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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人》


第一章 所谓敬业

第一章所谓敬业

竟然有匹斑马?杨科不太相信自己的眼睛。斑马这玩意,杨科以前只在电视上见过,还没看到过活的。怪了哦,这斑马不在非洲老实呆着,不被人在动物园里圈着,跑到自家门前的水稻田里干什么?还没等想明白这些问题,杨科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骑到了斑马上,谁说斑马不能骑的,骑起来不挺稳的吗?一点儿都不颠。这马鞍可真软,软得就像是棉被,不过有几个地方稍微有点硌腿,不是太舒服。这马鬃毛可真长,摸起来的手感很好,就像是女人的头发。咦——,怎么没有缰绳,没缰绳的马怎么骑?

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杨科突然感觉到身下的斑马颠了一下,颠得他的身体整个侧了过来,一着急伸出左手抓了一把,抓到一个团柔软,正在想这斑马身上的肉怎么会软成这样,简直就跟女人的乳房一样吗!耳朵里突地听到一声女人的尖叫,然后是一声责骂:“你有病啊,捏这么狠干啥?”

一惊睁开眼睛,看到身边躺着的一个女人,杨科才意识到刚才只是南柯一梦。

在抗议声中松开了捏着女人乳房的那只左手,杨科恼火地吼道:“你才有病,捏一下能捏破啊!”说着“呼”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四周看了看,杨科发现天已经亮了,阳光透过白纱窗帘投射到床上地上,形成一道一道的斑马纹。虽然这个女人的年龄并不大,长相也还算过得去,但暴露在阳光下,没经过化妆的女人的脸是青白色的,看上去很不健康,加上没洗干净的东一点西一点的眼影,怎么看怎么丑陋。女人的上身赤裸着,两只因为性生活过度而提前松弛的乳房软搭搭地堆在胸前,让杨科觉得特别碍眼,心想自己这几天到底吃错了什么药,竟然跟这样一个女人一起睡了六七天。眼里掠过一丝厌恶,杨科的目光从女人的胸前往下移,看到女人下身半盖着的棉被,再看看自己目前的位置,心想可能是做梦的时候一条腿跨压在这女人的身上的,所以自己会因为这个姿势梦到骑马。女人先醒来后把他从身上掀了下来,才让他梦见自己从马背上被颠下来。至于梦见的是斑马而不是别的马,估计是昨天晚上睡觉之前不知为什么只拉了窗户上外层的白纱窗帘,忘记拉上内层的厚窗帘,早晨阳光就照了进来,在房间里形成斑马纹状的光影之故。好像什么人曾经研究过,人的眼睛就算是闭上了,对环境中的光线还是有一定感觉的,觉得自己还是懂一些科学道理跟得上时代步伐的,杨科的心中很有些沾沾自喜。

想明白了为什么梦到骑斑马后,杨科继续想着,为什么非要梦见斑马而不是斑鸟、斑鱼什么呢?许多解梦的书上都说梦见鸟是吉兆,梦见抓鸟要交好运;梦见鱼好像是要旅行,而且是出海旅行;梦见骑马吗,好像是要名利双收,不过梦见从马背上摔下来却是预示要倒霉的。

“方哥,再睡一会吗!”杨科正在想着这梦应该怎么解时,女人用一种嗲得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的语调对他说道。见杨科对她的话没有任何反应,女人紧紧地贴了过来,同时伸出一只手向杨科的下体探了过去。

厌烦地拨开女人的手,杨科没好气地斥道:“别烦我,想事情呢!”说着从床上下来,到处找了找,在茶几上找到烟盒,抽出一根点着火坐在沙发上大口大口地抽了起来。抽了几口烟,终于想起梦见斑马和梦见别的马是不太一样的,梦见斑马好像是预示着财源旺盛,梦见骑斑马更是代表生意要有新的发展,反正肯定都是好事。想到这里,杨科向床上问了一句:“今天初几了?”

“今儿个是醉里生梦里死,管他东南西北风呢!”女人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嘟囔了一句,但说完后还是从床上坐了起来,找了半天从枕头下面找到她的手机打开了来,按了几下按键后说道:“该是初五了吧,这年快过完了!”

“初五?”杨科愣住了,隐约中总觉得自己今天好像有什么重要事情得去做,而且这事要是做好了,会给自己目前的困境带来转机。从好运想到梦里的斑马,再想到斑马所代表的发财,杨科才终于想起,大年三十给家里打电话的时候,父亲曾经说过最近叔公病重,一再要求让他趁过年的机会去看望一下叔公,时间好像就定在今天。

都到初五了,这年确实算是过完了。按照杨科的经验,只要躲过了年关,债主们就不会再像年前那样追着屁股要钱,他可以大大地缓上一口气,在新的一年里慢慢地想办法。

狠狠地吸进一大口烟,将还剩下大半截的烟头使劲地在充作烟灰缸用的啤酒罐上摁灭,杨科四处张望起来,找着自己的衣服,嘴里说道:“那个谁!你是二十九晚上跟我到这来的吧,二十九、三十、初一、初二、初三、初四,总共六天,把今天也算上算你七天吧,一天两百,二七十四,凑个整数给你一千五!”说着扯过衬衣穿了起来。

“这就完了?”女人感到很意外,“你不说包我十天,给我两千块钱的吗?”

“嫌少了?”听到这话杨科心里更烦,说话也不客气起来,“从头尾算只五天半时间,管你吃管你住,给你一千五还不够?”不过杨科这人虽然书没念过几年,却是一向将自己定位为文明人,很少说脏话粗话的,所以他的不客气,也只是嗓门比刚才稍稍大了点。

虽然女人在她们那个行业内只算得上是中等档次,但毕竟是位资深的业内人士,和所谓的“高级”们没有任何实质性的差别,和所有的小姐一样,演技远远超过大多数职业演员。听出了杨科话中的嗔意后,女人的脸上马上堆起笑,光着身子跳下床向杨科贴了过来,用胸脯在他背上蹭着嗲声说道:“方哥别生气吗,人家不是这个意思吗,人家是舍不得你吗!”那笑脸看上去竟然有几分真诚。

见杨科对她的话没什么反应,女人马上换成一副自觉得很“清纯”的表情,噘着嘴说道:“方哥别着急走再陪人家两天好不好?前几天你凑个吉利数给我八百好了,以后几天不用再给钱,好不好吗?”说着手又向杨科的下体探去,在杨科的耳朵边吹着气小声说道:“方哥你好厉害哦,人家舍不得你吗!”

杨科心里觉得怪怪的,心想这年头做小姐的也兴节假日打折,当初谈价钱的时候就已经打过折了,没想到现在还能再打一次折,最后竟然还推出了免费大酬宾。不过作为专业人士的女人对他一向引以自傲的某方面的能力给予了肯定,感觉还是很不错的,因此杨科的心情好了许多,再想想女人这几天里来者不拒地让他任意折腾,职业道德是很不错的,脑袋一热脱口说道:“你也不容易,大过年的没回家还在这里做,我给你一千八吧!”

“谢谢方哥!”女人答得飞快,同时搂紧他的脖子在他脸上狠狠地亲上一口,然后拖着杨科向床边走去腻声说道:“那方哥咱们来一次最后的疯狂吧,你想在床上还是在……?”

其实话说出口后杨科就后悔了,但反悔并不是他的风格,所以只能僵硬地挤出一副笑脸把女人推开,赶紧打断她的话说道:“我等会有事!房间我订到了初八中午,房费我二十九下午住进来的时候就一次**齐了,你这两天要是没地方去的话还可以住在这里吧,吃饭你自己解决。”然后走过去打开壁橱,拎出放在里面的密码箱,从箱子里拿出仅有的一匝钱,数了一千八递向女人。

杨科的话显然很让女人感到意外,松开杨科的手后,脸色木然地看着他打开壁橱,拎出箱子拿钱,然后数好钱再递过来。但女人没有马上伸手去接,直到杨科不耐烦地催道:“快拿着,我有急事要赶时间!”

不声不响地从杨科手中接过钱,顺手扔在了床上,女人转过身去在床头柜上找到头天晚上扔在那里的浴巾往身上随便一裹,然后到电视机边上的桌子上翻弄起她的手提包,从手提包里翻出一张名片,再翻出一支圆珠笔,在名片上涂写了一番,走到已经基本上穿好衣服的杨科面前,把名片递到他手里说道:“方哥,这上面有我的手机号码,改过来的名字是真名字,以后你想找我就打电话,我随叫随到,干什么都行!”没等杨科回答,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故意自言自语道:“先洗个澡,等会我也走人,回去什么也不干了,补两天觉喽!”

杨科觉得很奇怪,心想这娘们难道被自己刚才的所作所为感动到了?由此看来,“婊子无情”并不是绝对的,得分对什么人,比如像他杨某人这样的,得到的待遇就会与别人不同。想到这里,竟然鬼使神差地说道:“好的,以后需要的时候我一定给你打电话,你这人很敬业,我对你的印象不错!”

从来没人拿“敬业”两字来评价像她这样做皮肉生意的人,女人呆了一下,并下意识地“啊”出声来,然后自我解嘲地笑了笑,调侃道:“谢谢首长的表扬!爱岗敬业是咱们新时代优秀青年最基本的素质,咱们干啥都会好好干!”说话的时候,女人特意在两个“干”字上加重了语气,说完这几句话后,才真的往卫生间去了。

第二章 得遇高人

第二章得遇高人

拎着箱子拉开房门的时候,杨科恨不得扇自己一个大嘴巴子,心想自己的嘴怎么总是这么大呢,这两年来越混越背,还不全都是被这张管不住的嘴给害的?多掏三百块钱也就算了,怎么还让女人在这房间里继续住?怕箱子放在房间里被这个自称什么冰的小姐顺手拎走,现在还得带着出门倒不是什么大事,但万一这个什么冰只是嘴上说得好听,到时候却充分利用起他杨科给创造的大好条件,在这个房间里接上两天别的客人,他就该找块豆腐放冰箱里冻两天,然后拿出来往自己的脑袋上使劲砸,把自己给砸死算了。

无奈地挥了下手里的房卡,自我解嘲地撇了撇嘴,杨科对着关闭的房门苦笑了起来。

按他在家族中的辈分,杨科的大名应该叫“杨登科”,事实上他录入家谱的名字就叫杨登科。用他叔公的话说,他姓杨名科字登科。而“方轻愁”则是他假身份证上的名字,通常是做那些见不得人的事的时候使用的。“杨科”这个名字,是他刚出生的时候老爹随便起的。

据说当初医生给杨科填出生证的时候,一边拎起热水瓶往面前的一个杯子里倒着水,一边问杨科的老爹给孩子起了什么名字。医生是杨科三表姑家的大表姐,跟杨科的老爹是小学同学,两人常有来往关系很不错。杨科的老爹那几天在医院侍候老婆孩子累得头昏眼花,一天到晚都是神情恍惚的,压根儿没听清医生的话,竟然以为医生问他渴不渴给要倒水给他喝,就稀里胡涂地答了声“渴”。那天那大表姐也不知道怎么搞的,想当然地以为他给孩子起单名为“科”,就在出生证上写下“杨科”二字。杨科的老爹把出生证拿到手里后,才魂魄归位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但他觉得“杨科”这个名字还算可以,干脆将错就错,让孩子叫这个名了。到杨科三岁那年修家谱的时候,为了和堂兄弟们的名字统一,在叔公的建议下,在他的名字中间加了一个“登”字作为表字,所以后来他家的长辈和亲戚都叫他“登科”。

许多有着吉利名字的人,现实中的境况和名字所讨的彩头正好相反。比如大名叫“美丽”的女人,长相大多非常平庸;小名叫“大壮”的男人,大多从小就体弱多病的。“登科”是个很吉利的名字,所以大名叫“登科”的杨科也一样,注定了与登科无缘。

杨科小时候倒是个聪明孩子,学习成绩还过得去,但长着长着,他的聪明就慢慢地用到了别的地方,而且还不知怎么的眼高手低起来,自己觉得什么都行,实际上却什么都只会点皮毛。整个初三都只顾着偷看正在发育的女同学们一天比一天鼓起的胸部了,中考的时候杨科考得一塌糊涂,还是他老爹找叔公托了一圈人情,才进了一个技校。读了两年后,觉得上技校没什么前途,不如尽早出去闯天下赚大钱,杨科辍学到一个亲戚办的小建筑公司打工,进了公司下属的一个工程队。

杨科长得高高大大的,看上去非常帅气,很能吸引女孩子们的目光。可惜他这个人也就是外表差强人意,实际上只是个衣服架子的材料,力气活是一点都干不了的。幸好和工程队里的许多人相比,杨科算是个“知识分子”,又是老板的亲戚,工头就让他负责柴米油盐等日常生活用品采购这样的后勤工作,有时也帮工头记记账、排排班什么的,倒吃不着苦,收入也比一般的工人高一些。

数年之后,杨科从给工头打杂的小厮混成了工程队长,有年带着工程队到了一座南部的大城市,看到许多城里人手里都拿几本杂志在公园里练气功,在众人面前念念有辞地看上去很神,不由非常羡慕。心里痒痒也在地摊上买了一本,回去后什么舌顶上颚、收腹提肛、气沉丹田的照着书上练了起来。练了大半年,虽然书中提到的特异功能一样也没练出来,但不知道确实是练功带来的好处还是心理作用,杨科觉得精神头比以前足了许多,连力气都大了几分似的。以前跟工人们掰手腕从来没赢过的,练功大半年后竟然破天荒地胜了几回。于是杨科买了更多的杂志来看,练起来更加起劲了。

但让杨科意想不到的是,再过了小半年后,他突然发现脸上的青春痘越冒越多,还总觉得浑身燥热,像是憋着一股火,身体的某个部位动不动就一柱擎天胀得生疼,尤其是当有年轻女孩子从身边走过送来“阵阵香风”的时候。因此他大热天上街买东西的时候,也要里面穿着两三条短裤外面再套一条厚厚的牛仔裤,免得到时候出洋相。另外,杨科差不多每天晚上都要梦遗,有的时候甚至连中午午睡的时候也会梦遗,一天要梦遗两次或更多次,而且每次梦遗后都会浑身乏力。那段时间里的杨科,实在是苦不堪言。

在外施工的工程队,住的大都是临时搭建的工棚,尽管杨科是队长,但他那个工程队规模有限,所以他不能像那些大包工头那样,把工人们丢在工地上自己去住宾馆,为了按他妈的要求多省点钱下来好回家娶媳妇,他也是在工棚住的。只不过一般的工人们都是十几、几十个人挤在一个工棚里,他只需要和两个施工员住在一起而且。房间里还有另外两个人,过度频繁的梦遗让他总是非常尴尬。

不知道自己出了什么问题,又不好意思到医院找医生看,自己琢磨了好长时间,杨科想到可能跟练气功有关,就试着停止了练功。停止练功一个月后,虽然不再像以前那样浑身燥热,青春痘也渐渐不见了,却出现了更大的麻烦:他竟然不举了!晨勃离他而去了不说,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某个部位都像死蛇一样没有一点生气,怎么刺激都没用。于是杨科忐忑不安地又练起了气功,希望奇迹出现。让扬科惊喜万分的是,几乎立竿见影地,在恢复练功后的第二天早晨,他又重新一柱擎天了,然后则是终点又回到起点,一切都和暂停练功前一样了。

走投无路之下,杨科由公园里认识的几个“同道”介绍,带了一份重礼去找一位叫邓运江的“高人”请教。高人当然是高风亮节的,非常详细地询问了杨科的情况,并伸出右手作雷达状在他胸前身后“探测”了一番,断定他这是出了“偏差”,是练功过程中的正常现象,不是什么大问题,想办法纠正过来就行了。接着什么有无相生、阴阳相济地说了一大堆,告诉他说这是“孤阳不生”,需要阴阳调和。邓运江后来又说,虽然杨科在练功过程中走了弯路出了偏差,但正因为出现偏差,证明杨科的资质不错,是个可造之材。要是个资质差的人,就算练上十年八年也找不到一点“气感”,想出偏差都出不了呢!

然后邓运江拿出一本所谓“秘籍”手抄本送给他,说只要照这本“秘籍”去练,两个月后就可以达到阴阳平衡,一切恢复正常,坚持练下去的话,前途不可估量。邓运江还神神秘秘地不让杨科当场打开看,理由是他往这书中发了功,在书中注入了“灵力”,如果当着他的面打开了,“灵力”会被他吸回去。最好是回去后找个没人的地方自己打开,免得外泄的“灵力”被别人分走。

杨科一向自视甚高,被邓运江“资质不错”云云的几句好话一捧,不由飘飘然起来,恨不得马上就找个地方专心练功。于是匆忙回到工地后稍作安排,马上赶到城郊一个园林式的宾馆,一口气交了一间独立小平房半个月的租金,准备像武侠小说中写的那样来一次闭关修炼。戒斋、沐浴、焚香,做足准备工作后,才小心翼翼地打开邓运江赐予的“秘籍”翻看起来。

“秘籍”所载的,其实并没有太多特别的内容,大多是杨科以前在各种杂志和书籍上看到过的,一开始的时候让杨科心中很有些失望。不过这本秘籍好在系统性很强,一个阶段一个阶段地总结得很清楚,可见邓运江费了不少心思去整理。所以还是让杨科受益匪浅,觉得自己如同一个独自在黑暗中摸索的自学者进入了正规的科班,档次一下子上来了。

闭关期间,杨科又到邓运江那去了两次,向邓运江请教那些因为言语太隐晦而看不大明白的地方。当然,每回去的时候都没忘记给邓运江送上一份价值不低的礼物。邓运江一如既往地高风亮节,每次都很耐心地给他讲解。至于后来邓运江都跟他说了些什么,经过这么多年后杨科已经记不清了,但对邓运江说过的一句话至今仍然记忆犹新,记得邓运江当时感慨道:“当再大的官,赚最多的钱,都只是些身外之物,还是‘修行’重要啊!”杨科的理解是,邓运江这话暗示了“得道”是可能的,和“得道”相比,金钱和地位确实什么都算不上。而“得道”,是要靠“修行”——也就是练功来实现的。虽然“修行”了未必就能“得道”,但要是不去认真“修行”,则是永远不可能“得道”的。这就像“钱虽然不是万能的,但没有钱却是万万不能的”一样。邓运江这话,如同给杨科打了一针兴奋剂,让他越发踌躇满志起来,回到宾馆后,想都没想就续了三个月的租金,铁下心来要过完“秘籍”上要求的百日闭关期限。

通过系统性的学习,并在邓运江的指点下,杨科好像真的不再偏差,从弯路上回来了。一柱擎天虽然仍在继续,但梦遗的次数却渐渐少了,脸上的青春痘也慢慢消了下来。在宾馆里扔了几万块钱后,杨科终于圆满“出关”了。

第三章 九日为旭

第三章九日为旭

这个时候已近年关,工程也到了最后的收尾阶段。想想已经好几年没回老家过年了,老家那地方山清水秀的,自然环境比城里好上不知多少倍,更加适合练功,而且现在他手头已经有了不少积蓄,杨科打算这次回去后在家里多呆几年潜心“修炼”,暂时不再出来做工程。以后几年里,除非是在修炼中遇到新的难题,需要邓运江这样的高人指点,否则就不出远门。于是开始收拾行装,为离开这座城市作准备。

走之前,当然要跟自己那帮“同道”们道个别的。可能是这段时间天气太冷的缘故,在公园里锻炼的人非常少,杨科到公园去了两次,都没遇到一个以前熟识的“同道”,不过杨科倒是没觉得有什么想不通的。经过这三个多月闭关后,他觉得自己的境界比以前高了许多,已经是“得而不喜,失而不忧”了,因此出关之前就想好了,能跟那些同道见上一面更好,见不到则是缘份已尽,不必去强求,让一切都随缘吧!当然,他心目中的半个师父邓运江,却是不能不见的。于是将一切都安排妥当后,在离开这座城市的前一天,杨科备了一份比前几次更贵重的礼物去了邓运江家。

邓运江是这座城市练功界中的“大师”级人物,平常上门向他求教的人特别多,杨科前几次去的时候,邓运江家都是门庭若市的,有时甚至专门有人在他家别墅的门口负责接待,所以刚开始的时候他是等了很长时间才轮到的。但今天却显得很异常,门口接待的人不见了,从门缝看进去,院子里也见不到一个人影。杨科心想邓运江不会是搬到别的地方去住了吧!于是心怀忐忑地按响了门铃。

门铃响了好几通后,房子的门打开了,微颤颤地走出一个老太太,杨科认出这是邓运江的老母亲,他第二次到邓运江家去的时候就已经认识了。当时他正在院子里坐着等邓运江“接见”,这个看上去很慈祥的胖老太太不知怎么的竟然亲自出来给在外面等待的人倒水,顺口问了下每个人的籍贯。当老太太知道杨科的老家跟她的娘家是隔壁省时,就异常热情地跟他攀谈起来。更巧的是,杨科曾经在老太太的娘家所在的那座城市做过一年多的工程,对那座城市的情况很熟悉,问答之间大大地满足老太太的思乡之情,于是老太太像是见到真正的娘家人似的,拉起他就往屋里走,然后问个没完,害得杨科差点没办成正事。

打开院门看到站在门口的是杨科,老太太本来木然的脸上马上泛起了喜色,张了张嘴像是要打招呼,但没等说出话来,眼圈却先红了起来,接着就掉起了眼泪,泣不成声地说道:“他杨兄弟啊,你可来了!”然后紧紧地抓住杨科的衣袖把他往院子里拉。

见老太太这样,杨科觉得他已经修炼到山岳崩于前也不惊的心不由自主地“扑扑”狂跳起来,心想邓运江不会是修炼中出什么事了吧!邓运江目前的境界,当然是他望尘莫及的,如果邓运江在修炼中出了问题,肯定不会像他以前那样,只是个小小的偏差,有很大的可能是遇到了传说中的“走火入魔”。如果真是走火入魔的话,什么半身不遂四肢瘫痪之类的只能算是小意思,小命不保都很正常。他这几个月可是照着邓运江的秘籍练的,要是连邓运江自己都练出事了,他岂不早晚也要步邓运江的后尘?

杨科的心思在飞快地转着,老太太则在旁边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倾诉着:“厂不办了,女儿也不管,媳妇气回娘家去了,搬到山上住也就算了,怎么能不吃饭呢?他杨兄弟,你一定要帮我劝劝你大哥啊,人不吃饭可不行啊!”

听到老太太这话,杨科心想原来只是这么一回事,狂跳的心渐渐平静了下来,然后开始自责起来,认识到自己的境界还是没有达到“得而不喜,失而不忧”的程度。

邓运江以前开过几个规模不小的加工厂,还曾经是这座城市里排得上号的富人。可能因为练功的缘故,邓运江对办厂赚钱渐渐失去了兴趣,后来干脆关了那个厂子,在家里潜心修炼或者到处寻访“高人”。因为一门心思在练功,邓运江就很难顾得上去教育女儿了,缺少了严父的管教,他女儿的性格变得很乖僻,还经常与社会上一些不务正业的小混混们凑在一起胡闹,学习成绩就不用说了,成了学校里有名的问题学生。他们家的开支一向很大,因为邓运江不办厂没了经济来源,还经常外出访友,积蓄再多也经不起几下折腾的,再因为他对女儿不闻不问,另外可能还有因练功而禁欲让他老婆长期独守空房的缘故,他老婆心中的怨气越积越大,去年底一气之下带着女儿回邻市的娘家去了,而且向法院提交了离婚诉讼。他们两口子做了快二十年的夫妻了,当然不能说离就离的,在亲友们的劝说下,婚总算没亮离成,但他老婆也始终住在娘家不愿回来,放出话来说,什么时候邓运江的精神病治好了她再回来。老婆孩子都不在家,老母亲又有别的兄弟照顾,邓运江就没什么牵挂了,于是经常到山上的道观或者寺庙里一住十天半个月。

不管邓运江的老婆还是别人怎么说,杨科是绝对不同意邓运江的精神有问题的,他对邓运江一向是佩服得五体投地的,觉得邓运江简直就是个神人,当年办厂做生意很成功,后来半路出家来练功,没几年时间就成了“大师”级的人物。不说邓运江干什么像什么了,光凭他大把大把的钱说不赚了就不赚了,这思想境界实在是高,高得让他大有“高山仰止”的感觉。听老太太这么说,杨科心想难道这三个月邓运江的功夫又更进了一层,竟然达到了传说中的“辟谷”的地步?进到屋里后向老太太仔细询问,发现果然如此,从半个多月前从山上回来后开始,邓运江就在家闭门谢客潜心修炼,每天只以两个苹果和几杯清水充饥。老太太从别人那里得到消息后,担心得不行赶过来劝说了几句,邓运江表面上答应得好好的,第二天却干脆关了二楼的楼门,不管老太太怎么叫都不开。因此老太太只能天天在楼下守着,时刻竖起耳朵听着楼上的动静,要是连续一两个小时都没听到楼上有什么响动,就马上大声喊邓运江的小名,直到邓运江答应她为止。

想想老太太每隔一段时间就要喊邓运江一声,使得邓运江无法静下心来修炼,杨科不由抱怨起她来。但老太太年纪这么大了,而且与他有几分乡土之情,看到她比以前瘦了不止一圈心力交瘁的样子,又很不忍心,心想得想个万全的办法出来,既能让老太太不再为邓运江担心,又能让邓运江静下心来修炼。陪老太太坐了很长时间听老太太诉了半天苦后,终于被他想出了个好办法。于是对老太太说他有办法劝说邓运江吃东西,然后出门到街上买了一大包巧克力、压缩饼干、口服液之类的东西回来。让老太太在楼下等他,敲开了二楼的楼门,到楼上跟邓运江说了大半个小时。下楼后告诉老太太说,虽然邓运江现在要闭关修炼不能像平常一样吃饭,但他已经劝说按时吃点巧克力和压缩饼干之类的高热量食物,再加上口服液和苹果中富含的维生素等,至少几个月内不会出现营养不良的情况。杨科还对老太太说,为了让老太太放心,他已经劝动邓运江每天早晨开一次楼门,让老太太上楼检查食品消耗情况。

虽然杨科这样的安排远没达到老太太的心愿,但怎么都要比以前好多了,于是老太太千恩万谢地把杨科送出了家门。但在事实上,杨科是让邓运江把巧克力和压缩饼干等等的都从马桶冲走来糊弄老太太的。离开这座城市后,杨科就再也没找到机会回来,也和邓运江失去了联系,不知道邓运江后来怎么样了。

杨科回家后没多久,在一次聚会时遇到一个技校同学的堂妹刘冬雪,不小心多看了几眼,同学以为杨科对自己堂妹有意思。因为杨科小伙长得相貌堂堂的卖相不错,这几年在外面带工程队赚了不少钱,家里的条件也还过得去,是给他当妹夫的好人选,就在家里长辈的支持下巧妙地安排他们两个来往起来。

正月初五的那天晚上,很巧的是刘冬雪的家人都到亲戚家去了,不知是因为正常的青春期骚动所致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已经早就在工友的诱惑下多次涉足风月场的杨科没把握住自己稀里胡涂地跟刘冬雪在她的闺房上了床,而且非常神勇地一晚上来了九次,最后一次让刘冬雪当场昏迷,后来好几天都下了不地。发现自己好像闯出了大祸,本质上胆小怕事的杨科当时就跑回了自己家,天没亮就逃到了外地。

把人家的黄花闺女弄成那样了,杨科当然是要负责任的,于是很自然地,在肇事后的两个多月被家里人千方百计地找了回来,并在当月闪电式地结了婚。结婚后才半年多一点,刘冬雪就生了个儿子。算了下日子,这颗种子是正月初五那天种下的,因此后来家里人让他给儿子起名字的时候,比他老爸当年还魂不守舍的杨科脱口而出说道:“九日!”看到大家都一脸疑惑地看着他,愣了一下后改口说道:“我说的是‘旭’字,‘九字’上面加一个‘日’字,起名叫‘杨旭’怎么样?”

“杨旭”这个名字倒是不错,不知道杨科当时心里在想什么的家人就都认同了。

第四章 和平饭店

第四章和平饭店

初次尝到两性之间的真实滋味,就差点要去了刘冬雪的半条命,这给刘冬雪造成了很强的心理障碍,在身体上也留下了很重的后遗症。因此在生完孩子之后的两年多时间里,只要杨科一碰到她的身体,刘冬雪就会大声尖叫,拒绝与杨科过夫妻生活。后来经过杨科的长期劝说和诱导,虽然勉为其难地答应了他的几次要求,但在整个过程中,都是因痛苦而不停地呻吟,经常是没开始多久就会昏死过去,脸色发青、满头大汗、手脚冰凉,呼吸和脉搏也变得非常微弱,根本无法再进行下去。

而杨科,在与刘冬雪九度春风之后逃家出走的第二天,虽然身上的某些肌肉因为运动过度而稍有些酸胀,但整个身体的感觉,却前所未有地好,觉得神清气爽,浑身充满了力量。担惊受怕中的人,想法总是特别地多,那一天在路上,杨科想了许多东西。

杨科想起了当年在工友的引诱下第一次去找小姐,笨拙地冲锋了十几次都没找到正确方向,最后在小姐的帮助下才得以成功,但刚进去不到一半就忍不住爆发出来了。当时那小姐诧异地问道:“先生你是第一次?”杨科羞愧地红着脸点了点头。那小姐如获至宝地欢呼了一声,马上起身包了个红包递给他,然后故意眨巴着眼睛吃吃笑着问他:“小弟弟你叫什么名字?”这个时候的杨科,头脑还保持着几分清醒,就捏了个假名说道:“我叫方轻愁!”小姐“哦”了一声说道:“名字不错吗,下次到这里来还找我哦,姐姐给你打五折!”杨科当然是不好意思要红包的,穿好衣服后就慌忙跑了。杨科虽然跑得早,但那个小姐却兴奋地当时就去找她的姐妹,炫耀她今天接了个小处男。那小姐去找她的姐妹炫耀的时候,杨科的工友还没完事,自然就知道了这一切,于是回来后给杨科起了个“红包方”的外号。经过那次事后,那个工友再鼓动杨科去找小姐,杨科说什么都不去了,直到离开那座城市到了别的地方,实在经不起诱惑了才偶尔去那么几次,用的化名还是“方轻愁”。当然,像第一次那样的情况后来再也发生过。不过他“红包方”的外号,却是彻底坐实了。

虽然后来再也没出现跟第一次时候的情况,有的时候甚至可以一晚上做两三次,但昨天晚上跟刘冬雪在一起时所表现出来的战斗力,还是大大出乎杨科自己的意料的,杨科心想难道是因为自己练功的缘故?按理说经过三个多月的闭关之后,他目前应该是清心寡欲的,何况他又不是没见过女人,别说跟刘冬雪上chuang了,就是跟刘冬雪约会,也应该是没什么兴趣的,但事实却恰好相反。想着想着,杨科得出了一个结论,闭关之后之所以不再梦遗了,很可能是因为三个多月来的素食使他的身体减少了许多产生雄性激素的原料,阳气减弱了,回家后——尤其是过年前后吃好喝好的,而且经常因为忙于应酬而耽误练功,又重新“孤阳不生”了,看来自己还需要按照邓运江的秘籍继续修炼下去。

不过杨科还有个问题想不明白,按照他以前看过的杂志什么的,都是要求严格禁欲的,有些杂志上更是说过,只要一近女色,以前的功夫就全都白练了,很可能连身体都要出问题。而他自己昨天晚上跟刘冬雪九度春风后,现在不仅没感到任何的不适,感觉还比以前任何时候都好,难道那些杂志中说的有误?从邓运江说过的“孤阳不生”,杨科想到了邓运江说过的另外一句话:“阴阳调和”,心想难道跟女人上chuang也是一种阴阳调和的手段?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他的问题不就解决了?

正在跑路中的杨科,思想本来就有些偏执,越想越觉得自己这个判断有道理,到达第一个目的地后,当晚就找了个小姐来作试验。上半夜把那小姐折腾得死去活来,下半夜把小姐赶走后打坐练功,第二天中午起床后,觉得果然是浑身舒坦。当天晚上因为在火车上找不成小姐,坐着硬座竟然还梦遗了,这让杨科更加相信自己的判断没错。于是在被家人找到之前的两个多月时间里,杨科一直都在温柔乡中度过。如果不是从家里出来时带出来的钱就快用完了,杨科是不会跟家里联系、不会让家人找到他的。

回家结婚的那一个多月,可能是杨科人生中最痛苦的日子,不仅天天要接受父母和别的长辈的教育,而且因为刘冬雪怀着孩子不能碰,使得他再度面临崩溃的边缘。因此婚礼结束后才一个星期,杨科就以现在有了老婆孩子要多赚点钱养家糊口为由,再一次出门做工程去了。从那之后,因为刘冬雪心理上和身体上的原因,除了在父母的一再催促下不得不回家的那些时候,杨科就能不回家就不回家,继续在外面乐不思蜀。让杨科非常欣慰的是,虽然他几乎每天晚上都离不开女人,但从来没像有些人那样因为纵欲过度而搞垮身体,体质竟然始终很好,平常连感冒都很少得,而且看上去要比同龄人年轻许多。久而久之,杨科渐渐忘了当初找女人是为了平衡因练功造成的“孤阳不生”,而反过来把练功当成可以夜夜春xiao的法宝。

越到后来,杨科找小姐的标准越来越高,开支也就越来越大了,留给老婆孩子的钱自然越来越少。因此几乎每次回家,刘冬雪都要和杨科大吵一场。老婆天天跟他吵架,而且只能看不能吃,这让杨科非常郁闷,因此并不是没想过和刘冬雪离婚。但因为刘冬雪的家族是当地的一个大家族,两家之间有许多错综复杂的关系,杨科的许多亲戚,往往也是刘冬雪的亲戚,杨科这人又属于守成有余开拓不足的主,自己是当不成大老板的,当年只能在亲戚的手底下混口饭吃,他要是跟刘冬雪离婚了,搞不好连饭碗都要丢掉。更重要的是,杨科他们这个家族人丁并不旺,到了他儿子这一辈,到目前为止只有这一个男丁,俗话说“母以子贵”,杨科要是提出跟刘冬雪离婚,他的父母长辈们也不会同意。幸好刘冬雪自己知道自己的事,对杨科在外面的花天酒地一般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求他别把别的女人带回家来,别在自己眼皮底下乱来,只在情绪波动的时候才会骂上几句,这让杨科找起小姐来底气足了许多。

回忆到这里,杨科发觉自己已经走到了电梯口,于是收拾起心情考虑起当前的处境来。

这是个六层楼高的私营饭店,集餐饮、休闲娱乐、住宿于一体。饭店的规模并不大,各项设施和服务质量在这个小城里也只能算是中等偏上,而且饭店坐落于城乡结合部,交通不太方便,但这个饭店的生意却非常火爆,开业几年来经久不衰。饭店的老板徐刚曾经连续“当选”过饭店所在的这个城中村的两任村长,据说红道黑道白道都很吃得开,所以客人在这个饭店里可以放心消费,不用有任何顾虑。其次,每到年关的时候,只要不欠徐刚本人钱,像杨科这样的人住了进来后,就等于进了保险箱,不用再担心债主上门,所以一向是年前躲债者的天堂。而耐人寻味的是,饭店的名字竟然就叫做“和平饭店”

和平饭店当初的装修工程,说起来还是杨科以前的那个小公司给做的。当时杨科自立门户没多久,而且刚开始在这座离家不远的小城里讨生活,在别人那里得到消息后,没等房子封顶,就主动跑去找徐刚,要求承接和平饭店的装修工程,而且一上来就开出了个很低的价格。面对这种送上门来的好处,徐刚在盛情难却下自然顺水推舟地把工程交给他去做。到了真正做工程的时候,杨科还自作主张提高了材料的档次和施工标准,把工程做得非常漂亮,到最后向徐刚索要的报酬却没变,远远低于工程的实际成本,这让徐刚特别满意。杨科这样做,等于是花钱从徐刚那里买了个大人情,借此与徐刚攀上了交情。

徐刚领不领杨科这个情不好说,杨科却自我感觉良好地拿着鸡毛当令箭,嘴上天天挂着他跟徐刚之间的交情是如何如何地不一般,还隔三差五地到徐刚那里走动走动。虽然徐刚对杨科可能并不感冒,但拿人的手短,三分面子还是要给的,所以并没有公开否认杨科与他之间的关系,他家的门也随时向杨科敞开着。这座小城里的大小混混们被扬科唬得一愣一愣的,不去找杨科的麻烦不说,还跟他称兄道弟的,省了他不少麻烦。

饭店的规模小,客房部则更小,只占了最上面的一层半,能提供的房间很有限。既然房间不多,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在年前如愿以偿地住进来的。另外,春节前后和平饭店的房价奇高,服务质量则奇差,连卫生都不给打扫的,完全是“周瑜打黄盖”,爱住不住的。不过这倒正中躲债者们的下怀,对出门赌债的人来说,这种时候连一个活人也见不到才好呢!所以谁都不会有什么意见,有些人还干脆带了一整箱方便面什么的进来,一天三顿全都在房间里解决,整个春节期间足不出户。这样的年过得惨是惨了点,但对躲债很好啊,可以知足了。

想想不能拎着箱子去给叔公拜年,让女人继续在自己的房间里住两天的事也得向人作一下交待,而徐刚春节前到南方旅游去了,估计还没回来,何况这等小事是没必要小题大作给他打电话的。站在电梯口想了想,杨科干脆不走电梯了,往前继续走了过去,准备从楼梯下去,下到五楼去找客房部的经理。

第五章 无限春光

第五章无限春guang

和平饭店的第五层被分成了东西两个部分,只有西边的一半被用来作为客房,东边则是整个饭店的办公区。在电梯的东侧,有一道门将两个部分分隔开,客房部的服务员们住在正对着电梯的两个小套间里,而客房部的经理室则位于东半部刚进门的那个大套间。

往经理室走去的时候,杨科一直在心里琢磨着应该用一套什么样的说辞来向她解释。杨科跟经理很熟,很长的一段时间以来,两人之间的关系一直很微妙,凭杨科的经验,知道只要再稍稍加把劲,就可以和那位名为赵靓颖的女经理熟到床上去。

不过有了刘冬雪的教训在前,这些年来杨科始终把握着一条原则,明买明卖地找小姐可以,但尽量不要去招惹良家妇女,以免再次惹祸上身。杨科以前也曾试着包养过几次女人,但刘冬雪的消息太过灵通,总人有给她通风报信,尽管刘冬雪对杨科找小姐是睁只眼闭着眼的,但包养女人的性质和找小姐不同,是她不能接受的,因此在刘冬雪的压力下,杨科只得一再偃旗息鼓。其次,杨科发现包养一个女人的费用要比找小姐高许多,从经济角度衡量极不划算。另外,只要是女人,每个月都有不方便的时候,当包养的女人不方便的时候,杨科还是要去找小姐,总不能同时包上两个三个吧!因此对杨科来说,还是找那些一把一利索的小姐更方便些,再说如果像这次一样包上十天半个月的,就可以按批发价算,不仅物美,而且价廉了。虽然小姐可能会不干净,但以杨科的丰富经验,还是能轻易地分出个好坏的,所以尽管夜夜笙歌,却从来都没被染上什么毛病。

赵靓颖是不是个良家妇女不好说,但至少不是明码标价出来卖的,何况赵靓颖毕竟是徐刚手底下的部门经理,“兔子不吃窝边草”的原则,杨科是始终牢记于心的。再说也不知道赵靓颖和徐刚有没有工作之外的关系,所以直到现在都没敢越雷池一步。

赵靓颖春节前回老家过年去了,听服务员们说昨天晚上刚刚回来,如果赵靓颖春节前没走,杨科可能是宁可天天晚上梦遗,也不会找个小姐来陪他睡的。尽管杨科和赵靓颖之间还没发展出“纯洁的男女关系”,但他这个人一向好面子,在自认为是红颜知己的赵靓颖面前,怎么都要摆出几分姿态来的。因此怎么向赵靓颖解释那个女人的事,成了杨科现在最头疼的事。

磨磨蹭蹭地走到了经理室前,望着面前紧闭着的房门,怀着“该来的总是要来的”想法,杨科硬着头皮敲了敲门。敲了几声,没听到里面传来什么动静,杨科心想看来是还在过节的缘故,加上昨天旅途劳顿,赵靓颖起得不像以前那么早。但从这个小城到他叔公家坐长途汽车需要三个多小时,而且每天只有四趟,最早的一趟天没亮就已经开走了,第二趟再过不到一个小时就要发车,要赶班车,还要给叔公和太婆准备礼物,再耽误下去就来不及了。要是以前,杨科都是直接租辆轿车走,很少坐班车的,但现在这个时候他可潇洒不起,于是使劲地再敲了几下房门。

一直敲了三通门后,房间里才传出了些动静,然后有个好听的女声很不乐意地问道:“谁啊!”杨科慌忙回答道:“是我,方轻愁!杨科,杨科啊!”一着急,杨科把化名和真名全都说了出来。

听到杨科的回答,房间里的赵靓颖“哦”了一声,然后有些慌乱地说道:“杨哥你等一会,稍等一会,就来了!”

过了大约两三分钟,房门打开了一道缝,赵靓颖鬓发蓬乱地探出了头,看清确实是杨科在敲门,赵靓颖把房门开着稍大一些,说道:“杨哥你找我有有事吗?进来再说吧!”然后侧了下身子让杨科进去。

进门后看了赵靓颖一眼,杨科忍不住浑身一热,昨天晚上已经酣战过很长时间的某个部位,再度不受控制地起立致敬。可能是刚刚睡醒,赵靓颖的脸上泛着一道红晕,看起来别有一番韵味。另外可能是太匆忙的缘故,加上没把杨科当做外人,赵靓颖的身上只披着一件睡衣,睡衣没有扣子,只靠一条带子随意地在腰间胡乱绑了几下。睡衣里面显然是真空的,杨科可以轻易地从领口看到小半个乳房。

感觉到杨科目光中包含着的热度,赵靓颖嗔怪地白了他一眼,浅笑着啐道:“喂——,杨哥!你往哪看呢?”

听到赵靓颖的话,杨科尴尬地收回了正在研究她胸部形状的目光,往上抬了抬看着赵靓颖的脸说道:“家里有点事,我先回去一趟,箱子路上不好带先放你这行不?”

要是以往,赵靓颖都会把杨科带到她的办公室里面去,有时甚至会直接领进与办公室相临的她的闺房。但这一次让杨科进来后,却始终只在门口站着,丝毫没有请他进去坐的意思,好似有些心虚地转头望了望卧底门,赵靓颖故作淡然地说道:“这就要回家啊,房间退了吗?”

因为心里有鬼,听到赵靓颖的问话后,杨科迟疑了一下才回答道:“家里来电话说,我太婆的身体不太好,所以回去看看,要是没什么事的话,明后天就回来,所以房间我暂时不退,先留着吧!”说这话的时候,杨科心想太婆反正不是亲的,而且这些年来确实身体不好,这样说应该不算是大逆不道吧!至于刚才想好的、与那个女人要继续住在这里有关的说辞,当着赵靓颖的面却怎么都不好意思说出来了。

赵靓颖好像巴不得杨科赶紧走,杨科的话音刚落,就急忙接过话说道:“原来是这样,那杨哥你赶紧走吧!东西放我这里就行,房间我上午亲自帮你收拾一下,等你回来接着再用。”

“不用收拾,不用收拾!”杨科心想要是赵靓颖真的亲自去收拾房间,一切不就穿帮了?所以赶紧说道,“房间我早晨起来就已经打扫过了,不用麻烦你了!”

既然杨科这么说,赵靓颖就不跟他客气了,笑着说道:“不收拾就不收拾吧!杨哥你是不是在房间里藏了一箱金条什么的,怕我拿跑了?你放心吧,只要你不回来,你那个房间我谁也不让进!”

为杨科拉开房门让他出去,赵靓颖在门口向他招了招手说道:“杨哥你路上注意安全,我不送你了!”目送着杨科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赵靓颖才慢慢地关上了房门。背靠在房门上看着杨科留下的箱子,咬着嘴唇脸色阴晴不定地站了半天,才一副一愿意的样子往卧室走去。

赵靓颖刚拉开卧底的门,里面就传出一个声音问道:“刚才来的是谁啊,你怎么现在才回来?”赵靓颖回答道:“是杨哥,杨科杨哥!”那个声音说道:“原来是这小子!听说他去年亏了不少,所以这回也住到我这来了。”然后“嘿嘿”地怪笑两声说道:“听说这小子这几天在外面找了个妞来陪他,你没吃醋?你们两个不是一直很那个吗?”赵靓颖撒娇地“嗯”了几声说道:“徐哥你别乱说,我跟他哪里有什么?再这样说我要不高兴了!”然后是一阵捶打和席梦思床上的弹簧振动的声音。

坐在了长途汽车上,杨科已经调整好了因那个女人和赵靓颖给他带来的患得患失的心情,开始考虑起这次见到叔公后是不是应该找个借口向他借点钱救急的事来。

杨科这次要看望的叔公是他的亲叔公。杨科的爷爷有兄弟姐妹四人,他的两个姑婆中,大姑婆是他爷爷的亲妹妹,他的小姑婆和叔公则都与他爷爷同父异母。杨科的爷爷是老大,生有杨科的爸爸、杨科的叔叔和姑姑这三个孩子。大姑婆是家中的老二,刚嫁出去不到一年就去世了,身后没有孩子。叔公是老三,生了两个女儿。小姑婆则只有一个宝贝儿子,比杨科小十三四岁的样子,因为杨科这些年来长期在外面连年都不回家去过,已经不知道有多少年没见过那个小表叔了。

杨科的太公当年是个在当地数得上的人物,当过一个小官,也做过生意,先后娶了三个老婆。杨科的爷爷和大姑婆都是他太公的大老婆生的,而叔公则是他太公的二老婆生的。据说杨科的二太婆是因为生他叔公的时候难产死的,他太公以杨科的叔公母亲死了没人照顾为由,在二老婆死后不到两个月,就把原来的秘书娶进了门。杨科的三太婆进门五年之后,已经七十高龄的杨科的太公竟然老当益壮地让她怀上了孩子,于是现在的杨科就有了个比他爸爸的年龄还小的小姑婆。而杨科的太公,则在小女儿刚满三岁的时候就去世了。

说起来这三太婆倒是个不错的人,不仅知书达理,对杨科的叔公视如己出,做生意的手段也非常高明。杨科的太公去世后,家道不仅没在她手上中落,而且生意越做越大,加上杨科的叔公也是个人精,经过他们两代人的努力,渐渐成了当地的富豪。因为杨科的爷爷早就分家出去自立门户了,而且不善经营,家境就每况愈下了。不过杨科的叔公倒是个很重兄弟感情的人,对自己的哥哥和侄子们比较照顾,因此杨科他们家的生活才能维持在小康水平。如此种种,杨科的叔公这个小弟,威望慢慢盖过了他的长兄,成了他们杨家的当家人。

第六章 这头长发

第六章这头长发

今天叔公家看来很热闹,刚走近院门,杨科就听到屋子里传来一阵阵嘈杂的喧闹声。有台球的撞击声,小孩的叫闹声,女人的斥骂声,几个大嗓门的男人的说笑声,以及久违的麻将声。还有谁在五楼的娱乐室里不知是唱歌还是跳舞,音乐开得震天响,连窗户玻璃都被震得“嗡嗡”直响。杨科心里感叹有钱人家就是不一样,换作是他自己家,任何时候都不可能有这么多人来拜年,再说就算能来这么多人,家里也装不下。叔公家这房子光主楼就有五层,总建筑面积将近三千多平米,什么台球室、娱乐室等一应俱全,甚至还有个不小的室内游泳池。

有的时候杨科想不明白,叔公家总共没几个毛人,膝下连个传宗接代的儿子都没有,造这么大的房子干什么?不过他也知道,房子的大小和装修的档次在有的时候是个面子问题,并不一定非要和实用性挂上钩的。除了赚的钱下辈子都花不完之外,杨科的叔公还是市议会的资深议员,某委员会的主任,各种各样的头衔数不胜数,像他这样的人,装点门面的事是绝不可少的。

出来开门的,是叔公家那个跟杨科年龄相仿的小姑,看到来的是杨科,小姑的脸上露出一副意外的样子问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不说你今年没回家吗?”然后欣喜万分地说道:“你回来就好了,前天奶奶还在念叨,今年过年咱们家人到得特别齐,就差你们一家。你没回家,你媳妇也带着儿子回娘家了,老太太心里挺不高兴的。进来吧,赶紧进来吧!我爸接人去了,等会就回来。”

杨科这人虽然在十里八乡声名狼藉的,在刘冬雪的嘴里更是连狗屎都不如,但作为长门长孙,又为他们老杨家制造出了这一代惟一的一个男丁,因此他自己家的人,还是很在乎他的,从不用另眼看他。听到小姑的话,杨科心里产生了莫名的温暖感,将手里拎着的礼物分一半给小姑提着,随口问道:“姑丈他们都来了吗?”小姑高兴地答道:“都来了,就连小姑他们一家也全都来了!吉坤他们正在堂屋陪我爸的两个朋友打麻将呢,你麻将打得好,等会也去跟他们一起打几圈吧。”然后压低声音说道:“输了钱记在我爸头上,赢了算是给你的劳务费!”

小姑这么一说,杨科心里就明白怎么回事了。估计今天来的客人中,有几个是需要润滑关系的官面上的人,直接送钱过去,人家会装一把清廉,所以得通过打麻将的方式把钱送出去。这种事,杨科自己就没少做,而且他的麻将水平确实像小姑说的比较不错,总是能把钱输给想输的那个人。

照着规矩,杨科先到主楼旁边的一栋小平房里拜见了已经年近八旬三太婆。看到杨科,老太太果然非常高兴,一见面就说道:“登科啊,你总算回来了,你家那小小子呢,怎么没一起带来?我想他了!他过完年该上几年级了?”

杨科心想老太太你又不是我亲太婆,想我儿子干什么?然后觉得老太太有些老糊涂了,怎么会问出过完年该上几年级这样的话来,过年前上几年级,过完年不还是上几年级吗?学年可不是以这个时候为起点的。不过还是耐着性子解释说,他儿子跟刘冬雪一起去外婆家了,过完年上的还是六年级。

老太太“哦”了一声说道:“就要上初中了?日子过得真快啊!登科啊,你家冬雪一个人在家拉扯个孩子不容易,你家杨旭呢,是咱们杨家的独苗,你对他们娘俩要好啊!”没等杨科对老婆孩子的问题作表态,老太太突然话锋一转问道:“登科,听说你去年亏了不少钱,所以不敢回家过年?”

听老太太这样问他,杨科心想看来这老太太还没彻底老糊涂吗,心里还是什么都明白。从老太太的这话中,杨科感到了某种机会,于是添油加醋地把年前的窘境对老太太一一说来。听着杨科的诉苦,老太太一声没吭,等他说完了才开口说道:“在外面讨生活不容易啊!等你叔公回来了我跟他说一声,让他把公司新办公楼的装修工程交给你,与其让外人把这钱赚了去,不如交给自己家人来做。你这两天瞅个功夫过去看看,算一下得花多少钱,把费用加上百分之三十的纯利润总共是多少告诉我,我让你叔公先把钱给你,你拿去救下急。好了,就这样定了,你不用陪我这个老太婆了,跟他们一起玩去吧!别忘了给你媳妇打个电话让她带杨旭回来,晚上在家一起吃顿团圆饭。”

搞装修没有做房地产那样暴利,何况现在的人越来越精明,生意越来越不好做,百分之三十的纯利润,杨科以前是想都不敢想的,何况还是先付全款。叔公那个新办公楼杨科是知道的,也老早在心里大概地算了下账,整个装修工程下来,三百万肯定打不住。但因为叔公的公司是股份制企业,其中还有政府的股份,按照制度,办公楼从建造到装修都要公开招标,杨科的皮包公司无论是资质上还是实力上都达不到投标要求,所以只能想想而已,不敢有什么奢望。现在有太婆这话,杨科就放心了,明白不管招不招标,叔公肯定会想办法让工程落到他的头上。百分之三十的纯利润就是一百万,已经足够杨科还清所有债务,而且略有赢余了。不过杨科心里非常清楚,他这是沾了自己儿子的光,所以从太婆屋里出来后,马上给刘冬雪打电话,好说歹说总算说动了她,让她下午带儿子到叔公家来,然后一身轻松地往主楼走去。

一楼的堂屋里,摆了好几桌麻将,每一桌都有几个人在看热闹,其中以正对着大门的那一桌四周,围的人最多。面对大门坐着的,是杨科的小姑丈阮吉坤,侧面的两个人杨科不认识,既然要出动正当着郊区一个大镇镇长的阮吉坤亲自作陪,很可能就是小姑刚才说的他叔公的所谓“朋友”。但杨科的目光,却被背对着大门坐着的那个窈窕的背影死死地吸引住。

那人从背影看去略有些削瘦,首先映入杨科眼帘的是一头笔直的长发,那头发很黑也很亮,如一条瀑布般散落在那人的肩头和高背椅把上,其乌黑和亮泽程度,让杨科叹为观止。以杨科的经验和眼力,可以判断出这头发是天然生成而不是出自人工焗油出来什么的,因为如果是焗的油,头发的横截面会是不规则的,侧面有许多不规则的平面,没有天然生成的头发的圆润,所以光泽会有差别。中医说“发乃血之余”,长着这么一头天然的乌黑长发的“美女”,平常肯定是没有衣食之忧的,营养非常均衡,体质好得没法说,然后才有可能长出这样的一头秀发。光凭这一点,这“美女”就不是一般档次的了,这种天生的丽质,是那些大牌女明星们望尘莫及的,当是出身豪门的大家闺秀。“美女”的肩膀好像太宽了点,有些美中不足,身上则穿着一套有着长条状暗纹的青灰色西装,这样的装扮会让“她”略显中性,但配上那一头长发,却是恰到好处,而且别有一番风味。

许多有着窈窕背影的女子,长相往往惨不忍睹,用一句通俗点的话来说就是“双料魔鬼”,即魔鬼般的身材和魔鬼般的长相。光看背影,能让人激动得晚上睡不着觉,而看完那张魔鬼脸,却会恶心得连隔夜的饭都吐出来。杨科很想转到正面去看看这位“美女”的脸,但一则这是他叔公家,在座的许多人都是他的长辈,他装也要装出一副正经样子来。另外,像背影这样动人的“美女”,就算是他也并不多见,所以希望把这份美好的感觉多保留一会。因此向姑丈和周围的其他亲戚点着点打了下招呼后,杨科只是往前走了几步,远远地站在那“美女”的身后。让杨科非常失望的是,其他人注意到他来了之后都转过头跟他打招呼或者看他一眼,这个“美女”却一点反应也没有,头连侧都没侧一下。因此杨科心中不由嘀咕着,看来这是个真正的美女,否则也不会如此自大。

往前走了几步后,杨科发觉好像只有这位“美女”在赢钱,面前堆满了花花绿绿的钞票,包括阮吉坤在内的其他三个人,则都是一脸地晦色,看来一直都在输钱,而且输得很不心甘情愿。让杨科吓了一跳的是,“美女”面前的所有麻将牌都在桌子上反扣着,一张都没翻起来,而更加夸张的,“美女”手上还戴着一副薄薄的细纱手套。把麻将全部反扣在牌桌上光凭手感来摸牌,杨科自认勉强能够做到,但戴着一双手套还能这样打牌,就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了,心想这到底是个什么人啊!

在杨科的注视下,“美女”左手拿起原来就在桌子上放着的一个小方盒子。盒子的材质看上去极像木头,正面雕刻着一个仕女图,四周则装饰着一些云纹和花朵的图案,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拿起盒子后,“美女”在盒子的什么地方按了一下,盒子的一端“啪”地一声弹开一个小窗口,然后有一个白白的长条状东西飞射了出来,看上去很像是一支烟。“美女”动了下脑袋,估计是想直接用嘴把那支烟给接住。正在这个时候,“她”的右手拿到了一张牌,于是突地坐直了身体,低沉地喊了声“和”,将盒子往牌桌上随手一扔,然后翻开了“她”面前的麻将牌。也不管那支烟了,让那烟成为自由落体掉到了地上。随之非常流利地说道:“自摸一台,平胡一台,无财神一台,和倒一台,四台三百二十分,给钱、给钱!”

看到“美女”从盒子里弹出一支烟,再听到“美女”这把一点都不清脆而特别沙哑非常男性化的声音,杨科心里莫名地感到一阵失落,心想好好的女孩子抽什么烟呢,把嗓子抽成这样了,跟以前一个叫什么春的当红女明星似的。

阮吉坤等三人老大不情愿地从口袋里往外掏着钱正准备付赌账,杨科的叔婆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后面的房间出来喊道:“清风别打了,该你做菜了!”

在杨科疑惑的目光中,他面前的这个“美女”旁若无人地大声应道:“来了!”同时站了起来左右看了看说道:“我不打了,你们谁替我?”然后把面前所有的钞票往前面一推,语气很嚣张地说道:“你们根本不是我对手,赢你们的钱没意思,都还给你们吧!”

这般变化,让杨科几乎当场石化,这才明白过来眼前这个人原来不是美女,而是他传说中的小表叔徐清风!心想原来这小表叔出家不是当和尚去了,而是当的道士。

第七章 妙人清风

第七章妙人清风

杨科一向是个很有自知之明的人,在他的心目中,他自己已经是头顶长疮脚底流脓,混蛋得不能再混蛋了,但和眼前这位长发飘飘的小表叔相比,他好像还能被评为“三好学生”吧!

据说和杨科一样,他这位小表叔也是五毒俱全什么都会。但杨科找女人基本上是明买明卖两不相欠,徐清风则专门坏人家黄花闺女的名节,而且往往是提起裤子就把人一脚踹了,非常地绝情。杨科虽然经常打打麻将什么的,但他参与赌博活动基本上是娱乐需要,或者作为一种人际交往的手段,并不嗜赌。表面上看去他总是输钱还不知悔改,实在是不可救药,但自己心里觉得每次都输得很有道理。徐清风却属于那种把赌博当成事业来追求的人,三天不赌就会浑身发痒,在长期的锻炼下,赌术练得特别高明,连一些职业赌徒都甘拜下风。据说他大学快毕业的时候,就因为聚众赌博被开除而没拿到毕业证书,被学校开除回到家之后,父母说了他几句,徐清风竟然一气之下出了家。除此之外,传说中的徐清风还非常讲究吃穿等生活上的享受,花钱特别大手大脚,如果不是因为有个钱多得不知道怎么花的舅舅,他的父母还真养不起这个儿子。

但从杨科的角度出发,有时其实是非常羡慕徐清风的。首先让杨科羡慕的,是徐清风的好命。徐清风的父亲是个手艺不错的木匠,在当地小有名气,前些年办的家具厂也挺红火,赚了不少小钱,够让徐清风挥霍一阵子的。徐清风的妈是老太太惟一的女儿,年龄又是最小,是理所当然的掌上明珠,包括杨科的爷爷和已经去世的大姑婆在内,都特别钟爱这个小妹妹。杨科的叔公是老太太一手拉扯大的,跟徐清风的妈特别亲,偏偏他自己没有儿子,于是徐清风自然就成了宝中之宝,想要什么,舅舅就会给他什么。

其次,杨科非常羡慕徐清风的艳福,他自己绝大多数的时候只敢花钱去找那些不知已经跟多少人上过床的小姐,而徐清风的历任女友,全都是好人家的闺阁少女。杨科曾经见过几个传说中的徐清风的绯闻女友,一个个都水灵得不像话,比电影电视上的那些女明星还漂亮。但更让杨科感到不可思议的是,虽然徐清风是出了名的花心和绝情,时不时地会有某个被徐清风始乱终弃的女孩的父兄找上门来讨说法,有几次甚至扬言要诉诸公堂。但每一次,那些女孩要么死都不愿意出来指证,要么以死来威胁她的父兄,让他们别再去找徐清风的麻烦,或者干脆死不承认跟徐清风有过交往,她们的父兄最后只能偃旗息鼓不了了之。因此杨科经常在心里想,徐清风到底向那些女孩子使了什么妖法,让人家对他如此死心塌地,要是他也有徐清风的手段,那就好了!

所以在杨科的心目中,这个年龄比他小得多的小表叔简直就是他的偶像,是个十足的“妙人”。

徐清风之所以是个妙人,按照传说中说的还表现在更多的方面。在他外婆和舅舅的精心培养下,徐清风从小就写得一手好字,画得一手好画。可能是受到他父亲的影响,徐清风的木匠活也做得不错,因为书画皆绝很有些艺术细胞,徐清风做出来的家具什么的都非常有创意,有几件作品好像还在哪个展销会上得过奖,被人高价买去作为艺术品收藏。另外,就像久病可以成医一样,好吃的徐清风做得一手好菜。因为讲究穿着,不知怎么的徐清风竟然学会了绣花,而且绣得特别好,连城东花边厂里专门做出口业务的干了几十年的老绣工们都交口称赞。写字画画是很正常的,男人会做饭并不是什么稀奇事,子承父业学会做木匠也勉强可以理解,但好好的男孩子却非要去绣花,总让人感觉怪怪的,除了“妙人”二字,杨科再也想不出更合适的词来给徐清风这个处处透着矛盾和怪异的人来下定义了。

杨科初离家时,徐清风还是个穿着开裆裤的小屁孩,所以关于徐清风的一切,杨科都是听别人说的。他既希望这些传言是真的,家族中能有个人在品行上给他垫底,又希望这都是假的,免得在那些他仅有的值得称道的方面抢了他的风头。但现在多年之后第一次见到徐清风,杨科心想恐怕那些传言全都是真的,至少徐清风刚才在麻将桌上表现出来的技术,要比传言中描述的还要厉害三分,真不知道他的手指头灵巧到了什么程度,真不知他是怎么练出来的,难道是绣花绣出来的?

徐清风站起来准备要走,对面的阮吉坤就向杨科招了招手说道:“登科你来替下清风吧!”听到阮吉坤的话,一直背对着杨科的徐清风终于转过了身子,若有所思地横了他一眼,然后说道:“你就是登科?”

小姑婆年轻的时候是出了名的美女,而徐清风像他妈,小时候长得特别可爱,谁见了都想亲上一口。与杨科想象中的一样,已经成年后的徐清风长得很英俊,而且英俊得简直有些过份,五官的轮廓很分明,嘴唇很红,皮肤很白很细腻,如果不是嘴唇上有层胡子茬,几乎让人莫辨雌雄。徐清风的眼睛黑白很分明,因此显得特别亮,但杨科总觉得徐清风的眼神太邪异,又说不出邪异在什么地方,反正是让他浑身极不舒服。迎着徐清风的目光,杨科忍不住抖了一下,感觉就像是三九天站在雪地里被人拿刀子一层一层地剖开似的,先剥掉皮,然后一块一块地剔下肉,只剩下骨头架子了,还要在上面狠狠地割上几刀,直到露出里面的骨髓也不停手,非要再来几刀切成几段。

横了杨科一眼后,徐清风突然展颜笑了起来,伸手朝着桌子上指了一下说道:“我赢的这些钱现在归你了,登科你跟他们接着打,听说你的麻将还算可以,那就把这些钱全都给我输还给他们吧,免得他们到舅舅那里告状说我欺负人!”说完这些话,徐清风突然转了下身,脑袋一摆,一头长发“嗖”地往上甩了起来,然后双手一拢,一边大踏步地往厨房的方向走去,一边用一根不知从什么地方摸出来的皮筋将头发在脑后扎住,然后这样那样地一阵摆弄将头发在头顶盘成一个道髻,再用一根不知什么材料做成的棍子穿住,一会儿就不见人影了。

随着徐清风的笑,杨科像是从冰天雪地突地到了春暖花开,觉得全世界都变得阳光明媚了起来,这种强烈的反差,让他根本无所适从,直到徐清风走不见了,都没回过神来。在阮吉坤的反复招呼下,默然地在牌桌上坐下后,杨科的大脑才开始重新运转起来,心想这头发和这张脸长在徐清风身上,真是白瞎了,如果长在哪个女孩子身上,绝对会是倾国倾城祸国殃民的主。这小表叔的长相和气质——已经几近妖了,连他这样赏遍百花的大男人初次面对徐清风的时候觉得晃眼,那些正在怀春的小女孩们遇到了徐清风,还不是要死要活随便干什么都心甘情愿了?

徐清风赢的钱实在太多,杨科坐下来后即便使出了浑身解数,打了两圈多,输还给阮吉坤等人的钱还是连原来的十分之一都不到。因此杨科心中再一次感叹徐清风的牌技之高,真不知道刚才他是怎么打的,难道把把都是三四百分的大牌?

在杨科的感慨中,徐清风突然从厨房跑了回来,一进门就喊道:“都别打了都别打了,吃饭了!”

刚才输得太惨,现在好不容易有了回本的机会,阮吉坤当然不愿就此罢手,因此很不高兴地说道:“清风你叫什么叫?你舅舅还没回来呢,等下你舅舅!”

听到阮吉坤的话,徐清风瞪了他一眼不屑一顾地说道:“外甥皇帝,娘舅狗屁!谁让他到现在还不回来的,我说吃饭就吃饭!等他回来,我辛辛苦苦做的菜就凉了,没法吃了!”然后回头大声喊道:“大姐、二姐!你们两个去把外婆请来,妈、舅妈,你们上菜!”

徐清风的一番理论,让大家哄堂大笑起来,于是在屋子里站着的人都说着笑着往餐厅走去,还在打牌的也都纷纷站了起来,连阮吉坤都不例外,一边将牌桌上的零钱收回到口袋里,一边笑骂道:“这小子还是这么没大没小的,看他舅舅回来怎么收拾他!”然后有些歉意地对身边两个客人说道:“你们两位别见怪,清风这小子从小就敢骑在我岳父脖子上拉屎撒尿,在我们家简直就是个小皇帝,是无法无天的,除了我小姑父,别人谁都管不住他。本来自从前些年上山当道士后老实多了,今天不知道哪根筋搭错,老毛病又犯了。”

在阮吉坤的要求下,杨科跟他一起陪着他叔公请来的几个客人,有刚才在一张桌上打牌的两个人,还有五六个别的客人。杨科屁股刚一坐下,徐清风就风风火火地端着一个大汤盆过来说道:“登科,你这几年都没回家,先让你尝尝我的手艺!”说着就把大汤盆放在杨科的面前。

白瓷汤盆浅浅的,里面飘着十几朵紫红色的花,间或点缀着几颗青色的菜胆,盆白花红叶绿,而且那些花和菜胆的位置显然是精心调整过的,所处的地方恰到好处,看上去非常非常地艺术,但杨科愣是没认出那些花朵是用什么材料做的。

第八章 乍闻惊变

第八章乍闻惊变

餐厅里有许多长辈,其中包括徐清风的父亲。和杨科坐在一桌的,则有阮吉坤和几个客人,徐清风不先给别的桌上菜,直奔他们这桌来,而且指名道姓要杨科先尝,让杨科很是受宠若惊。心里不由非常怀疑徐清风是不是也在什么地方听多了他的故事,觉得两人志趣相投,于是如遇知音大生好感,想跟他多亲近亲近?

在徐清风春风般的微笑的催促下,再看到阮吉坤无奈地苦笑着向他点了点头,杨科鼓起勇气用汤勺舀了最靠边也最小的一朵花倒在自己的小碗里,端起小碗轻轻地抿了一口汤,用舌头细细地品味一番后说道:“很鲜!”徐清风皱了下眉头,不太高兴地说道:“你吃啊!光喝汤干什么?”然后转过头很不客气地指着阮吉坤说道:“姐夫你昨天吃过了不许吃,其他人只能吃一个,登科吃两个!”说着一把抓过汤勺,舀了中间最大的一朵花盛到杨科的碗里。

面面相觑地互相看了几眼,其中一个客人指着汤盘里的花朵小心翼翼地问道:“这什么东西?”徐清风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说道:“没见过望潮吗?,快点吃,凉了就变味了,这种望潮是最贵的,一个二十多呢!”

“望潮?”那个客人和杨科一样觉得难以置信,心想望潮长得不是这个样子的啊!这边被称为“望潮”的,是章鱼的一种,但个头特别小。仔细看了看才发现,这些花确实都是有着八个长长的花瓣,倒是能和望潮的八个触手对应上,但望潮的触手是圆的,这花瓣却是扁的,望潮的触手上有两排吸盘,这花瓣的表面则光滑得很。另外,这花看上去并不止一层花瓣,下面还有好几层短上许多的,密密麻麻的看不出到底有几层,难道说徐清风用的望潮是异种,生有好几层长短不一的触手?这时阮吉坤笑着解释道:“清风的刀功厉害,把望潮的爪子分几层剖开摊平做成花瓣,再在望潮的身子上割几十刀做成花托,最后还要用调料泡一夜,要不做好后出不来这样的颜色。泡望潮的调料是咱们清风的独家秘方,泡出来的望潮不但颜色漂亮,而且怎么煮都不会煮老。”

盆里漂着的这几个望潮,身子撑死了只有小手指头大小,在这么小的东西上割几十刀做出花托已经是很难做到的了,还要分几层把细细的触手剖成表面平整的花瓣,就更让人难以置信,恐怕得借助放大镜采用微雕工艺了。只是一个汤而已,徐清风竟然在上面花这么大的功夫,谁都觉得很不可思议。大家心里都在算,今天中午摆了四桌,每桌按十个望潮算就是四十个,光是处理这些望潮,可能就得大半天时间吧!这种极品望潮虽然价格稍稍贵了点,但也用不着做成这样啊,把费在上面的功夫折成钱,不知可以买多少这样的望潮回来了,这徐清风除了刀功确实非同一般外,还真是够闲的!于是大家望向徐清风的目光都有些异样。有位老先生估计是被阮吉坤说傻了,竟然不知好歹地说道:“这样做出来的望潮味道更好吗?望潮最好吃的就是肚子里的膏,要是一不小心把肚子割破,里面的膏被汤水泡了,就不好吃了!”

“这样做好看!”徐清风不乐意地横了他一眼说道,“肚子破没破你咬开看看不就知道了吗?”然后懒得再看那人,对杨科说道:“登科,听说你这几年也在云城,怎么不到我那里走走呢?我那里离城区不远的,坐车半个多小时就到了。我到那都三四年了,除了我妈之外,家里的其他人没几个去过!”最后一句话的语气,听上去有些可怜巴巴的。

原来是这么回事!杨科这才明白过来。“他乡遇故知”是人生四大喜之一,何况他和徐清风不仅仅是故知,而是血脉相连的一家人。虽然云城离这里不远,但毕竟也是他乡,如果回到云城后能够经常见见面,是多么让人高兴的一件事啊!而且他们两个从某种意义上讲都站在社会的对立面被许多人所唾弃,免不了地,会有“同病相怜”的感觉。

同时杨科忍不住邪邪地想道,徐清风今天之所以对他这么客气,不会是为以后找他借钱什么的方便开口作预先准备吧!而老太太今天大发善心要把装修工程交给他来做,是不是也怀着让他在必要的时候照顾或者接济一下她这个宝贝外孙的目的?这几年他虽然混得越来越差,但怎么都是有自己的事业的人,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比起徐清风这种只会吃喝玩乐的公子哥儿来,经济上还是要宽裕许多的。杨科其实是非常希望拥有那样的机会的,反正是羊毛出在羊身上,他对徐清风付出一百,到时候可以从老太太或者叔公那里捞回一千甚至一万。

想到这里,杨科就摆出一副歉然的表情说道:“没人跟我说你在云城啊,要是知道你也在云城的话,我肯定早就去了!你在什么地方住?”徐清风向他挤了挤眼做了个鬼脸,然后突然换成一副非常严肃的样子一本正经说道:“云山脚下白云观!”

“白云观?”杨科疑惑地念了一下,心想难道是这几年在云城特别出名香火极旺的那个白云观?据说白云观里供奉着白云圣母,虽然谁都说不清楚是哪路神仙,但却有求必应特别灵验,不过他这人一向不事鬼神,所以从来都没去过。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杨科不由惊道:“难道你就是白云观那个……清风?”

徐清风哈哈笑了笑,打了个手势施礼道:“正是贫道!”摆出来的这副样子,竟然确有几分仙风道骨的味道。

杨科经常听人说起,白云观里有个清风道长特别厉害,画的符很有效,而且谈吐不凡卦术非常高明,连市里州里的许多高官都经常专程到白云观去找他算卦解惑。但杨科实在是没有想到,白云观那个清风道长,竟然就是徐清风。

一则是他一直以为徐清风是出家当和尚去了。现在道教已经式微,影响力和在民众心目中的地位已经远远不如佛教,说谁出家去了,一般人只会想到秃着脑门的和尚尼姑,而不会想到道士道姑。第二,这和尚道士有的时候就像中医,年龄越大越吃香,所以杨科始终以为那位清风道长是个须发皆白看上去宛若神仙中人的老道士,怎么都没想到竟然会是个年轻人。然后杨科觉得有些好笑,神话故事中写到仙道们的出场的时候,总会来上这么一句:“身后跟着两个小道僮,一曰清风,一曰明月。”因为名字的关系,徐清风上学的时候就被同学起了个外号,叫他“徐道长”,没想到后来徐清风居然真的出家当了道士,还干脆把名字作为道号。

徐清风竟然就是大名鼎鼎的清风道长,杨科觉得自己今天简直是捡到了天上掉下的一个大元宝,心想要是过几天回到云城后把自己和徐清风的关系在人前一亮,将会是多么有面子的事!好像市里的许多领导都这个是清风道长的忠实粉丝吧,在云城地面上扯出徐清风的虎皮作大旗,岂不是办什么事情都会方便得多?但到目前为止,杨科还是很难将亲戚们口中坏事做尽的那个徐清风和白云观里的清风道长画上等号,心想自己不会又在做梦吧,就像今天早晨梦见斑马一样。仔细想想后,又觉得这事的可信度极大。徐清风从小就练得一手好字画,画出来的符应该很像模像样吧,宗教和符咒这些玩意本来就是信则灵的,只要把符画得漂亮点,再舌绽莲花地忽悠上几句,在心理因素的作用下,肯定能起到一定效果。所谓的谈吐不凡吗,说穿了只是个口才问题,那就想想徐清风当年是怎么骗到手那么多的漂亮女孩子吧。至于卦术,徐清风本来就是个赌仙级的人物,以他的手法,还不是想出什么卦就出什么卦?不管是打麻将也好,别的赌博方式也好,除了手法要高明记忆力要很好之外,最重要的是要善于察颜观色分析对手的心理,这样才能料敌于先机无往不胜,因此只要徐清风在算卦的时候稍稍发挥一下他的赌术,结果是不言而喻的。想到云城的那些大官小官们竟然把徐清风这样一个高明的赌徒当成神仙来供,杨科越想越觉得好笑,然后觉得徐清风如果不去当神棍,实在是太浪费人才了。

正当杨科在徐清风关切的目光中品着如花般的望潮的味道,心中思绪万千的时候,他的那个小姑突然惊慌失措地跑进餐厅喊道:“清风快来,你外婆又一口气没上来晕过去了!”

还没她把话说完,徐清风把拿在手里的汤勺往盆中一扔,溅起一摊汤水,撒开腿就跑了,跑起来的动作异常地敏捷,真的很像一缕清风。

杨科的反应比徐清风慢了许多,直到徐清风已经跑出了门,阮吉坤向妻子问了几句什么话也出去之后,才知道站起身来。想到叔公还没回来,老太太还没来得及向叔公交待装修工程的事,如果老太太这次过去了,眼看着就要到手的那笔钱岂不落空?于是向同桌的其他人告了声罪后,也跟着去了。

第九章 心理医生

第九章心理医生

等杨科跑进老太太房里的时候,徐清风正用听诊器在给老太太作检查,老太太的头脸和手腕等部位,扎着十几根银针。检查了一会,徐清风将听诊器从耳朵上摘下来挂在脖子上,然后皱起眉头伸出三个手指搭在老太太的右手腕上,给老太太把起了脉。看到这些,杨科觉得很奇怪,心想难道徐清风这神棍还会给人看病?这小模样看上去挺专业的吗!

把了会脉后,徐清风抬起了头来,说道:“刚才那几针看来是扎对了,外婆现在已经没什么大事了,心脏跳得可以,呼吸也有了,不过气流通过气管的声音不太对劲,可能是那口痰还堵在嗓子眼上。谁再来帮下忙,把外婆扶起来!”转过头正好看到杨科,就对他说道:“登科你过来帮忙,你体格大,力气足些!”说着将那些银针一根根地从老太太的身上拔下。

在徐清风的示意下,杨科跟阮吉坤一起将老太太从躺椅上扶起来坐着,然后在两侧扶住老太太的肩膀,使她的身体尽量坐端正。徐清风则向他的大表姐招了下手说道:“痰盂再端过来一下准备好!”

痰盂被摆到位后,徐清风若有所思地围着老太太转了两圈,然后指着老太太说道:“爸你的手劲大,负责掐人中,等会我一喊‘来’,你就在这上面使劲掐一下把外婆掐醒,掐的时候把外婆的鼻子捏住让她只能从嘴巴出气。”等到他爸做好了准备,向他点头示意后,徐清风又说道:“姐夫、登科你们两个扶稳了,让外婆的上身保持这个角度别变,大姐把痰盂往前挪一点!”然后搓了搓手,两手掌摊开分别贴在老太太的前胸后背上,深深地吸了口气喝道“来”,等他爸在老太太的人中上掐下去后,徐清风的两手使劲地一压。随着他们父子二人的动作,老太太的喉咙里“咕噜”地响了一下,然后咳嗽了起来,接着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看到老太太醒了过来,并在徐清风的小声安慰下往痰盂里吐起了唾沫,杨科也像屋里的其他人一样大大地松了一口气。然后则想道,徐清风这家伙估计是装神棍装惯了,从刚才的情况来看,其实只要掐一下老太太人中就可以让老太太醒来的,别的都是做的无用功,他却非要让这么多人来配合他,像是玩杂技似的搞得人头晕目眩。但发现大家的脸色都很平静好像已经习以为常见怪不怪了,就赶紧把已经撇出去的嘴角收了回来,免得一不小心被徐清风这个人精看出他心中的想法。

吐了几口唾沫,并在徐清风拍打后背的动作的帮助下把堵在嗓子里的那口痰咳了出来,老太太终于可以说话了。急促地喘了几口气,老太太将徐清风的脑袋使劲地往她的怀里拉着说道:“我的宝啊,外婆以为再也见不到你,挨不到你娶媳妇了!”

像只小羊羔一样将脑袋埋在老太太的怀里温顺地蹭着,徐清风轻拍着老太太的后背说道:“外婆你别说这些不吉利的话,你肯定会长命百岁的!现在别说话了,躺着休息一会吧!”说着抬起头扶着老太太在躺椅上躺下,并接过他妈递过来的一条毛毯给老太太盖上。让他父母照看着老太太,把其他人都赶到外屋后,徐清风四处看了看说道:“氧气都放哪里去了,大姐二姐你们谁找一听出来,让外婆吸几口!”

“氧气昨天我被我爸用完了,早晨说过安排个人到市里去买的,今天家里不来了很多客人忙不过来吗,一时半回没来得及……”,有些心虚地答复徐清风的,是杨科的那个小姑。

“舅舅他有毛病啊,我给外婆准备的东西他用什么用?”徐清风勃然大怒道,“我说大姐二姐你们这帮人都是干什么的,我跟你们说过多少回了,外婆的肺功能衰弱,每天必须定时吸氧,你们可倒好,都一上午了,谁都没想起这事,要是你们自己不想去,跟我说吗,我去啊!我说外婆昨天还好好的今天怎么突然就上不来气了,原来是被你们这帮人给害的!”说着气呼呼地在房间里转起圈来,转了几圈,从口袋里掏出个手机拨了几个号码,然后恶狠狠地说道:“舅舅你跑哪去了,不打算回来了?”

不知道电话那头怎么回答的,徐清风接着就说道:“外婆刚才晕过去了,你让那几个鸟人滚蛋,赶紧找个最近的医院买罐氧气回来!”说完这些,也不管他舅舅听明白没有就挂了电话,然后向阮吉坤伸出手说道:“二姐夫把你的车钥匙给我,我到市里买几箱听装的氧气,这边医院里罐装的氧气杂质太多,救急可以,但不能让外婆长期用。”

估计是自觉理亏,而且已经习惯了徐清风在家里横行霸道,所以虽然徐清风说话很不客气,但阮吉坤等人都是噤若寒蝉,一句话也不敢还。等到徐清风伸手要车钥匙了,他的二表姐总算找到了表现的机会,急忙说道:“清风你就别去了,让你姐夫去吧,万一奶奶再有个什么事,你在家……”

“你乌鸦转世灵童啊,说什么鸟话呢!”这位二表姐看来是马屁拍在了马腿上,不但没达到目的,反而换来了徐清风的一顿责骂。狠狠地瞪了他二表姐一眼,瞪得她往后缩了一步,徐清风指着阮吉坤说道:“那就二姐夫你去,快去快回,注意别买错了牌子!”然后从鼻孔里“哼”了一声,转身往里屋走去,走了几步,突然停住脚步回过身来吩咐道:“大姐夫、登科,你们两个都回餐厅去招呼客人吧!二姐你来,我开个药方你去抓付药。”

作为这个家里的外人,又是晚辈,杨科很聪明地一直保持着沉默,等到徐清风进屋去了,才扯了扯他大姑丈的胳膊问道:“姑丈,清风会看病吗?”心想如果徐清风竟然会看病,那就多了几分让那些去白云观上香的善男信女们把他视为活神仙的资本。

大姑丈还没来得及回答,站在杨科旁边的叔婆叹了口气抢先说道:“清风以前读的是医大,要不是因为赌博被学校抓到,老早当医生了!”杨科“哦”了一声,想起刚才徐清风好像在给老太太针灸,于是问道:“他是学中医的吗?”

“不是吧,可能是学的心理医生,我以前好像听谁说起过。”叔婆回答道。

杨科想这就更好玩了,如果徐清风在大学里真的是学心理健康的,揣摸起人的心理来岂不更加专业,难怪在白云观装起神棍来人模狗样,把那帮当官的唬得一愣一愣的。

“妈你记错了吧!”大姑丈看来对徐清风的情况更加了解,出言纠正他岳母,“清风上大学的时候是学西医的,临床医学专业。去年我送你和奶奶、小姑去云城看他的时候,你问他在那里过得苦不苦,他说他现在相当于是在做心理医生,差不多能跟以前在大学里学的专业对上口,日子过得很有意思,一点都不觉得苦。你忘了吗?当时你拿钱给他,他没有要,说他现在收入不错,赚的钱比他所有的大学同学都要多。看到他的样子,奶奶担心他当道士当上瘾再也不回家了,回来后就张罗着要给他介绍对象,结果介绍了五六个他都没看上……”

“是这么回事,是这么回事!”叔婆这下也记起来了,呵呵笑着说道,“你奶奶也真是的,给清风介绍对象就介绍对象呗,还非要找个算命先生先给人看看相。我和你小姑都觉得不错的那几个,那个算命先生说身板不好,嫁过来后不好生养不合适。算命先生看上的,清风说这几个女孩子长得还没他好看,晚上睡觉会做恶梦的,只看一眼就把照片给撕了。”

“奶奶不是想多子多孙吗?”听叔婆说起这事,大姑丈也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后来不是听说清风画了道符让人带给那个算命先生吗?把那算命先生吓的,好几天起不了床,好了后再也不敢给人算命了。”

杨科心想这是典型的李鬼打劫李逵,算命先生一个乡下的小神棍,不知天高地厚地去搀和具有良好心理医生素质的徐清风这个大神棍的婚事,肯定会被整得很惨。至于大姑丈说的徐清风画符送给那算命先生云云,杨科是不信的。虽然他以前没听说过徐清风跟黑道上的人有什么交往,但赌和黑从来就不分家,作为一个赌仙级别的人,常在河边走的徐清风岂能不湿鞋?所以杨科认为,徐清风找人带给那个算命先生的恐怕不是一道真正的符,而是他那些黑道朋友发出的恐吓符、催命符。只不过从大姑丈的角度出发,有的时候虽然明知传言和事实有出入,但出于某种需要,也会将错就错、故意以讹传讹的。

第十章 借鸡生蛋

第十章借鸡生蛋

在外面混了这么多年,杨科算是见过不少世面的,也曾有过一个工程赚上百多万的时候,麻将桌上攀交情、酒桌上谈生意的技巧,已经练得炉火纯青了。可惜他的酒量却始终没有练出来,几杯酒就下去脑袋就开始晕了,虽然因为体质好一般不会吐出来,也不像有些人那样耍起酒疯,但经常会忘乎所以胡乱承诺,酒醒之后追悔莫及。因为管不住自己的嘴,尤其是管不住喝酒之后以及面对美女时的嘴,这几年杨科吃了不少哑巴亏。

不过今天是叔公家的便宴,由他作陪的几个客人跟他没有任何利益关系,他的公司又在云城,就算说错了什么话,到时候屁股一拍回云城去就是了,不用负任何责任的,所以在酒桌上放得很开,如鱼得水地跟客人们闹得很热乎。刚开始喝酒的时候,杨科还像以前每一次一样,提醒自己今天不能喝得太多,但喝着喝着就忘了,最后不知道喝了多少酒,说了多少话,更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什么人扶到二楼小客厅的沙发上去睡。被一泡尿憋醒之后,已经是晚上了。

睁开眼睛看到陌生的环境,杨科心里一惊从沙发上坐了起来,习惯性地摸了下口袋,发现手机和钱包都在,于是放下了心,然后慢慢想起了睡着之前的事,意识到自己是在叔公家里。赶紧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看时间,发现已经九点多了,不由非常后悔中午喝酒的时候没把握好自己,心想千万不要耽误了什么事情才好!老太太要他把刘冬雪从娘家叫回来一起吃团圆饭的,当时刘冬雪答应是答应了,但不知道现在到底来了没有,如果刘冬雪阳奉阴违终究还是没有来,老太太肯定会不高兴。另外也不知道叔公回来没有,如果叔公已经回来了,老太太会不会忘了跟他说装修工程的事。要是老太太今天忘说了,这个时候又早早休息了,他就只能等明天找个机会提醒一下了。但万一明天叔公又出去了呢?在叔公面前,他一般是像老鼠见到猫一样,连个大气都不敢喘的,让他自己直接去找叔公,他可很难鼓起这个勇气。

想了这么多想得心烦意乱心跳加速,杨科觉得膀胱更涨了,于是匆忙站了起来,三步并作两步跑进卫生间,像高压水枪一样“滋滋”放了半天,把几乎憋了一整天的尿液全都放了出去,浑身舒坦地打了个冷战,才往外走去。

刚走到楼梯口,就碰到了他那个小姑,小姑朝他和善地笑了笑,说道:“登科你起来了?你媳妇和杨旭吃完饭刚走,厨房还有饭菜,我给你热一热去!”说着就转过身来跟杨科一起下楼。走了几步,突然想起来说道:“差点忘了,我爸好像找你有什么事,你随便吃两口填下肚子就到楼上去找他吧!他晚上一般十点半左右睡觉,明天一大早可能又要出去,等会你吃饭动作快点!”

叔公说找他有事,杨科心想肯定是老太太已经跟他说过装修工作的事了。这个时候他哪里还有心情吃饭,赶紧停下脚步说道:“我中午酒喝太多了,到现在肚子还涨着,什么都不想吃,小姑你不用管我了,等会回家我让冬雪给我烧点面汤,我先找叔公去!”

小姑表情古怪地望了他一眼,说道:“冬雪会烧面汤给你吃?在我面前你就别装样了!好了好了,你先找我爸去吧,我去给你做碗面汤,等你下来再吃吧!”

看着小姑的背影,杨科呆了好长时间,心里计算着刘冬雪到底有多长时间没给他做过饭了。好像是自从那年他在外面包养了个女人被刘冬雪知道后,刘冬雪就跟他形同陌路,平常连话都很少跟他说,更不用说给他做饭,算起来差不多有八九个年头了。当然,因为他犯错在先,除了像小姑这样从小一起长大跟他感情不错的极个别人对他深表同情之外,家里的其他人都站在刘冬雪那边。

小心翼翼地敲了敲门,听到叔公瓮声瓮气地让他进去后,杨科轻轻地推开了半掩着的房门。叔公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手里拿着一个铁罐子,脸上戴着氧气面罩,看样子正在吸氧。看到进来的是杨科,叔公把氧气面罩取了下来说道:“是登科啊,你坐,坐这,我跟你说点事!”

在叔公侧面的那张单人沙发前站着,杨科有些犹豫地说道:“叔公你先忙你的吧,我等一会!”叔公没理他,坚决地做了个手势让他坐下,然后叹了一口气说道:“还是身体最重要啊,不管别的任何东西,都没有一个好身体好啊!”

杨科很清楚叔公为什么而感叹。叔公当年是靠做牛筋鞋底发家的,有一段时间几乎垄断了周边五六个州的鞋底业务。但牛筋鞋底这东西的第一道生产工序——也是最关键的工序——是拌胶,拌胶的过程中需要添加硫磺并加热,加热后会产生大量的二氧很硫等有毒气体,对人的呼吸器官的损害特别大。叔公刚开始做牛筋鞋底的时候,设备很落后,都是半手工操作,也不懂多少科学道理,不知道应该采取必要的防护措施。而且那个时候是事业的初创阶段,买设备已经花光了几乎所有的积蓄,雇不起多少工人,为了提高良品率多赚点钱,尤其是为了保守原料配比的核心技术,拌胶这个环节一般都是当时还年轻的老太太和刚成年的叔公两个人亲自负责的。所以虽然后来的生意越做越大,钱越滚越多,事业几经转型最终脱离了牛筋鞋底行业,但当年落下的病根却在几十年之后开始折磨起他们母子俩。

心里是很清楚,但杨科知道在这事上自己帮不上任何忙,于是干脆什么也不说,只顺着叔公的意思在沙发上坐下。

“你在云城的公司的注册资金是多少?”杨科的屁股还没在沙发上坐稳,叔公就突然问道。听到叔公这话,杨科心里不由“格登”一下,这才想到,一般的招标项目都要求参与投标的公司的注册资金大于或等于所投的项目的预算金额的,他自己那个皮包公司虽然在注册的时候做了点手脚,从别人那里临时拆借了两百万资金顺利通过了验资,但叔公公司新办公楼装修工程的预算至少在三百万以上,他如果以自己的公司的名义去投标,连参加竞争的资格都没有。因此杨科心想,叔公不会是不想把工程交给他做,所以提出这个问题来让他知难而退吧。

但杨科是无论如何都不想放弃这块快到嘴边的肥肉的,脑筋飞快地转了一圈急忙回答道:“我那个公司的注册资金只有两百万,少了点,不过我在云城有不少朋友,我可以用他们公司的名义参与竞标。叔公,你们那个新办公室楼装修工程的预算是多少,对投标企业的资质还有别的什么要求吗?”

看到杨科紧张的样子,叔公笑了起来,说道:“我下午一回来你太婆就跟我说了,说你这几年一个人在外面挺不容易的,去年不但没赚到钱还亏了不少,连年都没回来过,杨旭眼看着要上中学开支会越来越大,让我想尽一切办法把装修工程交给你去做。咱们先不说别的,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如果我真的把工程交给你,你能不能做好?”

说到工程质量,杨科是可以拍胸脯保证的。虽然他的公司是个皮包公司,他这个人也不是什么好人,但最基本的原则还是保持得不错的,一直以来,他接的所有工程,在质量上都没让人挑出太多的毛病来。当然,所谓的“原则性”只是杨科自己往自己脸上贴金的说法,实际上是他这个人胆子小,怕万一惹祸上身所以不敢做豆腐渣工程。去年那个工程之所以赔了钱,就是因为对方唬了他一把,说他做的工程这里那里有问题迟迟不通过验收,还扬言要这样那样,他不敢得罪对方,只能一再让步。被对方黑下了一大笔工程款,加上资金垫付时间太长利息随之增加,搞得他只能拆东墙补西墙越补窟窿越大。

正准备站起来向叔公信誓旦旦地表决心,但看来叔公已经早就了解过了他的情况,刚才只是逗他玩,这时呵呵笑了笑说道:“你急什么,我话没说完呢!只要你能保证工程质量,别让我没法向股东大会交待,这个工程交给你做也不是不可以的。不过我这个公司是公私合营的,我自己只有百分之四十一的股份,地方政府占了百分之四十九,其他人占了百分之十。既然有政府的股份在里面,肯定是要走招标程序的。你是我的亲侄孙,要是严格按招标法来的话,属于跟我有利害关系,是不可以参加竞标的,所以只能按你刚才说的,用借鸡生蛋的办法,以别的公司的名义来投。你找谁帮忙我不管,现在咱们就来商量商量怎么能让你中标吧!”

利害关系人不能参与投标的事,杨科起初一直没想到,所以又几乎惊出了一身汗。不过既然叔公连这都考虑到了,招标的事肯定是早有打算胸有成竹了,于是坐直了身子,竖起耳朵听叔公怎么说。

第十一章 暗箱操作

第十一章暗箱操作

“我看这样吧!”沉吟了一番后,叔公说道,“明天一大早你就过来,我带你到公司去一下,把新办公楼的图纸和相关资料复印一份给你,你拿去后先研究研究。等后天开始上班了,我再找个管事的领你到新办公楼那里实地考察一下,顺便把有关装修的基本思路给你说说。然后你抓紧时间把预算做出来拿给我,我拿到董事会上讨论。”

“预算还没做吗?”杨科觉得很奇怪,既然连基本思路都有了,按理说工程的预算应该是早就出来了的,怎么还要让他来做?

无可奈何地看了他一眼,叔公没好气地说道:“我们原先做的三百五十万预算是可丁可卯的,最多给施工方留出了百分之十的利润空间,你太婆不是让我给你保证百分之三十的纯利润吗?这样的话预算就得重新做。至于怎么个重新做法,就是你自己的事了。”

“那我应该降低工程标准,还是标准不降,把成本核算得高点?”这个最关键的问题,杨科是要先问清楚的。

“原来定的标准不能降,这是档次问题!成本核算——尤其是原材料的成本核算——也不能乱来,大家都是明白人,蒙不过去的。我看还是从别的方面想办法吧,比如增加附属设施什么的,我还是刚才那句话,怎么办你自己去琢磨。”叔公回答道。

杨科心想这就有难度了,不能降档次,成本也要核算得差不多,就算增加附属设施,但附属设施的成本核算也得靠点谱啊!既然不能从原材料成本上想办法,看来就只能把账往劳动力上算了。同样的工程,大公司的运营成本高,小公司的运营成本低,两者之间有的时候会差上好几倍,他借云城哪个大公司的牌子参与竞标,实际施工的却是他自己的那伙人,在运营成本的核算上,倒是有不少可操作的余地。但就算是这样,就像叔公刚才说的那样,大家都是明白人,拿到招标文件后一眼就看出来了。对他来说百分之三十的利润空间,对那些大公司来说也不会低于百分之十,现在的生意越来越不好做,四百多万的工程,百分之十的纯利润,恐怕没有哪家公司肯放过吧!再说叔公的公司不光只有办公楼,办公楼完事后还有新厂区的职工宿舍什么的后续工程,施工规模都比办公楼大。如果在办公楼项目上合作愉快的话,按照惯例,办公楼的施工方拥有后续项目的优先权,所以这账是不能光从办公楼上算的。如果换成是以前资金比较充裕的时候的他,如果这不是叔公的公司,他宁可在办公楼的项目上赔点钱图个合作愉快,把主意打在利润更多的后续项目上。但既然是公开招标,是不能限制别的公司来投标的,以他那个皮包公司的实力,竞争得过人家吗?

因此杨科忍不住在心里嘀咕,与其这么麻烦,叔公不如直接给他一笔钱算了。但他也只能这样想想而已,叔公的侄孙辈不止他一个,另外还有一大帮侄女婿、孙侄女婿什么的,在这些人中,这几年做生意亏本的也不光只有他杨科,叔公要是直接给他钱了,对别人应该怎么做?所以这时杨科再一次羡慕起徐清风的好命来,如果是徐清风那个“宝中宝”,不管叔公给他多少钱,是谁都不敢有什么意见的。

俗话说“说曹操曹操到”,但徐清风这个人好像是连想都不能想,杨科刚想到徐清风,徐清风就风风火火地推门进来了,一进门就喊道:“舅舅——!”看到屋里还坐着杨科,就把后面的话憋了回去,讪讪笑着说道:“登科你也在啊!”

看到徐清风来了,叔公却没怎么搭理他,做了个手势让他找地方坐,转过脸来对杨科说道:“登科,把预算做出来了,你就赶紧回云城去找合伙人。找好合伙人后,你按照你合伙人的条件,量身定做地把招标文件做出来。这个工程的招标文件由你自己来做,你明白我说的什么意思了吧!不过既然搞的是公开招标,表面上的公平公正还是要做给人看的,所以你也不要做得太绝,那些排他性的条款不要写得太直接,只要有那个意思,最后在评标的时候,我们再想办法来操作。”

由他自己来做招标文件,这下杨科彻底放心了。招标文件是他做的,那还不是想让谁中标就让谁中标?如果实在是出现意外在招标过程中遇到一个强有力的对手,找个借口废标就行了。废一次,接着再废一次,只要废上两次标,按照招标法的规定,就可以转为竞争性谈判或者单一采购了。不管是竞争性谈判还是单一采购,都只是简单地走个过场,那戏就更好演了。甚至于,他都用不着自己来接这个工程,回云城随便找一家规模差不多点、近来效益不怎么样急着找项目做的公司,把这个工程倒给人家,他在中间赚个差价就行了,既省心又省力。但想到自己欠下的一屁股债,杨科又泄了气。把工程倒给别人做,撑死了四六分成,对方不会少于四,他最多只能分到六,这钱不够他还债的。所以这工程看样子还得他自己来做,这样才能获得最大的利润。

“你们在密谋暗箱操作!”听到他舅舅的话,虽然没完全听明白他们两个在商量什么事情,但徐清风还是听出了个大概的意思,于是忍不住叫了出来。

“什么密谋暗箱操作?”叔公瞪了徐清风一眼斥道,“小孩子不懂别乱说话!”然后站起身走进里屋,过一会出来后手里拿着一张支票递给杨科说道:“估计你手里现在是一分钱都没有了,还欠别人不少钱。既然你太婆交待过了,我就得遵照执行,所以这一百二十万先给你拿着,回云城后你把债给还了,余下的钱作为借别人公司名义什么的活动经费。其中的五万块钱,作为你给我们做预算和招标文件的劳务费。另外,不管这个工程最后谁来做,我都打算让你来做工程监理,你应该有相应的资质吧!监理费标准按惯例是工程造价的百分之五,所以这里面还有二十万是付给你的监理费。剩余的钱,是我先借你救急的。”

工程还没到手就先得到了五万块钱的劳务费和二十万块钱的监理费,杨科觉得简直是天上掉下个大馅饼,看着手里的支票,满眼都是小星星。把这二十五万给算上,就算他把工程倒给别人去做,也足够还清所有债务了。于是连声说着“谢谢”,感谢完后,杨科迟疑着说道:“叔公,我个人是什么资质都有,但我公司不是专业的监理公司……”

“你个人有资质就行了,我们这是企业,不是政府机关,没那么多讲究,我说可以就可以!造办公楼的时候我们没找监理,管事的人也是外行,搞得后来互相扯皮没完没了的,本来六月份就该完工的,硬是被拖到了年底,所以这回我们得吸取教训,找个内行的人来做监理。找你来而不是直接去找专业的监理公司,就当是投石问路为以后的工程作个预演吧!我是公司的总裁,几十万的主还是作得了的!后天公司上班你过去后,顺便把劳务和监理的合同一起给签了。我想你这监理除了要监管工程的进度和质量外,还要作为我们公司的代表参与评标。好了,该说不该说的我都跟你说了,以后就看你自己的了。最后我再提醒一句,不管你是自己做还是找别人做,工程质量一定要给我保证好,要是工程质量上出了什么问题,我扒了你的皮!”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叔公的语气特别严厉。

这时徐清风好像看不惯了,在旁边嘀咕着说起风凉话道:“舅舅你凶什么凶?还朝登科瞪眼,你眼睛比别人大是不是?”发现他舅舅看他的脸色不善,若无其事地翻了下白眼,看了杨科手里的支票一眼,故意夸张地说道:“哇!好多钱,能买好几辆轿车了!”

叔公皱了下眉头,说道:“你想要车?过几天走的时候到楼下开一辆回去吧!”这么好的事,没想徐清风却摇了摇头一本正经地说道:“咱是修道之人,不图外物的。”然后瞪了他舅舅一眼说道:“想要什么我不会自己挣钱去买啊,要你多管闲事!”

对自己这个外甥,叔公是从来拿他没办法的,装没听见徐清风的话,对杨科说道:“时候不早了,登科你先回去吧!你快一年没回家了,连年都是在云城过的,赶紧回去多陪陪冬雪他们娘儿俩。有什么事都要跟冬雪好好说,你们两个结婚十几年,儿子十几岁,你也快四十岁的人了,有什么事情说不通的?”说完这些,转过头去对徐清风说:“清风你给舅舅扎几针,今天出去跑了一整天见了凉风,前几天刚好的,这病看上去又要发作了,先扎几针预防一下。”

第十二章 寂夜私语

第十二章寂夜私语

很清楚刘冬雪不可能给他做夜宵,从楼上下去后,杨科老老实实地去了餐厅,吃了碗小姑特意给他做的面汤。阮吉坤还没有睡,正在堂屋里陪着家里的几个女人在打麻将,等杨科吃完饭从餐厅出去,小姑看到他后站起来说道:“登科让你小姑丈开车送一下吧!”说着就让阮吉坤赶紧起身。

杨科的皮包里躺着张一百二十万的支票,正觉得春风得意马蹄轻浑身是劲,而且他家离叔公这里只有两里地多点,就说没几步路,走走就到了,没让阮吉坤送他。

以前有一年多赚了点钱,还没来得及挥霍掉时,考虑到儿子的上学问题,在他父母和刘冬雪的一再要求下,杨科在镇上买了套百多平米、四居室的商品房。但这套房子也就是他儿子上学的时候才有人住,双休日和寒暑假,刘冬雪一般都会带着儿子去就在镇东头不远那个村的娘家住,偶尔才会回一趟杨科的老家,让儿子和他爷爷奶奶在一起住几天。有的时候,刘冬雪甚至会自己一个人跑回娘家去,而让老婆婆从村里过来替她照顾儿子。所以往家走的路上,杨科对刘冬雪是不是在家里等他没抱任何希望。

从电梯上去后自己用钥匙开了门,看到门口整齐地摆着一大一小两双鞋,杨科心想难道刘冬雪带儿子回家来住了?在那两双鞋的后面,放着一双新拖鞋,好像是特意给他准备的。这下杨科更觉得奇怪了,莫非是刘冬雪突然转了性,改变对他的态度了?

客厅里打着灯,地面干干净净的,还透着些湿气,看起来刚刚擦过。卫生间的方向传来“哗哗”的水声,门关着,门上的毛玻璃透着浴霸发出的红光,好像有人正在里面洗澡。把外衣脱下来随手扔在茶几上,放下包轻手轻脚地走到儿子的房间前,将房门拉开一条缝探进脑袋,听到里面传来均匀的呼吸声,杨科知道儿子已经睡熟了,于是小心翼翼地把房门关上退了回来。

主卧室的灯也开着,床上胡乱地散落着几件女性内衣,杨科终于完全断定在浴室里洗澡的是刘冬雪。在房间里走了半圈,突然觉得身上汗津津地不太舒服,杨科干脆也脱掉衣服扔在床上,光着身子往浴室走去。

浴室门从里面锁住了,杨科转了一下没打开,就在毛玻璃上敲了几下。听到敲门声,浴室里的水声停了一下,刘冬雪的声音传了过来:“杨旭你有尿吗,先回到床上躺一会别冻着了,妈妈洗完澡叫你!”杨科低着头回答道:“是我,我回来了,我也洗个澡!”只听到刘冬雪“哼”了一声,然后水声重新响了起来。

尴尬地在门口站了半分钟没见什么动静,杨科正准备回卧室去的时候,浴室的门突然被拉开了一条缝,刘冬雪没好气地说道:“快进来把门关上,外面冷!”

杨科进去后,刘冬雪背着身顾自在莲蓬头下冲着身子没有理他。刘冬雪年轻的时候算得上是个美女,不然的话,也不会被杨科看在眼里。现在虽然人到中年,但除了稍稍有些发福比年轻的时候胖了一圈外,总体上来说身材保养得很不错,腰上小腹上都没有丝毫赘肉,苗条的程度不比那些小她十几二十来岁的女孩子们差。因为与杨科长期分居的缘故,和许多单身女子一样,刘冬雪的皮肤要比同龄人紧凑许多。虽然生过孩子,一对乳房却看不出有下垂的迹象。要是在阳光下,刘冬雪的眼角是能看到明显的鱼尾纹的,但在这灯光下,皮肤又被热水泡得胀开,这个惟一的缺陷也被掩盖了起来,因此看得杨科有些发呆,几乎以为时光倒流回到了十几年前。想起十几年前第一次见到刘冬雪的裸体时的情景,杨科莫名其妙地激动了起来,身体的某个部位迅速从倒伏状态变为直指云天,并下意识地向刘冬雪的乳房伸出手去,在上面轻轻地捏了一下。

“干什么?烦不?”突然受到杨科的骚扰,刘冬雪很不高兴地打掉他的手,然后推了一下杨科把他推出老远说道:“你还知道回来?除了干这种事,你还会干点别的什么?”

刘冬雪说的倒是实在话,的的确确,除了泡妞玩女人有一套外,杨科没有别的任何拿得出手的特长,何况他还像一头种猪一样,几乎哪天都离不开女人的。刘冬雪不是第一次这样说他,比这更难听的话都已经不知说过多少了,在刘冬雪面前,他的脸皮已经练得比城墙的拐角还要厚三分,于是像个没事人一样恬着脸向刘冬雪讨好地笑了笑说道:“这么长时间没回来,想你了!”说着就一把将刘冬雪抱住。

虽然身体上有些暗疾,而且对杨科满怀着怨气,但刘冬雪毕竟正处在yu望最强烈的年龄,杨科也快一年没回家了,所以并没有再次把他推开,只在嘴里犟着:“别碰我,憋不住的话你找别的女人去!是不是钱都花光了,所以才知道回家了!”

刘冬雪又说了句大实话,但杨科是什么人,所以还是装作没听见似的从刘冬雪手里夺过搓澡巾说道:“我帮你搓!”说着就上下其手地在刘冬雪的身上搓弄起来。杨科的手和她自己的手摸在身上的感觉,是截然不同的,在杨科非常有技巧性的摆弄下,美妙的滋味让刘冬雪舒服得直想呻吟,连眼睛都不由自主地闭上了,体味起这久违的感觉来。但碍于面子,刘冬雪死死地咬住自己的嘴唇,只从鼻孔里轻轻地哼了几声。

闭上了眼睛,必然会造成重心不稳,因此刘冬雪很自然地向杨科的怀里倒去。刘冬雪竟然破天荒地在家里等他,还给他准备了一双拖鞋,杨科本来就觉得当前的形势一片大好,现在发现刘冬雪好像已经动情,就更加兴奋起来,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朝四周看了看,琢磨起应该用个什么姿势将刘冬雪就地正法,而又不致于像以前那样给她带来太大的痛苦。

杨科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刘冬雪便睁开了眼睛,看到杨科火热的目光正在她身上到处游弋,不由像小儿女一样害羞起来,慌乱地避开杨科的目光,轻声问道:“你晚上吃饭了吗,现在饿不饿?”

刘冬雪竟然真的转了性,开始关心起他来,杨科有些受宠若惊,赶紧回答道:“在叔公家吃了碗面汤!”激动之余,表功似的对刘冬雪说:“叔公把他公司新办公楼的装修工程交给我做了,还让我给他们做预算和招标文件,给工程做监理,付我劳务费和监理费。”

“这工程能赚多少钱,赚的钱够你还账吗?”更让杨科感到意外的是,刘冬雪竟然这样说道,“要是不够还债的话,我存折里还有十多万块钱,你拿去先把账还了吧!”

“不用了,不用了!”刘冬雪这话让杨科更加激动了,连声说着不用,然后向她解释道:“刚才叔公给了我一百二十万的预付款,够我把账都还了,完后还能剩不少。后天我把支票拿到银行存了后,取十万出来给你吧,过几天如果我有时间的话,陪你到市里或者州里的大医院检查一下身体。”

说句实话,因为儿子的缘故,这些年来杨科对这个家庭还算是蛮负责的,每回赚到钱的时候,大都会特意回一趟家给刘冬雪送钱。只不过有的时候多,有的时候少,有的时候没等他腾出时间回家钱就已经花光了,就给不了刘冬雪一分钱。因为刘冬雪对他的态度一贯很恶劣,杨科经常会生出和刘冬雪离婚的念头,但认识到这婚不可能离成之后,就只能在心中想下而已,不敢付诸实际行动。虽然离婚的念头打消了,但他对刘冬雪却是始终没什么好感觉的,所以以前从来没提起过、甚至从没想到过陪刘冬雪到医院检查身体。今天杨科竟然提出要陪她去医院,刘冬雪不由有些恍惚,觉得如在梦中,因此好长时间没有吭声,直到被杨科更加大胆直接的动作所惊醒。于是轻轻地推开了他说道:“不早了,你赶紧洗吧,我先回去在卧室等你!”

等杨科胡乱地冲了下澡跑回卧室,牙齿打战地掀开被子准备钻进去,发现在被窝里躺着的刘冬雪竟然光着身子,不由愣了一下。刘冬雪侧身躺着背对着他,将头埋在枕头上说道:“冷,快进来把被子盖好!”待杨科在她身边躺下,刘冬雪转过身子仰面躺着说道:“不早了,你快点,明天还有事呢!”

这是刘冬雪这么多年以来第一次主动向他求huan,杨科感到一种异常的兴奋和刺激,竟然像个小处男一样,刚开始没多久就一泄千里了。而且可能是一上午的旅途劳累之故,中午又喝多了酒,他今晚的状态有些疲软,于是这些年来第一次没给刘冬雪带来太大的痛苦,非常顺利地行完了周公之礼。

用早就准备好的毛巾替杨科擦拭着,做着激情之后的善后工作,刘冬雪擦着擦着突然说道:“你小表叔是不是当道士的?我妈总说她这段时间心神不宁,像是撞了鬼,准备请个道士先生做场法事。你能不能找时间跟小表叔说说,让他抽个时间到我妈那里去看一下?”

杨科心想徐清风当道士是没错,但看他那样子,估计是不会做法事的。而且撞鬼什么的,纯粹都是心理作用,随便用个什么办法糊弄一下就可以了。于是说道:“小表叔画的符在云城很有名,特别灵验。我看干脆明天你跟我一起去叔公家吧,你把你妈的情况跟小表叔说清楚,让他画道符给你妈拿回去就行了。”然后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说道:“睡吧,明天还得早起呢!”

第十三章 心病心药

第十三章心病心药

接下去的几天时间里,杨科很忙,主要是忙着做工程预算,另外也真的陪刘冬雪到市里检查了一下身体。抽个空回了次老家看望父母,还到岳父母家去了一趟。

市妇婴医院检查的结果,是不太乐观的。医生说刘冬雪的*有点变形,里面还有几个不小的肿瘤。肿瘤虽然不是恶性的,但长的位置不对,至少会导致不孕,连正常的夫妻生活都可能会受到影响,因此建议她做手术,最好切除部分*。受家庭的影响,刘冬雪这人有些迷信,另外也不太相信西医,总觉得身体的任何器官都是不能轻易动刀的,动了刀就会元气外泄,难说会产生怎样的结果。儿子杨旭已经长大,她也从来没有再生一个的打算,以后能不能怀孕是无所谓的事。再说到目前为止,这病没对她的日常生活产生多少影响,只要不跟杨科过夫妻生活就感觉不到,就算不能跟杨科过正常的夫妻生活,这么多年下来也已经习惯了,就更加无所谓了。既然医生说她这病暂时不会致命,她干脆连医生开的消炎药什么的都没买,检查结果一出就想回家。

从杨科的角度考虑,既然做起了好人就要做到底,刘冬雪不相信西医,那就找个中医吧!于是寻了个广告做得最多名气最响的中医院,挂了个所谓的专家门诊。

那“专家”的卖相不错,胡子留得老长老长的,看上去真的很像著名中医。煞有其事地给刘冬雪把了半天脉,问了一些问题,再从刘冬雪那里要去妇婴医院的检查结果看了几遍后,“专家”向刘冬雪解释说,凡是肿瘤,除了极个别的恶性肿瘤之外,一般都是内分泌失调造成的,而内分泌之所以失调,则是因为平时想得太多心事太重之故。刘冬雪的病就是其中的典型,因为初ye的经历在她心中留下很深的阴影,心里想得太多,久而久之就在*里长出肿瘤。所以治刘冬雪的病要从养气宁神入手,心病没了,身上别的毛病自然会慢慢好了,于是给刘冬雪开起所谓“养气宁神”的药方来。药方上开的倒都是些很平常的中药材,但“专家”指出,要想取得最佳的效果,最好使用犀角作为药引,如果别的地方买不到犀角的话,他这个中医院里可能还有些应急用的存货,他可以跟药房说一说卖给刘冬雪一些。

杨科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在旁边冷眼看着“专家”侃侃而谈时,怎么看怎么觉得这家伙比徐清风还像个神棍。心想既然要当心病来治,那就找个心理医生好了,还找你干什么?这“专家”刚才不露痕迹地从刘冬雪手里要了妇婴医院的检查结果去看,已经知道刘冬雪这病治不治都一样,所以他开的那药估计是没什么效果的,当然,也是吃不死人的。如果刘冬雪信了他的话,在心理因素的作用下吃完药后好了起来,那就是他的药开对了;如果没有什么效果,则可以归结为刘冬雪的心事太重,不是说“药医不死人”吗?你自己都不想活了,就算神仙来了也救不了啊!反正是怎么说怎么有理。

至于他们药房里的犀角,杨科怀疑九成九是假货,用水牛角、黄牛角什么的冒充的。就算是真的犀牛角,效果也未必比黄牛角好多少。如果刘冬雪真的要买,就狠宰一刀,刘冬雪这次不上当也无所谓,以后有的是机会从她口袋里骗钱。

刘冬雪向来节俭,一听竟然需要传说中的犀角做药引,心里马上就打起了退堂鼓。于是对“专家”说杨科长年在外面做工程,走的地方多社交面广,认识不少朋友,他们自己有办法买到犀角,向“专家”表示感谢后,狼狈地从门诊室跑了出来。出来后就对杨科说:“专家刚才说养气宁神就行了,那我们回去再向小表叔求一道符吧!”

初六那天,刘冬雪在杨科的建议下请徐清风画了道符后,给她妈送了去,并按照徐清风的要求贴在卧室的门后,让她妈没事就看上几眼。让刘冬雪想不到的是,她妈第二天一大早就打电话来说徐清风画的符实在是太灵了,上午才把符贴上去,下午就觉得好了许多,晚上更是睡得前所未有地安稳。她妈告诉刘冬雪,电视剧《西游记》中演到过佛祖说“经不可轻传”,那么请道士做道场画符什么的也是要付出代价的,否则会折自己的阳寿,要刘冬雪替她好好感谢感谢徐清风,给徐清风拿千把块钱或者买点东西。考虑到徐清风可能不会收她的钱,与杨科商量后,刘冬雪买了些东西给老太太送了过去,算是替她妈还了徐清风的人情。

让杨科觉得奇怪的是,别的道士画的符一般都要用火烧掉才能起作用,或者要求贴在比较隐秘的地方,而徐清风却没作这样的交待,不但没让烧,还要求贴在明处,听徐清风话里的意思,每分钟盯着那些符看上十次八次才好呢!另外,徐清风画的符的图案,好像也和别的道士的不太一样,总觉得少了几分宗教的味道,更像是一幅幅的现代抽象画。

疑惑归疑惑,但这是人家的专业技术秘密,杨科就没好意思多问。然后想起徐清风所在的那个白云观,据说那白云观里不供三清,也没有任何别的道观中常见的道教造像,只供着个白云圣母,还是画在一张发黄的破纸上的。东南沿海的妈祖,据考证确有其人,而白云观的那个白云圣母,连到底是人是仙是鬼是妖都没人能说得清楚。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供奉的,反正是目前所能找到的最早的云城的地方志上就有白云观和白云圣母的记录,算起来至少有六七百年历史了。既然他那个道观就是如此怪异,徐清风画的符跟别的道士不太一样就可以理解了。

虽然他丈母娘是被徐清风一道符给治好的,但杨科压根儿就不相信符这样的东西真的有什么用,只把这事归结为心理治疗的范畴。既然刘冬雪这么信任徐清风,而且刘冬雪确实有很重的心病,那就让徐清风那个自诩为心理医生的神棍给刘冬雪画道符好了。而且他正愁找不到机会跟徐清风多套套近乎,所以从市里回到镇上后,就带着刘冬雪去了叔公家。

大致地估算出工程造价后,杨科就开始往云城打电话,跟他认识的几个装修公司的老板协商借壳投标的事,但不知道是他的面子不够大还是别的什么原因,那些老板提出的报酬没有低于二十万的。二十万对杨科来说可不是小数目,当然很不甘心,因而发起愁来。后来突然想到徐清风这个清风道长在云城很有知名度,不知道他认不认识做这个行业的人。哪怕徐清风在这个行业一个认识的人都没有,但他总认识不少市里的领导吧,找个关系好的市领导打声招呼,用领导的名义狐假虎威一下,搞不好对方一分钱的报酬都不要。就算要额外给那领导一大笔好处费,而且好处费的金额可能不止二十万,但这二十万花得绝对值,早晚可以捞回来的。

算盘是打得很精,但杨科却拿不准该怎么向徐清风开口。毕竟他和徐清风还不是太熟,一上来就让他帮这样的忙,不知道看上去牛气冲天的徐清风给不给面子。要是给面子倒好说,万一徐清风不给他面子,还把这事告诉了叔公,他就更加被动了。思前想后,觉得还是想尽办法跟徐清风多套套近乎,把关系建立起来了,再找个合适的机会请他帮忙。所以不管徐清风画的符对刘冬雪有用没用,多找几次徐清风是肯定没错的。

只是画符而已,徐清风当然二话没说就答应了,而且画了不止一道,其中还有两道大型的,符纸差不多有一尺见方。画完后交待刘冬雪说,这道符要贴在卧室里,那道符则要贴在客厅中,而有的符,最好贴在随身携带的小物件上,比如手提包的外面和粉盒的盖子。徐清风甚至不无遗憾地说道,可惜手头没有合适的材料,否则干脆给刘冬雪制作一只特殊的戒指,那样的话效果会更好。除了画符之外,从杨科嘴里了解到大致情况后,徐清风还如此这般地开导了刘冬雪一番,说的话非常到位,确实很像个专业的心理医生。

不知是有着心理医生素质的徐清风的一番开导起了作用,还是他画的符确实有效,从徐清风那里求回那几道符贴在家里后,刘冬雪几乎变了个人,对杨科再也不像以前那样横眉冷对了,还异常地温柔体贴起来。虽然因为身体的原因不堪杨科的采摘无度,但像她这样的成熟女人,自然有许多别的办法帮助杨科释放yu望。于是乎,在回云城之前的这几天时间里,杨科觉得自己好像正在补回以前因故没渡成的蜜月。

在这段时间里,刘冬雪时不时会对杨科反反复复地说道:“不都说小表叔这人特别坏吗?又好色又爱赌博,还乱花钱,我怎么总觉得他这人挺不错呢?比你以前可好多了!”

杨科很想对刘冬雪说,你不觉得这小表叔好色,是因为你不是个绝色美女,现在年纪大了,大家又是亲戚,所以他对你没什么兴趣。如果你年轻二十岁,长得再漂亮一些,跟我们老杨家没有任何关系,就会知道那家伙到底色不色了。心中直骂徐清风简直是个妖道,在家里人面前装得还挺像那么回事的,杨科嘴上却说道:“传言和事实是有出入的,小表叔家庭条件好,人又长得帅,喜欢他的小姑娘多,嫉妒他的人自然也多。不都说三人成虎吗?一个两个人说他几回坏话可能没人相信,十个八个人天天那样说,你不信也得信了。”

这话刚说完,刘冬雪就感慨道:“小表叔怎么会出家当道士呢?可惜了!”听到刘冬雪这样说,杨科忍不住在心里又骂了一声“妖道”。

以前刘冬雪不跟他说话,让他觉得非常无趣不愿在家里多呆,现在刘冬雪突然转了性仿佛开了闸门话越来越多,杨科就有些烦了。于是希望这边的事情能尽快办完,他好早日回云城去,让自己的耳根清静几天。

第十四章 资格证书

第十四章资格证书

尽管心里迫不及待地想回云城去,但直到在家过完元宵节,杨科才得以走成。杨科之所以呆到这个时候,主要是要等徐清风的缘故。

领着刘冬雪去向徐清风求符的当天,杨科就试探着问徐清风什么时候回云城,如果和他计划中的时间差不多,干脆两个人一起走好了。到时候他在当地租辆轿车把他们两个直接送到云城各自的地方,免得坐长途客车颠得慌,也不会因为要转车而耽误许多时间。一起回云城还有另外一个好处,就是可以顺便认认门,以后联系起来更方便些。

徐清风自己是无所谓的,但在老太太和徐清风他妈的心目中,他还是个没长大的孩子,怎么都不放心让他一个人回云城去,要是能跟杨科一起走,路上有杨科照顾着,自然是最好不过的,所以慌不迭地替徐清风答应了下来。租别人的车走,当然没有开自己的车安全系数高,因此母女俩还在家里给徐清风挑了一辆性能最佳也最舒适的好车,早早让人准备出来到时候给徐清风用。如果徐清风确实不要这车,让杨科开回来就是了,反正杨科回云城后不久就要回来。

说好十六一大早就出发的,但徐清风从大年三十起就在外婆家住,他爷爷奶奶就不愿意了,非要徐清风回自己家过元宵节。徐清风在自己家过的元宵节,老太太又觉得不甘心,于是让徐清风先别急着走十六那天在他们家补一次。十七早晨,徐清风起了个大早准备出发了,但老太太和徐清风他妈七叮嘱八交待,还大包小包地往车上装,磨磨蹭蹭地拖时间,拖到上午十点多、非让他们提前吃完午饭,才总算放他们走了。

车开出一段路经过市区的时候,徐清风说他要在市里转一圈买点东西。听徐清风的意思,好像是听装的氧气最近经常断货不好买,医院里罐装的那种又杂质太多用得不放心,所以他前几天设计出了个便携式的制氧设备,如果一切顺利的话,以后老太太和他舅舅的吸氧问题就解决了。初步的实验,前些天已经借镇上中学的设备做得差不多了,现在需要在市里买些原材料。等回到云城后,还得就近找个注塑厂定做一些塑料容器和管子什么的。

原材料主要是双氧水与一种锰合金。双氧水好买,随便找个化学药品商店或者医院的药房就可以买到。锰合金在一个有色金属市场也找到了,但全都是块状的,不太符合徐清风的要求。于是杨科陪他找了家珠宝商店,让加工首饰的师傅们用店里的设备把合金块熔化掉,再拉成一根根的细丝,这才总算让徐清风基本满意重新上路了。

好一番折腾下来,到达云城的时候,已经下午五点多钟,塑料容器看样子只能等到明天再想办法了。好不容易回到了山外的花花世界中,徐清风本来就不太想这么早回白云观去,所以没用杨科怎么劝,他就同意先在市里玩几天,等把塑料容器的问题解决后再回白云观去。前些天在家的时候,杨科听人说过学医出身的徐清风和许多医生护士一样有洁癖,想想公司的条件实在太差,恐怕招待不好徐清风这尊大神,加上他的东西还在赵靓颖那里放着,干脆领着徐清风直接去了和平饭店。

从叔公那里接过做预算的任务后的第二天,杨科就给赵靓颖打过电话。想想在包里装着的那张沉甸甸的百万支票,那时杨科底气十足,不知怎么的竟然觉得无所谓赵靓颖会不会发现他那房间里还住着那个小姐、从而对他产生什么看法了,于是对赵靓颖说他要晚几天回云城,他原先住着的房间不用再给他留了先退掉,替他把箱子保管好就行。过了正月十五,年就算过完了,按照杨科往年的经验,在和平饭店里躲债的人这时都已经陆续离去,房间不会再像年前那样紧张,所以在作出去和平饭店住的决定的时候,杨科就没有提前给赵靓颖打电话让她给自己和徐清风留出两个房间。

但让杨科没想到的是,赵靓颖这时竟然不在饭店。找了个服务员来问,服务员告诉他说,徐刚的儿子徐虎从初八跟他妈一块从南方旅游回来的当天晚上开始就一直高烧不退,前几天走遍了云城所有的医院,烧始终都没给退下去,甚至于,连到底得了什么病都没个定论。徐刚的老婆严琪怀疑这孩子很可能是初七晚上跟她在海滩上散步的时候撞了邪,于是今天请了一帮和尚到家里做法事。既然要做法事,当然有许多准备工作要做,赵靓颖吃完中午饭就带着饭店里的几个服务员到徐刚家帮忙去了。

如果没听说这事,徐虎是死是活跟杨科是没多大关系的,但现在既然知道了,杨科就不能不到徐刚家里看一下了。匆匆忙忙地找服务员开了两个单人间,并现场监督完服务员把徐清风房间里床单被罩什么的全都换上一套今天刚刚浆洗干净的,杨科深怀歉意地跟徐清风说,他等会要到徐刚家去一趟,所以只能安排徐清风在这饭店里简单地吃口晚饭,明天再找个地方补一顿大餐。

杨科和服务员说话的时候,徐清风就在旁边听着,不过当时好像在想着什么心事想得特别入神没有搭话。现在听杨科这么说,不知出于什么想法,徐清风撇了撇嘴怪声怪气地说道:“还找一帮秃头来做道场,有用吗?”杨科这才想起徐清风是云城香火最旺、执云城宗教界牛耳的白云观的道士,画的符非常出名,被一帮不知哪里来的宗教信仰不同的和尚抢了生意,心里当然不太舒服。于是试探着问道:“你一个人在这里也没什么意思,要不要跟我一起去看看?”

徐清风眯起眼看着杨科笑了笑说道:“我去干什么?画道符贴在他家门上?”徐清风这个回答让杨科很是尴尬,心想自己简直是昏了头了,怎么会想出这么个馊点子来呢?已经有一帮和尚在徐刚家折腾上了,再把徐清风这个道士带去,不明摆着给人添乱吗?于是讪笑着说道:“你不想去就算了吧,吃完饭先休息一会,等我回来请你出去吃夜宵。”

“宵夜?”徐清风促狭地转了转眼睛说道,“我肚子还没饿呢,用不着这么早吃晚饭吧!那就先陪你跑一趟,吃什么等会回来再说好了!“徐清风竟然真的要跟他一起去,杨科不由傻了眼,讷讷了半天说不出话来。

看到杨科这副样子,徐清风好像特别开心,指着杨科哈哈大笑了起来,然后脸色突地一正,说道:“咱是科班出身的执业医生,专治各种疑难杂症,别的鸟医生治不好,不等于本道长也没办法。走,让本道长跟你走一趟,保证妙手回春药到病除!”

虽然徐清风的表情看上去很正经,但杨科实在难以断定这个赌仙级别的神棍表叔嘴里说出的话有几分是真的,只好苦着个脸说道:“那我也不去算了,先陪你到市里找个地方吃饭,明天再去老徐家吧!”

没想到杨科这话不知怎么的把徐清风给惹火了,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说道:“狗眼看人低!”然后气呼呼走到墙角打开他的箱子翻弄起来,一边翻一边说道:“不信?让你看看咱的资格证书!”不一会,徐清风手里拿着两个小本子向杨科扬了扬炫耀道:“看到没有?这是咱的中医师证书,这是西医师的,还全都是主治医师,咱可是中西合璧学贯中西的神人!”前几句话还显得很孩子气,但后一句话,却把徐清风的神棍本质暴露无遗。

杨科平时很少得病,与医院和医生几乎没有任何交集,自然看不出徐清风这两本证书是真的还是假的。不过他认为徐清风没必要弄两本假证书来糊弄人,这两本证书应该是真的。尽管他不是没想过,书画皆绝天生一双巧手的徐清风要是造起假来,会不会比真的还要精美!

杨科心想,虽然徐清风当年因为聚众赌博被大学开除了,大家都说他没拿到毕业证,但以叔公的能量,肯定会有办法补救的。只要徐清风想要,叔公连天上的星星都会给他的宝贝外甥摘来,何况只是两本执业医师的证书而已。只是杨科实在想不明白,徐清风都上山当道士了,天天给人画符算卦装神弄鬼的,还揣着这两本证书干什么?难道他要用现代科学的理论体系来指导宗教迷信活动,用专业技术职称来证明他的道士等级?

既然徐清风拿出了资格证书,杨科就没有任何理由不让他去了。心想虽然徐清风这长发飘飘的形象不太象个医生,但西装革履的打扮也看不出是个道士,反正徐刚两口子连法事都做上了,也不差以医生身份出现的徐清风去锦上添花吧!

第十五章 一线希望

第十五章一线希望

徐刚的年龄比杨科大七岁,严琪是他的第二任正式老婆,只有三十出头,徐虎是他们两个的儿子,今年只有五六岁,比杨科的儿子杨旭小得多。徐刚的第一任老婆连续生了两个女儿,让传宗接代观念很重的徐刚心里很不高兴,于是一口气在外面养了好几个情人,整天在情人身上奋马扬鞭鞠躬尽瘁地耕耘,试图另辟蹊径生个儿子出来。等到严琪首开纪录给他生了徐虎,徐刚就和原配离了婚,将严琪娶进家门。

中年得子,徐刚自然把儿子当成心肝宝贝。作为这个家庭中的后来者,对严琪来说,徐虎之于她的重要性是不言而喻的,可以说徐虎是她一切的一切的基础。当杨科带着徐清风来到徐刚家的时候,严琪已经不知第几回急晕过去,而徐刚则站在房门口,向那帮正在院子里给念经做法事的和尚们帮忙的手下咆哮着,好像一切都是他那帮手下忙配合好和尚造成的。

看着那些和尚被徐刚吓得浑身发抖满头大汗,连念经的声音都明显变调,说实话杨科非常同情这些和尚,心想混口饭吃可真不容易啊!转过头看看一副波澜不惊气定神闲样子的徐清风,想想这家伙书画皆绝的本事和口袋里的两本资格证书,以及他神乎其神的赌术,杨科不由在心中感叹:装神弄鬼也是需要具备一定专业素质的!与徐清风相比,这些只会照本宣科念念经的和尚们,实在太不专业。

做法事的程序很复杂,和尚们在那里又敲又打又说又唱地忙个不停,事主家也有不少事要做,要上香,要烧纸,要叩头,要献供,什么都得按规定的程序来,一步也不能乱,除了有不少人忙里忙外外,还得有个居中协调指挥的,今天负责指挥的是徐刚的头号手下曾章格。

曾章格不是云城本地人,据说是四五年之前才到徐刚负责筹建的某个村办企业应聘的云城大学的应届毕业生,头脑很灵活鬼点子特别多,很得徐刚的赏识。后来徐刚从村委会主任位置上退下来自谋发展,就把曾章格从原企业带了出去,并通过不知什么途径为曾章格弄了个研究生学历装点门面。因此,曾章格不仅是徐刚的头号手下,是当之无愧的狗头军师,也是目前徐刚手底下的员工中学历最高的。曾章格的皮肤很白净,鼻梁上架着副眼睛,说起话来文绉绉的,看上去确有些知识分子的味道,但深知他为人的杨科却很清楚,曾章格那张文质彬彬的表皮里面,装着的是满满一肚子的坏水,而且心眼贼小睚眦必报,谁要是得罪了曾章格,肯定比得罪阎王老爷还可怕。杨科曾经不止一次地听说,某个到和平饭店赶场的小姐因为没把曾章格侍候明白,最后的下场很惨很惨。虽然曾章格见谁都笑眯眯的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但杨科跟他说话的时候总是要打着万分精神,惟恐什么时候一不小心说错话被这人记上一笔。

和曾章格相比,性格开朗又讲义气的徐刚是个很好相处的人,因此尽管一进院子就看到了徐刚,杨科还是先上去跟曾章格打起招呼。不痛不痒地寒暄几句,再简单问一下徐虎的情况后,向曾章格介绍徐清风道:“这是……”张开嘴后,却不知道应该怎么向曾章格介绍才好,不得不停了下来。说清楚徐清风和自己之间的关系,会平白无故地降了曾章格的辈分,怕他听了心里不舒服从而得罪他;模棱两可地只说是他家亲戚,又怕徐清风这小祖宗不愿意,实在是左右为难。倒是徐清风挺了挺腰杆理所当然地说道:“我是医生,主治中医师!”

这是个完全出乎曾章格意料的情况,不由呆了一下,但很快就堆起满脸的笑说道:“欢迎欢迎,这云城里也没个有真才实学的中医师,这几天请的那个西医师把小虎的病越治越严重,我上午还想建议徐哥到州里去请个著名老中医呢!”说着向徐清风伸出了手。没想徐清风只瞟了曾章格一眼,理都没理他就顾自向前踱去说道:“我先看看那小鬼到底怎么了?”往前走了几步经过那些和尚的身边时,皱起眉头嘴里嘟嘟囔囔地说道:“这帮秃子念的什么鸟经,吵死了!”

徐清风连手都懒得跟他握就走了,曾章格伸出去的手就停在了半空中,望着徐清风的背影愣在了那里,过了老长时间才反应过来,尴尬地缩回右手,脸上肌肉僵硬地挤出一丝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对杨科说道:“让杨哥费心了!”

杨科也没想到徐清风会这样,因而比曾章格还要尴尬,心里更是七上八下地乱得慌,迅速地估算起徐清风这番表现可能会给他带来的不良后果来。心中虽然很是忐忑,但听到曾章格跟他说的话,杨科却没来由地腾起一股无名火,在心里骂道:“又不是你自己的事,你谢个屁啊!”嘴上却说道:“不就是举手之劳吗?应该的,应该的!”

假惺惺地和杨科客气过后,曾章格快步跑到徐清风前面,赶在正皱着眉头看着他们的徐刚开口询问之前说道:“徐哥,这位先生是杨科杨哥请来的医生,是个中医,主治中医师,要不要请他给小虎看看?”

天已经黑了,院子里的光线很昏暗,远远看过去,只能看到隐约的人影。不过徐刚对杨科还是很熟悉的,所以杨科刚一走进院子,徐刚就从身形体态上认出了他来,却想当然地将一头长发随风飘动的徐清风当成杨科又不知从什么地方找来陪夜的小姐,不由很生气地在心里骂道:“不知道我家正在做法事吗,带个婊子过来,晦气不晦气?”因此站在门口没动,冷眼看着杨科走到院子中间,然后跟曾章格打招呼,打定主意等会给杨科点颜色看看。等到徐清风走到跟前,分辨出原来这是个男的,徐刚不禁呆了一下,心想这是什么牛人生出来的儿子,怎么长得比别人家的女儿还漂亮?然后不怀好意地想道,难道杨科这色鬼回家一趟后换了口味,不好女色改好男色了?

曾章格的介绍,把徐刚从荒唐的遐想从拉了回来,先是感到很意外,然后则是惊喜。请来的这帮和尚从下午一点开始念经,一直折腾到现在,可徐虎病不但一点起色都没有,好像反而更加严重了。原来喝一次退烧药能管六七个小时,现在则是五个小时没到就又烧了起来;原来发烧的时候只是有气无力地耷拉着脑袋小声哼哼,现在却是乱喊乱叫说起胡话。严琪看着心疼,想再给孩子喝点退烧药,请来的那个医生却说每天服用的退烧药不能超过一定的量,否则会产生很大的副作用,这病就更没法治了。怕这样烧下去会把孩子的大脑等重要器官烧坏,医生建议进行物理降温,要求每隔一段时间就用湿毛巾给徐虎擦拭全身,利用水分蒸发来降温。另外还让服务员们拿了好几个冰袋放在孩子的额头、腋下和腹股沟里,因为冰袋的温度太低,和体温的反差太大,把徐虎冰得四肢一阵乱弹嗷嗷直叫。看到儿子这样,严琪一着急就又晕过去了。对严琪施行急救后,医生招呼几个服务员把她抬到隔壁的房间休息,然后一脸无奈地对她进行一些没有任何必要的检查,免得徐刚说他没起到任何作用。

现在的徐刚,已经是既不对和尚们抱什么信心,也对那个医生彻底失望了。虽然前几天不是没请中医看过,但就目前而言,徐清风这个中医师的出现终究是让徐刚看到了一线新的希望,于是激动万分地向徐清风冲过来说道:“先生快请,快请!”因为步子迈得太大立足不稳,差点一屁股坐倒在地上。

看到徐刚着急的样子,徐清风嘴巴一咧就想笑,不过幸好马上意识到现在不应该发笑,及时地把这笑给憋了回去。然后翻了翻眼睛,扬起下巴用一副高傲的腔调说道:“咱进去看两眼再说!”

刚一走进房间,闻到某种让他感到很不舒服的味道,徐清风忍不住皱起了眉头,连脚步都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但很快就重新迈开了步子,往烧迷糊后在床上昏然睡着的徐虎走了过去。摸了下徐虎的额头试了试温度,嘴里说道:“烧得还挺厉害的,量过吗?有多少度?”后面一句话,是向正在给徐虎擦身子的赵靓颖和徐刚的大女儿问的。赵靓颖急忙回答道:“刚刚量过的,三十九度二。”

从鼻孔里“嗯”了一声,徐清风没有再搭理赵靓颖,伸出右手的三个手指搭在徐虎的左手腕上,摆出一副庄重的样子闭上眼睛,给徐虎诊起脉象来,直到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惊醒。

徐清风开始诊脉之后,房间里的所有人都紧张地屏住了呼吸,惟恐影响到他的诊断。所以当脚步声响起的时候,所有人都很不高兴地向门口望去,徐刚的眼睛里,更是几乎要喷出火来。

第十六章 口若悬河

第十六章口若悬河

匆匆忙忙跑进来的,是正在隔壁房间装模作样地给严琪作着检查的那个王医生。下午严琪请了一帮和尚来做法事,王医生心里已经很憋气了,觉得这简直是对他以及他所代表的“现代医学”的严重污辱。只是他这几天对徐虎的病束手无策底气不足,敢怒而不敢言而已,现在听说来了个很年轻的中医师,就再也憋不住了。但一跑进门看到房间里的所有人——尤其是徐刚——不善的目光,王医生的心里不由发起虚来,刚才想得好好的已经到嘴边的话,只能憋了回去。

徐清风的手指早从徐虎的手腕上收了回来,从来人身上穿着的白大褂上,判断出这应该就是那个王医生,嘴角撇了撇露出一丝不怀好意的笑容,然后板起脸望着王医生向他招了招手说道:“那个谁,过来一下,问你点事!”

王医生进屋后看了一圈只见到徐清风这一个生人,心想难道这就是新来的中医师?怎么看怎么觉得不像,而且连是男是女都不好确定,正疑惑地上下打量着徐清风的时候,看到徐清风向他招手,随即对上了徐清风充满邪气的目光,不禁打了个冷战,至于徐清风跟他说了什么,一句都没听进去。

看到王医生愣在那里没有一点反应,徐刚心里更火了,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吼道:“王医师你耳朵聋了?先生叫你过去呢!”按照云城的风俗,有点名气的中医师往往会被尊称为“先生”,以区别于西医和普通的中医师。虽然不知道徐清风的医术到底行不行,最后能不能治好徐虎给他一个惊喜,但对目前的徐刚来说,徐清风已是他惟一的希望,因此在语言上特别尊重,一直“先生”、“先生”地叫着。

听到徐刚的吼声,王医生又吓了一跳,下意识地答了声“是”,匆忙地迈着小碎步跑到徐清风跟前。看到王医生的样子,徐清风的脸上露出一丝不忍,干咳一声清了清嗓子说道:“除了高烧不退外,这小不点这几天还出现过别的什么症状?血液应该化验过吧,你判断应该是什么问题?”没等医生回答,向他伸出手去说道:“把你听筒借我用一下,我看看小不点的肺部有没有异常。”

虽然心里对徐清风非常排斥,更对徐清风的身份产生了极度的怀疑,但因为他自己束手无策在先,徐刚又在边上虎视眈眈地看着,王医生不得不摘下听筒递给徐清风,然后解释说:“就是高烧不退,没有别的任何症状,不咳嗽、不呕吐、不腹泄,验血和CT也没检查出什么问题来,所以我认为是病毒性感冒。”

“病毒性感冒?西医这样下结论倒是没错的!不过如果是病毒性感冒的话,按理说只要能坚持下来,五到七天病毒就排得差不多了。小不点是初八开始发烧的吧,今天是十七,都十天了,烧早该退了,就算没退,体温也不应该这么高啊!”徐清风说道,说着戴上了听筒,让赵靓颖把徐虎的上衣撩起来,专注地听起徐虎的肺音来。听了一会,摘下听筒自言自语道:“肺部和呼吸道看来是没什么问题的,刚才我给他把过脉了,心肝肠胃什么的也都很正常,这倒真的怪了哦!”说到这里,像是想起了什么,侧着头做出一副回忆的样子来,过了一会,突然抬起头来问道:“你们春节前带小不点去南方旅游了吧!去了哪些地方玩,主要都干了些什么?”

徐刚不明白徐清风问这干什么,不过还是回答道:“今年南方天气不太好,所以一直在海边的渡假村住着哪都没去成,赶上天气稍好一点的时候,下海游个泳什么的。”停了一下,迟疑着说道:“我有点事初四下午先回来了,我媳妇和三个孩子初八才回来。我媳妇说初七晚上带孩子们到海边散步去了,去的时候还挺好的,但回来的时候起风了,经过一片小树林的时候,里面呜呜响着很吓人,散步回来后孩子就开始不爱说话,有些不太正常,初八下午回家后就开始发烧。所以、所以她认为孩子是撞了邪了!”

“撞邪?见到鬼了?”徐清风“扑嗤”一声笑了出来说道,“这世上真有鬼吗?真有的话,咱在这都坐了十多分钟了,早被咱吓跑了!”,接着摆出一副“早知会如此”的样子问道:“小不点也下海游泳了吧!总共游了几次,每次多长时间?”

“是下海了,不过他不会游泳,只是套着救生圈让他妈和姐姐推着玩。有个四五次吧,每次大约两三个小时。”徐刚如实地回答道。

“春节前后南方好像下了好几场雨,海水挺凉吧!我知道怎么回事了,这种病我以前见过好几回了。”徐清风胸有成竹地说道,然后向刚和曾章格一起从门外进来的杨科做了个手势说道:“登科你去车上把我那个提包拿来!”吩咐完杨科后,站起来四处看了看喊道:“你们谁去端盆热水来?来——,笔墨伺候!咱再给小不点开张药方!”

徐刚一边招呼着服务员们按徐清风的要求去做,一边小心翼翼地问道:“先生,孩子得的是什么病?”这是大家共同关心的问题,因此王医生也用期待的目光看着徐清风。

注意到王医生的目光,徐清风古怪地笑了笑,像是故意跟他过不去似的说道:“西医就知道头痛医头脚痛医脚,小不点发烧你就给他吃退烧药,怕药吃多了把人吃坏,你就给他物理降温。知不知道你这叫什么?这叫片面地孤立地看问题,哲学上叫做机械唯物主义。知道人为什么要发烧不?那是人的自我防护系统在跟病魔作斗争呢!你不让烧了,还斗个屁啊!本来坚持坚持三五天就会好的,你这退烧药一下去,怎么样?十天了吧!”

王医生本来就憋了一肚子的气,现在听徐清风这样说他,终于忍不住了,说道:“你到底会不会看病啊!体温这么高不用退烧药,难道你打算发烧药?你们中医……”

“中医怎么了,招你惹你了?”可能是王医生这话触了徐清风的痛处让他很不高兴,瞪了王医生一眼打断他的话说道,“你是不是想说中医是伪科学?你真想这么说的话,我倒要跟你好好说道说道了!西医是建立在现代科学的基础上的没错,但现代科学是什么?不就是建立在基督教文明基础上的的一种理论体系吗?拿基督教文明的理论体系和思维方式整出的标准来批评建立在我们中华文明理论体系和思维方式上的中医,能行吗?读过《庄子》没有?《庄子》上说‘小年不及大年,朝菌不知晦朔’,说的就是这个理。所以我说呢,中西医之争纯粹就是宗教信仰之争,没有谁对谁错的。谁的拳头硬,就可以说别人是异教徒,然后没事发动个‘圣战’把别人给灭掉。”说着还真的向王医生扬了扬拳头。

王医生估计是第一次碰到这样的主,心里气得不行,浑身发抖地说道:“你们中医……”可惜口才没徐清风好,下面的话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什么我们中医?”幸灾乐祸地看看王医生的样子笑了一下,徐清风翻翻眼说道:“咱可不只是中医,咱是主治中医师兼主治西医师。”说着从口袋里摸出给杨科看过的那两本证书向王医生递了过去。

正当王医生手里拿着那两本证书不知该怎么办才好的时候,一个服务员把水端来了。徐清风伸手试了试水的温度,让服务员往里加了一瓢凉水端到床边,然后让赵靓颖和徐刚的大女儿从床上抱起徐虎,抱着他把他的脚泡在热水里。做完这些后,才甩了甩手对徐刚说道:“你家小不点是被海水给冻的,用老话说是冻透心了。泡泡脚把身体里的凉气压一压,再吃副药散一散,以后坚持用热水给他泡几天脚就行了。”

杨科的动作很快,徐清风说到“小年不及大年”的时候就回来了,但看徐清风正在口若悬河地高谈阔论,就在旁边站着没有吱声,心里则再一次感叹起徐清风的神棍专业素质来。等徐清风跟徐刚说完话了,杨科赶紧走到他跟前说道:“包拿来了!”把提包递给他。

接过提包,从里面翻出一个小本翻两下再放回去,徐清风从一直等在边上的一个服务员手里接过纸和笔,走到梳妆台上写起药方来:柴胡2钱、法夏1钱2分、甘草半钱、藿香1钱2分、黄芩1钱2分、桔梗1钱、佩兰1钱2分、青蒿1钱2分。

写完药方,在后面签了个非常华丽的花押,然后递给徐刚说道:“知道城西那个清云药房吗?拿这药方到那抓药去!”

“白云观清云道长开的那个清云药房?”徐刚显然对那药房很熟悉,然后犹豫着说道:“现在这么晚了,可能早就关门了吧!到别的药房去抓药行不行?这附近就有两家挺大的,都是通霄营业,比较方便。”想了想又问了一句:“抓几付?”

“一付就够!清云药房的法夏品质最好,别的药房炮制的都不行,还是去那吧!关门了也没关系,你使劲敲门,说是我让你去的,他们肯定会给你开门。”徐清风回答道。

这时徐刚才意识到自己一直没想起来问他的名字,于是一脸尴尬地问道:“请问先生您是……?”

“贫道清风,清云是我的师兄!”徐清风呵呵笑着回答道。

第十七章 科学道理

第十七章科学道理

“您是清风道长?”徐刚惊喜交集地喊了出来,“我说怎么觉得眼熟呢!”

有人曾经下过一个结论,这世上最敬鬼神的有两种人,一是某些官员,二就是类似于徐刚这样跟“道上”有关联的人,而不是通常认为的没什么文化的所谓“村妇渔夫”。对鬼神的敬俱程度,与社会地位和受教育程度是没有任何比例关系的。这正应了那句老话,“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那些官员们是逢山拜神,进庙烧香,而且不管那些庙里供奉的到底是仙是佛是鬼是妖,是完全没有明确的宗教信仰的;大年三十晚上不在家里呆着,半夜三更守在寺院的门口等着上头柱香,不为别的,只是因为平时做多了亏心事心里发虚而已。徐刚虽然身上没有案子,但平常欺男霸女的坏事没少做,年轻的时候头脑简单一根筋到底无所顾忌,年龄稍稍大了起来,尤其是第一任老婆连续给他生了两个女儿后,总觉得黑暗中有无数双眼睛在不怀好意地盯着他,心中没来由地害怕起来,于是到处捐钱造桥修庙,以此找点心理平衡。

白云观是云城最富盛名的宗教胜地,徐刚当然要每年都去个几回,给白云圣母进献点香油钱,祈求圣母保佑他财源茂盛四季平安。只不过徐清风在白云观开展的业务主要是画符和算卦,这两年徐刚没遇到过什么麻烦事,身体也健康得像头公牛,没找徐清风求过符算过卦,因此和徐清风没有正式接触过,只是远远地看了几眼,印象不是太深。在白云观的时候,徐清风大都是穿着道袍盘着道髻,一副标准的得道高人装扮,和现在西装革履长发飘飘的形象大相径庭,让只是远观过他的徐刚根本不可能把眼前这位“中医师”和大名鼎鼎的清风道长联系起来。加上现在是晚上,徐清风披散下来的长发又遮住了小半张脸,给人一种水中望月雾中观花的朦胧感觉,更增加了徐刚认出他来的难度。

从徐清风的点头中确认了他的身份,徐刚更加兴奋起来,想想传闻中徐清风和市里许多头面人物之间的关系,马屁下意识地如涛涛江水般奔涌而出:“没想到清风道长还是个神医,看来人们说得一点都没错,您可真是学究天人啊!”

徐清风显然并不习惯被人当面吹捧,徐刚的这番马屁让他很不受用,再看到王医生脸上不断变幻着的交错着惊讶、气愤、释然、不屑的复杂表情,心中更不舒服,皱起眉头对徐刚说道:“神医什么的等会再说,赶紧找人去抓药吧,别把孩子的病给耽误了!”

等徐刚连声称着“是”,安排好让曾章格亲自跑一趟后,徐清风看了王医一眼说道:“这位医生贵姓?你这几天采取的措施基本上是科学的,确实不能让小不点长时间高烧着,否则会烧坏脑袋烧成傻子的。抓药得费点时间,等药抓回来,煎药还得一会功夫,咱不能干等着啊,先想个办法把小不点的体温降下来吧!”

心中虽有不平,但王医生很清楚眼前这个能拿出两本资格证书的神棍是得罪不起的,至少不能当着徐刚的面得罪。于是暗自深吸了一口气,勉强压下胸中的怒火,装出一副平静的样子说道:“免贵姓王。”说着把那两本证书递还给徐清风,抬手看了看表说道:“时间差不多了,可以吃退烧药了!”

“不用!”徐清风摇了摇头说道,“是药三分毒,退烧药已经吃好几天了吧,吃得越多留下的后遗症越严重,不能再吃了!王医生你帮个忙,拿点酒精和药棉给我,我给小不点扎几针。就照你的意思,咱们用物理方法把体温降下来。”说着从提包里翻出一筒银针,准备给徐虎扎针。

看到徐清风从包里掏出银针,王医生很想说他指的物理方法里不包括这个,但马上又想到现在的许多医院往往把包括针灸、按摩、红外线照射在内的所有非药物手段都统称为物理治疗,简称理疗,就把这句话憋了回去。王医生以前只是偶尔见到过有的医院采用针灸的方法对患者施行局部麻醉,却从来没见过用针灸方法给人降体温的,觉得很新鲜,对徐清风的医术也因此多了几分期待,心想要是这家伙真的能用针灸的方法把徐虎的体温降下来,那就证明他确实有点真水平,至少在这方面比自己强得多,自己也没什么好抱怨的。于是说了声“好的”,走到床头柜旁边从他带来的药箱里找起酒精来。

要求徐刚把空调的温度设置好,再招呼赵靓颖和徐刚的大女儿把徐虎的脚擦干,然后脱guang他的衣服俯卧在床上,在王医生的配合下,徐清风给银针消起毒来。先倒点酒精出来洗了洗自己的手,一边用蘸了酒精的药棉擦拭着银针,嘴里一边念叨着:“小不点被凉水泡坏了,那就从水上面入手,肾脏主水,应取足少阴肾经穴,虚火也是火,就选涌泉、复溜、阴谷这三个穴位吧。辩证施治辅以足太阳膀胱经穴,火肿也是肿,就取风门、天柱、脾俞、肾俞、志室。再加点别的经脉上的清热去火的穴位,我看就差不多了!”

念叨完了,银针也消毒得七七八八,指挥王医生用酒精棉花对徐虎的背部和腿脚部进行消毒,徐清风看着徐虎的身体说道:“这人太小了,不好下针啊!”话虽这么说,但下针的动作却奇快,而且看上去每针都扎得很深很透。尤其是最后扎脚底涌泉穴的那两针,每扎进去一针,本来昏睡着的徐虎就哼一声,四肢动弹一下像要醒来。幸好赵靓颖和徐刚的大女儿反应够快,赶紧把他的两条小腿儿按住,才没让徐虎把针踹掉或扎到别的地方。这让旁边看热闹的杨科浑身直冒冷汗,非常担心徐清风千万别是半桶水,可别病还没开始治,倒先把人家孩子给扎坏了。

下完了针,徐清风像是刚跑完步似的喘起了粗气,鼻尖上面满是汗珠,摆了摆手对徐刚说道:“这人太小了,下起针来特别费劲,紧张得我手上全是汗!针先留一会,等一下我再运几遍针,大概运上三四遍针就差不多了,然后小不点可能很快就会醒过来。小不点好几天没怎么吃东西了吧!要是烧顺利地退下去的话,估计醒来就会喊肚子饿,别的我看他是吃不进去的,找人给他煮一碗炒米汤吧!用普通的大米,不要用油性太大的糯米什么的,多放点姜片炒熟了,赶紧放高压锅里快点煮一碗炒米汤出来,煮好后在汤里少放点盐,给他补充点盐分。”

向徐刚交待过后,徐清风转过头去对王医生说道:“要是早知道他是浸了凉水,没拖这么长时间的话,药是可以不用的,也用不着扎针,熬几碗姜汤给他喝下去发身汗,再用热水泡泡脚就行了。”说完这些,突然想起来对赵靓颖和徐刚的大女儿说道:“差点忘了,赶快拿毛巾被把小不点能盖的地方都盖住,别让他散汗着凉了。”

虽然还不知道治疗的效果怎么样,但刚才看着徐清风让人眼花缭乱的下针动作,王医生已经渐渐地改变了对他的看法。王医生以前不是没看过别的中医生师给人扎针,但像徐清风这样动作如此迅速,认穴如此之准,像是玩杂技似的,他还真是头一次见到,看向徐清风的目光就有些异样,脸上的表情写出一个“服”字。因此听完徐清风的解释后,就没话找话地问道:“要是以后再遇到类似的情况,都可以这样处理吗?什么药也不用,喝几碗姜汤,再用热水泡脚?”

“不一定,咱们要讲科学!”徐清风好像心情不错,竟然耐心地向王医生解释起来,“西医要求对症下药,中医也讲究辩证施治的,如果只是在凉水里游泳时间过长,和淋了雨一样,喝碗姜汤或者洗个热水澡、用热水泡泡脚就可以。要是还有空腹运动的因素在里面,或者疲劳过度什么的,体质不好的人很可能会出现一些并发症,那你一碗姜汤给他喝下去,反而会伤了胃造成急性胃炎、胃出血什么的,还要耽误并发症的治疗,所以咱们得按科学办事,具体问题具体分析。”

徐清风这话说得倒是很有道理,但作为一个道士,他却把“科学”两字挂在嘴边,听在王医生耳朵里,感觉特别怪异。

说完这番话,运针的时间也到了,于是徐清风重新在床沿上坐了下来,按照一定的规律轻轻地捻动起插在徐虎身上的一根根银针来。一边运着针,一边还爱不释手地在徐虎的屁股上摸了几下感叹说道:“这肉真嫩,真有意思!”

徐清风的样子看上去特别有趣,被他的情绪所感染,赵靓颖忍不住笑了起来说道:“是啊,小孩子的肉都很嫩的。”

听到赵靓颖的话,徐清风好像刚注意到她似的,停下手中的动作,抬起头直愣愣地盯着她看了几眼说道:“你说得没错,小孩子的肉都特别嫩,比你们女人还嫩!”转头看了看旁边站着的几个服务员,不知他怎么想的又加了一句:“你身上的肉其实也挺嫩的,至少比她们几个嫩!”

第十八章 神乎其技

第十八章神乎其技

徐清风看她的目光,像是要把她剥皮抽筋似的,饶是赵靓颖见多识广久经考验,也觉得浑身凉嗖嗖地汗毛全都立了起来,身体一软差点没顺着床沿滑下去瘫倒在地上。当着这么多人对她身上的肉嫩不嫩评头论足的,徐清风也是第一个。赵靓颖几乎傻了,心想这人到底是道士还是魔鬼?脸上一块白一块红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不光是赵靓颖自己,房间里的其他人听到徐清风这话也非常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出了什么问题出现幻听,脸上的表情各异。许多人都在心里想道,这家伙真的是个道士吗?如果不是清楚地知道徐清风以前从来没见过赵靓颖,有些人就要开始怀疑他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关系,所以对赵靓颖身上的肉非常了解,现在一不小心就说漏了嘴。杨科则在心里苦笑着想道:“这小表叔果然很特别,连这种话都说得这么轻松自然。”

作为这个事件的始作俑者,徐清风却丝毫没觉得自己刚才说的话有什么不恰当,仿佛他只是对一块五花肉的品质作了下简单的鉴定,说完那句话就低下头继续摆弄那些银针。摆弄了几分钟,如释重负地舒了一口气说道:“呼吸比刚才平缓多了,体温也好像降下来了点。”然后抬头看了赵靓颖一眼吩咐道:“这位姐姐,麻烦你找个体温计来给小不点量一量,最好是那种电子的,可以连续观察他的体温变化情况。”然后重新低下头去。过了半天,见赵靓颖没什么反应,徐清风不由“咦”了一声再次抬起头来,想把刚才的话重复一遍,看到赵靓颖脸色很差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皱着眉头问道:“你这是怎么了?脸色不对啊!不会你也病了吧,来——,我给你看看!”说着就伸手抓过赵靓颖的手腕。

手一被徐清风抓住,已是惊弓之鸟的赵靓颖像是被蝎子蜇到似的“啊”地尖叫一声甩脱徐清风的手,“蹭”地一下从床沿上跳了起来,身体往后退了好几步,双手捂住胸口惊恐万分地问道:“你——,你要干什么?”

徐清风被赵靓颖这副紧张样子给弄糊涂了,满脸关切地望着她问道:“姐姐你没事吧!”来了之后,一直没人向他介绍赵靓颖的身份,加上一眼看出她早已不是闺阁少女,徐清风想当然地把这个漂亮“少妇”当成孩子的妈。现在看到她这个样子,心想她是不是天天守在孩子的身边一直没休息好,精神也因为睡眠不足和高度紧张不太正常,已到崩溃的边缘,现在孩子的病终于有了起色,心中一宽再也坚持不下去了。于是摆出一副“慈祥”的样子笑着安慰赵靓颖道:“姐姐你别紧张,我是看你脸色不太好像是病了,想给你把把脉。你好几天没休息了吧!你儿子的烧已经退下来不少,等会把药喝了就会很快好了,你别担心!”

听完徐清风的解释,赵靓颖才慢慢回过神来,尴尬地笑了笑说道:“我没什么事,谢谢你!”然后红着脸连连摆手说道:“道长你弄错了,小虎不是我儿子,我是徐哥公司的职工,今天中午才从公司过来帮忙的。”说这话的时候,飞快地瞄了在旁边站着的徐刚和杨科一眼。

“哦——,这小不点不是你儿子!”徐清风恍然大悟地说道,不知怎么想的,说完这话后又接了一句:“我看你好像有什么心事,你自己儿子没事吧!”

莫名其妙地,徐清风非要给她安排个儿子不可,赵靓颖算是彻底被徐清风给打败了,哭笑不得地说道:“我没结婚呢,哪来儿子?不跟你说了,我到隔壁去给你拿电子体温计!”

赵靓颖虽然已经离开了,没想到徐清风还是不依不饶地嘀咕道:“不对啊!我看她的面相应该是怀过儿子的啊!难道是没生出来就流产了?”根本没考虑这样去说一个还没嫁人的女性是不是合适。

赵靓颖是当局者迷,其他人都是旁观者清,但即便是旁观者,也被徐清风这一系列表现给搞晕了,大家心里都在想,这清风道长真是够邪性的,说话办事处处透着怪异,实在是非常人可及。有的人则在心中取笑赵靓颖,平时什么荤黄话题都来者不拒,这个时候却装什么淑女?难道是看到这位清风道长长得很帅,因此装一把淑女给他留个好印象,以方便以后的什么图谋?就算想不到清风道长是给你把脉,抓一下手又怎么了,难道怕清风道长趁机吃你豆腐得寸进尺地研究起你身上的肉到底有多嫩?

杨科不希望徐清风再闹出别的什么笑话来,心里叹了一口气走到他的身边,向他介绍起赵靓颖和房间里的其他人来。

开始的时候,徐刚把徐清风这个中医师当成最后的救命稻草,后来则被清风道长的盛名震住,始终就没有认真考虑过他到底能不能真的把徐虎治好,等到徐清风开始扎针了,才开始为此担起心来。看到徐清风的动作很熟练,稍稍松了口气,但心中还是有些忐忑。现在看到徐清风果然只用扎针就把徐虎的烧给退了下来,实在是神乎其神,终于完全放下了心来,心想这位清风道士确实是名不虚传!急不可耐地希望马上能把徐清风开的药煎出来给儿子喝下去,让儿子彻底好起来,于是赶紧给出去抓药的曾章格打电话,催他动作快点再快点。徐清风和赵靓颖的一番对答,徐刚根本就没注意到。

等体温计拿来后一量,徐虎的烧果然退了下来,才这一会功夫,体温就已经降到三十八度了。把体温计递给王医生看,徐清风呵呵笑了两声,炫耀似地说道:“怎么样老王?扎针的效果比吃西药好吧!”然后转过头向赵靓颖眨了眨眼说道:“姐姐你看好了,看咱怎么把小不点弄醒!”说着将银针一支一支地从徐虎身上起出,起到只剩下那两支插在脚底涌泉穴上的银针时,徐清风让赵靓颖和徐刚的大女儿把徐虎翻过来仰卧躺好,嘴里夸张地喊着:“嗡——”,双手同时在两支针尾上一弹,让银针大幅度地晃动起来。随着银针的晃动,昏睡着的徐虎“嗷”地叫了一声,四肢动弹了几下,慢慢地睁开了眼睛。徐虎刚一开始动弹,徐清风两手的食指和拇指同时一捏,非常及时地将银针从他的脚底拔出。

睁开眼睛,看了看周围的几张面孔,徐虎“哇”地一声哭了起来喊道:“妈妈——,我要妈妈!”同时四肢乱蹬浑身乱扭起来。孩子醒来了要找妈妈,徐刚急忙往隔壁跑去,准备把严琪找过来。徐清风则往前凑了凑,凑到徐虎前面,伸出右手在他眼前晃动着说道:“小不点不要哭——,看这,看这!”徐清风说话的腔调听起来特别古怪,像是在念咒语;晃动之中,他的右手五个指头也在不停地变幻着位置,像是画着什么符。

随着徐清风的说话和动作,徐虎像是被催眠了似的,竟然渐渐地安静了下来,小眼睛睁得圆溜溜地盯着徐清风的手。满意地笑了笑停下中的动作,徐清风指着自己的鼻子问道:“小不点你认识我是谁吗?”徐虎眨巴了一下眼睛,一本正经地晃了晃小脑袋回答道:“不认识!”徐清风“嘿嘿”干笑两声,朝徐虎做了个鬼脸说道:“那现在我们已经认识了!小不点你刚才是不是梦到有许多小虫虫在咬你?叔叔画幅画把小虫虫全都吓跑好不好?”

发高烧的时候浑身酸痛,觉得身上的每个细胞都麻麻的特别难受,可不像虫咬还是咋的?而刚才徐清风在他身上扎的那几针,就更像是虫子在叮咬了,所以徐虎老实地答道:“好!”说完这话,可能是催眠的效果已过,嘴巴一扁又喊了起来:“妈妈——!”

“别哭,别哭!”估计徐清风是懒得再费劲了,只说了几声“别哭”,就站起身来吩咐道:“给我拿支毛笔和一瓶墨水、一张白纸过来,我给小不点画道符。”

徐刚基本上是个粗人,两个女儿都在外面上学很少回家,严琪则是个空有其表的花瓶角色,所以他们家里连本像样的书都没有,更别说毛笔和墨水了。徐刚的大女儿迟疑着说道:“家里没有毛笔和墨水,弟弟用的水彩笔和蜡笔行不行?要不现在出去买吧!”

“水彩笔和蜡笔?有点难度!”徐清风呆了一下说道,“出去买没必要,水彩笔盒子里应该带几瓶水吧,你把那水拿来,我撕块纱布当毛笔用好了。”

刚才徐清风又是开药又是扎针挺像个正经医生的,现在突然要画符恢复了他道士的本来面目,王医生就又想不通了,不舒服地问道:“还需要画符吗?”

“要!怎么不要?”徐清风理所当然地说道,“哲学老师说过,事物变化的根本因素是内因,外因通过内因起作用。西医总是头痛医头脚痛医脚,治标不治本,中医则是标本兼治。小不点这么小的人发了十来天高烧,除了会对他的身体产生伤害外,还会在他幼小的心灵里留下阴影,为了他以后更加健康地成长,除了用针吃药外,还应该对他进行心理治疗。不过这人太小了,给他做心理辅导肯定是一句话都听不懂的,所以我给他画道静心符。”

徐清风说得头头是道的,王医生只能哑口无言,心里想道,既然这家伙是个道士,要是不画个符的话肯定会浑身不得劲,由他去好了!但还是忍不住说道:“照你这么说,外面做的这场法事也可以起到辅助治疗的作用喽!”

“法事?”徐清风念了一声,过了半天才明白过来说道,“要是你不说,我还差点把这帮秃子给忘了!”指着刚从隔壁回来的徐刚说道:“那个——老徐——大哥吧!现在小不点需要安静,你让那帮秃子别再敲了,吵死人了烦不烦啊!”

接下去的事,再也没有任何悬念,和尚们不念经了,服务员们开始收拾院子,曾章格也把药抓回来了。画道符给徐虎当一幅画玩,等药按他的要求用凉水泡二十多分钟开始煎了,给徐虎作了一次全面的检查觉得不会再有什么变故,并交待清楚应该把药煎到什么程度后,徐清风就招呼起杨科来,说道:“登科我们走吧!从上午十点多直到现在没吃一口东西,饿死了!”

听徐清风说到现在还没吃晚饭,徐刚很过意不去。家里虽然为今天来做法事的和尚们准备了斋饭,但并不是很丰盛,何况肯定是不能让徐清风跟和尚们一桌吃饭的,又不能不给和尚们饭吃让他们现在就走。于是赶紧叫曾章格陪徐清风回和平饭店,在和平饭店里摆一桌;同时让赵靓颖也一起回去,给徐清风安排个条件最好的房间;等到徐虎喝完药,没出现什么异常情况可以彻底放心了,他自己也赶到和平饭店去亲自招待徐清风。

第十九章 送货上门

第十九章送货上门

赵靓颖带着几个服务员是坐面包车来的,曾章格是自己开车来的,服务员们还没忙完,赵靓颖只好坐曾章格的车回去。徐刚一再要求他要把徐清风招待好,作为半个主人,曾章格当然要做点样子出来,便极力邀请徐清风坐他的车回饭店,说是要跟徐清风多亲近亲近。从徐刚家到和平饭店只有十多分钟的路程,坐哪辆车都无所谓,徐清风就欣然接受了。赵靓颖一想起徐清风跟她说的话心中就有气,不愿和他坐在一辆车里,于是找个借口跟杨科一起走。

刚一上车,屁股还没在座位上坐稳,赵靓颖就迫不及待地问道:“杨哥,你跟那个道士在哪里认识的?”言下之意,对徐清风的身份还有些怀疑。杨科脑筋转得没那么快,根本不知道她心里的小九九,加上不想把他和徐清风之间的关系说得太明白,就打个马虎眼说道:“我认识他很长时间了,算辈分他还是我的表叔呢!”

“你表叔?这么小!”赵靓颖觉得很意外,“是你自己家的还是你爱人那边的亲戚?血缘关系很远吧!是隔了几代的表亲?”

“是我亲表叔!”既然赵靓颖非要问个清楚明白,杨科只能无奈地回答道,“他妈是我爷爷的亲妹妹,我最小的姑婆,年龄比我爸还小三四岁,结婚要孩子都很晚,所以小表叔比我小了十几岁。”

“这么亲的关系?”赵靓颖更觉得不可思议了,“他妈妈的年龄比你爸还小……,杨哥你过完年该三十八了吧!以前的人结婚生孩子早,就按二十岁生孩子算吧,那你爸至少五十八,你爷爷七十八,你太婆要还活着得有九十八了,九十八减五十四是四十四。嗯——,四十四岁生孩子倒不是什么奇怪的事。不过呢,那得你爷爷和爸爸都是家里的老大才可以。我算得对吗?杨哥!”

杨科心想这是哪跟哪啊?不知怎么的头脑一热竟然说道:“小姑婆跟我爷爷同父异母,是我太公的第三个老婆生的,生小姑婆的时候,我三太婆三十刚出头,不过当时我太公倒是七十多了。”

“你太公七十多还能让女人怀孕啊!”赵靓颖的嘴张得几乎可以塞进一个鸡蛋,然后“咯咯”笑了两声,用非常暧mei的目光打量着杨科说道:“杨哥,你太公娶了三个老婆,七十多了还能生出你小姑婆,不是一般人嘛!以前老听别人说你那方面有多厉害多厉害,说实话我是不太相信的,不过现在我是深信不疑了,原来你是遗传基因好!”说着又“咯咯咯”地笑了起来,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笑了一会后,突地脸色一变,恨恨地说道:“还有你那个小表叔,说话那么色,肯定不是个正经出家人,都是你们家的遗传基因在作怪!”

杨科这人虽然混蛋,对自己的祖宗却是非常尊重的,赵靓颖拿他太公开玩笑,心里很不舒服,脸马上黑了下来。正好赵靓颖好死不死地提到徐清风,眉头一皱“嘿嘿”笑了两声说道:“我厉害不厉害你试试就知道了!小表叔不说你身上的肉挺嫩吗?什么时候让我鉴赏鉴赏怎么样?嗯——,择日不如撞日,我现在就摸摸看!”说着伸出暂时空闲着的右手从赵靓颖的裙摆下方探进去,在她的大腿上捏了几下。

被杨科用言语挑逗着,赵靓颖身体扭动了一下嗲声嗲气地说道:“杨哥你讨厌死了!说什么呢?”话虽这么说,却没有拨开杨科作怪的那只右手,仿佛毫无知觉地任凭他肆意施为。

只可惜现在是冬天,赵靓颖的腿上穿着一条薄毛裤,外面还包着一条长筒丝袜,摸起来没什么感觉,杨科心中不由有些失望。但看到赵靓颖好像一点拒绝的意思都没有,胆子就大了起来,故意夸张地“哎”了一声说道:“你裤子穿得也忒厚了!”然后邪邪地笑了笑说道:“让我看看你身上哪块肉最嫩呢?是这块!是这块吗?”一边说着,右手一边往上摸索起来。因为注意力分散,转弯的时候方向盘没打好,差点撞上路边不知什么人乱停在那里的一辆人力三轮车,幸好反应得快车子性能也极佳,惊险万分地擦着三轮车的布蓬冲了过去。

惊魂未定地抚着胸口嚷了好几声“吓死我了”,赵靓颖嗔怪地瞪了杨科一眼说道:“杨哥你精力集中点,好好开你的车去!现在摸什么摸?”

差点酿成事故,杨科也清醒过来,认识到自己太急色了点,自觉理亏地干笑两声,老实地用双手把着方向盘。但这么好的趁热打铁调戏良家妇女的机会,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放过的,故作释然地“哦”了一声说道:“现在确实不是时候,那么我们换个时间地点吧!今天晚上你应该没什么事了吧,等吃完饭,把小表叔也安顿好了,我就去敲你的门怎么样?嗯——,也不能太早!我想最好等到下半夜,月黑赏花夜,风高放纵天!”

“今天晚上?”赵靓颖皱了下眉头说道,看她的样子,好像觉得很遗憾,想想后咬了下嘴唇小声说道:“这两天我不太方便,过几天好不好?过几天我到你那里去找你,杨哥你公司的地方没变吧!”

杨科其实只是随便说说占点口头上的便宜,没想到赵靓颖真的答应了他,还准备送货上门。作了半天思想斗争,最后才下定决心说道:“我公司的地方没变,不过等这边的事情办完后我要赶回老家投标去,至少三四个月之后才能回来,要是走之前时间来得及的话,我打电话约你!”

把徐清风请上车,简单地向他介绍一下自己,曾章格就问道:“道长你最喜欢吃哪些素食,告诉我我给饭店后厨打个电话,让他们现在就开始准备。”

“我喜欢吃什么?”徐清风回答道,“哦——,你说吃素啊!咱不喜欢吃素食,咱又不是全真,用不着吃素!你们有什么好的就上什么,让我看看你们厨师的水平怎么样。”

这道士竟然不吃素,曾章格觉得很意外。但他究竟是个受过正规高等教育的人,很快想起当年藏传佛教中黄教的一个教宗最喜欢吃风干牛肉,最经常点的一道菜是牛尾巴汤,也是不吃素的。和佛教一样,道教里面也有无数个教派,规矩各不相同,除了全真之外,好像许多教派都没有太严格的戒律。更何况白云观里不供三清像,如果按照那些“砖家”们的说法,白云观应该被归到神道教里面,不属于真正意义上的道教范畴。既然连道教都不是,徐清风不吃素就是最正常不过的事了。想到这里,曾章格忍不住打趣道:“那你是不是还可以结婚?”

“当然可以结婚了!”徐清风理直气壮地回答道,“我妈只有我一个儿子,我要是不讨老婆,她到哪里去抱孙子?咱是明人不做暗事,说讨老婆就讨老婆,不像那帮秃子,嘴上说要守清规戒律,暗地里却偷偷养了好几个女人,比如……”看他的样子,好像还要举一两个例子出来,但不知是一时半回想不起来还是有什么顾虑,“比如”了半天没比如出什么来,最后只说了一句:“反正那帮秃子就是这么回事!”

曾章格被徐清风的话逗乐了,越来越觉得这个道士有趣,强忍住笑问道:“哦——,是这样子!那道长你现在结婚没有?有孩子了吗?”

“没呢!”徐清风看上去很发愁,皱着眉头说道:“这次回家,我外婆和我妈又张罗着要给我介绍对象,烦死了!”

“那你以前谈过几个对象?”曾章格不怀好意地笑了笑说道,“我看你这方面好像经验很足的样子,刚才你不说赵姐的肉嫩吗?要是没经验的话,不可能一眼就看出来啊!”

这时徐清风好像觉得不好意思了,脸色不太自然期期艾艾地说道:“我刚才是逗她开心说着玩的。咱是出家人,要注意形象,不可以乱搞的!”说完这话,又画蛇添足地补了一句:“我以前是学医的,后来又学过美术,对人体结构很了解,所以一眼就看出来了。”

曾章格心想逗人开心也不是这样逗法的,说是出家人不能乱搞,谁知道你骨子里是什么东西?至于以前是学医的,不都说医生是职业流氓吗,跟色狼比也好不了哪去!说学过美术,学的可别是人体写生人体摄影什么的,那就更那个啥了。心中打定主意等会要想办法捉弄一下这个花心道士,以报这花心道士刚才不给他面子不跟他握手的一箭之仇。于是暂时按下这方面的话题不谈,向徐清风询问起他在白云观的生活来。

到了和平饭店,重新给徐清风安排了个档次最高的套房,等他洗漱完毕,饭菜也准备得差不多了,曾章格就把他请到了四楼最豪华的一个包厢里,为他摆上一桌最丰盛的晚宴,并找了几个饭店里最漂亮的服务员过来全程负责倒酒夹菜。

落座之后,礼貌地向给他倒酒的服务员说了声“谢谢”,转转头四周看了看,徐清风满意地说道:“不错、不错,一边吃饭一边还能看看电视听听歌。哦——,还有几个话筒,吃完饭还可以唱歌呢!”说完这话,看了杨科一眼,再看看曾章格,徐清风指着餐桌说道:“这么大的房间这么多菜就我们三个人吃饭,太冷清了,曾经理你再找几个人来吧!刚才那个赵——赵姐吧,要是没事的话请她也过来!”

听徐清风说的话,像是没见过多少世面的,但脸上表情却又不像。不过曾章格正愁找不到机会捉弄他,于是向身后站着的服务员招了招手,在她耳边交待了几句让她出去了。

第二十章 花心道士

第二十章花心道士

服务员出去不长时间就回来了,餐桌旁也加上了好几把椅子。不一会功夫,进来三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小姐,她们身后还跟着赵靓颖。

显然曾章格刚才并没让服务员去请赵靓颖,看到她来了,脸上的笑容滞了一下,不高兴地转头瞪了那个服务员一下,然后重新堆起笑脸说道:“赵姐你怎么来了?”赵靓颖斜了杨科一眼,鼻孔里轻轻地“哼”了一声,没好气地说道:“徐哥打电话让我过来帮你招待道长的,怎么了?怕我影响你们办事?没关系,你们该干什么干什么,当我不存在好了,要不我马上就走!”说着在门口方向的位置上坐了下来,一点想要离开的意思都没有。

赵靓颖是客房部的经理而不是餐饮部的,按理说是没必要让她作陪的,不过正好今天餐饮部的经理不在,赵靓颖又和徐清风照过面,为了重视起见,徐刚才作了这个安排。赵靓颖开始的时候并不想来,后来听说徐清风这道士居然不忌荤腥,想到可以借此机会灌徐清风的酒让他出点洋相什么的,就欣然接受了。但没等进来就看到曾章格叫了三个小姐,想起回来的路上跟杨科的约会,心中不免非常恼火,说起话来醋味十足。

和平饭店不是妓院,赵靓颖更不是老鸨,有她往这一杵,场面就尴尬了起来。于是曾章格干笑一声对三个小姐说道:“你们几个随便找地方坐吧,等会配合我们唱几首歌!”出来做小姐的最是会察言观色的,早就看到赵靓颖脸色不善,现在听曾章格这么说,自然闻弦歌而知雅意,一个个都摆出一副庄重的样子,拉了拉椅子,在离他们三个男的一尺远的地方坐下,并且非常淑女地在服务员的配合下铺起餐巾来。

可能徐清风真的没经历过这种场面,一脸疑惑地打量着三个小姐,长长的眼睫毛忽闪忽闪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等到三个小姐都坐下来,坐在他身边的那个小姐向他微笑致意,才“啊”了一声说道:“还有美女陪酒?那也应该给赵姐找个帅哥,要是曾经理你没安排的话,干脆咱来冒充帅哥陪一下赵姐好了!”说着就像屁股上有针在扎他似的慌忙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几个大步跨到赵靓颖身边靠着她坐下。

徐清风这番带着几分童真的表现,让赵靓颖对他的印象大改,“咯咯”笑了起来招呼服务员把他的碗筷移过来,然后盯着他仔细地看了几眼说道:“你不用冒充,你本来就是个大帅哥!”说完这话眼珠一转,故意皱起眉头说道:“不过呢,你好像帅得有点过了,所以严格来讲你这不叫帅,应该叫漂亮,你看你头发留得这么长,乍一看简直比女孩子还漂亮嘛!你说你长成这个样子,还让我们女孩子活了不?”

赵靓颖这话逗得房间里所有人都笑了起来,其中以因为赵靓颖把徐清风暗损了一把替他也出了口气的曾章格笑得最响。几个服务员强忍住心中的笑意,抿着嘴连眼泪都快憋出来了,站直身体扳正脸不想看徐清风吧,眼睛却不受控制地转过去偷看起来。而那三个小姐,则笑得浑身乱颤的,刚才装得挺像的淑女模样随着笑声荡然无存,三双眼睛都水汪汪地盯着徐清风看,像是要把他吃掉。只有杨科的笑容比较尴尬,毕竟徐清风是他表叔,徐清风被赵靓颖摆了一道,他的脸上也没什么光彩,更担心赵靓颖把这小祖宗给惹火了,到时候不好收场。

倒是徐清风像是没听出赵靓颖话里的意思,憨笑着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委屈地说道:“长得漂亮又不是我的错,是我妈把我生成这样的,赵姐你要有意见找我妈去提吧!”

徐清风这样说,赵靓颖倒不好意思起来了,觉得自己有些过份,干笑一声举起酒杯说道:“算我说错话了,那姐姐敬你一杯酒向你赔礼好了!”

“现在就要开始喝酒啊!”徐清风犹豫起来,“我还没吃几口菜呢!空腹喝酒对身体不好的,还是等我先吃碗饭填饱肚子再喝吧!”

“你懂不懂酒场上的规矩?”赵靓颖白了他一眼说道,“我酒杯都端起来了,你要不喝就是不给我面子,姐姐要生气了哦!”然后装出一副很严肃的样子说道:“你知道吗?要是按我老家那边的规矩,喝酒之前先吃饭等于是咒家里老人生病早点死,是很不孝的哦!”

赵靓颖把事情提到了面子的高度,还把喝不喝酒跟家里老人的身体健康关联起来,本来就没什么酒场经验的徐清风就没辙了,只能满脸痛苦地把这杯酒喝掉。他喝了一整杯,赵靓颖却只抿了一小口,徐清风当然不干了,但赵靓颖一番男女之别的理由说下来,他只能自认倒霉。

第一杯酒喝完,让赵靓颖摸到了徐清风的心理特征,接下来就好办多了,于是徐清风几乎连吃菜的机会都没有,一杯接着一杯地被灌了下去。加上曾章格存心跟徐清风过不去在一边帮腔,三个小姐也跟着起哄,杨科孤掌难鸣,只能在一边干着急,惟恐把徐清风喝坏了,回家后无法交差。

酒过三巡,一瓶多红酒下肚,徐清风有些扛不住了,连连做着手势说“暂停”,说他得吃几口菜压一压,要不就得当场吐出来了。喝了几杯之后,让徐清风摸到了些门道,在他的奋起反击下,又有杨科护着,赵靓颖和曾章格也没少喝,大家都是空腹喝酒,他们也觉得胃里烧得慌有些难受,于是暂时放过了徐清风,先吃起菜来。

一边吃着菜,徐清风一边对每道菜的刀功、配料、火候等等的品评起来。一会说这个食材的切法不对,应该竖切而不应该横切,横切很容易做老,而且食材本来的味道也会散失许多。一会说这个配料不对,应该用哪个地方产的只长了半个月的,而不应该用这个地方产的长了一个多月已经不嫩了的。过一会又说这道菜下锅的时候油温太高,翻炒的速度也太慢,所以颜色和形状都不好看了,口感也差了许多。

徐清风刚开始说的时候,曾章格是没怎么放在心上的,以为他的酒喝多了在说胡话,但后来见他越说越顺口,就偷偷让服务员出去把饭店的大厨找上来和徐清风对了几句,发现徐清风提的每一个意见都很到位让大厨都肃然起敬,心中古怪的感觉就更强烈了。心想出家人不应该是清心寡欲的吗?这家伙一个当道士的,不忌荤腥也就罢了,吃起东西来还这么讲究,还有点出家的人样子吗?他实在是搞不明白,就这么个花心道士,怎么会被云城的许多人当成半仙来敬呢?因此他不得不怀疑,这个道士除了贪吃外,是不是也非常好色?否则的话,在徐刚家里的时候怎么会对赵靓颖那样说话?至于刚才没接受他给安排的小姐逃到了赵靓颖身边去坐,应该是那个小姐长得没赵靓颖漂亮之故。想到这里,有心要揭穿这个花心道士的真面目,曾章格再次交待身后的服务员出去,找几个最漂亮的小姐过来。

小姐很快就找来了,新来的两个的确比刚才那三个养眼得多。冷眼看着其中一个小姐在徐清风的另一侧坐下,正跟他在一起慢声细语的赵靓颖的眉头又皱了起来,很不高兴地说道:“怎么又来两个?”

这个时候徐清风正看着她的脸,看到赵靓颖脸上的表情变化,像是发现新大陆似地说道:“赵姐你保持这个表情别变,让我多看几眼!”说着低头翻起自己的口袋来,一边翻着一边说道:“这表情有点西施捧心的味道,我得画下来!咦——,我的铅笔哪里去了?哦——,放在包里忘带来了,算了不画了!”说完这话,抬起头望着赵靓颖说道:“赵姐你再笑一个给我看,让我仔细看看你笑起来是什么样的。”

赵靓颖被徐清风搞得哭笑不得,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不过还是顺着他的意思咧了一下嘴装出一副笑脸说道:“我笑了,小色鬼!”说着嗔怪地飞了徐清风一眼。

被赵靓颖的眼神一飞,徐清风好像有些魂不守舍,直勾勾地盯着赵靓颖看了起来,说道:“嗯——,这眼神很有味道,脸上的这条弧线也不错,让人想到嫦娥。”说着竟然伸出手在赵靓颖的脸上摸了一下,摸完后还接着说道:“赵姐你跳个舞给我看好不好?我看你跳起舞来是不是更像嫦娥。”

徐清风说说还不够,居然动起手来,尤其是当着杨科的面,赵靓颖再怎么大度也受不了。当场发作吧,又想到这家伙是杨科的亲表叔,据说是他们家长辈们的宝贝疙瘩,可能会给杨科带来什么麻烦,再说徐刚那边也不好交待,只得寒着脸指着那几个小姐说道:“我不会跳舞,想看跳舞让她们跳给你看吧!”站起身来向杨科说道:“杨哥,我酒喝多了有点头晕,先回去了,你们自己玩吧!”说着就转身走了。

看到赵靓颖变了脸色,然后就气呼呼地走了,好像很不高兴,徐清风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解地望着曾章格说道:“我刚才说错话了吗?赵姐怎么气跑了?”

曾章格心想你话倒没说错,但你不应该摸人家脸,身边坐个小姐你不去摸,非要摸她,不明摆着把她也当成小姐吗?不过这些话他当然是不会说出来的,拍了拍手说道:“那就开始看跳舞吧,无关人员请退场!”

随着曾章格的拍掌声,刚才端菜进来的两个男服务员依依不舍地看了那些小姐一眼,全都退了出去。三个女服务员则脸色极不自然地清理着场地,准备起音响设备来。五个小姐都推开椅子站了起来,走到清出来的场地中间准备跳舞。

第二十一章 现场写生

第二十一章现场写生

赵靓颖气跑后,杨科想想也追了出去。一是怕赵靓颖迁怒于他,让就要到嘴的肉给飞了;更主要的,是想到徐清风可能还得在这饭店住上好几天,如果赵靓颖因此想尽办法报复起他来,事情就更不好收拾了。这女人要是生起气来,是不考虑任何后果的,而徐清风那个小祖宗,也不是个好伺候的主,两头一起往中间一凑,事情非越闹越大不可。所以他无论如何都得赶紧向赵靓颖解释一下,使她的气消下去把她稳住。

随着电视中一阵“不怕不怕啦”的歌声响起,五个小姐也缓缓地动起了身子。但她们只是简单地扭动着身体,动作很生硬,一点都不流畅,看上去连入门水平都达不到,与其说是跳舞,不如说是身上长虱子了被咬得抽风。所以徐清风诧异地望着曾章格说道:“这也叫跳舞?”曾章格古怪地笑了笑,抬了下下巴说道:“别着急!精彩的表演在后面呢!”既然曾章格这么说,徐清风就不再抱怨了,转回头去专注地看着表演,看等会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在徐清风的注视下,五个小姐一个接一个地将连衣裙上的吊带拉到肩膀外面,身体扭动了几下,连衣裙就慢慢地从身上滑了下来掉到地上。跳着跳着,这些小姐竟然脱起了衣服,徐清风吃惊得张开了嘴,想说点什么,但喉咙里“咕噜”一声什么都没说出来。

没等徐清风回过神来,几个小姐又纷纷开始解起胸罩来,解开后拿在手里扬了扬扔在电视机前面的茶几上,五对大小形状各不相同的乳房露了出来,白亮亮地直晃徐清风的眼睛。解完了胸罩,几个小姐并没有停下动作,随着身体的继续扭动,双手慢慢下移,向各自身上仅剩的三角裤衩探去。

“还要脱?”徐清风失声叫了一下,回头望了望曾章格,像是要从他这里找个答案。曾章格微笑着眯起眼睛看了看已经脱得一丝不挂的几个小姐,脑袋往徐清风的方向探了探,故意压低声音说道:“怎么样?很精彩吧!让她们再这样跳一会,还是先把衣服穿上?”

可能是怕曾章格笑话他没见过世面,或者是已经适应过来了,徐清风摆出一副坦然的样子说道:“继续跳吧!挺有特色的!”说着转回了头去,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些小姐,一边看着,一边还若有所悟地“嗯”几声。看了一会,突然伸手指着最中间那个小姐说道:“你——,保持这个姿势不要动!”转头对身后站着的服务员急声说道:“你快给我拿支铅笔和几张白纸来,我要画下来!”

看艳舞还要现场写生的,徐清风绝对是前无古人,因此小姐们都停下了动作,服务员则求询地望着曾章格等他作决定。曾章格心想难道这道士还想留点纪念?想了想从桌上抓起他的手机向徐清风递过去说道:“画画太费事了吧,还不写实,我的手机带照相和摄像功能的,用我手机拍吧!”

“不用!”徐清风毫不领情地摆摆手说道,“照相只是简单复制,画画则是艺术升华,不一样的!我最近接了个活,需要收集些素材,你还是给我找根铅笔和几张白纸吧!”

曾章格心想他这话怎么听着这么耳熟?仔细一想才想起来,那些搞人体摄影的“艺术家”们不就是经常这样往自己脸上贴金吗?徐清风非要画画,那就让他画去吧!再说真要用手机拍照或者录像,曾章格还担心那些小姐们不愿意,跟他要死要活呢!于是向服务员招了招手说道:“去找纸笔吧!”交待完服务员,向那些小姐恶狠狠地瞪了一眼,慢声慢气地说道:“怎么停了?继续跳啊,照道长说的去做!谁要是不听道长的话,下去后我让她吃不了兜着走!”

曾章格的话说得不温不火的,听在几个小姐的耳朵里,却无异于晴天霹雳,全都被吓得缩了下身体,惊起一身鸡皮疙瘩。互相惊恐地望了望,不敢面对曾章格从眼镜片后面射出来的像要吃人的目光,随着音乐声继续扭动起来。

纸笔还没拿来,徐清风就不急着让这些小姐摆造型,但时不时地,还是要指挥着这个那个小姐暂停一下,让他仔细观赏一下某个姿势,把小姐们折腾得够呛。有曾章格的交待在先,小姐们谁也不敢不听徐清风的话,不过动作却越来越僵硬,脸色越来越苍白,在心里不知道骂了曾章格和徐清风多少难听的话,也一次又一次地后悔起自己为什么要从事这个行业。

白纸好办,铅笔在饭店里是找不出来的,服务员跑到半里地外一个通宵营业的超市才买到几根,顺便还买了两本速写本。这一来一回花了二十多分钟,即便是动作幅度很小,几个小姐也已经扭得筋疲力尽了,但徐清风没叫停,谁也不敢停下来;一个个心里都很想哭,又怕哭出来会惹曾章格生气,只能把泪水憋在心里。曾章格有心要看徐清风的热闹,加上想给几个小姐点颜色看看,就心情愉快地掏出根烟点上抽着,偶尔还回头和身后那个长得最漂亮的服务员调笑几句,逗得那服务员满脸通红。抽完一根烟,看到小姐们的动作越来越迟缓,个别的还累得满头是汗,曾章格再怎么爱看热闹也觉得徐清风做得太过分了,心想这家伙真不愧是个出家人,一点怜香惜玉的道理都不懂,不由同情起那些小姐来。

等铅笔拿过来,估计观察得也差不多了,徐清风才向几个小姐挥了挥手说道:“行了,不用跳了!”听到这话,几个小姐如闻大赦,迅速停下来,从地上茶几上捡起自己的衣物往身上穿。

“没让穿衣服呢!你们急什么?”看到小姐们穿起了衣服,徐清风生气地斥道,指着其中三个小姐说道:“你、你、你,你们三个可以穿上衣服了,其他两个不要穿!”说完这话,埋下头去在速写本上飞快地勾勒起来。画了十几页,抬起头指着靠他右手边的那个小姐说道:“你过来,离我近一点!”

等小姐走到他近前,徐清风扬了扬铅笔说道:“你转过去,屁股朝着我!”然后一边在速写本上画着,一边说道:“你这屁股形状长得倒是真不错,可惜平时坐得太久,皮肤没保护好,整体的感觉差了些,实在是太可惜了!”被徐清风像买卖牲口似的好一番议论,小姐诚然是羞愤难当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恨不得一头撞死,曾章格心中则感觉怪怪的,心想难道这家伙真是用艺术的眼光来欣赏这些小姐的裸体的,没有一点邪念?

画完了这个小姐,告诉她可以穿上衣服,徐清风向剩下的那个小姐招了招手让她过来。不过这一次徐清风看上的是这小姐的乳房,不停地让这小姐摆出不同的造型,一边画着一边莫名其妙地连声赞叹着:“手艺不错,确实很不错!”曾章格实在是搞不明白,这小姐的乳房漂不漂亮和“手艺”二字有什么关系,难道是在赞扬这小姐的父母,是说她的父母手艺不错生出个长着这么漂亮乳房的女儿来?但那也不能用“手艺”这个词啊!

停下手中的铅笔,把速写本合上,看来是画完了,徐清风向小姐招了招手让她走得更近点。一向引以自豪的乳房得到徐清风这个“专业人士”的肯定,这小姐的心情和刚才那个大不一样,脸上媚笑着,骄傲地挺起了胸,毫不犹豫地朝前跨了两步,挺拔的乳房几乎要碰到徐清风的鼻子。徐清风不太习惯似的往后撤了下脑袋,盯着小姐的乳房仔细地观察起来,过一会,眉毛挑了挑伸出手去,像是要摸一下,伸到一半突然又停住了,皱着眉头问道:“你来之前洗过澡没有?”

“洗澡?”小姐愣了一下,但马上抛了个媚眼腻声答道:“洗了!人家下午一起床就洗了,没吃饭就来这上班了!”

这显然不是徐清风想要的答案,迟疑了一下,叹口气像是终于想通了似的说道:“也行吧!看来是刚才跳舞出的汗,不算太脏!”说着伸手在小姐的两个乳房上分别拨拉了几下,把乳房拨拉得上下弹跳,然后若有所思地揉捏起来,嘴里则说道:“让咱看看里面是什么东西!”

“这花心道士果然憋不住动手了!”曾章格异常兴奋地想道,心说刚才还装得挺像整得跟个艺术家似的,这下原形毕露了吧!乳房里面是什么东西?皮下面是脂肪,脂肪下面是肉,这还有什么疑问吗?小道士你想玩就彻底放开了玩,用不着遮遮掩掩挺累的!正想哈哈大笑两声取笑一下徐清风,没想徐清风接着说道:“如果我的判断没错的话,应该填充的硅酮。这手艺真不错,硅酮的粘稠度调配得恰到好处,摸起来软硬适中很接近真实肉体,不仔细点还真摸不出来。是哪里的医生给你做的,有没有联系电话?能不能告诉我,我找他切磋切磋去!”

第二十二章 再起事端

第二十二章再起事端

这妞的乳房居然是假的!曾章格心中不知是什么滋味。这个小姐由于长了一对丰满挺拔形状上佳的乳房,脸蛋也生得不错,是在和平饭店讨生活的小姐中的头牌,一向作为拳头产品向最重要的客户推出,曾章格也是她的入幕之宾,谁知这对让他神魂颠倒了无数个晚上的乳房却是假的!这事要是传了出去,和平饭店的牌子就算砸了!这种上当受骗的感觉实在是非常不好,使得曾章格如同吃进一只死苍蝇般的难受,脸色阴沉得可怕。

曾章格很希望只是徐清风喝多酒弄错了,毕竟这对乳房的品质是他自己和许多阅人无数的老客户们长期检验过的,这么多经验丰富的人都没发现,徐清风怎么一眼就看出来了呢?想起刚才徐清风说过最近接了个活,要搜集点素材什么的,现在又向小姐要联系电话想跟医生切磋切磋,曾章格心说这小道士接的活不会是隆胸手术吧!作为一个出家人,就算要另外兼职,也不应该是从事隆胸手术的整形医生吧!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太可能,曾章格认为还是画画什么的更靠谱些,这道士刚才不说以前学过美术吗?只要不是专业的整形医生,刚才他又喝了不少酒,还是很可能看错的,抱着这最后一丝幻想,曾章格暂时坐着没动,冷冷地望着那个小姐,看她有什么话要说。

那小姐抬头求助地望了曾章格一眼,看到他阴沉的脸色,吓得浑身一哆嗦,脸色变得煞白,目光呆滞聚不成焦,徐清风在她身上再怎么折腾都没有任何反应,像是吓傻了。

给填充物下完结论后,徐清风并没有停下他的“研究”,嘴里“啧啧”有声地拨弄着小姐的*说道:“哥们这活干得太利索了,竟然连*和*部位都做了很精细的手术,看这形状给他整的,简直是太漂亮了!咦——,不对!颜色应该是纹出来的,没怎么动刀有些偷懒,不过这做纹身的家伙手艺也很不错,如果不是在艺术风格上与做整形的哥们有区别,差点连我都看不出来。这个办法挺好,既达到了目的,又可以节约不少手术成本,有创意,实在是很有创意!”

徐清风说着说着又把事情提到了科学和艺术的高度,曾章格不由浑身生起一股无力感,他以前见过不少邪门的家伙,但从来没见过邪到这个程度的妙人,看着徐清风的目光,就像是看到了一个怪物,自觉地把他归入“妖道”一流。徐清风已经“研究”到了这等地步,小姐也是一脸死灰色蹲倒在地抱紧了身子,浑身筛糠似的发起抖来,曾章格知道这小姐的乳房有假是确信无疑的了,本来心中愤愤不平恨不得将这小姐锉骨扬灰的,这个时候不由心软了起来。就算是出来卖的小姐,也受不了这种羞辱吧!再怎么说他和这小姐都是“一日夫妻百日恩”的,要是没有任何作为任凭这妖道继续胡闹下去,会显得他太不仁义,想到这里,曾章格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曾章格心中的念头,那小姐是不知道的,只想到她的骗局已被揭穿,以曾章格往常的习性,是绝对不可能给她好果子吃的,一看到曾章格向她走去,就“啊”地尖叫一声,爬到徐清风的身后躲着,伏下身去不停地叩头哭道:“曾哥我再也不敢了,你饶了我,饶了我吧!”

徐清风显然没想过会出现这种情况,愣了一下后,迅速张开双臂将小姐护住,转过头一脸戒备地对曾章格说道:“曾经理你想干什么?现在是文明社会,不能虐待妇女!”说着拍了拍小姐的后背——这时也顾不上这小姐背上全是冷汗不太干净了,轻声安慰道:“小妹妹你别害怕,有本道长在呢,不会让你被人欺负的!”

听到徐清风这话,房间里的所有人都几乎晕了过去,曾章格的左脚被自己的右脚绊住差点摔倒,大家心里都在想,到底是谁更欺负人呢?这家伙居然一点是非观念都没有!

看曾章格好像被他喝止住暂时不会过来了,徐清风放心了许多,一脸爱惜地将小姐从地上扶起,还特意替她捡回连衣裙给她披在身上上,叹了口气说道:“做你们这行的,跟的男人多了,从表面上看要比实际年龄成熟一些,不过从你整个身体的发育状况来看,小妹妹你今年应该二十一二不到二十三岁吧,比我小两三岁,另外,看得出来是还没生孩子的。不是我说你,你爱美可以,想把自己整得更漂亮让别人更喜欢你多赚点钱也可以,但咱们得讲科学,不能乱来!你为什么图省钱选择硅酮作为填充物呢?多花点钱用盐水袋好不好?你知道……”

徐清风莫名其妙地又讲起科学来了,曾章格真想大叫三声,哭笑不得地站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不禁想起了一句网络用语来:“我对你是相当地无语”。心说自己到底是昨天晚上走夜路的时候不小心冲撞了哪路仙神,今天竟然会遇到这个妖道!看来自己得向严琪学习,过两天也请几个和尚来做场法事去去晦气。

对徐清风“相当无语”的不仅仅是曾章格,房间里的其他人也都面面相觑,但没有一个人敢盯着徐清风看,惟恐引起他的注意引火烧身。那个小姐则是再也受不了这种刺激,哭着骂了声“魔鬼”,使劲挣开徐清风的手,双手掩面跑了出去。

小姐突然跑了,意犹未尽的徐清风呆了一下追出两步喊道:“你别跑啊!我还没说完呢!”看着她跑出去后“咣当”一声把门摔上,回过头向曾章格担心地问道:“曾经理,她不会想不开去跳楼了吧?”

“她不会跳的!”曾章格从牙缝里一个字一个字崩出来说道。如果小姐不跑,曾章格对她还是怀着三分不忍的,但她这一跑,曾章格的火气又上来了,心想这些做小姐的为了轻松赚钱连做人的尊严都不顾了,怎么会有勇气去死呢?不过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向身边的一个小姐交待一句,让她出去找几个人把那小姐看住,免得那小姐真的想不开寻了短见。

经这一闹,气氛变得非常沉闷,连一直像没事人似的徐清风的脸色都凝重起来。为了让气氛轻松一下,曾章格呵呵笑了声招呼徐清风吃菜,故意向他的方向凑了凑压低声音用暧mei的腔调说道:“道长,你刚才的话好像没说完,能不能给我们解释一下,用硅酮作为填充物和盐水袋有什么不同?给我们说道说道,下回再有谁去做这种手术的时候也好心里有底。”说着不怀好意地看了剩下的三个小姐几眼,把她们看得赶紧低下头,惟恐表错情使曾章格心中不快把矛头指向她们身上。

“嗯——,好的!”徐清风回答道。让服务员往他手上倒点纯净水搓了几下,再用干湿纸巾反复地擦几遍,徐清风摆出一副很严肃的表情说道:“我就从科学的角度给你讲一课吧!硅酮材料的好处是容易成形,成型后的形状稳定,手术后基本上不用定期维护,总体上讲是技术难度小成本低;再说还可以用注射的办法打进去,手术设计得好的话,连刀都可以不动,没有切口,当然不会留下疤痕,不容易被人发现。坏处是材料和人体组织的亲和性不是十分理想,有些体质的人会产生过敏造成炎症,特别严重的话,到最后可能不得不切除乳房,这就偷鸡不成蚀把米了。这样的新闻几乎每年都有,用不着我再举例了吧!另外硅酮这玩意打进去容易取出来难,想要取出来就得做个不小的手术。要是不取下来呢?会影响以后生孩子哺乳,所以我不建议没生过孩子或者以后准备再生孩子的女人用这玩意隆胸,比如刚才那个小妹妹。盐水袋的优点是好进好出,过敏的可能性也小得多。不过盐水袋的缺陷也是很明显的,比如塑形难度大手术复杂价格高,做完后需要定期检查维护等等;另外做这手术一般从腋下进刀,刀口不小,仔细看能看出来;但盐水袋最主要的问题还是不结实,什么时候不小心挤一下压一下就可能会破掉。看过前几年的那个新闻没有?不是有个女模特骑马的时候摔了一跤把乳房摔瘪了吗?那个女人乳房里装的就是盐水袋。”

“是不是那个姓林的?三四十岁快成豆腐渣了的老女人,还总喜欢装成十七八岁的纯情少女,说起话来那个嗲啊!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曾章格呵呵笑着说道。

“就是她,就是她!”徐清风深有同感地说道,“那老娘们说话的腔调确实太恶心了,我吐,我再吐!”说着表情夸张地做出呕吐的样子来。曾章格一看就乐了,三个小姐也非常配合地陪了个笑脸,三个服务员则被徐清风逗得笑出声来,站在曾章格身后的那个长得最漂亮的服务员笑得最响。

向笑话他的人翻了个白眼作出一副无辜的样子,徐清风促狭地一笑,指着那个笑得最响的服务员对曾章格说道:“那老娘们的乳房在整形前应该跟她长得差不多,不信的话我先给你画出来,你让她脱了衣服比比看怎么样?”

第二十三章 由表知里

第二十三章由表知里

一件产品,只要做工稍稍考究一点让人找不出明显的缺陷,就可以贴上不知是真是假的“名牌”标志,把价格提高几倍;如果摆在所谓的贵族商场和精品店里,价格还可以再翻上几番。买的人有时候明明知道其中有鬼,却仍然趋之若骛,攒上半年的工资买了回来,逢人就说这是世界排名第几的品牌;有人对品牌价值的真实性表示怀疑时,就说这是从某某商场买的,不管是真是假,都代表了一种“档次”,俨然一跃进入了“上流社会”。“上流社会”的价值标准,普通人怎么可能理解呢?人家玩的是一掷千金的豪气,图的是“档次”带来的心情!

抓住许多暴发户这种爱虚荣好摆阔的心理,在曾章格这人精的策划下,和平饭店的餐饮部按照楼层的高低分成三六九等,并实行会员制。号称最高档的五楼的几个包厢,非会员不能进,包房的使用费也高得离谱。但在实际上,饭店还是这个饭店,厨师还是那些厨师,饭菜质量没有任何本质上的不同,甚至连装修标准也没有太大的差别。用曾章格的话说,就是只管贵,不管对不对,不宰白不宰。不过为了给客人们找点心里平衡,五楼的几个高级会员包厢的面积倒是要比其他楼层的大许多,专门为会员服务的小丫头们也更漂亮些。惹恼了徐清风的这个叫司云飞的服务员,是五楼服务员的领班之一,也是所有服务员中最漂亮的一个。

司云飞是去年从云城旅游职业技术学校毕业的,是这所公私合营的专科学校的第三批毕业生,长得水灵还能言善语能歌善舞的,被曾章格去招工的时候一眼看中,鼓动如簧之舌把她哄过来到和平旅行社上班。和平旅行社是徐刚那个村的村办企业,是云城旅游学校的股东单位之一,当年借着政策的光,在云城及周边地区的红火程度超过了许多全国连锁的特大型旅行社。但随着市场化程度的加深,因为缺乏新意导致竞争力下降,旅行社的经营业绩大幅度滑坡,加上被旅游学校的巨额投资所累,资不抵债濒临倒闭的边缘,后来被徐刚以极低的价格收购,成为他那“和平集团”的新成员单位,交给曾章格打理。曾章格接手之后,推出了许多新线路新业务,让旅行社重新活了过来变成一棵摇钱树,并借此奠定了他徐刚头号手下的地位。曾章格推出的新项目中,最出名的是“私人导游”和“伴游”业务。但知道内情的人心里都很清楚,所谓的“私人导游”或者“伴游”,其实是变相的*,是按批发价出租小姐,像杨科就是和平旅行社的老客户。所以曾章格把司云飞招进来根本就没安着什么好心,是看上她的模样,打的是玩腻了扔到旅行社去做“导游”赚钱废物利用的主意,和以前的每一次一样。

司云飞这人比较精明,到旅行社没多久就发现了其中的秘密,如果她只做正经的导游,比那些“伴游”累了不知多少倍不说,收入却连人家的十分之一都不到,根本不像曾章格说的那样,和平旅行社任何一个导游的收入都是天文数字,于是很快找到曾章格要求辞职,说曾章格骗了她。这快到嘴的鸭子,曾章格当然不会让她轻易飞走的,就一再挽留司云飞,并满口承诺马上给她加薪什么的。劝说无效,便拿出当时签的劳动合同,说如果司云飞单方面撕毁合同,得付一笔数目不小的违约金。司云飞拿不出这么多钱,这段时间也多多少少听说过和平集团的不良背景,只能答应留下来,但提出“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脚”,以人身安全为理由,坚决不愿意继续留在旅行社工作,要求换到和平集团名下的其他单位。为了把司云飞暂时稳住,曾章格非常痛快地答应了她的要求,把她调到和平饭店餐饮部五楼工作,而且直接提拔成领班,薪酬标准比别的领班高。

像司云飞这样的旅游学校毕业生,受到专业的限制,如果家里没什么背景的话,初次就业不是去旅行社当导游就是到大饭店当服务员,混上好几年才能混成队长、领班之类,然后从部门经理、高级经理……慢慢升上去。一步登天成了领班,收入还这么高,再说和平饭店口碑也算不错,服务员是服务员,小姐是小姐,两个工种泾渭分明,而且有徐刚亲自颁下的严令要求不能违背服务员的个人意愿让她们为客人提供任何额外的服务,司云飞就同意了。

当然,徐刚的所谓严令只是做给人看稳定人心用的,如果某个不能得罪的客人确有需要,曾章格有的是办法让服务员“主动改变”个人意愿,这一点司云飞到和平饭店后没几天就感觉出来了。心里很清楚曾章格对她的意图,司云飞很聪明地在曾章格身上做起文章,若离若即地勾得曾章格心里痒痒的却又不给他任何机会,让他越看越喜欢,到后来反倒犹豫起来,时不时地考虑起是否应该将司云飞娶回家的问题来。既然有这种打算,曾章格就不敢轻易下手了。不知是她的运气好还是曾章格放过话为她提供了保护伞,在和平饭店上班将近半年,司云飞都是有惊无险。但在某种极其阴暗的心理作用下,只要有机会,曾章格还是会想尽办法冲击司云飞的心理防线,比如像今天这样,非要司云飞过来亲自服务,而且当着她的面找小姐来跳艳舞。

曾章格自己心里打的什么算盘是一回事,但徐清风的这个建议,他却是万万不会同意的,僵硬地笑着说道:“脱她的衣服就不用了吧!这不有三个现成的吗?道长你大致给我比划一下就行了!”

“她们三个的乳房长得跟那姓林的模特差别很大,看来看去就她的长得最像啊!”徐清风一点都没听出曾章格的言外之意,仍然不依不饶地指着司云飞说道,眼睛眨呀眨的,脸上的表情竟然可以被定义为“天真无邪”。

徐清风说什么都不放过她,司云飞吓得更是花容失色,在曾章格的后背上使劲地掐了好几下。怎么才可以两全其美,既不扫了眼前这个妖道的兴得罪了他,又能让他别再继续胡闹下去,曾章格实在是绞尽了脑汁,最后总算给他想出个转移徐清风注意力的点子,摆出一副疑惑的样子说道:“道长你能不能先说说,你到底是从哪里看出那个姓林的乳房原来是什么样的?”说着抓住身边一个小姐的胳膊让她站起来,指指她对徐清风说:“道长你就以她为例子,给我解释一下你的方法怎么样?”

“好吧!”看上去徐清风心里并不太愿意,不过还是给了曾章格面子,让曾章格和小姐都到他身边来,指着小姐的脸让曾章格注意这条弧线那条弧线、这个形状那个形状,同时按照那些弧线的曲度和形状的轮廓在速写本上画了起来,不一会就画了一对非常传神的乳房出来。画完后摆出一副很学究的样子向曾章格解释道:“哲学老师说要用联系的观点看问题,物理学家说宇宙中的任何两个粒子间都能够相互影响,兵书上说牵一发而动全身——按照中医的理论,人的身体是一个完整的大系统,由表可知里,由上可知下,由下可知上,所以能够通过把脉来诊断人的健康状况,也能通过看面相来猜出人身上其他部位的形状,比如乳房。怎么看我刚才已经跟你说得很清楚,也已经画出来了,要是你不信的话,让她脱了衣服比比看!”

脱小姐的衣服,曾章格是无所谓的,于是这个小姐只能再次宽衣解带,而且她乳房的形状确实和徐清风画出来的没什么两样。被徐清风勾起了兴致,曾章格干脆把另外两个小姐也叫了过来,让徐清风像刚才那样一边讲解一边画起画来,然后再让小姐脱掉衣服进行比较。比完第三个小姐后,曾章格突然想起这些小姐的裸体刚才徐清风都是看过的,不光看过,还凭印象画了好几幅画,既然刚才能凭印象写生,保不准现在也是一样,于是忍不住说道:“道长你没忽悠我吧!她们三个刚才脱给你看过,不能算!如果你能画个以前没看过的出来我才会真的相信。”眼光在房间里转了好几圈,指着除司云飞外的那两个服务员说道:“她们两个你随便挑一个,你还像刚才那样先画画,画完画我让她脱了比较!”

听到曾章格的话,两个服务员吓得脸都青了,眼睛像是受伤的小绵羊一样躲避着徐清风的目光,惟恐他挑中自己。谁知徐清风却摇了摇头,皱起眉头说道:“找她们两个不好吧!她们两个都还是黄花闺女,怎么能让她们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脱衣服呢?我看还是找她吧,她反正已经跟过男人了,无所谓的。”说着又指指司云飞。

第二十四章 顺水人情

第二十四章顺水人情

“什么?”曾章格失声喊了出来。司云飞是他打算娶回家当老婆的,一向觉得她纯洁得像张白纸,仅有的几块污渍也是他给涂上的,而且是在心理上不是肉体,没想到居然已经被人捷足先登!亏他这半年来还像个恋爱中的小男孩一样,为了给将来留下一份美好的回忆始终下定不了决心对她采取强制手段。心中希望这不是事实,但想想这妖道连女人乳房的形状都能通过看相看出来,判断是不是处女应该更准吧!所以尽管曾章格一再告诉自己这绝对不是真的,在他的内心里却已经信了八分。

曾章格像是突然被雷击中似的站那里一声不吭,一会儿看看司云飞,一会儿看看三个小姐,一会儿又看看徐清风,像是要从他们脸上找出什么答案。司云飞面如土色表情阴晴不定,低下头逃避着曾章格吃人的目光。三个小姐撇着嘴露出一丝幸灾乐祸的笑容,望着司云飞眼神里充满着不屑。徐清风像是突然想到什么,表情极不自然,尴尬地笑着对曾章格说道:“对不起曾经理,我刚才没想到她是你的女人,那咱不研究她了,你另外找个人来好了。”

曾章格意识到自己刚才有些失态,神情复杂地望了司云飞一眼,皮笑肉不笑地问道:“道长你是怎么看出她已经跟过男人的?”

“这还不简单?看这个地……”徐清风说着抬起手来,但刚抬到一半又放了下去,“嘿嘿”干笑两声说道:“这不太好吧!江湖上怎么说来着?是‘朋友妻不可欺’吧!咱们还是换个人好了!”

“她不是我的女人,至少现在还不是!”冷冷地扫了司云飞一眼,曾章格从鼻孔里“哼”了一声,向徐清风做了个手势说道:“道长你先画,画完了再给我解释别的,我倒想看看像世界名模的奶子长什么样!”

“她不是你的女人啊!”徐清风诧异地念了一句,然后恍然大悟地怪笑两声说道:“看来曾经理你不行啊!这么漂亮的妹妹被别人抢先了也不知道,还到现在都没泡上!既然咱们是哥们了,本道长就教你两招,让你以后把眼睛放亮点,别再被人蒙了!”撇撇嘴朝司云飞笑笑,拉过一把椅子坐下,埋下头用铅笔在速写本上勾勒起来。

看到徐清风不怀好意的笑容,司云飞慌忙捂住脸轻喊了声“不”。想跑,从指缝里看到曾章格吃人一般的目光,两条腿便像灌了铅似的,怎么都迈不动步子,只能捂着脸“呜呜”地哭了起来。

把铅笔往桌上一扔,像是憋了好长时间似的吁出一口长气,徐清风摇头晃脑地呵呵笑着说道:“大功告成,这回是一气呵成,不错,不错!”没有一点不好意思地自己夸起自己来。朝离他最近的小姐招了招手对曾章格说道:“许多人都说是不是处女可以从眉毛或者脸上的绒毛看出来,但那是以前,以前的女孩子要等到出嫁前才可以修脸,现在的女孩子可不管这套,什么修眉啊纹眉啊,怎么能让自己看上去更漂亮就怎么干,所以看这些是不行的。有些人说可以从脖子的粗细和屁股的肥瘦以及整个身体的丰腴程度来看,但现在我们吃的很多东西里都有激素什么的,生活习惯不好的话,十六七岁的小丫头看上去就跟三四十岁的老娘们一样,也是作不得准的。”

把小姐拉到身边,指着她眼睛旁边的一个部位说道:“通过我的研究,还是看这个地方最准,不光能看出是不是原装的,还能大致判断出最近一个时期的性生活频率。曾经理你看她这地方,和她自己脸上皮肤相对比的色度,比刚才跑掉的那个要深,这块皮肤上的纹路也没人家细致,褶皱更深,所以她性生活的频率应该比跑掉的那个高。”说着指了指除司云飞外的两个服务员说:“你再看看这两个小妹妹,他们这地方的颜色和周围的皮肤是一致的,没有色度变化,而且特别光滑一点变化的痕迹都没有,所以她们两个应该还是处女,准确率至少百分之八十。至于其中的科学原理,涉及到激素分泌和心理因素之类的很多东西,说起来太复杂,再说你不一定能听明白,我就不解释了吧!”

被徐清风作为例子的这个小姐,虽然不如跑掉的那个漂亮,但因为性价比高,生意要比那个好,性生活的频率自然也高,徐清风确实说对了。徐清风连这都能看出来,曾章格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心想这个妖道实在是太邪性了,他真的是修道而不是修妖修魔的?他不得不怀疑,白云观供奉的白云圣母可能根本就不是什么神仙,而是不知从什么地方跑出来的妖魔鬼怪。通过徐清风的解释,曾章格果然看出了两个服务员和小姐,以及司云飞之间的区别,但为了保险起见,像刚才那样,曾章格要求徐清风对另外两个小姐的性生活频率进行分析。没有任何悬念地,又被徐清风一一说准,因此曾章格身上的无力感更强,好长时间都说不出话来。想着想着,想得浑身升起一股无名火,气得发起抖来,曾章格抓起速写本看了几眼,狠狠地瞪着司云飞咬牙切齿地吼道:“脱!”

“不要!”尖叫一声,司云飞双手环抱着护在胸前,蹲下去低头失声痛哭起来。哭了几声,突然想到什么,膝盖着地迅速跪行到徐清风面前抱住他的双腿哀求道:“道长你们出家人慈悲为怀,你行行好救救我、救救我吧!要不曾哥会打死我的!”

“打死你?不会这么严重吧!”徐清风看上去很不理解,疑惑地看了曾章格一眼,叹了口气对司云飞说道:“既知今日,何必当初呢?你有男人的,为什么刚才还跟曾经理眉来眼去的,我还以为你是他女人呢!”突然眉头皱了皱,不满意地说道:“你别再跟我说慈悲为怀慈悲为怀的,那是秃头们的口头禅,咱是道士,不要把我跟那帮秃头整到一块!这么抱着烦不烦啊,快起来!”

徐清风指出了她刚才和曾章格眉来眼去有勾引之嫌的事实,接着竟然在用词方面跟她斤斤计较,而且因此发起火来,司云飞不由呆住了,哭声也停了下来,惊慌地抬头四周看了看,看到曾章格冰冷的眼神,反而把徐清风抱得更紧,疯了似的用脸在徐清风的腿上蹭着说道:“道长我求求你、求求你!让曾哥放过我吧!只要你肯帮我,让我做什么都行,你要看我的身子,我现在就脱给你看!”说着松开双手跪在地上脱起衣服来。

此时徐清风的注意力显然没有集中在听司云飞说话上,她刚一松手就赶紧就往后退了两步,看着自己的裤腿厌恶地说道:“眼泪鼻涕全都蹭在我裤子上,脏死了!”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条绣花手帕在裤腿上手忙脚乱地擦了起来。没等他擦几下,已经脱完上衣的司云飞挪到他面前扯着他的裤腿语无伦次地说道:“我脱了、脱了!道长你看、你看啊!”

“你身上皮肤真不错,是个很好的模特!”看到眼前白花花的肉体,徐清风突然来了精神,伸手把司云飞扶起,两眼发亮地盯着她仔细观察着说道。看了一会,向曾章格招招手说道:“曾经理你比比看,我画得对不对?”

这妖道竟然还记着这事,已经渐渐冷静下来的曾章格没好气地对司云飞说道:“你把衣服穿起来吧!明天上午我通知财务给你结账,结完账你就跟道长走!”

“跟我走?我要她干什么?”徐清风吃惊地问道。

“你不说她皮肤不错是个很好的模特吗?你要不想让她给你当模特,反正她自己说过什么都可以为你做,能当啥用就当啥用!”曾章格非常苦涩地回答道。心想自己毕竟是对司云飞动过感情的,像对待别的女人那样去作践心存不忍,不如大方点放她走。但要是一点借口也没有就放走,他的脸上又不好看,既然徐清风对她有兴趣,干脆做个顺水人情把她交给徐清风好了,估计徐清风这个妖道最多也就是拿她当科学研究的对象和人体模特,不会把她怎么样,这样就两全其美了。

果然不出曾章格所料,徐清风很不高兴地责问道:“你这什么意思?她又不是你的奴隶,你凭啥么让她跟我走?咱是出家人,带个女人在身边干什么?”

好不容易曾章格答应放她走了,而且看上去徐清风能在一段较长的时间里保护她的安全,平常很精明的司云飞哪肯放过这个机会,慌不迭地说道:“道长我跟你走,我自己愿意跟你走!”急忙套上衣服走到徐清风身旁,紧紧地扯住他的袖子,像是担心她一松开徐清风就会跑掉。

“你们这是干什么?”正当徐清风被司云飞搞懵了不知该怎么办的时候,徐刚突然推门进来了,身后还跟着赵靓颖和杨科。

第二十五章 金屋藏娇

第二十五章金屋藏娇

向赵靓颖解释是件颇费脑筋的事,何况还不能把徐清风说得太不堪让自己脸上无光,这就更加增加了杨科完成这项任务的难度。幸好杨科一向是个哄女人的高手,跟女人在一起的时候,往往会人品大爆发口才堪比保险公司的推销员,于是成功地把徐清风塑造成个备受长辈宠爱、在蜜糖里泡大基本上没有生活经验、总认为老子天下第一全世界都应该以他为中心的标准的公子哥儿形象。这种公子哥,赵靓颖以前曾见到过不少,表面上看牛气冲天从来不顾别人的感受很难伺候,但一般都是纸老虎,而且本质大都不太坏,只要顺着他们的毛去理满足了他们的虚荣心,其实是很好糊弄的。既然徐清风是这样的人,赵靓颖就懒得跟他计较了。

杨科追赵靓颖追到了她的房间,话说得差不多把赵靓颖哄得喜笑颜开心情非常不错之后,气氛就变得暧mei起来。正当杨科灯下看美人越看越动心,头脑一热准备趁热打铁让他们之间的关系更进一步,比如借此机会研究研究她身上的肉有多嫩先过个干瘾再说的时候,徐刚给赵靓颖打来了电话。

徐清风他们走后,徐虎的体温一直很正常没有重新发烧,觉得不会再有什么变故,给儿子喝完药,徐刚就放心地往和平饭店赶来,打算向徐清风表示感谢。走到楼下,突然想到已经过了这么长时间徐清风可能早就吃完饭回房休息,就给赵靓颖打电话询问,惊散了这对野鸳鸯。

看到徐清风一副愁眉不展的恼火样子,司云飞衣衫不整脸上挂着泪痕,一脸惊慌地紧靠徐清风站着,他们对面的曾章格脸色怪怪的有些尴尬,徐刚心中第一个想法是可能曾章格刚才又在调戏司云飞了,清风道长看不过去与他产生了冲突。曾章格对司云飞的野心,徐刚是早有耳闻的,也隐约听说他至今还没得手,心想这小子也太不注意时机场合了,怎么能当着清风道长的面做这种事呢,不会是喝多了吧!再看到房间里还有三个小姐,徐刚心中更不舒服,心说这不是坏清风道长的修行吗?

有关司云飞的真实情况说出去太丢人,尤其是现在杨科和赵靓颖也在,迎着徐刚责备的目光,曾章格灵机一动笑了起来说道:“徐哥,咱们云飞想拜清风道长为师,不过清风道长好像不太愿意,所以云飞一着急就哭了。是不是啊?云飞!”说着向司云飞使了个眼色。

“拜我为师?”徐清风有些摸不着头脑,心想怎么扯到拜师上面去?发觉司云飞在偷偷地扯着他的衣袖,很快意识到有些事情是不能让赵靓颖、尤其是自己的晚辈杨科知道的。对自己刚才的所作所为,现在他已经开始后悔,对司云飞起了恻隐之心,想到徐刚才是真正的老板,司云飞想顺利地离开这个地方,恐怕还需得到徐刚的首肯才行,因此僵硬地点点头说道:“是的,刚才是在说这事!”话虽这么说,但以他的习惯,是最不喜欢被别人所左右的,哪怕形势所迫也不行,于是翻个白眼接着又嘟囔了一句:“她是个女的,咱比她大不了几岁,怎么收她当徒弟啊!”

竟然会是这么一回事,杨科心里对徐清风的敬佩之意简直是“罄竹难书”,心说曾章格花了大半年功夫都没采到这朵鲜花,自己才离开多大会功夫,这小表叔到底使了什么妖法,就迷得人家女孩子主动贴上来了?

赵靓颖压根就不信司云飞真的想拜徐清风为师,心里赞了一句:“这小丫头看来还有点心眼,知道抓住机会!”存心要跟一向飞扬跋扈与她不和的曾章格过不去,顺便再将得罪过她的徐清风一军,“咯咯”笑了起来,用特别轻佻的语气调侃道:“怎么不能收呢?老辈人不都说达者为师、有教无类吗?差不了几岁怎么了,是个女孩子又怎么了?反正心正不怕影子斜,道长你就让咱们云飞跟了你好了。就算不收作徒弟,给你打个下手什么的也行啊!咱们云飞长这么漂亮,你以后再给人看病的时候让她往边上一站,还能起到心理治疗的作用呢!”说这话的时候,特地在“跟”字上加重了语气,还妩媚地飞了徐清风一眼。

连赵靓颖都猜到到的事情,徐刚这个老江湖怎么会看不出来?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司云飞想找借口离开曾章格、徐清风有帮助司云飞的意思却是肯定的。对曾章格以前做的许多事,说实话徐刚也觉得太过分,认为有必要趁此机会给他提个醒,就让他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好了,于是故意装糊涂附和起赵靓颖来:“赵经理说得有道理!心正不怕影子斜,我们小司是个特别机灵的孩子,还特别善解人意,道长你会满意的!”因为很清楚白云观没那么多清规戒律,他也像赵靓颖一样话里有话。

和徐刚交换了一个会意的眼神,赵靓颖作出一副思索的样子说道:“道长呢是个道士,小司拜他为师的话——,应该算半拉身子遁入空门了吧!这出家——嗯——出嫁,其实是差不多的,小司是从我们这里走的,徐哥!我们是不是应该像嫁女儿一样,给小司陪一份嫁妆过去?”说着又“咯咯”大笑起来。

赵靓颖越说越离谱,徐清风皱起眉头想说点什么,徐刚偏偏不给他说话的机会,赵靓颖话刚说完就接着说道:“道长你不说小司年龄和你差不多,又是女孩子,所以有顾虑吗?那你觉得我家那小兔崽子怎么样?如果你觉得行的话,我现在就回家去接来,让他拜你为师!你们白云观没有女道士,小司一个女孩子家跟着你确实不太方便,那咱们这么办好不好?小司就不用正式拜师了,我为道长出资在你们白云观旁边买套房子让她住下,然后隔三差五地把我家那小兔崽子送到她那里去,让她领着我儿去向你求教。我儿年纪太小,你教的他肯定听不太明白的,不过这无所谓,只要小司能听明白,回来后再教我儿就行了,这样不就两全其美了?”

和同样满脸疑惑的赵靓颖对望了一眼,杨科心中感觉怪怪的,心想徐刚这个传说中的黑老大什么时候变成大善人了,这么替司云飞着想?替徐清风掏钱在白云观附近买套房子给司云飞住,司云飞却天天往徐清风那里跑,这到底算是徐刚金屋藏娇,还是徐清风在玩金屋藏娇?但仔细一想,总算明白了徐刚这样做的意图。徐清风如此年轻就已是大名鼎鼎的清风道长,忠实粉丝中有不少是云城排得上号的大人物,以后的价值更是不可估量,徐刚让儿子拜他为师,即便只是挂个虚名,好处也是显而易见的,所以才肯下这么大的本钱又送房子又送美女的。

转过头看到司云飞忧喜参半一脸期待地望着他,徐清风不禁犹豫起来,心想既然已经决定帮司云飞一把,就得把好人做到底,但从目前的形势看,如果不给徐刚点面子,恐怕不仅帮不上司云飞,还会让她陷入更加水深火热的境地之中,想干脆点马上答应徐刚,却又不太甘心,于是迟疑着说道:“收你儿子当徒弟倒不是不可以,但我能教他什么呢?”

“你教他什么?”徐刚被问住了,刚才只是一时兴起,他还没来得及去想让儿子跟徐清风学什么。学画符?学算卦?这么小的孩子去学这些玩意,好像不太合适。但这位清风道长就这两样出名,除了这,他还能教别人什么呢?不过他并没有真的希望儿子能在徐清风这里学到什么,呵呵干笑两声说道:“学什么是次要的,关键是这师得先拜!要不是圣母保佑今天把道长送来,我家那小兔崽子过几天就算不烧死也会被高烧给烧傻了,这就叫命数,他命中注定要拜你为师!来——,倒酒!光顾着说话,差点忘记给道长敬酒致谢了,我先自罚三杯!”等服务员把酒倒上,徐刚连续三杯全都一饮而尽。

徐刚自己不知怎么回事没想到,旁观者清的赵靓颖却替他想到了,不怀好意地对站在旁边呆若木鸡的曾章格笑笑,拉了拉徐刚的手说道:“徐哥,清风道长怎么会没东西教呢?你让小虎跟他学医啊!”

“对啊!我说总觉得有句话堵在嗓子眼里没出来呢!学医,就是学医,让小虎跟你学医,中医西医一块学,以后成为道长这样的神医!”徐刚如梦初醒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说道。

“跟我学医啊!”不知为什么徐清风扭捏起来,心虚地望了在座的所有人一眼,低下头小声说道:“我大学毕业前被学校开除了,没拿到毕业证书……,我那两本职称证书都是假的,前几天自己做出来玩的。”

“假的?”徐清风的职称证书竟然都是假的!这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事情,徐刚更是马上为儿子担起心来。震惊过后,徐刚小心翼翼地问道:“道长你刚才说你上过大学,上的哪所学校,是学什么的?”

“他上的是南州大学,医学系,临床医学专业。他上学期间一直都是班里的第一名,有好几个教授对他很欣赏,都打算不用考试直接招他读研究生。可惜后来出了点小事,差几天就要毕业的时候被学校开除了。”回答这个问题的是杨科,说的时候没忘添油加醋为徐清风吹捧一番。

“南州大学?名牌啊!”徐刚再一次感到意外,心想既然是南州大学医学系的高材生,过几天就可以毕业,实际水平和那些杂牌大学毕业的有证书的医生相比应该差不到哪里去,何况他对徐虎的病因判断之准确以及针灸手法之高明是大家都有目共睹的,心中稍定。故作豪爽地“哈哈”大笑着说道:“有没有证书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要有真水平,有个说法叫‘无冕之王’,道长你就是那无冕之王,来——,我替我家那小兔崽子、替小司敬你一杯!小司过来倒酒,给你未来的师父满上!”

没喝几杯酒,严琪的电话来了。严琪说喝完药后没多久徐虎就睡着了,呼吸很均匀睡得特别香,体温一直都正常没出现反复。经过王医生确诊,徐虎的病算是好了,以后几天注意补充营养好好休息即可。既然儿子没事了,徐刚原来还高高吊着的心终于彻底落下来,敬起酒就更来劲了。徐清风是个赌仙而不是酒仙,原先已经喝下去一瓶多红酒,没一回功夫就被灌得分不清东南西北。

第二十六章 旖旎晨光

第二十六章旖ni晨光

清晨的阳光透过枣红色的窗帘照在套间里宽大的双人床上,照出两个白生生的身体。徐清风仰面朝天躺在床中间,司云飞在床的一侧脸朝外蜷曲着,两脚伸在床外,只差一点就会掉到地上。两个人都光着上身,被子早已踢到了床尾,只余小半拉搭在床上,在被窗帘过滤染红的阳光的掩映下,别有几分旖ni的味道。

司云飞的眼睛半睁着,呼吸时粗时细很不均匀,带动胸口不停地起伏着,看来早已醒了,正在想着什么心事。在她的密切注意下,床中间的徐清风动了动,睫毛一闪一闪的,过了老长时间才睁开双眼,长长地“啊”了一声,绷紧浑身的肌肉四肢向左右一摊,伸起懒腰来。床上的空间有限,徐清风伸出的左手碰到司云飞的后背,把猝不及防的她顶到了地上。

听到“啊”的一声尖叫,然后是重物坠地的声音,徐清风从床上“忽”地坐了起来,四周看了看,发现正在地上躺着的司云飞,不由大吃一惊,一脸戒备地急声问道:“你谁?怎么会在这里?”

地上铺着很厚的羊毛毯,床也并不高,所以司云飞没有摔痛,身体侧对着徐清风,羞愧难当地慢慢坐起,把脸背过去说道:“是我,司云飞!”

“司云飞?”徐清风在嘴里念了一句,心想这名字没什么印象啊,是曾章格那坏分子趁自己喝醉了酒给安排的小姐?目光质疑地扫过司云飞的身体,扫到她的胸部后若有所悟地“哦”了一声说道:“乳房长这个样子的,我想起来了!你是昨天晚上那个服务员,只是名字没记住。你——,你昨天晚上——没对我做过什么吧?”说着紧张地望了望自己的下体。

司云飞心里想哭又想笑,这位清风道长,确实不是一般的特别,竟然是从乳房的形状认出她来!“有没有做过什么”这样的话,正常情况下应该由她来问才对,但到徐清风这里却倒了个个,反而为他自己担起心来。司云飞忍不住在心里直骂,到底他妈怀他的时候撞了什么邪,生出这样的怪胎来?越想越生气,对自己说反正昨天晚上已经被这妖道看光了,这妖道印象深刻到仅仅通过乳房的侧影就能把她认出来,两个人还在一张床上睡了大半夜,没必要再遮遮掩掩的,就迅速站起身来,转过去面对着徐清风示威似地挺起了胸脯冷冷地说道:“我什么都没干!”

“什么都没干?”徐清风显然还有些怀疑,再低头看了看自己的下体,脸色极不自然期期艾艾地说道:“那——,那我们怎么都没穿衣服?”

“你昨天晚上喝多吐了,吐了自己一身,也吐了我一身,我把衣服都拿卫生间洗了!”司云飞回答道,恨不得扑上去咬徐清风一口,心想得了便宜还卖乖,他父母上辈子造了什么孽,怎么生出个这样的儿子来!

“我喝吐了啊!”抽了几下鼻子,果然隐约闻到房间里仍然残留着的一丝异味,徐清风像是被虫子咬到似的从床上跳下来说道:“脏死了,脏死了!我得赶紧洗澡!”直直地冲到墙角掀开箱盖飞快地翻出一套换洗衣服急匆匆地走回。走到司云飞身边,突然停下来问道:“你刚才怎么睡在地上?我睡觉不太老实,是不是昨天晚上打到你踢到你,你吓得跑地上去睡了?咦——,刚才忘问你怎么会在这了?哦——,你没衣服穿走不了!”

让司云飞跟杨科和曾章格一起把喝得不省人事的徐清风送回来,是当时还有几分清醒的徐刚安排的。把徐清风送进房间在床上躺下后,看到曾章格阴冷的目光,司云飞心里很害怕,正好那时徐清风开始反常起来像是要吐,司云飞觉得躲一分钟是一分钟,就以徐清风需要照顾为由要求多呆一会。此时杨科早已猜到了事情的真相,有心帮她一把,自然极力赞同,曾章格找不出任何反对的理由,只能狠狠地瞪她一眼跟杨科走了。曾章格临走时扔过来的那个眼神太吓人,司云飞心想以徐清风目前的状况应该不会对她造成什么威胁,一咬牙决定留下来不走了,自己在客厅将就一晚还不行吗?但被徐清风吐了一身,湿漉漉的非常难受,酒气和食物发酵的味道也熏得她阵阵恶心,干脆到卫生间洗了个澡,把脱下的脏衣服洗干净晾起来。客厅的温度比卧室低许多,而且全是硬木家具躺哪都不舒服,到下半夜实在坚持不住了,司云飞就对自己说,反正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无所谓徐清风会对她怎样,不如去卧室睡,哪怕只在床上搭个边也行,免得再受这种罪。

“你昨天晚上喝醉了,睡觉很老实没踢我!”徐清风没继续追问她为什么会在这里,司云飞的心里轻松许多,因此言不由衷地回答道,但还是不甘心地加了一句:“你刚才醒来伸懒腰的时候把我推到地上了!”

“我就说你不可能无缘无故在地上躺着嘛!没摔伤什么地方吧?让我看看!”徐清风一边说着一边围着司云飞转起圈来,转了一圈,没发现什么异常,放心地吁了一口气说道:“还好,还好!看上去哪都很正常。”转到司云飞身后,突然怪笑起来,眼珠狡猾地转了转说道:“司——云飞吧!你的屁股看起来挺漂亮,*好不好?”没等司云飞反应过来,伸手飞快地在司云飞的腰上一扯,将她的短裤褪到膝盖下面,在她的屁股上使劲地摸一下,“喔——”地怪叫一声跑开了,一边跑一边哈哈大笑着说道:“跟个美女睡一晚上什么事都没做,不摸下屁股不就更亏了?”然后是卫生间门被关上的“咣当”声。

浑身发着抖拉上短裤,司云飞的眼泪终于流了下来,使尽全身所有的力气迈了两步,浑身无力地瘫倒在床上。心想自己可能是刚出狼窝又入虎穴,这长得比女人还漂亮的道士坏起来比曾章格还能折腾,自己想利用他来脱离曾章格魔爪的主意是不是打错了,需要付出多大代价呢?不过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看来只能认命,走一步算一步好了!使劲地咬了下嘴唇,咬出一排清晰的牙印,司云飞曲起身体脱掉短裤塞在枕头下面,从床尾拉过薄被盖在身上,两眼无神地望着天花板静静躺着。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徐清风哼着小曲从卫生间出来了,手里拿着还没有完全干透的司云飞的衣服。走到床边将衣服往被子上一扔说道:“你衣服干得差不多了,先凑合穿着吧,等回去再换!”

司云飞没有看他,费力地往床的另一侧挪了下身体说:“你上来吧!”声音很飘渺,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上来?上哪?”徐清风不解地问道。

“上chuang!”司云飞一听到他这话就有气,忍不住声嘶力竭地喊了出来,“呼”地将被子掀到边上像是机枪扫射似的说道:“你不是觉得吃亏吗?不是想摸我屁股吗?你摸啊!今天我豁出去了,让你随便摸,随便干什么都行!还等什么?快上来啊!”

“你让我上——床,跟你——干那个?”徐清风终于明白过来了,但不知怎么的却摇了摇头说道:“我不干!这叫白昼宣淫,咱是出家人,不能乱来的!你不说要拜我为师吗?虽然咱不可能答应收你,但跟来拜师的干这种事,说出去很不好听的。再说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我不干!”

不干就不干,还说出这么多莫名其妙的理由,司云飞差点被他气晕过去,心想难道这道士对自己真的没这种意图?不会是故作姿态吧!或者是自己长得不够漂亮他看不上?她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徐清风还要假惺惺地托辞一番,难道非要她说得更明白些?司云飞简直连杀人的心思都有了。一发狠坐起来一把抱住徐清风,不知哪来的力气将徐清风拉到床上压在下面说道:“你干不干?到底干不干?你要现在不干,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徐清风没想到司云飞会这么做,一时没反应过来,倒下去后,嘴和鼻子都被司云飞还算丰满的乳房封得死死的,差点憋不过气来。费了很大的劲,总算将司云飞推开一些,大口地喘着气说道:“憋死我了!你不要这样,不要这样!我答应你,答应收你当徒弟好了!”

“真的?”司云飞问道,虽然她始终没打算真的拜徐清风为师,但既然徐清风连收她当徒弟都能答应,换个别的让他更容易接受的条件应该没问题吧!“哼”了一声说道:“我不想为难你,换个条件好了,你等会跟徐总说一声,让他兑现同意我辞职的承诺,然后再让我跟你一段时间,等到确信曾经理不再找我麻烦,我就不缠着你了!”看到徐清风无奈地点了点头,司云飞说了声“好的”,屁股一抬打算从徐清风身上下来,但乳房却被徐清风紧紧地抓在手里起不了身,白了他一眼说道:“放手!”

徐清风是为了把司云飞推开才托住她胸部的,因为太紧张使的劲大了点,就变成了抓,经司云飞提醒,慌忙松开尴尬地解释道:“意外,纯属意外!”却又死性不改地补充了一句:“你跟过男人,乳房没以前紧了,一抓就能抓住,否则不会出现这种意外的!”

明明是徐清风的问题,却把责任归到她的头上,说的话还这么难听,司云飞简直快要发疯,真想把徐清风掐死。不过这话正好触到她的痛处,让她怎么都鼓不起勇气去跟徐清风计较,只能恨恨地说了句:“关你屁事!”脸色木然地从徐清风身上下来,捡过衣服穿了起来。

第二十七章 无家可归

第二十七章无家可归

今天要办的事情太多,关键部位又一大早就涨得生痛让他无法入睡,杨科起得特别早。起来后先给他所有的债主打电话,约他们上午派人到他公司结账取支票。睡得好好的被电话铃声吵醒,每个债主刚接通电话的时候都没什么好脾气,等听清是杨科主动找他们还钱,心情马上好了,虚情假意地询问杨科回家过年的情况,和他寒暄起来,还说这两天找个时间请杨科吃饭为他接风洗尘;有的则心口不一地跟他客气几句,说如果手头不是太宽裕的话,可以再缓上一段日子。联系完债主,又找起那些给他打了好几年长工或者短工的技术工人,通知他们过段时间有个大工程要做,不要到处乱跑在家等消息。打完了这些电话,看时间已经差不多,就去敲徐清风的门。

敲了好几通没听到里面有什么动静,心想徐清风昨天晚上喝得太多,可能到现在还没睡醒,让他再睡一会吧!正打算自己先下楼吃饭,门里传来一个清脆的女声:“谁啊?有事吗?”听到这声音,杨科愣了一下:“怎么是个女的?走错门了?”抬头看看房间号没错,这才想起昨天晚上他走的时候司云飞还留在这里,难道这丫头一直没走?心想不管回答他的是不是司云飞,自己都不方便进去,只好说道:“是我,你杨科杨哥!等清风起来了你跟他说一声,让他到我房间找我!”

杨科交待得很清楚,但徐清风醒来后发生的事情太多,司云飞气都气不过来,就把这事给忘了,直到出门之前都没想起。

临出门的时候,徐清风突然把走在他前面的司云飞拉住说道:“你先等会!我出去看看,外面没人了你再走!”皱起眉头一副发愁的样子嘀咕道:“要是被认识我的人看到你一大早从我房间里出去,我就没脸见人了!”

听到这话,司云飞又恨不得踹他一脚,心想怕没脸见人的应该是自己吧!她一个没出阁的姑娘家大清早从男人的房间里出来,身上的衣服还是潮乎乎的,没人会相信他们昨天晚上什么都没做,搞不好有不少曾章格安排的眼线就在外面盯着呢!就算她已非完璧在徐清风眼里已经不值钱,但终究是个正经女孩子,而不是出来卖的小姐,怎么都得考虑名声问题吧!何况她认识徐清风到现在为止还不足十个小时。

让司云飞在门后藏好,徐清风小心翼翼地将门打开一条缝,从门缝里探出脑袋瞥了一眼。没看到有人在门口附近,徐清风拉着门把手飞快地闪了出去,顺手将门带上。咳嗽一声定了定神,站在门口观察一番,确信走廊上没有别人,便迅速把门推开跑了回去,急声说道:“趁现在没人你赶紧走!”

现在让人误会要比澄清事实对她更有利,司云飞是抱着看戏的心情陪徐清风玩这一出的,所以徐清风的催促对她没有任何触动,点点头“嗯”了一声,慢吞吞地往外迈着小步说道:“你在房间里等我一会,我换身衣服就回来陪你下去吃早饭!”俨然成了徐清风的身边人。

“你别回来!”徐清风着急地说道,“我马上要去找登科,不会留在这里的!”

“登科?登科是谁?”司云飞停下了脚步,突然想起来说道:“哦——,是杨科杨哥吧!他小名叫登科?是哪个字,电灯的灯还是登高的登?嗯——,电灯的灯不像是人的名字,应该是登高的登,‘登科及第’,这名字不错啊!刚才忘告诉你了,他今天早晨敲过门,让我转告你起来后去找他。”徐清风越是着急,她偏偏越是说个没完。

看司云飞好像存心要闹得天下皆知,磨蹭了老半天就是不走,再听说杨科早晨已经来过,司云飞还跟他说过话,徐清风急坏了,闷哼一声说道:“你到底走不走?好——,你不走我走!”把司云飞拨到一边,气呼呼地冲了出去。

徐清风推开杨科的房门的时候,杨科刚接完一个电话,看到他急急忙忙的样子,收起电话笑眯眯地问道:“昨天晚上睡好了吗?”

“你刚才找我了?”徐清风没有直接回答,脸色不太自然地说道:“你别瞎想,我昨天晚上喝醉了什么都没干!”看到杨科眼中满是调侃之意,根本就不相信他说的话,徐清风不满地瞪了杨科一眼说道:“咱这人爱干净,从来不用别人用过的,再说我不喜欢这样的!”

徐清风果然与他想象中的一样非常挑剔,杨科真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过了半天才试探着说道:“那你准备怎么处理小司的事?刚才是徐总来的电话,说他早晨已经跟财务和人事打过招呼,小司随时可以去办离职手续。还安排了个人上午去你们白云观那边看房子,房子找好后让我负责装修,等装修完了,就让小司搬进去住,产权证上写你的名字。另外徐总让我跟你说一声,他打算上午就带儿子过来向你拜师,想问你拜师仪式需要准备哪些东西。”

“真要拜师啊!”徐清风看上去很苦恼,皱着眉头犹豫起来,想了一会无奈地说道:“他想拜就拜吧,反正也就是挂个名!仪式什么的都不用,也用不着叩头,让他家那小不点叫我声‘师父’就行了。不过小不点的病刚好,这两天最好别抱出来,免得见了风,所以拜师的事不用着急,到时候再说吧,反正我还要在这住好几天的。不能让司云飞跟着我!你告诉老徐不要买房子,赶紧给她办完辞职手续让她回家去。既然老徐放话了,我想曾经理不会不听吧!应该不会背着老徐去欺负司云飞。”

“小司她好像没地方去!”杨科满脸同情地说道,“小司的父母早就离婚分别成家了,小司判给了她妈。她爸本来就不太喜欢她,后妈又很凶,法院判的赡养费一分钱都没给过,所以小司跟她爸一直都没来往。听说她后爸开始的时候对她还可以,到后来——大概是小司上大学之后——不知因为什么事情闹翻了,小司就搬到她外婆那里住,但她外婆去年夏天去世了。哎——,要是她像别的孩子那样家里有父母长辈护着的话,早就自己跑回家去了,何必留在这里一天到晚担惊受怕的?和别的老板比起来,徐总算是仁义的,对手底下的员工不错,就是对小姐也很少采取强迫的手段,可惜曾章格那人太坏了。”

“是这样啊!确实挺可怜的!”徐清风说道,“但也不能让她跟着我啊!要不登科你想办法给她重新安排个工作?不过现在外面像曾经理那样的色狼太多,让她到别的地方上班说实话我不怎么放心,你公司缺人不?我看她这人的综合素质还算过得去,到你公司当个秘书助理什么的应该可以吧!”

杨科心说:“如果色狼也分等级的话,曾章格骑上千里马都追不上你这个妖道,你反倒编排起人家的不是来了!”他自己那公司是个标准的皮包公司,从里到外只有他一个人,哪请得起秘书助理?再说这么漂亮的女孩子天天在眼前晃来晃去,不动受不了这个刺激,如果动了,让刘冬雪知道的话后果会很严重,所以赶紧找了许多理由出来否决了徐清风这个提议。有心好人做到底,向徐清风建议说过几天他回家的时候把司云飞领回去,看看能不能安排在叔公那里工作,徐清风却坚决不干,心想司云飞身材模样都还不错,搞不好正符了合老太太心目中“好生养”的标准,要是把她给弄回家去,不但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以后更是甩都甩不掉了。两个人商量半天没想出什么好办法,只好先放一放,等把各自手头的几件急事处理完后再说。

铁定主意要把徐清风死死跟住,免得被嫉恨若狂的曾章格找到机会向她报复,回去收拾好自己的东西,连早饭都没吃,司云飞就来找徐清风了。对外则假借着徐刚的名义,说是受命给徐清风当向导,协助他在市内办事。对这样一个像牛皮糖一样粘着自己的人,徐清风赶也赶不走,骂又不会骂,更不能打,只能放弃任何努力由着她像条小尾巴一样吊在自己身后跑了一整天。

曾章格可能是不想受更多的刺激,起个大早随便找个借口去了洪州的州治洪城出差,以图眼不见心不烦。曾章格不在,司云飞少了很多顾虑,但不知她心里打的什么主意,在同伴们羡慕的目光里,还是把徐清风缀得紧紧的,让他有苦难言。

五楼高级会员区有三个领班,司云飞是最后来的,当时曾章格为了给他的下一步行动提供方便,没让司云飞和另外两个领班住在一起,单独安排了个宿舍。五楼的领班和服务员借工作机会钓到金龟婿是常有的事,因为她自己一个人住,除了杨科之外没人发现她曾经夜不归宿,赵靓颖不是个喜欢到处搬弄是非的人,那几个知情的小姐和服务员迫于曾章格的淫威谁也没敢把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说出去,不知内情的其他人都想当然地把司云飞的事归到了那一类,司云飞最希望而徐清风最担心的结果始终没有出现。

第二十八章 姐姐真羞

第二十八章姐姐真羞

正月二十是黄道吉日,天气晴朗,万事皆宜,事先得到徐清风首肯,徐刚抱着儿子来和平饭店拜师。

要是按照徐刚自己的想法,恨不得办一个比白云圣母生辰庆典还隆重的拜师仪式,把全城人都请来观礼,让所有人都知道他儿子拜了清风道长为师,是清风道长的开山大弟子。只是徐清风非要一切从简,尽管徐刚心中一万个不愿意,也不敢拂了他的意思,免得把他惹火改变主意。而且为了更遂徐清风的心愿,干脆一个别的客人都不请,只把有牵针引线之功的杨科请来作见证人兼观礼嘉宾。

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徐虎在父母的指挥下懵头懵脑地给徐清风叩完头喊完“师父”,一心想找徐清风麻烦的赵靓颖不怀好意地朝徐清风笑着说道:“道长,咱们小虎头也叩了,师父也喊了,以后就是你徒弟了,你这当师父的不送他个见面礼吗?”

“见面礼啊!”徐清风根本就没想到收徒弟还得送见面礼,事先一点准备也没有,被赵靓颖这么一问,不由愣住了,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说道:“刚从家里回来什么都没带,要不以后再找个时间补吧!”

“这怎么行?”赵靓颖故意夸张地喊道,“拜师的见面礼哪有以后再补的?如果道长你没准备的话,随便拿个贴身的东西出来给小虎就行,什么戒指、项链、玉佩之类的都可以,主要是得有这个心意,不在于东西值不值钱。当然,如果是个稍微贵重点的东西自然是最好的,显得你对咱们小虎重视嘛!”

徐清风是个道士,理当崇尚自然不带任何饰物,赵靓颖说的那些东西他身边一样都没有,想了想从口袋里摸出他那个自己用香樟木雕刻的烟盒说道:“这个行不行?这是我随身携带的,算是个贴身的东西。”

“这是什么?看上去倒挺漂亮的,有点那个意思。”从徐清风手中接过烟盒,拿到眼前爱不释手地把玩着,一不小心触动烟盒上的一个机关,烟盒“啪”地打了开来,从里面弹出一根烟打在赵靓颖的脸上。发现这是个烟盒,赵靓颖嗔怪地斜了徐清风一眼说道:“是个烟盒?你这当师父的怎么能送徒弟这种东西,不是教小虎学坏吗?这个不行,换一样,再换一样!不过这个烟盒给我送人倒不错,没收了!”说着就将烟盒塞进自己的上衣口袋。

好不容易找出样自己觉得不错的东西,谁知却被赵靓颖给趁火打劫了。因为自觉理亏,徐清风有苦难言不好意思向她要回,讷讷地说不出话来。发现旁边站着的几个服务员都掩着嘴偷笑,司云飞更是一副见他出丑很开心的样子,一发狠说道:“赵姐你等一下,我照你说的拿样贵重的东西去!”说着转身去了卧室。

过不一会,徐清风手里拎着个一尺多长、用黄缎子包着的长条状的东西从卧室出来,一脸舍不得的样子对赵靓颖说道:“赵姐你看这个行不行?这是我为洪城的河神庙设计的河神像小样,别的工作都已经全部完成,就差给她上层漆了。哎——,这神像用整块黄杨木雕成,从设计到最后完工,前前后后花了我一年多的时间。”

洪州由穿数城而过、流域面积达数万平方公里的洪河而得名,洪河是洪州人的母亲河,几乎每个沿河的城镇乡村都有个大小不等的河神庙,云城也不例外,其中以州治洪城的河神庙规模最大。洪城的河神诞辰庙会,是洪州地面上最热闹的庙会,每年开春的河神出巡及涉水仪式,是洪州最为隆重的宗教活动。洪城河神庙大殿里的河神像是重达数吨的泥胎造像,而且和底座连在一起不能活动,每年出巡和涉水仪式抬的都是供奉在河神庙内堂的黄杨木雕小像,有人说这黄杨木小像才是洪州十三城所有庙里的河神的真身,而大殿里那个泥塑的,只是其中一个化身。徐刚早就听说前年河神庙失火烧坏了河神真身,庙里委托一个洪州籍的国家工艺美术大师为河神重塑真身,但不知中间出了什么差错,新神像迟迟没有完工,所以去年举行河神出巡和涉水仪式时,抬着神像的那顶轿子始终没有打开,免得虔诚的信徒们看到旧神像焦黑干裂的模样伤心。但徐刚怎么都没有想到,负责河神真身重塑工作的竟然会是徐清风,难道他就是那个工艺美术大师,这也太年轻了吧!于是再一次感慨自己当初的决策是多么地英明,给儿子找了个这么了不得的师父!

正想得入神,突然发现赵靓颖兴致勃勃地伸出左手想接神像,吓得他赶紧抢上前去,把赵靓颖扯到一边急声说道:“这是河神啊!小赵你可不能乱来!”小心翼翼地从徐清风手中捧过神像举过头顶,走到茶几跟前跪下去摆在中间,虎着脸对赵靓颖说道:“河神得用双手请,绝对不允许一只手去碰!小刘、小张,你们两个快去准备香炉油烛和供品!”欢快地应了一声,那两个被徐刚点到名的服务员赶紧跑了出去。

被徐刚使劲一扯差点摔倒在地,又听他说得这么严肃,赵靓颖心里很不痛快,指着徐清风不服气地说道:“必须两只手吗?他怎么只用一只手?”

“他?这神像没有最后完工,对他来说还只是一件普通的艺术品,跟我们能一样吗?”徐刚瞪了赵靓颖一眼,朝徐清风笑了笑,迟疑着问道:“他师父,你是……国家工艺美术大师?”

“我不是!”徐清风摇摇头说道,“庙里委托的是我老师,但我老师年纪大了眼神不好,手也抖得厉害拿不住刻刀,再说他并不擅长做仕女像,怕做不好,就把这个任务转托给我了。”

听完徐刚刚才的解释,赵靓颖很想辩解说既然神像还没有最后完工,凭什么徐清风可以搞特殊化一只去手拿而别人就不行?不过她很清楚徐刚肯定会有一番别的说道,只好气鼓鼓地闭上了嘴。现在听到徐清风的话,眼睛不由一亮,“啊”了一声问道:“你老师是国家工艺美术大师……,你的身价……应该不低吧!你打算向他们要多少钱?”

“不要钱!”徐清风向她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道,“不过呢,听说洪州大学艺术系的老师出去干活的薪酬标准是每天一千块钱,我的标准应该不比他们低,所以这东西还是值点钱的,赵姐你说咱用这东西当见面礼行不?”

徐清风的话还没说完,赵靓颖就迫不及待地算起账来:“一天一千块钱,你做这东西花了一年多时间,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光工钱就得三四十万,你一分钱也不要,太大方了吧!”

这两人口口声声“东西”、“东西”地叫着,听在徐刚耳朵里,让他心中很不得劲,觉得这是在亵du神灵,因此很不高兴地瞪了赵靓颖一眼说道:“什么钱不钱的,你掉钱眼里去了?”然后很诚恳地对徐清风说道:“他师父,你别听小赵胡说,见面礼不见面礼的别放在心上,没人规定过非要给个见面礼的。这太贵重了,咱们小虎千万千万不能要,都说新神像落成后抢在第一个祭拜的人得到的赐福最多,等香炉油烛送来,我今天沾个光赶在别人前面先拜一拜,拜完后你就收起来吧。眼看着就要开春,耽误了河神出巡涉水大典,我们吃罪不起啊!”

司云飞和时下的绝大多数年轻人一样,不信天不信命,不事鬼神,没有任何宗教信仰,见徐清风拿不出别的东西用个神像作见面礼,看上去还心不甘情不愿的,对他的反感不由又增加了几分,心中直骂“妖道”,说他就会装神弄鬼。但随着事情的发展,她脸上的表情就由当初的轻蔑变成疑惑,然后是吃惊了,望向徐清风的目光,渐渐复杂起来。深深地看了徐清风几眼,突然脱下手上戴着的一个指环递给他说道:“这指环是我外婆留给我的,应该值几个钱,你要没带别的东西,把这送给小虎好了!”

“要你多管闲事!”徐清风生气地说道。要是司云飞不凑这个热闹,徐清风说不定真的会把神像收回去,但司云飞这一搅和,他的脸上就挂不住了,不耐烦地对徐刚说道:“没听我说这是小样吗?庙里原来的那个有三尺多高,这个才多大点?我是先做个小样出来给他们看,他们觉得可以了,我再给他们做正式的。做小样首先要搜集许多素材,然后设计打草稿,主要功夫其实都花在这些准备工作上面,最后的雕刻我只用了不到一个月时间。要是小样通过了,最多一个半月我就可以把活赶出来,不会耽误出巡涉水仪式的。不就一个小样吗,老徐你搞得这么紧张兮兮的干什么?你不打开我打开!”说着冲过去扯起神像上包着的黄缎来。

黄缎一被扯开,徐刚和杨科都倒吸了一口冷气,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神像,再也不愿移开。司云飞等几个女的全都“啊”了一声,脸变得通红转过身去不敢再看。严琪怀里抱着的徐虎则奶声奶气地说道:“妈妈、妈妈,这姐姐没穿衣服,真羞!”

第二十九章 符箓之秘

第二十九章符箓之秘

这是一尊非常写实的美女雕像。高高挽起的发髻上,飞扬的发丝被极其精细地根根雕出,不像所有别的人体雕像那样只是大致的写意。眼珠部位采用类似于兵马俑的思路将中间挖空,挖空处不知作了什么处理,看上去瞳孔很黑,在清晰可见的虹膜的映衬下,两眼显得特别有神,无论从哪个方向看去,都让人以为她正在看着自己。嘴角微微翘起,露出一丝笑意,整个脸部呈现出一副亦嗔亦喜的表情。右手曲肘微微前伸,手中拈着一枝细细的柳条,柳叶上还沾着几颗动感十足好像正在往下滑落的水滴。左手自然下垂放在身侧,双腿错开稍稍并拢。雕像浑身赤裸不着一缕,肩、胸、腹、臀等所有部位都丰纤适度线条非常完美,每一分肌肤都雕刻、打磨得特别细致看上去很有质感,让人觉得娇而不媚、艳而不妖。

“这是洪河女神?”听到徐虎的话,杨科回过神来,心想女神不应该都是圣洁端庄的吗,小表叔怎么弄成个表情这么丰富的裸女?不由对这雕像身份的真实性产生了怀疑。

“哦——,忘给她穿衣服了!”经杨科提醒,徐清风终于想起来,脸色一僵干笑两声,跑回卧室取了个小包出来,翻出一堆绣着精美图案的小衣服,从兜肚、亵衣裤、衬裙到外套什么都有,甚至还有几样衣带钩之类的木雕小饰物,然后细心地给雕像穿戴起来,完事后拍拍手“呵呵”笑道:“大功告成!”

“河神真身像和我们白云观的圣母像一样,身上的衣服不是事先刻上去,而是另外做了穿上去的!”看出了杨科和司云飞等人心中的疑惑,徐清风解释道,“只不过以前的河神真身像除了露在衣服外面的脸和手之外,别的地方都做得很粗略,可以说表里不一。我呢,既然接了这个活就要做到最好,从里到外都让人挑不出毛病。为了积累素材,费了我不少功夫呢!观里说等这河神像交完工,打算让我把泥胎的白云圣母像也换成木头的,圣母和河神的风格不同,而且有两米多高,为这事我正愁着呢!”

“原来他说的积累素材是为了这个!”司云飞心说要是这样的话,看来这道士并不是真的好色,而是像许多艺术家一样,根本就没把人体当活肉,想到这里,心里不禁舒坦了许多。

“他师父说得没错,河神真身像和白云圣母身上的衣服是另外做了穿上去的。”这事徐刚倒是很清楚,替徐清风解释起来,“能为神像捐一身新衣服,是不得了的荣耀,可惜我以前从来没找到这样的机会!他师父,能不能请你帮个忙,等到河神真身像落成了,她的第一身衣服由我来捐?不过——,恐怕还得麻烦你帮着设计。”

只是这么个简单的要求,徐清风当然说没问题,何况他也不能把光着身子的河神像直接给神庙送去!反正是要为神像准备一身衣服的,现在有徐刚代劳岂不更好?到了这个时候,两个服务员已经把香炉油烛之类的全都取来了,在徐清风的指导下,徐刚领着老婆孩子郑而重之地祭拜起来。祭拜完后,请徐清风收回去放好,等神庙的人看过并认可这个设计,他也在家里打好了神龛,再到徐清风那里把神像请回去供奉起来。倒是不再跟徐清风客气、坦然地接受这个馈赠了。

徐清风不希望司云飞跟着他,不让徐刚在白云观附近买房子,但对徐刚而言,司云飞跟不跟无所谓,房子却是无论如何都要买的。一是因为他话已经放了出来不好反悔,另外则是考虑到白云观的条件简陋,担心以后送儿子去见徐清风的时候没合适的地方住。

这几年白云观的香火很旺,观后的云山和道观下面的白云水库又历来都是云城最富盛名的旅游胜地,许多有商业头脑的人就都在白云观及白云水库的周边地区买地建房,上规模的休闲娱乐山庄就有十几家之多,徐刚名下也有一家“和平山庄”。可惜因为下手太晚,好地段都被别人占去了,只抢到和白云观隔着水库相望的一个地方。白云水库很大,从和平山庄到白云观开车都要十多分钟,而且和平山庄和城里的和平饭店一样什么服务项目都有,来往的客人鱼龙混杂很不清静,当然是不能直接在这里划出一块地方作为徐清风传道授业的场所的,因此软硬兼施用尽手段在离白云观侧门不到五百米的地方买了栋当地村民两年前新建的房子。房子有两层,上层是住宅,下层是店面,原来的主人在下层开了个小商店,卖些当地的土特产和打着白云观旗号的纪念品。

徐刚非要这样做不可,徐清风劝说无效,只得由他去了。但却坚决不在产权转移手续上签字,终于还是没收下这栋房子。

在徐刚指派的人的协助下,徐清风制作便携式制氧器所需的材料已经准备齐全,继续留在城里已经没有任何必要,享受过中午的拜师宴后,在徐刚的陪同下打道回府,同去的还有严琪母子和杨科、赵靓颖、司云飞。严琪母子只为认门,赵靓颖以前从来没去过白云观,跟着凑个热闹,杨科则是为下一步的装修工作去作实地考察。至于司云飞,自然是因为打定主意要把徐清风死死跟住,任凭徐清风怎么赶都不肯走的,何况还得到了赵靓颖的大力支持。

看在徐清风的面上,徐刚要求财务在为司云飞结账时额外给她三千块钱的遣散费。尽管司云飞手头有这些钱,但如果按照徐清风目前的态度对她不闻不问,她又没别的地方可去,这钱总有花光的时候。因此怎么给司云飞找点事做,成了一向怜香惜玉的杨科最关心的问题。看过房子的位置和原来的格局后,杨科想出个点子,对徐清风说道:“表叔,你以前画的符都是放在什么地方卖的?”

“卖什么卖?你们这些做生意的怎么光知道赚钱?”司云飞真的跟着他来了,徐清风的心情很坏,没好气地说道,“观里每月都会发工资,我拿的最多,我才不缺钱呢!所以我画的符是不卖的,有谁求上门了,我按照具体情况给他们画几道符,从来不收钱,算卦也一样!他们要觉得过意不去,那就给观里捐点香火钱。”

杨科实在想笑,心想观里的工资——也许应该说是分红——是从哪里来的,还不是来自信徒们捐的香火钱?求符算卦的人给观里捐香火钱,然后观里再给徐清风分红,羊毛还是出在羊身上,这小表叔是真不会算账呢还是故意装糊涂?不过还是耐着性子问道:“听说你画的符特别灵验,是这样吗?”

说到画符,徐清风好像来劲了,哈哈笑两声警惕地看看左右,压低声音说道:“你以为我画的真是什么符啊,咱们是一家人,我就实话告诉你吧,咱画的是画!听说过音乐可以治病没有?好的音乐可以陶冶人的情操,能改变人的心情,心情好了,病就慢慢好了。除了音乐,许多医院还采用让病人练书法、练绘画的方法来治疗精神类的疾病,所以书画也是可以治病的,也是心理治疗方法的一种。咱是医生,凑凑合合也算个艺术家,想画幅能影响人的情绪的画出来是很轻松的事,你没发现我画的‘符’从来都是用来看的,不是用来烧的吗?”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杨科总算明白为什么徐清风画的‘符’看上去不太像符,用法还跟别人不一样了。但他很快想到,每个人的病因和病症不同,需要用‘符’来调整情绪的方向也不同,这样说的话,这画‘符’也是需要对症下笔的。徐清风能根据各人不同的情况画出不同的符,而且每道符都起到实际的作用,绝对不是谁都可以做到的,所以无论从疾病的判断水平还是对症下笔的画功去衡量,徐清风都可算得上是个大师级的人物,要是把他这套理论总结成一篇论文,搞不好可以得国际大奖吧!为了证实自己这个判断,忍不住问道:“那你平时都给人画什么符,每个人都不一样吗?”

“当然要具体情况具体对待的!不过来找我的人的情况,好多都有雷同的地方。要么是工作压力太大憋成神经衰弱,要不就是做了什么亏心事或者心事太重一天到晚疑神疑鬼的,或者是最近不顺遇到无法解决的难题,反正都是晚上睡不着觉白天没什么精神,以为自己被鬼缠上了,这一类的人,我遇到的最多。这一类人只要能想办法把他们的情绪稳定下来,所有问题就可以迎刃而解了!所以我平常画得最多的就是被我叫做‘静心符’的,每副画都大致差不多,给这个人画的,那个人也可以用,是通用的。”徐清风神秘兮兮地说道,“不过咱既然是玩宗教的,当然要弄得神乎一点,得让他们把生辰八字说出来,有的时候还要写到符上去,要不怎么能蒙住人呢?”

第三十章 专卖商店

第三十章专卖商店

“有通用的?”杨科心满意足地笑起来,偷偷向司云飞的方向指了指说道:“表叔你看这样行不行?小司现在没地方去,你自己也说不放心,我看这房子的结构和位置都不错,我们想办法给她开个小商店,跟原来的主人一样卖些土特产纪念品什么的,等她有了一定的积蓄或者找到更合适的工作再叫她走。不过呢,这附近的小商店实在太多,如果没什么特色,她肯定是连饭钱都赚不够的,所以我看你不如多画些刚才说的‘静心符’什么的放在小司这里,独此一家别无分号,类似于专卖店,这样就什么问题都解决了。”

“专卖店?亏你想得出来!”徐清风一下子火了,“我不说我的符是不卖的吗?”

“你别急啊,我话还没说完呢!”发现大家都被徐清风的大嗓门吸引朝这边看过来,杨科慌忙把他拉到一边解释起来:“我不是说让你把符放在她这里,没说卖,只说类似于专卖店吗?你说你画的符有许多是通用的,‘静心符’能起到静心的作用,别的符有别的作用,像这些通用的符,每个人都去找你你肯定忙不过来,再说你最近不要忙河神像的事吗?不如照我说的事先画一批放在这里,让大家根据实际需要直接来取,用不着找你了,这样你可以轻松得多,还可以帮助更多的人。这些符小司也是不收钱的,每天限额发送,而且还要分人,看得顺眼的给,看不顺眼的不给。你想想看,大家想求符是不是得看小司的眼色,得逗她开心是不是?想逗小司开心,那就从小司这里多买点别的纪念品吧,标价十块的东西,干脆大方点给五十一百,这样就可以解决小司的生活问题了。小司的脾气你应该摸得很清楚了,现在她没地方去,又怕曾章格找她,所以要暂时跟着你,等她找到工作,曾章格也把这事给忘了,她会主动离开不会再缠着你的。我惟一拿不准的,你们观里会不会有意见?”

“你这个办法倒是不错!”徐清风若有所思地说道,“观里不会有意见的,那年我师傅送我来的时候就跟他们说过,我不受任何束缚,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以前我规定每天只画十张符算十次卦,而且一般都是算完卦顺便给画道符,所以通过画符给观里的贡献没多少,主要还是靠算卦。从心理医生的角度讲,帮人解开心结比别的手段更有效,符只是种次要的辅助手段,不过大家都不明白其中的奥秘,把我的符传得太神了。当然,现在我名气大了,我名字的本身就可以起到一定的心理暗示作用,就算那些人只拿到符没跟我说话,效果还是会有的。以前我每天定额画符,求符的人得提前好几天预约排队,不是有来头的人约都约不到,说实在的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观里的人气,观里是有些意见的,只是拿我没办法不好明说而已。如果把符在司云飞这里放一些,求符的人好不容易跑一趟,都到门口了,总得进去看看吧!进去得买门票,再说这些人连符都信,进去看看怎么都得给圣母上几柱香,上香得先捐钱,观里的收入就随之增加了。嗯——,这是两利的事,观里没理由不同意!只是……只是我担心如果司云飞发现在这收入不错,赖着不走了怎么办?”

这种可能性杨科是早就想过的,他其实也有这样的顾虑,但他目前的首要任务是说服徐清风,让他同意司云飞在这里安顿下来,以后的事留到以后再考虑,所以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说道:“我想不会,她早晚要嫁人的!她长得这么漂亮,到时候肯定会有不少人追,等她找到合适的人嫁掉,就不会再来烦你了。”

“我怕……我怕她在这里时间长了,大家都误会她跟我有什么特别的关系,没人肯娶她。”徐清风扭扭捏捏地说道。

杨科心说你这个时候倒讲究起来了,以前坏了那么多黄花闺女的名节,怎么就没想过她们会不会嫁不出去?如果不是有个特别厉害的舅舅罩着,官司都不知道吃多少了。但他当然不会这样说,指着正被司云飞抱在怀里的徐虎说道:“你不收了个徒弟吗,这房子不是徐总为了方便你教他儿子特意买的吗?照徐总原先的意思,小司在这里的主要任务是给你徒弟当保姆的。要是你有顾虑,反正这房子的所有权是徐总的,干脆以徐总的名义来开这个店,徒弟家卖师父画的符天经地义!小司以前是徐总公司里的员工,大不了让徐总再聘回去,至于收益什么的,我想徐总并不差这点钱,只挂个名其他什么都不管,让小司自己去折腾好了。这个忙徐总肯定会帮,说不定他本来就是这么打算的。再说你是大名鼎鼎的清风道长,许多人都把你当神仙来拜,谁敢在背后说三道四的?娶了小司就能跟你这活神仙拉上关系,也能跟徐总拉上关系,依我看哪!那些头脑灵活的小伙子不但不会胡思乱想,还要为小司大打出手争得头破血流呢!”

“我没你说的那么厉害!”杨科这番说道其实是经不起仔细推敲的,但被他这么一捧,徐清风有些飘飘然起来,不好意思地笑着说道,“那好吧!咱们去跟老徐商量商量。”

徐刚当然没有任何意见,拍着胸脯说从装修费用到开店的本金,以及所有的手续全都包在他的身上,如果觉得人手不够,和平集团里的所有服务员,她看上谁就可以要谁。司云飞只管坐在这里想办法赚钱,赚到的钱全归她自己,不用考虑他的收益问题,只要她经常给徐清风送点好吃的,把徐清风伺候好就行了。搞得赵靓颖在边上酸溜溜地说道:“云飞,你以前肯定救过落水儿童,这阵子尽遇到好人了!”

司云飞好不容易离开和平集团,总算脱离了曾章格的掌控,说什么都不想再跟曾章格产生任何联系,哪怕只是这种名义上的同僚关系,以她想锻炼一下自己为由,婉拒了徐刚的好意,还说到时候她会按期给徐刚付房租,一分钱都不会少。同时司云飞请徐刚放心,说她肯定会把徐清风伺候好,徐虎来了她也会像对待自己的亲弟弟一样。

好不容易想到的好主意被司云飞搅黄了,徐清风心里非常恼火,脸黑黑地瞪着她说道:“你有钱吗?你知道装修布置房子和进货要花多少钱吗?那么多手续,你找谁给你办?”

被徐清风这么一说,司云飞心虚起来,“我”了半天后赌气说道:“这房子原来的主人不是留了不少东西下来吗?房子刚造没多久,我看不用重新装修,随便打几个柜子就够用了。进货的钱……,不够我找我爸要去,不行再找朋友借点,手续……”以前从来没接触过这些,说到这里司云飞说不下去了。

“好了,好了,他师父你别为难小司了!”司云飞拒绝了他的好意让他觉得很没面子,但徐刚很清楚司云飞心中的想法,再说虽然徐清风表面上对司云飞的态度很恶劣,毕竟还是收留了她,而且连符箓这么特别的东西都可以拿给司云飞撑场面,只要司云飞的心眼够用,说不定那天就把徐清风彻底俘虏成为他儿子的师母,就算最终没成为正式的,也不是一般关系,现在在司云飞身上多投资一点,以后肯定可以得到更多的回报,于是赶紧出来说话:“既然房子是我的,那就由我负责装修吧!货款小司也可以先从我这里拿,你什么时候赚到钱了就什么时候还我,不用着急,拖个两年三年十年八年都无所谓。以后小虎的事肯定不少麻烦你,房租不房租的就不用再提了。你这只是个小店,手续很简单,我明天就找人给你跑去!”

看到徐刚这么大方,一向好面子的杨科当然不甘人后,也抢着说道:“装修不是我的事吗?徐总你就不用管了,你帮小司把手续办下来免了她的房租就可以!小司说得没错,房子挺新的结构也可以,用不着大动,简单地刮层大白打几个柜子就行,最多再换几盏灯添些家具。灯不值几个钱,家具我手底下有好几个木匠可以自己打,也花不了多少。整个工程不大,我看个把星期就可以完工了。”

这两人对她这么照顾,虽然明知他们都是看在徐清风的面上,司云飞还是非常感动,泣不成声地说道:“谢谢!谢谢徐总,谢谢杨哥!”

“谢什么谢!”一看到司云飞哭徐清风心里就烦,瞪了她一眼没好气地说道,“登科你陪他们在这呆一会,我先回观里打声招呼,明天还得到洪城送小样去!”

第三十一章 如约而至

第三十一章如约而至

是他多事把徐清风带到和平饭店,因而害得徐清风心不甘情不愿地收了个徒弟,还惹上司云飞这甩都甩不脱的大麻烦,徐清风花了一年多时间打造、价值不菲的河神小像,眼看就要拱手送人,所以在寻找合作伙伴这事上,杨科怎么都不好意思去麻烦徐清风了。清完所有债务、再处理好因为年终躲债而积压下来的许多事情,杨科就开始一家家亲自找过去,和那些潜在的合伙人讨价还价,但让他非常失望的是,没有一家公司肯松口,谁的开价都不低于二十万,把杨科急得虚火上升,嘴边长起了水泡,连女人都没心思去找了,宁可每天早晨一柱擎天,实在受不了就自己解决。

正月二十三傍晚,叔公给杨科打来了电话,告诉他说新的预算方案已在董事会上通过,聘请他做监理的事也得到董事会所有成员的认可,让他赶紧找好合作伙伴,然后尽快把标书做出来。要是在平常,杨科肯定会笑话叔公他们一个企业竟然比政府机关还要官僚,小小的预算案拖了一个多星期才作出决议,但在这个时候,却反而抱怨叔公他们怎么不更官僚一些,好给他留出更充足的时间。

心情实在是糟糕得不能再糟糕,杨科连出去吃晚饭的心思都提不起来,一个人躺在卧室里,灯也懒得开,心想难道真得只能去找徐清风?可惜徐清风二十一早晨就到洪城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这么大的事,通过电话来处理显然是不合适的,他只能耐心等待。司云飞那个小店的装修,前天派人去买的材料,昨天正式开始了,因为去干活的人很多进度特别快,传回来的消息说今天中午之前刮大白之类的瓦工活已经完事,只剩下木工和油漆工还在干,但最晚不会迟于大后天,比他原先估计的时间往前提了好几天。想到司云飞,杨科给自己定了个最后期限,如果在司云飞的小店装修完毕正式开业之前徐清风还不回来,那二十万就二十万,随便找个合作伙伴好了,有钱赚,总要比以前求爷爷告奶奶到处找活干强得多。

刚作完决定准备出去吃饭,外面办公室里的电话响了一声,但只响一声就没了动静,接着手机响了起来。拿起手机一看是赵靓颖的号码,杨科这才想起那天晚上赵靓颖说过要来找他,今天上午还特意打电话问他晚上出不出去。他当时正跟一家公司在谈条件,在电话里简单地说一句他这几个晚上都在公司忙着草拟标书一般不会出去,就匆匆忙忙挂了电话,后来因为谈判很不顺利心情不好,就把赵靓颖来过电话的事给忘了,没给她回电话。人家主动送上门来却莫名其妙地受了冷落,杨科心想她会不会因此生气,眼看着到了嘴边的鸭子,会不会就这样飞跑了?于是慌忙接通了电话。

“杨哥你在哪呢?你不说晚上不出去的吗?”听得出来电话那头的赵靓颖很不高兴。

“我就在家呆着哪都没去呢!”杨科慌不迭地回答道。

“你在?我就在你家门口,敲半天门了都没什么动静!”赵靓颖诧异地说道,“你屋里有别人吧!那你忙吧,我回去了,再见!”说着就挂断了电话。

赵靓颖竟然就在门口,杨科吃了一惊,心想幸好自己这几天心情不好比较老实,如果像以前那样找个小姐来过夜,被搞突然袭击的赵靓颖撞个正着,以后就哄不回来了。着急得连鞋都来不及穿,赤着脚就冲了出去,冲过办公室冲到外面的走廊,正好看到赵靓颖拐过了弯往电梯的方向走去。三步并作两步跑了起来,总算赶在电梯门关上前追到赵靓颖把她从电梯中拉了出来,不等一脸寒霜的赵靓颖发问,杨科急忙解释道:“我刚才在卧室睡着了,没听到敲门声。”

看到杨科头发乱糟糟的衣服上满是褶子,而且一脸的疲惫,赵靓颖不由信了三分,脸色好看了许多;再看到杨科光着脚连双拖鞋都没穿的狼狈模样,忍不住“扑嗤”一声笑了出来,斜了他一眼娇嗔道:“是不是还没吃饭?我带了几个小菜一瓶红酒过来,等会陪你一起喝点。”

赵靓颖的左手提着个大塑料袋,里面装着四个方便餐盒,右手拎瓶红酒。一反平日的职业女性打扮,破天荒地穿上一条长裙,平时总是挽成发髻的头发也散了开来,在脑后随意地扎了条马尾,脸上素面朝天没作任何修饰,看上去别有一番“清纯”的味道——虽然她早就与“清纯”二字彻底无缘。

被赵靓颖的眼神一飞,杨科浑身的骨头都快要酥了,抢过塑料袋,胆气一壮搂住她的腰凑到她耳边说道:“你身上真香!刚洗过澡?”

“你先别动手动脚的,可能有监控呢,被人看到了不好!”赵靓颖不太习惯地挣了一下却没有挣开,只好这样说道。鼻子抽了抽,皱着眉头不高兴地说道:“你身上有股怪味,现在别碰我!”

杨科今天在外面跑了一整天,回来后脸都没顾得上洗灰头土脸的,而且这几天因为合作伙伴的事弄得心烦意乱,已经两三天没洗澡了,身上当然有味,被赵靓颖这么一说,赶紧讪笑着松开手说道:“还来得及洗澡,我马上就去洗!这走廊里没摄像头,只电梯和楼下的停车场里才有,你放心吧!”

这是一栋位于云城高新开发区的豪华商住大楼,杨科在最高的第十八层租了个多用途的公务套间,作为他那个皮包公司的办公场所,套间里面办公室、卧室、厨房、餐厅、卫生间等一应俱全,虽然除了办公室外别的房间面积都很小,但好在布局很合理,既省钱又省事。把赵靓颖领进房间,指给她看了厨房里每样用具的位置,一点也不生分地要她先准备晚餐,杨科就心情愉快地到卫生间去洗澡。一边洗着一边哼着不成调的小曲,时不时低头看看自己的下体,兴奋得不停地傻笑。洗完后用条浴巾在下身随便一裹就走了出去,还没进餐厅先喊起来:“给我带什么好吃的来了?”

菜都是现成的,倒在盘子里用微波炉热一下就可以,赵靓颖早就坐在了餐桌前面,左手支着下巴,右手拿着个勺子在桌面上机械地画着椭圆,脑袋斜着眼神非常迷茫,不知想些什么想得特别入神。被杨科的喊声吓了一跳,左手一松脑袋差点撞到桌上,右手的勺子飞出去打在盘子上发出“叮”的一声。抚着胸口作出一副惊慌的样子,赵靓颖抬起头来向门口的方向白了一眼嗔怪地说道:“嗓门这么大干什么?吓死人了!”看到走进来的杨科身上只有一条浴巾,脸红了一下啐道:“你怎么连衣服都不穿?”

杨科涎着脸不怀好意地嘿嘿笑着答道:“这不是想图方便吗?省得等会麻烦!”

“什么方便不方便的,这像个什么样子?快穿衣服去!穿上衣服赶紧过来吃饭,等吃完了我还得赶回去呢!”赵靓颖摆出一副生气的样子嗔道,“这些椅子多脏啊,你不穿衣服,不怕沾上细菌吗?”

发现赵靓颖好像真的生气了,还说吃完饭要回去,杨科觉得非常尴尬,心想难道她还没作好心理准备,打算今天只跟自己共进一顿晚餐,没有别的计划?闷闷不乐地在门口站了一会,最后只好泄气地回卧室去穿衣服。穿衣服的时候才想起赵靓颖后一句话,觉得她可能只是爱干净,看不惯自己光着屁股往椅子上坐而已,至于吃完饭就要走,大概是脸皮薄说出来的气话,当不得真的。然后想到,赵靓颖估计和有些女人一样,特别讲究情调重视过程,喜欢一切从头开始,大家都先穿得整整齐齐的,到时候再一件一件慢慢脱掉,不喜欢自己刚才这种“急先锋”的风格。要不,今天怎么会带瓶红酒来呢,还不是为了先营造出一种旖ni的气氛?等情绪培养得差不多了,再循序渐进开始做别的。看来对像赵靓颖这样的女人,得多费点功夫,不能像找小姐一样太直白一上来就进入正题。想到这些,杨科的心情好了许多,穿好衣服后没忘去卫生梳头,接着还刮起了胡子,准备把自己打扮得利利索索的,力争符合国宴标准。

杨科去穿衣服折腾了十多分钟还没回来,餐厅里的赵靓颖等急了,低头咬着嘴唇想了想,终于鼓足勇气站起来走到卧室门前轻轻地敲了几下说道:“杨哥你完事了没有?菜要凉了!”杨科正在卫生间里专心地刮着胡子,刮胡刀太旧噪音很大什么都没听到,当然不会回答她。没见杨科答应,甚至没听到卧室里有任何动静,赵靓颖心里更紧张了,一把将门推开,看都不看就连珠炮似地说道:“杨哥你是不是生气了?刚才是我不对,你别往心里去好不好?”

第三十二章 塞上有稣

第三十二章塞上有稣

赵靓颖话音刚落,刮完胡子的杨科踌躇满志地从卫生间走了出来,望着一副着急样子的赵靓颖诧异地说道:“你刚才说什么?我一句都没听清,再说一遍吧!”

意识到自己刚才纯粹是明珠暗投,而且杨科看上去一点生过气的影子都没有,赵靓颖的气就上来了,很不高兴地问道:“你干什么去了,这么长时间?”

“哦——,我刮胡子去了!这两天不知道怎么回事,胡子长得特别快,早晨刮得很干净才出去的,晚上回来一照镜子又很长很长了。”杨科满是感慨地回答道。

看到杨科精心打扮后很潇洒的样子,赵靓颖的眼睛亮了起来,盯着杨科上下打量着,“哦”了一声恍然大悟地说道:“刮胡子呢,我说这么长时间都没动静。吃饭吧,菜都凉了,等下还得重新热一下!”转身走了几步,忍不住又回头瞟了杨科一眼,促狭地笑着说道:“胡子长得快可能是虚火上升给憋出来的,杨哥你这几天怎么了,火气这么大?”

“可不是虚火上升?”杨科没听出赵靓颖的言外之意,哭丧着脸说道,“不光胡子,你仔细看看我的嘴,好端端地起了这么多泡。”

“嘴上起泡了?我看看!”赵靓颖感到很意外,走回来站在杨科面前仔细看了几眼,伸出手轻轻摸了一下说道:“看来挺严重的,疼不疼?到底怎么回事,真是憋的?”觉察到自己这话说得太暧mei,脸一红低下头去。

赵靓颖跟他挨得这么近,杨科本来就有些心猿意马,看到她这副小儿女般的害羞样子,再也把持不住,伸手搂过赵靓颖紧紧地抱着说道:“听说女人的口水治这种水泡有奇效,你给我舔舔怎么样!”说着就朝着她的嘴唇猛亲下去。赵靓颖只是象征性地挣扎了几下,就彻底放弃抵抗主动地挽住杨科的脖子非常投入地迎合起来。

吻着吻着,被赵靓颖身上的气味和柔软的肉体所刺激,杨科的呼吸渐渐粗重起来,双臂紧了紧将赵靓颖抱离地面,急不可待地往床边挪去。觉出了杨科的目的,赵靓颖伸手费劲把杨科的脑袋推开,将自己的嘴唇解放出来,使劲挣扎着,气喘嘘嘘地说道:“先——先别!我们吃——吃饭吧!”

遭到赵靓颖的强烈抵抗,杨科的激情稍稍冷了一些,猛然想到赵靓颖是那种讲究情调的女人,要是不先喝几口她特意准备的红酒,她是不会心甘情愿地接受下一步的,不舍地松开手将赵靓颖放回到地上,什么也没发生似的说道:“你这一说,我还真觉得有点饿了,走——,吃饭吧!”说着迈开大步往餐厅走去。

低头整了整身上的衣服,赵靓颖默然地跟在杨科身后,等在餐桌前坐下,白了杨科一眼轻“哼”一声说道:“看把你憋得,满嘴是泡,还那么着急!”

杨科急色是事实,但嘴上的泡,却绝对不是被这憋出来的,既然赵靓颖说到这了,就苦笑着说道:“我嘴上的泡哪是憋出来的,是这几天心里太着急给急出来的!”

赵靓颖刚端起酒杯想说点什么,听到这话又把酒杯放下,关切地问道:“你最近遇到什么麻烦了,是小司那房子装修的事吗?”话刚出口马上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自我解嘲地笑了笑说道:“应该不是那房子装修的事,到底什么事方便说吗?我看我能不能帮上点什么忙。”

对杨科来说,现在的赵靓颖已经不是外人,再考虑到赵靓颖是个八面玲珑的社交高手,说不定真能帮上什么忙,于是有问必答地把与这件事有关的所有情况都说了出来。等杨科说完,赵靓颖低下头沉默了一会,抬起头后小心翼翼地说道:“你没找过徐总吗?”

“徐总?”徐刚的和平集团名下有个规模不小的建筑工程公司,杨科前几天不是没考虑过,但一则鼓不起勇气去找徐刚,另外是考虑到徐刚的所有业务都是曾章格帮着打理的,就算徐刚答应了他的请求要价很低,最后还是要由曾章格来落实,而曾章格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家伙,肯定要另外敲他一笔,这一笔会敲得多重很难说,无奈地说道:“我跟徐总的关系只能算是一般,怎么好意思去找他呢,再说找了他未必肯帮忙。”

“你以前跟徐总只是一般关系,但现在你们不成了亲戚了吗,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听我说的去找徐总没错,他肯定帮你忙,而且可能一分钱的好处费都不要。”赵靓颖俏皮地眨了眨眼说道。

“我跟徐总成了亲戚?”杨科不明白赵靓颖是怎么算的,奇怪地说道。赵靓颖故意卖起关子,举杯跟杨科碰了一下让他喝口酒,再夹了几筷菜到他碗里让他吃下去,才探过头来笑眯眯地说道:“现在小虎不是成清风的徒弟了吗?清风是你亲表叔,你跟徐总不就是亲戚?你家清风表叔的面子很大的,只要你向徐总开口,肯定没有任何问题!”

这一茬杨科倒没想到,打着徐清风的旗号去找徐刚,确实比找任何人都方便许多,但他还是觉得心里没底,犹豫着说道:“徐总是个很好说话的人,就算没有小表叔的关系,只要我跟他好好说他也可能会帮忙的,我只是担心曾章格……”

“曾章格今天上午已经辞职了!”没等杨科把话说完,赵靓颖扔出一句石破天惊的话来,“我说你那表叔可真够厉害的,只吃顿饭就把小司迷住了,死活都要跟他走。曾章格费尽心思把小司弄到公司来,追了大半年都没追到手,你那表叔一出现就把小司从他手里抢跑,让他很受打击,继续在徐总这里呆着呢,怕大家都在背后笑话他,觉得很没面子,干脆辞职了。徐总挽留不住,只好放他走,为这事今天公司里的许多人都像过节似的特别高兴呢!”

曾章格这个瘟神居然辞职了,少了他在中间作梗,再加上徐清风的关系,找徐刚办事肯定很顺利,想到这,杨科高兴地哈哈大笑起来,端起杯子朝赵靓颖扬了扬说道:“来——,为和平饭店的姐妹们脱离苦海干一杯!”说着举起杯子一口干了下去,喝得太急,不小心被呛住咳嗽起来。赵靓颖赶紧站起来走到他身后为他拍着后背责怪道:“他辞职了你高兴什么,就知道幸灾乐祸,我看你也不是什么好人!”

“我是不是好人你马上就知道了!”杨科一语双关地说道,“遇到这么件大喜事,我们是不是该好好庆祝一下,光喝酒肯定是不够的,我看还是换个地方换种方式,比如做点有益身心健康的事情去!”说着突然站起来,转过身将赵靓颖抱起扛在肩上,由着她又恼又羞在身上乱捶乱叫,雄纠纠气昂昂地朝卧室走去。

被杨科扔在床上后,赵靓颖已经安静下来了,看着他不放心地说道:“你刚才没吃多少东西,等会不饿吗?”

“不都说秀色可餐吗,怎么可能饿呢?”杨科一边脱着衣服,一边嘿嘿笑着说道,脱到只剩下短裤,发现赵靓颖只知道盯着他看没有任何行动,奇怪地问道:“你不愿意吗?……要是不愿意的话就算了吧!”

“杨哥你的身材真好!”听到杨科的话,赵靓颖从床上坐了起来,抚mo着他胸前的肌肉说道。但脸上的表情却非常古怪,像是正在想着什么心事有些心不在焉。

得到赵靓颖的夸奖,杨科的自我感觉极好,嘿嘿干笑两声说道:“大家好才是真的好!那就也让我看看你的身材怎么样,你身上的肉是不是真的很嫩……”说着动手轻车熟路地解起赵靓颖的衣服来。随着杨科的动作,赵靓颖像是突然没了骨头,整个人都挂在杨科的身上,嘴巴闭得紧紧的,闭得嘴唇泛起白色。

轻轻地将已经被他解除了所有武装的赵靓颖放倒在床上,杨科犹如捧着一个易碎的瓷器那样小心,跪在床上两眼放光地伸出手来在她身上四处游动着,一边抚mo一边赞叹道:“靓颖你长得真漂亮,这肉滑的,那句诗怎么说来着?是‘滑润恰似塞上酥’吧!”

“关灯吧,刺眼睛!这谁写的诗,怎么从来没听过?”赵靓颖淡然地说道,仿佛真被灯光刺到似的将眼睛闭上,头偏向一边。

“好像是安禄山写的吧,当时看到刚刚出浴的杨贵妃有感而发,说是唐玄宗还问他:塞上有稣吗?”杨科随口回答着,跳下床按照赵靓颖的要求去把灯关掉。

听到杨科的回答,赵靓颖本来闭着的眼睛突地睁开,嘴里轻轻地念了句:“禄山之爪,我长得又不胖!”然后重新闭上眼睛。

杨科已经憋了一个多星期,在床上躺着的又是他仰慕已久的梦中情人,早把什么情调不情调的扔到了脑后,关完灯扑上去就直奔主题,一往无前地冲刺起来。

杨科刚一进入她身体的时候,赵靓颖轻轻地“啊”了一声,眼睛睁得老大,然后就不再吭声,头仍然偏在一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四肢则软软地摊在床上,没有一点迎合的意思,任凭杨科在她身上肆意冲击,像是一个局外人。不知过了多久,随着杨科阵阵惊涛骇浪般的冲刺,赵靓颖脸上的肌肉终于动了动,表情变得丰富起来,轻呼一声“杨哥”,伸手抱住杨科的后颈往下拉去,找到他的嘴唇吮吸起来。

第三十三章 突然袭击

第三十三章突然袭击

这一晚杨科在赵靓颖身上连续来了五次,破了十年多来的最高纪录。当他第六次翻身上去再度进入赵靓颖的身体的时候,已经累得睡着了的赵靓颖被他的动作惊醒,半睁着眼睛说梦话似地哀求道:“这都第六回了,杨哥你就让我睡会吧,实在困得受不了了,我明天、后天、大后天还来找你好不好?”

赵靓颖的身体虽然美妙,是他梦寐以求的,但杨科也懂得适可而止的道理,难以置信地“啊”了一声嘀咕道:“第六次了?我说怎么感觉有点累了,那就先睡吧,明后天我们再来!”从赵靓颖的身体中退出,撅着屁股直接翻下身来,侧翻的时候两个身体间的接触面积变小压强增大,把赵靓颖压得闷哼一声,痛苦地皱了下眉头,但没再睁开眼睛,依旧沉睡着。

突然觉得嘴里干干的特别渴,杨科光着身子挺着依然充满血而笔直的下体踩到地上,灯也不开,借着透过窗帘射进来的几丝亮光,找到双拖鞋穿上,“踢踏、踢踏”地往外面的办公室走去。从饮水机里连着接了三杯水“咕咚、咕咚”喝下去后,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杨科的感觉好了许多。放下杯子抬起头看到落地窗上的窗帘没完全拉住中间还有一条缝,犹豫一下走到窗前,从窗帘的缝隙中往外望了望,看到城里因夜深而变得稀稀落落的灯光,几乎所有的灯光都没他现在的位置高,油然生起“一览众山小”的感慨,不由“啊”地叫一声伸了个懒腰。

经过这一番活动,杨科的下体终于软了下去,把窗帘拉紧想回卧室去陪赵靓颖睡觉,却觉得没有丝毫睡意,干脆在落地窗前的那张特制单人沙发上坐下,练起坚持了十多年的吐纳功夫来。可能是刚才太累,经过特别设计的沙发靠起来很舒服没有任何不适,和以前曾经发生过的一样,练着练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这样坐着睡着了。

天渐渐亮了,在生物钟的作用下,一向早起的赵靓颖睁开眼睛。睁开眼看到陌生的天花板,不由露出一副疑惑的表情,使劲想了想,总算想起昨天晚上发生的事,于是伸手往两侧探了探,两只手都没摸到什么,“咦”了一声,这才转头找起人来。杨科不在卧室,他一大早跑什么地方去了?不会是像电影电视中演的那样,到厨房给自己准备早餐去了吧!昨天晚上连着来了五次,今天还起得这么早,他不觉得累吗?坐起来找到自己的短裤穿上,随手扯过杨科的衬衣披在上身,赵靓颖挪下床到处找起杨科来。

卫生间没人,厨房和餐厅也没人,餐桌上还摆着昨天晚上吃剩下的东西,赵靓颖不禁有些失望。小心地推开办公室的门,杨科好像也不在这里,赵靓颖心中又升起了新的希望,心想他可能是出去买早点了。正准备回卧室接着睡,眼睛的余光隐约看到落地窗前的一张沙发上露出个人头,吓一跳转回身来,仔细看了看,果然好像是杨科坐在那里。轻手轻脚地转到沙发的正面,发现杨科头靠在沙发背上轻轻打着呼噜,嘴边的口水流得老长,竟然是——在沙发上睡着了。低头看到杨科下体正一柱擎天地翘着,赵靓颖觉得一阵脸热,羞恼地白了杨科一眼伸手推推他的胳膊喊道:“杨哥,杨哥!”

这么一推一喊,正做着黄梁美梦的杨科“嗳”地一声惊醒过来,看到站在他面前的赵靓颖,愣了一下赧然笑着解释道:“昨晚出来喝点水在这坐一会,没想到睡着了!”站起来活动几下手脚,苦笑说道:“这觉睡的,浑身都睡疼了!”

杨科竟然在这沙发上睡了一夜,赵靓颖有些哭笑不得,恼怒地瞪了杨科仍然直挺着的下体一眼嗔道:“谁让你昨天晚上猛得像头野牛一样?怎么样,累得坐在沙发上就睡着了吧,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这样!”

“我像野牛?”杨科不满地反问道,“嘿嘿”笑着眯起眼睛不怀好意地打量着赵靓颖。看到赵靓颖刚出锅的雪花馒头一样微微翘着的乳房,以及上面两点鲜艳的红色,杨科嘴里低吼一声,右手使劲一揽把她搂到怀里猛一转身,双手握着赵靓颖的腰将她转过去脸朝下按在沙发上,一把将她的短裤拽断扔到一边,然后捧着赵靓颖高高翘起的屁股,深吸一口气腰部往前一挺,又狠又准地“哧溜”一下刺了进去。

赵靓颖没有任何心理准备,被杨科突然袭击得了手,等到杨科开始撞击才反应过来,使劲挣扎着带着哭腔叫道:“放开我,快放开我!你把我当什么人了?”伸手在身后乱抓,在杨科的小腹上抓出几条血印。

没想到赵靓颖的反应这么激烈,杨科索然无味地停住动作,松开她站起来往后退了一步,心有不甘地问道:“怎么了,不行吗?”赵靓颖没有理他,趴在沙发上“呜呜”地哭着,哭一了会,突然起身扑到杨科怀里捶打着,嘴里不停地叫着:“你把我当什么人了,把我当什么人了?”

杨科想不明白她是怪自己事先没征得她的同意,还是不习惯刚才的这种姿势,觉得像赵靓颖这样的小资女人真是麻烦,既要讲情调,又这不行那不行的,不如找个小姐干脆利索。不过既然赵靓颖被他惹哭了,还是得好好哄哄的,于是连声说着“对不起”,轻拍起赵靓颖的后背来。

闹了一会,估计是没力气了,赵靓颖不再捶打抬起头来瞪了杨科一眼,然后突然低头在他肩膀上狠狠地咬了一口,把杨科咬得“嗷”地一声叫了出来。咬完了,赵靓颖的气好像也消了,推开杨科擦了擦眼泪噘起嘴说道:“说你是野牛你还不服!一上来就知道干这事,除了干这事你还会干什么?”

确实是他理亏,杨科不敢答话,免得说错话又惹赵靓颖生气,龇牙咧嘴地摸着肩膀上的牙印,一副非常痛苦的样子。看杨科表现得这么痛苦,赵靓颖开始后悔,担心地问道:“很疼吗?”伸出手想摸一下,却心虚地收了回去,偶一低头再看到杨科小腹上的一道道血印,“啊”了一声掩着嘴说道:“这里出血了?”

听到赵靓颖这话,杨科才发现自己的小腹上也有几道伤痕,不禁非常恼火,语气不善地说道:“你也太狠了吧!又是咬又是抓的,还好这些地方穿上衣服就看不见,要是抓在脸上,你让我今天怎么出去见人?你说!应该怎么来补偿我?”

“补偿啊!”赵靓颖下意识地说道,瞟了杨科的下体一眼,羞涩地低下头说道:“就让你现在……那个好了,你来吧!”走到沙发前像刚才那样趴着。

赵靓颖主动向他发出邀请,杨科反而犹豫起来,心想还是讲究点情调吧,走过去将她抱起回到卧室。把赵靓颖放到床上,杨科想反正是来日方长,现在是不是该客气一下到此为止算了,给赵靓颖个意外留下点好印象,因而坐在床上看着赵靓颖发呆,迟迟没有采取行动。赵靓颖看杨科坐着没动,想当然地说道:“是不是伤口疼不太方便?”坐起身将杨科按倒在床上说道:“那杨哥你就躺着吧,这回让我好好伺候伺候你!”

早晨从来都是杨科状态最好的时候,昨天晚上又练了那么长时间的吐纳,再加上杨科存心捉弄赵靓颖在刻意控制,因此赵靓颖都累得快瘫下了,还是没能让他得到最后的满足。看赵靓颖实在是坚持不下去了,杨科心肠一软采取主动,三下五除二迅速结束战斗。昨天晚上被杨科折腾了大半夜,今天早晨又经过这番激战,赵靓颖累得连小指头都不想动,随便找个借口向徐刚打个招呼,盖上被子蒙头就睡,连杨科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下楼为赵靓颖买了份早点放在餐桌上,再买了些菜扔在冰箱里,自己胡乱吃点东西,杨科踌躇满志地找徐刚去了。

和赵靓颖预料的一样,连到底是什么工程都没仔细问,徐刚就爽快地答应了杨科的请求。当杨科忐忑不安地跟他说起报酬问题时,徐刚还很不高兴地瞪着眼说道:“我们之间是什么关系,办这点小事还朝你要钱,被别人知道了会怎么说我?”

徐刚大方到这种程度,杨科很不好意思,没话找话地向他仔细介绍起工程的情况来。听说这是徐清风亲舅舅的工程,而且徐清风的这个舅舅是他久闻大名的一方富豪,徐刚的热情更高了,说如果杨科这边的设备或者人手不够用的话,随时来找他,他有什么就给什么,一律无偿赞助不要一分报酬。同时徐刚还决定派他出手下最强的阵容协助杨科做标书,开标大会那天,他将亲自到场坐镇,抢也要把这个项目给杨科抢过来。

说干就干,徐刚当场给他名下建筑工程公司的总经理打电话,让那总经理马上把他指定的几个人找着派到和平饭店来,并在和平饭店为他们安排两个房间,实行封闭式管理,一日三餐由餐饮部负责供应,直到把招标文件做完才允许离开。

第三十四章 欲擒故纵

第三十四章欲擒故纵

为了防止泄密,免得不怀好意者得到内幕消息后横插一刀给自己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在跟别的公司谈判的时候,杨科都是空手去的。但徐刚毕竟和别人不同,而且杨科今天其实是抱着破釜沉舟的决心来的,为了取得徐刚的信任方便说话,来的时候就把所有资料都带了过来,包括办公楼的设计图纸和预算方案,以及他自己前几天拟的草稿。资料带得很全,用不着再回去一趟,那几个协助他做标书的人还没来,杨科只能继续陪着小心和徐刚东一句西一句地寒暄着。赵靓颖说曾章格已经辞职,但没从徐刚这里得到证实,杨科总是不能彻底放心,更何况曾章格是徐刚最重要的手下,跟了徐刚这么多年,说不定什么时候回心转意又杀回来。找准一个机会,杨科小心翼翼地问道:“徐总,我听人说曾经理昨天辞职了,是真的吗?”

“辞了!”徐刚叹了一口气说道,“天要下雨娘要嫁,由他去吧!现在的小年轻人啊,脸皮都特别薄,受不了一点点打击。小司都不是他女朋友,又没说要嫁给清风师父,只想跟清风师父学点东西,他就像老婆跟别人跑了似的。亏我这几年对他不薄,他呢,说走就走了,怎么留都留不住!”

虽然杨科对曾章格一向没什么好感,而且明显地感觉到徐刚心中的不满,但他从来不是个喜欢落井下石的人,顾左右而言他地说道:“曾经理学历高又很会办事,是个难得的人才啊,他这一走确实很可惜。”

“走有走的好!”出乎杨科的意料,徐刚竟然这样说道,“这几年他是为我办了不少事,比如旅行社,他是最大的功臣。不过他有时候做得实在是太过分了,害我得罪了许多没必要得罪的人,名声越来越不好。咱们毕竟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做什么都得注意点影响吧,要是让他再这样整下去,我徐某人的牌子早晚会砸在他手里,所以我才说他走了是件好事。趁他走掉了,我准备把我们集团的生意重新归拢归拢,以后宁可少赚钱也不能再做那些缺德事。”

看徐刚在这里信誓旦旦地表决心,杨科感觉怪怪的,心说怎么跟报纸杂志上说的国外那些黑社会组织一样,一个个都开始进军干净行业将自己洗白,像是要改邪归正,难道是以前缺德事做得太多终于良心发现了?杨科不止一次听人说起,徐刚曾经好几次试图竞选市议会下院的议员,但因为负责资格审查的人怀疑他有黑社会背景,始终未能如愿。论个人资产,徐刚不比绝大多数人少,社会关系也不比任何人差,从做村长到自己创办集团公司,全都干得红红火火的,说明他很有些能力,仅仅因为沾上了“黑”字,就被挡在所谓的“上流社会”门外,心中怎么能不憋气?人总是看不到自身的问题,喜欢把责任推到别人身上,于是曾章格就成了徐刚心目中最佳的替罪羊人选。想到这里,杨科不由为曾章格悲哀起来,心说这家伙机关算尽,谁知到头来连一句好话都没落着。

曾章格将来的命运,没必要他去关心,确信曾章格不会去而复返,对杨科来说也就够了,于是巧妙地将话题岔开,和徐刚聊起别的事情来。

徐刚找的人不一会就来了,来的都是真正的行家里手,比起杨科这个自己摸索出来的半吊来,自然专业了不知多少倍,听完杨科的介绍后,很快就找到了关键。

这是个最普通不过的装修工程,整个工程中都没有任何技术含量,投标企业之间的竞争,只能在报价和工期上展开。决定工期的是企业的综合实力,哪个企业设备更先进,能够派出来的工人多,每个工人的技术更加熟练,工期就可以尽量往前赶。参与竞标的时候,承诺工期最短的,一般都会得到一定的加权分。当然,如果承诺的工期太短,到时候却不能按期完工,是要罚钱的,到最后很可能会得不偿失。按照当前的招标法中由最低报价为基准价的规定,报价最低的企业得分最高,但做生意的都想赚钱,价报得太低连成本都够不上,显然是不行的,所以要需要专业人员对工程造价进行正确估算,算得越准,就越占优势。

工期很快就估计出来了,按照杨科那个小工程队的规模和人员组成,大致需要三个月时间。但如果由徐刚他们自己的工程队去做,最多只需要一个半月的时间,工期只有杨科自己那个工程队的一半。多加些人手采取人海战术,工期还可以往前赶个把星期,但因为工作面有限,派再多的人也没用,所以最短只能压缩到二十七天,不可能再往前赶。一直在旁边陪着的徐刚当场拍板将最低标准的三个月设为门槛,而将最短的承诺时间定为基准,不采用通常的按照工期承诺分段设置固定分值的算法。也就是说,在投标文件上承诺的工期少于三个月才有资格参与竞标;承诺工期最短的,在工期这一项上得满分,其余的以此为基准当被除数一除,再乘上权值就是最后的得分,假如基准是一个月,承诺一个半月的就只能得到三分之二的分,承诺两个月的得到一半分数,以此类推。

三个月和二十七天,简直是天差地别,如果按照徐刚的建议以最短承诺时间为基准,万一来个大公司参与竞争,作出二十七天的工期承诺,因为工期的权值是二十分,他一下子就被人拉了十四分,还怎么继续玩下去,难道真的只能找个茬把标废掉吗?赶紧说道:“还是照老规矩来吧,承诺三个月完工得十五分,然后每提前十天加一分,直到二十分满分为止。这样差距能拉得小点,就算丢了分,也容易在对标书的响应程度上找回来。”

“你担心什么?”徐刚横了杨科一眼说道,“这仗咱们既然要打,就打得漂亮些,让人输得心服口服。工期的评标方法就这样定了,我不说过你设备或者人手不够都可以随时来找我吗?做投标文件的时候,我们承诺的工期为二十天,到时候能上多少人就上多少人,像蝗虫一样一拥而上,一天二十四小时三班倒,三班倒太累那就四班,不管采取任何方法,都必须在规定的时间内把工程给我拿下来!”

看出杨科心中还有些顾虑,徐刚拍了拍他的肩膀朗爽地笑着说道:“我话已经说在前头了,不管给你派多少人借你多少设备,都不收你一分钱,你只要供我这帮兄弟吃好喝好就行了。正好最近没什么工程,这一大帮人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到你那里去帮忙混口饭吃,这招叫‘偷梁换柱’。刚才你们已经算得很清楚了,在正常情况下这个工程需要一个半月,不可能有任何别的公司像我们这样不惜一切代价压这么多人上去,所以别人能够承诺的工期不会短于四十天。我们把工期定为三个月,是为了给人造成一个假象,算是‘缓兵之计’。采用这种新的计算方法呢,则是‘抛砖引玉’。再说我们承诺的工期虽然是二十天,但实际上的可用时间最少有三十天。中标了得先公示吧!按规定公示时间是一个星期,这里就多出来七天。二十天的工期是从合同签订当日开始算的,找个理由拖一拖晚几天签合同,不就又多几天出来了?你根本就没必要担心时间不够用。”

徐刚把时间算计得很明白,杨科无话可说,不自然地笑着说道:“让你的人帮我做工程,你又不要报酬,这怎么行呢?”

“你又来了,又来了不是?”徐刚指着他说道,“我和清风师父是什么关系,这是他亲舅舅家的事,别说只要我出劳力了,把材料也包起来又算多大事?他们公司的规划中不还有厂房、宿舍什么的吗?这个工程做好了,把牌子打出来,以后可以从他们那些工程中多赚点嘛!装修工程的利润有限,哪有建厂房什么的赚得多?”

原来他打的是这个主意,难怪如此大方!杨科心说这招又叫什么,是“假途伐虢”还是“瞒天过海”、“暗渡陈仓”、“欲擒故纵”?但现在他已经上了徐刚的贼船,想下来是不可能了,只能但愿徐刚到时候不会“过河拆桥”,吃肉的时候能分他一碗汤喝。

价格分的计算方法,在招标法中有明文规定的,做不了手脚,杨科想多赚点钱,不可能报出很低的价格,因此只能把权值往下降一些,免得被别人拉太多分。除此之外,就得在招标文件中做文章,给人造成错觉高估工程的造价了。

为了更有把握中标,杨科本来想把投标企业的门槛定得高一些,比如为徐刚这“和平建筑工程公司”的情况量身定做,企业等级要求二级以上,注册资金要求五千万以上,项目经理和技术工人们的资质也作更高的要求。这样的话,一些像他自己这样的小装修公司因为达不到标准连投标的资格都没有;而那些大型的工程公司因为运营成本高,在工程造价上不占什么的优势,竞争力会小得多。

但杨科的这个意见,也被徐刚否决了,徐刚说要玩就堂堂正正地玩,犯不着耍这点小心眼。另外徐刚还说,把门槛定得低一点有个好处,可以让更多的企业来投标,表面上看去会显得更加公平公正。如果门槛定得太高,万一那些大公司嫌工程太小或者有别的什么想法都不来投标,参与竞标的企业数达不到招标法规定的三家以上,就会造成流标,还得重新再来一次,太麻烦。时间就是金钱,早一点把工程拿到手,就可以早一天完成,节省下来的时间去接新的工程好不好?

徐刚说得有道理,杨科只得接受,按照徐刚的想法,规定投标企业的注册资金五百万以上,企业和相关人员的资质,也相应地降低了标准。

第三十五章 阴暗心理

第三十五章阴暗心理

确定了最重要的评标办法和所有关键参数,作为业余人员的杨科就再也起不了多大作用,继续留在和平饭店反而会碍手碍脚影响大家的正常工作,乐得轻闲干脆一走了之,回去等通知。

徐刚是和杨科一起出来的,走在路上满不高兴地嘀咕道:“小赵这丫头跑哪去了?曾章格昨天刚辞职,今天她也不在,我这几个公司都快黄摊了!”

刚才忙得晕头转向,杨科把赵靓颖还躺在他的床上睡觉的事给忘了,听到这话才想起,心虚地说道:“要不给她打个电话问问吧!会不会到小司那里去了?”

“小司?不太可能吧!”徐刚摇了摇头,“她以前跟小司没什么接触……,不过也不好说,女人们好起来特别快,嗯——,翻起脸来更快!要是她也像曾章格那样要跳槽,我不会拦她,我这间庙太小,摆不下这么多大神啊!”转头望了杨科一眼,若有所思地说道:“杨兄弟你有没有兴趣来我这干?如果你愿来的话,我举双手欢迎,正好曾章格走后空出个集团公司副总裁的位置,你要过来就接这个位置吧!”

杨科心里“格登”了一下,心想难道赵靓颖把徐刚得罪了,要不徐刚怎么会莫名其妙地说出女人翻脸很快那种话来呢?曾章格手里捏着徐刚的不少把柄,再怎么折腾徐刚都不会把他怎么样,如果换成赵靓颖,后果就不好说了。转念想想,可能是赵靓颖觉得在这当个只能管一层半楼的客房部经理太屈才了,忍不住发几句牢骚被徐刚知道,让徐刚心中不太痛快。不过从徐刚这番话来分析,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至于让他来接曾章格空出来的位置,虽然待遇会很高收入很稳定,以后找小姐至少可以打对折甚至免费,偶尔还可以弄几个干净的服务员玩玩,但他自知没有曾章格那么毒辣的手段,肯定是做不好的,再说他这人单门独户自由惯了,不喜欢给人打工受人约束。于是说道:“小赵是个人才,只安排她当客房部经理确实太委屈了!我吗,在外面晃荡了十多年有些累了,打算回家去找个新项目,最好是做实业,前些天回去的时候跟叔公说过这事,他比较支持,等手头这个工程做完,我就开始认真谋划谋划。”

“你打算回家发展?太可惜了!”徐刚看来只是随便说说,并没有太大的诚意,“客房部真是小了点,这饭店的总经理各方面能力不错,我准备任命他为集团公司的副总,那就让小赵接总经理的位置吧!要不把和平山庄的总经理调回来,让小赵到那去,离得远点,眼不见心不烦!”

和平集团的办公地点就设在和平饭店后面的一栋小楼里,从和平山庄调到和平饭店来任职,算是从基层调到机关,属于重用,再说和平饭店的业绩要比和平山庄好许多,杨科想山庄的总经理肯定愿意。现在他和赵靓颖有了进一步的关系,在徐刚的眼皮底下晃悠,总是不太方便的,所以杨科极力支持把赵靓颖调到和平山庄去,点了点头说道:“山庄那边的许多饭店,其实都是借着白云观的光,小赵跟我清风表叔很熟,和小司也很合得来,把她派到那边去,我想应该是最合适的。”

“嗯——,你说得有道理!”徐刚赞许道,“等下午小赵回来了,我就宣布这个任命。清风师父那边恐怕还得麻烦你多说几句好话,让他方便的时候多关照一下小赵,只要他隔三差五地到山庄走走,山庄的人气就上来了。”犹豫了一下,徐刚迟疑地说道:“听说那天晚上曾章格这小子安排几个小姐当着清风师父的面跳脱衣舞,后来不知怎么的扯上了小司,等我们来了,曾章格怕不好交待,鬼脑筋一转导演一出拜师的戏给我们看。清风师父担心曾章格事后找小司麻烦,只能将错就错顺着曾章格的套路演下去。有人说清风师父是个道貌岸然的好色之徒,一边看脱衣舞一边作现场写生,最后连小司的衣服都脱了,以我分析,他只是在为那两座神像积累素材。虽然现在河神像已经算是完事了,但他说过圣母像和河神像的风格不同,不知道素材有没有积累够。现在素质过得去的人体模特不太好找,我看这样好了,等小赵过去,我把集团里长得最漂亮的女孩子都调到山庄,只要清风师父需要,随时都可以到山庄找人用。”

徐刚说得冠冕堂皇的,杨科心里则满是不屑,心说你说出来的话自己能信吗?看样子徐刚目前把徐清风当成一棵摇钱树,为了把这棵摇钱树绑住,不仅费尽心思让儿子拜到他门下,连色诱这样的手段都用了出来,而且出手就是一大堆美女!杨科心里很清楚,肯投入这么大的本钱,徐刚对徐清风的期望肯定不止让他关照一下和平山庄那么简单,将来不知还有多少后手,不把徐清风彻底榨干,徐刚是绝对不会罢手的。因此杨科再次后悔自己把徐清风带到这里来,更为那些被徐刚这几句轻松的话卖出去的女孩子们将来的命运担起心来,自己那位小表叔,可是最擅长坏人家黄花闺女的名节的!心想等徐清风回来了得提醒他一下,别又不小心中了徐刚的圈套一步一步陷得更深。然后杨科不怀好意地想道,自己那个小表叔其实根本不是什么善人,赌术高明得连神仙的内裤都能赢过来,徐刚到时候可别偷鸡不成蚀把米。至少徐刚不应该让儿子去做徐清风的徒弟,一个五岁多的小孩摊上那么个师父,不被教坏才怪呢!

原来那天晚上是这么回事!从和平饭店出去之后,杨科幸灾乐祸地想道。自己那位小表叔是出了名的善解人衣,曾章格那小子安排他看脱衣舞就看呗,还非要让司云飞在房间里呆着干什么?很可能是看出了曾章格和司云飞之间的猫腻,徐清风不知使了什么法子当着曾章格的面把司云飞脱guang,反将了曾章格一军,让曾章格自讨苦吃,事后觉没脸见人只好一辞了之。不管当时的事实如何,徐清风对曾章格有“夺妻之恨”是可以确定的,以曾章格睚眦必报的性格,将来肯定会报复徐清风。一想到徐清风树下了曾章格这样的仇敌,杨科不由热血沸腾。在潜意识中,杨科对徐清风的好命是很不平衡的,总希望看到徐清风倒霉,心理非常阴暗。刚才还在想到时候千万别忘提醒徐清风,让他防备着徐刚,此时早把这个念头扔到了爪洼国,巴不得早一点看到徐清风和曾章格两个斗得你死我活。

那些将被送到和平山庄去的服务员或者小姐,跟他没有任何关系,她们以后会怎么样,用不着他去关心。杨科现在惟一高兴的是赵靓颖即将调到和平山庄,那个地方山高皇帝远,以后他想对赵靓颖干什么就可以干什么,而且连住所费什么的都不用付。兴冲冲地回到住处,“咣”地踢开卧室的门,连外套和鞋子都不脱,飞身跳到床上,压得睡着正熟的赵靓颖“啊”地一声,捧着她的脸啃了起来。

好端端地被杨科压醒,再被他一阵乱啃,赵靓颖很不乐意,把他推开使劲闭着眼睛晃着脑袋叫道:“烦死了烦死了!让我好好睡一觉行不行?”

“嘿嘿”干笑几声,杨科低下头在赵靓颖的脸上亲一口说道:“小懒虫,都中午了,起来吃饭吧!”

“我没睡够,不吃!”胡乱扒拉一下将杨科推开,扯了扯被子,赵靓颖翻个身准备接着睡觉,眼睛始终懒得睁开。

“不起来?那好,我也陪你睡一会!”杨科说着跪在床上脱起衣服来。

“你有完没完?大白天的还要来啊!”赵靓颖更烦,“忽”地转过身来瞪了杨科一眼,然后哀求道:“杨哥我求你了,让我再睡一会好不好?等我睡够了,晚上随便你怎么弄吧!”

“徐总刚才找你了!”杨科故意吓唬她道,“他还问我你到什么地方去了,是不是像曾章格一样准备辞职不干。”

“徐哥向你问我了?”听到这话,赵靓颖心里一惊突地坐了起来,但马上又躺了回去,淡然说道:“他找就找呗,把我惹急了真的辞职!”不知想到什么,苦笑一下说道:“我要真的辞职,没地方去了,杨哥你会不会养我?嗯——,不需要你一直养着,养我一年半载就可以。上班太烦,除了工作还要干许多自己不想干的事,我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休息一年半载再说吧!”

莫名其妙地,赵靓颖竟然问起这个问题来,杨科有些手足无措,但好面子的习性促使他很快回答道:“没问题,十年八年都没问题!”

极不满意地白了他一眼,赵靓颖说道:“就十年八年啊,我以为你会说可以养我一辈子呢!”正当杨科被她抢白得不知该怎么回答的时候,赵靓颖“噢”地打了个哈欠坐起来说道:“起床!不逗你玩了,你有老婆儿子的,我可不想破坏你的家庭。”

赵靓颖只是逗他玩,杨科松了一口气,“哦”了一声说道:“告诉你个好消息,徐总决定让你到和平山庄去当总经理,等你下午回去就宣布。那地方算得上山清水秀吧,不正好遂了你的心愿?”

第三十六章 色性不改

第三十六章色性不改

嘴上说把她惹急真的辞职,但当得知将被任命为和平山庄的总经理后,赵靓颖连午饭都等不及吃就匆忙走了。望着她的背影,杨科心里酸酸地想道:看来这个女人还是属于利益动物,谁能给她最大的好处,她就会跟谁走,不管以前有多少恩恩怨怨,在利益面前,都是没有任何价值的。

像和平集团这样的公司,所有的人事任免都是徐刚一个人说了算的,赵靓颖回去得早,她的任命也就宣布得早。赵靓颖即将离开和平饭店高就,饭店里另外还有两个人与她同时升职,一个将成为集团公司的副总裁,一个接替赵靓颖升为客房部的经理,按照惯例,当然要摆几桌酒来庆贺。在类似这样的酒宴上,除了公司内部人员,通常都要邀请几个嘉宾,比如当地税务、企业注册、警察部门的有关人员,以及一些和平饭店的高级会员,请大家以后继续关照和支持接任者的工作。饭店的新总经理要等赵靓颖过去交接后才能赴任,因此今天这几桌酒,主要是为赵靓颖饯行,附带庆祝她的接替者的荣升,理由少级别低,规模就不能太大,请的贵客也没几个,倒是杨科不知沾了谁的光,竟然也在嘉宾之列,由饭店的原总经理亲自打电话邀请。

杨科昨天晚上等于没睡,上午在和平饭店费尽心思,赵靓颖再一走,更觉得没精神,午饭都没心情吃,衣服也不脱往床上一躺就睡着了。直到天已擦黑,别的客人差不多到齐,徐刚在酒席上看不到他,亲自打电话来催。窗户被赵靓颖临走之前以透气为由打开,他自己忘记关上,睡觉的时候没盖被子,醒来后发觉鼻子塞住,头也有点晕,好像冻感冒了。不去吧,会驳了徐刚面子,只得强打起精神来,随便擦了把脸赶紧过去。路上忍不住感慨岁月不饶人,刚出来打工那几年,冬天只铺一张草席睡水泥地都没事,今天只见了点风,竟然就成这样。然后心说赵靓颖实在是个尤物,连他这样的人都把持不住,要了一次一次再一次,差点把自己累趴下。只可惜她中午这一走应该是不会再回来,他们之间的缘分,恐怕到那一刻就已经结束。

杨科是和平饭店的常客,工作人员大都认识他,另外可能是徐刚或者别的人有交待,一到就由特地在门口候着的大堂经理亲自领到五楼的包厢。包厢里挤满了人,正在大呼小叫地相互劝酒,刚推门进去,有个人就迎了上来,嗓门老大地叫道:“可以啊红包,深藏不露呢!还挺难请的,快点过来罚酒,罚酒!”

喊他的是杨科的老相识,云城市企业注册中心办公室后勤科科长连永,后勤科是负责注册中心机关所有人员衣食住行以及迎来送往工作的,连永这个科长的官虽然不大,但位置很重要能量不小。杨科承接过几次市企业注册中心以及下属单位的装修工程,没少分给连永好处,另外连永这人好色如命,与杨科臭味相投经常在一起花天酒地。有个说法叫几大铁的,其中两铁是“一起分过赃,一起嫖过娼”,所以两人的关系一向很密切,杨科在云城的朋友中,只有连永这个损友才会口口声声叫他“红包”,把他外号后面那个“方”字直接省掉。

把杨科拉到他身边特意留出的空位前站着,连永大声说道:“都静一下静一下,给你们介绍个重要人物!这是我兄弟杨科,大名杨登科,别名方轻愁,外号‘红包方’,简称‘红包’,至于外号怎么来的,因为关系到个人隐私,我就不作详细介绍了。你们以后如果干好事碰到我兄弟,叫他‘老杨’,干坏事撞上了呢,得叫他‘老方’,‘红包’就不要叫了,那是我专用的。刚才徐总说的清风道长家的人,就是我这兄弟,怎么样?来头很大吧!哎——,红包!你跟清风道长什么关系来着?这么重要的事,怎么从来没跟我提起?”

听到这话,杨科才明白刚才连永说的“深藏不露”指什么。不用连永介绍,杨科早就认出了在座的几张熟面孔,有市政府的,有市议会上下两院的,还有税务局和警察局的,都是像连永一样级别不高能量却很大,平常能给徐刚办不少实事的。这些人对徐刚有用,对他杨科自然更有用,正愁找不到机会跟他们搭上关系,这时当然晓得好好利用,很江湖地抱了个拳说道:“非常抱歉各位,有事耽误晚来一步!清风道长是我小表叔,我爷爷亲妹妹的儿子,我是这次回家才知道他在白云观落脚的,以前确实不知道。”

“不错不错,虽然矮了一辈,血缘关系还是够近的,没出三代嘛!”连永原以为杨科跟徐清风是姑表兄弟或者姨表兄弟,没想中间还隔了一代关系大大缩水,意识到自己刚才说的话太满了点,赶紧打起圆场,“现在徐总的小儿子拜入清风道长门下,红包你跟徐总就是亲戚了,有徐总罩着,以后你在云城地面上就好混喽!嗯——,徐总刚才来过两回了,走——,我带你去见他,顺便跟我们领导打个招呼!”不由分说拉起杨科往外走,一边走一边向其他人招了招手说道:“各位先喝哦,我老连马上就回来跟你们接着干!”

刚一出门,连永就把杨科的往边上一推骂道:“你小子怎么不早跟我打招呼,我还以为你跟清风道长的关系有多密切,刚才给你一阵神吹。嗳——,你跟清风道长到底行不行啊!我可答应他们了,到时候让你带着去找清风道长算卦指点迷津的,不用预约,也不用排队!”

杨科心说:“这能怨我吗,谁让你一喝酒嘴巴就那么大?”当然,这些话他是不会说出来的,估量着自己在徐清风心目中的地位,信誓旦旦地答道:“不就算个卦吗?多大点事,我明天就给你们安排,肯定没有任何问题!不过我表叔去洪城了,过两天才能回来,这事得等他回来了才行。”

对云城的许多人来说,现在找徐清风算卦并不是真的希望他能给自己提供什么帮助,而是因为清风道长一卦难求,不是有头有脸的人物,白云观那几个负责预约的道士肯定给你排到三个月后,三个月后说不准又会找个什么理由出来取消预约,因此在某种意义上,能不能顺利求到徐清风一卦就成了身份的象征,是对社会地位的另类肯定。见杨科说得这么有把握,连永的心情很不错,拍着胸脯给杨科开了许多空头支票,然后突然嘿嘿奸笑着说道:“红包,听说徐总为了方便他小儿子向清风道长求教,特意在白云观旁边买了栋房子,还专门给安排个专职保姆。还记得去年五楼新来的领班司云飞吗,曾章格看得特别紧的那个小丫头?徐总安排的保姆就是她!现在曾章格那小子不知为什么突然辞职不干,司云飞就没人看着了,清风道长是你表叔,你以后有的是借口往她那跑,这可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哦!不过徐总这人实在太抠门,看那房子位置不错,非要司云飞在楼下开个商店,他这么有钱还雇不起一个保姆?不舍得花钱找兄弟我啊!我有钱,我给司云飞供吃供住,不用她这么辛苦做两份工作。你要是有机会,帮我探探司云飞的口气,行的话我给她另外安排个好地方。”

杨科算是服了连永了,刚说他可以近水楼台先得月,不一会就自己惦记上了,还让他充任拉皮条的角色。很想跟连永委以虚蛇摆他一道,把他的兴致挑得更高到时候好看热闹,但想想毕竟他以前帮了自己不少忙平时处得不错,还是适当提醒一下比较好,说道:“让小司在那开个小商店其实是我提的建议,我还说服了表叔画点符放在小司那里由她负责发送,这样小店的生意就能很快火起来。怎么,徐总找的你帮忙给小司办手续吗?”

“清风道长画符……交给司云飞?”连永很吃惊,“对司云飞很照顾嘛!嗯——,你在清风道长那里也很有力度,说话挺好使!”

“白云观的道士是可以结婚的,我表叔现在还是单身……”杨科故意压低声音说道,然后摆出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来。

“哦——,是这么回事!我说曾章格那小子怎么会辞职,原来是泡妞泡输没脸见人了!”连永满脸失望说道,但还是死要面子地补充了几句:“既然这样,我就得离这丫头远点,我自己倒无所谓,但清风道长是你叔,司云飞将来搞不好会成你婶子,我老连再怎么色,也不能色到兄弟未来的婶子身上去是不是?”突然嘿嘿笑了起来,连永万分渴望地说道:“不过红包,赵靓颖那小娘们长得实在是水灵,别看她二十六七岁了,那皮肤嫩得——,都可以掐出水来了,比十八九岁的小姑娘还嫩!以前她在徐总眼皮底下,咱们投鼠忌器不方便下手,现在她调到和平山庄,咱们的机会就来了,要不咱们打个赌,看谁先把她弄上chuang怎么样?”

“赌个屁赌!”连永把主意打到赵靓颖身上,杨科一下子就火了,狠狠地推了连永一把将他推得一个踉跄差点摔倒,但推出去后马上就后悔,怕连永从中发现什么,赶紧说道:“我表叔答应徐总帮和平山庄聚点人气,以后会经常到和平山庄去的。”

连永的眼睛睁得老大,难以置信地说道:“清风道长以后会经常去和平山庄,他去那干什么?她也看上赵靓颖了,他有恋姐情结?哦——,应该是你怕不小心被清风道长发现,回家告诉你老婆谁的。我怎么这么倒霉呢?好不容易看上两个妞,都跟你家表叔扯上关系,算了算了,在他这个半仙面前,我还是装一把正经人吧!”说着眼睛发亮,傻笑着说道:“红包,过完年这几天我泡了个妞,再差一把火就可以到手了,看样子还是原装货。明后天你有时间吗?我们找个地方聚一聚,我把那妞带过去让你开开眼界。”

第三十七章 速战速决

第三十七章速战速决

杨科正为赵靓颖的事在烦,哪有心思去参观连永新泡的妞,就说这几天太忙,没功夫干别的,等以后有时间再说。但连永炫耀的心情很迫切,什么劳逸结合、有张有弛的废话说了一堆又一堆,杨科实在受不了他的啰嗦,只好答应二十八中午跟他一起吃饭。

招待连永等人的是饭店的原总经理、即将升任集团副总裁的那位老兄,徐刚和赵靓颖则分别陪着一些级别比连永高的政府官员,比如政府各部门的处长副处长,以及市议会上下两院的议员之类的,另外还有几个和平饭店的高级会员、云城各界的知名人士。事情太小,徐刚的面子又有限,份量更重的人物他们现在是请不动的。这个时候已经酒过三巡,徐刚正领着赵靓颖等人挨个包厢敬酒,连永拉着杨科在政府官员那个包厢跟他们撞上,很巧正是几天前招待徐清风的。

云城地处数州交界,南依云山北傍洪河,扼洪、岳诸州南下北上西突东进之咽喉,历来为兵家必争之地。地理位置的特殊性,造就了云城异乎寻常的繁华,但正是受到地理环境影响,境内密布丘陵湖泽,山水之间的平地面积有限,因而旧城区很小,近年来通过移山填湖等手段才稍稍扩展了一些。城小,住得就挤,尤其是政府各个部门之间,大家都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连永的官比这帮处级官员小,但因工作关系各方面都混得很熟,借着酒性一点不生分地跟这帮人打着招呼,如先前一般向这帮人介绍起杨科来。当然,这次介绍的时候把杨科和徐清风之间的关系摆清楚了,重点强调杨科在徐清风那里很有力度,徐清风对他基本上言听计从。

徐刚和赵靓颖明知连永的话中有不少水分,但都并不戳破,而且徐刚不知出于什么目的还呵呵笑着说道:“小赵你应该敬杨兄弟一杯,要不是杨兄弟今天中午说了你不少好话,我是没这么快作出决定的,现在你能不能去山庄还是两说。”然后再补充了几句,介绍起杨科叔公的情况来。

“杨家贤是你叔公?你小子怎么不早说!”连永忍不住叫了起来,“我二姑刚调到你们阳城市当器械局长的时候,你叔公就已经是市议会下院的教科文卫体委员会副主任,没几个月换届成了主任,他们在一起合作了好几年。前年我去州里看二姑,正好你叔公在州里开会,我还跟他一起吃过饭。嗯——,听二姑说你爷爷他们兄弟姐妹四个的名字是按照‘聪颖贤慧’排的,这么说你爷爷叫杨家聪,清风道长的母亲就是杨家慧了,当年可是出了名的大美女,我说清风道长怎么漂亮得不像人!”

“什么叫漂亮得不像人,你会说话吗?”连永开始还说得好好的,说着说着就不中听了,杨科跟在座的大多数人不熟不方便插嘴,但赵靓颖不知怎么回事竟然为徐清风抱起了不平。

“赵经理你别不服气!”连永一贯是只要三杯酒下肚就煮熟的鸭子嘴硬死不悔改的,听到赵靓颖这话,不仅一点都没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还理直气壮地说道:“别看你也算个美女,但跟清风道长比起来,还是低好几个档次的,你承不承认?如果清风道长是个女的也就罢了,偏偏他是个男的,这就叫反常,反常即是妖知道不?所以我说他不像人,这没错啊!”

再怎么说徐清风都是他儿子的师父,连永如此诋毁徐清风,徐刚心里当然很不舒服,何况连永还捎上了赵靓颖,因此拍了拍连永的肩膀说道:“连科长你喝多了吧,有你这样说话的吗?”徐刚下手很重,拍得连永身体一矮差点没瘫下去,酒马上醒了一半,讨好地向徐刚“嘿嘿”干笑两下不再吱声,但还是嘴硬不肯改口。

被连永这么一闹,徐刚就把让赵靓颖向杨科敬酒的事给忘了,为杨科介绍起在座的大小官员。这些官员都是人精,虽然大多不知道杨家贤是何人,清风道长的大名却是如雷贯耳的,何况徐刚看上去对杨科这么重视,全都很热情地向杨科敬起酒来。杨科受宠若惊,平常很少喝酒的,这个时候被逼得只能一杯接一杯地喝下去,不一会就连脖子都红了。

发现杨科好像不胜酒力,向饭店的原总经理使了个眼色,赵靓颖对徐刚说道:“徐总,我陪杨哥到别的房间走一圈吧!”赵靓颖主动请缨,徐刚没有任何理由不让她去,不虞有他,以为她可能是想趁此机会向杨科说些感谢的话拉近一些关系,方便以后通过杨科与徐清风打好关系,就点头答应了,还小声交待了一句:“多照顾点,别把他喝多了!”那个总经理则非常配合地将连永拖住。

出得门深吸几口新鲜空气,勉强把呕吐的感觉压了下去,杨科有些失落地看着赵靓颖说道:“恭喜你了!”赵靓颖“嗯”了一声避开他的目光,低头轻轻说道:“谢谢你!”

“谢什么?徐总早就有这个打算,我只是加把火让他早下决心吧!”杨科挤出一丝笑容说道。

将杨科拉到走廊的拐角,小心地四周看了看,发现没人注意到他们,赵靓颖犹豫着说道:“今晚我看来去不成你那了,明天一大早就得去山庄交接,等过段时间安定下来,我再去找你好不好?”

赵靓颖没因为升职忘记对他的承诺,杨科的心情好了许多,故作坦然地说道:“你还是以事业为重吧,先忙该忙的事,我们的事以后有机会再说。”但这话说出口后,连他自己都觉得别扭。

“徐总说你打算回家发展,以后可能不来云城了,要不你先到我房间等一会,把客人都送走了我就回去陪你。”低头想了会,赵靓颖咬着牙说道,“要是你觉得在这不方便的话,过会我还到你那去也行。”

“今天就算了,不差这一天!”杨科很意外,另外还有些感动,心想那帮人喝起酒来就没个完,闹到下半夜都是常有的事,总不能让赵靓颖那个时候还往他那跑,明天一大早再赶回来吧!于是说道:“标书还没做完,做完标书给叔公传回去,他那边审定需要几天时间,等标书确定下来到开标得半个月,这样我至少还能在这再呆上十天半个月的。还是我去山庄找你吧,你就不用往市里跑了,路太远,来回也挺不方便的。”

“那你怎么去呢?”看上去赵靓颖还是有些担心,估计是担心杨科没有去山庄找她的充分理由。

“小司那商店不正在装修吗?装修完了得有个开业典礼,这我都要去的。再说小表叔交待过让我等他回来,他有样东西要我带回家去。”杨科解释道。司云飞那商店由杨科负责装修,他确实应该抽时间去看看。只是个小商店而已,根本没必要搞个开业典礼,司云飞并没作这个打算,但既然杨科要为自己找借口,明天少不得要跟司云飞提一提,到时候替她操办一番。至于徐清风的交待则纯粹是信口胡诌,反正赵靓颖不可能去找徐清风对证,他说有就有了。

“是这样啊!”赵靓颖放心许多,说道:“那你先回去吧!昨晚你都没正儿八经睡过觉,今天做标书忙了一天,回去赶紧休息别累着了。你刚才喝了那么多酒还能开车吗?要不行的话我送你回去!”

杨科倒是很希望赵靓颖送他回去,但想到酒宴还在进行中,她这个时候离开得先跟徐刚打招呼,容易引起怀疑,因此谢绝了她的好意,向赵靓颖潇洒地挥挥手就摇摇晃晃地走了。

站在原地看了他一会,看到杨科连走路都不稳的样子,赵靓颖不由担起心来,想想还是快步追了上去,扶着他坐电梯下楼后交待大堂经理,如果徐刚或者别的什么人问起她,就说杨科喝得太多开不了车,她先把杨科送回去,送到地方了马上打车回来。

杨科本来已经感冒,空腹喝了这么多酒下去,在房间里的时候还能忍住,出门后被凉风一吹,又在车上一阵晃悠,再也坚持不住,刚进门就冲到卫生间大吐特吐起来。吐到胃酸再吐到胆汁,实在没什么东西好吐了,才从赵靓颖手里接过毛巾擦擦嘴说道:“我没事了,你回去吧!”

“真的没事了?”赵靓颖有些怀疑地问道。

“真的没事,不信你看!”为了证明自己已经没事,杨科背着手在房间里来回走了几圈。

看杨科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确实很正常,赵靓颖想了想说道:“你刚才把吃下去的东西都吐出来了,等会肯定要饿,我给你下碗面汤吧!”

“不用!我现在什么都吃不下,想吃的时候自己动手就行了,你还是抓紧时间回去吧,徐总他们会找你的。”杨科靠在房间一侧的沙发上说道。

“那我就不给你做了。”咬了咬嘴唇,赵靓颖决然地说道,“杨哥你动作快点,我们速战速决吧!”说着把脚上的拖鞋踢掉,将短裙掀上去躺到床上,褪起里面的袜裤来。

杨科从来没和像现在的赵靓颖这样看上去穿着整齐的女人做过男女之事,不由感到一种异常的刺激,刚才还像条死狗一样瘫在沙发上,这时也不知哪生出来的劲,突然从沙发上生龙活虎地跃起,将裤子还只褪到膝盖的赵靓颖往外一扯挂在床边,站在地上就冲刺起来。

担心徐刚等人找她,一边承受着杨科的猛烈冲击,赵靓颖一边还催他动作快点再快点。被赵靓颖一声声催着,兴奋加上紧张,身体又不在状态,杨科只冲了不一会功夫,没等爆发就疲软下来,不甘心就此罢休,满头大汗地趴在赵靓颖身上直喘着粗气,掐着她的屁股发起呆。

发现杨科突然不动了,再感觉到身体里的空虚,赵靓颖诧异地说道:“今天这么快?”把杨科推到一边站起身来,迅速整好身上的衣物,急匆匆地往卫生间跑着说道:“我梳个头擦把脸就走,杨哥你早点休息吧!”

第三十八章 柳暗花明

第三十八章柳暗花明

早餐之后就什么也没吃,疲劳、醉酒,再加上在赵靓颖身上累出了一身臭汗,就是铁打的人也受不了这番折腾,睡到下半夜,杨科毫无悬念地发起烧。

刚开始感觉到身上发冷醒来的时候,杨科以为是赵靓颖走之前嫌屋里酒味太重又把窗户打开放气,自己当时晕乎乎的没听清她的交待忘关了。起身看了看,发现窗户关得好好的,就把问题归结到空调没开上。虽然感到脚步虚浮浑身没劲,但被他想当然地当成醉酒后遗症,没想到别的地方去。找到遥控器打开空调,躺回床上把被子往身上裹得更紧一些继续睡觉。这一躺下去就没个好,口干舌燥身上忽冷忽热,而且不停地做着梦,梦里乱七八糟的什么东西都有,连小时候做过的许多恶梦都重温了好几遍。

半梦半醒之间挨到天亮,嘴里实在是干得受不了,想到办公室去倒杯水喝,却觉得身上又酸又胀,一分力气也提不起来,连动一下手指头都特别费劲,脑袋特别沉特别晕,眼前的墙壁和天花板都在不停地扭曲晃动着,和记忆中小时候生病的时候一样,杨科这才意识到自己得重感冒了。

在床上半死不活地躺着,杨科平生第一次体会到背井离乡的难处:病得这么厉害,身边连个照顾的人都没有!不由想了许多,想起了他的父母,还想到刘冬雪和儿子杨旭,对自己说如果眼前的装修工程顺利做下来,以后的项目徐刚能够大发善心分他些许好处,让他存下点本钱,就老实在家呆着,洗心革面做个好丈夫好爸爸,再也不出来了,哪怕在镇上开个卖杂货的小商店也行。

自己起来出去看病是不可能的了,杨科心想是不是应该找个什么人给自己买点药送来,但想了半天都没想到这座城市里有谁能帮助自己。惟一的亲人徐清风去了洪城,连永和徐刚这样的,虽然表面上和自己处得不错,但毕竟只是一般的交情,让他们亲自来一趟显然是不现实的,总不能要求他们派个人过来吧!自己好像没这么大的面子,也犯不着为这点小事去求他们。按说赵靓颖是个不错的人选,但杨科始终搞不明白赵靓颖到底看上他哪点,心中一点底都没有,怎么都鼓不起勇气给赵靓颖打电话,何况这时赵靓颖可能正在去和平山庄的路上,搞不好身边还坐着徐刚。他要钱没钱要地位没地位的,要说赵靓颖像徐刚等人一样想通过他跟徐清风拉上关系,但看她对徐清风的态度却不像,再说现在徐虎拜到了徐清风的门下,无论是徐虎还是司云飞,利用价值都要比马上就要离开云城的他大,需要付出的代价却比找他低了不知多少。如果说赵靓颖像有的女人一样迷恋上了他的床上功夫,从这两天的经验来看,赵靓颖虽然不是性冷淡,但在这方面的兴趣并不高,非常被动一点也不热情,有几次干脆睡着了,像个充气娃娃一样由着他去摆布,让他兴味索然。怎么都想不出可以去找谁,杨科心说自己的体质一向不错,多躺一会应该就能挺过去,实在扛不住的话,直接打120求救好了。于是闭上眼睛摆正身体,强打精神练起吐纳来,希望这经过十几年反复提炼总结的功夫能帮助他战胜病魔。

昏昏沉沉地不知过了多久,手机突然在床头柜上狂跳起来,然后是一阵接一阵的音乐,被手机先振动后响铃闹出的动静吵醒,杨科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赵靓颖已经办完交接手续,终于抽出时间和他联系了。集中身上所有的力量探出身去,将手机拿到手里,但令他非常失望的是,是一个陌生的手机号码。不过对现在的杨科来说,有人给他打电话怎么都要比没人理睬好,万一是个熟人,正好可以帮忙,至少能够替他传信。杨科希望是某个跟他有过露水情缘的小姐,比如春节期间陪了他一个星期的那个叫什么冰的小姐。虽然都说“婊子无情”,但杨科这些年还是在小姐中交到了几个“红颜知己”,当他身无分文的时候为他免费服务,有的甚至还会向他提供赞助,只可惜最近这一两年那些“红颜知己”们要么赚够钱回老家从事别的行业,要么被有钱人包养不再出来做,大都跟他失去了联系。

“杨大哥是你吗?我是云飞!师傅们全都干完活了,你能抽空过来看看吗?他们说如果你觉得没什么活需要返工或者增加的话,吃完中午饭就准备走了。”让他想不到的是,打电话的是司云飞。

听到这话杨科才想起,司云飞那边的装修工作今天该完事了,只是没料到比他原先计划的还提前半天,想想后问道:“房子后面的棚子搭得怎么样,门做得够高够大吗?门要是做小了,到时候设备和木料都运不进去。”

杨科说的棚子,是徐刚建议营造的,徐刚说白云观里场地有限,又是道门清静之地,雕个一尺来高的洪河女神小像倒无所谓,但要是制作正式的河神像,以及将来两米多高的白云圣母像,就很不方便了,正好新买的房子四周有片很大的空地,不如干脆在房后建个工棚。建工棚所需的材料由他出资,人员和设备也由他直接派去,就算是献给河神和白云圣母的供奉。徐清风考虑问题比较简单,以为徐刚准备搭个简易的石棉瓦木头棚子,心想反正房子是他的,他想怎么整就怎么整好了,到时候用不用是自己的事,对此没有疑义,只说工期别拖得很长以至影响房子装修的整体进度就行。

“棚子搭好了,用的是彩钢板,建得比房子还高,门特别特别大,连卡车都可以直接开进来,地面铺的木板,里面还安空调了呢!”司云飞非常兴奋地回答道,“工程队还修了围墙,在院子里建了个车库,动作可快了!杨大哥你过来看看吗?”

杨科心想这哪是工棚,简直就是个标准的现代化厂房,这徐刚可真舍得下本钱,他不会是看上了徐清风的雕塑技术,想跟徐清风合作开展这方面的业务吧!想想确实有这种可能,只要河神像一落成,徐清风的知名度马上就能打出去,到时候徐刚招几个这方面的专业人员成立一家公司,没事派些人过来给徐清风打打下手偷偷师,再聘请徐清风当个顾问什么的,借着徐清风以及徐清风的老师——那位国家工艺美术大师——的名气,业务很快就能火起来。黄金有价,艺术品则是无价的,做这些玩意的利润特别高跟抢钱差不多,徐刚今天在工棚上的这些投入,将来能为他带来多少倍的产出?越想越憋气,心说这些便宜怎么全都被徐刚占了呢?有气无力地对司云飞说道:“我现在身体不舒服,先不去了,明天好些了再说吧!”

“杨大哥你怎么了,要紧吗?”司云飞担心地问道。

“不是什么大病,昨天着点凉感冒了,有点发烧,起不了床吧!”杨科故作淡然地答道。

“我这边一时半会走不开……,田静姝上午刚办完手续,准备吃完饭就到我这里来,她上过两年卫校的,要不我让她先到你那看一下吧!大哥你住在什么地方?”司云飞迟疑着说道。

司云飞说的田静姝是原来在和平饭店跟她一个组的服务员,跟她处得不错,考虑到她有时要带徐虎到白云观去见徐清风,商店没人看管,田静姝上过卫校是个最好的帮手,征得田静姝的同意后向徐刚提出,徐刚非常痛快地答应了。

杨科正愁找不到人给自己送药,现在不但有人,而且是个卫校生,假模假样地托辞了一番,要司云飞先把自己的电话号码告诉田静姝,让田静姝先给他打电话联系,了解清楚他的症状后买些药给他送来。放下电话,觉得状态比刚才好了许多,正想起来喝点水,手机又响了,这次真的是赵靓颖。

赵靓颖在电话里很不高兴,问他刚才给谁打电话打了这么长时间,她拨了五六次才打通。杨科解释说是司云飞找他,并把司云飞那边的情况向赵靓颖简单地介绍起来。既然是司云飞,赵靓颖就懒得听他继续解释,不耐烦地说道:“好了知道了,你昨晚吐得那么厉害,后来吃东西没有,今天没什么事吧!”

杨科心想何止是有事,事情大了去了!可怜巴巴地说道:“我感冒了,烧得特别厉害,连床都起不了,从昨天晚上开始一直躺到现在。”

“感冒了?”赵靓颖很吃惊,然后气呼呼地说道:“谁让你前天晚上不要命地来了那么多次,连我都差点被你整病了,你吃药没有?吃点药多喝水注意休息!”

“还没呢!”杨科说道,解释说他已经十多年没生过病,所以手头从来不备药,不过刚才司云飞已经安排田静姝等会给他送药过来。

“田静姝?那小丫头长得还算可以。”赵靓颖略带调侃地说道,“你再坚持一会吧,我先给你找个医生,晚上再找个时间去看你,正好我有东西拉在市里要回去一趟。田静姝就用不着去了,怪让人不放心的。”

杨科心想她到底是对自己不放心还是对田静姝不放心?田静姝今年好像还不到二十岁,自己要是像以前的人那样结婚老早,女儿都有这么大了。虽然不知道赵靓颖今天吃错了什么药竟然说出这些话来,但她对自己比较在意是可以肯定的,于是满心欢喜地答应下来。

第三十九章 暗渡陈仓

第三十九章暗渡陈仓

被赵靓颖请来给杨科看病的,还是上次那位王医生。

有个说法,真正的世家豪门子弟,从来不讲究什么名牌不名牌,日用品都交由固定的作坊量身定做,做出来的是没有任何标志的“三无产品”。这就如同美女,品质最佳的美女早就被人“金屋藏娇”为专人服务,是不会出来卖艺献歌抛头露面任人品评的,偶有疑似“漏网之鱼”者,其实是新鲜劲已过,或者被发现了隐蔽的缺陷,扔出来废物利用收回投资成本而已。徐刚家不是世家,也算不上多大的豪门,但这些世家豪门的臭架子,却学得比谁都像,家里的桌椅板凳锅碗瓢盆全都专门定做打上他自己或者和平集团的标志,为家人指定了固定的裁缝、理发师等,还聘请了私人律师和私人医生,王医生就是在徐刚那里兼职的家庭医生。作为徐刚的家庭医生,只要赵靓颖通过严琪打声招呼,王医生自然屁颠屁颠马上跑来了。

杨科得的是普通感冒,疲劳过度加上一天半没吃东西身体比较虚弱,挂进小半瓶掺着退烧药的葡萄糖,在向来强健的体质的支持下,很快就“起死回生”。这让在徐清风那里伤了自尊的王医生重新找回点感觉,兴奋之余赖在杨科那里不想走,喋喋不休地交待个没完,事后还跟杨科拉起家常。杨科平常最受不得啰嗦,尤其是男人的啰嗦,心说作为医生,这家伙难道不清楚自己现在特别需要安静吗?连徐清风那个冒牌医生都知道心理因素在疾病治疗中的重要性,讲究个内外结合的,这位王医生居然连这道理都不懂,难怪当时被徐清风抢白得连话都说不出来。另外像他这种平时从来不生病的人,如果是个真正对病人负责任的好医生,应该先给他吃点普通的消炎、感冒药,吃药不行再打针,打针也起不到效果,最后实在没别的办法了才考虑输液,这家伙一上来就给他输液,虽然效果很明显,但终究不是上乘之道,正应了徐清风说的那句话:头痛医头,脚痛医脚。不过这家伙是来给他治病的,怎么都得给点面子,只好半闭着眼睛“嗯嗯啊啊”地应付几句。

幸好王医生没有在这里吃晚饭的打算,第二瓶葡萄糖输完,看到杨科反应冷淡不怎么爱搭理,自觉无趣,总算起身告辞,临走时给杨科留了一大堆药。

王医生前脚刚走,赵靓颖后脚就来了,看来确实对杨科很在乎。但下一碗面条喂杨科吃下去,连碗都没给他洗,又匆匆忙忙走了,说是和平山庄那边有许多事情等她回去处理。这让杨科在感动之余不免有些失望,心知赵靓颖回去处理公务是假,怕被人撞见是真,毕竟他们这种露水关系是见不得阳光的。

杨科这场病来得快去得也快,二十六早晨一觉醒来,已经什么事都没有了。这天上午徐刚那边也做完了标书,杨科过去审一遍觉得没什么地方需要改动的,马上用电子邮件的方式给叔公发过去。打电话告诉叔公邮件已发出,叔公却要求杨科最好尽早回家。叔公他们是个公私合营的企业,为防公有资产流失,按照有关规定这份标书要先拿到公司常务会上讨论,再征求控股的当地政府主管部门的意见,然后还得经过市政府采购办和采购中心的两道审查,如果这几个环节都很顺利倒无所谓,走完流程就可以直接上网,但万一有谁提出异议,就得反复协商并修改相应的内容。当然,规定是死的人是活的,叔公可以跟有关部门协调尽量少修改甚至不修改现有的标书。但不管叔公能协调到什么程度,在协调的过程中,都需要杨科这个负责制定标书、监理工程的人到场去作一些必要的说明。同时叔公还要杨科作好竞标失败的心理准备,在工程预算增加的消息泄露出去之后,许多原先觉得没多少利益可图不打算投标的公司,全都重新盯上这个项目,有的公司的实力非常雄厚后台很硬,打的主意则和徐刚一样,准备放长线钓大鱼,就算不赚钱也要先把这个项目拿下来,以取得后续工程的优先权。

叔公把形势说得很严峻,杨科心里却很不以为然,心说做标书和评标的都是自己,既当裁判又当运动员,还有叔公和徐刚在后面支持,如果这样都输给了别人,不如一头撞死算了。心里始终惦记着跟赵靓颖的约定,杨科怎么都不想这么早就走,于是试探着问叔公整个讨论和审查的流程需要多长时间。可能是考虑到杨科还需要在云城多做些准备工作,叔公说按照他们集团公司的惯例,如果没有特殊情况,每周一召开常务会安排本周工作,今天已经是周四,下一次常务会要等到三天之后,所以杨科还可以在云城再呆几天,但下周一之前必须赶回去,到时候列席常务会解释与标书有关的问题。

三天时间说过去就过去了,以后说不定在不在云城混,赵靓颖也保不准什么时候会“移情别恋”,杨科当然要抓紧点,和叔公通完电话就对徐刚说他要到司云飞那里看下装修效果,顺便再看看还有没有别的什么事需要他帮忙。杨科的理由很充分,徐刚根本想不到这家伙的真正意图,歉意地说和平集团刚调整完一大批高级主管,原先最得力的曾章格又辞职了,现在许多事情都需要他亲自过问,实在是走不开,因此不但不能跟杨科一起去,还要拜托杨科替他验收下工棚之类的设施。徐刚还说,司云飞和田静姝这两个小丫头什么都不懂,如果杨科暂时没什么事,干脆在那边呆个一天两天,帮她们两个多张罗张罗,算是帮徐清风的忙,也是帮他的忙。要是杨科到那边去后住宿吃饭不方便的话,就到山庄去找赵靓颖好了,他等会就给赵靓颖打电话让她安排。

杨科正愁找不到去和平山庄的借口,现在徐刚主动提出来了,简直是求之不得,虚情假意地跟徐刚客气一番,连公司都没回,开着车就直接走了。

把车停在和平山庄院子里一个最不引入注意的角落,照着后视镜整了整头发,杨科满是**地迈开大步。刚刚走近主楼的门口,一个礼宾小姐大老远迎上来哈了下腰说道:“杨先生您好!”

杨科以前从没来过和平山庄,又正在想着心事,没想到这里竟然会有人认识他,事先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不禁被这声音吓了一跳。仔细一看,认出这个礼宾小姐以前好像是在和平集团总部还是哪个别的下属单位上班的,不由奇怪地问道:“你什么时候调到这里来的?”

礼宾小姐很职业化地笑着说道:“昨天下午刚调过来的!杨先生,总经理吩咐过,如果您来了马上把您请到她办公室去,请跟我来!”在前面引起路来。

按照常理,到这边后杨科应该先去司云飞那个“云淡小屋”点个卯,下午或者晚上再到和平山庄来,只是杨科现在正处于恋奸情炽的阶段,没去司云飞那里就直接奔过来,存心要给赵靓颖一个惊喜,路上也没给她打电话。不知道赵靓颖是料到他肯定会这么做,还是心情像他一样迫切,竟然老早跟礼宾小姐打过招呼,因此杨科不由感叹:“知我者,靓颖也!”出于礼貌,没话找话地对礼宾小姐说道:“从市里调到这山窝窝来,你能习惯吗,待遇跟市里比怎么样?”

“昨天从整个集团调了十几个人到这里来呢!集团的通知上说我们是被挑选出来集中培训的,培训期间的工资待遇比以前高定一个等级,要是表现好成绩优秀就能升职。”礼宾小姐看上去很高兴,笑吟吟地回答道,“这里的空气比市里好,也没市里那么闹那么忙,就是交通不太方便,下班后哪都去不了。”

杨科心说徐刚那家伙可真能忽悠,明明是给徐清风准备的人体模特,却用培训和升职来诱惑,让这帮不谙世事的小丫头们心甘情愿地上当,而那些暂时没被选中的,搞不好正削尖脑袋想尽办法自投罗网,难道徐刚不怕谎言被戳穿后没法收场?一个两个司云飞也就罢了,这么多人,保不准哪个小丫头有很硬的后台,徐刚的胆子真够大,也够下得起本钱的,徐清风的利用价值真有那么大?这些心思,他当然是不会表现出来的,故作惊讶地“啊”了一声说道:“调过来的都是像你这样的女孩子吗,你们要培训哪些方面的内容?”

“是的!除了礼仪、管理这些通常的课目外,还有几门艺术课,插花、绘画、刺绣、雕刻什么的任选两门,通知上说增开艺术课的目的是为了提高我们的艺术素养,提升整个集团的文化档次。哦——,听说还设有心理学方面的课程,有什么用通知上没说。”礼宾小姐知无不言。

杨科实在想笑,插花到时会由谁来教他不清楚,绘画、刺绣和雕刻,全都是徐清风最擅长的,另外徐清风这个赌仙兼职的神棍本来就是学医的,客串起心理学老师来应该很称职吧!山洼洼里来了个长得这么漂亮的男老师,还是大名鼎鼎的清风道长,这些正在怀春期的小丫头们不被他迷得晕乎乎的才怪。教完国画再教西洋画,“特别优秀”的需要开小灶,既然要教西洋画,人物肖像是不能不教的,而画人物得有模特,反正是“单独辅导”没有外人,那么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想到这里杨科不禁非常佩服徐刚,短短几次接触就把徐清风的能力特长摸得一清二楚,一天之内制定出这么完美的计划,难怪能混到现在这个地步。不过这一切目前只是徐刚的一厢情愿,徐清风那个戴着手套都可以摸出麻将牌来的妖道到时候会不会上钩还很难说。然后杨科觉得很遗憾,心说可惜现在和平山庄的总经理是赵靓颖,否则的话,他搞不好可以沾点徐清风的光,有机会尝一尝这些水灵得要命的小丫头的味道。

第四十章 食色性也

第四十章食色性也

徐清风表面上对司云飞很凶,恨不得她马上从自己面前消失,但在本质上却是个软心肠的人,见不得人家女孩子在他眼皮底下受苦。去洪城前的那天晚上,忙到下半夜画了几百道符,用黄裱纸袋分别装好,纸袋外面注明符箓种类和男女老幼区分,第二天一大早敲开房门扔给司云飞,凶巴巴地说道:“你给我听好了,每天只能送出十道,最多不能超过十五道,每个人只能求一道,看清楚我在外面写的名称年龄性别职业,不要拿错了!”没等司云飞回答,又从口袋里掏出一沓钱扔到司云飞怀里说道:“我只有这两万块钱,借给你用,不过不是白借,到时候要算利息的!”说完后从鼻孔里“哼”一声转身就走。

司云飞头天晚上收拾东西忙到半夜,这个时候还没完全清醒,等到徐清风走出十几步了才反应过来,追上去喊道:“你不在家吃早饭了?吃完饭再回去吧!”

“早饭?”徐清风一愣停了下来,回过头瞪着司云飞说道:“你做饭了吗?起得这么晚,自己都没吃的,还假惺惺的装得挺像!另外我警告你哦,以后别给我‘在家在家’的乱说,我跟你可是一点关系都没有,以后没事不许你到观里找我,也不许跟别人说你认识我!”

经过这些天的接触,司云飞对徐清风的态度已经彻底改变,有时甚至将徐清风当成她以后很长一段时间内惟一的依靠。如果徐清风不出现,司云飞虽然不会受到那天晚上的羞辱,但早晚要被曾章格糟蹋,等曾章格玩腻了,不知道会落到何等悲惨的地步。现在跟着徐清风,最多只需要付出她的身体,心想自己反正已经不是黄花闺女,只要徐清风不嫌弃,什么时候想要就拿去好了,至于让她脱guang了当人体模特之类的,就更加无所谓了。就算是让她付出身体,也只服务于徐清风一个,何况像徐清风这样的男孩子,本来就是无数闺阁少女最理想的梦中情人,说实话司云飞心里对此其实是蛮期待的。司云飞心知徐清风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人,表面上不好相处,还有些奇特得让人难以置信的癖好,但只要她摆出一副逆来顺受油盐不进的样子,徐清风就会拿她没招。

因此尽管现在徐清风看上去很凶,司云飞却像没听到他的话似的,一脸热切地挽留道:“冰柜里有昨天晚上从山庄那边带过来的速冻蟹黄包和八宝粥,我马上热了你先吃点吧!要是你不爱吃,我给你做点别的。”说话的时候司云飞在心里偷笑,徐清风画了这么多符交给她处理,即便她到时打着徐虎的旗号,别人会相信他们不认识才怪!

“蟹黄包?”徐清风说道,“昨天晚上在山庄吃的蟹黄包,确实是用从南州空运过来的极品红膏蟹的黄做的,味道还算正宗,嗯——,观里那帮老杂毛还在念经,后厨还没开始做饭,得等一个钟头才有饭吃……,我先吃几个蟹黄包也行!”

他自己就是个如假包换的道士,却骂观里的其他人“老杂毛”,司云飞对徐清风彻底无语,表情古怪地望着他迟疑着问道:“你不用念经?”

“一天到晚念什么破经?”徐清风不耐烦地说道,“经文这玩意理解进去就行,天天念天天念,圣母听了不烦,我还嫌烦呢!还站着干什么?我昨天晚上给你画符的时候就饿了,赶紧进去做饭!”走到司云飞跟前,指着她不高兴地说道:“你看看你,看看你自己!穿着这身跑就出来了,冷不冷啊,被人看到像什么样子?”

云城地处亚热带,山水环绕四季如春,但白云观位于云山之阴,气温要比市里低好几度,经徐清风这么一说,司云飞觉得身上凉嗖嗖的,紧了紧披在身上的外套,再次无视徐清风的训斥,低着头默然地跟在徐清风身后。心中则想道,看来自己的判断没错,这位清风道长除了那种与正常人不大不相同的好色习惯外,还非常好吃,古人说“食色性也”,既然色诱不起作用,那以后就改为食诱,不图将来会有什么结果,只希望他别太早把自己赶走,给自己一个暂时的安身之处。

“你随便找个地方坐稍等一会,我换身衣服就给你准备早餐。”在徐清风身后把门关上,司云飞脱下外套在手里拿着说道。

“坐哪?”徐清风皱起眉头。房间里空荡荡的,除了厨房门口的大冰柜,就只有一个在摆在墙角的破沙发。沙发的四条腿只剩三条,断腿处用几块断砖头顶起,靠背放了下来,上面铺着被褥,看来昨天晚上司云飞就在这对付了一宿。走到沙发前弯腰拉了拉被子,徐清风愤愤不平地说道:“老徐手下那帮人有毛病啊!说搬就搬,还搬这么干净,连张单人床都没给留!”转过身瞪了司云飞一眼,指着她说道:“还有你!留在这除了添乱还能顶什么用,老徐不说让你先回家住几天,不想回家就到山庄呆着,等装修完了再过来吗?昨天晚上非要回来非要回来,还骗我说有地方睡,就是睡这种连狗窝都不如的地方?”

尽管徐清风说得很难听,实际上却是关心她,司云飞心里感到很温暖,一点都不在乎地“咯咯”笑着解释道:“杨大哥说让木匠重新打家具,电器徐总说山庄的库房里还有许多没拆封的,我就让他们把这两天用不上的旧东西都搬走了。楼上留了两张床的,但楼上窗户漏风太冷,还没窗帘……”说着将外套扔在被子上,猛地将上衣脱掉。

司云飞是在睡梦中被徐清风叫醒的,匆忙之中没来得及穿好衣服,扯过外套随便一披赶紧跑去开门,现在保暖内衣一脱掉,上身就彻底光了。徐清风一惊退了两步,腿撞到沙发立足不稳一屁股坐下倒在沙发上,盯着司云飞的胸部结结巴巴地说道:“你——你,大清早的想干什么?”

“让开点,别压着被子!”司云飞没好气地走过去扑到沙发上,把徐清风往边上一拨,手伸到被子里摸索几下摸出胸罩,转过去支起身体向徐清风扬了扬说道:“我找衣服!”

有那天早上的前车之鉴,怕又被司云飞压住起不来,徐清风慌忙往后缩了缩尴尬地说道:“你晚上睡觉不戴胸罩?”干笑两声作出一副释然的样子说道:“睡觉的时候勒得太紧会造成血流不畅,不利于身体健康,看不出你还挺明白的!嗯——,不过要是不勒住点,又可能会让乳房变形,以后不好看了.”

司云飞之所以会在这里,就是从徐清风研究她乳房的形状开始的,见他现在死性不改又说起这,不禁旧恨新仇一起涌上心头,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狠狠地在徐清风的手臂掐了一下站起来说道:“我好不好看关你什么事!”

“你们女人就知道掐人!”徐清风自觉理亏小声嘀咕道,龇牙咧嘴地揉着手臂,坐起来盯着正在戴胸罩的司云飞邪邪一笑,然后一本正经地说道:“你的乳房看上去保养得还不错,形状比较正,就是不知道弹性怎么样,那天时间太短没……”

“我跟男人睡过觉,没弹性了!”想起徐清风以前说过的话,司云飞气不过答道,像是对待阶级敌人一样使劲扯拉着穿起衣服。

明明知道司云飞现在很生气,徐清风却像个好奇宝宝一样眨巴着眼睛说道:“司云飞,你以前的男朋友是干什么的,前几天我一直没好意思问,现在就我们两个,你能不能跟我说说?那哥们蛮厉害的嘛,连你这么精明的女孩子都能骗上chuang,比曾章格那家伙可要高明多了!”言外之意是讽刺司云飞心眼太多,先前把曾章格玩弄于掌股之中,现在又算计起他来。

听到这话,司云飞突然停下手中的动作,脸色铁青地在沙发上坐下,紧紧地咬着嘴唇默不作声。像是被司云飞的样子吓到,徐清风呆了一下,然后小心翼翼地说道:“不想说就算了吧,当我刚才什么都没问。不过你得想开点,分手了就分手了,没什么大不了的,这年头谁离开谁不能活?其实我一直认为,爱情这玩意说穿了相当于动物交配前的发qing期,是老天爷为保证我们人类这个物种能够正常繁衍故意设的圈套,经过一定的阶段之后,这玩意就完成了历史使命,该哪去哪去了,没电视中演的那么神圣……”

司云飞脸上的表情不住地变化着,一会儿阴沉得可怕,一会儿又是悲伤或者失落、迷茫,根本没注意听徐清风的话,半天后抬起头望着徐清风咬牙切齿地说道:“是我后爸!”

“你后爸?不伦之恋啊,难怪你不回家!”徐清风想当然地说道,“你后爸是不是长得很帅,比我还帅吗?嗯——,比我帅应该不可能,不过男人四十一枝花,有的小姑娘有严重的恋父情结,就是喜欢这种成熟男人。”

第四十一章 绝对隐私

第四十一章绝对隐私

“你——!”司云飞差点背过气去,两眼冒火瞪着徐清风,直想把这妖道掐死。迎着司云飞吃人的目光,徐清风讪讪笑笑说道:“兽人国的电视连续剧不经常这样演吗?许多小说也都这样写的!”

“你脑袋有毛病!”司云飞恨恨地骂了一句站起身来,指着房门的方向说道:“你还在不在这吃饭了?要吃自己去做,不吃给我马上走!”

“难道是传说中的强奸?”徐清风作出一付沉思的样子,毫无自觉性地说道,“从科学角度分析,我总觉得强奸这种事比较悬,不太可能成功的。当时你还是处女吧!别说是处女了,换成个老娘们,只要不彻底放弃抵抗就是不配合,也很难轻易整进去的。你看,只要你这样、这样扭着,用不着费多大劲就可以把他拒之门外了,除非你当时被打晕什么的,没有任何抵抗力了。再说你们女人的衣服结构挺复杂很不好脱的,现在的布料全都特别结实,‘嗤拉’几下把衣服撕掉,那是电视上演的,不能当真。”说着还一脸戏谑地躺到沙发上扭动着屁股示范起来。

“我——,我掐死你!”司云飞终于忍不住了,扑上去想掐住徐清风的脖子。徐清风早有防备,没等司云飞扑到位就伸手将她的胳膊抓住,嘴里依然刻薄地说道:“怎么样?被我说中恼羞成怒了吧,我就说一个巴掌拍不响嘛!”

“你去死吧!”司云飞几乎要发疯了,张开嘴想咬徐清风,却被他死死顶住够不着,挣了几下没挣开,只好放弃努力,屈辱地失声痛哭道:“那天我妈去外婆家了,我午睡的时候着凉下半夜发高烧,开始什么都不知道。”

“原来是发烧了,这倒还有可能!”徐清风眼睛一亮,像是发现新大陆似的说道,“是不是这样,当时你烧得很厉害说起胡话,你后爸听到过去看你,发现你身上穿得很少,你妈不在家里没别人,一冲动就把你那个了?好了好了,这事其实不能怨你,算我错了,你起来吧!”说着松开司云飞的胳膊。

徐清风的推测与事实基本相符,而且难得他能主动认错,加上哭出来后情绪得到宣泄,司云飞的心情好了许多,默然地站起身来,擦了擦眼泪说道:“你坐一会,我去给你做饭。”

“你歇着,还是我去吧,我可是烹饪高手,今天咱给你露一手!”徐清风赶紧把司云飞拉住按在沙发上坐下,“东西是不是都在冰柜里?”

“嗯——!”司云飞点了点头,想想还是站起来说道:“我跟你一块去吧,冰柜里的东西很乱,你不好找。”

既然准备露上一手,还有赔罪的意思在里面,徐清风当然不会只蒸几个蟹黄包完事,从冰柜里挑了一大堆东西出来,拿到厨房玩杂技似的向司云飞炫耀起他的厨艺——尤其是刀功。看到司云飞眼中的震惊和失落,徐清风感觉一良好又忘了刚才犯过的错误,一边炒着菜,一边死不悔改地问道:“司云飞,经过那晚上的事后,你是不是觉得反正已经被你后爸那样了,干脆破缸子破摔,后来谈了几个男朋友?”

没想到徐清风仍然追着不放,正为自己拙劣的厨艺而失落的司云飞很想再哭一场,实在搞不懂他到底是天生不会说人话呢,还是良心坏透故意让她难堪,脸色一僵说道:“我没谈男朋友!”

“不会吧,这不太可能啊!”徐清风停下手中的炒勺说道,“从你的面相和体型上看,要是只有那一次,不会像现在这样的,以我看,你后来还跟别的男人接触了很多次,而且至少有一个月时间是连续的。”

徐清风非要本着“严谨的科学态度”打破沙锅问到底把她的尊严彻底打碎,司云飞想反正自己在他面前已经没有任何秘密可言,再怎么难堪也不过如此而已,干脆豁出去说道:“后来他又找了我很多次,有几次趁我妈白天去上班了还回来找我。”

“你们女人真是的,只要有了第一次,以后多少次都无所谓了!”徐清风没好气地说道,“我还以为你第二天就跑外婆家去了,第一次你是被他强奸没办法,后来不会是尝到甜头乐此不疲了吧!”

“他说我要是不答应他,就把我们的事告诉别人,让我和我妈都没脸见人。”司云飞木然地说道。

“行了行了,你别再说了,世上还有这种鸟人,气死我了!”徐清风突然狠狠地把炒勺往地上一摔,拉起司云飞往外走着说道:“走!告诉我那鸟人在什么地方,我帮你废了他去!”

“不要!”司云飞惊叫起来,没想到从来自以为是简直不把她当人看的徐清风也有很血性为她出头的时候,激动之余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使劲往后拽着徐清风说道:“别——,你别去!”

“你这人怎么这样呢?”徐清风气乎乎地甩掉司云飞的手臂说道,“我最不喜欢你这样的人,性格这么懦弱,活该倒霉!以后没事多看看《庄子》,做人嘛应该随心所欲率性而为,想吃吃想玩玩,有仇报仇有冤抱报冤,能不吃亏就不吃亏,除非利益远远大于付出的时候,那才适当地装装傻暂时吃点小亏,但以后怎么都要想办法找回来。你都被他那样了,一点便宜都没沾着,还前怕虎后怕狼地忍什么忍,活得累不累啊!”

听到这话,司云飞刚产生的感激之火马上灭掉了,心说原来这家伙以前一直在装傻,表面上很天真轻易中了曾章格和徐刚等人的算计,实际上小九九打得比谁都精,是为了以后取得更大的利益。如果这样的话,徐清风刚才说的就不能相信,废了她后爸云云的,不过是故作姿态在演戏,只要自己稍一阻拦,这家伙马上就会偃旗息鼓。但司云飞想不通徐清风演这场戏的目的是什么,想从自己身上得到什么利益?因此故意担心地说道:“我又不是你什么人,怎么能让你去冒险呢?”

“冒险?我才没那么傻呢!咱是什么人,怎么会自己去冲锋陷阵呢?”徐清风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道,“想当年咱可是个响当当的人物,打遍天下麻将桌无敌手,所以这点小事用不着咱亲自出马,找个熟人帮忙就行了。嗯——,我看用不着找别人,找老徐就可以搞定!”

“你以前赌博?”司云飞想难怪这家伙愿意收徐虎当徒弟,原来以前也是混黑道的,跟徐刚是一丘之貉,没来由地害怕起来,颤抖着说道:“我妈前年刚生了弟弟,你把他……,我妈和弟弟以后怎么办?”

“你弟弟,你妈年纪这么大了还生孩子?”徐清风诧异地说道,“你弟弟不是什么好种,你妈却是亲的,已经改嫁过一次了,再改嫁不好。嗯——,咱是文明人,打打杀杀的影响不好,再说我跟你没有任何关系,找人帮忙师出无名。那种鸟人,直接整死太便宜他了,整成残废又会失去劳动力,你妈和你那个坏种弟弟以后没人养了也不行,要不这样,就用心理医生的方法,采取科学手段从精神上去折腾那鸟人,让他以后见到蚊子都当轰炸机,这办法不错吧,很有挑战性,还很有艺术性!”

看到徐清风兴致勃勃跃跃欲试的样子,司云飞说不出话来,心想这妖道实在是够邪恶的,正要问他准备怎么做,被忘在锅里的菜被灶火彻底烤干“呼”地着了起来。闻到糊味,徐清风“啊”地大叫一声赶紧跑去,手忙脚乱地关掉煤气,再找锅盖把火焖灭,气急败坏地说道:“都是你!害我这些菜都白切了,咱炒菜还从来没炒糊过,一世英名啊!”

经过刚才那些事,徐清风对司云飞的态度好了许多,餐桌上妙语联珠地逗得司云飞直乐。吃饱后往那张破椅子上一靠伸个懒腰,似笑非笑地盯着司云飞说道:“看样子你是成心赖上我不打算走了,不怕别人说闲话以后嫁不出去?”

“我不嫁人了!”司云飞头都没抬说道,“我这样的谁会要我?”

“不至于吧!”徐清风不屑一顾地说道,“现在从大学出来的女孩子,有几个能始终洁身自好禁得住诱惑的,她们以后都不嫁人了?不过像你现在这样老跟着我真的不行,哪个男孩子都会有想法的。”

“你不是担心我,是担心你自己吧!”司云飞抬头望了他一眼尖刻地说道。

“笑话!我一个大老爷们有什么好担心的?再说咱老家不在这,讨老婆的时候咱回老家去!”徐清风争辩道。

“那你是怕吃亏,怕鱼没吃着却沾上一身腥?”想起那天早晨徐清风摸她屁股的事,司云飞恨恨地说道,“怕吃亏你来啊,反正你看也看了摸也摸了,就差最后一件事没做了,难道你嫌我不干净?我都没让你对我负任何责任,给你白干你都不干,还有人会要我吗?”

要是以前,徐清风肯定会说他就是这样想的,但这个时候怕再刺激到司云飞,尴尬地笑着:“不说过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吗?好了我吃饱了,回观里拿点东西就出发!”赶紧站起身逃命似地跑了。

第四十二章 云淡风清

第四十二章云淡风清

先去和平山庄见赵靓颖可以,但要有个说得过去的借口,杨科原以为司云飞像前几天那样晚上到山庄来住,这样的话他到时可以在山庄见到司云飞和田静姝,用不着太早去白云观那边,理由很充分,没想从前天开始司云飞就没来了。从赵靓颖嘴里得知这个消息,杨科颇有些失望地说道:“刚装修完,这两个小丫头受得了油漆味?”

“你那些工人特意给她们用的什么好漆,通几个小时风就可以住人了,我昨天晚上去看过,没太大的味。”赵靓颖一边归拢着桌上散着的文件,一边心不在焉地回答道。

“那得多花多少钱啊!”杨科抱怨道,他倒不是真的心疼钱,而是怪那帮工人多事,好端端的让他失去那个最好的借口。

“谁让你打肿脸充胖子穷大方的?”赵靓颖白了他一眼说道,“本来徐总说一切都由他负责的,你非自靠奋勇跳出来。好了我完事了,你中午没吃饭吧,跟我到餐厅随便吃两口去!”

讪讪笑两声,杨科一脸尴尬地解释道:“清风不是我亲表叔吗?徐总一个外人都那么大方,我这当侄子的总不能一点表示也没有吧!”犹豫了一下,接着说道:“餐厅人太多,要不让谁把饭菜送过来吧!”

“我都不在乎,你还怕别人说闲话?”赵靓颖颇不高兴地嘟囔道,但还是听了杨科的话,拿起电话找人把午餐送到她办公室来。让杨科帮她把茶几上的东西挪到别的地方,准备腾出一个临时的餐桌,嘴里继续数落道:“人家清风巴不得小司哪天受不了跑得越远越好,你这人倒好,给她创造起留下的条件来了。徐总不是个什么好东西,对清风有所图谋,他那样做还可以理解,你是清风的亲人,怎么一点都不替他着想呢?你这叫马屁拍在马腿上知道不,我要是清风啊,心里肯定恨死你了!”

杨科很想说当时到底是谁跟着起哄,在边上煽风点火帮着徐刚把司云飞推给我表叔的?更想不通赵靓颖今天吃错了什么药,竟然那样说徐刚。但他知道女人从来都不讲理,最是反复无常的,他还是别自寻死路往枪口上撞比较好,岔开话题说道:“刚才我在下面看到你们这进了不少新人,听说是来集训的,看来你以后的工作不轻松。”

“是啊,我正烦这事呢!”赵靓颖叹了口气说道,“也不知道徐总这两天脑袋里哪根筋搭错了,一个地区性的私营企业还想跟人家世界级的大公司学,要搞什么领先潮流的企业文化。给公司贴上个‘文化’标签,人家就会把他当正经生意人,年底就可以选上议员?不过他非要这样干,我也没办法,只能遵照执行,反正花的又不是我的钱。别的倒还好办,但他自己不出面非要我去把清风请过来撑门面教这帮小丫头,清风哪是那么好请的,这不存心给我出难题故意整我吗?”

原来徐刚是这样向赵靓颖解释的,根本没对她实话实说,杨科对徐刚更加佩服。如果明说,肯定会让赵靓颖觉得徐刚简直是把她当老鸨用了,会引起她的反感一气之下甩手不干,甚至使得事情败露产生更严重的后果。而用上打造企业文化改变他的个人形象为竞选议员作准备这样的理由,虽然听上去牵强,却可以暂时蒙混过去,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事,都可以推到徐清风身上,把他自己撇得一干二净。想想到时候徐清风身边美女如云,他却连多看几眼的机会都没有,杨科心里极不平衡,不怀好意地“嘿嘿”干笑着说道:“我表叔那人没别的毛病,就是见不得美女,到时候你随便找两个小丫头到他面前亮个相,不用你请,他闻着味道就追过来了。”

“是你自己见不得美女吧!”赵靓颖变了脸色,“我说你怎么病没好透就这么着急跑来了,是舍不得昨天过来的哪个小丫头吧!”

“我不是舍不得你这个小丫头吗?”不小心惹恼了赵靓颖,杨科慌忙涎着脸将她从后面抱住,说着还往她的耳朵里吹了一口气。心说难道赵靓颖对自己产生了真感情,所以这些天才会经常吃醋,昨天甚至连田静姝那个小丫头的干醋都要吃。

“清风是个好人,要不他不会收留小司的,再说他是你的长辈,照老辈人的话,你在背后说他坏话会遭雷劈的。我们在一起没几天好过了,好好珍惜吧,别光顾着说这些没边没际的废话!”轻轻地在杨科怀里挣了几下,赵靓颖失落地说道,“送饭的马上来了,快松开吧!”

赵靓颖确实像个恋爱中的小女人,不仅比平时更多愁善感,还对徐清风爱屋及乌起来,听到她的话,杨科的心情也莫名地有些烦燥,默然地放开她回到沙发上坐下发呆。

新官上任,午饭后赵靓颖很忙,办公室里人来人往的,杨科在那里坐着很碍事,自己一个人呆在房间里又实在无聊,干脆趁这时间去看司云飞。

一下车看到小店的牌子,杨科就忍不住想笑。司云飞给她的小店起名叫“云淡轩”,只看到房顶上的灯箱牌,谁都觉不出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但像杨科这样知道这个小店来历的人,却很清楚店名后面隐藏着的特殊含义。“云淡”对仗着“风清”,所以这“云淡”二字显然是在影射这小店与徐清风有关,更何况司云飞还在店堂一侧竖了块小牌子:“清风道长独家授权,灵符每日限量发放”。杨科心说等徐清风回来看到这店名和这块不伦不类的小牌子,会不会气个半死?

杨科走进小店的时候,店里正闹哄哄地围了许多人,田静姝不耐烦的声音在人群后面传了出来:“我都说好几遍今天的灵符已经发完了,你们明天早点来吧!”但那些求符的人显然不想就此善罢干休,依然七嘴八舌地向她说着好话。

看到费了半天劲好不容易挤到她面前的杨科,田静姝像是等到救星似的,一脸热切地抓住他的手臂说道:“杨大哥你替我跟他们说说吧,今天的灵符确实已经发完了!”

“发完了!什么时候开始发的,今天一共发出了几道?”杨科故作疑惑地问道。

田静姝满脸不高兴地噘起嘴说道:“今天一大早我们就把牌子摆出去了,等了一上午都没人来要。刚才吃完饭后司姐打电话回来问我这边情况怎么样,我跟她说了,司姐说她向徐总请教一下怎么宣传。后来好像是徐总给清风师父打了个电话,清风师父又给清云师父打电话,清云师父让观里别的师父告诉求符的人说清风道长这几天出远门了,临走的时候画了许多符放在我们这里,让他们到我们这里来要。后来他们就来了,我让他们在外面等,他们谁也不听。我刚才都送出十五道符了,他们还不满意,非要我再发几道!”

听完田静姝这番又快又急绕口令似的话,杨科总算知道了个大概,心说看来这年头什么东西都要做广告,而且要讲究广告内容的权威性。四周看了看,抱着拳说道:“各位应该都看到外面的牌子了吧,这里的灵符每天限量发放,今天的限额已经到了,明天请早吧!”见大家没有任何反应还是说个不停,杨科只好寒起脸大声说道:“灵符灵符,心诚才会灵,求符这种事不能像到菜市场买菜那么随便,像你们现在这个样子,求一百道符回去也没用的!这么多人逼着人家一个小女孩子,不觉得脸红吗?再不走的话,我要打电话报警了!”

被杨科这一顿训斥,大家才脸色极不自然地闭上了嘴,面面相觑地慢慢散去。但有个富商模样的人走到门口又走了回来,向杨科谄笑着说道:“这位兄弟你好,我叫曹雨,是在江城做小生意的,能不能请你通融一下?这半年我每天晚上都做恶梦睡不好觉,我们市里哪家医院都没办法,听说你们这里的清风道长画的静心符对我这种情况特别有效,所以今天上午特意专程从江城开车过来求符,没想到清风道长出了远门没见着,后来听观里的师父说这里有符送赶紧跑过来,却比别人晚了一步。我家离这实在是太远了,兄弟你看我早晨急着赶路就没吃上早饭,现在中午饭也没来得及吃,你就帮个忙吧!”

“江城来的?”江城在洪河北岸,离云城三百多公里,杨科想现在徐清风的名气真够大的,连这么远的都跑来求符了。看这家伙说得这么可怜,有心想帮他个忙让田静姝网开一面,田静姝却抢着说道:“不行,清风师父临走的时候交待过司姐的,每天只能送出十道符,最多不能超过十五道,刚才我已经发出十五道,不能再发了!我给你发了,别人再找我怎么办,不行!”

“既然清风道长说过不能多送,那我不要你送,花钱买行不?”看来这曹雨真不愧是个生意人,脑筋转得很快,抓住田静姝话里的漏洞,非常迅速地从包里掏出一沓钱递给田静姝。

“有钱了不起啊!”田静姝瞪着曹雨说道,“我们这符只送不卖,你赶紧走吧,别在这里烦我!”

看田静姝很讲原则,再想到像这样“奇货可居”的做法对以后更有好处,杨科就劝说道:“实在对不起曹先生,清风道长立有规矩的,你还是请回吧!”瞄了瞄外面柜台上摆着的方便面和一些小吃,灵机一动说道:“我想你还是先在附近找个地方住下,明天上午尽量早点来,来晚了就得再等一天了!先生你这么晚了还没吃饭饿了吧,要不我先让小田给你煮碗面?”

“面?”顺着杨科的目光看到柜台上摆着的东西,曹雨果然闻弦歌而知雅意,赶紧说道:“我确实饿了,请给我来碗方便面,吃完了我就去找个地方住,明天上午再来。”

第四十三章 明珠暗投

第四十三章明珠暗投

一看曹雨大腹便便的样子,就知道他平常是养优处尊惯了没过过苦日子的,以前什么时候吃过方便面这种垃圾食品?看他连嚼都不嚼皱着眉头直接往下吞,杨科实在想笑,故意使坏说道:“曹先生饿坏了吧,让小田再给你煮一碗?”

“够了够了,我就是大半天没吃东西胃里难受,随便吃两口顶一顶就行了。”曹雨连连摆手口齿不清地答道。

“哦——,那你把汤喝了吧,热汤养胃!”杨科看了田静姝一眼故作关切地说道。

盛情难却,而且有求于人不敢得罪,曹雨只好照着杨科的话喝起汤来。面汤很烫,一着急没控制好下得太快烫了喉咙,马上吐了出来,吐到一半怕弄脏地面招人嫌,急忙又咽回去,来回之间不小心被呛住大声咳嗽起来,一张脸憋得通红,满脸都是眼泪鼻涕。

嘴里说着“别急,别急,慢慢喝”,叫田静姝拿包纸过来,打开一瓶矿泉水递给曹雨,杨科忍着笑问道:“曹先生是做什么生意的?”

“我做医疗器械,前几年代理彩超和CT机,这几年市场饱和了,改做那些植入性产品,比如心脏支架、瓣膜什么的。”曹雨老老实实地回答道。

杨科心说难怪这家伙晚上老做恶梦睡不好,原来是缺德事做多了。杨科听连永说起过,一个生产成本只有三四百块钱的心脏支架,经过几道曹雨这样的代理商到医院后,价格会涨十多倍,等曹雨们给完医院院长和主刀医生之类的回扣,最终到病人手里的价格是一万多,中间翻了五番都不止。更气人的,明明是国内生产的东西,随便捡个旧包装封上就愣说是原装进口的国际知名品牌,反正对一些技术难度不太高的产品而言国产和进口的质量差不多,安到病人身体里后谁都没办法查出来。想到连永,杨科忍不住“哦”了一声说道:“做医疗器械的?我有个朋友的姑姑是州里器械局的副局长。”

“州局的局长?是哪位局长,搞不好我认识!”曹雨诧异地说道。杨科根本不知道连永的二姑叫什么名字,只能打个马虎眼改作深沉地说道:“我朋友姓连!”

“哦——,肯定是连容连局长,姓这个姓的不多,我去年到州局办事的时候看见过她!连局长是分管新产品注册审批和进口器械审查的,权力很大,不过听说她原则性很强不太好说话。”曹雨喜出望外地站起身,从包里摸出张名片哈着腰双手递过来说道:“这是我的名片,还没请教先生您贵姓?”

莲蓉?还五仁呢!杨科心说连永的二姑起的什么破名字,简直就是月饼馅嘛!虽然觉得自己以后不可能和曹雨产生任何关联,但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保不准什么时候能用上,就也站了起来,招呼田静姝把他的提包拿过来,跟曹雨交换了名片。

交换名片后,曹雨一见如故地和杨科攀谈起来,旁敲侧击地打探着他和连容之间的关系。既然话已经说了出去,杨科怎么都得给自己多挣几分面子,于是将他从来没见过连容的事实巧妙地掩饰过去,解释说他有个长辈和连容是多年的老同事关系一直不错,他跟连永是不分彼此的铁杆兄弟,而大名鼎鼎的清风道长,则与他是血浓于水的一家人。

无意中结识这么个两头非凡大有利用价值的新朋友,曹雨的激动之情溢于言表,连说话的声音都变了调,热切地望着杨科说道:“杨兄弟,我们这真是相见恨晚啊!这附近有好饭店没有,找个地方喝两杯怎么样?”

“这附近饭店倒有不少,但要说好饭店吗……”杨科想了想说道,“嗯——,曹先生你今天反正不打算走了,不如住到和平山庄去吧,那是清风徒弟家开的,条件不错,今晚我也在那住。我和山庄现在的总经理很熟,可以让他们给你多打点折。”

“是清风道长的徒弟家开的?跟您在一个地方住当然是最好不过的了!”曹雨高兴地说道,“打折我看就不用了,饭店是要赚钱的,谁去都给打折怎么行呢?”

现在是淡季,没有哪个宾馆饭店不打折的,有的饭店住宿费的折扣甚至能打到二三折,但既然曹雨主动要做冤大头,杨科想那就不跟他客气了,到时候让赵靓颖给他在住宿费上打点折意思一下,而餐饮和别的费用,则往死里宰,看这赚黑心钱的奸商到时候肉痛不肉痛!嘴上说道:“我在这还有点事没办完,曹先生你先去山庄吧,开了一上午车挺累的,到那休息一会,我们晚上再找时间聚怎么样?”

“好的好的,就这样说定,不耽误您的时间了!”曹雨慌不迭地说道,向田静姝招了招手,掏出张百元大钞放在柜台上,“小田这是面钱,谢谢你了!”

“你没零钱吗?”田静姝看着这张钞票发起愁来,“我今天什么都没卖出去,找不开呢!”

“不用找了,剩下的是给你的小费!”曹雨大方地说道,拿起手提包正准备走,转头看到玻璃橱窗里摆着的一个玛瑙挂件,突然眉毛一挑伸手指着说道:“能不能把那个拿给我一下?”等一脸疑惑的田静姝把挂件拿给他,曹雨“啧啧”有声赞叹道:“这玛瑙的质地很纯,做工也很考究,我要了!”说着从包里数了十张百元大钞放在柜台上。

这个半根小拇指大小的玛瑙挂件是司云飞头天下午在云城集贸市场的地摊上花不到二十块钱批发的,因为时间匆忙还没来得及标价。这样的挂件当时总共买了五件,材质相同外形几乎一模一样,用的倒是真玛瑙而不是玻璃或者塑料,但都是经过人工染色的低档玛瑙原石加工完后剩下的边角废料,做工也特别粗糙,连大面都没完全打磨光滑,只是颜色红艳艳的看上去很惹眼,没想到曹雨这里却成了“质地很纯做工考究”。田静姝看着柜台上的钱发起呆,心想难道司云飞不小心淘回个宝贝?连曹雨和杨科接下去说了什么都没听见。没等她回过神来,曹雨已经在杨科的陪同下走出店门,回头向她招了下手说道:“小田明天再见!”

“曹先生等一下!”田静姝一惊拿起那叠钱追了上去,想把那个她看走眼的“宝贝”追回来。但杨科向她使了个眼色,摆摆手阻止道:“小田你不用出来了,我送一下曹先生就行!”疑惑地停住脚步,田静姝只能眼巴巴地看着杨科把曹雨送上车,然后那车顺着观前那条青石铺就的小路飞快开走。

“云飞到市里干什么去了?”没看到田静姝眼中的忧色似的,杨科若有所思地问道。

“司姐进货去了,杨大哥,刚才……”田静姝回答道,但话没说完就被杨科打断:“进什么货?不会又是方便饮料小吃什么的吧!”杨科看上去有些哭笑不得。

田静姝想他怎么知道?司云飞确实是进那些东西去了,于是点着头欣然地说道:“还有雪糕!”

“清风要看到你们只知道卖这些东西,不气个半死才怪呢!”杨科心里想道,司云飞和田静姝的社会经历还是太少,看附近别的商店都卖这些东西她们就跟着学,也不想想既然打出了徐清风的旗号,整成这个样子不丢他的人吗?苦笑着说道:“我给云飞打个电话,让她先别进这些货了,等清风回来再说吧!”

“为什么啊!”田静姝不解地问道,“等外面都知道我们这里有清风师父画的灵符,我们这店的生意肯定会特别好,昨天我们没进多少货,到时候不够卖怎么办?”

“你们以后尽量不要卖这些东西,营业执照上写着的经营范围,除了烟酒糖茶小食品外不还有工艺品吗?以后你们就专门卖工艺品吧!”杨科耐心地解释道。

“工艺品?”田静姝心虚地望了杨科一眼低着头说道,“杨大哥,刚才那个玛瑙我是不是卖亏了?是个宝贝吧!”听到这话,杨科忍着笑说道:“这哪是什么宝贝,一块城南玉器加工厂的学徒工练完手后当废料处理的破石头,撑死了值十多块钱。怎么了,你以为是个宝贝?”

“那……,那曹先生为什么给这么多钱?”看得出田静姝还是不太放心。

“他愿意!”杨科满脸不屑地说道,“他给这么多钱,不是买玛瑙的,是向你买符的。”

“这符是不卖的……”田静姝担心地说道,“今天的符已经送完了,再说他刚才也没找我要啊!”

“今天的送完了不还有明天的吗,万一明天他又来晚了呢?”杨科恨铁不成钢地解释道,“这种人精着呢!给你这么多钱,是想让你过意不去,你一过意不去,明天总得给他留道符吧,这样他就用不着担心到时候抢不到符了。像他这种人,在这多呆一天里外里要损失多少钱,他才不会做赔本买卖呢!”

“是这样啊!”田静姝吐了吐舌头恍然大悟地说道,“不过要是杨大哥你不告诉我,我是猜不到他其实是想要我给他留符的。”

曹雨为了求符可说是费尽了心思,但他千算万算,却怎么都想不到田静姝这个小丫头实在是太单纯,根本领会不了他的意思。杨科心想这应该叫“明珠暗投”吧,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第四十四章 诲人不倦

第四十四章诲人不倦

电话打晚了一步,司云飞已经进完货,正在回来的路上。杨科心说这小丫头实在是太着急赚钱太不会办事了,就算不等徐清风回来,也得跟帮了不少忙的他和徐刚打声招呼再开业,搞个简单的开业典礼什么的。转念想想又觉得应该理解,司云飞手里的钱这几天估计花得差不多了,如果不赶紧把这店开起来赚点钱,过几天恐怕连吃饭都要成问题。

田静姝只听说徐清风的大名却从来没跟他接触过,怎么都想不通为什么打着徐清风的牌子就不能像别的商店那样什么都卖。解释起来太费劲,杨科只好换种说法:“白云观附近客流量有限,跟你们现在卖的东西差不多的商店很多,再说你们这店的地方太偏位置不好,来的人就更少了,这些东西的利润本来就很薄,你们能赚几个钱?别的商店都是本地人开的,家里有田有地,不赚钱也照样有吃有喝,你们两个呢什么也没有,就指望这店了,要不做点特色出来,到时候你们连本钱都要赔个精光!”

“不是有清风师父的灵符在这,可以把所有人都吸引过来吗?”田静姝不服气地说道,“刚才曹先生买的方便面和玛瑙,我们赚了一千多块钱呢!”

“你以为这种好事天天都能碰到啊!”杨科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除了曹先生,刚才还有谁在你这买东西了?这人呢都是自私的,能白拿就白拿,谁也不想多花一分钱。曹先生舍得花钱,其中一个原因他是从外地来的,家里生意太忙等不起;但最主要的,他是花这钱是为了买人情。刚才你也听到了,他是听说我认识州器械局的连局长之后,才给我名片要跟我交朋友的,想通过我和连局长搭上线。所以仔细算起账来,只有开头那一百块钱才是他为求符付出的代价,后来那一千块钱,其实是通向连局长家的买路钱。象你这样的小丫头,一百块钱就能哄住了,他何必花那么多冤枉钱?”

见田静姝被自己说得满脸通红,杨科心肠一软,伸手“慈爱”地摸了下她的头,摸完后看她象被吓住似的绷紧了身体,想躲又不知道该不该躲的局促模样,尴尬地干笑两声,尽量装出一副坦然的样子说道:“我给你出个招吧,这灵符你别每天一大早就开始发,上午先找个本子让求符的人预约登记,叫他们自己把性别、职业、生辰八字什么的写下来,下午两三点钟在外面挂个牌子公布今天得符者的名单,那个时候才开始给他们发。这样的话你们上午、下午都有人气。至于预约登记的理由呢,你们就说要先把名单拿给清风过目,清风因人而异画符。符还是照规定每天发出十道或者十五道,给谁发不给谁发,实际上你们自己说了算,就看谁能像刚才的曹先生那样会来事,能哄你们开心了。当然,如果有年纪特别大的人或者小孩子什么的,也要适当地照顾点,不能掉钱眼里去了。另外预约登记也给规定个上限,只登记前面的三十五十个人,来晚的连记都登不上,要不你们忙不过来。”

杨科说得天花乱坠把前景描绘得非常诱人,但田静姝总觉得这事很悬,不放心地说道:“这……行吗?得符的十五个人都在我们这买东西……,那一天也卖不了多少钱啊!”

“你以为像你们这样的小商店每天能有多少营业额啊!”杨科哭笑不得地说道,“市里那些跟你们差不多大的小商店,每天的营业额有个一千多块钱就算是很不错的了,毛利不超过百分之二十,扣掉成本,每天最多也就赚个百多块钱。这边的商店卖的东西比市里贵,市里卖两块钱一瓶的矿泉水会卖到三块,毛利比市里高,但是呢客流量小,营业额比不上市里面的,每天差不多也是赚个百多块钱,除非哪天运气特别好卖出去一个大件。”

看到田静姝脸上的失望,杨科拿起一个玛瑙石指环说道:“这个你们的进价应该是两三块钱吧,白云观门口的商店卖五块,你们我看可以卖十块,要不干脆卖二十块或者三十块,这样就算你们卖出的东西少,但利润率高,每天卖上三个五个就够你们两个的生活费了。”

“卖这么贵会有人要吗?”田静姝瞪大了眼睛,但很快想到他们这里卖东西的方式和别人不一样,实际上是搭着徐清风画的灵符的,对那些像曹雨一样急于求符的人来说,想买不想买都得买,不过还是犹豫着说道:“杨——杨大哥,这不是宰人吗?不行吧,我怕清风师父知道会骂我们的!”

杨科心说徐清风会骂你们才怪呢,他自己更不是个好东西!这两个小丫头怎么说也是给了人实实在在的东西,他跟人赌博的时候做的可是无本生意,要说宰人,这世上还有比赌博宰得更狠的吗?心里虽然这么想,但还是耐心地劝说道:“你以前去过和尚庙没有?一个最多只值几毛钱的破香囊要卖十多块,你问为什么会卖得那么贵?人家告诉你说那是开过光的,有佛老爷的赐福,肯定要比没开过光的更有价值。往近点说,白云观里卖的香是不是比外面贵得多?香其实是一样的,不过观里的师父说他们的香里面有圣母身上的灵气,效果绝对比外面的好,许多人不也都信了吗?所以说你们卖的东西也跟别的地方不一样,大不了到时候让清风对着这些东西念几句经什么的,这不就妥了?”

“是这样啊!”田静姝显然被杨科说服了,脸上写满了兴奋,但还是担心地说道:“清风师父他愿意给我们念经吗?”

徐清风愿不愿意杨科不知道,以他的估计,有九成九是不愿意的,怕到时候徐清风真的不给念经,这两个小丫头又死心眼不知道好好利用徐清风的名头,“哦”了一声凑到田静姝面前神秘兮兮地说道:“要我说的话,清风有没有念过经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清风画的灵符放在你们这,你们这里的所有东西都跟清风有关。什么叫‘品牌效应’你应该知道吧,完全一模一样的东西,不同的品牌价格能差上几倍甚至几十倍上百倍,你们这卖的所有东西可都是‘清风牌’的,跟别人家不一样哦!”

听完这些,田静姝调皮地吐了吐舌头眨巴着眼睛说道:“难怪杨大哥你让我们以后只卖工艺品,要不然就成了清风牌方便面,清风牌火腿肠,清风牌矿泉水,清风牌雪糕——,咯咯咯……,清风师父非气死不可!”

终于做通了田静姝的思想工作,杨科很有成就感,同时又觉得自己实在是够缺德的,好端端地把一个这么单纯的小丫头给教坏了,顺便还摆了徐清风一道,把他和司云飞绑得更紧,到时候想甩都甩不掉。不过杨科心中的这份内疚稍瞬即逝,马上给自己找理由说田静姝早晚要长大,现在学得精一些,以后可以少吃点亏;至于徐清风,谁让他没事找事脱人家女孩子衣服的?应该多接受点教训长长记性。

司云飞的脑筋转得比田静姝快得多,不用杨科多说就接受了他的建议。一番讨论后杨科突然发现,只要洪河女神真身像一落成,徐清风就会成为洪州地面上红得发紫的大师级人物,到那个时候,从徐清风手里出来的任何作品都会价值菲凡,哪怕是被他扔掉的废品或者游戏之作。于是建议司云飞她们以后干脆别的什么东西都不卖,只卖徐清风的作品,这样也更符合“云淡轩”这个店名。徐清风的工作室就在小店的后院,就算徐清风不愿把自己的作品交给她们来卖,她们捡都能捡到不少,根本不用为货源发愁。当田静姝提到徐清风的精力有限,有时可能几个月也完成不了一件作品,杨科信心十足地笑着说道:“咱们要做就做大生意,不要只顾着眼前的蝇头小利,这卖艺术品和卖别的东西是不一样的,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

该教唆的都教唆得差不多,以找人帮忙用电脑打印一批预约登记表为由,杨科迫不及待地回了和平山庄,见到赵靓颖后,献宝似的把下午的事情一果脑儿全告诉了她。没想赵靓颖却皱着眉头很不满意地说道:“清风可是你亲表叔,你这样算计他,是不是太过分了?”

“我这还不是替他着想,哪是算计他?”杨科心虚地叫起屈来,“云飞她们那个小店你又不是没去过,位置实在是太偏了,就算有灵符送也吸引不了多少客流,客流量小赚不到钱,云飞就不能自食其力,说不定还会赔本,难道要清风养着她?”

“人是用清风的符招来的,工艺品是打着清风的旗号加价的,最后还想让清风给小司出劳力,你出的这个馊主意,跟让清风养着她有什么区别?清风在云城是名人,他的一举一动都有许多人盯着,照这样下去的话,对他和小司的名声都不好!”赵靓颖横了杨科一眼说道,“不过这些事的决定权在清风自己,等他回来再说吧,关键是看他对小司的态度,愿不愿意为小司这么做!”

杨科下午只是图一时痛快,想得没赵靓颖这么深远,这时才意识到可能闯了祸。司云飞是个很有心计的女孩,又有徐刚在暗中支持,徐清风说不定真的会阴沟里翻船。不过事已至此,碍于面子他不能去找司云飞收回下午说过的那些话,只能指望徐清风泡妞的手段还像以前那样高明,到时候能把司云飞摆平。

第四十五章 世界真小

第四十五章世界真小

晚上吃饭的时候听杨科说连容的那个侄子就住在云城,乘着酒兴,曹雨一再请求杨科介绍他与连永认识,经不起曹雨一番软磨硬泡,杨科只好答应了。杨科到这边来的主要目的是跟赵靓颖幽会,曹雨这个大电灯泡今晚已经浪费了他好几个小时,当然不愿意第二天还被缠着不放,就说他还得给司云飞那边帮忙一时半会走不开,另外连永上班很忙,只能等到节假日再找时间,不过正好连永和他约好周六一起吃午饭,如果曹雨能多留一天,可以搭个便车跟连永见面。能不能和连容搭上关系对曹雨将来的事业发展具有很重要的战略意义,以前想尽了一切办法都没有任何进展,现在好不容易有这么个难得的机会,权衡再三后,曹雨同意多留几天,还提出到时只要杨科能把连永请来,一切费用由他负责,事后少不了杨科的好处。

好处不好处杨科是无所谓的,就这点事,曹雨不可能给他百八十万,现在他口袋里鼓得很,小钱根本不放在心上。杨科是做建筑的,曹雨是卖医疗器械的,两个行业之间不知隔了几座山,以后应该不会再有什么交集,不帮这个忙对他也没什么损失,不过杨科喜欢爽快人,既然曹雨毫不掩饰他的意图,就赢得了他的好感,心想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何不帮人家一把?

曹雨这个人酒品不太好,三杯酒下肚就特别能唠叨,尤其是当杨科答应为他引见连永之后,更是想尽办法跟杨科套近乎,车轱辘话一圈接着一圈,一不小心连上中学的时候偷看隔壁邻居家姐姐洗澡的丑事都抖了出来。两个人的生活环境不同,刚开始的时候杨科还觉得挺新鲜,但听来听去都是那些事,时间长了就厌烦了,实在没别的招,在服务员的配合下用凉茶冒充红酒将曹雨彻底灌醉,总算脱出身来。

给曹雨当了大半个晚上的听众,回到房间已是十一点多,赵靓颖等不住已经躺在他的床上睡着了。被杨科的动作惊醒,赵靓颖很不高兴地嘟囔道:“你那是个什么朋友啊,就两个人还喝了这么长时间!”

第二天曹雨知趣地没来烦杨科,上午去找田静姝把为他预留的符拿到手后,就在白云观附近的和平旅行社办事处雇了个私人导游爬云山去了,爬完云山再到城里参观古城墙逛夜市,很晚才回到和平山庄。但周六上午八点刚过,曹雨就来敲杨科的门,迫不及待地让杨科带他去见连永。

曹雨敲门的时候,赵靓颖早就走了,杨科正在接徐清风的电话。徐清风正在火车上,大约中午十一点半到云城,说杨科如果还在云城的话,最好等他回来再走,把他这几天刚调试完毕的三台便携式制氧器带回家;如果杨科已经离开云城,他就只得中途下车,倒两次汽车自己把东西送回去了。这事杨科是责无旁贷的,连声说“没问题”,然后问徐清风需不需要他去接站。徐清风犹豫了一下说道:“我这次带的东西挺多的,还有两个随车托运的包裹,车不在你那吗?你要有时间的话,来接我也行!”

云城通火车没几年,为了不破坏古城周边的历史遗迹,铁路不像别的城市那样直接穿城而过,而是沿着洪河绕城而过,所以洪城火车站远在城北,建在离市中心二十多公里的一个小镇上。而白云观在城南的云山脚下,从和平山庄出发去火车站,正常情况下需要两个小时,如果把途中一段道路正在翻修和市内交通拥堵等因素考虑进去,三个小时都未必能到。时间非常紧张,杨科连东西都没收拾就赶紧出门,走之前甚至来不及跟赵靓颖打招呼,上路后才给她打了个电话,告诉她自己要去火车站接徐清风,下午或者晚上才能回来。至于曹雨,只能自己去市里订饭店然后通知杨科了。

路上果然遇到严重堵车,等杨科紧赶慢赶赶到火车站的时候,徐清风乘坐的那趟列车早已到站,徐清风在行包房门口等了十多分钟。看到徐清风身边放着的两个用蒲草包裹着的大长条,杨科奇怪地问道:“这两个什么东西啊?这么大!”

“两块木头!”徐清风一脸疲惫地说道,“粗的那块是檀木,细的是黄杨木,帮我抱到车上去吧,每块都有几十斤重,小心点别砸到脚!”

“紫檀木?”杨科吓了一跳,心想这么大的一块紫檀木得值多少钱?几十万都打不住吧!

“是黄檀,不是紫檀。”徐清风答道,“这么大的紫檀木现在已经找不到了,就这块黄檀,还是海外的信徒捐的呢。黄杨木没找到差不多大的,这块是河神庙自己存的,放了几百年了,当年做神像的时候剩下的,小了点,而且上面有几个瘤节不好加工,拿过来应急吧!我对黄檀的材质不太熟悉,万一做坏了就用黄杨。”

两块木头都有一米多长,行李箱塞不进去,只能将后排座的靠背放倒,斜着放在上面。上车后往后一靠,徐清风半闭着眼睛说道:“六点十五的火车,五点钟就起床,困死了!登科我们先找个地方吃饭吧,吃完饭再租辆卡车送我回去,到饭店我再把制氧器拿给你教你怎么用。”

“我中午约了人吃饭,你干脆跟我一起去好了,吃完饭我直接送你回去。前几天我一直住在和平山庄,上午走得匆忙东西没收拾,反正要回去一趟的。”杨科正愁找不到机会把连永介绍给徐清风,一路上早算计好了。

“这样也行,反正这两块木头外面都包得挺严实的,应该不会把真皮座垫磨坏。”徐清风轻皱着眉头说道,“你约的都是什么人,我去合适吗?”

“主要是两个朋友,一个是市企业注册中心的后勤科长连永,他二姑以前在我们市当过器械局长,跟叔公关系不错,不是什么外人;另外一个是江城来的曹雨,做医疗器械生意的。”杨科回答道。

“姓连的器械局长?你说的不会是连容阿姨吧!她跟我妈很好的,我小时候经常去她家,她还说要认我当干儿子呢!”徐清风感到很意外,“连容阿姨是南州大学毕业的,在那有好多老师和同学,我考到南州大学后,我妈对我不放心,还请她找人照顾我,只是后来……”下面的话,徐清风不好意思再说下去了。

竟然还有这种事,这世界实在是够小的!杨科心说自己怎么没想到这一茬呢?既然连永都知道那么多,说明连容跟杨家贤不是一般的交情,私交应该是相当不错的。徐清风的妈杨家慧跟连容年龄相仿,以前好像是学医的,当过几个月赤脚医生还是护士杨科不清楚,和同样学医出身的连容肯定有不少共同语言,又天天往娘家跑,和连容成为朋友是很正常的。

看到徐清风尴尬,杨科特意转换话题道:“你这次去洪城的结果怎么样,神像小样通过了吗?”

“河神庙那边特别满意,说我这个设计已经远远超出了他们的想象,所以一点意见也没有,让我按照自己的想法放手去做。他们这次拿了两块名贵木头给我,其中一块是我的报酬。”说到神像,徐清风的心情不错,乐呵呵地答道,“只是我老师给我提了几条建议,要我能改的话改一下,如果不好改,按照原样做也行。河神的出巡涉水仪式历年都从谷雨开始,离现在只有五十多天,时间很紧张,我看情况再说吧,来得及的话改一下,来不及就算了。”

“你老师提的什么建议?”杨科好奇地问道,本来他最关心的是那两块木头值多少钱,但怕徐清风像上次那样说他只知道钱,所以换了个问题。

“我老师说洪河女神是个成*人,而且是个古代东方女性,我做的小样看上去太清纯,臀部也不够丰满,另外乳房大了点,不符合传统的东方女性形象。”徐清风有些发愁地说道,“我认识的女孩子年龄都跟我差不多,肯定达不到我老师说的成熟的标准。再说现在城里的女孩子生活条件好,都是吃肉长大的,乳房发育得特别快,人身上每个地方的比例都是相互关联的,我要只把乳房缩小一个尺寸,看上去肯定很不协调,为做这雕像,我总不能特意到边远山区找几个模特吧!”

“现在的审美观和以前的人不一样,你老师年纪大了,他说的不一定对。”杨科心里直笑,但还是劝解了一句,想想又试探着说道:“你要是担心模特的问题,可以找徐总帮忙,他应该能给你找不少来。”

“让他多找几个小姐?”徐清风一愣说道,“这倒也是个办法,不过小姐的整体形象差了点,我怕会得不偿失,到时候把我的思路搞得更乱。”

“那就找别的人呗!”杨科不失时机地诱惑道,“你走的这几天,徐总把小赵调到你们白云观对面的和平山庄当总经理,还往那调了许多服务员过去培训,培训的课程中有书法、绘画这样的艺术课,还有心理学呢!徐总的意思好像是想请你过去客串几天老师,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去。”

“你说赵姐?赵姐看上去倒是挺成熟的,皮肤也好,不过气质上职业女性的味道太浓,另外有点偏瘦,屁股也不够丰满,对我现在没有参考价值,不是个合适的模特。”徐清风的注意力显然没集中在杨科想让他集中的地方,失望地说道,“当老师的事以后再说吧,这两个月我肯定是没时间去的。”

徐清风第一个想到的竟然是赵靓颖,杨科实在是气不打一处来,不过幸好徐清风马上否决了。怕再说下去会让这家伙生出更奇特的念头,赶紧再转换个话题,问起与制氧器有关的事情来。

第四十六章 表弟表哥

第四十六章表弟表哥

听说等会一起吃饭的曹雨是做医疗器械生意的,下车的时候徐清风特意拿了两个制氧器出来,说是让专业人士提点意见,看还有什么需要改进的地方。

为了给连永一个惊喜,打电话的时候杨科只说他去火车站接个人,但没说接的是谁。当他们在服务员的引导下进入包厢,杨科正准备向大家介绍徐清风,连永就喜出望外地冲了过来说道:“你是清风?刚才我正跟曹先生他们说你的事呢,快叫我表哥,叫表哥!”

徐清风搞不明白怎么莫名其妙地跑出了个表哥,回头望了杨科一眼疑惑地说道:“你谁啊!我以前见过你吗?”

热脸贴到了凉屁股,连永很没面子,一脸尴尬地解释道:“我是你连永连大哥,你干妈连容是我二姑,亲二姑!”自我解嘲地干笑两声,转过头对曹雨说道:“清风从小就很翘,我二姑没孩子,特别喜欢他,当年想认他当干儿子,他呢嫌我二姑长得没他妈漂亮,说什么都不愿意。”

一个小孩子,认干妈还要以貌取人,当年的徐清风实在是够奇特的,听到连永这话,大家的脸色都变得很古怪。徐清风的脸也红了起来,讪笑着向连永伸出手说道:“那时我还小不懂事,后来不是认了吗?表哥你好!”

徐清风终于肯叫他表哥,连永找回了面子,亲热地挽着徐清风的肩膀让他坐在自己身边,哈哈笑着说道:“二姑以前不知怎么想的,从来没跟我提起这事,要不是我前天特意打电话问,到现在还不知道呢!早知道大名鼎鼎的清风道长是我表弟,什么画符啊算卦啊这些事还有啥愁的?”指着曹雨等人向徐清风介绍道:“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曹雨曹先生,江城来的大老板,专门做进口医疗设备生意的;这是我的朋友陈蕾陈小姐,也是做医疗器械的,是国内好几家公司驻我们云城的联合代表;这位小姐叫阿紫,是曹先生的朋友。清风我就不用给你们介绍了,这是杨科,是……”他和徐清风认了表兄弟,让杨科平白无故矮了一辈,所以连永说到半截犹豫起来,不知道应该怎么来介绍杨科的身份。

可能是有连永这个“表哥”在场,徐清风比平时乖巧了许多,很礼貌地向曹雨等人点头致意,这时还为连永解围道:“我们各算各的,你跟登科和以前一样还是好朋友。”

那个叫阿紫的,是曹雨从和平旅行社雇的私人“导游”,等连永向她和陈蕾介绍完杨科后,向徐清风飞了个媚眼故作夸张地说道:“清风道长你好帅哦!”

徐清风像以前一样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说道:“长得帅又不是我的错,我妈把我生成这样的!”然后故意惊讶地“啊”了一声,“你是阿紫?你姐夫最近怎么样,江湖上好像很长时间没他的消息了。”

“我姐夫?”阿紫被徐清风搞糊涂了,“我都没有姐姐哪来姐夫,道长你认错人了吧!”

“你不是阿紫吗?那乔峰乔大侠岂不是你姐夫,我从小就对乔大侠很崇拜的!”徐清风眨了眨眼睛说道。

“道长你真幽默!”阿紫不自然地笑着说道。其他人全都被徐清风逗乐了,杨科则在心里想道,像阿紫这种出来做的,谁会使用真名,这“阿紫”两字肯定是信口胡诌的,也就徐清风会追着不放拿这开玩笑吧!将手里拎着的制氧器递一个给曹雨说道:“曹先生你是做医疗器械的,这是清风设计的便携式制氧器,你给看看提点意见!”另外一个推向徐清风,让他为曹雨作示范讲解。

“便携式制氧器?我还以为是个用竹根雕刻的笔筒呢!”连永抢先一步把制氧器拿到手里研究起来,“做得真漂亮,真是清风你自己设计的?”这制氧器的内胆是塑料,外壳则采用精心雕刻的竹根,最多不过十厘米口径二十多厘米长的竹筒壁上,用了镂空雕、浮雕等许多种技法,刻出了大量的山水、祥云、仕女、花鸟等图案,怎么看都不像个实用的器具,更像一件精美的艺术品。

“是清风设计的,还是他亲手制作的。”杨科自豪地替徐清风回答道,“咱们清风师从国家级的工艺美术大师,前段时间刚设计完洪城河神庙的河神新真身像,现在方案已经被通过,马上要进入具体制作阶段,要赶在谷雨那天举行出巡涉水大典呢!”

“是吗?不得了,简直是不得了!看来二姑当年的眼光不是一般的好,死皮赖脸地非要认清风当干儿子,这下可真是赚大了!”连永爱不释手地将制氧器颠过来倒过去看着说道,“清风,你设计的这玩意好看是挺好看,但真的好使吗,送我一个怎么样?我也不要你整个都送给我,把外壳拆下来给我就行了。”

连永的言外之意是质疑这个制氧器可别只是金玉其外,徐清风不由有些恼火,横了连永一眼从他手中抢回制氧器说道:“怎么不好使?正常流量能连着用十五分钟呢!”说着旋开盖子,从里面拉出盘着的塑料软管,再打开侧面的一个活门,拿出一个折叠着的呼吸面罩接在塑料管上,再转动一个做成燕子形状的旋纽,等不到半分钟,塑料管里就“嗤嗤”地往外冒出气来。然后把呼吸面罩递给连永说道:“不信你吸两口,看看出来的是不是纯氧!”

连永估计还是不太放心,怕出来的气体有毒什么的,接过去后迟疑着不敢往脸上放。坐在连永旁边的陈蕾自从杨科介绍说这是便携式制氧器后眼睛就亮了起来,微笑着从连永手中抢过呼吸面罩说道:“我试试看!”把呼吸面罩贴在口鼻上深吸了几口,拿下面罩一副陶醉的样子说道:“真舒服!是氧气没错,而且很纯净,几乎没别的杂质。”看到连永脸上的狐疑,陈蕾笑着解释道:“我去年推销过几个月听装氧气,有点鉴别经验。”

徐清风“哼”了一声,从陈蕾手中要回呼吸面罩,赌气似的将面罩扯下只剩塑料管,将塑料管塞到一个玻璃酒杯里,再掏出一支烟点着后吸了两口扔到玻璃杯里,本来处于暗火状态的烟就“呼”地一下着了起来,将塑料管烧化半截。然后徐清风示威似地朝连永扬了扬手中的半截塑料管说道:“好使不?”

制氧器的外壳做得太精巧,曹雨拿到手里研究了半天都不知道怎么打开,看完徐清风的示范举着手里那个制氧器问道:“你这用的什么原理,是把水电解吗?”

“不是,我用的双氧水分解。”徐清风拿餐刀将化掉的那截塑料管切断说道,“用电太不方便,再说我也不会设计电路。”

“嗯——,用电确实不方便!”曹雨点了点头,“直接接电源的话,一方面失去了‘便携’的意义,另外容易漏电不太安全。用电池的话,小点的电池电流不够带不起来,就算勉强能带起来,产生的氧气量也很有限;用大点的蓄电池呢,体积和重量都很可观,做不到你这么小,蓄电池液还有强腐蚀性,存在严重隐患,产品注册的时候不容易通过;再说这东西是救急用的,万一电池没电出不来氧就麻烦了。虽然我不知道你是怎么从双氧水分解出氧气来的,但从我知道的化学知识来分析,双氧水里有两个氧,表面上看相同重量的双氧水产生的氧气量要比电解水少一半,但双氧水的密度比水大了将近一倍,同样重量的双氧水的体积只有水的一半,正好弥补了缺点,而且双氧水到处都有卖的,你这设计很合理!”

“看不出曹先生还挺明白的,不愧是干这行的!”连永酸溜溜地说道,然后讨好地对徐清风笑着说道:“清风,送我一个怎么样?”

“不行!”徐清风毫不犹豫地拒绝了连永的要求,“我现在总共只做了三个,一个给外婆,一个给舅舅,剩下一个是给他们备用的,不能给你!”

“那你重新做一个送我总可以吧!”连永锲而不舍地恳求道。

“没时间!”徐清风没好气地回答道,“接下去一个多月我都忙着雕洪河女神像,雕完女神像还要重新设计白云圣母像,哪有时间给你做这玩意!”

“这又费不了你多大功夫!”连永小声嘀咕道,心知自己刚才得罪了徐清风,徐清风正在气头上,现在他说什么都没用,搞不好还会把徐清风得罪得更狠,以后不好相处。想让杨科替他说几句话,杨科却躲开他的目光,低下头装作和曹雨一起研究制氧器上的图案。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看到陈蕾轻皱着眉头两眼茫然一副失神的样子,突然想到刚才陈蕾的表现不错,徐清风对她应该有几分好感,又是个拿得出去的美女,不如让她试着去给自己说情,于是推了陈蕾一下说道:“你不说上两句?”

第四十七章 各显神通

第四十七章各显神通

被连永一推,陈蕾“啊”了一声魂魄归位,但她显然没领会连永的意思,向徐清风展开一个灿烂的笑脸说道:“道长,你这款便携式制氧器现在和哪家企业合作生产,能不能让我做一个区域代理?如果可能的话,我想做一到两个州的销售总代理,比如南州或者岳州、吴州,至于洪州,我就不跟曹先生争了;如果不方便安排,只代理几个市也行。”

“生产?”徐清风摇了摇头,“这是我自己做的,没和别人合作。”

“这样啊!”陈蕾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那你有没有兴趣找一家企业合作进行批量生产?现在便携式的制氧器产品市场基本上还是空白,尤其你这个产品的便携程度很高,安全性也很强,肯定很有市场前景,不形成产品投入大规模生产的话太可惜了。如果你信任我,我可以给你找个合作伙伴,利益分成方面肯定让你满意。”

“咱又不缺钱花!”徐清风还是摇了摇头嘟囔道,“这是咱专门做给外婆和舅舅用的,他们有用的就行,为什么非要形成产品给别人用?那太麻烦了,咱懒得弄!”

陈蕾哭笑不得,这么有前途的一个产品,这家伙居然只是自己有得玩就行,一点经济头脑都没有!不知道这家伙确实是个不缺钱花的公子哥儿,还是自己没把话说清楚让他不放心?于是耐着性子继续劝说道:“不用你去麻烦的,现在你这个产品不是已经成型可以正常使用了吗?只要你把设计图纸这样的技术资料都交给我,别的什么都不用管,交给我去办就行了。我现在代理的几家企业都是很有实力的,应该可以把这个产品推出去。至于利益分成方面,你可以选择两种方式,一种是买断,你开个价我让他们一次性把钱给你,第二种方式是按照生产量提成,比如每个产品按照出厂定价给你提百分之五到十。我认为第二种方式对你更合适,以我估计,你这个产品国内市场容量最次最次也能达到一百万台,产品寿命大约为五年,如果生产成本是两百块钱,作为一个处于垄断地位的新产品,出厂价一般可以定到三百,按最低百分之五的提成计算,你五年时间可以拿到一千五百万,平均每年三百万。当然,如果你现在手头比较紧,也可以采取两者结合的方式,就是先给你一笔钱作为首付,以后再按照产量给你提成,不过提成的份额会低一些,一般不会超过百分之五。”

徐清风若有所思地盯着陈蕾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杨科却被陈蕾的话彻底打动了,心说自己怎么就没想到这东西的市场前景呢?怕徐清风头脑一热真的把技术转让给陈蕾,连忙抢着说道:“清风,要是你怕麻烦的话,不如我来给你操作这个产品。我早就不想再干装修了,打算等这个工程做完就回家办实业的。你只管出技术,找投资跑腿生产管理产品销售这些全都是我的事,赚的钱我们一人一半。我们自己生产,赚的怎么都要比技术转让赚得更多是不是?”

对这个产品动心的不仅仅是陈蕾和杨科,还有曹雨,不过曹雨考虑问题比较慎重,老半天时间还在那里犹豫不决,所以被陈蕾抢了先,等杨科表完态后,曹雨富有深意地瞅了陈蕾一眼说道:“像这样的医疗器械要投入市场,别的都好说,最难的是办产品注册证,只要注册证能办下来,凭这产品的优势,赚钱是一点问题没有的。再说这属于一类产品,只要取得州一级医疗器械管理部门的注册证就可以,用不着到国家局去审批,州里主管注册审批工作的是连容连局长,连局长不是清风道长的干妈吗?所以这最难办的事对清风道长来说只是一个电话的问题!不过现在国内仿冒之风很盛行,别人只要照你这个产品的样子仿造一个,在其他州重新注册一下就可以拿出来卖。清风道长你要想把市场做大,最好先想办法保护好你的知识产权,没申请专利的话赶紧去申请一个。否则的话,我们洪州有连局长在仿冒产品进不来,其他州就不好说了,只一个洪州,市场规模终究有限。”

“我——,我不想再麻烦连容阿姨!”可能是想到自己被南州大学开除辜负了连容的一片期望,徐清风心虚起来。

“一家人还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你不想找我去找!”终于逮到说话机会的连永急不可耐地说道,“我看这个公司就办在云城好了!产品注册证有二姑肯定没问题,我在企业注册中心上班,税务、警察这些部门我的哥们也很多,别的所有相关手续我给你一手包办,销售有曹先生这个本行业的大老板在,也是不用愁的。至于投资吗?如果红包周转不过来,我可以入股嘛,还不行的话,清风你徒弟家有钱,你舅舅更有钱,随便找谁都可以借个三五百万的!我们干脆现在就分工吧,清风你赶紧把技术资料整理一下申请专利,我明天就带着一个样品到洪城找二姑去先跟她打声招呼,红包你想办法筹钱寻摸好场地,曹先生你负责制定销售方案。”

“申请专利要花不少钱吧!”徐清风不好意思地说道,“我钱前几天大都给司云飞了,去洪城一趟花得只剩下不到一千块钱,等我下下个星期发工资了再去申请专利好不好?”

“你钱都给司云飞了?看不出来嘛,你们进展得还挺快的,都开始上交钱了!”连永不怀好意地朝徐清风笑笑说道。

“你别乱说,我跟司云飞一点关系都没有,钱我是借给她的,她开商店没钱!”徐清风涨红着脸着急地争辩道。

“连子你别乱说!”杨科也赶紧替徐清风解释,“清风这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这次帮云飞的不光清风,还有我和徐总,房子是徐总买的,装修费用由我负责,徐总还在商店的后院专门为清风建了个工作室,投入很不少呢!”

“你们——,凭什么?”连永难以置信地说道,“司云飞这丫头的命怎么这么好,你们这么多人都帮她?红包你只要见到美女就走不动路我倒能理解,但清风你要没看上人家没道理会这样啊!难道你当了几年道士真的当出菩萨心肠来了?徐刚那么狡猾的人,我觉得他应该还是看在你的面上,觉得你和司云飞有发展前途,所以作先期投入!”

徐清风差点被连永气翻过去,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说道:“她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另外咱是道士,不信菩萨!”

“司云飞不是你喜欢的类型……,既然不喜欢你还这样?”连永感到很意外,促狭地指着陈蕾说道,“那你喜欢什么类型的,她这种类型你喜欢不?要是喜欢的话,大家给你们创造个条件好好聊聊?”

“她长得还算可以,身材也不错,很有成熟的味道!”不知怎么回事,徐清风竟然这样回答道。

刚才被晾在一边,现在连永突然把火烧到她身上,徐清风还莫名其妙地蹦出句让她面红耳热的话来,陈蕾很尴尬,干咳一声说道:“申请专利花不了多少钱的,如果是自己做文书的话,两三百块钱就够了;如果担心自己做不好请个专业的申请代理人,发明专利的所有费用加起来大约是一千五,实用新型和外观不到一千块钱。剩下的就是年费了,个人还可以申请减免,费用也很低。我认识好几个专利申请代理人,要是道长需要的话,我可以给你介绍。”

同行是冤家,曹雨最不希望陈蕾插上一脚,呵呵笑着说道:“不用急,不用急!清风道长这个产品还有些需要改进的地方,首先是制氧量少了点,十五分钟只能作为保健用品,不能作为急救用品,这样的话使用范围就缩小了,会损失一大块市场。如果能增加到半个小时或者一个小时,是比较理想的。另外呢,让人自己往里直接倒双氧水不太方便,最好能像纯净水一样做成一个一个封装好的双氧水桶,用的时候直接往上一扣就行,这样携带和更换起来也都方便。最关键的,如果做成桶装的,我们除了卖制氧器外还可以卖耗材,这样机器本身可以卖得便宜点方便打开市场,利润则比光卖机器高许多倍。”

姜果然是老的辣,曹雨提的这两条建议全都切中了要害,因此得到了连永和杨科的一致赞同,只有徐清风有些不以为然,嘀嘀咕咕道反正他最近没功夫搞这,等以后有时间了再想办法改进。

刚才光顾着讨论制氧器的事了,菜上来老半天,除了与话题无关的阿紫,别的人几乎全都没动筷子,现在既然大局已定,曹雨赶紧招呼大家吃菜。三杯酒下肚,曹雨和连永的话就更多了起来,时不时地用语言调戏陈蕾和阿紫两句,不过幸好有个披着道士外衣的徐清风在场,让他们有所顾忌,倒没说什么太出格的话,场面热闹融融基本上很和谐。

中午本来说好是曹雨作东,但连永第一次跟徐清风这个“表弟”见面,当然不能让别人请客,说什么都要由他来付账。曹雨没请成客,今天跟徐清风和连永见面收获颇丰,有必要再加把火增加一下感情,再说中午多喝了几杯开不成车,干脆留下来,晚上换个地方继续喝酒。徐清风是主客,肯定是跑不掉的。杨科心里牵挂着赵靓颖,以明天就要回家东西还没收拾为由,费了好一番口舌才得以脱身。

第四十八章 半夜三更

第四十八章半夜三更

有个徐清风这样的“表弟”,是很值得炫耀的事,从吃完午饭开始,连永就不停地打电话邀请他那帮狐朋狗友,浑然忘了晚上是由曹雨作东,搞得晚宴快结束的时候都还有人陆续赶来。每来一个朋友,连永都献宝似的将徐清风好一阵吹嘘,开始的时候徐清风很不习惯,到后来也就渐渐麻木了,只是连永招来的朋友实在太多,最后徐清风一个人的名字都没记住。不过有道门的清规戒律作借口,连永对他这个“表弟”又很照顾,倒是一滴酒也没让徐清风喝。

一顿饭从五点刚过吃到九点多钟,意犹未尽的连永提出要玩就玩个全套,应该再找个地方唱歌,然后洗桑拿按摩。徐清风早晨五点钟起的床,回来的火车是短途快客没有卧铺,再折腾这一下午加半个晚上,实在是招架不住,就对连永说他不想去。徐清风坚决要走,被这事一惊,连永的酒醒了三分,突然想到他那帮人组织的唱歌洗澡之类的活动一般都有额外的“余兴节目”,真把这当道士的“表弟”领去了,到时候可不好向家里交待,于是不再挽留,把车钥匙扔给同样要求退场回避的陈蕾,让陈蕾给徐清风安排个宾馆休息。

徐清风的东西都在杨科的车上,让杨科带回去先交给司云飞保管,没自己的东西用,像徐清风这种有怪癖的人是无法忍受的,所以一出门就对陈蕾说他得回白云观住,要陈蕾直接回去不用管他。陈蕾怎么劝都没用,又不想放弃这难得的可以跟徐清风多套一会近乎的机会,只好说道:“你那地方太偏,这么晚公交车早没了,出租车呢肯定都不愿走,我送你回去吧!”

“你送我回去?开什么玩笑!”徐清风叫了起来,“现在已经九点多,到我那至少得一个半小时,一来一回都什么时候了?再说这半夜三更的,你一个女孩子走夜路不害怕?要不我先把你送到家,自己开车回去好了,明天我再把车给连大哥送回来。”

“你自己开车回去不也是一个人走夜路吗?”陈蕾微笑着说道,“我看还是这样吧,我呢干脆陪你一起回去,今晚在你们白云观附近找个地方住,明天还可以把车开回来,免得你再往城里跑一趟。我到云城快一个月了,一直没机会到你们白云观那边看看,听说白云水库上的‘日出云水间’是云城一景,趁这机会正好一饱眼福。”

“开玩笑!我一个男的还怕走夜路?咱可是大名鼎鼎的清风道长,不管什么妖魔鬼怪见了我都要躲得远远的!”徐清风自我感觉良好地拍起胸脯,然后故意眨巴几下眼睛怪笑着说道:“我说你非要跟着我干什么,难道对我有什么企图?不会是看咱长得帅,想泡我吧!”

企图陈蕾肯定是有,但目前绝对不是打徐清风本人的主意,听到这话红着脸啐了一声说道:“谁要泡你?你想得倒美,别忘了自己是个出家人!”想到这家伙毫不谦虚地标榜自己长得帅,既而污蔑起她来,不由心中有气,撇了撇嘴不怀好意地说道:“哦——,我明白了!你是怕那个什么云飞看到我和你在一起,所以不敢让我跟你回去。”

“我说过跟她一点关系也没有的!都是老徐那家伙害的,非把她整到那去干什么?存心要败坏我的名声!咱是道士,不是秃头的和尚,以后还要讨老婆的!”今天只要谁一提到司云飞,徐清风就会沉不住气,赌气似地从陈蕾手中抢过车钥匙说道:“你上车跟我走!”

陈蕾是做产品推销的,口才仅次于政客,很清楚什么时候说什么样话,上车后很聪明地引开了话题,连制氧器的事都一个字也没提,尽挑那些无关痛痒又能勾起徐清风兴趣的话说,和徐清风聊得很投机。但被徐清风那句“以后还要讨老婆”触动心中的某根弦,还是旁敲侧击地问了几句徐清风个人方面的问题。不知是故作姿态还是确实担心被人看到她一个女的半夜三更送徐清风回来影响不好,陈蕾没有一直把徐清风送到白云观的山门前,在离白云观半里多的一个宾馆门口就把徐清风放下让他走回去,自己开车进了宾馆。

时间已经十一点多,白云观的山门早已关上,转一大圈过去走到侧门跟前,把手伸到腰间想拿钥匙开门,却摸了个空,徐清风这才想起早晨上火车之前怕进站的时候人太多把钥匙链挤掉,放在口袋里又太沉,摘下后直接和别的小东西一起收到箱里去了,而箱子应该被杨科送到了司云飞那里。道观里有人住的地方都离侧门很远,离山门更远,敲门的话肯定会把整个白云观的人都吵醒闹得鸡飞狗跳的,站在门口犹豫了半天,最后还是决定到司云飞那里去拿钥匙。

从杨科那里知道徐清风晚上要回来到她这里拿东西,司云飞一直在等,等到十点多钟实在坚持不住,心说这么晚了徐清风应该在城里住不会再回来,只好躺下先睡。但总觉得心里有事睡得很不踏实,徐清风按第一次门铃就惊醒了,推开窗户看到站在门外的确实是徐清风,赶紧披件外套下楼给他开门。

走进屋内,徐清风四周看着乐呵呵地说道:“登科派了多少人过来干活?这动作可真快,整得不错,不错!房子后面那个外面挂着彩灯的大铁笼子是干什么的,还有,你在外面点这么多灯干什么,不浪费电吗?”

司云飞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睡眼惺忪地回答道:“赵经理说新装修的房子亮几天灯能驱邪,她还说这地方挺偏的,我一个人住不太安全,把外面的灯都点上能起点防贼的作用。房子后面是徐总给你建的工作室,下午杨大哥拉回来的那两块木头都直接放到工作室去了,你的箱子在我房间,我这就上楼给你拿去。”

“看不出老徐还挺能整事的,我老师的工作室都还没这三分之一大,他以为我要开工厂呢!”徐清风表情古怪地说道,“登科不说还有个小田吗,她没住这?箱子挺沉的,你不好拿,还是我自己来吧,你前面带路!外面点那么多灯,房间里的灯倒舍不得开个亮点的,半夜三更黑灯瞎火,我们两个又孤男寡女的,什么意思嘛!”

“小心点别绊到东西!”司云飞依言在前面带路。经过前一段时间的接触,司云飞心里清楚对付徐清风的最好办法是彻底无视他的某些话,踏上楼梯才继续说道:“小田家离这不远,她每天骑自行车上下班。”

走进她的房间,司云飞把大灯打开指着墙角的箱子说道:“杨大哥说他从城里回来的时候带的东西太多,行李箱塞不下,就把你的箱子倒到后座上,路上太颠箱子掉到座位下面被木头压住压扁了,还裂了个口子,你检查一下看东西有压坏或者掉了的没有?”

“登科这败家玩意,这箱子是我考上大学的时候二姐送的,都用了七八年了!”徐清风气急败坏地说道,急忙冲过去拧开箱子上的密码锁检查起来。首先找出来的是那个装着河神小像的锦盒,打开锦盒拿出神像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松了一口气说道:“还好,还好,幸亏这玩意完好无损没被砸坏!”

“杨大哥说你的设计通过了是吧!”司云飞把外套扔到床头柜上随口问了一句。

“通过倒是通过了,但还不是很完美。”徐清风苦着脸说道,抬起头正好看到司云飞的背影,喜出望外地“咦”一声说道:“我怎么就没想到呢?”把神像往箱子里一扔,跑到司云飞身后兴奋地说道:“司云飞,跟你商量件事行不行?”

“什么事?”司云飞转过身诧异地问道,心想这家伙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礼貌了。

“在灯光下从刚才那个角度看,你其实挺漂亮挺有成熟味道的!”徐清风一脸陶醉地看着司云飞,然后局促不安地搓着手,期期艾艾地说道:“难得我现在找到点感觉,你可不可以把衣服脱掉?我想办点事。”

徐清风先是夸她长得漂亮有味道,然后说找到感觉要她脱掉衣服办什么事,想起刚才他说的“半夜三更”云云的话,司云飞的脸“蹭”地红了起来,低头想了半天才小声说道:“可——以的,但你还是先去洗个澡吧!”

“洗澡?干吗要先洗澡!这不耽误时间吗?”徐清风奇怪地问道,拉开衣服的领口闻了闻,皱起眉头说道:“嗯——,跑了一整天,我身上的味道是挺重,这会影响激情的,洗个澡再来也行。不过我洗澡一般都要很长时间,到时候会不会太晚了!”

“没事,我能等你!”司云飞声音发着颤回答道,“卫生间就在楼梯对面,你先找换洗衣服,我去给你放水吧!”说着逃命似地跑了出去。

“这么着急干什么?”徐清风疑惑地望着司云飞的背影,摇摇头说道:“女人真是莫名其妙,总爱穷讲究!”

第四十九章 以牙还牙

第四十九章以牙还牙

“想当初,老子的队伍才开张,只有哪十来个人嘞七八条枪……”徐清风迈着台步用他那公鸭嗓制造着噪音,手里拿个便携式的电吹风吹着头发推开房门。一进门桥段嘎然而止,电吹风也不由自主地放下,很不高兴地嘀咕道:“又把灯关了,你也太会省电了吧!”

房间里只在床头亮着盏昏暗的小红灯,司云飞身上紧紧地裹着被子脸朝里侧身躺着没有应声,但在徐清风推门的时候,身体微微颤动了一下,呼吸突然变得急促起来。

不满地看了床上的司云飞一眼,徐清风小声嘟囔道:“还说等我,这一会功夫就睡着了!”

“早点睡吧,不然明天早晨起不来,小田每天都来得很早的。”司云飞声音颤抖地说道,但并没转过身来。

“你没睡着?”徐清风感到很意外,然后失望地说道,“你都躺下了,今天还是算了吧,过两天做神像的时候直接照着你来。哦——,我刚才洗澡的时候不小心把换下来的衣服打湿了,塑料袋也被我弄破了没东西装带不回去,先放你这里,我明天上午再过来拿。你把灯开亮点,我找下钥匙!”

“你要回去?”司云飞奇怪地问道,这才知道自己刚才会错意了,原来徐清风只想让她当人体模特写个生,而不是想跟她上chuang。心说难怪徐清风在椅子上放了一套画具,自己当时还以为他是怕压坏了拿出来检查忘放回去了。不知怎么的心中隐隐有些失落,翻过身从被子里探出手在床头柜上按一下打开房间里的大灯,表情复杂地望着徐清风。

“咦——,钥匙呢?”在箱子里翻了好几遍都没找到钥匙,徐清风站起身气呼呼地说道:“登科这败家玩意,把我箱子整坏了不说,还把我钥匙弄丢了!”抬起头想了想,拍一下脑袋说道:“哦——,我想起来了,当时我把钥匙和制氧器的备件一起放在一个小袋子里,可能是被登科那小子一块拿走了,我打电话问问!”说着又到处找起电话来。

“这都几点了,杨大哥早就睡着了,明天再打电话吧!”司云飞小声提醒道。

“几点了?”徐清风在一张椅子上找到手机拿起来看了一眼,说道:“我刚才没洗多长时间啊,怎么就十二点了?登科这小子简直是害死人了,没钥匙我怎么回去?”

“没人给你开门吗?”司云飞小心翼翼地问道。

“半夜三更谁给我开门?”徐清风没好气地说道,“那帮老杂毛也不知道安个门铃,一个个还都住得离门那么远,我一敲门不把所有人都敲起来了?再说他们也没我房间钥匙。算了算了,就在你这对付一晚吧,你找床干净被褥在隔壁房间给我铺张床!”

“没……没多余的被褥了,要不……你也睡这吧!”司云飞垂下眼睑不敢看徐清风迟疑着说道。

“让我——睡这?跟你一块睡!开什么玩笑?”徐清风像是被针扎到屁股似的叫了起来,过一会释然地“嗯”了一声说道:“其实这也无所谓的,反正我们以前又不是没睡过!”接着作出一副思索的样子发起愁来,“不过上回我是喝醉酒的……,你凑凑合合也算个美女,要是我现在跟你睡一晚上什么事也不干,你肯定会以为我有什么毛病;要是干点什么呢,照你现在的处境,我不就是乘人之危了吗?咱不是那种人,不能干这种事!”

听到这话,司云飞心中感觉怪怪的,赌气地推开被子坐起来说道:“你爱睡不睡,不愿在这睡赶紧走!”伸手从枕头下面抓出自己的睡衣裤打算穿上。

“哇”地怪叫一声,徐清风指着司云飞吃惊地说道:“你——你怎么光着上身?有预谋,绝对有预谋,我钥匙不会是被你藏起来了吧!”

“谁有预谋藏你钥匙了?”司云飞使性随手将睡衣扔向他说道,“我喜欢裸睡不行吗?”

徐清风伸手一捞将睡衣轻松接住,“嘿嘿”怪笑着放在鼻端闻了一下说道:“好香!既然你都作好了准备,那咱就恭敬不如从命,哈哈美女,本道长来也!”三脚并作两步蹿到床前,将睡衣随意一扔,一个飞身“呼”地扑过去,从后面将司云飞抱住打了个滚躺倒在床上,促狭地在她的乳房上摸了几把咬着她的耳垂说道:“这是不是叫盛情难却?等会你可别后悔!”

司云飞被他弄得浑身发软,羞涩地闭上眼睛,几不可闻地说道:“那你快点来吧,时候不早了!”

“来什么来?本道长是坐怀不乱正人君子,你怎么引诱都没用的!”出乎司云飞意料的是,徐清风听到这话反而松开了她,翻个身仰躺着一本正经地说道:“熄灯睡觉!不过你还是多穿点吧,万一等会我梦游,说不定会把你就地正法的!”

司云飞有如被当头泼了一盆冰水,从里到外都凉了个透,等回过神来,气不过恨恨地说道:“你少假正经,想来就来,还装什么梦游!”

“得了吧!你不想穿就算了呗,比你漂亮十倍百倍的女孩子,咱见得多了去了,不会逮着一个就上的,没兴趣!”徐清风刻薄地说道,坐起身在床头柜上找到开关把灯都熄掉,躺回去盖好被子,然后搂了搂司云飞打个哈欠说道:“被子太薄了,你身上挺暖和的,挨紧点当个小火炉不错!”

这家伙口口声声说自己诱惑他说没兴趣,却时刻都在占自己的便宜,司云飞恨得牙痒痒的,真想咬徐清风一口。心念一转,干脆趁机扭动着身体转过身去正面对着徐清风,故意挽住他的脖子挤到他怀里轻轻蹭了几下说道:“那我就挨得紧点吧!这么紧够了吗?”

果然不出所料,随着她的动作,徐清风身上的某个部位迅速发生物理变化,像根棍子一样高高地支了起来,一着急手忙脚乱地往外推着司云飞,咬牙切齿地憋着劲说道:“你别——别乱动,再动我真的把你就地正法了哦!”

“嗳——,正人君子,你两只爪子往哪抓呢!”司云飞“咯咯”笑着调侃道,“不说忍无可忍无须再忍吗,忍不住了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啊!你不说从科学角度分析强奸是不可能成功的吗?你放心好了,我不会告你强奸的!”说出这些话后,司云飞心中有种堕落般的快感,觉得浑身舒坦。

“你疯了吧,真受不了你!”徐清风“呼”地一下坐起来说道,“以前我还觉得你挺不错的,没想到竟然是个这么放荡的人,难怪你后爸会做出那种事,肯定是被你现在这贱样子给诱惑的!我不在这睡了,翻墙进去再把门撬开!”

“你——,胡说!”司云飞像是被雷击中似的变了脸色叫道,然后蜷作一团“嘤嘤”地哭了起来。

听到司云飞的哭声,徐清风意识到自己这些话说得太过分了,刚碰到地板的双脚不由又收了回来,转过头心虚地说道:“算我说错话了,你别哭好不好?我最受不得你们女人哭!”

“我哭我自己的,碍你什么事?”司云飞抽泣着说道,“我就是放荡,就是贱,我愿意,怎么了?”

“你不放荡,也一点都不贱,很正经的!”徐清风赶紧解释,一时半会却又说不出什么有说服力的话,想了想试探着说道:“要不你打我几下出出气?”

“你把灯打开!”听到徐清风这话,司云飞止住哭吩咐到。

“好好好,我开灯,我这就开!”徐清风慌不迭地答应着,借着从窗帘透进来的亮光找到开关将灯打开,硬着头皮在床沿上坐着说道:“灯开了,你打吧,别的地方你打哪都行,但千万别用指甲挠我脸让别人看出来!”

司云飞脸上挂着泪痕默默地坐起身来,恨恨地盯着徐清风看了一会,突然一把将他推dao在床上,指着他的下身冷冷地说道:“脱裤子!”

“你要干什么?”徐清风吓得赶紧跳了起来,捂着下体结结巴巴地说道:“这——这地方也不能打,我们家传宗接代全指望它了,我没对你做——什么事,你用不着拿它出气吧!”

“脱裤子趴到床上打屁股!”司云飞没好气地说道,嘴角浮起一丝笑意,心中有种大仇得报似的畅快。

“这不太好吧!”徐清风苦着脸说道,“我又不是小孩子,咱们男女授受不亲,很不好意思的,你直接打怎么样,要不你拿个木板什么的打也行!”

“你不脱过我裤子吗,那时你怎么不说男女授受不亲?”司云飞跳下床,逼到徐清风面前一瞬不瞬地盯着他坚持道,“别啰里啰嗦的,你到底脱不脱?”

看样子司云飞是想以牙还牙,徐清风没了招,只能妥协,磨蹭磨蹭地退到床边,低着头期期艾艾地说道:“那——好吧,你先闭上眼睛,等我准备好了再睁开。”

“装什么纯情!”司云飞嘲讽道,趁徐清风不注意,突然再次将他推dao,狠狠地扑上去压在他的身上,把徐清风压得闷哼一声,然后顺着这劲滚到床上坐着,找到衣服往身上套着说道:“不跟你这种人一般见识,睡觉!”

第五十章 坐怀不乱

第五十章坐怀不乱

经过刚才那番折腾,司云飞又穿上了衣服,徐清风就顺水推舟地改变主意留了下来,解释说如果他真的走了,司云飞在潜意识中会觉得他嫌弃自己,不利于心灵创伤的恢复,所以他这是从一个医生的职业道德出发作出的自我牺牲,是很伟大的行为。

世界上的许多事情都是能做而不能说的,徐清风非要明明白白地说出来,就算他说得有道理,也让司云飞无法接受。何况原先司云飞根本就没往那方面想,徐清风这话恰恰提醒了她,让她再度翻起那些不堪回首的陈年往事。徐清风常常标榜自己名为道士实际上是个非常优秀的心理医生,但以司云飞的切身体会,这家伙好像只能把人逼疯,只能再次无视他所说的一切,盖上被子蒙头就睡。

不知是忙了一天实在太累还是对这种事习以为常,徐清风刚躺下没多久,口齿不清地嘟囔几句,再翻两个身,就传出均匀的呼吸声。当年司云飞的后爸从来都是发泄完事提起裤子就走,不会多停留一分钟,因而如果不算徐清风喝醉酒那次,这是她第一回跟男人同床共枕,不由特别紧张,既担心徐清风到时候会“梦游”,又担心徐清风真的坐怀不乱彻底无视她的存在让她大伤自尊,反正是左右为难心中非常矛盾。

思绪万千地想了许多东西,再加上徐清风时不时地翻个身蹬下腿,睡相一点也不老实,对她产生严重的干扰,一直挨到天色渐亮,司云飞才疲惫万分地合上双眼。半梦半醒之中,突然感到有个重物压在身上让她喘不出气,被惊醒的司云飞迷迷糊糊地想道:“他终于还是装不下去了!”但等了半天没见徐清风有新的行动,忍不住睁开眼睛,看到徐清风不知什么时候横了过来,脚伸到了床外,脑袋枕在她的胸前,双手紧紧地抱着她,看样子是把她的身体当枕头了。

哭笑不得又大失所望地将徐清风从自己身上推开,再小心翼翼地把他的脚搬回到床上,司云飞拿过床头柜上的小闹钟看了一眼,发现已经六点十五,心中一惊赶紧使劲推了徐清风几下说道:“起来,快起来!”

司云飞搬他脚的时候,徐清风就已经醒了,可能是觉得有些尴尬,也确实还没有睡够,继续闭着眼睛装睡而已,听到这话嘟囔道:“我还困着呢,再睡一会吧!”伸手揽过司云飞,将头埋到她怀里蹭了几下说道:“有点冷,借我个地方暖和一会。”说话间伸手从她的睡衣下摆探进去,“你这长得不大不小恰到好处,和我老师要求的的洪河女神差不多,我仔细感觉一下弹性!”抓住司云飞的一只RF揉捏起来。

敏感部位被袭,又酥又痒的感觉让司云飞浑身无力,呻吟似地说道:“别闹了快起来吧,小田马上就要来了!”

“她要来就来呗,咱身正不怕影子斜,再说我们这又不是第一回,不说她以前跟你一个组的吗,上次吃饭的时候她应该也在吧!”徐清风不为所动,那只作怪的手绕到司云飞的背后往下摸去说道:“你这屁股也很符合洪河女神的形象,上次我没看清,趁这机会我得好好研究一下。这样挺不方便的,你干脆把衣服都脱了吧!”

这家伙得寸进尺地越玩越过火,司云飞心中气急使劲挣扎着说道:“你有完没完?上次小田家里有事请假了不在,她还是小孩子,什么都不知道的!”

“小田是小孩子吗,有多小,难道老徐这家伙还敢违法使用童工?”徐清风停下手中的动作抬起头望着司云飞问道。

“快撒——手!”司云飞将徐清风推开坐起身说道,“小田过完年刚十九岁,周岁还不满十八呢!”

“我还以为她只有十四五岁呢!”徐清风嗤之以鼻,“照以前的说法,十九岁已经是大姑娘,该长的都长了,什么都知道的,别管她,咱们继续!”说着伸手想把司云飞抓住,但司云飞地先一步跳下床,让他捞了个空,只能不满地嘀咕道:“不想给我看就算了,真小气!”

司云飞没理他,顾自从床头柜里翻出一套内衣裤扔在床上,然后走到房间另一侧的椅子上拿来徐清风的画具,递过去白了他一眼说道:“反正我要换衣服,那就给你五分钟时间,你动作快点!”

“谁稀罕!”徐清风赌气地说道,没接画具一个鲤鱼打挺站在床上,然后直接跳下地光着脚丫走向房门,一边走一边说道:“我先洗澡,你等我出来了再进去不许偷看!”

意识到徐清风确实只想让她当模特没有任何邪念,司云飞心中不知是什么滋味,失魂落魄地穿上衣服,收拾起心情下楼去准备做饭。刚走下楼梯,田静姝就开门进来了,看到她高兴地招了招手说道:“云飞姐你起来了!”

司云飞“嗯”了一声算是答应,想想还是交待了一句:“小田你等会再上楼,清风师父在楼上洗澡。”

田静姝吃惊地张大了嘴,表情古怪地问道:“清风师父昨天晚上回来了啊!”

“他……今天早晨刚到的!”司云飞脸色不太自然地回答道,“昨天杨大哥不把他的东西都拿到这里来了吗?他过来取东西的,顺便先洗个澡,白云观里洗澡没我们这方便。”

“是这样啊!”司云飞只是信口胡诌,田静姝却相信了,点了点头说道,“白云观的好多师父都是到村里的澡堂子洗的,是没我们这方便。”

怕田静姝再问下去她答不上来让事情穿帮,司云飞赶紧说道:“小田你先别急着开店门,到厨房去帮我摘下菜,清风师父昨天赶了一天路,晚上又没睡好,我给他做几个好菜补一补。”

“云飞姐你对清风师父真好!”田静姝天真地笑着说道。听到这话,司云飞心里一酸,呆了很长时间才木然说道:“这是我应该做的!”

田静姝的家住在隔壁村,听到的全都是徐清风的传奇故事,在她和她家人的心目中,徐清风是个彻头彻尾的活神仙,所以当时司云飞试探着征求她意见,她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事后她的家人也感到无上荣光非常支持。在厨房摘菜的时候,田静姝一张嘴叽叽喳喳地问个没完,把司云飞问得不胜其烦,实在不想说或者答不出来了,给她安排个新活转移她的注意力。

过了十多分钟,徐清风风风火火地冲进厨房,人还没到声音先传了过来:“司云飞,后面工作室的钥匙你有没有?快打开我看看!”司云飞正被田静姝整得心力交瘁,急忙吩咐道:“小田你去给他开门吧!”想趁机把田静姝支开。

“你是——小田?”进来后看到厨房里还有别人,徐清风愣了一下说道,“司云飞你把钥匙给我,我自己去就行了!”

“清风师父好!”田静姝红着脸低下头说道,“还是我去吧,那防盗门锁可难开了!”

“还安了防盗门?”徐清风皱着眉头说道,“登科老徐他们是不是有毛病啊!一个破工作室整得跟碉堡似的,还安什么防盗门?外面的门他们反倒弄得跟纸皮似的一脚就能踹开,你们两个女孩子住在这能行吗?”听到这话,田静姝俏皮地吐了吐舌头,满眼都是小星星望着徐清风没再吭声,心说清风师父不但人长得帅,连骂人都文绉绉的这么有性格。

这房子的装修什么的都是人家免费给做的,能到这种程度,司云飞已经万分感激了,哪里还会挑三捡四的,心想杨科和徐刚又不是上辈子欠她和徐清风的,徐清风现在得了便宜还卖乖,实在有些过分,忍不住解释道:“杨大哥那些师傅说外面安的卷帘门是云城市场上最好的,连油漆都是无毒的特别贵,前天赵经理来的时候还说装修标准太高没必要呢!”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徐清风没好气地说道,一把从司云飞手中抢过钥匙,气乎乎地转身走了。

望着徐清风的背影,田静姝眼神迷茫地说道:“云飞姐,清风师父长得真漂亮!”

“漂亮?”司云飞呆了一下,心说漂亮这词是形容男人的吗?脑中突然跳出“反常即为妖”这句老话,想起徐清风今天早晨的所作所为,不由恨恨地暗骂一声“妖道!”回头看了田静姝几眼,告诉自己以后无论如何要把这小丫头保护好,实在不行给她另外安排个地方,千万不能让这妖道迷住被他给糟蹋了,想到这忍不住问道:“你以前没见过他吗?”

田静姝脑袋摇得像拨郎鼓,红着脸小心翼翼地问道:“云飞姐,清风师父是不是特别喜欢你?”

这下司云飞是彻底愣住了,没等她反应过来,田静姝一脸羡慕地说道:“听说找清风师父求符是很难很难的,但他给你一拿就是一大把,他刚才还为你吃杨大哥的醋了呢!”

司云飞心说这妖道哪是吃醋,根本就是小孩子玩具被别人碰了之后的表现,这妖道对她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恐怕从来没把她当个人看吧!但要从另外一个角度来看这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是不是可以说徐清风没把她当成外人,已经在潜意识中接受了她?仔细想想,又觉得自己纯粹是自作多情。但当着田静姝,她需要给自己保留几分面子,于是不置可否地说道:“谁知道!”

第五十一章 师出名门

第五十一章师出名门

嘴上说着风凉话,但实际上徐清风对工作室很满意,尤其是里面特意设置的休息室,回来后对司云飞说道:“饭好了吗?吃完饭我就把观里的设备全都搬过来,麻烦你帮我办件事,上街给我买张大点的床和一床被褥放在休息室里。”

“清风师父你以后要在这住?”田静姝望了司云飞一眼惊讶地问道,“你怎么不住——住在楼上呢?休息室是铁做的,住那里面多冷啊!”

“有空调的,没关系!”徐清风对田静姝的态度显然要比对司云飞友好得多,耐心地向她解释道,“这活比较急,恐怕晚上都得加班,加班加到半夜再回观里住不太方便。我们搞艺术的,灵感特别重要,有的时候睡到半夜突然来了灵感,就得马上起来做,如果住在观里或者楼上,跑这么远的路过去灵感可能就没了,所以住处离工作场所越近越好。”

灵感不灵感的,田静姝是不明白的,但在她的心目中,凡是清风道长说的都是至理名言,于是自告奋勇地说如果搬设备的时候需要人帮忙,她家住得不远,可以马上回去给徐清风找来一大批。徐清风正为此事犯愁,他的电锯、电刨子之类的许多设备都是体积庞大的铁家伙,而白云观里的道士大都是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主,人又不多,是发挥不了多大作用的,正琢磨着是不是到白云观前的村子里找几个人帮着抬,既然田静姝自告奋勇来请缨,就不跟她客气,欣然接受了。说着说着突然皱起眉头问道:“司云飞,你这店名是谁给起的,‘云淡轩’什么意思,我怎么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呢?”

“这名字是赵经理想出来的。”司云飞心虚地答道,“我准备只卖工艺品,城南玉器厂的玛瑙饰件,山区的竹根雕,还有下面县里农村出的蜡染枕巾、被罩、桌布什么的,赵经理说既然要卖工艺品,就得起个高雅点的名字。”

“这地方一年到头来不了几个外地游客,你这些东西都卖给谁啊!”徐清风横了司云飞一眼,“这名字高雅吗,我怎么不觉得?云淡——风清——清风,我知道了,赵姐她故意整我,不行,我得把名字改过来!再说外面那块牌子做得也太丑了,图案文不对题,字也圆不隆冬的一点灵性都没有,等会小田家的人来了赶紧让他们拆下来,过两天我用木板给你刻块新的!”

徐清风主动提出要给刻块牌匾,司云飞惊喜万分,觉得简直是被天上掉下来的大元宝砸到了脑袋,以徐清风的手笔和将来的名气,这牌匾应该可以作为传家宝传上好几代吧!想想提醒道:“店名已经在企业注册中心注册,不能随便改吧!”

“企业注册中心注册过?”徐清风愁容满面地沉吟起来,不一会“咦”了一声展开笑脸说道:“不就企业注册中心吗?多大事!我干妈的侄子——嗯——算是我表哥——就在企业注册中心上班,好像还是个什么科长,在他们单位说话很有份量的,我一个电话过去就能搞定。不信你等着,我现在就给他打电话!”

司云飞其实是极不希望改名的,见徐清风较起了真,不由慌了神,急忙说道:“不光是企业注册中心,还有镇政府、税务局、环保局那些地方也都要办手续,没那么简单的,菜都凉了,我们吃完饭再商量吧!”

“改个破名字怎么还那么麻烦呢?”徐清风大为光火,泄气地说道:“算了算了,就这样吧,名字不改了,过几天我给你重新做块牌匾好了!”颓然地走到餐桌前坐下去刚要拿筷子,突然又站起来,呵呵笑着说道:“我有招了,我那小不点徒弟不是还没道号吗?正好他是‘云’字辈,咱干脆给他起名叫‘云淡’,这样赵姐的阴谋诡计就彻底落空了!”

“小虎是‘云’字辈?”司云飞黑着脸说道,心想自己叫“云飞”,听起来岂不是跟徐虎一个辈?

司云飞心中的想法,徐清风是猜不到的,兴冲冲地接着说道:“前几天在洪城我师父给我打电话的时候,听我说收了个徒弟,还让我找个时间把小不点带到南州去认认山门呢!上回赵姐不是挑我理,说我没给小不点准备礼物吗?我南州那帮师叔、师兄都贼有钱,等我忙完这活,就带小不点到那去补个命名仪式顺便入下谱,到时狠狠地敲他们一笔,保证让赵姐满意!”

“清风师父的师父在南州啊!”田静姝大惊小怪地说道,“你师父很厉害吧!”

“那当然!”徐清风理直气壮地说道,“南州青牛观可是全国排得上号的道观,我师父还是国会议员呢!当然,只是下院的议员。现在当和尚道士也讲关系讲后台的,小田你知道不?要是不拜个好师父没点来头,就算你是博士也当不上主持,宗教局和宗教协会那边不会批的。小不点拜我为师实在是沾了天大的便宜,就凭他这出身,长大后可以直接到洪州任何一个道观当主持,都用不着去上大学镀金。”

“那你自己怎么不找个道观当主持?”司云飞一听徐清风提起徐虎拜师心里就有气,忍不住尖刻地问道。

“咱这个道士当得不太正宗!”徐清风的脸色有些尴尬,“我大学的一个老师陈树彬教授和我师父是好朋友,当时我因为退学的事跟家里赌气跑到陈教授家,那天师父也在,我灵机一动就到青牛观去住,想用这气气家里。那时清云师兄在青牛观进修,跟我很谈得来,等他进修完了我就跟他一起回到白云观。我的名字叫“清风”,正好和清云师兄他们的辈分一样,到白云观后干脆把名字当道号用。”

“原来你这道士是假的!”司云飞恍然大悟地说道,心想难怪这家伙越看越不像个出家人。

“以前是假的,现在是真的。”徐清风一本正经地解释道,“别看我师父名气很大整得跟个世外高人似的,其实也是个很圆滑很势利的家伙,不然混不到现在这个地步的。当年我在青牛观借住的时候,他对我并不怎么样,只是看在陈教授的面上不好意思赶我走。后来我不是在白云观闯出名号了吗?他听到这消息就提出要正式收我当徒弟,还忽悠说准备授我道统把我立为他的继承人什么的。我当时在青牛观只是跟着清云师兄他们随口叫他一声‘师父’,实际上连他挂名的徒弟都不是,我本来是不想答应的,后来清云师兄劝我说反正不会吃亏,何必这样呢?我就接受清云师兄的建议去青牛观拜了师。所以我说这人呢还是得靠自己,以后我无论如何都要好好培养小不点,对他的要求高点,师父师父,虽然带了个‘父’字,终究不是自己亲爹,要是自己不行的话,拜个多厉害师父都没用。”

搞了半天中间还有这么多插曲,看来徐清风这道士当得也挺不容易的,而且看上去对徐虎很负责任的样子,司云对他的印象不由大为改观,不好意思再跟他过不去了,想了想特意问道:“你真的准备带小虎去南州吗?”

“前几天一个同学给我打话说陈教授已经卧床一个多月连话都不能说,看样子挨不了多久,要我尽早抽个时间到南州去一趟。从这到南州挺远的,去一趟不容易,就趁这机会把小不点带着吧,让他多长点见识!”徐清风略带伤感地说道,“不过小不点太小了,我自己带是不行的,老徐太忙肯定走不开,让小不点的妈跟我一起去又不太方便,要不这样吧,到时候你跟我去好了,你应该能带住小不点吧,不行的话让小田也一块去,路费让老徐给你们出!”

“小虎很乖很好带的,云飞姐去就行了,我还得留下来看店呢!”田静姝慌不迭地表态道。徐清风带徐虎去南州虽然有不少事情要办,但其中一大半还是属于旅游的性质,徐虎是个小孩子无所谓,她要跟了去,不就是个电灯泡吗?她才没那么不知趣。

“到时候再说吧!反正我一时半会走不开,吃饭,吃饭!”徐清风无所谓地说道。

钥匙果然在杨科那里,接到徐清风的电话,杨科马上把钥匙送了过来。听司云飞说徐清风要让她去买东西,准备在工作室里搭张床,就说何必花这冤枉钱,和平山庄有的是现成的,当场给赵靓颖打电话。徐刚早向赵靓颖交待过,不管徐清风需要什么都要保证供应,因此赵靓颖二话没说就答应了,而且自己亲自带人来了一趟。赵靓颖不但为徐清风送来了一切应用物品,楼上两个空房间也给摆满了东西,连微波炉、电视机这样的电器都拉过来一套,另外还给楼上的每个房间都安上了空调,说是为徐虎准备的,到时候徐虎来上课得有地方住。赵靓颖打的是徐虎的名义,司云飞没理由拒绝,只好接受了。而徐清风,可能是觉得没必要跟自己徒弟家客气,干脆一句话也没说。

来了后赵靓颖还道歉说这是她的工作失误,如果不是最近刚接手山庄的业务忙昏头了,这事本来早该给办好的。同时赵靓颖向徐清风发出邀请,请他方便的时候到和平山庄给那帮小丫头讲几堂课,笑着说如果徐清风认为这种口头邀请不够正式,她马上回去做本一尺宽的烫金聘书送过来。赵靓颖的态度看上去很真诚,再说人家刚给他送了一大堆东西来,碍于面子,徐清风只好答应,但解释说最近特别忙可能没什么时间,请赵靓颖多担待一些。赵靓颖不知道徐刚心里的打算,本来就没指望徐清风真能起到多大作用,虚情假意地说句感谢话就算完事了。

第五十二章 各怀鬼胎

第五十二章各怀鬼胎

在没接到叔公的新通知的前提下,这一天就是杨科回家的最后期限,否则就赶不上周一的董事会了。那天发烧的时候,杨科曾经发誓这次回去后再也不出来,但等到病好了,再跟赵靓颖缠mian这么几天,就又动摇了,只缺一个差不多的理由说服自己推翻誓言而已,直到昨天徐清风拿出他设计的制氧器。只是虽然当时陈蕾高度评价了这个产品,但曹雨那个老奸巨滑的家伙态度比较暧mei,杨科的心中就始终没底,心想像陈蕾这种推销员的话,是万万当不得真的,陈蕾应该是故意说些好听的话取得徐清风的好感,像曹雨一样另有目的,所以制氧器只不过是个他几个月后重返云城的借口。

与杨科的猜测正好相反,陈蕾的确是看中了制氧器的市场价值,昨天晚上评价制氧器的时候,她是有所保留的,实际上以她的估计,如果运作得好,这个产品在五年内至少能带来数十亿的利润,如此巨大的利益,值得她付出任何代价。因此对自己说人生能有几次这样的机会?只要这次能抓住,哪怕嫁给徐清风也不是不可以的。于是一大早就到白云观找徐清风,想缠着徐清风陪她去观赏“日出云水间”,在山水之间拉近几分两人的关系,可惜徐清风不在白云观,让她扑了个空。

观里的道士说徐清风昨天晚上就没回来。昨天晚上是她亲自把徐清风送回来的,停好车后陈蕾还特意跑回到宾馆门口,目送着徐清风走上白云观前的台阶转个弯消失不见。徐清风到门口了却没进去,会去什么地方,不会出意外了吧!陈蕾不由为他担起心来。突然想到昨天晚上大家都提到过的司云飞,陈蕾心中像猫挠似的难受,浑身烦燥,犹豫半天才问道:“清风道长在这附近是不是有处房子?”

“有房子,是有房子!”在陈蕾的提醒下,那道士总算想起来,“是他徒弟家给他买的,前几天刚装修完,好像前面一半租出去了,自己留了个后院,要不姑娘你到那看看。”道士很热情地把陈蕾一直送到侧门外,指给她看“云淡轩”的位置。

陈蕾到云淡轩的时候,杨科已经来了,正听徐清风给他介绍制氧器的使用方法。看到对方,陈蕾和杨科都提高了警惕。杨科是徐清风家的亲戚,有近水楼台的便利,如果杨科真像昨天晚上说的那样要插上一脚,陈蕾的难度就大了,搞不好连销售代理权都拿不到。看陈蕾竟然追得这么紧,杨科心想莫非这个制氧器真有那么大的价值?杨科非常清楚徐清风的秉性,陈蕾长得不比司云飞差,身材更加惹火,据连永说还是处女,正好符合徐清风一贯的泡妞标准,而且是个能把死人说活的推销员,徐清风看起来根本没把这个制氧器放在心上,脑袋一热很可能把所有技术资料都交出去。心中各怀鬼胎,两个人都没有多话,等徐清风介绍完,杨科故意带陈蕾去参观徐清风的工作室,不让给她和徐清风单独相处的机会。

不一会功夫,赵靓颖带人送东西来了,然后是田静姝领来的帮着干活的人,乱轰轰的找不到机会和徐清风说话,又帮不上什么忙,连永还打电话要她把车送回去,搞清楚杨科今天就要回家,几个月后才会回来,陈蕾就向徐清风告辞,对徐清风说过几天她再来拜访。

陈蕾前脚刚走,杨科就把徐清风拉到一边,紧张地问道:“她昨天晚上跟你说什么了?”

“她跟我说什么了?”徐清风奇怪地说道,“我跟她又不熟,有什么好说的?嗯——,我觉得她想泡我,谁叫我长得这么帅呢?”

杨科知道徐清风一向自我感觉良好,但没想到会良好到这种程度,差点翻白眼晕过去。从这话里,杨科敏锐地感觉到陈蕾故意在跟徐清风套近乎,打的应该是制氧器的主意,只是很明智地采取了迂回战术,到目前为止还没谈到正题。于是故意叹了口气说道:“现在的人见到哪里有好处就会像苍蝇一样轰地围上来,为了利益什么手段都使得出来,简直无所不用其极啊!”

“你说这什么意思?”徐清风被杨科说得摸不着头脑,不过他的脑筋转得很快,随即“哦”了一声笑着说道:“你的意思是刚才那妞接近我是有目的的,想对我使美人计?嘿嘿!也不想想咱是什么人,以为我没见过美女啊!不过她这身材倒不错,我现在正缺模特呢!咱做人是有原则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对那些别有用心的人,咱是不会客气的,反正到时候吃亏的不是我!登科你知道吗,我是心理医生,精通心理暗示,会催眠术的,对好女孩咱从来不用,如果是心肠坏的,哼哼!。”

“催眠术?”杨科真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心想原来这家伙真会妖术,难怪那么多女孩子都对他要死要活的。他说得倒好听,对好女孩不用,但好坏的标准是他自己定的,还不是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想了半天才说道:“你心里有数就行!嗯——,我想办个厂生产你设计的制氧器,你有什么条件?比如像陈蕾说的需要多少钱的首付,以后按百分之多少提成。”

“我昨天晚上不答应你了吗,肥水不流外人田,自己家人还讲什么条件?你去年都亏钱了,还找舅舅借钱,哪有钱给我?”徐清风不满地说道,“反正我做这些玩意总共只花了半个月时间,要是把做外壳的时间去掉,从找资料到完成最终设计,加起来连五天时间都不到,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东西,你想做的话就拿去呗,我这就把所有的技术资料给你,不过要是赔本了你可别怪我!”

“不急,不急!”杨科欣喜万分地说道,“曹先生不说还需要改进吗,等你改完了再说吧!”

“我现在哪有时间?”徐清风嘀咕道,“我要雕神像,还要给神像做衣服,这五十来天要忙死了!”

“没关系!”杨科摇摇头说道,“这段时间我也很忙,叔公那边的工程最早得两个月之后才能利索,你三个月内完成改进就行,到时候我回云城找你。不过现在你得把技术资料保管好,千万别弄丢了!”

“我又不是小孩子,怎么会丢呢?你不放心我先把资料交给你保管吧!”徐清风不高兴地白了杨科一眼,“昨天曹先生只提了两个意见,制氧量无所谓的,只是尺寸问题,改下数字就行了;设计个专门的水桶也不费什么事,今天上午反正是干不了活了,趁这半天时间我重新画几张图纸出来,你拿去先申请专利吧,曹先生不说申请专利很重要吗?”

徐清风是半个画家,画图纸这种事对他来说是小菜一碟,但因为工作室的布局需要他把关,耽误了不少功夫,所以直到下午两三点钟才把资料整理出来。拿到资料,再让徐清风签了一份专利申请权转让合同,杨科踌躇满志地从白云观出发往家赶。

要为徐清风送制氧器,另外也得把车还给叔公,到镇里后杨科直奔叔公家而去。但出发后给刘冬雪打了个电话,说他马上回去,这是他十几年来第一次回家之前跟刘冬雪打招呼。

给杨科开门的还是他那个小姑杨缃宁,见到杨科后说道:“才到,吃饭了吗?冬雪在这等你半天没等着先回去给杨旭做饭了!”

“从清风那里出发挺晚的,饭我路上吃过了!”杨科回答道。晚饭他其实是没吃的,只是不想麻烦杨缃宁,而且期盼着等会回家和转了性的刘冬雪共进晚餐。

“那就快进来吧,奶奶他们刚才还说到你了呢!”杨缃宁打开大门让他开车进去。

听到门铃响和车进院的声音,老太太和杨家贤等人都从屋子里迎了出来,看到来的果然是杨科,老太太笑着责备道:“登科你怎么现在才来?”

老太太的热情让杨科受宠若惊,喊了声“太婆”,赶紧解释道:“在清风表叔那里有点事耽误了一会,走的时候挺晚的。”说着把制氧器举起来说道:“这是表叔让我给你老人家和叔公带来的便携式制氧器,你和叔公一人一个,另外一个备用。”

“这孩子还挺有孝心的!”老太太满意地笑了起来,“登科,听说清风在云城找了个女朋友,你见过没有,长得怎么样,家里是干什么的?”

“清风找了个女朋友?”杨科这就不明白了,心说这事他怎么没听任何人说过?满头雾水地问道:“我不知道啊,你听谁说的?”

“是清风他干妈今天上午打电话告诉我们的,她呢是听她侄子说的,她侄子在云城注册中心上班,不说跟你是朋友吗,你怎么能不知道呢,是不是清风不让你说?”老太太不满地说道。

原来是连永那家伙嚼的舌头,杨科心说难道连永把司云飞当成了徐清风的女朋友,想到这里试探着问道:“连局长说了清风表叔的女朋友叫什么名字吗?”

“姓司,好像叫司云飞,是云城旅游职业技术学校毕业的,家在下面一个县里住。连容的侄子说那姑娘长得很漂亮,清风专门在白云观的门口给她买了栋房子住,还给她钱让她开了个小商店。”老太太解释道,然后转过头对杨家贤兄妹俩说道:“这次清风回来你们好像都没给他钱,他哪来这么多钱买房子,不会又去赌博了吧!”

第五十三章 纯属谣言

第五十三章纯属谣言

说的果然是司云飞!杨科觉得手心直冒冷汗,说起来他是司云飞这事的罪魁祸首,要是被叔公知道具体情况,非扒了他的皮不可,慌忙心虚地说道:“原来是她?我想连永搞错了,司云飞不是清风表叔的女朋友,那房子也不是表叔买的,是表叔徒弟的父亲徐刚买来为了方便他儿子以后到白云观找表叔的。司云飞以前就在徐刚的公司上班,这次徐刚安排她照顾表叔那个小徒弟,所以搬到了那里。那房子结构不错,平时空着太可惜,大伙在一起一琢磨,干脆开了个小店,这样也好让司云飞多一份收入。小店的名字叫‘云淡轩’,‘云淡’正是表叔那个小徒弟的道号。不过表叔借钱给司云飞倒是真的,好像是借给她两万块钱。”杨科不能完全实话实说,又不能矢口否认,只好挑那些许多人都知道的讲。

“妈我没说错吧,这种拐了十八个弯的小道消息是不能信的。明明是别人买的房子,传到你耳朵里变成是清风自己买的,明明是他徒弟家请的保姆,到你这里成了清风的女朋友。”杨家贤终于逮到机会抱怨道,“清风现在才多大,你们这么着急给他找对象干什么?”

“什么叫他才多大?清风的月份小,过完年虚岁二十七,别人二十七岁孩子都上幼儿园了!”老太太很不高兴地说道,“我再过一年就八十了,身体又不好,不早点给他娶媳妇,还能抱上重孙子吗?家慧你们都给我说说,是不是这样?”

杨家慧当然跟她妈一条心,连杨缃宁母女都着老太太说话,四个女人一起数落着杨家贤的不是。杨家贤被她们弄得脑袋有两个大,小声嘀咕道:“那也不能逮着一个就算,不先把事情问清楚就要跑过去看。”向杨科做了个手势让他进屋,一脸无奈地解释道:“登科你给我劝劝你太婆,刚才她非要我明天陪她去一趟云城,说是要看一下清风的女朋友。都没影子的事,急得跟什么似的!”

“怎么说没影子呢,那还不是早晚的事?”老太太看来是认准这事了,“清风的脾气我是最清楚的,一般的姑娘他连看都不会多看一眼的,现在他不但把这个小司姑娘留在身边,还给她钱——嗯——是借钱,确定关系前得这么说,说明他对小司姑娘跟对别的姑娘不一样。登科你怎么不答我的话,这姑娘到底长得怎么样,家里是干什么的?”

杨科不敢得罪老太太,只好顺着她的话说道:“那姑娘的模样倒是没得说的,人也不错,只是家庭情况不太好,父母早就离婚了,而且另外成了家。司云飞前几年住在外婆家,去年大学刚毕业的时候外婆没了,就到徐刚的公司上班。”

“以前住在外婆家啊,看来这孩子挺孝顺的!”可能是这事引起了她的共鸣,老太太叹了口气说道,“只要这姑娘人好就行,家里的条件咱们不讲。照我说像这种从小吃苦的孩子,都是特别能过日子的,我觉得不错!那就这样说定了,家贤你明天陪我和家慧去云城,先看一眼更放心些!”

“我明天还要主持董事会走不开!”杨家贤不愿意地说道,“再说清风的事得让他爸来作主,过几天等他爸回来了你们再去吧!”

“清风他爸去参加博览会还要半个月才能回来,正好这几天我的身体不错还能出门,万一等半个月我突然躺下走不动路了呢?”老太太看上去很着急,“明天的董事会没什么要紧事,也就是讨论一下登科给你们做的标书走个过场,等会我给那几个董事都打个电话,让他们自行研究书面表决。”

杨家贤被老太太逼得没办法,看了杨科一眼说道:“要不让登科陪你们去吧,那边的路他熟,情况也更清楚,他去比我更合适。”

“有你这么当长辈的吗?”老太太的火气更大了,“登科今天刚回来,你就让他明天再去,一来一回几百里路,你不是折腾这孩子吗?清风他爸不在家,你做舅舅的不管这事谁来管?明天你必须把我们送去,有事你自己先回来,我和家慧得在那住几天,跟小司姑娘多处些日子。”因为太过激动,说完这话老太太不停地咳嗽起来。怕再说下去会把老太太气坏,杨家贤慌不迭地答应她的要求,还说董事会那边他自己去安排,不用老太太麻烦了。

达到了自己的目的,回房间去坐下后,老太太心情愉快地问杨科:“登科,清风回云城这段日子都在忙什么呢?”

“在忙着为洪城的河神庙设计新的女神真身像。”杨科如实地答道,“前几天去了趟洪城给神庙送小样,昨天中午刚回来。设计方案已经通过了,要赶在谷雨前把神像做出来,接下去这一两个月估计会很忙。”

“就知道搞些歪门邪道!”杨家贤心中有气,忍不住说这样道,“当时陈教授本来已经和大学协调好了,让大学同意撤回开除他的决定,打算把他培养成接班人的,他不知发什么神经非要出家当道士。当了道士也不好好当,又去跟人学什么木雕,木雕是什么,不就是木匠活吗?”

“木匠活怎么了,当木匠的招你惹你了,皇帝还有当木匠的呢!”没想到杨家贤这话触到杨家慧的痛处,站起来气呼呼地说道,“清风出家还不是被你气的?你自己觉得丢了面子怕没法向连姐交待那样说他,他才离家出走的。”

话刚一出口杨家贤就后悔了,当着杨家慧的面说什么都行,就是千万不能提到“木匠”二字。当年杨家慧拒绝了可以组成一个加强连的追求者,偏偏看上个小木匠,老太太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欢喜”没什么意见,但遭到了杨家贤的强烈反对。杨家贤倒不是歧视木匠这个职业,更不是嫌他家里穷,而是觉得徐岳明不务正业,正经的木匠活不好好做,一天到晚只知道雕些花啊鸟啊的小玩意哄女孩子开心,手里存下几个钱就会往外跑,还美其名曰“拜师访友”。杨家贤怎么劝他妹妹都没用,只好直接去找徐岳明下了最后通碟,说如果三年内不能造起一栋三层楼房,就别怪他不客气采取非常手段,想娶他妹妹,更是连门都没有。想不到徐岳明马上借钱办了个家具厂,不到一年半时间就造起楼,让杨家贤无话可说,只好同意他和杨家慧的婚事。有这么一段插曲在先,这些年来郎舅二人的关系一直不怎么样,除非是逢年过节,或者是老太太反复要求,否则徐岳明能不来就不来,而且总能找出非常充分的理由。不过杨家慧倒没跟他哥记仇,结婚后没事就往娘家跑,只是听不得杨家贤提起当年那些事。

“家贤你今天怎么了?还有家慧你也是!等清风他爸回来了,家慧你得好好劝劝,这两个人一口气憋了三十多年,谁都见不得谁,眼看着清风都要娶媳妇了,也该消停消停吧!”对儿子和女婿之间的事,老太太实在是很无奈。

“是我说错了,那不是木匠活,是艺术,非常高雅的艺术,清风的老师不是国家级的工艺美术大师吗,是岳明几十年的老朋友呢!”既然老太太发话了,杨家贤只得退让,但话中还是带着刺。怕杨家慧继续在这事上纠缠不放,赶紧转换话题问杨科道:“清风什么时候收的徒弟,多大年龄了?年前回来的时候没听他说起啊!”

“也就这几天的事,回云城的第二天收的,一个五岁多的小男孩,叫徐虎。哦——,刚才忘说了,这个工程我用的就是徐虎家一个公司的资质,标书也是他们帮着做的!”杨科回答道。

“我说呢,只凭你自己肯定做不出这样的标书!”杨家贤恍然大悟,还想往下说,老太太却抢着说道:“清风自己都还没长大,倒收起徒弟来了,不过幸好他这个徒弟年纪很小,还是挺般配的!登科,那孩子聪明不,长得招不招人喜欢?”

徐虎聪不聪明因为平时接触太少杨科不清楚,不过招人喜欢是可以肯定的。徐虎像徐清风一样长得像妈,严琪长得不错,所以徐虎也像徐清风小时候那样特别可爱,杨科这才突然意识到这小家伙和徐清风在某些方面倒很相似,难怪徐清风当时那么轻易就答应了徐刚的要求,只是不知道等徐虎长大后会不会也跟徐清风一样漂亮得不像个男人。徐清风的妖邪性格属于自学成才,而徐虎有徐清风这个“名师”从小培养,应该能够青出于蓝吧,只要徐虎长大后有他师父的一半长相,肯定又是个害人不浅的主。于是点了点头说道:“那孩子长得特别招人喜欢,所以当时清风表叔一眼就看中了!”

“这就好,这就好!”老太太欣慰地说道,“徒弟其实和自己家的孩子一样,等明天到了云城,得让清风把那孩子领来给我看看。家贤,明天临走的时候别忘了多准备几个红包,孩子的见面礼我们都得给的。”

第五十四章 青梅竹马

第五十四章青梅竹马

虽然老太太不让他陪着去云城,不过既然明天的董事会开不成了,他呆在家没什么事情做,杨科还是装了一把好人,强烈要求一起去,理由是路太远,路况还不好,叔公如果有事需要当天返回的话,开那么长时间的车司机会吃不消。但老太太坚决地说道:“登科你老是半年八个月都不回家一趟,总这样下去,等杨旭长大会不认你这个爹的,今天好不容易回来,就不要再走了,在家多陪陪冬雪他们娘儿俩吧!明天咱们办的是自己家的私事,万一不是那么回事,有外人在不太好,我看就别带司机,让缃宁开车,缃宁开累了家贤你替她开一段,让缃宁歇一会。”

“是不是那么回事打电话问问清风不就知道了吗?”杨家贤满脸不乐意地嘀咕道,“如果有那回事,我们明天可以放心地把司机带去,如果不是,我看连去都用不着去!”

“不行,去之前你们谁都不能给清风打电话!”老太太着急地说道,“清风这孩子是属犟驴的,打小就跟我们大人不对付,你想让他干的事他偏不干,不想让他干的事他非要干。要是被他知道我们专门为这事大老远跑去,到时候脾气一上来说不承认就不承认,拜完堂了都会跑掉的!所以我们明天去了千万别提这事,清风问起来就说主要是看看他收的徒弟,另外是我想趁现在身体好多到外面走走。我们最多只探探小司姑娘的口气,只要小司姑娘对清风有意思,清风对她也不反感,两个人在一起日子久了,自然会水到渠成的,现在不用急。”

徐清风的脾气确实是那样,但老太太嘴里说不用急,却又心急火燎地跑去,杨家贤实在是无话可说,苦笑着在那里生闷气。她奶奶要她去,杨缃宁是没理由拒绝的,但想到明天要开那么远的路,心里直发虚,想了想说道:“要不明天让吉坤也一起去吧,他过几天要去州行政学院学习,这两天正好在家闲着没事。”

“也行!”老太太点点头,“吉坤眼很精,去了还能帮我们多出点主意。”说完这话就赶杨科走,说再不回去刘冬雪在家要等急了。杨科有许多事情要向叔公汇报,但老太太非要赶他走,叔公又正在生闷气没出言挽留,只好不甘心地告辞出来。

走在回家的路上,杨科心里直打鼓,就怕司云飞不小心说漏嘴被叔公知道实情到时候不好交待。直接找司云飞串供,他有些不太忍心,再说万一司云飞有什么想法抓住这机会蹬鼻子上脸,以后就更不好收拾了。想想还是给徐刚打了个电话,向徐刚说出实情,让徐刚想办法去做司云飞的工作,并作一些必要的安排。

第二天天还没亮老太太就起来了,一起床就把所有的人都叫醒,让大家抓紧时间准备赶紧出门,免得到白云观的时候赶不上午饭。去云城的路上,还不顾道路颠簸一再催促阮吉坤开快点,一路上高兴得合不拢嘴,精神好得让人吃惊。

杨缃宁以前陪她奶奶和小姑来过好几回,道路很熟,加上运气好路上很顺利,十一点刚过就到达白云观。向白云观门口的小店问完路,老太太连车都懒得坐,拨腿就往“云淡轩”的方向走,脚步迈得老大,杨家慧小跑几步才赶上她。

“云淡轩”的门前男男女女的站了七八个人,有几个人手里还拿着照相机,田静姝正站在柜台里向两个浑身是兜记者模样的人解释着什么。大老远看到田静姝的模样,老太太咧嘴笑着对身边的杨家慧说道:“这姑娘长得真俊,只是看上去年纪比连家侄子说的小了点,不过这样也好,以后不容易显老,我们可以晚操几年心。”意思是像眼前的“司云飞”这样长得比实际年龄小的女孩子,“人老珠黄”的日子要比一般人晚,能把徐清风的心多栓上几年。没等杨家慧回答,老太太迫不及待地冲到柜台前,眼睛笑成一条缝向田静姝大声问道:“姑娘你姓司吧!”

老太太的嗓门太大,差点把田静姝吓一跳,抬头看到眼前这个慈眉善目的老太太,诧异地问道:“请问老奶奶您是……,您有什么事吗?”

“这姑娘真有礼貌!”老太太几乎合不拢嘴地转头向杨家慧说道,“我是清风他外婆,你是司云飞吧!”

“您是清风师父的外婆?”田静姝呆了一下,随即笑逐颜开从柜台一侧绕过来说道:“奶奶您好,快里面请!我是小田,云飞姐她这会有事出去了!”

“你不是小司姑娘?”老太太的脸上满是失望,“小司姑娘去什么地方了,能不能把她找回来?”

“奶奶您先进去坐,我这就给云飞姐打电话让她马上回来!”田静姝亲热地扶着老太太说道,“云飞姐到水库对面的和平山庄学电脑去了,本来是到晚上才能回来的。不过清风师父刚从这里走没多久,要不我先到观里把清风师父找过来吧!”

“妈!既然小司姑娘在外面学习,我们就别打搅她,先到观里看下清风再说吧!”杨家贤本就对老太太今天的行动不满,趁这机会劝说道。

“你是——杨伯伯!”老太太脸色一变刚想发火,人群中走出一个女孩子小心翼翼地望着杨家贤问道。这是个二十三四岁左右的女孩子,肤色有些黑,五官的轮廓都很平常,但合在一起却有种特别的韵味,说不上漂亮,也说不上不漂亮,属于那种放在哪里都不会引人注目的女孩子,打扮得非常朴素,一副恬静的样子,看着杨家贤的眼中满是欣喜。

“你是……?”杨家贤想了半天都没想起是谁,不由皱起眉头。

“我是苏颖,我爸爸是苏靳君!”这个叫苏颖的女孩子低下头红着脸答道。

“哦——,我想起来了,想起来了!”杨家贤恍然大悟地说道,“我说怎么看着这么眼熟,原来是咱们小苏颖啊!上次见到你的时候,你刚上高中吧,这些年不见,都长成大姑娘了!你爸他身体还好吧,老毛病还经常犯吗?”

“谢谢你杨伯伯!我爸平常都挺好的,就是有时天气变化关节疼活动不太方便!”苏颖腼腆地回答道。

“家贤这是谁家的孩子?长得可真乖!”老太太眼睛发亮地问道。近年来老太太只要看到和徐清风年龄相仿的女孩子,都会当成潜在的外孙媳妇人选,忍不住问长问短的。

“苏颖她爸以前是州文化局的副局长,到我们家去过好几回的,妈你怎么忘了?”杨家贤不满地解释道。

“是苏局长啊,瞧我这记性,年纪大了,脑瓜不好使了哦,姑娘你别见怪!”老太太笑着说道,“家贤,苏局长以前好像跟你特别好,只要来阳城就会到咱们家来,这几年怎么不来了呢?咦——,好像你还带清风到他家去过,那时清风刚上小学吧!回来后清风还跟我说小妹妹太淘气,他玩玩具的时候老捣乱,是不是有这回事?”

“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妈你怎么还记着!”杨家贤哭笑不得地说道,“苏颖小时候是挺淘气的,大家给她起了个外号叫‘暴力公主’,不过上中学后就大变样了。老苏以前当兵的时候落下了风湿,前些年天气一变化就连路都走不了,所以本来可以升一把局长的,因为身体原因没上去,退二线到州议会下院科教文体卫委员会当主任,腿脚不灵便不能出远门,就来不了我们家了!这几年我去州里办事一般都会去看一下老苏的,只是苏颖在上学一直没见着,真是女大十八变,难怪我刚才没认出来。”

“女大十八变,是女大十八变!”老太太呵呵笑着附和道,“你看这孩子现在多好,长得多有样!姑娘你现在在哪里上班,有婆家没有?”

苏颖的性格本就很腼腆,刚才已经闹了个大红脸,被老太太这么一问,头垂得更低了,小声答道:“奶奶我去年刚毕业,暂时在文史馆上班,还没……没谈男朋友呢!”

怕老太太再说下去让苏颖更尴尬,杨家贤赶紧抢着说道:“文史馆,这不你妈的单位吗?”

“是我妈的单位!”说到这事,苏颖终于稍稍自然了些,抬起头说道。

“那你到这里干什么,是出来旅游吗?”杨家贤忍不住问道。

“最近州里要编一本方俗志,由我们文史馆牵头,我跟馆里几个老师和电视台的崔老师、州报的付老师分在一组,负责南部地区调研采风。在州里就听说云城白云观的清风道长特别有名,大家都想来看看,但到观里那里的人说他在这,到这又说他刚走,还没见着……”说到这里苏颖迟疑起来,犹豫了半天才说道:“清风道——就是清风哥……哥?”

“你瞧这孩子记性多好,这么多年了还记得他清风哥哥,说起来这孩子和清风还是青梅竹马呢!”老太太掩不住满心的欢喜说道,“姑娘你别着急,奶奶领你找你清风哥去!”

苏颖正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刚接完一个电话的田静姝兴高采烈地跑过来说道:“奶奶,云飞姐马上就回来了,还有徐总和小虎也要来。徐总已经在山庄安排好了,请你们过去吃饭呢!”

第五十五章 陈年旧账

第五十五章陈年旧账

田静姝的话把老太太从无尽的遐想中拉了回来,总算想起她来这是专程找司云飞的,司云飞才是今天的主角,现在碰到个别的姑娘就把司云飞给忘了,实在是很不像话。讪讪笑了笑说道:“都来了,他们多长时间能到这?”

“和平山庄就在水库对面,沿着水库边转过来就到了,最多十来分钟!”田静姝笑着说道,“奶奶,我去把清风师父找来吧!”

“不用不用!”老太太连连摆手,对杨家贤说道:“要不家贤你领苏姑娘他们去找清风吧!”怕杨家贤等会碍事,想用这借口把他支走。

“吉坤你去找清风,让他赶紧过来!”,有女儿女婿在这里,杨家贤当然没必要亲自去做这种跑腿的事,“另外让清风在这附近找个像样点的饭店,中午我要请州里来的几位老师和苏颖吃饭!”

“老先生,几位领导今天上午刚到市里,我们局的程局长中午要宴请!”一听杨家贤要请客,云城市方面派出负责陪同的余文丽赶紧说道。

“你们程局长?嗯——,姑娘你应该是文化局的吧,你们局长是不是程劭捷?”杨家贤想了想斩钉截铁地说道,“是老程就无所谓了,你跟他说中午这顿我安排了,他非要请的话改到晚上!要是你觉得不好向你们程局长解释的话,那就把苏颖留下,其他人你都可以带走!”

收到杨科传过去的标书以及和平建筑工程公司的资料后,为慎重起见,杨家贤特意找云城的朋友了解过和平建筑工程公司和徐刚的情况,大家对徐刚的评价并不好。但想想杨科只是借一下和平建筑工程公司的名义,要付给徐刚酬劳的,属于正常的业务关系,杨家贤不想节外生枝没找杨科多问而已。但昨晚听杨科说徐清风收的徒弟就是徐刚的儿子,司云飞则是徐刚公司里的员工,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想向杨科询问一下具体情况,杨科却被老太太赶走没找到机会。在来云城的路上杨家贤打定了主意,徐清风收徒的事木已成舟就算了,反正这对徐清风来说没什么损失,但司云飞的事,就得好好掂量掂量了。徐清风和司云飞之间没什么事当然最好,要是有什么事,他也得想办法给搅黄,反正是无论如何都不能留下任何隐患。现在在这里碰到苏颖,杨家贤正好可以借题发挥拒绝徐刚的邀请,给徐刚一个下马威。

这次跟苏颖一起来的,只是几个文史馆的普通研究员和两个并不出名的记者,其实是用不着程劭捷这个文化局长亲自出马招待的,程劭捷的热情主要是为了苏颖,现在杨家贤偏要把苏颖留下,而且看上去苏颖自己还很愿意的样子,余文丽犯起愁,发半天呆才想起问道:“请问老先生您是……?”

“我姓杨,叫杨家贤,跟你们程局长是多年的老朋友了!”杨家贤呵呵笑着答道。

“您是杨主任?”余文丽不禁吓了一跳,杨家贤可不是一般人,有钱有势有地位,某些通用的法条对他完全失效,是洪州地面惟一一个在议会里身居要职还稳稳当当地办着私营企业的牛人,是洪州政界和企业界的一个传奇。这人竟然是杨家贤,余文丽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呆在那里说不出话来。

杨家慧今天是奔司云飞来的,现在司云飞马上就回来了,要是看到他们对苏颖这么热情,会不会有什么想法?白了杨家贤一眼说道:“哥你就别难为这姑娘了,在这里他们是主人,咱们不能喧宾夺主,再说中午清风徒弟家不是有安排吗?要不你今天就别回去好了!”这话说出口后,看到苏颖脸上的热切,想想又说了一句:“我看还是让我们苏颖自己决定吧,她要愿意就留下来!”

苏颖是个心思玲珑的女孩子,听出了杨家慧的言外之外,看了她一眼对杨家贤说道:“杨伯伯,中午有人要请你们,我还是跟余姐回市里去吧!”

“二姐、姐夫!你们怎么来了?”没等杨家贤找出更充分的理由说服苏颖留下,徐清风不知什么时候冒出来,老远就看到杨缃宁和阮吉坤,大声喊着跑了过来,没跑几步从背影认出老太太等人,惊喜交集地叫道:“外婆、妈、舅舅!你们也来了!”

听到徐清风的喊声,老太太是最激动的,扯着苏颖向他迎过去说道:“清风你还认得这是谁吗?”

乍一看到苏颖,徐清风第一个想法是老太太又吃饱了撑着给他介绍对象了,而且做得比以前更夸张,直接领到白云观跟他见面,因此连正眼都懒得看苏颖,翻个白眼没好气地说道:“这谁啊,我怎么会认识?”

“这是苏颖啊,洪城你苏伯伯家的妹妹,你小时候到她家去过,后来还给她写过信呢!”老太太颇有些气恼地说道。

“苏颖,哪个苏颖?”徐清风一呆直愣愣地盯着苏颖,把苏颖看得连脖子都红了,才“哦”了一声说道:“洪城苏伯伯?我想起来了,你是暴力,小时候你弄坏过我的玩具!我学会写信后的第一封信就是写给你的,你为什么不给我回?”

“我就说你从小就记性特别好,不可能不记得她的,不过以后不要‘暴力’、‘暴力’地乱叫!”老太太嗔怪地瞪了徐清风一眼说道,“苏颖啊,这就是你清风哥哥,跟你一样都长成大人了!”

“清风——哥哥!”苏颖不敢抬头,像蚊子叫似的小声喊道。苏颖的母亲黄姣从小就对她管得特别严,说怕她跟别的孩子学坏了,不让她出去玩,苏颖小时候几乎天天都被关在家里,没有任何玩伴,闷得只能翻箱倒柜搞破坏,才落下个“暴力公主”的外号。因为这个原因,苏颖对当年到她家去的徐清风印象很深,只是时间实在太久,她也只是记住了徐清风这个人,对当年的那些事,却是怎么都想不起来的,但出于礼貌,想想还是解释道:“可能是那时我太小,还不会写信吧!”

“你那时不会写信,等会写了不能给我回一封啊!”徐清风显然一直对苏颖耿耿于怀,毫不客气地说道,“还有,你要么叫我名字,要么叫我哥哥,千万别连起来‘清风哥哥’、‘清风哥哥’的,听起来太肉麻!”然后一脸戒备地问老太太:“外婆你们全都跑到这里来干什么,来之前怎么不给我打个电话?”

“我们昨晚上听登科说你收了个徒弟,正好这两天家里没事,你外婆身体又不错,临时决定过来看一看,昨天晚上你手机关机了没通知上。”担心老太太不小心说漏嘴,杨家慧赶紧抢着解释道,“刚才听观里的人说你可能在这,就到这里找你来了,没想到会碰到苏颖。”

怕别人给他打电话破坏他的灵感,昨天晚上徐清风确实把手机关了,这也是他多年来的习惯,只要回到白云观一般都要关掉手机。刚才要用的时候想不起来当时随手放在哪里,才回到白云观去找,结果找了一圈都没找着。既然责任在他身上,徐清风就不能再抱怨别人,加上搞清楚苏颖不是老太太领来而是恰巧碰到的,心情不由好了许多,“嘿嘿”干笑两声说道:“我手机不知道昨天晚上放哪找不着了!”瞪了杨家贤一眼说道,“舅舅你们都在这里堵着干什么,不是影响小田做生意吗?走,我先带你们去参观我的工作室,等会再找老徐,让他把小不点送来!”扶着老太太走了两步,突然停下来对田静姝说道:“这里也没个市场买不到东西,小田你给赵姐打个电话,让她找人送点食材过来,钱我回头再给,中午我要亲自下厨给外婆做饭!”

“清风师父,午饭徐总已经在山庄那边安排好了。”田静姝善意地提醒道,“他和小虎、云飞姐他们正在到这里的路上呢,马上就到了!”

“老徐安排好了?关他什么事!”徐清风抱怨道,话说出口想起人家这是好意,改口道:“那就听老徐的安排吧!暴力你也跟我们一块去,等会给我敬杯酒向我赔礼,谁让你那时弄坏我的玩具,还不给我回信的!”

那么多年前的事,徐清风不仅清楚地记得,而且竟然还要找她算账,苏颖实在是哭笑不得,另外也更觉得徐清风有趣,有种突然回到小时候的奇妙感觉,犹豫着对余义丽说道:“余姐,你看……”

余义丽不敢做这个主,无奈地说道:“我打电话请示一下程局长吧!”

“姑娘你不用打!”在边上听到苏颖和她的对话,杨家贤替余义丽解围道,“把你们程局长的号码告诉我,我给他打电话,干脆让他也过来!我们有一年多没见面了,趁这机会聚一聚,至于这顿饭怎么吃,等你们程局长来了再说!”程劭捷是个资历很深的老局长,在云城有一定的影响力,杨家贤心想让徐清风跟他见个面,以后在云城遇到什么难事可以找他帮忙,算是他这个当舅舅的为外甥铺条路。

第五十六章 称呼问题

第五十六章称呼问题

只要能请到想请的客人,在什么地方请都是一样的,哪怕是需要多跑几十里路。接到杨家贤的电话,程劭捷想都没想就说他这就赶过来。让杨家贤把电话交给余义丽,程劭捷交待余义丽替他陪好客人,他马上在附近找个好饭店,等会余义丽直接把杨家贤等人领到饭店,他随后就到。

杨家贤和苏颖等人对此安排都没什么意见,能留下来一起吃饭,跟苏颖一起来的那些研究员和记者们是最高兴的,只有徐清风嘟嘟囔囔地说道:“这帮人都有毛病啊,还抢着请吃饭了!”气得杨家贤瞪了他一眼:“你会不会说话?”徐清风不以为然地撇撇嘴不再搭腔,跟苏颖一起来的那些人看到他的样子偷着直乐。

《方俗志》记载的是洪州境内的风土人情,其中很重要的一部分是宗教信仰习俗。洪州老百姓的信仰很奇特,大多只供奉当地特有的仙神鬼狐之流,几乎每个自然村都有自己的神庙。所谓的世界三大宗教,在洪州基本上没什么市场,也不像其他地区那样盛行祭祖,洪州地面上信徒最多的当属洪河女神,其次则是白云圣母这样的一方大神。比如在云城的许多村落里,村民既会远赴洪城参加洪河女神的出巡、涉水典礼,也会经常去白云观拜祭白云圣母,另外,逢年过节还绝对不会忘记给村头小庙中的某大仙或者某大帝进献供品。

从有关部门了解到洪城的神庙正在重建毁于大火的女神真身像,而真身像交由国家级工艺美术大师孙国屏设计制作,为了得到第一手的独家新闻,《洪州日报》的记者崔志强前天到孙国屏家采访。孙国屏告诉崔志强这项任务已经转托他的学生徐清风来完成,而且徐清风日前刚来送过小样,设计方案已经获得通过。孙国屏对徐清风的评价很高,说至少在仕女像方面,徐清风已经青出于蓝,连他这个当老师的都望尘莫及。听说徐清风就是这几年在云城声名鹊起的清风道长,崔志强更是怦然心动,正好他这组的任务是宗教信仰习俗的采录,好说歹说说服别人改变原有的采录计划,于是有了这次的云城之行。崔志强觉得这可能是他从一个普通记者成为名记者的最后机会,鼓动大家昨天晚上就从洪城坐火车出发,今天早晨到达云城,赶在周一上班之前到文化局让他们帮着协调相关事宜。

受到许多高官和富豪追捧,另外还有白云观方面故意炒作的因素在里面,徐清风平常很少离开他在白云观里的工作室,一天到晚神神秘秘的,俨然是个深居简出的世外高人,地位非常超然,连程劭捷自己都没把握说想见就能见到,更不用说安排崔志强等人参观河神真身像的制作过程了。程劭捷当然不会说出实情丢自己的面子,何况来的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人物,就把难题推给他的下属,要求办公室给崔志强等人找辆车,并派专人全程陪同,至于他的下属能将这事办到什么程度,就不是他的责任了。但看在当年的老领导苏靳君的面上,程劭捷还是提出中午请这帮客人吃顿饭。

程劭捷把难题推给办公室,办公室的领导更会安排,干脆指派刚从下面县里调到文化局不到一个月的余义丽来陪这帮人,余义丽没把事情办好是她自己的事,而余义丽刚到局里没多久业务不熟,办砸了也不应该追究她的责任,反正到最后谁都没有过错,你好我好大家好。余义丽不知道这中间的猫腻,心想来的是州里的“领导”,又有他们文化局出面,找个道士还不是小菜一碟?没想刚到白云观就碰了壁,还没开口,观里负责接待的道士就问他们事先有没有预约,听说他们没有预约,毫不客气地拒绝了他们的要求,说徐清风这周的日程已经排满,要他们先登记身份姓名,一个星期后再打电话来询问约见时间。余义丽以前哪遇到过这种事,当场摆明了身份,那道士不屑地横了她一眼说道:“我们是方外之人,不归世俗官府管,别说你只是文化局的小官,州长、市长想见清风师父也得提前预约排队!”

被这道士一呛,余义丽差点没背过气去,正想发火争辩,见惯各种场面的州电视台记者付郁天赶紧朝她使了个眼色,掏出记者证给道士看,和崔志强一起向道士说起好话。记者的嘴大都是能把死人说活的,被这两人好一阵忽悠,又顾忌到他们的记者身份,道士的态度才稍作改变,为难地说道:“清风师叔这周的约见日程确实已经排满了,我不能自作主张坏了他的规矩,要不这样吧,他现在应该就在我们白云观旁边‘云淡轩’的工作室里,你们直接到那里试试看,要是他自己愿意接受你们的采访最好,否则我也是爱莫能助。”

进入白云观要买门票,通常只开正门,侧门一般不开。崔志强等人从正门出去,而徐清风来回云淡轩从来都是走侧门,所以等崔志强赶到云淡轩的时候,徐清风前脚刚走没碰到。田静姝不懂观里的规矩,见是州里来的贵客,毫无心机地让他们在这里等,说徐清风马上会回来,还知无不言地向他们介绍起徐清风的情况来。徐清风没等到,倒先等到老太太一行,让崔志强非常意外的是,同行的苏颖竟然和徐清风是世交,两人从小就认识,有这层关系在里面,还有什么事不好办的?这简直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不出崔志强的意料,可能确是看在苏颖的面上,或者是习惯于在长辈面前做个乖孩子,徐清风很客气地把所有人都请进他的工作室。当许多人都为那个河神小像的巧夺天工感到震惊的时候,作为一个女人,余义丽只被神像身上的衣服所吸引,忍不住问道:“道长,这衣服你找谁设计的,真漂亮!”

“衣服也是我设计的,不行吗?”可能是觉得余义丽小看了他,徐清风不太高兴,横了她一眼说道。然后转头盯着苏颖仔细观察了一番,把苏颖看得浑身发热连手都不知道往哪放,才皱着眉头说道:“暴力你这穿的什么衣服,本来挺不错一个女孩子,整得跟个难民似的,小心以后嫁不出去!我说你打扮成这样不是丢我人吗?赶明儿哥哥专门给你设计几套衣服,把你好好包装包装!”没等苏颖想明白是不是应该表示一下感谢,徐清风接着又说了一句:“你怎么长得这么黑,小时候好像不这样啊,不过你这几年发育得倒是挺好,该长的地方都长起来了,身材不错!”

苏颖被徐清风说得满脸飞红,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幸好这时徐刚两口子抱着徐虎进来了,总算为苏颖解了围。

大步上前从严琪手中抢过徐虎,徐清风刮着小家伙的鼻子说道:“小不点这两天想师父没有?认识一下,这是太太,这是舅公,这是……”向徐虎介绍起他的家人来。徐虎看起来和徐清风特别投缘,搂着他的脖子乖巧地照他的吩咐奶声奶气地喊着。

老太太高兴得“哎”了好几声,手忙脚乱地掏出红包塞到徐虎的手里。杨家贤本来对徐刚让儿子拜徐清风为师有些反感,但看到孩子长得这么可爱,所有的不快全都抛到了九霄云外,答应着从徐清风手里接过徐虎抱在怀里,对杨家慧笑笑说道:“这孩子倒不错,跟清风小时候一样很招人喜欢。”

杨家慧喜欢是喜欢,但总觉得有些遗憾,不由有些失神地说道:“要是咱们自己家的孩子就更好了!”听他妹妹这么说,想起今天到这里来的目的,杨家贤忍不住打趣道:“清风,你妈着急抱孙子呢,你什么时候给她生一个?”

听到这话,徐清风脸色一变,没好气地说道:“你说生就能生啊,我跟谁生去?”余光看到旁边站着的苏颖,不由再次对她的到来起了疑心,总得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气不过指着苏颖说道:“跟她行吗?”

苏颖固然是傻在了那里,在场的所有人也都被徐清风这话整懵了,大家的脸色都变得很古怪,来回看着徐清风和苏颖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徐清风却是像什么也没发生似的很坦然,把徐虎抱回来向他的家人介绍起徐刚两口子,介绍完了,想想突然对徐虎说道:“小不点,姐姐哪里去了,没跟你们一起回来吗?”

“姐姐在外面洗果果!”徐虎低头玩着手里的红包回答道。

“洗果果?”徐清风皱起了眉头,“快吃饭了还洗什么水果,早干什么去了?我得问问是不是她把我手机收起来了,我到处找遍了都没找着。”

杨家慧一开始没听懂他们师徒俩说的谁,这时才终于明白过来,“哦”了一声犹豫着说道:“我说怎么没见着小司姑娘,清风,你怎么让小虎管她叫姐姐呢?”

“不叫姐姐叫什么,叫阿姨?”徐清风诧异地反问道。

和老太太对望了一眼,看到相互眼中的疑惑,杨家慧试探着说道:“按道理应该叫阿姨嘛,要不叫姑姑也行!”

“妈你这讲的什么道理?”徐清风不乐意地说道,“开什么玩笑!老徐的女儿都跟司云飞差不多大了,你让小不点叫她阿姨,这不乱套了吗?”

“清风你看小司跟你差不多大,小虎叫你师父,叫她一声阿姨也是可以的,要不征求一下小虎他爸的意见?”杨家慧不甘心地劝说道。

“妈你今天怎么了,叫什么很重要吗,就这点事也要征求老徐的意见?司云飞跟小不点是一个辈的,叫姐姐绝对没错!”徐清风断然地说道,向徐刚招了下手,“老徐咱们走,到点了该吃饭了!今天这顿饭你掏钱,但算我请客。这是咱的地盘,饭怎么吃咱作主,闲杂人等谁也别跟我抢!”

第五十七章 一厢情愿

第五十七章一厢情愿

其他人都搞不懂杨家慧为什么要在称呼问题上计较这么多,何况是徐虎这个小孩子对司云飞这个外人的称呼,连作为当事人的徐清风都被整得一头雾水。只有老太太和杨家贤心里很清楚,称呼问题可以直接反映出司云飞在徐清风心目中的地位,如果徐清风同意徐虎改口管司云飞叫阿姨或者姑姑,说明他对司云飞有那么点意思所以一点就通,但如果徐清风继续坚持让徐虎叫姐姐,就说明他没把司云飞放在心上,估计两个人之间是没多大可能的。老太太从阳城大老远跑来,最主要的目的是“考察”司云飞,现在发现事实如此,失望之情无法用言语来表达,和杨家慧对望一眼,几乎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幸好看到身边站着的苏颖,心中重新燃起了希望,欣喜地抓起苏颖的手说道:“姑娘咱们走,跟奶奶一块吃饭去!”

杨科头天晚上在电话中把前因后果说得很清楚,徐刚却犯起了愁。虽然他很希望司云飞和徐清风之间发生点什么,但也很清楚强扭的瓜不甜的道理,如果徐清风自己对司云飞无意,不管司云飞紧紧贴上去也好,通过家长给他施加压力也好,恐怕只会引起徐清风的反感,最后不会有什么好结果。如果让徐清风发现他在这中间起到的作用,搞不好还会迁怒于他,他以前所有的努力都要白费功夫。考虑再三,干脆什么也不跟司云飞说,只说徐清风的外婆和母亲等人要来看望徐清风,来了之后肯定会去云淡轩,让司云飞见到后马上给他打电话。为了不致于错过这难得的向杨家贤献殷勤套交情的机会,给司云飞打完电话后,徐刚带上老婆孩子到和平山庄等消息。

司云飞自己知道自己的事,哪敢跟徐清风的家人照面?着急忙慌地向田静姝交待几句就找借口往和平山庄跑,走的时候甚至什么都没跟田静姝说。

去和平山庄学电脑倒是真的。赵靓颖头天来的时候说过,就算是有徐清风的符在这放着,但她这个小店位置太偏,符的数量有又限,终究还是吸引不了多少人气。靠来求符的这些客人买东西,生意做不大不说,而且人都是自私的,能不花钱就不舍得花钱,不能光指望这。既然连云城郊区的农民都能通过计算机网络把花卖到国外,司云飞卖的是工艺品,为什么不从这条路想办法呢?云城特色的蜡染蓝布,以及竹根雕,都是深受海内外民众欢迎的,但因为没有统一的渠道,更没打出叫得响的品牌,销量极其有限,如果过段时间徐清风由女神像一路走红,依托于徐清风的云淡轩就等于有了说得过去的品牌,再找徐刚帮忙理顺一下渠道,搞不好能做出个大事业来。至于网络空间和技术支持什么的,和平集团都有现成的,司云飞不会电脑也可以去和平山庄找人学,她随时能安排,一切都不用担心。

赵靓颖建议司云飞为云淡轩建个网站,开始的时候先不用搞别的,只作为预约灵符的平台。从每天如数分发的十五道灵符中分出五道,通过网上登记的方式来预约,到了规定的时间,由软件随机从预约的人中抽取,抽到的人一周内可以随时凭身份证到云淡轩领取,过期则作废。如果能说服徐清风在网上开展咨询什么的最好,否则司云飞大可以冒名顶替,反正在网上谁也不知道是不是徐清风本人。当然,为了不让事情早早穿帮,司云飞平时要多看些书,没事向徐清风多请教些。等到人气慢慢上来后,就可以在上面打广告卖东西了。等到徐清风大红大紫,则可以加个他的偶像网站,介绍一下他的日常生活情况,贴几张最新作品的高清照片什么的。甚至可以干脆把白云观的官方网站也集成在一起,反正现在白云观还没有建网站。白云圣母的信徒为数不少,徐清风的粉丝的数量也很可观,许多人还都是有头有脸的,有这么多的支持者,大事绝对可期。

最后赵靓颖还笑着说道:“现在网上那些‘美女’,其实一个个都丑得跟猪八戒他堂妹似的,长成那样竟然也能红!实在不行的话,小司你贴几张自己的照片上去,保证能招来不少苍蝇把网站挤塌!”

赵靓颖提出这些建议的时候,杨科和徐清风都在场。杨科当然无条件支持,而徐清风作为中医、书画等传统文化的传承者,虽然自己平时从来不愿接触电脑、网络这样的现代化工具,但并不排斥,翻了个白眼说道:“你们想弄就弄呗,观里那边我可以跟清云师兄打声招呼,以后有什么事别老找我就行!”

得到了徐清风的首肯,事情就算定了下来,不过真要在网上开个云淡轩,即便是有和平集团方面的技术支持,日常维护还是得司云飞或者田静姝自己来做,需要一定的电脑知识,还需要一台电脑和一条网线。电脑知识好解决,但司云飞前段时间开店的时候已经花光了所有的积蓄,连徐清风给她的两万块钱都用得差不多,是没钱去买电脑拉网线的。而且这个时候她没勇气向徐清风说出她的困难,更不好意思向赵靓颖求援,只好说这事得从长计议,等她确定下网上云淡轩以后的发展方向后再说。

心中存着诸多顾虑,老太太等人从徐清风的工作室出去后,司云飞只是简单地跟他们客套了几句,热情程度连田静姝都不如。杨家慧邀请她一起去吃饭,司云飞说她下午还要到和平山庄继续学习,何况这是他们亲朋好友之间的聚会,她这个外人去了不太方便。见司云飞如此,杨家慧彻底灰心,上车后闷闷不乐地对杨家贤说道:“哥还真被你说对了,小司姑娘和清风两个确实什么事都没有,我们白跑了一趟!”

杨家贤心中有气懒得答话,老太太也叹了口气说道:“我觉得小司姑娘挺不错的啊,清风怎么就看不上呢?”然后从心里往外笑着说道:“不过这回我们倒没白来,我看苏姑娘更不错,她爸跟家贤是多年的好朋友,又从小跟清风认识,你们刚才听到没有,清风说要跟她生孩子呢!苏姑娘长得很壮实,生出来的孩子肯定没得说!”

“清风说的气话妈你也能当真?”杨家贤实在是哭笑不得,心说这老太太简直是想抱重孙子想疯了,“你觉得她好,也得她能看上我们清风才行,再说清风自己愿不愿意还不一定呢,妈你老一厢情愿干什么?”

“咱们清风长得好,人又聪明,哪个姑娘看了不喜欢?”老太太不高兴地说道,“你没发现刚才小苏一看到清风就脸红,他说什么都不吭声吗?我觉得小苏姑娘肯定是喜欢上咱们清风,对清风一见钟情了,咱们找个人去提亲她肯定会答应。找谁去提亲呢……,嗯——,我看找清风他干妈就行,家慧你等会就给连容打个电话,让她先探探小苏父母的口气。清风那边咱们先不用管,瞒着他把亲事定下来再说,以后再慢慢想办法开导。”

杨家贤心说这年头哪里还有“一见钟情”,苏颖看到徐清风就脸红,徐清风说什么都不吭声,是因为那丫头性格太内向,平常很少跟同龄的男孩子接触而已,再说徐清风说话也太口无遮拦了。没好气地说道:“就算苏颖自己喜欢上清风了吧,但黄姣这人特别挑剔,对苏颖管得特别严,连上大学都不放心她到外地去的,给她找对象还不拿出显微镜来看,要不苏颖怎么这么大了还没谈过男朋友?妈你也不想想清风他是什么德性,哪个当父母的能放心把姑娘交给他?再说老苏他们是什么家庭,咱们小老百姓的,清风又是个道士,人家能愿意吗?”

“有你这样当舅舅的吗,这样说自己外甥!”老太太一下子火了,“咱们清风怎么了,不就是以前淘气点吗?现在他在云城的名声可是响亮得很,你没看连州里的记者都专程过来采访他?清风今天是道士,明天不可以还俗吗,又不是要当一辈子道士!苏颖她爸是当官的,你这清风的舅舅不也是当官的吗,清风他干妈的官也不小呢,我觉得挺门当户对的。”

杨家贤心想徐清风以前哪叫“淘气点”,简直就是无恶不作,估计现在也好不到哪里去,真把苏颖嫁给他,纯粹是害了这么好的姑娘,要是别人的女儿倒无所谓,但苏靳君是他多年的朋友,到时实在无法向人家交待。这些话他当然不敢说出来,实在想不出别的借口了,只好说道:“我这才多大官,苏颖她亲舅舅黄毅可是副州长!”

“副州长又怎么了?”老太太不屑地说道,“副州长全国有的的,咱们清风可只有一个!清风的老师孙国屏是国家级的工艺美术大师,我看过不了几年咱们清风就会成为国家级甚至世界级的艺术大师,像这样的人,几百年都出不了一个,还不比什么副州长稀罕得多!当官还能当一辈子?下来了什么都不是!这年头是经济挂帅,自己有经济实力比什么都强,我要高兴了,到外国给清风买座城堡当国王都行!再说咱们都没试过,你怎么知道行不行,万一苏局长啥也不计较答应了呢?”

老太太越说越玄乎,杨家贤彻底没招,只好说道:“那好吧,我去试试,今天回去就给老苏打电话!”心想给苏靳君打电话的时候得实话实说,免得他将来得知事实后埋怨自己。

第五十八章 跟踪报道

第五十八章跟踪报道

既然司云飞和徐清风之间什么事都没有,午饭后稍事休息,失望之余的老太太就打道回府,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搞得徐清风直在那里嘀咕。其实老太太并不是不想为苏颖多留几天,但考虑到徐清风的脾气,万一觉出点什么味道犯起犟来,什么好事都会被他搅黄。再说苏颖和司云飞不同,知根知底的没必要费太多功夫去“考察”,只要第一印象不错就行,还有什么需要进一步了解的,给连容打个电话交给她办就可以。

为了避免徐清风起疑心,在餐桌上老太太几乎连话都没怎么跟苏颖说,表面上只对徐虎感兴趣。倒是徐清风没事就逗苏颖几句,而且说话时很注意技巧和分寸,把苏颖逗得很开心。看这两个孩子很合得来,连杨家贤都觉得他们有希望,于是又改变了主意,决定找苏靳君说这事的时候适可而止,把意思点到就行,别把徐清风说得太不堪给他一次机会。

杨家贤还在犹豫,杨家慧却很性急,回家的路上就给连容打起电话,明确表示她和老太太都特别钟意苏颖,徐清风也对苏颖有感觉,叫连容无论如何都要把这门亲事说成。

连容在单位是个一本正经的领导,还是洪州政界出了名的女强人,但在自己人面前,却和普通女人没什么两样,否则也不会刚从连永那里得到点消息,不向任何人证实就急不可耐地给杨家慧打电话。司云飞和徐清风其实不是那么回事,连容比老太太还要失望,现在听说徐清风好像看上了苏颖,情绪又上来了,连声说着“没问题”,说她马上就给苏靳君打电话,请苏靳君两口子一起吃晚饭,在餐桌上找个合适的时机为徐清风提亲。和老太太一样,连容心目中的徐清风也只是“有点淘气”,满口打着包票说道:“清风这么优秀的孩子打灯笼都找不着,老苏两口子肯定百分百满意,你们放心好了!不过家慧你可要搞准了,老苏家那孩子没什么突出的优点,平时又不爱说话,清风真看上她了吗?”

“连姐你是没看到,今天中午吃饭的时候,这俩孩子哥哥妹妹的叫得可亲热了!”杨家慧用非常夸张的语气说道,“清风的脾气你是知道的,一般的女孩子他连看都懒得看的,今天他一逮到机会就跟苏颖说话,一逮到机会就跟苏颖说话,想尽办法逗苏颖开心。”

杨家贤在边上听着,心说这话怎么这么耳熟,昨天老太太不就是这样断定徐清风对司云飞有意思的?不过既然连容那么热心,他不想打消她的积极性,心想让她先去试试也好,免得自己夹在中间不好做人,干脆一句话也不说,继续听杨家慧添油加醋地向连容描述今天的事情。

沾了苏颖的光,崔志强非常顺利地完成了对河神真身像设计方案的采访。但美中不足的是,徐清风坚决不让他给自己拍照,说这是观里的要求,是为了保证宗教应有的神秘性,一个云里雾中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清风道长,比触手可及走下神坛的徐清风更能被信徒们接受。如果可能的话,崔志强在写报道的时候最好连他的身份都别交待得太清楚,突出他的老师孙国屏即可,他自己不图这些虚名。

洪河是洪州人的母亲河,洪河女神是海内外许多洪州儿女的精神寄托,每年的“涉水节”是洪州最重要的传统节日,不仅为当地的旅游业带来巨大收入,还能吸引不少外来投资促进地方经济的全面发展。而女神真身像,则无疑是洪州的头号文物。按照常理,真身像的重塑是不得了的大事件,其中的所有细节,都应该早就被各大媒体跟踪报道的。只是当年的神殿失火,既有神庙管理者本身的失职,也有主管部门截留专项资金导致神殿防雷防火设施年久失修的问题,还有当地政府杀鸡取卵对神庙内部和周边地区过度开发的责任,真要追究起来,不知多少人的乌纱帽要落地,所以一开始的时候就被有关部门压了下来,州内的所有媒体全都噤若寒蝉,不敢对此进行报道。策划重塑真身像的时候,神庙方面和有关部门也是暗中进行的。

孙国屏只精花鸟鱼虫雕刻和佛教人物造像,并不擅长洪河女神这种生动活泼的仕女像的塑造。女神像的重塑兹事体大,孙国屏不想拿自己的一世英名开玩笑,但禁不住有关部门的压力,最后只能勉为其难地接下这个任务。打定主意跟有关部门拼耐性,用个“拖”字诀拖上一段日子,把他们拖得没信心后另外找人,所以很长时间都一点动静也没有。后来徐清风不知发了什么神经主动请缨,孙国屏一点都不看好徐清风,但又不想打击自己这个学生加世侄的自信心,答应让他试试看。整个过程中,孙国屏一点建议也没给徐清风提,干脆让他自由发挥,就当是让孩子闹着玩。没想到徐清风做得很成功,除了对他把女神塑造成惟妙惟肖的裸女形象哭笑不得外,孙国屏几乎挑不出任何毛病,掩不住满心的欢喜,孙国屏到处宣扬起来,这才有了崔志强的云城之行。

崔志强不是最早得到消息的媒体记者,却是最先拿到第一手资料的,采访完徐清风后,崔志强当天下午就返回洪城。作为电视台的摄影记者,付郁天做个专题所需的素材要比报纸多得多,编辑视频也比组织文字更加复杂,事先没去河神庙拍摄,又没拍到徐清风本人的录像,光凭手头的这些是远远不够的,再说他跟崔志强是多年的朋友,就不跟崔志强争独家新闻,干脆和苏颖等人一起留下来,到云城其它地方继续他们的采录工作。

来云城之前就搜集整理了大量与河神信仰有关的材料,现在拍到了河神像小样各个角度和各部分特写的照片——当然是穿着衣服的,又从徐清风那里得到许多小样的设计草图和采访录音,已经足够崔志强在副刊上连续做一个多月的专题报道。按理说现在通讯这么发达,他直接在云城把稿件写好传回去就行。只是崔志强在《洪州日报》的份量不足,像开辟专栏这种大事,是必须亲自到报社领导那里努力争取的,另外当地政府一直对神殿失火的事讳莫如深,为了不犯“政治”错误,也需要他回洪城通过各种关系先探探有关部门的口气。但压抑不住心中的兴奋,坐上火车没多久,崔志强还是迫不及待地把一篇短讯加上几张河神小样的脸部特写照片用无线网络发给了一个关系不错的编辑。

可能是时间冲淡了一切使得形势发生变化,也可能是孙国屏的宣传起到推波助澜的作用,或者是新闻工作者的职业敏感终于占据上风,编辑部毫不犹豫地采用了崔志强的这一稿件,登载在第二天早晨发行的《洪州日报》头版显著位置上,同时决定在周三、周六定期发行的副刊上为崔志强留出一整个版面来作跟踪报道,另外还特地成立一个专门的小组来配合崔志强的工作。

这个专栏能不能善始善终,关键在于徐清风配不配合,因此崔志强严格遵照徐清风的要求在所有文章中隐去了他的身份,姓啥名谁一概不提,更没说出他的道士身份,只指出他是孙国屏大师的得意弟子,暂时将侧重点放在河神信仰的历史传承分析和真身像重塑过程的逐步解密上。考虑到在徐清风的身份上留下悬念更能吊住读者的胃口,勾起读者追看这个专栏的兴趣,编辑部完全认同了崔志强的做法。第一期专题报道顺利刊出后,为了方便进行追踪报道,周三下午崔志强就带着他小组中的两个人再次来到云城,每天往徐清风那里跑两三趟,只可惜往往会被徐清风拒之门外。而那个时候,苏颖等人已经完成这一阶段的采录任务回到洪城。

考虑到打感情牌的重要性,崔志强不但住进了和平山庄,在闲聊中了解到司云飞关于网上云淡轩的一些想法后,还挖空心思给云淡轩写了两篇报道,给司云飞做了两次免费广告。崔志强说如果以后网上云淡轩办起来了,需要借助传统媒体进一步扩大影响力的话,司云飞随时都可以找他。甚至于网上云淡轩的前期策划、所需设备和技术上的投入,他也都能为司云飞拉来赞助。

崔志强如此乐于助人,司云飞当然感觉不尽,但她心里很清楚这天上不会平白无故掉下馅饼,崔志强这么做全都是为了博得徐清风的好感,并不是真的对她很热心。现在自己在徐清风心目中是什么地位,司云飞是知道的,明知帮不了崔志强多大忙,无功不受禄,更怕徐清风知道后对她有看法,司云飞婉言谢绝了崔志强更多的好意。但作为他为自己打免费广告的回报,在力所能及的时候,司云飞还是会想办法给崔志强帮点小忙,比如向他通报一下女神像的最新进度,或者趁徐清风心情好的时候替崔志强说几句好话,让徐清风放崔志强进去拍照。

第五十九章 力求完美

第五十九章力求完美

那天有杨科碍事,陈蕾什么有用的话都没说上,第二天就想再来一趟,但接到她所代理的一家企业的通知,要她去参加会议领受新年度产品销售计划,当天下午就不得不出发去了岳州。在岳州刚开完会,就接到第二家企业的通知直接奔赴吴州,然后又是岳州的第三家企业。马不停蹄地跑完两州三地,开一圈会回来,已经是十多天之后的事情。

开会期间,陈蕾就便携式制氧器的市场前景问题咨询了许多相关人士,所有人都非常看好这一产品,有不少人还向她开出了很高的条件,说只要她拿到这个产品的专利技术独家使用权,除了会付她一笔相当可观的中介费外,还会在新开办的公司中给她百分之多少多少的干股。面对如此巨大的诱惑,想到连永和杨科对这产品的兴趣,以及他们与徐清风的亲戚关系,陈蕾更加心急如焚,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到徐清风身边,第四家企业的会说什么都不参加了,急急忙忙赶回云城。二月十一正好是星期六,下午一到达云城,都顾不上休息,陈蕾只是简单地整理一下行装,精心梳妆打扮一番就心急火燎地往白云观跑。

陈蕾到云淡轩的时候,崔志强前脚刚走,司云飞又到和平山庄学电脑去了。认出她是前些天来过的徐清风的朋友,徐清风对她还很客气,田静姝非常热情地迎上来喊了声姐。将手里拎着的东西递给田静姝,陈蕾故作淡然地说道:“前几天到岳州开会去了,这是从那边带来的一些土特产,给你和小司尝尝,清风在里面吗?”

田静姝当然不好意思要她的东西,但她是怎么都说不过陈蕾的,只能千恩万谢地接过去,然后才想起对陈蕾说道:“清风师父可能还在睡觉吧!”

“还在睡觉,这都几点了?”陈蕾觉得很不可思议,心想就算他这个道士不怎么正宗,也不能大白天的睡大觉啊。

“清风师父这几天特别辛苦,天天熬到下半夜,实在坚持不住了就随时休息。今天是上午十点多钟睡的,连午饭都没起来吃呢!”田静姝非常心疼地说道。

“那怎么行,总这样下去不把身体熬坏了吗?等会我得说说他去!”陈蕾摆出一付生气的样子说道,“他每天睡得这么晚,有人给他做宵夜吗,晚上你和小司是不是都住在这?”

“我每天回家,云飞姐住在这。”田静姝解释道,“不过清风师父不想麻烦云飞姐,总说云飞姐做的饭不好吃,宵夜都是他自己做的,有的时候还给云飞姐做早餐呢!”

“他——他睡在哪?要不我先去看看他起来没有。”听说田静姝不在这住,虽然早就知道工作室里有休息室,想到某种对她非常不利的可能性,陈蕾还是忍不住小心翼翼地试探道。

“他就住在工作室里。这几天天气热有蚊子了,工作室里的床太大挂不住蚊帐,晚上睡觉的时候得点电蚊香,挺熏人的,里面空间太大,有的时候点好几个电蚊香都不好使,把清风师父身上咬得一个疙瘩一个疙瘩的。楼上有空房间,云飞姐让他到楼上住,他说那样容易让人产生误会,说什么都不同意。”田静姝一点心机都没有,简直是知无不言。

听到这话,陈蕾放心了许多,感叹道:“清风真是个真正的艺术家啊,搞创作的时候什么都不顾,工作室的门开着吗,我去看他一眼!”

“门应该是关着的,清风师父怕别人打搅他,都是锁上了的!不过云飞姐那里有钥匙,陈姐你先等一会,我到云飞姐的房间找找看是不是留下了!”陈蕾对徐清风这么关心,引起了她的共鸣,再加上陈蕾刚送给她一大堆东西,田静姝一激动就把徐清风的交待忘到脑后去了。

等田静姝上楼找钥匙的功夫,陈蕾无聊地到处转悠着,看到柜台上摆着一摞报纸,忍不住翻了起来。没翻几下,就被报纸的内容深深地吸引住。这是崔志强特意送过来的三份《洪州日报》,上面登载着河神像重塑过程的跟踪报道,作为徐清风的忠实粉丝,田静姝没事就翻几遍,都快把报纸翻烂了。上次来的时候只知道徐清风有做雕塑的爱好,为了讨徐清风的欢心,徐刚专门给他建了个工作室,但因为她对艺术不感兴趣,又有杨科在旁,当时没有细问,加上陈蕾不是洪州人,不知道洪河女神在洪州的崇高地位,对徐刚的做法还颇有些不以为然,觉得徐刚这马屁拍得太过分。这下看到报纸上的内容,尤其是孙国屏对徐清风的评价,徐清风在她心目中的份量不由又重了几分,连拿着报纸的手都发起颤来。对自己说这世上的许多事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现在既然老天长眼被她遇上了,就算不是为了制氧器,也不能轻易放过,陈蕾觉得自己今天真是来对了。

徐清风睡得并不熟,听到田静姝手里拿着的钥匙响,没等她把休息室打开就醒了,睁开眼睛看到田静姝开门进来,很不高兴地说道:“小田你怎么总记不住呢,刚才不跟你说过了吗,我不起来你就别喊我吃饭,少吃一顿饿不死人的!现在几点了,有一点吗?”

“快四点了!”田静姝俏皮地吐了吐舌头,然后迅速把脑袋缩回去说道:“今天这事不怪我,是陈姐想看看你的,我先出去看店了!”

“陈姐,哪个陈姐?”徐清风疑惑地问道,看到含笑站到门口的陈蕾,“哦”了一声说道:“原来是你!你来干什么,找我有事吗?”

徐清风对她如此冷淡,陈蕾脸上的笑容不由一僵,但很快又堆起笑脸,瞟了他一眼嗔道:“怎么了,不欢迎,我就不能来看你吗?”

“欢迎,怎么不欢迎,简直是欢迎之至!”这两天的工作进度很快,已经清醒过来的徐清风心情不错,迅速改变了态度。拉拉身上的薄被,徐清风横了陈蕾一眼说道:“嗳——,我说你能不能回避一下,我身上只穿着条短裤呢,等我穿好衣服你再进来吧,要不我就春guang外泄亏大了!”

“扑嗤”地笑了出来,陈蕾飞了一眼说道:“你一个男的还春guang呢,我看连秋光都算不上!”话虽这么说,但还是退了出去。

穿好衣服推门出去,徐清风大声嚷道:“今天什么风把你吹来了,连大哥没安排什么活动吗?”

“我今天从岳州回来的时候在火车上看到《洪州日报》,上面有一整版洪河女神真身像重塑的专题报道,同车的人都在议论到底是谁在做这件事,我猜应该是你,所以特意跑到你这证实,顺便满足一下好奇心长长见识!”反正不用担心会被人戳穿,陈蕾干脆信口胡诌起来。

“是这样啊,低调,咱是出家人,一定要低调!”徐清风挠挠头呵呵笑道,“不过既然你已经来了,就让你见识见识吧,你别说出去就行了!”便在前面领路,把陈蕾带到他的工作场所。

因为做过小样,徐清风的动作很快,真身像已经有了大致的轮廓,能够分辨出头脸手脚,只是线条都很粗,还需要进一步琢磨。陈蕾是个外行,看不出什么名堂,简单瞄上几眼就没了兴趣,等她转头看到一侧墙上贴着的设计详图,脸马上红了起来,低头小声问道:“你塑的不是女神吗,怎么这些画上面全都是裸体?”

“女神也是她妈生的,你以为是小哪吒呢,一重生出来身上就裹着浑天绫!这洪河女神和我们观里的白云圣母一样,衣服都是后穿上去而不是直接雕出来的。”徐清风不以为然地解释道,打开旁边的一个柜子,从里面拿出小样向陈蕾展示一番摆在柜子上,“看到没有,就是这样的!虽然神庙和我老师都说只要脸部和手脚雕得差不多就行了,被衣服遮住的地方没必要太讲究,但咱这个人追求完美,不管什么地方都要做得让人挑不出毛病,这是艺术家的原则!”

所谓艺术家的原则,陈蕾不懂,想不出什么话来反驳,但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指着河神小像迟疑着问道:“都说艺术来自于生活又高于生活,是对现实生活的升华,你做这神像——应该有原型吧!”心想如果有原型,照徐清风刚才话里的意思,那个原型就是他追求到的“完美”,有个“完美”已经进入了徐清风的生活,她将何去何从?

“原型?没有明确的原型,不过是综合了许多模特的优点。这世界上哪有这么完美的女人?”徐清风感慨道,“其实我对这个神像并不是百分百满意,但现在素材有限,只能先这样了,等以后条件成熟了再说吧!”说到这里突然停住,认真打量着陈蕾的背影,嘴里喃喃说道:“不仔细看我还没发现,你臀部的线条真是不错,能给我做下模特画几幅画吗!”

“给你做模特?”陈蕾吓了一跳,心想墙上那些图上画的全都是裸体,徐清风不会是让她脱掉裤子做人体模特吧!说句实话,受到徐清风的赞扬她心里还是挺得意的,也觉得这是个难得的让她和徐清风之间的关系突飞猛进的机会,一冲动差点马上答应。转念想想,如果已经跟徐清风发展到一定程度还好说,但现在这个时候她要是轻易答应,会不会使徐清风觉得她很随便?

第六十章 艺术升华

第六十章艺术升华

对自己的长相和为人处事的手腕,陈蕾一向是很有信心的,总觉得不愁钓不到任何能遇得到的金龟婿,但此时想到楼上住着的司云飞和侧面墙上贴着的大量裸女图,心中却像猫挠似的难受。权衡一番利弊,紧迫感最终还是占了上风,牙一咬心一横,低下头不敢去看徐清风,用微不可闻的声音说道:“那你先——先把门反锁上吧!”

“浪费这功夫干什么?”徐清风削着铅笔不以为然地说道,“艺术这玩意最讲究灵感,激情一眨眼就过去了,咱们得抓紧时间。我准备好了,你转过身去背对着我,随便摆两个姿势让我先瞅瞅。嗯——,你今天这身衣服搭配得不错,弹力牛仔裤恰到好处地把你下身的曲线展现出来,不过你最好还是把外面披着的短上衣脱掉吧,要不挡住了你腰部影响整体感觉。另外再把高根鞋脱下来,穿着那会让臀部、腿部的肌肉变形,显不出真实的线条。”

听到这话,陈蕾松了一口气,同时又感到几分失望,轻轻“嗳”一声照徐清风的吩咐去做,在徐清风的指挥下在他面前的矮几上摆出或坐或卧等不同的姿势。过了一个多小时,徐清风把铅笔和画夹往旁边的案几上一扔,狠狠地往椅背上一靠,闭上眼睛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说道:“累死我了,大功告成!”

穿好鞋走过去拿起画夹看了几眼,陈蕾的脸“蹭”地红了起来,她刚才穿得整整齐齐的,徐清风画出来的却是裸体。愤愤不平地点了下徐清风的脑袋,陈蕾生气地说道:“清风你怎么把我画成这样?”

“你刚才不说艺术是现实生活的升华吗?我这就是升华!按照眼前的现实,升华成心目中的理想形象,不过应该是跟你的实际情况差不太多的,基本上忠于原型。”徐清风睁开眼理所当然地说道。看到陈蕾又羞又气发红的脸庞,有心想逗她一下,徐清风“嘿嘿”怪笑两声说道:“其实这样挺费脑筋的,你要是我女朋友就好了,直接把你衣服脱掉多省事!”

“你——你愿意给别人看你老婆的裸体画啊!”不知脑袋里搭错了哪根筋,陈蕾一着急这样说道。

“老婆当然是不行的!”徐清风嘻嘻笑着说道,“不过我刚才说的是女朋友,不是老婆。我讨老婆的标准和找女朋友是不一样的,老婆是用来生孩子的,用我外婆的话说,我讨的老婆首先得体质好,这样将来好生养,另外脾气也要好,有耐心教育孩子,至于长相,别太对不起观众吓到人就行了。”

听到这套不知有几分真假的奇谈怪论,陈蕾的心情跌落到了极点,心说难道这家伙和许多所谓的“艺术家”一样,其实是个玩弄女性的职业流氓?难怪会把司云飞留在身边,还画了那么多的裸体画。如果他真是那样的人,自己岂不是很危险,到头来只能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没等陈蕾回过神来,徐清风故意装出一副色迷迷的样子看着她说道:“不过看你的样子体质应当不错,尤其是关键部位发育得很好,以后养孩子的时候奶水肯定很足,至于脾气嘛,也算过得去吧,那咱就将就一下把你娶回家当老婆好了。啊——,美女,你就从了贫道吧!”说完哈哈大笑起来。

陈蕾这才明白徐清风刚才是故意逗她玩,有心想刺激他几句,告诉他别忘了自己的道士身份,但想到徐清风上次说过他将来还要娶老婆,估计怎么说都没用,只好打消了这个念头。不过徐清风有些话实在是说得太过分,想想不甘心地说道:“你想娶我就嫁你了?我才不嫁呢!”

“真的不嫁?”徐清风微笑着调侃道,“过了这个村可就没那个店了,到时候你可别后悔。”

“不嫁,坚决不嫁,什么人嘛!”陈蕾气鼓鼓地说道。

“既然你不愿意,那咱就不强求了,都说强扭的瓜不甜的。”徐清风呵呵笑着说道,“本来我还想趁热打铁今晚就跟你洞房,年底就让我妈抱孙子的。好了不逗你了,该吃饭了,我们出去吧,小田应该把晚饭做好了!”也没给陈蕾反应的时间,站起身就往外走。

不管陈蕾心中打的什么主意,但被徐清风这么赤裸裸地调戏,不表示一下脸上总是挂不住,正在想是不是该追上去打他,虚掩着的工作室门“吱哑”一声被人推开,司云飞一脸漠然地走进来喊道:“清风师父,吃饭了!”

“你回来了?”不知是不是因为有陈蕾在旁,徐清风难得对司云飞客气。司云飞僵硬地“嗯”了一声,侧下身让徐清风出去,然后向陈蕾展开一个极不自然的笑脸说道:“陈姐你好,谢谢你了,赶紧吃饭吧!”

“不用谢,回来挺匆忙的,没来得及买什么东西!”陈蕾笑得也不太自然,“我得赶紧走,要不等会赶不上末班车,今天就不在你们这里吃饭了。”徐清风会搞不明白司云飞平白无故为什么要谢陈蕾,但以陈蕾的聪明,自然知道司云飞为的是她带过来的那些土特产品。

“最后一班车六点钟才发,来得及吃饭的。”司云飞客气地挽留着,“要不今天晚上你干脆住这里好了,楼上有空房间,被褥都是新的还没用过。”

陈蕾根本就不想走,听司云飞这么说,就顺水推舟地说道:“倒还真点饿了,那就叨扰你们一顿吧!今天的天气不错,都十一了月亮应该很好,听说‘明月松间照’是云山十景之一,反正明天还是休息日,我就在这边住下观赏观赏吧!不过住在这太麻烦你了,等吃完饭我在这附近随便找个宾馆就行。”

司云飞的挽留也是虚情假意,既然陈蕾自己提出不在这住,急不可耐地说道:“要看‘明月松间照’,水库对面效果最好,我看你不如就住在和平山庄,那里的住宿条件不错,让清风师父跟赵经理打声招呼,说不定都可以不花钱。”

“不花钱我看不合适吧,做生意是要赚钱的,能多打点折就行。”陈蕾笑着说道。

这顿饭吃得很沉闷。司云飞和陈蕾各怀心事谁也不想首先开口,田静姝看她们之间好像有点不对劲,一会儿看看这两人,一会儿看看徐清风,眼睛眨巴眨巴地闷声吃饭。徐清风是饿急了,也不再挑剔饭菜的味道,狼吞虎咽地往嘴里塞东西顾不上说话,迅速将碗里的饭塞完,把筷子往桌上一放,扯出两张纸巾胡乱擦了下嘴说道:“我吃饱了,你们慢用!”

看徐清风要走,正在小口小口地吃着菜还没盛饭的陈蕾也推开碗筷站起来说道:“我也吃饱了!”

“这就吃饱了?你还没吃饭呢,就你这样又用不着减肥!”徐清风奇怪地说道。

“早饭要吃饱,午饭吃得好,晚饭吃得少,许多书上都是这样说的。”陈蕾微笑着说道。

“这是什么狗屁逻辑,一点科学道理都没有嘛!”徐清风不满地嘀咕道,“我说不管干什么,随心所欲最好,不然一天到晚担心这担心那的,愁都把人给愁死了!”

“云飞、小田,谢谢你们两位!时候不早了,我先到和平山庄登记个房间去!”陈蕾懒得跟徐清风计较,像是没听到似的直接无视他的存在。

“你怎么去?”徐清风问道,“要不你先等一会,我给赵姐打个电话让她派辆车来接。”

“不用了,我又不是什么贵人,反正没多远,走走就到了!”话虽这么说,陈蕾却看着徐清风没挪动双脚。

“你骑我的自行去吧,这样能快点!”司云飞巴不得陈蕾赶紧走,站起来说道,“陈姐你稍等一下,我给你拿钥匙去!”

“不用了,不用了!”陈蕾连连摆手,“我还是走路吧,吃完饭多走几步路有利于消化吸收。再说今晚的月色不错,走路过去感觉更好。”

想起陈蕾曾经送他回来,徐清风犹豫一下说道:“今天才十一呢,月光能有多亮?黑灯瞎火的,你路又不熟,小心走丢了被山上的妖怪抓走!干脆本道长送你过去好了,在房间里闷了好几天,咱也出去活动活动。”

陈蕾就等着徐清风这句话呢,压抑不住心中的兴奋笑着瞟了他一眼,“你是该出去活动活动了,天天在工作室里关着,就算身体没事,关的时间长了精神上也会出问题,小心得了什么恐惧幽闭症。”

“你才会精神出问题呢!别忘了咱可是心理医生,我说你懂什么叫恐惧幽闭症吗?”徐清风不满地抢白道,“你到底走不走,要走快点,别在这里磨磨蹭蹭的影响司云飞和小田她们两个吃饭!”

“不影响的,陈姐不想现在走就多呆一会吧,反正有人送她不怕天黑,再说到那边也没什么事,一个人挺无聊的。”司云飞保持着应有的礼貌,白了徐清风一眼说道:“你这不是赶陈姐走吗?”

一开始就感觉出司云飞的异样,陈蕾在这呆着很难受,不自然地向司云飞笑笑表示一下感谢,解释说今天刚从岳州回来,在外面跑了十多天特别劳累,想早点到和平山庄去休息。

“刚回来你就往这跑,不能先在家休息一下等到明天吗?”徐清风皱着眉头,然后怪怪地笑了两声说道:“你不会是想我了吧,既然这样那还走干什么,干脆留下来陪我呗!”

“去你的,谁想你了!”想起徐清风吃饭前说的那些话,再看到田静姝吃惊的表情,陈蕾的脸红了,推了徐清风一把说道:“要走赶紧走,别在这里胡说八道!”

第六十一章 明月松间

第六十一章明月松间

望着陈蕾的背影,田静姝噘着嘴说道:“云飞姐,我觉得这个陈姐不是好人!”

失神中的司云飞一惊清醒过来,下意识地问道:“怎么不是好人了?”心想田静姝是本地人,是不是以前听到过与陈蕾有关的什么事情,转念想想又觉得不太可能,据陈蕾自己说她到云城没多久,而且以前跟田静姝不可能有什么交集,难道是她回来之前陈蕾哪里得罪这小丫头了?

“衣服绷得那么紧,打扮得像个妖精似的!”田静姝愤愤不平地说道。

听到这话司云飞忍不住笑了,心说原来这小丫头是嫉妒人家打扮得漂亮。来之前陈蕾确实是打扮过了,但只是薄施粉黛,并不显得妖艳,衣服很贴身,也是现在的流行款式。何况她的身材本就不错,有骄傲地展示出来的资本,如果胖得像头母猪,送给她那样的衣服她都不会穿的。觉得还是别说穿免得田静姝不好意思,笑着说道:“她那些衣服看上去都挺贵,等你有钱了也可以买来穿啊!”

“我不是说她的衣服挺贵,云飞姐你难道没看出来?我看她打扮成这样存心是想勾引清风师父,刚才还不停地向清风师父抛媚眼。”田静姝担心地说道,“清风师父真要被她勾掉了魂,云飞姐你怎么办?”

这话正说在司云飞的痛处,脸色一变气急败坏地说道:“你小孩子懂什么?”这话出口后,想起徐清风曾经说过田静姝该长的都长了已经不是小孩子,再想想当时的场景,心中更是失落,神色黯然地接了一句:“以后你别再这样乱说,被清风师父听到会生气的!”

天还没有黑,路上往来着许多行人,一些附近的村民认出了迎面过来的徐清风,都停下来很客气地跟他打招呼,喊起“清风师父”来还非常毕恭毕敬。看到他身边的陈蕾,有的人礼貌地说道:“司姑娘陪清风师父散步呢!”有的则只是朝她善意地笑笑,点下头算是致意。

徐清风的记性很好,几乎认出了所有跟他打招呼的村民,“老张”、“老李”地叫着,特别面熟的还没忘问几句他们家人的情况,家里那口子的身体是不是好了些,小孩子上学用功不用功、晚上睡觉闹不闹之类的。明知大家认错了人,却只是笑笑懒得去解释,一副宠辱不惊的世外高人模样。得到徐清风亲切问候的人,全都受宠若惊地向他汇报着情况,说他家山上的梅树今年挂了不少果,等下来了泡上一坛青梅酒给徐清风送去什么的。

被人错认成司云飞,陈蕾非常尴尬,解释不是,不解释也不是,浑身上下都很不舒服。好不容易走出村子,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忍不住问道:“清风,你以前经常跟小司出来散步吗?”

“你傻啊!我经常带她出来他们还能认错人?”离开了村民们的视线,徐清风马上变了一副模样,瞪了陈蕾一眼说道,“司云飞这些天没事就往和平山庄跑,许多人都只闻其名未见其人,所以见着个女孩子跟我一起走就当成她了。”

都没见过就想当然地把她当成司云飞,可见在村民的心目中,司云飞和徐清风不是一般的关系,想到这点,陈蕾心中很不是滋味。过了半天,才装出一副惊喜的样子说道:“清风,看不出你在这附近的村子很有地位啊!”

“那当然,在许多人眼里咱可是个活神仙!”徐清风当仁不让地说道,“不光这附近的村子,在市里和下面几个县里,甚至更远的地方,咱也是活神仙。你忘了上次一起吃过饭的曹先生了,他可是从江城慕名而来的。”

看到那三张《洪州日报》后,陈蕾就把制氧器的事忘到了脑后,现在听徐清风提到曹雨,才记起她今天到这里来的真正目的,看徐清风现在的心情好像不错,犹豫着说道:“你不提曹先生我差点忘了,制氧器的事你想好怎么办了吗?”

“那天你刚走的时候我就把专利申请权转让给登科了,反正只花了几天功夫,对我来说不是什么大不了的玩意!”徐清风根本没把这当一回事,看了陈蕾一眼,突然皱起眉头指着她说道:“我说你怎么都不休息一下就急着跑到这里,原来是奔这玩意来的!”

“你怎么冤枉好人?”虽然徐清风说的是实情,而且此时她心中失望得要死,陈蕾还是像受到莫大污辱似的叫起屈来,“真是好心没好报!我特意在岳州给你买了许多好吃的,怕天太热放坏了,着急送过来让你尝个新鲜的。哼!刚才我不说你不提曹先生我就想不起来吗?”

“真是这样吗?”徐清风似笑非笑地看着陈蕾,眨了眨眼用非常夸张的语气说道:“你对我怎么这么好,为什么会对我这么好呢?”然后脸色突地一变,一本正经地说道:“不过登科以前只搞过建筑,这方面一点都不懂,尤其产品销售得有个像你这样的人帮忙。正好他现在手头不是太宽裕,你跟连大哥不是挺好的吗?如果你对这个产品感兴趣,到时候可以跟他们两个商量也参个股。你一个女孩子在外面混挺不容易的,我想他们应该能同意。再说我现在给登科的只是个初步的产品,以后肯定还要改进,如果我有时间的话,会逐步推出第二代、第三代的,很可能连框架都要改掉,设计出完全不一样的东西。”

听到这些话陈蕾心中狂喜,但很聪明地没有表现出来,淡然地说道:“这事以后再说吧,那天杨大哥不说他要先做工程嘛!清风,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学雕塑的?报纸上说你已经青出于蓝比你老师还厉害了,你这么年轻,真让人难以置信!”

“我这方面可以说是遗传的吧,很小的时候就跟在我爸后面看了!”说到这事,徐清风便来了劲,滔滔不绝地向陈蕾说起他在这上面的经历来。

从云淡轩到和平山庄有五六公里,以他们的速度,要走一个多小时,走着走着,天渐渐黑了下来。看到路边有道上山的台阶,陈蕾想想说道:“清风,现在时间还挺早,我们爬到山上看看好不好?”

“爬山?这黑灯瞎火的……”徐清风犹豫起来,抬头望望天空中挂着的大半个月亮,“嗯”了一声说道:“也行,今晚的月亮还算可以,现在上山应该能找到点‘明月松间照’的感觉。哈哈!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这座小山并不高,山顶上有个小小的凉亭,凉亭四周全是人工种植的草坪,视野非常开阔。跨过凉亭的栏杆直接跳到水库那侧的草坪上,徐清风打个滚摊开四肢仰躺着,欢快地大叫一声说道:“陈蕾快过来!草地上躺着很舒服,还能看到下面的风景!”

陈蕾平时不怎么运动,刚才被徐清风拉着跑得飞快,累出了一层细汗。在徐清风身边坐下没来得及说话,突然一阵山风吹来,让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战,缩了下身体说道:“山上真冷!”

“冷啊!”徐清风“呼”地坐了起来,“哦……,起风了!哈哈!按照一般电视中的剧情安排,当女孩子说她冷的时候,男孩子应该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来给她披上。啊——,美女,需要本道长为你提供这项服务吗?”

“你脱啊,别光说不练!”陈蕾没好气地说道。

“我身上可只穿着一件T恤,脱下来给你我自己就光了,不太好吧!”徐清风不情愿地说道,眼珠一转,嘿嘿笑着说道:“要不这样吧,咱用体温给你取暖,借你个温暖的怀抱怎么样?野外生存手册上都是这么说的,当卸寒设备不足的时候,相互用体温取暖!”

明知徐清风是说着玩,陈蕾却故意装糊涂,向他靠过去说道:“好的,那你借吧!”

徐清风没想到陈蕾把他的玩笑当了真,心里觉得应该把她推开,手却不受控制地伸了出去,温香暖玉地抱了个满怀。不小心贴到陈蕾的脸,像被黄蜂叮到似的将脑袋躲开,皱着眉头说道:“你出汗了?”吸了下鼻子,“嗯”了一声说道:“你身上的味道倒挺好闻,没有汗臭味,喷了香水还是擦的什么化妆品?”

“我不用香水的!”化妆品陈蕾是用了,但确实没喷香水,故意避重就轻说道,“许多人都说我身上有种自然的体香,所以从来不用香水!”

“真的?”徐清风感到很意外,低下头在陈蕾身上到处闻着。徐清风的动作幅度太大,鼻尖和双手都碰到了许多不该碰的地方,陈蕾觉得大脑一阵眩晕几乎瘫软在地,轻呼道:“清风!”

“啊!有事吗?”听到呼声,徐清风一愣停下了动作,发觉自己的鼻子正贴在陈蕾的胸前,一只手紧紧地搂着她的腰,另外一只手正摸着她的小腹,姿势非常暧mei,赶紧放手抬起头干笑着说道:“越界了?意外,纯属意外!”

徐清风的双手一松,陈蕾就没了支撑,一着急双手向前一抱,抱住徐清风的脖子将他拉向自己,两个人的嘴唇意外地贴到了一起。意识到发生了什么,陈蕾急忙松手将徐清风推开,尖叫一声倒在草地上。徐清风倒坐得很稳,尴尬地伸手擦了擦嘴唇,却不知好歹地说道:“刚才好像又越界了,不过这次不能怪我,是你自己主动的!”

第六十二章 良辰美景

第六十二章良辰美景

陈蕾的尖叫,并不是因为被徐清风夺去了初吻什么的,她的初吻早已献给了别人;而是这事看上去是她主动,好像是她主动向徐清风索吻。无论是从女孩子矜持的角度出发,还是从徐清风对她的印象考虑,这种情况的发生都让她有些惊慌失措。躺在草地上定了定神,心知要是向徐清风解释只能越描越黑,坐起来幽幽地说道:“得了便宜还卖乖!”

“便宜?这算不上多大的便宜吧!”徐清风用戏谑的语气说道,“天上有明月,地下有松涛,如此良辰美景,千万不能浪费了,要不咱们继续?”

“继续什么?”陈蕾白了徐清风一眼,明明知道他说的什么意思,却故意装起糊涂。

徐清风liu里流气地向陈蕾勾勾指头,带着颤音吟颂似的说道:“过来——过来,挨得近一点,再近一点,咱们再接着做有益身心健康的活动!”

明月、凉亭、青山绿水,再加上徐清风极富诱惑力的声音,陈蕾觉得如在梦中,不由自主地向徐清风靠过去。徐清风邪邪地笑了笑,将陈蕾抱住一滚压在草地上,找到她的嘴唇品尝起来。被徐清风压住的时候,陈蕾就已经清醒,先是一惊,但马上心中窃喜,闭上眼睛张开嘴唇非常投入地配合着徐清风。与陈蕾口舌交缠一番,徐清风慢慢移开嘴唇,从脖子、锁骨一路下移,然后突地将陈蕾的领口拉大,吻在她RF的上部,手上没有停,还在继续往下拉。

陈蕾很懂得欲擒故纵的道理,知道越是吊胃口,就越能勾起男人的兴趣;更清楚女孩子贞操的价值,如果不是遇到最理想的那个人,无论如何都要守住最后一道防线。现在虽然对徐清风一万个愿意,也希望两人的关系发展得快一些,但心知要让他太轻易得手,这家伙肯定不会珍惜,用不了多久就会将她弃之如旧履,所以赶紧使劲将徐清风推开,装出一幅生气的样子说道:“清风你太过分了!”

遭到陈蕾的拒绝,徐清风自觉无趣地从她身上滚下,却不知悔改地“嘿嘿”笑着说道:“过分吗?咱们都是成年人,想干什么用不着遮遮掩掩的。咱这叫趁热打铁,我说过今晚就跟你洞房的,天当被地当床,景色又这么好,怀上的孩子肯定质量特高。”

陈蕾对他彻底无语,再一次觉得自己当初对徐清风的判断是不是大错特错了,这人其实就是个惯于玩弄女性的职业流氓,黯然地站起身背对着徐清风整了整衣服说道:“不早了,我先下去!”

“生气了?”徐清风撇了撇嘴嘀咕道,“嗯——,今天咱是有点操之过急了,那就慢慢来吧。我送你下去!”说着一下跳起来挽住陈蕾的肩膀。

陈蕾没有把他推开,紧了紧外衣后,还向他靠近了一些。两人各自想着心事,一直走到和平山庄的大堂都没再说话,气氛十分沉闷。

徐刚和赵靓颖都向员工们作过交待,虽然以前从来没见过徐清风,但大堂经理还是认出了他来,赶紧打电话通知赵靓颖。听徐清风说陈蕾是他的朋友,而且亲自把她送过来,挽肩搭背的看上去很亲热,果然和司云飞料想的一样,赵靓颖说道:“既然是清风道长的朋友,那就绝对不能收钱,要不被徐总知道了会骂我的!”在陈蕾的坚持下,才在原来三折的基础上再给她打了个对折。将房卡交给徐清风后,朝他眨了眨眼说道:“我就不送你们上去了,两位早点休息,有什么需要随时找服务台。”

听出赵靓颖的言外之意,徐清风不知是脸皮厚还是从来都无所谓,脸色一点都没变,陈蕾却闹了个大红脸,小声地说了句:“谢谢赵姐!”拉起徐清风的胳膊逃命似地跑了。

开门进去四处看了看,徐清风点点头说道:“嗯——,这房间的条件还算可以,你早点休息,我先回去了!”

“你这就回去?”徐清风没给她安排完就走,陈蕾原以为他打算多留一会,甚至可能会赖着不走,不由感到很意外。心情复杂地说道:“好吧,路上小心点,我明天再去看你!”

“明天还去啊,不生我气了?”徐清风笑着展开双臂说道,“你不跟我来个吻别什么的?”

看到徐清风灿烂的笑脸,陈蕾被触动了某根神经不由一呆,稍稍犹豫一下轻呼着“清风”扑过去搂住他的脖子,忘情地和他亲吻起来。良久分开,徐清风古怪地笑笑促狭地说道:“这就完事了,不再干点别的?”

“去你的!”陈蕾一把将徐清风推开,喘了几口气,低下头躲避着徐清风戏谑的目光轻轻地说道:“清风,多给我点时间好不好?”

“嗯——,好的,是该循序渐进!”徐清风满怀信心说道,“反正你已经对咱一见钟情赶都赶不走了的,咱不急!”

“你——!”陈蕾再次气急,不想跟徐清风闹翻,只好忍住,瞪了他一眼苦笑着说道:“清风你能不能正经点?”

“咱当然是正经人,还是得道高人呢!”徐清风一本正经地大声说道。凑到陈蕾面前,飞快地抱住她在她脸上啄了一口,压低声音说道:“不过那得看是什么人!”随即迅速放开,欢快往外跑着说道:“好了,我真的走了!不过等会你要是想我想得睡不着觉,就给我打电话,我随叫随到!”

等到徐清风跑出去将门“咣当”一声带上,陈蕾才想起追了上去。没追几步,迟疑着又停下脚步走了回来,坐在沙发上摸着刚才被徐清风亲过的地方发起了呆。

不想走路回去,又不想再麻烦赵靓颖,徐清风直接找大堂经理借了辆自行车。借着月亮骑得飞快,回到云淡轩的时候,累出了一声大汗。将自行车在楼梯下靠着没等放稳,徐清风就朝着楼上大声喊道:“司云飞!我的衣服呢?快拿来给我,我要洗澡!”

司云飞正在房间里叠着自己的衣服,听到徐清风的喊声走到楼口对他说道:“放在你床头柜上了!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你什么意思,想让我在那里住下来?”徐清风停下脚步不满地说道,“她今天找我是有目的别有用心的,咱才不上她的当呢!”

听到这话司云飞心中暗喜,不过还是“哼”了一声说道:“知道她别有用心你还大献殷勤走这么远的路送把她送到山庄?”

“哦——,我知道了,你吃醋了!”徐清风呵呵笑着往回走着说道,“我去拿衣服马上上来洗澡,你现在要没事,先帮我把浴霸打开给卫生间加加温,然后回去继续吃醋!”

洗完澡出来刚想下去,徐清风突然想到一件事走到司云飞的门口使劲敲着问道:“司云飞,你这里还有电蚊香片没有?”听到敲门声,司云飞赶紧把电视声音关小,然后跳下床穿上拖鞋过去给把门打开,不太高兴地问道:“你刚才说什么,我在看电视没听清!”

“电视有什么好看的!”徐清风嘀咕了一句,抬头看到司云飞的样子,“咕噜”地咽了一下口水说道:“我问你有没有电蚊香片,我那里的昨天晚上用完了。”

“没了!上次买的两盒全给你了,要不你先在楼上住,明天买回蚊香片再说吧,我这就拿被被褥给你铺上!”司云飞回答道。

司云飞穿着一身真丝睡衣,因为背着光的缘故,从徐清风这个角度看过去姣好的身形一览无余。他今晚已经被陈蕾刺激得浑身冒火,这时血往脑袋上一冲傻笑着说道:“铺床多麻烦啊,我跟你睡好了,最多我们一人一床被子!”

司云飞愣了一下,但很快回过神来,咬咬牙故作淡然地说道:“你看着办吧,不过你别加班加得太晚,半夜才回来把我吵醒。”

“今天太累不加班了!”徐清风说着冲到床前把拖鞋一踢躺下去,摊开四肢闭上眼睛长长地吸了一口气说道:“你床上真香!快拿被子去吧,把电视关了赶紧睡觉!”

司云飞懒得理他,从大立柜里拿出一条被子扔到床上说道:“你盖这被子!”然后走到电视机前关电源。

“这被子怎么潮乎乎的,你这两天没拿出去晒过?”扯过被子后,徐清风皱着眉头说道。

“又没人用,好端端的晒什么晒?”司云飞没好气地说道,“你要嫌这被子潮,下去把你自己的拿上来!”

“我懒得动,反正死不了人,对付着用吧!”徐清风打着哈欠说道,“快上来熄灯,这灯光刺我眼睛!”

默然地走到床前把灯熄掉在徐清风身边躺下,司云飞想想忍不住问道:“陈小姐找你为的什么事?”

“还能为什么事,不就是想从我设计的制氧器里得到点利益?其实她要是打开天窗说亮话直接向我提出来,看在连大哥的面上,我是会考虑的,但她偏偏跟我耍小心眼绕来绕去的,还对我使起美人计。这样的话,我就不跟她客气了,看谁能玩过谁!”徐清风冷笑着说道,“嗳——,这被子不光潮乎乎的,味道也不好闻,一股子霉味!”

第六十三章 阴沟翻船

第六十三章阴沟翻船

徐清风又在抱怨被子,司云飞只得无奈地说道:“要不盖我的被子吧!”

“好!”徐清风答得很干脆,一脚将身上盖着的被子踢到床下,然后迅速钻进司云飞的被窝,伸手搂过她往怀里带了带,心满意足地说道:“你早该说这话了,这样多好,不用去闻那怪味,还特别暖和。”

司云飞的本意是跟徐清风换一下被子,没想到他会这样理解,猝不及防之下被他紧紧抱住,脑袋一晕都想不起来把他推开。感觉到司云飞的呼吸突然变得急促,徐清风尴尬地松开手,干咳一声问道:“这两天店里的生意怎么样?”

“生意很好,星期二刚进的蜡染布今天上午就卖光了,许多人都是看了《洪州日报》的报道后慕名而来的。小田说这几天总有外地人打电话来问,想跟我们合作经营。下午在山庄的时候我还跟赵姐商量是不是该注册个‘云淡轩’的商标,我们按照客户的要求设计花色交给别人做,出来的东西打上自己的商标。”司云飞心情愉悦地转过身正面对着徐清风答道,忘了这个姿势会不会很尴尬,“其实这事都亏了崔大哥,要不是他给我们报道了两回,现在的生意不会这么好的。再过个把星期等网站建起来了,我想生意肯定会更好!”

“广告的效果这么明显啊!”徐清风意外地说道,“不过你用不着感谢老崔,他这么做是有原因的,是想通过你的关系从我这里多讨点好处,你们之间谁也不欠谁。这几天的事我心里其实很清楚,不想让你为难懒得说破而已!不过这人都是贪心不足的,千万不能惯出他的坏毛病,所以你以后别对他太客气,要不他会觉得你好骗,不知道又会玩出什么新花样。商标的事好办,市里这边好像是归注册中心的商标管理处管的,我明天就给连大哥打电话,这事直接交给他办,你连去都用不着去。至于商标的图案样式什么的,明天我抽个时间琢磨琢磨,这两三天内就给你设计出来,包你满意。哦——,注册商标好像要花钱的,花多少钱我不知道,要是你现在手头比较紧周转不过来的话,干脆让连大哥先垫着,等我下星期发工资了再还给他。当然,这商标的所有权全都归你,我不会跟你抢的,要是真能炒起来,你以后也好有个出路。”

“谢谢你!”司云飞感激地往徐清风身上贴了贴小声说道。她也很清楚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她的身后有个徐清风,但除了这声谢谢外,她实在找不出更多的语言来表达,反正是一切尽在不言中。

“谢什么谢,咱们俩谁跟谁?”徐清风无所谓地嘟囔道。但被司云飞这么紧紧地贴着,身上不由起了反应,同时下意识地伸手在她身上到处摸索着。

感觉到徐清风那只作怪的手移到她的胸罩边缘想继续往里探进去,司云飞好笑地捉住,把他推开坐起来说道:“你等一会!”将睡衣脱掉,再把胸罩解开扔到一边,躺回到徐清风身旁,抓起他的手放在自己胸前说道:“好了,现在你摸吧,这样方便些!”

连续一个多星期的劳累,加上陈蕾的刺激,现在的徐清风可能有些精虫上脑,竟然想都不想毫不客气地在司云飞身上抚mo起来,不过幸好还保留着几分理智,只摸了几下就“嘿嘿”地干笑两声缩了回来,侧过身将司云飞紧紧地抱在怀里,喘着粗气说道:“就这样睡吧,你不要乱动!”

“你现在是不是很难受?”感觉到身下顶着一个硬物,司云飞把心一横说道,“受不了的话你就来吧!”

“来什么?”徐清风有些神情恍惚,既没听清也没听懂司云飞的话。

“我身上大前天刚干净,现在来不会怀孕的!”既然刚才那话已经说出口,司云飞干脆放开来做,苦笑着伸手摸向徐清风的下体。

“你想干什么?”关键部位被司云飞摸住,徐清风终于清醒,气急败坏把她推开说道,“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我说过不会趁人之危,绝对不会欺负你的!”

司云飞心说都这样了还不算欺负吗?觉得徐清风只是放不下面子,心想难道还要自己一再求他给他铺上十七八级台阶?不过既然已经到这一步了,还是好人做到底吧!再次摸过去故意腻声说道:“其实我也挺想,不会怪你的!”

“想什么想?女孩子说话要含蓄点,这种话能随便说吗?”徐清风色厉内荏地说道。想把司云飞推开,但下体被她抓得太紧,怕不小心伤到自己,只能先让她抓着。仔细想了想,耐着性子说道:“云飞,我知道你现在对我很感激,什么事都能为我做,不过想报答我不是只有这一种方式。要不这样好了,你起来给我捏捏肩膀捶捶背,这两天整那神像整的,累得浑身都快散架了。”

“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你又什么都不缺,除了这,还能拿什么来报答你?”司云飞惨然笑着说道,“我总是担心你哪天会突然把我赶走,要是你不收留我,我能到什么地方去?就像今天来的那个陈蕾,如果你喜欢上她了,为了让她安心,肯定不能把我留在身边。再说,再说我真的舍不得离开你!”埋在徐清风的怀里“嘤嘤”地哭起来,不过倒是放开了他的下体。

司云飞好像把问题上升到了某种高度,徐清风不由傻了眼,想了半天才摸着她的头发劝道:“说心里话,我对你不是一点兴趣也没有,但总觉得以你现在的处境,就是把你讨来当老婆也不是很厚道,怎么都会有乘人之危的嫌疑。再说我讨老婆有些特别的标准,你可能不是太适合。咱这人是讲原则的,你现在已经够可怜的了,如果我不能讨你当老婆,却对你做了那种事,是不是太缺德了!好了别哭了,早点睡吧,明天我们都有事要忙的。”

徐清风说得很冠冕堂皇,但司云飞还是认为他是嫌弃自己,否则怎么会送到嘴边了又不用他负任何责任都不要,只觉得浑身无力,心中万念俱灰。但突然想到陈蕾,心想像陈蕾这样的人估计经历过不知多少个男人,而徐清风好像对陈蕾不是很排斥,不由又燃起了一丝希望,心中一动坚决地说道:“我以后总会有不可怜的时候的,到那个时候我看你还有什么话说!”

“我相信你,相信你会有出人头地的一天!”怕司云飞继续纠缠下去,徐清风只好硬着头皮说道,“听话哦,把衣服穿上准备睡觉吧!”

发现徐清风对她的态度与以前大不相同,刚才甚至直接叫她的名字,司云飞心中一宽趁热打铁意撒起娇来:“我不穿,我想要你抱着我睡!”死死地搂住徐清风的脖子挤在他怀里就是不松手。

“那好吧,抱着你睡,咱抱着你睡!”徐清风怕她又哭,像哄小孩子似的拍着她的后背说道,“但你不要乱动,要不谁都睡不好!”话虽这么说,下身却起了更强烈的反应。

感觉到徐清风身上的变化,司云飞在心中偷笑,故意怪腔怪调地说道:“你这样憋着不会把人憋坏吗?要是实在憋不住的话你就来吧,咱们俩谁跟谁嘛!”

司云飞把他刚才说过的话扔了回来,徐清风哭笑不得,看司云飞现在的情绪已经稳定下来,趁机把她推开说道:“好了别闹了,赶紧睡吧,我困得不行了!”

连续这么多天的劳累,刚才又往和平山庄跑了一趟,再经过这一番折腾,徐清风再也坚持不住,翻个身就睡着了,睡相前所未有的老实。

天快亮的时候,徐清风做起了绮梦,梦中的女主角竟然是早已失去联系的大学里的一个女同学,开始的时候对他颇为冷淡,后来却不知怎么回事爱他爱得要死要活的那位。徐清风当年的脾气很怪,不容易到手的总是拼命去追求,但送上门来的却会觉得索然无味,与那女同学春风一度,发现对方已经不是处女后就一脚踢走,后来干脆连话都不再跟人家说,作为对她当初漠视自己存在的报复。

和当初的情形一样,是那个女同学采取主动,徐清风躺在那里一个手指头都用不着动,由得女同学在他身上折腾只管享受。不过那个女同学的技巧实在是太生涩,忙乎了很长时间累得气喘吁吁才让他爆发。

梦到自己正在爆发,徐清风马上惊醒,醒来后立即想到自己这是睡在司云飞的床上,要是被司云飞发现他梦遗,以后就没脸见人了。没等这个念头转完,突然感觉到自己的下体正处于一个温暖湿润的环境中,同时听到司云飞粗重的喘气声,几乎被吓傻了,羞愧难当地想道:“完了完了,这下彻底完了!今天真是阴沟里面翻船,一不小心竟然反过来被司云飞给偷偷上了!”

第六十四章 心乱如麻

第六十四章心乱如麻

下意识地动了下身体,没有丝毫重物压身的感觉,徐清风觉得很奇怪,心想难道是自己还没清醒产生了错觉?疑惑地将眼睛睁开一条缝,发现司云飞竟然——用嘴在为他服务!可能是怕自己身体的重量会把他压醒,司云飞站在床下,双手将身体支住伏下来,动作尽量地轻柔。徐清风以前经历过不少女孩子,但极少有哪个女孩子用这种方式来满足他,在感到异样刺激的同时,不免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以后应该怎么处理与司云飞之间的关系。又是吃惊又是尴尬,怕司云飞发现他醒了,徐清风只能继续装睡,屏住呼吸一动都不敢动,但爆发的感觉实在是太舒服,还是忍不住呻吟了一声。

感到徐清风动了动,再听到他的声音,正在忙乎的司云飞一惊停下动作,心里这一紧张,不小心被满嘴的液体呛住,不由大声咳嗽起来,赶紧抬起头跳下床捂着嘴飞快地往门外跑。

傻傻地在床上躺了几分钟,觉得下身滑腻腻的非常难受,徐清风想想还是坐起身,将被褪到膝盖的裤子拉起来站到地上发着呆。不知过了多久,听到卫生间的方向传来司云飞激烈呕吐的声音,犹豫了一下鼓足勇气轻手轻脚地走过去。

司云飞正趴在抽水马桶上干呕,同时还不停地咳嗽着,咳得满脸通红,眼泪鼻涕满脸都是。在卫生间门口站了一会,看司云飞实在是很难受,徐清风迟疑着走到她身后,一手拍打着她的后背帮她顺气,一手掐住她的脾俞穴想为她止呕。随着徐清风的动作,司云飞的身体明显地僵了一下,挣开徐清风的手踉踉跄跄地走到洗脸盆前打开水龙头撩起清水泼脸漱口。

默然地从架子上抓起一条毛巾温柔地给司云飞擦了擦脸,徐清风想想还是说道:“你——为什么?”

司云飞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憋了一肚子的气,在自尊心和自卑感双重折磨下几乎一夜没睡,早晨醒来的时候发现徐清风正“一柱擎天”,一冲动就做出这现在连她自己都难以置信的事来。从镜子里直勾勾地盯着徐清风发了一阵呆,司云飞指着自己的嘴巴冷冷地说道:“我这是干净的,以前从来没被男人碰过!”突然想到什么,忍不住趴在洗脸池上又干呕起来。刚才已经吐得头昏脑胀浑身乏力,这下脚底一滑差点摔倒在地。

徐清风很想说就算以前没被男人碰过,为了证明这一点点的清白,也不能这样作贱自己啊!当然这话他现在是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的,只能心情复杂地轻轻说道:“你这是何苦!”赶紧从后面将她抱住,顺手按压着她的中脘穴,尝试着帮她止住呕吐。

不知是按压起到了作用,还是刚才已经将胃里的所有东西吐空,司云飞这次没呕出任何东西,不一会直起身体,大口大口地喘着气,闭上眼睛无力地靠在徐清风的怀里没有吭声。

“好点了吗?趁现在时间还早,回去再睡一会吧!”不等司云飞回答,徐清风一手挽住司云飞的腰,一手从她的膝下穿过,将她打横抱了起来。司云飞没有拒绝,而且伸手搂住他的脖子,由得他把自己抱回到卧室放在床上。替司云飞盖好被子,徐清风挤出一丝尴尬的笑脸说道:“你睡吧!我去洗个澡回观里一趟,两三天没回去,看看有没有什么事需要我处理,早饭在观里吃不回来了!”说完后逃命似的跑了出去。

这一夜陈蕾也没睡好,徐清风走了之后,心情复杂得连澡都懒得洗,简单地擦了一把脸就躺到床上。躺下后却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快到天亮了才合上眼睛,而且在不停地做梦,梦中的男主角无一例外全是徐清风,直到被一个客户打来的电话吵醒。客户说他们医院准备购买一台她代理的新式软X光机,要是放在以前,陈蕾肯定连脸都不洗就跑去跟人洽谈,但在这个时候,不知怎么的突然对赚钱没了兴趣,随便找个借口将客户应付过去,抱着被子坐在床上发呆,回味着梦中的种种场景。

坐了一会,感觉到睡梦中湿了一片的裤子透过来的阵阵凉意,突然想起昨晚跟徐清风的约定,陈蕾赶紧推开被子跳下床,风风火火地冲进卫生间,急匆匆地洗个热水澡,站在镜子前精心打扮起来。看着镜中满脸疲倦的自己,陈蕾无奈地摇头苦笑,心说自己现在怎么像个刚坠入情网的小女孩?想了徐清风一晚上还不够,连梦境都被那个冤家满满地占据。

觉得特别尴尬,没有勇气面对徐清风,司云飞连早饭也不吃,没等到田静姝来就往市里跑,给田静姝留言说她要去进一批新的蜡染布。而徐清风,心里也乱成了一团麻,在白云观磨蹭到十点来钟才回到云淡轩,拿起电砂电砂轮划了几刀,却心烦意乱地总是不能完全操作到位,而且频频失误差点把神像雕废。颓然地将电砂轮扔到一边,心想看来今天上午是找不到感觉了,干脆坐在靠背椅上捂着脸闭上眼睛养起神来。

经过昨天的事,田静姝已经不对陈蕾有什么好感,但最基本的礼貌却是有的,看到她又来了,表面上仍然对她很客气,“陈姐”、“陈姐”地叫得很欢,只是声音已经没有昨天那样清脆,笑容也不如昨天自然。陈蕾问他徐清风在不在,田静姝回答说:“清风师父才从观里回来不久,刚才还听到机器响,应该正在工作,这种时候我们从来都不敢去打搅他的,要不他会骂我们。”

要是在平时,以陈蕾的聪明是能听出田静姝话中的言外之意的,但现在她满脑子都是徐清风,只想早一分钟见到他,灿烂地笑着说道:“我还从来没见过清风工作的样子呢,小田你给我开下门,让我进去看看。”

田静姝正在琢磨找个什么理由拒绝她的要求,见陈蕾话没说完却急不可耐地向工作室的方向跑去,着急地“喂”了一声追过去。因为心中有事,徐清风今天进工作室后忘了关门,没等田静姝追上,陈蕾已经推开虚掩着的房门冲进工作室。田静姝只能狠狠地跺了下脚,瞪着陈蕾的背影生闷气。

听到脚步声,徐清风头都不回说道:“你来了?给我捏捏肩膀吧!”

徐清风连人都不看就叫她捏肩膀,陈蕾觉得很不是滋味,差点准备扭头就走,心说难道司云飞天天都给他捏肩膀?一想到这,心中空落落地烦得不行,强打起精神嗔道:“你知道我是谁吗,连是谁都不知道就给人派活?”

徐清风还是没回头,伸了伸懒腰“嗷”地一声打个哈欠说道:“跑得这么急的还能是谁?不会是昨天晚上梦见跟我洞房,今天一大早跑来想和我实践吧!”

“谁梦见跟你洞房了!”陈蕾的脸红了起来,虽然徐清风说得八九不离十,但她是怎么都不会承认的,回下神反讽道:“要实践你找别的女孩子去,要不要我打电话把司云飞找回来?”

陈蕾提起司云飞,正好戳到徐清风的痛处,好长时间说不出话来,恼羞成怒地说道:“你别乱造谣,把我惹急了真去找别的女孩子,到时候你哭都来不及。赶紧来啊,别磨磨蹭蹭的,这几天快把我累死了!”说完又打了个哈欠。

“怎么累成这样了?”陈蕾心疼地说道,不再多言站在徐清风身后给他揉起肩膀来。看上去徐清风没把她当作外人,而且话中有话好像暗示着什么,觉得自己已经获得了某种资格,陈蕾忍不住埋怨起来:“司云飞和小田也不知道劝劝你,你这样没日没夜的下去,身体怎么能受得了?清风,听小田说这两天蚊子特别多,你晚上总睡不好,等会我找把尺子量下你的床,这就回市里给你定做一顶蚊帐。司云飞和小田两个真是的,这种小事都不会做,只知道点电蚊香,电蚊香的广告上说无毒无副作用,实际上谁不知道怎么回事……”

现在他一想起司云飞的事就心烦,谁知陈蕾老把话题往司云飞身上引,徐清风更加恼火,极不耐烦地说道:“她们又不是我什么人,关她们鸟事!叫你捏你就捏,哪来这么多废话!不想干拉倒,给我滚出去把小田喊进来,她是卫校出来的,应该受过专业训练。”

徐清风的态度很恶劣,甚至说起了脏话,但陈蕾听着却非常受用,在徐清风的心目中司云飞和田静姝不是他什么人,那岂不正是表示自己不是外人?内外有别徐清风才会对她这么随便。既然如此,这个机会她哪愿让给田静姝来为自己增加一个潜在的竞争对手,“扑嗤”一笑嗔道:“好了好了,我不说话还不行吗?也不知道今天上午谁招惹你了,跟吃了枪药似的!”

第六十五章 支个绝招

第六十五章支个绝招

“好点了吗?”非常卖力地给徐清风按摩了十几分钟,实在累得不行了,陈蕾试探着问道。陈蕾的按摩手法很业余,不但没起到解乏的作用,反而弄得徐清风不上不下的浑身胀得难受。不耐烦地挥挥手站起来说道:“行了,不用再按了!”转过身看了陈蕾一眼,皱着眉头很不高兴地说道:“你把头发盘成这个样子干什么?不会是跟别人洞房过了吧!”

不知徐清风今天发了什么神经,一上来就对她很不客气,搞得陈蕾心中始终患得患失地悬着。一会儿心想是不是自己昨天晚上没有答应徐清风的要求惹恼了他?但她跟徐清风前前后后加起来没见过几次面,到昨天晚上那种程度已经是跨越式发展了,要是她那样轻易地答应徐清风的所有要求,岂不显得太顺便?她这种年龄的女孩子已经不再相信“一见钟情”,深知不见兔子不撒鹰的道理,在确认俘虏徐清风的心之前,得守住尽量多的防线。一会儿觉得可能是徐清风今天在工作上遇到了难题,正处于艺术灵感的低潮期,导致情绪很不稳定,如果是这样的话,她得保持克制,用她的柔情去化解徐清风心中的郁闷。现在徐清风突然指责起她的发型,而且又一次把“洞房”两字提溜出来,陈蕾心说难道他不喜欢自己的打扮?想起他是个艺术家,女神像的发型都是他自己设计的,不由心虚地说道:“不好看吗?那你说应该盘成什么样子?”

“盘什么盘?这不是好看不好看的问题,而是原则性的问题!”徐清风连珠炮似的说道,“听过一首歌没有?那里面唱到‘谁给你盘头发’、‘谁给你做嫁衣’的。照以前的规矩,把头发盘起来说明已经嫁人,不再是姑娘家了,还没嫁人你把头发盘起来干什么,不怕丢人吗?除非你跟男人睡过觉,已经是副处了……”

“你才是副处呢!”陈蕾红着脸啐道,说这句话的时候,心中颇有些沾沾自喜。仅仅是一个发型,徐清风却上升到如此高度,实在让她哭笑不得,不甘心地辩解道:“现在时代变了,很多女孩子都是这样打扮的。”

“时代是变了,现在的夜总会还到处都是跳脱衣舞的,你怎么不去?”徐清风尖刻地反驳道,“快把头发解开!昨天你没盘头发,今天突然盘起头发,别人还以为我昨天晚上跟你洞房了呢,咱可不背这个黑锅!”说着亲自动手解起陈蕾的头发。

徐清风的动作太大,扯得陈蕾的头皮生疼,陈蕾慌忙把他的手捏住说道:“行了行了,你让我解我就解吧,不用你老先生动手,我自己来!”盘这个头发费了她老半天功夫,一边解着,陈蕾一边很心疼地嘀咕着:“大家都说我的脸型留披肩发不好看,把头发剪短又舍不得,你不让我把头发盘起来,我以后怎么办?”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呗!”徐清风理所当然地说道,“有句老话叫‘女为悦己者容’,只要我觉得不错就行了,别人怎么说你管他干什么?”

“你又不是我什么人……”陈蕾满心欢喜地白了徐清风一眼,“凭什么让我只听你的?”

“你非要把头发盘起来也行,咱给你支个最绝的招吧,我看你不如马上跟我洞房,洞完房,你想怎么折腾都可以!”徐清风眯着眼不怀好意地打量着陈蕾,“嘿嘿”笑道,“都说捡日不如撞日,那就抓紧时间来吧!美女,本道长为你前面带路!”夸张地迈开方步,嘴里念着“呛台隆台”,往休息室的方向走去。刚走到一半,没等陈蕾想好怎么反击他的无礼,徐清风突然停住了脚步,转过身一本正经地说道:“好了不逗你玩了,你陪我到和平山庄去一趟吧!反正今天干不成活了,不如趁这机会去给赵姐那帮小丫头讲堂课。你好像是科班出身的吧,干脆你也去客串一把老师,把那帮小丫头忽悠好了,以后在和平集团的任何一个下属企业都可以骗到吃喝。”

“去和平山庄讲课?”陈蕾一时半会转不过弯来,突然想起今天来的时候没看到司云飞,田静姝只说她出去办事了,但没说明去什么地方办什么事,而司云飞以前几乎每天都去和平山庄学电脑,徐清风不会是找借口去和平山庄看她吧!想到这,陈蕾觉得胸口憋得慌,强挤出一丝笑容无力地说道:“你自己去吧,我昨天刚回云城就到你这里来了,出去这十多天积下的一大堆事情都没来得及处理,还是赶紧回去吧!”

“你有事啊!”徐清风的脸上写满了不知是真是假的失望,正想劝说陈蕾几句,田静姝突然推门进来说道:“清风师父,杨大哥来电话找你!”

“登科?”徐清风非常恼火地嘀咕着,“好好的打什么电话,就会搅人好事!”回头向陈蕾嚷道:“你呆这别出来哦,只要我没答应你就不许走!我先去接电话,接完电话马上回来!”

陈蕾根本不想如此轻易地走掉,刚才说的只是气话,话刚出口就后悔了,既然徐清风出言挽留,她就顺着这个台阶下来,点点头“嗯”了一声说道:“你去吧,尽量长话短说,别浪费杨大哥的长途电话费。”陈蕾说这番话的声音不大,但语气却像妻子交待出远门的丈夫似的,田静姝觉得非常刺耳,眼睛抬得高高的无视她的存在,闷哼一声气鼓鼓地跑出去了。

杨科是在回云城的路上打的电话,往徐清风的手机打了十几次都没人接,赵靓颖的手机不知什么时候换的号也联系不上,后来从查号台查到和平山庄的总机号码,通过总机找到赵靓颖,再从赵靓颖那里要来云淡轩的电话号码,才总算找到了徐清风。

虽然很不满意杨科搅了他的好事,但拿起电话的时候,徐清风还是保持着应有的礼貌,关切地询问起来:“不说舅舅那个项目两个月以后才能完工吗,你现在回云城来干什么,难道出了什么意外?”

“有叔公在,哪有什么意外?不过是一些小插曲吧!政府采购中心、采购办、城建部门的一些人想玩点花样什么的,叔公出面都给摆平了。大前天招标文件已经上网公布,下面就是按照法律规定走程序,应该不会再有什么变故了。”杨科心情愉悦地回答道。然后向徐清风解释,因为按照法律规定公开招标必须满十五个工作日以后才能开标,所以接下来的这十多天他只能耐心等待。趁这时间,昨天杨科特地去县城找了个专利代理人想申请制氧器的专利,结果发现这中间的讲究太多,怕自己把事情办砸了,不得不偃旗息鼓。法律没限制专利申请的地点,有徐清风在许多难题会能迎刃而解,再说连永的关系网还能发挥很大的作用,杨科干脆赶回云城,准备在云城申请专利。

“我现在都忙死了,哪有时间陪你去专利局?”徐清风叫了起来,转念灵机一动说道,“呵呵!我让陈蕾帮你去办这事,上回她不说得头头是道吗?肯定能把这事办明白!再说她是做医疗器械的,专业方面也很懂。”

杨科最不愿意的就是陈蕾插上一脚,一听这话赶紧说道:“我跟她不熟,还是别麻烦她吧!”

“什么麻烦不麻烦的!”转头看到田静姝离得挺远,徐清风压低声音说道:“登科我告诉你,陈蕾现在正在打我的主意,只要我张口,不管什么事她都会屁颠屁颠地跑去给我办。我跟你说过的,对这种别有用心的人,咱们用不着跟她客气,所以这样的免费劳工不用白不用,别让她接触到核心技术秘密就行!你要是怕她不尽心,我给你支个绝招,趁我不在的时候你多喊她几声‘表婶’,只要这事不传到我外婆和我妈耳朵里去,你别管她会不会脸红,随便喊就是!我呢,装得跟你特别亲热,让她以为你在我面前说话特别好使。这样的话,保证她连姓什么都忘了,你让她往东,她绝对不会往西。”

“……”杨科彻底无语,心说徐清风这招实在是太损了,哪有这样利用人的?难怪这家伙以前名声那么臭!陈蕾可不像司云飞或者徐清风以前的女朋友那样好对付,他就不怕弄假成真甩都甩不掉?在司云飞自己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老太太和杨家慧都老早得到消息了,要是摊上陈蕾这样精明的主,到时候还不弄得天下皆知?犹豫半天才无奈地说道:“看情况再说吧,我到云城后先找连永商量,晚上联系一下曹雨,明天再到你那里去。”

“还等明天干什么,等会直接过来吧!”徐清风热情地邀请道,“陈蕾现在就在我这,你一来就可以见到她。今天我找不到感觉不想干活,正打算带她去和平山庄给赵姐那帮小丫头讲课,晚上在赵姐那蹭饭,你要来了,我就有更充分的理由狠宰赵姐一把了。哦——,要是路过老徐那里,你顺便把我那小不点徒弟带过来吧,好几天没见,怪想他的!”

第六十六章 摇身一变

第六十六章摇身一变

说到做到,和杨科通完电话徐清风就把任务下达给了陈蕾,说话的语气是毋容置疑的:“登科打算在云城申请制氧器的专利,等会就到了,不过这方面的许多事情他都不明白,到时候你帮着他办吧!”

陈蕾当初接近他的目的就是为了制氧器,现在徐清风把机会送到她面前,觉得简直是出门捡到了个金元宝,连声说着“没问题”,兴奋得连脸都胀得通红。看到陈蕾这般沉不住气的模样,徐清风的眼中掠过一丝不为人注意的奸诈,然后皱起眉头一副担心的样子地说道:“听说这事办起来挺麻烦的,要是太耽误你的时间影响你做生意赚钱就算了,我会很很过意不去的,还是让连大哥想办法吧!”

“钱什么时候都可以赚,不差这几天时间,专利申请是无论如何都要抓紧的,万一别人抢在你前面申请了类似的专利就不好办了。”陈蕾飞了徐清风一眼,不知怎么的脑袋一热竟然说道:“有什么过意不去的?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既然你没时间,我替你分担是理所当然的。”

“那是,那是,咱们俩谁跟谁啊!”徐清风“嘿嘿”笑起来,不怀好意地打量着陈蕾说道,“登科到这还得差不多两个小时,趁这功夫,我们是马上洞房呢,还是先出去找个地方吃饭补充点体力再回来洞房?”

“去你的,谁跟你洞房!”陈蕾嗔怪地推了徐清风一下,“你不是要去和平山庄吗?那还不赶紧走,去晚了就骗不到中午饭了!”再过两个小时就能看到制氧器的技术资料,陈蕾一激动就把对司云飞的担心抛到了脑后。

给赵靓颖打电话说他等会就去和平山庄讲课,让她作好相应的准备工作,徐清风回头对陈蕾说道:“我得把自行车还回去,那就骑车带你吧,从大路走只比小路远不到四分之一,全是水泥路,坡度也不大,二十多分钟就能到了。”

陈蕾觉得让徐清风骑车带她很浪漫,而且有某种象征意义,欣喜之余正想答应,旁边站着的田静姝翻个白眼说道:“自行车那么小,陈姐长得这么胖,你们两个人坐一辆车,还不把自行车压坏啊!”

田静姝这是故意找茬,陈蕾这样子只能说是丰满,根本不能算胖。一直以来,陈蕾都为自己的身材感到自豪,听田静姝这么说,实在是哭笑不得。

“小田你什么眼光?她这哪是胖!听说过‘魔鬼身材’吗?你陈姐这就样叫魔鬼身材!看到没有?”现在陈蕾对他有利用价值,以后一段时间经常要来的,闻出了田静姝话中的火yao味,徐清风不想这成丫头坏了他的好事,赶紧替陈蕾说话。

“还魔鬼呢,我看是妖精!”田静姝不屑地小声嘀咕着。陈蕾为之气急,偏偏又拿这小丫头没办法,只好望了徐清风一眼,看他能为自己说什么话。

对徐清风来说,田静姝较之陈蕾更像是自己人,类似于自己家的小妹妹,所以尽管她这话说得有些过分,也不想责怪她,“呵呵”笑着说道:“你说妖精就妖精吧,不过你陈姐肯定是个好妖精,不会吃人的!嗯——,这年头一切全乱套了,妖魔鬼怪不一定是贬义,全是魅力之类的代名词,小田你现在还小,过几年等你长大了,也会像你陈姐这样很妖精,比她更妖精都说不定!”

“我才不妖精呢!”田静姝不乐意地说道,“云飞姐今天出去的时候没骑自行车,清风师父你骑云飞姐的车吧,你们一人一辆。”

推着自行车往大路上走,回头望了望田静姝的身影,陈蕾咬下嘴唇忐忑不安地说道:“清风,小田好像不太欢迎我。”

“那当然,她要是欢迎你才怪呢!”徐清风张口就来上这么一句,搞得陈蕾心里“格登”一下变了脸色,才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说道:“人世间有几个天然的对头,一是老丈人和女婿,二是婆婆和儿媳妇,第三就是小姑子和嫂子了,所以小田看你不顺眼是很正常的!”说完哈哈大笑着跨上自行车飞快地骑跑了。

陈蕾呆了一下,过一会才明白徐清风的意思,剜了徐清风背影一眼说声“讨厌!”满心欢喜地骑车追了上去。

到达和平山庄时候已经不早,特会办事的赵靓颖早就为徐清风准备了一桌丰盛的午餐,还找来山庄所有的中层以上管理人员陪同,以表示对徐清风的重视。

当时对徐刚说他最近没空,但看在他那个小徒弟的面上,徐清风还是抽空做了一些必要的准备,比如简单地罗列了一下授课计划,按照他的计划,先讲书法,后讲美术,然后再简单地讲讲刺锈和雕塑,中间穿插讲授哲学和心理学,今天讲的是书法课的开场白——文字发展史。对那帮小丫头的培训,前几天就已经开始了,场地和设备都是现成的,现在不过是应徐清风的要求准备了一个块黑板,黑板上夹着一层厚厚的白纸,另外再给他准备一支大毛笔和一瓶墨水。

徐清风从甲骨文开讲:“所谓的甲骨文,只是现代人的错误认识。实际上那时候的正式典籍不是刻在甲骨上的,三千至七千年前的古人重玉器不重金银,最珍贵的典籍可能刻在玉片上,次一点的刻在石片或烧制的泥板等材料代代相传,生不带来,死不许带去。只有占卜的时候才在甲骨上刻几个字放火里烧,往甲骨上刻字这样的粗活,都是给术师打下手的人干的,那些人没什么文化,所以许多字都刻错了,刻出来的字说多难看就有多难看,现在的都将错就错,所以也弄错许多。我们的祖先追求唯美,文字作为文化最重要的载体,不可能像甲骨上刻的那样歪歪扭扭的。”

这番话完全颠覆了在座所有人的常识,大家不由窃窃私语起来,都觉得这个清风道长在信口胡诌。

看出了大家眼中的质疑,徐清风瞪大眼睛接着说道:“你们不相信是不是?那我就给你们举两个例子吧!比如我们白云观就保留了一部远古时代传下来的价值连城的《圣典》,整部典籍用玉片雕刻,然后用金丝串成,共五五二十五支,上刻一千一百零七个字,是一部很原始的类似于五行学说的论着。传说是白云圣母尽毕生之力着就,是云城地区宗教信仰的源头,也是我们白云观的镇观之宝,从未对外展示过,连那些民俗、历史学家都不知道《圣典》的存在。但按照我的判断,最原始的《圣典》可能刻在最早的一尊圣母像身上或者别的地方,现有的《圣典》只是翻制品,刻制时间应该比较晚,因为每支玉片的材质和字的风格各不相同,前后可能拖了几百年都不止。另外,洪城的河神庙里有一套烧制的泥板,记载着洪河女神的言行,泥板的历史已经不可考,可能也是翻制品,但从文字上看,成文年代应该和我们白云观的《圣典》处于同一个时期。当然,那套泥板也从未对外展示过,非常可惜的是,那套泥板毁于前年的神殿大火,只留下一些碎片。除此之外,古代王朝的法典及重要历史事件铸在青铜之类的重器上,或者刻在巨石上,这就是所谓的‘钟鼎文’和‘石鼓文’。作为官方的正式记载,钟鼎文和石鼓文无论从字形上还是文字布局上都比所谓的‘甲骨文’漂亮得多。”

说着徐清风拿毛笔在白纸上写了起来,将“甲骨文”和他接触到的文字进行对比,凭印象将他见过的洪城神庙的泥板碎片整个画了出来,另外还默写了许多篇钟鼎文。嘴里则继续说着:“文字的发展是需要很长时间的,我们现在看到的刻在甲骨上的文字已经很成熟,之前肯定经过了长期发展,如果采用在甲骨上刻字的办法来传承和发展,显然是不太可行的,这我们用脚趾头想想就能想明白。所以古代文字肯定有更方便、更正规的传承方式,我猜古人用的是泥板刻字,而且是没经过烧制的泥板,泥板这玩意,水一泡或者时间一长就没了,挖出来的时候只能见到一堆烂泥,这就是为什么考古发掘中只能见到丑得要命的甲骨而没有更漂亮的泥板。不信的话你们到那些考古博物馆看看,发掘现场有泥土没有?如果有跟当地不同的土质,搞不好就是烂掉了的泥板,那可是真正的国宝啊,可惜都被那些有眼不识泰山的考古学家们当烂泥扔掉了!当然,这只是我的一家之言,仅供参考,呵呵,仅供参考!”

接下去徐清风从秦始皇的书同文讲到李斯的泰山石刻,从钟繇的盗墓搜寻运笔方法讲到王献之的写尽十八缸水,从宋徽宗的瘦金体讲到郑板桥,信手拈来娓娓动听。课讲得生动,举例的时候字写得更好,仿佛从一个神棍摇身一变成了大学教授。虽然他的话中有许多臆想和猜测的成份,但所有人还是被他深深地折服。尤其是坐在后面旁听的陈蕾,看着徐清风的目光越来越迷茫,心说徐清风正经的时候真是让人越看越喜欢。

第六十七章 权利要求

第六十七章权利要求

把董事会上全票通过的招标文件送到有关部门后,那里的某些人提出一条又一条带有严重倾向性的修改意见,比如特殊的资质条件、本地化要求等等,反正是想尽办法把条款往跟他们有私下交易的装修公司的条件上靠,有的人甚至直接向杨科点明了他们圈定的企业,要求杨科按那个企业的条件来修改标书内容。这搞得杨家贤非常恼火,有天回家叹着气对杨科说道:“经过上次办公大楼建设的招标,我就知道那帮人是挺黑的,但还是对他们存了一线希望,希望在大楼装修这个小项目上,他们至少在形式上给我做得公平点,没想到他们以为我好欺负,现在连形式上的公平都不想给了,早知这样,不如干脆在集团公司名下注册一个建筑工程公司,让你随便找些人搭个草台班子直接做好了!”

话虽这么说,但既然已经进入了政府采购程序,撤下来已经为时过晚,耽误时间是一方面,最重要的是会得罪不少人,而且他们自己也是五十步笑百步,因此杨家贤只能亲自出面跟有关部门据理力争。首先是坚决不接受那些具有明显倾向性的意见,另外则保留了原标书中关于工期的评分方法。既然连工期都要求得这么苛刻,工程报价当然也要严格要求,迫于压力,杨家贤不得不同意将工期上的权值从二十分降到十五分,多出来的这五分加到工程报价上,以拉大这一项上的差距,使之更符合“低价中标”的原则。

工期上的权值降低了,杨科要想光明正大地把这个工程拿下来,投标的时候还报原来的价格显然是很悬的,万一有人在中间搅局,报出一个极低的价格,杨科在工期承诺上的优势就会被抵消,很可能会出现“花落别家”的结果。虽然杨科可以在参与评标的时候想点别的办法甚至干脆找个借口废标,但操作起来很麻烦,杨科心中并没有十成的把握,因此不得不考虑修改投标文件,重新确定一个更有中标把握的报价。

重新报的价格,只能比原先的低,报价低了,在不降低工程质量的前提下,杨科能够获得的利润自然要少许多。对此杨家贤觉得很为难,怕到时候没法向老太太交待,考虑再三,决定把后续项目中的一栋原计划最后建造的职工宿舍楼从土建到最后的装修全都交给杨科去做。为了减少麻烦,杨家贤准备对这个项目进行分拆,一层一层立项,一层一层施工,最后再进行装修,把工期从原计划的四个月拖成一年,由于每一阶段的预算都很少,按照有关规定就可以不进行政府采购直接指定施工方。

因为心中有鬼,杨科始终没敢告诉杨家贤徐刚其实是无偿为他提供帮助的。徐刚将要借给他的那些人只需要管饭不用付工钱,就算把价报得更低一些,杨科最终得到的利润还是超过老太太向他承诺的百分之三十。至于欠徐刚这个天大的人情怎么还,有徐清风那个半仙表叔在那摆着,杨科是一点都不在乎的。以徐刚的家业,损失个小小的几十万为他儿子铺就光明的前途,是一桩非常合算的买卖,杨科甚至一点过意不去的想法都没有。所以此时杨科乐得再装一把乖孩子,说他不想给杨家贤添太多麻烦,这次能赚多少是多少,宿舍楼的项目操作起来太困难就不要了。然后杨科装作不经意地说现在建筑行业的竞争太激烈,这个工程结束后他不想再做建筑,徐清风设计的那个便携式制氧器得到了业内人士的充分肯定,如果找不到别的门路,他打算跟连永合作开发这一产品。

杨家贤是制氧器的第一个使用者,对这东西的感受很深,点点头笑着说道:“这小玩意确实有点用处!难得清风把他的聪明用在做正经事上,不管这个制氧器有没有市场前途,你们去试一试也好。那就这样吧,到时候我给你五十万元的启动资金,要是你们把这事业做成了最好,做不成也无所谓,就当是我在对清风的教育上又失败了一次。”

听杨家贤话里的意思,投入五十万巨款只是希望徐清风能改邪归正做一件正经事,杨科再一次感到酸溜溜的,心里很不是滋味,但表面上还是对杨家贤千恩万谢,并表了几十次决心。

招标文件的内容改了,投标文件就得重新做,虽然杨科早就把电子版发给了徐刚,徐刚也已经让他的手下开始做这件事,但作为既得利益者,杨科自己不去搀和几下是不太合适的。拟定投标文件的条款,敲定一个最合理的报价,再到徐刚家去接徐虎,都耽误了不少时间,晚饭开始之后杨科才姗姗来迟,徐清风已经等得很不耐烦,连打三四个电话催他了。

陈蕾可能是急于在徐清风面前表现自己,杨科屁股刚坐稳就迫不及待地说道:“杨大哥,申请专利的时候最重要的是《权利要求书》上的条款得写清楚。按照《专利法》的规定,只保护《权利要求书》上列出的内容,《权利要求书》上没要求保护的,哪怕是正文中写得天花乱坠,也只能作为对《权利要求书》的解释,只起到参考作用。所以在申请专利前你要先搞清楚这个产品都有哪些最关键的技术要点,把这些要点都在《权利要求书》中一个不拉地罗列出来,拉掉一个,将来就可能被人钻了空子。”

“技术要点是不?”徐清风漫不经心地说道,“上回那个曹先生不说我用双氧水分解比电解水更合理吗?我想要点中的要点就是采用了双氧水分解产生氧气和水的方法,把化学反应方程式写在那个什么《权利要求书》中不就得了,以后只要有人用这个方法制造类似的产品就是侵权!”

“清风,这个化学反应方程式是不能写到《权利要求书》中去的,因为化学反应不是你发现的,在中学教科书上就能找到。而且我国的《专利法》规定和有的国家不同,像化学反应、生物品种这些自然界中已经存在的东西都不可以作为专利权进行保护的。”陈蕾哭笑不得地解释道。

“那怎么办?”徐清风装出一副泄气的样子说道,“我设计的这个东西除了化学反应用得比较巧妙外,别的就没什么稀罕地方了,我总不能申请个外观专利吧,那有个屁用,别人随便改个样子又是一个新专利!”

“你还知道外观专利?”陈蕾感到很意外,“你设计的外观很漂亮,倒是真能申请个专利,不过这个专利申请不申请我想应该没什么价值。”

“是这样啊,我只知道专利分三种,具体哪三种昨天听人说过没记住,陈蕾你给我说说我们应该申请什么专利?”杨科看来比徐清风实诚得多。

“专利分发明专利、实用新型专利、外观设计专利三种,外观设计对这个产品不适合我就不说了,说另外两种吧!从专利的保护力度看,发明专利要比实用新型大,而且保护期长达二十年。不过发明专利审批起来很麻烦,需要的时间也很长,如果你想尽早投产,我建议你同时申请发明专利和实用新型专利。专利权从国家专利局接到专利申请之日起算,而且在一般情况下一个月左右就可以拿到专利申请号,拿到专利申请号之后就可以办厂了,还可以在产品包装上打专利申请号,告诉别人这产品已经申请了专利,不要随便仿造。因为专利证书没下来,就算发现被别人侵权了也是不好打官司的,更不能以专利技术的名义申请免税什么的,不过这些可以等拿到专利证书之后补办。实用新型专利快的话半年八个月就能下来,如果你不着急,等实用新型专利证书到手后再投产最好,免得被别人侵权了却只能干瞪眼心里很憋气。过两年等发明专利批下来了,就可以把实用新型专利废掉少交一份年费。至于同时申请两种不同的专利怎样操作,你找的专利代理人会给你安排的。”陈蕾耐心地解释道。

突然想到一个问题,陈蕾用怀疑的目光看着徐清风说道:“清风你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这几天我查了不少资料,双氧水的分子结构是比较稳定的,像你设计的那个制氧器那样一开阀门就出氧气很难做到,你敢说你的核心技术就是方程式,你加在制氧器里的真的只有双氧水?”

“加的当然是双氧水,而且是最普通、最普通的双氧水,街上到处有卖的,纯度连百分之九十都达不到,不信我今天晚上回去再做一个明天拿给你。我在里面什么也不加,你自己上街随便买点双氧水倒进去试试!”徐清风非常肯定地回答道。

陈蕾似笑非笑地望着徐清风,很清楚这家伙绝对不会对她实话实说,心知现在不能表现得太急切,就故作坦然地说道:“你说是就是吧,我相信你!化学反应方程式不能写进《权利要求书》,但对化学反应的特殊用途是可以的,所以我们可以这样写:将双氧水分解产生氧气的方法应用在便携式制氧装置上。以我现在了解到的情况,只能给你提这个建议,别的你自己去琢磨。”

第六十八章 夜长梦多

第六十八章夜长梦多

陈蕾猜得一点都没错,徐清风设计的这个制氧器的核心技术当然不是化学反应方程式,除了使用的锰合金催化剂的成分很特别外,最关键的是合金丝的形状和反应舱的结构设计得非常巧妙,不仅使双氧水分解的速度成倍增加,也不会让没反应完的双氧水跑到下面的废水舱中,最大限度地提高了双氧水的利用率。

徐清风是把制氧器当做一件艺术品来创造的,用他自己的话说,他是从艺术的角度来指导科学实践,只要是最唯美的,必然就是最科学的,这如同完全符合黄金分割的艺术品是唯美的,也是最科学的一样。目前他对自己这一作品非常满意,所以其实并不像表面上那样不把这东西当一回事,前些天让司云飞从市里给他捎来几本《专利法》之类的法律条文,在睡觉之前翻了几遍,但因为这几天实在太忙太累,没来得及深入研究,只记住了几个名词。

现在经陈蕾提醒,徐清风不由茅塞顿开,眼珠一转说道:“登科,你看这样行不行?实用新型的专利申请权我白送给你,由你去申请,但发明专利我自己去办。刚才陈蕾不说发明专利的审批需要两年以上吗?也就是说至少两年时间你都可以无偿使用我的专利技术,两年后等发明专利证书下来了,专利技术我还是给你用,但要按照你当时的赢利情况收取一定的费用。不过你放心,我不会要得太多的,最多不会超过销售收入的百分之五。咱这人不会算账,你跟咱算利润什么的话肯定会把咱绕晕,直接照销售收入算简单点。”

“销售收入的百分之五?”陈蕾吓了一跳,心说这家伙嘴上说不会要得太多不会算账,但销售收入的百分之五是什么概念?有些产品的利润率特别低,纯利润往往只有销售收入的百分之二三,全给徐清风都不够。转念想想,医疗器械的利润率大都很高,像便携式制氧器这样的高附加值产品则会更高,倒是还在可以勉强接受的范围内,但不管怎么样,两年后杨科有一大半都是为徐清风白打工了。因此陈蕾不由深深地同情起杨科来,看着徐清风的目光,也比刚才复杂得多。

“没问题,就照你说的去办!”更出乎陈蕾意料的是,杨科毫不犹豫地答应了。陈蕾原以为杨科会跟徐清风讨价还价一番,让徐清风降低分成比例或者提点别的条件什么的,所以她真搞不明白杨科这几年在生意场上是怎么混的,竟然连这个账都算不明白!就算跟徐清风是亲戚,也不能这样随便啊,不都说亲兄弟明算账吗?

“那就这样定了!吃完饭登科你就给连大哥打电话,让他帮我们找个云城市最好的专利代理人,我们明天上午就去把这事给办了,免得夜长梦多!”徐清风呵呵笑着,然后指着陈蕾说道:“另外登科我跟你说好了哦,等厂子办起来了,你至少要给陈蕾岳州、南州这两个地区的代理权,不能让她白给我们出这么多主意。对陈蕾这样的美人儿,咱们要懂得怜香惜玉,她一个女孩子家在外面讨生活挺不容易的,能帮一把就帮一把!要不干脆划江而治把全国市场给分掉好了,西岭、洪河一线以南地区的销售由陈蕾全权代理,以北找曹先生或者其他人,至于国际市场嘛,等玩大了再说吧!”

徐清风说笑着就给她这么个天大的好处,看到杨科老大不愿意地点了点头,陈蕾激动得浑身发抖,脑袋里“嗡嗡”作响,连话都说不出来。

嘴角掠过一丝嘲弄,徐清风亲昵地拍了拍陈蕾的肩膀呵呵笑着说道:“正事谈完了,陈蕾你出去找下赵姐,让她把小不点抱过来,顺便找几个今天听课的小丫头过来,给她们讲了一下午的课,她们总得敬我几杯拜师酒吧!”

“哦——,好的!”陈蕾如梦初醒,想都不想就急忙起身出去了。

望着陈蕾的背影,杨科皱着眉头说道:“清风,你真的打算让她代理整个南方市场?”

“有什么不可以的?”徐清风不以为然地说道,“这个产品好是好,但也得有人买啊!打开市场是最难的,也是最费钱的,登科你算过没有,要想把这个产品宣传出去,要打多少关节多少广告,得组建一个多大的营销团队,总共得花多少钱?你以前不是从事这个行业的,搞不好一开始的时候光交学费就把你的老本赔得差不多。现在有人送上门来帮我们做这事,你何乐而不为?她的渠道是现成的,又不用你给她开工资,就让她去折腾呗!”

“我还是觉得你的口开得太大了,她的实力是不能跟曹先生那样的大老板比的,给她一两个州我看就可以了,真要给她整个南方市场,她能吃得下吗?”杨科不放心地提醒道。

“有句老话叫‘初生牛犊不怕虎’,还有句话叫‘穿鞋的怕光脚的’,上回一起吃饭的时候你也看到了,像曹先生这种家大业大的人,不免会瞻前顾后的,做起这个产品来不会太尽心,而陈蕾就不一样了,所以我这叫物尽其用、人尽其才!”徐清风富有深意地笑着说道,“另外登科你可能有些急于求成,作为一个全新的产品,想得到市场的认可需要一个过程,实际上在最近这一两年时间内,这个产品的市场规模是很有限的,再加上你资本积累不足,产量也不会太多。既然你自己的产量有限,目前用一两个陈蕾这样的人去搞推销就够了,等到市场认可了这个产品,我们再建立自己的营销渠道也不迟。何况我刚才只是口说无凭,只要你跟她签合同的时候别忘了一年一年地签,到时候这代理权说收回来就收回来了。当然,这要看她今后的表现,表现得好,等你以后发达了继续给她分点好处,表现不好,随时都可以把她一脚踢开嘛!”

杨科无言,心说赌仙就是赌仙,表面看上去很大方,实际算盘打得比谁都精。但他嘴上说得好听,背地里如此算计陈蕾这样的美女,有一点怜香惜玉的意思吗?亏他还是个最擅长雕刻仕女像的艺术家!在此同时,杨科却有种盲目的信心,认定徐清风不会算计他这个自己人,没对徐清风刚才提出的百分之五之类的要求发表任何意见。

赵靓颖很快就把徐虎抱来了,一起来的还有七八个长得最水灵的徐清风的“学生”。不知是因为制氧器的事大局已定还是见到许多美女的缘故,徐清风的心情很好,两眼发亮一反常态地频频举杯主动出击,不仅翻起莲花之舌哄得那些小丫头喝了好几杯酒,连平常滴酒不沾的陈蕾都稀里胡涂地被他灌进去不少,他自己更不用说。

酒喝多了,按理说徐清风应该干脆在和平山庄住下来,但偏偏他先前让杨科把徐虎带到这里来,因此感到很为难,口是心非地说他应该回云淡轩去把徐虎交给司云飞照顾,因为当初徐刚让司云飞跟他到这边来就是从这个角度考虑的。自认为好不容易与徐清风有了些实质性的进展,陈蕾当然不希望他半夜三更回到司云飞身边去,何况现在徐清风喝了这么多酒进去,万一趁着酒兴与司云飞发生点什么事,她做的所有努力岂不要全部落空?于是说她以前做过志愿者,在孤儿院照顾过小孩子的,这方面比较有经验,徐虎可以交给她来带。既然陈蕾自告奋勇接过带孩子的任务,徐清风就顺水推舟地留了下来,毕竟他现在还没想好应该怎样面对司云飞,能躲一天是一天。

在赵靓颖的刻意安排下,徐清风住在陈蕾的隔壁。陈蕾心想以徐清风这两天来急色的表现,还不半夜过来敲她的房门或者给她打电话什么的?她已经彻底想通了,像徐清风这样的人,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一不小心就会被别的女孩子——比如有近水楼台便利的司云飞以及下午出现的那帮比她更加青春靓丽的小丫头们——抢跑了,她现在要抓住一切可能的机会让他们之间的关系出现质的飞跃。所以现在不管徐清风向她提出多么过分的要求,她都要半推半就地答应,想尽一切办法将徐清风先拴住再说,免得夜长梦多。把徐虎哄着后,陈蕾躺在床上紧张得要命,耳朵更是竖得高高的,生怕一不小心睡着了听不到徐清风的敲门声。

但让陈蕾非常失望的是,等到下半夜徐清风都没采取任何行动,不知他是喝多了睡得像头死猪,还是心中有什么新的想法突然转了性。下半夜徐虎被尿憋醒,撒完尿后看睡觉的地方不熟悉、陪他的人也不怎么认识,就哭着要找妈妈,陈蕾使尽浑身解数,花了差不多一个小时,直到徐虎哭累了才把他再次哄睡。哄徐虎哄得满身大汗,心力交瘁疲惫不堪的陈蕾连澡都懒得去冲,一挨枕头就睡着了。

第六十九章 大功告成

第六十九章大功告成

连永找的专利代理人是个熟手,而且在市、州和国家专利局都有许多老关系,所以事情办得很顺利,申请文件寄出去不到半个月,两个专利的申请号就下来了。专利申请号下来之前,“云山制氧器有限责任公司”就已经开始筹备,杨科正在老家忙着施工,注册公司、租用厂房、采购设备这些事就由连永挑头,陈蕾协助,徐刚派了几个人过来帮忙。

陈蕾原是快到他嘴边的肉,几天没见好像投入了徐清风的怀抱,连永当然很不是滋味。不过他倒也能想得开,人都是往高处走的,徐清风是他的“表弟”,各方面的条件比他好,再说他是已婚人士,不可能给陈蕾任何保证,以陈蕾的聪明,当然知道怎样选择。最主要的,陈蕾算不上是绝色,到目前为止只是搂搂抱抱,跟他之间说穿了不过是互为利用的关系而已,没发展到某种程度,也没有任何感情上的纠葛,就算跟徐清风之外的人跑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虽然可以用这些理由说服自己,但一想到徐清风从曾章格那里抢了司云飞不算,连他这个“表哥”看上的女人都来者不拒,连永心中还是有个疙瘩,拿徐清风没办法,也不能把陈蕾这个未来的“弟媳妇”怎么样,连永只能把怨气发在杨科的身上,绞尽脑汁算计起杨科来。

按照杨科和连永的协议,杨科以专利技术作价一百万,另外再投入五十万现金入股,连永以他老母亲的名义投资一百五十万,两人各占百分之五十的股份。在公司注册验资的时候,连永硬是通过他的关系把连申请号都没拿到的专利技术的价值估成三百万,违反常规把公司的注册资金写成五百万。这样的话,明面上连永只需要承担百分之三十的有限责任,而杨科则要负百分之七十的责任,到利益分成的时候,连永是要和杨科二一添作五不会客气的。

看到公司的资本结构,陈蕾觉得杨科又是“为人作嫁衣裳”吃了个大亏。本来她还想跟连永好好说说让她也投点资占点股份,现在马上打起了退堂鼓,心想还是只做销售代理安稳些,免得一不小心被连永吃得连渣都不剩。做销售代理,货款由连永他们垫着,产品卖出去了她可以从中狠赚一笔,卖不出去就退还给连永他们,自己只要跑跑腿磨磨嘴皮子,不用承担资金上的风险。虽然到时要给客户一些回扣,但那也是在产品卖出去的前提下,没有东西还没卖出去就先给回扣的道理,最多请人吃几顿饭,几顿饭钱,陈蕾还是承担得起的。

陈蕾心里在为他叫屈,杨科自己却一点都不在乎,因为他根本就是空手套白狼。制氧器的专利技术是徐清风白送的,那五十万则是杨家贤哄徐清风开心的,压根就没当钱用不要求回报,就算将来赔了老本,他自己都不会有任何损失。反正是有限责任,按照相关法律,赔完了那五十万资金,“价值三百万”的专利技术谁要就谁拿去好了,不需要从他口袋里另外掏钱。如果赚了钱,他一分都不会少,到时候只要把五十万本金还给杨家贤就可以,连利息都不用付。

至于徐刚,在这件事上纯粹是无私相助,不像陈蕾一样想分上一杯羹。一方面对徐刚来说,他以前赚的钱下辈子都用不完,现在他缺的已经不是金钱而是政治地位。另一方面,徐刚知道医疗器械这个行业的水太深,不是他这个农民出身的门外汉玩得明白的,心里没底的生意,徐刚从来不做。

与杨科当时料想的一样,徐刚盯上的还是徐清风的雕塑技艺,一是十分看好国内国际仿古家具市场的前景,二是为他儿子将来多留一条出路。徐刚他们村有个濒临倒闭的家具厂,前段时间徐刚想办法盘了下来,改名为“和平木业”并入他的和平集团,经营范围从单纯的家具扩展到宗教造像和木雕、竹雕工艺品,并由徐清风出面找来几个他的师侄辈负责产品设计。

“和平木业”三月初改组完毕,而徐清风的几个师侄在徐刚高薪的吸引下,二月中旬就来到云城。因为“和平木业”还没开工,徐清风的那几个师侄暂时没事可做,就全被徐清风叫到云淡轩给他打下手,不敢让他这些师侄代为下刀,但打磨、上漆、做底座这样的的琐碎事,还是可以放心地交给他们的。从那些简单劳动中解脱出来后,徐清风就把精力集中到女神服装的的设计和制作上,甚至还能抽出时间去和平山庄给那帮小丫头们讲课。那帮小丫头中不乏有一定服装制作和刺绣基础的,有几个是从服装职业学校毕业的,个别人甚至是模特专业出身,多多少少能给徐清风帮上一些忙。人多好办事,在这么多人的协助下,徐清风终于赶在谷雨“涉水节”的前一个星期——三月初七那天完成了整个女神像的雕塑工作。花一天时间做了一些必要的准备工作,三月初九星期五天刚蒙蒙亮,徐刚专门给他派了两辆大吉普和四个保镖兼司机,徐清风在崔志强等人的陪同下从云淡轩出发奔赴洪城。

在徐清风加班加点赶工的这一个月时间里,由于忙自己的生意的同时还要帮连永筹建“云山制氧器有限公司”,另外也深知有张有弛“欲擒故纵”的道理,陈蕾只是隔三差五来看徐清风一次。要是徐清风正忙着,在他面前亮个相提醒他自己的存在就走;要是徐清风暂时没什么事,则跟他多说几句,时机合适就稍作温存,抱一抱亲一亲什么的。但因为徐清风总是走不开,身边还经常聚着一大堆人,田静姝又往往会寸步不离虎视耽耽地盯着她,给陈蕾带来诸多不便,一个月时间转眼就过去了,她跟徐清风的关系却没有任何发展,心中不免有些憋闷,只能指望神像早一天完成,徐清风好早一天从他那帮师侄的包围中脱身。

互相躲了几天后,徐清风和司云飞两人形成了默契,装作什么也没发生,希望时间能冲淡一切,让一切都恢复到以前。但事情毕竟已经发生了,再怎么回避都是不可能一笔勾销的,有田静姝或者别的人在旁边还好说,只有两个人的时候,总是觉得特别尴尬,就算有事要说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开口。所以两人都刻意避免单独相处,实在躲不开也尽量少说话。后来司云飞干脆以这段时间帮徐清风干活的人太多她一个人忙不过来为由,让田静姝晚上也住在店里负责后勤保障。而她自己则没事就躲在房间里不出来,坐在徐刚赞助的电脑面前装作正在忙着维护“云淡轩”网站。

在赵靓颖和崔志强的共同帮助下,“云淡轩”网站二月中旬就开始正式运行,网站的图标和版面风格都是徐清风亲手操刀设计,徐清风还特地用一整块的樟木板给云淡轩做了古香古色的新牌匾挂起来,然后找人用数码相机拍了照放在网站上,作为云淡轩形象的一部分。徐清风设计的“云淡轩”商标,则由连永负责正在办理中。

借着灵符预约的东风,在赵靓颖的建议下将此作为洪河女神真身像塑造进度的首发网站,又有白云观的道士们和崔志强等人通过各种途径帮着宣传,“云淡轩”网站开站第一个星期的访问量就非常可观。

开站后半个月,司云飞从网上收到了一张来自海外的蜡染布订单。那客户是个云城籍侨民,是白云圣母的忠实信徒,第二天下午谈好价格并拟定电子合同条款后,考虑到云淡轩有白云观作后台,在资质上应该不存在任何问题,决定马上给打给她百分之三十的预付款。司云飞以前没几个钱,存折银行卡之类的从来没办过,无法当场给出任何一个银号账号,不由有些发傻。听这个客户说准备下月初回国参加洪河女神真身像的落成及出巡、涉水典礼,典礼结束后将到白云观进香,顺便来云淡轩提货付清余款,就说做生意靠的是诚信,既然对方是白云圣母的信徒,看在圣母的面上,打不打预付款都是一样的,甚至到时是否补签纸质的合同都无所谓,只要在提货的时候把货款一次性付清就行了。司云飞对他如此信任,客户非常感动,当即又增加了百分之二十的订货量。

谈成了第一笔网上订单,司云飞的心情极佳,有种终于等到出头之日般的成就感,掩不住内心的喜悦兴冲冲地往楼下跑,刚跑进徐清风的工作室就喊道:“清风你晚上想吃什么,给你炖只童子鸡补补怎么样?我这就到村里给你买去!”

“你没事吧!”看到司云飞这般急切的样子,徐清风有些摸不着头脑,同时还有点心虚,惟恐司云飞像前些天那样突然发神经似的做出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来,犹豫半天,没好气地说道:“童子鸡有什么好吃的,我想吃穿山甲,你去买吧!”

“穿山甲?那是保护动物,不能随便吃吧!”司云飞的笑容僵住了,“不想吃拉倒,我还懒得做呢!”

第七十章 两项任务

第七十章两项任务

徐清风这次去洪城除了送神像外,还有两件事要做:看望连容,以及到苏靳君家去一趟。

看望连容是不用说的,被大学开除后,徐清风一直不好意思去见连容,已经有个三四年没到她家去了。现在完成了洪河女神的真身像,徐清风的自我感觉比较良好,总算有了点底气,去洪城的前一天,当连永送来一大堆东西让他带给连容,他毫不犹豫地接受了任务。

连永让徐清风带东西是另有目的的,是想通过徐清风给连容一个暗示,让她在最短的时间内把制氧器的医疗器械注册证发下来。拿到注册证,制氧器就可以开始生产了。

在连永的软磨硬泡下,徐清风不得不抽时间给他做了台制氧器,外壳做得比送给老太太和杨家贤的那三台还漂亮几分。这次连永以洪城的空气质量不好多吸点纯氧有益健康为由,托徐清风把那台制氧器转交给连容。连永算计得很明白,连容见到制氧器之后,当然要问一下这东西的来路,当她知道这是徐清风设计的,并实际使用过后,出于职业的敏感,肯定会问徐清风有没有将这东西形成产品的打算,只要徐清风告诉她已经申请专利,而且杨科和连永正准备生产时,多余的话啥也不用说,连容就明白怎么回事了。等连容上班之后,自然会找下面的人问有没有云城报上来的医疗器械注册申请。不管在此之前制氧器的审批卡在哪个环节,只要连容这一过问,她下面的那些人就会闻弦歌而知雅意,特事特办一两天内把所有的手续办全。

和曹雨说的一样,连容是个原则性很强的人,医疗器械的注册审批最难过的就是她这一关,不符合规定的,谁找她说情都没用,尤其是连永这个名声狼藉的亲侄子。但连永很清楚徐清风在连容心中的份量,只要事情跟徐清风有关,连容平时原则性再怎么强也会网开一面。为了不引起连容的怀疑把事情搞砸,连永干脆别的啥都不跟徐清风交待,只告诉徐清风把制氧器送过去后一定要教会连容使用。徐清风越是被蒙在鼓里一问三不知,怕她这个“傻乎乎”的干儿子吃亏,连容就会管得越多,连容插手得越多,别说是她举手之劳的注册证审批了,说不定连销路都能给包起来不少。

徐清风去苏靳君家则是老太太的要求,上次杨科回云城的时候,老太太就让他带了许多当地的土特产过来交给徐清风,要徐清风下次再去洪城的时候把这些东西捎过去。但实际上,捎东西只是个幌子,打发徐清风去相亲让苏靳君两口子当面考察是真。怕徐清风知道实情后跟大家对着干,老太太一点风声都没露出来,还逼着杨家贤特意交待苏靳君,在事情没定下来之前连苏颖都先瞒着。徐清风说过要给苏颖重新包装,为了兑现这个诺言,想尽办法挤出时间给苏颖设计了几套服装,正好这次一起送去。

从云城到洪城全是高速公路,自己开车比坐那种见站就停的城际火车能节约不少时间,一路狂飚过去,一行人中午之前就赶到河神庙。孙国屏和神庙的人,以及政府有关部门的工作人员早已等待多时,另外还有许多媒体的记者,徐清风的老熟人——电视台的摄影记者付郁天也端然在座。神像完成之前徐清风不喜欢被崔志强追着屁股拍照,但把神像移交给神庙后就不是他管得了的了,只要媒体不拍他的镜头就行。叫人把神像从车上搬下,趁神庙的道士头们忙着做恭迎、升座仪式暂时顾不上他,跟孙国屏打个招呼后,徐清风就准备带人离开,想先找个地方吃顿饭稍事休息,等会再到连容那里和苏靳君家送东西去。

“清风师叔你这就要走不在庙里吃饭啊?庙里给你们准备了斋饭,主持师伯他们说过晚上要专门安排桌酒席答谢你的!”道士头们顾不上他,在旁边打杂负责接待的那些小道士们还是很关注徐清风的。

早饭吃得那么早,徐清风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再说他对河神庙的斋饭实在是一点胃口都没有,“哦”了一声说道:“你们先忙吧,不用管我了!我要到市里办两件急事,晚上的事晚上再说吧!”

徐清风执意要走,小道士挽留不住,只好把他送到门口。《洪州日报》的副主编今天亲自出马采访神像的恭迎、升座仪式,崔志强现在已经无事可做,见徐清风要走,赶紧追出来说道:“清风我陪你去吧!”

“我这是去走亲戚,你跟着干什么?”徐清风对崔志强一向没什么好感觉,停下脚步回过头故意调侃说道。

“你看这都中午了,你难得来洪城一次,就给我个机会尽一下地主之宜吧!”为了增加一些份量,崔志强指指庙里锲而不舍地说道:“要不我把老付也叫上,今天我们几个好好聚聚!”

“老付?”有人主动要求请客,徐清风当然是求之不得的,但想了半天才想起老付是谁,“哦”了一声说道:“你说是电视台的付老师啊,他刚才不拎个摄像机正在忙着吗?”

付郁天和崔志强一样,以前在单位都是小角色,今天虽然也扛了个摄像机来,但只处于从属和配合的地位,拍多少镜头到时都不会被采用,也就是装个样子聊以自慰吧。这些深层次的原因,崔志强是不好意思告诉徐清风的,讪笑着说道:“今天他们电视台来了不少人,光是扛摄像机的就有四五个,也不差他一个,要不我进去问一下老付,看他能走开不。”

话虽这么说,徐清风还是要客气一番,故作为难地说道:“我吃完饭要到阿姨和苏颖家送东西的,付老师一喝点酒情绪就高,不会又像上次那样一顿饭吃上两三个小时吧!”

“今天又不是休息日,大家都在上班的,你去他们家了也找不到人,所以你要送东西怎么都得等到晚上。你不要去苏颖家吗?这事更好办,等会我直接给苏颖打个电话,让她也过来一起吃饭好了!”崔志强笑着劝说道,“清风你稍等片刻,我这就把老付喊出来!”

付郁天正愁找不到借口脱身,崔志强一叫就出来了。而苏颖已经吃完饭,正准备陪一个女伴上街买东西,听崔志强说徐清风来了,而且打算到她家去,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匆匆忙忙地向女伴交待几句,告诉她万一自己上班前回不了单位就给请下假,问清饭店的位置就打车先去了。

这段时间付郁在电视台混得很不如意,三杯酒下肚话就多了起来,越说越来劲,打了一圈电话出去招来一大堆同事和朋友,当着大家的面大倒苦水。有付郁天在那没完没了的献宝,和徐清风刚才说的一样,这顿饭整整吃了两个多小时。

和平集团在洪城设有办事处,吃完饭后,徐清风让徐刚那四个人给他留一辆吉普车去办事处等消息。如果徐刚没有新的安排,这四个人要是不想继续在洪城呆,第二天就可以先行返回,留下的那辆车到时候他自己开回去。要是他们想留在洪城参加“涉水节”,徐清风可以帮他们跟徐刚打招呼,到时候大家一起回云城。

苏颖反正已经请假,干脆不回单位,直接带徐清风去她家。

徐清风是凭感觉给苏颖做的衣服,事先没量过尺寸,有几件衣服苏颖穿起来不是特别合身。当然,即便如此还是比苏颖自己上街买的那些好得多,何况是徐清风纯手工亲自给她做的,苏颖早就激动得都不会说话了,哪里还会挑三拣四的?而且她这个人确实不会打扮,自己照镜子看了半天愣是没找出任何毛病。但徐清风这人追求完美,非要马上给她改。

黄姣不是个手巧的人,平常只会钉个纽扣熨个衣服,女红之类的一概不会,苏颖这个天天被关在家里的乖乖女就更不用说了,所以家里除了一把钝得要命的剪刀外,没有别的合用的工具。在徐清风的坚持下,苏颖只得跟他上了一趟街,买来剪刀、皮尺、粉笔,以及各种颜色的丝线。

改衣服是件很费神的活,中午又喝了不少红酒进去,没过多久,徐清风就忍不住哈欠连天。看徐清风上下眼皮直打架,有几次还差点扎到自己,苏颖不由担心地说道:“清风哥,要不你先到我房间躺一会吧!”

“好吧,我先躺一会!”徐清风想想点了点头,站起来晃晃脑袋说道:“今天又是天没亮就起床,还跑了这么长的路,不行了不行了,眼睛都快睁不开了!”说着从口袋里翻出手机交给苏颖,“暴力你给我听着手机,有人找我就说我正在睡觉,让他们过一两个小时再打。要是请吃饭的,直接说我中午喝多了去不成了!”

第七十一章 莫辨雌雄

第七十一章莫辨雌雄

把徐清风领进自己的闺房,并细心地为他铺好被子,苏颖一颗心“怦怦”直跳地退了出来。手里捧着还没改完的那件衣服,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发呆,一会儿嘴角泛起一丝满足的笑容,一会儿不知想到什么羞红了脸,一会儿却又皱起眉头叹上一口气。傻呆呆地不知道坐了多久想得特别入神,连黄姣开门进来的声音都没听到。

“我的妈呀!”一进门看到苏颖坐在那里,黄姣吓了一跳,抚着胸口喘了几口气说道:“死丫头你怎么都不知道吭一声!”将手袋挂在门后面,一边脱着外套一边说道:“苏颖你下午没上班干什么去了,是来了个朋友吗?你爸刚才打电话说……”

没等黄姣把话说完,苏颖房间的门“呼”地一下突然打开,徐清风只穿着内衣裤跌跌撞撞地闯了出来,一边往外跑一边睡眼惺忪地喊道:“暴力你家卫生间在哪,憋死我了!”转头看到一脸吃惊的黄姣,讪笑着说道:“阿姨好!你下班了?”然后顺着满脸通红说不出话来的苏颖手指的方向慌不迭地往卫生间跑去。

黄姣有点近视,眼神一向不好,现在屋里又没开灯光线比较暗,匆忙之中只看到一个长头发的修长人影从面前飘过,等卫生间的门被徐清风“咣当”一声关上,才自作聪明地说道:“苏颖,这就是你那个朋友吧,都带到家里来了,看来你们两个关系不错嘛!嗯——,你这朋友头发挺长,个子也很高,长得怎么样?跟你合得来的女孩子,脾气应该可以的,要是她还没男朋友的话,把她介绍给你表哥吧,昨天你舅妈还跟我说得赶紧把你表哥的婚事定下来,免得他总在外面胡闹。”

黄姣嘴里的“表哥”,是苏颖的舅舅黄毅的儿子黄斌,一个标准的纨绔子弟,游手好闲不务正业不说,三十三四岁的人了还不成家,一天到晚只知道泡那些明星模特,换女朋友比换衣服还勤,让他妈和黄姣这些女性长辈天天为他的婚事发愁。听到黄姣这话,苏颖心说这老妈简直是想给表哥娶媳妇想疯了,光线不好看不清男女,听声音总能听出来吧!哭笑不得地说道:“妈你说什么啊,他是男的!”说着走到房侧把客厅的灯打开。

“刚才那是个男的?”黄姣马上变了脸色,“苏颖我平时怎么跟你说的?现在的男孩子都坏得很,不要随便跟他们交往。你倒好,连招呼都不跟我和你爸打就直接领到家里来了,领到家里不说,还把他领到你房间去了。”黄姣越说越急,越说越急,几乎喘不过气来,灯一开看到苏颖身上穿着的衣服,脸色变得更差了,指着苏颖问道:“你这身衣服哪里来的,不是我给你买的吧!是不是那个男孩送的,你怎么能随便收人东西呢?”突然想到一种更严重的可能性,黄姣只觉得手脚冰冷,连嗓子都变得嘶哑起来,睁大眼睛小心翼翼地说道:“苏颖,那男孩刚才是不是在你房间睡觉?你们两个——没干什么事吧!”然后哭丧着脸差点要捶胸顿足,“这可怎么办啊,你爸说清风晚上要到我们家来,要是被清风撞上,我跟你爸怎么向你连阿姨和杨伯伯他们解释啊,真是丢人丢到家了!”

黄姣的话题转得太快,苏颖根本来不及反应,等她听明白了,黄姣却光顾自己瞎猜不给她解释的机会。总算等到黄姣把话说完,而且正好黄姣提到了徐清风,苏颖捏着衣角红着脸赶紧说道:“妈你都胡说些什么啊,那就是清风哥!”

“那是——清风?”黄姣的嘴巴张得可以塞进一个拳头,然后长长地舒出一口气,如释重负地说道:“还好还好,是清风倒还好说!”但还是皱着眉头疑惑地问道:“清风怎么留着长头发,你们怎么碰到一块的?”

出于某种想法,苏颖不想告诉黄姣徐清风是个道士,犹豫半天才回答道:“清风哥他是搞艺术的,好多艺术家都留长头发的!”

“这孩子!把头发留长就像艺术家了?”黄姣笑骂道,“清风从小很聪明的,怎么也信这种胡话呢?”

怕黄姣再追问下去自己招架不住不小心说出徐清风的道士身份,苏颖赶紧向黄姣解释她是怎么接到崔志强的电话,又是怎么把徐清风带回家来的。上次从云城回来之后,为了隐瞒徐清风的道士身份,苏颖只告诉父母她在云城遇到杨家贤和徐清风等人,并跟他们一起吃了顿饭,没作更多的解释。而连容找苏靳君两口子提亲的时候,故意隐去了徐清风目前所从事的工作,只把徐清风吹得天上地下少有,信口胡诌把侧重点放在他将是杨家贤事业的接班人上面。苏靳君了解的情况比较全面,但他不知怎么的对徐清风特别赏识,也没跟黄姣实话实说。所以黄姣今天是第一次听说徐清风就是目前炒得火热的洪河女神真身像的作者、国家级工艺美术大师孙国屏的得意弟子。但是黄姣不信任何宗教,在艺术上也没有一个细胞,苏颖觉得徐清风很了不起,她却没有任何感觉,反而不太满意地说道:“清风不是学医的吗,上的还是名牌大学,好好的医生不当,偏偏去搞什么雕塑,这跟做木匠有什么区别吗?哦——,听说他爸以前就是个木匠!”

苏颖最近经常听她父母说起徐清风,而黄姣每次都对徐清风的家庭出身颇有微词与苏靳君争论不休。虽然不知道父母为什么突然对徐清风这么关注,但苏颖对黄姣这些话已经见怪不怪了,正想为徐清风说点什么,徐清风已经上完厕所并且认真洗漱一番后,推开卫生间的门出来说了句“阿姨好”,飞快地跑回到苏颖的房间穿衣服去了。

看着徐清风衣衫不整的背影,黄姣皱起了眉头,没等她把已到嘴边的那些话说出,房门响了一下,苏靳君下班回来了。还没把房门完全推开,苏靳君就大声喊道:“老太婆!女儿回来没有?还没回来给她打电话让她马上回来,连局长刚才又给我打了个电话,说清风还没跟她联系,估计是先奔我们家来了!”

赶紧迎上去接下苏靳君的公文包,黄姣没好气地说道:“用不着你担心!你女儿早就把她清风哥接回家。清风中午跟一帮记者在一起喝了不少酒,都在她房间睡一下午了!”

“苏颖把清风接回来了?”苏靳君感到很意外,听完黄姣带着不满情绪的小声解释,爽朗地笑着调侃道:“真是女大不中留啊,这孩子比我们还着急,自己偷偷跟清风先接上头了!”仔细看了苏颖一眼,故意夸张地“哦”了一声说道:“苏颖你今天穿得很漂亮嘛,知道你清风哥要来特意新买的?”

“老不正经,苏颖这衣服是清风送的!”黄姣真搞不明白苏靳君今天是怎么了,竟然开起女儿的玩笑,白了他一眼说道:“你决定到哪家饭店吃饭了吗?”

“去饭店干什么?”苏靳君呵呵笑着说道,“我让小唐去买菜了,等会在家吃饭!”

“在家吃饭?”黄姣不由愣住了,心说她的水平也就能把饭菜整熟,苏靳君则是从来不下厨房的,虽然她对徐清风的第一印象不太好,但看在杨家贤和连容的面上,也不能这样招待徐清风啊。

“你放心——,不用你下厨!”苏靳君拍拍黄姣的手背说道,“老杨说清风是个名厨,等会让他做饭,我们只管吃就行了,我倒要看看老杨有没有跟我吹牛!”

“让清风下厨?”黄姣心说这合适吗?没等她把疑问说出来,拿在苏颖手里的徐清风的手机响了,此时徐清风刚从苏颖的房间出来,只来得及说了声“伯伯好”,就慌忙从苏颖手中接过手机。

电话是连容打来的,问徐清风现在在什么地方,听说在苏靳君家,连容只是乐呵呵地说了句“好好表现”就挂断了电话,搞得徐清风一头雾水。

让他做饭,徐清风是没意见的,不知怎么的却说道:“我做东西挺浪费的,苏伯伯你得让司机多买点菜。”

黄姣平时很少下厨,也懒得关心这方面的事情,不知道许多厨师做菜都是特别挑肥拣瘦的,往往会做一半扔一半,比如一棵油菜只用中间的菜胆——因而以为徐清风在借故推托,心中更不痛快,看了苏颖一眼说道:“在家做饭太麻烦,还弄得到处是油打扫起来特别费事,没有出去吃方便。小区对面新开了家湘菜馆,看上去很干净,听别人说味道也行,我们就到那简单吃几口好了,清风你能吃辣吧!”

听到这话,徐清风以为黄姣怕他炒起菜来把家里弄脏,本来踌躇满志想露上一手的,这时像是被当头泼了盆凉水,马上没了兴致,“嗯”了一声失望地说道:“那就听阿姨安排吧!我大荤不吃人肉,小荤不吃苍蝇,除此以外什么都吃,无所谓的!”

第七十二章 现出原形

第七十二章现出原形

徐清风这番风趣的话把苏靳君逗得哈哈大笑,黄姣却觉得太粗俗很不中听,对徐清风的印象更差,寒着脸就要训斥。看黄姣脸色不对,苏颖十分着急,赶紧推了她一下说道:“妈我们快点走吧,中午那些人老灌清风哥酒没让他吃多少东西,现在肯定很饿了!”心里不由嘀咕:不都说清风哥口才特别好,经常说得白云圣母的信徒们连姓什么都忘了吗,今天表现咋这么差,连我妈都唬不住?

被苏颖一推,黄姣悚然惊醒,意识到现在不是发作的时候。徐清风刚来没多久,具体情况还没了解,万一徐清风只是不太会说话别的条件都很好,自己这几句话扔过去岂不白白气跑了一个好女婿?于是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道:“是吗?那真得赶紧走!”但出门后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清风你年轻轻怎么就学会酗酒了呢?你看你苏伯伯,就是以前喝酒喝多了,现在什么肠胃炎、高血压、高血脂、脂肪肝的,别人有什么他就有什么,关节还不好,每天要吃的药都快赶上我吃的饭多了!”

“唉——,老太婆!我有你说的那么严重吗?”黄姣拿他说事,苏靳君感到很无辜,忍不住争辩道:“女儿刚才不是说得很清楚,清风是被别人逼的没办法吗?再说你也不想想咱们清风是干什么的,别的我不敢说,清心寡欲是必然的,别说喝酒了,平时他连饮料都不带喝的!”

“清风是干什么的?”黄姣觉得很奇怪,心想难道徐清风从事的是特殊行业,比如呆在无菌工作室的科研工作者什么的。

“清风他……他——”发现自己差点说漏了嘴,苏靳君赶紧打住,“他”了半天也没“他”出个所以然,幸好这时徐清风的手机又响了。

这次是杨家慧来的电话,连容向她通报说徐清风已经到苏靳君家,在老太太的强烈要求下,杨家慧马上来探消息。旁敲侧击地问了一些情况,和连容一样反复交待徐清风一定要“好好表现”后,让徐清风把手机交给黄姣,没话找话地跟她聊了起来。搞得徐清风心里非常郁闷,心想以前到再远的地方也没见老妈这么关心,今天这是怎么了?

从苏靳君家到饭店并不远,徐清风的手机却一直响个不停。刚跟杨家慧说完,河神庙那帮道士的电话就进来了,接着是连永和徐刚,甚至一个徐清风多年没联系过的大学同学裘华军,另外当然还有陈蕾。好像大家都觉得这个时辰不错,非要挤到一块跟徐清风通话。

河神庙的道士自然是请吃饭,听徐清风说在一个“世伯”家,不能说走就走,只好改天。徐刚是询问路上的情况以及徐清风未来几天的安排,另外提醒徐清风别忘了跟河神庙的道士说让他为女神真身捐几套衣服;没等徐清风开口为那四个人请假,徐刚就说他那边反正没什么事,跟徐清风来的那四个人就在洪城多留几天,而且他过几天也要到洪城参加“涉水节”,正好可以一起回去。连永则想知连容看到制氧器后都说了些什么,既然徐清风还没来得及去连容家,连永就不再多话,只是再次要求徐清风一定要亲手教会连容使用制氧器。裘华军的电话打得有些莫名其妙,说是叙旧,却连徐清风的近况都没问,叫徐清风近期抽空到南州去一趟就完事了。

陈蕾在电话里又是抱怨又是撒娇的,偏偏嗓门还很大,让一直注意着徐清风一举一动的黄姣在边上听得直皱眉头,等徐清风打完电话,犹豫着问道:“清风,刚才那是谁啊,是你女朋友吗?你们说的什么啊,怎么好像是在谈什么产品的生产和销售?”听到这话,正忙着讨论菜谱的苏靳君父女一惊转过了头。

“我哪有女朋友!”怕老太太得到风声再做出上次那样的事,就算陈蕾真是他女朋友,徐清风现在也不会承认,“是一个卖医疗器械的,想拿到一个医疗器械产品的区域代理权,天天没事就给我打电话套近乎!”知道他亲手做的制氧器很让人稀罕,现在他手头只有那一个,万一被苏靳君看中就送不成连容,徐清风很聪明地只说一半话。

“哦,是这样啊,差点忘了你干妈是器械局长!”黄姣仿佛深有同感似地说道,“现在的人为了利益什么手段都使得出来,就说那些歌星影星什么的吧,知道斌儿他爸是常务副州长,随便打个招呼就能把她们捧红,天天往斌儿跟前凑,害得斌儿那孩子都没心思做正经事了!”

“别提黄斌那兔崽子!”苏靳君突然发起了火,“今天下午电视台的刘延台长又打电话向我诉苦,说黄斌这段时间跟一个叫邓滢的小明星打得火热,听说涉水节期间电视台有一系列访谈类节目,想让刘局长安排那个邓滢做几次嘉宾以提高知名度。刘台长不答应,这兔崽子就把老娘搬出来,你那大嫂李昕妍亲自出马找刘台长说情,刘台长没办法,只好同意了。我说大哥他不管做人还是当官的口碑都还算不错的,这娘俩老背着他搞事,早晚会害了大哥!”

“大嫂不是被斌儿的婚事急的吗,觉得那个邓滢跟斌儿有希望,帮个小忙让她高兴高兴不行吗?”苏靳君说她侄子的不是,黄姣一万个不愿意,“你给我说清楚了,除了这件事,大嫂和斌儿哪里背着大哥搞事了?”

“知道洪城的老百姓背地里怎么议论黄斌的吗?”苏靳君的火气更大,“知不知道去年大哥为什么没选上州长,就是被你那个斌儿给害的!这么大的人了,只会仗着家里老头子的威风胡作非为,自己干啥啥不行,你看人家清风这孩子多好,做什么像什么,到哪都能凭自己的本事干出一番事业来!那个邓滢算什么玩意要当嘉宾,咱们清风去还差不多,晚上一回家我就给刘台长打电话,让他把邓滢从嘉宾名单上划掉改成清风!”

苏靳君突然提到徐清风,黄姣这才想起在座还有徐清风这个外人,家丑可不能外扬!虽然徐清风有可能会成为她的女婿,但要是徐清风从黄斌的事情上断定他们家不会教育孩子,从而对苏颖产生看法就坏菜了。只得气呼呼地说道:“今天清风在这,不想跟你计较,过几天再跟你算账!”刚才苏靳君一次又一次地夸奖徐清风,几乎把徐清风夸上了天,黄姣的好奇心再也按捺不住,深吸一口气调整好情绪,笑吟吟地问道:“清风你在什么地方上班,除了做雕塑外,平时还做点别的什么事吗?”

刚才苏靳君突然发火,苏颖固然紧张得大气不敢出,徐清风也有些发懵,听黄姣问她,魂不守舍地“啊”了一声,下意识地说道:“我在云城南面云山脚下的白云观出家,雕塑只是业余爱好,主业是给人算卦和画符!”

一听这话,苏颖就想:这下坏了!果然不出所料,黄姣像是屁股被钉子扎到似的“呼”地一下站起来,指着徐清风结结巴巴地说道:“你——你原来是——是个道士!”言下之意是怪不得头发这么老长。

“是啊,我出家快三年了!”徐清风一点都不觉得当道士有什么不好,一脸天真地说道,“我们白云观附近的风景很不错,云城十景有八个在那一片,空气更是特别特别地好,阿姨你要有时间的话,跟伯伯一起到我那多住一段日子,保证你去了就不想回来。嗯——,我在那边还有座房子,虽然是我徒弟家的,但跟我自己的没什么两样,你们去了吃住什么的都非常方便。”

“老太婆你有没有听说过这几年出了个神秘职业叫‘幕僚’的?”苏靳君是个久经风浪的人,一看形势不对,赶紧想办法补救。

“幕僚?听说过,不就是给事业压力过大的富豪们出谋划策还兼心理咨询的高级白领嘛!不过这些人确实很神秘,难道你最近接触过?”黄姣虽然不知道苏靳君为什么突然挑起这个话题,但徐清风竟然是个道士的事实太让她感到震憾,一时半会不知道怎么说才好,再想想徐清风出家当道士已经够惨的了,不愿把女儿嫁给他也没必要追着不放刺激这孩子,干脆配合着苏靳君往下说。

苏靳君呵呵笑笑故意卖起关子,先把服务员叫进来点完菜,才不紧不慢地说道:“清风你有没有印象,去年冬天有个人专程从洪城到白云观去请你算卦,当时你们观里的师父谁的面子都不给,非要他半个月后再去。正好那天你跟一个当地的村民抬着一个树根从外面回来碰到了,那个树根的材质很让你满意,你心情一好就破例给那个人算了一卦,那个人在白云观附近住了三天,后来又找了你好几回。”

“洪城去的?树根!”徐清风挠着头回忆起来,过了好长时间才恍然大悟道:“你说的是那个姓黄的大胖子吧!那家伙好像是个当官的,去年冬天想升官没升成,一上火犯起失眠症还加上偏头痛,哪个医院都治不好,不知哪根神经搭错了竟突然信起鬼神,听说白云圣母特别灵验、咱这清风道长非常厉害,就跑到了白云观。我随便忽悠几句把他忽悠晕,再画了两张符把他的失眠症和偏头痛止住,他就屁颠屁颠地跑回洪城派人给我送去一大笔钱。”

第七十三章 疑虑重重

第七十三章疑虑重重

“什么‘姓黄的大胖子’,什么‘那家伙’,什么叫‘屁颠屁颠’?”费尽心思引开了黄姣的注意力,徐清风却不知道配合,苏靳君有些气不打一处来,“那是你阿姨的大哥,苏颖的亲舅舅,以后你也得叫舅舅!”

“是舅舅啊,意外,纯属意外!不知者不罪是不是?”徐清风夸张地吐吐舌头。

“哦——,你就是我哥说的那个清风道长?难怪我总觉得这名听着怪耳熟的!”黄姣感到非常意外,也突然来劲了,“去年我哥是怎么说来着,说是这样的人才出家当道士太可惜了,应该聘到州政府的参事室或者政策研究室去。”

“没错,大哥从云城回来的时候确实是这么说的!”这下苏靳君放宽了心,呵呵笑着说道:“一般的‘幕僚’只能给做生意的出些点子,咱们清风还能给政府官员指点迷津,大哥当时怎么说的?好像用了不少成语吧!什么茅塞顿开、柳暗花明,什么好听用什么词。”

“咱那是纯忽悠,不能算数的!舅舅当时好像受了很大的打击,说得难听点就像是一只没头苍蝇到处乱撞,我只是站在一个心理医生的角度给他分析了一些情况,把他的头给找回来,主要还是靠他自己。”受到苏靳君两口子的夸奖,徐清风反而谦虚起来,“他去年派人给我送来六千块钱,既然是舅舅,这钱我得还给他,不过——不过我的钱上个月都借给司云飞了,新发的工资这几天要用,下个月再想办法还行不行?”徐清风难得为钱的事发愁。

“没错没错,是心理医生,的确是心理医生!你舅舅和连局长跟我说过好几回,你表面上当的是道士,实际上干的是心理医生的活。我们洪州地面宗教氛围比较浓,做心理医生的借着宗教名义更方便些!”苏靳君笑道,“送出来的钱,苏颖她舅是不可能再要回去的,后来他提过你好几次,对你评价很高,说可惜工作太忙走不开,要不每月都去一趟白云观。正好你今天来了,那就这样吧,等吃完饭我领你去他家,再敲他一笔见面礼!”迟疑了一下,苏靳君模棱两可地说道:“嗯——,他跟你舅舅也是多年的交情了,互相之间没少帮忙,他的钱跟你自己舅舅的钱差不多!”

“今天晚上——不去了吧!”徐清风感到很为难,“我还没去连阿姨家呢,去晚了她会骂我的!”

“今天太晚了,再说没提前打招呼不知道我哥在不在家,清风不还要在洪城呆好几天吗,等哪天我哥有空了再去也不迟!”黄姣倒替徐清风解起围,她刚才一直在在琢磨“司云飞”这三个字,怎么都觉得是个女孩子的名字,虽然徐清风说过他没女朋友,但不问清楚些总是不太放心,于是小心翼翼地说道:“清风,那个叫司云飞的是干什么的,跟你什么关系,怎么会找你借钱呢?”

“司云飞是……”刚才不小心提到司云飞,徐清风已经非常后悔,没想到引起了黄姣的注意,转头看到苏颖,灵机一动说道:“哦——,司云飞是我徒弟的保姆,平时没事就顺便在我工作室的外面开了个小店,卖些手工艺品,上回暴——妹妹去的时候见过的。”

发现司云飞和徐清风之间什么事都没有,又恰巧碰到苏颖,老太太的兴趣发生了转移,为了不使苏颖起疑心,特地画蛇添足地向她交待了一番司云飞的身份。徐刚聪明地猜出老太太的目的,很知趣地陪老太太演了一出戏。所以现在徐清风让她作证,苏颖就把当时听到的情况复述了一遍,连对司云飞父母离异无家可归的同情都在不自觉中表达得恰到好处。听女儿这么说,黄姣松了一口气,虽然仍还有些担心,但想想司云飞不过是个小保姆,各方面条件跟苏颖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不可能对女儿产生威胁,于是转换话题,说起别的事情来。

苏靳君是个投笔从政的文人,以前是个小有名气的作家,既然是作家,自然有些理想主义,不但不在乎徐清风的道士职业,甚至还非常羡慕他过得如此洒脱。但黄姣就不一样了,尽管有黄毅的话在那摆着对徐清风已经不像刚才那样排斥,但一想起他是个道士,就觉得心里堵得不行,一再劝说徐清风是不是离开白云观找个“正经”工作。

徐清风不觉得当道士有什么不“正经”,心满意足地说白云观那地方山清水秀容易激发艺术创作的灵感,另外附近的民风很朴实,在那里过得特别舒心,所以暂时还没有离开的打算。黄姣实在是想不通徐清风年轻轻的为什么“不思上进”,想到一种可能性,试探着问道:“清风,你对你们那个什么圣母是不是特别虔诚?”心想如果徐清风是个忠实的宗教信徒,那她说什么都没用,只能想办法回了这门亲事,免得以后苏颖守活寡。

“阿姨你以为我信教啊!”徐清风乐了,“咱只相信科学,不相信任何宗教,在白云观做的所有事都是工作需要,跟宗教信仰无关的!咱做人得敬业点是不是?”

“你天天又是算卦又是画符的也叫敬业?我看叫坑蒙拐骗还差不多!”黄姣差点没被徐清风气背过去。

徐清风正想解释,苏靳君怕继续下去两个人会吵起来,赶紧在桌底下踢了黄姣一脚,招呼大家吃菜,然后向徐清风询问起老太太和杨家贤的身体状况来,问完了这些,又把话题转到河神真身像的创造过程上去。

吃完饭徐清风就想到连容家去,苏靳君说他早跟连容打过招呼,徐清风今晚住在他家,明天跟苏颖一起去看望连容。徐清风说反正现在还早,不如先把东西给连容送去,送完东西再回苏靳君家也不迟。苏靳君笑着摇摇头说道:“我还不知道你这孩子打的什么鬼主意,真让你去了,你还会回来啊!难道是对我们家的谁有意见所以不想在我家多呆?你就直说到底谁得罪你了吧,是我,是你阿姨,还是苏颖?”

苏靳君把问题上升到如此高度,徐清风就算是真的不愿在苏靳君家呆也不得不留下来,何况他只是隐约觉出黄姣对他的不满,只好勉为其难地答应了。

回到家中,苏靳君向黄姣使了个眼色说道:“真是老了,不行了哦!只喝了两杯红酒就觉得头晕,清风我就不陪你先去休息了。你跟苏颖到她房间坐着,等你阿姨把你的房间准备出来。哦——,你们俩这么多年没见面,应该多聊一会,反正明天不用上班,聊到下半夜都无所谓!”

苏靳君是想给两个年轻人创造机会,而黄姣早就感觉到苏颖对徐清风有情况,在徐清风的还俗问题没解决之前,不希望他们单独相处,免得以后不好收拾,瞪了苏靳君一眼说:“这才几点你就要睡?”想想装出一副惊喜的样子问道:“清风你会打麻将吗?以前我们家总是三缺一凑不齐人,今天好不容易你来了,会的话干脆我们打麻将吧!”

“好啊!”徐清风的眼睛发亮脱口而出,但很快意识到自己表现得太急切,讪讪笑笑没话找话地说道:“不赢钱行不行?我没带多少钱!”

苏靳君早年是个狂热的麻友,只可惜这几年黄姣以他身体不好为由管得特别严,现在好不容易逮到机会,马上来了精神,急不可耐地说道:“打麻将怎么能不来点刺激呢?怎么也得表示一下,既然你怕输,我们就玩小一点,一毛钱一个子意思一下。苏颖快去准备!”

当自动麻将桌把麻将在桌上排开,徐清风犹豫了一下,然后下定决心似地说道:“自己人应该没多少细菌,不戴手套就不戴手套吧!”苏靳君一家被他这话说得摸不着头脑,徐清风接着又一本正经地说了一句:“苏伯伯,你打算让谁赢钱?”

“让谁赢钱?”苏靳君更不明白了,愣了一下眯起眼睛笑着说道:“你要不这么说我差点忘了,你舅舅说过你以前吃喝玩乐样样精通,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厉害!我和你阿姨都是久经沙场的,不过苏颖刚学会没多久,你要是能让苏颖把把赢钱,我叫她明天就跟你走!”

苏颖红着脸偷看徐清风一眼低下了头,徐清风一时半会没想明白让苏颖把把赢钱和叫她跟自己走有什么必然联系陷入思索,黄姣则被苏靳君那句“吃喝玩乐”云云说得变了脸色。没等黄姣回过味来,苏靳君掷完骰子开始抓牌,看到徐清风根本不把麻将牌翻起来光凭手感打牌,黄姣的心先凉了半截,等到徐清风果然让苏颖把把和牌,黄姣的脸渐渐变成了死灰色,手脚完全冰冷,没过一会就嚷嚷她今天上班太累坚持不住了。

认定苏靳君有事瞒着她心中有气,更担心苏颖会耐不住青春之火趁她和苏靳君睡着了半夜跑去跟徐清风幽会,黄姣借口想跟女儿说几句体己话,把被子搬到苏颖的房间。跟苏颖一起躺下了,又觉得要是自己问她对徐清风的印象怎么样之类的,万一苏颖对徐清风没什么,岂不正好提醒了她而起到反作用?反正徐清风只在他们家住这一晚上,等徐清风明天走了,把苏颖看紧一点,让她以后再也见不到徐清风就万事大吉了。只要黄毅不搀和这事,杨家贤和连容那里有的是理由解释。所以干脆什么话也没跟苏颖说,装睡装到苏颖传出均匀的呼吸声,才抱着被子坐起来发了半晚上的呆。

第七十四章 形势急转

第七十四章形势急转

毕竟是上了年纪的人,而且是养尊处优惯了的,黄姣昨天晚上挨到下半夜才睡,早晨虽然被苏颖起床的动静惊醒,眼皮却灌了铅似的怎么都睁不开,对自己说再眯瞪几分钟,几分钟就够,反正天已经亮了,苏颖就算跑去找徐清风也做不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但等她半个多小时后起来,却到处都找不到徐清风和苏颖,问过正在客厅里看早间新闻的苏靳君才知道,那两人一块上街吃早点,等会直接去连容家。

自己晚起这一会功夫没看住苏颖让她跟徐清风跑了,黄姣特别恼火,气呼呼地说道:“你这死老头子怎么回事,想嫁女儿想疯了,哪有你这么干的?”

“这么好的女婿,打灯笼都找不着,苏颖要不跟紧点,当心他跟别人家的女儿跑喽!”苏靳君不为所动呵呵直乐,抓起茶几上放着的报纸朝黄姣扬了扬说道:“你起晚了没看到刚才的电视新闻,那就看看今天的早报吧,现在洪城最热门的话题是洪河女神真身像的落成。可不只我们有个女儿,二十多岁的艺术大师,多招人眼馋啊!”

黄姣差点被苏靳君气晕,但出于好奇心,还是接过报纸翻了几下。

早报、晚报这些地方小报,最擅长报道各种花边新闻,今天发行的这份《洪城早报》极尽八卦之能事,用非常夸张的笔调对昨天中午的洪河女神真身像恭迎、升座仪式进行了描述,光是神像各个部位的彩色特写照片,就有十二幅之多。早报的记者昨天明明拍到了徐清风的好几张侧面照,但为了给读者留下悬念以提高以后几期报纸的发行量,这次故意采用一张镜头拉得特别远、而且徐清风的身体被四个抬神像的人挡住一大半连脸都看不到的,还在照片上打了个大大的问号。照片后面则用半个版面的篇幅对神像作者的籍贯、年龄等展开猜测。明明已经从孙国屏那里问得清清楚楚,为方便继续炒作故,云里雾里绕了半天就是一句实在话也没说。

河神像确实堪称绝品,连黄姣这样没有艺术细胞的人看到照片都不禁动容,叹了一口气说道:“一夜之间成为名人,看来清风这孩子的下半辈子是不用愁了!”话虽这么说,但她对徐清风的成见已经很深,还是轻蔑地说道:“仕、农、工、商,做清风和他爸这行的,放在以前是第三等的‘工’,他舅舅呢,则是第四等的‘商’。另外听说搞艺术的人都特别风liu,你昨天也说过他吃喝玩乐样样精通,把苏颖嫁给这样的人,我不放心!”

“都什么年代了你还把人分成三六九等,你这是故意找茬!”苏靳君有些哭笑不得,“你说搞艺术的都特别风liu,我以前不也是做文艺工作的,那你怎么还嫁给我?”

“你那不一样的,文学和别的艺术门类不一样,写文章的人,历来属于‘仕’这个阶层,不能跟做木匠的归到一类去!”黄姣有些心虚,但表面上还是理直气壮地反驳道,“就算咱们不嫌弃他的家庭出身,不过老苏你看他做的这个神像,多漂亮啊!想做出这么漂亮的神像来,得找不少漂亮的女模特吧,年轻人血气方刚,要说清风以前没和别的女孩子发生点故事,打死我都不信!至于吃吃喝喝倒还好说,他以后估计不会缺钱,只要他不好赌,怎么吃怎么喝都够,但他这麻将打的,太让我怀疑了!”

年轻人要是沾上赌、色二字,就算是彻底完了,说实话一想起这苏靳君心中也没什么底。他早就从杨家贤和别的人那里了解到徐清风以前的种种劣迹,更是非常清楚徐清风是因为聚众赌博被南州大学开除的,但杨家贤一再向他保证自从出家后徐清风已经改邪归正,另外黄毅得到杨家贤找人提亲的消息后也特意打电话为徐清风说好话,抱着“有错则改,善莫大焉”的想法,心说谁年轻的时候不做点荒唐事?不打算计较那么多。后来见媒体把女神像的事炒得火热,一激动就把对徐清风的不放心忘到了脑后。

因为自知理亏,苏靳君顾左右而言他地对黄姣说道:“我找了不少云城的朋友了解清风的情况,比如与清风正面接触过的云城文化局的程劭捷局长,大伙都说清风在云城的口碑极好,在云城老百姓的心目中,他这个清风道长都快成神仙、圣人了。另外阿姣你难道忘了,大哥可是欠了杨家贤一个天大的人情!大哥他一直想当个清官,从进入官场开始就想凭自己的能力和政绩得到提升,但那个时候是什么年代,就算大哥能力再强,政绩再突出,不跑不送不到上面打点,没人会注意他的,是杨家贤私底下发动他的企业家朋友花钱替大哥到市里州里活动,既帮大哥打通了关节又维护了大哥的清誉,大哥才从一个副镇长一步步爬到县长。后来官场的风气好起来了,大哥的官路越来越顺,才混到现在这个地步。可以这么说,没有杨家贤就没有大哥的今天。开始的时候大哥知道后想不通,还怨杨家贤多事,后来也就慢慢习惯了,私底下跟我说他升官杨家贤发财,大家互相帮助实现双赢。但这些年杨家贤没找大哥批过一个条子,一方面杨家贤的路子很广用不着大哥,另外也可能是他做过的大事太多早就忘了。大哥调到洪城市当常务副市长是什么时候?就是杨家贤带清风到我们家来的那年,快二十年了吧!好像从那以后杨家贤就没跟大哥联系过。杨家贤忘了,大哥却是记得的,前些天不知从哪听说杨家贤找人到我们家提亲,特意给我打电话说只要清风不傻不残就答应,你的工作到时候他亲自来做。估计这几天他太忙,没来得及跟你说,再说清风来得也太快了,连我都没做好思想准备。呵呵!当时我还没在云城找人了解清风的情况,要是他知道清风就是白云观的清风道长,我看他绑也要把苏颖把清风绑到一块!”

杨家贤找人来提亲的事,是黄姣自己跟李昕妍说的,不过倒不是特地通报,而是打电话闲聊的时候不经意间提了几句,李昕妍的舌头特别长,没等把消息捂热就告诉了黄毅。“我哥他管得太宽了吧!他欠杨家贤的人情,凭什么要牺牲我女儿的幸福?有本事他自己生个女儿来嫁啊!”黄姣一向把她那个大哥当成偶像,要是别的事情,不管黄毅说什么她都会百分百执行不打任何折扣,但现在关系到她女儿的终身大事,就激动得像一匹狼崽子被抢走的母狼,“不行,我坚决不同意,就算清风真是个圣人我也不同意!你和我哥两个什么玩意嘛,非要把苏颖往火坑里推!”

“唉——,老太婆,你说话注意点,什么叫把女儿往火坑里推?就黄斌那样,你都把他当成个宝,清风以前再怎么胡闹,也要比黄斌那兔崽子强上百倍千倍吧!”苏靳君当然要为徐清风说话,“再说嫁给清风幸不幸福得问咱们女儿,你又不是不知道,上回女儿从云城回来一提到清风的名字就脸红,还总是莫名其妙地一个人坐着发呆,昨天清风一来,她连班都不上了,以前她从来没这样过吧,这还不够说明问题吗?”

“真是女大不中留,这些年白教育她了!”苏靳君说的确是实情,黄姣愤愤不平地嘟囔一句,分寸大乱中实在找不到别的理由,只得咬牙切齿地说道:“清风长得太漂亮,都快把苏颖给比下去了,这种男孩子是最不可靠的!”

“行啊,看来你还有点自知之明!”正面劝说无效,苏靳君念头一转顺着黄姣这话使起了激将法,“清风小伙子长得帅,家庭条件又好,还这么有才华,说实话我现在最担心的倒不是苏颖愿不愿意,而是担心他看不上咱们女儿。我们现在其实只是一厢情愿,要是徐清风看不上苏颖,你说那么多有什么用?”

“真是笑话!我女儿……”黄姣果然中了苏靳君的圈套,但没等她把话说开,虚掩着的房门“吱哑”一声被推开,苏颖闷闷不乐地走了进来。

没在苏颖后面看到徐清风的身影,苏靳君诧异地问道:“苏颖你这么快就回来了,清风呢?”

“清风哥的爸爸来了,刚才他老师给他打电话,他没去连阿姨家直接走了,让我自己回来!”苏颖情绪低落地回答道。

“他怎么不带你一块去?”苏靳君更想不通了,既然徐岳明来了,就算徐清风不知道他这次是来相亲,从两家的多年的交情考虑,也应该把苏颖带着啊。

“清风哥他说——他说现在他外婆着急给他介绍对象,一天到晚见到风就是雨的,要是——要是被他爸看到我这个年龄的女孩子跟他一起出现,传到他外婆耳朵里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所以让我别跟着他。”苏颖非常委屈地小声解释道,“他其实不想带我到连阿姨家去的,说连阿姨的嘴巴不严,让连阿姨看到我比让他爸看到还严重……”

“气死我了,真是气死我了,清风也太不把我女儿当一回事了!”苏靳君的激将法因故没完全发挥作用,听完苏颖这些话,黄姣终于彻底爆发,“老苏你现在就给清风打电话,让他马上回来接苏颖。我倒是不信了,我女儿哪点配不上他,连家长都不让见!”

第七十五章 上门请罪

第七十五章上门请罪

“给清风打电话……,这样——合适吗?”苏靳君望望先是一脸疑惑然后吃惊得张大嘴的苏颖,向黄姣使了个眼色。

经苏靳君点醒,黄姣突然想起连容当初提的建议,连容说现在时代变了,包办婚姻是不可取的,应该让两个孩子发乎自然地产生感情,这样的婚姻才会牢靠。所以最好别让两个孩子知道双方家长正在商量他们的婚事,只需要给他们创造在一起的机会慢慢地引导,等到时机成熟了,再加一把火给他们说破。不过既然刚才已经说漏了嘴,更被徐清风伤了自尊,黄姣就干脆豁出去了,想想对苏颖说道:“女儿啊,妈妈实话告诉你,清风的舅舅前些天找你连阿姨到我们家提亲,想让我们把你嫁给清风。现在妈妈问你,你喜不喜欢清风?你要是不喜欢,妈妈马上给你连阿姨打电话把这门亲事给回了!”

“妈……”苏颖羞得满脸通红低下头,“他是哥……哥呢!”

“哥哥不哥哥的,不是随便叫的吗?我们家和他们家其实一点关系也没有!”黄姣确实是太不会说话,而且缺乏洞察力,看不出苏颖已经羞得不行似的,瞪着她很不高兴地说道,“这可关系到你的终身幸福,你干脆点别扭扭捏捏的,只给你这一次机会,给妈妈一句明白话,你到底喜不喜欢清风?”

“我不知道!”苏颖实在是羞涩难当,扔下这句话飞快地跑回自己的房间。

“‘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喜欢还是不喜欢?”望着苏颖的背影,黄姣后知后觉地念叨着。

“哪有你这么说话的?”苏靳君哭笑不得,“女儿脸皮薄,她说不知道就是默认,不用再问了。咱们这个女儿啊,别看她平时很听话叫干什么就干什么,其实呢挺死心眼的,她自己认定了的事,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黄姣向来不是个心思玲珑的人,见事已至此,一下子没了注意,发了一阵呆,迟疑着问道:“老苏你说怎么办?”

“怎么办?能怎么办就怎么办!”苏靳君没好气地说:“清风不是跑去看他爸了吗?他不带苏颖去见家长,那就让他自己把家长请来看苏颖,总是能见着面的。我这就给连局长打个电话,告诉她今晚我们回请她一家,顺便装作不在意地问她一句是不是清风的爸到了洪城,让她想办法把清风他爸找来。”

“我们请他们吃饭,是不是太没面子了,好像咱们女儿嫁不出去似的……”黄姣更不愿意了。

“我说你这个人今天怎么回事?连这事都想不明白!”苏靳君对黄姣很无奈,“要是苏颖跟清风成了,我们和清风他爸就是亲家,都是一家人,还讲什么面子不面子的?我们死要面子非要分个高下,以后孩子们夹在中间不好做人,为孩子着想,我们能退一步就退一步吧!再说现在是他们那头找我们提亲,不是我们采取的主动,我说请连容吃饭,她好意思真让我请吗?她可是个成了精的人,一点就透的,不信你看着就是了,到时候肯定还是她请客!杨家贤说清风长得像他妈,但脾气像他爸,也特别听他爸的话。听说清风他爸是出了名的心高气傲,而且不知道为了当年的什么事,快三十年了还跟杨家贤记仇,凡是杨家贤提议的他都反对,凡是杨家贤插手的事他就干脆不管,所以我最担心的是杨家贤兄妹俩根本就没跟清风他爸打过招呼、清风他爸今天得到消息后持反对意见。这不清风他爸正好到洪城来了吗,那就看他今晚来不来、来了后怎么表现吧!要是清风他爸不来,或者来了后对我们很冷淡,我看我们就没必要死皮赖脸地非要把女儿塞给清风,大哥那里我去解释,至于女儿嘛,时间一长也就没事了。”

“真受不了你们这些当官的,吃顿饭都要玩这么多心眼!还有清风他爸也是,老苏你说他一个当木匠的,有什么资本那么傲气?”黄姣不满地嘀咕道。话虽这么说,但见丈夫对这桩婚事的期望如此之高,苏颖看起来真的喜欢上了徐清风,还有黄毅在里面搀和,她只能暂时妥协,有气无力地说道:“那就照你说的办吧,看看清风他爸的表现再说!”

接到苏靳君的电话后,连容果然说这顿饭还是该她请,而且正如苏靳君所料通知了徐清风,让他请徐岳明一起去赴宴,理由是庆祝徐清风圆满完成了洪河女神像的任务。

杨家贤跟徐岳明有隙,是戴着有色眼镜看人的,对他的评价缺乏应有的公允,事实上的徐岳明是非常通情达理很会做人的,要不也不可能结识许多像孙国屏这样的朋友。徐清风到洪城一天了竟然没到连容家去,还要反过来让连容打电话请,徐岳明就把徐清风训了一顿,说徐清风实在是太不懂事,以前心里有鬼不敢去倒也罢了,现在受人之托,怎么能不忠人之事呢?不顾旅途劳累,当即就拉着徐清风到连容家去。徐岳明前段时间南州、燕州等地转了一大圈参加各种展销会,这次从燕州回来,当时带出去展示的样品大部分都在。既然是领徐清风去连容家请罪,只拿着连永让捎的东西肯定是不行的;而徐清风去苏靳君家没为苏靳君两口子花一分钱,也让徐岳明非常不满,于是挑选几件非卖的精品顺便带了过去。

听说连容的丈夫盖文乐爱养花,徐岳明送去一个花盆托架。托架虽然只有一米多高,但全部用昂贵的紫檀木制成,托盘镂空雕出云纹,中间嵌着一颗龙珠,三条腿则雕成惟妙惟肖的五爪金龙,三条龙的形态各异,张牙舞爪的显得非常大气,而且龙的每个鳞片都精心雕出,粗犷之外又不乏细腻。准备送给苏靳君的,则是一个梳妆台和一张妆凳,主要是考虑到苏靳君有个女儿,其实是为苏颖准备的。梳妆台和妆凳的材料都是上等的黄花梨,上面只浅浅地浮刻了些花鸟鱼虫图案,线条简洁明了,既美观又实用,和那个花盘托架是两种截然不同的艺术风格。而梳妆台上镶着的,竟然是一面专门定做的覆银铜镜,以紫铜为胎,外面覆着一层打磨得非常光滑的号称千年不锈的银合金。

听到门铃响,连容从沙发上跳起来跑去开门,没等徐清风喊她,激动万分地冲过去搂住他说道:“我的儿哦,你总算来了,都快把干妈想死了!来来来,站直了让干妈看看长多高了。嗯——,长这么高,是个大小伙了。昨天在你苏伯伯家,你苏伯伯和黄阿姨对你怎么样,跟苏颖谈得来吗?”转头看到徐岳明站在徐清风的身后,讪讪地笑着说道:“老徐你来了?别站在门口啊,进来,快进来吧!”一边拉起徐清风往里走,一边大声嚷道:“文乐你在房间里干什么呢?清风和他爸来了,快到厨房把水果端来招待客人!”然后也不管徐岳明了,紧紧地抓着徐清风的手直接把他拉到里屋。

“苏伯伯和黄阿姨——,对我还算可以吧!”被连容拉着在凳子上坐下,徐清风侧头想了下回答道,“不过暴力她不爱说话,跟小时候一点都不一样!”

“怎么给苏颖乱起外号呢?”连容嗔怪地白了徐清风一眼说道,“苏颖这孩子很文静,脾气特别好,现在像她这样的女孩子已经很难找了,谁见了都喜欢!”

“谁见了都喜欢吗?”徐清风做了个鬼脸说道,“那她怎么到现在还没男朋友?不会是有什么生理缺陷,因为自卑才不敢跟人说话吧!”没等连容为这句话发作,徐清风变戏法似地将一直藏在身后的制氧器举到胸前说道:“阿姨你看,我给你带什么东西来了!”

“跟你说多少回了,要叫干妈不能叫阿姨,你怎么总不长记性呢?”连容故作生气地打了一下徐清风的头,对制氧器则干脆视而不见。

“干妈干妈的多难听啊!”徐清风叫起屈来,但在连容面前,他倒也是个有错就改的好孩子,献宝似地将制氧器的盖子打开,拉出呼吸面罩对连容说道:“干妈你看,这是我设计的便携式制氧器,我不打开你想不到吧!你是专家,帮我鉴定一下好不好?”

看到徐岳明送的花盘托架,盖文乐激动得根本说不出话来,小心翼翼地摸了半天才犹犹豫豫地感叹道:“老徐啊!你这件作品应该摆在博物馆里作为传世精品,放在我家太浪费了!这么珍贵的东西,你说我会舍得在上面摆花吗?”

“艺术品最重要的是有人欣赏,你觉得好,就说明我送对人了。要是以后能找到材质相同的木料,我再做一件给你凑成一对!”徐岳明呵呵笑着说道,“我的观点跟别人不一样,只做实用器具,不喜欢做那些只能摆着看的,觉得那是严重的浪费。所以这个托架该怎么用你就怎么用,否则就违背我的本意了。”

第七十六章 朝中有人

第七十六章朝中有人

和连永所期望的不一样,连容对这个制氧器的评价并不高。作为器械局的主管局长,连容是从医疗器械的可靠性而不是老百姓日常保健的方便性角度来衡量这个制氧器的优劣的。当徐清风如实地说明了这个制氧器存在的一些缺陷后,连容认为这个产品并不适合医院作为氧气瓶的换代产品使用,也不能完全代替氧气瓶放在那些设施完备的救护车上,因此想将此像诸如一次性注射器、一次性输液调温器之类的产品一样确定为医院的制式通用装备,有一定难度。不能确定为医院的制式通用装备,而只是可有可无的辅助设备,是无法用行政命令等更有效的手段在医院中进行推广的,只能定位为家庭保健用品,这样一来,想尽快地打开市场要费不少功夫,广告宣传上的支出也会很可观。

当然,因为这一产品的超便携性,制氧、运输等综合成本又低于目前医院中使用的罐装氧气,与超市卖的听装氧气相比更不用说,即便不能成为医院的制式通用装备,只要运作得当,还是能形成很大的市场规模,年产值达到数亿、数十亿都是很可能的。既然这是她干儿子的作品,又由她的亲侄子投资生产,连容承诺在注册审批环节她会进行“适当”干预,等产品定型开始正式生产后,她也会“适当”地向有关部门提出建议,让洪州的所有医院都采购少量的制氧器作为制式的应急设备。

其次连容从用户的角度出发建议徐清风将这个产品设计得更灵活些,像许多有过滤功能的饮水机那样,既可以直接使用桶装水,又可以自行添加自来水。这样虽然会大大降低在桶装双氧水销售上的收入,但可以凭借低使用成本多卖些制氧器出去,把市场占领了再说。

另外连容还指出,光凭专利、哪怕是发明专利,对知识产品的保护力度终究有限,仿造产品充斥市场的情况必然会发生,洪州有她在会好一些,但别的州肯定控制不住。要想真正把自己的知识产品保护起来,需要采取别的手段双管甚至多管齐下,并告诉徐清风应该怎么去操作。没想徐清风浑不在意地说:“不着急,咱不着急!反正这两年大哥和登科是无偿使用我的专利技术不给一分钱的,都得不到好处,我费那么多功夫干什么?还是等两年后拿到发明专利证书再说吧!只要他们不修改我确定的技术标准和产品使用说明书,严格按照我的设计生产和销售就行了。嘿嘿!发明专利的申请权我可没转让给他们。”

连容仔细打量着徐清风,过半天才笑起来说道:“我就说你这孩子打小就很鬼,玩麻将都从来不输,不可能吃这么大亏的,原来你打的是这个主意!那就这样好了,今年我想点办法让阿永和你那个侄子收回投资并略有赢余,明后年让他们尽量控制生产规模只处于维持状态等待时机。如果有人仿造,就听之任之随他们怎么折腾,借这些仿造者的资金和人手把市场彻底打开,你们自己省点事。嗯——,过几天我就开始准备,跟国家局和技术质量监督局打声招呼,让他们先立项。等到大后年,这个产品投入市场和临床应用满有三年,你的发明专利证书早就拿到手,该操作的那些事也操作得差不多了,那时我们再把口子收紧跟那些仿造的来个秋后算账。”

果然是朝中有人好办事,徐清风心情大悦,想想迟疑着问道:“干妈,这计划要不要告诉大哥和登科他们?”

“告诉他们干什么?”连容坚决地说道,“你那个侄子我不清楚,阿永是有名的大嘴巴,被他知道了,跟放到电台广播没什么两样。要是谁都知道我们这个计划没人仿造了,光靠你们自己投资,得花多少资金多长时间才能把市场打开,你们有这么强的实力那么多的精力吗?所以回去后你干脆什么都别跟他们说,我这边也会交待好经办人保守秘密,而且能不说的就不说,我们娘俩心里有数就够了。”

再拉了几句家常,想到徐岳明被她晾在客厅,连容牵着徐清风的手走了出去。盖文乐不好意思收徐岳明的礼物,连容却觉得无所谓,对盖文乐说如果是别人来送礼,一根针一条线都不能要,但要是换成徐清风,把金山银山搬来都可以放心笑纳,还故意调侃徐清风道:“清风,这托架是你爸替你送给干爹的,你自己怎么想不起来给干妈准备件礼物呢?”

徐清风尴尬地挠挠头,嘿嘿干笑两声小声答道:“那制氧器不就是我送的吗?”

“那你不是已经送给你表哥了吗?是你表哥转送给我,不能算是你送的!”连容反驳道,不过她也只是说说而已,转头交待盖文乐把徐岳明陪好,她带徐清风出去买菜,徐清风已经好几年没来,徐岳明则是第一次到她洪城这个家来,她准备亲自下厨好好招待。

徐岳明来洪城的主要目的是参加“涉水节”期间举办的“物资交流”,现在连柜台都还没找好,不想在连容家耽误太多时间,就解释说他还要带徐清风到苏靳君家送礼,去晚了怕他们家没人。

要是徐岳明用别的理由,连容是不会接受的,但去苏靳君家就不一样了,而且兴冲冲地说道:“文乐你收拾一下,干脆我们也一起去,晚上那顿饭就改到中午好了!”然后非常感兴趣地问徐清风准备了什么东西,当徐清风说是梳妆台和梳妆凳,连容故意装出一副惊讶的样子“哦”了一声说道:“梳妆台啊!要是以前,那倒是嫁妆里必需的。我说清风你送苏颖梳妆台什么意思?不会是看上那小丫头让你爸替你去下聘吧!不过干妈告诉你送错了,应该苏颖往你家带才是,没有反过来你往她家送的道理。”

“干妈你别逗我了!就暴力那闷样,三脚都踹不出一个屁来,我怎么可能看上她呢?”徐清风不屑地“哼”了一声说道,“不是因为我爸就带了这几样拿得出手的东西吗?你要觉得不合适的话,让干爹把托架还我,我送苏伯伯这个!”

“送出手的东西你还想要回去?”连容瞪了徐清风一眼,向徐岳明笑笑试探道:“老徐,苏靳君的女儿比清风小两岁,那孩子的脾气特别好,模样也不错,我觉得跟清风蛮般配的。等会你到苏靳君家你好好看看,要是觉得行的话,我给清风提亲去!”

“都什么年代了,你们还想包办婚姻啊!”听到这话,徐清风差点跳起来,“你们要是——要是真给我整这事,我就——我就改当和尚不当道士了!”

徐岳明的眉头皱了一下,若有所思地看看徐清风再看看连容,不太自然地笑笑说道:“清风的事由他自己决定,要是他觉得哪个女孩子不错,不管是老苏家的孩子也好,别人家的孩子也好,我都不会干预。不过清风年纪已经不小,也该找个女朋友了,不然他外婆会天天追着问的。”

“爸你怎么也跟着起哄,你们再说这事我就不去苏伯伯家了!”徐清风一脸的委屈,“你们非要逼我早点结婚,我现在就打电话找一个来!”

“你打啊,赶紧打电话,真的找来再说!”连容显然不想放过徐清风,非要逗得他没话可说,“你准备给谁打,是跟你在一块住的那个司云飞呢,还是别的女孩子?哦——,阿永昨天在电话里说你最近跟一个叫陈蕾的走得很近,是不是准备给她打?”

“司云飞她是……,我不跟你们说了!”一提到司云飞徐清风就心虚,只好就此打住,然后愤愤不平地嘀咕道:“连大哥的嘴巴真大,上回整得外婆特地跑到白云观看司云飞,现在又捕风捉影地到处乱说,回去我非骂死他不可!”

徐岳明不但亲自上门,而且送给他们一份看起来很珍贵的礼物,黄姣的虚荣心得到了充分的满足。徐岳明的言行举止很有风度,一点都看不出是个来自农村的木匠,倒像是大学里教艺术的教授,大大出乎黄姣的意料。昨天徐清风像是屁股上长着钉子坐都坐不住,而今天有他爸在边上镇着,却表现得特别老实本份显得家教很不错,让黄姣对他的印象大为改观,看着他的目光,就比昨天柔和了许多。

中午饭自然是连容请客,但吃完饭后徐岳明就要走,如实地告诉大家他赶着去“物资交流”的会场订柜台,去晚了恐怕没好位置了。今天一进苏靳君的家门,徐清风就感觉到空气中的暧mei成分,早就如坐针毡,听说他爸要走,迫不及待地说他也要去帮忙,催徐岳明赶紧走。苏靳君跟徐岳明谈得很投机,再说好不容易把徐清风圈住,哪能这么轻易放他们走,指着盖文乐说道:“‘物资交流’是老盖他们商业厅组织的,有他这个大主任出面,老徐你想要什么样的柜台没有?柜台的事就交给老盖去办,让他打电话安排,用不着你亲自跑一趟。清风你昨天就答应下厨的,正好现在你爸和干爹干妈都在,时间又很充足,等会让苏颖陪你出去买菜,晚上你给我们大家好好露一手。”

第七十七章 十足败家

第七十七章十足败家

徐清风恨不得撒腿就跑,当然不愿意留在苏靳君家做饭,但看到他爸点头说了声“好的”,马上像霜打的茄子——蔫了,垂头丧气地对连容说道:“暴——妹妹什么都不明白,还是干妈你跟我一块去买菜吧!”不想再跟苏颖单独在一起,免得这些长辈到时候见风便是雨。

“清风你懂不懂规矩,这是我们家请客,怎么能让你干妈去买菜呢?苏颖别的不会,跑个腿还不行吗?”苏靳君故作生气地瞪了徐清风一眼,转头向黄姣招招手说道:“老太婆你给苏颖拿钱,让她跟清风去!”

看着黄姣给钱,连容在边上呵呵笑着“语重心长”地说道:“苏颖啊,刚才你清风哥都说你了,女孩子家怎么能啥都不明白呢?这买菜做饭本来就该是我们女人的事,趁今天这机会跟你清风哥多学点,免得将来惹他生气!”

苏颖只是性格内向,一点都不傻,如此明显的暗示怎么听不出来,下意识地“啊”了一声,飞快地瞅了徐清风一眼,脸胀得通红,伸出去接钱的手僵在半空。

连容话里的意思,徐清风比苏颖更清楚,可惜连容是他干妈,苏颖看起来是个无辜的“受害者”,他有气都没地方发,额头上暴起一根青筋,憋了半天才气鼓鼓地嘟囔道:“我有钱,今天我请客!”使劲抓住苏颖的手,把她拖得一个踉跄,拉着她就往外走。走了几步,狠狠地把苏颖的手甩开不高兴地说道:“暴力你这么大了怎么还找家里要钱,挣的钱不够你自己花吗?”

“我……”苏颖一开始的时候没听明白他的意思,“我”了几声才低头小声解释道:“我的钱都交给我妈保管了!”

“交给你妈了?”徐清风愣了一下,过一会泄气地说道:“嗯——,你是个乖孩子!”

徐清风突然把苏颖拉走,黄姣不由呆住了,等他们两个走出好远才反应过来,往前追了一步扬着手中的钱喊道:“清风、苏颖,你们还没拿钱呢!”

“别管他们!”连容一直抱着看热闹的心思关注着这一切,笑着把黄姣拉住,“清风肯定带钱了,今天就让他孝敬我们吧!”

“清风说他的钱全借给一个叫什么云飞的了!”黄姣不太放心地说道。

“司云飞?”连容心想怎么连黄姣都知道这事了,小心地看了黄姣一眼,没从她的脸上看出异常,就故作坦然地“哦”了一声说道:“是清风那个小徒弟的保姆吧,这事我知道!没关系,清风这孩子做事有谱,现在手头的钱买菜应该够的。”

苏颖这人很实在,连容让她跟徐清风多学点,买完菜回来,她真的跟着徐清风进了厨房,但不一会就一脸委屈地走出来。连容奇怪地问她怎么回事,苏颖低着头期期艾艾地说道:“清风哥说我——说我太碍手碍脚!”

黄姣本来就看不惯徐清风买菜刚回来时那副老大不愿意的样子,现在徐清风这样说她女儿,心里更不舒服,一脸不快地说道:“我去看看!”起身去了厨房。连容怕徐清风又说出什么不恰当的话得罪黄姣,向盖文乐使个眼色让他把苏靳君稳住,自己赶紧追在黄姣身后而去。

黄姣走进厨房的时候,煤气灶上的两口锅都在“嘟嘟”地冒着热气,徐清风则正在专注地处理着一大棵酸白菜。一手拎着菜根,一手拿着把小尖刀“嚓嚓”削着,菜帮、菜叶像下雨似的掉到案板上。只削了两三层,徐清风就把尖刀往案板上一扎,同时毫不吝惜地把没削完的大半棵酸白菜扔到垃圾桶里。然后双手在案板上囫囵一抓,把菜叶拨到一边,拿起边上放着的菜刀将其中六七片菜帮的头尾剁掉只要中间部分,运刀如飞将它们切成长短厚薄几乎完全相等的细丝放入一个大汤碗里,接着用菜刀将案板上剩下的东西全都扫进垃圾桶,抬起头向黄姣说道:“这酸菜丝是用来烧大黄鱼的,今天买到的两条大黄鱼很正宗,而且算起来只要八百三一斤一点都不贵,就是小了些,每条只有六两左右。”

一棵那么大的菜,徐清风竟然只用了一小点菜帮,在被徐清风的动作搞得眼花缭乱的同时,黄姣终于深深体会到什么叫“我做东西挺浪费”。只是一棵酸白菜,再说配的又是价格昂贵的大黄鱼,黄姣倒还无所谓,但接下来看到徐清风对那些鱼啊虾啊鸡啊肉啊的处理,就认为他简直是个十足的败家子了。心想要是每顿饭都这种做法,有多少家财也不够徐清风败的,看一会实在看不下去,招呼都懒得跟徐清风打就心情沉重地走了。

连容也被徐清风的浪费所惊呆,看到黄姣脸上的表情,只觉得浑身无力,连话都说不出来,等黄姣走了,才想起来问道:“清风,你做鱼不能做整鱼,做鸡不能做整鸡吗?”

“能啊,干妈你想怎么吃我就能给你怎么做!”徐清风一边忙着起锅,一边不以为然地回答道。

“那你扔掉那么多东西干什么,多浪费啊!”连容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他才好。

“苏伯伯不要我露一手吗?既然要露一手,我当然得发挥最高水平,所以要取其精华去其糟粕。苏伯伯家不是很少开伙吗?用剩下的东西他们家不做,我又不能带走,早晚要扔掉的,不如我现在直接给他们处理干净!”徐清风摆出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说道。

“你这是故意做给你黄阿姨看的,故意惹她生气!”从徐清风不太自然的表情上捕捉到一丝蛛丝马迹,连容恨铁不成钢地说道。

“哪能呢?”徐清风夸张地叫了一声怪腔怪调地说道,“你不想给我提亲吗?那黄阿姨就是我未来的丈母娘,我讨好她还来不及,怎么能故意惹她生气呢?不过我觉得干妈你有些神经过敏,不都说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欢喜吗,不管我怎么做,黄阿姨都不会在意的,干妈你就放宽心吧!”

“你这孩子怎么非要跟我对着干呢!”连容快被徐清风气晕了,但既然已经被他发现玄机,她和杨家慧原先商定的计划已不可行,干脆瞪了徐清风一眼说道:“我就是想给你提亲怎么了?有本事你当和尚去啊,打电话找一个来给我看啊!”然后懒得再跟他说话,气呼呼地出去了。

望着连容的背影,徐清风发了一阵呆,但很快开心地笑了起来,哼着小曲挥动起炒勺,脚下还踏着舞步,继续他的炒菜大业。

徐清风忙了整整一个下午准备出来的这桌晚餐,当然是精品中的精品,尤其是每道菜的色泽与形状的配合很有创意,宛如一件件精美绝仑的艺术品,使得苏靳君等人在赞不绝口的同时都不忍心下筷。只有黄姣没什么胃口,看到苏颖望着徐清风的痴迷的目光,越来越觉得心慌。虽然连容已经向她解释过徐清风刚才是故意浪费给她看,但眼见为实,黄姣认为连容的话只能相信三分,总觉得徐清风这人身上毛病太多很不可靠。

晚饭后苏靳君意犹未尽地要把徐清风留下,找的理由是听说徐清风是中医国手陈树彬的入室弟子,精通针灸推拿,对折磨了他多年的风湿性关节炎,应该有些独到的治疗方法。要是没有厨房那段插曲,连容肯定会想尽办法帮苏靳君实现这个心愿,但看到黄姣的脸黑了一下午,担心徐清风到时会做出更出格的事增加黄姣对他的反感坏了大事,就说徐岳明已经很长时间没见到他这个儿子,应该让他们父子俩好好聚聚。至于苏靳君的关节炎,反正这几天天气不错暂时没有复发,徐清风还要在洪城住很长时间,另外再找时间就是了,用不着急在一时。

连容的解释很合情理,苏靳君找不出任何理由反驳,只好放徐清风走,但反复交待徐清风三天之内必须到他家报到,否则的话他哪怕挖地三尺也要把徐清风抓过来。徐清风想找个借口推托,但没等他想好说辞,徐岳明就毫不犹豫地替他答应了,只好不再吭声,心中则打定主意明天一大早就回云城,以后打死都不到苏靳君家来。

第七十八章 换假为真

第七十八章换假为真

送走了所有客人,再收拾完餐厅和厨房,等到苏颖也回了她的房间,黄姣愁眉苦脸地坐在客厅里唉声叹气。苏靳君问她叹什么气,黄姣怕引起争执惊动苏颖,只能隐晦地说从表面看徐清风确实很优秀,但换一个角度考虑,徐清风优秀得有些过头,跟他相比苏颖一点都不突出,比如还没他长得漂亮,所以心里总是不托底。

“漂亮又不能当饭吃,再说男孩子长得漂亮可算不上是什么资本!”苏靳君不以为然地呵呵笑着说道,“你不说换个角度考虑吗,那就再换个角度好了,像清风这种搞艺术的,见过的美女太多,自然会产生审美疲劳,咱们女儿这样平常的女孩子在他眼里会别有一番风味都说不定。至少到目前为止他对咱们女儿还不错,‘妹妹’、‘妹妹’地叫得很亲热。最主要的,谁叫咱们女儿喜欢上他了呢?”

“老苏,其实最让我觉得不正常的就是清风那几声‘妹妹’叫得太亲热,清风这孩子脾气特别犟不愿意听人摆布,人也太聪明了,下午差点没把我气死!要是他不喜欢苏颖,肯定能找出种种理由反对这门亲事,比如借口说只把苏颖当成妹妹转不过弯来,咱们苏颖又特别死心眼,以后该怎么收场啊!剃头担子一头热总是不行的,靠他家里硬压更不行!”看来黄姣对徐清风并不像连容担心的那样反感,“都说谈恋爱谈恋爱的,能经常在一起谈谈心才会恋得深爱得紧,现在清风远在云城,还住在道观里,苏颖想见他一面都很难,就算他被家里逼着不得不跟苏颖结婚,也是没多少感情基础的,这以后的日子肯定没法过!”

“你的担心没错,一见钟情是最不靠谱的,苏颖和清风离得这么远,谁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事?毕竟对清风来说机会太多了!”苏靳君想想叹口气说道,“不过这事倒也好办,州里不正在组织编撰《方俗志》吗,过几天我跟编委会打声招呼,让他们指定苏颖专门负责采集白云圣母信仰的习俗,干脆让苏颖去云城找清风。咱们这女儿别的我不敢保证,脾气绝对是好得没法说,时间一长,就算清风是铁石心肠也会被她感动的。有她在清风身边,不管清风把她当妹妹也好,当朋友也好,装也要装点样子出来。要是清风像黄斌那样是个无可救药的人,也可以让苏颖看清他的真面目对他彻底死心。虽然这可能会让苏颖受到一些伤害,但温室里的花朵是长不大的,以前我们对她管得太严太多,用不了几年我们就老了,管不了她一辈子的,该让她经历点风雨了!苏颖这孩子的心理承受能力不错,应该能够挺过来,挺过来了就会变得成熟,以后再也不用我们为她操心了。”

看出黄姣眼中的担心,苏靳君故意装出一副严肃的样子说道:“至于——至于苏颖的人身安全,你不用担心,都说‘兔子不吃窝边草’,清风是个聪明人,要是他没有娶苏颖的打算,给他个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把苏颖怎么样。要是他想娶苏颖,苏颖又把持不住自己,那也没办法,我们就作好提前当外公外婆的准备……”

“老不正经!越说越不像话了,我女儿是那么随便的人吗,我这么多年白教育她了?”黄姣狠狠地瞪了苏靳君一眼啐道,“行了行了!看在你磨了这么长时间嘴皮子的份上,我就暂时把清风定为未来女婿的候选人,给他一个机会。过两天你把他叫过来在家里多住几天,我再认真考察考察。不过苏颖去云城的事得从长计议,不能草率决定!嗯——,你看电视吧,我去瞅两眼女儿,这孩子真快把我愁死了,自从上次云城回来,没事就一个人躲在房间里干坐着发呆……”

徐清风想趁早开溜,终究还是没能溜成。先是徐岳明让他帮着布置展台,花两天半时间把展台布置完了,连容又给他打电话,说来自云城市器械局的制氧器的注册申请已经报到她的案头,她已经签完字,可以开始生产了。但为了她和徐清风前几天商定的那个长远计划,光有“云山制氧器有限责任公司”的企业内部标准是不够的,徐清风应该配合州器械局、器械行业学会以及技术质量监督局等部门的相关人员制定出这一类产品的地区行业标准,报到国家局、国家器械行业学会和国家技术质量监督局备案,等到时机成熟,再一步步推荐为国家级的行业标准和国家标准。

制氧器的事是大事,又是他自己的事,徐清风当然没理由逃避,听连容的吩咐跟那帮来自各个部门的专家关在一起整整忙了三四天,才把那个标准敲定。在制定标准期间,连容还专门抽出半天功夫亲自带徐清风去办了执业医师的职称证书。按理说徐清风没拿到毕业证,这几年又不正式从事医生这个职业,是连报名资格都没有的,但现在的卫生厅、器械局等单位是从一个大部门拆分出来的,各部门之间有着许多错综复杂的关系,另外教育、劳动部门在这种职称评审中只是配合卫生厅工作,由卫生厅主导,有连容出面协调,当然不存在任何问题。连容的能量不是一般的大,对她这个干儿子也实在是很尽心尽力,照正常程序,评这种职称要通过全国统一考试,考试合格了才能颁发证书,但不知连容怎么协调的,硬是套用某些特殊规定当场给徐清风“补发”了两本证书,而且绕过前面的等级直接评的主治中医师和主治西医师。

连容给徐清风办职称证书有她的考虑,一是从连永那里得知徐清风为了“好玩”给自己做了两本假的职称证书,既然她干儿子喜欢,那就给他办真的。另外则是苏靳君通报说黄姣对徐清风的道士职业颇有微词,希望他换个“正经”工作。有女神像这件作品,徐清风可以一举成名,但以黄姣的思想观念,不一定会赞同徐清风今后专门从事这种看起来不稳定的工作,会认为这个职业也不太“正经”。连容心想既然徐清风是科班出身,是陈树彬这个名师特别赏识的高徒,又有制氧器的专利打底,不如让他回到医疗行业。不管徐清风以后会怎么选择,从连容的角度出发,觉得应该先给他创造充分的条件,这样的话将来可进可退。

徐清风有的时候是个好面子的人,否则也不会自己做两本假的职称证书来装点门面了。徐清风对自己的医术很有信心,这些年在白云观也确实治好不少人,积累了许多经验,但因为他没有相应的资质,只能算个“江湖游医”。近年来有关部门对处方管理很严格,从徐清风这样的“江湖游医”手里开出来的处方,是不能在正规的药店里买到药的,一般情况下只可以到清云道士家的药店里配药,虽然给清云道士增加了不少收入,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另外,对白上了四年大学这事,徐清风心里始终很不甘心。所以徐清风原先还计划过段时间回南州大学找人补办个结业证书或者弄个函授毕业证书什么的,回来后报名参加全国统一的医师职称考试,现在连容让他一步到位,当然求之不得。

忙着给他爸布置展台,忙着制定制氧器的技术标准,一晃眼就到了“涉水节”,直到谷雨那天“涉水节”开幕,徐清风还没忙完。有正事要忙,当然去不了苏靳君家,所以徐清风顺理成章地一推再推。徐清风越是拿架子说什么都不去,就越是激起黄姣的好胜心,本来觉得徐清风这不行那也不行还在犹豫不决的,这一被刺激竟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跟苏靳君说她绑也要把苏颖跟徐清风绑到一块。不仅采纳了让苏颖去云城的建议,还特地跑到黄毅的办公室,逼着黄毅当场给她安排相关事宜。这么点小事竟然要他亲自出马,而且黄姣办这事的目的实在是匪夷所思,黄毅哭笑不得,但他一向拿他这个最小的妹妹没办法,再说这事关系到苏颖的终身大事,对方又是杨家贤的外甥,只得打出一串电话。

黄姣的态度突然改变,又跑东跑西地如此积极,苏靳君当然不能让她专美于前,也动了起来。找到洪州电视台的台长刘延,让他安排徐清风做一次“涉水节”期间访谈节目的嘉宾。刘延前几天为邓滢的事向苏靳君诉过苦,现在苏靳君不但不帮他去做李昕妍的工作,反而自己也来搀和,让刘延非常恼火。他们的关系非同一般用不着顾忌什么,刘延当场就跟苏靳君吵了起来。当苏靳君解释说徐清风是河神真身像的作者、而且有可能成为他的女婿后,刘延只好勉为其难地答应了,但气不过还是嘀咕了一句:“这电视台是给你们家开的?前几天你大舅嫂塞来个准儿媳,现在你又把准女婿给我送来!”说到时候肯定要找个最刁钻最刻薄的主持人,把这两个“关系户”往死里整。

第七十九章 抛头露面

第七十九章抛头露面

按照徐清风的思维方式,上电视上报纸等全是“抛头露面”,不是好人家的孩子应该做的。至于那些影视明星什么的,在他那张乌鸦嘴里则都成了“名妓”,说那些人靠展出自己的脸蛋、身材之类的讨生活,和古时候的名妓没多大差别,而且在综合素质上远远不及。所以当苏靳君兴冲冲地把去电视台做嘉宾的安排当成天大的好消息告诉他时,徐清风不屑一顾地说道:“咱连照片都不让老崔拍的,才不上电视让人像动物园的猴子那样参观呢!”

费了半天口舌,还和刘延吵了一架,这小祖宗竟然一点都不领情,还说出这样的话来,苏靳君为之气结。但要是再去跟刘延说徐清风本人不愿上电视,不仅有出尔反尔之嫌,更不知道刘延会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来,只好耐着性子做徐清风的工作。对徐清风说这次去电视台不是表演,而是作为一个宗教民俗专家的身份给电视机前的观众解惑,是去给电视台的主持人和观众们当老师的。说徐清风是洪河女神真身像的作者,又是白云观的招牌,对洪州地面上这两个最重要的宗教信仰习俗,没几个人比他更有发言权,是权威中的权威,他要是不去,谁有资格去呢?苏靳君以为这样把徐清风捧上天,他就会改变主意,没想徐清风还是不愿意,信誓旦旦地说他是方外之人,不图这些虚名的。

实在没别的招,苏靳君只能像对付黄姣那样使出激将法,问徐清风是不是对自己没信心,怕到时候被主持人和观众问住出洋相什么的。故意把刘延那句气话搬出来,对徐清风说电视台安排了个最刁钻刻薄的主持人,存心要给他出难题,如果徐清风怕丢人,那就不去好了。激将法果然有效,苏靳君这么一说,徐清风嗓门就大了起来:“开玩笑!本道长可是专业忽悠的,还玩不过一个小小的节目主持人?”

话虽这么说,徐清风的心里其实有些发虚,要求苏靳君跟电视台打好招呼,到时候别把他的身份介绍得太清楚,要是可能的话,最好连名字都别说,称他“徐先生”什么的就可以。解释说“清风”这个名字太特别,他又留着一头长发,节目内容还跟宗教信仰有关,很容易让人联想到“清风道长”,万一他真的玩砸了,会影响白云观的声誉和他在信徒心目中的崇高地位。徐清风这纯粹是“掩耳盗铃”,听得苏靳君直想笑,不过这并不是什么难事,就痛快地答应了。

找个最刁钻刻薄的主持人,刘延只是说说而已,真要让徐清风和邓滢当着几千万洪州百姓的面出丑,没法向黄毅和苏靳君交待不说,给电视台带来的负面影响会更大,他可不敢冒这个险。实际上刘延安排的是他心目中最机灵的女主持人袁莺,以方便救场。不过既然是人情节目,来的又不知是两个什么货色,有八九成的可能会做得很烂,在档期的安排上,就得尽量往后靠了,那个时候观众对这个栏目已经厌倦,收视率连开始时的三分之一都不到,做得再怎么烂,给电视台造成的损失也会少得多。另外刘延认为,要死就死得利索点,像凌迟那样一片一片地割肉是最痛苦的,所以干脆安排徐清风和邓滢同时出场。“涉水节”从三月十五到十九持续五天,电视台的访谈节目“涉水节”前两天就开始了,连播一个星期,首末两期一是开端一是总结,邀请了州内外的重量级人物不好调整,就把徐清风和邓滢的上镜时间定在倒数第二期。那天正好是星期天,许多人因为第二天要上班都提前休息,守在电视机前的人会比往常更少一些。

因为有事走不开,徐刚十六午后才到洪城,刚到洪城就先联系徐清风。听说徐清风在帮他爸守柜台,徐刚连和平集团的办事处都没来得及去,抱着儿子直接寻了过去。像徐刚这种无事献殷勤的人,徐岳明向来都是敬而远之的,但看在徐虎特别招人喜欢的份上,对徐刚还算客气,徐刚给他找来几个帮手,徐岳明也没拒绝。

徐刚这次到洪城除了让他儿子见识一下“涉水节”、并给洪河女神捐两套新衣外,主要是想通过徐清风在这州城里多拉几个关系。上回那顿午饭是徐刚请的,在餐桌上了解到苏颖的老爸是州议会的重要人物,而徐刚这几年最大的愿望是混进云城市议会,这么好的机会当然不会放过,所以来之前给苏颖准备了一大堆礼物。等他找的那几个人来了,徐清风能够脱开身,徐刚就一个劲地催徐清风带他到苏靳君家去送礼。徐清风是不想再去苏靳君家的,但经不住徐刚的软磨硬泡,再想想徐刚这种农民出身的人应该是黄姣最反感的,带徐刚去能让黄姣对他更加失望,从而彻底打消招他当女婿的念头,就答应了徐刚的要求,给苏靳君打电话约定时间。

徐清风总算再次登门,从苏靳君那里得到消息后,黄姣连班都没心思上,老早就叫上苏颖回家等着。见到徐清风给他们家拉去满满一吉普车东西,黄姣高兴得几乎合不拢嘴。虽然徐清风一再解释是徐刚送的,但黄姣就是把这账记在他的头上,顾不上跟徐刚说话,只在那里不停地夸徐清风对苏颖实在是够上心的,短短几天时间连送了三次礼物。搞得徐清风像是吃饭的时候发现筷尖上留着小半只苍蝇,恨不得把胃粘膜吐出来后再吐血三升,没等苏靳君到家就落荒而逃,回来的路上不停地责怪徐刚多事,害得他跳进黄河都洗不清,说什么都不愿再带徐刚去连容家了。

礼物只送出去一份,徐刚当然不甘心,但看徐清风正在气头上,就识相地没再坚持,只是试探着问徐清风什么时候回云城,心想只要徐清风还要在洪城再呆几天,肯定能找到机会的。徐清风说他本来打算五天前就走的,但后来有事被拖住一直没走成,后天晚上还要到电视台做嘉宾参加访谈节目,所以最早十九上午才能成行。

和徐清风完全不一样,徐刚是绝对不会放过任何可能出头露面的机会的,听说徐清风要上电视,眼睛不由一亮,却很聪明地拐了个弯问能不能把徐虎带进演播现场去长长见识。对他那个小徒弟,徐清风是没得说的,毫不犹豫地说“没问题”,但马上皱起眉头道:“到时候我要做节目,恐怕照顾不了小不点,交给别人又不放心……,嗯——,我问问苏伯伯,看他能再搞到两张票不,干脆你和大嫂也一起去!有你们一家在台下坐着,能给我壮壮胆。”

演播现场的观众席位极其有限,早就被人预定一空,现在离播出时间只剩不到两天,苏靳君不好意思再去麻烦刘延,电视台一般的工作人员又办不了这事,不由发起愁来。想想徐虎是徐清风的徒弟,在云城那边,他们一家跟徐清风的关系最为密切,徐清风自己的家人其实都有些鞭长莫及,如果趁这机会跟他们搞好关系,苏颖去云城后说不定能得到不少助力。再说看起来徐刚这次送礼并不是因为徐清风的关系,而是奔着他苏靳君的地位,现在先给徐刚点好处,到时候只要再稍稍暗示一下,徐刚肯定会想尽办法给苏颖创造条件。于是对黄姣说徐刚今天给他们家送了那么多东西,不帮这个忙怎么都说不过去,只要苏颖能去就行了,干脆把他们两个人的请帖让出来。

徐清风以前从来不看这种他认为“吃饱了撑着”的访谈节目,但这次轮到他自己出镜,主持人还要故意刁难,为了到时候能顺利过关,在接下来的一天多时间里,除了恶补与洪河女神有关的知识外,还没事就坐在电视机前研究前几期节目,了解和分析那些主持人的主持风格、套路和性格特点,以图知尽知彼。当他发现无论是节目主持人还是到场嘉宾的表现都不过如此,跟他原先想象的有明显差距,就放心了许多。

作为嘉宾,又是刘延很不放心的主,徐清风被要求提前一个多小时进场,先与主持人进行一段时间的简单磨合。徐清风老老实实地提前去了,装惯了大牌、自认为后台很硬的邓滢却根本不买电视台的账,节目开播前十五分钟才姗姗来迟。

袁莺是个非常优秀的节目主持人,知识面广、反应快,人长得也不错,但因为她没有什么后台,是凭着自身实力通过主持人大赛进入电视台的,在电视台一直很不被重用。如果不是刘延这人还算正直,估计只能打打杂,根本没有出镜机会。其实就是当初的主持人大赛,也是刘延力排众议,才让袁莺以入围选手最后一名的成绩擦着边进入电视台的,是惟一一个非内定选手。没有后台,就算刘延对她很赏识,重要节目也肯定轮不到她,根本没有施展自己才华的机会,只能主持下半夜的“寻医问药”栏目,跟一帮拿保健食品当包治百病的灵丹妙药卖的所谓“专家”们磨嘴皮子。这次那些消息灵通的名主持都知道今晚这个节目不好做,都找出一百个理由推辞,刘延就趁机把袁莺推了出来。

袁莺的这些情况徐清风可不知道,从侧门一进演播室看到她正坐在主持人席上,心说:“这就是苏伯伯说的那个特别刁钻特别刻薄的家伙了!怎么前几天的节目里没出现?哼哼!看来是为了整我专门设计的。”存心要给袁莺一个下马威打乱她的阵脚,快步走到袁莺跟前向她挥了挥手大大咧咧地喊道:“美女姐姐好!你眼圈有点黑哦,气色也很差,没休息好还是怎么了,要不要咱给你把把脉?”

第八十章 肆无忌惮

第八十章肆无忌惮

几天前刘延就告诉袁莺,这期节目很难做,来的两个嘉宾估计是一问三不知什么都不懂的,照着稿子念都有可能念错,要她到时尽量不要临场发挥、别给那两人出任何难题,还得放机灵点随时准备救场。类似这样的节目,电视台以前经常做,“邀请”的许多嘉宾其实根本不是什么专业人士,只会在主持人的引导下看着嵌在桌面上的电脑显示器照本宣科,几乎没有一句话是自己当场想出来的。节目能不能顺利地做下来,关键在于栏目组事先的准备,比如袁莺主持的“寻医问药”栏目就是这样,这次要求徐清风提前一个多小时来,也是让他熟悉台词和程序。即便如此,要是以前,刘延这个大台长从来都不会像这样亲自出马郑重其事地反复交待,这么重要的节目也不会谁都躲得远远的,以袁莺的聪明,自然能嗅出几分不寻常的味道。但对她来说这个机会实在是非常难得,心想只要那两个嘉宾不傻不颠,照着稿子念还不会吗?大不了到时候自己多抢点台词,让那两个嘉宾少说几句就是了。

袁莺事先得知这次来的两个嘉宾一男一女,女的是刚在一部电视剧中演过一个重要配角在洪州有点小名气的邓滢,能把那么长的一部电视剧演下来,对台词应该是没问题的,所以虽然对邓滢的印象不怎么样,袁莺倒是并不担心。但那个男嘉宾却由不得袁莺不发愁了,竟然只知道那人姓徐,叫什么名字、多大年龄、从事什么职业一概不知,这种情况以前从来没发生过。凭直觉,袁莺心想这个人肯定大有来头,否则台里的领导不可能会给他这种特殊待遇。

当徐清风走进演播室,发现他竟然如此年轻英俊,袁莺不由呆了一下,注意到他那头乌黑飘逸的长发,一副异常出尘的气质,想当然地认为这位“徐先生”可能是从金发碧眼的野蛮人的国度里“海归”的艺术家。一个海外归来的游子,自然要特事特办,台里领导的安排可以理解。不知道徐清风从哪个国家回来,而她只会说一种野蛮人语,因此袁莺没来由地紧张起来,担心徐清风到时满口是她一句都听不懂的野蛮人语,这节目就没法做了。谁知徐清风一张嘴却是纯正的洪州方言,语气还非常轻佻,不禁又呆了一下,下意识地站起来向徐清风伸出手去说道:“徐先生好!我没事,谢谢!”

袁莺说的“谢谢”属于场面话,实际上是婉拒,徐清风明明听出来了,却故意装傻,嘴里说着:“没关系,这是我应该做的!”毫不客气地抓住袁莺的手臂把她推回到椅子上坐着,接着真的给袁莺把起脉来。

徐清风抓得很紧,袁莺轻轻挣了一下没有挣开,演播室里全是人,她的挣扎幅度要是大一点,被大家看到影响不好,何况徐清风看起来确实是出于好心,只好跟他配合。看徐清风把脉的样子挺像那么回事,忍不住问了一句:“徐先生您是医生?”

“是啊,咱是医生,主治中医师加主治西医师,证书刚补回来呢!”放开袁莺的手腕,盯着她的脸看了一会,把袁莺看得浑身起鸡皮疙瘩连手都不知道往哪放了,才“天真”地笑了笑说道:“姐姐你长得其实蛮有味道的,我喜欢!你把嘴张开,舌头伸出来我看看!”

看病就是看病,跟她长得有没有味道以及徐清风喜不喜欢有什么关系,袁莺心说这人到底真是给她看病还是趁机揩油?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直播又很快就要开始,为了工作她不能发作,只希望徐清风赶紧闹完好进入正题,忍住心中的不快伸了下舌头,白了徐清风一眼没好气地说道:“看清楚了吗?”

“姐姐你的舌头和牙齿也都挺漂亮!”徐清风死不悔改又来上这么一句,不顾袁莺的感觉,一把抓过她面前的纸笔,一边写一边念叨着:“我给你开一付‘八珍大补汤’,全当归26克、炒白芍18克、生地黄15克、云茯苓20克、炙甘草20克、五加皮25克、肥红枣36克、胡桃肉36克、白术26克、川芎10克、人参15克,怎么煎我都给你写上了。不过要是姐姐你能喝点酒的话,最好泡酒喝,那样还可以起到舒经活络的作用,怎么泡我也给你写上。”

袁莺这两年主持的是最没有营养的“寻医问药”栏目,尽管嘴上不说,心里总有怀才不遇的想法,“恨屋及乌”之下,对整个医药行业都没有什么好感觉。现在徐清风跟那些所谓的“专家”一样装得挺像那么回事,而且当场给她开起药方,不由心中有气,觉得徐清风是故意揭她伤疤让她难堪,再也忍耐不住,强压下胸中的怒火冷冷地说道:“你什么仪器也没用,只花两三分钟就断定我有病了?是药三分毒,把我吃坏了怎么办?”

“怀疑我的资质?那好,咱给你看看证书!”徐清风觉得受到莫大的污辱,从西装内口袋里掏出好像时刻准备着的那两本证书扔到袁莺面前,“姐姐你脉浮气虚舌苔薄白,看上去有些面黄肌瘦,还特别单薄,平时呢应该有心悸怔忡,精神萎靡,脾虚食欲不振,气短懒言,劳累倦怠,头晕目眩等症状。肯定是长期睡眠不足和生物钟紊乱引起的气血亏损,另外你的工作压力大平时心事比较重,全靠浓茶或者咖啡顶着,总是这样下去会老得很快的,姐姐你还没找男朋友吧,小心将来没人要了。咱可是名医,开的药方肯定有效,姐姐你放心好了!要是真把你吃坏了,咱会对你负责的,嘿嘿,你想怎么负责都可以!”

徐清风开始说得还算正经,最后这几句几乎就是赤裸裸的调戏了,袁莺怎么都想不到会遇到如此胆大包天的人,竟然肆无忌惮地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在电视台的演播室里调戏起节目主持人。只是徐清风拿出了两本证书,对她病情的分析也很准确,而且他们说话的声音并不大其他人离得挺远听不清,要是她跟徐清风翻脸,节目肯定是做不下去了,责任则只能她自己来担。胸口迅速地起伏了几下,等情绪稍稍稳定下来,袁莺脸上堆起职业化的笑容,皮笑肉不笑地问道:“小弟弟你多大了?一口一个姐姐嘴巴很甜嘛!”

“我今年二十七,周岁二十五。姐姐你是哪年哪月生的,哪一天什么时辰?赶紧告诉我,咱给你算算婚姻算算前程。”徐清风故意朝袁莺眨了下眼睛说道,“咱算卦特别准,在洪州地面上是出了名的!”

袁莺差点气翻过去,徐清风至少比她小两三个月,叫她“姐姐”倒也没错,不能再在这上面做文章,只好瞪着徐清风咬牙切齿地说道:“你到底是个医生还是算命的,这节目跟你的专业有联系吗?要是什么都不明白的话给姐姐老实点,赶紧把台词背下来免得到时候给我丢人!”

“咱的主业确实是算卦,医生只是副业,不过咱另外还有一个副业是雕塑。”见袁莺快被他气疯了,徐清风有些得意忘形,呵呵笑着凑到袁莺面前几乎贴着她的耳朵说道,“洪河女神的真身像,就是咱一手设计和制作的!”

“你是那个神秘作者?没骗我吧!”袁莺差点叫起来,但马上意识到徐清风说的是真话,首先是徐清风没必要骗她,其次这可以很好地解释为什么台里领导会同意不公开徐清风的身份,另外想想她从报纸上和他们电视台的节目中看到的河神像作者的模糊影像,就是像眼前的徐清风这样长发飘飘的。同样都是才华横溢,徐清风一举成名,而她却在电视台窝了将近两年,袁莺的心里很不平衡,忍不住酸溜溜地说道:“你们搞艺术的都是职业流氓!”

“演电影电视的女人还是名妓呢!”徐清风反击得很快,话说口出后,看到袁莺杏眼圆睁像要把他吃掉,讪讪笑着说道:“我说的是那些演员,不是指你这样的节目主持人,姐姐你跟那些名妓不一样!”

这话可说是越描越黑,把袁莺气得浑身发抖,拼命说服自己说凡是艺术家都有些神经质,跟这样的人一般见识会显得自己的精神也不正常;另外徐清风比她小几个月,嘴巴又那么甜,她当姐姐的得有姐姐的样子,千万不能让这家伙小看了。再次拿起脚本扔给徐清风,让他抓紧时间背台词。

因为自觉理亏,这次徐清风倒没跟袁莺啰嗦,老老实实地接过脚本研究起来,时不时地还虚心地问袁莺几句,“姐姐”、“姐姐”地叫得越来越甜,让袁莺心里舒坦了许多。

但徐清风只是表面上的老实,心里打的则是另外的主意。总觉得如果严格按照这个脚本来,主动权就把握在袁莺手里,到时候一不小心就会中了她的圈套,所以他得想办法把话题引开,比如引到他最熟悉的河神像上面去,那样就该轮到袁莺为自己担心了。

第八十一章 人小鬼大

第八十一章人小鬼大

徐清风和袁莺商量着脚本,现场观众陆陆续续到齐,开播前二十分钟,苏颖和徐刚一家走进演播室。苏颖是徐刚一家去接来的,临出门的时候,黄姣反复交待苏颖一到演播室就赶紧通知徐清风,让他做完节目后跟苏颖一起回家,晚上好给苏靳君扎几针。并要求徐刚也帮苏颖记着到时注意提醒,免得她忘了。找到位置坐下后,看着正在台上专注地翻着脚本的徐清风,苏颖的脸红了起来,扭扭捏捏着对身边的严琪说道:“严姐,人这么多,我怎么上去跟清风哥说?”

猜出了苏颖的难处,徐刚向她善意地笑笑说道:“没关系,让小虎上去!”在徐虎耳边说了几句,然后把他放在地上。徐虎进来之前手里就捏着几枝鲜花,看到台上的徐清风,早就跃跃欲试,得到他爸的鼓励,欢快地迈开小腿跑出去。演播室并不大,他们的位置又在第一排,徐虎没几步就跑到台前,大老远就向徐清风伸出手去喊道:“师父,给你!”

突然跑上来个小孩,袁莺和电视台的其他工作人员都有些措手不及。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徐清风听到喊声迅速站起,快步迎上去把正在迈台阶的徐虎捞到怀里,刮着他的鼻子问道:“小不点怎么自己跑上来了?”徐虎挣了一下,把手中的鲜花高高举起奶声奶气地说道:“给你!爸爸说姑姑的妈妈说……”

“谢谢小不点!”徐清风高兴地在徐虎的脸上狠狠地亲了一口打断小家伙的话,把徐虎放下,指指正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们师徒俩的袁莺说道:“小不点给那个漂亮姑姑也送朵花!”徐虎乖巧地点点头,将鲜花分成两份,多的一份递给徐清风,手里拿着少的那份向袁莺跑过去喊道:“漂亮姑姑,给你花!”

听到徐虎这称呼,本来就有些魂不守舍的袁莺更懵了,稀里胡涂地从他手中接过鲜花,弯下腰堆起笑脸说道:“谢谢宝宝!”看到徐虎脑袋扬的高高侧着小脸一动也不动,不由又愣了一下,疑惑地问道:“宝宝你……”

徐虎转过脸极不满意地瞪了袁莺一眼,伸出小手指了指自己的脸蛋,再次趾高气扬地侧过脸。袁莺这才明白徐虎是想让自己亲他,失笑道:“对不起,对不起!”低头在徐虎的小脸上亲了一下,以为这样应该能让徐虎满意了,谁知小家伙又把另一边脸侧过来。抬头尴尬地向徐清风笑了笑,袁莺只好在徐虎这一边的小脸上连亲了好几下。等袁莺亲完,徐虎“嗷”地欢叫一声,蹦跳着跑回去了,惹得整个演播室里的人哄堂大笑。

看看正往回跑的徐虎,再看看一脸促狭地望着他的徐清风,袁莺越来越觉得这一大一小两个人在许多方面特别相像,心情莫名其妙地失落起来,像是有什么非常珍贵的东西被人抢走了似的,忍不住试探道:“徐先生,这孩子——是你儿子?”

“你傻啊!我还没你大,怎么可能有孩子?你给我生的啊!”徐清风不高兴地横了袁莺一眼,“没听到他刚才喊我‘师父’吗?这是咱徒弟!”

“你……”徐清风这话说得实在是太过分了些,袁莺差点又被他气晕,但此时演播室里的人越来越多,离开播的时刻也越来越近,只得恨恨地说了一句:“有其师必有其徒!”暂时不跟徐清风计较,心中则打定主意,等会无论如何都要给徐清风出点难题,哪怕节目做砸被电视台开除都在所不惜。

袁莺还在那里生闷气,姗姗来迟的邓滢终于在黄斌的陪同下走进演播室。刚走到台前,还没到她的位置,邓滢就媚笑着向台下的观众摆了摆手喊道:“嗨,大家晚上好!”大热天的,邓滢身上却披着件裘皮,脸上浓妆艳抹的怎么看怎么不自然,再见到她这番夸张的表现,徐清风一脸厌恶地嘀咕道:“嗨什么嗨!打扮得跟个妖怪似的,也不怕吓着人?”

徐清风的声音不大,邓滢离得远没听见,但坐在他身边的袁莺却听得清清楚楚,眼睛一亮掩嘴笑起来,向徐清风竖了下大拇指。此时徐清风的目光却转向了台下,注意到跟邓滢一起进来的那个男的在苏颖身边坐下,然后亲昵地挽起苏颖的胳膊问长问短。

虽然徐清风心中对这门亲事很不愿意,但既然苏颖是连容准备给他提亲的“未婚妻”,别的男人当着他的面跟苏颖如此亲密还是会让他很不高兴。何况苏颖这时因为不习惯黄斌的亲密举动而满脸尴尬,看在徐清风眼里,就是黄斌在调戏苏颖,而苏颖则是脸皮薄不知道怎么把他推开。上次苏靳君为黄斌的事差点跟黄姣吵起来的时候,徐清风奉行的是“选择性失聪”原则,听到的话左边耳朵进去后马上从右边耳朵出来,一点都没往心里去,所以到演播室后看到邓滢的名牌只觉得有点耳熟好像听谁说跟过,根本想不到黄斌和苏颖之间的表兄妹关系。

徐虎这孩子人小鬼大,注意到徐清风的目光阴冷地盯着黄斌,就从徐刚怀里挣出走到苏颖面前,扬起小手往没有任何防备的黄斌脸上打去。平白无故被一个四五岁的小孩子打了一巴掌,黄斌不禁愣了一下,虽然徐虎人小体弱,这巴掌打在他脸上跟挠痒痒差不多。发现她儿子闯了祸,严琪不由花容失色,连声说着“对不起”,伸过手想把徐虎抱回去。徐虎却死死地搂住苏颖的腰,仰起脑袋叫道:“姑姑抱,姑姑抱!”

“姑姑?”黄斌感到非常意外,心想这一巴掌看来是白挨了,连句狠话都没法说,摸了下被打的那个地方看着严琪不解地问道:“苏颖这是谁家孩子?”

“这是——是我们亲戚家的孩子!”瞟了台上的徐清风一眼,苏颖结结巴巴地回答道,把徐虎抱起来放在膝盖上,这才想起来介绍道:“这是徐大哥,这是严姐,从云城来的,小虎是他们的儿子,这是我表哥。”

“云城?”黄斌想了半天都没想起他和苏靳君家在云城有什么亲戚,但碍于苏颖的面子,不得不虚情假意地跟徐刚两口子打起招呼。徐刚其实早就猜出黄斌跟苏颖有特别的关系,只是苏颖没给他介绍,他犯不上放下身架去跟黄斌套近乎。现在感觉到黄斌对他很冷淡,更不愿自讨没趣,和他简单地寒暄几句就完事。

跟徐刚说完话,转过头看到一脸戒备看着他的徐虎,黄斌心中不知是什么滋味,干笑着向徐虎伸出手去说道:“小朋友今年多大了,让叔叔抱抱好不好?”

“你是个坏叔叔,不许你碰姑姑!”徐虎使劲地把黄斌的手推开,小脸涨得通红说道。黄斌被徐虎说得摸不着头脑,正在想自己今天到底是撞了哪路邪神,竟然被一个小屁孩一再落面子,台上突然起了变故。

在台前磨蹭了半天,被袁莺一再催促着在属于她的座位上坐下,看到徐清风面前那个只有姓没有名的桌牌呆了呆,邓滢满脸堆笑说道:“主持人好,徐先生好,等会做节目的时候请两位多多关照!”

袁莺程式化地跟邓滢客套几句,把脚本扔过去让她赶紧熟悉,徐清风却因心思全放在苏颖那边连脸都没转过来。徐清风对她视而不见,邓滢咬着嘴唇脸色变了几变心中非常憋气,接过脚本看了眼封面,突然“哎哟”一声,笑吟吟地伸过手抓了下徐清风的头发说道:“徐先生你的头发真漂亮,平时是怎么保养的,能不能给我传授点秘诀?”

徐清风心中正不痛快,突然头发被抓,一惊转过脸凶巴巴地瞪了邓滢一眼说道:“快把你的脏手拿开!”说话间以掌为刀向邓滢伸过来的那只手上砍过去开。徐清风一着急下手没轻没重,砍得邓滢“啊”地尖叫一声,从椅子上跌倒在地。忍着痛从地上爬起,邓滢捂着手臂“呜呜”地哭着责问道:“摸一下头发都不行吗,你凭什么打人?”

“我这叫打人吗?不服气是不是?”徐清风像是吃错了药,从椅子上跳下来冲到邓滢面前,指着她的鼻子说道:“你看你这张脸,肯定是今天白天还在跟哪个男人睡觉,你这只臭手不知都摸过什么地方,现在来摸我的头发,晦气不晦气啊!”节目马上就要开播,音响师已经打开所有的音频设备正在调试,徐清风的嗓门又特别大,他这些话就通过扩音器传到演播室内所有人的耳朵里,只听得现场观众“轰”地一下鼓噪起来,几乎开了锅。

“你……你……,我不活了!”听到喇叭里传出来的声音和台下的吵闹声,邓滢的脸色变得惨白,掩着脸踉踉跄跄地跑下台,不顾一切地夺门而去。

邓滢刚被砍倒在地的时候,黄斌就站了起来,没等他想好该不该冲上台去替邓滢出气,形势便急转直下,邓滢已经跑了下来。怕邓滢想不开真的寻了短见,黄斌指着徐清风吼道:“你小子给我等着,回头再找你算账!”然后喊着邓滢的名字赶紧追了出去。

袁莺不用说,连徐刚两口子和苏颖都快被吓傻了,黄斌快跑到门口苏颖才想起喊了声“表哥”。只有徐虎兴奋地拍着小手叫道:“好玩,真好玩,师父太厉害了!”

第八十二章 神棍本色

第八十二章神棍本色

节目马上就要开始,嘉宾却突然跑了一个,还是被另外一个嘉宾气跑的,演播室里的所有工作人员都不知道该怎么往下玩了。袁莺急得满脸通红指着徐清风语无伦次地说道:“怎么能打人?徐先生你太没风度了吧!”

徐清风也意识到自己这个祸好像闯大了,但他从来都是煮熟的鸭子嘴硬死不悔改的,一听这话翻了个白眼没有搭理袁莺,顾自往手上吹了口气,嘴里念念有词地嘟囔了几句,仿佛念着什么咒语,一边化指为剑在空中画出许多复杂的符号,然后拍打着被邓滢摸过的那片头发,像是在驱赶晦气。等这套花样做完了,才转过脸横了袁莺一眼说道:“我说过那不是打人,只是把那臭娘们的脏手拨开。晦气,真是晦气,你们电视台怎么会请这种人来!”

袁莺心说:最不该请的是你这种人!她的反应再怎么快,也仅限于节目进行之中,现在这种情况以前连想都没想过,不由六神无主,转过头懒得再看徐清风,无奈地向导播招招手说道:“赶紧请示领导吧!”

“节目照常进行,我代替邓小姐担任嘉宾!”导播刚拿起电话还没来得及拨号,刘延从台后走了出来大声说道。这个栏目相对而言比较重要,对徐清风和邓滢两人又很不放心,刘延早就坐到监控室里关注着演播现场。邓滢被气跑后,马上从监控室出来往演播室赶,一路上哭笑不得地想道:苏靳君这未来女婿实在是个妙人!对此事可能会产生的后果,他倒是一点都不担心。

一个是黄毅的未来儿媳,一个是黄毅的未来外甥女婿,今天这叫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李昕妍要怪也怪不到他的头上。刘延觉得邓滢想嫁进黄家恐怕很悬,就黄斌那德性,过不了多久就会玩腻,黄毅更不可能会同意这柱婚事。而以苏靳君的为人居然破天荒地为徐清风跑关系,说明他对徐清风不是一般的满意。现在是徐清风气跑邓滢,而不是邓滢得罪了徐清风,苏靳君自然会想办法摆平,用不着他为古人担忧。

至于这事对电视台造成的影响,刘延就更宽心了。首先这是徐清风的个人行为,与电视台无关,再说现在节目还没开播,所造成的影响暂时只限于演播室内,他有的是办法控制事态的发展。其次作为洪河女神真身像的作者,徐清风的身份很有大肆炒作的潜力,刘延有十成的把握抓住时机将这件事变不利为有利。能造出那么完美的神像,徐清风的肚子里应该是有几升墨水的,原先刘延还担心这家伙是个光会做不会说的闷葫芦,但从监控室中看到徐清风一上来就把他们台里最能说会道的袁莺整得彻底没电,知道他也是个伶牙利齿的主,既而对这期节目充满了期待。只是没想到徐清风伶牙利齿得有些过头,一个动作两句话就把邓滢气走。非常想看徐清风下一步的表现,又怕他不按常理出牌袁莺招架不住反被将上一军,刘延干脆亲自出马。

见到刘延来了,袁莺等工作人员都慌不迭地站起来,诚惶诚恐地喊了声“台长”,低下头谁都不敢再吭声。刘延呵呵笑着摆摆手说道:“时间不多了,赶紧准备吧,不用管我!今天我只是个普通的嘉宾。”走到徐清风面前打量了一番,有些气不打一处来地说道:“你就是清风?”

听到大家喊刘延“台长”,徐清风有些发愣,不由自主地随着大家站起来。当然他不是像袁莺等人那样害怕刘延,他从来都不把政府官员当一回事,只是想到刘延跟苏靳君是密友,大小也算他的长辈,做坏事被长辈抓个现行,免不了会感到心虚。见刘延问他,一惊“啊”了一声,比较着刘延和他老爸的年龄,弯了下腰非常礼貌地喊道:“伯伯好!”

徐清风看上去很尊重长辈,刘延对他的观感又好了几分,点点头“嗯”了一下算是回答,明知故问地说道:“老苏两口子来了吗?”

“苏伯伯他们没来,就暴——妹妹来了!”徐清风说着赶紧殷勤地给刘延拉椅子,“伯伯您请坐!”

自从刘延进来后,袁莺就紧张得大气都不敢喘。听到他和徐清风的这些对话,不由诧异地望了徐清风一眼,心说原来这人是台长的关系,怪不得台长事先特意交待,现在还亲自过来把关。既然是刘延自己的关系,刚才那事肯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应该不会追究她的责任,心里轻松了许多。从后台匆匆赶来的工作人员手中抢过写着“刘延”二字的名牌,将邓滢那个换下,袁莺小心翼翼地问道:“台长,您先看一下脚本吗?”

“不看了,全收起来吧!”刘延抓起面前的脚本交给身后的一个工作人员说道,“这脚本中的许多内容和前几天的有些雷同,我看就废掉不用好了,电脑显示器也干脆关掉!清风是新神像的作者,而这个新神像是今年的‘涉水节’中最热门的话题,今天我们就干脆以女神真身像为主题,让清风给我们介绍一下老神像的历史以及新神像的设计、制作过程,我想这应该是观众们最感兴趣的,怎么样清风,有问题吗?”

“没问题!”刘延的建议和徐清风的想法完全吻合,就毫不犹豫地答道。

“嗯——,进入五分钟准备!”刘延抬头看了看演播室墙上挂着的电子钟说道,“小袁,现在你抓紧时间考虑一下开场白,清风的身份让他自己介绍,接下来就看你的反应随机应变了。虽然今天这期节目没有脚本也没有任何事先准备,但我相信你会完成得很好!”

刘延的临时决定,给袁莺出了个天大的难题,让她在万分紧张的同时又感到莫名的兴奋。和台长一起做节目的机会,可不是谁都能争取到的,而且这次节目如此的富有挑战性。袁莺只觉得浑身发热,连笔都拿不稳。

“观众朋友们,晚上好……今年的‘涉水节’与往年相比有个非常特殊的情况,就是河神真身像……”随着十秒钟倒计时的结束,已经调整好情绪的袁莺用她惯有的语调说起开场白,介绍完刘延后,指着徐清风说道:“这一位英俊潇洒的先生则是河神真身像的作者,下面请我们以热烈的掌欢迎徐先生的到来!”

在刘延的示意下,徐清风起立向现场观众鞠躬致意,坐下后面对镜头展开一个非常灿烂的笑容,嘴角不为人注意地撇了一下,促狭地瞄了袁莺一眼说道:“各位晚上好,我是徐清风,来自云城。姓徐,名清风,道号也是清风,在云城人们一般都叫我‘清风道长’。”

“清风道长!”对那些听过徐清风的传说的人来说,这个名号简直是如雷贯耳,因此徐清风的话音刚落,现场的许多观众都窃窃私语起来。袁莺原以为徐清风是个有一定家庭背景、搞雕塑搞得入了魔的“艺术家”,压根儿想不到这家伙的另一个身份竟然是洪州地面上出了名的神棍,震惊的程度比下面的那些观众更深。徐清风就是大名鼎鼎的“清风道长”,刘延也感到非常意外,看了台下坐着的苏颖一眼,心想黄姣千挑万挑,最后却挑了个道士当女婿,这会给苏颖带来幸福,还是苦难生活的开始?但既然徐清风是那个有名的道士,对现在这个专题栏目来说倒也是专业对口,于是呵呵笑笑说道:“本来我们这个栏目打算同时邀请河神庙的主持大师,但主持大师忙于河神真身像的出巡、涉水仪式实在走不开,只邀请到了徐先生。徐先生既是宗教人士,又是河像真身像的作者,在与神像有关的事情上是绝对的权威,应该能更好地回答大家最关心的问题。”

有刘延先给她挡了一招,袁莺得到了反应的时间,很快笑吟吟地看着徐清风问道:“那我应该像刚才那样叫你徐先生呢,还是改称为清风道长?”

徐清风挠挠头,“呵呵”傻笑两声回答道:“‘清风道长’听起来挺老相的,再说这里不是云城,主持人姐姐你还是直接叫名字,就叫我‘清风’吧!”

开起了头,袁莺接下来再说话就顺畅了许多。徐清风则充分发挥了他的神棍本色,侃侃而谈妙语连珠,连那些捕风捉影的事都说得头头是道的,不由得人不信。因为他实在太能说,平时能言善辩的袁莺只配给他捧嗝,刘延干脆一句话都插不上。一期节目四十多分钟,时间快到了徐清风还有些意犹未尽,在袁莺的反复暗示下才说起了结束语,却没忘给白云观和司云飞打广告,说如果以后大家有宗教方面的问题,可以到白云观去跟他探讨,如果是雕塑方面的事,欢迎到白云观旁边他的工作室“云淡轩”作客。

第八十三章 午夜惊魂

第八十三章午夜惊魂

“清风你还真是名不虚传啊!”节目结束之后,刘延心情大佳,拍拍徐清风的肩膀哈哈笑着说道,“看你好像还有许多话因为时间关系没来得及说,那就这样吧,这个节目明天还有最后一期,时间呢比今天这次长,有将近两个小时,请你再次光临我们的演播室,我让他们专门给你留出半个小时!”

要是别的人遇到这样的好事,别说是电视台主动邀请的,就是电视台没邀请,挖门盗洞也要往里挤,谁知徐清风却是一脸的为难,摇摇头说道:“我明天得回云城,还是——算了吧!”

“你明天就回云城?”刘延实在想不通,正好看到苏颖站在那里犹犹豫豫地想要过来,指着她大声说道:“苏颖你上来,我问你点事!”

“刘叔叔好!”总算有了借口,苏颖赶紧跑了过来,跟刘延打过招呼后,低着头不敢看徐清风小声说道:“清风哥,我妈——我妈要你做完节目就跟我一起回去,给我爸扎针……”

“现在去给苏伯伯扎针?”徐清风很清楚扎针只是借口,其实只是想让他去一趟。这事跟苏颖无关不忍心让她难堪,当着刘延的面更不好随便回绝,简直愁死了。转头看到在严琪的怀里挣扎着想上来找他的徐虎,灵机一动说道:“我那天就跟干妈说过,苏伯伯那病得的太久治起来比较麻烦,不是扎一两次针就能见效的,至少得三到五个疗程,这几天我要带小不点去南州认山门,时间青牛观那边已经定好了不能随意更改,还是等我从南州回来再说吧!你回去跟阿姨说我一从南州回来就到你们家去,让她和伯伯不要着急!”不等苏颖发表意见,转过头对刘延说道:“既然刘伯伯你开口了,我就给你个面子,明天再给你们做一期节目。不过像今天这样事先没一点准备我看不行,伯伯你最好现在就安排个人跟我研究一下大致的框架,免得明天白天大家都没时间。”然后向正牵着徐虎走过来的徐刚招招手大声说道:“老徐你替我先送妹妹回去吧,我这里还有点事暂时走不开。”

徐清风今晚的表现太过突出,在他的映衬下袁莺黯然失色,本来应该趁此机会大放异彩的,却连平时一成的水平都没发挥出来。袁莺固然是对自己失望得要死,连刘延都很替她惋惜。现在虽然为徐清风的变化多端感到不快,还很为徐清风和苏颖之间的关系感到疑惑,但徐清风答应再做一期节目总是好事,心想应该再给袁莺一次机会,就呵呵笑着说道:“清风你今晚跟小袁合作得不错,明天就继续跟她合作吧!伯伯本来打算请你吃顿饭的,顺便把老苏也请过来,咱们爷仨好好聊聊,但是工作比吃饭重要,只能改到以后了。哦——,小袁你原来的‘寻医问药’栏目就先别做了,等做完明天晚上的节目再说!”言下之意是要看袁莺明天晚上的表现,表现得好也许会得到重用,表现不好还像今天这样的话,可能连“寻医问药”栏目都不让她做了。

苏颖心不甘情不愿地被徐刚送回去了,袁莺先向她的接替者做了些必要的移交工作,才把已经等得很不耐烦的徐清风带到她的办公室。徐清风答应刘延的要求再做一期节目,主要目的是多找一个不跟苏颖回家的借口,本来准备苏颖前脚一走他就马上开溜,但从袁莺脸上的紧张表情中猜到明天那期节目对她的重要性,心肠一软只好留了下来。

徐清风根本没当一回事,袁莺却非常重视,这两种完全不同的态度自然会擦出火星,连吵带闹折腾到将近十一点总算把大致的方案确定下来了,袁莺已经快被徐清风气死,对明天自己能否不像今天这样被徐清风牵着鼻子走,更是一点底都没有,身心疲惫之极接近崩溃的边缘,几乎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当徐清风离开之前故作关心地问这么晚了需要不需要他送回家,袁莺没好气地说道:“我自己会打车,用不着你假惺惺的!”

徐清风确实只是惺惺作态,但袁莺这么一说,他脸上就挂不住了,干笑两声说道:“怎么会是假惺惺呢?咱可是真的关心姐姐你啊!这半夜三更的,咱是男的无所谓,但像姐姐你这样的美女,万一碰到个坏人,尤其是那种午夜色狼,嘿嘿!还是我送你回去吧!”

因为是州治,警力比较多,洪城的社会治安一向很好,至少徐清风说的“午夜色狼”从来没出现过,但既然徐清风非要送她,袁莺也就不跟他客气了,心中却打定主意等会无论如何得让他多跑几圈冤枉路出一口恶气。

洪河从城西南至城东北绕城而过,像一个温柔的母亲怀抱着洪城。数百年前,洪城的官府就从战略角度考虑开凿了运河,将洪河之水从西南向北引去分成两支,至东北方向汇合,使整个洪城成为四面环水的岛屿,河上造桥与外部相连。近年来随着经济的发展,洪城市政府提出“发展母亲河旅游产业、打造环城绿色景观带”的口号,不仅疏通、拓宽了河道,而且在河道内侧修建了一条环城高速公路,高速公路外面是便道,便道与河道之间则是宽约二、三百米、长达数十公里的环城公园,实在算得上是大手笔。

电视台位于城市东北角运河南岸,袁莺租的房子在对岸,从河阳桥过去不到五公里路程。但从电视台出来后,袁莺却叫徐清风一路往南,快到环城高速了才对他说:“我住在河阳会展中心附近,你沿着高速公路转一圈转回去吧!”说完大仇得报似的“咯咯”欢笑起来。

徐清风早就猜到袁莺肯定在搞鬼,听到这话不但没有生气,还嘿嘿怪笑着说道:“走高速直接回去多没情调!现在月亮升起来了,我们走便道吧,看情况再把车停下来到环城公园里转一转,花前月下的多好啊!”

袁莺为之气结,不过她今天下班比以前早得多,倒是不担心回家太晚,白了徐清风一眼气鼓鼓地说道:“随你便!”

从便道转到城东,看到车窗外月光与水光一色很有些味道,徐清风把车慢慢停在路边,转头征求袁莺的意见道:“这个地方景色不错,下车到河边坐一会?”以前因为工作太忙,袁莺虽住在河边有近水楼台之便,但从来没有闲情逸志欣赏运河夜景,不由心动,一声不吭抢在徐清风之前推开车门,跳下车后向徐清风调皮地勾勾手指头喊道:“小弟弟快来追我!”撒开腿直接踩着草坪欢快地往河边蹦蹦跳跳地跑去,却故意一步一停顿、两步一回头,看徐清风到底会不会追她。

徐清风朝袁莺的方向吐出舌头做了个鬼脸,也推开车门走了出来。转过身想用遥控器锁好门窗,突然发现离他们二三十米远的地方有辆吉普车刚刚停稳,借着路灯可以清楚地看到车上下来三四个彪形大汉,不怀好意地向他张望着看样子想朝这边过来,心中一惊赶紧大声喊道:“美女姐姐快回来,有情况!”说着飞快地追上袁莺抓着她的手就往回拉。

手被徐清风抓得生疼,袁莺非常恼火,使劲挣扎着叫道:“徐清风你干什么!”话没说完,看到那几个大汉正向他们跑来,小脸吓得刷白,嘴唇哆嗦着说道:“真遇到坏人了?”徐清风没有答话,迅速将袁莺塞进车里,直接从她身上爬过去坐到驾驶位置,一边发动着车子一边急声说道:“美女姐姐你快系上安全带,我们马上跑路!”

徐清风的反应够快,那几个大汉还没跑到一半吉普车就“嗖”地一下穿了出去,袁莺惊魂未定地问道:“清风怎么了,真遇到坏人了?”心想徐清风实在是个乌鸦嘴,这种在洪城几乎百年不遇的事竟然真的被她碰上了!

“应该是!”徐清风一边换着档一边若有所思地说道,“从电视台出来的时候,这吉普和一辆轿车就跟在后面,一开始我们走的是主干道差不多是直线,我以为他们往城南去正好同路,在城南拐弯后没见跟上来,我就没太在意,没想到果然是奔着我们来的,美女姐姐你得罪过什么人吗?”

“我哪会得罪人?”难得有个欣赏运河夜景的机会却遇到这种事,袁莺的心情极差,气急败坏地说道:“是你得罪什么人了吧!我看你刚才逃跑的动作很熟练,肯定是以前经常遇到这种事!”

“我……”徐清风说不出话来,他以前确实是得罪过不少人,但还没到被人追的程度,像今天这样狼狈逃窜更是第一回,过半天才一脸无辜地说道:“我这两年在白云观老老实实地当道士,都很少到外面来,应该不会得罪什么人啊!”

“那就是旧仇,是你以前干的坏事太多想不起来了吧!”袁莺没好气地说道,从后视镜中看到那辆吉普车正紧紧地咬着他们,不远处果然还有一辆轿车的影子,犹豫着问道:“要不我们打电话报警?”

第八十四章 江湖菜鸟

第八十四章江湖菜鸟

“报警?我看没什么用,这天下可是警匪一家!要是我没看错的话,那辆轿车挂的是警察厅的车牌!”徐清风观察着前面的地形有些心虚地说道。他从小就不是个乖孩子,尤其是有段时间好赌成性,对警察一向都是敬而远之的。

竟然被警车追赶!袁莺有种想哭的感觉,真想咬徐清风一口,上气不接下气地问道:“徐清风你跟我实话实说!以前到底干过什么坏事,怎么会有警察抓你,是杀人放火还是——还是偷了人家老婆!”

“我把你偷了!你傻啊,真是警察来抓我早就拉警笛了!”徐清风使劲一踩油门大喊一声:“坐稳了!”随着他的喊声,吉普车突然再次加速,像一匹脱缰的野马向前飚去。徐清风精于雕塑和厨艺,眼尖手快是不用说的,身体的协调能力更是达到不可思议的程度,在他的控制下,这辆档次非常一般的吉普车像一条游鱼一样灵活地穿行于黑夜里的便道和绿化带中,好几次都以分毫之差擦着石栏杆而过。袁莺紧张得死死地抓住车门上的把手,惊呼声被堵在喉咙口始终没能喊出,不一会功夫,肚子里像是翻江倒海直想呕吐。

“嘎”地一声,袁莺快要晕过去的时候,徐清风突然放慢车速然后狠踩了下刹车,恨恨地敲了一下方向盘骂道:“奶奶的,前面还有堵的!”

“怎么了?”近乎神智不清的袁莺下意识地问道,“那两辆车甩掉了吗?”

“他们至少有三辆车,两辆在后面追,一辆从高速公路过来拦在前面的路口!”此时的徐清风显得异常地平静,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犹豫着准备拨号。

“报警,快报警!”听说前有埋伏后有追兵,袁莺再也控制不住了,摇着徐清风的胳膊失声痛哭。

“报什么警?”徐清风冷冷地横了袁莺一眼说道,“江湖事江湖办!老虎不发威还当我是病猫,咱也叫一帮人过来,看谁能玩得过谁!”迅速地拨了几个号码,等有人接听后将手机贴在耳边叫道:“郜继明吗,我是清风,徐清风!我遇到麻烦了,被至少三辆车堵在环城高速河阳桥南面的东入口,赶快找几个人过来帮我!顺便通知老徐,让他多找几个洪城的朋友问问,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连本道长都敢动!”

联系上了郜继明,徐清风接着又拨出好几个电话。见他电话打得热乎,袁莺渐渐地停住了哭声,呆呆地问道:“你找的都是什么人,是黑社会吗?”心想刚被警车追,现在又卷入黑社会的火并中,看来自己以后是别指望再在电视台混了。

“什么黑社会不黑社会的,这年头黑白能分得那么清吗?第一个找的是我徒弟家的司机,后来找的是以前跟我打过麻将的。”徐清风从座位旁拿起他的手提袋,翻出一把削铅笔用的小刀,打开来看了看刀口的锋利程度,一脸严肃地对袁莺说道:“我的朋友赶到这至少需要十五分钟,等会我下去想办法拖延时间,袁姐你坐在车里不要出去,这车还算结实,应该能挺几分钟。”然后脱下西装上衣跟手提袋一起扔给袁莺,“我这袋子给你拿着,等会那些人要是砸玻璃,你就赶紧套在头上,免得被玻璃碴子伤到脸。衣服你现在就披上,你穿得太单薄,手胳膊都露在外边,也很容易伤着。”

徐清风如此为她着想,袁莺心中非常感动,抬起头眼泪汪汪地望着徐清风担心地说道:“清风你要是出去,他们会不会把你……,还是留在车里等你的朋友来吧!”也不自觉中地像徐清风那样改了称呼。

“没关系,刚才下车的那几个人是空着手的,手里没拿刀也没拿棍子,我想他们没打算要我的命,最多打我几拳踢我几脚出出气!”徐清风言不由衷地说道,撸起衬衣的袖子做了两个夸张的曲肘动作给袁莺看他的二头肌,故作坦然地呵呵笑着说道:“袁姐你看我还是有点肌肉的,怎么都能挡上几招。不管今天这祸是谁招来的,咱是男人,就得冲锋在前是不是?嘿嘿,要是袁姐你觉得得过意不去,那就亲我一下鼓励鼓励怎么样?”说着侧着脸向袁莺凑了过去。

要是别的时候,袁莺肯定会被徐清风最后这几句轻佻的话气疯,但此情此景,她的心中只有感动,满是悲壮地在徐清风的脸上狠狠地亲了两口说道:“你小心点,形势不对就先回到车上来!”

“我知道!”徐清风说着突然反客为主捧住袁莺的脸,对着她的嘴“啵”地亲了一下,然后迅速放开,嘴里大声唱着:“想当初,老子的队伍……”一脚踹开车门跨了出去,反手将车门摔上,一按遥控器将门窗锁紧,只留下袁莺在车里掩着嘴唇发呆。

徐清风还在向袁莺展示他的二头肌的时候,从前面那辆车上下来的三个大汉已经走到了车前,等后面那两吉普车赶到,七个个人把徐清风的车围了起来,其中一个大汉拍打着车窗让徐清风下去。徐清风突然踹开车门,那个大汉猝不及防竟然被撞倒在地,所有的大汉不由一呆。趁他们这一愣神,徐清风将铅笔刀藏在手心潇洒地抱了个拳,大声说道:“不知哪路神仙如此看得起兄弟,劳驾各位跑了这么远的路陪我赏月?”

这几个大汉看来不是混江湖的,徐清风这一表演,竟然面面相觑地说不出话来,见这些人被自己忽悠住,徐清风哈哈大笑着把地上躺着的那位扶起,嘴里连声说着“对不起”帮他拍打着身上的灰尘。没等这人回过神来,突然脸色一变,左手抓着这人的头发,右手拿着铅笔刀比在这人的脖子上,阴恻恻地说道:“这位大哥,兄弟是好汉不敌人多,只能再得罪你一次了!”怕这帮“江湖菜鸟”听不明白自己的话,徐清风把铅笔刀猛一移开亮了一下再迅速收回来说道:“各位看清楚了,这是一把刀,虽然只是削铅笔用的小刀刀,但是很快的哦!你们可千万不要冲动啊,你们一冲动我就害怕,一害怕手就会发抖,一发抖——,这位大哥说不定就要流血牺牲了哦!请各位后退,再往后退,对了,就是这样,真乖!”

正当徐清风对自己的表现非常满意开始琢磨怎么让这些人把前面的路让开的时候,一道雪目的灯光照来,那辆轿车到了。从轿车上下来一男一女两个人,那男的刚走下车就喊道:“动手啊,你们还愣着干什么,等信号弹吗?打完了赶紧回去睡觉!”但等他走近点看清楚现场的情况,不由愣住了,转过头犹豫地问身边的女人:“怎么办?”

车上下来的是黄斌和邓滢,黄斌的脑筋一时半会转不过弯来,邓滢却有的是馊点子,往前跳了一步指着徐清风那辆车尖叫道:“你们这些保安怎么回事,这姓徐的能挟持人质你们就不会吗?把跟他一起的那个抓起来!”

“那——那是袁小姐!”那些保安显然知道车里坐的是谁,其中一个人结结巴巴地回答道。

“袁莺怎么了?又不是什么大牌,只要我一个电话,明天就让她下课!”经邓滢提醒,黄斌也突然变得聪明,“砸、使劲砸,把车门砸开抓她出来,有什么事我担着!”

“没工具……”那些保安还是不想动手。

“没工具你们不会捡石头吗?真把我气死了!”黄斌气急败坏地说道。

迫于黄斌的淫威,那几个保安不得不从便道两侧起出几块铺路石,但还是犹犹豫豫地不敢动手。见他们如此缩手缩脚,黄斌气得大叫:“今天谁要敢当缩头乌龟,回去我就往死里收拾谁!”跑过去抱起一块石条狠狠地扔在车窗上,但因为他被酒色掏空了身体没几分力气,车上装的是钢化玻璃,只砸出一道白印。有黄斌那句话,又给作了示范,那些保安只好抱起石头有一下没一下地砸起玻璃,砸的时候还很注意分寸,只在没坐人的那一侧使劲。

看到来的是黄斌和邓滢,带过来的这帮选手又这么业余,不是他想象中的**中人,徐清风已经放下了一半心,抱着看戏的心思干脆一声不吭。但这些人真的砸起玻璃,徐清风就着急了,拿铅笔刀的手多使了几分劲喊到:“快住手,谁要敢再砸一下我就不客气了!”

“叫什么叫,有本事你动手啊!这种废物养着一点用都没有,死了干脆!”邓滢尖刻地嘲讽道。

徐清风只是色厉内荏,其实也是个江湖菜鸟,他和这保安近日无仇往日无怨,本来就没打算怎么样,见自己的威胁没起到作用,不禁傻了眼。听到车里的袁莺被吓得大声尖叫,只得把这保安放开说道:“行了行了!不跟你们玩了,想怎么样直说吧!”

邓滢的脸色闪过一道狠色,走到黄斌身边嗲声嗲气地问道:“你真的什么都愿意为我做?”等黄斌坚决地点了点头,邓滢指着徐清风说道:“你先叫袁莺出来!”

车窗已经被砸出了一个洞,估计里面已经落满了碎玻璃,既然找他麻烦的是邓滢,徐清风心想大不了自己被打一顿,还是让袁莺从车里出来更安全点,于是按了下遥控器把门锁打开,走过去小心翼翼地把袁莺从车里扶出来。

“先把他们两个都抓起来!”袁莺一从车里出来,邓滢就指着他们尖叫道。把徐清风打一顿本来是他们原先的计划,其中四个保安手忙脚乱地抓住徐清风将他按在车身上。徐清风估摸着郜继明他们差不多该到了,自己想点办法跟邓滢磨一会嘴皮子再拖延点时间,就算挨打也挨不了几下,干脆放弃抵抗。另外两个保安看着袁莺犹豫起来,但经不住邓滢的催促,还是轻轻抓住了袁莺的双臂。袁莺已经快被吓瘫了,与其说是抓,不如说是被那两个保安架着靠在车上。

“咯咯”笑了两声,邓滢摸了一下袁莺的脸说道:“小模样长得挺不错嘛,不愧是个主持人呢,迷得这几个保安都舍不得下手了,我看你身上是不是镀了金!”“嗤”地一下把袁莺的上衣撕开一道口子,回头对黄斌说道:“黄哥你把她扒光用手机照几张相,免得她回去后到处乱说!”

第八十五章 彻底裸奔

第八十五章彻底裸奔

“只拍照片吗,干点别的行不行?”黄斌贪婪地打量着袁莺,兴奋地搓着手对邓滢说道,“听说这妞平时特别清高,谁泡都不好使,今天就让我尝个……,嘿嘿!反正到时候可以拍照,她又没什么后台,给她十个胆子也不敢告我,你们两个先把她弄到我车里去!”

“啊——!”衣服突然被撕破,再听到这些话,原本已经进入半傻状态的袁莺不由惊声尖叫起来,其分贝值之高,简直可说是直穿云端,连挣扎都忘了,嘶声哭喊道:“清风救我,快过来救我……”

“你们敢!”徐清风眼眦欲裂,使出浑身所有的劲想从保安的手中挣出来。无奈他长得比较瘦弱,被四个人高马大的保安条件反射地死死按住,几乎一分都动弹不了。挣脱不开,眼看着袁莺被另外两个保安架着往黄斌的车里拖去,徐清风哇哇大叫道:“我的人马上就到,你们现在谁敢再动袁姐一下,我明天就找人卸掉他全家一人一条腿!”

好像是为了配合徐清风的这句威胁,便道南边突然响起摩托车的轰鸣声,风中隐约传来一个人的叫声:“在那边,我刚才听到有人在叫,开快点!明哥吗,我是小强,我好像找到道长他们了,在高速入口南面一百多米的便道上,你们快过来!”

救兵已经来了,徐清风兴奋地大叫着:“郭强,我在这!”不知从哪生出来的劲一下挣脱出来,底气十足地指着那两个架着袁莺的保安哈哈大笑着说道:“你们现在后悔还来得及,还不快把我袁姐放开!真想让我找人卸你们全家人的腿吗?”两个保安都是江湖菜鸟,没有挟持人质的自觉性,被徐清风一吓,慌忙松开手,没了支撑的袁莺便软软地倒在草地上。

见保安们都被徐清风吓住,黄斌着急地喊道:“别听他的!他能叫人我就不能再叫……”话还没说完,只见两辆摩托车风驰电掣地冲了过来,每辆车上坐着两个人,后排的那两个人手里都挥舞着一根亮晃晃的条状物。左侧不远处的高速公路上,驶来好几辆吉普车,一阵急促的刹车声后,从车里钻出十几个大汉,跨过路边的护栏直接跳了下来。便道右侧的运河上,还响起了摩托艇的马达声。

突然来了这么多人,黄斌不由慌了神,拿起手机正准备拨号,摩托车上跳下来的一个人只是轻轻地挥了下手中的金属管,打得黄斌“呀”地惨叫一声,捂着手摔倒在地,手机在空中打着转飞出去不知掉到了哪里。打完黄斌后,那人再使劲地踢了他一脚,然后不再理他,向徐清风跑过去问道:“道长你没事吧!”

“我没事!”徐清风摇了下头说道,“郭强你叫大家先把这些人给我围起来!”赶紧走过去挽住瘫在地上的袁莺,蹲下去将她抱到怀里问道:“袁姐你怎么样,伤到哪里没有?”

袁莺惊魂未定地摇了摇头,死死抱住徐清风将头埋在他胸前,“哇”地一声哭出来。徐清风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嘴里不停地念着:“今天这事都怪我,没事了,现在没事了!”等袁莺哭声稍停,黄斌等人也被紧紧围住,徐清风扶着袁莺站起来,给她擦了下眼泪说道:“袁姐你在这等一会,我先过去看看!”

叫两个人过去陪着袁莺,徐清风拨开人群看到挤成一堆发着抖的黄斌等人,眼睛瞪得溜圆指着黄斌说道:“给我打他,狠狠地打,不给点颜色看看,他都不知道花儿为什么会这样红!”

“别乱来,你们别乱来!”黄斌一惊后退了一步,抓过邓滢挡在自己前面叫道:“我爸是是副州长,你们谁敢动我!”

“副州长怎么了,比别人多长一个脑袋?敢惹本道长,就是你爸来了也照打不误!”徐清风不屑一顾地说道,刚想让郜继明等人动手,突然呆了一下,过会迟疑着问道:“你姓什么?”

“我姓黄,我爸是黄毅,常务副州长!”黄斌看搬出他爸来有用,马上从邓滢身后出来,挺直腰杆底气十足地说道:“只要你今天给我个面子,别的条件随便你提!要是你还纠缠不放,可别怪我到时候不客气了!”

“去你奶奶的,敢威胁本道长,老黄胖子怎么生出你这么个鸟种!”徐清风一听这话脸色变了好几变,上去就给黄斌一个大嘴巴子,转过身看看郜继明等人说道:“马上动手,给我继续抽他的脸,直到打成猪头连他妈都认不出来为止!”

看郜继明等人都在犹豫不决老半天没有反应,徐清风皱了下眉头指着黄斌恶狠狠地说道:“回去告诉你家那老黄胖子,就说是白云观的清风道长替他教训你这个不孝儿!”瞪了面前的郜继明一眼气呼呼地说道:“动手啊!你们几个都傻了?”

“你是清风,徐——徐清风?”黄斌喜出望外地叫了起来,“清风,苏靳君是我姑父,苏颖是我表妹,妹夫,我是你表哥,咱们是一家人啊,我爸我妈前天晚上还提到你的名字呢!”

徐清风这段日子最烦的就是苏颖的事,黄斌要不说“妹夫”两字还好,拉上关系后碍于面子徐清风说不定会放他一马,但黄斌好死不死地偏偏触他的霉头,不禁恼羞成怒地吼道:“谁是你妹夫!给我往死里打,打完了明天我再找老黄胖子算账!”发现郜继明等人都一脸古怪地看着他没有任何反应,不由气急,转头正好看到袁莺远远地站着不敢上来,指了她一下脱口而出:“谁是你妹夫?那才是我明媒正娶的老婆!”

郜继明很清楚徐清风说的是假话,心知他今晚非要出一口恶气不可,只好抬抬下巴示意郭强带人将黄斌抓住,故意笑着问道:“道长,打成猪头还是往死里打?”

徐清风想要是把黄斌伤得太厉害,到时候没法向苏靳君交待,迟疑了一下说道:“打成猪头吧!拖远点打,别吓到我老婆!”打算干脆来个眼不见耳不闻,免得到时候听到黄斌的惨叫声心软。

等郭强带人捂着黄斌的嘴把他拖向远处的小树林,徐清风在地上找了半天找回他那把铅笔刀,然后让两个伙计把邓滢拖到袁莺目力不及的地方。将铅笔刀在邓滢面前比划着,徐清风邪邪地笑着说道:“刚才是谁说要把我老婆扒光了拍照来着?”

“你——你想干什么?”邓滢紧张地掩着胸口语无伦次地说道,想起传说中“以牙还牙”的“江湖规矩”,不禁手足冰冷。

“你刚才要对我老婆做什么呢?小娘们身材很火爆嘛,听说还是个电视明星吧,要是用你拍个小电影卖到倭鬼那里去,肯定能卖个好价钱!”徐清风“嘿嘿”奸笑着说道,“不过咱这人厚道,不做那种缺德事,饱饱眼福就行了!嗯——,该从哪下刀呢,这里,这里,还是这里?你老实点别乱动哦!要是咱一不小心哪刀割偏了,说不定会割下点别的什么东西哦!”眯起眼睛挥动着铅笔刀对着邓滢比量起来。

“我自己脱,自己脱!”邓滢慌不迭地说道,实在是被徐清风的样子吓坏了,怕他真的动刀割自己衣服不小心伤到哪里,没等徐清风反应过来,就已经非常迅速地脱掉连衣裙并解开胸罩上的扣子。

“你还真脱啊!”徐清风哭笑不得,他本来是想吓唬一下邓滢给她一个教训,没想到她脱起衣服比说话还快。厌恶地盯了一眼邓滢的胸脯,嘴里嘟囔着:“乳房软塌塌的,一点名妓的素质都没有!”将铅笔刀递给身边的一个伙计,挥挥手说道:“让这小娘们把衣服穿上,再把她剃成光头让她长点记性!那么脏的手也敢摸我头发,晦气死了!”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徐清风走回去的时候,郜继明那边又来了两拨人,见徐清风安然无恙,那两个带队的人都松了一口气,不停地向徐清风说着抱歉,问徐清风还有什么需要他们做的。徐清风侧着脑袋想了一会,“哦”了一声说道:“都说强龙不压地头蛇,善后工作还是由你们来做比较好!我们先走送袁姐回去,你们把那帮人的手机全扔到运河里,再把他们的衣服扒掉只剩条小裤衩,车上的座垫套什么的凡是能遮身的也都收走,哼!敢扒我老婆的衣服,我让你们全都光着回去!”徐清风看来是叫上了瘾,“老婆”、“老婆”地叫个不停,听得郜继明想笑又不敢笑,憋得十分难受。

“他们的车怎么办?”一个人忍住笑和同伴对望了一眼,故意问徐清风道,“要不要把他们的车全都推到运河里?”

徐清风望了远处的袁莺一眼压低声音说道:“这不好!咱们出来混的要讲原则,不能做得太绝,得给人留条后路,所以车还是该给他们留着。我看就把车上所有的玻璃都砸烂吧,哈哈,让他们彻底裸奔!”

第八十六章 一个好人

第八十六章一个好人

袁莺长这么大过的都是风平浪尽的生活,完全是温室里长大的花朵,以前哪遇到过这种事?虽说参加主持人大赛和电视台的工作都很紧张,但紧张的类型和今天的遭遇是截然不同的。从电视台出来之前就已经心力交瘁,这下又是被人追赶拦截,又是差点被脱guang衣服拍照,如果郭强等人来得再晚点,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袁莺早就被吓傻了。按说郭强一到就可以松一口气,但后来陆陆续续地又赶来好几拨人,袁莺搞不清楚到底是徐清风找来的朋友还是对方招来的帮手,一惊一乍的,脑中的弦始终绷得很紧。等到徐清风交待完所有的事回到她身边说道:“完事了,我送你回去吧!”心中一宽精神彻底崩溃,两眼一闭晕倒在徐清风的怀里。

把了下袁莺的脉搏,判断她没什么大碍,徐清风嘟囔道:“看来吓得不轻,嗯——,这叫自我保护,这样也好!”然后将她整个抱起说道:“真轻!老郜,我们换一下车,有我送袁姐就行了,你们直接走吧!”郜继明当然不放心让他一个人走,车是跟他换了,但坚决要把他送到袁莺家的门口。盛情难却,徐清风只好不再坚持。

车发动一颠簸,袁莺悠悠醒来,睁开眼睛看到徐清风,猛地扑过去将他死死抱住,急声叫道:“清风救我,救我!”徐清风拍拍袁莺的后背,哭丧着脸嘀咕道:“完了完了,吓成精神病了!”抓过袁莺的左手在她的“内关”穴上使劲掐了一下,说道:“美女姐姐你醒醒,现在没事了,快告诉我你家在哪里,我这就送你回去!”

“没事了?”袁莺松开徐清风,坐起来惊慌地四处看了看,倒是结结巴巴地说出了她家的地址。但刚说完地址,又变得不正常起来,紧紧抱住徐清风说什么都不放手,嘴里不停地念道:“他们追上来了,追上来了!快走,清风快走!”

袁莺这个样子,徐清风根本没法开车,不得不推开车门下去,叫郜继明过来帮他开车,自己抱着袁莺坐在后面。被徐清风抱着,袁莺的情绪渐渐稳定了下来,已经到半夜又累又困,车没走多远就靠在徐清风怀里睡着了。但时不时地会冒出句梦话,让徐清风把车开快点,或者叫着“别碰我”什么的,偶尔还会挥下手蹬下腿,搞得徐清风脑袋有平时两个大,但这事是他引起的,只得将袁莺抱得紧一些,免得她滑到座位下面去。

望着远去的车影,两支善后队伍中的一个领队吕保龙问另一个领队于佳道:“于哥,真照清风道长说的去做?”

于佳“啊”了一声回过头来,苦笑着说道:“还是照办吧!清风道长这人太邪性,要是被他知道我没照他说的去做,肯定会找我们老板闹。我们老板今天没亲自来,就是不想让人看到他在里面搀和方便我行事,你们老板也应该差不多。”

“那小子是黄州长的儿子……”吕保龙显然还有些担心。

“顾不上那么多了,大不了让这几个兄弟当晚就跑路!”于佳有气无力地答道,“再说清风道长精得很,敢让我们这么干,心中肯定有谱。赶紧动手吧,要不万一撞上巡逻的警察就麻烦了。让兄弟们小心点别伤到人,哦——,那娘们我等会得打她一顿。太伤我感情了!这娘们电视里演得那么清纯连我都差点成了她的粉丝,电视外面却连小姐都不如!”

于佳骂的是当然邓滢,徐清风让那两个伙计把她剃成光头,邓滢见旁边没人,为了保住头发竟然提出用身体交换。那两个伙计本来打算割几绺头发意思一下就完事的,见她这个样子,不由动起真火,毫不留情地把她的头发割到能看见头皮。

“看不出于哥你还是个追星族呢!”吕保龙故意夸张地叫道。于佳一脸络腮胡子的猛张飞样,却起了这么个女性化的名字,现在还学小女生玩起追星,吕保龙越想越觉得好笑,促狭地向邓滢的方向呶呶嘴压低声音说道:“既然那妞是于哥的偶像,要不要兄弟们回避一下让于哥你……”

被吕保龙如此调笑,于佳的脸上很挂不住,偏偏吕保龙说中了他的心事,他说要打邓滢一顿其实是抱着趁机揩油的主意,黑着脸叫道:“动手!”从身边的一个小弟手中抢过一根自来水管,带头砸起汽车玻璃来。

因为于佳心里有鬼,邓滢逃过了一劫,不但保住了身上的衣服,而且没挨一下打。但黄斌就没那么幸运了,被恼羞成怒的于佳一顿暴打,在猪头的基础上又增加了几个大包。

袁莺住的地方在河阳会展中心斜对面,后面就是洪州医科大学的大门,是当地村民集资兴建的连排楼房,主要面向医大的学生,用来赚取房租增加收入。既然是农村建房,虽然也像城里那样整成一个个套间以方便出租,但物业管理、社区保安之类的自然一概没有,不过好在租金低廉,交通非常方便,洪城的社会治安又向来不错,租房的人倒还挺多,也是像袁莺这样家住外地、收入不是很高的工薪阶层租房的首选。

车行到她家楼下,袁莺老实了许多。看她睡得正熟,徐清风无奈地摇摇头对郜继明说道:“我送她上去吧!”郜继明“哦”了一声问道:“要我们在楼下等你吗?”

“不用了吧!”徐清风犹豫了一下答道,“太晚了,你们早点回去休息,把车给我留下就行!”郜继明心想应该不会再有事,就下车给徐清风打开车门,拔下车钥匙放到他的手提袋里,再帮他把手提袋挂在脖子上,看着徐清风富有深意地笑笑,说道:“你们也早点休息!”转身往另一辆车走去。

为图价廉物美视野开阔,袁莺住在最顶层的七楼。她的骨头架子在那摆着,长得再单薄也有一百多斤,徐清风有意想看看自己体力的极限憋着一股劲把她背上去,再试了半天钥匙才打开门,累得手脚发软眼冒金星。进门后摸到开关把灯打开,看准床的位置踉踉跄跄地冲了过去,把袁莺往床上一扔,自己也仰面朝天地倒在她身边直喘粗气。

被灯光刺到眼睛,又被徐清风那样重重一扔,袁莺“啊”地尖叫一声惊醒过来。伸手挡在眼睛前面一阵乱舞,神经质地哭喊着:“别过来,你们别过来!”

虽然浑身几乎提不起一点劲,见袁莺如此,徐清风还是挣扎着坐了起来,摇着袁莺的身体喊道:“到家了,美女姐姐你醒醒!”听到徐清风的声音,袁莺哭声稍停,但很快更神经质地叫道:“别把我丢下,清风你别离开我!”将徐清风的衣服紧紧抓住。

“好!我不走——,谁叫咱是好人呢?”徐清风没好气地说道,哄小孩似的将袁莺搂在怀里摇晃着,直到袁莺哭累了再次昏睡过去,才把她松开轻轻地放倒在床上。

坐在床沿上盯着袁莺看了一会,徐清风叹口气自言自语地说道:“好人做到底,再说你也是被咱牵连的,本道长就给你扎几针吧,免得留下后遗症!”捡起刚才随手扔到床下的手提袋,从里面翻出一管银针,用装在一个小瓶里的酒精棉花消过毒,站在床前想了想说道:“先给你安神催眠!嗯——,内关、三阴交、阴陵泉……,这几个穴位就够了,让你睡得熟一点!”

徐清风的医术是不用说的,几针扎进去,袁莺的呼吸很快变得平稳。留了十多分钟时间的针,将银针一支支起出,徐清风看着袁莺“嘿嘿”笑着说道:“你这是受了惊吓,一般情况下取内关、巨阙、三阴交等穴位就够了,但你之所以会反应这么大,当是平时心事太重肝气长期郁结所致,那就得再加上太冲、膻中等穴,这样还可以顺便把你的宿疾给治了一举两得。不过巨阙还好一点,膻中穴实在不太方便啊,到时候你不会说我乘人之危吧!”

内关、三阴交、太冲都是手足部的穴位,而巨阙穴位于“脐上六寸”,膻中穴的定位方法则是“两乳之间”,袁莺是个黄花闺女,对徐清风来说确实“不太方便”。但徐清风从来不是个拘泥于礼教的人,马上给自己找了个“医者父母心”的理由,毫不犹豫地动手解起袁莺的衣服来,一边解一边还嘀咕道:“没想到你看起来瘦,身上倒挺有肉的。嗯——,这叫瘦不露骨,古典美女的标准。我的天天啊!内裤上还带着花边,看来你是面冷心热,开始怀春了?”解开袁莺的胸罩后,两眼发亮“啧啧”称赞道:“这**长得真完美,极品,简直是极品,美女姐姐我真是爱死你了!”说着一点也没不好意思地拨拉了几下。

第八十七章 禽兽不如

第八十七章禽兽不如

太阳已经升得老高,袁莺却还搭着条毛巾被高卧不起。脸上泛着红晕,唇边露出一丝浅浅的笑容,像是正在做着美梦。

“吱呀”一声,卧室门被轻轻推开,徐清风蹑手蹑脚地走到床前,往袁莺脸上吹了一口气,捏住她的鼻子学着机器音怪腔怪调地叫道:“大懒虫,起床喽!大懒虫,起床喽……”

随着徐清风的叫声,袁莺的脸越憋越红,睫毛动了动,慢慢地睁开眼睛。直愣愣地看了近在眼前一脸促狭的徐清风一会,突然“啊”了一声,身体迅速往床里边挪去,急声问道:“你谁?!”撞到墙了才隐约想起昨天晚上的一些事,疑惑地说道:“你是——徐清风!我在什么地方?”

“当然是在你自己家里!美女姐姐快起来吃饭,太阳都晒到肚皮喽!”徐清风哈哈笑着答道,眼睛却眨都不眨地盯着袁莺的胸脯。

“我自己家?”袁莺四处看了看,发现确实是她租的房子,听徐清风说到“肚皮”二字,再注意到他异样的目光,突然觉得身上凉嗖嗖的,一惊慌忙低头,发现自己居然光着上身,整个身上只穿着一条小小的三角裤,不禁“啊”地尖叫一声捂住胸口缩到墙角喊道:“你出去,快出去!你对我做了什么?”

“没做什么啊,就做了点应该做的事!”徐清风一脸无辜地说道,“你这房子这么小,外面那小破屋里只有张三条腿的凳子,坐都没地方坐,你让我往哪去?”

“你昨天晚上是不是在这没走,在什么地方睡的?”看徐清风的表情非常“天真无邪”,袁莺抱着一线希望问道。

“跟你一起睡的啊!”徐清风理所当然地说道,“你这屋子这么小,除了一张床两张小板凳啥都没有,地上铺的还是破瓷砖,我不跟你睡难道坐在板凳上过夜啊!”

这话彻底粉碎了袁莺的幻想,徐清风是跟她在一张床上睡的,而她却光着身子,会发生什么事用脚趾头都能想得到。无力地瘫倒在床上,袁莺蜷成一团捂着脸“呜呜”地哭了起来。

袁莺一哭,徐清风终于意识到她怎么回事,眼中闪过一丝狡猾,爬上chuang将袁莺的双手拉开,摆出一副愧疚的样子说道:“美女姐姐你别哭了,虽然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但我昨天晚上就跟你说过,会对你负责的!”

徐清风说的“昨天晚上说过”,指的是在电视台的时候,而袁莺则回忆起昨天晚上黄斌开始砸玻璃后她就神智不清,都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只有些模糊的印象,以为“昨天晚上说过”是在另外一个场合,又羞又急抬起头来,看到徐清风西装革履的穿着特别整齐,从他那头长发上想到他是个道士,脑中突然蹦出“衣冠禽兽”四个字,扑上去撕扯着徐清风的衣服叫道:“你——你是禽兽!”

“禽兽?”徐清风愣了一下,但随即“嘿嘿”笑了起来,“你说我跟你这个美女在同一张床睡了一个晚上,要是什么都不做,不就连禽兽都不如了吗?”

徐清风的衣服太结实她扯不动,想咬他,又觉得不是她这种受过良好教育的人应该做的,怎么都下不了口,袁莺就挥起粉拳有一下没一下地捶打着徐清风的胸脯,失声痛哭道:“你,我——我恨死你了!这几天是危险期……”

“危险期?”徐清风差点笑出声来,心说这位姐姐实在是够迟钝的,有没有发生过那种事难道一点都感觉不出来?是急糊涂了呢,还是昨天晚上吓得太狠现在还没恢复过来?抓住袁莺的手不让她再闹下去,望着她的脸一本正经地说道:“反正事情都已经发生了,美女姐姐你打我也没什么用,赶紧起来洗一洗吃饭吧,人是铁饭是钢,现在时间已经不早了!”

听到这话袁莺倒是不闹了,却哭得更欢:“你怎么还叫我姐姐……,我们都这样了你还叫我姐姐……!”

“哈哈哈……”徐清风再也忍不住了,倒在床上翻滚着大笑起来,笑得肚皮生疼,连眼泪都快要流出来。见袁莺如此实在是个非常保守的女孩子,不忍心再刺激她,稍缓过劲后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美女姐姐,你以前应该没跟人那个——啥过吧,女孩子第一次的感觉跟以后不同的,你没发现吗?哈哈!先叫姐,再叫妹,然后搂着脖子睡,我现在只能叫你姐姐的。”

袁莺被徐清风笑得满头雾水,睁大泪眼吃惊地看着他,听完这番话,半天才想明白其中隐含的意思,羞不可当地扑到徐清风身上撕打着叫道:“你这坏人,你故意捉弄我!”打了几下,又“哇”地一声抱住徐清风大哭起来:“你昨天晚上肯定搂着我睡了,我还没穿衣服,你让我以后怎么见人,我恨死你了!”

抱也不是,不抱也不是,徐清风一脸古怪地说道:“你爸妈是教什么的老师吧,我看该授予他们‘超级教育工作者’什么的荣誉称号,看他们把这孩子教育的……,现在这个年头,像你这样的女孩子简直是国宝啊!嘿嘿,看你对咱这么痴情份上,咱就将就一下讨你当老婆好了!”

“你怎么知道我爸妈都是老师?”袁莺显然没听出徐清风的弦外之音,抬起头望着他问道。听到他后面的话,才明白这人又在调戏自己,圆睁着杏眼气呼呼地说道:“谁对你痴情了,你别自以为是!”

飞快地伸手在袁莺的胸脯上摸了一把,徐清风看着她嘿嘿奸笑着说道:“美女姐姐你是不是先把衣服穿上?再这样下去很容易弄假成真的,那样的话——你不想嫁也不行了!”

袁莺原以为自己已经shi身,心想反正被徐清风占尽了便宜,穿不穿衣服都一样,后来虽然知道了事实,但又气又急就把这事给忘了,现在经徐清风提醒,“啊”地尖叫一声喊道:“你这混蛋!出去,快出去!”抓起手边能抓到的所有东西朝徐清风身上扔去。

“我走,这就走!”徐清风双手护着脑袋赶紧从床上跳下来,躲躲闪闪地往外跑大声辩白着:“我说过我只做了该做的事了的,昨天晚上你那个样子,我要不给你扎几针,你还不彻底疯掉了?咱是医生,你是病人,脱你几件衣服有什么了不起的?真是好心没好报!”退到门口,指指扔在床头柜上的针筒和用过的酒精棉花说道:“看见没有?那些都是证据!”

听到这话,袁莺停下了扔东西的动作,顺着徐清风手指的方向看到床头柜上的针筒等物,不由信了三分。但看到徐清风仍然色迷迷地打量着她,火气又上来了,冲到床头柜前抓起针筒就朝徐清风身上扔,气急败坏地嘶吼着:“你扎完针怎么不把我衣服穿上,你这混蛋,存心让我以后没脸见人!”

“你身上的衣服不都脏了吗?穿回去我怕会感染针眼,我又不能随便翻你家柜子……”往边上闪了一步躲开针筒,徐清风满不在乎地解释道,“再说——再说我反正已经看过了,看一眼和看一百眼有什么区别吗?”

看到袁莺气得浑身发抖,往外拉着床头柜上的抽屉想要用这砸他,徐清风赶紧往门口跑着说道,“我去做饭,我就去把饭做完!”顺手拎走放在墙边的那两条小板凳。“咣当”一声把门关上,不一会突然又把门推开,探进一个脑袋说道:“美女姐姐你最好先洗个澡,昨天晚上我只是简单地给你擦了一下身子,肯定没擦干净!”说完这话,脑袋又“嗖”地又缩了回去。

袁莺本来就怀疑徐清风肯定不像他自己说的那样老实,听到这话不由再次惊呆,徐清风给她擦身子,那她岂不被徐清风全身摸了个遍?跺了下脚把抽屉狠狠地往地上一摔,扑到床上“呜呜”地哭了起来。

隔着门板听到抽屉砸地的“哗拉”声,徐清风吐了吐舌头,扒着门缝看了一眼嘀咕道:“国宝,美女姐姐你实在是个国宝!咱真的啥都没干,你至于这么激动吗?”小心翼翼地把门关上,往后退了几步摇头晃脑地嘟囔道:“我怎么就这么爱干净呢?这美女姐姐没洗澡我就提不起兴趣,嘿嘿,早知道把她抱到卫生间去洗个澡……,不过咱做人是有原则的,乘人之危的事是不做的。嗯——,不管了,再打个汤,把饭做完再说!”想想走回去使劲敲几下门,大声喊道:“美女姐姐你抓紧时间洗澡,上班已经迟到了!”

听到徐清风的喊声,袁莺止住了哭,抬起头愤愤不平地叫道:“要你管!我下午三点才开始上班!”心想就这样躲在房间里哭也不是个办法,身上粘乎乎的又非常难受,不如先去冲个凉水澡冷静一下头脑,至于怎么面对徐清风,怎么跟他算账,等冷静下来之后再说。

第八十八章 自讨苦吃

第八十八章自讨苦吃

袁莺作的是先礼后兵的打算,准备跟徐清风好好说话,让他把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如实地说出来。虽然在洗澡的时候认真检查过下体,确定自己还是完璧,但袁莺的心中还是有些没底。以前经常在报纸上看到**完整也可能怀孕,要是那种情况发生在她身上,徐清风又死不认账,到时候她该怎么办?就算徐清风真的把住了最后一关没侵犯她,她也已经被徐清风看光摸遍,怎么都跟以前不太一样了。何况应该有不少人知道徐清风昨天深夜送她回来,众口铄金没事都能编出一大堆事来,更别说现在已经有事发生。所以袁莺是抱着认命的态度作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心想即便是徐清风不想承担负责,最低限度也得让他守口如瓶。

袁莺梳洗完毕犹豫着推开之后,发现窄小的餐厅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张小桌和两把椅子,看那桌子和椅子的材质和样式还挺高档的,徐清风正坐在小凳上捧着其中一把折叠椅忙乎着什么。

听到开门的声音,徐清风皱着眉头说道:“你洗澡太慢了吧,我都快饿死了!”站起身看到袁莺的样子,眼睛里突地闪起亮光说道:“啊哈——,清水出芙蓉,美女姐姐你这身打扮太漂亮了,过来让我亲一个!”

袁莺身上穿着一套以纯白色为底的连衣裙,上面稀疏地点缀着几朵浅蓝色的小花,头发精心地梳理过,脸上施着薄妆。要是徐清风只说前半截话,说不定会让她沾沾自喜觉得自己的辛苦没有白费,但偏偏徐清风最后又加了一句,让袁莺像是咬开一个又红又大的苹果,突然在里面发现一条虫子似的,不管原先有什么打算,全都不知忘到哪里去了,冷冷地横了徐清风一眼,问道:“哪来的桌子椅子?”

拍拍手上的木屑,将刻刀放在一边,徐清风浑不当一回事地答道:“我趁你洗澡的时候打电话叫人送来的,你这连张吃饭的桌子都没有,过得太惨了点吧!你找块抹布擦一下桌椅,我去洗下手把饭菜端出来。”说着往厨房走去,嘴里不满地嘀咕着:“洗个澡用了这么长时间,害得我只好把饭菜都闷在锅里,捂这么长时间肯定变味了,白费我一早晨功夫!”

望着徐清风的背影,袁莺心里更加不安了。这套桌椅看上去是新的,但现在还不到九点,家具市场要再过几分钟才开门,不可能从家具市场买到桌椅,难道徐清风是找的熟人,那不就被人知道他昨天晚上住在自己这里了?转念想想,既然徐清风叫熟人送桌椅,说明他不怕被人知道,这有两种可能,一是徐清风这人生性风流,对这种事已经习以为常了;二是徐清风准备对她负责,所以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想到他是大名鼎鼎口碑极佳的清风道长,袁莺觉得还是第二种可能性更大一些,不禁失了神。

“你发什么傻,桌子怎么还没擦?”徐清风看到袁莺站在那里发呆,不高兴地斥责道。手里端着一个热气腾腾的大盘子,盘中放着十几个白色的团状物,好像是什么点心,

袁莺一惊回过神来,到处找着抹布说道:“我擦,马上擦!”

“这点小事都拖拖拉拉的,你也太懒了吧!等会吃饭的时候是不是还要我喂你?”徐清风很不满意地嘀咕着,将盘子往桌子上重重地一顿,瞪了袁莺一眼说道:“这可是吃饭的桌子,擦之前把抹布涮干净点!”

自觉理亏,袁莺不敢答腔,见徐清风转过身去要走,着急地“嗳”了一声问道:“清风你还没告诉我这桌椅是花多少钱买的,吃完饭我把钱给你!”

“买什么买,这是我爸亲手做的!”徐清风没好气地说道,见袁莺好像被他态度吓住了,口气一软解释道:“我爸在会展中心那边参加物资交流,我看你这么可怜连吃饭的地方都没有,反正库房离得很近,就叫人送过来一套。”

“你爸知道你把东西送人了吗?”袁莺其实想说她这是租的房子用不着这么高档的家具,但不知怎么的,张口嘴后出来的却是这话。对徐清风的父亲怎么会做家具,她倒一点都不觉得奇怪,像徐清风这样的雕塑“大师”,应该是有点家学渊源的,而且她也从来不歧视任何职业的劳动者。

“知道,我爸什么都知道了!”听袁莺问得有趣,徐清风故意说道,“我告诉我爸是给他未来儿媳的,他都打算亲自送来,听我说你还在睡觉才找了别人。”实际上徐清风找的是徐刚派过来帮忙的一个人,徐岳明根本不知情。

“你——你又蒙我!”这下袁莺倒变得聪明了,听出徐清风是在骗她,想起在此之前发生的事,越想越觉得委屈,扁扁嘴眼眶又红了,“你就知道欺负我!”

“怎么又要哭?”徐清风心想这下麻烦了,这美女姐姐昨天晚上受的刺激太大,只扎一次针看来不够,得多扎几回再加上心理辅导。苦着脸说道:“你还是歇着吧,桌子我擦!”转回厨房拿出一条干净抹布,三下五除二地把桌椅擦干净,然后把剩下的几盘菜和一碗汤全都端出来。

看着徐清风推到她面前的一个盘子,盘子上铺着一层海星状的青白相间的东西,中间是一个黄色的圆球,袁莺诧异地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摊鸡蛋!”徐清风没好气地答道,“冰箱里啥都没有,连鸡蛋都只剩下两个,都给你吃吧!你长得这么单薄应该好好补补,要不我外婆见到肯定会说你身体不够壮实以后不好生养!”还是没忘了调笑袁莺。

袁莺心说就两个鸡蛋能补到哪去,他们家是娶媳妇呢,还是挑奶牛?气得不行正想反讽几句,徐清风的手机响了。看清来电号码,徐清风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接通电话后慌不迭地喊道:“干妈好!”

“清风啊,你苏伯伯刚才来电话说你昨天晚上没到他家去,刚才问你爸也不知道你去哪了,你现在在什么地方?”连容一上来就语气不善地责问道。

“我在——”看到面前的袁莺,想起连容非要把他跟苏颖往一块捏,徐清风灵机一动说道:“我跟我女朋友在一起呢!”

“你女朋友?”连容愣住了,过半天才迟疑着问道:“你真的打电话把小司姑娘,还是那个陈什么的姑娘叫到洪城来了?”

“不是不是,坚决不是!”徐清风答得很干脆,“我刚在洪城找了个女朋友,昨天住在她租的房子里。”

“新找的女朋友?”连容一下子急了,“我的儿,你不喜欢苏颖也不能乱来啊!现在这社会上坏人太多,你的条件这么好,可别脑袋发热经不起诱惑。”言外之意,是怕徐清风遇上个生活作风很随便的小太妹,否则怎么会几天功夫就打得火热,都登堂入室跟人住到一块了。

“咱什么人!怎么会上当受骗呢?”朝袁莺促狭地挤挤眼睛,徐清风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回答道:“我女朋友干妈你可能见过的,是电视台的节目主持人,主持跟你们局的主管业务有关的‘寻医问药’栏目。干妈你说我找的女朋友怎么样,跟我很般配吧!”

袁莺主持的“寻医问药”栏目除了现场的寻医和问药“专家访谈”之外,也播些相关的其他内容,作为器械局的主管局长,连容接受过袁莺好几次采访。当然,不是现场直播,而是袁莺带人去她办公室录的像。听说徐清风新找的女朋友是袁莺,连容感到很意外,“哦”了一下说道:“袁莺这姑娘我见过好几回,倒真的不错!清风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怎么不早说!你说我现在怎么跟你苏伯伯解释?”突然“咦”了一声,略一沉吟怒不可竭地叫道:“你这孩子睁着眼睛说瞎话!在昨天上节目之前,你不可能认识袁莺!你苏伯伯跟我说你昨天在电视台闹得很凶,是不是袁莺什么地方得罪你了,所以你故意拿她开涮?我的儿啊,袁莺是个好姑娘,你可不能败坏她的名声啊!跟干妈说实话,昨天你到底去哪了?!”

徐清风早就想好了说辞,故作夸张地叫道:“干妈你怎么糊涂了呢?我跟电视台的老付不是铁哥们吗,那天我刚到洪城,老付连工作都不干了非要请我吃饭,你说他跟我有多铁吧!吃饭的时候妹妹也在的,不信你问她。我爸的展台搭在会展中心里,袁姐住在会展中心对面,老付到我爸那看我随便捎上袁姐,我们不就认识了?”怕连容啰嗦个没完,徐清风想想说道:“干妈你不信是不?那我让袁姐跟你说两几句,你跟她见过好几回的,应该能听出她的声音。”然后捂着手机向袁莺连连作揖作出一副请求状,把手机递给她。

袁莺稀里胡涂地接过手机,下意识地举到耳边“喂”了一声,那头的连容就急不可耐地说道:“你真是袁莺吗,我是器械局的连容副局长,清风的干妈。”

“是我,我是袁莺,连局长您好!”袁莺条件反射地回答着,说完这才吃了一惊,转头问徐清风道:“你干妈是连局长?”器械局经常在电视台做专题节目,连容跟台长和几个副台长都很熟,袁莺心说这下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忍不住恨恨地瞪了徐清风一眼,真想将手机砸在他脸上。

袁莺的回答很程式化,跟做节目的时候差不多,连容一下子就听出来了。连容自己非常关心徐清风的终身大事,以为付郁天也跟她一样抓住一切机会给徐清风介绍女朋友。真的是袁莺,连容就百分百地信了徐清风的话,呵呵笑着说道:“是你就好,是你就好,晚上跟清风一起到家来吃饭吧!”

“晚上我们还要做节目……”袁莺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连容却不容置疑地说道:“没关系,没关系!清风的节目不是新闻之后就开始吗,做完节目还挺早的,你的节目在午夜,那就先跟清风一起回家吃饭,吃完饭让清风把你送回电视台陪着你!好了,好了,你跟清风聊,我不打搅你们了!”哈哈笑着,不再跟徐清风说话就直接就直接挂断了。

连容说话的声音特别大,徐清风听得一清二楚,本来他只想把连容糊弄过去,谁知她完全当真。苏颖的事是连容的一厢情愿,而今天这事纯粹是他自找的,不由气急,横了袁莺一眼说道:“快点吃!吃完了我再给你扎几针,省得你总是神经兮兮的连个话都不会说!”

第八十九章 颠倒黑白

第八十九章颠倒黑白

正为刚才连容那个电话可能造成的后果发愁,袁莺顾不上跟徐清风生气,但从“神经”二字联想到她从昨天晚上到现在精神很不正常的原因,在对徐清风满腹怨气的同时,不免很有些担心,将手机还给徐清风问道:“清风,黄州长的儿子会不会还来找我们麻烦?”心想徐清风明天就可以屁股一拍走人,真正会很麻烦的只是她自己,搞不好连饭碗都要砸掉,不由非常后悔昨天晚上没事找事干吗非要徐清风绕上那么一大圈。

“对!你不说我差点忘了,这事得想办法彻底摆平。”徐清风如梦初醒地说道,“刚才干妈来电话的时候没提这事,说明那小子暂时还没来得及告状。嗯——,我得抢在那小子前面找到老黄胖子,找苏伯伯问下老黄胖子的电话!”

看徐清风这样子是要恶人先告状,袁莺越想越觉得好笑。而堂堂的常务副州长,在徐清风嘴里成了“老黄胖子”,袁莺真搞不明白他哪来这么足的底气。抱着看热闹的心情笑吟吟地望着徐清风,很希望他等会四处碰壁吃瘪。

徐清风倒也实在,明白地告诉苏靳君他昨天晚上跟黄斌打了一架,他得找黄毅讨个说法。苏靳君一听就急了,问徐清风有没有伤到哪里,听徐清风说他自己毫发无伤,还反过来把黄斌打成了猪头,苏靳君哈哈笑着说道:“活该!昨晚苏颖回来跟我说起演播室里的事,我就知道那兔崽子不会善罢干休,只是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去找你的麻烦了。哎——,也就像你这样的人治得了他,别的人看在他爸的面上哪敢把他怎么样?”提出黄毅那里由他去说,保证让黄斌有冤没地方申,还得向徐清风赔礼道歉。徐清风心里有鬼,把黄斌打一顿只是小事,但他昨天晚上可是让人把邓滢剃成光头,还要求把黄斌等人扒光、车上的玻璃全都砸烂的,要是大家真照他说的去做了,万一黄毅提前得到风声,苏靳君去不一定能说得通,他更相信自己的口才,另外也特别喜欢那种亲口把白的说成黑的美妙感觉,就谢绝了苏靳君的好意。

黄毅是个不小的官,不是谁想见就能见的,上班时间就是打进电话也很不容易,通常都是秘书接听,没有点来头的一律不给转接。但徐清风坚持己见,苏靳君拿他没办法,只好告诉他黄毅的办公室电话,以及一个上班时间很少开机的私用手机号码。

徐清风懒得先跟黄毅的秘书磨嘴皮子,直接打了黄毅的私用手机,他的运气实在是好,居然一打就通。但电话刚一接通就传来黄毅的咆哮声:“又是谁,有什么事非要打这个电话?”几乎把徐清风的耳朵震聋。徐清风朝着一副幸灾乐祸样子的袁莺做了个鬼脸,心说难道有谁敢给黄毅打骚扰电话惹火了他?小心翼翼地说道:“是黄伯伯吗?我是清风,徐清风,在白云观当道士的那个,哦——,我舅舅是杨家贤。”怕黄毅健忘不把他这个清风道长当一回事,徐清风干脆把杨家贤搬了出来。

“哦——,原来是清风啊!”黄毅的语气马上变了,“清风你找我有什么事吗?听说你这几天一直在洪城,找个时间到我这里来一趟,我有不少事想跟你探讨探讨呢!哎——,清风你是不是该叫我舅舅?不管随苏颖还是照我跟老杨的关系,你叫我舅舅比叫伯伯更合适。”

“是的,舅舅!”徐清风才不在称呼问题上浪费功夫,改口后期期艾艾地说道:“舅舅,是——是这样的,昨天晚上我跟你家大哥打了一架……”

“是你打的?你怎么会跟他打起来?”黄毅实在是意想不到。

早晨刚到办公室,李昕妍就来电话说黄斌昨天晚上不知被什么人打了,头脸都肿得不像人样,不过幸好只是外伤,而且表皮完好没有破相。李昕妍问是谁干的,黄斌坚持说是出了车祸,死都不承认是被人打的。宝贝儿子被人打成这样,李昕妍想这还了得,马上给黄毅打电话,让他叫警察厅好好查查。虽然黄毅一直对他那个混账透顶的儿子很不满意,但打黄斌就是落他的面子,何况对方还吓得黄斌不敢说真话,事情的性质就大不一样了,说不定是他的政敌什么的设的圈套,想想还是给他以前的亲信——洪城市的警察局长打了个电话,让他想办法暗查一下到底是什么人吃了熊心豹子胆这么嚣张。

洪城的社会治安很好,一年到头几乎没有刑事案件,昨天半夜市局值班警察从监控器上看到有三辆没有车窗的车前后相接着在路上跑,中间的那辆跑车甚至连顶篷都不知哪里去了,开车的人还光着身子,就当成突发事件向带班员汇报。带班员从车牌号中认出其中那辆没顶篷的是黄斌的车(那车牌号是他在局长的指示下亲自给黄斌送去的),就叫值班人员们密切关注,同时出动警察去现场查看。警察找到那三辆车的时候,车停在一个路边小店附近,车上的人已经穿好了衣服,黄斌和邓滢坐上一辆应该是赶来接他们的轿车正准备离开。那时黄斌虽然已经鼻青脸肿,但离挨打的时间不长,肿得不是太厉害,还能辨认出来。带队的警察认识黄斌,邓滢更不用说,见事情跟他们有关,而且黄斌非常严厉地要求他当做什么都没看见,只好领着人回去。警察们受命执行任务,回去后不汇报是不行的,但既然黄斌要他们“当做什么都没看见”,这帮警察就没做文字纪录,只向带班员作了口头汇报。

带班员是个很聪明的人,意识到这事要是传出去肯定会成为丑闻,除了交待出勤的那些警察一定要守口问瓶外,还叫人删去了相关的监控记录。局长找到他要他暗查一下黄斌挨打的事,就如实地告诉了局长。

黄斌竟然玩了一出“午夜裸奔”,黄毅马上推翻了自己刚才的结论,认为不是黄斌不敢,而是没脸说出事情的真相。正在琢磨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黄斌落到如此地步,李昕妍的电话又来了,然后是黄姣和黄毅的另外一个妹妹。李昕妍是找他诉苦,说从黄斌的公司了解到,黄斌那辆车名贵跑车的玻璃被砸个稀巴烂,顶篷丢掉,另外还有两辆吉普车也受到不同程度的损伤。李昕妍说黄斌好不容易存点钱买辆跑车,就这样被人砸了怎么能行,当然,最关键的是咽不下这口气。黄毅正窝着一肚子的火,李昕妍这番话等于火上浇油,把火气全发在李昕妍身上,对她破口大骂,怪她平时没把儿子教育好。黄姣姐妹俩则是打听消息的,不知从哪里听说黄斌被人打得很惨,找黄毅询问情况。

现在得知跟黄斌打架的是徐清风,黄毅的心中不由一阵抽紧,心说徐清风肯定是找他讨说法来了。同时觉得很奇怪,这两个孩子以前从来没有交集,怎么可能打起架来?在他的印象中,徐清风是高高瘦瘦手无缚鸡之力的,连人高体壮的黄斌都那个模样了,徐清风会不会更惨?真要把徐清风给打惨了,杨家贤那里不用说,连黄姣都会找他算账,黄姣的小心眼是出了名的,要是未过门的宝贝女婿有个什么闪失,哪怕是亲侄子也会说翻脸就翻脸。于是也像苏靳君那样着急地问徐清风有没有伤到哪里。

徐清风说他没事,然后添油加醋地把他怎么得罪的邓滢,怎么被黄斌带人拦住告诉黄毅,说到激动处,站起来手舞足蹈地在餐厅里走来走去。为了给袁莺消除隐患,另外想用袁莺作挡箭牌让苏靳君两口子死心,徐清风重点说明袁莺是他女朋友,是邓滢要拍袁莺的**,黄斌让人把袁莺拉到车里去准备图谋不轨,他气不过才叫人把黄斌打成那样的。

“打得好!”听完解释,黄毅快要气疯了,“清风你这次下手太轻了,以后他要敢再找你麻烦,你直接把他两条腿都给打断,就说是我让你打的!”至于徐清风说袁莺是他女朋友云云,以黄毅的头脑是不会信的,认为是徐清风这人仗义,袁莺是被他牵连,为袁莺着想故意这么说,免得黄斌拿他没办法而去找袁莺的麻烦。不过黄毅还是忐忑不安地想道,这一架可别真的把徐清风和袁莺打到一块,把黄姣看中的好女婿打跑,真发生那种事,黄姣肯定怨死他了。安慰了徐清风几句,一再向他保证说回去后肯定教育黄斌,见徐清风的语气转缓,黄毅呵呵笑着说:“清风啊,你来洪城这么长时间了,怎么不到我家来坐坐呢?都说赶日不如撞日,今天晚上要有空就跟苏颖一起到我家吃饭吧!都是一家人,事情过去了就算了,你千万别往心里去,你来了正好让你表哥向你赔礼道歉。”

“我才没那么小心眼呢,只要他别再找我女朋友麻烦就行了!”徐清风噘着嘴说道,解释说他晚上要去电视台做节目,做完节目要带袁莺去见连容,这些事都是早就安排好的,不能临时变卦,所以去黄毅家只能改天再说。黄毅压根就不相信徐清风的理由,觉得他还是心中有气故意捏造借口,就不再坚持。

挂了电话,徐清风兴奋地蹦了起来,哈哈笑着说道:“搞定!美女姐姐你用不着担心了。”

“你怎么跟黄州长也说我是你女朋友?”袁莺白了他一眼说道,不过她知道徐清风这是为她好,就不再多说,迟疑着问道:“你舅舅是杨家贤,你也是阳城人吗?”

“是啊,我是如假包换的阳城人,难不成美女姐姐你也是阳城的?”见袁莺点了点头,徐清风“嘿嘿”奸笑两声,不怀好意地望着袁莺说道:“我说美女姐姐你今天怎么哭个不停,原来是‘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

“还不是被你给害的?”袁莺气不过站起来用筷子打他,却被徐清风轻松抓住,把她搂到怀里说道:“还有一句话叫‘亲不亲家乡人’,美女姐姐咱们俩老乡得亲一个!”说着凑过去在袁莺的脸上亲了一下,亲一下还没完,找到袁莺的嘴唇又来了一下,然后才心满意足地放开。

从昨天晚上开始就被徐清风调戏,袁莺已经基本免疫了,何况更大的便宜都被他沾过,也不差这一次。苦笑着将徐清风推开,无力地说道:“你有完没完?快坐下来吃饭吧!”

第九十章 死性不改

第九十章死性不改

从卧室出来之前想得好好的,要向徐清风问清楚昨天晚上他到底都干了什么,但真到了这个时候,袁莺却怎么都难以启齿,闷声不响地只顾吃饭。吃了几口,不由惊叹徐清风的厨艺,和他的雕塑技艺一样,徐清风实在是很会化腐朽为神奇,她的冰箱里几乎没什么东西,徐清风却在极其有限的条件下做出这一顿精美的早餐,不但好吃,而且特别好看。心说徐清风人长得帅,而且才华横溢干什么像什么,听起来家庭条件也不错,就是口德差了点有些自以为是,还有不知道人品怎么样,否则真是个最理想的夫婿。不过徐清风确有自以为是的资本,作为那个有名的清风道长,人品再差也差不到哪里去,徐清风竟然能为她下厨,菜又做得这么好,将来应该很会体贴人吧!想着想着,袁莺的脸不由自主地红了起来,瞄了徐清风一眼赶紧低下头去,更不敢吭声了。

徐清风此时也在低头想着什么,好长时间后突然抬起头问道:“美女姐姐,我上节目之前你们台长是怎么跟你说的?”

“台长怎么说?”袁莺惊了一下,“哦——,台长说你以前没上过电视,可能会怯场不知道怎么说话,要我到时候放机灵点,随时准备救场。”袁莺倒是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你们台长没叫你想办法整我让我出洋相什么的?”虽然听明白了袁莺话里的意思,徐清风还是忍不住追问了一句。

“没有!我整你干什么,出你的洋相不等于是出我们电视台的洋相吗?我们电视台要注意影响的!”袁莺没好气地说道。

“哦——,那我错怪你了!我以为你打算整我,所以做节目的时候才故意跟你过不去的。不过我也是被苏伯伯给害的,他说你们台长安排人整我,美女姐姐对不起哦!”徐清风的脸色变得有些尴尬。

袁莺实在是哭笑不得,心说原来自己是受了池鱼之殃,他们神仙在打架,灾祸却全落在她的头上,停下筷子气呼呼地瞪着徐清风不说话。

徐清风被袁莺瞪得心里发毛,“嘿嘿”干笑两声,没话找话地说道:“美女姐姐,不说你们电视台的节目主持人收入挺高的吗?你怎么住这么小的房子,还是租人家的不是自己买的,是舍不得花钱吗?要不就是你爸妈生活比较困难,你把钱都寄回去给他们了,啊——,美女姐姐,看不出你还挺孝顺的呢!”

袁莺差点又被气晕过去,心说这人的想象力也太丰富了,真不愧是个艺术家,像她这种垃圾栏目的主持人,在电视台的地位也就比清洁工稍高一点吧,能有多少收入?没好气地说道:“不是所有主持人的收入都很高的!”

“没道理啊!美女姐姐你长这么漂亮,气质这么好,综合素质比别的主持人高了去了,就没有哪个企业请你出席个什么活动当形象代言人吗?听说你们电视台的主持人工资收入并不高,主要是靠赚出场费和产品代言的钱。噢——,我知道了,可能是因为姐姐你主持的节目不行,大半夜的没几个人看,知名度不够,那些企业不愿找你!”说到这徐清风停顿了一下,转转眼珠想了一会,促狭地朝袁莺笑笑说道:“是美女姐姐你没后台吧,所以你们电视台不给你安排好节目。这就是姐姐你的不对了,家里没后台可以现找嘛!你看你长这么大了还没谈男朋友,这年头像你这样死心眼可不行,要充分发挥自身的优势……”见袁莺脸色不对,赶紧举起手向她投降,不太自然地笑着说道:“美女姐姐你别瞪我,昨天晚上我真的啥都没对你干,不信你等会到医院检查一下!不过那帮秃子总说‘三生修得同船渡’什么的,怎么着咱都跟你在一张床上睡过觉,就凭这缘分,你的忙咱无论如何都得帮!要是我没猜错的话,昨天晚上那个节目对你很重要,可惜被我搅黄了。要不这样好了,今天晚上这期节目我好好配合,想尽一切办法给你展示自己的机会,让你光芒四射一炮……”

袁莺再也忍不住了,把筷子往桌子上使劲一拍,站起来黑着脸说道:“我不吃了!”

“你吃饱了?那咱也吃饱了!”徐清风还是没有一点自觉性,放下筷子站起身,没事人似的说道:“美女姐姐你洗碗哦,我从来不洗碗的。洗完碗你进屋去把衣服脱了躺在床上等我,我先去简单冲个澡马上就去,做顿饭整得浑身都是油烟味!”

徐清风让她把衣服脱了在床上等,而自己则先去洗澡,袁莺越听越不是滋味,不顾一切地大叫起来:“徐清风你想干什么!信不信我马上打电话报警?”

“我想干什么,不就是再给你扎几针吗,你想到哪去了?”徐清风一脸无辜地说道,“美女姐姐你别这么激动,我说过看一眼和看一百眼没什么区别的。你要不想扎就算了,等会我给你开副汤药吧,不过汤药很苦的,效果也没扎针好,美女姐姐你要有心理准备。”

袁莺这才想起徐清风刚才确实说过要给自己扎针,不禁又羞又急,冲过去追打着徐清风叫道:“你这混蛋,就知道占我便宜!你都把我那样了,必须对我负责!”

“对你负责?凭什么?”看来徐清风刚才说过的负责云云只是说说而已,皱着眉头说道:“都像你这样,我们这些当医生的还活不活了?”看袁莺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直翻白眼像是要晕倒过去,心里一虚,赶紧改口道:“好好好,我对你负责,等会就带你去见我爸还不行吗?”心里却在嘀咕着:完了完了,这姐姐的精神越来越不正常,连花痴的症状都出来了!

徐清风真的准备对她负责,袁莺反而傻了眼,呆呆地看了徐清风一会,看到他满脸的不愿意,不由恼羞成怒地叫道:“我才不去!”转身往卧室跑去。

“美女姐姐你别跑啊,丑媳妇难免见公婆,你长得一点都不丑还担心什么?”徐清风故意往前追了一步死性不改地喊道,“我爸那人很好相处的,美女姐姐你见到他就知道了!”“别再叫我美女姐姐!”袁莺停住脚步回头叫道,她再也受不了这个带着调侃味道的称呼。

“嗯——,是不能再叫你这个了!那该叫你什么,老婆?娘子?我说娘子啊,做女人得贤惠点,你还没洗碗呢!”徐清风装作一本正经地说道。

毕竟这是她的家,怕徐清风说她邋遢,袁莺老老实实地回来把碗洗了。洗完碗后,还认真地打扫了一遍房间。昨天晚上是昨天晚上,再说她还是被动,这大白天的,她怎么都放不下面子当着徐清风的面脱衣服。等徐清风洗完澡出来要给她扎针的时候,袁莺说什么都不干。这正中徐清风的下怀,就顺水推舟地给她开了副汤药。袁莺的思想观念这么传统,要在她清醒的时候再给她扎遍针,说不定真会缠住他不放非要他负责,徐清风现在真是怕得不行。

徐岳明那里,袁莺当然不会去。说今天的节目时间跟以前不一样,她得提前去电视台,以此为借口毫不客气地把徐清风早早赶走,而且谢绝了徐清风送她去上班的好意,自己在楼下打个车走了。

见徐岳明之前,徐清风以为他也会像连容一样问自己昨天晚上去了哪里,为此准备了一大堆的说辞。没想徐刚已经为他安排好了一切,早就说过徐清风做完节目去了他那里。虽然不太喜欢徐刚,但徐清风和徐虎的师徒关系在那摆着,徐岳明就没多说什么,只是见到徐清风的时候交待他几句,以后不要什么事都去麻烦徐刚,更不要随便让徐刚为他花钱,如果确实手头比较紧的话,可以从家里拿点。至于被徐清风搬走的那套桌椅,因为算不上是精品,徐岳明干脆问都没问。

有司云飞那事的教训,这次连容的口风很紧,并没有迫不及待地把徐清风和袁莺的事告诉杨家慧,连盖文乐都忍住了没说。连容就怕到时候情况有变,像上回那样闹个大笑话,所以打定主意不见兔子不撒鹰。另外,她前几天刚到苏靳君家提亲,表现得还特别急切,这么快就变卦,实在不好向苏靳君交待。因此上,让徐清风领袁莺到她家吃饭的邀请,连容也是说过就算,没有再打电话催。连容很清楚徐清风的性格,只要她不一催再催,徐清风是绝对不会带袁莺去的。当然,如果徐清风不用她催就把袁莺带去了,她更加欢迎,说明他们两个的关系确实已经发展到了一定程度,那样的话,苏靳君愿怎么想就怎么想去吧,苏靳君的想法,远没有她干儿子的终身大事重要。但为了保险起见,还是给盖文乐打了个电话,让他下班后没事早点回去,多买点菜备着以免徐清风突然杀过去。

第九十一章 专业人士

第九十一章专业人士

不犯邪的时候,徐清风是个一诺千金的人,说帮袁莺抓住这次难得的机会,就一定会想办法做到。徐清风认为,要玩就玩得火爆点,来点轰动效应,给观众们留下最深刻的印象。想让观众对袁莺留下深刻的印象,光给袁莺创造表现的机会是不够的,除了他这个清风道长的明星效应外,还应该再增加点筹码。于是在他爸那里点完卯后,徐清风兴冲冲地奔河神庙而去,非要神庙把泥板的拓片给他一幅,另外再借他几块泥板碎片。

泥板是河神庙的镇庙之宝,数百年来都没让官府知道这东西的存在,按理说是不可能外借的,但随着新神像的落成,洪州民众对河神的狂热达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神庙受益颇多,此中徐清风居功奇伟,神庙不能不给他几分面子。徐清风的贡献,神像的设计制作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利用《洪州日报》进行长篇累牍的报导。正是崔志强为新神像开辟的专版勾起洪州民众的兴趣,才把神庙炒得火热,在此之前,有些民众甚至不知道真身像与大殿里那尊泥胎神像的区别。连《洪州日报》这样的平面媒体都能发挥如此大的作用,电视台的宣传效果岂不更好?

但在实际上,作为重要的政府喉舌,《洪州日报》是比较谨慎的,所有的相关报导都只在副刊中进行。电视台则更小心,虽然刘延嘴上说得好听准备邀请神庙主持云云,但那天的恭迎、升坐仪式,只发了条简讯,镜头一个都没播;万人空巷、热闹非凡的出巡、涉水仪式,神庙和神像的镜头只一晃而过;这几天来的节目——包括专门为“涉水节”开辟的访谈节目——都侧重于文化、经济交流活动,刻意避开神庙和神像,淡化宗教因素。真正给足了神像方面份量的,只有昨天晚上徐清风做的那期节目,那还是从艺术品的角度来介绍的。

因而当徐清风提出要借泥板时,神庙的主持只是稍作犹豫就答应了。他觉得这是宣传神庙增加香火的最好机会,给完泥板后,还非常殷勤地捧出一大堆别的东西任徐清风挑选,同时说尽了好话。如果不是他还有几分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无论是说教水平还是社会影响力都远远比不上这个实力派和偶像派相结合的清风道长,都打算代替徐清风上电视。

主持如此大方,徐清风当然不会跟他客气,把这些典籍啊、画册啊拿到手后却又发起了愁:东西好像太多了点……在刘延给他的半个小时内根本用不上。不过徐清风很快想到了解决方法,认为正好可以帮付郁天、崔志强这两个哥们的忙,来个一举多得,尤其是付郁天,不就是缺一个这样的机会?从河神庙出来后,徐清风赶紧给付郁天打电话,让他把摄影机、照相机、笔记本电脑、扫描仪等东西都带上,到他住的宾馆门口跟他会合。为了给付郁天一个惊喜,徐清风没解释得太清楚,只说今晚上节目上用到的一些资料要先整到电脑里去,到时候好直接在屏幕上打出来,让付郁天给他帮个忙。

出来混最忌讳的是“管过界”,付郁天是科教频道的记者,徐清风将要参加的节目则是综合频道的,接到徐清风的电话,付郁天不由发起了愁,小心翼翼地问徐清风为什么不直接找袁莺或者访谈节目的制片人。当初到处宣扬袁莺是他女朋友的时候,徐清风觉得特别痛快,但静下心来想想却后怕不已。苏颖是长辈们硬要塞给他的,袁莺则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连容的活动能量以及为他找对象的积极性,徐清风深有体会,心想他要是跟袁莺再近乎点,搞不好会弄假成真。这些事徐清风当然不能告诉付郁天,就说他一个出家人跟袁莺这样的年轻女子接触太多影响不好,制片他又不熟,不找自己的哥们找谁?

徐清风口口声声把他当铁哥们,付郁天受宠若惊,赶到宾馆看到摆在他面前的珍宝级的文物,则是欣喜若狂。

准备得热火朝天,但没过多久,徐清风却又遇到了新的麻烦,这次的麻烦仍然来自嘉宾。按照电视台原定的方案,请了两个重量级的嘉宾,一个是洪州大学历史系的教授,一个是洪州文史馆的研究员,两个人都号称是州内民俗史方面的权威。本来人家准备得好好的,突然跑出来徐清风这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分去了三分之一的节目时间不算,还打乱了他们原来的计划。如果光是个毛头小子也就罢了,作为前辈“高人”,最基本的风度总是有的,偏偏徐清风还是个出了名的神棍。古人说“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文人相轻是早就有之的事,文人之间尚且相轻,何况对方是一个神棍?所以接到电视台调整节目内容的通知后,两位老先生都火冒三丈,两个人在电话里一通气,提出辞掉这项任务以示抗议。这两位老先生倒是忘了,除了是神棍,徐清风还是个技艺精湛的艺术家,他们在自己那个领域中的造诣,恐怕远远比不上徐清风在雕塑方面的修为。

两位老先生在洪州学术界的地位很高,在州里也有错综复杂的人际关系,他们这一闹,刘延就为了难。衡量再三,觉得徐清风毕竟是自己的晚辈好说话,就从苏靳君那里要到徐清风的电话亲自来做工作,简要地说明了情况,希望徐清风能理解他的苦衷。徐清风自己是无所谓的,但听说因为他不出席袁莺也要被撤下,不知怎么的想不通了,也不管自己跟刘延只是半生不熟的关系,在电话里就跟刘延吵了起来。刘延虽然是个能说会道的人,但他的口才和徐清风这个出了名的神棍比起来还是差了点,讲道理讲不过徐清风,看在苏靳君的面上又不能跟徐清风耍横,只好让徐清风稍安勿躁,他想办法再去做做两位老先生的工作。

挂断电话发了一阵呆,徐清风突然喊道:“岂有此理,咱就不信还对付不了两个破‘砖家’!”叫付郁天马上收拾东西,说要到洪河边去。付郁天不明白去洪河边跟对付那两位老先生有什么关系,不过既然徐清风非要去,而且火气很大的样子,作为朋友,还是不得不跟着去以免徐清风气昏了头发生意外。

洪河边搭着一个高台,河神真身像被高高地供在上面让信徒朝拜,河神庙的道士们在台阶上依次排列做着道场,台下人山人海。

徐清风赶到河边的时候,接到通知的郜继明已经带着十几个人在场地外等待多时,见到徐清风穿着一身道袍从车上下来,不禁诧异地问道:“道长,出什么事了?”心说昨天晚上刚把副州长的儿子给打了,今天不会是准备砸河神庙的场子吧!听说徐清风塑造河神真身像是免费的,难道是他突然想不通向神庙索取报酬而神庙方面没给,现在准备把神像收回?

“跟老付一起把车里的东西拿下来,你们每人手里捧一件跟在我后面。注意把东西拿好了,腰杆都给我挺直一点,运动会上的礼仪小姐怎么干你们就怎么干!”徐清风摆出一副莫测高深的样子,潇洒地挥挥手说道,然后一马当先往高台走去。

看徐清风穿着道袍,以为他是神庙的人,人群主动为他让开一条道。几个昨天晚上看过电视眼尖的人从那头飘逸的长发上认出他来,兴奋地喊道:“清风道长,那是清风道长,神像的作者!”徐清风则很有明星样地向发出喊声的人微笑着点头致意。

听到外面的鼓噪声,然后看到徐清风走近高台,正在做道场的道士们不由面面相觑。向身边的一个道士交待几句,今天值班的那个道士赶紧迎了上来,走到徐清风身边小声问道:“清风师弟你怎么来了,是找主持师兄吗?他下午‘回驾’仪式前才能来。”跟郜继明想的差不多,值班道士以为徐清风是来讨说法的,毕竟他们神庙到目前为止连一顿饭都没请过徐清风,实在是很不像话。

“你们这念的什么经?一个个看上去很累的样子!”徐清风顾左右而言他地问道。

“是《九龙经》,都念了快三天三夜了!”值班道士苦笑着答道。

“我说呢,原来念的这玩意!”徐清风恍然大悟,然后“嘿嘿”笑着压低声音说道:“你们这样念好像不对吧,这玩意得一个人念完不能用接力的,心不诚嘛!嗯——,那个谁好像念错了一句,当心晚上梦见神仙姐姐打你们屁股!”说着指指其中一个道士。

“不是因为经文太长没人能全背下来吗?再说在这个地方又不能照着经书念,师弟你知道《九龙经》这样的重要经书是不能拿到庙外的……”值班道士一脸尴尬地解释道。

“我就能整个背下来,是你们太不专业!”徐清风不以为然地嘀咕着,回头向郜继明招招手,让他把手里捧着的经文送过来说道:“我把经书给你们带来了,你们照着念吧,别再念错了!等会我也跟你们一块念几段,不过你先把话筒拿给我,我跟大伙说几句话!”

第九十二章 蛊惑人心

“师弟你要说什么?”值班道士“啊”了一声问道。但值班道士这一问只是下意识的,没有任何反对或者质疑的意思在里面。当道士当到徐清风这个地步,差不多是登峰造极了,如果将来徐清风能整理出一套属于他自己的宗教理论,保不准会成为一代宗师。对徐清风这个他们行业中的翘楚,未来的一代宗师,和郜继明不一样,值班道士是既佩服又嫉妒,生不出一丝一毫的疑心。

“呵呵,主持师兄太客气,让我把你们庙里的宝贝一锅端走了,不都说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吗?我拿到这边来给大伙开个眼界,让今年这‘涉水节’的最后一天更热闹些!”徐清风神神秘秘地答道。

“这——这是原件?”值班道士指着郜继明手里捧着的那摞发黄的经书结结巴巴地说道。按照神庙几百年来的规矩,这经书连抄件都不允许带到庙外的,难道主持今天脑袋进水了,竟然将原件给了徐清风!

“还有这些呢!”徐清风不知从什么地方掏出一块黑乎乎的东西,然后抖开一张有面印着黑色图案的白色宣纸。

值班道士一眼就认出那块黑乎乎的是泥板的碎片,那张宣纸则是泥板未毁之前做的拓片,心说主持不会是把这些作为制作神像的报酬付给徐清风吧,真是那样的话,主持肯定是疯了!只觉得自己的脑袋不够用,隐约猜出徐清风的意图,试探着问道:“师弟你准备——在这搞个展览?”

“不急、不急,展柜还没送来呢!”徐清风用一种“孺子可教”的眼神望着值班道士说道,“咱们分头准备吧,我先告诉大伙这个好消息,师兄你想办法清出一块场地。师兄你在警察局有熟人没有?有的话最好借几个警察过来,这些东西——尤其是泥板——可都是国宝啊,千万别有个什么闪失!”

值班道士在河神庙的地位不低,当然不是个头脑简单的人,意识到这个展览会给神庙带来莫大的好处,就不再多话,照着徐清风的吩咐安排起来。至于这样做会不会坏了神庙几百年来的规矩,因为有主持的榜样在先,已经不是值班道士需要考虑的问题了。

虽然现在摆在台上的河神真身像是徐清风的新作,但无论是从神像的象征意义还是其本身的艺术价值,都堪称珍宝,为了保证这件珍宝的安全,另外与神像相关的仪式是“涉水节”之所以历经数百年而不衰的关键所在,早在“涉水节”开幕之初,洪城市政府就派了一队警察来维持秩序。值班道士没费多大劲找到带队的警察,告知将要展出一批神庙的镇庙之宝,建议增加警力,带队警察很敏感地立即向他的上级汇报。作为政府的业务部门,洪城警方其实早就知道神庙里有批秘而不宣特级——甚至可能是国宝级——的文物,只是知之不详,得到这个消息后,在咒骂着神庙方面连个招呼都不打就自作主张的同时,一边调集离得最近的警察赶到现场,一边向文物局等主管部门通报这一突发事件。

很清楚地知道像泥板这样的国宝级文物的展出是需要经过有关部门审批的,为了他的计划能够顺利实行,值班道士前脚刚走,徐清风就拿着话筒登上高台喊话,来个既成事实先下手为强。徐清风说得很简单,无非是宣布了展览的消息,另外毫不客气地指出因为接触不到这些国宝级的文物,洪州那些所谓的民俗和历史专家以前对河神的由来所下的结论都是只靠猜测,基本上是凭空捏造,治学一点也不严谨,是一帮招摇撞骗混饭吃的家伙。应洪州电视台的邀请,他本来要在今天晚上带着实际证据到演播室里去跟那些专家展开辩论,但非常可惜的是,那些专家做贼心虚不敢应战,节目可能不得不被取消。为了还历史的本来面目,免得女神的信徒们再被那些所谓的专家蒙骗,经神庙方面同意,他特地安排了这次展览以正视听。

是个非常神圣的地方,即便是神庙的主持,也不敢轻易上去站在神像的前面。看到徐清风登上高台,许多虔诚的信徒都忍不住大声呵斥,但等徐清风表明身份,说出他是神像的作者之后,信徒们很快安静下来。毕竟眼前的这位可算是神像之父,当父亲的站在女儿面前,是可以理解的事。何况他还是大名鼎鼎的清风道长,在现场许多人的心目中也是神仙一般的人物。如果河神的“回驾”仪式由他来主持,无疑会锦上添花,给今年的“涉水节”画上一个最为圆满的句号。当徐清风宣布要在现场举行珍宝展,现场民众的情绪被调得更高,有些性急的人马上拿出手机通知他们的亲朋好友,让大家都赶过来一饱眼福。而徐清风对那些专家的评价,则被许多人自动忽略。

和平集团的办事处有现成的展柜,准备起来很方便,徐清风刚发表完演说,徐刚就亲自带人把展柜送来了。离高台最近的都是最忠实是信徒,见展柜来了,根本不需要谁去招呼就主动让出了位置,一些人还很积极地过来帮忙。把摆放展品的任务交给神庙的道士,徐清风自己当场在高台上铺开纸笔为展品写起说明,手中笔走龙蛇挥洒自如,满头长发和宽大的道袍随着河边的微风飘动,看上去好像神仙作法,让台下的民众叹为观止,都觉得不虚此行。

徐清风闹出的动静太大,现在的通信也够发达,珍品展的消息和徐清风说的那些话,不仅警察局和文物局等相关部门很快得到消息,电视台、电台,以及城内大小报社等媒体也都知道了。听完下面工作人员的汇报,刘延哭笑不得,说道:“这孩子也太能闹了!这不是拿老百姓的嘴来挤兑我们电视台吗?算了算了,今晚还是让他上电视吧!”一边派出摄影记者迅速赶到洪河边采访以免被洪城市电视台抢了先机,一边让人把台内经验最丰富的制片、导演叫过来研究今晚那个访谈节目的方案。

制片和导演刚到刘延的办公室还没来得及坐下,黄毅的电话就来了。

从徐清风发表演说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两个多小时,徐清风已经越俎代庖主持起了“回驾”仪式,洪河边的人越聚越多,局势越来越难以控制,交通阻塞是不用说的,另外因为场地有限,已经发生了轻微的踩踏,还有人被挤到河里差点被奔腾的洪河水冲走,很可能会从事件演变成事故,洪城市应急办公室不得不向州里汇报。作为常务副州长,黄毅同时还是洪州应急办公室的总指挥,得到消息后除了加派警力去维持秩序外,马上召开会议商量对策。与会人员认为,这次事件的始作俑者是徐清风,徐清风这个小道士比影视巨星还能蛊惑人心,简直是罪不可恕。可惜从法律角度看,却找不到相应的条文追究他的责任,如果让警察强行将徐清风带走把民众驱散,会造成冲突不说,日后徐清风向法院提起诉讼,还会让州政府颜面尽失。但为了不使事态继续发展,还是必须马上对徐清风采取强硬措施。

与会人员都在指责徐清风的不是,黄毅心中很是捏了一把汗,直到警察厅长说无法追究徐清风的法律责任时,才松了一口气,装模作样地作了一番总结后说道:“都说解铃还需系铃人,既然这件事是清风这孩子引起的,我觉得应该从他身上想办法。这孩子我其实早就认识,要不我看看能不能联系他的亲友去做他的工作。”

黄毅两次用了“这孩子”三字,与会者都不是一般人,自然听得出他这话中的特别味道。心想黄毅嘴里的所谓“亲友”,说不定就是他自己。于是全都口风一转,说徐清风确实有过错,但事态之所以会发展到现在这种程度,主要还是出在那批珍贵文物上面,如果不是神庙方面隐瞒这批文物的存在,早早展出这批文物的话,就不可能吸引那么多人到河边看热闹,所以要追究也应该追究神庙方面的责任。另外,电视台那边也有一定责任,如果不是电视台选择的那几个专家临阵脱逃导致节目中止,这事很可能就不会发生。至于徐清风,虽然名气不小,但毕竟还很年轻,年轻人嘛,有点冲动劲是可以理解的。而且一个如此年轻有为雕塑技艺达到大师级的人,是百年都难得一见的,政府应该多给一些照顾,对他的任何处理,都要以安抚为主,能通过私人途径解决自然是最好的,否则万一徐清风受到惊吓影响以后的艺术创作,无论对洪州还是雕塑界,都将是个重大损失。

既然大家这么说,黄毅就顺水推舟地从小会议室出来,按照手机中储存的号码直接给徐清风打电话。

第九十三章 各自肚肠

黄毅打电话的时候,徐清风刚主持完主要仪式,被神庙的人替下来,在后台休息喝水润嗓子。一看电话是黄毅打来的,徐清风以为是邀请他去吃饭的,这事想想就让人发愁,干脆不去理会,认为打一遍电话打不通,黄毅应该不会再打了。没想到过不一会电话铃声又响了起来,响到第三遍,徐清风心想再不接就说不过去了,只得无奈地接通。

“清风在忙什么呢,是准备今晚的电视节目吗?”黄毅明知故问,想套徐清风的话。

“没呢!我在洪河边帮神庙主持‘回驾’仪式,舅舅你没午休吗?”黄毅在绕圈子,徐清风也跟他绕起圈子。节目被电视台撤掉是很丢人的事,徐清风不好意思说出来。

“你在洪河边?”黄毅故意表现得很吃惊,“清风你可要注意安全啊,听说河边那块现在人特别多,现场特别乱,已经发生了好几起踩踏事件,有几个人还被挤到河里去,差点被河水冲走成为献给河神的祭品。”

“出事了?!”徐清风是真的吃惊。昨天晚上在袁莺的办公室里看过今天这期访谈节目的原脚本,徐清风了解到那两位专家要讲的内容,虽然当时对那两位专家的一些论断很不以为然,但他与那两位往日无怨近日无仇,除了在袁莺面前说了几句俏皮话外,没说别的,也没打算上节目的时候跟那两位展开辩论什么的。后来刘延的电话惹恼了他,一时兴起带着这一大堆东西到洪河边搞展览,打的是用充分的证据来驳斥那两位专家的“理论”的主意,让他们名声扫地颜面无光出口恶气,并没有考虑其他的问题。写完展品的说明,徐清风就从高台上下来指挥布置展柜,然后跟神庙的道士们一起准备“回驾”仪式。一直在忙,对外面的情况几乎一无所知,根本不知道发生了踩踏事件,只是为人越聚越多感到兴奋。听到黄毅这话,才意识到自己可能闯大祸了,发了一阵呆,着急地说道:“舅舅我等会再给你回电话,我先让他们把东西撤掉搬回神庙去!”不等黄毅回答就挂断电话。

徐清风急匆匆地跑到高台前的展览场地,招呼郜继明等人赶紧撤柜台,然后找神庙的道士要来话筒再次爬到高台上讲话,宣布时间已经不早,神像必须按时“回驾”,珍宝展也只能暂时告一段落。考虑到在场的绝大多数人都没见到这批珍宝,明后天或者晚些时候,等神庙方面和州政府有关部门协商后,将在神庙或者州博物馆重新展出。博物馆的展出是有期限的,但神庙的展出则是长年的,因此所有人都有机会看到这批珍宝,不用急在一时。

徐清风这又是越俎代庖,但神庙的主持没有任何意见。让徐清风在前面冲锋陷阵,他在后面乐享其成,何乐而不为?徐清风闹得越厉害,对神庙就越有利。白云观有徐清风这个活神仙,近两年来声势渐渐盖过了他们河神庙,现在虽有新神像吸引目光,但这新神像却是徐清风设计制作的,从长远角度考虑,给白云观带来的好处更大。如果他不想点别的办法,再过几年大家眼里可能只有白云观而没有他们河神庙了。把东西借给徐清风的时候,主持就知道不可能再向政府有关部门隐瞒这批珍宝的存在,早就作了最坏的打算,心想只要能借此提升神庙的地位,哪怕这批珍宝被政府收走都无所谓。而且不管将来在博物馆还是在神庙展出这批珍宝,都会给神庙带来一笔可观的门票收入,至少不会血本无归。

得到消息后赶到河边的人,大多是奔着珍宝展的,只有一小部分是为了亲眼目睹传说中的清风道长的风采,听说珍宝要被收起,不由非常失望大声鼓噪起来,但看到场地外面的警察越来越多,连武警都出动了,只得偃旗息鼓。

世上总有些惟恐天下不乱的好事者,见珍宝在警察和武警战士的保护下离开现场,“回驾”仪式也接近尾声看不成热闹了。就在人群中鼓动着:“走!大伙一起到电视台请愿去,让电视台重新安排清风道长与那两位专家的辩论,电视台要不答应,我们就去政府,政府大院进不去的话,我们打电话或者上网发贴抗议!”

外面发生的事,徐清风还是不知道,觉得“回驾”仪式的收尾工作已经用不着他了,干脆随着珍宝一起撤离。出于礼貌,另外也有些心虚,在去神庙的路上,徐清风给黄毅回了电话,表功似地告诉黄毅说他已经让人把珍宝撤下来了,现在人群正在逐渐散去,应该不会再有什么事了。

受命赶到洪河边维持秩序的是市警察局的一个副局长,每隔五分钟向市应急指挥中心通报一次情况,市应急指挥中心则马上向州里汇报,所以黄毅已经得到有些人准备冲击电视台和州政府的消息,正准备给刘延打电话让他重新安排今晚的访谈节目。接通电话后,故意旁敲侧击地说道:“清风你节目准备得怎么样了?听说你昨天晚上表现得特别好,不过我事先不知道没看着,今天呢准备跟你舅妈一起到演播室去给你捧场,你要认真准备哦!”

出来的路上看到这么多警察和武警,徐清风知道自己这把确实是玩大了,打死都不相信黄毅给他打电话只是为了说这些事。“我的节目被电视台撤掉了……”徐清风小心翼翼地说道,“听说那两个专家不愿意跟我一块做节目,所以刘伯伯让我先别去了。”

“这怎么行!今晚的节目不是刘台长主动邀请的吗?我听苏颖说你本来是不想去的,他说了很多好话,你才勉为其难地答应了。”听起来黄毅很为徐清风感到不平,“清风你什么都别管继续准备,我这就给刘台长打电话,问问他到底怎么回事。”

“还要你去说,这多没面子啊!”徐清风小声嘀咕道。不过既然黄毅主动请缨,他干脆打蛇随棍上实话实说:“其实我自己是无所谓的,主要是刘伯伯他做得太过分!昨天他让我女朋友把原来的栏目交给别人做,说是看今天这期节目的表现给换个好栏目。现在倒好,什么节目都不让她做,这也太欺负人了吧,我气不过才想出搞这个展览寒碜那两个专家和他们电视台的。不让我女朋友上节目,我就坚决不去!”

“原来你这是冲冠一怒为红颜!”黄毅哭笑不得。但他还是认为徐清风只是用袁莺作挡箭牌,其实是为了给自己找个下去的台阶。杨家贤不止一次地说过,徐清风的脾气是属驴的,尤其是终身大事上,非要跟长辈们对着干不可。虽然不想让徐清风再跟袁莺接触,免得给苏颖带来麻烦,又怕把他惹急了真的跟袁莺弄假成真,只好说道:“清风你先别急,这事我等会一块跟刘台长说,保证会让你满意!”心中则打定主意今晚把苏颖带到演播室去,用个巧妙的方法让袁莺知道徐清风已经“名草有主”,叫她别对徐清风抱有任何幻想。袁莺知难而退了,徐清风就算是想以她为借口拒绝苏颖,也是一个巴掌拍不响,从而把一切都消灭在萌芽状态。当然,在给袁莺一个大棒的同时,得喂一根萝卜,比如让刘延给她安排一个好栏目,这样可以让她无话可说。另外黄毅极不愿意邓滢成为他的儿媳妇,何况无论是黄斌和徐清风昨天晚上的冲突,还是今天这次事件,邓滢都可说是罪魁祸首,觉得应该趁此机会给她点颜色看看,正好一箭双雕。

想好这一切,黄毅就去找刘延了,一上来先劈头盖脸给他一顿臭训,说因为他的工作没做好,差点酿成重大政治事件。对刘延说如果那两个专家的工作做不通,就让徐清风一个人上电视,动员整个电视台的力量把这期节目做好,防止民众以此为借口继续闹事。刘延慌不迭地回答说他已经召集了有关人员正在准备,黄毅“哦”了一声说道:“刘台长啊,我看你们那个小袁各方面的素质很不错,尤其是昨天跟清风的配合可圈可点,你是不是考虑给她安排个更合适的栏目?还有一件事,那个叫邓滢的明星昨天晚上造成的影响太坏,以后就不要让她再上你们的节目了,她参与拍摄的电视剧,能不播的话也最好不要播。”

刘延不明白黄毅怎么会突然提到袁莺,还要求封杀邓滢,心说难道是黄斌看上了袁莺,或者是黄毅自己觉得袁莺适合当他的儿媳妇?但他对袁莺一向很赏识,现在又有了黄毅这把尚方宝剑,当然知道应该怎么利用,慌忙说道:“州长您说得是,小袁确实是个人才,应该重用,应该重用!最近我们电视台正在对所有的频道和栏目进行大幅度的改革调整,我正准备给她安排个更能发挥能力的岗位呢!哦——,今天这期节目,我仍然安排她跟清风配合,再给她一个表现机会。”

第九十四章 搬弄是非

谣言都是长翅膀的,徐清风在洪河边说的那些话,很快传到了那两位老先生的耳朵里,而且是经过好几道加工的。得到这一消息,两位老先生全都暴跳如雷,当场破口大骂起来,浑然忘了在电话那头报信的是他们学生之类的晚辈,完全顾不上自身的形象,将“斯文”二字彻底抛到脑后。

徐清风这是给他们下战书,按理说这两位老先生应该奋起应战。但等他们冷静下来,分析过所传递来的信息,却不禁犹豫起来。徐清风说的没错,他们以前搞的所谓“研究”,确实有许多臆想的成分在里面。毕竟历史已经成为历史,没有谁能溯着历史长河而上探寻到真正的秘密,他们这个学科的研究,很大程度上要靠猜,用主观臆想来补充历史资料的不足,这是当前学术界心照不宣的惯例。更何况历史文献本来就是人记录的,只要是人记录的东西,就有许多主观的成分在里面,不同的人可以有不同的理解,有的时候很难说清谁对谁错。如果徐清风在节目中当着数千万洪州人的面拿出非常有说服力的证据推翻他们以前的结论,他们的一世英名将葬送于此。再说他们先前已经把话放出,说过不愿跟徐清风一起做节目的,现在得到点未经证实的消息就改变主意,不但有出尔反尔之嫌,而且以他们的地位,未免太没前辈风范。真要跟徐清风辩论,至少得由那些够份量的官方或半官方的组织来安排,他们呢拿点架子一推再推,那样才显得有面子。

心里打着那样的小九九,两位老先生嘴上说的却是现在许多人喜欢用诋毁名人的手段来炒作自己,如果他们坐不住去应战,就中了对方的圈套。辩赢了对他们没有任何好处,对方却能借此抬高身价;万一辩输了,对方的气焰会更加高涨,下一个不知又会找谁,从而将自己越炒越火。因此他们绝对不能上这个当,最好的处理方式是置之不理,反正是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公道在于人心。

两位老先生迟迟不能决断,电视台的人却先找上了他们。被黄毅训了一顿,刘延的心情很不好,而徐清风之所以会闹出那么大的动静,两位老先生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因此刘延对他们没什么好感觉,就让他的手下明确地告诉两位,如果对自己有信心,那就早作准备,在原定时间出席访谈节目接受徐清风的挑战;如果心里没底,还是珍惜羽毛别往枪口上撞。

刘延这招很阴,轻而易举地激起了两位老先生的脾气。他们自己冷处理是一回事,但不去电视台做节目,性质就完全不同了。作为洪州学术界的泰山北斗,要是让人议论被一个神棍吓得不敢上电视,他们以后就别想在洪州地面上混了,那样造成的后果,比辩论输了还要严重。决定辩论的输赢,学术水平只是一方面,另外还有口才等各种因素。比如有些人只会写不会说,纵有满腹经纶,却无法用语言表达出来,跟人辩论是必输无疑的,但这并不能说这个人的学术水平不行或者理论有错。

洪州大学的教授俞峰原先是学哲学的,后来发现搞哲学不容易出成果,人们对历史的兴趣越来越大,就转而研究起比较偏门的民俗史。和别的历史学科相比,民俗史因其非官方成份太重,所能找到的史料更少,俞峰靠着他学哲学时练就的那张利嘴,硬是或无中生有或颠倒黑白,压下许多反对的声音,建立了一套自己的理论体系。俞峰在大学的讲台上站了近三十年,近年来经常在国家电视台或者洪州电视台开讲座,唬住了不少人,是个靠嘴吃饭的明星学者,怎么会害怕跟徐清风辩论呢?

州文史馆的研究员欧群志的情况和俞峰略有不同,他是从最底层的临时工做起,一步一个脚印混到现在这个地位的,是个确有些真才实学的人。文史馆里收藏着洪州地面上最多的文化、历史资料,有许多还是孤本,这个便利条件是谁都比不上的,所以欧群志得以成就目前的事业。欧群志觉得,就算徐清风手里掌握着一些独一无二的东西,数量也极其有限,个别地方可能会压过他,但从全局考虑还是他占优势,相信以俞峰的口才以及他们两人多年来的配合,应该能扬长避短把徐清风打得落花流水。

怀着这样的想法,两位老先生当场答复说他们肯定准时出席,而且根本不需要作任何准备,不管徐清风想怎么玩都奉陪到底。

昨天刘延说得好好的让她继续配合徐清风做今天晚上这期节目,害得她跟徐清风打了大半夜的嘴仗累个半死,后来还差点出事,袁莺本以为这世上祸福相依,经过昨天那场劫难,她的事业应该出现转机。谁知上午还没在办公室里坐稳,事情却突然发生变化,刘延的秘书通知说她的这项任务已经被取消了,“寻医问药”栏目也不用她再去做,等台里调整完频道和栏目后另作安排。刘延的秘书说得好听,袁莺却从里到外凉了个透,这“另作安排”从某种意义上讲岂不就是打入冷宫?

电视台的人和所有搞新闻的一样,都是最喜欢打探消息,也是最喜欢搬弄是非的,而且往往能打探到各种最新的消息。有个“好心人”看袁莺接完电话后站在那里发呆,走过去惋惜地说道:“小袁你平时很冷静的,昨天做完节目后太沉不住气了,怎么会跟那个徐清风吵得那么厉害呢?争吵声隔着两个办公室都能听见!你也不想想徐清风是什么人,他可不只是白云观的清风道长这么简单,人家可是黄毅黄州长的外甥女婿,你把他给得罪了,能有好果子吃吗?”

“清——徐清风是黄州长的外甥女婿!他结婚了?”袁莺差点跳起来,如果徐清风是有妇之夫昨天晚上还对她那样,那就太恶劣了,简直比禽兽还禽兽。但仔细回想今天早晨徐清风给黄毅打电话的时候说的那些话,好像跟黄毅并不是太熟,另外真要是黄毅的外甥女婿,不可能不认识黄斌,更不会发生昨天晚上那些事。抱着一线希望,袁莺心情复杂地说道:“应该不会吧!昨天黄州长的儿子不也到演播室来了吗,我看他们好像不认识……他是黄州长的亲外甥女婿吗?”

“哦——,好像是刚提的亲,还没过门,所以他跟黄公子以前没见过面!不过徐清风的未婚妻的确是黄州长的亲外甥女,叫苏颖,是议会下院苏主任的女儿,苏主任跟我们台长是铁哥们,昨天晚上苏颖也到演播室来了的,就坐在黄公子旁边,小袁你没注意到吗?听说他们这桩婚事是父母包办的,徐清风本人并不愿意,只是黄州长一家对他是满意得不得了,所以包括我们台长在内,全都在想尽一切办法哄他开心。”看看四周的人,同事往前凑近一步压低声音说道:“昨天晚上那个徐清风不把黄公子的女朋友邓滢打跑了吗?以黄公子的德性应该不会善罢干休,今天早晨上班后大伙都在议论这事。还没议出个子丑寅卯,我一个警察局的朋友就给我打电话说黄公子昨天晚上被人打得不成人样,车也被砸了。要是我没猜错的话,肯定是黄公子带人去找徐清风的麻烦,却反过来被徐清风给打了。换个别的人打了黄公子,别说黄州长,那些拍马屁的就能把对方给撕了,但现在呢,黄公子一声都不敢吭。我说小袁你得罪谁不好,偏偏把这人给得罪了呢?就算他不跟你计较,台长他们还不得做点样子给黄州长看?再说你昨天晚上的表现实在太差,一开始就没控制住局面,出现了邓滢突然退场的事故,台长不得不亲自出马,后来又几乎被徐清风牵着鼻子走。哎——!”

听到这里,袁莺连一头撞死的心情都有了,她主要倒不是担心刘延将来给她小鞋穿,最接受不了的是她和徐清风之间发生的那些事。徐清风和黄斌打架的事这么快就传到电视台了,估计用不了多久大家就会知道徐清风送她回家,并在她那里住了一夜,到那个时候,她清白女儿家的声誉就算毁了。想到这,袁莺几乎连站都站不住了,强忍住不让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落下来,深吸一口气问道:“你还听到别的消息吗?另外这回徐清风节目也被取消,你觉得可能是因为什么?”

“别的倒没听说,公安局那边控制得很严,据说昨天晚上的许多监控录像都被删掉了。”同事仔细打量袁莺一番,想了想说道:“不过苏主任的女儿长得真是很一般,难怪徐清风不愿意。我看黄州长可能是怕徐清风再出头露面被别的人家看中,抢跑他们的好女婿。嗯——,这徐清风虽然是个道士,但要模样有模样,要才华有才华,听说家里还有亿万资产,后台厉害得连黄州长都要忌上三分,哪个有女儿的人见了都会动心。这年头美女经常被‘金屋藏娇’,没想到徐清风这样的男孩子也会遇到这种事,哈哈哈!”

同事说得很隐晦,袁莺还是听出了弦外之音,无非是想说黄毅怕她从苏颖手里抢跑了徐清风,为了不让她再跟徐清风接触,干脆授意刘延取消了他们的节目。同事是在跟她开玩笑,但袁莺越想越觉得这种可能性极大,因为徐清风给黄毅打电话的时候重点指出袁莺是他女朋友的。当时袁莺以为徐清风是在给她消除隐患,现在想想,还是拿她做挡箭牌的可能性更大。徐清风用她作挡箭牌来拒绝苏颖,又为她把黄斌打成那样,黄毅一家还不恨死她了?

第九十五章 八卦掌门

原以为徐清风对她至少有半分意思,谁知却是百分百的利用,还让她莫名其妙地得罪了黄毅,一想到这些,袁莺心念如灰,等同事走后,瘫倒在椅子上一动都不想动,连午饭都没去吃。大家都知道她心情不好,没有一个人去打搅她,直到刘延给她打来电话。

“小袁你坐!”当袁莺忐忑不安地敲门进去,刘延对她异常和蔼,没等她问好就招呼她坐下,呵呵笑着说道:“小袁啊,按照台里的计划,等调整完后,将在综合频道新设一个‘尖峰时刻’栏目,主要是对州内和洪州籍各行各业的领军人物进行现场采访,节目播出时间定在每周三、六的黄金时段。征求过台里几位副台长的意见后,我决定由你来负责这一栏目,担任节目主持人和制片人。怎么样,对自己有信心吗?”

这是个完全出乎袁莺意料的消息,从这个栏目的内容和播出时段看,无疑是除了“洪州新闻”之外最重要的栏目。袁莺怎么都想不到这种好事会落到自己头上,只觉得自己现在肯定在做梦,两眼直直地盯着刘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不好意思表态?不表态就等于默认,那就这样定下来了!”刘延还是呵呵笑着,“不过呢,‘尖峰时刻’栏目要到一个半月之后才能正式开播,现在先交给你个临时任务,完成了这个任务,我给你放一个月假,新栏目的准备工作,等你休完假回来再说,半个月时间应该够用了。”

“谢谢台长!我不用休假,现在就可以投入准备工作的,这么重要的栏目,我想准备工作做得越充分越好!”袁莺如梦初醒,慌不迭地表起态来,心情实在是太激动,都想不起询问交给她的临时任务是什么了。

“嗳——,要劳逸结合嘛!”刘延打起了官腔,不过脸上的表情倒是很真诚,“你以前做的是午夜节目,坚持这么长时间应该很疲劳了,还是先休息一段时间比较好。嗯——,好像昨天清风就说过,你长期睡眠不足生物钟紊乱,身体状况很差。新栏目要有新气象,以你现在这种精神状态,怎么能行呢?”

刘延突然提起徐清风,袁莺心中震了一下,怕刘延发现什么,赶紧低下头去,心说:这是不是一种暗示?

“怎么我一提起清风你就紧张了?”看到袁莺如同惊弓之鸟的表情,刘延苦笑起来,“小袁你还是做好充分的心理准备吧,我要交给你的临时任务就是今晚的访谈节目,节目上清风可能要跟俞教授和欧研究员展开辩论。你的任务是引导好节目的走向,不让他们之间的矛盾激化,如果有可能,尽量让他们各说各的,能不出现争论是最好不过的。”

刘延站起身来,在房间里烦躁地转着圈说道:“清风这孩子实在是太胡闹,上午接到我通知说不让他上节目,他就到河神庙借了一批珍贵文物带到洪河边搞展览,还说了许多煽动性很强的话,一个多小时聚集了好几万人,为此州政府不得不启动应急预案,出动大批警察和武警去维持秩序。如果不是黄州长处理得及时,后果将不堪设想。”

临时任务又跟徐清风有关,之前徐清风还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这样的任务基本上没有完成的可能,应该是谁见了谁躲。难怪刘延一开始给她许了那么高的条件,看来这又是一张空头支票。不过刘延好像一点都没怀疑她跟徐清风的关系,倒让袁莺松了一口气,心想只要徐清风还有一点良心,没忘记今天早晨对她作出的承诺,稍稍配合一些,这个任务还是有成功的可能的。一狠心咬咬牙,抬起头坚决地说道:“好的台长,我一定尽力。”

“小袁你也不用有太大的心理压力,不管这个任务完成得怎么样,‘尖峰时刻’栏目都是你的。”可能是猜到袁莺的想法,刘延叹了一口气说道,“现在这里没有别人,跟你实话实说吧!我一向很看重你,这点你心里应该很清楚,本来我就有把这个栏目交给你的打算,但因为找不到充分的理由,打这个栏目主意到处找人说情的特别多,所以一直没提出来。不过刚才黄州长给我来电话了,明确要求我给你安排个人尽其才的岗位,有他的指示,我就可以顺理成章地让你挑起这副重担了。”

“黄州长的指示!?”袁莺心想原来如此,但她实在想不通,黄毅怎么会如此好心呢?是被徐清风磨得没办法用这来替黄斌表示歉意,还是以此为条件让她离徐清风远点?她在电视台兢兢业业地工作了这么长时间,始终没得到重用,还处处受排挤,现在仅仅因为黄毅一句话就改变了命运,心中不知是什么滋味。既然刘延刚才说这里没有别人可以实话实说,袁莺觉得应该趁此机会搞清一个问题,迟疑着问道:“台长,那清——徐清风是不是黄州长的外甥女婿?”

“消息传得真快!”刘延一脸无奈地说道,“只是有这个可能吧,小袁你不要因此有什么顾虑,对徐清风该什么态度就什么态度。老苏前些天是跟我说过清风是他未来的女婿,是清风的外婆和他母亲找器械局的连局长到老苏家提的亲,但老苏家的嫂子——也就是黄州长的妹妹黄姣当初对清风的职业很不满意,老苏就想出让清风上电视提高知名度的馊点子。另外清风这孩从小是个刺头,总喜欢跟家里的长辈对着干,听到这消息就躲得远远的,老苏怎么请他都不去。昨天晚上小袁你也在场的,苏颖让清风跟她回家,清风当时就给找个理由出来,你说他那徒弟这么小一点知道个啥,那么着急带去认山门有必要吗?所以我看这事很悬,清风和苏颖将来未必能成。咳咳——,我今天好像昏了头了,老苏家的那点破事,跟你解释这么清楚干什么?”看到袁莺眼睛眨都不眨一脸古怪地望着他,刘延意识到自己说得太多,赶紧住嘴,脸色非常尴尬。

刘延这个大台长难得在她面前露出真性情,也像别的同事那样八卦,袁莺觉得特别有趣,不知怎么的竟然说道:“清风昨天晚上把黄州长的儿子打了,车也砸了,还恶人先告状找到黄州长讨说法呢!”

“该打、该打!”一提到这事,刘延又来劲了,“这我也听说了,黄斌是为了给邓滢出气去追堵清风的,没想到反过来被清风整得那么惨。听说黄斌当时向清风套起关系,连‘妹夫’都叫上了,这下可好,把清风给惹火了,哈哈!他这不哪壶不开提哪壶吗?这可把我们黄州长给愁坏了,本来清风就不愿意,这下希望更渺茫了。所以黄州长明确作出指示,让我们电视台封杀邓滢。还好现在黄姣还不知道这事,要是让黄姣知道了,黄州长家肯定要闹翻天,黄斌一架把黄姣的好女婿给打跑了,那还了得?哈哈哈!”

黄斌叫徐清风“妹夫”的事袁莺并不知情,刘延竟然知道了,袁莺的心简直提到了嗓子眼,心想还有什么是他不清楚的?幸好刘延后来没提到她,但想想昨天晚上那件事的详细经过终究还是会传开来,不如现在主动作些说明,免得以后不好解释,就鼓起勇气说道:“台长,昨天晚上他们打架的时候我在场。当时清风觉得时间太晚,不放心我一个人回去,就开车送我,路上被黄公子带人堵住,是他们先砸我们的车,幸好后来清风的人及时赶过来……”

“你在场?!”刘延的眼睛睁得比牛还大,“我说黄州长今天怎么会莫名其妙地为你说话,看样子是想用这安抚你堵住你的嘴。嗯——,这下正好,我正愁找不到借口帮你呢,你这是因祸得福!昨天晚上那架听说打得很凶,小袁你被吓坏了吧,我说你的脸色怎么这么差呢!”

“还好吧!清风的朋友来得比较及时,再说清风他是医生,给我开过药了。”袁莺模棱两可地答道。

“咦——,刚才没注意到,你‘清风’、‘清风’的叫得很亲热嘛!”刘延饶有意味地打量着袁莺说道,“哦——,我想起来了!上午我给清风打电话说他的节目被取消,他其实没当一回事,后来听说你也不让上了,才跟我翻脸的。难道说——清风对你有好感?小袁你有没有信心从苏颖手里把清风抢过来?我跟清风的舅舅杨家贤是多年的老朋友,跟他干妈连容连局长的关系也不错,我去做杨家贤和连容的工作,帮你把清风给抢过来,活活气死他苏靳君!”

“台长!”袁莺羞得满脸通红,连手都不知道往哪放了。她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刘延这人八卦起来竟然比任何人都厉害,简直是他们电视台这个八卦门的掌门人,连这种玩笑都会跟她开。但在潜意识里,却又希望刘延不是跟她开玩笑说的真话,心中非常矛盾。

“咳咳——,纯属玩笑,纯属玩笑,小袁你别见怪!好了,找你过来就是说这两件事,赶紧回去准备吧!”刘延这才想起他是台长,不过还是不甘心地嘀咕道:“苏靳君什么玩意嘛,可惜我没女儿,要不非跟他抢这个女婿不可!”

第九十六章 焦点人物

袁莺几乎是逃命般地跑出刘延的办公室,眼看着刘延越说越来劲,生怕他现在说可惜自己没女儿,见到她在面前,说不准马上产生新的念头,认她当干女儿去跟苏靳君抢女婿什么的。

按理说刘延为人不错,年龄也做她父亲有余,对她又一向很照顾,认成干亲不是不可以。但在他们这个行业中,“干女儿”这个词往往有些特殊的含义,很容易让人想到别的地方去。比如年前刚退休的那个负责电视剧拍摄的副台长,就跟几个演电视的“干女儿”有着不清不白的关系,被家里的母老虎发现后闹到州里去,不得不提前退休。在这刚接过“尖峰时刻”栏目的当口,袁莺不想被人说闲话,更不希望给刘延带来麻烦。

但袁莺最担心的,还是刘延真的大张旗鼓去撮合她和徐清风。刘延那样做的话,会把黄毅一家得罪得更厉害,这就又应了那句“神仙打架”的老话,最终倒霉的还是她。现在她一想起跟徐清风之间发生的那些事就面红心跳,要是刘延去找杨家贤或者连容提亲,好像是她主动贴上去,她在徐清风那里就更没面子了。何况刘延说得很清楚,徐清风那人是个喜欢和长辈们对着干的刺头,刘延这一搀和,恐怕会好心做成坏事,以后她跟徐清风连朋友都做不成了。

电视台里的人不愧是搞新闻工作的,传播小道消息真叫那个快,刘延召集几位副台长开完会不到半小时,对袁莺的工作安排还没正式宣布,许多人就已经知道了。袁莺从刘延那里回去刚走进自己的办公室,发现里面聚着好几堆人,看到袁莺进去,人堆“轰”地一下全都散开,每个人的目光各异,有疑惑,有羡慕,当然也有嫉妒。还是上午那个同事满脸堆起笑走过来说道:“小袁祝贺你,马上就要换单独的大办公室了,今晚是不是该请大伙撮一顿?”

“今晚——不行吧,我还要做节目呢!”袁莺知道早晚会遇到这种事,但能推一天就是一天。

“不急,不急,那就改天再说吧!工作为重,应该工作为重!”同事呵呵笑着说道,“小袁啊,你跟徐先生两个可真会演戏,连我们这些专业人士都被你们蒙住了。呵呵,难怪台长特意安排你主持他的节目。徐先生跟你是同乡吧,他舅舅杨家贤是你们阳城首富,那可是个州长都不敢轻易得罪的人啊!嗯——,听阳城电视台的人说杨家贤没儿子,徐先生是他和他们家老太太的心肝宝贝。守着有这么好的条件,小袁你其实没必要出来工作的。”

这实在让袁莺哭笑不得,心想看来这些人已经认定徐清风是她男朋友了,以为她是借着徐清风的光,才得到新的岗位。但她实在想不通风向怎么会转得如此之快,难道是徐清风昨天晚上在她那里留宿的事终于传出来了吗?要是她矢口否认,估计会越描越黑,承认嘛,她还没那么厚的脸皮。只能摆出一副蛮不在乎的样子说道:“徐清风他是当道士的,世外高人呢,不沾凡间一粒尘的!”

袁莺提起这个事实,同事就不好意思再说下去了。虽然徐清风自身和家庭的条件都很好,但道士毕竟是道士,在现在这个时代,像他这样的神棍还是很让一般人看不起,是被排斥在主流社会之外的。同事想当然地认为正因为徐清风这个难以启齿的职业,袁莺才始终瞒着大家,说不定还遭到袁莺家人的强烈反对,他们两个人之间则曾经发生过非常激烈的争吵,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形同陌路。同事越想越觉得自己接近了事实,否则的话,昨晚袁莺不可能跟徐清风吵得那么厉害,以袁莺的聪明,哪怕是个真正的陌生人,也不会如此冲动的。不揭人伤疤的基本素质,同事还是有的,讪讪笑了笑,说道:“你不想说就算了,结婚的时候别忘了给我发请帖就行!你抓紧时间准备吧,今晚的节目是史无前例的,收视率应该会创下新高。只要你把这期节目做好了,不用任何人跟台里打招呼,领导们都不得不重用你。不过我对你有信心,再说徐先生肯定会照顾你想尽一切办法让你出彩。呵呵,我出去采访,不打搅你了!”

这个同事识趣地走了,其他同事也各找各的理由离开,偌大的办公室里,竟然只剩下袁莺一个,好像大家都怕留在这里会影响袁莺的节目准备到时要担天大的责任。办公室里安静了,袁莺的心里却在翻江倒海怎么都静不下来。

晚上六点刚过,离节目开播还有将近两个小时,徐清风早早就来到电视台。满头长发梳得一丝不乱,身上的西装连最细小的褶都没有,皮鞋擦得能照出人影,左手拎着个看上去很有些份量的大袋子,右手捧着一束鲜花,与其说是做节目,不如说是来赴约会的。

昨天来的时候,徐清风需要向保安出示请帖,盘问半天才放他进去;今天保安队长从监控器中看到他的身影后却大老远就迎了出去,谄笑着说道:“清风道长你这么早就来了?袁小姐的办公室在主楼十六楼的1607房间,现在应该还没进入演播室,要不我送你上去?”对徐清风的热情,比见到刘延的时候还高。

都说宰相门房七品官,这州电视台的保安队长,也不是一般人能干的。要是别的人突然受到这种待遇,少不得会受宠若惊,但徐清风的自我感觉一向良好,一点也不觉得有什么不正常,表情丝毫都没变,向保安队长点点头说道:“谢谢,我知道她的办公室,自己上去就行了。”看到保安队长还傻乎乎地挡在他面前不知道让路,微笑着问道:“这位兄弟是不是想让我给你签名?不过我是从来不给人签名的,给你画道符呢,现在又没带工具,只能改天了。”

“不是不是!”保安队长如梦初醒,慌不迭地给他让开道,不停地哈着腰说道:“道长您请!”

当以标准的“清风道长”身份出现的时候,徐清风是很会做人的,虽然他以前从来没见过这个保安队长,心底里更没把这样的人当一回事,却还是稍欠了下身算作回礼,笑容满面地说道:“那我就先上去了,这位兄弟你以后要是遇到什么难事,随时可以到白云观去找我,跟我那个负责接待的师侄提一下今天的一面之交,他就会带你去见我。”

这话在某种意义上是一种承诺,对保安队长这样的人来说,简直是莫大的荣耀,激动得额头上青筋直跳,连声说着“谢谢”,抢过徐清风手里拎着的那个大袋子,说什么都要把他送到袁莺的办公室。

徐清风是今天电视台八卦新闻中的焦点之一,他那头长发太有标志性,不光是保安队长,路上碰到的许多人也都认出了他。一些人像见到瘟神一样远远避开,一些则也像保安队长那样自来熟地迎上来跟他打招呼。当然,除了个别保安和打扫卫生的大妈大婶像保安队长那样叫他“清风道长”外,其他人都称之为“徐先生”。每个跟他打招呼的人,徐清风都报以微笑,但一句多余的话也没有说,显得有礼也有节,把“世外高人”的风范发挥得淋漓尽致。

保安队长对他如此热情,一路上走过去不跟他说点什么是很不礼貌的,所以徐清风很客气地询问了他的名字,并跟他寒暄起来。得知保安队长姓刘叫刘贤,是刘延的远房侄子,娶的老婆是云城人。他的岳母曾经从徐清风那里求过一张偏方,治好了积年痼疾,所以他们一家都非常感激徐清风。

随便碰到个人竟然都是他的粉丝,徐清风的自我感觉更好。这么好的机会不利用白不利用,就一本正经地说他难得到洪城来一趟,袁莺的父母又不在洪城,请求刘贤有可能的话帮他照顾一下袁莺。刘贤只是个小小的保安队长,徐清风不认为他能照顾袁莺什么,但关键在于刘贤是刘延的侄子,通过刘贤的嘴能把消息传到刘延那里,然后传进苏靳君等人的耳朵,让苏靳君趁早死了招他当女婿的心。至于这事以后怎么收场,徐清风根本就不担心,反正法律没规定谈过恋爱就必须结婚,等家里不提他和苏颖的事了,再宣布他跟袁莺分手的消息就行。

今晚节目中的预案,两位老先生讳莫如深。徐清风则压根就没想真的跟他们展开辩论,打算还是照昨天晚上和袁莺商定的计划进行,觉得没必要再向电视台通报一次。而刘延和电视台的其他人,不知是忙忘了,还是存心要用悬念来产生轰动效应,居然没像以前那样让他们三个先递交脚本。正如袁莺那个同事说的,这样的节目在电视台是史无前例的。

冷静下来后,袁莺发现自己手头什么材料都没有,想去找综合频道的人要,却鼓不起那个勇气。从目前的情况看,徐清风将在今晚这期节目中处于主导地位,节目应该怎么做,问一下徐清风心里就有谱了。徐清风是她的“男朋友”,不找自己的男朋友去找别人,综合频道那些人会怎么想?袁莺不是没想过跟徐清风联系,但没有徐清风的电话号码;刘延应该是知道的,可袁莺能好意思去问刘延吗?在得不到任何消息的前提下,做多少准备工作都没用,只能靠临场发挥,因此袁莺急得都快发疯。想出去转一圈透透气吧,又担心自己受不了别人异样的目光,听不得人们在她背后指指点点,只好一直坐在办公室里发呆。

第九十七章 一惊一乍

“美女姐姐!”徐清风把鲜花藏在身后,蹑手蹑脚地走到正在发呆的袁莺身边,突然喊了一声。

“啊!”袁莺结结实实地被吓得跳起来,发现是徐清风,掩不住满怀的喜悦,嘴上却说道:“你怎么现在才来,这都几点了!”她正为今晚的节目发愁,徐清风这一来等于是盼到了救星。

“不晚啊,刚过六点呢,刚才是想我想傻了吧,我进来半天都没发现!”徐清风嘿嘿怪笑着,同时把鲜花捧到身前向袁莺递过去说道:“宝剑赠英雄,鲜花送美人,给你!”

“谁想你了,自作多情!”袁莺白了他一眼,但有人送花总是好事,说起来还从来没有男孩子送过她鲜花呢,接过花束激动得满脸通红,正想说声“谢谢”,却发现徐清风侧着脸凑到她面前,一副促狭的表情,不由皱起了眉头,问道:“你又要玩什么花样?”

“亲一下!”徐清风指指自己的脸一本正经地说道。袁莺这才想起徐清风这些动作和昨天晚上的徐虎一模一样,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将花束往办公桌上一扔,愤愤不平地说道:“真是有其师必有其徒,小弟弟你今年多大了?”

“亲一下下嘛,一下就行,反正不是第一回了!”徐清风不依不饶地嘟囔道。这话勾起了袁莺的回忆,心中的火气更大了,咬牙切齿地说道:“不亲,坚决不亲!你刚从外面进来,脸上不知有多少细菌,脏不脏啊!”

徐清风“哦”了一声,伸出舌头在嘴唇上舔了几圈,再次凑过去说道:“那亲这,已经消过毒了!”

袁莺彻底没招,怕徐清风纠缠个没完闹出更大的动静把整个楼层的人都引过来,四周看了看,飞快地在他脸上亲了一下说道:“这样总行……”没等她把话说完,门口突然传来一个声音:“对不起对不起,我拿份资料马上就走!”是袁莺的一个同事进来拿东西正好撞上了。

袁莺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徐清风的脸皮却奇厚无比,浑不当一回事地说道:“你老请随意,我们来日方长不着急!”看到袁莺像要吃人的目光,干笑一声拎起原先扔在身后的那个袋子放在椅子上,翻出一个折叠得整整齐齐的黄布包,递给袁莺说道:“我给你带来套衣服,你先试试看合不合适,不合适的话我马上改!”

要不是有那个同事在场,袁莺肯定会把徐清风连人带衣服全都扔出去,现在却只能忍着,否则不知道会被传成什么样子。强压下心中的怒气,冷冷地说道:“你是哪家商场,花多少钱买的?如果是洪河边的集贸市场上买的便宜货,还是拿回去当抹布吧!”

“花钱买算什么英雄,这是咱亲自做的,肯定最适合今晚的节目。怎么样,我对你够意思吧!”徐清风自我感觉良好地说道,看袁莺那个同事匆匆走到门口正准备出去,急忙向她招了下手喊道:“嗳——,这位——姐姐吧!能不能请你帮个忙,帮我女朋友穿一下衣服?这套衣服很复杂的,她自己穿不了。”

同事已经四十多岁快五十了,被徐清风这么帅的小伙子喊作“姐姐”,简直是受宠若惊,停下脚步迟疑着说道:“徐先生你自己不能帮她穿吗?”

“你看她这样子,嘴噘得都能挂上十八把尿壶了,我才不自讨没趣呢,还是请姐姐你多费点心吧!”徐清风朝袁莺呶呶嘴,向同事挤了接眼睛解释道。

“天上下雨地上流,小俩口吵架不记仇,小袁你这是生哪门子气呢?”同事也是个能言善辩的人,见徐清风的表情有趣,呵呵笑着走回来说道。

现在袁莺纵有千万张嘴也无法解释,只能放弃所有努力,恨恨地瞪了徐清风一眼说道:“先打开给我看看,不好看我坚决不穿!”

“哪能呢?再怎么说咱也是个半拉子艺术家,娘子你要对为夫有信心——!”明知袁莺现在不会跟他翻脸,徐清风干脆打蛇随棍上,占起口舌便宜来。说着打开布包,抓住衣服的领子一把抖了开来。

这是一条青灰色面料的长裙,衬着白色的里子,质地应该都是真丝。正面的式样简洁明了,除了领口、腰部以及裙摆下方,没作过多修饰。但以这裙子的略显呆板的颜色配上那些看似简单的花边,却显得十分生动。裙子的背面则是长长一排形式各异的扣子,分开来看好像非常杂乱,合到一起却是个完整的图案,而且这个似字又似画的图案给人一种非常恬静的感觉。整条裙子看上去既有历史的韵味,又不乏时代气息。徐清风说得一点都没错,这条长裙用来配今晚的节目是最合适不过的,袁莺只看一眼就喜欢上了,嘴上却犟犟地说道:“灰不溜丢的什么玩意,我才不穿呢!”

“做人得讲原则,都没试怎么知道好不好看,姐姐你说是不是?”徐清风搬起了救兵。同事早就被这条长裙震住,听到这话赶紧说道:“好啊,这衣服太好了!真是徐先生你自己做的吗?”

“当然了,花了我整整三个半小时呢,从洪河边回去后就没闲着,一直忙到五点多钟,连晚饭都没来得及吃。不过我今天早晨就开始构思了,材料都是找别人帮我买的,真要算起时间,大半天都不止!”徐清风一脸委屈地说道。

“你看看,你看看,小徐他连饭都不吃就给你送衣服来了,对你多上心啊!小袁你要连试都不试一下,也太不懂得体谅他了!”同事适时地改变了称呼,帮徐清风劝起袁莺来。

这么复杂的一条长裙,不是短时间内做得出来的,徐清风说他花了三个半小时,但袁莺总觉得不太可能,徐清风应该在说谎。心想说不定是徐清风以前送给别的女孩子人家没要,就废物利用送给她,所以刚才特意提到不合适的话马上改。

有心戳穿徐清风的谎言,袁莺就顺水推舟地跟同事到办公室里侧的更衣室里换衣服。让袁莺想不到的是,这条长裙穿在她身上几乎分毫不差,只要眼睛不瞎的人,都能看得出是为她量身定做的。站在镜子前照了半天,实在找不出任何毛病,袁莺不由发了傻,脑袋里乱成一锅粥,心说难道徐清风对她是玩真的,要不怎么会费那么大的功夫为她做这条长裙?

“还真别说,小徐他当艺术家的眼光就是不一样!”同事围着袁莺转了半天,啧啧称赞着说道,“我本来觉得这裙子的颜色暗了点,会显得老相,但小袁你人长得白,穿起来正好。还呆着干什么,快出去让小徐看看啊!”

在同事的一再催促下,袁莺魂不守舍地被拖出了更衣室。看到袁莺出去,徐清风迎上来急不可待地问道:“怎么样,合身吗?要是不合身赶紧说,现在赶还来得及。”

袁莺局促不安地低下头,不敢与徐清风对视,弱不可闻地“嗯”了一声。同事则呵呵笑着说:“合身,很合身!但最主要的是太漂亮了,尤其是走起路来裙摆一飘一飘的,看上去咱们小袁跟个仙女似的。”

“自己女朋友的尺寸,我怎么会搞错呢?”徐清风盯着袁莺嘿嘿笑着,突然皱起了眉头,说道:“嗯——,领口好像稍微低了点,不过这个地方已经没法改,只能先这样了,以后可千万得注意,不然我太吃亏了!哦——,还有这发型好像不太配,姐姐你们的发型师在哪?我先画张图,让他们照着图样给我女朋友改一下发型。”

听徐清风提到尺寸问题,袁莺的脸就“蹭”地红了起来,徐清风之所以对尺寸把握得这么准,还不是因为昨天晚上把她全身摸了个遍?这裙子的领口其实一点都不低,样式比她平时穿的一大半衣服都要保守,就这样徐清风还怕吃亏,看来是真的把她当成女朋友了。想到这里,袁莺老早把苏靳君黄毅等人忘到九霄云外,满怀幸福地抬起头说道:“发型师和化妆师都在演播室那边,做头发很费时间的,清风我们现在就去吧,节目的事干脆到那里了再商量!”

亲热地挽着袁莺走在往演播室去的路上,时不时地向对面碰到的那些素不相识的人点头致意,徐清风突然转头问道:“美女姐姐,我早晨给你开的药,你去抓了没有?我看你刚才的状态连昨天晚上都不如,千万不要大意,得赶紧吃药,以免今后越来越严重。”

徐清风又叫起“美女姐姐”,袁莺心中不由“格登”了一下,转念想想徐清风这人没个正经的时候,目前对他的要求不能太高,就摇摇头答道:“今天的事情太多,没顾得上!”

“是这样啊,你这日子过得可真不容易!”徐清风叹了口气说道,“我还是好人做到底吧,等会安排个人帮你把药抓好送过来。可惜我明天就得走,不然的话给你扎上十天半个月的针,省得每天喝那么多汤药。”

“你明天就——走,这么急吗?”其实袁莺才是真的急,这一会徐清风只说给她治病的事,别的一点都没提,难道刚才在办公室他只是出于某种目的演戏给别人看,她是自作多情空欢喜了一场?

“是啊!要不是有事情拖着,我早就走了!”徐清风苦着脸说道,“前些天我干妈天天催我到苏伯伯家去,我都快烦死了,就今天还好点。我又不是娶不到老婆,他们那么着急给我介绍对象干什么?再说真要给我介绍对象换个别的人啊,暴力那小丫头跟我亲妹妹没什么两样,就算以后真的结婚了,我都不好意思跟她在一张床上睡!听说老黄胖子等会也要到演播室来,美女姐姐你到时候能不能配合我一下?”

第九十八章 为之侧目

“这人果然是在演戏!”袁莺在心中悲叹一声。至于徐清风说的“配合”,不用多作解释她就明白,无非是让她在黄毅面前跟他亲热一些,扮演好挡箭牌的角色。只觉得眼前发黑,如果不是正抓着徐清风的胳膊有他的身体作依靠,肯定会软倒在地上。

感觉到胳膊被抓得生疼,身侧的份量突然增加,徐清风疑惑地转过头,看到袁莺惨白的脸色,一惊赶紧扶住她,着急地问道:“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就是有点头晕。”袁莺真不想说话,既然被徐清风稳稳地扶着,干脆闭上眼睛装得像一点,惟恐徐清风发现她心中的慌乱。

“我昨晚给你检查了好几遍,应该没有贫血或者低血糖的毛病啊,我抱你吧!”徐清风不由分说将袁莺抱起来,颠了两下调整着袁莺的体位,若有所思地说道:“你好像比昨天还轻!要不这节目咱们不做了,我这就送你回家!”突然听到袁莺的肚子里发出一阵“咕噜”声,皱起眉头说道:“你还没吃饭吧!”

在自己单位的大庭广众下被徐清风抱在怀里,是很羞人的事,但徐清风的怀抱给她一种很温暖很安全的感觉,让她非常留恋,袁莺的心里十分矛盾,更不愿睁开眼睛了,梦呓似地说道:“我中午饭都没吃!”

“让我怎么说你才好呢!”徐清风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本来身体就不好,你还连饭都不知道吃,工作再忙,也没你的身体重要啊!你总这个样子,我回到云城后怎么能放心?哼——,你们领导简直是周扒皮,等会我就去找你们台长算账!不过在此之前我先带你出去吃饭,要是菜上得慢,节目晚了就晚了,让你们领导着急去!”

要是几分钟之前,袁莺可能会被感动得热泪盈眶,这个时候却感到浑身无力,睁开眼睛望着徐清风幽幽地说道:“演播室里可以叫盒饭的,进去再说吧!”气不过加了一句:“我是死是活用不着你来管!”

“你这是什么话,我怎么能不管你呢?”徐清风很不高兴地说道,“医者父母心,咱是当医生的,得讲职业道德,既然遇上了,肯定不能袖手旁观!哎——,电视台其实挺没意思的,抛头露面不说,工作压力很大,生活没有规律,继续在这干下去,你肯定永远都好不了,我看辞职算了!”

看徐清风的样子不像作伪,被那句“抛头露面”所触动,再想起同事上午说过的“守着这么好的条件,没必要出来工作”云云,袁莺禁不住脱口而出:“我辞职了你养我啊!”

“养你是没问题的!”徐清风答得很干脆,呵呵笑着说道:“我就是担心你这人好面子,怕让我养在家里没地位。要不这样好了,你跟司云飞一起整那个网上云淡轩,你天天在家坐着负责管理网站接电话签合同,让她在外面跑进货发货什么的,下午司云飞还给我来电话,说现在云淡轩的业务火得不行,上午又接了好几个大单,眼看着要成小富婆了呢!你怎么都比她强吧,肯定能把云淡轩办得更火,养你自己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不过呢,你得先想办法把自己养胖点,要不我外婆肯定会反对。哈哈哈!”

徐清风的话真假莫辨,说得袁莺怦然心动。但突然听他提到有个叫司云飞的未来小富婆在经营网上云淡轩,而“云淡轩”岂不正是徐清风工作室的名字?心里不由直打鼓。再想起他们家娶媳妇采用的是奶牛的标准,更是泄了气。但不管徐清风这是真情还是假意,至少传递了几分善意,再说要不是徐清风,她也不可能得到“尖峰时刻”的岗位,想想说道:“清风你想让我等会怎么配合你?”

“这还真不好办!”徐清风发起愁来,“老黄胖子的官不小,得拿一把架子,不会来得太早的,要是他节目开始前一分钟才进演播室,咱们总不能在做节目的时候亲热给他看吧!算了,到时候再说吧!反正我打算以后再也不到洪城来了,我不来洪城,他们家还能追到白云观去把我抓来当女婿?要是他们真的追去的话,哼哼!我就跑到南州去青牛观混,看他们还能追到南州不!”

看样子徐清风是要一去不复返了,袁莺无端地觉得心中空落落的,不由自主地搂住了徐清风的脖子,脑子里再也没有别的任何念头,只希望在他怀里多呆上哪怕一秒钟。

电视台应该是最能演绎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的地方,但那只限于屏幕上,在日常的工作和生活中,电视台与那些政府机关一样,是紧张而严肃的。徐清风大庭广众之下抱着袁莺走,袁莺像考拉一样挂在徐清风身上,两个人贴得要多紧就有多紧,迎面走来的人看到后赶紧闪到一边给他们让路,张着嘴发不出一丝声音。等徐清风抱着袁莺走进电梯,过道上“轰”地一声喧嚣起来,像是炸了锅。

考虑到这期节目已是万众瞩目,电视台临时作了调整,将直播现场安排在位于主楼右侧、面积1200平方米能容纳近千人的一号演播室。平常只是象征性地收点微乎其微的费用的门票,今天开出了天价,却仍然供不应求,通告发出去后不到一个小时就被人们通过各种渠道预订一空。因为计划临时改变,再说黄毅这个事实上的洪州一号首长要亲临现场,电视台的一个副台长就亲自挂帅,老早带着工作人员在里面忙了开来。

主楼二楼有一条通向一号演播室后台的封闭式天桥,徐清风乘坐的这部电梯直接下到走廊入口,是工作人员和贵宾通道,此时走廊中人来人往的十分喧闹。在徐清风的怀里呆了几分钟,袁莺感觉自己好了许多,电梯门一开听到外面的吵闹声,慌忙松开徐清风的脖子挣扎着扬起脸说道:“清风放我下去!”

虽然看到这么多人,但徐清风的脸皮实在是比城墙的拐角还厚上三分,又是存心把影响造大,反而抱得更紧,还故意低下头在袁莺的嘴上亲一下说道:“放什么放?抱一次就少一次了,让我多抱一会!”浑然忘了自己是个应该恪守清规的道士。

徐清风抱得太紧,袁莺轻轻挣了几下没挣开,担心动作幅度太大闹将起来会更让人侧目,而且徐清风这话引起了她的某种共鸣,心想反正刚才在楼上大家都已经看到了,干脆放弃努力,闭上眼睛将脸深深埋在徐清风的怀里,学起鸵鸟自欺欺人。

徐清风是电视台邀请的嘉宾,袁莺则是这期节目的主持人,女主持人被男嘉宾抱进演播室,这在世界上哪个电视台都是没出现过的。走廊里的人看到徐清风抱着袁莺从电梯里出来,还当着大家的面卿卿我我,心中的震憾比楼上那些人更甚,全都两眼发直呆呆地看着他们,都不知道迈开脚步了。有个手里捧着探照灯的人惊得两手一松,“咣当”一声将探照灯摔在地上,把玻璃灯罩摔得稀巴烂。而徐清风像是没看到大家异样的目光,展着灿烂的笑容,非常礼貌地向众人点着头说道:“让让,请让让,麻烦各位了!”

副台长肖锋正因为工作人员动作太慢在面红耳赤地训斥综合频道的负责人,偶一转头看到徐清风,嗓子眼里“咕噜”一声,像是脖子突然被卡住似的,马上没了声音。等徐清风分清大小王后礼貌地喊了声“叔叔好”,才瞪大眼睛傻呆呆地说道:“小徐——先生,这不是袁莺吗,她怎么了?”

“还不是饿的!早晨跟我赌气只吃了几口,中午饭没顾得上吃,晚饭又没人管她,刚才走着走着就晕倒了,真让人不省心!”徐清风没好气地说道,“我说你们这些当官的怎么一个个都跟周扒皮一样,就知道剥削压榨员工,还让不让人活了?”

好端端地挨了顿骂,肖锋那个郁闷!副台长虽然只比台长多了个“副”字,两者的地位却有天壤之别,而且他是过完年后刚从办公室主任位子上被刘延提拔起来的,很懂得在基础没打牢之前要唯刘延的马首是瞻的道理。眼前这家伙连刘延都要哄着,他当然不会傻得去拆刘延的台。何况袁莺晕倒的“事实”摆在面前,他就是有火也发不出来。袁莺是今晚节目的主持人,要是到时候上不了场,他将如何交差?急忙回头喊道:“快去叫医生!”

“不用叫,我就是医生,学贯中西的主治医师!”徐清风大大咧咧地说道,“给我准备一间安静的休息室,我先给她扎几针。另外去整点肉末稀饭送来,就是把精肉剁成细末,加上盐、葱花和在稀饭里煮开,等会我喂她吃几口填下肚子。先顶过这阵子,以后再想办法给她好好调理!”

第九十九章 备受呵护

在肖锋面前,徐清风没明着说袁莺是他女朋友,但他的一言一行无不在暗示着这个“事实”,这让肖锋更是憋气。眼看着这期节目成了“夫妻档”,心说等会直播的时候这两个人可别忘乎所以做出些亲密举动,否则的话,网上又要吵翻天了。这两个人是一伙的,还都是伶牙利齿的主,肖锋不由为那两位老先生悲哀起来,经此一役,那两位估计是要名声扫地了。

银针是徐清风吃饭的家伙之一,扁扁的针筒体积很小,每天都是随身带着的。看徐清风用酒精棉花给银针消毒,想起昨天晚上她无知觉时发生的事,袁莺羞红了脸,迟疑着说道:“清风,不用脱衣服吧!”

“就是装个样子唬唬人,不用搞得那么复杂,你把鞋袜脱掉就行!我在你的头颈手脚上扎几针,让你精神精神。”徐清风向她挤挤眼压低声音说道,“再说这不是咱们自己的地方,钥匙不知在谁手里,万一哪个二愣子突然闯进来看到你的身体,我不就亏大了?咱们回家再玩大的吧!”

“什么玩——大的!”袁莺很受不了他的轻佻,但知道现在不是跟他计较的时候,依言脱掉鞋袜,按照徐清风的要求在椅子上坐正,想想问道:“清风,等会的节目你打算怎么做?那两位专家肯定是有必而来的,你还是先跟我透个底吧,到时候我好配合你!”

“不管他们!昨天晚上怎么定的我们就怎么来,以不变应万变!”徐清风不以为然地说道。不知从什么地方掏出根橡皮筋把袁莺的头发扎起来露出后颈,然后飞快地扎下第一针。

“你不是要跟他们辩论吗?下午台长是这么跟我……”袁莺感到很意外。因为要赶时间,徐清风下针的动作没有平时轻柔,后扎的几针针针胀痛,袁莺忍不住轻呼一声,皱起眉头咬牙坚持着。

“忍着点,一会就好!”徐清风安慰了一句,然后嘿嘿笑着说道:“他们两个的专业领域我只是半吊子,哪会傻得以己之短攻人之长?还是接着昨天晚上的话题说比较好。什么事都有个先来后到,昨天晚上我不有许多话没说完吗,今天应该让我先说,只要我一开始说了,那两个艺术白痴肯定一句话都插不上,郁闷死他们!你嘛,跟着我的套路往下走就行了,到时候我会照顾你的,肯定让你有表现的机会,不会像昨天晚上那样。嗯——,尊敬老人是我们华族的优良传统,一句话都不让那两个老头说太不厚道,再说今晚的节目时间太长,光我一个人说太累,还是给他们留半个小时吧!不过他们可千万别惹我,非要把矛头指向我的话,我就把话题引到雕塑或者书画艺术上,没事再现场作幅画写几个字来举例消耗时间,活活憋死他们!”

袁莺不禁哑然失笑,徐清风昨天节目的后半部分讲的是历朝历代的仕女发式与服饰,还有描眉贴花等化妆样式和所用的材料。这都是些很偏门的研究课题,袁莺身为女性都听得头晕目眩,更不用说刘延那个半老头子了,所以刘延后来干脆一声不吭,免得不小心接错话让别人说他“老不正经”。徐清风是因为从小喜欢仕女像雕塑,上大学后就开始刻意搜集这些相关知识,后来接到女神像的任务,这方面钻得更深。那两位老先生即便是有所涉猎,从广度上和深度上都应该不如徐清风。而且以他们的年龄,就算知道不少,也会像当时的刘延那样,不好意思跟徐清风展开探讨。徐清风这样做,倒是真能让他们郁闷死。

在个人感情上,袁莺百分百倾向徐清风,只要徐清风不跟那两位老先生当场吵起来,让节目平平安安地做完,那两位丢多大脸她才不管呢!有刘延的保证在先,她自己能不能出彩已经不再放在心上,就笑着说道:“但你也不能离题太远,要切中这个栏目的主题,想办法跟‘涉水节’联系起来。”

“还用你说!昨天我不就没事就提一下‘涉水节’吗?不过‘涉水节’因河神而来,今年的‘涉水节’之所以会比往年热闹,是我设计制作了一尊新神像,凡是从神像延伸出去的话题,全都是跟‘涉水节’密切相关的。你们电视台不经常挂羊头卖狗肉吗,这又不是新闻节目,只要唬得住人收视率上去,管他离题多远!”忙乎到现在,徐清风已下完最后一针,站起身拍拍手说道:“美女的脚其实也是有异味的,我得去洗个手,再出去交待一下,时间到了回来给你起针。娘子你自己先在这呆一会,坐稳了别乱动要乖哦!”说着在袁莺的额头上亲了一下。

徐清风是把让付郁天刻的光盘给导播送过去,交待导播到时候配合他的话题打出相应的图片。另外跟肖锋交涉,让工作人员把台上的桌子撤到后台,只留下四张高脚椅。徐清风记忆力惊人,无论说什么都能信手拈来,而且提前准备了一张光盘,把桌子撤掉后大家都看不成电脑屏幕上的提示翻不成资料,他将占有更大的优势。另外他费尽功夫给袁莺设计了一条长裙,希望观众都能完整地看到他这件新作品,有桌子挡着会很不方便。当然,说服肖锋的时候是从“艺术”的角度指出原先的布局极不合理,怎么看怎么别扭。徐清风确实是个艺术家,而且是大师级的,以艺术的名义说话,谁都没底气跟他争辩,虽然桌子撤起来很麻烦,肖锋却不得不按他的要求去做,还要向他表示感谢。

台上布置完了,肉粥也送来了。徐清风戏演十足,小心翼翼地端着碗送进休息室,给袁莺起完针后,一口一口地喂她吃下,时不时地说一句“慢慢咽别噎着”什么的,喂之前还自己先尝一下是不是太烫,要多亲密就有多亲密。已经饿过头,袁莺其实没什么胃口,但这种备受呵护的感觉实在是很好,只希望碗里的肉粥再多一些,时间过得更慢一些,让这一刻持续到永远,撑得不行了还勉强往下咽。搞得徐清风很奇怪,上下打量着她说道:“看不出你还挺能吃的,不过呢,你的Ru房我一只手就能抓过来,屁股也不肥,都吃哪去了?”

“你——,我不吃了!”袁莺“呼”地站起来,倒不是受不了徐清风这话,而是实在撑不下去,怕他发现自己心中的秘密借题发挥。

“不吃就不吃呗,发这么大火干什么?你们那个大姐说过,小两口吵架不记仇的!”徐清风放下碗撇撇嘴说道。

徐清风调戏个没完,袁莺觉得自己应该奋起反击,便亲热地挽起徐清风的胳膊,在他脸上亲一口说道:“亲爱的,咱们出去吧!”

“你没擦嘴呢!”徐清风一惊跳出老远。袁莺见计谋得逞,怎么会轻易放过他,飞了他一眼腻声说道:“亲爱的,再来一次嘛!”向徐清风逼了过来。袁莺这番表现和以前反差太大,徐清风不由傻了眼,皱起眉头嘀咕道:“难道是刚才那粥里有春药?不能啊!我也尝了几口的,没什么不对劲的地方。难不成像今天早晨一样,又转成花痴了?”

“你才吃了春药,你才是花痴!”袁莺的演技非常有限,一听这话就演不下去了,狠狠地瞪了徐清风一眼,气鼓鼓地往外走去。徐清风这才明白袁莺刚才是在逗他,急忙追了上去喊道:“亲爱的你别跑啊,我抱你出去!”追到门口,发现忘了带上自己的东西,匆忙又跑回来收拾。

见袁莺出去,翘首期盼多时的肖锋终于放了心,关切地说道:“小袁你好点了吗?不行的话再休息一会!哦——,等今晚的节目做完了,你多休息几天。去年的年假你好像没休吧,回头我跟人事处说一声,让他们安排你补休!”肖锋这是真心话,在他的心目中,袁莺是个只知道干工作不懂得拉关系的老实人,电视台缺不了这样的人,适当地安抚一下是必需的。他不知道袁莺刚才其实是装的,只觉得徐清风这人虽然牛气冲天,但作为大名鼎鼎的清风道长,不会为这点小事说谎。为工作废寝忘食晕倒在电视台的,袁莺是第一个。看在来头不小的徐清风面上,顺水人情他还是会做的,虽然他以前从来不会去关心像袁莺这样没有任何后台的员工。

“谢谢肖台长,我没事了!”肖锋是主管台长,刚才装晕可以不加理会,现在可不能怠慢,袁莺慌忙答道。有心想试试狐假虎威能起到多大作用,故意说道:“肖台长,刘台长找我谈话的时候说给我放一个月假,但现在我应该向谁请假?”

“台长也这样说过?”肖锋很意外,但马上哈哈笑道:“台长会议上已经决定把你调到综合频道,不过综合频道还没调整完,新节目也没开播,你现在算是自由人,没有直接领导了,向我请假好了!”转头招呼综合频道的负责人过来,吩咐道:“你等会找人为小袁填张请假单拿来给我签字,明天上午再到人事处备个案,假期从后天算起三十天,但小袁明天就可以走,不能让老实人吃亏!”

袁莺心说什么叫不让老实人吃亏,如果不是因为徐清风是她“男朋友”,不是因为黄毅打电话要求刘延照顾,她这样的老实人还不是累死了没人管的命?但表面上,还是对肖锋千恩万谢一番。

第一百章 完美作品

“现在是七点零八分,离节目开播不到一个小时了。”肖锋抬头看了看墙上的大电子钟,“你衣服上都是褶,脸色也不太好,抓紧时间进化妆间换套服装准备!”袁莺身上这条长裙是真丝的,刚才被徐清风一路抱来,能不到处是褶?

“衣服不能换!”徐清风终于赶了上来,急声叫道,“她这衣服是我为今晚的节目特意设计的,有褶熨一熨,千万不要换。她的形象等会我亲自来设计,叔叔你找个发型师过来帮忙就行。”

徐清风什么事都要搀和,肖锋心里更窝火。但人家是艺术大师,袁莺是他“女朋友”,嘴巴又这么甜,只得无奈地说道:“好吧,就麻烦徐先生了!”

得到肖锋的许可,徐清风当场开始准备。从包里掏出铅笔和速写本“刷刷”几下,勾出五六幅各个角度的写意画,递给袁莺说道:“你应该改成这种发型,要不白瞎这条长裙了。”袁莺留着一头披肩发,虽然没徐清风的长,但也是过肩。原以为徐清风会让她把头发盘起来做成个古典发式,没想徐清风画出的却是短发,不禁犹豫起来:“要把头发剪短啊!”

“是啊,得剪短!其实你的气质和体型留长头发一点都不好看,真不知你们电视台的形象设计师什么眼光,把你打扮得跟个啥似的!”徐清风很不满意地嘀咕道。

袁莺不是著名主持人,负责的又是三流栏目,哪有人会专门给她作形象设计?一直以来都是凭自己的感觉凑合着打扮的。见徐清风一脸真诚,想起那句“女为悦己者容”的老话,而徐清风过了今晚就要一去不复返,她把头发剪短有“青丝断愁肠”的寓意,心中突地一酸一发狠说道:“听你的,你让我怎么样我就怎么样!”

发型师和袁莺的想法一样,也认为把头发盘起来更配这条很有些古典味道的长裙,但徐清风执意如此,袁莺本人也没意见,只好在徐清风的指点下操作起来。没想到削短头发后袁莺的整体形象几乎变了个样,像是擦去了表面灰尘的明珠一样,突然光彩照人起来。在场的所有人都非常吃惊,都说艺术大师就是艺术大师,眼光确实不同凡人。化妆师小心翼翼地说道:“徐先生,袁莺应该怎么化妆,你能不能给点指导?”

“为卿画蛾眉,多么浪漫的事啊!这由我亲自来做!”徐清风摆摆手哈哈笑着说道,吩咐化妆师为他准备所需要的物品。

徐清风这话说得非常暧昧,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袁莺不由红了脸,嗔怪地瞟了他一眼说道:“你一个男的凑什么热闹,别在这里添乱!”

“什么话!你不知道世界顶级的形象设计大师都是男的吗?”徐清风翻了个白眼,“咱可是专攻仕女雕塑的,洪河女神像的上色化妆都是我亲手做的,谁敢说咱不会给女孩子打扮?”

在场的大多数人都看过女神像的特写照片,那虽然是个木头人,但肤色特别真实,感觉上比真人还有活力,这无疑是徐清风妙手装扮的结果。连木头人都能整成那样,能把袁莺这个大活人打扮成什么样子,大家心中非常期待。一个好事者迟疑着说道:“徐先生,可不可以把你为袁莺化妆的过程录下来,以后作为我们化妆专业的教材?”

“不用这么夸张吧!”徐清风竟然也会不好意思,然后指着袁莺一本正经地说道:“因为每个时候的心情不同,材料的质地也不一样,所以我的每件作品都是孤品,只此一件无法复制。这条长裙是我特意为她、为今晚的节目量身定做的,换个人或者换个话题,感觉都会完全不同。这发式是配这条长裙的,换身衣服味道就变了。我等会给她化的妆,也是跟她这个人、这条裙子、这种发式相配套,合在一起叫做完美,缺了哪样都不行。”

听徐清风话里的意思,是把袁莺当做一件艺术品来打造,每个人心中不由升起一种怪异的感觉。那个好事者讪讪笑着说道:“遇到徐先生这样的人,袁莺这辈子有福了!”

“我还是烹饪高手呢,有机会给大家露一手!”徐清风当仁不让地说道,突然又叹了口气,说道:“可惜我有自己的工作,不能天天往洪城跑,以后恐怕要麻烦各位多照顾一下她。”

徐清风所说的“工作”,无疑是他的道士职业,想到这个才华横溢几乎无所不能的家伙居然是洪州有名的神棍,大家心中怪异的感觉更深,为他、为袁莺惋惜起来。但这并不妨碍他们向徐清风表态,都说请他放心,他不在的时候肯定尽最大的努力照顾袁莺,不让她受到任何委屈。

徐清风说得煞有其事,而且为她安排了许多,袁莺心中更酸,真想大哭一场,黯然地说道:“清风你别再说了!”

“不说,咱不说了!”感觉到袁莺的情绪不对,而且化妆品之类的已经准备好,徐清风赶紧住嘴忙乎起来。

俗话说“三分相貌七分打扮”,袁莺本来就长得不错,经过徐清风的妙手装扮,更是变了个人。袁莺从来没想到自己会这么漂亮,望着镜子中的自己,呆呆地说道:“这是我吗?”

“是你自己没错!”徐清风站在袁莺身后感叹道,对自己的成绩非常满意。挽着袁莺的肩膀把她推到众人面前,问道:“怎么样?是不是很完美!”

“完美,简直太完美了!”大家七嘴八舌地说道。一方面这确是事实,另外也是为了迎合徐清风。

突然吸了下鼻子,徐清风凑到袁莺耳朵边说道:“做菜讲究个色香味俱全,你上了一天班没洗澡,身上有点汗味,色和味是有的,但香差了点。”不等袁莺发作,放开她大声宣布道:“我决定了,回到云城就按她现在的形象造一尊雕像,作为我们家的传家宝一代一代传下去!你们谁手里有照相机摄像机赶紧拍,拍完后马上给我刻一份带等会带走。另外你们电视台也的节目也是需要形象代言人的,大伙忽悠忽悠你们领导,就用她来当,我不收你们的版权费!”

徐清风这又是把袁莺当成他的作品,大家都哭笑不得,正不知该怎么说,黄毅的声音突然从门口传了进来:“清风你又在发表什么演说呢?”

“啊,老黄胖子!”徐清风吓了一跳,但很快脸上堆起笑喊道:“舅舅好!”看到黄毅身后的刘延,把袁莺拉到身前献宝似地说道:“刘伯伯你看我的手艺怎么样,这样完美的美女当你们电视台的形像代言人不错吧!我可以不收你们版权费,但你得给她多发一份奖金,让她换个像样点的房子住!”

有黄毅在这,刘延当然不敢抢了他的风头,无奈地看了徐清风一眼没有答话。徐清风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叫他“老黄胖子”,黄毅气不打一处来,闷哼一声懒得搭理他,呵呵笑着向众人说道:“大家辛苦了,我代表还在住院的张州长向你们表示感谢,感谢你们长期以来,尤其是‘涉水节’期间所作的贡献!”

领导讲话,虽然这话一点营养都没有,大家当然要鼓掌。鼓完掌后,刘延代表电视台的工作人员向黄毅的“关心和爱护”表示感谢,再表上几句决心,总算把这场闷戏给演完。

向袁莺“慈爱”地笑笑,黄毅一语双关地说道:“你就是袁莺吧,长得确实比我们苏颖漂亮多了!”袁莺听出了他话中的意思紧张得不知道怎么回答,徐清风赶紧往前迈一步说道:“也不算太漂亮吧,主要是我给她打扮得好!”拉起袁莺的手指着黄毅,咄咄逼人地说道:“这是我舅舅的朋友,他让我也叫他舅舅,你也叫舅舅吧,自己人别害怕。哼,昨天晚上的账咱们还没跟他们家算呢!”

袁莺自己知自己事,哪敢叫舅舅,轻轻地挣开徐清风的手,局促不安地向黄毅鞠了个躬喊道:“黄州长好!”

“好,你也好!”黄毅看出袁莺八成是被徐清风胁迫,不想太为难她,再说昨天晚上发生的事确实是他这头理亏,就向她点头示好,转身对刘延说道:“刘台长,清风刚才说得没错,你们小袁很适合作为形象代言人,不过你们电视台有形象代言人这个职务吗?没有的话可以考虑设立一个,要勇于开拓创新嘛!”

一走进这个房间,刘延就感觉到徐清风跟袁莺之间有猫腻,大脑飞快地转了起来,琢磨着该不该像下午说的那样,帮助袁莺抢了苏靳君家的女婿。听到黄毅的话,摸不准他的真实意图,正好黄毅用了“职务”二字,就试探着说道:“设立形象代言人是没问题的,不过州长,既然是个新职务,得报编办那边审批,级别待遇之类的应该怎么确定呢?”特意在“职务”两个字上加重了语气。

听到这话黄毅几乎噎个半死,但这坑是他自己给自己挖的,只能一头扎进去,想想说道:“我看用不着搞得这么复杂,只挂个名好了,就按清风刚才的建议,给小袁多发一份奖金作为劳务费,或者说是肖像权的使用费,至于标准,你们自己看着办。”

黄毅发话,袁莺作为形象代言人的事就是铁板钉钉的了,虽然只是挂个名,但袁莺无疑将成为洪州电视台最耀眼的明星,电视台的所有工作人员都用羡慕的眼光看着她。而袁莺自己,则死死地盯着徐清风,想把他的形象深深地烙在心里。

第一百零一章 郁闷人物

离节目开播只有不到十分钟,黄毅再怎么爱摆谱,也不得不放徐清风和袁莺走进演播室。徐清风假惺惺地让他先走,黄毅哈哈笑着说道:“我是观众,今天你们是主角,理应你们两位先行。”徐清风本来就不想跟他客气,一听这话马上牵起袁莺的手,一脸庄重地走向前台,像是步入婚礼的殿堂。

徐清风今天一来就给他们电视台最招人嫌的副台长肖锋一个下马威,据说昨天晚上还把城里有名的花花公子黄斌狠揍了一顿,获得了电视台许多工作人员的好感。见到他牵着袁莺的手从后台走出来,灯光师很配合地打暗场内的其他灯光,用探照灯跟随着他们的身影,同时放出烟雾打开鼓风机,篷顶上还飘下花瓣,搞得像是演唱会的出场式。

男的英俊潇洒,女的光彩夺目,发丝和衣衫在云雾中随风飘动,宛若神仙中的一对碧人,极具震憾效果。现场的许多观众不由“哇”了一声,少男少女们随即大声尖叫,挥动起手中的花束。

看到徐清风的模样,两位已经就座的老先生面面相觑,早就知道徐清风很年轻,但没想到会年轻到这种程度!作为学术界的泰山北斗,跟一个如此年轻的晚辈展开辩论非要分出个高下,是不是太没脸皮了?昨晚之前媒体上没出现过徐清风的清晰形象,他们两个呢今天心中有气,拒绝浏览所有跟徐清风有关的报道,门下的弟子们又出于某种考虑不敢给他们提示,他们原以为要成为雕塑艺术大师,修成大名鼎鼎的“清风道长”,怎么都得经过二十年以上的苦炼,徐清风的年龄至少应该接近四十岁。

等徐清风小心翼翼地挽着袁莺走下台阶,场内的灯光重新亮了起来,黄毅和刘延等人在台阶上出现。看到黄毅跟徐清风从同一道门里出来,两位老先生的嘴里更苦。他们一进演播室就被引到另外一个化妆间,只听工作人员们说黄毅来了,但没见黄毅去看他们。黄毅忽略了他们的存在只去看徐清风,其中肯定有问题,不禁想起刚才在化妆间中听到的那些关于黄毅和徐清风之间关系的传闻。

徐虎今天又来了,看到徐清风从后台出来,挣扎着从苏颖怀里跳出,扯过严琪手中那束特大号的鲜花,嘴里喊着“师父”摇摇晃晃地向台上跑去。怕他不小心摔倒,苏颖赶紧追了过去。

徐虎人小腿短,两条腿迈动的频率再怎么快,速度也是有限,没等他跑上台,场上的灯重新亮了。灯光大明,苏颖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注视着徐虎先把花束放在台上,然后费了很大的劲翻上去。见到站在台前的苏颖,徐清风愣了一下,尽管对这桩婚事很反感,苏颖却是无辜的,他这个当哥哥的无论如何都不能伤了苏颖的自尊,赶紧松开袁莺的手,装出一副紧张的样子向徐虎走去喊到:“小不点当心电线!”

被徐清风抱在怀里,突然看到犹豫着不知该不该走过来的袁莺,徐虎两眼发亮,指着袁莺说道:“漂亮姑姑,漂亮姑姑!”使出吃奶的劲从徐清风手里的花束中抽出一朵玫瑰花,抽得叶子掉了一大半,向袁莺伸去。显然是没有忘记昨天晚上的事,知道应该给袁莺也献朵花。

袁莺清楚这小人儿的规矩,接过花朵在他脸上亲了一口,亲得很小心,惟恐破坏徐清风给她做的化妆。没想徐虎却两眼发直地盯着袁莺,说道:“姑姑真漂亮,抱、抱!”竟然流出了口水。袁莺想不到这么小的孩子也会作出这种色样,哭笑不得地白了徐清风一眼嗔道:“你教的好徒弟!”

徐清风的脸上很挂不住,恼怒地刮了下徐虎的鼻子,大步往台前走去,把徐虎递给苏颖说道:“暴力快把这小色鬼抱回去,别让他再出来捣乱。”被苏颖抱走后,徐虎却回头望着袁莺恋恋不舍地念叨着:“漂亮姑姑,漂亮姑姑!”

听到这话,看看眼前像是从画中走出的袁莺,想起袁莺刚才跟徐清风亲热地手牵着手、浑身洋溢着幸福的样子,苏颖的心突地一沉,手上紧了紧不让徐虎乱动,一声不吭地回到座位上,脸上写满了落寞。

有徐虎作榜样,那些少男少女们就全都跑上来,一个接一个地给徐清风献花,好像他比偶像明星还要偶像明星。有几个小丫头趁徐清风不注意,突然抱住他亲上一口,然后迅速跑开,兴奋得大声尖叫。再怎么说他也是个道士,居然遇到这种事,徐清风非常尴尬,站在那里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平生第一回怯起场来。

刘延本来安排黄毅在节目开播前发表个简短的讲话,向现场观众问个好凸显他“亲民”的形象,见形势如此,黄毅只得苦笑着说道:“直接下去吧,要不大伙以为我想抢他的风头!”走到座位前看到正在徐刚的怀里挣扎着还想出来的徐虎,特意弯下腰捏了下徐虎小脸说道:“清风这小徒弟是你儿子?你叫徐刚吧,前些天小妹跟我提起过。你儿子不错,长大后肯定有出息,得好好培养!”

徐刚做梦都想不到黄毅竟然会知道他的名字,觉得简直是祖坟冒青烟了,慌不迭地站起身说道:“我儿子,是我儿子,谢谢州长关心!这孩子——太淘气!”偷偷地掐下了徐虎的小屁股,提醒道:“宝宝快向爷爷问好!”

黄毅想再说几句“淘气的孩子聪明”之类的场面话,徐虎抬头看到黄毅慈眉善目的样子,憨憨地笑笑,不知怎么回事竟然说道:“胖爷爷好,胖爷爷抱!”

徐清风刚才称他“老黄胖子”,徐虎跟他师父如出一辙,喊他“胖爷爷”,黄毅脸上的笑容立刻僵住了,低头望望自己的将军肚愣了神。苏颖看情况不对,赶紧推了黄毅一下很不高兴地说道:“舅舅你早该减肥了,连小虎都看出你长得太胖!”

“该减肥,该减肥!”顺着苏颖的话,黄毅找回了一星点面子,向徐虎伸出手去,重新笑起来说道:“来来来,小淘气,让胖爷爷抱抱!”苏颖还在为袁莺的美丽形象憋气,吃错药似地嘟囔说道:“小心点,小虎挺沉的,别闪了你的胖腰!”

黄毅心中那个郁闷啊,心想今天肯定是自己的**凶日。他平时在洪州呼风唤雨,谁敢给他脸色看?这一会功夫却先后被徐清风、徐虎和苏颖呛个半死,高血压都差点犯了。悻悻地在座位上坐下,转头向刘延问道:“离直播还有多长时间?”

“只剩三分多钟了!”刘延闻弦歌而知雅意,“哦”了一声说道:“我去叫那些孩子散了,让清风赶紧回去准备。”

那帮十六七、十七八的孩子正处在蔑视一切权威的年龄,这一会正围着徐清风非要他给自己签名,哪把刘延这个台长当一回事,刘延和电视台的工作人员怎么劝说他们都不搭理。还是徐清风意识到时候已经不早,向他们郑重承诺说等节目做完了肯定满足每个人的愿望,才把他们赶了下来。

十分狼狈地跑到座位跟前,徐清风向后台的方向招招手喊了一嗓子:“你们谁赶紧拿个梳子过来给我梳梳头!”然后向袁莺笑笑嘀咕道:“呵呵,头可断,血可洒,发型不能乱!这帮小兔崽子,快把我整神经了,我得先喝口水润润嗓子!”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对坐在他和袁莺中间的两位老先生视而不见。

黄毅从后台出来的时候看都没看他们,那些少男少女也只知道给徐清风献花谁都没把他们这两个糟老头子当一回事,现在徐清风又这个样子,两位老先生的脸更黑。如果不是年纪够大心理承受能力够强,肯定会学邓滢夺门而去。

徐清风喝水、梳头的功夫,直播时间很快到了。随着十秒倒计时的结束,袁莺满怀信心地说道:“观众朋友……今天请到的嘉宾是……”

按照惯例,介绍到每位嘉宾的时候,袁莺都会留出时间让他们向观众致意。两位老先生都规规矩矩站起来面向镜头稍哈下腰就算完事,但到徐清风这里就变了样。只见他邪邪地笑笑,像是刚看到两位老先生似的,先向他们深深地鞠个躬,嘴里说着:“两位前辈好,久仰久仰!”然后一脸真诚地走过去向他们伸出双手,非要跟他们握手。

对着电视镜头,两位老先生就算心里把徐清风骂十七八遍,也拉不下脸不握这个手。互相望了一眼,表情僵硬地说了声:“徐先生你好!”依次伸手沾一下徐清风的掌心。

第一百零二章 人老成精

女人总是特别在意她们的外貌,还非常容易满足喜欢做白日梦,一件漂亮的衣服,一款新颖的发式,或者仅仅是一个小装饰品,就能让她们产生莫名的自信,从而忘乎所以浮想翩翩。袁莺也不例外,从镜中看到自己经徐清风精心包装后的形象,一直处于亢奋之中,尤其是刚才那个华丽的出场式,更让她激动得浑身发抖,认为从今以后,她很可能会从一个籍籍无名的小角色,一跃成为洪州电视台最引人瞩目的明星。而这一切,全都是因为徐清风的出现,所以现在她眼里的徐清风,已经一点也不可恶了。看徐清风装模作样地跟两位两先生打招呼,袁莺心中直乐,以她对徐清风的了解,知道这人肯定没安什么好心,那两位稍不留神就会落入他的圈套。不过袁莺现在乐得看那两位出洋相,就故意玩忽职守笑而不语,看徐清风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果然不出所料,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后,没等袁莺这个主持人发话,徐清风就呵呵笑着说道:“尊敬老人是我们华族的传统美德,按理说今天这期节目应该由两位前辈先发言,但昨天晚上那期节目我还有许多话没有说完,所以电视台才特意安排我继续参加今天这期节目。为了保证话题的连续性,要是主持人和两位前辈没意见的话,就由我来开头吧!”

“徐先生请!”没等两位老先生反应过来,袁莺就笑吟吟地向徐清风做了个手势,同意他的请求。然后一本正经地面对镜头简要地介绍着昨天晚上的话题,说起开场白来。

这两人配合得如此默契,两位老先生顿时傻了眼。徐清风说得很有道理,主持人也已经往下走了,要是他们提出反对会显得很没风度。另外作为前辈,他们总不能一上来就对徐清风狂轰滥炸,怎么也得先来个缓冲,时机成熟了再跟徐清风展开争论。只能无奈地对望一眼,干脆一声不吭等徐清风说完。

不过是对昨天晚上的话题进行一下补充,而且徐清风空着双手没带任何资料,两位老先生原以为他再怎么会说也说不了太长时间,最多十几二十分钟就能完事。没想到徐清风一张开嘴就停不下来,话题越扯越远。

徐清风从古代仕女的发型、服装、化妆样式讲到当今社会中的仿古之风,然后回到河神真身像的设计制作过程所借鉴的内容,以及设计思路等细节问题,巧妙地跟“涉水节”这个主题联系起来;从河神真身像,再引到洪州各地河神庙的分布情况和各个神庙中河神像的材质、艺术风格等等。

说到河神设计,徐清风让袁莺站起来好几次,以她为模特向观众介绍怎样因人而异打造出一个完美的仕女形象。徐清风说“朽木不可雕”,他们这些做雕塑的对材料的要求很高,不是随便拿来一根木头就能用的,要是袁莺本身的条件不行,他怎么装扮都出不来这种效果的,说话时毫不吝啬赞美之辞,把袁莺夸上了天。还说等找到合适的木料后,他将以袁莺为原型制作一座比洪河女神真身像更加完美的现代仕女雕像。

徐清风所说的许多东西,都是在场的观众们闻所未闻的,而且他的口才很好,不看稿子也没动用事先准备好的那些图片,就能把最枯燥的内容表述得非常生动,时不时地还会冒出几句风趣的话把现场观众的情绪调动起来,赢得一阵接一阵的掌声。

发型、服装以及化妆,都是女人们最乐于谈论的,而且善于谈论,在徐清风的引导下,袁莺的情绪很快被调动起来,越说越顺口。因为进入了状态,徐清风又很照顾她,当话题延伸到其他方面后,袁莺的表现也可圈可点,发挥得前所未有地好。

他们两个越说越溜,两位老先生只能干着急。开始的发型、服装之类的不用说,后来的神庙分布情况,虽然他们也略有涉猎,但绝对没有为了设计河神像而专门研究了一年多的徐清风知道得多。何况徐清风本来就是个道士,还是这个行业中的翘首,说起这些东西来简直是如数家珍。至于各地神像的材质和艺术风格,那是徐清风的专业领域,两位老先生要是插嘴,就是班门弄斧了。因此尽管徐清风时不时地会非常礼貌地问他们几句,让他们发表点意见什么的,两位老先生只能苦笑着摇头,连句模棱两可的话都不敢随便说。昨天袁莺还能给徐清风捧几下哏,今天两位老先生却连哏都捧不上,彻底成了摆设。

徐清风跟袁莺说过会给两位老先生留半个小时,时间一到果然马上打住,嘴里不停地说着“抱歉”,假惺惺地对两位老先生说道:“两位前辈,该你们了!”袁莺则不知是忘了台词还是故意刁难,掩嘴笑着说道:“对不起对不起,是该让两位前辈发表点高见了!”徐清风刚才的话题只说了半截,现场观众对他如此欢迎,袁莺这个主持人又不给他们引题,两位老先生根本鼓不起勇气去抢他们的镜头,对望一眼无奈地说道:“徐先生你把刚才的问题说完吧!”干脆发扬风格。

“也是哦!做什么都不能虎头蛇尾,那我就抓紧点时间吧!”徐清风要的就是这话,跟两位老先生客气几句,接着刚才的话题又是一顿神侃,硬是拖到最后五分钟。

只剩五分钟时间了,如果他们再不发言,两张老脸就彻底丢光了,在徐清风和袁莺的一再“请求”下,两位老先生“不得不”说上几句话。出乎意料的是,两位老先生竟然把徐清风好一顿表扬,什么“后生可畏”、“年轻有为”、“前途无量”之类的,什么话好听就说什么,但说话的口气却是居高临下的,好像是导师对学生的毕业论文答辩作点评。听得袁莺满脸古怪,心说“人老成精”这句话一点都没错,光凭这些话,不知内情的人还以为他们刚才是为了提携后进才特意发扬风格把表现机会让给徐清风呢!这样既为他们刚才为什么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的尴尬处境圆了谎,又凸显了“前辈”的地位,把丢掉的面子完完整整地找了回来。徐清风则有些发懵,没想到两位老先生会以德报怨。

两位老先生的“成精”,不仅仅表现在那几句点评,等袁莺作完总结节目刚一结束,俞峰就呵呵笑着站起来向徐清风伸出手去说道:“徐先生最近有空没有?如果有的话,请你到我们学院开几次讲座。如果能抽出更多的时间,最好能担任我们的客座教授,经常去学院讲讲课。”

俞峰是洪州大学人文学院的副院长,倒是确有资格向徐清风发出这邀请。听到这话徐清风更不好意思了,讪笑着说道:“前辈千万别再叫我‘徐先生’,叫‘小徐’或者‘清风’就行。去你们学院讲课我可不敢,我才多大点人,年龄还没前辈你的很多研究生大吧!”

“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达者为师嘛!”俞峰本来可能只是说说而已,但看到黄毅呵呵笑着跟刘延说着什么往台上走来,眉毛一挑继续做起徐清风的工作:“前几年我们曾邀请你的老师孙国屏孙大师到学院讲学,孙大师以不善言谈为由,再说当时身体状况也不太好,没有答应。经过我们的再三请求,孙大师总算松口了,说等身体状况好一些后跟我们联系,但直到现在也没兑现承诺。俗话说‘父债子还’,老师欠的债,是不是该你这个当学生的还?”

一听这话徐清风心里更没底了,不管俞峰是真心还是假意,他要是贸然答应,都会落人“不知天高地厚”的口实,犹豫了半天才说道:“老师的事我可不能自作主张越殂代疱,前辈你还是跟我老师商量吧,他让我去我才能去。不过我这两天要去南州,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回来后还要做主持人姐姐的雕像,这雕像一做怎么也得半年八个月的,所以至少今年是抽不出时间的。再说云城到洪城挺远的,来回太不方便。”

徐清风这是婉言拒绝,正当俞峰琢磨应该怎么说的时候,黄毅的声音传了过来:“清风、俞院长,是不是刚才的节目时间太短,你们的辩论没辩成觉得很遗憾,现在抓紧时间补一下?”

俞峰很清楚黄毅这是拿话点他,让他注意自己的年龄和资历,别脑袋一热跟徐清风这个晚辈计较,喊了声“黄州长”,慌忙向黄毅解释。怕黄毅被俞峰说服当场替他作决定,而他为了照顾黄毅的面子不得不答应,徐清风眼珠一转说道:“黄伯伯你们继续,我给那些朋友签名去!”

第一百零三章 自知之明

徐清风并不是个一诺千金的人,先前向那些少男少女们承诺说到时候再给他们签字,不过是缓兵之计,心中打的是节目一做完就从后台开溜的主意。这下被形势所迫不得已而为之,想起先前的场面,徐清风心里不由发虚,想想袁莺毕竟是个主持人,平常见惯这种事,应当能替他挡上几箭,就毫不客气地拉起袁莺的手,非要袁莺陪他去。台上有黄毅等人,台下则是近千观众,节目过后还跟徐清风如此亲热地手牵着手固然不太合适,但要是跟徐清风推搡起来,肯定更让人为之侧目,心里苦笑一声,袁莺只得放弃所有努力,随徐清风走到台前,还不得不装出一副灿烂的笑容,装得脸上的肌肉差点痉挛。

少男少女们的追星热情,远远超出了徐清风的想象,加上一些被他刚才的谈吐所折服的成年人,以及那些真正虔诚或者故作虔诚奔着“清风道长”的大名特意而来的神道教信徒们,硬是让徐清风忙乎了半个多小时,还是刘廷亲自出面干预,这些人才依依不舍地散去。这一阵折腾下来,徐清风觉得比昨天晚上背袁莺上楼还累,有气无力地向袁莺招招手说道:“总算完事了,以后打死我也不上电视!有点饿了,美女姐姐咱们赶紧出去找地方吃饭吧!”

“哈哈,清风你今晚的表现不错!”黄毅的声音突然冒出来,“走——,舅舅请你吃饭为你庆功!”

过去这么长时间,徐清风以为黄毅早就走了,没想到他有这么好的耐性。刚才徐清风在俞峰面前管黄毅叫“伯伯”,特意淡化与黄毅之间的关系,黄毅却紧追不舍,非要落个既成事实。张着嘴犹豫半天,徐清风灵机一动说道:“舅舅,我今天已经约了朋友了,你真想请客的话改天吧!”

“打电话把你朋友都叫过来嘛!”黄毅显得异常大方。按理说黄毅这样的大官屈尊招待徐清风的朋友,是种莫大的荣幸,徐清风没有拒绝的道理,谁知徐清风却摆出一副扭扭捏捏的样子说道:“这——,不太合适吧!那几个朋友昨天晚上帮了我的忙,今天我和袁姐向他们表示感谢……”

听到这话,黄毅比发现馅饼里有只被咬掉一半的苍蝇还难受,脸色马上变得极不自然。昨天晚上帮了徐清风的忙,需要徐清风和袁莺一起去表示感谢的,不用说就知道是把黄斌打成猪头的那些人,处在黄毅的位置上,别说跟他们一起吃饭了,就是见一面都丢不起这个人。闷哼一声,黄毅悻悻地说道:“那就以后再说吧!”回头向苏颖招招手:“苏颖跟舅舅回去!”连在身边等了半天的刘延都懒得搭理,急匆匆地往后台方向走去。

苏颖看看黄毅,再看看徐清风和袁莺,脸色一黯低着头说道:“清风哥我先跟舅舅回去了!”然后非常礼貌地向徐刚一家以及刘延等人道别,一脸落寞地小跑着追上黄毅。

在停车场跟徐刚一家分手,袁莺迟疑着说道:“清风,吃饭我不去了!”

“干嘛不去?刚才你才吃那么点粥,能顶多大用?”徐清风一边开着车门一边满不在乎地说道。

“你那些朋友我——我又不怎么熟……”袁莺拉开车门低头解释着。

“你还当真了?刚才我是故意找借口把老黄胖子气走的!”徐清风呵呵笑着,“我谁也没约,就咱们两口子!你在洪城这么长时间,对这里的饭店应该很熟吧,说个地方,本道长为你开道!”

“谁跟你是两口子!”袁莺故作恼怒地啐了一下,在副驾驶位置上坐下,侧着脑袋想想说道:“时候不早了,有特色的饭馆差不多都要打烊了,我吃过一碗粥,现在一点都不饿,你还是直接送我回家吧!这次节目真累人,今晚得早点睡!”

“美女姐姐你太不够意思了!你老人家是垫了点东西,咱可还空着肚子呢!”徐清风叫起屈来。转头盯着袁莺看了几眼,嘿嘿干笑两声,故意怪腔怪调地说道:“噢——,我知道你的意思了!好——,咱先到宾馆把房间退了,把东西搬到你那去!”

袁莺不是个笨人,马上品味出徐清风话里的意思,简直是气不打一处来,“呼”地一下推开车门说道:“你有完没完啊!不用你送了,我自己打车回去!”

“哎——,怎么说翻脸就翻脸呢?”徐清风眼疾手快地将袁莺拉住,压低声音说道:“人还没走光呢,你想把大伙都招来啊!”等袁莺听话地把车门关上,徐清风泄气地说道:“好吧,咱先送你回家!”

不知是心中有气,还是怕自己又说出什么不恰当的话惹恼袁莺,快上河阳桥了,徐清风都只顾开车没说一句话。反倒是袁莺实在忍不住,不阴不阳地嘀咕了一句:“你这下可出了大名,成大明星了!”

“咱可是出家人,声名乃身外之物!”徐清风浑不在意地说道,“再说咱本来就已经很有名了,无所谓锦上添花!”

这家伙的自我感觉总是这么良好,袁莺为之气结,心知犯不着跟他一般见识,想想对徐清风说:“清风,你的家庭和个人条件都这么好,我觉得你以后应该专心往雕塑上发展,或者回家帮你舅舅,还是别再当道士了!”

“当道士不好吗?”袁莺是真心相劝,徐清风却毫不领情,“猫吃鱼,狗吃肉,老鼠儿子学打洞,世间万物各司其职,天道才能正常运转。这做人呢,贵有自知之明,咱天生是个最适合当神棍的料,要是改行干别的,你不觉得太浪费了吗?”

“你打你的洞去吧!”好心肠被当成驴肝肺,袁莺差点没被噎死,干脆转过脸去装作欣赏车窗外的运河夜景,懒得再跟徐清风说话。

“你们外面的人不知道,其实神棍和医生一样,是世界上最稳定的职业。另外从某种意义上讲,神棍属于心理医生的范畴,是个非常高尚的职业。”不知哪根神经搭错,见袁莺生气,徐清风竟然破天荒地解释起来,“演艺界的人不用说,吃的是年轻饭,别的绝大多数行业的人年纪大了也得退休,就咱们当神棍的和医生不一样,越老越吃香,还不受盛世和乱世的影响。”

徐清风这话听着是有点道理,但以他略带调侃的语气说出来,袁莺怎么都觉得是歪理邪说,不由翻了个白眼,这才想起这家伙还是个执业医师,禁不住问道:“清风你在什么地方学的,不会是做的假证书唬人的吧!”

假证书徐清风以前确实做过,现在被袁莺质疑,脸上很挂不住,像被蛇咬了一口似的叫起来:“怎么可能是假的呢!也不想想咱是什么出身?咱可是南州大学医学系的高才生,中医界的权威陈树彬老先生的得意弟子!”

“你是南州大学毕业的?”这倒真是出乎袁莺的意料,像是第一次见到徐清风似的,盯着他仔细打量一番,试探着问道:“你是名牌大学毕业的,家里条件又那么好,后来为什么出家了呢?是感情方面受到了挫折,所以看破红尘?”

“你才感情受挫折了呢!”徐清风不乐意地反击道,“你瞧瞧咱这模样,再想想咱是怎么的才华横溢,像是没人要的吗?我说美女姐姐你是不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能不能说说你长这么漂亮这么大了——为什么还没人要?”

“再见!”袁莺再也受不了,正好车已经到她家楼下,正慢慢停住,就一脚踢开车门,气呼呼地跨下车去,然后“嘭”地一声摔上车门。

“这就再见啊!不请我上去坐一会吗?我白把你送回来了!”明明知道再次伤了袁莺,徐清风却摇下车窗故意好死不死地喊道。

“徐清风你别太过分,马上给我滚!”看到徐清风脸上的戏谑之色,袁莺简直恨得牙痒痒,恨不得咬这家伙两口,歇斯底里地吼了一嗓子,抡起手提包狠狠地砸了下车顶。

“好,我滚,我滚!”徐清风举起双手作投降状,然后小声嘀咕一句:“比暴力小时候还暴力,惹不起咱还躲不起啊!”见袁莺恶狠狠地瞪着他,像是要吃人,干笑一声说道:“美女姐姐你往后退几步好不好?咱这就走。哦,差点忘了,我给你开的药你要按时吃,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随时跟我联系。还有,以后要是谁敢欺负你,不管是天王老子还是别的什么东西,你也可以随时找我,本道长一码替你摆平!”

徐清风服了软,还向她作了一大堆承诺,袁莺就不好意思再找他的麻烦,默然往后退了几步,目送着徐清风摇上车窗,缓缓地将车开走。等车走了十几米,袁莺心中突然涌起一股不知应该怎么去形容的情绪,不由自主地往前追了过去,挥手轻呼道:“清风!”

第一百零四章 来生再见

袁莺这只是下意识的行为,并没期望任何结果。但可能是小区里灯光够亮,而徐清风正好看了一眼倒车镜,袁莺一追他就发现了,赶紧把车倒回来,摇下车窗诧异地问道:“美女姐姐什么事,东西丢车上了吗?”转过头到处找起来。

“没……没事……”袁莺无言以对,想了半天才说道:“天很黑,开车小心点!”

“天很黑吗?”徐清风有些摸不着头脑。今天是三月十九,天气非常晴朗,从电视台回来得晚,现在月亮已经升起。洪城四周全都是河,没有高山阻挡,市内的高层建筑也不多,以徐清风的目力,即便是没有路灯也不开车灯,借着月光都能回到宾馆。疑惑地盯着袁莺看了半天,直到把袁莺看得连手都不知道往哪放,徐清风像是发现新大陆似的眼睛一亮邪笑一下,然后突然脸色一正,一本正经地说道:“嗯——,昨天晚上的花前月下,好端端的被小黄胖子给搅了,干脆今天补回来吧,美女姐姐你上车,咱们到老地方去!”说着推开车门。

“好!”袁莺脱口而出,话出口后马上觉得不对,瞪了徐清风一眼赶紧改口道:“不去!”

“真不去啊?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徐清风的脸上写满了惋惜,“要不咱们换种方式,到市里找个地方吃宵夜怎么样?我还没吃晚饭呢,美女姐姐你忍心让我饿着肚子走吗?”

“饿死拉倒,世上少个祸害!”话虽这么说,袁莺却毫不犹豫地坐回到车里,如释重负地舒出一口长气,转过脸笑吟吟地问道:“想吃点什么呢?今儿个姐姐请客!”

徐清风侧着头想了想,说道:“有点饿过头了,暴饮暴食容易伤胃,就近找个小馄饨摊喝碗热汤吧,咱们都累一整天了,早完事早休息!”这回答很出乎袁莺的意料,不由愣了一下,掩不住满脸的失望说道:“好吧,会展中心前面的胡同里有家老店的鱼丝面很有特色,也有馄饨,我以前经常在那吃早点,先到那看看吧,没关门的话就不用去市里了。”

河阳会展中心离袁莺家很近,不两分钟就到了。因为今年的“涉水节”物资交流活动在会展中心举行,虽然时候不早,这一片地方仍然灯火辉煌人声鼎沸,只有袁莺说的那个小吃店关着半扇门,好像已经打烊。徐清风惊讶地说道:“关了?!这家不像是做生意的,人还这么多关什么门?”

“先进去看看吧,应该还在营业,只是鱼丝面卖完了。”袁莺一边开着车门一边解释道,“开这家店的老伯的儿女现在都是大公司的老板,家里不缺钱,他开这个店只是在家闲不住,又丢不下多年的手艺。不过老伯年纪大了,干不了多少活,所以本店特色的鱼丝面只在每天中午开始定量供应,卖完就不再做了,关上半边店门作为告示,住在这一片的人都知道的。不过老伯一般都会给那些一向晚来的老客留出几份,要是我们今天运气好,说不定还能吃到。”

“还有这样的事?”徐清风感到不可思议,“呵呵,大隐于市,世外高人嘛,咱得见识见识!”

找个地方停好车走到店门口,果然和袁莺说的一样,尽管店门半掩着,里面却仍然传出阵阵暄嚣,看样子人还不少。也不推开那关着的半扇门,侧着身子迈进店里四周望了望,看到老板正坐在对门的柜台上喝茶,袁莺大声问道:“刘伯还有鱼丝面吗?”

袁莺还穿着上节目的那套长裙没舍得脱下,一进店门就吸引了所有的目光,老板盯着她看了半天,才“哦”了一声说道:“我还以为是仙女下凡,哪来个这么漂亮的闺女,原来是咱们小袁姑娘啊,差点没认出来,稀客,稀客!有些日子没来了,忙坏了吧!有的,你来了肯定还有的!”看来袁莺真的是这里的常客。

“谢谢刘伯,一碗鱼丝面,一碗鱼肉馄饨,一个卤味拼盘。”袁莺轻车熟路地点着菜,回头对徐清风说道:“清风你还想吃什么,刘伯这店虽小,但菜的样式很全的。”

“咱也要鱼丝面,不吃馄饨了,别的无所谓!”既然鱼丝面是这家老店的招牌菜,徐清风当然要尝尝。

“清风,你怎么到这来了?”一个背对着店门坐的中年男人听到徐清风的声音,“霍”地站起来转过身,十分意外地问道。

“啊——,爸爸!”他爸竟然也在这里,徐清风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地缩了下脑袋,把袁莺扯到身旁期期艾艾地说道:“爸爸,这是我的——我的朋友袁莺,电视台的节目主持人,我是送她回来的,她家住在附近。”然后指着徐岳明对袁莺说:“这是我爸爸!”

“爸爸——啊——叔叔好!”袁莺今天扮了一天徐清风的女朋友,心中少不得有些特别的感受,怎么都想不到会在这个小店碰到徐清风的爸爸,一紧张竟然随着徐清风喊起了“爸爸”,不禁羞得连脖子都红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好——,你也好!”徐岳明的反应够快,只是稍稍愣了一下就呵呵笑着说道,“过来跟我们一起吃吧,菜刚上来,还没开始动筷子。”

在别的地方,徐清风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但在他爸面前,却老实得像只绵羊,一声不吭地拉着袁莺在徐岳明那桌坐下,小声地向袁莺介绍起徐岳明的那些伙计,然后犹豫着问道:“爸你们怎么现在才吃饭?”

“都这么晚了,饿坏了吧,先吃几口菜垫一下,小袁你喝什么饮料?”徐岳明没有搭理徐清风,只顾热情地招呼着袁莺,“你们刚做完节目吧!清风他干妈下午打电话跟我说过,本来我也想去看你们的节目的,只是临时来了个大客户,没走开。”

徐岳明一点都没把她当外人,袁莺受宠若惊之余,心里更紧张了,连声说着“谢谢”,伸手去拿筷子,一不小心把面前的茶杯碰倒,洒了一桌的茶水。

“小心点!”徐清风不满地横了袁莺一眼,在她耳边嘀咕道:“我爸又不是老虎,你紧张什么?”连忙招呼服务员拿抹布过来。

袁莺有苦自己知,低着头一声不响地用餐巾纸擦着面前的茶渍,更不敢接茬了。

见袁莺如此,徐岳明尴尬地干笑一声,故意转换话题向徐清风解释起为什么会这么晚吃饭。无非是今天已经是物资交流的最后一天,和几个大客户签完合同后又忙着收拾摊位清理库房,一直折腾到现在。说话间,袁莺要的鱼丝面上来了,几口热汤喝下去,又过去这么长时间,袁莺总算慢慢适应,恢复了常态,有问必答地向徐岳明介绍起家庭情况。

尽管心中打的是用袁莺作挡箭牌的主意,但发现他爸真的把袁莺当成未来的儿媳妇,搞不好会弄假成真,徐清风反而紧张了。将大碗鱼丝面囫囵吞下,连味道都没尝出来,就说他已经吃饱了,擦着嘴说要送袁莺回去。袁莺在这里如坐针毡,巴不得早点走,没等徐清风把话说完,急不可待地推开面碗对徐岳明说她其实已经吃过晚饭,今天主要是陪徐清风的。徐岳明很体谅袁莺心中的为难,没做挽留,一再要求袁莺多跟徐清风到他家去,就放他们走了。

回到车里坐下,袁莺拍着胸脯说道:“吓死我了!怎么会碰到你爸呢?”徐清风将车打着,嘿嘿笑着说道:“丑媳妇难免见公婆,晚见不如早见,你怕什么?有今天这一次,以后去我家你就不会再紧张了!”

“你还说,刚才我差点羞死了!”袁莺不愿意地推了徐清风的脑袋一下,然后自我解嘲地说道:“怎么样小弟弟,今天姐姐配合得不错吧!”

“不错,非常不错,咱都差点当真了!”徐清风拍了拍袁莺的肩膀由衷地说道:“谢谢你!”

听到这声“谢”,袁莺的脸色更加黯然,迟疑着问道:“清风你下次什么时候来洪城?”

“不好说,应该是不怎么来了。”徐清风如实答道,“至少最近是不来了,我想还是等暴力这事淡点,她找男朋友或者我自己结婚了,没这件烦人事了再说。”

“这么说我们以后是很难再见面了!”袁莺幽幽地说道。

“也许吧!”徐清风看上去也有些失落,叹了口气说道:“借一句戏里的台词,看来我们是要来生再见了!不过你天天上电视,我想见你还是能见到的,只是你见不到我吧!”

袁莺没有再说话,直到车开回她家楼下,徐清风轻轻地提醒道:“到了!”

“啊——,再见!”失神中的袁莺惊了一下,鼓足勇气推开车门,脚踩到地上又犹豫着缩了回来,捧起徐清风的脸,在他嘴上狠狠地亲了一口,红着眼睛说道:“来生再见!”然后跳下车,连车门也不关,飞也似地往楼里跑去。

徐清风一呆,站起身想追袁莺,随即又颓然坐下,叹口气探过身关上车门,狠踩一脚油门,吉普车“嗖”地一下冲了出去。

第一百零五章 吃好喝好

汽车里的空间有限,而徐虎这么大的孩子最是活泼好动的,将他限制在一个如此狭窄的空间里,简直是种虐待。前些天来洪城的路上就闹个不停,吵得徐刚脑袋都快炸了。这次回云城便汲取了教训,改为坐火车。小孩子得保证每天的睡眠时间,不能让他起得太早,坐一大早那班车显然是不行的,于是买了中午的车票,傍晚时分到达云城。在洪城忙了这么多天,昨天晚上又不知为什么翻来覆去的怎么都睡不着,徐清风早晨起床后特别乏,也觉得坐汽车太累,干脆和他的小徒弟一道。

徐清风这次是实实在在的载誉归来,女神像在洪州地面上引起的轰动不用说,两次上电视更将他的名声推到前所未有的高度,而且他在节目中没少为白云观以及云城的旅游业做广告,对云城旅游业的价值有目共睹的,理应得到地方政府的表彰。以徐刚的头脑,当然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回云城之前就作了安排,准备赶在云城市政府作出反应之前为徐清风操办一个盛大的庆功宴。仅是庆功宴,份量稍嫌不足,正好河神小像的神龛前几天做完了,三月二十这天凑凑合合是个黄道吉日,徐刚便以神像升座典礼的名义广发请帖,邀请云城地面上所有他敢请的重量级人物到和平集团总部观礼。

按照徐刚的计划,目前和平集团总部的神龛只是暂时的,未来的两三个月内,将在集团大楼旁边的一块空地上新建一个麻雀虽小但五脏俱全的河神庙。这年头到处都在修庙,一些香火旺盛的小庙,经济效益要远远高于一般的企业,投资庙宇比开工厂办公司合算得多,也安稳得多。但以徐刚之能,是不在乎这一丁点蝇头小利的,他看中的是这个神庙带来的长远效益。河神小像是洪城那座河神真身像的原型,洪城的河神真身像脱胎于这尊河神小像,如果策划得好,洪城的河神真身像有多火,这尊小像就会有多火,何况河神像的作者徐清风还是徐虎的师父。只要神庙一开张,和平集团的品牌价值肯定会迅速提升,对集团下属的和平旅游公司的辐射力,更加不言而喻。

小道消息的传播速度,总是违背所有的物理定律,徐清风人还在火车上,关于黄毅昨天晚上专程到电视台为他压场的传言就已经传进云城许多人的耳朵里。电视台的导播有意无意切过去的那个黄毅抱着徐虎隔着苏颖和徐刚言笑晏晏的镜头,则不仅为传言提供了有力的佐证,还抬高了徐刚在有心人心目中的地位。以前的徐刚,对云城那些身居高位的人来说充其量是个靠强买强卖起家的大地痞,表面上维持着应有的客气,内心里却敬而远之。但自从传出这一系列消息后,许多人就开始重新掂量徐刚的份量,试探着触起徐刚伸出的友谊之手。凡是收到请帖的,无论是市里各委办局一些大小官员,还是各行各业的头面人物,能抽出时间的大都来了,暂时放不下架子或抱着观望心理的,也委派一名代表。因此当徐清风跟徐刚一起步入和平集团大门的时候,这里已是门庭若市。

在火车上徐刚只是轻描淡写地说要摆几桌为徐清风庆功,顺便请他主持一下河神小像的升座典礼。盛情难却,主持典礼则是他的份内的事,徐清风稍作犹豫就同意了。现在看到竟然来了这么多人,徐清风心里很烦,对徐刚说他觉得特别累,想早点休息,所以典礼结束就回白云观,不准备参加酒席了。徐清风今天一副心事重重魂不守舍的样子,连徐虎都看得出他脸上的疲惫之色,一个劲地喊着“师父”想让他开心,徐刚心知此事不能强求,再说“扯虎皮作大旗”的目的已经达到,只得勉为其难地答应。

徐刚心里打什么主意是他自己的事,但对云城的宗教、文化、旅游等行业来说,河神小像立庙于此无疑是件大喜事。那些但凡有点战略眼光的人,无不从中嗅出些特殊的味道,当了多年文化局长的程劭捷,无疑属于这些人中的一位。凭着上次和程劭捷在一起吃过饭,再想想杨家贤的关系,徐刚壮着胆子也向程劭捷发出了邀请,但心中并不抱多大希望。没想程劭捷老早就来了,还好说歹说把主管文化以及旅游的那个副市长一起拉了来,徐清风他们到的时候,程劭捷正眉飞色舞地指着还被蒙在一块黄缎里的神龛对副市长说着什么。

徐清风可以对副市长视而不见,但程劭捷是他舅舅的朋友,算是他的长辈,看在杨家贤的面子上,必要的礼貌还是得有的。草草地念了几句经文,跟副市长一起揭开那块黄缎,徐清风就把剩下的工作交给和平集团的人专程请来的白云观的其他道士,无奈地陪着副市长和程劭捷等人去和平饭店吃饭。

副市长既然出席这次活动,当然要发表“重要讲话”,从河像小像落足于云城的“标志性意义”说到未来云城旅游产业的发展思路,少不得还要对徐清风大肆褒奖,顺便也把徐刚表扬了一番,不知哪来的兴致越说话越多,硬是说了一个多小时。副市长讲完话,作为文化主管部门的领导,程劭捷又“简单”说了几句,然后徐刚这个主人再挨个拍一下到场的各位嘉宾的马屁。等这三个人说完,又饿又乏的徐清风已经半闭着眼睛快睡着了,当徐刚把话筒递过来推了一下他说道:“清风你说两句!”徐清风想都没想脱口而出:“饿了,吃饭吧!”

这话一出,整个大餐厅里猛地安静下来,大家我看看你,你看看我,脸上满是古怪。还是副市长久经考验,赶紧站起身呵呵笑着说道:“清风道长就是清风道长,一句话五个字就切中要害,直指人心啊!都说民以食为天,食道通天道,酒是粮食精,酒精串神经,那就好吃、好喝,大家吃好、喝好!来来来,让我们倒满酒,共同敬清风道长一杯!”此时徐清风还没完全清醒,稀里胡涂地举起酒杯,然后稀里胡涂地把满满一杯红酒倒进嘴里。几分钟后,脑袋比刚才更晕了。

像这样的场面,吃菜从来都是最次要的,重点在于互相敬酒搭话拉交情,身为今天的主角,徐清风理所当然是众矢之的,谁都想敬他一杯。幸好有程劭捷在旁边照顾,让他尽量浅尝即止,才没有当场出丑。但徐清风的酒量实在有限,不一会功夫就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好像是为了显示其重要性,领导总喜欢最晚到、最早走,尽管副市长今天来得很早,早走却是必须的。酒过三巡,比平常多呆了几分钟,副市长便起身告辞。副市长是程劭捷拉来的,当然要有始有终陪着副市长离去。看到徐清风不胜酒力连站都站不太稳的样子,程劭捷走出两步又折了回来,皱起眉头对扶着徐清风送客的徐刚说道:“让清风早点走,别把他喝多了!”

徐刚正有此意,程劭捷的交待让他找到更充足的理由,替徐清风向其他客人们告了声罪,凑到徐清风耳边问道:“清风你是打算直接住在楼上呢,还是让我另外给你找个宾馆?”

“我要回——回去,回观里住去,老徐你借辆车给我!”徐清风大着舌头答道。

“你今天喝太多了,还是在市里住吧,明天一大早我就找人送你回去!”徐刚耐心地劝说道,“要不这样,反正现在还不太晚,你先到楼上蒸个桑拿散散酒,再找个人按摩舒舒筋骨,酒醒得差不多了再作决定。”

“我——不!”徐清风口齿不清地嘟囔道,“你这地方是藏垢纳污的花花世界,咱是清风道长,不沾凡尘一粒尘!”

徐清风的声音很大,连已走到门口的副市长都听见了,忍不住转过身问道:“清风道长怎么了?”

徐清风说的那些话,徐刚当然不会原原本本地说出来,只能一脸无奈地解释道:“道长要回白云观,我看都这么晚了,路又不好走,想让他在市里住,可他就是不愿意!”

“那就麻烦徐总,找辆车送清风回去吧!”程劭捷抢着说道。心想自己刚才有些欠考虑,和平饭店的名声一向不好,要把喝醉了酒的徐清风留在这里,不管有事没事,都可能会影响他的清誉。想想又补充道:“我看这样,先把清风往白云观的方向送,要是清风没事最好,如果在路上吐了或者有别的状况,徐总你在那边不有个和平山庄吗,听说清风前段时间在那讲过课,上上下下应该都很熟,那就把清风送到和平山庄去,交给那里的人照顾。”

程劭捷的建议可说两全其美,徐刚没有反对的道理,就按程劭捷所说,让郜继明和郭强一起把徐清风送走。

第一百零六章 专业评委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也是喝酒的本钱,徐清风的体质好,虽然平常不怎么喝酒,对酒精的抵抗力还是不错的,路上并没有吐。车一出市郊进入通往白云观的石板路,突然感觉到颠簸加剧,徐清风就睁开眼睛坐直身子,问道:“到哪了?”

“就要进山了!”坐在后排的郜继明解释道,“道长你接着睡吧,还要半个多小时才能到。”

“我不躺在床上就睡不着,刚才只是闭目养神。”徐清风摇摇头,“有水吗?给我拿瓶水,红酒这破玩意是野蛮人发明的,一点都不适合我们开化民族的体质,我每次喝都要口干舌燥脑袋晕,那些鸟人却非要赶时髦!嗯——,快四月天了,我去年酿的桂花酒可以起窖了,过两天到村里找几个人帮忙把酒榨出来,到时候给你们两个都留一坛。”

“那就先谢谢道长了!”郜继明呵呵笑着,从座位后面拎出一瓶矿泉水递给徐清风,问道:“道长准备去哪,直接去山庄还是先到白云观看一眼?”

徐清风“咕嘟嘟”地灌上几口水,想想说道:“有十点了吧!观里那帮老杂毛肯定都睡了,我回去乒铃乓锒的吵他们不好。去山庄的话,也会影响大家休息,把我送到云淡轩好了!”

“噢——,我知道了,道长这回在洪城呆了这么长时间,想小司了吧!”这些天郜继明为徐清风鞍前马后的,混得很熟,加上刚才也喝了几口酒,说起话来就没了顾忌,竟然开起徐清风的玩笑,“道长你确实有眼光,我们集团的女孩子哪个都没小司漂亮。小司的漂亮还是天生的,不用怎么打扮就不下州电视台的主持人袁莺。”突然想到袁莺这两天是徐清风的绯闻女友,那晚徐清风甚至在她家留宿,说不准已经弄假成真,赶紧解释道:“不对不对!应该是环肥燕瘦各有千秋,袁小姐是气质型的,小司是靓丽型的,不能比较,不能比较!”

郜继明这是越描越黑,徐清风则是百口莫辩,干咳一声阻止郜继明再说下去,“嗯”了一声说道:“和平山庄这样的地方应该是没有白天黑夜之分的,直接去那也行。老徐刚才的建议不错,我应该去蒸个桑拿散散酒,明天还有一大堆事呢,今晚得养足精神!山庄那边有没有单独给一个人用的桑拿浴室?我从来不进公共澡堂的,要是山庄没有单人的桑拿浴室,那就回云淡轩吧!”

“有的有的,‘帝王套房’里什么设施都有!”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郜继明紧张得满头大汗,赶紧想办法补救,“我这就给赵靓颖赵总打电话,让她提前作好安排!”

打通电话,得知帝王套房今天没人入住,郜继明总算松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说道:“道长,房间已经安排好了,你还有别的要求吗,要不要给你找几个按摩的解解乏?”

“按摩?嗯——,全套的桑拿好像包括这个项目,几个没必要,找一个手法专业点的就可以,要是没有专业的还是算了,不会按会把人按坏的!”徐清风一本正经地说道。

“肯定有专业的,肯定有专业的!要是道长觉得山庄的不够专业,可以随时从别的地方调,到山庄了我立马让他们安排!”郜继明慌不迭地保证道。见徐清风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郜继明终于放下心,突然想起一件事,一拍脑袋说道:“瞧我这记性,差点把大事给忘了!”

郜继明样子很着急,却犹豫着就是不开口,搞得徐清风很奇怪,忍不住说道:“到底什么事?大老爷们说话干脆点!”

郜继明搓了搓手,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说道:“想——想请道长帮个忙。”

“什么忙?只要我能办到的肯定给你办,自己兄弟别吞吞吐吐的,有话快说有屁快放,你这样累不累啊!”徐清风更不耐烦。

“我说,我说!是这样的,我有个表妹想参加模特大赛,道长你能不能帮她一下?”郜继明可算把话说出来了。

“你表妹,是亲表妹吗,在什么地方?”徐清风有些哭笑不得,“这种事,咱恐怕是帮不上忙了。我从来没跟服装界的人接触过,到哪给你表妹找人说情?”

“道长你不知道吗?”郜继明觉得很意外,“这次的‘女神杯’模特大赛是州商业局、文化局、旅游局等政府部门提议的,初衷是借新河神真身像落成的契机,进一步打造我们洪州文化和旅游品牌,以后每年举行一届。这次的大赛由州电视台和服装服饰行业协会承办,你老人家是目前呼声最高的专业评委。”

“开什么玩笑!”徐清风差点跳起来,“咱一个道士去给模特大赛当评委,这帮人的脑袋没进水吧!”

“道长你听我说啊!”徐清风的反应这么大,郜继明心里更急,耐心地解释道,“不是我奉承你,要说对女人——哦——应该说是仕女,还有服装的鉴赏水平,至少在我们洪州你说自己是第二没人敢争第一。谁要不服,那就去看看河神像和神像身上的衣服,还有你为袁小姐设计的那条裙子。再说你本来就是河神像的作者,你去当模特大赛的评委是众望所归的。我们从洪城开车回来的路上一直在听广播,今天早晨模特大赛的消息刚一公布,电台里就议论开了,不管是电台的主持人还是打电话进去的听众都觉得你应该去当评委会主任,至少应该当评委,如果这次模特大赛的评委名单中没有你的话,就一点权威性都没有了。哦——瞧我这死脑筋,我表妹是简素言,道长你很熟的,前些天你教过她,算起来是你的学生。”

“是那个小丫头啊,以前学过模特的!”这个名字徐清风确实很熟悉,“这小丫头的综合素质倒是不错,我还说过她在和平集团工作太可惜了。不过老郜,不是我说你,模特这样的行业不是好人家的女孩子干的,既然是你的表妹,她现在好不容易从那个行业跳出来了,你应该给她找个更好的出路。”

“咱们小老百姓家的孩子,哪有多少选择的余地!”郜继明苦笑着说道,“素言一心想出人头地,她的条件适合当模特,我表姨和姨父就想办法送她去学,谁知道这行业那么黑,还特别费钱,学到一半撑不住只好回来了。徐总看在我跟他这么多年的份上,把素言安排在集团上班,我想让素言先混口饭吃以后再找机会吧,曾章格那帮熊玩意还总打她主意,幸好后来小司来了,曾章格转移了目标,现在曾章格又被道长你整走了。素言跟我的血缘关系不是太近,再说我自己不是个什么好东西,我劝她是没用的。”

郜继明打的是悲情牌,徐清风不是个铁石心肠的人,心马上软了,叹口气拍拍郜继明的手说道:“我尽力而为吧!评委我是不会去当的,我看能不能想点别的办法。要参加比赛好像先得有单位推荐吧,先地区赛然后再总决赛。我明天跟老徐说说,让他想办法帮简素言把名报上,以后该花钱什么的也都大方点。要是简素言成功了,对和平集团其实也有好处,毕竟是和平集团的员工嘛,等于是活广告了。再看看程局长能不能给我面子,要是他给我面子,他是文化局长,云城地区的评选应该能作点主。回头你跟简素言说说,叫她心不要太大,能在云城取得名次就可以了。”

“谢谢道长,谢谢道长!不管结果怎么样,素言都会感激你一辈子的!”郜继明连声说道,然后试探着问:“道长,听说你舅舅控股的一个公司是这次大赛的主要赞助商,你能不能通过你舅舅跟大会的组委会什么的打声招呼,让他们适当地照顾一下?”

“我舅舅?”郜继明这是得寸进尺,徐清风心中颇不高兴,皱起眉头闷声说道:“舅舅是舅舅,我是我,人一定要靠自己,我最不喜欢别人总在那里说我有个好舅舅!你还是让简素言抓紧时间训练吧,到时候可别丢我的脸!”

见徐清风如此,郜继明哪敢再说,一个劲地替简素言表决心,然后添油加醋地描述起当年为了学模特,简素言和她的父母吃了多少苦头,受了多少委屈。估摸着徐清风的气消了,再委婉地请求徐清风在有时间的时候给简素言指点一二,最好能给她做一下整体形象设计或者量身定做几套服装,好在自选项目中使用。被郜继明说动,而形象和服装设计都是他最拿手的,举手之劳而已,徐清风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又换来郜继明的连声感激。

替简素言求情的事,估计郜继明早就跟郭强通过气,所以尽管郜继明和徐清风在后面说得热火朝天,郭强硬是一声没吭,只管老实开车。

第一百零七章 业余按摩

徐清风到和平山庄的时候,赵靓颖已经休息,好像是故意不愿跟徐清风照面。在大堂里皱着眉头咬着嘴唇走过来走过去等着徐清风的,竟然是路上话题的主角简素言。

见到徐清风等人进门,简素言喜出望外地“啊”出声,两眼发着亮光,脸色突然舒展开来。仿佛不经意地瞟了郜继明一眼,看到郜继明向她轻轻地点头,简素言笑得更加灿烂,非常淑女地向徐清风行了个礼,甜甜地喊道:“清风师父好!”抢上去接过徐清风手里的提包。

“咦——,怎么是你,赵姐呢,你今天值班吗?”徐清风很意外。

“赵总她身体不舒服,先休息了,清风师父这边请!”简素言聪明地回避开关键问题,招呼一个男服务员把行李车推到门口去给徐清风搬行李。

“哦——,最近的天气忽冷忽热,时不时的还下场雨,赵姐她看上去挺单薄的,应该多注意身体!赵姐病得厉不厉害,找医生看过没有,要不要我给她看看?”徐清风难得关心起别人。感觉到简素言目光中的热切,脸色一正粗着嗓子装出一副长者样说道:“你的事——,刚才路上你表哥跟我说了,我会尽力而为,不过你也别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这上面,主要靠你自己的努力,否则的话希望越大失望也越大。”突然看到郜继明和郭强正费力地往里拎着他的大旅行箱和几个大大小小的纸箱子,赶紧跑过去吩咐道:“这些东西别往楼上送,要不我明天早晨还得麻烦,你们等会走的时候直接帮我捎到云淡轩交给司云飞,她知道怎么处理。还有,告诉司云飞把我早晨换下来的脏衣服找出来扔洗衣机里,明天我回去自己洗。”

“帝王套房”位于和平山庄主楼的最高层,占了整个楼层将近四分之一的面积,与别的普通客房完全隔离,上去的电梯需要插入专用的磁卡才能到达。把徐清风带进房间,向他简单地介绍一番室内的各种设施,并细心地替他把桑拿设备调试好,简素言不太自然地笑着说道:“清风师父你先蒸着,我先下去把果盘拿上来。”

徐清风说了声“好”,想想又补充道:“你下去的时候顺便跟按摩的说一声,让他过十五分钟左右就上来,别来晚了,我得早点睡。”简素言低下头微不可闻地“嗯”一声,转过身往外走。不知是地毯太厚,还是她的鞋后跟太高太细,刚走两步,简素言就绊了一下,“哎哟”一声坐到地上。徐清风急忙跑过去扶她,一边不满地说道:“我真搞不明白,铺这么厚的地毯干什么,这不是养细菌嘛,多不卫生啊!脚扭了吗?”

“谢谢清风师父,我没事!”简素言躲避着徐清风的目光,魂不守舍地说道。忍疼站起身来,轻轻挣开徐清风的手臂,迈着小碎步踉踉跄跄跑走了。

望着简素言的背影摇摇头,徐清风小声嘀咕道:“好好的女孩子非要当什么模特?”等她出去把门关上,猛吸下鼻子皱着眉头说道:“全是酒味,嗯——,开蒸!”

红酒的后劲大,刚才路上很颠簸,徐清风还能勉强保持清醒,这下被蒸汽一熏,高温使得血液循环加速,对酒精起到助纣为虐的作用,再也坚持不住,没几分钟就开始迷糊直想睡觉。榻上铺着的席子空隙很大,他的头发又太长,一不小心就会卡进去,扯得头皮生疼,干脆翻过身趴在上面,也不管这种姿势舒不舒服,打个小盹再说。

出去大约十多分钟,简素言手里端个装水果的盘子打开房门,看来是汲取了刚才的教训,脚上穿着一双平底鞋,刚才的工作服不知为什么也换成了一条长裙。一脸紧张地回头看了几圈,确认没人跟在自己身后,便迅速闪进房间,将门轻轻关上,然后挂上门栓。在门厅里站了一会,调整下因过度紧张而急促的呼吸,简素言朝屋里喊道:“清风师父,我给你送水果来了,可以进去吗?”声音略显嘶哑,还发着颤,与其说是招呼,不如说是给自己壮胆。

徐清风已经睡着了,当然不会答应。没听到任何动静,简素言的胆子大了些,猛吸一口气,挺起胸往里走去。把果盘放在客厅的茶几上,蹑手蹑脚地走进大卧室,站在床前看到散落在床上的徐清风的衣服,往浴室的方向望了一眼,简素言的眼圈突然红了。低下头紧紧地咬着嘴唇,咬出一排牙印,不一会抬起头,已是一脸的坚毅。颤抖着解开长裙上的一根根带子,任凭长裙滑落到地上,手伸到后背想解开胸罩上的扣子,犹豫了一下又缩了回来,坐到床上赌气似的将还挂在小腿上的裙子连鞋踢得老远,一下再一下干脆利落地脱掉丝袜,“噌”地站起身往浴室的方向冲去。冲到浴室门口,脚步不由自主地慢了下来,在门前站了半天,才鼓足勇气敲敲门喊道:“清风师父,你在里面吗?”

仍然没有徐清风的答复,简素言迟疑着便推开门。进门的盥洗台没有使用过的痕迹,稍往里的大浴池同样光洁如新,只有最靠里的桑拿房里传出蒸气喷流的“嗤嗤”声,朝着这边的玻璃墙上满是水雾,什么都看不清,关得不很严实的门缝正往外冒着热气。“清风师父,你在吗?”简素言心虚地又喊了一嗓子。

还是没有任何动静,简素言开始紧张起来,刚才听郜继明说徐清风今晚喝了不少酒,心想徐清风不会是因为在桑拿房里呆得太久,高温加上缺氧,又是酒后,发生了意外吧!越想越觉得只有这一种可能性,顿时惊出一身冷汗,什么都顾不上了,三步并作两步跑过去拉开桑拿房的门,看到徐清风微撅着屁股一动不动地趴在那里,心里更是“格登”一下,使劲晃了晃徐清风垂在榻外的一条胳膊,随即像触电似的缩回,带着哭腔喊道:“清风师父,你没事吧,你可别吓我!”

“美女姐姐让我再睡一会吧!”徐清风嘟囔着动了一下,侧过身准备继续睡。既然是蒸桑拿,徐清风当然不会穿衣服,刚才带进来的浴巾早就在睡觉的时候掉到地上,这一侧过身正面对着简素言,所有的隐秘之处便一览无余。估计徐清风刚才正做着什么美梦,下体一柱擎天。简素言刚才一着急什么都没来得及想就冲进来了,这下见徐清风没事,再看到徐清风这副样子,本能地尖叫一声,掩着脸转过身去。

听到尖叫,徐清风一惊坐起来,但竹榻的宽度有限,一下子没坐住又倒了回去,一阵乱蹬乱划总算没掉下榻,却是手脚悬空横着架在榻上,形象更加不雅。隔着水蒸汽隐约认出简素言,赶紧手忙脚乱地站到地上捂着下体背转身问道:“你——你进来干什么?”

这个时候简素言已经平静了许多,想起自己到这里来是准备干什么的,转回身面对徐清风挤出一丝笑容故作淡然地说道:“清风师父你躺回去吧,我这就给你按摩!”

“你给我按摩——,你会吗?”徐清风没好气地说道。他不是没听说过一些桑拿浴室的“套路”,只是以前没经历过而已。但作为大名鼎鼎的清风道长,他在徐刚的地头上得注意分寸,所以刚才特意拿话点郜继明。郜继明不像曾章格那样乱来,应该闻弦歌而知雅意,给他安排个真正的按摩师。没想到来的不仅是个美女,还是正有求于他的简素言,心中不由非常恼火,有种落入圈套的感觉。所以他这话一半是拒绝,另一半则是试探,想知道这事到底是郜继明安排的,还是简素言的个人行为。如果是郜继明安排的,就要把他与曾章格归入一类,连自己表妹都往外卖,比曾章格还不堪,明天无论如何都要向徐刚告个状,让他卷铺盖走人。

“我——,会一点点!”简素言倒也实在。低下头不敢看徐清风,自作聪明地解释道:“山庄里好的按摩师傅都在给别人服务,我想——我想还是我来试试吧,要是清风师父你不满意,我再去找别人!”

看来只是简素言自己的事,徐清风心中舒坦得多。以他的聪明,当然知道简素言这样做的目的,无非是想学娱乐圈里的“潜规则”,以身体为代价来获取他更大的支持。有些气不打一处来,却又忍不住作恶的冲动,从地上找到浴巾裹住下身,眯起眼打量简素言一番,撇撇嘴角说道:“你的身材倒是不错,模样和气质也可以,是个当模特的料,搞不好能一举成名。让未来的名模给我按摩,想想就很刺激,那就让你试试吧!不过呢,我刚才光着,什么都被你看到了,好像有点吃亏。另外这地方全是水蒸气,过一会你身上穿着的就要打湿,你不觉得难受吗,干脆彻底解放吧!”

第一百零八章 贼心不死

刚才徐清风的语气和目光都极其不善,简素言不免有些失望,同时还有些欣慰。现在徐清风的态度突然转变,她心中则是另一种失望和另一种的欣喜。不过她本就是做好了奉献一切的心理准备的,闻言“嗯”了一声,尽量装出一副坦然的样子说道:“我这就脱!”

虽然模特这个职业的工作就是穿衣服脱衣服,但徐清风的目光中有着太多审视之类的味道,刺得简素言浑身不自在,毕竟是个未经人事的黄花闺女,让她当着徐清风的面宽衣解带,是她无论如何都不能承受的。躲避着徐清风的目光,慌乱地背转身,双手哆哆嗦嗦地去解胸罩上的扣子,心里太紧张,摸索了半天都没解开,急得满头大汗,胸脯迅速起伏着。

“来来来,我来帮你吧,为美人宽衣是人生一大乐事!”徐清风揶揄地笑着,走过去揽住简素言的肩膀把她扳过来,“背对着我干什么?你今天来不就是想青春裸体大奉献吗,早晚的事!再说你不还要我做服装和整体形象设计吗?我要不从里到外一寸一寸地研究得细点,到时候怎么给你设计?所以你应该大方点,记住等会我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突然抽下鼻子,皱起眉头问道:“你喷香水了?”

简素言心里直想哭,心说这清风道长平时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现在却是说多损就有多损,一点情面都不给,偏偏还振振有词的满嘴都是理。羞愧难当,简素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剩下机械的点头。

“我说你们这些人都怎么回事!”徐清风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赶新潮可以理解,但也不能什么都跟野蛮人学啊!野蛮人为什么喜欢往身上喷香水知道吗?那是因为他们身上有怪味,不用香水掩盖,三尺外都能把人熏晕。说起这人身上的味道,其实和进化程度有关,这是学术界早有定论的事。我们华人进化得好,身上基本上没有异味,有的人还有种天然的清香,野蛮人没进化好,身上的味道就往野兽那方向接近。我说你没事往身上喷香水,不会有野蛮人血统吧!”

都快箭在弦上了,徐清风竟然夸夸其谈地说起“学术”问题,还质疑她的血统,简素言彻底无语。升起一股无名火,一把将徐清风推开,咬牙切齿地说道:“你才有野蛮人血统!”说话间双手一使劲,干脆将胸罩的带子扯断,狠狠往地上一扔,示威地一挺胸说:“你到底要不要我给你按摩了,过去躺下!”

“哇——,真是雄伟壮观,让咱感觉一下!”徐清风像是没听到简素言的话似的,眼中闪着亮光迅速冲上前来,两手各抓住简素言的一只Ru房,毫不客气地揉捏起来,然后赞叹道:“是真材实料,小丫头你发育得相当不错!不过可惜的是,你平时不太注意形体锻炼,手感稍差了点,两边也不是特别对称。”

简素言哪经历过这种阵仗,没等她反应过来,徐清风已经稳稳得手。一种从来没有过的又酥又麻的感觉让她手足无措,伸出去的双手本来是想把徐清风推开的,最后却只是轻轻搭住徐清风的胳膊,只好认命地闭上双眼向徐清风身上倒去,梦呓似地说道:“抱我上去!”

“抱什么抱?你长得跟我一样高,我哪抱得动!”徐清风突然松手把简素言往外一推,冷冷地说道:“女孩子要懂得自重,不要见到好处什么都肯卖!行了,时候已经不早,本道长的戏演得差不多了,你也赶紧出来把衣服穿回去走人吧,别影响我休息!”大摇大摆地往桑拿房外走去。

搞了半天徐清风只是在戏弄她,简素言恨不得在地上一头撞死。而美色当前竟然不为所动,则让简素言不得不佩服徐清风的定力,尽管徐清风刚才已经猛吃过她的豆腐。在桑拿房里傻傻地坐了老半天,等到徐清风在外面冲澡的声音不再传来,简素言才魂不守舍地走出去,出去的时候倒没忘关掉桑拿设备。胸罩是没法再穿了,从盥洗室找条大浴巾裹在身上,检查了好几遍确信不会轻易掉下,才小心翼翼地推开浴室门。

一出去看到徐清风正穿条短裤站在梳妆台前用电吹风吹着头发,简素言犹豫着不敢继续往前。心说经过刚才的事,想让徐清风帮忙肯定是没指望了,甚至于能不能继续在和平集团呆下去都说不定,搞不好还要牵连郜继明,不由后悔得要死。

从镜子里看到简素言直愣愣地看着他,徐清风哭笑不得,转头横了简素言一眼,一脸轻佻地说道:“还站在这干什么,赶紧穿衣服走人啊!咱可也是个热血青年,再一再二不能再三,你要再不走,小心咱真的把你就地正法。那个时候,可顾不得你是不是郜继明的表妹喽!”

听徐清风提到郜继明,简素言心中升起一线希望,哽咽着说声“对不起”向徐清风鞠个躬,转过身赶紧找到自己的长裙换上,然后轻轻走到徐清风身后低着头说道:“清风师父我走了!”

“走吧走吧,赶紧走!”徐清风已经吹干了头发,转过身挥挥手不耐烦地说道。看到简素言现在的样子,苦笑着说道:“真空包装呢,你这样还不如像刚才那样啥都别穿,至少你别背灯站着啊!小丫头你是不是贼心不死还想诱惑我犯罪?早知道这样,我就不应该答应郜继明!”

从徐清风的话中,简素言看到了更大的希望,心脏一阵狂跳,试探着问道:“清风师父你还会帮我吗?”

“你的心情我理解,但对你的做法,我不赞同!”徐清风摇摇头正色道,“刚到山庄的时候我就跟你说了,别寄太大希望,我只能承诺试试看。老徐那里应该是我一提他就会答应,至于市里,我最多只有两三成把握,毕竟文化局只是主办方之一,程局长一个人说了不算,再说他给不给我面子还不一定。行了,你还是走吧,有事明天再说,我实在困得不行了。今晚本来想蒸个桑拿按个摩睡个好觉的,全被你给搅了!”

“那清风师父你去床上躺着吧,我给你捶捶背!”简素言很懂得打蛇随棍上的道理,再次主动请缨。

“你怎么又来了!”徐清风打着哈欠说道。

“清风师父你就让我试一下嘛,你要——你要连背都不让我捶,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真的会帮我呢?你不让我捶背,我今晚就不走!”简素言干脆撒起娇来。

“好吧好吧,你试吧,二十分钟之内必须走!”徐清风拿她没办法,只好妥协,“还有,只是捶背,别的地方你就别乱捶了,我怕你把我捶坏!”

捶背不是什么技术活,简素言做得非常到位,把他捶得很舒服,加上在床上安静地趴着,徐清风红酒的后劲又上来了,不大一会就开始迷糊。二十分钟早已过去,而徐清风还没赶她走,简素言心中窃喜,停下动作推了徐清风一下说道:“清风师父,我都累出汗了,先冲个澡再来行不行?”

“用不着非要做满二十分钟,你走吧,回自己宿舍冲澡好了!”徐清风困得连眼睛都睁不开,强打着精神嘟囔道。

“我们宿舍没卫生间,外面的公共浴室早关了,清风师父你一点都不懂得体贴人!”简素言噘着嘴说道,不等徐清风再发表意见,站起身就走。

等简素言洗完澡回来,徐清风已经坚持不住侧着身睡着了。推徐清风几下见他没什么反应,脸色阴晴不定地在床前站了一会,简素言将浴巾解开小心地放在床头柜上,轻呼了声:“清风师父!”躺到徐清风身边,浑身发着抖将他紧紧搂住。躺了一会,简素言突地坐起,将徐清风的身体扳过来仰躺着,然后骑到他身上发疯似的到处亲吻起来。

被简素言的体重和动作惊动,徐清风“啊”地一声睁开眼睛。等他搞清楚目前的状况,马上就清醒了,一使劲把简素言掀到一边,坐起身恶声吼道:“你还有完没完了!”

“清风师父你就要了我吧!”简素言死死抱住徐清风的一条胳膊把他拖倒,往他身上贴过去说道,“你能要司云飞,为什么不能要我?我是没司云飞长得漂亮,但我身材比她好,不信你再摸摸看!”

“疯了,简直是疯了!”徐清风气急败坏地说道。简素言人长得高力气也大,徐清风这姿势又不容易发力,挣了几下没挣开,想想说道:“行吧行吧,送上门来的不要白不要!不过——你准备作案工具了吗?”

“作案工具,什么作案工具?”简素言听不明白。

“你傻啊,避孕套啊!不戴套就来能行吗?”徐清风没好气地答道。

“你怕我带给你病?”这下简素言总算变聪明了,“不会的,绝对不会的!司云飞跟别的男人睡过觉,我今天是第一次,不信你等会就知道了!”

“你没病我就不能有病?”徐清风没别的招,只能这样吓唬她。

“你有病?”简素言呆了一下,马上使劲摇着头说道:“你骗我!你是医生,不可能得病的。就是你真有病我也不怕,我死都愿意!”

看来简素言已经彻底豁出去了,徐清风愁得不行。实在无计可施,突然看到床头柜上的浴巾,灵机一动说道:“既然你是第一次,咱得给你留下最美好的记忆。我今天喝太多了,状态不是很好,刚才蒸桑拿只蒸到半截,酒精没散出多少,还是再蒸一会吧!等我蒸完了,咱们再一起洗鸳鸯浴,这样一步一步找感觉如何?”

简素言哪知道徐清风心里的小九九,想到羞人处,不由红起脸,松开徐清风把脸埋到枕头里像蚊子叫似的说道:“你——你快去蒸吧,蒸完了叫我……”

“那玩意我不会弄,还是再麻烦你帮我调好吧!我先到客厅喝杯水,这破红酒,快把我渴死了!”徐清风一脸歉意地说道。

第一百零九章 贫道来也

徐清风的要求很合理,简素言不虞有他,闻言坐起身说道:“好的!哦——,客厅里有水果,房间的冰箱里还有点心,你要是晚上没吃饱,可以吃点东西垫垫。”

“嗯——,咱应该吃点东西补充体力,这样等会才更有劲!”徐清风不怀好意地看着简素言笑笑。

听出徐清风的言外之意,简素言更羞,觉得脸上像火烧过似的,烫得不行。急忙抓过床头柜上的浴巾档住身体,逃命般往浴室跑去。

“小丫头的身材确实够勾人的!”徐清风直勾勾地望着简素言的背影舔了下嘴唇嘀咕道。说实话他对简素言不是不动心,只是想到简素言献身于他有明确目的,这种等价交换的感觉让人很不舒服不说,如果今后他达不到简素言的要求,以简素言目前的种种表现,不知会做出什么事来,何况简素言还是跟他称兄道弟的郜继明的表妹。满是惋惜地叹了口气,徐清风从床上跳下,随即像是上紧发条的机器似的动作起来,迅速穿好衣服,向浴室的方向探了下头,拎起提包轻手轻脚地往外走去。

“嗳——,那个谁,给我找辆自行车!”

总台的值班员正半闭着眼睛在打瞌睡,突然听到徐清风的声音,一惊差点从椅子上掉下来。睁开眼睛发现是徐清风,“啊”了一声问道:“清风师父你还有什么需要吗?”值班员觉得很奇怪,帝王套房里几乎什么都有,新鲜水果简素言已经送上去了,这清风道长半夜三更跑下来干什么,难道像那些耐不住寂寞的客人一样,想亲自挑选一个侍寝的小姐?

“快点给我找辆自行车,我要回去!”朝电梯口望了一眼,徐清风焦急地吩咐。

“你要现在走啊!”转头看一眼墙上的电子钟,值班员奇怪地说这:“这都十一点多了,清风师父你还是住在这吧!是床垫还是枕头什么的不舒服吗?你想要什么样的我马上找人给你换!”

“不是,我有急事必须马上走,你到底给不给我找自行车?没有的话我走路回去!”徐清风不耐烦地说道。看值班员的样子好像还想问他,眉头一皱解释道:“刚才小田给我打电话说司云飞病了,烧得特别厉害,我得赶紧去看看!”

“哦——,是司姐病了啊!”值班员恍然大悟,颇有意味地盯了徐清风一眼说道,“要不我找人开车送你回去吧,天太晚了,骑自行车不安全,还慢。”

“啥车都行,你快点,我着急!嗯——,不用人送,我会开车,钥匙给我就行!”徐清风又望了一眼电梯口。

“好好好,我马上!”值班员掩嘴笑着,从柜台里拿出一串钥匙,“赵总的车就停在门口,清风师父你先开走吧,明天一大早我让人过去开回来,你用她应该不会骂我。哦——,赵总的车配下来不到一星期,今天晚上我刚找人给她刷过,清风师父你路上小心点,别碰坏了弄脏了!”

“我知道!”徐清风一把抢过钥匙,连个“谢”字都顾不上说,冲锋似的跑了。见徐清风急成这样,值班员脸上的笑意更浓,赶紧拿起电话通知门卫提前打开大门,免得耽误徐清风的时间。

从倒车镜上看到伸缩门正在闭合,门口只有一个保安的身影,徐清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一踩油门加快速度,晃晃脑袋嘟囔道:“总算跑掉了!现在的小丫头一个比一个厉害,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本道长差点又失身了。”

已经这么晚了,再说他去洪城前一直都在工作室住,观里的被褥什么的估计都快发霉了,徐清风就直接把车开到云淡轩。按了两遍门铃没反应,抬头看到天空中的闪电,心里不安地嘀咕着不会是司云飞不在吧,去了田静姝家或者别的什么地方。刚准备拿出手机给郜继明打电话问问,门铃上面的通话器“嘀”地响了一声,然后司云飞的声音问道:“谁啊?”同时还有“哗哗”的水流声。

“是我,快给我开门,要下雨了!”徐清风慌不迭地答道。

“不说不回来了吗?”司云飞在那头不满地嘀咕着,“等会,我这就给你开门!”

过了不大一会,司云飞穿着拖鞋走路的声音从楼梯一路响下来响到门前,钥匙“哗啦啦”地响了一阵,最后门锁“啪”地一声打开。将门推开一半,侧身让徐清风进去,司云飞不太高兴地说道:“不说你在山庄住下了吗,这么晚还回来干什么?”

看到司云飞,不知怎么的徐清风有些心虚,关上门“嘿嘿”干笑两声,涎着脸说道:“我不想你了吗,所以迫不及待就赶回来了!这么多天没见,你也想死我了吧,来来来,让咱抱抱!”向司云飞张开双臂。

“谁想死你了,我想你死!”徐清风以前从来没跟她说过这样的话,司云飞心中有些异样的感觉,所以虽然话说得难听,还是往前挪了一步,方便徐清风抱她。

揽住司云飞的腰深吸了口气,徐清风一脸陶醉地说道:“自然的才是最美的,还是你身上的味道好闻!你刚才在干什么,在洗澡吗?”

轻轻地从徐清风的怀里挣出,司云飞白了他一眼捂着嘴转过身往楼上走去说道:“都几点了我才洗澡,在洗你的烂衣服!你要回来怎么不早说,这么晚了到哪买蚊香?这几天我太忙没来得及给你做蚊帐,刚下完雨蚊子特别多……算了懒得说你了,今晚你先睡我房间吧,我到隔壁屋跟……咳咳咳!”

“你真的病了!”听到司云飞的咳嗽声,徐清风心里更虚,觉得自己简直是乌鸦转世灵童。

“好几天了,被小田传染的!”司云飞淡然地说道。

“我给你看看扎几针吧!”徐清风往前追着说道。

“不用,就是有点咳嗽,吃点药就行了,你赶紧洗个澡早点睡吧,坐一下午车挺累的!”司云飞谢绝了徐清风的好意,一边上楼一边摇着头答道,“你的东西除了脏衣服我都给你搬到工作室去了,你去看看是不是还有拉在郭哥他们车上没拿下来的。”

“那些纸箱你一个都没打开啊!我从洪城给你和小田带了许多吃的,有的东西不经放,得赶紧放冰箱里去。”听司云飞这么说,徐清风有些着急。

“你自己去整吧,我晾衣服去!”司云飞拍着正在打哈欠的嘴说道,“卫生室开的药一吃下去脑袋就迷糊,困得不行了,晾完衣服我就去睡,管不了你了!”司云飞都病了,徐清风当然不好意思再要求她帮忙,假惺惺地交待她早点休息,睡觉的时候注意盖好被子别着凉了。

今天徐清风真是被折腾得够呛,坐了一下午火车,在和平饭店喝了那么多酒,到和平山庄后两次睡着了都被简素言弄醒。开车回来的路上硬撑着,这个时候只觉得脑袋又热又胀,随便倒个地方都能睡着。强打着精神把最容易变质的东西塞进冰箱,上楼后到卫生间简单地洗了下手,脸也懒得擦,摇摇晃晃地冲进司云飞的房间,胡乱扯掉身上的衣服,“叭嗒”一下倒在床上,连气都快喘不动了。

躺了一会,迷迷糊糊中觉得身上凉嗖嗖的,伸手扯下被角没扯动,意识到被子被自己压在身下。于是不得不从床上下来,把被子掀起来然后钻进去。这一番动作下来,睡意跑了不少,突然间觉得嘴里干得难受。鼻中闻着司云飞留下的体味,想起自己是以喝水为由逃离简素言的,再想到刚才在和平山庄与简素言的种种,不由浑身燥热,嘴干得更厉害了,下体也起了自然的反应。天人交战地斗争半天,徐清风还是爬了起来,下身支着高高的帐篷“踢踏踢踏”下楼,从柜台里随便拎出一瓶矿泉水打开喝下大半瓶,再“踢踏踢踏”回到楼上。在楼梯口站了老大一会,欲望最终战胜了理智,往嘴里猛灌一大口凉水,把瓶子往窗台上一搁,大踏步地向另一个房间走去。

走到门口,犹豫着又停下脚步,敲敲房门轻轻喊道:“司云飞,你睡着了吗?”没听到答应,试着转动门把手发现房门没有反锁,徐清风就把门推开,探进脑袋小声叫道:“司云飞,我想跟你睡!”司云飞还是没有反应,徐清风挺起胸,自言自语地说道:“不回答就是默认了!”小心翼翼关上房门,摸索着走到床前。

“嗯——,男左女右,我应该睡里边!”嘴里说着歪理,徐清风从床尾绕过去,摸到床帮呵呵笑两声说道:“啊——长夜难眠,美女,贫道来也!”

第一百一十章 误中副车

“咦——,你怎么睡在里边?床这么大,过去一点给我让个地方!”摸到床上的女孩,徐清风奇怪地说道。将侧身睡着的女孩往床中间推了一下,让她仰面躺着,然后掀开被子睡到她的身边。

“晚上睡觉还戴什么胸罩,也不怕勒出病来?”左手习惯成自然似地伸到女孩的胸前,却摸到厚厚的胸罩,徐清风很不高兴地嘀咕道,“解放解放,本道长给你彻底解放!”说着毫不犹豫地动起手来,不仅解掉女孩的胸罩,连她的短裤都给蹬到膝盖。正想翻身上去,却突然呆住了。人的所有功能都是有限度的,徐清风今晚喝了那么多酒,后来则是冲动——平静——再冲动——再平静,反复了好几回,现在已到强弩之末,临阵了竟然状态不足。

“嗯——,从你身上吸点荷尔蒙刺激刺激就行了!”想明白怎么回事,徐清风将女孩往身边搂了搂,随之将脸埋向她的胸前。

“我的天!咋这么烫,真发高烧了?!”这一大面积接触女孩的身体,感觉到女孩非同寻常的体温,徐清风吓了一跳。仔细探了探女孩身上各处的温度,觉得烧得不是太狠,还属于正常范围,想起司云飞说过已经吃了药,便放了心,说道:“明天给你好好看看吧,说不定明天早晨药效过去体温就降了!”

既然女孩正发着烧,对他刚才这一系列动作都没有任何反应,徐清风就没了兴致,更不想乘人之危,满怀失望地松开女孩,打个哈欠说道:“睡觉睡觉,今天真倒霉!”不甘心地将手伸到女孩胸前捏了几下,嘟囔道:“司云飞,你这好像比以前结实了不少,吃什么灵丹妙药了还是锻炼了?”这才翻过身闭上眼睛真的睡了。

实在是疲惫不堪,这一觉徐清风睡得很熟,连个梦都没做。直到司云飞拎着他的耳朵,逼着嗓子在他耳边咬牙切齿地道:“徐清风你给我起来!”

“让我再睡一会吧,困死了!”耳朵吃疼,徐清风不得不睁开眼睛。看到眼前黑着脸的司云飞,隐约想起自己昨天晚上来找司云飞准备做那事,但最后到底做了没有,却怎么都想不起来。正要讽刺司云飞以前那么主动,今天怎么反应如此之大,想把司云飞揪他耳朵的手拨开。手一动,感觉到自己正抱着个柔软的身体。司云飞在他面前,那被自己抱着的又是谁?转过头看一眼,倒吸一口凉气叫道:“小田?!”

“你这畜生!你怎么能对小田做这种事?”司云飞红着眼睛,压低声音恨恨地说道。放开徐清风的耳朵,掩着脸“吧嗒吧嗒”地掉起眼泪。

搞了半天,昨天晚上钻的是田静姝的被窝!如果不是那个时候状态不佳,田静姝又发着烧,估计当场就把事做了。小心翼翼地把手从田静姝的脖子下面抽出,徐清风坐起来尴尬地望着司云飞说道:“我应该只是抱着小田睡了一觉,别的什么都没干,要不咱们现在给小田检查一下。”被子已被司云飞掀开,徐清风就俯下身掰开田静姝紧闭着的双腿,想检查一下她是否还是完璧。

“你还想干什么?”看到徐清风的动作,司云飞低吼一声,冲上去狠狠地打掉徐清风伸向田静姝的魔爪,哭道:“你这畜生!你要想来找我啊,弄小田干什么?她还是个孩子,你怎么那么缺德呢?”

“我真的没干!”这个时候徐清风已经回想起昨天晚上发生的所有事,恼火地说道,“我不把她当你了吗?谁知道小田也睡在这,你昨天晚上又没跟我说……我本来是想干的,后来因为酒喝太多进不了状态,没整成!”

“没整成?”司云飞渐渐相信了徐清风的话,想想说道:“你先出去,我给小田检查一下,要是她真没被你……那个了还好说,否则我跟你没完!”

灰溜溜地退出房间,徐清风焦燥不安地在门外走来走去,等待司云飞的“判决”。不一会,司云飞一副“幸亏如此”的表情从房间走出来,小心地把门掩上,向徐清风招招手把他叫到自己房间,皱着眉头说道:“你是真的没干成,但小田她一个小姑娘家,被你光光的抱着睡了一个晚上,让她以后怎么见人?”

“她醒了吗?”徐清风沉吟一番,满脸堆笑说道,“要是她还没醒的话,这事就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只要你不说,没人会知道。你想想看,如果你真的告诉小田了,会不会让她产生心理阴影?所以这事既然她不知道,你就别傻乎乎的非要告诉她,你说是不?我怎么知道她跟你一块睡,一个个还都睡得这么死……”

徐清风总能说出一大堆道理为自己辩白,司云飞真不知怎么说他才好,无力地说道:“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我就当什么都没发生好了!小田他们村组织旅游,小田的爸妈都去了家里没人,所以她这几天一直住在这。唉——,看来卫生室开的药不能再吃了,小田吃了一个星期没见有什么好转,我也是一吃就犯困,昨天晚上你进去了都不知道,要不是你突然不行了,那可怎么好!”

“我怎么不行了?我行着呢!”徐清风本来还低声下气的,听到这话居然来劲了。打量着司云飞邪邪地笑笑,凑到她耳边道:“昨天晚上我本来是去找你的,反正小田一时半会醒不来,那咱们现在补下课吧,这不正是你一直盼着的事吗?我到底行不行,你马上就知道了!刚才可能太紧张没注意,原来你睡衣里面是空的,这正好,省事了,这睡衣是你自己脱呢,还是我帮你?”

在徐清风身边生活了这么长时间,司云飞可说是这世上最了解他的人,心知永远搞不清楚他说的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对付他最好的办法就是听而不闻。见徐清风只是那样说,并没有任何行动,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判断,有心给徐清风一个教训让他多长点记性,故意白了他一眼笑着说道:“想白昼宣淫了是不?好吧,我可以给你,不过你得速战速决动作快点,小田说不准什么时候就醒了。”说着撩起睡衣的下摆,连扣子都不解,直接从头上脱了出来,然后褪起裤子。

司云飞真的把衣服脱了,徐清风果然傻了眼,而“白昼宣淫”是他当时的原话,现在被司云飞扔回来,脸上更挂不住,干咳一声别过头,不好意思去看司云飞的身体,说道:“还是——晚上再来吧,万一小田起来看到不好,咱们不能污染她纯洁的心灵。我走了哦,好长时间没回来了,得赶紧去观里看看有什么事没有。”

“走什么走,你给我站住,吃完早饭再走!”镇住了徐清风,司云飞觉得特别痛快,趁火打劫道,“你不是医生吗,等会小田醒了你给她看看!你把她脱也脱了,抱也抱了,总不能一点补偿都不给吧!”

司云飞这些话无不击中他的要害,徐清风想不出任何理由来反驳。心虚之下,只好停下脚步,垂头丧气地说道:“好吧,不走就不走!咱干脆好人做到底,给你们做顿早饭好了!”

徐清风刚把早饭做好,田静姝就醒了。见自己的偶像不仅在楼下等着给她看病,还亲手为她准备了特别的营养套餐,田静姝激动得不知怎么才好,病几乎马上好了一半。面对着田静姝无邪而充满崇拜的目光,徐清风的脸皮再厚,也觉得无地自容。匆匆忙忙给田静姝把完脉,再简单问几句她的情况,连药方都没开就跑回白云观去了。给出的理由是他的医术已经荒废太久,有的方子不太记得住,得回去查下以前的笔记。

给田静姝开的药方,徐清风是叫白云观的一个小道僮送到云淡轩的。而他自己进了白云观后,半个多月都没有出来。说是前段时间忙着制作洪河女神像,欠了一大堆算卦、画符的债,现在洪河女神像的事已经尘埃落定,该把这些债还一还了。另外,重塑白云圣母像的计划已经提上白云观主事者们的日程,无论是圣母像的设计制作,还是想办法筹集资金购买巨型原料木,他这个清风道长都要承担主要责任。

洪城之行后,徐清风的名气倍增,大有洪州道门第一人的架势。徐清风的名气大了,白云观道士们的腰杆便挺得更直,凡是来找徐清风的,只要事先没有预约,更是一律挡架,不给任何人面子。去洪城前预约的还有许多没有兑现,这些天慕名而来的,至少要排到半年八个月后。

简素言两天内到白云观找了徐清风三回,三回都被把中门的道士拦住,第四回跟郜继明一起去,以为能多点面子,谁知还是不行。不过徐清风倒也算够意思,听说郜继明来找过他,特地用白云观里的固定电话给徐刚打去个电话,跟徐刚说,他答应过郜继明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帮简素言一把,要求徐刚如果事情不是太麻烦就试试看,至少先替简素言把名给报上。既然徐清风有这要求,徐刚当然要想办法去落实,通过那天的河神小像升座典礼,徐刚和副市长搭上了关系,和市里许多部门的关系也今非夕比,没费什么劲就给简素言报了名,还事先得到某些评委的承诺。

除了简素言外,找徐清风找得最急的是陈蕾。陈蕾从来没把司云飞当作对手,但听到那些关于徐清风和袁莺的种种传闻,心里像刀割般的难受。只可惜在白云观的道士们眼里,陈蕾是个准备横插一刀的第三者,不仅远远没有司云飞来得亲近,长得也太艳丽不如司云飞顺眼,干脆连个好脸色都没给她看,而且根本没有告诉徐清风陈蕾曾经来过。

第一百一十一章 南州来讯

四月初九中午时分,徐清风正在宿舍里对着支在架子上的一幅素描发呆,突然传来了敲门声。“谁啊!咋这么烦人呢?等会再来!”徐清风很不高兴地说道。来人没有回答,不管他同不同意就直接推门进去。

“不知道我正忙着吗?你懂不……”徐清风“霍”地站起来转过身正要冲来人发火,随即闷哼一声坐了回去,皱起眉头说道:“是你——,又有什么事?”

“没事就不能来了?”来的是司云飞,听到这话瞟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

这半个多月司云飞到白云观找过徐清风五六回,一次是符发完了让他再画一批;一次是向他请教一些道学上的问题,好冒充他在云淡轩网站上给人答疑;剩下的几次,全都是替连永传话。

徐刚的儿子是徐清风的徒弟,有事想找徐清风的话,只要派徐虎出马,在电话里奶声奶气地喊一声:“宝宝找师父!”白云观的道士们自然会屁颠屁颠地跑去向徐清风通报。连永虽然顶着个“表哥”的名义,但在道士们的眼里,他和那些挖空心思胡扯关系的人一样,压根就不可信,望向连永的眼光,像是看着个骗子。连永在云城大小也是个人物,在其它地方哪受过这种窝囊气?要是以前倒也罢了,偏偏现在已经知道徐清风是他“表弟”,白云观人来人往的不方便发火,一到云淡轩见到司云飞这个熟人就破口大骂,骂白云观那些道士“狗眼看人低”什么的。连永这段时间给她帮过不少忙,既然确实有事,司云飞只好硬着头皮去找徐清风。

那是司云飞头一次去白云观找徐清风,以前取符什么的,都是派田静姝去的。司云飞没进过白云观,白云观的道士们却都认识她,大家心里很清楚她是徐清风身边的人,有八成可能已经是枕边人,当然不会拦她,还非常殷勤地把她送到徐清风的宿舍门口,满脸堆着笑,惟恐怠慢了司云飞。

说起来活该连永倒霉,徐清风躲进白云观主要是觉得无颜面对田静姝,连永哪壶不开提哪壶跑到司云飞那里,非要徐清风从侧门出去到云淡轩见他,徐清风心里当然很不痛快。跟司云飞说他已经知道了,但现在太忙暂时顾不上,就没了下文。没达到目的,连永过几天又给司云飞打电话催,一而再再而三,把徐清风烦得不行,最后一次只好用司云飞的手机给他回了个电话,谁知连永好死不死地说完制氧器的事还替陈蕾叫了几声屈。从洪城回来后,徐清风不知怎么的一想起陈蕾就烦,何况还当着司云飞的面,当时就没给连永好气。挂了电话还迁怒起司云飞,对她说以后只要不是有什么大事,就不要再到白云观找他。

“有事你快说,别耽误我办正事,我正在构思新作品呢!”在司云飞面前,徐清风总是有些底气不足,呆了一下再转过头盯着司云飞说道。

“这是谁的画像啊,怎么看着有些眼熟?”徐清风越是催她,司云飞越是不着急,指着那张素描说道,“我想起来了,有点像州电视台的那个主持人。你真可以啊!才跟人家见了几次面,她就愿意让你当场写生了?”话中居然满是醋味。

那张素描画的是一个女子的裸体,确有袁莺的影子。被司云飞看出来了,徐清风脸上有些挂不住,瞪着司云飞解释道:“我没有当场写生,是凭印象画的!”

“噢——,凭印象画的是不?”司云飞毫不退让地与徐清风对视着,一字一顿地说道:“这印象可真够深的!”很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

“你——我没有!”徐清风被抢白得都快不会说话了,逃避着司云飞质疑而调侃的目光,转过头说道:“那天在电视台做节目的时候我不说过要给袁莺造像吗,这几天正在设计。这张画的脸确实是袁莺的,但身体是我照她的脸形推出来再经过艺术加工的。”

“哦,是这样啊!”想起第一次见到徐清风的时候他就卖弄过这种“绝技”,司云飞信了一半,不知怎么的心里舒坦了许多,脸色一正说道:“清风,刚才一个姓陈的女的往我那打电话,说你的老师这次病得很重,希望你有时间的话尽早去南州一趟,去晚了可能见不到了。”

“姓陈的女的?”徐清风愣住了,“那女的多大年纪?”

“听声音有个三四十岁吧,不过大城市里人老得慢,我拿不准,电话号码倒确实是南州的。”司云飞想想说道。

“南州——,姓陈——,我老师?”徐清风挠着头皮沉吟起来,突然拍了下脑袋,急声说道:“坏了,不会是陈树彬教授家的那个姐姐打来的吧!我说这几天怎么总觉得心惊肉跳的,电话号码多少?我马上打回去问问!”

“号码我没记住,等会回去给你查一下吧!”司云飞想想说道,“不过那个女的拨通电话后没直接跟我说话,先跟一个男的吵了起来,话筒没捂紧,我全都听到了。那个男的说:‘别打算了别打算了,你拿电话做个样子,等会跟你爸说电话已经打过,徐清风不愿来就行了。’那个女的说:‘好不容易找到号码,不试试怎么行?我爸还没死呢,能听到我说话!你怕什么?该是你的肯定是你的,就是来十个清风也抢不去!’清风,我看他们好像不欢迎你,你还是当作没接到电话,别搭理他们好了。”

“他奶奶个熊!那男的肯定是陈教授的女婿熊峰,当年就是这熊搞的鬼,害得我没反应过来就被学校开除了!”徐清风“蹭”地站起来说道,“他不希望我去——,哼!我偏要去!不回电话问了,我现在直接去火车站!”

这么长时间以来,徐清风在司云飞面前要么显得高高在上,要么嘻皮笑脸一副欠揍的样子,哪见过他像今天这样破口大骂风度尽失,更想不到他曾经被学校开除,不由吃惊得张大了嘴。“你还是先打电话问问吧,万一是别的人呢?你在南州上了那么多年学,师门也在南州,关系好的老师不会就那一个吧!听说人快死的时候总会莫名其妙地想起很久很久以前的人和事,如果是别的老师临终了突然想到你呢?”司云飞劝道,为了活跃一下气氛,故意笑起来补充几句:“你长得这么招人喜欢,肯定谁都对你印象很深,所以说不准是什么人的。”

“嗯——,你说得有道理!”从司云飞脸上的表情感觉到自己的失态,徐清风点点头,“不直接打到他们家了,我给我同学打电话问问。前几天在洪城的时候,裘华军给我打过电话,吞吞吐吐的什么都没说清,搞不好也想说这事。他的号码我存手机里了,我手机哪去了?”好不容易找到手机,却发现早已没电,抬头问司云飞道:“你手机带了吗?给我用用,我把卡安你手机里查下我同学的号码。”

来得匆忙,司云飞没带手机。徐清风想想说道:“管他怎么回事,我先到火车站买张去南州的火车票吧!反正这段时间没什么事,顺便带小不点去青牛观认山门。这话早就放出去了,要不去一趟的话,苏伯伯和老黄胖子他们会说我骗人。”

司云飞很想说你骗人是又不是第一回,如果什么时候不满口胡言了,肯定是太阳正打西边出来!不过这个时候她不好意思再刺激徐清风,没话找话地说道:“你自己带小虎去南州吗?定好什么时候去的话,票我等会可以给旅行社的同学打电话直接给你订,不用去火车站。”

“也是!我自己可能看不住小不点……你以前没去过南州吧,这几天要是没什么事的话,干脆跟我们一起去好了!”经司云飞提醒,徐清风突然有了新的主意。

“你看你的老师同学,我跟去干什么?再说这段时间是网上云淡轩业务最火的时候,我出去了怎么办?要不——要不让小田跟你一起去吧,她跟小虎挺合得来的。”司云飞有些动心,但考虑到实际情况,不得不打起退堂鼓。

“小田……”司云飞一提到田静姝,徐清风的脸色就不自然起来。转过身装腔作势地收拾东西,背对着司云飞说道:“小田他们村不经常组织旅游吗?以后她有的是去南州的机会,你现在要不抓紧机会,以后忙起来更去不成了。不就是网上业务吗?只要能上网,在哪不一样?现在的宾馆房间里全都有网络接口,我借台笔记本电脑给你带着,到南州你该干什么还干什么。我在南州大学上了四年多学,后来又在青牛观住过几个月,对南州那地方,那可真是熟得很!咱大名鼎鼎的清风道长亲自给你当导游,吃穿住行一码给你包了,还不行吗?”

第一百一十二章 招架不住

“谁要你——包……”司云飞脸色一变,急声说道,“我跟你亲兄弟明算账,各花各的钱!”司云飞最听不得这个“包”字,她心里很清楚,徐虎那个幌子一点用都没有,在许多人的眼里,她无疑就是徐清风用金鸟笼养的金丝雀。其实有时连她自己都搞不明白,跟徐清风之间到底算是什么关系。

在某些方面,徐清风好像总是后知后觉,横了司云飞一眼说道:“各算各的,你有钱吗?南州的物价很高的!嗯——,你先帮我收拾一下东西,我找那帮老杂毛预支点钱去。这次去南州也不知道要住多长时间,我手头这点钱怕不够用。”

“我有钱,有的是钱!”司云飞瞪着徐清风犟犟地说道。

“你有钱,你哪来的钱?”徐清风压跟就不信,“你有钱就好,那你把那两万块钱还我吧,省得我去跟那帮老杂毛磨嘴皮!”

“我把你卖了!”司云飞实在是气不打一处来,“还钱就还钱,我现在钱多得是,不就两万块钱嘛,小气鬼!”

“你把我卖了?嘿嘿,不是把你自己卖了吧!”在司云飞面前,徐清风说的话总是那么招人嫌。看到司云飞脸色铁青两眼冒火恨不得咬他一口,然后嘴巴一扁像是要哭,意识到自己这玩笑开得过头了,讪讪笑着想哄哄司云飞,却怎么都放不下架子;想说些什么又不好意思说,脸上的表情看上去特别古怪。但他毕竟是个聪明人,很快“哦”了一声说道:“我明白了我明白了,算起来你真是把我给卖了,不过卖的是咱清风道长的名号,最近咱的名气越来越大,你那个云淡轩的生意肯定水涨船高。记得在洪城的时候我还给云淡轩打过好几回广告,在河边那次和上电视的时候都打过。嗯——,这样说的话,你得给我提成吧!给咱点广告费版权费品牌使用费什么的。我说咱们五五分成怎么样?你要不愿意就四六,我四你六,实在不行,那三七好了,要不干脆二八?”

司云飞也算是在商场上打过几个滚的人了,还没见过像徐清风这样对方没还价就自己一路往下降的,忍不住“噗嗤”一下笑出声来,刚才的不愉快,好像全都随着这声笑烟消云散。但很快笑容一敛,一副失落的样子幽幽说道:“我扯的是你的旗子,用的是你的资金,连住的都是你的地方,还说什么分不分的!这段时间的账我还没来得及算,等会回去算一下把账本给你看,发完小田的工资,再留点钱作本钱和家里的日常开支,剩下的全都是你的。”

“你什么意思?把我当奴隶主了!”司云飞真要给他钱,徐清风反而不愿意了,两眼一瞪说道,“我一开始就跟你说过,赚多少钱都是你的,连云淡轩的品牌也是你的。本道长的原则是钱够花就行,这些身外之物,要那么多干什么?”为了更好地说服司云飞,想想又故意用夸张的腔调补充道:“就你那个小店,撑死了再做点网上业务,能玩出多大名堂?也不想想我家是干什么的……”

“我知道你舅舅是杨家贤,不要白不要,谁还求你似的!”司云飞知道徐清风说的是真心话,但就是受不了他说话的语气,白了他一眼抢白道,“我话已经带到了,懒得再跟你啰嗦,这就回去订票,你快收拾东西吧!到南州的火车一天七八十来趟,你到底想什么时候走?”

“让我想想,让我想想!”徐清风拍打着脑门在房间里转着圈说道,“光我自己是无所谓的,但带着小不点,就得好好合计合计了。从这到南州,坐火车最快也得七八个小时,这么长的时间,硬座肯定是不行的,小不点会受不了;硬卧的床太小,小不点睡觉不老实会滚下来;另外,不能到那半夜或者天刚亮,那样小不点睡不好。嗯——,不用你订票了,我等会直接给老徐打电话,让他找人去办,买明天早晨出发的软卧票。反正他钱多了烧得慌,干脆订下整个包厢,省得乱七八糟的人吵我们。顺便再把南州那边的宾馆订好,这样我们一到南州就可以直接入住。至于宾馆的位置嘛,就市中心附近吧,在学校和青牛观的中间,交通要方便。不管刚才打电话的是不是陈媛姐,这次到南州我也应该到他们家去一趟的。”

既然徐清风准备找徐刚,司云飞乐得省事,抬脚刚要走,突然想起两件事说道:“你等会要有时间多画点符给小田备着吧,万一这次在南州呆个十天半个月的,小田现在手头的那些符肯定不够用。还有我们明天早晨怎么走?这几天动不动就下雨,进城的路特别难走,得打点提前量。要是太早的话,公交车肯定是没有的,最好能让徐总派个车早点过来接我们。”

“好——吧!”徐清风不知想到些什么,答得很艰难。躲闪着司云飞的目光,期期艾艾地说道:“司——云飞,我——我这几天一直没顾得上问你,那天晚上你跑哪去睡了,是不是在我工作室?要是早知道小田住这你自己没地方睡,我——我……”

“我什么我,你还好意思问这事?你是不是那天没弄成小田觉得挺遗憾的,所以这些天一直惦记着,打算以后找个机会补足这遗憾?那句老话说得一点都不错,不怕贼来偷,最怕贼惦记!”司云飞当年因为发高烧才让她后爸得逞,最痛恨这种趁火打劫的,徐清风现在偏偏翻起那天的事,火气不由自主地就上来了,连珠炮似的说道,“你怎么能那样呢?就算不是小田是我,我吃完药睡得那么死,你也不能想来就来啊!这和强迫有什么区别?”

“我又不是故意的!”徐清风自知理亏,怕越描越黑,只能小声嘀咕一句。

“你还不故意?我告诉你,那天晚上我也在那睡,怕门口有风,才特地让小田睡在里边,谁知道你半夜三更摸过来……你不是故意的都那样,如果故意的话,还不要一箭双雕,把我和小田两个一起糟蹋了?你想得美!”司云飞越想越生气,说的话渐渐没了遮拦。

“好了好了,咱不跟你说了,我找清云师兄要钱去!”终于弄清楚想了半个多月没想明白的那个问题,见司云飞的嗓门越来越大,徐清风更加招架不住,赶紧找个理由打算开溜。

“管清云师父要什么钱,不跟你说我手里有的是吗?明天走的时候我多带点!”徐清风也有被她整得落荒而逃的时候,司云飞像是三伏天喝冰镇汽水一样,心里那个爽啊。不过她知道凡事都应该适可而止的道理,真把徐清风逼急了,说不定会跟她翻脸,从而破坏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和谐关系。就是不翻脸,像目前这样躲在白云观里半个多月不出门,也是她不愿看到的,赶紧把徐清风叫住。

“你真有钱啊?”徐清风是明知故问,“好,那就你带吧!哦——,路上带太多钱不安全,你带张里面钱多点的卡好了。你也赶紧回去收拾东西,要是明天早晨才从这走的话,得起特别早,太折腾人了,我看不如下午就到市里去,住在和平宾馆或者别的什么地方,明天直接从那出发。有段日子没去南州喽,除了青牛观那些师兄师弟,我还想看望一些以前的老师同学,总不能空手去吧,下午早点到市里去买点土特产什么的带着。我这就给老徐打电话,让车马上过来,你收拾完东西到我这里或者在山门等着吧!”

司云飞知道徐清风是不好意思跟田静姝见面,不由后悔刚才刺激他,点头“嗯”了一声,想想又问道:“我那里你有没有什么东西想带到南州的,等会我给你带过来。”

“不用了,那里也就是些雕塑用的东西吧!这次去南州只是探亲访友,不参加学术交流活动,那些东西用不着。”徐清风答道,“哦——,我手机充电器和备用电池好像都放在工作室里,你找找看能不能找到。找不到就算了,干脆下午到市里买个新手机,这破手机用了好几年,电池充完电两天都挺不住,早该换了!”

第一百一十三章 内外有别

听徐清风说要带徐虎去南州认山门,徐刚异常兴奋,徐虎正式列入道教名门青牛观的门墙是一方面,最关键的是,青牛观的主持——也就是徐清风的师父徐虎的师公——是国会议员,结结实实地搭上这条线,将来能给他带来多大的好处!因此徐刚说可惜他最近走不开,否则跟他们一起去,试探着问徐清风能不能晚几天再走,让他把手头的事先处理处理。听完徐清风的解释,徐刚只能表示遗憾,但还是不甘心地要派几个人陪徐清风去,让郜继明或者郭强带两个人保证他们的安全,再到和平山庄找几个正在接受培训的小丫头负责照顾徐虎以及徐清风的日常起居。

对徐刚的提议,徐清风哭笑不得,说道:“你以为是国家元首出访呢,带这么多人去干什么?老徐不是我说你,你这种思维定势会把小不点惯坏的。你找人给我们买好票,再通过你那个和平旅行社订下南州的宾馆就行了,别的事你不用管。小不点你别担心,司云飞会照顾好的,她又不是第一回带小不点。”

“哦——,原来你是带小司出去玩啊!”徐刚以为自己弄明白了徐清风的真实目的,呵呵笑着说道:“既然跟小司出去,带着个孩子多不方便,我看小虎就先不去了,等你们在南州玩得差不多再给我打电话,我和你嫂子俩一起把小虎送去,这样不可以一举多得吗?”

徐刚确是好心,只可惜徐清风根本没把南州之行与携美同游联系起来,听出徐刚的弦外之音,蛮不高兴地说道:“老徐你怎么也像别人那样乱嚼舌头呢?南州那破地方除了房子就是人,连棵像样的树都找不到,哪有什么玩的地方,我带司云飞去不就是为你家小不点吗?真是好心没好报!你要有意见,我让司云飞别去了,我自己领小不点走,到时候你可别怨我没把小不点照顾好。要不我干脆不带小不点,一个人走,专程去看我老师。”

“好好好,我不说了,啥都不说了!”徐刚见好就收,想想又说道:“带到南州去的东西,你就不用管了,我马上找人给你准备,今天下午就托运走。你说说这次打算见哪些人,要不要分出层次来,我照你说的每人给他们准备一份合适的礼物,另外每样多备几份作为机动。还有你打算在南州呆多长时间?我跟你嫂子看看能不能赶过去跟你们汇合,怎么说也得跟青牛观的那些师父见个面嘛!”

“你想准备就准备吧,真是钱多了烧的!”徐清风得了便宜还卖乖。懒得跟徐刚啰嗦,毫不客气地把他这次去南州准备拜访的人的名单一个个列出来。

东西有徐刚给准备,而且接他的车要先买东西办托运,晚些时候才能到这,徐清风就不着急了。找清云等人问了下南州或者青牛观有没有什么事需要他代办,再打电话告诉司云飞大致的出发时间,回到宿舍闲极无聊,想起司云飞说过让他多画点符给田静姝备着的事,干脆拉开架势画起符来,直到一个小道僮跑进来说车已经到了。

来接徐清风的还是郜继明。见到他,想起那天晚上的事,徐清风觉得很尴尬,僵硬地笑着打过招呼,心虚地问道:“你表妹的事现在进行到什么程度了?”

“谢谢道长!初选徐总给找的人,没费什么劲就通过了,下周参加市里的资格赛,徐总也打过招呼,那边说没问题。”郜继明的心情很好,而且显然并不知道那天晚上的事,“只要能进入资格赛,就可以上电视了。所以不管能不能拿到名次,素言都能在电视上露个脸出点小名,我是已经心满意足了。”

“什么比赛啊?”听他们说得热闹,司云飞忍不住问道,“你们是说简素言吗?”

“是她没错!州里正在办一个‘女神杯’模特大赛,素言想参加,上次从洪城回来的时候我替她求的道长,道长找徐总给办的。”郜继明兴致勃勃地解释着,却不无遗憾地说道:“可惜道长不愿去州里当评委,要不素言到州里都不用担心。”

“简素言这人很不错的,清风你要帮就帮到底吧!”司云飞有的时候是个热心人,竟然帮郜继明做起徐清风的工作,“你怎么不去当评委呢?当这种活动的评委可以天天上电视,你又可以趁机给云淡轩作宣传,那样我们就能赚更多的钱了。”

“你就知道赚钱!”当着郜继明的面,徐清风不能把话说得太狠,只能不满地嘀咕一句说道,“我一个道士去给模特大赛当评委,对那些女孩子评头论足,像话吗?”

“怎么不像话了?你上回在电视上跟那个姓袁的主持人聊化妆聊衣服什么的,不聊得挺热乎的吗,那就像话了?”司云飞紧追不放。

“那不是袁莺故意把话题往……”想把责任推到袁莺身上,突然意识到司云飞既然提起那次的电视节目,估计是仔细看了的,而当时的真实情况,并不是袁莺主导着话题,而是他牵着袁莺走,他这样说只会招来司云飞更猛烈的反击,于是徐清风赶紧打住,闷哼一声说道:“模特大赛已经开始了,我们明天就要去南州,半个月之后才能回来,哪赶得上?再说现在也没人邀请我去当评委啊!”

“赶得上,肯定赶得上!”发现好像有戏,郜继明赶紧抢着说道,“现在只是各市的地区赛,资格赛完了还有复赛,然后还有二十进十、十进五什么的,最后才是决赛。州里的大赛要等地区赛全都完事了才能开始,至少得到下月中旬吧。这是我们州第一次办模特大赛,所以州里的评委名单听说还没最终确实。唉——,可惜只有各市的前五名才有资格参加州里的大赛,如果素言进不了前五名,说什么都没用!”

“那清风你就想办法让简素言进入前五名呗!”司云飞今天不知吃错了什么药,一个劲地给郜继明帮腔。

“让我想办法,我能有什么办法?”徐清风一想起那天晚上的事心里就不舒服,对简素言的所作所为非常不屑,听司云飞这么说,脾气很快就上来了,狠狠瞪了她一眼说道。

“你不大名鼎鼎的清风道长吗,只要你发话,云城地面上甚至整个洪州地面,谁敢不给面子?再说‘女神杯’、‘女神杯’的,打的肯定是洪河女神的名,这第一届模特大赛怎么都得切中点主题吧!你是女神她爸,对美女也是最有研究的,你说谁行谁就行。我说道长你就别再谦虚了,能办的事赶紧给人办去吧!”司云飞一脸无辜地回击道。

“你还女神她妈呢!”徐清风快被气疯了。但郜继明在这,他得注意点形象,不能跟司云飞吵起来;其次多少得给郜继明几分面子,毕竟自己当时是作过一些承诺的;刚才司云飞突然提到袁莺,也触动了他的某根神经。因此沉吟一番说道:“还是那句话,我尽力而为。到市里买完新手机,我可以给程局长打个电话试试。老郜你让简素言等会到我那去,我给她提点形象改造方面的建议,有时间的话再给她设计几套参赛服装。云城这边,我能做的只有这些了,剩下的简素言自己去努力吧。至于去州里当评委的事,如果组委会正式向我发出邀请,我时间排得开的话去几天也行,但不会自始至终都参与。”他纯粹是被司云飞逼的,以徐清风的习惯,怎么都咽不下这口气,就故意打量着司云飞邪笑着说道:“司云飞,我觉得你也应该报名参加这个模特大赛,你看你这模样,这皮肤,这身条,不干模特实在太可惜了。如果你参加比赛的话,咱拼了老命也要把你推上去!你想吧,你要能在州里得个前三名或者最上镜奖什么的,今后云淡轩不用打我的牌子也能火得一塌糊涂。”

“你拼啊,你去死吧!”司云飞明明知道徐清风这是报复,怎么可能会上当,毫不客气地捶他一拳。从后视镜里看到郜继明眼中的异色,板起脸说道:“我个子没简素言那么高,当不了模特!再说——再说现在地区赛早就开始了。”

“这有什么?你不知道吧,这模特大赛是我舅舅的公司赞助的,标准什么的咱说改就能改。你身高够不上模特的标准,那咱就想办法把它改成选美大赛,干脆不选模特了;地区赛开始就开始,咱可以让你作为种子选手直接参加州里的比赛,这还不行吗?”徐清风好像惟恐司云飞气得不够,故意热情地劝说道。

“你——,我——我可不想穿着三点式给那么多人看……”司云飞没好气地说道。突然意识到什么“咦”了一声,又捶徐清风一拳气道:“你这人怎么这样呢?比赛是你舅舅赞助的,你能争取到种子选手的名额,为什么还要简素言费这么大劲,是想简素言找你潜规则一下还是怎么的?”

“什么潜规则,你说话注意点!”一听这话徐清风马上慌了,心虚地望了前面的郜继明一眼,气急败坏地叫起来。怕郜继明起疑心,心慌意乱中揽过司云飞在她腰上掐了一下,涎着脸凑到她耳边说道:“咱们俩什么关系?这不内外有别嘛,谁叫简素言她是外人?”

“把你爪子拿开!谁跟你是内人……”司云飞恼怒地挣扎着叫道。她是顺着徐清风的意思说的,说到一半意识到自己用错了词,呐呐地赶紧打住,瞄了前面的郜继明一眼,红着脸说不出话来。等回过神来,为找回点面子,“哼”了一声说道:“反正简素言的忙你帮也得帮,不帮也得帮,要是她进不了前五名,我跟你没完!”

徐清风这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本来想拿司云飞寻开心,报复她刚才给自己没事找事,没想会发展到这种程度。再说下去只会越描越黑,让郜继明更加误会他和司云飞的关系,只能颓然说道:“好吧,我晚上跟老徐商量一下,看应该怎么操作!”

第一百一十四章 兴师问罪

长这么大,除了小时候向他爸他妈他舅舅要糖吃,徐清风基本上没求过人,连当年去青牛观拜师,都是人家反过来求他的。

这下被司云飞逼着去找程劭捷为简素言说情,真是愁死他了,拿着电话犹豫半天,就是鼓不起勇气拨号。

看到郜继明和简素言期盼的目光,以及司云飞眼中的戏谑之意,只好无奈地说道:“好,我打!”

“程伯伯好,我是清风,白云观的清风,你在家呢!”在他自己的长辈面前,徐清风的嘴一向很甜。

得知程劭捷刚在市政府开完会还在回家的路上,旁边应该没别的人,突然摆出一副生气的样子说道:“程伯伯,我听说这几天市电视台和一些报纸都在做一个什么模特大赛的宣传,广告里用了许多许多我设计的那个洪河女神像的图片,用我的作品,怎么没人跟我打招呼?版权局好像是你们文化局下面的二级局吧,这事程伯伯你到底管不管?你要不管的话,我明天就到法院告他们去!”本来是求人办事的,谁知徐清风却先兴师问罪起来,简素言心里一急正想说话,被郜继明用眼光阻止,只好把话憋回肚里。

其实郜继明心里也没底,只知道这个时候最好别去打扰徐清风,以免把他惹火,直到看见司云飞撇撇嘴角好整以暇地望着徐清风,好像早就猜到徐清风会先玩上这么一招,才稍稍放下了心。

那边程劭捷也被徐清风搞懵了,呆了一下说道:“不说州里的组委会准备邀请你担任评委会的副主任委员吗,怎么直到现在你好像连举办大赛的事都不知道?嗯——,按照版权法的规定,从严格意义上讲,不管是电视还是报纸什么的,只要采用你作品的形象,哪怕是经过再次加工的,都应该付给你一定数额的稿酬,除非你授权他们免费使用。这事你放心,我等会就找人去了解一下,看有关媒体有没有给你预留稿酬,没有的话让他们马上补给你,原来留得少的,我也会责成他们按标准重新计算。”

“根本不是钱的问题,而是面子问题!”徐清风不易察觉地咧了下嘴,嗓音加高两分说道,“这帮人连个招呼都不打拿去就用,也太不把我当一回事了!我要维护自己的合法权益,要求他们立即停止侵权行为,从现在开始把所有相关的内容撤下来,以后不许再用。以前已经播过印过的,按照标准给我钱,一分都不能少,还要他们给我精神损失费,我都快被这帮人气神经了!否则我真的上法院告他们去,要是法院不受理,我保留采取其他任何措施的权利,我就不信整不了他们!”程劭捷上次听杨家贤说这孩是属驴的时候,当时并不怎么相信,觉得徐清风看上去挺温文尔雅的,披上

“清风道长”的外衣时还经常给人排忧解难,脾气再犟也犟不到哪去,至多喜欢摆个世外高人的架子。

但当他得到从洪城传来的消息,听说仅仅是因为不让他上电视,徐清风就跑到洪河边煽风点火,差点酿成一件重大事故,才终于认识到这孩要是驴起来,实在是比真驴还驴三分,绝对会说到做到的。

模特大赛打的是洪河女神的旗号,要是按徐清风的要求把所有与女神像有关的内容都撤掉,那这个大赛还算什么

“女神杯”?要是不撤,无论徐清风到法院告一状还是像上次那样鼓动群众闹事,也会徒让人看笑话,让这个大赛成为一场闹剧。

既然徐清风是属驴的,程劭捷就得顺着他的脾气来,耐心劝道:“清风啊,你的心情我理解,但你能不能先听伯伯说两句?首先,这次大赛是你舅舅名下的一个公司赞助的,你不看僧面总得看佛面吧,看在你舅舅的份上,能不跟他们计较就别计较好不好?第二呢,你是评委会的副主任委员,也是这次活动中的一份子,总不能跟自己过不去吧!可能是因为评委会的名单还没最后确定,所以州里的邀请函还没开始发,不过我可以跟那边说一声,让他们先把你的发出来。”

“我还不知道那帮人心里的小九九?”徐清风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说道,“以前我舅舅从来不搀和这样的事,没听说他赞助过什么大赛的。肯定是那帮人看女神像是从我手里出来的,把我弄进那个破评委会去,不但女神像的版权费我不好意思要了,还能从我舅舅那里骗到钱。大赛的经费表面上是我舅舅出的,说不定舅舅偷偷把这笔账记到我头上,以后分家产的时候从我那份里扣掉,用的其实还是我的钱。让我一个道士去当模特大赛的评委,哼哼,亏这帮人想得出来!从小学到中学,我一直都当班长,从来没干过副的。他们要是诚心让我去当评委,那就让我当主任啊!整个副的什么意思?我说不会有一百个副主任吧!咱又不是傻瓜,明知被人卖了还能乐呵呵地帮人数钱?不干不干,这个副主任咱坚决不干!”程劭捷被说得哑口无言,因为徐清风猜的一点都没错。

模特大赛组委会确实是打着徐清风的旗号去杨家贤那里拉赞助的,只不过拍板给钱的不是杨家贤,而是杨家贤的妈、徐清风的外婆。

这个时代是信息时代,群众的呼声第一时间传到了大赛组委会,既然徐清风的支持率这么高,让他当评委肯定能提高收视率,何况徐清风也有足够的资本,组委会乐得送个顺水人情。

组委会中的一个聪明人则想得更远,提议大家试一下能不能借着徐清风的名义从杨家贤那里拉到赞助。

给杨家贤打电话的时候是中午,杨家贤正跟老太太一起在餐桌上吃饭,老太太一听这事徐清风有份,积极性非常之高,二话没说就答应了。

估计老太太认为参加模特大赛的都是青春靓丽的女孩子,说不定还能近水楼台先得月给徐清风找个媳妇吧。

尽管被徐清风猜中了事实,但由着徐清风闹下去肯定是不行的,考虑再三,程劭捷干脆反将一军道:“清风啊,这次大赛的组委会和评委会都由黄州长亲自挂帅,你想当评委会主任,就得让黄州长把位置让出来。你跟黄州长不挺熟的吗?要不你自己试试看,看看黄州长答应不答应,别人可不敢为这事去找黄州长。我呢是市里的,级别跟他差了十万八千里,更说不上话喽!”

“老黄胖子?他狗屁不懂,怎么啥都搀和!他一个当官的挂这个帅,也不怕别人说闲话,不会是想趁此机会选个美女给小黄胖子当老婆吧!不过他胖是胖了点,怎么说都是长辈,咱不跟他争好了!”事关黄毅,徐清风的气焰不由自主地弱了三分。

但以他的性格,哪能就这样偃旗息鼓,转头看了简素言一眼若有所思地说道:“我看他也就是挂个名,肯定是什么都不管的。既然让我当评委会副主任,就算前面有个副字,也是个主任啊,官不小呢,该管点事吧!大伙都说我是女神他爸,在仕女造像方面,咱在洪州地面上大小也算个权威,再说这次大赛花的还是我的钱,那么参赛资格评选标准什么的,事先总得征求下我这个副主任的意见吧!现在你们把我甩到一边,要不是朋友好心告诉我,我还蒙在鼓里,有这么办事的吗?不行不行,咱说啥都咽不下这口气,非把这个鸟赛搅黄不可!”如果说徐清风刚才勉勉强强还算兴师问罪的话,现在纯粹就是耍无赖了。

以程劭捷的印象,这位清风道长从来不是个胡搅蛮缠的人,总觉得他是怀着什么目的来的,但徐清风东一锒头西一棒槌,搞得程劭捷的脑袋狂晕,连他的思路都跟不上。

突然听到

“参赛资格评选标准”这句话,才隐约捉摸到什么,想起有人提过徐刚为和平集团的一个参赛职员到处求人找关系的事,据说那个职员还是徐清风的学生。

想到这事,程劭捷心中霍然开朗,心说这孩绕了半天圈子原来只是为这,哭笑不得地说道:“地区比赛已经开始,参赛资格已经没法改了。清风你对评选标准有个成熟的想法没有,把你的想法提出来,我可以向大赛组委会建议,至少我们云城地区可以采纳你的意见。哦——,清风,你那个女学生叫什么来着?”

“我女学生?我就收了小不点一个徒弟,哪来的女学生?我又不是当老师的……”徐清风前一半话是没反应过来,后一半则是故意装傻。

“就是和平集团那个参赛的小丫头啊!前些天徐刚不是在帮她到处找人吗?”程劭捷懒得跟徐清风打太极拳浪费时间,干脆直接把话挑明,“既然那小丫头是你的关系,我可以适当地做些工作,看看能不能让她进入前五名。但到州里后我就管不着了,你自己想办法吧!”

“我知道了,伯伯你说的是简素言,我上个月是给老徐公司的一些人讲过课,她凑凑合合算是我学生吧!程伯伯你真是热心人,那我就先替她谢谢你了,等会就把这好消息告诉她。不过版权的事伯伯你别忘了给我讨个说法,咱可也是个有身份的人,不能不了了之吃哑巴亏。至于评委会副主任,咱毕竟是个道士,真去干不一定合适,还是看情况吧!看我明天去南州什么时候回来,如果能赶上,去凑个热闹,赶不上就算了。哦——,伯伯你只是市文化局长,州里的事你说了不算,跟你说再多都没用!”虽然被程劭捷一语道破,徐清风还是煮熟的鸭子嘴硬。

第一百一十五章 心如猫挠

“啪”地一声合上手机的盖子,徐清风望着简素言面无表情地说道:“行了,程伯伯说会想办法让你进入前五名。不过你得表现好点,要是表现太差,丢我脸不说,程伯伯那边也不好操作。”

刚才徐清风越说越火爆,担心他把事情办砸,简素言紧张得连气都喘不过来,后脊梁上全都是汗,听到这话,禁不住“啊”了一声,心里一宽差点软倒在地。司云飞则终于忍到极点,掩着嘴“咯咯”大笑起来,笑得前俯后仰的,连眼泪都快出来了。

“笑什么笑?”徐清风恼怒地横了司云飞一眼,朝郜继明摆摆手说道:“事情办完了,老郜你们都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吧,我明天得起早,准备休息了!”

徐清风这就下起逐客令,又招致司云飞的不满,止住笑白了他一眼说道:“你急什么急,谁说事情都办完了?你还没给她做整体形象设计,还没给她设计参赛服装呢!又想说话不算数了?”

“反正她怎么都能进前五名,我看现在就用不着费事了,等我从南州回来,她去州里比赛的时候再说。”徐清风巴不得简素言早点走,随便找个理由就说。

“你不说怕她给你丢脸吗?你要给她重新包装一下,最次也能多吸引点眼球。听说你上月在洪城的时候送给那个姓袁的主持人一条裙子,给她专门设计了发型,还亲手给她化妆,那是你什么人啊,你咋就那么积极主动呢?”司云飞不知怎么回事又提起袁莺。

如果是当初在洪城,如果是某些无关人士这样问,徐清风很可能会说:“那是我老婆,你管得着吗?”直接把这话扔过去堵住那人的嘴。但在司云飞和郜继明这个那天晚上的当事人面前,他厚不起脸皮,闷哼一声说道:“你们等会!”转身到里边的卧室里拿出一叠纸,扔到茶几上说道:“这是几套我当初设计女神像时放弃的方案,服装样式和发型什么都是一一对应的,老郜你拿这去找个水平差不多的裁缝给简素言做出来,上台之前向发型师和化妆师交待清楚,别整串了就行了。简素言的脸形身材算是比较标准的,气质也不特别,所以按正常的来就行,用不着我特地给她设计。再说当模特的本来就应该穿什么像什么形象千变万化的,所以模特大赛一般都要统一着装,不提倡个性化。个性化服装什么,在模特大赛中的用处并不大,就像刚才司云飞说的那样,只在最开始个性化展示的项目中吸引下眼球,赚点评委的第一印象分。”

“就知道偷懒!”觉得徐清风根本是在应付差使糊弄人,司云飞不满地嘟囔一句。不过她很清楚徐清风的脾气,他不愿意的事,拿刀架在他脖子上都没用,今天能给程劭捷打电话,已经是开天辟地第一回了,所以嘟囔过后没再吭声。

“怎么是偷懒呢?”徐清风当然不承认,振振有词地说道,“这几套方案虽然被淘汰了,但不等于我设计得不好,只是不太符合洪河女神所处的那个历史时代,所以最终放弃了。都是从我手里出来的,设计的都是洪河女神,风格基本上是一致的,按照模特大赛的赛程安排,每阶段比赛的第一个项目全都是个性化展示,只要简素言按我这些方案打扮好往台上一站,明白人一眼就可以看出谁的形象更切合‘女神杯’的主题,第一印象分马上上来了,搞不好能整个‘最上镜小姐’,这就叫‘天时’。如果哪个评委连这都看不出来,那他肯定是滥竽充数的,就像老黄胖子一样。滥竽充数那伙,都是跟着真正的专家打分,或者主办方怎么说他们就怎么打分,有程局长的保证在那放着,还担心什么?”

简素言对“最上镜小姐”特别敏感,闻言心跳突然加速。一般说来,“最上镜小姐”的人气不亚于前三名,将来转到影视界的把握很大。简素言知道自己的专业水准比不上那些职业模特,就算靠着徐清风杀进前三名,只要不是冠军,服装行业的人未必会买账,但拿到“最上镜小姐”的桂冠就不一样了,至少能当个大花瓶,做点广告或者在影视节目中演个配角什么的。因此连声说道:“谢谢清风师父,谢谢清风师父!”向徐清风不住地鞠躬。

看到简素言这番表现,徐清风皱起眉头,沉吟一番说道:“你真的打算走这条路?你可想好了,模特不像影视明星,虽然都是吃年轻饭,但模特没有版权费可拿,风光个三五年就得哪来回哪去,那种心理落差是很难受的。”

“我——我到时候看看有没有机会往影视界发展!”简素言急切地望着徐清风,期望他能给自己一个新的承诺。

“八字还没一撇就先做起黄粱美梦了!影视界——,哼!那地方是好人家的孩子去的吗?”徐清风嘴角牵了牵轻蔑地说道,“你还不如去踢足球呢,反正你的身高够!”

被泼了这么大一盆冷水,简素言心中很失望,更不明白徐清风为什么平白无故把话题引到踢足球上面,但想想这几年足球界的臭名声,估计不是什么好话。但不管怎么的,她的第一步目标眼看着就要达到了,以后的事,以后再慢慢跟徐清风磨就是了。要是现在追得太紧,把徐清风给惹火了,保不准会竹篮打水一场空,连云城市的前五名都得不到。于是故作矜持地低下头说道:“清风师父,那我先回去了!”

“走吧走吧赶紧走,我要睡觉了!”徐清风一副极不耐烦的样子说道,“司云飞你想找谁也赶紧去找,别跟那帮小丫头聊得太晚,免得明天起不来!哦——,你住的那个房间条件怎么样?要觉得不行的话,我让他们给你换个跟我这一样的,反正现在是淡季,空房空着也是空着!”

徐清风急着赶她走,却如此关心司云飞的住宿条件,两种截然不同的待遇,让简素言心中很不是滋味。徐清风住的是和平饭店最高档的套房,位于饭店后院的一栋独立二层小楼里,整个饭店总共只有这栋小楼中的上下两套,平常只用来招待和平集团的贵客,从不挂牌营业。没得到徐刚的明确指示,和平饭店的总经理虽然把徐清风安排在这里,但还是做了个样子,在主楼里给司云飞找了个标准间。想当初司云飞跟她简素言一样,只是和平集团的一个小领班,只能住集体宿舍,跟了徐清风后,马上母鸡变凤凰,连和平集团的副总都要陪着笑脸跟她说话,一想起这,简素言心中像猫挠似的难受。现在徐清风要司云飞搬到他楼下,其目的不言而喻,简素言心说何必装相,直接让司云飞跟你住一块不就得了,反正这套房里不止一个卧室!就故意笑着说道:“是的云飞,清风师父说得有道理。明天你们要一起出发,离得远了到时候不太方便,你还是搬到楼下来吧,反正楼下现在没人住。”

“没别的地方了吗?”徐清风没听明白简素言的话,忍不住问道。

“像这样的房间总共只有这楼上楼下两套!”司云飞没好气地说道。作为一个女人,她敏感地闻出简素言话中的醋味,为了表明清白,也为了给徐清风一个难堪,点点头说道:“素言说得也对,离远了明天的确麻烦。素言你住什么地方,要不干脆跟我一块吧,这样晚上清风要有什么事找我们谁都可以。”说完富有深意地望了徐清风一眼。

半个月前司云飞跟田静姝住一个房间里,他半夜摸错地方钻进田静姝的被窝,而现在司云飞要简素言跟她住一块,迎着司云飞的目光,以徐清风的聪明,很快品出了其中的调侃之味。但这个坑是他自己挖的,只能硬着头皮往下跳,故作坦然地说道:“这事你们自己决定,我得赶紧睡觉,不管你们了!”

此时简素言也如同哑巴吃黄连,有苦都说不出来,看看徐清风,再看看司云飞,咬下嘴唇说道:“好吧,我陪云飞!”简素言很懂得凡事有个先来后到的道理,既然已经被司云飞抢了先,就得先跟司云飞搞好关系,潜伏到徐清风身边再说,等时机成熟了再把司云飞一脚踢开。更何况今天徐清风之所以能给程劭捷打电话,全是司云飞努力的结果,这个天大的人情,她是不能不记的。住在楼下还有个好处,晚上可以借着送水果什么的借口再试探一下徐清风。有司云飞在楼下呆着,徐清风就算像上次那样赶她走,也不会闹出太大的动静吧!如果被司云飞发现了更好,只要她能在徐清风房间里呆够半个小时,徐清风就是跳进洪河都洗不清,坐实了与她的暧昧关系,要是司云飞沉不住气闹将起来搞得天下皆知,对她会更加有利。

第一百一十六章 自作多情

等徐清风替她重新安排好房间,司云飞说想看一下以前的那些小姐妹,请简素言陪她去。

简素言其实是极不愿意的,但找不出任何拒绝的理由,加上郜继明出于感激在旁边一个劲地帮司云飞说话,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答应了。

总算把简素言轰走,徐清风将自己重重地摔在沙发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他以前从来没这么早睡过,只是刚才话已出口,如果自己出尔反尔偷偷跑出去,显然是不合适的。

拿着遥控器比划了半天都没找到个中意的节目,百无聊赖中,想到下午徐刚派人托运了一大堆东西去南州,只凭他和司云飞两个,何况还带着徐虎那个小包袱,明天取行李的时候恐怕很费劲。

于是拨通了裘华军的手机,想让他联系几个同学明天到火车站接自己。

下午来市区的路上,徐清风已经用司云飞的手机向裘华军证实过,确实是陈树彬教授病危想见他最后一面。

事有轻重缓急,因此徐清风打算明天下车后直接去南州大学,暂时不去青牛观,这样不如干脆找几个同学来接。

“是清风?我正要给你打电话!”裘华军的语气很急,“你明天什么时候到,怎么不一接到通知就出发呢?晚饭后陈教授又昏迷了,刚送进急救室,几位老师正在全力抢救。这次陈教授的各种生命体征都很微弱,不知道能不能挺过去……”

“什么?!华军你等着,我一会给你打回去!我先看看还有票没有,能买到票的话今晚就出发!”徐清风匆忙挂断电话,却又犹豫起来,拿着话筒迟迟没有拨号。

脸色阴晴不定地变化一会,看了客厅一角的落地钟一眼,叹口气从茶几下面找出宾馆的《服务手册》翻看着自言自语道:“吉人自有天命,真挺不过去也就一了百了了!见到最后一面又怎么样,他希望我做的我不可能做到,不反而让他更加死不瞑目吗?但咱还是先试试,尽点人事吧!”和平宾馆的总台效率很高,徐清风电话打过去不到五分钟,查询结果就反馈回来了。

和徐清风记忆的一样,最近的一趟火车不到二十分钟就要开车,怎么都赶不上了;凌晨一点二十分那趟则是见站就停的老慢车,到南州需要十二个半小时,只比他原定的早到四十多分钟,没多大实际意义。

再次拨通裘华军的电话,向他说明情况,徐清风迟疑着说道:“要不我自己开车去吧,如果路上顺利的话,十一二个小时应该能到南州!”

“算了吧!现在已经八点多了,你还得现找车收拾行李,就算一切顺利,等你赶到南州市区也得明天上午九十点钟,到一附院还有段天天堵车的路呢!算起来提前不了多少时间。再说晚上开长途车太不安全,你照原计划吧!”裘华军的声音听起来很无奈。

捂着脸在沙发上仰躺着,只觉得心里很乱,什么都不想干。躺了一会,感觉身上黏乎乎的很不舒服,正想是不是先去冲个澡,门铃断断续续地响了几下,随之是轻轻的敲门声。

从按门铃以及敲门的节奏中,可判断出对方的心里不太平静,有些犹豫,还有些慌乱。

如果是送水果或者点心的服务员,应该只按门铃而不做敲门这种不太礼貌的事,来之前还会先打个电话。

换作司云飞,则会按着门铃不放,直到把他脑袋震晕。所以徐清风的第一个想法是简素言又来了,心里更烦,朝门口粗声粗气地吼道:“我要睡了,有事等我从南州回来再说!”

“清风,是我,我给你拿点吃的路上带着!”听到徐清风的声音,门外的人忐忑不安地喊道,犹豫着又加了一句:“就你自己在吗?”

“是你?!”听出是陈蕾的声音,徐清风下意识地皱下眉头,极不情愿地站起身,懒洋洋地说道:“你等会!”开门后发现的确是陈蕾,心不在焉地嘟囔道:“你怎么来了?进来吧,我正准备睡呢!”连正眼都懒得看她,转身就往屋里走。

“就你自己?”往房间里瞅了两眼没看到别的人,陈蕾终于舒展开眉头,嗔怪地白了徐清风一眼说道:“我不能来吗?”

“能来,怎么不能来?刚才还在想你呢!啊——!”徐清风随口应付着,故意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明显地感觉出徐清风只是敷衍她,陈蕾心中更不痛快,但她一向是个七巧玲珑的人,脸色稍稍一变就恢复正常,将手里拎着的东西放在侧面的一张单人沙发上,关切地责怪道:“怎么困成这样!这两天都忙什么了?也不知道照顾好自己!”

“困啊,累啊,咱命苦啊!”徐清风四肢往沙发上一摊打着哈哈,这才打量起陈蕾。

陈蕾身上穿着条开领很低的无袖暗花短裙,短裙外像是随意地披着件淡银色的无扣小衫,既突出了她的魔鬼身材,又给人一种

“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感觉,裙摆下没穿丝袜,修长而白嫩的双腿骄傲地向徐清风展示着。

眯起眼睛装出一副色迷迷的样子,徐清风笑道:“你今儿个真性感,来来来,让咱抱抱!”

“让咱抱抱”是徐清风的惯用语,洪城之行前,几乎每次见到陈蕾都会这样说。

听到这熟悉的话,陈蕾心中一热正想过去,墙角的落地钟突然

“当当……”响起来,不禁

“啊”了一声,转头看一眼说道:“已经九点了!你明天什么时候出发?”

“六点——半吧好像,挺早的!怎么着,你想跟我一块去?”徐清风伸个懒腰坐起来说道,“我得洗澡了,你洗过没有?没洗的话跟咱一起洗吧!”

“谁跟你一起洗!”陈蕾瞪了徐清风一眼说道。话虽这么说,心里却很欣慰,徐清风这些话是很不中听,但比刚才那副不咸不淡的样子让她亲切得多。

于是飞了徐清风一眼抱怨道:“你要去南州怎么不早点跟我说?我好把这边的事安排一下,我也准备近期去一趟南州的。”

“你要去南州,去南州干什么,你在那也有同学老师什么的?”看样子陈蕾真要跟他去,徐清风反而心里没底了。

“唉——,州里的批文一到,咱们的制氧器就可以开始销售了。上个月曹底总要了三千套,十天之内全都卖光,前天又订了一万套。他那边业务已经做起来了,我这段时间一直在公司帮忙没时间出去跑,都快急死了!”陈蕾叹着气解释道。

“哦——,这些天你辛苦了!”听到这话,徐清风的脸色很不自然。按照当时的协议,陈蕾和曹雨以洪河为界代理制氧器的销售,产品的生产和管理与她没任何关系,没有销售额,陈蕾一分钱的好处都得不到。

只是连永要去注册中心上班,杨科还在老家没回云城,他自己则什么都不管,所以目前公司里里外外基本上都是陈蕾在跑。

而陈蕾之所以如此无私奉献的缘由,徐清风是心知肚明的,下意识地看了陈蕾一眼,说道:“你好像瘦了不少,嗯——,等会我开副药给你补补!”

“补什么补?你这没良心的!”徐清风这样说,陈蕾终于找到机会借题发挥,气呼呼地说道,“回来不跟我说一声,我去白云观找你好几趟,你连门都不让我进!”

“你去找过我?那帮杂毛没跟我说啊!等我从南州回来问问他们怎么回事。”徐清风一脸无辜地叫起屈。

他这是故意装糊涂,白云观的那些道士是没为陈蕾通报,但事后连永却是说过的。

“我说这事可不能怨我,要是他们告诉我你来了,我肯定会兴奋得连裤子都来不及不就跑出去接你。嗯——,可能是最近打着各种稀奇古怪的旗号到白云观找我的人太多,他们搞不清楚谁真谁假,干脆全都一巴掌拍死。呵呵,连大哥前些天也到白云观找我好几回,说我是他表弟,硬要往里闯,就被那帮杂毛当骗子赶出来了。当时你怎么跟那帮杂毛说来着?不会说是我女朋友吧,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他们知道我现在没女朋友的!”陈蕾差点没被这话气死,去洪城之前,徐清风经常当着那些师侄辈跟她搂搂抱抱,使她一直以为名分已定,所以这段时间才会心甘情愿地为制氧器的事跑东跑西,连自己的生意都不做了,谁知到头来徐清风根本没把她放在心上,只是她在自作多情。

因此陈蕾非常怀疑眼前这家伙的心肠是不是也像他亲手打造的那几台制氧器那样,是刻着百十朵花的,而且是黑色的花。

越想越气,忍不住冲到徐清风面前咬牙切齿地说道:“徐清风算你厉害,我真是瞎了眼了!”说完转身就往门口跑,眼泪夺眶而出。

第一百一十七章 赶早赶巧

“怎么了怎么了,干吗说走就走呢?”徐清风琢磨着自己刚才说的那些话好像没有太过分的内容,更直白的话,以前都跟陈蕾说过不知多少,没想到她今天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到这个地方一般要走和平饭店的大门,从主楼底层的大堂穿过后花园,陈蕾能找到这里,应该是找总台或者饭店里的其他工作人员问的。

大堂里人来人往,如果陈蕾这样哭着跑出去,让他的熟人看到会怎么想?

因此赶紧追上去抓住陈蕾的手臂,把她拉回来问道:“是不是今天有人欺负你了?谁胆子这么大,咱找人修理他去!”刚跑出两步,陈蕾就已经后悔,后悔自己太沉不住气。

这样做所造成的后果,很可能是几个月来的所有努力都要付之流水,与徐清风没有回旋余地不说,连唾手可得的制氧器的利益,也会便宜曹雨或者别的什么人。

徐清风这一追,陈蕾便找到下来的台阶,顺水推舟地钻进徐清风怀里,捶打着他的胸膛哭道:“你这没良心的,你这没良心的!”

“我怎么没良心了?”在陈蕾的后背上拍打几下,徐清风无奈地说道,“好了别哭了,再哭下去就成一只小花猫,不好看了!”但陈蕾既然已经开始哭了,哪能就此干休?

一听这话反而哭得更欢,死死地将徐清风搂住,脸还在他的肩膀上蹭来蹭去的,几下就把他的衣服打湿了。

打郜继明领着简素言找上门开始,徐清风就窝着一肚子的火,给裘华军打完电话后,心里更加郁闷,很想大叫几声发泄发泄;现在陈蕾哭起来没个完,还在他怀里不停地扭动身体刺激着他某些神经,心里越发不爽。

但要是再不给陈蕾好脸色看,她肯定会闹得更厉害,想想捧起陈蕾的脸把她推开一些,龇牙咧嘴地瞪着她的胸部摆出一副凶巴巴的样子说道:“别哭了,再哭咱就把你先奸后杀,杀完再奸!”

“你——!”陈蕾止住哭声,顺着徐清风的目光看到自己外泄的春光,慌不迭地将他推开,转过身手忙脚乱地拉扯着外衫遮挡胸口,羞恼地叫道:“不理你了!”

“别不理啊,咱还没把你那个啥呢!”陈蕾果然不哭了,徐清风觉得世界猛一清静,趁热打铁嘿嘿笑着说道,“不过你还是先到卫生间照下镜子洗把脸吧,要不就你现在这张大花脸,咱连那个啥都提不起兴致!”来之前陈蕾是精心打扮过的,虽然只是薄施脂粉,但脸上还是抹了不少化妆品,被眼泪一冲,就算不至于沟壑分明,也好看不到哪去。

听到这话,想到问题的严重性,陈蕾脸上更挂不住,回头瞪着徐清风

“哼”了一声说道:“都怪你!”急匆匆地从茶几上抓起手提包,闷着头就往里面跑。

只是她对这房间的布局不熟,忙中出错跑向了副卧室,又惹来徐清风一声轻笑,在她身后叫道:“走错了走错了,那是睡觉的地方,咱还没洗澡呢,你不用这么着急进去准备!”陈蕾心知不管她再说什么,徐清风都会有一大堆更让人面红耳热的话在等着,干脆置之不理,抬起头来找准正确的方向,由得徐清风在那里作怪。

仔细将脸洗干净,再把头发重新梳理整齐,陈蕾拿起粉饼望了望镜子中眼圈红红的自己,正琢磨着应该怎么补妆时,徐清风的脑袋突然从镜子里冒了出来,吊儿郎当地说道:“马上就睡觉了,还擦什么粉?等会蹭我一脸我可不干!”

“我就要蹭,怎么了?”徐清风死皮赖脸地非要把话题往那方面引,陈蕾刚歇下去的火气又上来了,转过身刚想把粉饼直接拍在徐清风脸上,却轻呼一声往后撤了半步:“你怎么不穿衣服!”只见徐清风光着上身,下身只穿着短裤,右手指头上绕动着一个装着不知什么衣物的小塑料袋,左手则拎着件白色睡衣。

“我穿着件衣服啊!”徐清风促狭地朝陈蕾眨眨眼说道,“好像——好像你穿得也不多吧,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又都穿得这么少,是不是很方便干点什么?”没等陈蕾反应过来,一脚踢开身旁的浴室门说道:“我要洗澡了,美女你不一起来吗?”

“谁跟你一起!”陈蕾羞得满脸通红,急忙往外跑去,跑出两步又折了回来,抓起手提包和刚才怕被水打湿而脱下来挂在毛巾架上的外衫,这才真的走了。

回到客厅在沙发上坐了一回,等

“乒乒”直跳的心脏慢慢平静下来,陈蕾开始考虑起走还是留的问题。要是留下来,以徐清风刚才的表现,保不准会发生什么事,还显得自己太不矜持了。

而要是现在就走,又有些不太甘心,以后很难说还能不能再找到像今天这样独处一室机会。

心中天人交战,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却始终做不了决定,直到徐清风的声音从主卧室中传来:“你还在吗?来——,帮我吹下头发,我自己不好弄!”陈蕾如梦初醒地站起身,咬了下嘴唇犹豫着到底进不进去,最终还是坐了下来,没好气地喊道:“你没长腿啊,到这里来我再给你吹!”

“客厅没镜子!”徐清风老大不愿意地叫道。过了一会没听到任何动静,想想毕竟是自己有求于人,还是拎着电吹风

“踢踏踢踏”地走了出来。走到陈蕾跟前,将电吹风扔在沙发上嘿嘿笑着说道:“你刚才哭了那么大一场,身上不难受吗?要不你也去冲个澡,等会我给你吹头发你给我吹头发,咱俩谁也不吃亏!”

“这都几点了,我得赶紧走,你快点过来!”陈蕾懒得再跟他打嘴仗,白了徐清风一眼说道。

“还要走啊!你不是不想走吗?要走早走了!”徐清风好像惟恐陈蕾被他气得不够,还是死不悔改地嘀咕道。

“你有完没完!”被徐清风说中心事,陈蕾不由恼羞成怒,随手抓起个靠垫就朝徐清风扔过去。

徐清风轻松躲开,飞身一跃将陈蕾扑倒在沙发上,在她脸上猛亲一口说道:“抱一抱抱一抱,消消气消消气!”然后迅速起身,坐直身体望着陈蕾一脸正色地说道:“好了,不逗你了,给我吹头发吧!吹完了你就可以走,我不再留你了,省得你总以为我想对你图谋不轨!”陈蕾原以为徐清风会趁机跟她亲热,没想刚开头就结了尾,就像以前的许多次一样,可见在徐清风的心中,她还远没到某种地位,早知如此,不如当初在白云水库边的小山坡上遂了他的心愿,那样至少有个凭借。

对徐清风这样当着道士却精通仕女雕塑、口无遮拦又总能在关键时刻悬崖勒马的矛盾人物,陈蕾觉得自己越来越捉摸不透,只能寄望于来日方长,收拾心情坐到徐清风身旁木然地给他吹着头发。

心中有事,陈蕾做起事来就没个谱,吹着吹着手突地一偏,将出风口抵到徐清风的脖子上。

这电吹风是和平集团统一采购的,外形好看,带蓄电池用起来也很方便,但有些方面就不尽人意了,比如用的时间长了出风口会发烫。

徐清风刚闭上眼睛享受着陈蕾的服务,突然被烫了一下,“嗷”地一声跳起来,气急败坏地叫道:“你干什么,谋杀亲夫啊!”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给你看看!”烫到徐清风,陈蕾着了慌,赶紧将电吹风关掉扔到一边,凑过来给徐清风检查。

徐清风不耐烦地叫道:“不用了,我自己进去照镜子检查一下!”伸手想把陈蕾推开,谁知正好推在陈蕾胸前,觉得手中软软的不太对劲,尴尬中慌忙松手后退。

但他站在沙发前面,腿被沙发挡住退无可退,重心不稳往后倒去。一着急随手一捞,只听

“嗤拉”一声,陈蕾的裙子被他撕开一大片,再

“嘣”地一声,胸罩前面的扣坏也被拉断,一对雪白丰满的Ru房毫无保留地露了出来,随之陈蕾的身体跟他一起坐倒在沙发上。

事出突然,本来就有些魂不守舍的陈蕾根本来不及反应,等她稍稍回过神来,已经跟徐清风面对面靠在沙发上。

感觉到胸前的异样低头一看,马上

“啊”地惊呼一声,条件反射地站起来,但立足不稳又跌了回去,胸脯正巧对着徐清风的脸。

事情发生到这个地步,徐清风反而冷静了,“哦”了一声邪笑着说道:“赶得早不如赶得巧,既然如此,咱就接着往下做好了!”说着大方地伸出手握住陈蕾的一只Ru房揉捏起来,盯着她的脸一本正经地说道:“我说美女,你的家伙什真的不小,而且可以感觉出乳腺很发达,有容量也有质量,以后生了孩子奶水肯定很足,像这样的我外婆和我妈都喜欢。我看你干脆把衣服全脱掉吧,让我仔细检查检查。反正得找个人传宗接代,如果你没什么毛病,咱可以考虑将就着娶你当老婆给我妈生孙子!”

第一百一十八章 锲而不舍

毫无心理准备就裸裎于徐清风面前,然后被徐清风像是品鉴奶牛一样把玩着Ru房,陈蕾平时心理素质再怎么好,这个时候也彻底懵了,虽然徐清风下手颇重,却像个木头人一样作不出任何反应,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一根手指头都不知道动,只是呆呆地望着前方,两眼根本聚不成焦。直到徐清风把她的沉默当成默许,当仁不让地扯掉她的外衫再解起她身上那条短裙尚且完好的部分,才“啊”地一声跳起来,哈着腰捂着胸口尖叫道:“你干什么?”

“你说我干什么?给你脱衣服检查身体啊!”徐清风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说道,“我说你就别捂了,刚才我看也看了,摸也摸了,你这不多此一举吗?”

“你——我,我要回去!”虽然陈蕾刚才已经考虑过继续留在这里将会出现的种种可能性,也下了某种决心,但事情真的来了,却害怕起来,连向徐清风兴师问罪都忘了,慌乱地找起外衫和手提包来。

“回什么回!你这样子也能出去见人?”徐清风没好气地嘀咕着,“把你的破衣服破胸罩都脱下来,我给你缝一下。都什么质量,轻轻一扯就坏了!”看陈蕾没反应,还在像没头苍蝇一样到处找着,从身后抓出陈蕾的外衫递过去,呵呵笑着说道:“你要不好意思,那就到卧室脱吧!卧室的衣柜里还有一套睡衣,你脱掉裙子穿着睡衣出来不就行了?你放心,你脱衣服的时候咱绝对不会偷看!”

经徐清风提醒,陈蕾才意识到自己现在这个样子确实没法出去,不由呆了一下。她不是不想对着徐清风那张招人嫌的笑脸狠狠踹上一脚,但既然事已至此,把徐清风踹死都没什么用,何况刚才自己也有一半责任。而且徐清风刚才那些话让她看到了某种希望,其实是很想照着徐清风的话去做的,只是碍于脸面不好意思而已。于是恨恨地瞪了徐清风一眼说道:“要你管,我自己会缝!”干脆也不捂胸口了,示威似地挺着胸脯向徐清风走过去,从他手中抢过外衫,进卧室后“咣当”一下将门狠狠关上,“叭嗒”一声反锁。

对着紧闭的房门苦笑一下,徐清风叹了口气躺倒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沉思起来。一开始徐清风觉得陈蕾接近自己的目的性太强,为了达到目的好像什么都可以付出,几乎到了不择手段的地步,很让他看不起,所以干脆顺水推舟,抓住一切机会猛吃陈蕾的豆腐,看她能为利益牺牲到什么程度。后来发现陈蕾多少对他投入几分真感情,为制氧器的投产任劳任怨到连曹雨和连永这样的老江湖都被感动的地步,稍稍改变了些看法。但想到陈蕾心计很深,与他以前的那些女朋友大不相同,继续与陈蕾玩下去,到时候会很难缠,虽然自己有足够的信心把陈蕾甩脱,但肯定会很麻烦,当道士的这些年来,他已经越来越怕麻烦了,于是有些望而却步。从洪城回来后,就故意不跟陈蕾联系,希望以陈蕾的聪明能满足于制氧器所带来的利益,不再抱别的幻想,谁知陈蕾还是找上门来了。徐清风对家里天天张罗着给他找对象的事烦不胜烦,今天又情绪非常低落处于心理防线最脆弱的时候,见到陈蕾赤身裸体的样子,脑袋一热就说出“娶你当老婆给我妈生孙子”那番话,那倒确实是他当时的真心话。说了不该说的话,看样子陈蕾还当了真,徐清风真恨不得打自己一个大嘴巴子。

“叮咚——叮咚——叮咚!”一阵接一阵的门铃声把徐清风惊醒,看这架势,有八成的可能是司云飞。徐清风心想总算来了个救星,从沙发上跳起欢快地喊了声:“马上来马上来!”三步并作两步跑去开门。

“是你——!”令徐清风失望的是,来的却是简素言。一个麻烦还在卧底里,另一个麻烦制造者又锲而不舍找来了,徐清风心里那个郁闷!皱着眉头说道:“你又来干什么?”

“清风师父,我给你送点水果!”简素言的脸色很平静,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坦然说道。

“又送水果!”徐清风无奈地嘟囔着,心说:你就不能换个花样?伸出手说道:“你把果盘给我就行,不用进来了!”

“清风师父你洗完澡了!”明明一开门就看到徐清风穿着睡衣,简素言却像刚刚发现,装出一副意外的样子说道。眼珠转了一下,关切地问道:“清风师父你有没有脏衣服要洗?我给你送到洗衣房去!”一口一个“清风师父”,怎一个礼貌了得!

徐清风刚要说“没有”,突然想起刚才陈蕾趴在他肩膀上哭过,把他那件最好的衣服打湿了,泪水中有大量盐份,还有不少化妆品,不赶紧洗的话,以后可能洗不出来了,于是“嗯”了一声,做个手势说道:“好像有两件,你站这等一会!”

门被陈蕾反锁,转了几下把手没转动,徐清风就使劲拍了两下,喊道:“嗳——,开下门,我拿脏衣服出来让人送去洗!”

像陈蕾这样的女孩子,大多是没接受过传统教育的,平时哪做过什么针线活,撑死了钉个纽扣再赶时髦学点最简单的十字绣。拿起针线摆弄半天,折腾得满头大汗,缝是缝上了,但那针脚连她自己看了都觉得恶心。想找徐清风帮忙吧,自己刚才把话说得满满的,不好意思改口。听到徐清风在外面敲门,简直是如闻大敕,喜出望外地叫着:“来了!”连徐清风说什么都没听清,赶紧跑出来。

送水果、拿衣服,都是简素言的借口,目的还是想在这多呆一会寻找机会。但看徐清风的脸色不善,而且用手在门口画了条线不让她进去,心里一虚打起退堂鼓,站在门厅里不敢越雷池一步。现在听到徐清风在跟人说话,听声音好像是个女的,觉得很奇怪,司云飞是跟她一起回来的,现在正在洗澡,除了司云飞,哪个女的这么晚了还呆在徐清风的房间里?于是蹑手蹑脚地往前走了几步,探出头向里张望着,正好看到陈蕾开门出来。

陈蕾身上穿着件明显不合身的丝质睡衣,睡衣很宽也很薄,凹凸有致的傲人身材随着走动若隐若现。睡衣没有扣子,那条腰带只是随意地打了个结,走动中露出一大片雪白的胸脯和两条修长光洁的大腿,直晃人眼睛。陈蕾手里拎着那条裙子和还没来得及缝补的胸罩,局促不安地扭了下身体,红着脸向徐清风递过去说道:“给你个表现机会,你缝吧!”

看了陈蕾手中的裙子一眼,徐清风哭笑不得地说道:“你整的什么玩意,跟条蜈蚣似的,这也太难看了吧!行了行了,门口有人,你身上到处是汗,赶紧进去洗个澡吧,我等会就给你弄!”

现在已是深夜,这个年轻漂亮身材惹火的女孩子竟然从徐清风的卧室里出来,从她露在外面的肌肤和手里拿着的衣物分析,睡衣里面八成是光着的。而从她说话的语气来看,跟徐清风的关系怕是非同一般。简素言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担心这两人发现她在偷窥,屏住呼吸慢慢地退回到门口,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胸中泛起滔天波浪。

不大一会,徐清风拿着那件上衣和一条长裤走了出来,见简素言老老实实地在原地站着,放心地点了点头,心说:今天她倒是很听话!然后板起脸将手里的东西递给她说道:“喏,就这两件衣服,你找人给我洗一下!”

“好的!”简素言小声答道,低着头不敢看徐清风。接过东西刚要转身,忍不住还是说了一句:“清风师父,你房间里有客人啊!”

“你——你看见了?”徐清风马上慌了,心想要是被简素言看到陈蕾刚才的样子还了得!

“没——我没有,听到你们说话了!”简素言急忙解释道。徐清风的反应证实了她刚才的一些猜测,而且觉得房间里那个女孩子恐怕来路不正,否则徐清风不会慌成这样。

“哦——,是这样!”徐清风松了口气,想想又说道:“是一个朋友,找我商量点业务上的事情的,过一会就走!时候不早了,把我衣服送过后你也赶紧睡吧,过两天就要参加比赛,休息不好容易出黑眼圈,到时候会丢分的!”

徐清风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几句画蛇添足的话更加深了简素言的猜疑。简素言不知道制氧器的事,心说你一个道士把一个女孩子藏在卧室里有什么业务可谈,何况这女孩子还是光着身子的,不会是像传说中的花和尚一样,跟女施主参欢喜禅吧!出家人的本职业务岂不就是参禅?而徐清风突然提到比赛,则让简素言想得更远,怀疑那个女孩也是像她这样的参赛选手,知道徐清风在大赛中的份量,正在对他下功夫,而且看起来那个女孩已经比自己更接近成功。想到这,简素言几欲抓狂,恨不得当场向徐清风问个究竟,那人到底什么地方比长得自己好,让他动了凡心?但有上一次的教训在先,今天又好不容易通过徐清风得到程劭捷的承诺,简素言只能强压下心中的火气,言不由衷地说道:“谢谢清风师父,我走了!”

第一百一十九章 打破沙锅

“走好,不送哦!”心里有鬼,徐清风破天荒地把简素言送到门外,等她走下半截楼梯,还假惺惺地喊了一嗓子。简素言正想得入神,被这声音吓了一跳,脚底一滑差点从楼梯滚下去。

心事重重地打开房门,简素言发现司云飞还在浴室里,一阵阵欢快的歌声从门缝里飘出来,飘进她的耳朵,刺激着她本来已经非常烦燥的神经。望了一眼浴室门,再想想刚才在楼上看到的一切,简素言再也忍不住,“嗯”地一声扭了下身体,将手里拿着的衣裤狠狠地扔到地上,冲过去想踩几下,到跟前了却迟疑着停住脚步。站在那里想了一会,抬抬腿把两只高跟鞋踢出老运,光着脚跳到徐清风的衣裤上狂踩起来。用力过猛,加上精神高度紧张,没踩几下就喘起粗气,浑身发软坐倒在地上。无力地盯着面前的衣裤,琢磨着找个新的招数再折腾几下,突然听到浴室门滑动的声音,司云飞就要出来,赶紧从地上跳起,还没忘顺手捡起衣裤。

“这谁的衣服啊?”一边用干毛巾擦着头发一边往外走着,偶一转头看到简素言拎着两件衣物站在客厅中间,司云飞奇怪地问道。

“是——是清风师父换下来的脏衣服,让我送到洗衣房去的!”简素言的神态恢复得很快,答得也很及时。

“哦——,水果你给他送过去了!他还说别的什么没有?他的衣服我洗就行,别往洗衣房送了。你先放茶几上吧,等我擦完头发!”司云飞若有所悟地在沙发上坐下说道,“他以前总在观里住,平时都是穿道袍,便装总共没几套,今天带出来的全是他最喜欢的。洗衣房的阿姨手重,心也不细,万一洗不好他会生气的!”

司云飞说得随意,简素言听在耳朵里却很不是滋味,觉得自己比司云飞矮了一截似的。咬着嘴唇将手里拿着的衣裤轻轻地放在茶几上,憋不住问道:“云飞,除了我之外,这次大赛的其他选手还有没有找清风师父帮忙的?”

“别人有没有找?应该没有吧!清风这些天一直都在观里,手机也没电了,外面的人很难联系得上,他表哥去找他好几回都进不了门,后来还是我告诉他的呢!下午从村里出来一直到刚才,我都跟他在一起,除你之外没人为这事找过他。”对简素言的患得患失,司云飞心中颇不为然,但出于礼貌,还是解释了几句,“怎么了,你听到什么风声,还是这会功夫有人过来找他,你刚才上楼的时候碰到了?”

“没——没有!”简素言断然否认。不过她这样做并不是出于好心,而是想到楼上那个女孩的身份目的未定,如果司云飞知道后按她设想的上楼去闹,因为事件的主角不是她,对她没有任何好处,为人做嫁衣裳的事,她是不做的。再说到时徐清风肯定会迁怒她这个告密者,那就偷鸡不成反而蚀把米了。正当她琢磨着说点别的什么将这事引开,司云飞擦完头发转过脸来,看到茶几上那两件衣裤惨不忍睹的样子,哭笑不得地说道:“清风怎么把衣服揉成这样了!刚才不还好好的吗?不会是洗完澡找不到地巾,就用衣服擦脚,扔在地上使劲踩吧!”

“我——我也不知道,清风师父拿给我的时候就这样了……”被司云飞发现异常,简素言非常紧张,慌不迭地解释着撇清关系。至于明天司云飞会不会找徐清风对证,就不是现在需要担心的了。

“他以前从来不这样的!”不管她自己平时怎么说怎么做,但在别人面前,司云飞还是习惯性地维护着徐清风的形象,拿起衣服检查着解释道,“这段时间白云观的师父总催他设计新圣母像;他自己呢没事找事地答应州电视台那个姓袁的主持人,要给人家造像;今天又接到电话说他老师病危,让他尽快赶到南州去。这么多事情,摊在谁身上都不好受,他心里肯定乱套了。”

“是这样啊!”简素言心里清楚怎么回事,但既然司云飞想当然地找到理由,她乐得如此。听司云飞提到袁莺,终于找到新的话题,试探着问道:“云飞,那个袁莺真是清风师父的女朋友吗?我听许多人都在那里议论,好像还是他自己在电视台跟人说的。”

司云飞不明白简素言怎么会突然问起这个问题,心说难道她也像田静姝一样,是徐清风的忠实粉丝?但简素言毕竟和小孩子心性的田静姝不同,让她感到几分危险的味道,脸色不由一变。怕简素言看出异常,赶紧笑起来说道:“哪有的事!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也能信?强哥告诉我他还说那姓袁的是他老婆呢!”话刚出口,发现不小心诋毁了徐清风的形象,尴尬地干笑一声解释:“事情应该是这样的:他家里要给他介绍对象,对方是州里一个什么主任的女儿,还是州长的外甥女,跟他青梅竹马。那女孩上个月来过这里,当时清风的外婆、舅舅和妈妈都来了,那天中午徐总请的客,文化局的程局长作陪,这样清风才认识了程局长。清风自己不愿意,怕被家里逼婚,就请袁莺帮忙演了一出戏。回云城头一天跟袁莺出去吃饭,不小心还撞上他爸爸了呢!那天杨大哥在电话里说起这事,都快把我笑死了!”

“杨大哥是谁?”简素言不明白司云飞怎么会对前因后果那么清楚,难道说大家都认同了她将来的地位,所以大事小事都向她通风报信,郭强如此,那个什么杨大哥也如此。而徐清风请袁莺帮着演戏的事,简素言觉得还有不少令人费解的地方,为了解开心中的疑惑,也为了刺激司云飞看下她的反应,故意说道:“云飞,那个袁莺以前就跟清风师父关系不一般吧,要不怎么会说帮就帮呢?这可不像别的事,想让她帮这个忙,得多深的关系啊!袁莺是电视台的主持人,是公共人物吧,公共人物在这方面都要特别小心,否则会身败名裂的。再说清风师父的青梅竹马后台那么硬,她就不怕人家那边报复吃大亏?嗯——,上回清风师父的节目我也看了,那袁莺打扮起来真漂亮,难怪电视台准备用她当形象代言人!”

“杨科杨大哥是清风的表侄,清风的妈妈跟杨大哥的爷爷是亲兄妹。他这几年一直在云城做工程,跟徐总和赵姐的关系都很不错,清风收小虎当徒弟这事就是他促成的。”对杨科的事,司云飞倒是知无不言,但简素言再次提起袁莺,她好像也有些来气,一脸不屑地“哼”了声说道:“人家袁莺精着呢,哪会让自己吃亏!以前她在电视台什么都算不上,现在工作换了个好的,还成了形象代言人。我看她别说帮清风演戏,就是把自己卖给清风都愿意。算了,不说这些了,背后莫论人非!困死了困死了,我还是赶紧把清风的衣服洗洗晾起来,说不定他明天要穿呢!”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站起身,连打好几个哈欠。

司云飞说者无心,简素言却听着有意,总觉得司云飞在指桑骂槐,她自己不正像司云飞口中的袁莺那样,为了达到目的什么都做得出来呢?心虚地瞅了司云飞一眼,发现她神色如常,急忙站起来说道:“云飞你明天一大早就要出门,还是早点休息吧!再说你刚洗过澡,一活动肯定又是一身汗,清风师父的衣服我给他洗好了!”

“你洗?你洗也行!好好的衣服弄成这样,我还真不想洗,那就麻烦你了!”有人非要代劳,司云飞乐得清闲。想想又交待了几句:“洗完衣服你最好去前面楼里找谁借个熨斗熨一下,把褶熨平,干得也快。”

简素言和司云飞谈论起袁莺,楼上两位也进行着同样的话题。

默然看着徐清风熟练地飞针走线,不仅把破口缝得平平整整的,还因地制宜绣出一些漂亮的花纹,本来略显单调的裙子,如同画龙点睛突然间活泼起来,陈蕾大生感慨,心中叹了口气说道:“清风你的手真巧,连针线活都做得这么好,以后谁嫁给你肯定很幸福!”

“那当然!”徐清风头都不抬说道,“咱不但针线活做得好,还炒得一手好菜呢!谁当我老婆肯定每天做梦都要笑醒好几回!”自吹自擂起来一点都不觉得脸红。

陈蕾说这话其实是想抛砖引玉,以为徐清风会像以前那样打蛇随棍上对她口花花,她就可以因势利导把话题引到徐清风刚才说过的娶妻生子上面来,试下徐清风到底有几分真心。谁知徐清风偏不入戏,觉得十分无趣,只好再度沉默起来。

过了一会,裙子上图案渐渐成形,陈蕾越看越觉得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最后灵光一现,终于想起涉水节中洪河女神的衣服上也绣着类似的东西,内容未必相同,但风格相近。从洪河女神想到徐清风挟着“女神之父”的头衔在电视台做的节目,再想到节目中据说是穿着徐清风为她量身定做的长裙的袁莺,下意识地问道:“清风,袁莺真是你以前的女朋友吗?”

第一百二十章 箭在弦上

“我以前女朋友!谁说的?哦——,是我自己说的!”徐清风随口答道。此时刚好缝完最后一针,右手在空中回道圆弧灵巧地打个结,针尖往线头上一挑再随手一扯,将多余的丝线轻松扯断,嘴里念道:“看镖!”很武侠地甩下手腕,把还挂着一大截丝线的缝衣针朝窗帘扔过去。可惜他不是练家子,缝衣针也不是飞镖,横着在窗帘上撞了一下,毫无意外地掉到地上。一脸失望地跑过去把缝衣针捡起,往后退了两步说道:“离近点再来一次,这次保证上靶!”

徐清风不好好回答她的问题,却像个小孩子一样玩起花样,陈蕾真有些无可奈何,气不过加大嗓门喊道:“徐清风你到底说不说实话?”

“说实话是吧!”既然无法回避,徐清风只好讪笑着转过身来,“实话就是——哦——其实袁莺是我老婆,我们两年前就结婚,生的孩子快十个月了,放在她乡下的亲戚家养着。不过她是公众人物,怕影响事业发展,我们是秘密结婚的,谁都没让知道。再过两个多月等孩子周岁了,我去接来让司云飞和小田帮着带。”

跟徐清风交往这么久,陈蕾多少摸清些他的脾气,越是说得煞有其事活灵活现的,就越不可信,因此他和袁莺九成九是清白的。但实在忍不下这口气,就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哦——,原来如此,我说你们做节目的时候咋就那么默契。那你们的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长得漂亮吗?”

“男孩——不不不——是女孩!男孩像妈女孩像爸,咱女儿长得像我,所以非常非常漂亮得不得了,长大后肯定是个倾国倾城祸国殃民的害人精。其实当初要是生个男孩也没事,咱和咱老婆是天造地设的俊男美女组合,毕竟遗传基因在那放着,不管生男生女质量都不会差。”看到陈蕾撇着嘴一脸调侃之色,徐清风知道牛皮早已吹破,干咳两声装没看见,不怀好意地瞄着陈蕾的胸部说道:“不过咱老婆身体有点单薄,所以咱女儿生下来奶不够吃,体质不太好三天两头生病。唉——,要是早两年认识你就好了,以你这博大胸怀,喂个双胞胎三胞胎都没问题!”

“你找母猪生十胞胎去吧!”陈蕾的忍耐力终究有限,徐清风把火烧到她身上,说的话还这么不中听,终于爆发。心说作为一个艺术家,徐清风应该是很懂得生活情趣很会哄女孩子的,但说出来的话经常让人接近发疯的边缘,难怪要出家当道士,在世俗社会中,他这张乌鸦嘴也太招人嫌了!

“咱说的是心里话,怎么说翻脸就翻脸呢?”徐清风真不是一般的招人嫌,明明知道陈蕾生气了,还非要再来两句。歪着脑袋打量陈蕾一番,装出一副疑惑的样子说道:“你说你是母猪?不像啊!母猪都是双排扣,刚才我看过也摸过了,你没长双排扣,难道是——藏在别的地方?来来来,让咱见识见识!”

“你去死吧!”陈蕾简直要气炸了,抬腿朝徐清风狠狠踢过去。徐清风轻松闪开,晃到她身侧,抓住她睡衣的带子轻轻一抖,本来就打得很松的结毫无悬念地散开,然后系带被徐清风抽到手里。系带一抽走,陈蕾身上的睡衣自然向两边分开,整个前半身一览无遗地暴露在徐清风眼前。

在客厅那次纯属意外,这一次则完完全全是故意,而且让她露得更多。陈蕾“啊”地惊呼一声,慌忙把睡衣掩上,背转身气得发抖:“徐清风你给我出去,我要换衣服!”

“出去?!美女你搞错没有,这是我的房间,凭什么要我出去?反正——又不是没给咱看过,美女你就在这换好了。让咱看看刚才绣的花有没有不合适的地方,马上改过来!”徐清风嘿嘿奸笑两声,手里玩着系带饶有意味地说道。

“你不出去我出去!”心知自己怎么都说不过这人,再跟他计较下去只会招来更多的歪理,陈蕾只得主动让步。一手掩着衣襟,一手从床上抓过裙子和胸罩,急步朝门口冲去。

“真要出去啊!”徐清风感到很意外,紧赶两步追上陈蕾,从后面将她搂住,贴着她耳朵说道:“你真舍得出去?这种话你今晚说过七八十来次了吧,你要真想走的话,应该早就走了,一而再再而三的演什么戏,不就想让我挽留你吗?”说着上下其手地在陈蕾身上活动起来。

徐清风说的是事实,但这世上许多事情都是能做而不能说的,陈蕾只觉得浑身无力,心说自己怎么就那么傻,偏偏喜欢上这么个刻薄鬼!心中万分矛盾,想象征性地挣扎一下或者斥责几句,但被徐清风那双具有专业按摩推拿水准的手抚摸着,觉得浑身又酥又麻,前所未有的快感一浪高过一浪地冲击着她本已十分脆弱的意志,不由自主地闭上眼睛,手里拿着的衣服也掉到地上,呻吟似地呼道:“清风——不要这样……”

“不这样该怎样?嗯——,站着的确很累,还是躺着吧!”美女在怀,此时徐清风只剩下欲望,把所有的顾虑抛到了脑后,迫不及待地把陈蕾向床上拖过去说道:“如此良辰美景,咱们抓紧时间做点有益身心健康的事吧!”

陈蕾已经完全迷失了自己,哪里还能发表什么意见?两眼迷离,脸像火烧一样地烫,身体软软的像是没了骨头,皮肤上泛起异常的桃红,任凭徐清风把她抱到床上,配合着徐清风把仅剩的衣服脱掉。

迅速解除自己身上的武装,趴到陈蕾身上吻着吻着,徐清风突然停下动作,抬起头望着陈蕾的脸郑重其事地说道:“我说你还真的有点适合当我老婆!”

“怎么了?”陈蕾被这话弄糊涂了,心说难道他要临阵磨刀,赶在办事之前向自己作一番表白,以此增进感情让自己更加心甘情愿?害羞地将头别到一边不敢与徐清风对视,陈蕾蚊子似的说道:“清风,都半夜了,你明天还要去南州呢!”

徐清风好像没听到,一副专注的样子自言自语似地说道:“最近学术界有个说法,你们女人很大程度上是靠气味来选择配偶的,有的男的相貌一般,其他各方面的条件也很一般,但就有美女对他要死要活的非嫁给他不可。对这个说法,学术界基本上没人赞同,但我一直觉得这是真理。你想想看,每个人身上都有气味,气味中肯定含有荷尔蒙,不同的人气味不一样,荷尔蒙的成分和比例也不一样,不同成分和比例的荷尔蒙,对别人产生的影响也不同,这就像一把钥匙开一把锁,一个萝卜放一个坑,人家就对某个特定男人的气味敏感不行吗?就说我吧,有的女孩子长得再漂亮都不怎么冲动,比如司云飞;但有的女孩子,我就很容易冲动,比如现在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所以我觉得你就是我这个萝卜的坑,不一定是最适合我的,但至少是相对适合我的。”

陈蕾算是彻底服了徐清风,这种时候还能以学术的名义发表长篇大论,而且又是萝卜又是坑的,不仅粗俗,隐喻性也太强了些,让她觉得脸更红,耳朵更热。另外徐清风这个时候还想着司云飞,让她很不舒服,像是心口堵着什么,激情迅速减退,没好气地问道:“司云飞跟你到底什么关系?不会也是你老婆吧!”

“怎么可能呢?你瞎想什么!”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徐清风慌忙否认,“不说过对她没感觉吗?来来来,春宵一刻值千金,咱们继续进行未竟的大业吧!”低下头想吻陈蕾,但陈蕾使劲将他推开,气呼呼地说道:“今天你必须解释清楚,要不——要不我就不让你……”

“好好好,我解释,我解释还不行吗?”徐清风现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急忙说道,“我把司云飞当家人的!哦——,不是古装片中的那种家人,是家里人的意思,就像我爸、我妈、我外婆、我舅舅,还有爷爷奶奶大姐二姐他们一样,这下你总该放心了吧!我已经冲动得不行实在憋不住了,赶紧来吧!”重新俯下身去。

“她是你家——家人,你还不承认把她当成老婆!”徐清风这是越描越黑,陈蕾也不知哪来的劲,一下把他从自己身上推落,坐起来说道,“她自己有家,凭什么跟你住一块成你家人?你爸你妈你外婆你姐,你家还缺什么,不就缺个老婆吗?”

“我不是这意思!”徐清风这下是真着急了,幸亏他的口才一向很好,马上想到了新的说辞:“我是说把她当妹妹,我在家里最小,只有姐姐没有妹妹,妹妹不也是家人吗?她跟我住一块,她跟我住一块不是因为无家可归吗?她爸妈早就离婚了,都各自成家谁也不要她,她外婆前些日子又过世了,在和平饭店上班还老有人想欺负她。以前的和平饭店什么样你知道的,不是什么好地方,老徐那帮手下也没几个好人。我看她挺可怜的,所以,所以跟老徐说情让她从和平饭店出来。这不一时半会没找到合适的工作吗,只好先在白云观旁边给她开个小店,离我近点好照顾点。等找到合适的工作了,她不会再在云淡轩住的。”

“你可真是个讲究人,随便认个妹妹都要找这么漂亮的,你没骗我吧!”女人是种多愁善感很容易被打动的动物,陈蕾嘴上还在说着风凉话,心里却已经被徐清风说服。看到徐清风眼中的惶恐和期待,叹口气说道:“我暂且相信你,要是发现你在骗我,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你!”

“现在——可以了?”徐清风小心翼翼地问道。

“嗯——!”想到即将发生的事情,陈蕾再度心如鹿撞,转过头微不可闻地应了一声。

“危机解除,开始行动!”徐清风兴奋地叫着推倒陈蕾,在她脸上猛亲几口,突然又停下来,若有所思地说道:“已经很晚了,咱们就别整那么多前奏,直接开始吧!”

陈蕾虽然不明白什么前奏不前奏的,但这话里的意思她懂,拿手遮着眼睛羞涩地呢喃道:“好——吧,你轻点!”

第一百二十一章 学术问题

陈蕾可以清楚地感觉到徐清风正在慢慢侵入自己,撕裂的痛苦已经开始,不由咬紧牙关攥紧拳头,按照科普杂志上的忠告尽量放松身体,准备迎接最后一击。突然听到徐清风嘟囔道:“不行,等一会!”竟然退了出去!陈蕾非常失望,心说难道徐清风改变主意了?这种紧要关头还能刹住车,更让她觉得不可思议,睁开眼睛忐忑不安地问道:“又怎么了?”

“你带避孕套来了吗?”徐清风愁眉苦脸地问道。

“我带这种东西干什么?”原来是为这事,陈蕾松了口气,心想别说没带,就是带了,自己也不会承认的。她一个黄花闺女晚上跑来找他,包里还带着避孕套,说出去岂不羞死人了?

“你不是做医疗器械生意的吗?这么普通的东西应该经常接触的,怎么就没想到带一个来呢?”徐清风不满地说道。

“我今天是安——安全期……”避孕套的最主要功用是避孕,而陈蕾无所谓徐清风会不会让她怀孕,甚至有些遗憾今天是安全期。何况这是她的第一次,希望能留下最美好的回忆,自然是越直接越好,不想一个小小的避孕套影响感觉。

“不光是不是安全期的问题!”徐清风从陈蕾身上下来,四处张望着说道,“不少宾馆都在房间里给旅客准备避孕套,我找找看这里有没有。”

这人非要找个避孕套不可,陈蕾实在是哭笑不得。她现在不上不下的,别提有多难受,干脆豁出去了,噘起嘴说道:“这都什么时候了,你快——快点来吧!”

“等不及了?女孩子要矜持一点!要来的早晚会来的,不要性急嘛!”徐清风嘿嘿奸笑着说道,特意在“性”字上加重了语气,“咱这是对你负责知道吗?”

“人家都说今天是安全期了!”陈蕾想难道非要自己把话挑得更明给他吃个定心丸,气鼓鼓地说道:“就算怀孕了也不用你管,我自己会去医院处理的!”

“不光为这不光为这,跟你说话真费劲!”徐清风很不耐烦,“我要决定娶你当老婆,还怕你怀孕吗?你今天第一次,如果一枪中靶,怀的孩子质量最高,再说我妈还着急抱孙子呢!”

要是换成别人,这种时候还不满口甜言蜜语什么好听说什么?徐清风却明确地告诉她目前还没决定娶她,陈蕾心凉了半截,强忍着心中的不快,故作淡然地问道:“那是为什么,你有病?”

“咱是医生,怎么可能让自己得病呢?站在医生的立场上,咱给你个忠告,如果怀孕了,最好坚持把孩子生下来,打胎对身体的伤害很大,还可能造成习惯性流产,次数多了会导致终身不孕一辈子都当不成妈妈。”徐清风表情很严肃,“我不是怕你嫁给别人,生的孩子却长得像我,将来的日子不好过吗?”

“你——”陈蕾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搞了半天这人还是担心她怀孕,而且小算盘打得很精,万一怀孕了就让她嫁给别人把孩子生下来,自己什么事都不做将来白捡个孩子。这已经不能用可恶来形容,简直是缺德了!觉得自己的确是瞎了眼,陈蕾真想大哭一场,但还是忍住了,从牙缝里蹦出三个字:“为什么?”

“这是非常专业的学术问题,跟你说你也不懂!罢了,还是简单说几句吧,你能听明白多少算多少!”徐清风看上去很为难,“现代科学研究表明,我们人类至少有百分之五的基因来自细菌和病毒,细菌和病毒在感染人体的过程中改造了我们的基因。一般人头脑中的遗传物质只有DNA,只知道染色体这种细胞核里的东西,但实际上还有RNA,像线粒体这样的器官里也有不少遗传物质。这就是为什么同卵双胞胎的DNA序列完全相同,长相和性格等方面却有区别的原因所在,后天的生活环境是一方面,起决定性作用的还是那些DNA之外的遗传因素。而线粒体遗传,基本上是通过母系渠道,也就是说从母亲那里获得,从这个意义上讲,妈妈比爸爸更亲。因为受精卵不是在真空中长成婴儿的,胚胎的发育过程中要跟母体交换许多物质,所以决定孩子以后长什么样的遗传物质,不只是受精卵里面的那些,还可能有别的来源,比如**壁什么的。从广义上讲,我们男人的生殖细胞——就是精子某些方面跟细菌或者病毒相似。到你们女人身体里面,简直是千军万马奋勇向前,除了运气最好的能跟卵子结合完成传宗接代的任务外,剩下的都被吸收变成你们的营养。但我刚才不说精子和细菌病毒相似吗,总有千儿百八运气好的能把遗传物质嵌进**壁或者别的地方的细胞里,改变那些细胞的遗传特征。咳——,你能听明白吗?快到关键地方了,能听明白咱就接着说,听不明白的话就算了!”

这人又开始学术演说,陈蕾很想说“我先晕一会”,但徐清风说的这些都是她以前闻所未闻的,好奇心压倒一切,蜷起身体隐藏隐秘之处,“嗯”了声说道:“你接着讲,我上班后接受过医学方面培训的,听得懂。”

“那我继续说了哦!”学着陈蕾藏起他的关键部位,徐清风干咳两声说道,“当女人和男人睡过觉后,男人的精子会改变你们女人体内一些细胞的遗传特性,这些新获得的遗传特性是有可能传到下一代的。尤其是卵细胞在从卵巢中出来等待精子到来的那段时间,**或者其他部位细胞中的遗传物质很可能穿透卵细胞壁进入里面。如果某个女人先后有两个男人,孩子的父亲是后一个男人,那这孩子很可能会继承前一个男人的一些遗传物质,说得难听点——品种就不纯了。不是有个那样的报导吗,说有个外国女人刚生的孩子看上去很像她死了好几年的前夫,一点都不像她的现任丈夫。我想可能是她前夫的遗传物质很强势,压倒她现任丈夫的遗传特性,呵呵!”

“你是不是想说你的遗传物质也很强势,如果你今天不戴避孕套跟我——那个了,以后我嫁给别人生的孩子可能长得像你?”觉得徐清风说的有一定道理,陈蕾不禁紧张起来。

“没错没错,你很聪明,就是这个意思!我要对你的将来负责不是?所以我说女孩子一定要自重,不是自己的丈夫,就不要随便跟他上床。否则你想吧,就算生的孩子不像别的男人,丈夫想想孩子的品种不纯,心里会是什么滋味?除非不生孩……”

陈蕾浑身凉了个透,徐清风这等于是在骂她不知自重,说她随便。更气人的是,在说她的同时还要跟她上床,而且压根没打算娶她,说的是一套,做的则是另一套,可恶到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地步。心中万念俱灰,正想是不是该一脚把这招人嫌的踢下床去,马上穿衣服走人,摆在床头的座机响了。

听到铃声徐清风呆了一下,皱起眉头说道:“谁这么烦人,不知道本道长正在洞房啊!”

陈蕾心中冷笑一声,心说你还大言不惭地说“本道长”,邪魔妖道还差不多!不阴不阳地说道:“赶紧接啊,说不定是特殊服务的打来的呢!”

“特殊服务?”徐清风没听出陈蕾话中的讽刺意味,气冲冲地爬过去说道:“明明知道我住在这,这帮臭娘们还敢往这打电话,找收拾是不?我看看到底是谁胆这么肥,找人去绑她三天!”爬到电话旁边看见上面显示的号码,转过头望着陈蕾尴尬地说道:“是楼下打来的,可能是司云飞,我问下她什么事哦!”

电话是司云飞打的,而且司云飞竟然住在楼下,陈蕾冷哼一声,指着门口黑着脸说道:“到客厅去接,你们的体己话别当着我的面说!半夜三更的打什么电话,直接上来跟你在被窝里说不就得了!”

“你这是什么话,我跟司云飞啥事都没有!”徐清风嘴上说得硬,心中却阵阵发虚。首先他跟司云飞并不怎么清白,最主要的,楼下不只住着司云飞,还有个让他头疼万分的简素言。陈蕾好像生气了,万一这电话是简素言打的,而且简素言在电话里说些出格的话被陈蕾听到,岂不更糟?于是讪笑着说道:“好吧,我去客厅。趁这功夫你在两个卧室和卫生间都找找,看有没有避孕套,我马上就回来!”

徐清风刚出房门,陈蕾就从床上弹起,迅速找到衣服穿上,手里提着鞋子轻轻走到门口,听到徐清风吼了句什么“啪”地把话筒砸下挂断电话,急忙退了回来。四周看了看,急步走到房间另一侧推开门,穿过卫生间跑进副卧室,把通向客厅的房门拉开一条缝向外小心地张望着。等徐清风的脚步声从客厅消失回到主卧室,赶紧把门整个拉开冲出去,折到沙发旁抓起手提包,飞也似地往门口跑。

第一百二十二章 自投罗网

想到徐清风的房间里有个来历不明,相貌身材都不比她差的女孩子,简素言如同万蚁啮身,浑身上下不舒服,总觉得应该找个人问问,要不肯定睡不着。洗完徐清风的衣服再简单冲个澡,趁借电熨斗的机会,问总台的服务员今晚是不是有别的人到这找过徐清风。只可惜已近午夜,上一班次的服务员早就走了,现在的值班员什么都不知道。失望而归,犹豫着是不是再旁敲侧击地向司云飞探点消息,发现主卧室里的电视开着,灯没有关,司云飞人却歪倒在床上睡着了,薄被子被蹬到肚脐下面。房间里没开空调温度颇高,司云飞的脸庞白里透红的,仿佛海棠春睡;身体虽然略有些单薄不如简素言丰满,但纤巧适度,皮肤非常光洁细腻,别有一番动人的韵味。心说她确实比自己漂亮了一点点,难怪徐清风对自己不动心,简素言真有种把司云飞掐死或者拿刀子把她的脸划花的冲动。闷哼一声,愤愤不平地拧过身往外走,连电视和灯都懒得为她关,赌气地把门重重带上。

被巨大的关门声惊醒,司云飞“啊”了一声睁开眼睛,疑惑地四处看了看,发现电视正在一闪一闪地播着个垃圾广告,想当然地认为睡梦中隐约听到的声音是从电视里传出来的。浑身懒洋洋地不想起来找遥控器,探下身摸索着找到床头柜上的电源总开关,连电视连灯一起关掉,扯下被子往身上随便一搭,翻个身又睡着了。

透过水蒸气看到徐清风的衣服在电熨斗下“滋滋”直想,简素言产生了一种错觉,好像是司云飞和刚才在楼上看到的那个女孩正尖叫着被她折磨,心里有种异乎寻常的快感。等蒸气散去,看清楚衣服只是衣服,不由呆了一下,咬着嘴唇想一会,放下熨斗轻手轻脚地走到主卧室门前,耳朵贴在门上听了听,没听到任何动静,轻轻敲了下门,小声喊道:“云飞你睡了吗?”里面没有回答。确定司云飞已经睡熟,简素言迈开小碎步急匆匆跑进副卧室,小心翼翼地关上门跑到电话机前。手刚伸到一半,又触电似地缩回,脸色阴晴不定地变化一会,才终于鼓起勇气拿起话筒,犹犹豫豫地拨起号来。

关键时刻被打搅,徐清风心里很不痛快,哪怕打电话的是司云飞,因此一拿起电话就很不高兴地说道:“什么事非要现在打电话,明天再说不行吗?”

“清——清风道长,我是简素言,想问下你的衣服是不是等着穿。等着穿我想办法给熨干,不着急我直接晾起来,等你从南州回来再给你送去。”简素言打电话的主要目的是骚扰,如果陈蕾没走,希望以此搅一下他们的好事。徐清风这么长时间没接电话,现在终于接了,不管刚才是在干别的什么事还是睡着了被她吵醒,她的目的都已经达到,哪敢再啰嗦,干脆一次把话说完。

“你木头脑子啊,我让你连夜送去洗,还不知道什么意思?瞎打什么电话,也不分什么时候!”电话果然是简素言打的,徐清风彻底没了耐性,吼一嗓子就把电话挂掉。在原地站着,心想明天是不是该跟郜继明打声招呼,让他看好自己的表妹,以后没事别总来骚扰他。但又觉得这话很不好说,模棱两可地说几句,起不到多少作用;说得直白点,恐怕郜继明接受不了。想想陈蕾还在床上等他,女孩子这种时候感情特别脆弱,刚才已经打翻醋瓶了,再不抓紧时间回去,不知道又会闹什么情绪,别的哪怕天大的事,都留待以后考虑吧!

陈蕾不在床上,凌乱的白床单上只留下几星需要仔细观察才能发现的淡红色。看到血迹,徐清风愣了一下,没想到刚才虽然中途退出,还是把陈蕾守了二十多年的那道防线突破了一部分,尽管没有完全攻陷。心说她基本上已经是自己的人了,看来以后得改变一下态度,比如稍微对她友好一些,故意捏着嗓子喊道:“亲爱的,你在哪里?”

卫生间没见到陈蕾,副卧室和客厅也没有。回到主卧室,发现陈蕾的衣服全都不见了,徐清风这才开始着急,心说不会是趁他接电话的时候偷偷跑了吧,醋劲居然这么大?!赶紧跑到客厅去看,手提包果然也没了!

每个柜子都打开,连床垫都掀起来看,徐清风发疯似的在几个房间再找了好几遍,最后总算死心。想到陈蕾应该没走远,冲到门开口正准备出去追,却发现自己还光着身子,只好悻悻地退回来。转头看到沙发旁的电话,赶紧冲过去拿起来拨号,但听筒里“嘟——嘟”地响了两声,然后是对方挂断的忙音,再拨一次,陈蕾干脆关机,再也打不通了。狠狠地摔掉电话,摔得话筒四分五裂,徐清风咬牙切齿地说道:“半夜三更打什么电话,半夜三更打什么电话,看我明天怎么收拾你!”把所有的责任都归结到简素言身上,根本不考虑自己有没有过错。

捂着脸在沙发上坐了一会,觉得口干舌燥的正想倒杯水喝,门铃又“叮咚——叮咚”地响了。

“回来了?!”以为陈蕾走到半路想通了回来找他,徐清风兴奋地叫着从沙发上跳起来。刚跑到门口还没来得及把门打开,却听到简素言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清风师父,衣服熨好了,我给你送过来。”

陈蕾跑下楼的时候,因为心里很乱,落脚特别重。在客厅里给徐清风熨裤子的简素言听到脚步声,好奇地推开门看,正好看到陈蕾的背影消失在楼前的小径尽头。徐清风房间里的那个女孩竟然走了,而且在她打完电话后不久,简素言有种阴谋得逞的满足感,心里不知有多痛快。灵机一动,用最快的速度把裤子熨完,换上一条自认为最性感的裙子,踌躇满志地出门上楼。

刚想过要报复简素言,简素言就自投罗网来了,徐清风真想立即跑出去把她胖揍一顿。但想到自己还光着身子,不禁犹豫起来,闷哼一声说道:“你怎么又来了,司云飞呢?”

“云飞早就睡着了,我可以进去吗?”简素言今天是铁了心了,尽管徐清风的话中充满了火药味,还是故作平静地说道。

“还想进来——,哼!我正愁没办法收拾你,进来后你可别后悔!”徐清风眼中闪过一道狠色小声嘀咕着。突地将门拉开一半,躲到门后说道:“进来吧!”

门虽然开了,但只听到声音没看到人影,徐清风显然藏在门后面,与他以往的风格大不相同。简素言很有些心虚,担心进去后徐清风会照着她脑袋来上一棒什么的。“我进来了哦!”试探着喊了一声给自己壮胆,简素言小心翼翼地往前走了两步。

“你进来——吧!”抓住简素言先进来的那只手猛地一扯,扯得她往房间里跌倒,手里捧着的衣服摔得远远的。徐清风迅速把门关上,大刺刺地走到还趴在地上的简素言身边命令道:“起来,把衣服脱光跟我到床上去!”

“啊……”突然被徐清风拉倒,简素言忍不住惊呼出声,怕惹徐清风生气,只叫到一半就憋了回去。听徐清风让她脱衣服,一惊转过头来看到徐清风的裸体,条件反射地缩了下身体叫道:“不……”

“不什么不?那天你怎么那么主动!到底脱不脱?不脱我就开撕了哦!”徐清风说着毫不客气地扯起简素言的衣服。

“别——,我自——自己来……”简素言本来就是抱着宽衣解带的打算来的,现在徐清风主动提出要求,回过神来心里那个激动!但还是矜持了一下,嗲声说道:“别在这里,行不行嘛?扶——扶我起来!”

听到这话,徐清风皱了下眉头,觉得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没好气地说道:“自己起来!我先进去了,你动作快点!”捡起地上自己的衣服,头也不回地往卧室走去。

冷冷地看着简素言当着他的面脱掉衣服,徐清风拍拍身边的床面说道:“上来躺这!不过我要先给你打个预防针,不要以为跟我睡一觉后我什么都会答应,我只保证让你进入云城市前五名,明白吗?”

简素言闻言打了个哆嗦,真想转身就走,但想到利害之处,只好强忍着不让眼泪流出,低下头小声说道:“明——我知道!”刚要在徐清风身边躺下,迟疑着说道:“对——对不起,我忘了准备作——案工——工具!”

“不用了,赶紧过来吧!”想起刚才跟陈蕾的事,徐清风苦笑起来,有气无力地说道,“用不用那玩意我都是你第一个男人,还掩耳盗铃干什么?你要是怕怀孕,明天一大早去买点药吃下去就行了!现在的医学很发达,过个一两天吃避孕药都来得及的。”

第一百二十三章 今夜无眠

“哦——!”当徐清风毫不怜香惜玉地叩关而入的时候,简素言忍不住闷哼一声。心中很奇怪没有传说中的那么痛,但还是不由自主地抱住徐清风,夹紧了双腿。

“别使这么大劲,我没法活动!”简素言长得人高马大的,力气也比一般女孩子大,被限制住行动,徐清风不大高兴。但想到这是简素言的初夜,在她脸上吻一下说道:“放松点,那样能好一些,第一次多少都会疼,以后就没事了!”把嘴移到简素言的胸前含住其中一个突起,双手到处摸索着刺激她的其他敏感部位,分散她的注意力。

默然承受着徐清风的冲刺和撞击,连“轻点”这样的场面话都不想说,简素言心里很平静,思绪飞得很远,仿佛一个局外人。虽然徐清风刚才的态度很恶劣,现在的行为更是极不高尚,但她心中并没有恨,不想哭,也不后悔。毕竟这是她自找的,她付出自己的身体,徐清风帮她完成心愿,属于等价交换,谁也不能怨谁。更何况,把初夜献给徐清风这样风流倜傥的美少年,总比留给大赛组委会和评委会中那些个糟老头子好得多,某种意义上算万幸,是一种完美吧。

自己在“呼哧呼哧”地辛勤耕耘,简素言却像个木头人一样没有任何反应,头歪在一边眼睛大睁着,睫毛忽闪忽闪的不知在想些什么,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徐清风觉得很无趣,停下动作嘟囔道:“我说你就不能配合一下?这事是两个人一起做的,不会配合你哼哼啊,要不随便叫两声也行!”

“我不是猪,不会哼哼!”觉得自己现在有了某种资格,简素言的胆子就大了起来,心说抓紧机会过个嘴瘾再说,哪怕徐清风等会提起裤子就反脸不认人。正想反唇相讥说点别的,恼羞成怒的徐清风突然恶作剧地加快速度,不由又是“哦”地一声,不受控制地呻吟起来。

“这还差不多,速战速决,噢——呜!”一阵猛烈的冲刺后,徐清风摊开四肢趴在简素言身上不动了。

“完事了?”简素言刚尝到些滋味,还没真正找到感觉,战斗就结束了,只觉得像是憋着一团火,浑身上下烧得慌,既后悔自己刚才胡思乱想得太多不知道投入,又抱怨徐清风只顾自己发泄也不照顾一下她。摸到徐清风后背上到处是汗,不高兴推了推他说道:“完事了就起来去冲个澡吧,还赖在我身上不下来干什么!”

“啊——嗯,真爽!”徐清风长长地出了口气,缩回右手在简素言的胸前捏揉着瓮声瓮气地说道:“你个子高,就咱的小身板压不坏的,今天咱就在你身上睡了!”

徐清风说自己是小身板,但他这人表面上看着瘦,肌肉却很结实,份量很足。刚才徐清风在她身上活动的时候不觉得,现在一放松大半体重都由她承受,简素言就深有体会了。抓住徐清风那只作怪的手恼火地说道:“压得我喘不出气,快下来,我该回去了!”

“回什么回?”徐清风极不愿意地翻下来说道,“我都憋好几年了,一次哪能过瘾?你今晚就在这陪我睡,等我歇一会咱们再来几回!”

“你憋好几年了?那司——我不回去被司云飞知道了怎么办?”简素言心中一阵狂喜,心想如果他说的是真话,那自己就是他这些年来的惟一,难道司云飞竟然没占到近水楼台的便宜?要是借这有利条件加把劲把他拴住,今后还不想要什么就有什么?徐清风虽是个身无长物的道士,但他舅舅可是杨家贤,杨家贤没儿子,而且徐清风在给程劭捷打电话的时候说过家产有他一份的。想到有嫁入豪门的可能,简素言真想大叫两声。

“你跟司云飞在一个房间睡?”男人喜欢独来独往,女人却大多是群居动物,有十个八个空房间也喜欢往一块挤,说实话徐清风还真的担心司云飞知道。

“没有,我睡小房间,我是怕她明天早晨起来发现我不在。”简素言是惟恐天下不知,哪在意会不会被司云飞发现,这样说只是试探徐清风。

“那不就得了?你明天早点起来,万一回去的时候碰到司云飞,就说给我送衣服来了。”徐清风满不在乎地说道,“我有点困了,先小眯一会!嗯——,这床上有血脏得很,咱们睡隔壁吧!你先到那等我,我去卫生间擦一下就过去。”

“我身上的血!”坐起身看到床单上的一小摊殷红,简素言又惊又喜。破身时没觉得怎么疼,她很担心自己没见红,让徐清风怀疑她已非完壁,少了个最重要的筹码,这下终于放心,从后面抱住正准备离开的徐清风,腻声道:“我是你的人了!”

“我知道!”事前没忘给简素言打预防针,但做完事情后,徐清风的心中却生起几丝愧疚,狠不下心再刺激她,拍拍简素言的屁股说道,“真不早了,你到隔壁先睡吧!哦——,你是不也该擦一下?”

“我疼——,你抱我去,你给我擦!”见徐清风态度有变,简素言趁机撒起娇来,挂在徐清风身上说什么都不松手。

“疼什么疼?咱不会伺候人,自己去!”简素言蹬鼻子上脸,徐清风很恼火,扯掉她的双臂厌烦地说道。

望着徐清风的背影,简素言愣了一下,心想这人果然提起裤子就不认人,恨恨地在床上砸了一拳,尖叫道:“徐清风你混蛋!”低头看看自己下身以及床单上的一片狼籍,眼珠一转跳下床,小心翼翼地把床单扯下来折好,心想不管徐清风以后对她怎么样,先把证据留好再说;即便起不到证据的作用不能成为筹码,也可以作个纪念,毕竟女孩子一生只有这一次。收好床单,还把被子和床罩都铺好,床上床下仔细检查一遍,确认不留下任何痕迹。简素言明白现在还不能让别人知道这事,如果现在就弄得天下皆知把徐清风惹急了,死不认账不说,还会收回对她的承诺,到头来她会竹篮打水一场空,什么都得不到。更何况徐刚和徐清风是利益共同体,她诋毁徐清风的声誉就等于得罪徐刚,以前的徐刚是什么样的人,她心里非常清楚,在有足够的把握躲避徐刚的报复之前,她最好老实点。因此还是等到模特大赛之后,等到她如愿以偿地取得名次,成了明星或靠上个强大的后台,再找徐清风秋后算账。

“干什么去了现在才过来?”他已经躺了好几分钟,简素言才跚跚来迟,徐清风不满地嘀咕一句又闭上眼睛。

“我把床收拾一下,要不明天她们来打扫房间看到床上有血不好!”简素言把衣服扔在床头柜上淡然地说道。

“你会怕别人发现?我以为你准备明天一大早就拿着大喇叭到处广播呢,没事了就睡吧!”徐清风连眼睛都懒得睁开嘟囔道。已经这么晚,刚才又消耗了大量体力,徐清风再也坚持不住了。

简素言真想拎把凳子把这缺德鬼砸死,“哼”了一声掀开被子钻进去贴着徐清风耳朵说道:“你刚才不说不过瘾还要再来吗?怎么这就睡了,不会未老先衰了吧,我看看你是不是已经不行了!”说着抓住徐清风的下体,还故意扭动着身体在他身上蹭着。

“谁未老先衰了!”徐清风本来已经昏昏欲睡,听到这话马上清醒过来,而简素言的动作,更是撩拨着他的欲望。翻过身正要用事实证明,想想又翻了回去,嘿嘿怪笑着说道:“小丫头悟性不错嘛,这么快就食髓知味进入状态了!你确实有点潜质,将来如果进军演艺界,演色情片包准能红。实在忍不住你上来吧,本道长今儿个就牺牲一把,给你当一次实习对象。”

“你去死吧!”简素言再也受不了这种刺激,狠狠地捏一下,把徐清风捏得“嗷”地叫出声,踢开被子说道:“嫌不过瘾你找司云飞吧,本姑娘不奉陪了!”但刚要坐起就被拉了回去,不一会就迷失在徐清风惊涛骇浪般的冲击里。

等到徐清风嘶吼一声瘫倒在她身上,简素言已经数次到达快乐的彼岸。想把徐清风推下来,但浑身酥软连一个手指头都不愿动,干脆维持现状,闭上眼睛体味着刚才的余韵。好不容易聚集起足够力量把累极而睡的徐清风推下,却被这简单的动作搅得睡意全无,盯着天花板胡思乱想起来,加上徐清风时不时地伸下胳膊踢下腿骚扰她,直到天亮了才迷迷糊糊地合上眼,在半梦半醒之间继续胡思乱想。

隐约听到床头柜上不知谁的手机响了起来,简素言正想伸出手去关掉,身边的徐清风突然坐起来,推了推她叫道:“到点了,起床吧!”

“天还没亮呢,再睡一会吧!”简素言翻过身嘟囔道,伸手想把徐清风拉回来继续陪她睡,却捞了个空,徐清风已经跳下床跑到窗前,拉开窗帘看了下外面说道:“我定的五点,天也亮了,起来吧,要收拾东西还要往火车站赶呢!”说把窗帘里面遮光的那层整个拉开。

“刺我眼睛,快把窗帘拉上!”简素言捂着脸不乐意地叫道,双腿生气地一阵乱蹬。

“咱这是给点刺激让你清醒清醒!”徐清风呵呵笑着。转过身看到床上横陈着的女孩的身体,眼睛一亮说道:“还有点时间,咱们来个早锻炼吧!”怪叫一声飞奔而至,没等简素言反应过来就稳稳地进入她。

第一百二十四章 惊慌失措

昨晚已经春风二度,徐清风还如此神勇,想起以前在什么地方看过纵欲最易伤身,简素言不知怎么的竟然说道:“清风,你身体会受不了的!”

清晨气血运行到某些脏器,正是男性状态最佳欲望最强的时候,徐清风哪听得进这话,不知犯了什么邪,在简素言胸前狠狠捏了一把说道:“清风是你叫的吗?叫我清风师父!”这种时候竟然还计较起称呼来。

关系已经发展到这种程度,年龄又差不了几岁,徐清风却非要自己继续叫他“师父”,简素言有些哭笑不得,调整下姿势方便徐清风行动,气喘吁吁地问道:“为——为什么?”

“你不觉得跟一个叫着师父的人做这事特别刺激吗?快叫啊!”徐清风嘿嘿笑着说道。

“你——变态——噢——!”话虽这么说,但简素言的身体却将她出卖,不自觉地迎合着,只觉得一阵前所未有的快感袭来,不受控制地呻吟起来。

“你才变态!好好的女孩子偏要当什么模特,为达到目的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穿那么点衣服摆在台上展览感觉很爽吗?”徐清风毫不留情地反击道,“我只是提醒你要摆正自己的位置,不要以为已经是我什么人了,过了今天咱们就桥归桥路归路,井水不犯河水,以前该什么样还是什么样。今天的事不许你告诉别人,尤其不许让司云飞知道!”

“你——混蛋!”简素言的心理防线被彻底击溃,哭喊着在徐清风背上捶打。而徐清风不知是到了关键时刻,还是存心要把简素言气死,没事人似地继续忙乎着。

捶了一会,简素言觉得事已至此哭死都没用,把心一横说道:“我就是变态就是下贱,你又不是我什么人,管得着吗?”发疯似地把徐清风掀到一边,跳起来反客为主骑到他身上,无师自通地动着,还故意嗲声嗲气地说道:“清风师父,学生做得好不好嘛!不足之处还请您老人家多多包涵多多指教,以后我会努力改——嗯——进!”很快找到感觉,动作越来越熟练,陶醉地闭上眼睛说不出话来了。

徐清风好像被吓住了,张着嘴老半天没回过神来,最后才干咳一声没话找话地说道:“你的悟性确实不错,哦——!”紧紧地抓住简素言的胳膊不吭声了。

“怎么了,你又完事了?我还没过够瘾呢!”感觉到徐清风的变化,简素言睁开眼睛叫道。虽然已经浑身酥麻提不起两分劲,还是不依不饶地动了几下。

“那个——谁,适可而止吧,这种事一口气不能做得太多,咱们来日方长,以后再说吧!”徐清风尴尬地拍拍简素言的丰臀说道。

“还来日方长,想得倒美!难不成你还想以后收点利息?我说怎么一而再再而三没完完没了的,也不怕累着,原来是怕吃亏!”简素言顺势停下动作恨恨地说道。

徐清风被抢白得哑口无言,心中感慨女孩子不仅能一夜之间长大,也能一夜之间从淑女变成个刁蛮女,而且只需要一个像他这样的男人作为催化剂就能完成所有的化学反应。觉得自己刚才确实有些太过分,只得放低姿态堆起笑说道:“好了好了,我刚才是逗你玩的,你下来好不好?时间不多了,说不定司云飞已经起床,马上就会来找我。”

“我偏不下来,我就是要让司云飞看见!”简素言倔倔地说着,俯下身把徐清风压住,八爪鱼似的缠得紧紧的。话刚说完,床头柜上的手机又响了,简素言在徐清风身侧软肋处狠狠地掐一把,气呼呼地说道:“你有毛病啊,定两遍闹钟!”

“雪——,不是闹钟不是闹钟,是谁给我打电话了,快下去让我起来!”徐清风龇牙咧嘴地推着简素言叫道。

“我接!我看是不是司云飞那小狐狸精打的,大清早就打电话找男人,真是个狐狸精!”迅速地探出身子捞过手机,等看清上面的号码,简素言却像被火烧到似的马上把手机扔到床上,更加迅速地从徐清风身上翻下跳到地上,团团转着找起自己的衣服。

“谁啊,把你吓成这样!”终于获得自由,徐清风疑惑地抓过手机,一看也变了脸色,猛地坐起身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小心翼翼地按下通话键说道:“老郜啊,这么早就打电话,有急事吗?”

“对不起对不起,不知道你还在睡觉!”电话那头郜继明连声道着歉,“不过道长,你看现在快五点半了,火车再过一个小时就要开,从饭店到车站最快也得十二三分钟,太晚了怕赶不上。本来不想吵你的,但可能素言那丫头睡得太死,往她手机里打了好几遍都不接,小司的号码我又不知道,只好直接打给你了。”

“没关系,我早起来了,在卫生间洗漱呢!哦——,你表妹刚才给我送衣服来了,这会正在外屋帮我收拾东西。”徐清风心虚地望着简素言说道。

“这就好这就好!”郜继明如释重负,“道长你抓紧点时间,让素言喊下小司,我就先不进去了,给你们安排下早餐,等会再去帮你们拿东西。”

“我哥是不是就要上来了?”简素言此时像只受惊的小鹿,一紧张把裙子穿反,急急忙忙想脱下来重新穿过,只听“嗤啦”一声,用力过猛撕开一条口子。

“你急什么?你表哥正找人给我们准备早餐,一时半会来不了!”危机解除,徐清风的心情轻松起来,横了简素言一眼,撇着嘴邪笑着说道:“咦——,你这么着急穿衣服干什么?上回没洗成鸳鸯浴,我正琢磨着是不是现在补上呢!”

“你要死啊”简素言恼怒地瞪了徐清风一眼,三下五除二把裙子套上,用手指胡乱地梳理几下头发,急步往外跑去。边跑边说道:“不行,我得赶紧回去换衣服!徐清风你快把这床整好,等会要让我哥看出我在你这睡,我就——我就死给你看!”

“别跑这么快,亲一个再走啊!”徐清风实在是混蛋透顶惟恐天下不乱,故意追出几步,“哎——,别忘了喊司云飞起来!”

简素言怕郜继明发现,徐清风自己又何尝不是。平日里称兄道弟的,最近为人家表妹的事有求必应看上去很仗义,背地里却把人家表妹给睡了,徐清风的脸皮再怎么厚也要心虚。把这床整好,不放心又去了主卧室,看到床头柜上叠得整整齐齐的那张床单,不禁呆了一下,笑骂道:“小娘们还知道留纪念,赶明儿本道长就用这为主要材料给你做套服装,看你好不好意思收!”话虽这么说,但想起这张床单上还躺过陈蕾染过几滴她的血,心莫名地乱了起来。

简素言推开房门的时候,司云飞正往摆在茶几上的箱子里装着东西,看到她从外面进来,奇怪地问道:“素言你什么时候出去的?”

“你——你刚才找我了?”简素言那个心虚,副卧室那张床她连坐都没坐过,如果司云飞刚才进去找过她,她该怎么解释?

“没有,我敲下门看没动静,以为你没睡醒,就没进去。咦——,你眼睛怎么红红的,哭过了?还有——还有裙子也破了,怎么回事?嗯——,清风的衣服好像不见了,是不是刚才你上去给他送衣服被他欺负了?这人就知道胡作非为,我替你找他算账去!”司云飞实在是够聪明。

“不——没——没有!”眼睛红是一夜没睡熬的,衣服是她自己弄破的,但就这样也不能跟司云飞实话实说,简素言躲避着司云飞的目光,很快找到借口说道,“眼睛可能是熬夜熬的,昨晚看书看到两点多。过两天就要比赛了,我专业不如别人,只能在才艺上多下点功夫拉点分回来。衣服是刚才去小花园练功在树枝上挂的,清风师父说我不能给他丢脸,所以我得加强形体训练。哦——清风师父的衣服我昨晚熨完就给他送去了,怕他今天早晨等着穿。”谎话越说越顺口。

“是这样啊,你可真不容易!这两天我找机会再跟清风说说,让他帮忙帮到底,想办法让你在州里也取得名次!”司云飞狐疑地望了望简素言,想不通她穿成这样真是到小花园练功还是去勾引男人,“你赶紧洗洗换身衣服吧,不行的话再睡一会。两点钟太晚了,铁打的人也捱不了几天,以后你得注意点,可别比赛没结束身体倒先垮了。”

“那我就去补一觉不送你们了,清风师父那里麻烦你说一声!”不等司云飞回答,慌不迭地往副卧室跑去。简素言正不想面对徐清风,司云飞的建议给了她充分的理由。另外为了给自己圆谎,就算不睡也得抓紧时间把床整乱。

第一百二十五章 积年凶人

徐虎是个小人儿,但他老爸交游广阔。在这宗教信仰空前自由的年代,这么个神道教观念在人们头脑中根深蒂固的国度里,正式列入天下闻名的青牛观的门墙,而且是主持嫡系,无疑是个大事件——尤其对云城宗教界来说。何况这小人儿的师父俨然已是云城宗教界的领军级人物,有传闻说云城宗教联合会的现任主席日前曾放出话来,只要徐清风率白云观加入宗教联合会,他就主动让贤,退居幕后只做个名誉主席。宗教联合会主席是市议会的当然副议长,徐清风如此年轻,前途不可估量。因此种种,当徐清风赶到火车站的时候,贵宾候车室前竟然人山人海,全都是来送他们的。和平集团下属各企业的大头小脑们能来的自然全都来了,云城“道上”一些头面人物大都派出代表,宗教界、商界也或多或少来几个人,只有政府各部门碍于面子只派了一个不起眼的与宗教事务有关的小官员。徐清风百分百肯定是有人故意放出的风声,看到满面红光的徐刚,只能摇头苦笑。

“来来来清风,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云山集团的武连超武总,云山集团在南州有分公司,听说你要去南州,武总非常热心,已经指示那边做好接待工作。”徐刚大老远迎上来,把徐清风拉到一个五十来岁的彪形大汉面前。

云山集团和武连超其人,徐清风略有耳闻。云山集团是云城排得上号的大型企业,主要从事房地产和物流等传统行业,据说最近正在筹建一家文化公司,准备进军影视和服装行业。云山集团的名头大,武连超更是声名远扬,但不是什么好名声,基本上可以用来吓唬哭闹的小孩。如果说徐刚在黑白之间晃荡最多算个灰色人物的话,武连超的颜色简直比乌鸦还黑,徐刚还能得到市议会议员的提名,武连超连区议会都没提名过。武连超最初是个替人收债盯梢打架出气的街头小混混,由于天生一身蛮力,手底下聚集了不少人,后来从在车站码头收保护费发展出水陆两栖的物流公司,从给那些房地产公司冲锋在前搞拆迁发展到自己做房地产。武连超手下人多心齐,脑瓜也够聪明总能把握住尺度,明明知道他不干净,却始终抓不住——至少抓不住他本人的——把柄,经过近三十年的积累,势力和财富像雪球一样越滚越大,到如今谁都无法将他奈何,是**小子混江湖最经典的活教材。对这样的人,徐清风一向不太感冒——虽然他自己精通赌术经常跟道上人物交往,因此只是点下头冷冷地说声:“武总你好!”连手都懒得伸出,皱起眉头对徐刚说道:“小不点呢?火车快进站了吧,我们得抓紧时间!”

“小虎先进去了!”徐刚尴尬地答了一句,赶紧为徐清风介绍其他重要人物。

被徐清风冷落如斯,武连超却并不生气,像他这样的人最敬鬼神,自然也不会怠慢神的使者——能画出神符的徐清风这个半仙。一双与他那张大饼子脸明显不相称的绿豆眼滴溜溜地转了几圈,退出几步招招手,一个守在边上的马仔立刻凑了过来。在马仔耳边吩咐几句什么,武连超排开人群走到正被许多人围着往手里塞红包的司云飞面前,手往后一伸接过马仔递给来的五六捆花花绿绿的钞票,满脸堆着笑说道:“小司姑娘吧,来拿着,一点小意思给你在路上买点吃的!”

武连超手里拿的不光是国币,其中两捆是兑换比例很高的外币,别说“买点吃的”,就是买辆轿车或在郊区买套房子都够,司云飞是真的被吓住了,结结巴巴地说道:“叔——叔叔,我们自己带钱了,不——不用你的,他——他们的我都没要。”

“拿着!他们是他们,我是我,我的你得拿着!”武连超不由分说抓起司云飞的右胳膊,把钞票塞到她手里。

“云飞你先拿着吧,这是云山集团的武总!”司云飞身后的郜继明认出武连超,急忙轻声劝道。

“武——武连超?!”儿时印象最深刻的大凶人就在眼前,刚才还抓过她的手,司云飞更吓得不轻,脸刷白刷白的,嘴唇哆嗦着不知道该说什么。

“嘿嘿,大叔打年轻的时候就长得丑,坐火箭都赶不上清风道长帅,吓着姑娘了,抱歉,抱歉!”武连超长得愣,人却不笨,很清楚司云飞为什么会这样,但很快就想出最合适的话。

“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武——大叔你其实也挺帅的,不不不,你这是酷,像电视里演的那些老大一……”司云飞越描越黑,急得满脸通红。望了候车室门上的大牌子一眼,想到徐清风就在那,觉得突然有了依靠,迟疑着说道:“钱我真不能要,要不道长会骂我的!”

“又来了,又来了不是?再说不要大叔要生气了哦!清风道长是世外高人,金钱在他眼里都是粪土,所以这钱就是粪土,小司你要嫌脏就随便找个地方扔了吧!”武连超话中有话地说道,“听到火车叫了,赶紧进站吧,大叔就不送你进去了,派人下午在南州接你们。以后有什么事可以随时来找我,谁要敢欺负你,看我会不会剥了他的皮!”潇洒地挥挥手,也不去跟徐清风告声别就直接往停车场走。

“怎么办?”被武连超拿话套住,这些钱司云飞不要都不行,愁眉苦脸地征求郜继明的意见。

“先拿着吧,等会交给清风,他肯定有办法处理!”都到这份上了,郜继明还能说什么?

“我这云飞你也收起来吧,就不用跟清风说了,你自己拿着。少是少了点,但是个心意!”武连超已走远,最先反应过来的赵靓颖把手里的红包直接塞到司云飞外套口袋里。经赵靓颖提醒,别的人全都有样学样,非要司云飞收下推了多时的钱或物。除了赵靓颖确有一半真心,其他人的目的其实很简单,就是想趁此机会跟徐清风混个脸熟,为将来打点基础。不过徐清风给人的印象向来都是生人莫近,刚才连武连超都吃了瘪,他们只能从司云飞这里寻找突破口。许多时候想跟那些身居高位的人打交道,最便捷的岂不都是走夫人或秘书路线?武连超的巨款她都要了,司云飞找不到任何理由拒绝别人,只好照单全收,钱先放在自己的提包里准备交给徐清风,东西让郜继明替她收着送给田静姝保存,等从南州回来再想办法处理。

看到司云飞被这么多人群星捧月地围着,郜继明心中直生闷气,心想大白天的简素言补什么觉,要是跟他一起到这,跟司云飞近乎近乎,再随便叫徐清风几声“师父”什么的,给大家留个印象,不管对模特大赛还是将来的发展,肯定都有意想不到的好处。

只比他晚进候车室一会功夫,司云飞就替他收了一手提包钱,徐清风哭笑不得,挥挥手说道:“别人给的你都拿着吧,咱们又不是当官的,到哪都算不上受贿,你想干啥就干啥,高兴了没事烧着玩都行。那个武连超的嘛,等会让老郜还是谁送到白云观去,就算是他为重塑圣母像捐的款,这些天清云师兄正为钱的事发愁呢!”

徐清风这招实在够损,把武连超的钱算作捐款,就跟打水漂差不多,而且是一点影子都见不着的那种。白云观和许多道观不同,讲究传承的真实客观性,观里只供着一尊白云圣母像和历代祖师先贤的画像,从来不供三清之类的,甚至连个把门的四大金刚都不设。与此类似,观里也不立功德碑,信徒不管捐多少钱,观里的道士只拿张破黄纸简单地记一下。说是不能跟圣母争光,如果立了功德碑,谁的名字在上面就相当于给自己下了道催命咒,反而弄巧成拙。对许多人来说,捐款的目的并不完全出于虔诚,很大程度上是为了留名,尤其对那些捐巨款的人来说。正因为这个原因,数百年来白云观的香火一直不太旺,如果不是来了个徐清风,还将这样半死不活地维持下去。

“这——,不太好吧!”徐清风不把武连超当一回事,司云飞这个土生土长的云城人却是奴家怕怕,心里怎么都不踏实。

“也是哦!不能让他白捐这么多钱,前些天清云师兄不跟你商量,要在网上发个捐款倡议吗,我看干脆整个网上功德坊什么的,把咱们武总的大名第一个挂出来,让天下所有的圣母信徒都以他为榜样向他学习致敬!这事等会上车了你就给赵姐打电话,让她找人帮忙。”

徐清风这招更损。不知情的人看到网上功德坊后还以为武连超突然化身为大善人,但刚才在场的都很清楚,是给徐清风送礼人家不要,转手交给白云观把自己撇得干干净净。而白云观的账,和天下所有道观以及佛教寺庙一样,是永远都算不清的,这些钱到时候还是有很大部分会落进徐清风的口袋,不可能全都用在给白云圣母重塑真身上,拿人钱还不想欠一分人情,简直一点面子都不给,比打武连超一个耳光好不了哪去。徐刚正想劝说几句,徐清风突然皱着眉头问道:“这武连超怎么莫名其妙地跑来了,是老徐你通知他的?他跟你关系很好,还是有什么业务联系吗?”

“我跟他平时没什么来往,只是几年前有过几次接触互相帮过几个小忙,算是熟人吧!昨天晚上他给我打电话说他在南州有分公司,小虎到那后能找人帮着照顾。我也不敢得罪他啊!只好向他表示感谢跟他客气几句,没想到他天没亮就跑我家去了,非要亲自送小虎来车站!”徐刚心里其实也糊涂着。

“他是奔我来的!”徐清风冷哼一声说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不会是他做的亏心事太多天天晚上鬼敲门,让我给他画符驱邪吧!他身上有命案没有?”

“命案应该没有!”徐刚说得很肯定,“他这人表面上无法无天,其实是很懂得节制的,太恶的事还真的没做过。清风你说得没错,他应该是奔你来的,但要说想求你画符又不像,画符犯不着下这么大本钱不说,他完全可以通过我去找你的。”有个事实徐刚没好意思说,现在武连超已经基本上洗白,枭雄已死,只是“余威震于殊俗”,大家很难改变印象而已;反倒他自己在曾章格的“努力”下,这几年做的缺德事比武连超多得多。

“不管了,上车再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看他能憋多久!”徐清风断然说道。

第一百二十六章 救人救火

“这帮苍蝇!”火车刚一开动,望着站台上向他们挥手道别的人群,徐清风翻个白眼骂了一句。

“扑嗤!”听徐清风说得有趣,司云飞忍不住笑出声。摸着脸贴在窗户上把鼻子挤得扁扁的徐虎的脑袋,感慨万千地说道:“摊上你这么个师父,小虎这辈子看来是不用愁了!”心里则觉得很不可思议,徐刚竟然如此放心地将宝贝儿子交给徐清风带到南州去,而一向很不好带的徐虎,只要到了徐清风身边就不哭也不闹,听话得不像是个四五岁的小孩子。难道说这世上真有那些和尚们说的所谓“缘分”,还是徐清风这妖道使了什么妖术?想想还是妖术的可能性更大些,毕竟清风道长所画的符箓的神奇是全洪州人所公认的。司云飞忍不住开始浮想翩翩,如果自己能学会徐清风这门手艺,将来也是什么都不用愁了;然后又觉得这理想不好实现,徐清风这样的道士就已经算是异类,她一个女孩子也学着去装神弄鬼——好像更别扭哦!她非常怀疑以徐清风的秉性,会不会把他的妖术用到生活中的每一个方面,否则洪河女神像怎么就引起那么大的轰动?那个叫陈蕾的身材火爆的女孩子,也是徐清风用妖术勾引来的吧!还有州电视台的主持人袁莺,才跟徐清风见几次面就被他迷倒了,袁莺眼中的脉脉情意,司云飞在电视里都看得清清楚楚。想着想着,司云飞心里越来越乱,没来由地充满了危机感。

“不好说啊!”慈爱地看了徐虎半天,徐清风叹口气大声说道,“人还是得靠自己!我就怕小不点仗着有我这个师父,家里条件又好,长大后不肯下功夫成个二世祖。”

“说你胖你还真的喘上了!”司云飞正想得入神,被徐清风突然冒出来的话惊醒,不由有些恼羞成怒,“条件好难不成还是坏事?你要不是有个好爹好妈好舅舅,能有今天吗?”然后觉得自己的危机感很可笑,除了这残花败柳之身,自己还有别的什么资本吗?脱光了钻到徐清风的被窝里他都不要,那还有什么好担心的,是怕徐清风有了陈蕾或者袁莺那些新欢弃她不顾?以她这些天来跟徐清风的相处情况来看,这人可恶是可恶,但绝对是讲义气重承诺的人。想想最近这段安定而满足的日子,司云飞望着徐清风的目光越来越柔和起来。发觉自己已经在潜意识里将徐清风当成最大的依靠,想到刚才好像以“新欢”来定义陈蕾与袁莺,难道说自己算得上是徐清风的“旧欢”?脸上不由有些发烧。

“你说得不对!”徐清风向不吃亏,当然要进行反击,“我混到今天这个地步跟我爸妈和舅舅的关系不大,是通过自己努力得来的。我要靠着家里还当什么道士,回去帮我爸和舅舅办厂子,或者什么都不干让家里养着专心搞艺术创作好不好?怎么着我现在也是自食其力,连师父都是自己送上门不是我去求他的!”

思路再次被徐清风打断,司云飞更不痛快。但想想这人成为“清风道长”好像确实是自己努力的结果,他家人应该是绝不希望他当道士的,司云飞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那么好的条件这人都不知道珍惜,纯粹是生在福中不知福,忍不住说道:“那是你脑袋有毛病,好好的非要当道士!”

“你才有……”看到徐虎回过头想从小桌上下来,徐清风的后半句话只得憋回去,大声喊着“当心”,将徐虎抱到床上坐着,随便塞给他个东西玩,转过身一本正经地说道:“有句话叫‘天公易妒’,老天爷那玩意是最不地道的,就是见不得别人好,比如说红颜就非要她薄命。咱长得这么帅,家里条件也不错,要是别的什么的都好让人挑不出毛病的话,老天爷肯定不乐意,‘咔嚓’打个雷直接把咱劈死,让咱英年早逝都说不定!”

“你早该挨雷劈了,没事自己找罪……”徐清风拿“红颜薄命”作例子,看着他长得比一般女孩子还漂亮的脸,司云飞很想笑,但就是受不了他的自我感觉良好。

“嘘嘘,宝宝嘘嘘!”没等徐清风接话,徐虎憋不住尿喊了起来。司云飞手忙脚乱地到处找东西,从包里翻出一瓶喝了一半的矿泉水,向徐清风扬了扬说道:“开一下窗户,我把剩下的水倒掉给小虎接尿!”

“在房间里撒尿?这也太不讲究了吧!不行不行,得让小不点形成良好的生活习惯,不能让他随地大小便,你领他去厕所吧!”徐清风不住地摇头。

“穷讲究什么?小孩子憋不住尿的,别让他尿在裤裆里!”司云飞不满地白了他一眼,“男女有别,你赶紧领他去!”

“火车上的厕所又不分男女!”徐清风不乐意地嘀咕着,但还是毛手毛脚地给徐虎穿上鞋,抱着他推门出去。

小孩子的尿短,不一会功夫就回来了。徐清风刚把徐虎放到床上,正想着今天起得太早,估计徐虎没怎么睡好,是不是该想办法把徐虎弄睡的时候,车厢顶上的喇叭里传出一阵急促的声音:“各位旅客,各位旅客,现在发布紧急求助信息!十六号车厢一位旅客突发急病,列车乘务组没有配备医生,请乘坐本次列车的医生朋友听到通知后速到十六号车厢来,本次列车的列车长代表患者家属和所有乘务人员向你表示衷心的感谢!”

“啊——,有急病号!”听到这消息徐清风脸色一变,连忙松开徐虎,埋下身从床铺底下拖出他的旅行箱,一边翻着一边说道:“我得赶紧过去,司云飞你看好东西看着点小不点,别让他摔着,有事给我打电话!”翻出一个小包,没等司云飞答话就急匆匆地跑了。

事情发生得太快,司云飞根本来不及反应,刚回过神来,徐清风已经跑到门外了。往前追了一步,扬起手张着嘴想说些什么,却一句话也没说出来,眼睛的余光看到徐虎一脸兴奋地想从床上翻下来,嘴里瓮声瓮气地喊着:“宝宝跟师父一块去玩,宝宝跟师父一块去玩!”急忙转过身把他按住哄道:“师父不是去玩,是给人看病,生病的人老可怕老可怕了!宝宝乖哦,跟姐姐一块。”

软卧车厢在紧靠着餐车的十二号,离十六号硬卧车厢有一段距离。救人如救火,也不知道那位旅客得的什么病,所以徐清风嘴里喊着:“我是医生,要去十六号车厢救人,请让一让,让一让!”侧着身子在车厢的过道走得飞快。都说现在人心不古,有的人很配合,听到声音大老远就让到床铺中间的空地里,方便徐清风经过;而有的人则老神在在地在过道边的小凳上坐着,顾自吃东西喝水,徐清风走到近前了才斜眼撇一下他,老大不愿意地收一下腿,等他过去后,还不屑地嘀咕道:“有病!”

徐清风赶到地方的时候,看到病号的床铺附近围着一大群人,听到徐清风“我是医生”的喊声,人群自觉地让开一条道路。人群后面,一个乘警和一个胸牌上写着“列车长”字样的人正在劝说一个哭得稀里哗啦的中年妇女。病号是个五十多岁的男子,长得比较清瘦,徐清风总觉得这人有些眼熟。此时这男子好像已经昏过去了,脸色惨白双目紧闭,额头上鼻尖上都能明显地看出流过汗的痕迹,床铺中间的空地上还有呕吐物的痕迹。幸好胸脯还在缓慢地起伏,看来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一个穿着乘务员制服应该是列车上的兼职卫生员的年青女子正在满头大汗地用听诊器在病号身上这里听听那里探探的。

“我是医生,主治中医师兼主治西医师,让我看看!”徐清风将早就在手里拿着的两本医生职称证书对着让到一旁的列车长亮一下以证明自己的身份。没等列车长等人答话,沉着地抓起病号的手号起脉来,过一会抬起头说道:“谁是病人家属?他刚才是不是说头痛肚子疼,然后感到浑身无力开始出汗,过一会恶心呕吐,接着就昏过去了?早晨起来的时候,他吃过什么喝过什么?”

乍一看到徐清风满头长发的异类形象,无论是列车长还是病人家属以及围观的群众,都不太相信这人竟然会是医生,但看到他出示的职称证书,而且现在只有这一个自称医生的人出现,只能将怀疑暂时压下,等他给病人检查过后再说。

“是——是的!”徐清风的判断和真实情况几乎一模一样,正患得患失着的中年妇女喜出望外,慌不迭地回答道,“早晨——早晨起来为了赶火车没时间做饭,我们就在站前买了些糕点和两杯热豆浆。老袁说起得太早没什么胃口,只喝了一杯豆浆,准备过一会再吃点别的。我也觉得没胃口,一开始什么都没吃,后来想吃东西的时候豆浆凉了,我从来不喝凉东西的,所以就着开水吃了些糕点。老袁说豆浆不喝掉浪费,浪费是最大的犯罪,就把剩下的那杯豆浆也喝了。除了两杯豆浆,他今天早晨没吃别的。我说光喝豆浆不吃点别的怎么行,让他……”

中年妇女把事情交待得非常清楚,但也太啰嗦了点,徐清风赶紧说道:“阿姨!大叔这是很普通的急性胃肠炎,只是大叔可能体质比较弱,发起病来吓人了点。诱因应该是空腹喝了凉豆浆,当然也不排除那豆浆本身就已经变质的可能性。阿姨你把豆浆杯子找来过会让我看下,现在我先给大叔治疗吧!这火车上也没地方买药,我先用银针急救,等下了火车,再找个医院好好调理。”转头对那个兼职卫生员说道:“麻烦姐姐拿点酒精棉给我,我给银针消消毒。”

第一百二十七章 小杨教授

徐清风的医术看来真是不错,只不过随意取了中脘、大横、上巨虚、内关等六七个穴位,运过一遍针后,这位“老袁”的脸色就红润起来,体温开始回升,呼吸也比刚才有力得多,甚至还动了下身体哼了两声。这年头中医早已式微,除了电影和电视剧中,人们哪见过像这样把下脉就敲定病情,简单扎几针——连药都不用——就把人救过来的神奇医术?消息在车厢里传开,有更多的人往这边跑,将周围挤得满满登登的。大家都指着徐清风窃窃私语,一些年轻人看向徐清风的目光里满是羡慕和崇敬。只有中年妇女还有些担心地问道:“医生,我家老头子真没什么大事吧!”

“真没事的阿姨!”化身为医生在大庭广众之中的时候,徐清风的表现可圈可点,耐心地向中年妇女解释着,“阿姨你是看大叔还没醒过来不放心吧!其实我刚才就可以让大叔马上醒过来,只是觉得让大叔睡一会对身体的恢复更有利,特意多扎了几个穴位对他进行催眠,所以大叔现在不是昏迷,是睡着了。”

“那——要睡多长时间?”中年妇女小心翼翼地问道。心说一颗安眠药就能让人睡上四五个小时,这小伙的针灸之术看起来比药物厉害得多,不会让人一觉睡上七八个小时一整天吧!

“再过个——四五十分钟吧,四五十分钟后我就把大叔弄醒!”徐清风想想说道,“正常情况下急性胃肠炎每次运三遍针就够了,间隔十分钟,不过大叔的症状比较重,多运两遍针保险点。另外从医生的责任出发,按理说我应该对大叔进行跟踪治疗,每天一到两次连续给他扎一周针,但我这次到南州确实有急事抽不开身,所以只能现在一次性把针给他扎足,等会再给他开副汤药,以后大叔用汤药慢慢调理就行。哦——阿姨,听口音你也是咱们洪州人吧,到南州是探亲还是旅游?如果旅游的话,我建议你们先找个地方休息两天,大叔的身体要紧。”

“谢谢,谢谢医生!”中年妇女那个感激啊,“老袁是到南州开会,我反正退休了在家呆着没事,就跟他一起来,等开完会再一起在南州附近转转。”

“那就好!”徐清风摆出一副放心的样子,“现在的许多会议其实跟疗养差不多,没什么实质性内容的。等会开完了,大叔的身体也恢复得差不多了,正好可以陪你出去玩。”

徐清风这话太实在,中年妇女不知道该怎么接才好。老袁开会把她也带上,这会议有没有实质性内容是显而易见的,解释几句嘛,有点欲盖弥彰的味道;而对徐清风的说法表示赞同,又不是那么回事。幸好徐清风突然一拍脑袋站起来说道:“瞧我这记性!”在人群里找到列车长说道:“你是列车长吧!是这样的,这位大叔的病是胃肠受到刺激造成的,现在病情虽然已经控制住了,但肚子还是空的,加上刚才吐了有些脱水,所以最好能及时给他补充点流食。能不能借你们的厨房用一下,我去给大叔做点营养餐。”

列车上的工作人员平常都是牛得一塌糊涂的,更不用说列车长了,但今天这个列车长不知是良心发现还是被徐清风的医术震住了,竟然非常客气地说道:“做点流食是吧,没问题!我们列车上有专门的厨师的,怎么能让你亲自动手呢?医生你说应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我马上安排下去。哦——,医生你贵姓?”显然刚才没看清徐清风那两本证书上的字。

“那就麻烦你们的大师傅了!我姓杨,杨和平。”不知怎么的,徐清风突然觉得自己的身份现在能瞒则瞒,既然列车长刚才没看清他的名字,干脆捏个从母姓的假名。“大叔属于胃寒,应该给他吃点热性的东西。我看就做点‘炒米羹’好了,让你们的大师傅炒点大米,不要放油,用干锅直接炒就行,炒的时候多放点姜片,而且控制点火候不要炒得太老。炒好的大米把姜片挑出来不要,再放水来煮,煮开后在里面打个蛋花,同时少放点盐让它有点咸味即可,不要放葱花等别的任何调料,免得产生刺激性的味道。嗯——,炒完的米很难煮的,慢慢炖的话时间上来不及,你们车上要有高压锅的话就用高压锅炖吧,关键是米一定要炖烂,口味是没法去讲究了。”说到“口味”二字时,徐清风满脸的遗憾。

列车长迅速找人按照徐清风的要求去餐车安排了,让乘警把围观的群众劝开,然后跟徐清风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起天来。中年妇女一再对徐清风和列车长千恩万谢后,转而把注意力放到丈夫身上,一会给他擦下脸,一会帮他掖下被子,就没个闲的时候,那种无微不至相濡以沫的样子,看得附近铺位的几个年轻人直眼热。

不知不觉的,将近一个小时时间就这样过去了,徐清风为“老袁”起了针,而被徐清风称为“炒米羹”的稀饭也已经做好,放在保温桶里送了过来。再给“老袁”把了次脉,徐清风舒出一口长气说道:“阿姨,大叔的病情应该不会出现反复了,你过会把‘炒米羹’盛一碗出来晾着,晾得差不多就可以把他叫醒,让他先吃点东西再接着睡。不要叫得太早,尽量让他多睡会,但也不要把‘炒米羹’晾得太狠免得再刺激肠胃。还有药方你要收好,第一张药方最好下火车就找地方抓药,每天早晚各一帖,一个疗程三天就可以了;第二张药方等你们回家后再抓也来得及,每天一帖连服两个月,以后只要多注意休息并保证生活有规律,大叔的身体应该能慢慢强壮起来。我呢今天是带个孩子出来的,小男孩子特别淘气,我不在怕别人管不住,所以得先回去看下。要是大叔这边出现什么新情况,你像刚才那样通过列车广播喊一声就行,我听到广播马上过来。”几乎是下意识的,徐清风就是不愿告诉中年妇女他的车厢位置。

“麻烦杨医生,麻烦杨医生了!”虽然心里还是没底,但人家医生把孩子丢给别人管在这呆了这么长时间,中年妇女哪好意思开口挽留,连句感谢话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而列车长想当然地认为徐清风品格高尚,不希望等会老袁醒来后跑去找他表示感谢什么的,所以故意隐瞒自己的车厢号,想想也站起来说道:“既然大哥已经没事了,我也该回去了!大姐我已经交待过本节车厢的乘务员了,有什么需要的话你随时找他。”

“杨医生,方不方便给我留个手机号码之类的联系方式?以后我家老头子吃药的时候有什么疑问好打电话向你请教。”中年妇女看来也不是完全没心眼,见徐清风收拾完东西马上要走,赶紧问了一句。至于留电话的目的真是为了方便向徐清风请教,还是将来方便找到他表示感谢,就只有她自己才知道了。

“我的手机号……我平时除了出远门,很少用得着手机的。”徐清风犹豫起来,“要不这样吧,我给你留个我学生的电话,她基本上天天跟在我旁边,我的许多事情都是让她处理的,找到她就可以找到我。”拿起桌上的纸笔,写上司云飞的名字和手机号码。

人家就是不想留自己的电话,中年妇女不好强求,只能没话找话地说道:“你的学生?哦——,杨医生你是大学教——老师啊!这样的话我家老袁跟你是同行。”能帮着徐清风处理事情,中年妇女想那学生应该不会是个中小学生,另外如果不是学校里面的,一般会称为“徒弟”、“助手”、“助理”什么的,所以中年妇女认为徐清风应该在大学里教书。说起来也只有象牙塔里的人,才会标新立异地留一头长发。而以徐清风的年龄来看,是教授的可能性不大,保守起见还是称为“大学老师”吧!

“大学老师?也算是吧!我是洪州大学的客座教授,隔三差五地会去讲几课。”心说反正俞峰邀请过自己,如果自己过段时间去一趟的话,就是如假包换的客座教授,不算太蒙人。

搞了半天这小伙真是大学里的教授,虽然只是“客座”的。但在一般情况下,客座教授都是各个行业中的翘楚才能担任的,含金量往往比正式的教授高得多,可见其相当不简单,至少是个名医的嫡系传人什么的,而且得青出于蓝自身过硬才有资格去大学讲课。因此中年妇女非常羡慕徐清风的父母,生了个如此优秀的儿子,然后则感觉有些遗憾,听起来这“杨教授”是已经结婚有孩子的,否则把自己女儿介绍给他多好!想起女儿的终身大事,不由发起愁来。浮想翩翩,徐清风走出好几个铺位后,中年妇女才回过神来,赶紧追上两步招下手喊道:“小杨教授你慢走!”

列车长的办公座席在前部的硬座车厢,刚才带着乘警过来巡检碰到这事就留下了,回去的时候正好和徐清风同路。徐清风只是潜意识中不想跟那位袁教授碰面,反正列车长想查到他在哪节车厢是轻而易举的事,倒没对列车长非要跟他一起走有什么意见。列车长虽然是南州人,但想想自己在洪城的亲戚朋友免不了会有头痛脑热的,跟这么个有着大学客座教授身份的年轻神医搭上线,说不准什么时候会派上大用场,于是路上也找徐清风要了司云飞的号码存在自己手机里,说话更加客气起来。

第一百二十八章 心灵手巧

拧了拧包厢的门把手没拧开,徐清风“咣咣”地敲了两下。不一会司云飞的声音从门缝里传出来:“谁啊!”声音压得很低,满是疲惫以及不快的味道。

“是我,开门!”

“你说话声音小点,小虎刚睡着!”司云飞小声嘀咕着把门打开。

“孩子睡了?”列车长的反应还是蛮快的,看到司云飞的俏脸,眼前突地一亮,心说这真是标准的俊男美女组合,是小俩口带着孩子出来旅游吗?本来打算到包厢里坐一会跟徐清风多套套近乎,既然人家孩子在睡觉,就不好打搅了,抬手看了下时间说道:“杨教授你们先忙,我等会再来找你!”微笑着朝司云飞点点头,向徐清风摆摆手。

“杨教授?”看一眼列车长的背影,司云飞疑惑地望着徐清风。

徐清风举起手指头示意“噤声”,挽着司云飞的肩膀把她推进包厢,小心翼翼地关上门说道:“我告诉他们说姓杨叫杨和平,是洪州大学的客座教授,等会列车长如果再来找我的话,你别说漏了。”

“大骗子!”司云飞脸色古怪地盯着徐清风,心说这家伙真是神棍本色,逮着谁都使劲忽悠,越想越觉得好笑,赶紧掩住嘴免得笑出声来。小心地给刚翻个身的徐虎掖下被子,正正脸色问道:“到底怎么回事,那个病人怎么样了?”

“哦,那人喝了站前买的两杯破豆浆造成急性胃肠炎,发作得挺厉害的,刚才都晕过去了。我给他扎了几针,现在已经没事了。”徐清风随手把包扔在上铺说道,“小虎什么时候睡的,刚才闹不?”

“都晕过去了?哦——,病得还真挺重!那等下还会不会再发作一次,以后会留下后遗症吗?”司云飞一副关切的语气问道,眼中写满了促狭。她对徐清风太熟悉了,“清风道长”的光环对她是彻底无效的,总觉得他这人最大的优点是贼能忽悠,最大的缺点也是太爱忽悠,忽悠的习惯,已经深入到徐清风的骨髓里了。心说这人治病就治病呗,非要冒充大学教授干什么?也不想想自己是被南州大学开除的,连结业证都没混到手,给徐虎治病那回拿出的医师资质证书,还是自己制作的艺术品。

“不会!”徐清风少见地没有多话,将自己扔到床铺上,直愣愣地盯着床顶,双手枕在脑袋下一脸忧色。

“怎么了?”司云飞从来没见徐清风这种样子过,诧异地问了一句。心说他刚才不会把人治坏了吧,但从列车长的表现看又不像。

“没事!”徐清风有气无力地回答道,甩掉鞋把双腿也挪到床铺上,一边极不耐烦地说道:“这破火车也跑得太慢了!”

这下司云飞明白过来了,估计这人从刚才那个病人想到南州的老师,情绪才如此低落。想想在徐清风身边坐下,俯下身伸手将他遮住眼角的一缕乱发理顺,试探着说道:“要不你给你那大姐或者哪个同学打电话问问?”

“不问了!反正火车又快不了,问了也是白问!”徐清风愤愤地将手从脑袋下抽出,拉着司云飞的手臂猛地将她搂在怀里。司云飞惊呼一声,半推半就地挣扎着嗔道:“门没插呢!你自己心里不舒服,别总拿我来泄火!”

徐清风做了好几年清教徒,昨天晚上乍一开禁,总觉得有些意犹未尽,加上想到南州那边将要面临的一大堆麻烦心里很乱,某方面的控制力更是脆弱,哪里还能继续坐怀不乱?现在司云飞跟他挨得这么近,他一闻到司云飞身上的香味,双手不由自主地就伸了出去。但司云飞一着急说出“泄火”这两个有着特殊含义的字,徐清风脸皮再怎么厚也觉得有些发烧,不过还是死猪不怕开水烫地干笑着:“不就抱一下嘛,咱又不是没抱过!”狠狠地搂一下才松开。

此时徐虎翻了个身,口齿不清地嘟囔了一串儿童专用语。听了声音,司云飞慌忙起身,虽然她并不拒绝跟徐清风亲热,但现在的时机场合都不太合适。整理着衣服心虚地看了下徐虎再看看包厢门,嗔怪的瞪了徐清风一眼说道:“色狼!”总觉得这次南州之行处处透着蹊跷,趁此机会旁敲侧击地问道:“清风,你那老师是不是对你特别好?”

“是很好,不过好得有些过头了!”徐清风苦笑起来,“这就叫成也萧何败也萧何,要是他当年别对我那么好,我可能就不会被学校开除,后来也用不着出家当道士了,我的生活会是另外一副样子。”

司云飞不由默然,心说徐清风这回倒是实话实说了,说起来如果不是万不得已,这年头好好的谁愿意出家当和尚道士?尤其像徐清风这样各方面条件这么好的。别看徐清风平时嘴硬,表面上也过得很风光,只不过是破罐子破摔加上死要面子活受罪而已,心中的无奈和失落,有多少人能体会得到?司云飞第一次同情起这人来,抓起徐清风的手下意识地抚摸着,小声问道:“你能跟我简单说说当时的情况吗?”

“也没什么好说的,无非是陈教授看我特别顺眼,想收我作衣钵弟子,有人想不通嫉妒了,然后想办法把我弄走。”徐清风撇撇嘴说道。

只是个著名老中医的衣钵弟子而已,司云飞想不明白怎么能让人对徐清风忌恨到如此程度;就算那陈教授是医术能在国内排在第一号,所积累的财产也不可能超过杨家贤;难道说是为了陈教授传下的什么秘术?但为一本武林秘籍打生打死的事,好像只有武侠小说中才会出现吧!司云飞想也许自己见识太少,所以无法理解那个世界中的事情,就像升斗小民想象不出钟鸣鼎食的王侯之家怎么生活一样。但想想当时杨科跟她说的一些话,再看看徐清风这张连她都忍不住嫉妒的漂亮脸蛋,突然冒出一个念头,没来由地觉得心中有气,冷哼一声说道:“总不能把责任全都往别人身上推吧!你怎么不找找自己的原因,要不是你自己不知好歹打麻将赌钱被学校逮住了,谁能把你开除?还有,我看事情肯定没你说的那么简单,都说杀父之仇夺妻之恨的,八成是因为你招惹了哪个女孩子吧!咦——,陈教授家除了上次给你打电话的那个姐姐,是不是还有个小女儿?你跟她关系不一般吧!”

“没有的事!”徐清风像被踩到尾巴似的从床上坐起来,“当时我有女朋友的,陈教授他们全家都知道,再说那李方一天到晚跟个男孩子似的,她自己都说和我是哥们,退一万步讲,就算我跟李方关系不一般,关那个熊鸟事?李方要嫁给谁,那个熊当姐夫的管得着吗?”

“陈教授果然有个小女儿!”司云飞故意用夸张的语气感叹着。事情果然不出所料,而且今儿个好不容易占了上风,她当然不会轻易放过,一门心思要把徐清风刺激个够:“话可不能这么说,谁说小姨子嫁给谁跟姐夫没关系的,不都说小姨子有姐夫半拉屁股吗?我说你没事泡人家小姨子干什么,泡了就泡了呗,还死不承认,非说是哥们。要换成我啊,也要把你往死里整。”

“你——懒得跟你一般见识!”可能跟李方之间确实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猫腻,徐清风为之理屈,只好开始耍赖。然后气呼呼地说道:“打麻将又怎么了?要不是我麻将打得好,陈教授能看上我吗?”

“哦——,打麻将还打得天上掉馅饼了!那你给我说说,你打麻将怎么打得惊动陈教授非要收你当徒弟。不会是陈教授他老人家这辈子就麻将这一个业余爱好吧!嗯——,杨大哥前些天好像说起过,你的麻将水平确实不错。”司云飞压根不信,觉得徐清风又要故伎重施开始忽悠。

“登科这败家玩意……”徐清风没想到杨科什么事都跟司云飞说,突然觉得自己现在站在司云飞面前就像赤身裸体一样,不是一般的别扭,气势马上弱了许多,翻个白眼一本正经地解释道:“陈教授人称‘陈三针’,意思是不管多重的病,三针扎下去就能大有起色,哪怕是刚死的人都能让他多喘两口气,这说明陈教授最厉害的是针灸之术。中医这玩意,诊脉也好,扎针也好,讲究个心灵手巧。心灵我想用不着解释,手巧,首先要求手指头感觉特别灵敏,另外还得稳当、定位要准,手伸出去直哆嗦肯定是不行的,以前的人把名医称为‘国手’就是因为这。现在的人都不笨,一个比一个聪明,所以找个心差不多灵的人不难,难的是心灵又手巧的。陈教授祖传的‘金针透穴’技法,对手感的要求特别特别高,找个够条件的传人不容易啊,找了半辈子,完全满意的也就我这一个!”

学针灸需要“心灵手巧”司云飞相信,而且她认为徐清风完全符合“心灵手巧”的条件,确实是继承“陈三针”衣钵的上佳人选。心灵不用说,至于这手巧嘛,能雕出洪河女神像那样的绝世佳作来,谁敢说他的手不巧?只是想不明白,这“心灵手巧”怎么跟打麻将联系上了?麻将虽然笨人也能玩,聪明人总能多占点优势,但这手巧从哪体现呢,是徐清风打麻将很会偷牌?幸好徐清风没太卖关子接着往下说:“你没见过我打麻将吧!我打麻将牌从来不用翻起来,光用手摸就可以了。而且我打麻将大多数时候都戴着手套,我戴着手套都能把牌摸出来,这手够灵敏吧!李方跟我是同班同学,陈教授只带研究生,不是我们的任课老师。李方听我们班的男同学说起我怎么打麻将,周末回家当成个稀罕事跟陈教授讲,陈教授没听她说完就激动了,非要李方当时就去找我。李方去找我的时候我已经睡下了,是被她从被窝里拉起来的,搞得我们班同学后来都说李方半夜把我拉到她家去睡,而且一住就是两天。”说到这里,徐清风的脸色有些尴尬。

“嗯——,幸好你平时没有裸睡的习惯,那天应该没吃大亏,咯咯咯……”司云飞想忍着笑,但最终还是没忍住。

第一百二十九章 莫名其妙

估计这些年憋得够呛,今天好不容易逮到个倾诉的机会,徐清风便打开话闸,能想起来的都一五一十地告诉司云飞,连一些平常不好意思跟别人说的糗事都没瞒着。说到高兴的事眉飞色舞,说到郁闷之处,则咬牙切齿。

见到徐清风这么个心灵手巧到不可思议程度的妙人,陈树彬如获至宝;徐清风也不矫情,毫不犹豫地拜了师。据说陈树彬在娘胎里就先天不足,要不他家是中医世家,他妈能不能顺利把他生下都不好说,后来虽然自己成了名医医术青出于蓝,身体却始终没调理好,一年到头病怏怏的。总担心自己时日不多来不及把一身所学传下去,陈树彬恨不得几天之内就把所有的知识都灌到徐清风脑袋里,于是头一年只要没课徐清风就得往陈树彬那跑,吃住都在陈家,连大三的暑假都没回洪州,俨然成了陈树彬的半个儿子。

坊间传言无论武林世家也好,中医世家也好,都对传承把握得很严,许多世家甚至传媳不传女,陈树彬只有两个女儿,家传的医术自然只能传给女儿或者女婿。大女儿陈海音是学文学的,她丈夫熊峰虽然是陈树彬早年带出的研究生,但对官职的兴趣远大于学术研究,喜欢呼朋唤友钻营拍马,用他自己的话说,是个“管理型人才”,适合当“技术官僚”而不是“学术泰斗”。李方倒是承父业学了医,不过灵性不足,还笨手笨脚的连针都拿不稳。难怪那些同学常常拿她打趣,徐清风当时的女朋友也疑神疑鬼。说起来李方虽然不像她姐姐陈海音一看就是个温婉的江南女子让人顿生好感,平时大大咧咧的像个假小子,但要是细品的话,长得其实还是相当不错的。

许多秘术之所以神奇,重点在于一个“秘”字,信息量未必有多大,学习的难度也未必有多高。以徐清风的脑瓜,能够一字不拉地背下百多万的《九龙经》,而且拥有雕塑艺术大师的潜质连三维图像都能直接记忆,在陈树彬的倾囊传授之下,不过一年多功夫,就将那些理论上的东西学得七七八八,还没耽误自己原来西医专业的学习,欠缺的只是因症施治的临床经验而已。而包括“金针透穴”在内的针灸技法,连陈树彬都自叹莫如,逢人就说后继有人,甚至说中医国术复兴有望,将徐清风夸上了天。因此进入大四后徐清风就用不着天天往陈家跑,只需在陈树彬每次出诊坐堂的时候跟着去就行了,陈树彬诊断或指导他诊断,他负责施针,师徒二人配合非常默契。陈树彬因身体原因每周只坐诊两次,每次一下午,剩下的业余时间对徐清风来说基本上都是放风时间。不是没人建议干脆让徐清风独立坐诊好多得到些锻炼,但陈树彬总说做学问应该循序渐进,基础打得越牢越好,尤其像徐清风这样各方面条件都几乎无可挑剔的,太早放单飞很容易滋养出自以为是的习性,“医者父母心”,要特别注重心性的引导,等他手把手再带个两到三年,徐清风进入研究生阶段了,再考虑让他出师。

闭了一年关终于被放出来,徐清风那个激动啊,好一阵狂玩。以前打麻将还怕别人说,而今却成了骄傲的资本,美其名曰“练手感”,打起来理直气壮的。不仅跟同学打,还接受同乡的邀请跟社会上三教九流的人打,甚至在人蛊惑下去参加某些团体组织的地下“雀王大赛”。虽然因为种种原因只参加了一半赛程,但一路杀过去从无败绩,连后来的南、洪、吴、岳四州总冠军都曾是他手下败将,让他引以自豪。

提起“雀王大赛”的时候,徐清风越说越兴奋,连鞋都不穿就跳到地上手舞足蹈的,司云飞看得直皱眉头,忍不住出声道:“哎哎哎,你还有完没完了?连那种地方都敢去,活该被学校开除!换成我是那个熊什么的,也不放心半拉屁股嫁给你这样的人!”一想到南州有个不知小师妹还是小师姐正在翘首盼望徐清风,司云飞心里像是扎了根刺似的,不这样说浑身都不舒服。

“喂——,什么半拉屁股?你说话注意点!”徐清风瞪大眼睛想发火,但司云飞毫不相让地反瞪着他,马上又心虚了,闷哼一声嘀咕道:“那时我不年轻不懂事嘛?年轻人犯点错是难免的,有错则改,善莫大焉!其实我这人自制力是很强的,你看我后来不主动退出比赛了吗?”

“还改了再犯千锤百炼呢!”司云飞嗤之以鼻,“反正那个时候我也不认识你,是不是主动退出谁知道?”

看样子徐清风当年退出比赛确有隐情,低头装作找鞋没吭声,穿上鞋特意去帮徐虎拉下被子,才没事人似的说道:“其实呢,熊峰那人一开始对我是很不错的,小师弟小师弟叫的,那叫个亲热!我大三那年和大四第一学期,给我帮了不少忙,简直比亲哥哥还好。另外你以后别半拉屁股半拉屁股地乱说,海音大姐比李方大十五六岁,熊峰比海音大姐又大三岁多,李方对他来说就跟女儿差不多。再说熊峰这人滑是滑了点,但生活作风上特别严谨,最怕被人抓住小辫子影响升官,毕竟他混到今天这地步沾了海音姐老大光,所以从来不敢在这方面犯错。”

“那他后来干嘛整你?真只是嫉妒你出师后继承陈教授的衣钵,你刚才不说那个熊什么的对搞学术研究不感兴趣吗?”既然跟私情无关,司云飞就想不明白熊峰为什么前后变个人。要说是由于徐清风对李方始乱终弃也不像,始乱终弃的事据说徐清风以前经常做,所谓虱子多了不痒,以徐清风的脸皮之厚,用不着信誓旦旦地一再否认,最多也就是李方暗恋徐清风,暗恋无果找姐夫帮自己出气?但以陈树彬对徐清风的宝贝程度,靠着陈家的关系升官的熊峰未必敢做得这么绝。真为李方着想,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大不了再下点药——反正他们家是中医世家,不由得徐清风不就范。

“我也知道这种可能性不大,这不是一直想不明白吗?上个星期还对我好好的,这个星期就到学校举报我,我走的时候还给我买了一大堆吃的依依不舍的。要不当时有个副院长是我干妈同学,我到死都被蒙在鼓里呢!”徐清风显得很烦燥。

这事当然跟李方无关,陈树彬从事的虽然是中医这样的传统职业,但思想很开明,从来没打算把他和李方捏到一块招为上门女婿。陈树斌的医术传自于他外公,而他外公是师父没有后人继承的衣钵,所以他们家并不讲究血脉传承。再说徐清风家是数代单传,杨家贤家财万贯并且指明让徐清风继承至少一半,想招徐清风当上门女婿,也得他们家人愿意才行!陈树彬是看到中医日渐式微心急如焚,只要徐清风能把文明的薪火传下去并且发扬光大,不管他爱打麻将还是喜欢泡妞,都只是无关紧要的小毛病。徐清风心里很清楚,哪怕自己真把李方祸害了,只要你情我愿,陈树彬也不会非要他娶了李方,搞不好还会帮着做李方的工作,让李方别缠着他让他静下心来做学问。有感于陈树彬的拳拳之心,徐清风当时学得非常用心,否则以他的性子,哪受得了一年多的闭关日子?知道李方对他有点意思,就时刻与李方保持距离,以免产生误会到时候让陈树彬为难。

但他还是怎么想都觉得自己跟熊峰没有任何利益冲突,熊峰志在官场,他继承的是陈树彬学术上的衣钵,走的是两条完全不同的道路,将来还能优势互补互相帮助。何况两个人年龄差了将近二十岁,就算要争位置也不在一条起跑线上,一个推一个拉串成一串岂不更好?退回来说,即便是熊峰嫉妒他将来继承陈树彬的衣钵,那他早干什么去了?非要等到两年以后、陈树彬该教的全教了再做手脚?熊峰那么精明的人,不至于如此后知后觉一点远见都没有。被自己当初非常敬重的师兄背后下绊子差点毁了一生,还至今莫名其妙想不通到底因为什么,这种感觉让徐清风非常难受,跟司云飞说他昨天晚上没睡好有点困了,躺回到床上闭目养神。

一上午无话,午餐时间列车长来找过徐清风,想请徐清风“一家三口”去餐车吃饭。但徐虎还没睡醒,徐清风以此为借口婉言谢绝,后来列车长只得让乘务员送来三份特意准备的盒饭。盒饭刚送过来,徐虎就醒了,好像是睡梦里闻到了饭菜的香味。于是徐清风赶紧跟司云飞一起给徐虎喂饭,然后逗着徐虎玩啊玩的,不知不觉抵达南州。

“请问您是清风道长吗?我是云山集团驻南州办事处的总经理韦家富小韦,受武总指派,前来接受您的差遣!”徐清风刚拎着箱子走下火车,正准备把箱子扔在站台上帮司云飞把徐虎抱下车,耳边突然冒出一个声音,转头看到一个留着短发脑门油光发亮二十五六岁模样的壮实青年满脸堆着笑站在面前。还没等他反应过来,突然又听到“哇”的一声怪叫,然后一个女孩子清脆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真是清风道长耶!哇——,还有这个好可爱好可爱的小弟弟,让我先抱,让我先抱!”

第一百三十章 晶莹二宝

“不——会吧!”闻声徐清风的脑袋马上大了,上午从十三号车厢到十六号走个来回,满车厢都是洪州人也没谁认出他就是大名鼎鼎的“清风道长”,没想下火车到南州反而被认出来了,听起来好像是他的粉丝,还是个奔放型的小丫头。徐清风现在最怕跟这些酷爱追星的少男少女打交道了,一想起那晚在电视台的事就觉得心里发毛。心惊胆战地转过身去,果然看到一个十七八岁、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孩子,哦——后面还有一个!两个女孩长得很像,只是前一个脸庞比较圆润眼睛滴溜溜乱转看上去张牙舞爪的,后一个相对清瘦,衣着也朴素得多,皱着眉头望着前一个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清风道长!”此时“张牙舞爪”猛扑上来一把抱住徐清风,在他脸上狠狠地亲了一口后迅速蹦开,直奔司云飞手里抱着的徐虎而去,吓得司云飞赶紧转过身将徐虎护在怀里。

“咳——清风道长,我给您介绍一下,那是晶晶,这是莹莹,是我们武总的掌上明珠。哦——,行李交给我!”韦家富躲避着徐清风的目光,抢过徐清风手里的箱子。

“武连超的女儿?”徐清风心说武连超居然有两个这么小的女儿,看样子还是双胞胎,长得跟武连超一点都不像嘛,典型的基因突变!另外这武连超起名字的水平也太那啥了,两个粉妆玉琢小姑娘竟然用“金银”二字,哪怕用玉啊珠啊的都比金银顺耳得多,不由朝正围着司云飞打转摆出一副“老鹰抓小鸡”模样的“张牙舞爪”多看一眼,这一眼看出了蹊跷,疑惑地望着韦家富说道:“她……”

“是的!”韦家富尴尬地点点头,举起手装作挠头,不露痕迹地指指自己的脑袋,然后向“苦大仇深”歪了下嘴。

“不至于这么夸张吧!”吃惊地仔细看一眼“苦大仇深”后,徐清风不由为武连超感到悲哀,心说这算不算报应?“张牙舞爪”显然精神有问题,只是目前判断不出具体的病症,“苦大仇深”则至少是严重的抑郁症,初步判断两个女孩都病得不轻。难怪今天早晨武连超表现得如此异常!对武连超这样的绝代凶人来说,被人拿刀架在脖子上眉头也不会皱一下的,不都说“仗义每从狗屠辈”吗?市井流氓往往要比卫道士更有骨气,也只有为了自己的孩子,武连超才会向人低头吧!早晨受到冷落后还巴巴的涎着脸给司云飞塞钱,标准的唾面自干。只是徐清风想不明白,女儿精神有问题武连超找他徐某人干什么?难道认定两个小丫头是鬼上身,只有他这个清风道长有办法驱除?真怀疑是鬼上身求他施法,通过徐刚直接到白云观找他就行了,何必大老远的跑到南州!他清风道长架子是大,但一向是相当怜香惜玉的,这么可爱的两个小姑娘,就算是武连超的女儿,也会勉为其难地出一次手的,只要武连超付出的代价够足。宰起自己看不顺眼的人,他徐某人是从来不会手软的。

徐清风转过几百个念头的时候,韦家富看情况不对赶紧跑过去拉住武晶晶给司云飞介绍一番。武连超的女儿竟然长得这么漂亮,司云飞很意外,虽然是武连超的女儿,但这么大的小女孩应该不会对徐虎产生威胁,想想把徐虎递向武晶晶说道:“你抱吧!”徐虎却小身体直往后缩,两眼放光兴奋地喊道:“漂亮姐姐还玩!”显然把刚才的事当成做游戏了。司云飞愣了一下,拍拍徐虎失笑道:“这里是火车站,咱们出去再玩好不好?”

尽管不想跟武连超产生交集,但既然武连超有求于他,接人都接到站台里来了,足见其诚意,徐清风想用不着跟那家伙客气,不管他出什么招都接下好了。至于两个小丫头的病,能治则治,治不好武连超也怨不了他。以武连超的财力,估计是已经求遍全国的名医国手都束手无策,实在没招了才想到他清风道长死马当活马医。于是从司云飞手里抱过徐虎对韦家富笑道:“辛苦韦总经理了,我们出去再说吧!”

“是的是的,出去再说出去再说!”传说中生人莫近的清风道长竟然对他这么客气,韦家富受宠若惊,死死地拉住武晶晶的手不让她继续上窜下跳,一边往外走一边表功似的说道:“道长您叫我小韦就行!宾馆我已经安排好了,四辆大奔在出站口等着,两辆坐人两辆拉货。哦——,徐总发的货已经收到了就放在其中一辆车上,另外还有我们武总给您准备的,您是先去宾馆还是直接去医院?”

“你把云飞和小虎送到宾馆先安顿下来,我还是直接去医院吧!”徐清风略作沉吟说道。他是心急如焚,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到医院去,又担心到医院后不知会发生什么事,带着司云飞和徐虎去未必合适,现在韦家富安排得如此妥帖,正好一举两得。

“没问题!”韦家富欢快地答道,他一手拖着行李一手拉着武晶晶不太方便,想想说道:“莹莹你给武总打个电话,告诉他我们已经接到清风道长了!”

武莹莹“忧郁”地望了徐清风一眼,默然拿出手机拨通号码有气无力地说道:“爸爸,我们已经接到清风道长了!清风道长比姐姐说的还帅,姐姐已经抱过他也亲过他,现在挺老实不怎么闹腾了!”说完这些就挂了电话。

徐清风一个趔趄差点没摔倒,转头看到司云飞吃惊又怪异的脸色,心说难道那小丫头是犯的花痴,而且目前幻想的对象竟然是自己?武大哥、武大叔、武大爷,不带这么折腾人的!正想跟司云飞解释一下,此时武晶晶可能是被他妹妹的话提醒,挣开韦家富跳到徐清风身边,在徐虎的小脸蛋上捏了一下,扯住徐清风的胳膊贴得紧紧的,腻声说道:“清风道长,你真的好帅好帅哦!”又给他脸上来了一口。

碰到这么个活宝,徐清风头大如斗。精神类疾病宜疏不宜堵,作为花痴症患者的幻想对象,他绝对不可以对武晶晶横眉冷对,否则把小丫头刺激着了,大哭大闹只是小事,上吊喝药跳楼拿刀抹脖子都做得出。只得挤出一丝笑容“和蔼”地说道:“你也好漂亮好漂亮啊小妹妹,小虎,亲漂亮姐姐一个!”

刚才武晶晶捏得挺重,徐虎扁扁嘴正有些不知所措,听到徐清风的话,居高临下地望着凑过来的武晶晶,坏笑着在她脸上咬了一下,口水滴了武晶晶一脸。武晶晶尖叫一声,急忙松开徐清风跳到一边捂住脸,摸着脸上有些凹凸不平,不由慌了神,哭丧着脸连声问道:“破皮没有,破皮没有?”韦家富哭笑不得不知怎么办才好,武莹莹则面无表情慢慢悠悠地念叨:“不要脸,自找的,活该!”撇过脸作沉思状,两眼聚不成焦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这时司云飞终于觉出了异常,停下来回过身质询地望着走在最后面韦家富,正想着该怎么开口,看到韦家富无奈地指指自己脑袋再指指徐清风,不由“啊”了一声。同情地看了徐清风一眼,忍住笑走到武晶晶面前,摆出一副长姐模样说道:“让姐姐看看!”武晶晶的脸上肉乎乎的,徐虎嘴小使不上劲,倒是没留下多深的牙印。“咬得不重没事的,过一会就看不出来了。小虎是淘气包,咱们以后不理他了,等出站我打他屁股给你出气!”司云飞想当然地把武晶晶当成心智发育不全的智障人士。可惜武晶晶丝毫不领情,像是没听到她话似的,一脸戒备地拨开她的手,然后又跑到徐清风身边,指着脸上的牙印楚楚可怜地说道:“我这好疼好疼,清风道长你摸摸,摸一摸嘛!”

徐虎这么会办事,徐清风心中窃喜,心说这下小丫头总能消停一会了吧!只要不是他自己干的,应该不会太刺激武晶晶,看来今天得找个时间好好教唆教唆徐虎,充分发挥小不点的挡箭牌作用。没想小丫头这么快又有新花样了,见到旁边走过的许多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他们,不由头更大,摸还是不摸?这是个问题!想想还是摸吧,尽快把小丫头安抚下来赶紧出站。

“别在这丢人现眼,快走——快走啦!”半死不活的武莹莹突然又“苦大仇深”起来,恶狠狠地瞪着武晶晶拧住她的胳膊,使劲往出站口拖去。武晶晶可能平时经常被妹妹收拾已经习惯成自然,竟然没有挣扎,给了徐清风一个飞吻一边后退着走一边喊道:“清风道长别理我妹妹哦,我在外面等你!”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瘟神总算走了,徐清风松了口气,和司云飞对视一眼满脸不豫地发起牢骚。

第一百三十一章 和尚道士

“清风道长!”见徐清风脸sè不对。韦家富赶紧追上前来陪着笑说道,“让您见笑了,”

“这俩孩怎么回事?。趁两个小丫头不在场,徐清风想有些事得问清楚点,可别莫名其妙地入了套。

“是这样的,晶晶以前其实很内向,莹莹呢比较开朗,但前年不知怎么的两个孩子突然一起犯病,莹莹一天到晚不说几句话跟丢了魂似的,对谁都爱理不理,看什么都不顺眼尴尬地望了徐清风一眼,韦家富小心翼翼地接着说道:“莹莹倒还好说,女孩子长大了有心事了呗,大家都说过两年就能好,就是晶晶特别麻烦,她平常见不得一见不得长得帅的男的,上到四十多岁的大男人小到五六岁的小男孩,一发现就走不动路,逮谁缠谁,人家不理她就要死要活的。武总带她跑遍了国内的大医院都没见起sè,后来有人说像是花痴鬼上身中了邪,武总就想办法给她找人作法驱邪,什么和尚啊道士啊,连高原上的喇嘛和野蛮人的神父都试过,哦一,南州的青牛观也去过好几趟,但都没什么用

“整得还挺全乎的!”徐清风摸摸自己的脸哭笑不得,估计武连超把他当成zuihou一根救命稻草了,都说拿人手短吃人嘴短,尽管他以前从来没遇到过武晶晶这样的病人目前没多大把握,武连超还没开口求他就已经下了这么大功夫,他怎么也得尽点人意。虽然是个道士,徐清风其实是不信鬼神之说的,心病得用心药医,心理辅导是王道,对武晶晶这种情况,像他这么帅的医生占有先天的优势,所以说武连超这人倒也不笨。但治病总得zhidao病因吧,想想说道:“你zhidao晶晶这病是怎么起的吗?哦,就是说之前受了什么刺激,是失恋、惊吓还是别的原因?”心说要是失恋的话,武晶晶两年前不过十五六岁,恋得那么早,倒是很有成为花痴的潜质。

“不zhidao,这谁能zhidao呢?”韦家富摇摇头。

“凭你们武总的那啥,连这点小事都查不出吗?。徐清风觉得难以置信,心说以武连超的shili和xìng子,女儿弄成这样,还不把整个云城都翻个底朝天?

“两个孩子从小在南州上的学,道长您也zhidao南州这地方水太深”韦家富倒也实在。

摸摸怀里小徒弟的脑袋,徐清风心想可能又涉及大房二房争宠那些狗屁倒灶的事,好像徐虎的三姐就是养在外地的,这是典型的“养不教。”等到出事了才zhidao后悔,忍不住问道:“这爹当的,那孩子她妈事前一点迹象都没发现吗?哦一,你们武总几个孩子?”

“武总结婚晚,就这对双胞胎女儿,孩子的妈死得早,武总一直没再娶,说起来这两孩子挺可怜的。”韦家富五大三粗的样子非要作悲天悯人状,怎么看怎么别扭。

“可怜天下父母心啊!”想不到武连超这方面竟然比徐网讲究得多,徐清风对他顿生好感。徐清风自己花心是花心,但觉得自己基本的原则还是要讲一讲的,琢磨着要是结婚有孩子了,就得老实点不能再搞三搞四,尤其不能家里放一个外面再养几个”不停地换老婆一那更要不得,那样对孩子的成长不利。看来武连超清楚自己在云城名声不好,怕影响孩子的成长,所以大老远的送到南州,以为那就好了,谁知却发生这样的事,还连原因都找不到,这就是“有得必有失”吧!

该问的问得差不多,韦家富只是个马仔,跟他说更多的没什么用,此时已经走到停车场看见武晶晶向他们招手,徐清风立马住口。上车的有个小插曲,武晶晶非要跟徐清风坐一辆车,韦家富说徐清风要去医院,去一下马上回来,武晶晶这两年没少往医院跑,医院在她心里留下不浅的yīn影,再有司云飞好说歹说答应等会让徐虎陪她玩,这样连吓带哄才把她劝住。

韦家富派了个所杨小东的小弟给徐清风开车,并且不厌其烦地反复交待一定要把徐清风照顾好,反正是清风道长要求向左绝对不能向右,清风道长笑了必须跟着乐,清风道长看上什么东西,那就赶紧抢着付钱,不管有用没用,买下来再说!但韦家富提出带上一车礼品以防万一的建议,徐清风没有接受,医院那边还不zhidao怎么回事呢,急着带礼,品过去干什么?

徐清风原以为武连超很快会给他打电话提出请求,至少也得嘘寒问暖一番再旁敲侧击地暗示,但都到一附院门口了,武连超的电话始终没来。心说还挺有心计的,这帮江湖上的大蒋没一个是省油的灯,先让女儿出zhandou你面前让你zhidao怎么回事,然后使劲给你好处就是什么都不说,等你自己觉得不好意思了主动出手帮忙。本来就不认识嘛,给点钱接个站就急着提要求,也太沉不住气太小瞧清风道长了,:。二三大家混熟了找个fangbian顺水推舟地提出来多好!当”是武连超会做人,没有那么复杂的设计,zhidao他zhandou急看到医院看老师没心思顾别的,所以暂时来不打搅他。

看到一附院的大门,徐清风有些近乡情怯,想当年他是经常陪着陈树彬到这坐堂的。虽然昨天已经向裘华军问过陈树彬的病床号,为保险起见,想想还是再打个电话问问,万一陈树彬昨天晚上没撑下来或者换地方了呢?当然,没撑下来的可能xìng应该不大,否则的话,裘华军或者别的人早给他打电话通知了。

裘华军研究生毕业后在二附院上班,离一附院所在的医学院本都有段不短的距离,紧赶慢赶刚刚到。接到徐清风的电话气喘嘘嘘地说道:“我猜你这个。也该到了,这路上堵的,就怕跑到你后面,刚才把我急得够呛!我在住院部门口等你,你让司机直接把车开过来吧!”

毕竟是有年头没见面了,zhandou徐清风又留着长发,网下车的裘华军愣是没认出来,直到徐清风喊他,才惊喜交集地跑过来给他一个熊抱:“你小子怎么戴这么长的假发?整得跟艺术家似的!”

“老师zhandou怎么样?”徐清风zhandou哪有心思管别的,开口直奔主题。

“刚才在路上我特意打电话问过李方,说陈教授今天状态bucuo。”说起陈树彬,裘华军的脸sè黯淡下来,“嗯,应该不是回光返照。我昨天晚上把你大概今天下午到南州的事告诉李方,李方告诉了陈教授,所以今天教授心情特别好

“哦,李方zhandou在?”徐清风显然很意外,然后岩得自己这是废话,老父亲病危,当女儿的哪能不在身边陪着?干笑一声问道:“李方挺好吧!”

“李方她你等会见到她就zhidao怎么回事了!”裘华军一副yù言又止的样子。

“哦我zhidao了,有情况”。得知陈树彬目前情况bucuo,徐清风轻松许多,甚至有心情开裘华军的玩笑了。裘华军以前曾经追求过李方,他还为此帮裘华军使了不少劲,只可惜直到徐清风离开也没任何进展。离开南州大学后徐清风心有疥饰,虽然偶尔会用陈树彬的名字来充面子,实际上当时就切断了跟所有老师同学的联系,尤其是跟陈树彬有关的,所谓退学后跑到陈树彬家认识青牛观的师父云云,只是忽悠田静妹的随手指来的,那事另有因果。而裘华军,则是年前一个远房亲戚到南州看病,正好裘华军是他的主刀医生,两人天南海北聊天的说到同一个,人,才好不xiongdi接上头。但徐清风跟他联系的除了出于礼貌简单问了几句,连自己的情况都懒得介绍,更不用说别的了,所以不清楚裘华军和李方这几年是不是有所发展。

裘华军哭笑不得地说道:“我都结婚一年多了,老婆是同一个导师高再界的师姐,上次没等我把这话完你就把电话挂了,zhandou瞎猜什么?。

“嫩牛吃老草?”话一出口意识到自己跟裘华军已经好多年没见面,说话不能再像以前那样随便,赶紧转口道:“我挂电话是我的错,你结婚不清我就是你的不对了!这次我要在南州呆好几天的,华军你找个,sudu补请一下吧,让我见见你媳妇,可以的话最好多叫几个在南州工作的同学。哦一,这次我带了不少土特产来,你过会帮我合计合计以前的那些老师同学都谁该送裘华军趁热打铁地筛选着名单,并简单地介绍起这些人的情况,很快到了陈树彬的病房前。

作为南州大学医学院顶梁柱级别的人物,陈树彬住的是条件最haode病房,进门先是个。小会客室,再里面才是病房,会客室侧面是陪护房和护士值班观察室,甚至还配了个简易厨房。推门进去,徐清风第一眼就看到一个光头背对着门站在那里,随之发现这光头穿着一身灰sè的僧衣。正奇怪怎么有个和尚跑到这来了,那光头听到动静转过身来,徐清风定睛一看不由张大了嘴,指着那光头看着裘华军说道:“她她是”裘华军苦笑着点点头没有吭声。这哪是和尚,分明是个尼姑,而且像极了李方!

听到这做梦的都忘不了的声音,尼姑打扮的李方终于认出跟裘华军一起进来的是徐清风,掩住嘴眼圈马上红了,别过头去好半天才转回来,鼻翼红红地问道:“你没当和尚?”话是对徐清风说的,眼睛却看着裘华军,神sè颇为不善。

“我当的是道士!”徐清风卷望着李方头上的三排疤痕结结巴巴地答道,心说这他娘的都成什么了,自己被逼无奈出家当道士也就罢了,李方好端端的当什么尼姑?

第一百三十二章 托孤之议

“你不是戴的假发?”裘华军想这下坏了!刚才怎么没看出来呢?然后安慰自己说道士也是出家人,就算错也错得不是太离谱。

“你眼神一向不好!你们听谁说我当和尚了的?”看着裘华军鼻梁上汤盏似的眼镜,徐清风有些气不打一处来。隐约觉得李方之所以当尼姑,八成跟从哪得知他当了和尚有关,而他这些年好像只跟裘华军联系过,所以这家伙肯定脱不了关系。

“你那亲戚说你出家当和尚了,还说你在那一块很出名……”裘华军心虚地望了李方一眼呐呐道。

徐清风无语,虽然号称国教,但因教义的关系,无论正统的道教还是各行其是的神道教,要么讲究清静无为,要么追求自身修炼,说心态高高在上也好,喜欢装神弄鬼也好,反正相对别的宗教而言离普通民众更远。而且道士大都习惯于自食其力,自己直接从事生产活动或者靠给人画符驱邪出卖劳动力谋生,很少不劳而获直接化缘,也就是说一般不需要信徒捐献供养。心态高高在上又不需要信徒供养,整个道教界都不爱张扬不热衷发展信徒,习惯于关起门来自己玩自己的。不爱张扬、狂热信徒不多,宣传明显不足,加上许多教派的道士都是可以光明正大结婚的,比如张天师的道统干脆是血脉传承,所以同样叫“出家”,道士这家出得好像不太彻底,搞得人们一说“出家”二字就习惯性地将道门忽略,首先想到佛教的和尚尼姑。当初连杨科都以为他当的和尚。更不用说关系差了十万八千里的那个远房亲戚,所以徐清风觉得这事也不怪裘华军。想想问道:“你们跟老师说过吗?”

“没敢说,怕他受不了。应该就我们两个知道!”李方低着头欲哭无泪地答道。

“那还好!”徐清风知道现在不是刨根问底的时候,还是先办正事吧!问道:“老师睡了?”

“没呢!曾院长来了,爸正跟他说话。”估计是想到陈树彬差不多是在交待后事,李方的脸色更加灰暗。

“曾院长?”徐清风想难道是干妈的那个同学?曾凡泉几年前就是副院长,跟陈树彬关系不错经常走动,倒是个大熟人。想想又问道:“媛媛姐在吗?”表面上问的是陈海音,实际上想知道熊峰在不在。陈海音本名陈媛,长大后觉得这名字太俗气自己改成“海音”,不过家里人都不怎么买账。也就徐清风投其所好一口一个“海音姐”地叫。

“我姐有事出去了,说是晚上过来替我!嗯——,姐夫下午有班也没过来。”李方心有灵犀似地答道。

熊峰不在,徐清风就没太多顾虑了,望望裘华军,从裘华军眼中看到鼓励,整整衣服闷头走到门前,听听里边的动静,深吸口气犹豫着轻轻敲了两下。

“媛媛还是方方?来——!”屋里的说话声突然中断。随即陈树彬微弱的声音传了出来。

鼓足勇气推开房门,徐清风理理头发扬着脸走进去,说道:“老师,我来了!”

“你是——清风?”斜靠在病床上的陈树彬。好容易才认出来,眼睛睁得老大伸手指着徐清风不住地颤抖着,语无伦次地说道:“来了就好。来了就好,吃饭没有?哦——你坐!媛媛——哦——方方。快给清风倒水!”原来灰败无光的脸上突地泛起一层桃红。

徐清风赶紧大步上前在床沿坐下,拿住陈树彬的手捂在掌心摩挲着。红着眼圈说道:“老师,我来了!”

“来了就好,来了就好!”陈树彬目不转睛地盯着徐清风的脸,欣慰地说道,“我还以为见不到你了,来了就好啊!让我好好看看,哦——,瘦了不少,还留长头发了,跟以前不太一样,差点认不出来了!”

“清风你坐火车来的?刚才我跟陈老一直在说你的事呢!”可能是怕陈树彬激动过头,坐在边上被彻底忽视的曾凡泉呵呵笑着站起来打岔。

“凡泉你这就把东西给清风!”经曾凡泉提醒,陈树彬“哦”了一声,笑眯眯地望望床头柜上一的堆东西说道。

疑惑地从曾凡泉手中接过一红一蓝两个小本扫上一眼,徐清风的手不由自主抖了抖,居然是一本毕业证书和一本学位证书!强压着心中的波澜对自己说“淡定”,在他们的注视下翻开,果然都是写着他名字的,标注的发证日期是一个月之后。只是证书上贴着的照片是几年以前的,好像是跟陈树彬出诊办工作证那会拍的。徐清风心中百味杂陈,抬头看看陈树彬再看看曾凡泉。

“当时你的学分已经修够,只差个毕业论文答辩,不过论文你三四年级的时候已经在权威刊物上发表过好几篇了,所以用不着再补,可以直接发证。至于证书现在才发嘛,就算你这几年在休学吧!”陈树彬满面红光理直气壮地解释道。

徐清风正想说这样也行?曾凡泉接过话茬说道:“按照邦联教育部、卫生部等六部委联合出台的最新规定,著名老中医的传人可以不经院校学习直接核发相应等级的毕业证书,通过外语等级考试的,还可以酌情核发学位证,你符合所有条件,所以就算按国家政策规定办也可以给你发证。”说着转头看了眼陈树彬,脸上满是遗憾,想想还是说道:“其实你还可以免试进入研究生阶段学习的,如果你想继续深造的话,可以读我的研究生。当然,我是学西医的,专业上可能给不了你多少指导,所以这得由你自己决定,同意的话我马上安排,下半年你就可以回来上学。”

徐清风想这就是传说中的“托孤”了,觉得自己朝不保夕,陈树彬就把他托付给关系非凡值得信任的曾凡泉,不管专业是不是一样,混个更高的学位再说。对陈树彬的一番苦心,徐清风非常感动,但他现在无论是白云观还是别的地方,都有太多的责任要负,走回头路不现实。再说不管陈树彬知不知道熊峰是当年的幕后推手,要是他回来,势必会给陈家人的生活带来不可预测的变化。陈树彬的老伴早已过世,李方是个假小子比他还小一个月指望不上,所以当年他住在陈家的时候,生活上主要是陈海音照顾,陈海音待他真比亲姐姐还好,他不想看到陈海音夹在他和熊峰中间为难。从司云飞陈述的电话内容来看,陈海音就算不知道熊峰当年给他下绊子的事,也至少清楚熊峰并不欢迎他到来。所以徐清风路上就已经打定主意,这次来到南州只为看望陈树彬,当年的事一句都不提,陈树彬真有什么以前没拿出来过的东西要给他,也一概不要。当然,最麻烦的还是当了尼姑的李方,感觉到李方灼热而期待的目光,徐清风脑袋更疼。

见徐清风在犹豫,绝对知情的曾凡泉硬着头皮说道:“清风,虽然陈老几年前就说已经没什么好教你的了,但他最希望的是你能推陈出新在原来的基础上百尺竿头再进一步,那样的话,光凭你以前学的那些肯定是不够的,所以我认为你应该回来继续学习。”

“问题是——问题是我现在已经是洪州大学的特聘教授,回到这上学不好向那边交待啊!”实在找不到合适的借口,徐清风灵机一动这样说道。“客座教授”和“特聘教授”虽然本质上不同,但光从字面上理解倒也差不多。

“你是洪州大学的特聘教授!教什么的?”曾凡泉满脸讶色,心说这么大的事怎么没听连蓉说过?

事情八字才刚有一撇,徐清风哪知道自己到时候能教些什么?只好曲线救国说道:“我创作了一部雕塑作品洪河女神像,在我们洪州地界引起不小轰动,所以南州大学人文学院请我去任教。”

“洪河女神像的作者居然会是你?!”这下曾凡泉真是吃惊坏了。徐清风自己在白云观呆着信息闭塞不知道,洪河女神像目前何止在洪州地界上引起轰动,都要在国际艺术界掀起淘天巨浪了,像南州这样的国际大都市,几乎每天都能听到看到与此有关的新闻。洪河女神像别的优点暂且不说,光凭一双栩栩如生异常灵动的眼睛就足够让全世界的专业人士为之疯狂。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但对雕塑作品来说,受条件限制,想直接雕出传神的眼睛几乎是个不可完成任务。雕到眼睛的时候,艺术家们往往都只是简单勾几笔,或者在中间挖个洞,或者干脆留空,主要通过别的部位来衬托——让人们自己去想象雕像应有的眼神。也有的用油彩画出或者镶嵌一块宝石,但那会显得特别呆板,还不如直接留空或挖洞,只适合庄重的宗教造像。别的地方怎么样曾凡泉不清楚,反正南州大学艺术学院已经组成一个庞大的考察团,准备近日赴洪城观摩研究。谁知女神像的作者竟是当年被大学开除的学生,今天还跑回来了!

“你现在改行了?”陈树彬可不知道洪河女神像是什么,只关心他的衣钵传承,因此脸色变得非常难看,连呼吸都急促起来。

看到陈树彬的样子,徐清风真想给自己一个大嘴巴子,心说这不抱薪救火越描越黑吗?伸手想帮陈树彬撸下胸口顺顺气,一着急把两本证书掉到地上,猛地想起自己口袋里还装着另外两本,急忙掏出来说道:“雕塑只是业余爱好的,老师你看,我前些天把执业医师考下来了,正张罗着找地方开个独立的诊所,这是证书!”(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百三十三章 油尽灯枯

“主治中医师,嗯——还有主治西医师,双职称呢,好——好啊!”喘着气接过这两本证书翻了翻,陈树彬的脸色很快多云转晴,“凡泉我没说错吧,这孩子是不会轻言放弃的!清风你连结业证书都没有,考这两个职称费不少功夫吧,真是难为你了,你有几个研究生毕业的同学都还停在医师职称上没这么快考下主治呢!不过你这孩子最大的毛病就是太要面子,当时我说让你别急着回去肯定能帮你想办法,你非要走!我让你姐夫跟你家联系,你妈说你不知跑到哪了连他们也很难联系上,这些年你到底去哪了?连口信都不给我捎一个!”

徐清风大为汗颜,他这证书是开的后门,哪是自己考的?听陈树彬话里的意思,好像并不知道熊峰曾经在背后捣鬼,当然也不排除陈树彬故作不知特意为熊峰隐瞒,想让他对熊峰留个好印象以便将来相处,毕竟当年熊峰做得很隐蔽,连曾凡泉都是费了很大劲才问出来的。让熊峰去联系他,能联系上才叫见鬼!刚回家的时候他是跑没影了,但过完年后杨家贤已经知道他在白云观出家,从那时到现在三年多时间,熊峰真有心找他,哪怕他跑到西方的野蛮人国度又如何?不过既然现在陈树彬不说,他乐得装糊涂,看看曾凡泉说道:“那时我不心情不好嘛,正好我舅舅准备把业务往几个远西国家发展,我就跟着他公司的人出国了。做生意我也不会啊!主要是到处旅游,一圈转下来就是两三年。回到国内没多久。”

“读万卷书行万里路,那也不错!”陈树彬虽然觉得徐清风这解释中疑点颇多。但想想这孩子这些年肯定吃了不少苦,既然他自己不想说。还是装聋作哑别揭他伤疤吧!愉快地笑着说道:“我说你怎么留这么长头发,原来在野蛮人那边呆了几年,不过还真别说,你这长头发的样子挺有艺术家气质的!嗯——,医术没拉下就好,话说回来这雕塑也很考手工,记得你以前经常用绣花来练手感,媛媛那些同事啊朋友啊什么的没事就往我们家跑向你请教。”

徐清风正在暗自庆幸终于把陈树彬糊弄过去了,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的曾凡泉则若有所思地说道:“清风。国家工艺美术大师孙国屏是你雕塑老师?”徐清风很想说谁是我雕塑老师关你屁事!好不容易把陈树彬的注意力引开了,这家伙怎么偏偏哪壶不开提哪壶?虽然多拜个师傅在平常算不了什么事,但现在情况特殊不是?翻个白眼赶紧说道:“其实我这门手艺主要是跟我爸学的,我爸本来就是木匠跟孙伯伯是几十年的好朋友,论起来也算得上是木雕大师呢!”

“那是,那是!记得咱们家的花盆支架啊茶几什么的都是清风他爸送的,已经脱离了普通家具的范畴,堪称艺术珍品了。”陈树彬呵呵笑着说道,不知他是真不在意徐清风另投师门还是特意这样说安徐清风的心。搞得曾凡泉两头不是人。

“老师你知道吗?前些日子我收了个徒弟,小不点很聪明,双手的控制力也比一般小孩子强好多,人虽然不大。但画的画写的字像模像样的。”既然话题集中在拜师学艺上,想想陈树彬最在意的就是技艺的传承,徐清风干脆把徐虎拎出来溜溜。让陈树彬知道现在连徒孙都有了,用不着担心将来后继无人。虽然徐清风这次带徐虎来南州只为了认青牛观的山门。而且至今没想好以后让徐虎往哪个方向发展。

“真的?这回你怎么不带来让我看看呢!”陈树彬的情绪马上高涨起来了。搞得徐清风很纳闷,心说用不着这么激动吧!转念一想才明白过来。陈海音身有暗疾,结婚二十年了也没孩子;至于李方,就算她今天就还俗嫁人,等生出孩子,估计陈树彬早已不在了。这徒弟的徒弟,凑凑合合也沾点“后人”的边不是?多多少少能填补点陈树彬心中的遗憾。想想说道:“这次来我其实是带着小不点来的,不过这孩子特别淘气,怕吵着老师,就没带到医院来,要不我现在打电话让人送来吧!”

“快送来快送来,小孩子淘气正常,不淘气的孩子不聪明!”陈树彬的愿望竟然异常迫切。

陈树彬真让他把徐虎接来,徐清风反而犯了愁。徐虎不可能让别人送,如果司云飞过来的话,会不会刺激到李方?像以前那样说是保姆,也得李方相信才行!再说以司云飞现在对他的态度,有个保姆样吗?徐清风倒是觉得不如干脆装傻找个时间让司云飞跟李方见面,向李方介绍说这是他女朋友,让李方彻底死心。想想司云飞应该会答应帮他演戏,大不了事后多听点风凉话。但当着陈树彬的面,他可一点险都不敢冒。老头子病虽重,脑袋却不糊涂,还能猜不出李方出家跟他有关?只是不知道是他出家在先这样的内情而已。正当徐清风犹豫不决的时候,一群穿着白大褂的人轻手轻脚地走进来,领点的那个先喊了声“曾院长”向曾凡泉点头致意,然后朝陈树彬笑着说道:“陈老感觉好些没有?您该检查输液了!”

“我不输!”陈树彬小孩子似的身体直往后缩,巴望着徐清风说道,“清风你给我检查检查,看我是不是用不着输液了?”徐清风见此哭笑不得。作为名中医,陈树彬平常不太相信西医,最不愿输液打针,总觉得直接往血管里弄东西对身体平衡的破坏太大纯属饮鸩止渴。不过针灸之术是很难对自己操作的,而且陈树彬从小吃药太多造成很强的抗药性,年轻的时候用药份量就要比一般人重好几倍,进入晚年后肠胃不好,无论是汤药还是丸药的刺激都可能让他承受不住反而加重病情,所以除了徐清风在身边的那两年,别的时候一旦得病陈树彬都是能挺则挺,挺到晕倒在地被人发现送到医院急救为止。除了针灸,中医很少有别的手段能在急救上与西医相比,因此陈树彬每次犯病都要靠西医来治,这不能不说是一个悲哀。徐清风早就该亲自给陈树彬把把脉的,只是从看到陈树彬的第一眼起就这事那事的一直顾不上,但现在陈树彬提出让他接手检查,他却又拿不定主意了。曾凡泉是院长、教授、博士生导师,刚进来的那些医生他也隐约认出几个,大都是教授级的专家,他这个末学后进不知好歹当着这些人的面接手,不跟打人脸差不多?现在的徐清风早已不是愣头青,基本的为人处事道理还是懂得的。

“老周你没认出来吧,这是清风!陈老的病,就交给他得意门生来看吧!”曾凡泉适时地插话道。

“哦,真是清风!刚才没认出来,我还想从哪跑来个漂亮姑娘呢!”周教授仔细看了眼调侃道,“陈老从来不相信我们这些‘假洋鬼子’,你来你来吧!”

徐清风知道周教授这人性格如此,以前就没少调侃他,当然不能往心里去,还得赶紧站起来老老实实地向包括周教授在内的所有熟人打招呼问好。但曾凡泉刚才那么一说,让他觉得自己今天怎么像是上考场似的?撇下嘴摇摇头重新在陈树彬身边坐下,给他把起脉来。从脉象上看,陈树彬身上的脏器都没什么异常的病变,只是像机器旧了零件老化一样,身体非常虚弱,中医称为“油尽灯枯”,用西医的话说则是细胞活性不足机体免疫力下降,情形和当年相比其实没多大变化。如果调养得好,陈树彬身上这种脆弱的平衡也许能够一年接一年维持下去,说不定比那些看上去很健康的人活得更久。

不放心又把了两遍脉,再向周教授要来磁共振等医疗设备的检查结果进行比较,徐清风心中更有数了。现在他几乎可以断定最近一段时间来陈树彬之所以频繁发病,就是受到刺激情绪激烈波动打破平衡造成的,转头瞪了李方一眼,抚着陈树彬的手说道:“老师,你现在身体还很虚,还是接着挂葡萄糖补补吧!别的药现在可以全停,明天上午输完最一瓶葡萄糖也不用再输了。晚上我给你熬碗药粥,然后再扎几针,接下来就用针刺加食疗的方法给你调养,后天或者大后天看情况咱们出院。”

“你说输葡萄糖——那就输葡萄糖吧!”陈树彬一副老大不愿意的样子,然后指着房门兴致勃勃地说道:“啊——哈,有年头没吃到清风做的东西了,这外面就有厨房,熬粥要什么原料让方方或者媛媛马上去准备送过来!”

徐清风正愁找不到借口离开,趁机说道:“老师,这地方哪能熬粥啊!再说媛姐和李方都不懂怎么辨认药材,还是我自己跑一趟好了,顺便把小不点接过来给你看。老师你刚才跟我说这么多话肯定累了,还是抓紧时间休息一会吧,到时候小不点来了,你显得更有精神不是?”(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百三十四章 别有用心

曾凡泉一来陈树彬就把李方赶到门外去跟他说事,徐清风到后更是一惊一乍的,早就感到体力不支,靠着一股兴奋劲才撑到现在,闻言犹豫一下说道:“你去吧,快去快回!”同时向曾凡泉使着眼色。

“照清风说的去做吧!”曾凡泉吩咐护士道。他和周教授等人都知道徐清风的安排没错,但他们一方面是西医的习惯使然,另外也为了做出一种姿态,所以有什么好药用得上而且没太大副作业的全都给陈树彬用。只给他挂葡萄糖,显得不把老头子当一回事不是?现在有徐清风帮着担责任,曾凡泉就可以顺水推舟地把药停了,毕竟那些药都是国外进口的,不但价格昂贵,而且存量有限。至于出不出院,到时候再说,不能由着这师徒俩来。顺着陈树彬的目光从床头柜上抓起一个黑色的大皮包,说道:“老周你们给陈老处置,我有事先走了!”

请求裘华军替他留下帮着照顾陈树彬,徐清风也起身就走,走过李方身边目不斜视地轻轻说了句:“出来一下!”

刚才徐清风瞪她,李方就知道他在怀疑自己,跟到走廊上局促不安地说道:“这几回真不怪我,真不是我给我爸气的!”

“不是你是谁,难道是媛媛姐?”徐清风压根不信,心说你光着个脑袋在老师面前晃啊晃的,脑袋上还烙着疤,老师看你一眼就气饱一回。

“是——是姐夫!”本来陈树彬和陈海音都反复交待让她别说,现在一着急李方就脱口而出。

“你姐夫?”徐清风想难道是终于被陈树彬知道当年的事情东窗事发了?想当场问个清楚,看到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的曾凡泉。就打消了这个念头,闷哼一声说道:“不是你就好。别人的事我不想知道!你还不赶紧回去换身衣服?穿成这个样子,这地方人来人往的寒碜谁呢?”

“好——吧。我跟我爸说声再走,你——你等我一下!”李方昨天其实还穿着便装,听说徐清风今天要来,出于某种心理特意换上这身,现在被徐清风训斥,心虚地低下头赶紧往回跑。

“我赶时间呢,你换你的衣服不用管我!”徐清风担心徐虎这会不知闹成什么样急着要走,不想再跟李方没完没了地纠缠耽误时间。

“啊——,你不要回家去熬粥吗?”李方哪知道徐清风心里的打算。一愣停下来回头问道。

“你回你的,我自己有地方!”徐清风想韦家富他们这既然是个办事处,连大奔都配了至少四辆,不会大家全在宾馆住都到饭店吃吧,应该有个不小的设施齐全的场所,熬个粥煲个汤什么的还能找不到地方?刚才李方说陈树彬是被熊峰气病的,虽然还不知具体情况,但万一到陈家碰到陈海音甚至熊峰多别扭!意识到自己好像对李方太凶,想想说道:“我楼下有车。司机一直等着,你跟老师说声赶紧出来,我先送你回家。”

曾凡泉饶有趣味地看着他们两个,心想徐清风的心眼就是够用。来之前把什么都安排得好好的进退自如,呵呵笑着说道:“还是清风你说话有力度啊,此前想让陈老输液就跟我们要给他下毒似的。好说歹说不劝半个小时以上休想说服他,现在你一句话他就同意了。还有——李方也很听你话。清风你让李方自己回去吧,家离得不远。几分钟就走到了。你跟我来一下,我有事要跟你说!”

曾凡泉是连蓉的同学,当年对他颇为关照,这点面子还是得给的,就是不知曾凡泉要跟他说什么,如果是劝他读研,找个借口拒绝就行了,反正曾凡泉不可能拿刀架在他脖子上逼。进入电梯,曾凡泉偏不直接说事,像是刚想起来似的说道:“哦,清风,你姨最近挺好吧!”

“我姨?”愣了下徐清风才明白曾凡泉说的是连蓉,点点头说道:“干妈现在挺好的,前些天我还去洪城看她了呢!嗯——,我的医师职称就是干妈帮我办的!”此中关节徐清风不想对曾凡泉隐瞒,实话实说还有另外一个好处,等于告诉曾凡泉他那两个主治医师职称里含有大量水分,不想他将来给自己丢脸,曾凡泉还是趁早死了招他当研究生的心。

“哦——,已经正式管她叫干妈了?好啊,早该如此了!”对医师职称的事,曾凡泉好像没放在心上,“清风,陈老放了批秘方在我手里,但方才人多不方便,所以我们都没来得及说。”说着拍拍手中的皮包。徐清风这才发现这皮包是带着密码锁的,看起来相当精致相当结实不同凡品,八磅的铁锤都不一定能砸开,搞不好还安着报警自毁之类的装置。但徐清风还是有些不以为然,想当然地说道:“药方?老师的绝大多数方子我都记在脑子里了,要不你找些人整理下想办法出版,给学校当内部教材也行,老师向来最关心的是传承问题,药方这玩意和针灸技法不一样,谁都可以学会的,那样不更好吗?”

曾凡泉真搞不懂徐清风是怎么想的,包里的东西连他都心动不已,这孩竟然毫不在乎,是有了雕塑艺术这新的追求,还是家境太好看不上这些秘方所能带来的利益,或者只是特立独行?但不管怎么的还得耐心解释:“这里面的东西跟陈老以前教过你的可不一样,是他们家的祖传秘方,除了配方外,还有成药的详细工艺流程,有很大的学术价值和经济价值,陈老本来打算在你出师的时候交给你的。你现在也从事医学工作应该知道,西方的野蛮人也好,东边的倭国人或者夜郎人也好,都在想尽办法偷我们国家的秘方。一些中成药的配方被他们得去后,改进下工艺流程卖回到国内赚我们的钱,冲击我们的民族产业。有更缺德的还抢先申请专利等知识产权保护,我们出口同类药品还得吃官司被他们讨要专利技术使用费。所以呢,出版或者内部公开我都是不赞成的,陈老决定等你出师的时候才传给你,估计也是出于类似的考虑,怕你以前年轻气盛一不小心泄了密。”

这下徐清风总算明白当时司云飞在电话里听到陈海音说的“该是你的肯定是你的”指什么了,熊峰跟他果然有利益冲突!但还是不明白熊峰为什么非要等到他入门两年之后才出手,难道说老头子一直把秘方藏得严严实实的从没透过口风,那时熊峰才知道?回想下自己在陈树彬身边的两年,好像老头子不止一次说等他出师的时候正式把衣钵传给他,他当时只觉得老头子贼好玩,心说难道到时候还要搞个隆重的仪式授个信物什么的?觉得怪怪的,总是故意打岔不让陈树彬多说。再说陈树彬号称“陈三针”,使人们往往忽略他在药剂学上的造诣,徐清风也不例外,居然一直没往秘方上想过!熊峰可不像当时的他那样马大哈,跟陈树彬在一起生活二十年了,秘方的事应该早就知道的。再说以他的性子,如果熊峰想要那些秘方,根本不需要使什么手段,直接开口找他要就行了,不好给原件也不能全给,连几张复印件都舍不得吗?为什么非要那么做,几乎断送他的前途呢?

曾凡泉的心情徐清风理解,但做法并不赞同,既怕传统文化断了传承,又担心泄密不敢公开,这前怕狼后怕虎的能行吗?对那所谓的秘方,更是莫名地感到厌恶,撇撇嘴嘀咕道:“这是老师家祖传的,我拿着不合适,我看还是直接交给李方吧,让她继续传下去。至于老师那边嘛,就告诉他已经交到我手了,免得他生气。”

“药方研究出来就是给人用的,治病救人泽被苍生是正理!清风你觉得交给李方让她束之高阁合适吗?”曾凡泉好像很随意地说道。

“也是哦!”闻言徐清风有些苦恼,跟着曾凡泉走出电梯,目光穿过玻璃幕墙看着外面的景象,突然“嘿嘿”一笑指着远处说道:“我怎么忘了呢?曾院长,我想出个一举两得的办法,学院不有个药厂吗?把这些方子拿出来让药厂生产,只要事先做好国家保密配方登记之类的知识产权保护措施,就既泽被了苍生又保守了秘密,还能给李方置下一大笔嫁妆,嗯——,媛媛姐也不用担心没孩子将来老了不好办了!”

“拿到药厂生产,谈何容易!”曾凡泉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说道,“产权保护倒还好说,关键是现在国家对药品生产要求得特别严格,家庭小作坊式是绝对不行的,得按照药品生产质量规范来,得通过GMP认证,光是建一条符合GMP标准的生产线起个步,投入就得千把万。咱们学院药厂的情况你以前应该听说过,没那么大肚皮吃下这么大碗饭啊!”

“没那么大肚皮……”学院药厂的情况徐清风当年确是略有所闻,说是药厂,也有药厂的相应手续,实际上只算个规模稍大的制剂室而已,有批准文号的产品只有葡萄糖注射液和生理盐水两种,剩下的就是只供学院几个附属医院使用的洗消制剂了。现在怎么样不知道,反正当年是半死不活连发工资都费劲的。陈树彬的秘方既然是祖传的,还有详细的工艺流程,那就应该不会是注射剂,只能是丸剂片剂散剂或者膏药之类的,类型和学院药厂现有产品完全不同,要投产就得建一条新的生产线。建生产线,还有新药审批、临床试验、GMP认证什么的一大堆程序要走,可不得千万起步?琢磨来琢磨去,总觉得这里面好像有什么问题,打眼看到曾凡泉似笑非笑的表情,恍然大悟,叫道:“你有阴谋!”(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百三十五章 鸡飞狗跳

以曾凡泉的老辣,即便确是别有用心牵着徐清风的思路引他主动入瓮,此时也不会作任何解释越描越黑,没听到徐清风话似的盯着他很严肃地说道:“清风,我觉得你还是回来读我的研究生吧!李方的情况你刚才看到了,你回来的话,陈老就不会整天唉声叹气了。”

徐清风听得出这是刚才那句“李方也很听你话”的后续,曾凡泉的主要目的并不是劝他读研,而是隐晦地探他的态度想撮合他和李方。心说这种事千万不能搞得似是而非模棱两可,应该趁早撇清,于是作出一副为难的样子说道:“我知道曾院长你的意思,可问题是我已经有女朋友了啊!说实话我这次到南州是带着女朋友的,我那小徒弟现在就跟我女朋友在一块,如果不是怕吵着老师,刚才就让他们跟我一块过来了。”

曾凡泉想你不是怕吵着老师,是怕刺激李方吧!徐清风离校已经将近四年,以他的条件,没谈女朋友反倒不正常,自己和许多人一样,太一厢情愿了。心知感情的事外人是插不上手的,总不能设计个什么圈套帮李方横刀夺爱吧,不论真假还是就此打住免得越帮越忙。既然如此,不如退而求次,想想说道:“清风,我知道你在洪州那边事情很多可能走不开,其实我们医生这个行业在职读研是很普遍的,只要你每个学期过来一趟,把外语等级考试过了毕业论文合格就可以毕业拿学位。我是你的导师,再怎么说都是学院的院长,一点小权力还是有的。你就读在职的,我给你算全日制。这样总可以吧!李方现在这个样子,陈媛的事更不让人省心。你每学期都来一趟,还能让陈老心情好些多活几年。”

“在职读研……那也得我有‘职’才行啊!”看到一直等在大厅里的杨一鸣正朝他走来,徐清风表情古怪地嘀咕道,“我说曾院长,既然你知道我是洪河女神像的作者,难道没仔细看过相关资料?我可是道士啊,云山脚下白云观,大名鼎鼎的‘清风道长’!我一个当道士的算在什么职,你招个道士当研究生。不怕人笑话吗?”好像是配合他的台词,走到跟前的杨一鸣恭敬地问道:“清风道长,咱们现在去哪?”

“曾院长忙吧您啊!本道长赶时间先走了,咱们日后联系!”促狭地向曾凡泉挤着眼睛,徐清风摆了摆手,在曾凡泉的目瞪口呆中转过身潇洒走了。

“这孩怎么是道士?”徐清风走没影了,曾凡泉还没回过神来,看看手中没能交出去的皮包,甩甩头像要驱走什么。气急败坏地说道:“我得给连蓉打个电话问问到底怎么回事,难怪李方要死要活的也非要出家!”

徐清风打算熬一道被称为“神仙羹”的八珍羹,这是最适合像陈树彬这样久病体虚的老年人食用的。不过传统的八珍羹属于酸甜口,陈树彬不喜甜食爱吃海鲜。再说久病厌食的人吃太甜的东西也容易反胃,得给改成鲜香口。原配方中的山楂以及红糖是要去掉的,红枣呢虽有健脾补虚的功效也要少放。另外加上瑶柱和鳗鱼干补充蛋白质与钙质,熬的时候干脆不用水。用稀释的高汤,出锅前再扔几颗菜胆配色。这样的话就营养丰富色香味俱全了。打定主意,徐清风就问杨一鸣道:“你们办事处这边有厨房没有,我想借个厨房用给我老师做点吃的。”

世外高人般的清风道长竟然要亲自下厨,杨一鸣觉得很怪异,愣了下急忙说道:“有的有的!集团公司在南州有家三星级酒店,办事处就直接设在那,酒店里餐饮洗浴住宿一条龙服务,厨师都是特级的,道长您需要什么直接叫厨师做就行了,我现在就给韦总打电话让他安排。”

做八珍羹不是简单打个紫菜鸡蛋汤,不熬上个把小时是不行的,在星级饭店的后厨呆上个把小时,好像不太合适哦!药膳虽说不同于普通饮食,但主要是采用的材料比较特别,有的材料可能还需要事先进行特别处理,只要材料准备好交待清楚注意事项,真正烹制时的手法是没多少特殊之处的,普通厨师就能胜任。既然人家那边有一大帮特级厨师,那就让他们来做好了,自己非要从头到尾亲自动手,显得看不起那些大师傅对他们不放心不是?他徐某人虽然眼高于顶,但对所有术业有专精有一技之长的劳动者都是很尊重的。想到这,徐清风便说道:“那你给你们韦总打电话,我自己跟他说!”

从医院到“云山宾馆”不过二三十分钟路程,这点时间只够准备材料的,于是徐清风要求韦家富给他找个好说话的厨师帮忙,准备好鸡茸、红枣、白扁豆、山药、薏仁、粳米粉以及高汤、瑶柱、鳗鱼干、菜胆等物,红枣、白扁豆、瑶柱以及鳗鱼干先用温水泡上,等他到了亲自处理。红枣和白扁豆无所谓,瑶柱和鳗鱼干切丁的时候很讲究下刀的角度和形状大小,切得不好不仅不容易炖烂,还会影响本味的发挥。至于茯苓、芡实、麦芽这几味药材,徐清风自己路上随便找家药店就可以,都是很常见的东西,应该哪个中药铺都有得卖。

曾凡泉一打通连蓉的电话就问:“清风是不是在哪出家当道士了,什么时候的事,你以前怎么从来没提起过?”

“好几年了,退学没多久他就到你们南州的青牛观拜了师,这几年一直在云城那边的白云观出家。”连蓉心说当道士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哪能见人就说?再说她这两年跟曾凡泉只是逢年过节的时候互相问候一声保持联络而已,有必要事无巨细都通气吗?想想又说道:“不过这孩子从来都是干什么像什么,他这道士当得也很成功。我们洪州的州长厅长什么的,这两年都经常专程往云城跑向他求教。”

当道士还当出丰功伟绩来了?曾凡泉心说这帮当妈的就知道护着孩子。哪怕孩子放个屁都是香的!有心问下与洪河女神像有关的事,又觉得连蓉到时候肯定会把徐清风夸上天。还是捞干的说,免得她啰嗦起来没完,便说道:“清风刚才跟我说带着女朋友到南州来了,你知道他谈女朋友的事吗?”心说要是连蓉不知道这事证明徐清风骗他,那就非要好好说道说道不可!

“哦?清风到你那去了!还带着女朋友?”连蓉想当然地想到袁莺身上,自言自语道:“我说这半个多月怎么一直没看到小袁上电视,原来跟清风出去了!”

曾凡泉心说看来徐清风的现任女友还是个名人,经常上电视,忍不住问道:“清风这女朋友是做什么的。是演员吗,长得很漂亮?”心说要是影视演员的话,也得跟徐清风说道说道,别的不说,就说你一个道士读研都怕人笑话,娶个漂亮的影视明星不更让人笑话?

“不是演员!演员的话首先我这关就过不了。”和天下许多母亲一样,一说到“未来儿媳”连蓉就来劲了,“袁莺那孩子是州电视台的节目主持人,知书达理能说会道老实本分。还是阳城人,跟清风家一个地方。长相嘛——那也没得说,听说电视台正要用她当形象代言人呢!老曾你是没看到,那天清风上电视台做节目。袁莺就是现场主持人,姑娘那个扮相,两人那个配合——简直是金童玉女珠联壁合!哦——我想起来了。前些天老苏让人给我送来一套那次节目的录像光盘,这两天我找他再要一份寄给你看看!”

曾凡泉真受不了连蓉这兴奋劲。同时也认识到再想去撮合徐清风和李方已经不可能,那袁莺好像哪方面条件都比李方好。李方拿什么跟人比?虽说感情这东西和自然条件不一定成正比关系,很大程度上类似于瞎猫碰到死耗子,是跟着感觉走,问题是现在这瞎猫和死耗子已经碰上正感觉着呢!失望之余,曾凡泉更不想跟连蓉磨牙,抓紧时间把受陈树彬之托为徐清风补了毕业证书,以及准备让徐清风免试读研的事说出来,希望连蓉帮他劝劝。至于秘方,虽然份量比读研的事重得多,曾凡泉却一字没提。

一个接一个的好消息,让连蓉激动得难以自抑,同时也更加患得患失,就怕到时会有什么变故空喜欢一场,所以反复向曾凡泉询问相关的细节,硬是说了半个多小时。

徐清风竟然以当道士以由拒绝读研,连蓉那个着急啊,恨不得马上把他提溜到面前狠打一顿。拨一次徐清风的手机正在通话,再拨一次还在通话,第三次干脆提示“您拨打的是空号”。连蓉急得在房间里团团转,赶紧杨家慧、徐岳明甚至杨家贤一个个找过去,问他们徐清风到底搞什么名堂不接她电话,偏偏还忘了说着急找徐清风有什么事。杨家慧三人连徐清风去南州的事都不知道,而且他们打电话也没打通,还好杨家贤想到杨科就在云城,让连蓉少安毋躁,说他马上联系云城的侄孙,让那孩去了解下情况。杨家贤提到云城,连蓉就想起自家侄子连永,马上又给连永打电话,也不考虑徐清风人在南州,到云城问人有什么用。

杨科和连永几乎同时接到的电话,而此时杨科刚回云城两人就在一起,旁边还有陈蕾,三个人正在合计关于双氧水采购的问题。他们三个可不像几位长辈那样只知道挨个找人问,陈蕾第一反应是徐清风的手机欠费停机了,于是连永马上联系电信公司的朋友让他帮着查询。杨科则想到司云飞早晨跟着去了南州,通过司云飞肯定能找徐清风,不过司云飞的手机号码很少外传,杨科只有“云淡轩”的固定电话号码,现在是晚上田静姝已经回家那电话没人接,于是通过徐刚问来田静姝家的电话,把电话打到田静姝家才拿到司云飞的手机号。这个时候连永的朋友刚刚确认徐清风确实是手机欠费顺手给他续了费。这么一大圈折腾下来,搞得许多人都鸡飞狗跳,总算联系上徐清风并告诉他连蓉有急事在找。(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百三十六章 千辛万苦

韦家富人长得憨傻,不过脑瓜绝对够用,徐清风前脚刚走,他就使劲跟司云飞套近乎,很快就把他们这次南州之行的行程及前因后果套得差不多。当然,以司云飞的聪明不会什么都说,但陈树彬的身份地位是用不着隐瞒的,何况说出徐清风是国内医学界的泰山北斗“陈三针”的衣钵弟子,不就可以增加韦家富以及武连超对徐清风治好武晶晶的信心,招待得更加热情?

徐清风的医术这些年虽然没丢,但行事比较低调,一般只给白云观附近几个村的村民看病,还总是顺手给人画一两道符,药物针砭治疗与心理治疗双管齐下。他人只闻清风道长的符箓之神奇,很少知道他的医术也相当高明,即使是附近的许多村民,也想当然地归结为符箓的作用,把药物针砭当成辅助手段。韦家富先前只知徐清风这次来南州除了带徐虎去认山门外,还要去医院看个病危的长辈,长辈的身份和其中的缘由,是不可能知道的,因此从司云飞这里探到消息后马上向武连超汇报表功。

武连超以前也曾带武晶晶去看过中医,但中医在精神性疾病治疗方面最有效的手段是针灸之术,而且用到的穴位大都集中在头面部,技术不够精的话做起来风险很大,那些医生心里没底只敢把针下到浅表层,所以收效甚微。现在听说徐清风是号称“陈三针”的一代名医的衣钵弟子,而且早已青出于蓝,武连超欣喜若狂。心说这简直是歪打正着,这种道术神奇针灸之术也高明的神人哪还能再找出一个?一再交待韦家富千万要把徐清风伺候好。不惜一切代价获得徐清风以及他的“身边人”司云飞的好感,为日后时机成熟时开口求医打好基础。于是韦家富更加殷勤了。别的什么都不干赖在司云飞身边不走没话找话地继续套近乎,搞得司云飞十分纳闷,心说难道这家伙色胆包天想打她主意,不怕惹恼徐清风坏他老板的事吗?

徐清风低估了中医的式微程度,原以为所需的三味中药材随便哪个药店都有,结果一路找过去快到“云山宾馆”了,才在一个医药连锁店里买到茯苓和麦芽两种,而且麦芽存放的时间太长品质极差。跟药店的人说了一番好话,人家才答应帮他找下别的门店。结果找是找到了,但有芡实卖的那个门店在城东,存有麦芽的在城北而且品质不好说。幸好徐清风长得够招人喜欢,嘴巴又甜,药店的女店长见他愁眉苦脸的样子不忍心,告诉说他们集团公司的大库承担着国家战略及应急物资储备的任务,基本上什么中医材都存了一定数量,如果徐清风急用而且需求量不特别大的话,她可以跟大库那边的铁杆姐妹协调看能不能调拨。不过大库按例每天早晨往各门店送货,所以如果徐清风着急的话,只能自己跑一趟,她这边开调拨申请单并打电话让那边提前准备。徐清风直接到大库提货。

买两味药材竟然这么费劲,要不是已经让韦家富那边抓紧时间准备现在出尔反尔不好,徐清风真想换个别的羹汤。他倒是想过找曾凡泉帮忙。想必曾凡泉是能够轻易解决的,但为这么点小事去麻烦曾大院长。这院长也太不值钱了!何况那就又要欠曾凡泉一个人情了,还是他自己单独的人情没陈树彬发话在先的。医药集团的大库在南郊。他们目前的位置在市区西边靠南,距离三十多公里,考虑到一大半路途都在市外、在市区的也全是主干道,交通状况较好,车开得快点的话,一个小时应该能打个来回费不了太多时间,徐清风决定跑趟大库。朝店长“姐姐”、“姐姐”地叫得老欢,然后留了她的电话号码说过几天找个时间请吃饭答谢,徐清风拿着调拨申请单急急忙忙往大库赶。

经此变故,路上徐清风不禁考虑起那些秘方的处置问题。受传统的束缚,陈树彬心目中的传承实际上仍局限于一脉单传,只要有徐清风这一个传人,能让“血脉”不断,就心满意足了。但徐清风本来就是个离经叛道的人,让他把秘方当宝贝雪藏起来等着往下传,那他就不是徐清风了。中医之所以一代不如一代,很大程度是因为主要靠手口相传还喜欢把什么都藏得死死的,惟恐别人得了去,技艺弊帚自珍一家一个样,药方没有统一的标准很难进行大规模生产。曲高和寡的东西,再怎么厉害影响也终究有限,久而久之会形成恶性循环最终导致消亡。所以中医想生存要发展,保证足够的受众基数很重要,得让更多人从中得到好处才行,比如可以推出大量价廉物美的中成药。想想无论是陈树彬、陈海音还是李方,对他都好得没得说,而他却基本没为他们做过什么,有来而无往不作任何回报,不是他徐清风的风格。从目前来说,想办法把那些秘方投产以此中得到的利益让陈海音和李方将来衣食无忧才是最佳选择。至于熊峰怎么样是熊峰的事,他徐清风既然出来混,恩怨是非常分明的。

前些日子投产制氧器的过程中,徐清风顺便对生产药品的条件有所了解,正如曾凡泉说的一样,国家对药品生产控制得非常严格,想新建一个药厂,所需的经费简直是天文数字,还不知要经过多少关口上上下下跑多少年才能成功。相比较而言,立足于一个现成的药厂只是去申请新药就方便得多,再说一个没爹没娘的新建药厂卖东西哪有南州大学医学院药厂方便,光是那些附属医院、实习医院、合作医院什么的用量,一两年功夫就可以收回所有投资。所以徐清风认为曾凡泉想法值得考虑,不就缺钱吗?对他徐某人来说,钱的问题根本不是问题。他自己是个不名一文的方外之人没错,不还有个舅舅吗?虽然他这个人比较自立,上大学后就靠放假回家到老爸的家具厂里打工以及打麻将之类的营生赚生活费,那时起就不向家里要钱的,但用句现在非常流行的话说:融资渠道畅通。杨家贤这几年的产业发展遇到了瓶颈,一直在寻找新的发展方向,但始终没找到太合适的,如果向他建议入股南州大学医学院药厂,可以想象应该是一拍即合的。现在的药厂赚钱有多黑是个人都知道,而南州这个国家大都市的发展空间,也不是阳城那种小地方能比的。

另外为他小徒弟的将来着想,徐清风还想动员徐刚参与。虽然他自己当神棍当得很成功,但并不希望徐虎将来也当道士,而除此之外不管雕塑也好、针灸也好,天份非常重要,说实话徐清风心中没多大把握能把徐虎培养出来,他清风道长的大徒弟,总不能啥也不是吧!再说再说,徐虎将来肯定要继承徐刚的产业的,也像徐刚现在这样开个和平饭店养小姐收保护费,他徐某人的脸往哪搁?如果投资药厂,把徐刚洗白不说,凭着大股东和他徐清风徒弟的身份,徐虎少说也能混个在职的硕士甚至博士研究生出身。

做杨家贤的工作,徐清风想应该是费不了多大劲的,大不了直接找老太太以报师恩的名义就说借点钱用,所以兴冲冲地先给徐刚打电话沟通。徐刚正愁没地方洗钱,而且能趁此机会能跟南州大学这个名牌大学拉上关系、为他进入“上流社会”铺平道路,以他目前的心态,这种事哪怕赔钱也干,怎么可能不同意?何况听说杨家贤也参与,他不放心徐清风的眼光,还能不相信杨家贤?

这中间有个新的插曲,徐清风昨天在云城匆匆忙忙的光知道买新手机忘了给手机卡充值,没跟徐刚说上几句,手机里就出现“您还能继续通话一分钟”的提示音,只得找杨一鸣借手机把话说完。借别人的手机,打的还是长途,当然不好意思说个没完,而且说着说着很快看到了医药集团大库的牌子,只能抓紧时间捡最重要的说。总觉得手机欠费挺丢人的,徐清风告诉徐刚的理由是今天电话打太多又没电了,搞得后来杨科找到徐刚的时候,徐刚没往这方面想杨科又没提陈蕾的猜测,徐刚连找了七八个手下才把田静姝家的电话找来,否则的话早就让人给徐清风续上费,连蓉也不会打不通电话急得够呛了。

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买到合乎要求的药材赶回“云山宾馆”,在站在门口等候多时的韦家富的陪同下直奔后厨,将材料进行预处理并下锅炖上后,徐清风就把剩下的工作交给宾馆的厨师,终于可以到韦家富给他准备的房间里喘口气。

但徐清风这口气没能喘多久。找药材多花了一个多小时时间现在已经不早,八珍羹熬好了得赶紧送去他恐怕来不及吃饭,想想带徐虎去陈树彬那怎么也得呆上个把小时,加上来回路途,回到宾馆估计得九点来钟了,他自己无所谓,可不能把孩子饿着!所以到房间简单地冲个澡,就赶紧带着司云飞和徐虎下楼吃饭。哄小男孩吃饭,一般都很费劲的,好不容易把饭吃完,八珍羹也熬得差不多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百三十七章 撞个正着

去宾馆之前,徐清风最担心的是武晶晶会缠着他不放,或者让他走却拉着徐虎不放手,没想到去了后发现武晶晶竟然不在。吃晚饭的时候韦家富告诉他,每天下午武晶晶都要接受心理辅导,所以把徐虎送到宾馆没多久就被武莹莹领着去了。徐清风心说武莹莹还成了她姐姐的保姆!既然已经打算还武连超一个人情,准备试着给武晶晶治疗,还是问问现在这个医生的心理辅导都干些什么,也好有个参考到时候扬长避短,于是特意向韦家富询问,韦家富脸色古怪地说道:“讲讲故事吧,有时也会看看电影和电视连续剧。”

“讲故事……都讲些什么故事?”徐清风想这话听起来怎么这么别扭呢?总感觉像是哄小朋友,不会就讲《白雪公主和七个小矮人》吧!

“主要是爱情故事,大都是从现在的电影和电视剧的情节改的。有的时候也会讲些童话故事,不过也是《青蛙王子》、《灰姑娘》这样的爱情童话,而且经常过段时间就简单改下情节和人物身份反反复复地讲。”

徐清风心说真是高人啊!给一个花痴症患者讲爱情故事,这不是烂脚治出大洞、瞎子治成没缝吗?不过这种方法也不是毫无可取之处,至少可以把武晶晶从逮谁缠谁的大面积撒网式花痴治成有追求、有目的的相对专一型花痴,想办法引导她定一个明确的目标就行,让她不再见到个帅男就犯病,大多数时候看上去像个正常人。只是将来一旦梦想破灭。发作起来会更加厉害,这是治标不治本典型的饮鸩止渴。想想问道:“什么地方的医生。男的女的?”心说要是个男的,那家伙是不是怀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是个海归女博士。在市中心开了个独立的诊所,长得还挺漂亮的,气质很好!”韦家富一脸神往地如是答道,“这个女医生在南州有点名气,许多感觉平时压力大的企业高管都找她做心理疏导,听说光是让她陪着喝茶聊天,减压效果就非常显著。”

徐清风想效果能不显著吗?紧张的工作之余找个“气质高雅”的美女去茶楼喝喝茶聊聊天听听她讲故事,同时再来点音乐,心情马上就舒畅了。徐清风对那些海归一向没什么好感。觉得许多海归——尤其是搞企业管理和项目策划的——都没什么真才实学,主要靠耍嘴皮子忽悠,跟江湖骗子差不多。文化传统和国情不一样,把西方那套搬到华国来,就算暂时忽悠住所有人真让经济繁荣了,但这繁荣也只是表面现象,里面泡沫很多,早晚会狠跌下来摔个七仰八叉,不信的话看看那些只靠股票上市圈钱实际上却始终没真正赢过利的所谓高新企业。再看看西方前几年那些死翘翘的金融企业。因此忍不住龌龊地想道,要是这母海龟还能陪睡觉,减压去火的效果就更好了!不过渡夜费估计会贼贵,还要先过五关斩六将打败众多竞争对手。但有的人就是个贱。越难到手的心里就越痒痒越是趋之若骛。心中的龌龊,徐清风当然不会表现出来,装作不以为然地“哦”了声。继续跟司云飞一起哄徐虎吃饭。

徐清风到医院推门进去的时候,陈树彬居然起来了。正坐在小客厅的沙发上眼巴巴地望着门口。看到徐清风,陈树彬“忽”地站起身。一脸的惊喜,然后像个赌气的小孩不乐意地抱怨道:“清风你怎么这么晚才来?”随之注意到正好奇地盯着他看的徐虎,眼睛马上发亮,矮下身子凑过来说道:“这就是你的小徒弟?这小眼珠滴溜溜的转得真欢,一转一个主意!”

“爷爷好!”来之前司云飞和徐清风先后教过,徐虎毫不生份地叫道,还一本正经地鞠了个躬。

“好,好啊!”陈树彬笑得脸上的皱纹全挤在一起,在徐虎面前蹲下想摸他的头,突然又缩了回去,在病号服的口袋里摸索着,摸遍两个口袋没找到任何东西,回头朝里屋喊到:“媛媛,清风带小朋友来了,快把刚才包的红包拿给我!”

徐清风知道陈树彬是个老派人,第一次跟孩子见面,这红包肯定是要给的,只能苦笑着说:“用不着这么着急吧!”

其实徐清风推门进来的时候陈海音就知道有人来了,正要出去看看,听出是徐清风的声音,犹豫着又转了回去,站在那里脸色阴晴不定地发呆。和徐清风料想的一样,陈海音已经知道熊峰当年做的事,而且最近更是连前因后果都了解得清清楚楚,虽然下午从李方那里知道徐清风当的是道士而不是和尚,但道士也是出家啊!想想徐清风的性子和家庭条件,这些年过得有多艰难用脚趾头都想得出,总觉得无颜面对徐清风,所以下午才借故回避。但陈树彬喊她,她就不能再藏下去了,咬着牙对自己说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该面对的早晚要面对,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应了声“来了”,手忙脚乱地在床头柜上翻了半天找到那三个红包,脚步虚浮地一步一步蹭到门口站定,深吸口气鼓足勇气迈出去,露出一个极不自然的笑容说道:“清风来了?”

“海音姐!”徐清风早就打定主意见到陈海音就是个装傻,但看到的时候还是“啊”了一声大吃一惊:“只不过三四年没见,这姐姐变化太大了!”陈海音不像假小子李方那样不到万不得已连润肤霜都懒得擦,一向是很会保养的,加上没生过孩子,所以很难看出真实年龄,好像只比李方大五六岁,但现在站在徐清风面前的陈海音却比三四年前老了十多岁,两眼无神脸色灰暗不说,在灯光下都能看出明显的皱纹。

躲避着徐清风惊讶的目光,陈海音直直走到徐虎面前弯下腰说道:“宝宝真可爱,这是爷爷和姑姑们给你的,快收起来!”

“姑姑好!”徐虎仍然很有礼貌地鞠个躬,看了陈海音手里的红包一眼,摇摇小脑袋说道:“姐姐说不能随便拿别人的东西!”

陈海音愣了一下,抓起徐虎的小手把红包放到他手里帮他握紧说道:“姑姑是姑姑,怎么能是别人呢?”

听到这话,徐虎的脑筋转不过来,回头望了徐清风一眼,犹豫着说道:“姐姐说师父同意了宝宝就可以要!”

虽然不知道徐虎说的“姐姐”是谁,但他一口一个“姐姐说”,陈海音更觉得这孩子有趣,眉头挑了挑问道:“姐姐还说什么了?”

“姐姐还说晶晶姐姐有病,咱们都要让着她!”徐虎一本正经地回答道。

“你这小徒弟——太可爱了!”陈海音再也忍不住了,暂时把心中的忐忑抛到脑后,咯咯笑着说道:“清风,你还没告诉我小朋友叫什么名字呢!”

“哦——,他跟我一个姓姓徐叫徐虎,我们都叫他小虎。”徐清风慌忙回答道。这才注意到李方好像不在,现在并不太晚,不应该这么早就跟陈海音换班啊!难道是下午被自己说几句受不了,一赌气故意躲着自己?于是试探着说道:“海音姐,李方回去了?”

经过刚才这些事,陈海音的情绪稳定了许多,抱起徐虎说道:“没呢!刚才曾院长来电话把她叫走了,应该很快就会回来。清风你站着干什么,手里拿着东西不觉得沉吗?快放下来坐啊!还有爸你老傻笑着看什么热闹?也不知道让清风坐下!”

徐清风这才发现自己手里一直拎着食盒不知道放下,干笑一声说道:“老师你饿了没有?先喝口羹!”说着掀开食盒的盖子取出保温桶和碗筷放在茶几上,盛上一碗八珍羹然后从第二层端出几盘小菜摆开。陈树彬看来真是有点饿了,也不跟徐清风客气,“啧啧”称赞着坐下,迫不及待地尝起味道来。

“爸你慢点吃!”陈海音白了陈树彬一眼,笑着对徐清风说道:“幸亏清风你来了,我爸昨天还在急救,上午只能在床上躺着,下午你刚走他就能下地走了,刚才饭点到了我问他想吃点什么,他说什么都不吃非要等你给他送来。”

“心病得用心药医你懂不?这是扁豆、这是山药,有茯苓——还有芡实的味道,味道很鲜有点像鲍汁——不过鲍鱼和许多中药材放一起煮都会出怪味,清风你放的什么,我怎么尝不出来?”陈树彬一边嘿嘿傻笑着一边口齿不清地说道。

陈树彬说到“心病”,陈海音不由变了脸色,徐清风也觉得尴尬,正琢磨该怎么来打圆场,李方推门进来了。李方换了身花格子的长裙,还戴上了假发,假发和她的脸形很相配,不知情的人根本看不出来,明显不是临时买的,可见她并不愿意在人前表露尼姑身份所以早有准备。李方还拿着徐清风下午在曾凡泉手里见过的那个黑皮包,看到她爸脸朝着门,匆忙藏到身后。没想陈树彬已经看到,脸色突地变了,用筷子指着问道:“这——这怎么到你手里去了?”说着疑惑地看看徐清风再看看陈海音。

徐清风看了陈海音一眼,发现她故意低下头装没看见,气得在心里直骂:“李方这傻妞怎么这么笨,不知道先找地方藏好再过来吗?”(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百三十八章 舌绽莲花

不过徐清风最近的运气好像一直很好,正愁怎么向陈树彬解释,他的手机响了,于是急忙告声罪:“我先接个电话!”掏出手机一看是连永,觉得连永找他不可能说见不得人的事,就当着大家的面接听起来。其实就算是别人来的电话真有什么秘密要说,这个时候他也不会走开,他避到一边接电话,不就把李方推到风口浪尖上吗?

连永只是告诉徐清风连蓉正在满世界找他,让他赶紧回过去,除了抱怨一句明知道出远门也不知道提前给手机充值搞得大家都联系不上外,没有多余的话。徐清风觉得连蓉找他很可能又是询问跟袁莺的进展情况,或者又寻摸了个别的女孩子想介绍给他,连蓉最近好像就热心这事,如果跟制氧器有关,连永应该知道刚才就会说。徐清风真不想给连蓉回电话,尤其是当着陈树彬一家人的面,但皮包的事怎么说他还没想好,心想拖一分钟是一分钟,拖过陈树彬的气头再说。于是朝陈树彬扬扬手机说道:“我干妈找我有急事,刚才手机欠费她没打进来!”

电话一接通连蓉就是一顿猛训,光自己说还不够,还把电话交给盖文乐逼着盖文乐一起说徐清风。连蓉话说得又快又急根本不给解释机会,徐清风心想既然已经决定跟学院药厂合作,算是帮了曾凡泉一个大忙,那就以道士身份去读曾凡泉的研究生礼尚往来好了,想必曾凡泉不会不接受!于是连声说着“是”,等盖文乐跟他说话的时候。瞅准机会解释说下午没考虑好先使了个缓兵之计,可能让曾凡泉误会了他的意思。现在他已经想好了,正准备明天给曾凡泉答复呢!然后以他正在陈树彬的病房里、话说太多会吵到陈树彬不利身体恢复为由。答应连蓉等会回到宾馆一定第一时间给她打电话,才把她应付过去。

“你同意回来读研了?”虽然刚才徐清风大部分时间都在“嗯嗯啊啊”,但从偶尔连贯的只言片语中,还是让陈树彬听出了端倪,因此暂时忘了皮包的事,喜出望外地问道。

“是的,下午有点犹豫不决所以暂时没答应。”见陈树彬的注意力被引开,徐清风趁热打铁说道,“老师。洪州大学的面子不能不给,再说我在洪州还有别的许多事情很难走开,我想能不能让我读个在职的,这样的话可以一举两得。不过呢——在职研究生文凭的份量比全日制要差不少,那能不能跟曾院长协调一下,按全日制算,但人不用总呆在这。”徐清风这两个“能不能”纯属废话,下午曾凡泉早就主动提出来过,但为了更好地把陈树彬的注意力吸引住。故意越绕越远。

“按全日制算人不过来——应该没问题吧!”陈树彬很希望徐清风能呆在他身边,现在这个结果虽说不太圆满,总比像下午那样借故推托好得多,“下午凡泉已经说过。按照六部委最新规定,你可以不经院校培训直接获得相应等级的学历,通过外语等级考试还可以授予学位。六部委的规定我前些天仔细研究过。没明确仅限于本科学历——这凡泉他们讨论过,可能六部委考虑到需要一些著名老中医的传人到院校任教。而现在评职称跟学历挂钩,才不得不出台这个变通政策。另外。规定中也没明说这学历是在职还是全日制的,既然本科文凭是按全日制给你发的,我想研究生文凭也可以这样办。不过我一直跟你说做学问要脚踏实地把基础打牢,正规的研究生课程你最好一课不拉都学下来,以你的头脑,我想就算光凭自学也能学得很精,至少通过考试是没问题的。当然,如果时间安排得开的话,你最好能经常过来听课,自己闭门造车和听老师讲课,还是有不少区别的。嗯——,如果以后条件允许的话,你最好还能回学校讲讲课,别看这几年我们南州大学医学院在国内小有名气,但中医方面的师资力量相对较弱,全靠我们这几个老不死的撑门面呢!就算你不想当正式的老师,像洪州大学那样担任客座教授也行。”

陈树彬的言下之意还是担心中医后继无人,担心他们这些老人家死后南州大学医学院连个差不多的老师都找不出。既然话题引到了这上面,徐清风心念一转试探着说道:“老师,我有个想法想听听你的意见。”

“什么想法?快说快说!”陈树彬向来很欣赏徐清风举一反三的能力,觉得徐清风这个时候提出的想法肯定是跟他们正在说着的话题有关的,因此急不可耐的说道。

徐清风指了下茶几上的保温桶说道:“老师你不知道,为了熬这一锅羹,我跑了七八家药店都没买到芡实,后来费老大劲才从一个医药集团公司的大库里弄到,前前后后花了差不多两个小时,要不我早就来了。我就想啊,为什么南州这么大的城市连一味普通的中药材都买不到?那是因为市场没有需求;市场为什么没需求呢?因为现在没多少人用中药治病。记得你以前给我举过满文的例子,因为长期推广汉文,越来越多的满族人放弃了自己民族的语言和文字,最危险的时候能读写满文的只剩下两个人。当然,满文的危机除了社会因素外,最关键的是它本身就有问题,毕竟满文的历史短相对比较粗糙,无论是书写的方便性还是表意的准确性和内容的丰富性等许多方面都远不如汉文,再加上不像汉文那样已经形成完整的教育体系,被历史淘汰是必然的。咱们中医的历史可以上溯到原始社会,而现代西医不过两三百年历史,两三百年以前,西方人还主要靠放血疗法和祈祷这样的心理疗法治病,比咱们的原始社会还原始得多。所以说中医的衰落和历史底蕴无关。别人不知道,咱们爷俩却很清楚中医不是只能治慢性病。这说明中医也不比西医落后,几千年的积累。岂是易与?这几年我在云城不说活人无数吧,怎么说也治好不少疑难杂症,但有多少人知道我的医术?今年心血来潮雕个洪河女神像,反倒一炮打响红遍洪河两岸了。”

“你的意思是——中医宣传不够?也是哦,酒香也怕巷子深啊,这年头宣传确实很重要!”陈树彬若有所思地说道,但显然没和徐清风想到一处,“那你有什么想法?比如借着学术交流之类的机会,以你洪河女神像作者的名气为中医作宣传?这我觉得可行。但这光凭你一个人,起到的作用是很有限的。”

“酒香是怕巷子深,但把酒摆到巷子外面又怎么样?也得有足够的酒给人喝啊!都说眼见为实耳听为虚,没多少人能喝到那好酒,吹得天花乱坠又有什么用?”徐清风趁机不露痕迹地步入正题,“我觉得现在的人之所以觉得中医没用,是因为他们没切身体会。另外也和我们中医的习惯有关,中医师一般只管开方让人自己去抓药,有诊所带中药房的。也要人自己回家熬,服务好点的最多提供熬药设备帮人当场把药熬好带回去。诊断——抓药——熬药,有些药材——尤其是一些奇特的药引——很难找到,那得费多大功夫啊!怎么都没人家西医方便。所以我觉得咱们想把中医发扬光大。首先应该推出大量的中成药。”

这个时候陈树彬总算把握住一些徐清风的思路,望了陈海音一眼叹口气说道:“这两年许多人都向我提出过类似的建议,但我一直没同意。现在既然决定把东西传给你。就把处置权也交给你,你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我相信你能处理好。方方,把清风的东西还给他!”都懒得再问李方东西怎么会到她手里。对她说话的语气还非常严厉。

徐清风摆摆手阻止了李方,一脸庄重地说道:“老师,你是不是担心把药方拿到药厂生产后会造成泄密?”

“可不是!”陈树彬嘴上尊重徐清风的决定,但心里还是没想通,此时也不想隐瞒自己的想法,说道:“这样的例子还少吗,‘六神丸’,还有宣纸,哪个不是?那些野蛮人、倭国人和夜郎国人,你不知道他们有多坏!”

“咱们可以申请国家保密配方的,就像滇南白药那样。”徐清风耐心解释道。

“滇南白药的配方,不有许多人研究出来了吗?咱们以前就试过,效果比正版的还好!”陈树彬不以为然地说道,“东西只要拿出来用,就不可能做到百分百保守住秘密,稍不注意就被人偷走了。哼!现在的败家子太多,我们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已经被他们败得差不多了!”

看来老头子真是很不愿意,一着急连“败家子”都说出来了。看了面面相觑的姐妹俩一眼,徐清风做个鬼脸干咳一声说道:“老师你难道忘了?滇南白药的几味核心药材都是他们自己产的,表面上叫那个名字,但实际上谁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比如那‘鹿衔草’咱们一开始是按中药图谱来选的,但效果很一般,后来你仔细分析资料后认为所谓的‘鹿衔草’其实是‘接骨草’,咱们就用‘接骨草’去试,那样效果是上来了,但还是不尽人意。然后你又觉得可能跟产地有关,就像别的地方产的当归怎么都比不上‘彩云归’,祁连山的雪莲和天山雪莲都是雪莲,但泡制方法和用法用量都不相同。但咱们也弄不到他们的‘鹿衔草’啊,直到接受我的建议把血竭的份量增加好几倍,效果才好得多,不过咱们配出来的白药治内出血效果确实比正版的好,治外出血的效果和伤口恢复后的美观程度却都比不上正版的。还有,血竭那玩意多贵!那样配出来的白药得卖什么价钱?再说咱们用的‘接骨草’,也跟中药图谱上的那个不是一种东西,连生物学分类上的种属都不一样。”

“也是哦,咱们用的不少药材的名字跟中药图谱上是不太一样的!”听完这些,陈树彬终于有所触动,沉吟一番说道:“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大不了咱们也自己弄个药圃,药材送到药厂之前先做一些特殊处理,弄得谁也认不出来!”

搞个保密药圃以及预处理当然只是下策,但徐清风觉得现在没必要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不清浪费时间,阴谋得逞似的嘿嘿笑着说道:“要是跟别人合作我还真不放心,但跟学院药厂合作就不一样了,别人我不敢保证,至少曾院长的人品还凑合,有他在那把关,我放心。”

“什么叫他的人品还凑合,应该是相当凑合!咦——不对!你这孩子就是嘴皮子厉害,我都被你绕糊涂了!”话说出口陈树彬就发现不对,故作生气地抱怨一声,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百三十九章 天性善良

在大方向上达成一致意见,别的话就好说多了。接下来徐清风轻松地说服陈树彬让李方保管那些秘方,理由之一是他现在出门在外住在宾馆里,拿走了也没个安全地方放;理由之二,他以后不可能一直在南州呆着,需要一个信得过的人作为替补,现在让李方先熟悉一下很有必要。但师徒两人心里都很清楚这都只是借口,关键是以此把李方绑下山,尼姑讲究“四大皆空”,将来李方既要负责核心原材料的调配又要参与药厂的日常管理,都成商人了,肯定不能继续当尼姑,这样就达到“曲线救国”的目的。至于融资以及与学院药厂的合作方式和股权分配等等,陈树彬不擅长也不感兴趣,不耐烦地摆摆手说道:“这些事你别跟我说,还是那句话,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我相信你能处理好!”

师徒二人讨论的时候,除了偶尔征求下李方的意见,心有灵犀似的故意忽略陈海音的存在,没谁问过她一句话。最后陈树彬甚至说道:“媛媛方方你们都给我记住,虽然你们是我的女儿,但这些东西的所有权已经属于清风,将来他想不想给你们点什么以及给你们多少,都是他的事,你们不能有任何意见,他肯定不会亏待你们的!”封建家长的作风表露无遗,对他不了解的人,还以为他是以退为进暗示徐清风喝水别忘挖井人呢!

陈海音自家知自家事,心里感到很委屈,表面上却跟个没事人一样收拾完东西只顾逗徐虎玩。如果不是徐虎说这地方到处都有针很吓人说什么都要呆在他师父身边,她是准备带着徐虎回避的。听到陈树彬的话。陈海音装作无所谓地强笑着表态道:“我不学医自己用不着,当然没意见!”李方当时之所以稀里胡涂地从曾凡泉那里接这个黑皮包。是因为曾凡泉对她说如果将来陈树彬不在了,这些秘方将成为她和徐清风联系的惟一纽带,否则的话别说跟徐清风有什么结果,恐怕连面都见不着了。打着这个主意,陈树彬说什么就是什么,自己尴尬的尼姑身份之类的,都被她自动过滤。

看姐妹俩都若无其事地你推我让,徐清风感慨万千,换作别的家庭。别说这么大的利益了,就是一些蝇头小利也会争个头破血流搞得兄弟反目。是陈树彬老俩口教女有方,还是她们天性善良?陈海音这么好的人,怎么就遇上熊峰那样的阴险之徒呢?心中一再提醒自己将来操作这事的时候一定要为这姐妹俩争取大最大利益,至于他自己,只是纯粹尽义务,“为人作嫁衣”这个词,有的时候并不是贬义而是代表了一种风格。

不一会,徐虎打起了哈欠。嘴上说“宝宝不困”让陈海音“还玩”,精神头却明显差多了。陈树彬见此急忙说道:“瞧我这老头子糊涂的,光顾自己高兴把孩子给忘了,清风你赶紧带小虎回去吧!时候不早了媛媛你也现在就走——顺便送下清风。他拿东西抱孩子不方便!”敢情今天轮到李方陪护。

“要不——让小虎跟我回家吧!”陈海音想想说道:“在宾馆住哪有家里方便,再说清风你也不会带孩子。”

徐清风想说宾馆那边有保姆孩子不用他带,看到面前的李方。突然想起到时候可能要司云飞冒充女朋友,觉得还是留条退路比较好。陈海音虽然自己没孩子。但带孩子怎么都要比司云飞强,就怕熊峰不欢迎。不过熊峰难道会迁怒这么大的小孩子虐待儿童?徐虎这样的小孩子任何时候都是化解隔阂化解矛盾的最好触媒,让徐虎跟陈海音在一起呆几天,搞不好能带来意想不到的好处,不禁有些心动,犹豫着说道:“但小虎的换洗衣服都在宾馆啊!”

“宝宝跟姑姑一块,姑姑说给宝宝买好多好多玩具!”小孩子真是经不起诱惑,陈海音刚才答应明天给他买玩具,徐虎就不要师父了。

“小虎真乖!”陈海音高兴地在徐虎的小脸上亲了一下说道,“小虎自己都愿意,清风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怕我不会带孩子?衣服无所谓的,明天你把他的换洗衣服带过来,我再上街给他买几套。今天就让他洗完澡光屁股睡好了,这两天气温挺高,洗的衣服晾一会儿就能干。”

“好吧!”徐清风还能再说什么,说这孩子顽皮不好带?那等于揭陈海音伤疤说她自己没孩子恐怕经验不足。捏下徐虎的鼻子说道:“听姑姑话哦,要不回来师父打你屁股!”

一路上向陈海音介绍徐虎家里的情况,很快就到了楼下,见到不知从哪突然冒出来看到陈海音后愣了下称他“清风师父”的杨一鸣,徐清风满意地点点头,心中感慨:这在道上混的职业流氓——素质就是比警察高!把食盒递给杨一鸣说道:“小虎晚上在我姐家住,咱们先把我姐送回去!”回头问陈海音道:“海音姐你没搬家吧!”

“去我爸家!”陈海音脸色一黯咬了下嘴唇说道,“这段时间我一直都在那住。”

“哦——,老师身体不好需要照顾,李方又不着家——哎!”徐清风揣着明白装糊涂,“不过姐姐你一个人怎么忙得过来?我看还是得找个保姆,要是不放心劳务市场上的,等我回云城了让人从那找一个知根知底老实本份的。嗯——,我看不如让小虎他爸直接派人过来,一年半年一轮换,干得好的回去给她升职。再给老师配辆车加上专职司机,那就更妥了!”

徐清风这话有点太天马行空,搞得陈海音哭笑不得,白了他一眼说道:“你有这个心意就够了,咱们家地方小,呆不下那么多人!”

“我说真的啊!小虎他爸替小虎孝敬老师是应该的。房子小了无所谓,咱们换个大的!我说一鸣兄弟,回头你跟你们韦总说说,让他这几天帮我老师找个好房子,在我回洪州之前办好,应该没问题吧!”徐清风故意把话越说越大,主要目的是以此证明他现在过得挺好,减少陈海音心中的歉疚;另外也暗示他不缺钱,不会在乎那些秘方所能带来的利益,打消陈海音心中可能存在的芥蒂。

“没问题!”徐清风给徐刚打电话的时候没避着他,让杨一鸣从中嗅到了点味道,觉得如果自己把这事跟韦家富汇报肯定能立个大功,这时少不得再冒点险做些前期工作,想想说道:“其实我们武总在南州有好几套位置和档次都不错的空房子,老爷子可以挑一套住。保姆和汽车司机用不着麻烦徐总大老远派过来,这事交给我们来办,清风师父,你看我给老爷子开车行不行?哦——请上车!”说话间已经到了停车的地方,杨一鸣按下遥控器并殷勤地把车门拉开。

“我看行!”武连超的房子他当然不会要,但徐清风非常欣赏杨一鸣的机灵,乐呵呵拍了下他的肩膀说道:“那就这样说定了,回头我跟你们韦总或者直接跟武总打个招呼,以后你就跟我混了,只要我师父满意,本道——本人不会亏待你的!”

“看来你现在过得还挺不错的!”环视着这辆连车内装修都张扬至极的高档轿车,陈海音不禁感叹,思路顺利地按照徐清风的设计在走。心想就算这车和司机都是徐清风的朋友安排的,但他几年来第一次回南州就有这待遇,已经足够说明许多问题。

“不都说祸福相依吗?哦——出门往左,一直往前开五百米从右边那个大门进去!”徐清风给杨一鸣指了下方向后说道,“说实话如果当年我没离开学校,估计比华军他们强不了多少,撑死了接着读博士,哪像现在这样,到哪都有人把我当个神仙来供,一鸣兄弟你说是不?”

“当神仙来供”这样的话陈海音听着很别扭,尤其是想到徐清风现在是个道士,心中更是别有一番滋味。杨一鸣却相当赞同,大名鼎鼎的清风道长,岂不就是神仙一样的人物?呵呵笑着捧哏:“那是那是!别人我不知道,反正我们韦总交待清风师父说东我绝对不能往西想,清风师父说地球不是圆的我就得想办法帮他砸扁!”

“你们两个!”陈海音被杨一鸣逗乐了。这时到了小区门口,陈海音按下车窗伸出头跟保安打招呼,保安认出了她,将栏杆升起让车进去。关上车窗后沉默一会,陈海音下定决心正色道:“清风,其实我三年前就已经搬回来住了!”

“为什么?”徐清风想难道三年前陈海音就已经知道那事,所以跟熊峰分居?虽说他是受害者,但绝不希望自己的重新出现给她带来新的难题,想想陈海音几年没见老成这样了,实在是很不忍心。对陈海音这么传统的人来说,离婚就跟要她命差不多,所以决定只要熊峰不再找他麻烦,他就既往不咎。何况将来秘方带来的收益他分文不取,跟熊峰还能有什么冲突吗?大家都装装傻和气一团多好!于是试探着问道:“姐夫也一起搬回来了吗?”

“没有,他就不是个东西!清风我告诉你……”陈海音豁出去似的咬牙切齿道。

“哦——到了,一鸣靠右停下!”见陈海音这就要把话说开,徐清风赶紧打断,“你看我现在真过得挺好的,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宾馆那边还有人等我,姐我今天先不进去了,你早点休息,有话咱们明天再说,小虎就麻烦你了!”

陈海音这才意识到旁边还有杨一鸣这个外人,苦笑着说道:“那你就回去吧,路上注意点!”(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百四十章 云山白雾

“直接回宾馆吗?”杨一鸣看出徐清风现在心情很不好,说话就多陪了几分小心。

“等会,我先打个电话!嗯——,你把车慢慢往前开,找个地方停下,别开出小区,我打完电话再告诉你去哪。”徐清风不习惯后发制人被动应战,在陈海音明天跟他解释之前,还是先找人了解下情况比较好。李方知道得肯定比陈树彬多,但她在医院陪护,现在找她出来不方便,而且未必会实话实说。裘华军应该略知一二,但知道的不会太多,有的可能还是听的传言。想来想去,还是曾凡泉最合适,记得曾凡泉下午说过一句“陈媛的事更不让人省心”,他既是学院的领导又是陈树彬的托孤对象,一些细节问题可能比陈海音本人还清楚,正好自己要跟他商量读研和药厂合作的事,干脆一块说了。曾凡泉的电话他没有,李方应该知道但他李方的电话号码也没有,找连蓉问嘛又怕她啰嗦起来没完,徐清风虽然答应连蓉晚些时候再给她打电话,但他在连蓉面前耍赖皮是经常性的,压根就不想说话算数,想想还是问下裘华军吧!

裘华军只是一个附属医院的小医生,哪知道曾凡泉这个大院长的电话号码?结果还是找李方问来再告诉徐清风。打通电话曾凡泉刚回家没多久,便让徐清风直接到他家去。曾凡泉也住在这个小区里,但离陈树彬家挺远,当车停在楼洞口的时候,曾凡泉已经从楼上下来。

从宾馆出来之前。为防万一徐清风让杨一鸣搬了几份土特产放在后备箱里,这时正好用上。见曾凡泉迎到了门口,想想吩咐杨一鸣道:“把东西全拿下来吧。三个人每人多拿点应该能一次搬走,不行的话你多跑两趟。”

看到杨一鸣不停地往外搬东西,不一会就堆成一座小山,曾凡泉迟疑着说道:“清风你这是干什么?你人来就行,什么都不要往我家拿!”作为晚辈,徐清风给他送点东西没什么,空着手来反倒显得失礼,但这东西也太多了些搬起来没完。现在不算太晚,许多人都在院子里散步纳凉。院里的路灯又很亮,被人看到还以为他这个院长怎么回事,他可一向都是以清廉自诩的。徐清风做个手势让杨一鸣继续,大大咧咧地说道:“没你事!我是替干妈送给张阿姨的。”

曾凡泉的老伴张敏是洪州人,和曾凡泉以及连蓉都是同班同学,大学毕业后接着读研然后嫁给曾凡泉最后留在南州。既然是同乡,张敏与连蓉的关系还算不错,连蓉和盖文乐是青梅竹马早已名花有主,当年曾凡泉就是在性格外向乐于助人的连蓉的帮助下追上张敏的。徐清风把连蓉和张敏搬出来。曾凡泉就没了脾气,正好一个住在楼上的学院老师小俩口从外面回来犹豫着向他打招呼,灵机一动说道:“小陶你们别着急上去帮忙搬下东西,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徐清风,你应该听说过他的名字,我和你张姐大学同学家的孩子。也是陈树彬陈老的得意弟子,今天刚从洪州过来。清风。这是陶教授,住在我家楼上。”徐清风是不明白曾凡泉这种技术官僚的心理的。不过他很善于扮演乖孩子,恭敬地喊了声:“陶教授好!”给足曾凡泉面子。

曾凡泉说下楼接徐清风急匆匆出去连门都没来得及关,却半天没见回来,听到楼道里乱哄哄的好像很多人在走动,张敏急忙跑到门口张望。看到曾凡泉抱着个箱子上来呼哧呼哧地直喘粗气,张敏哭笑不得地说道:“老曾你干什么去了,人呢?不会东西拿了人没留住吧!”赶紧出去帮他抬东西。

“在后面呢!”曾凡泉苦笑着答道,心里把徐清风骂得要死。徐清风闹出的动静这么大,这栋楼的许多住户都特意开窗或上阳台看,估计明天一大早学院里就会传言昨晚有人给曾院长送了一车东西。

曾凡泉急于避人,拿的东西又很轻,所以很快爬上四楼。徐清风他们拿的东西多走走歇歇的,过半天才陆续上来。从徐清风手里接着东西,张敏嗔怪地说道:“你这孩子,让我怎么说你!你姨最近挺好吧,最近有时间来南州走走吗?”

“干妈挺好的,前些日子还说找个时间到南州看看张阿姨呢!不过他们最近好像正搞机构改革,一时半会恐怕走不开。”徐清风信口开河的水平是相当高明,捉住点影子就能说得有鼻子有眼的。

“哦——,我也听说了,他们器械好像要跟药品合并。”张敏随口说道。曾凡泉怕人说他收礼,张敏这方面的顾虑要少得多,看到一箱箱一盒盒的洪州特产,心里那叫个亲切!从杨一鸣手中接过最后几件东西,喜出望外地说道:“云山白雾?好东西啊,我有十多年没喝到过了!”

“云山白雾”是洪州名茶,产于云城云山山顶云雾缭绕之处,是极为稀少的茶树变种,因叶芽上覆盖着一层纯白色绒毛,而且须带露采摘才不会破坏绒毛而得名。“云山白雾”属于白茶系列,不经发酵直接炒制,茶汤色翠香清味醇回甘无穷,而且水中的叶芽看上去好像蒙着一层白色的烟雾,很有“云山十景”中“云山朝雾”的味道,使得许多洪州籍的文人墨客趋之若鹜。说起来“云山白雾”品质最好的几片茶园都是白云观的庙产,每年加工、出售茶叶的收益,是白云观的几大收入之一,主持清云和徐清风本人都是炒茶高手,尤其是徐清风这个烹饪大师,对火候和品形的控制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徐刚和武连超都给他准备了什么东西,徐清风一直没顾得上看,现在突然听到张敏说起“云山白雾”,连忙抢过一个盒子研究起来。看两眼后尴尬地放下说道:“对不起阿姨,这白雾不怎么正宗。等我回去到清云师兄那拿点最好的给你捎过来。今年我忙着雕像的事没顾得上,明年我亲自给你炒一锅。这几年只有我炒出来的白雾才算得上是最顶级的。”

曾凡泉回家吃晚饭的时候跟张敏说过徐清风出家的事,后来张敏通过上网以及给老家打电话了解到不少情况。与曾凡泉和连蓉等人不同,张敏老家在洪州乡下,小时候受神道教的影响极深,加上远嫁他乡多年,对家乡的美好回忆除了那些山山水水和父老乡亲外,就是每年各种神怪的祭祀大典,所以对徐清风的道士身份并不排斥,反而觉得新奇和亲切。听徐清风这么说。呵呵笑着说道:“那当然,咱们清风道长亲手炒制的,那是仙茶!”听得曾凡泉在边上直翻白眼,心说这下地球人都知道曾某人要招个道士研究生了。

虚情假意地挽留了陶教授两口子一番将他们送到门外,再让坚持要回车里等着的杨一鸣喝口水再下去,张敏终于可以跟徐清风坐下说话了。屋里没了外人,张敏皱着眉头说道:“清风你怎么就不愿回来读研究生呢?以你在这方面的天份,不继续深造多可惜啊!”

感觉到张敏对他的维护之意,徐清风望了曾凡泉一眼故意叹口气说道:“阿姨。清云师兄他们对我有恩,我不能一走了之扔下白云观那边的一摊子事不管啊!你是洪州人应该打听得到,现在的白云观是离不开我的。”

“那有什么关系?前年人文学院还来了两个和尚读哲学博士呢!连试都没考直接进来,而且硕士阶段的专业都是佛学。”张敏不以为然地说道。“要是别人不愿意招你,你读我的研究生好了,反正我今年的研究生指标还没招满。”说着不满地瞪了曾凡泉一眼。责怪他吃晚饭的时候为此发牢骚。

“你是药理专业的导师,招什么招?”这下轮到曾凡泉表示不满。医学院当然以医为主,药理学是弱项。甚至可以说是最垃圾的专业,所以张敏的研究生从来没招满过。

“反正谁招清风都只是挂个名,导师的专业有什么关系,你能教他中医指导他针灸吗,把个脉扎两针给我看看?”张敏看来是非要跟曾凡泉争出个长短不可。

“我就读阿姨的研究生!”见这两口子火药味十足,徐清风适时发表自己的意见,“我还就学药理了!我刚才跟老师商量过,跟学院药厂合作生产他的祖传秘方,将来要做这事,阿姨的专业最适合我。”

“真的?!”曾凡泉很意外,没想到徐清风这么轻松就把陈树彬说服,原先他想背着陈树彬操作这事的,等到木已成舟的时候再跟陈树彬说。从大学领导到普通教师,以及国内外的许多药厂,为此做了陈树彬十几二十年工作,老头子就是不松口。早年陈树彬还偶尔按照秘方自制点丸药给病人用,这十来年干脆连普通药方都很少给人开,主要靠针灸治病,可见他对秘方看得有多紧。

“当然!”徐清风毫不犹豫地说道,“你不说学院药厂肚皮不够大吗?这我下午也已经安排好了,我一个朋友已经同意投资,另外我还会说服我舅舅参与,多的钱我不敢说,弄个几千万亿把我想应该是没问题的。过几天我那个朋友要到南州来,到时候你可以跟他面对面协商。我舅舅那边,等我回去后再跟他和外婆一起研究,看最多能抽出多少资金来。如果他们两家加起来不够,我可以再找找别的人。”

“能融到一亿左右的话,应该足够启动了。”曾凡泉沉吟一番说道,“就看到时候摊子铺得多大,如果只生产一种剂型上一条新生产线的话,现在药厂的地盘勉强够用,上两条以上,厂区就得外扩。药厂跟学院校区和一附院之间都隔了几排居民楼,往哪边扩都涉及到重新圈地的问题,南州这地方地价很高,想把这些地皮圈下来,一亿资金全投进去都未必够用。嗯——,不要指望一口吃个胖子,鸡生蛋蛋生鸡慢慢来吧!”(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百四十一章 两张照片

敲定了两件大事的基本原则,徐清风想该实现今天拜访曾凡泉的主要目的了,皱起眉头迟疑着说道:“曾院长,你知道媛媛姐和熊峰怎么回事吗?不会就因为当年我那事吧!”

“跟你那事——有点关系,但你也只是受了池鱼之殃。”曾凡泉看了同样变得愁眉不展的张敏一眼叹着气说道。

“熊峰在外面有女人!”张敏闷哼一声说道。

“不会吧!什么时候的事?”这倒是徐清风从来没想过的,心说亏得自己今天还跟司云飞说熊峰这方面做得不错。

“估计——都有个五六年了吧!”曾凡泉一副回忆的模样说道,“你走后没多久,大学那边接到一封举报信,说熊峰以帮助上研究生为名引诱女学生与他发生关系,并挪用公款参加地下赌博活动输光所有的钱,还有跟外商频繁接触试图出卖技术秘密。大学指定由我负责调查,我调查后发现他确实是跟几个外商关系比较密切,但没有证据表明他要出卖技术秘密,再说他只是‘试图’,就算有证据也不能把他怎么样。你也知道当时熊峰这个副主任是负责行管的,没有财权,吃吃喝喝占点小便宜很正常,但想挪用公款,有那个心也没那个条件,后来调查的事实也证明他确实没有这方面的问题。至于参加地下赌博活动,既然是地下的,肯定非常隐蔽,我们不是警察,只要熊峰自己不承认,我们想查也无从入手。以帮助上研究生为名引诱女学生与他发生关系嘛。我们也没发现他跟这两年新入学的哪个女研究生关系异常,再说像这种两个人之间的事。当事人说没有就谁也拿不出证据。举报信中没提供有价值的线索,留的电话和地址都是假的联系不上举报人。这事后来只能不了了之。”

熊峰当时举报他赌博,过不久就被人举报参与赌博活动,想起当年的一些事,徐清风心说这可真是报应——不过应该说他和熊峰都遭到了报应——脸色不太自然地说道:“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恨,要不谁会没事找事,你们没从那些跟他有过节有利益冲突的人身上找线索?”

“是没有无缘无故的恨!”曾凡泉点了点头,“熊峰平时为人处事很圆滑,说起来还真很难找出跟他有过节的人,我也是那个时候才知道你退学是熊峰在背后捣鬼,有人怀疑这举报信是你写的。因为熊峰参与地下赌博的事是最让人难以置信的,没赌过博的人绝对不会往那想。不过你当时早已离开学校,举报信是没贴邮票直接投到校长信箱里的,而且那个时候你应该还不知道自己退学跟熊峰有关,就排除了你的嫌疑。当时熊峰他们系的老主任面临退休,熊峰是呼声最高的接班人,所以我们认为举报信应该是奔着这事来的。我们最烦这种乱泼脏水的事,当时之所以下那么大功夫去查,主要是为了查出幕后黑手。否则光凭一封没任何证据的举报信,不值得大动干戈。不过有这么封举报信,熊峰升系主任的事就只能搁浅了,当然另外两个候选人我们也没用。不管三七二十一各打五十大板,从大学本部下来一个人担任系主任。后来始终没查出熊峰有任何问题,看在陈老的面上。作为补偿将他提一级担任学院的学生处处长,学生处处长的权利要比系主任大。可以说熊峰这次是因祸得福。”

“真是好人不长命,祸害活千年!”徐清风不满地嘀咕道。“这不还是有事吗?后来你们这怎么知道的,不会是他自己喝醉酒主动说出来的吧!外面有女人的事是真的,那几件事总不会一点影子都没有吧!”要论用情不专,徐清风比熊峰只有过之而无不及,只不过他没结婚还是自由身,总能给自己找到借口而已,当然不希望熊峰只有几个问题比他更像好人。

“除了挪用公款,别的当时都确有其事。”曾凡泉苦笑着答道,“熊峰外面有女人的事是他升任学生处长三个月后陈媛发现的,参与赌博、试图倒卖技术秘密这两件事刚证实没多久。另外,担任学生处长不到半年,熊峰就开始挪用公款,我们是在今年年初大学组织的财务大审计中发现学生处的账务有问题、大学监察部会同警察部门顺藤摸瓜查出其他事情的,要不是考虑到陈老最近身体不好怕刺激到他,早就把熊峰移交司法机关了,不像现在这样只是暗中立案调查。不过现在你回来了,陈老就好办多了,等过几天陈老出院情况稳定下来,我就不再继续帮熊峰顶着,一切由大学那边决定。”

当上学生处长后,熊峰显得比以前忙碌许多,有的时候甚至会夜不归宿。对此陈海音是非常理解的,熊峰因一封匿名信没当上系主任的事她略有所闻,只是学校捂得很严连熊峰自己都不知道具体内容,她就更不清楚了,觉得无非是熊峰的竞争对手使的龌龊手段,对这一类的事,她平时都是听着还嫌脏了自己耳朵的,当然不会去刨根问底,心想现在终于沉冤得雪,熊峰还不好好表现做出点成绩来给人看?

三个月后,第二封匿名信寄到陈海音手里,信封中装着两张照片,照片的背景都是同一个陌生的楼门口,其中一张是一个青年女子从楼里出来,另外一张是个男人拿着钥匙开门的背影,照片上的日期是一个月前的同一天,女的那张是上午拍的,男的那张则是傍晚。按理说光凭两张照片说明不了什么问题,问题在于那个女的陈海音看着眼熟,好像是以前熊峰系里的学生,两年前准备考研想请熊峰帮忙联系导师,到他们家来过好几趟,因为嗓音特别说话非常悦耳动听,给她留下很深的印象;问题之二,那个男的显然就是熊峰,做了二十年夫妻,就算只是个背影陈海音也不可能认错;最大的问题是两人为什么同一天出现在一个地方,而且熊峰竟然有那地方的钥匙?想到熊峰可能在外面养了个小女人,陈海音只觉得两眼发黑,连天都要塌了似的。想直接去找熊峰质问,又鼓不起勇气,后来突然想到:熊峰前段时间被人举报是不是因为两张同样的照片?既然事后熊峰反而升了官,是不是可以证明有人存心诬陷,这两张照片是经过技术处理的?越想越觉得这种可能性极大,怀疑归怀疑,冤枉熊峰是更要不得的,陈海音认为还是找个知情人问下,比如跟陈树彬关系密切而且刚从副院长升为院长的曾凡泉。

曾凡泉一看到照片就知道上次收到的举报信不是空穴来风,至少“以帮助上研究生为名引诱女学生与他发生关系”云云八成是真的,而且这关系还可能维持了较长时间,于是当场打电话把熊峰叫过来询问。熊峰倒也光棍,当着陈海音的面承认确实有过出轨行为,但责任主要在对方,是对方一再引诱而他一时冲动犯了糊涂,冲动过后他就跟对方断了关系,也没帮对方去办研究生入学的事,对方一再要挟到这告状到那告状他都没有妥协,如果陈海音不信的话,可以想办法把人找来对质。至于那两张照片,应该是电脑合成的,至少照片上的时间不靠谱,因为自从对方毕业回家他们就失去联系了,更不用说见面。

陈海音是学文学的,非常感性,某些方面眼睛里容不下一颗沙子,对当时的她来说,只要证实熊峰有过出轨行为,他们的感情就已经走到头了,至于出轨一次还是多次,最近是不是还跟某人有联系都已经是无所谓的事,所以明知熊峰的话中有很大的水分也不想多问,熊峰这番话刚一说完她跑了,回家简单收拾下东西就直奔娘家去。曾凡泉人老成精,更不相信熊峰的话,但陈海音这个当事人已经跑了,他继续问下去未免显得为老不尊,只能简单地训熊峰几句让他赶紧去追陈海音以免她一时想不开出什么事。

陈海音回娘家归回娘家,却是绝对不会把这事说出来的,只告诉陈树彬熊峰最近换了岗位工作特别忙经常不回家,她一个人呆着挺寂寞,不如搬回娘家住,这样还方便照顾老头子免得总是来回跑,正好一举两得。熊峰那人聪明,当然知道怎么配合,几乎每天都往陈树彬家跑一趟,不管陈海音给他什么脸色都跟没事人似的有说有笑,在陈树彬面前,除了谈工作还是谈工作。为了提供工作忙的佐证,熊峰工作的时候还真的很用心,因而他们学生处和他个人年年都被表彰评优。女儿回娘家后就呆着不走,女婿虽说经常往他家跑但从来不在这住,开始的时候陈树彬曾怀疑这两口子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但随着向他夸奖熊峰工作成绩的人越来越多,再考虑到陈海音身体有恙几年以前夫妻生活就已经形同虚设,陈树彬也就听之任之了。

一次出轨而已,与号称“职业流氓”的其他医生相比,熊峰甚至算得上是清教徒,陈海音自己都不再提起了,为陈树彬的面子和身体考虑,加上熊峰的工作越来越出色,曾凡泉乐得装聋作哑,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至于徐清风的事,曾凡泉认为某种意义上是咎由自取,而且熊峰举报的本意不一定是想把徐清风弄走,只是想敲打敲打这位小师弟,免得徐清风在歧路上越走越远,只是后来事态失去了控制,不是连他自己和陈树彬都没来得及拦住大学本部的处分决定吗?可惜事实比曾凡泉想象的要严重许多。(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百四十二章 前因后果

熊峰有时是个非常热心肠的人,前提是热心肠行为不会损害他自己的利益,实施代价不超出一定范围。女学生刘正平通过一个同乡找到他,而且嗓音甜腻穿着得体让他顿生好感,熊峰想只是举手之劳而已,直接招到自己门下怕别人说三道四,就给刘正平介绍了一个跟他关系不错的导师。不过刘正平的基础没打好准备又不够充分,第二轮笔试成绩在四个入围者中排在最后,跟第三名有段不小的差距,那个导师治学比较严谨,最终只能对熊峰说声抱歉。

人总是看不到自身的问题喜欢把责任推给别人,刘正平明明是自己实力不行,却认为是当时付出的代价不够,只给熊峰提了两兜水果,连饭都没请一顿,人家凭什么为她尽力?刘正平是个虚荣心很强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人,早就把牛皮吹出去说打通了关节读研没任何问题,一朝牛皮吹破,哪丢得起这个脸?少不得准备第二年接着考扳回几分面子,于是毕业后也不回老家了,在南州随便找份工作干着就近备考。这年头流行女学生用身体换学位,熊峰家条件不错送钱少的话起不到多大作用,刘正平觉得还是学别人那样发挥自身条件比较有把握。

那年陈海音身体异变不到四十就绝了经,在身体和心理的双重压力下,对夫妻生活兴致索然,能不做就不做,把正冲击系主任岗位冲得血气汹涌急需找地方宣泄的熊峰憋得够呛。刘正平青春靓丽身材玲珑浮凸,哪是人老珠黄一向弱不禁风的陈海音比得上的,开始的时候熊峰还能勉强把持住。但经不起一而再再而三地暗示引诱,对自己说只是等价交换而已。别人能做为什么自己不能做?帮刘正平上研究生又费不了多大劲,实在不行还可以招到自己门下。最终上了刘正平的床。不过熊峰终究是个懂得克制的人,虽然有些食髓知味,但只是实在憋不住了才会往刘正平那跑,也不像有些人那样给刘正平一大笔钱把她包养起来,刘正平还是自食其力最多收到点小礼物,两人的幽会也是偶尔为之,所以无论陈海音还是其他人都没有发现。只是人算不如天算!

那年三月间,也就是徐清风退学前两个多月,刘正平发现自己怀孕了。这事对刘正平而言算不了什么。因为她上大学的时候就为前男友打过胎,再打一次就是了。但对熊峰来说,这可是个天大的事!陈海音不能生育,这些年熊峰嘴上不说,表面上还对陈海音呵护备至好像毫不在乎,心里却不知有多失落。现在刘正平怀了他的孩子,他第一个反应是要不惜一切代价把这孩子保住。这刘正平哪能答应,无名无份不说,要生这孩子今年她肯定又上不成研究生。熊峰好一阵软磨硬泡几经交涉。刘正平提出两个条件,要不跟陈海音离婚娶她回家,要不把她送到南方生孩子并给她一大笔钱作为补偿,还给熊峰限定了时间。

跟陈海音离婚。熊峰那时是想都不敢想的,他目前的一切大都来自于陈树彬,跟陈海音一离婚就什么都没了。还会身败名裂,因此只能想办法给钱以求两全其美。陈家条件好。连他们现在住的房子都是陈海音当年的陪嫁,陈海音自己有工作陈树彬还会时不时补贴她。根本不需要熊峰养,加上熊峰平时应酬多,所以从结婚的第一天起陈海音就没找他要过一分钱。工资一分钱不用上交,作为一个技术官僚虽不掌财权但小钱熊峰还是多少能贪墨一点的,因而小有积蓄。但熊峰的私房钱数量与刘正平所提的要求相比,简直是天差地远,为了让他们熊家有后,熊峰只能豁出去想别的办法。

许多国外的制药厂商一直惦记着陈树彬手里的秘方,陈树彬本人油盐不进,既定的衣钵传人徐清风眼高于顶生人勿近,对金发碧眼的野蛮人更是从骨子里歧视,那些外商就只能从交游广阔的熊峰身上寻找突破口。以前熊峰很讲原则,跟外商接触的时候有礼有节,从不轻易承诺,现在被逼急了哪管得了那么多,只琢磨着怎么从陈树彬那里弄几份秘方来跟外商换钱。直接找陈树彬他不敢,想想徐清风这小师弟大大咧咧的很好糊弄,就把主意打到徐清风身上。

徐清风那时忙着参加“雀王大赛”天天往某个宾馆跑有时半夜才回来,熊峰连人影都见不着,好不容易打听出徐清风的行踪在宾馆门口截住他,徐清风见到熊峰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道:“师兄你想不想发笔小财?想赚钱的话等会进去后一直押我赢,我保证你一晚上本钱翻好几倍。”熊峰从来没参与过这种活动,但他现在有求于人,为哄徐清风开心,只得陪他进去,咬咬牙把身上所有的钱都掏出来押上去。

后来徐清风果然所向披靡大杀千军,熊峰带只进去两千多块钱,出来的时候变成五万多,简直就是抢钱!这让熊峰看到一条弄钱的新路子,觉得如果赌注下大点多来几次的话,用不着卖秘方就可以攒到足够的钱了。于是接下来的一个星期天天跟徐清风往这宾馆跑,向陈海音解释说徐清风这段时间玩得太疯,他这个当师兄的得看着点。两个人每天都是一起出去一起回来,心想徐清风一个小孩子不可能带熊峰去干太出格的事,陈海音就没放在心上。

熊峰恨不得一次把所有本钱都投进去一口吃个胖子,但徐清风说小赌怡情,赌太大就失去休闲的意义了,坚决要求熊峰每天不能投入五千以上,熊峰拗不过他,只能暂时隐忍。徐清风是第一次在南州道上混对这里的人来说是个生面孔,加上过于年轻,开始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将他这匹黑马忽视因而赔率很高,虽然他戴着手套打盲牌这种标新立异的做法让人觉得很新鲜。但当熊峰跟着来的第三次,徐清风势如破竹地把南州地界上很有名的三个麻将高手都杀得毫无还手之力后,就引起大家的高度重视了,第二天之后他的赔率急剧下降,熊峰赢到的钱也越来越少。赢到的钱尽管日渐减少,但怎么说他的财富每天都在增加已经接近刘正平的要求,再说接下来还有资金流量惊人的冠军赛以及区域总冠军争霸赛,熊峰倒也不急。谁知徐清风一个星期后就退出了比赛,对熊峰说做人得低调点,比到现在证明自己的实力就够了,没必要拿下冠军搞得搞得万众瞩目,还作抒情状大吼一声:“高手寂寞啊!”当然这只是徐清风退赛的其中一个原因,更重要的是他发现熊峰下的赌注越来越大,最后一天早已超出他的规定换了三万元的筹码,已经跟真正的赌徒没什么两样。另外这种地方的水是很深的,这几天熊峰之所以能赢这么多钱,可能是组织方给他这个明日之星面子,但要是熊峰继续赢下去,一旦拿走的钱超过某个界限,组织方说不好会采取什么措施。为免到时候没法向陈海音交待,徐清风只能选择急流勇退。而这些话他还不好意思跟熊峰说,否则显得他这个小师弟没大没小竟然教育起师兄。

徐清风的一番苦心熊峰哪里知道,眼看着离目标越来越近,怎么甘心就此打住?徐清风说什么都不愿再到那宾馆去,还一再暗示此处水深应该见好就收,熊峰只能自己偷着去了,心说只去最后一次,钱一够数就马上收手。觉得经过这几天的观察以及徐清风的解说已经知道每个选手的实力,应该不会下错注。

熊峰的愿望注定不可能实现,和徐清风想的一样,组织方早已注意上他了,以前有徐清风罩着拉不下面子对他下手,现在徐清风突然退出让组织方的许多计划因此落空损失巨大,还不把账往熊峰头上算?在组织方的操纵下,熊峰第一次单独去有输有赢基本上持平,第二次去买了五万筹码一个小时内全都输光,第三次让他赢回六万总体上略有赢余,第四次则扔了十多万进去。赌徒心理是输得越多眼越红一门心思想着下一把翻本,结果再过三天熊峰不仅把以前赢的全都吐了回去,还把他所有的私房钱都输个精光。不过好在熊峰还算谨慎,没像有的人那样从赌场借钱翻本欠下一屁股债。

钱输光了,刘正平那里也出状况了。刘正平是给了熊峰期限的,眼看着肚子越来越大,再拖下去就没法打胎,熊峰又半个月不见人影连个电话都不打,刘正平便对熊峰彻底失去了信心,费尽心思联系上家在南州本地的前男友,让前男友陪她去了医院。等到输光钱的熊峰心如死灰去找刘正平想从她那里得到些安慰,却发现孩子已经没了,便像疯了一样夺门而去。进入疯狂状态的熊峰认为一切都是徐清风造成的,对徐清风恨之入骨:如果徐清风不出现,年事已高的陈树彬早晚会把秘方传给他这个弟子兼女婿;如果不是徐清风从恿,他怎么可能去赌博?要不是忙着赌博,就不会忽略对刘正平的关注不可能没了孩子。他那私房钱少是少了点,但把刘正平送到南方生孩子还是够用的,说点好话把刘正平稳住,等孩子生下来后再想办法弄钱补偿她也不迟啊!越想越忍不下这口气,熊峰就找准机会举报了正跟同乡赌博的徐清风,并暗中发动各种关系快刀斩乱麻地把徐清风开除了事。(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百四十三章 狗屁倒灶

搞半天一大半都是他咎由自取,徐清风对自己相当地无语。倒是张敏不住地安慰说像熊峰这种人就算不跟他去赌博也早晚会干别的坏事,这不挪用公款被查出来了吗?徐清风当年帮熊峰赢了那么多钱,还为熊峰放弃即将到手的巨额奖金,该说的话也说到了,可以说仁至义尽,没有任何过错,所以一切责任都在熊峰这个小人,徐清风百分百是个受害者。

张敏居然把徐清风在“雀王大赛”中的成绩当成荣耀,曾凡泉也是相当地无语,心说女人怎么全这样,自家孩子放个屁都是香的。但老伴的面子他不敢不给,再想想徐清风这些年已经为此受到足够的惩罚,都走投无路当道士了,不忍心再去责怪他,也帮着张敏安慰起徐清风来。

后来的事就更乱套了。刘正平小产后身体本来就虚,被熊峰那天的样子一吓更不行了,身体不好学不进去,熊峰因孩子的事正在气头上对她撒手不管,刘正平的第二次考研还是没成功。又没考上,刘正平更没脸回家,心想不如干脆不考了,在南州找个正式的工作或者找个人嫁掉。找工作她认为应该找熊峰,自己差点连孩子都给熊峰生了,熊峰总不能一点补偿都不给她吧!为自己的利益考虑,再说跟熊峰之间多少也有几分香火情,倒是没打算举报熊峰或者找陈海音闹以报复他光占便宜不办事。至于嫁人,刘正平决定先找前男友试探。

开始的时候熊峰没怎么搭理刘正平,往往是电话只讲一半他就找借口挂掉。要不是怕刘正平破罐破摔去告他,连电话都不会接。等到把徐清风弄走。熊峰气消了一半,加上马上就要升为系主任心情更好。就想起刘正平来了。觉得反正刘正平现在还年轻,第一个孩子没了接着还可以要第二个、第三个,而且刘正平既没告他也没到家里闹表现相当不错,还是去一趟看能不能把工作做通。为了说服刘正平给他生孩子,这次熊峰改变了策略,一上来就大倒苦水,先把他前些天为弄钱所做的事告诉刘正平,虽然语焉不详,但基本的情况全都说到了。证明他非常努力,只是运气不好差了那么一点点。连赌博这样的事他都愿为刘正平去做,对刘正平还不够真心吗?熊峰说得声情并茂极富感染力,刘正平不怎么信他,只说如果熊峰真对她真心,先给她安排个好工作再说。给刘正平找工作对熊峰来说不是什么难事,但目前他正处在竞争系主任的关键时刻,一是精力上顾不过来,二是担心此时会被人抓住把柄影响到升迁大计。就说现在这个时候不太合适办这事,过段时间他再给想办法。熊峰说的是实话,可听在刘正平耳朵里就是委以虚蛇了,对熊峰的怨气更大。觉得还是赶紧找个人嫁掉更好些。

大学里的爱情大多是快餐型的,大家玩过就算,刘正平的前男友一开始就没想把她娶回家。否则也不会跟她分手了,何况刘正平刚怀过别人的孩子。不过不娶归不娶。这并不妨碍他一时兴起为刘正平打抱不平,于是一封匿名信塞进校长信箱。熊峰跟刘正平说的就很简单。经过刘正平遮遮掩掩地过滤后,她前男友知道的更少,当然举不出多少证据。刘正平的事那人倒是知道不少,但怎么说都是他前女友,前女友跟了别的男人,从他这里捅出去总感觉不是那么回事。心想既然熊峰跟刘正平有染,这么多年肯定不止这一个早已是惯犯,只要他简单提一下,校方就能轻易找到无数线索。而且这人写举报信主要是图个痛快想恶心下熊峰,并不一定非要达到什么目的,所以这封举报信最终只发挥了很小的作用。

熊峰听到自己被举报的消息,正是因为这封举报信导致他没当上系主任,想想自己跟别人往日无仇近日无怨,怀疑的目光第一时间落到刘正平身上。这事根本不是她做的,刘正平回答得那叫个理直气壮,但想起前些天为了试探前男友一不小心多说了几句,心说会不会是前男友搞的鬼?当着熊峰的面,她没法找前男友求证,但心虚之下气势自然弱了下来,一个劲地向熊峰解释说她以后还要靠熊峰生活,把熊峰搞得身败名裂一无所有,对她有什么好处?站在她的角度考虑,肯定是熊峰官当得越大越好,哪有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道理?为证明自己的清白,刘正平少不得再次发挥自身条件一再挽留熊峰,并原则上答应时机成熟时再给熊峰怀个孩子。

见刘正平答应给他生孩子,熊峰只觉得全世界都是阳光灿烂,再没心思去追究那封举报信是不是跟她有关了。一番缠绵后熊峰郑重承诺,只要举报信的风波过去,他将第一时间给刘正平找个既轻松又体面挣钱还多的工作,如果刘正平非要读研,他明年一定安排妥当,大不了弄个在职的。几个月后熊峰升任学生处处长,信守诺言在一个邻近北郊规模挺大的合作医院供应科为刘正平安排了个职务。供应科负责医院各类物资采购,大权在握油水十足,而且总能找到理由天天往外跑不用在办公室坐着,果然和熊峰当时说的那样轻松体面钱又多。当然,给刘正平安排工作的时候熊峰是颇动了些心思的,绕了好几个圈子把将刘正平装扮成大学某领导家的亲戚,借着学生处的职能便利公事公办把事情搞定。

尽管没指望自己的举报信能把熊峰怎么样,但真的没把熊峰怎么样反而让他因祸得福,刘正平的前男友就相当郁闷了。后来见到刘正平与熊峰如胶似漆关系比以前更加密切,总觉得像是心爱的玩具被人抢去似的,不再干点什么心里堵得慌。给大学校长寄匿名姓没用。估计是官官相护天下乌鸦一般黑的缘故,据说熊峰混到今天这步全靠着老婆。那就另辟蹊径从熊峰的老婆那边想办法再恶心他一下,于是做了一把私家侦探。拍两张照片给陈海音寄去。都说“人之初性本善”,一般人做坏事只能再一再二狠不下心去干再三,第二封匿名信寄出去后,刘正平的前男友就偃旗息鼓不再折腾了。而且他气已经出过了,再怎么折腾也不可能给自己带来任何好处,损人不利己的事,没多少人愿做很多次的。

第二次投入熊峰的怀抱,刘正平就不像以前那样好说话了。房子得换个大的,而且得是环境幽雅能看到水光湖色的景观房。为什么非要景观房?住在那样的地方心情好。心情好对孩子在娘胎里的发育就好!暂时可以租房子住,但孩子出生前必须买一套。为什么非要买房子?那还用说吗,这孩子可是个私生子,不应该提前给点精神损失费吗?什么房租费、水电煤气费、生活费,都得由熊峰负责。刘正平目前的工作不错收入不低自己不有钱吗?但万一将来熊峰变心不要他们娘俩了,单亲妈妈养孩子多不容易,既没多少法律保障又受亲戚朋友白眼,手里不多留点钱备着怎么行……反正刘正平是绝对不会轻易给熊峰生孩子的。

虽然刘正平不像上回那样提出一个明确的钱数,但所提的每一个条件都无不要熊峰下不小的本钱。这让熊峰越来越感觉到钱对他的重要性。于是先是在陈海音回娘家后没事人似的老往陈树彬那跑讨他欢心,指望把老头子哄高兴了哪天突发善心把秘方给他一下子解决所有问题;后来则铤而走险挪用公款去投资去炒股。只是熊峰拉关系的水平不错,经济头脑却非常一般,不管投资还是炒股。几年下来全都一无所获,还得经常拆东墙补西墙、并在拆墙补墙的过程中使得资金逐渐缩水,只能继续把目光投到陈树彬的秘方上。熊峰始终没赚到大钱。刘正平却也不急,反正高工资高回扣拿着还有人养着。现在年龄又不大,不如过一天算一天。等过几年彻底厌烦了这种生活再作打算也不晚。

财务审计之前熊峰已经得到风声,东挪西借总算提前把账务上的亏空补上。但物以类聚,他经济头脑一般,他的心腹学生处出纳做假账的水平更烂,居然连收支都没做平,审计人员很轻松地发现问题。熊峰经济上有问题,相关部门当然要找家属了解情况,陈海音在娘家住,调查人员稍不小心就惊动了陈树彬。老头子那时正为李方出家的事生闷气,两件事加到一起哪受得了,当时就晕过去了。后来在曾凡泉的努力下把事情暂时压下,好不容易把陈树彬糊弄过去了,但随着秘密调查的展开,当陈海音在配合调查的时候得知熊峰这些年一直跟刘正平有来往,积攒了三年的怒火一下子全都爆发出来了,动静闹得太大,又把刚出院没多久的陈树彬惊动了。

曾凡泉两口子一边述说一边唉声叹气,徐清风听得更是直翻白眼,嘀咕道:“都是些什么狗屁倒灶的事!”事情了解得差不多,时间已经不早,徐清风便向曾凡泉告辞。张敏不太愿意他走,说道:“你姐夫去年作为交流学者去了国外,你姐跟他一起去了他们的房间一直空着,我看你今晚就住我家好了。咱们娘俩好几年没见面,刚才只顾说别人的事了,你住下来我们好接着说点老家那边的事。”

曾凡泉不是不欢迎徐清风在他家住,但一方面觉得这孩几年后第一次回来,既没在医院陪陈树彬又没到陈家去反而住在他家不太合适;另外徐清风是带着女朋友来的,好像还带着个小徒弟,于是说道:“跟你老太婆有什么好说的,清风这次是带女朋友来的,把女朋友扔在宾馆自己呆在这,像话吗?”

“啊——,你这孩子怎么不早说,也不把女朋友带过来!”张敏责怪道,“那我就不留你了,你赶紧回宾馆吧,别让人家姑娘惦记。哦——,你还是先打个电话告诉她马上回去,免得姑娘担心。”

徐清风还没跟司云飞说让她冒充自己女朋友,当着曾凡泉两口子的面打电话,万一哪句话没说好穿帮了怎么办?向张敏解释说来之前已经跟女朋友说过可能会很晚回去,所以现在直接走就行了,反正车和司机都在楼下等着很快就到,用不着再打个电话多此一举。(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百四十四章 专人伺候

杨一鸣把车开过来徐清风才意识到,自己确实应该提前给司云飞打个电话。今天起得挺早,又坐了大半天火车,估计司云飞早就累了,既然徐虎在陈海音那用不着司云飞管,应该通知她早点睡。但事已至此,这电话打不打再也无所谓,只能心里对司云飞说声抱歉。然后有些不满司云飞怎么不主动给他打电话,他是带着徐虎出来的,这么晚没见回去,司云飞就不知道问一声?不过司云飞好像一直都不爱主动跟他联系。说起来他跟司云飞的关系非常怪异,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怎么来准确定位,而且好像越来越习惯司云飞在自己身边或者在云淡轩默默等待,也许真的像昨晚跟陈蕾说的那样,已经将司云飞当成自己的家人,但家人有出来大半天都不闻不问的吗?

刚才张敏一再要求他明天把“女朋友”带到家来,徐清风想想都觉得头疼,直骂自己嘴真贱,下午为什么非要在曾凡泉面前急于撇清?张敏接着连蓉,后面就是他妈和老太太,这消息一串串传过去,到时候怎么收场?怎么收场是以后的事,眼面前的问题是司云飞的冷嘲热讽就会让他无地自容。心说为什么袁莺不在南州呢,要是她在南州,找她冒充多好!反正袁莺连“爸爸”都叫过了,也不差多叫几声伯伯阿姨什么的。

徐清风刚想到袁莺,跟袁莺有关的事就找上门来了。听到手机响了两声,拿起来一看是连蓉,赶紧接通说道:“干妈你这么晚还没休息啊!”

“你这孩子!怎么总想不起给我打电话呢?”那头的连蓉有些不太高兴。“刚才你张阿姨说你去他们家了,现在真相大白小人得到应有的惩罚。你可以放心读研了。我说——袁莺是不是跟你在一起,我怎么觉得半个多月没从电视上看到她了呢?”

徐清风很想说“是”。但袁莺是个公众人物,不是司云飞冒充得了的,到时候只要曾凡泉看下洪州卫视就能轻易戳穿他的谎言。再骂一次自己嘴贱,徐清风苦笑着说道:“她好像休假了吧,当时在电视台我听到那个副台长给她批了一个月假。”

“一个月假!?”连蓉很吃惊,电视台这种地方是很难休假的,尤其是像袁莺这样的节目主持人,一般情况下,领导给谁批长假是打入冷宫的先兆。再接下来就该劝你另谋高就了。心说难道是袁莺得罪了哪位领导,比如说受了黄斌挨打那事的牵连,所谓担任形象代言人云云只是放出来的烟幕弹?袁莺是她比较满意的儿媳妇人选,连蓉不由有些恼火,皱着眉头若有所思地说道:“那她回来还能做原来的节目吗?我挺喜欢接受她的采访的。”

“应该——不会吧!”徐清风也不大确定,“那天我好像听她那些同事说过,她以后负责一个新栏目,名字叫尖什么时刻,主持兼制片。有自己单独的办公室,升官了呢!”

“这样啊!看来刘延还有几分正气。”连蓉这才想起最近电视台正在进行栏目调整,在新栏目上镜之前放袁莺一个月假倒也说得过去。既然袁莺没跟徐清风一起到南州,连蓉就懒得多问。让徐清风早点休息就挂了电话,少见地没有啰嗦。连蓉当妈的——虽然只是干妈——还不知道自己这个儿子什么脾性?用脚趾头想都知道徐清风在忽悠曾凡泉,而忽悠的原因估计跟李方有关。连蓉从来就没看上李方,当然乐见其成。哪会反过来打乱徐清风的阵脚?至于这两天徐清风会不会随便找个女孩子冒充他女朋友带去给曾凡泉看,连蓉更不在乎。她干儿子的终身大事,曾凡泉这个外人搀和什么?活该被忽悠!

车刚从曾凡泉家出去的时候,问明徐清风不再去别的地方直接回宾馆,杨一鸣就给韦家富打了个电话报告。当时徐清风没太在意,觉得每个关键时间节点都汇报是守纪律素质高的表现,还夸了杨一鸣两句。谁知等他们到达宾馆,韦家富竟然在一楼大厅等候,见到徐清风直说“辛苦”、“辛苦”,然后问想吃点什么宵夜,他马上安排下去。这搞得徐清风挺不好意思,自己没为他们做任何事情,甚至于连个明确的承诺都没作出过,人家却照顾得无微不至还等到大半夜,实在是受之有愧,这个时候才决定哪怕是只看在杨一鸣和韦家富的面上,也要尽最大的努力把武晶晶治好。虽然晚饭吃得早此时徐清风确实感觉饿了,但想想现在已经十一点多,再把厨师、服务员之类的一大帮人折腾起来未免太不知足,就婉言谢绝了韦家富的好意,说刚才在曾凡泉家吃了一大堆零食水果现在肚子还胀得慌,一点东西都吃不下去。

感觉到徐清风比传说中平易近人得多,而且看起来对他今天的表现相当满意,韦家富心中大定,就不再坚持给徐清风安排宵夜免得弄巧成拙。然后只把徐清风送进电梯,告声罪就匆匆走了。临走前对徐清风说他已经告诉司云飞徐虎今晚住在“姑姑”家不回宾馆,所以司云飞可能自己先休息了,他在徐清风对面的两个房间都安排了一个服务员待命,如果徐清风有什么需要,可以随时去找那她们。

借地利之便,南州的饭店评星级很容易,三星级的云山饭店,各种设施连云城那不挂星的和平饭店都比不上,客房的面积也小得多,最高档的商务套间,不过是一客一卧加上卫生间,连个小书房都没有。而且南州这地方寸土寸金,武连超一个过江龙很难在闹市区弄到一块方方正正的地皮,因此云山宾馆的建筑只能因地制宜充分利用每一寸土地,主楼呈不规则的“凹”形,开口朝南。西边斜伸出的臂长几乎达到底边的一半,东边的直角臂很短最多只够设置两两相对的四个商务套间。徐清风和司云飞住在饭店顶层的东臂上。韦家富拿不准他们之间的真实关系,就给他们分别安排了一个套间。徐清风在臂尖东南双面采光条件最好的那套,司云飞住他隔壁,只是每个套间里都放了张小床,不管徐虎在哪睡都用不着搬来搬去。对面全安排服务员的话,这个小区域里没外人走动倒是清静,可见韦家富颇费苦心。

可能是接到韦家富或者一楼总台的通知,徐清风走过拐角就看到两个分别穿着一红一蓝旗袍的漂亮服务员站在走廊里等他,经过排练似的一齐娇声说道:“清风道长回来了?”蓝的那个赶紧给他开门,红的那个迎上来想帮他拿东西却发现他空着手。呆了一下跟在他后面。

“云飞睡了?”徐清风不习惯被人这样伺候,皱下眉头冷声问道。

“应该——睡了吧!”红旗袍瞟了徐清风一眼急忙答道,“小姐他们走了快一个小时了,清风道长我给您放水洗澡!”说着也不管徐清风答不答应,闷着头就往卫生间跑。

徐清风想武晶晶那小花痴果然又来了,回得太晚没见着还真有些遗憾。在客厅里看了一圈没找到他的箱子,徐清风准备去卧室看下顺便把红旗袍喊出来让她别搞得那么夸张,刚走到卧室门口,突然觉得房间里的气氛有些异常。转身发现蓝旗袍已经把套房门关上,正站在客厅中间局促不安地东张西望,想说什么又说不出口,看起来很紧张。

“不会吧!”徐清风表情古怪地想道。两个小丫头一个去给他放水,一个进房间就不走还把门关上,不会是准备跟他共浴给他搓背然后再干点什么吧!觉得以武连超的背景这种可能性极大。估计是韦家富许下什么条件逼着她们来的,难怪那家伙刚才跑得那么快。还故意告诉他司云飞已经休息了。此时徐清风不由直骂曾章格是个鸟人,如果不是那天曾章格安排脱衣舞表演导致他不得不把司云飞带走。江湖哪会传言清风道长好这一口搞得谁都没事往他怀里塞美女?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啊!苦心经营三年多的世外高人形象,全被曾章格那鸟人给破坏了。他清风道长办事,讲究个随心所欲,不帮就不帮,怎么收卖利诱都没用,何况他没说过不帮忙啊!武连超至于如此一步一饵把本钱下到十足吗?难道是怕他给武晶晶治病的时候把持不住乘人之危把那小花痴给那啥了,所以给他找这两个小丫头提前把火给泄光?忍不住大声试探道:“你们两个谁会按摩?跑了一整天浑身乏得慌,松松筋骨也不错。”

蓝旗袍看来脸皮比较薄,脸“蹭”地红了,低头“嗯”了一声,下巴都快碰到高耸的胸脯了。徐清风看着有趣,正想再逗她几句,红旗袍的声音从卧室方向传来:“我按得好,我来吧!清风师父,水给您放好了,我先帮您洗澡吧!”

徐清风想原来还有竞争,是不是谁先把他拿下韦家富就给谁巨额奖赏?回头看到红旗袍竟然把旗袍脱了身上只着用料极省的比基尼,还是系带式的,轻轻一拉就全身光溜了,徐清风不禁撇了撇嘴,心说这丫头倒是主动,脸蛋皮肤身材也都相当不错,而且与蓝旗袍一样看得出未经人事,正是他愿意勉为其难采摘的。不过徐清风现在并没有采花的心思,看这两个小丫头都是好人家的女儿,肯定是有难言之隐才走到这一步,他还是积点德别轻易祸害人家;何况司云飞就在隔壁,不知道会不会一大早跑来找他撞个正着。昨晚是昨晚,今天出门在外,再说大家也不熟啊!只是他刚才已经把话说出去了要找人按摩,现在改口觉得挺没面子,红旗袍太主动,说不定会像和平山庄那回的简素言那样试图对他霸王硬上弓,那就让看起来腼腆些的蓝旗袍留下吧!故意板起脸指着红旗袍说道:“你——什么样子?把衣服穿回去先!”(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百四十五章 轮叶萝芙

“不是我,是别人教我的!”红旗袍的主动看来只浮于表面纯属虚张声势,本质上还是个没多少处世经验的闺阁少女,见自己这招不仅没起到应有的效果反而惹恼了徐清风,一着急就把心里话说了出来。话一出口感觉不对,羞愧难当地马上跑回卧室。

“这都什么事!”徐清风哭笑不得,没想到小丫头这么不经调戏。看到蓝旗袍捂着小嘴睁大眼睛傻呆呆地盯着卧室,翻个白眼说道:“逗你们玩呢,很晚了,早点回去休息吧!”这个时候也懒得去管面子不面子的了。

“啊——不,我行的!”蓝旗袍不知是魂魄没有完全归位还是外柔内刚争胜心起,竟然一脸坚毅地直摇头。

“随你!”徐清风真懒得再跟她磨牙,既然这小丫头非要留下,那就留下吧,“你在客厅等着,我洗完澡喊你,你把我换下来的脏衣服拿去洗洗。”也不管蓝旗袍有什么反应,拔腿往卧室走去。走进卧室,从大开着的卫生间门看到红旗袍已经套上衣服,正在手忙脚乱地扣着扣子,她这件旗袍的扣子很多还全都是布纽,小丫头眼睛余光看到徐清风进来,一着急把里排扣子扣到外面,稍吃点劲只听“嗤啦”一声,干脆撕裂了小半侧。苦笑着摇摇头懒得看她,徐清风在房间里四处张望找着自己的箱子说道:“回去再穿吧,该看的我刚才都看到了,外面走廊也没人!”

“啊——是!”红旗袍闻言魂不守舍地答道,慌忙掩着衣襟哈着腰匆忙从卫生间跑出。跑到徐清风身边的时候。不小心踩到吊着的旗袍下摆,“啊”地一声扑倒在地打个滚。这下旗袍干脆整个撕开,一点遮挡作用都起不到了。

“也摔倒了?”徐清风觉得很不可思议。记得当时简素言就摔倒过,想不到今天换个人又演了一出类似的剧情,心说这丫头不会像简素言那样也是奔着“模特大赛”来的吧!不过这里是南州,女神杯“模特大赛”是洪州的事,应该不会那么巧。光顾着琢磨了,都忘了把红旗袍扶起来。

红旗袍虽然不知道“也摔倒了”什么意思,但见徐清风只在边上站着看热闹没有一点把她拉起来的意思,还说着风凉话,脸上更挂不住了。爬起来掩着脸跌跌撞撞地往外冲,带着一路轻泣。

徐清风这才意识到自己做得有点过火,迟疑一下追了出去,追到卧室门口见到蓝旗袍站在客厅中间看着洞开的套房门发呆,说道:“那个谁——你去看下她,别让她想不开出什么事!”见蓝旗袍闻言转过身满脸惊讶地看着自己,老脸一红说道:“这事不赖我,是她自己不小心摔倒的,衣服也是她自己脚踩住撕坏。跟我没关系!”说完后才想到自己解释什么,这不显得做贼心虚越描越黑吗?干脆“咣当”一下把卧室门关上,来个眼不见心不烦。

蓝旗袍其实是眼看着红旗袍摔倒的,只是此时她大脑一直处于短路状态。红旗袍从她面前跑出去了都没反应过来。听到徐清风叫她出去看下红旗袍接着就把门关上,这才“啊”了一声下意识地往外走去。走到门口犹豫着停下,脸色阴晴不定地变了几变。咬着嘴唇反而将门轻轻关上,回过身往卧室的方向望了一眼。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到那张朝里的沙发前坐下发呆。

徐清风有洁癖,头脑清醒的时候从来不在外面泡澡。因而只是简单地冲了冲,洗去一路风尘了事,只是把头发吹干费了不少功夫。从卫生间出来觉得口干舌燥,泡杯茶有点热,而且这种宾馆提供的袋装茶叶根本喝不下口,心想还是到客厅的小吧台拿瓶矿泉水吧!

“清风师父您洗完了?”听到徐清风推门的动静,蓝旗袍像屁股底下安了弹簧似的迅速站起来,声音颤抖地问道,目光游离着不敢直视徐清风。

“你还在这?”今天一天发生了太多的事,徐清风刚才想这想那早把蓝旗袍忘到了脑后,听到她的声音吃了一惊,然后才发觉自己只穿着条小裤衩,赶紧转回身去说道:“等着拿脏衣服是不?稍等一会我马上拿给你!”蓝旗袍没有回答,咬了下嘴唇低着头轻手轻脚跟进卧室。

徐清风刚打开衣柜拿出件睡衣准备披上,听到蓝旗袍因紧张而粗重急促的呼吸声,手中的动作不由滞了一下,无奈地说道:“脏衣服全放在洗脸盆边上,你自己进去拿吧!”

“我给你按摩!”蓝旗袍非常坚决地说道。

“看来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啊!”徐清风心说,真不知韦家富是怎么跟俩丫头交待的,他都把话说得那么明白了,这丫头还在坚持。徐清风始终认为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虽有韦家富逼迫之类的因素在内,但主要还是她们自己的问题,根本不值得同情。再说他是个道师自然追求自我突破的道士,而不是佛教那个号称救苦教难普渡众生的人妖菩萨,解救受难妇女同胞这样的伟大事业,专业不对口啊!但看这小丫头脸急得通红都快哭出来了,不由心软,披上睡衣叹口气说道:“来——,咱们先坐着聊聊天。”

蓝旗袍显然把所谓的“聊天”当成某种行动的前奏,认为这是徐清风隐晦地同意她的请求,“嗯”了一声走到床边站在那里,捏着旗袍上的搭扣想解又不敢解紧张得浑身发抖。

转过身看到蓝旗袍反而往更里面走,徐清风不禁有些气不打一处来,心中直骂韦家富真不是个东西,苦笑着说道:“去客厅吧!”顾自往外走去。

“啊!”蓝旗袍吓了一跳,再次误会徐清风的意思,以为他跟传说中那些变态一样,喜欢在客厅、浴室甚至阳台之类的特殊地方做那种事情。但事已至此,由不得她发表不同意见,想想从床上捞起一个枕头,忐忑不安地走了出去。

“你坐那,枕头扔给我!”徐清风刚在沙发上坐下把电视打开,见蓝旗袍抱了个枕头出来,不禁愣了一下,指着侧面的单人沙发说道。摊开手脚在沙发上躺下,舒服地呻吟一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今年有二十了吗?”

“有二十了,虚岁二十一!我叫——我叫玉叶萝。”蓝旗袍发现徐清风暂时好像真的只跟她聊天,不由松了口气,但心中更加忐忑,不知道这人磨磨蹭蹭地要拖到什么时候,帮徐清风把枕头垫在脑袋下面,站在他面前紧张地绞着手指盯着自己的脚尖。

“哦!”徐清风如有所思地说道,“听你口音好像是西南那边的吧!少数民族?难怪皮肤这么细嫩,钟灵毓秀出佳人啊!姓玉——如果是那个民族的话——应该只是首字而不是姓氏,你们这个民族的平民历史上是没有姓的,那‘叶萝’二字——应该就是‘轮叶萝芙木’Rauvolfia

verticillata

Lour

Baill意译后的简称喽!这是你们那边一种很漂亮的植物,用来给女孩子起名字还真挺合适。嗯——,‘轮叶萝芙木’还有很高的药用价值,根茎入药治高血压效果不错。”

光凭一个名字,徐清风就分析出这么多东西,玉叶萝很吃惊。其实“轮叶萝芙木”的华语原名是“萝芙木”,但当时乡里为她登记名字的人觉得‘玉萝芙’不太好听,就查了下资料断章取义让她以‘玉叶萝’为名。徐清风能念出一大串洋文却避重就轻给她留足了面子,不由让她大生好感,觉得跟这么个长得帅知识渊博又会体贴人的大哥哥那啥,好像也不是太难以接受,心情因而好了许多。

扮过和蔼可亲的邻家大哥,感觉到玉叶萝已经不再那么紧张时候差不多了,徐清风突然话峰一转单刀直入:“他们说给你多少钱,或者向你许了什么条件?如果是用什么事恐吓硬逼你来的话,你也跟我实话实说,如果不是太复杂的话,我可以帮你想想办法。”心想世上不平之事千千万,他一个穷道士哪管得过来?这事好办则办,不好办反正跟他没多大关系,犯不着费太多功夫,所以说话之间给自己留足了余地。

“他们说给我两万——不!如果事情办得特别好的话给我五……啊!”不知是不是徐清风问话的时候语调怪异极富催眠效果,玉叶萝想都不想脱口而出,等发觉不对已经来不及,不由惊呼出声。随之想到把话挑明了早点完成任务也好,免得总担心这担心那憋得慌,于是挺起胸大胆地正视着徐清风说道:“没人逼我,我家里有事急需用钱,谁要给我钱,让我干什么都可以!”

徐清风心想不会又是卖身救父之类的狗血故事吧!是她父亲得了白血病需要进行骨髓移植,还是母亲得了尿毒症没钱换肾?虽说华国这么大加上人这么多,发生这种事的概率很大,但怎么偏偏就让自己碰上了呢?真要是这种治病救人的事,他不仅专业对口而且力所能及,那到底帮还是不帮?其次两到五万虽然不足以救治白血病、尿毒症这样这样的重症病人,但比徐清风听说的出卖肉体的正常行情高了不少,可见武连超为了女儿很舍得下本钱。不过话要说回来,自己的女儿是宝贝,别人的女儿难道就可以拿点小钱给卖掉?至少他觉得,眼前的玉叶萝要比武晶晶那个小花痴可爱得多,更不用说一副半死不活样子的武莹莹了。早晨武连超光是给司云飞“买点吃的”的钱,就又比这多许多倍。既然武连超有钱没地方花,那干脆直接赞助玉叶萝好了!因此徐清风对武连超用这种方式来收卖自己感到很生气,对收治武晶晶的决定也产生了动摇。(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百四十六章 水嫩白菜

第一百四十六章

水嫩白菜

见徐清风在那不停地变着脸色一声不吭,玉叶萝不由微微有些失望,心说这人刚才说得好听,自己一提钱就哑巴了,难道对他这种高高在上的人来说,两万块钱算个事吗?何况自己不会白要他的钱,是付出代价的,难道说他认为自己不值这个价?她总觉得事后从韦家富那里拿报酬的话,被当货物明码标价出售的味道太浓,而如果直接从徐清风手里拿钱,哪怕拿得少点,也可以找个说得过去的借口自己安慰自己,这是典型的掩耳盗铃心理。其次她很担心事情一旦开头就刹不住尾,比如有人逼她再二再三,徐清风的再二再三只是他自己,而韦家富就说不准会让她干什么事了。

正当玉叶萝愁肠百转准备孤注一掷像红旗袍那样直接脱衣服时,沉思良久的徐清风抬起头来,非常诚恳地说道:“你家里有什么困难?如果是家里长辈有病的话,我可以给你帮点忙,我自己就是医生,而且在南州大学医学院这边关系不错,可以帮你协调减免掉大部分费用。”

“啊——!”玉叶萝感觉自己简直是从街道办调到了邦联议会,满天星光全都像宝石那样璀璨,她怎么都没想到徐清风刚才只是在琢磨这些,又是感激又是内疚,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回答。越看越觉得这人可亲,干脆蹲下身,低着头抿着嘴给徐清风捶起腿来。

“行了行了,这样行不行你给句话啊!这么晚了,赶紧把你的事说定大家早点睡!”徐清风不耐烦地说着坐起身。心想这丫头真是个闷葫芦,自己都表明态度了她还不放心。难道非要自己对她做点什么她才觉得上了保险?

见徐清风发火,玉叶萝不但不感到害怕。胆子还莫名其妙地大了起来,“噗嗤”一声笑出来站起身,眼睛眨巴眨巴迟疑着说道:“我家没人得病,是我哥娶媳妇要送彩礼。”

“送彩礼!要送多少?他娶媳妇也不能把你卖了啊,不行换个不要彩礼或者要少点的呗!”徐清风奇怪地问道,总觉得这事不太靠谱很不可思议,心说如果小丫头骗人,那自己就不客气了,今天可以暂时放过。明天让韦家富再把她送来。

玉叶萝的脸色黯淡下来,咬着嘴唇犹豫半天才说道:“那女的是我们村长的侄女,我哥——村长说要不把我嫁给他儿子换亲,要不我家送他们十万彩礼娶他侄女,否则就把我哥往死里打!”抬头望了徐清风一眼,想想又一脸无奈地补充道:“他们家以前是土司,我爷爷是给他们家养马的。我们村长的儿子今年快四十了,长得特别凶,打死我都不想嫁给他!”

徐清风注意到玉叶萝先说的换亲然后才说彩礼。觉得自已隐约把握到了点因由:无非是非常老套的恶少霸占民女的戏码,民女跑了,时代也变了不能为所欲为,恶少就从她哥那里想办法。比如拿个嫁不出去的侄女下套让她哥不得不娶。而巨额彩礼是那个民族的平民男子娶贵族女子所必需的,虽然现在已经废除等级制度几十年,政府还是不能对此提出异议进行干预。看着面前泫然欲泣的玉叶萝。徐清风不禁感叹:真是红颜祸水啊!这么水嫩的白菜,哪头猪不想拱几下?想想问道:“你从家里出来多久了?”

见徐清风问起细节问题。玉叶萝心中的期望值又大了几分,有些失落地说道:“快两年了。我前年考的南州大学,到这后一直没回去过。”突然想到一件事,赶紧一脸紧张地解释道:“韦总那人以前其实挺好的,我到集团公司打工这一年多对我很照顾,嗯——他是桂州人也是少数民族,跟我家不在一个州但中间只隔了两个县。”

“原来还是我小师妹!”徐清风“哦”了一声说道。心想能从教育薄弱的边远地区考入南州大学这样的名牌大学,就算有少数民族加分,小丫头也相当厉害,好好培养的话,将来说不定可堪大用——可惜他没有美女养成的恶趣味——倒是韦家富这番安排很耐人寻味,能保护这棵嫩白菜一年多没被哪头猪拱掉,说明韦家富良心犹在比曾章格强了不知多少倍,但为什么今晚却明码标价把小丫头逼到他房间来呢?以韦家富的身家应该不在乎十万八万,都照顾这小丫头一年多了,何不善始善终?但仔细想想,所谓的十万彩礼应该只是那前土司家故意为难玉叶萝的家人,真拿出十万,前土司家肯定还会提出别的条件,反正不把玉叶萝抢到手就绝不甘休,如果那样的话,别说韦家富了,让武连超顶上去都未必能起到多大作用,但韦家富凭什么认定他徐清风就能做到?当然以韦家富的精明,应该能料到他不会把小丫头怎么样。毕竟他是带着司云飞来的,如果他跟司云飞有染,不可能当着司云飞找别的女孩;如果他和司云飞是清白的,司云飞在他身边呆了这么长时间都没事,就更不可能祸害玉叶萝了。所以韦家富的真实目的还是为玉叶萝求援,只不过连玉叶萝都被他蒙在鼓里而已,真是好算计啊!好不容易理清头绪,徐清风想这个忙他无论如何得帮,但目前只能走一步算一步,而且得让韦家富出点血给他个教训,沉吟一番对玉叶萝说道:“那就这样吧,我明天先让你们韦总给你家寄十五万回去,这钱算我的,你以后一分一厘都别还给他!不早了,都赶紧睡吧!”说着抓着枕头站起身准备回卧室。

“啊——,谢谢清风道长,谢谢清风道长!”玉叶萝没想到徐清风会给她这么多,都快高兴疯了。见徐清风往卧室走去,才想起这世上从来没有无缘无故的爱。徐清风初次见面就在她身上花这么大的代价,不可能毫无所图。握了下拳头,下狠心追着徐清风进去。

“你怎么还不走?想跟我睡啊!”还了韦家富一招。徐清风比刚才舒坦得多,有心情调戏玉叶萝了。

“嗯!”玉叶萝低着头不敢看徐清风,表情悲戚又坚决。

“那就一起睡吧!”徐清风眯起眼睛看着玉叶萝说道,“反正有两床被子,你睡你的我睡我的。不过我晚上睡觉不老实,把你踢床下去了可别怨我!”心想不管自己分析得对不对,韦家富设计这一出终究是对他的冒犯,那就让小丫头跟他在一张床上睡,让韦家富赔了夫人又折兵给个教训。门关得紧紧的。两个人之间的事,自己不说别人哪知道他们干什么没有?越想越觉得这招很绝,忍不住“嘿嘿”笑出声来,把司云飞明天会不会一大早过来找他忘到了脑后。

玉叶萝把徐清风的傻笑当成了淫笑,只觉得毛骨耸然浑身颤了一下。看到玉叶萝脸上的惊容,徐清风终于清醒过来,尴尬地说道:“逗你玩呢!你把我卫生间的脏衣服拿着赶紧走,明天早晨七点钟过来叫我!”

这一惊一乍的,玉叶萝都快被吓出精神病了。见徐清风目前确实没有把她怎么样的意思,哪敢再忤逆他,万一把他惹火,那十五万就没了。急忙往卫生间冲去。只是打定主意自己就算卖给徐清风了,这个恩情,以后一定要想尽一切办法来报答。

“世界清静了!”看着玉叶萝走出卧室关上门。徐清风大吼一声把自己扔到床上。突然想起刚才忘问玉叶萝那穿红旗袍的小丫头遇到的是什么难处,想把玉叶萝叫回来问。觉得实在太晚还是明天再说。心说红旗袍的小丫头羞跑了,玉叶萝也被自己赶走。这寂寞长夜看来只能自己一个人过了。想到“寂寞长夜”这个词,不禁记起一点也不寂寞的昨天晚上的那些事,这才发现自己今天竟然一直没记起给陈蕾打电话,然后是今天遇到李方的情景以及其他的许多事情,今天一天发生了这么多事,早已让他筋疲力尽,没想多久,连被子都没盖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一夜无事,第二天早晨七点钟刚过玉叶萝就如约来喊徐清风,同时告诉他韦家富半个小时前在总台打电话来询问,说是昨天交待厨房做的鸡粥哈士蟆已经出锅,如果徐清风起来了让玉叶萝问下怎么处理,如果徐清风还没起床,就直接安排杨一鸣送到医院先,要不粥就凉了没法喝。徐清风心说人都走了还跟他说什么,怪玉叶萝不早点叫他嘛,又想到是自己让她七点钟过来的,看到玉叶萝一脸期待欲语还休的样子,不禁失笑,说道:“你给总台打电话让她们通知你们韦总半个小时后上来找我,我把钱的事给你落实了。”

“谢谢清风道长——哦不——谢谢哥!”听到这好消息玉叶萝那叫个激动,笑脸灿烂得如同盛开的鲜花,下意识地改了称呼,要不是少女的矜持作怪,恨不得抱住徐清风亲他两口。

“都喊上哥了!”徐清风哭笑不得,觉得找韦家富要十五万欠武连超个人情换来这么个赏心阅目的妹妹也不算太亏,忍不住逗道:“你过一个多月就放假了吧,既然你不敢回自己家,那到时候就到我家去好了,我妈总说生了我这个没心没肺的儿子不如生个女儿贴心,你要去的话,我妈肯定很喜欢。”心想就是不知道玉叶萝学的什么专业,要是经济管理金融什么的,倒是比司云飞更适合作自己的助手,经营个“云淡轩”司云飞还凑合,要是大一点的产业,就超出她的能力范围了。

“啊——好的!”玉叶萝呆了下说道,红着脸低下头不敢看徐清风。担惊受怕好几年的事,她自己亲哥无能为力,表面上对她很好的韦家富也差点把她推入火坑,却在萍水相逢的徐清风这里得到最终解决,玉叶萝觉得如在梦中,昨天晚上几乎一夜没睡,一直在分析徐清风之所以这么做的理由,现在听到这话,心想徐清风带她回家是不是有别的意思,是带着中意的女孩子见父母?徐清风长得这么帅,而且多才多艺年少多金,嫁给他也不错哦!虽然现在刚认识没什么感情,但感情是可以慢慢培养的,但住在隔壁的那个漂亮姐姐跟他什么关系呢……

见玉叶萝又在那发呆,徐清风想这丫头怎么总像掉了魂似的?翻个白眼说道:“你今天不上课吗?上课的话赶紧走别迟到了,你把家里的汇款地址或者银行账号之类的给我,我等会让你们韦总直接帮你办好。”(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百四十七章 分一杯羹

临时客串服务员的玉叶萝心满意足地上课去了,同样临时客串服务员的红旗袍却还时不时地在走廊里走来走去,探头探脑地犹豫着不敢进来。徐清风洗完漱一出来就看到红旗袍的身影,有心把她叫进来问下是个什么情况,但想想自己又不是大侠,哪能见个不平事就拔刀相助?两个小丫头都是韦家富安排的,他已经费尽心思解决了一个的问题,剩下的应该由韦家富自己去处理才是正理,何况红旗袍怎么看都没玉叶萝顺眼。还是等韦家富来了再说吧,等会韦家富主动说起便意思下过问几句,韦家富不提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看看表离跟韦家富约定的时间还有十来分钟,韦家富来过后肯定要陪他下去吃饭,而上下楼太费时间,他准备吃完早饭就直接去医院,心想还是先去看下司云飞起来没有吧!昨天把她一个人扔在宾馆大半夜才回来连面都没见着,不作点解释有些说不过去,顺便也问下她今天有什么打算,比如是不是让韦家富找辆车让她自己先在南州转转。

听到敲门声司云飞就知道来的肯定是徐清风,别人不可能敲得雷打一样毫无顾忌。“呼”地一下猛地把门拉开,司云飞面色不善地说道:“你昨天晚上什么时候回来的?回来那么晚也不知道先打个电话说声!还把小虎交给个陌生人,能放心吗?”

“什么陌生人?那是我姐!小虎这瓜娃子见利忘师,我姐说给他买玩具他就跟人走了。”徐清风是受不得气的,马上提出抗议。

“那里还有你妹吧!”司云飞酸味十足地说道。瞪了徐清风一眼转身便走,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

徐清风为之语屈。想起李方居然当了尼姑,更是愁得不行。愣了下堆着笑追上司云飞从后面将她抱住,在她耳边说道:“你一个人呆着反正也没什么意思,等会吃完饭不如跟我一起去医院吧!”

司云飞象征性地扭了扭身体没有真的挣开,幽怨地斜了一眼说道:“那是你老师,我跟着去算什么?哦,昨天晚上你刚走晶晶莹莹就来了,跟她们一起来的还有个打扮得很漂亮的女医生,等到十点多没见你回来就都走了,那女医生说今天晚上还来找你。”

“女医生?”徐清风想难道是那个给武晶晶做心理辅导的母海龟。母海龟非要见他干什么?是见他要抢自己的生意所以打算跟他较量一番,还是异想天开想让他配合治疗对武晶晶委以虚蛇?他注意到司云飞说的是“打扮得很漂亮”而没有直接说人家长得漂亮,可见司云飞对那个女医生不怎么感冒因而不露痕迹地贬低人家。对母海龟这样的闲杂人等,徐清风一点兴趣也没有,根本懒得多问,手臂紧了紧讪笑着说道:“司云飞,我跟你商量个事,这两天你冒充下我女朋友怎么样?”

听到这话司云飞心中窃喜,心说难道徐清风对那个小师妹一点兴趣也没有。所以找她冒充断了人家念头?觉得这事对自己又没什么损失,何乐而不为?不过还是装作生气的样子从徐清风怀里挣脱憋着笑说道:“你把我当什么了?我一个女孩子家可丢不起这脸!除非——除非你……我得好好想想!”

“都火烧眉毛了还想什么想?”虽然觉得司云飞好像只是故作姿态,但韦家富马上就到了,徐清风哪有功夫去琢磨她的心思。不耐烦地说道,“爱干不干,不干的话我随便找个人代替!”

“我答应你还不行啊!”司云飞本来就没打算拒绝。见徐清风变脸就慌了神,觉得他真要找个别人代替。万一到时候假戏真做怎么办?所以还是别冒这个险更好些,白了他一眼说道:“不过我话可说在前头了。我的出场费按人次算,每见一个人一次计一点,每点怎么算账等我想好了再告诉你。”

“财迷!”徐清风话虽这么说但心中偷乐,原以为司云飞会好一阵冷嘲热讽后才答应,没想自己一翻脸她马上就妥协了,既然这招好使,干脆戏演十足,冷哼一声说道:“你赶紧收拾一下,等会下去吃完饭直接走!”只是游离的目光暴露了他的真实内心。

可能心中有鬼虚得慌,韦家富比约定的时间晚到了十多分钟,一进门就满脸堆笑告起罪:“抱歉抱歉,刚才有点事必须马上处理,清风道长您饿了吧,我们这就下去!”徐清风横了他一眼在沙发上稳稳当当地坐着没动,然后转过头去继续盯着电视屏幕浑不在意似地说道:“你上午准备十五万现金给叶萝家寄去,算是为晶晶预付的诊金,应该没问题吧!”

“十五万?!”韦家富被这数字吓了一跳——显然玉叶萝早晨没向他汇报到这个程度,诚惶诚恐地在侧面的单人沙发上坐下,屁股只沾着半拉,牛眼睛转了两圈很干脆地说道:“没问题,我等会下楼就安排下面人去办!”很聪明地什么都没问。

对韦家富的干脆非常满意,徐清风转过头来,仔细打量着韦家富,直到把他看得浑身直发寒,才慢慢悠悠地说道:“今后叶萝就是我妹了,够朋友的话你帮我照看着,要是她在南州受到什么委屈,哪怕是自己走路不小心摔了,我都把账算在你头上怎么样?”

韦家富真想痛哭一场,虽然早料到徐清风会因为玉叶萝的事找他算账,但没料到说出的话竟然这么损。他可不是徐刚那个井底之蛙,尤其是昨天下午及晚上听过杨一鸣的汇报进行调查后,知道这听起来仙风道骨的清风道长可是红白黑三道通吃,是他这种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中等个头混混得罪不起的。也许徐清风自己还不清楚,当年他在“雀王大赛”上所向披靡却中途退出,在南州以及东南诸州的道上闯出了显赫的名声,比如目前南州道上排得上号的某个大佬一提起那场他这大半辈子惟一的败绩就唏嘘不止。打遍江湖无敌手是枭雄,把对手挨个打倒却什么好处也不要转身就跑只图玩个心情的,那就无法用合适的词汇来形容了。但脚上的水泡都是自己磨的,一千一万个不愿意韦家富也只能接下,悔不该一时脑袋发热把主意打到徐清风身上,而且自作聪明连玉叶萝都蒙在鼓里,这下好了吧!把徐清风给得罪了对他态度大变,玉叶萝也跟他反目成仇一句话都不帮着说。不幸中的大幸,徐清风刚才明确答应收治武晶晶,否则武连超那关他更不好过。当然,如果多少能补救一下,是他非常乐意看到的,于是试探着说道:“道长您看,叶萝这事由学校出面通过政府或者媒体渠道去办其实是最好的,否则就算今天给了他们钱,难保明天还会提出别的条件没完没了的,叶萝总不能一辈子不回家吧!干脆把她家里人接到南州来嘛,我不是没想过,我甚至可以好人做到底帮他们全家在南州安顿下来,但像我们那样的地方是强龙不压地头蛇的,一点风吹草动土司家就知道了,想顺利把人接出来太难。”

“其情可悯,其心可诛!”徐清风对民族地区的情况不了解,不知道韦家富这些话中有几分可信,不过事已至此,追着不放毫无意义,想想说道:“学校那边我这两天想办法协调,你今天先把钱寄出去吧,能缓几天算几天。咦——,你还没回答能不能帮我把叶萝照看好呢!”

“能!绝对能!”这个时候韦家富哪还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信誓旦旦地说大不了把玉叶萝当祖奶奶供起来,给找个好住处,再安排俩保镖每天车接车送。

明明知道韦家富是信口胡说,但听起来很受用,徐清风的脸色终于多云转晴,呵呵笑着说道:“没必要搞得那么夸张,让她有吃有穿不被人欺负差不多就行了,突然从地下升到天上会把她惯出毛病来的,特别要注意不能让她不劳而获,工资严格与贡献挂钩,当然,在不违反你们公司制度的前提下稍稍向她倾斜点是可以的。”

听完这些,韦家富才终于相信徐清风确实是为玉叶萝着想真把她当妹妹看,心说清风道长就是清风道长,难怪云城人把他传得跟神仙一样。想到云城,才发现老板昨晚交待的大事还没来得及探下徐清风的口风,小心翼翼地问道:“道长,听说您要在南州投资办个药厂?”

韦家富突然把话题转到药厂上面,徐清风一时没反应过来,心说他怎么知道?随之想起自己当时给徐刚打电话的时候没避着杨一鸣,才意识到问题出在哪里,皱着眉头说道:“是有这个打算!怎么了,你有什么想法,想分一杯羹?”

“我哪敢有什么想法,只是问问!”韦家富嘿嘿讪笑着,回答得异常小心,“说实话南州大学药厂占着那么好的地盘,不出点拳头产品真是白瞎了那块地。”

“那块地?咦——,我说总觉得有个重要问题被忽略了,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徐清风突然站起来,在房间里转着圈说道:“曾院长总说他们学院药厂没钱,但那地不就是钱吗?反正想在原址上多建两条生产线很费劲,不如直接把那地给卖掉到郊区买块大的,搞不好还能剩下不少钱。这不行,我得赶紧找曾院长说这事去!要是他们谁想到这点子觉得卖完地就可以不要外来投资,我不白跟老徐打招呼白忙乎了吗?”(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百四十八章 横生枝节

听到徐清风猛一阵砸门喊司云飞下楼,还有韦家富说话的声音,红旗袍鼓足勇气从房间里出来,一脸期待地望着韦家富,嘴上却说道:“清风道长你们现在才去吃饭啊!”语气听起来还算平静,看来经过一个晚上再一个早晨的挣扎,总算调整过来一些。

徐清风饶有趣味地看了红旗袍一眼,心说宾馆的服务员哪有这么跟贵宾说话的?想起昨天晚上这丫头就跟玉叶萝一样连躬都不知道鞠一个,邪笑着问韦家富道:“她你又是从哪弄过来的?”

韦家富心中大汗,躲避着徐清风的目光尴尬地解释说:“柳琳是我们今年新成立的文化艺术传播公司的。”

“文化艺术传播公司?”徐清风半天才想明白这应该是个从事影视以及广告业务的企业,正如他当初所想的,这丫头找他的目的果然跟简素言一样,诧异地问道:“你们这个文化艺术传播公司办在南州还是洪州?”心说要是南州的公司,按理说不能参加洪州举办的“女神杯”模特大赛啊,那这丫头跟他潜规则顶个屁用?

“她是岳州人,在南州纺织学院上学,祖籍是洪州,另外我们集团总部设在洪州。传播公司刚成立,已经打出点名气的演员都不愿跟我们签约,只能想办法通过各种途径提高现有人员的知名度。”韦家富解释道。

大家都是聪明人,韦家富这么一解释徐清风就明白了,心说这年头真是人心不古。个个小女孩子都学会了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不想当着韦家富的面给小丫头难堪。犹豫着说道:“现在找我帮忙晚了点吧,各市的初赛和复赛结果都差不多出来。就等着决赛了!”觉得这丫头既然现在人在南州呆着,说明并没入围各市的决赛,现在才来找他不马后炮吗?

“清——清风道长,今年我得到消息晚市里没报上名,原来想参加明年的,昨天——昨天上午听说除了各市的地区赛外,州里还设了个面向原洪州籍选手的新赛区,新赛区的报名下周才开始,但需要祖籍所在市有关部门审查。再经过大赛组委会认可,所以——所以我……”见徐清风没把话说绝,柳琳心中重新燃起了希望。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徐清风感到很恼火,这大赛一开始就搞得就很匆促,现在还中途改变赛程,更严重的是消息都传到南州来了竟然没人通知他这个评委会副主任兼半个赞助商,觉得自己简直被人当猴在耍,决定到时候非要把这大赛好好搅和一番不可。心里不舒服,更没心情跟柳琳啰嗦了。正好司云飞打扮停当推门出来,徐清风皱起眉头说道:“本道长能量有限,恐怕帮不了你什么忙,再说我已经答应云飞关照她一个姐妹了。不信你问她!”

司云飞现在只跟柳琳见第二次面,当然没有胳膊肘往外拐给简素言制造竞争对手的道理,问明情况后解释说徐清风确实已经答应关照别人。而且徐清风是第一次参与这类活动,跟评委会的其他成员不熟。有心帮忙也使不上多大力,劝说柳琳不如参加明年的第二届大赛。那时再找徐清风帮忙把握会大得多。柳琳不愿放弃还想说什么,徐清风不耐烦地说道:“我们要去医院呢,你的事反正不急,等我晚上回来再说!”

总觉得心里憋了一团火,吃饭的时候徐清风忍不住给程劭捷打了个电话:“程伯伯,模特大赛改流程的事你知道吗,再说让我当评委会副主任的事怎么到现在都没人跟我联系?”

“还没人跟你联系!州里这帮人怎么搞的?”程劭捷感到很意外,“我前天专门给州文化厅的主管副厅长打过电话啊!你先别着急,我再问问。改流程的事我们也是昨天下午刚接到口头通知,还没来得及问州里到底怎么回事,两件事我一块问,问完给你回过去!”

二十多分钟后,徐清风正走在去医院的路上,程劭捷把电话回过来了。程劭捷说修改大赛流程是前些天刚出院的州长张荣提议的,除了增加原籍洪州选手的新赛区,全州总决赛的日期也往后推迟两个月,理由是原先准备比较匆促,为了更好地在全国甚至全世界范围内宣传大赛,打造洪州文化名片提高洪州在海内外的知名度,有必要将总决赛日期往后推把准备工作做得更充分些。如果不是各市的分赛已经进入尾声,取消以前的比赛成绩阻力极大,张荣是想重头来过的。其次大赛的名字也打算改掉,改成“‘万兴杯’洪河女神形象代言人大奖赛”,主力赞助商在杨家贤名下万兴公司的基础上再增加三个,但仍以万兴公司为主并且冠名。此外张荣还准备亲自担任评委会主任委员,这样的话评委会的组成就要进行调整,因为最终名单至今仍未确定,所以就没通知徐清风。

“那姓张的怎么回事,不是挑明了要抢老黄胖子的风头吗?张鸟人这么一搞,老黄胖子也太没面子了!”尽管对黄毅不感冒,但怎么说都是他长辈,徐清风不由为黄毅叫起屈来。

“还能怎么回事?政治呗!”程劭捷没好气地说道。张荣当选本任州长不久就贵体有恙长期住院,无法正常履行州长职责,洪州民间和州议会两院早有人提议干脆将他罢免重新选举。黄毅作为常务副州长主持全州日常工作,在政府各部门中的威望和势力逐日增加,对张荣的地位造成严重威胁。洪河女神是洪州少有几张拿得出去的文化名片之一,加以最近新女神像在海内外炒得很热,要是这次大赛在黄毅的主持下举办成功,张荣就更加被动了,所以不得不从病床上挣扎起来跟黄毅抢夺大赛的主导权,如果还能趁机扇黄毅两耳光,则更为理想。这些他自己猜出来的内情,程劭捷是不会跟徐清风这个“小毛孩”多说的,只是让徐清风稍安毋躁等组委会通知,另外再次保证一定让简素言进入云城市前五名取得参加总决赛的资格。

不过程劭捷太低估了徐清风的驴性,一旦他认定大赛组委会至今没跟他打招呼就是不给他面子,现在大赛的主导者又变成了张荣而不是跟他有千丝万缕关系的黄毅,哪能就此罢休?眼珠转啊转的“嘿嘿”奸笑两声,拨通洪城女神庙主持明远道士的电话说道:“明远师兄,我是清风,最近那些报纸杂志之类的媒体登载女神像的特写照片跟你们打过招呼没有?没有是吧,这么说现在州里搞的那个模特大赛用照片的时候也没跟你们说喽!那好,你挨个抗议过去吧,让他们马上中止渎神行为。你说得对——神像某种意义上是艺术作品没错,但那是对我这个作者来说,对你们那是神啊师兄!你家的神被他们拎着到处溜,那怎么行!你就想吧,到时候那些小丫头身上只拴两三片小布条在电视上晃啊晃的硬装自己是女神,有的人为取得好名次还可能找哪个老头潜规则陪人睡觉,那哪是女神,简直是神女啊师兄!你不觉得那些女神的忠实信徒看到后小心灵会大受伤害吗?你先别笑,到底干不干!没什么实际意义不值得,怎么能没实际意义?州里不想把你们庙里的那些宝贝拉到博物馆去吗?我告诉你,那个大赛的评委会主任副主任可是州长副州长,只要你去抗议,他们肯定会找人劝你别闹,那你就跟他们讲条件,要不大赛别打女神的名义至少别用神像照片,要不以后永远别提拉宝贝去博物馆的事。你说他们会拿出法律条文非要从法律层面上来解决问题就是不搭理你?那就按照艺术作品找我要授权呗,我可以帮你们去法院起诉嘛!本道长还活得好好的呢,想不经授权直接使用我的作品形象,等我死后五十年再说吧!你要考虑考虑?考虑个屁啊考虑,是兄弟就听我的赶紧抗议去!你别管我有什么目的,咱还能害师兄你?再说咱们都当道士了,他们能把咱们怎么样,把我惹急了像‘涉水节’那回那样招一帮人到政府门口示威去!”

“你又要干什么?”司云飞在边上听得直皱眉头。

“嘿嘿,没干什么,就是凑个热闹!”徐清风奸笑着说道,“他们不要改大赛的名字整成洪河女神形象代言人选拔吗?咱是女神像的作者,江湖人称女神她爸,女神的代言人该是什么样子咱说了算!哎——我说现在你那个‘网上云淡轩’的访问量大不大?”

“最近访问量很大,留言也很多,好像都是奔着你来的,具体有多少量我没注意,但赵姐他们的技术前些天说现在带宽和空间都已经不太够用了,再过个把星期可能会卡得连主页都打不开。”司云飞一脸疑惑地说道,“你问这干什么?”

“那就好!这两天我写篇作文你帮我贴在‘云淡轩’的主页上,作文的题目嘛——就叫《我对女神形象的理解》。”徐清风一副阴谋得逞的样子踌躇满志地说道,“谁敢不给咱面子咱就抽谁,这次形象代言人大赛的标准,咱来给他们定!”

“神经病!”司云飞想不明白他搞这么多花样要达到什么目的,只能翻个白眼啐他一句。(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百四十九章 此乃家事

让徐清风略有些失望的是,从韦家富那里得知玉叶萝学的是法律专业,而不是他期望值最高的经济管理或金融。事有轻重缓急,反正杨一鸣说早晨去给陈树彬送饭的时候老头子精神特别好,还闹着要今天就出院,徐清风想还是先找曾凡泉问下学院药厂地皮的事吧!顺便视情请求曾凡泉帮着跟大学协调,看能否通过官方途径解除玉叶萝的后顾之忧。不过接到徐清风电话的时候,曾凡泉正在去二附院的路上,今天是周五,按例他得跟一帮教授一起到二附院的各个重症病房巡查,再快也要两个小时后才能回来。既然曾凡泉现在没功夫见他,徐清风只好硬着头皮带司云飞去看陈树彬。

“姐姐!”发现司云飞出现在门口,正蹲在地上玩小汽车的徐虎迅速跳起来扑过去,抱住司云飞的腿仰起小脑袋,没等她开口就一本正经地说道:“宝宝也想姐姐!”

“小兔崽子还会抢答了,这马屁拍的!”徐清风不禁失笑,指指司云飞对望着他们惊疑不定老半天都没出声的陈海音说道:“姐,这是司云飞!”却是临阵退缩没敢直说司云飞是他女朋友,让陈海音自己去领会。然后向司云飞介绍道:“这是我海音姐,你叫大姐吧!”

“大姐你好,昨晚小虎给你添了不少麻烦吧!”司云飞毕竟是旅游学校毕业受过专业训练的,待人接物方面的素质没得说,不仅声音特甜。还笑颜如花浑身上下看不出一丁点不自然,徐清风不给她介绍她就脸带微笑等着。显得不亢不卑很有大家风范。看得徐清风直发愣,心说没想到这丫头这么带得出来!

“哦——。你好你好!不麻烦不麻烦,小虎挺乖的,很好带!”陈海音如梦方醒地说道,见司云飞被徐虎缠着暂时顾不上别的,便向徐清风悄声试探道:“清风,这是小虎的什么姐姐,表姐还是堂姐?”心想徐清风不会是因为徐虎有这么个漂亮姐姐才捎带着收徒弟的吧,这不差辈了吗?

人都带过来了,徐清风想该怎么就怎么样吧。摇摇头说道:“不是的,云飞以前在小虎他爸那里上班,小虎叫惯了姐姐一直改不过来。咦——,老师和李方都不在吗?”这才发现他们都在客厅说半天话了,竟然没听到里面的房间里有什么动静。

望了望经过精心打扮漂亮得简直不像人、跟徐虎言笑晏晏其乐融融的司云飞,陈海音心中暗叹,苦笑着说道:“我爸说他的病已经彻底好了,非要找他的主治医生让人家同意他今天出院,我说陪他去。他说一个人去更有说服力。方方——方方说她出来挺长时间了,现在我爸看上去已经没什么事,她先回去看一眼。”心想幸亏李方回庙里去了,否则让她看到徐清风已经有了这么漂亮的女朋友。不知又会做出什么傻事。

“媛媛赶紧收拾东西,咱们现在就出院回家!”徐清风正不知怎么接话,陈树彬中气十足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咦——。姑娘你找谁?”进门看到屋里多了个陌生的女孩子,陈树彬奇怪地问道。一转眼看到徐清风,才终于反应过来。“哦”了一声迟疑着说道:“你是……”

“教授您好!我是清风的朋友!”司云飞笑着欠了欠身,很有礼貌地说道。司云飞和徐清风一样,说起话来滴水不漏,“朋友”这词是很灵活的,既可是专有名词“女朋友”的简称,又可仅代表普通意义上的女性朋友,但终究不是点头之交可能往前发展,反正是可进可退将来怎么解释都有理。

“清风的朋友啊!”见徐虎跟她这么亲热,再看到旁边站着的陈海音脸上的失落,陈树彬想这八成是徐清风的女朋友了,他从来没指望李方对徐清风的暗恋有什么结果,所以对司云飞的出现并不感到多难接受,稍一愣神就责备地望了陈海音一眼呵呵笑着说道:“姑娘你好!清风的朋友第一次来,媛媛你怎么不让人坐下,连水都不知道倒一杯?”

在场的这些人中,徐清风是最紧张的,陈树彬一进来就捏着把汗注意观察他的脸色不敢吭声,见他比自己还坦然,才将吊起的心放下来,装作不满地说道:“老师你这么着急出院干什么?今天外面风挺大,现在回去路上见风着凉了怎么办?我看还是在医院多观察两天再说吧,我昨天跟你说过的,咱们明天或者后天再出院。”

“在医院里呆着什么都不方便,还是回家吧!”陈树彬的态度很坚决,“再说有你就行,那些西医有什么用?”

徐清风想确实是这个理,只得无奈地说道:“随你!云飞帮海音姐收拾下,再给一鸣兄弟打电话让他上来帮着拿东西,我去给老师办出院手续。”

“东西早晨就收拾好了,就两个装衣服书报的小包一拎就走,出院手续等凡泉过来由他处理,咱们赶紧走吧!这鬼地方消毒水的味道太重,多呆一分钟我都难受。”陈树彬吸着鼻子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

说话间周教授又领着一大帮医生来了,知道陈树彬脾气犟谁劝都没用,只能对徐清风苦笑着直摇头,然后不管陈树彬愿不愿听交待上一大堆注意事项,再开几句徐清风和司云飞的玩笑,亲自把陈树彬等人送到楼下。

陈树彬一上车就向司云飞问长问短的,徐清风怕言多必失,故意打岔道:“老师,我决定读张敏阿姨的研究生,她是药理学的导师,这样的话我能补点药理学方面的知识。”

“小张啊——水平只是一般,人很不错,平时也没凡泉那么忙,行!反正你是混文凭,导师水平和专业都无所谓。”陈树彬若有所思地说道,“说起来我们学校的药理专业的水准在国内同类院校中是倒着数的,如果你在这方面有所建树就好了。举一反三开拓创新是你的长处,只让你抱着几张旧秘方过日子就太浪费你的头脑了。”

当年陈树彬哪天不夸徐清风两句就会觉得缺了点什么,对此徐清风已经麻木,但事隔三年多再次享受这种待遇,却觉得怪怪的——尤其是当着司云飞的面,毕竟他的经历和年龄都随着时间增长了许多,心境与当年大不相同。感觉到司云飞的手指促狭地在他腰侧画着圈,不由更加尴尬,讪笑着赶紧再换个话题:“老师,你看海音姐白天一般都要上班,李方最近又不怎么着家,让你一个人在家,我们怎么都不放心,所以我觉得应该找个保姆专门负责照顾你。另外我打算弄辆车再配个司机给你,找个近点的地方住着随叫随到方便你出行,只要天气好就拉你到空气新鲜的郊区啊、附近的旅游景点啊之类的地方散散心,这样对你的身体有好处。这想法我昨天跟海音姐说过,也跟小虎他爸说了,小虎他爸无条件支持。这事就这样定了,算是我和小虎的一点心意,老师你别说不行,我这次离开南州之前就全部安排好。”

“清风师父,昨天你不说让我以后跟你混吗?这事我已经跟韦总汇报过了,他二话没说就同意把这辆车连我这个人都拨给老爷子用。保姆就更不用说,反正云山宾馆有的是服务员,别说一个了,十个八个都没问题,连厨师都能随时派过来。只是房子得让老爷子自己先看,那处满意就住哪。”这边陈树彬还没反应过来,那边杨一鸣有意见了。

徐清风昨晚是看杨一鸣性格不错又很会说话跟他多开几句玩笑,没想杨一鸣当了真,而韦家富竟然作出如此承诺,早晨还不亲口对他说,越来越觉得武连超所图的已经不仅仅是给武晶晶治病那么简单。往玉叶萝家寄十五万,那钱的数目不算大,看在他徐清风的面子上,加之玉叶萝可能是韦家富为自己的良心保留的一块净土——就像那俩双胞胎对于武连超这个超级凶人一样,所以掏了就掏了不算太为难。但眼前这事不说别的,光是屁股底下这辆大奔,少说也值个一百五六十万,韦家富一个当小弟的作得了这个主?想到玉叶萝,徐清风突然发现其实有个一举多得的办法,何不让玉叶萝帮着照顾老头子呢?这样可以给小丫头提供个报恩的机会,省得她琢磨着天大恩情无以为报总想以身相许。法学院紧挨着医学院,从东侧门进出的话离陈树彬家比医学院还近,来回非常方便。有陈树彬罩着,再跟经常往陈家跑的曾凡泉等人混个脸熟,以后小丫头在南州大学的日子会好过得多,至少没人敢欺负她。虽说韦家富答应会照顾玉叶萝,但徐清风总觉得韦家富那人太阴险让人很不放心,万一他不是良心犹存而是怀着美女养成的目的到时候监守自盗呢?就韦家富那圆不隆冬的黑冬瓜模样,配得上玉叶萝吗?让玉叶萝离开云山集团自然等于失业,但只要徐刚投资学院药厂这事能成,提供秘方的陈树彬就是他的活财神,为了供好这尊财神,给玉叶萝付工资这点小钱算什么?玉叶萝的事徐清风现在不想跟大家说,尤其不想让司云飞知道得太早,想想说道:“怎么照顾老师是我们的家事,外人就别搀和了!”婉转地拒绝了杨一鸣。(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百五十章 老谋深算

好意被徐清风拒绝,杨一鸣才发现自己好像做了蠢事,连韦家富都被武连超压着说他份量不够不让他直接跟徐清风说,要等武连超明天到南州亲自做徐清风的工作,杨一鸣一个小马仔越俎代庖算什么名堂?

正如徐清风怀疑的那样,武连超确实有别的目的,药厂投资他想参与,还想趁此机会把原学院药厂那块地的开发权拿到手。武连超做了好些年房地产开发,这方面的嗅觉要比徐清风等人灵敏得多,第一时间就看到了更大的商机。南州大学位于繁华市区附近人流量极大,但大学占据了太多地盘,没地方建造大型商场超市之类的设施,也没有规模稍大的写字楼,连个差不多的饭店都没有,把学院药厂的地皮拿下,不管怎么开发都能赚个钵满,云山集团还能借此在南州彻底站稳脚跟。

除了经济方面的因素,武连超分析后还认为,生产中成药与学院药厂原来的产品线不同,会散发出异味产生污染招致附近居民抗议的,就算南州大学腰杆硬暂时顶着压力在原址上建起了生产线,也早晚会被有关部门责令迁到郊区,这样就要增加生产线搬迁之类的额外投入,因此在原址上生产新药是曾凡泉这种商场初哥的一厢情愿。正常情况下,武连超这样的外来户想拿到开发权是不可能的,但要能成为药厂的大股东,事情就有了转机。最理想的情况是先投资药厂拥有药厂资产处置的发言权,然后通过增资扩股以及股权置换之类的方式取得原厂区的开发权,所以关键在于一个“早”字要抢得先机。武连超的打算是先装聋作哑鼓动大家尽快上马新生产线。等到生产线建好因污染问题被有关部门责令停产——有关部门不主动干预他也要推波助澜促成这事——陷入困局,他再提议厂房整体搬迁并趁机取得原厂区的“废物利用”权。武连超并不指望买下地皮。南州大学出地他出钱,建成后大家利益分成即可。南州这地方寸土寸金。投入大量资金买下这地,何年马月才能收回投资?何况大学的地皮产权一般比较模糊,真想买下来不知要费多少周折。至于建生产线——迁生产线过程中花的冤枉钱,对地皮的开发权而言只是九牛一毛,武连超不在乎把这点小钱当打水飘玩掉。

作为一条过江龙,云山集团在南州的发展并不顺利,因此武连超一直在寻找新的契机。徐清风的道士师父真玄是国会议员,在南州政界、商界都有一定影响力,是武连超瞄上的第一个目标。陈树彬虽然只是个退休教授。但隐藏能量十足,比真玄更让武连超心动。佛道高人的地位往往因统治集团政治需求的变化时有波动,而活人无数的名医国手哪朝哪代都备受尊重——当年始皇帝焚书惟留医巫便可见此一斑,就算不能在药厂事上分一杯羹,武连超也要使劲拍陈树彬的马屁跟他拉上关系。

杨一鸣的后悔没谁在意,见徐清风态度坚决而且已经提前作了一些安排,陈树彬不想拂他的好意,呵呵笑着说道:“既然是你和小虎的心意,我就不矫情了。但更重要的是清风你自己以后要经常到南州来看我,假手他人所能起到的效果总是有限度的,清风你觉得是不是?”

“那当然!我以后至少每两个月来趟南州。”徐清风毫不犹豫地答道。研究生的专业改成他以前基础比较薄弱的药理学,张敏肯定会照顾但他自己不希望学得稀里胡涂的给陈树彬丢人。少不得经常到南州参加面授。其次要在药厂为陈海音和李方争取尽量多的利益,总呆在云城遥控显然是不行的,至少前期要往南州跑得勤点。

见司云飞与陈树彬相见甚欢。等会他要跟曾凡泉说玉叶萝的事不想司云飞听到,陪陈树彬稍坐了会。徐清风就把司云飞留在陈家,连杨一鸣都打发送陈海音去买菜。一个人去了曾凡泉办公室。

徐清风去得挺早曾凡泉还没回来,提前得到通知的秘书把他迎了进去。跟秘书天南海北地胡侃了半个多小时,曾凡泉一脸愁色地推门进来,说道:“清风你怎么跟着陈老起哄接他出院了呢?”

“老头子非要出院,我有什么办法?”徐清风撇撇嘴说道。

做个手势让秘书出去,曾凡泉叹着气说道:“按理说有你在身边看着,他现在出院也可以,但就怕万一啊!清风你知道不,上午大学已经把熊峰移交给司法机关处理刚把他带走,我怕陈老听到这消息病情又出现反复,告诉大家先连媛媛都别让知道等我回来亲自跟陈老说。”

“多大事!”徐清风翻个白眼不屑地说道,“这事老师早有心理准备了,听到这消息老头子说不定还能高兴一下中午多吃两碗饭呢!刚才在家他还跟我偷偷商量是不是劝海音姐跟熊玩意离婚,落井下石的事咱们不做,划清界线总可以吧!反正熊玩意有错在先,以海音姐的性子不可能原谅他,一直这样拖着,苦的只是海音姐自己。”

“熊玩意……”曾凡泉被徐清风弄得哭笑不得,摇着头说道:“既然陈老能这样想我就放心了,清风你一大早急着找我什么事,不会是让我帮着劝媛媛离婚吧!”

“这种事应该让阿姨她们去说,咱们大老爷们瞎搀和啥?”徐清风再给了曾凡泉一个白眼,“我说伯伯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你总说学院药厂缺钱缺钱的,就没人想过把现在这块地卖掉到郊区建个新厂?”

“你以为就你聪明?”曾凡泉回瞪了徐清风一眼没好气地说道,“那地是国有资产,想卖哪有那么容易?我们南州大学名义上是部属高校,但按照邦联制国家的相关体制,南州特区政府在辖区内拥有很大权力,我们大学占地的处置权归邦联还是特区政府他们一直在磨牙,否则别说药厂,连一附院的地盘都早就卖掉迁到郊区去了。特区政府那边有人前两年也盯上了药厂这块地,曾提出通过土地置换的方式把药厂迁到郊区,但就我们药厂这半死不活的样子,迁到郊区不就加大运营成本日子更难过吗?再说特区政府只换地不另外给钱,想建个新药厂还是没钱。而且就算土地置换的方案,特区政府那边后来也没通过,这周围不可移动文物太多不让造高层建筑,造不了高层建筑就不适合建住宅楼,再说药厂那块地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想建也建不了几栋楼,卖不了楼,谁花那么大价钱买下这地还不亏死了?最重要的是许多校友感情上不能接受学校土地流失——不管卖地还是换地,遇到的阻力都很大,要不至少一附院的整体搬迁可以操作下来——更倾向在保有土地所有权的基础上跟人合作开发,比如让人投资建个服务于师生和周边地区的大型超市什么的慢慢赚钱。只是那些有实力的投资者都讲究回报率和回报周期,现在国内楼市那么火,许多楼盘还没封顶就收回投资还大有赢余,政府扔出的土地又很多大家有的是机会,没人愿跟我们做这种温水煮青蛙的生意,前年学校私下里找了四五个大投资商都被人一口回绝,小一点的学校认为吃不下这么大块蛋糕懒得一个个去凑,后来也就没人再提这个方案了。”

“原来这样啊!”徐清风很想说他可以找人来跟大学合作开发药厂的地皮,但想到旧厂区开发与新厂区建设两面开花所需的资金非常庞大,恐怕得让徐刚倾其所有再把杨家贤的大半副身家押上去才可以,杨家贤和徐刚的根基都在洪州,想说服他们连根拔起转到南州,基本上是不可能的,只得作罢。想想硬着头皮问道:“伯伯你跟法学院几个院长的关系怎么样?”

“不能说很好也不能说不好,一般的同事关系加上总给他们看病而已,但毕竟我们两个学院挨着,跟其他学院比关系更近些吧!你问这干什么,想让他们帮你找个法律顾问指导药厂投资的事?这样的话我建议你不如在洪州找,虽说律师应该遵守职业道德向当事人负责,但我可不想让你舅和那个朋友因此产生疑虑。”曾凡泉倒也实在。

“不是!”徐清风答道,然后闪烁其辞地把玉叶萝的事简单地说了说。他跟玉叶萝之间的一番纠结当然是不会说的,情况他也不是从玉叶萝那里直接知道,而是听自一个朋友,觉得现在这个年代不应该发生这种事,忍不住拔刀相助帮人问下学校能不能采取点措施。

“这种事确实应该管一管,不过呢——民族地区的事都是很不好处理的,我说……”曾凡泉不是不愿帮忙,但作为一个资深技术官僚,习惯性地要拿一会架子。

“滇南又不是康藏,有什么不好处理的?我就不信一个村长的胳膊还能拧得过县里市里的大腿!”不知是假装还是真的,徐清风显得很不耐烦,“你不爱帮拉倒,咱找阿姨去!也不用学校给他们州教育厅发函公事公办了,咱私办!让阿姨找几个在滇南州当官的校友同学什么的,让他们帮着想办法去!”

“行了行了,我现在就给法学院的章院长打电——算了,还是直接跑一趟吧!”见徐清风扬言要去找他老伴,曾凡泉脑袋马上大了,真让这惹祸精去找张敏告状,而且为的是这种解救弱女子的事,张敏还不把他给啰嗦死!(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百五十一章 爱惜羽毛

怕自己转述的时候出差错,曾凡泉要求徐清风跟他一起去。徐清风心里有鬼,哪敢当着一个王牌大律师的面再说一遍?以担心有谁不小心把熊峰的消息告诉陈树彬为由,说反正他也是听朋友说的,去了也说不出什么,不如让沈院长直接把玉叶萝叫到办公室问,那样岂不更好?徐清风昨天在火车上救治袁教授的时候做好事不留名,今天却不知发什么神经主动要求留名,对曾凡泉说小丫头连个小小的村长都害怕,见到两位大院长很可能吓得连话都不会说,要是那样话,可以提下他清风道长的大名。

曾凡泉心说这孩刚才不说陈树彬早有心理准备吗,这会怎么又担心上了?嘴里念叨着“小丫头”三个字,觉得其中是不是有什么猫腻?据说这小子平时是出了名的没心没肺,今天怎么突然转了性古道热肠起来关心一个素不相识的小丫头?灵机一动问道:“你昨天不说带女朋友到家让你阿姨看吗,带哪去了?”

“跟我徒弟一块在老师家呢!你要等会去那的话正好能见着。”话说得很顺,徐清风心里却很虚,连蓉以为他带着袁莺来南州,万一他那干妈嘴快跟曾凡泉说起袁莺,这谎就不太好圆了。

怕什么来什么,曾凡泉果然接着问了一句:“听你干妈说你女朋友是洪州电视台的节目主持人?”

徐清风心中直怨连蓉多事,不过幸好他临场反应一向很快,稍作犹豫就装出一副吃惊的样子说道:“干妈她搞错了!我女朋友以前只在云城电视台实习过一段时间。现在早不在电视台了。干妈她想媳妇想疯了,前段时间见个女孩子就要给我介绍。我说我有女朋友了,她不把话听清就在那想当然。看我上次做节目的时候跟那主持人好像很熟,可能张冠李戴把那人当我女朋友了。”说完徐清风再一次骂自己嘴贱,当时跟曾凡泉说什么带着女朋友来南州呢?第一个谎既已出口,现在得用更多的谎来圆,等会回到陈家还要赶紧给司云飞说好话统一口径,一旦曾凡泉问起就说她确实在云城电视台实过习。

曾凡泉想连蓉是个多么精明的人,此等大事上还能出错?可见这里面肯定有鬼。当然,徐清风是不是在说谎等会到陈树彬家去一趟就知道了,就算这小子混蛋到随便找个女孩子来冒充的程度。就算那女孩子戏演得不错真的挺像那么回事,但他不还带着个小徒弟吗?童言无忌,到时候套下小朋友的话不就什么都出来了?

曾凡泉找到法学院院长章东岳把情况简单一说,还没等他提出任何建议和要求,章东岳就拍案而起:“反了天了,竟然有人欺到我们法学院的头上来了!我说那孩子也真傻,这种事怎么不知道向组织求助呢?孩子们来我这是干什么的,是掌握法律武器将来维护社会公平的,连自己的合法权益都维护不了。还做什么法律工作?谢谢你老曾,要不是你及时告诉我,这事一旦传开,我们法学院的脸就没地方搁了。你先在这坐会。我这就找人去把那孩子叫过来了解情况,如果情况基本属实,我马上要求大学给滇南州教育厅发函。下午就派人去滇南调查处理。”

曾凡泉早就知道章东岳这人好面子,没想到他爱惜羽毛到这种程度。不过这个时候曾凡泉乐得如此。章东岳越好面子,对玉叶萝这事就越上心。他也就能更顺利地完成徐清风的委托。等章东岳给玉叶萝他们系主任打完电话,趁还有点时间,曾凡泉就顺便向他咨询药厂对外合作的有关法律问题。

“老曾你厉害啊!陈老的脾气犟得要命,大家做了他快二十年思想工作了吧,他一直没松过口。”听说医学院药厂准备投产陈树彬的那些秘方,章东岳感到很意外。

“哪是我厉害,是老爷子那宝贝徒弟厉害!才回来第一天,三两句话就把陈老说服了。”不是他的功劳,曾凡泉不想往自己脸上贴金。

“陈老的宝贝徒弟——哪个称得上是他宝贝徒弟?才回来第一天——哦——我想起来了,是不是当年打麻将被学校开除那个徐——徐清风——名字听着像道士的?那混世魔王回来了!”章东岳不愧是搞法律的,推理能力和记忆力都很厉害,“老曾你还真别说,这小子确实不是一般人,上个月我跟几个企业家在一起吃饭,有人还提到他的名字,说凭他打的那手麻将如果在道上混,用不了几年就能成为一方大佬。”

曾凡泉很想说你这家伙到底是大律师还是混江湖的,怎么满口“道上”、“道上”的,但想想这帮当律师的经常要用到许多法律之外的手段,三教九流都得交往,有点江湖习气也不奇怪。既然章东岳对徐清风有印象,曾凡泉就趁机说道:“就是他!其实你们这个女学生的事是清风托我办的,他听一个朋友说起这事,脑袋一发热就要打抱不平。”

“哦?这小子有意思,很有血性嘛!”章东岳看来对徐清风非常欣赏,然后突然“咦”了一声说道:“不对啊老曾!我说你怎么对我们那学生的事这么热心,原来是清风那小子帮你从陈老爷子那把秘方弄来了,是这小子提出的交换条件?”

虽然确实有秘方的因素在里面,但曾凡泉当然不会承认,皱起眉头装出不满的样子说道:“老章你还不知道我是什么人?这不你家嫂子要招清风当研究生嘛,我要往你这跑得慢点,这孩就要找你嫂子告状。”想起章东岳平时好像喜欢附庸风雅,为了增加他对徐清风的好感,曾凡泉想想又说道:“老章你最近有没有注意一则新闻,洪州那边的洪河女神像现在炒得特别热,艺术学院的考察团为这今天一大早出发去洪城了,你绝对想不到,洪河女神像的作者就是咱们清风。哈哈哈!我明明知道神像作者到了南州,就是不告诉艺术学院那边穷酸。”

“他——是洪河女神像的作者?”章东岳的眼睛瞪得老大,“不会这么夸张吧!我说这小子简直是天才啊,听说当年学医的时候陈老爷子就天天夸,被我们学校开除改学雕塑,三年多时间竟然捣鼓个国宝级的作品出来。这小子现在跑哪去了?老曾你能不能把他叫过——不——请过来,我得好好认识认识。”

“你急什么?”章东岳果然乖乖上钩,曾凡泉就继续吊他胃口了,“陈老今天刚出院,清风在他家照顾呢!你想见的话,等把这事办完了跟我一块去,听说这孩还做得一手好菜,我们干脆到陈老家混顿午饭好了!”当然,为表示自己的诚意,曾凡泉当即给陈海音打了个电话,告诉陈海音他和章东岳都要去蹭饭,让陈海音多准备些饭菜。

章东岳给玉叶萝的系主任打电话时可没说明具体理由,只把院长的架子摆个十足,让系主任在最短的时间内把人找到,带着玉叶萝那个期班的辅导员一起去他办公室。当玉叶萝被跑得满头大汗的辅导员叫出教室,听说让她马上去院长办公室,一起去的还有系主任时,心里不禁“格登”一下。对玉叶萝来说,高高在上的院长只在每个学期的开学典礼上见到过,连院长办公室的门朝哪开都不知道,从来没想过哪天院长会找她。找她也就罢了,还让系主任和辅导员陪着,看上去事情很严重哦,心想不会是昨天晚上的事被人举报了吧!也许舍友们只知道她夜不归宿,但云山饭店的个别人还是清楚她到底去那干什么的,尤其是跟她有竞争的柳琳,很可能为排除异己不择手段。越想越怕,心说不会被开除吧!好不容易遇到徐清风这样的好人事情刚有转机,却出现这个新情况,自己的命怎么这么苦呢!

玉叶萝的系主任敲门的时候,章东岳正跟曾凡泉说徐清风的事说到兴头上,被敲门声打断,当然很不高兴。玉叶萝跟在辅导员后面进去看到章东岳那副脸色,吓得小脸刷白,腿一软差点没瘫倒在地。曾凡泉见玉叶萝果然被他们吓住了,赶紧堆起满脸笑容抢着说道:“你是玉叶萝同学吧,我是医学院的院长曾凡泉,也是清风——就是有人常说的清风道长——的长辈,他为你的事向我求援,所以我就到你们章院长这里来,你不要紧张先坐下。”

章东岳一看到玉叶萝就生出“红颜祸水”的感叹,几乎马上断定逼婚应该确有其事,瞪了系主任和辅导员一眼,等曾凡泉说完就转而和颜悦色地对玉叶萝说道:“玉叶萝同学你别害怕,我把你喊过来的主要目的是向你了解下具体情况。你们这些孩子啊,总是不相信领导不相信组织,如果你早一天把情况告诉辅导员或者系里,事情可能早就解决了。你是我们学院的学生,所以你的事就是我们大家共同的事,天塌下来有我们这些老师帮你顶着嘛!当然,你应该感谢曾院长以及清风,如果不是他们向我反映情况,我怎么知道你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呢?”

“清风道长?!”这时玉叶萝才反应过来,徐清风除了安排韦家富往她家寄钱外,竟然还通过私人关系找到他们院长,对她实在是仁至义尽。从心惊胆战到喜出望外,玉叶萝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眼泪“哗”地流了出来,不停地鞠着躬语无伦次地说道:“谢谢院长,谢谢曾院长,谢谢老师,谢谢清风道长!”(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百五十二章 仁至义尽

在曾凡泉的劝慰下,玉叶萝的情绪很快稳定下来。虽然章东岳这个大院长的每次问话都会让她紧张,但有曾凡泉这个徐清风的长辈坐在边上时不时地插上两句,玉叶萝的感觉好得多,除了偶尔会有些嗑巴,把情况说得很清楚。

听说那个村长的儿子早在玉叶萝上中学的时候就瞄上了她,在一个当老师的远房亲戚斡旋下,使个缓兵之计才让村长儿子决定等她上完高中正式成年后再来提亲,章东岳说道:“玉叶萝同学你发现没有,咱们当老师的永远都是学生们最强有力的靠山。”听说玉叶萝之所以报考法律专业是为了将来拿起法律武器维护自己的权益——否则以她的成绩大可以报告那些热门专业,章东岳说:“你的想法是对的,但光凭你一个人多势单力薄,你应该一进校门就向组织求援嘛!”听说在徐清风的游说下韦家富这个感觉像江湖混混的人为玉叶萝垫了十多万块钱,章东岳更是大摇其头,指着系主任和辅导员说道:“你们看看你们看看,仗义每从狗屠辈,玉叶萝同学入学都快两年了,两年都没回过一次家,你们这些当领导的居然毫不知情,反而一个社会上素昧平生的小老板伸出了援助之手,失职啊,这简直是我们法学院的耻辱!”把系主任和辅导员骂得狗血喷头。

与徐清风不约而同地,玉叶萝也隐瞒了昨天晚上的真实情况,声称她从打工单位的小姐妹那里听说,这次大张旗鼓动用分公司所有四辆大奔、总经理和老板的双胞胎女儿亲自到火车站迎接的贵宾是个神仙般的世外高人。她已经求助无门走投无路了,抱着最后一线希望跑去找徐清风。没想到徐清风真是个活神仙,今天一大早就要求韦家富往她家寄钱缓解危机。现在又不声不响地帮她找到院长。这话曾凡泉听来感觉很别扭,章东岳却呵呵笑着说道:“老曾,好像嫂子老家就是洪州的,清风这小子在他们洪州名气真这么大?这小子真不是一般人啊,当神棍也能当得这么风生水起的。”徐清风的道士经历现在又不是秘密,曾凡泉就点点头说道:“是不是整个洪州都很有名我不知道,至少在云城他就是个活神仙,那里的市长议长什么的想见他,也得老老实实去白云观排号。哦——。刚才忘跟你说了,清风在道门的师父是咱们南州青牛观的真玄道长,国会议员,特区议会下院副议长。”

“神仙,嘿嘿!听说这小子长得特别帅,我得好好见识见识!那上午先这样吧,老曾咱们这就去陈老爷子家蹭饭。”章东岳说道。交待系主任和辅导员立即把从玉叶萝这里了解到的情况整理成文字材料,下午上班之后以系里的名义报到他办公室来,他拿到材料亲自到大学本部要求大学当天下午就给滇南州教育厅发函。系主任跟大学本部以及学院相关部门的人明后天出发去滇南州。下周一一上班就赶到滇南州教育厅,协调处理玉叶萝的事情。这样还觉得差点火候,章东岳对曾凡泉说道:“老曾,清风那小子的想法不错。有些事私办的效果要比公办好,那你也别闲着,下午跟我一起寻摸寻摸滇南州那边有没有关系说得过去的同学朋友。跟他们挨个打声招呼,咱们清风第一回向我开口。怎么说也得办得漂亮点不是?”

“什么时候成‘咱们清风’了?”曾凡泉心说,章东岳今天的表现很异常。要说通过组织渠道帮助玉叶萝是爱惜羽毛当着他的面故作姿态的话,但积极到这种程度,连私人关系都用上,就有点匪夷所思了,与他们这帮律师锱铢必较从不吃亏的品性不符。都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可见章东岳必有所图,不过想想这家伙无非想从徐清风那里弄个小作品充门面,曾凡泉心中就坦然了,就算那孩不给章东岳面子,总得给他和张敏面子,拜到张敏门下,怎么也得送点像样的拜师礼吧!大不了转赠给章东岳还他这个人情。

回里屋夹了个公文包出来,章东岳正要招呼曾凡泉赶紧走,突然犹豫着说道:“叶萝啊,下午你们没课,现在去食堂又有点晚吃不到什么好东西,我看你不如跟我和曾院长一起去陈老那里,正好可以当面向清风表示感谢。”笑得像只刚偷吃完鸡的黄鼠狼,真叫那个奸诈。

章东岳一转眼连称呼都改了,曾凡泉非常怀疑这家伙是不是觉得徐清风奇货可居,自己没女儿但见玉叶萝长得水灵,打算认成干女儿介绍给徐清风?陈树彬家已经有个为情所困出家当尼姑的李方,徐清风又领了个“女朋友”过去,要是再带上玉叶萝,这不嫌陈家不够乱吗?曾凡泉想想说道:“老章,我认为她现在最需要做的是配合系里把你要的文字材料准备好,这是她自己的事,应该多用点心。向清风表示感谢过后再说吧,反正清风在这还要呆好几天,以后也会经常来,将来有的是机会。”弦外之音是如果不怕系里以后阳奉阴违给玉叶萝穿小鞋的话,你现在就把她带到陈家去。

“也是这个道理!”听出曾凡泉的意思,章东岳有些失望地点头说道。

“人来了,上菜!”推开门看到来的是曾凡泉,徐清风回头扯了一嗓子,然后往边上让了让,噘着嘴嘟囔着:“曾伯伯你怎么现在才来,不知道我们这上有老下有小经不得饿吗?”等到发现曾凡泉身后冒出来的章东岳,“啊”了一声像刚想起来似的说道:“是章院长吧,快请快请!”

陈树彬家的房子虽然是四室两厅的大居室,但毕竟就那么点地方,曾凡泉换完鞋一抬头就看到抱着徐虎从侧卧里迎出来的司云飞,忍不住望了徐清风一眼。心说:“这小子又从哪划拉来一个祸水级的小丫头?”注意到司云飞望向徐清风的眼神很有点那种味道,心中不由开始动摇:这小丫头该不会真是他女朋友吧!

“这是司云飞。云飞这是曾伯伯,那是章院长!”徐清风不知曾凡泉心中所想。炫耀似地向他们介绍起司云飞。

看到屋里出来个抱着孩子长得不比玉叶萝差多少而且更加风姿绰约的漂亮女子,章东岳心说原来这小子早已结婚孩子都这么大了!幸亏刚才曾凡泉及时阻止,否则把玉叶萝带过来不是找不自在吗?对向他问候的司云飞点头示意,刚想夸夸徐虎长得可爱跟徐清风很像,小家伙突然使劲探向徐清风奶声奶气地喊道:“师父抱!”搞得章东岳脸上直发烧心里不知多尴尬,这才意识到就算徐清风一退学就结婚,孩子也长不了这么大。

陈树彬在里屋听到动静出来,看到章东岳热情地说道:“东岳来了?快进来坐,我正想找你。”章东岳赶紧迎上前去。握住陈树彬的手一阵乱晃说道:“陈老你好,我借老曾的光到你家蹭饭来了,你老身体恢复得怎么样了?”

“还行吧,有清风在这,不用担心气过去救不回来。”陈树彬随口应道,但听得出情绪十分低落。颤巍巍地把章东岳拉到沙发上坐下,陈树彬犹豫着朝餐厅的方向望望压低声音说道:“东岳,熊峰的事你应该听说了,我想请你帮个忙。做他的辩护律师。”

“熊峰……”章东岳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只能望着曾凡泉沉吟起来。作为大学里的重量级人物,又是搞法律的,章东岳当然听到过一些风声。至少知道熊峰因挪用公款正被暗中调查,也知道陈海音三年前得知熊峰在外面养了女人搬回娘家住,还知道陈树彬今年几次住院几乎都是因为熊峰。按理说陈树彬应该让他跟南州地面上的所有律师都打声招呼,要求大家谁也不给熊峰辩护才对。怎么反过来帮熊峰请起律师了?

“曾伯伯你别看我,这事不是我捅出来的。是海音姐出去买菜正好看到熊峰被警车带走,回来后老师发现她神色不对,问了好长时间才问出的,哼!幸亏我回来得早……”见曾凡泉脸色不善,徐清风赶紧撇清。陈树彬现在看着还行,其实刚才又差点过去,不过好在徐清风这个王牌神棍及时赶到,好说歹说才让他的情绪稳定下来。然后徐清风脸色一正说道:“老师的意思是熊峰不仁我们却不能不义,毕竟他跟海音姐做了二十年夫妻,这么多年无论对海音姐还是对老师和李方以及当年对师母都不错,再说他还是老师亲手带出来的研究生,师父师父,既是老师又是岳父,熊峰走到今天这一步,老师认为他自己也有一定责任,所以决定给熊峰请个最好的律师,尽量让他少坐几年牢。另外海音姐也同意帮熊峰返还部分赃款,比如可以考虑把原来住的那套房子卖掉拿出一半钱来,当然,房子是海音姐的底线,数目再大点,她就爱莫能助喽!”

“我答应!”陈家人都能做到仁至义尽,章东岳还能说什么?叹口气说道:“陈老你都能以德报怨,我当律师的给谁打官司不是打?尽力而为吧!不过熊峰想要从轻处理,学院的态度很关键,所以还需要老曾配合。”

“哪是我以德报怨啊,是清风他心胸开阔——好了,大伙上桌吧,剩下的事你们几个过后去商量吧!”说完这些,陈树彬像是用完了所有力气,徐清风手快及时扶住才没软倒在地。

捅出熊峰被抓的事,空气突然变得异常沉闷,除了徐虎这个小人儿外,大家都没了心情,一桌丰盛的午餐,所有人都是浅尝辄止,十多分钟就结束了。

陈树彬向有午睡的习惯,今天却怎么都睡不着,而徐清风昨天来了之后一直没跟陈树彬好好说说他这三年多的经历,干脆去陈树彬的房间陪他聊天。章东岳不好意思在这个时候找徐清风问东问西,以商量怎么将熊峰的罪责降到最低程度为由,干脆把曾凡泉也拉走,临走的时候才找到机会告诉徐清风,玉叶萝的事他正在处理,组织出面加私人关系应该很快能解决,叫徐清风耐心等着他的好消息,并约定另找时间再叙。

下午三四点钟,司云飞回了趟云山宾馆取她和徐清风、徐虎三人的行李,因为陈树彬要求徐清风这几天多陪他一会,李方不在,陈家的房子完全够住,而且司云飞现在是徐清风女朋友——至少是关系相当亲密的女性朋友——的身份,还要从情绪极差的陈海音手里接回照顾徐虎的工作,当然不能一个人呆在宾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百五十三章 不速之客

第二天四月十二是周六,黄历曰:“易出行、易迁徙”,天空微有薄云,和风习习,气温不高也不低。陈树彬说司云飞是第一回来南州,前两天徐清风一直忙着照顾他老头子对人家姑娘有些冷落,今天天气不错,不如陪她出去走走。但这父女俩一个大病初愈弱不惊风,一个从昨天上午开始就像掉了魂似的挑菜的时候都会把嫩菜心当垃圾扔掉,徐清风怎么能放心把他们两个留在家里自己出去?要不是看出陈海音对熊峰仍留着几分难以割舍的情分,不忍心看到她这副样子,以徐清风快意恩仇的性格,哪会顺水推舟地劝这劝那反过来拉熊峰一把?

吃完早饭,师徒二人正为今天的安排各执己见相持不下,昨晚因曾凡泉有重要应酬活动不能不陪同的张敏急不可待地来敲门。等陈海音打开房门,张敏人还在门外声音先传了进来:“清风那小徒弟呢?快给清风打电话让他把小司姑娘领过来我看!”说完这些才顾得上向陈海音询问老爷子的身体情况。曾凡泉像个跟班随在张敏身后,一手拎着个装着核桃粉、枫斗精之类滋养食品的大塑料袋,一手抱了一个不知什么年代留下来的大布娃娃。

司云飞正带着徐虎在客厅玩耍,闻声急忙牵着徐虎迎出来。见到司云飞,张敏拉着她的手笑得合不拢嘴,回头对曾凡泉说道:“老头子你还别说,清风真不愧是个艺术家,眼光就是不错。小司姑娘长得真俊!”曾凡泉这才轮到开口,干笑着说道:“你们昨晚都住在这啊!”司云飞都已经住进陈树彬家。那就更不可能是冒充的了,当初的怀疑全落在空处。曾凡泉心中倍感无力挫败感很强,心说难道自己一向引以自豪的直觉竟会如此不可靠?蹲下来把布娃娃藏到身后,捏着徐虎的小脸问道:“小朋友记得我是谁吗?说对了就把娃娃给你!”

“姐姐说你是爷爷!”徐虎是个男孩子,对布娃娃不感兴趣,扫了一眼就转身要跑。徐虎还是满口“姐姐”,曾凡泉觉得有戏,赶紧将他拉住,抱起他把布娃娃赛到他手里,指指司云飞故意说道:“那爷爷再考考你。你知道姐姐家住在哪,是你师父什么人吗?”徐虎一点不给面子地把布娃娃扔到地上,挣扎说道:“姐姐是师父家里人,给师父洗衣服。”这下曾凡泉彻底没词了,讪笑着把徐虎放下,迎着张敏质询的目光说道:“我去看下陈老!”

张敏的到来,给司云飞的出行带来了转机。这些年曾凡泉越来越忙,很少有时间陪张敏出去,尤其女儿去年出国之后。张敏连街都没上过几次,最多哪天晚上偶尔参加个应酬在来回路上看几眼南州夜景,家里——学校两点一线,一到双休日就觉得无聊透顶。所以现在听到陈树彬师徒二人为这事在讨论,兴冲冲地说道:“清风咱们娘俩一块领云飞和小虎出去玩,嗯——媛媛也一起去好了。这个时候你更应该出去散散心,让老曾留这照顾老爷子!”

“我——还是不去了吧!要不我打电话让华军领他媳妇来陪你们?”徐清风一听就觉得头疼。带着三个女人加一个孩子,去那些旅游景点还好说。要是张敏突然心血来潮半路杀进商业街,他不成抱孩子拎东西的苦力了吗?

“我觉得清风这建议不错,五个大人加一个小孩,一辆车正好坐下,老太婆你自己开车带云飞他们去吧,清风留这,他留着比我更合适,我俩还正好跟陈老一起研究下秘方的投产问题。”曾凡泉点着头说道,“再说你们一出去至少大半天才能回来,清风不在家谁给陈老做午饭?”虽说在他面前徐清风是医学上的末学后进,但曾凡泉心里很清楚,如果在没有任何辅助设备的前提下进行急救,他拍马都赶不上徐清风。徐清风师承陈树彬可以三针续命,只要银针在手,随时随地都可以施救;而且徐清风几乎是瞬发,他则要做一大堆准备工作,还得有护士、药剂师之类的许多人配合,所以这个时候还是把徐清风留下更保险些。

司云飞和陈海音对此是没任何意见的,张敏很希望徐清风一起去,考虑到实际问题却不能不妥协。觉得徐清风不去她们三个女人带个孩子也没什么可逛的,随便找几个地方走马观花地转一圈好了,加上反正是自驾出行费不了多大劲,大双休日的没必要打搅别人,张敏就没让徐清风给裘华军打电话,几个人简单收拾收拾就出发了。

秘方所提供的,严格意义上讲只是实验室方法,想达到对药品进行批量生产——尤其是自动化生产线生产——的要求,还有一段很长的路要走,比如原始药材的泡制、研磨、煎煮等预处理方法要进行现代化改造,进入流水线后物料的称量、投料、混合、杀菌、包装等环节都要进行标准化设计……这样才能提高生产效率并保证产品质量的稳定——但这些是张敏这样的药理专家和生产线设计师、GMP专家们的事,曾凡泉三人主要对首批投产的秘方进行筛选。首先为了尽快生产出合格的产品,就得选择那些标准化改造相对简单的药方。其次,选择的剂型应该一致,这样就不需要建两条不同的生产线,可以节约初期投入成本。此外配方的适应症也得考虑,要尽量选择那些能填补市场空白或者现有的药品疗效不太显著的,有这个优势才能迅速打开市场在短期内实现赢利。

有话题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一转眼就到了中午。陈树彬现在只能吃流食,曾凡泉正说到兴头上没什么胃口,徐清风就一切从简煮了锅面鱼。但清风大师出手,就算是一碗面鱼也非常讲究,将新鲜虾仁、瑶柱、青笋丁、胡萝卜丁、冬菇丁、虫草等配料入锅煮开,用鸡蛋清和面作主料从漏勺中注入滚汤拉成银鱼状,再浇以鲍汁调味,得到一锅红黄绿纷呈、色香味俱全的面鱼,让曾凡泉赞不绝口。

做饭的时候徐清风接到徐刚在路上打的电话,说他和严琪已经出了洪州地界进入南州,但对南州境内尤其是市区的道路不熟,估计下午三四点钟才能抵达云山宾馆,问徐清风是不是在云山宾馆会合。徐清风想张敏他们带徐虎出去玩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而且他特意为张敏找清云要的“云山白雾”就在徐刚手里,让徐刚先直接到陈树彬家来。

下午两点来钟,外面有人按门铃,曾凡泉呵呵笑着站起来说道:“我去开门!南州这地方就是人多车多房子多,不往远处跑哪找得到什么好地方?带个孩子逛街也不嫌累得慌,你们看这就回来了吧!”

前些天在医院去看望他的人络绎不绝,昨天也有好几拨人到家里来,虽然上午没人上门很清静,陈树彬想该又是以前的同事学生之类的来看他了,让曾凡泉出去迎客不太合适,赶紧吩咐徐清风道:“媛媛上午出门带着钥匙的,清风你去看下到底谁来了?”

“请问这是陈树彬陈教授家吗?”来的果然不是陈海音等人,一张大饼子脸出现在曾凡泉面前,满脸堆着笑点头呵腰地问道。随之后面冒出个花蝴蝶似的小丫头,招着手“嗨”了一声又蹦又跳地喊道:“清风道长,我在这,我在这!”

“你们怎么找到这来了?”见来的竟然是武连超父女二人,徐清风非常意外,心说武连超怎么突然跑到南州来了,皱起眉头问道。

武连超的绿豆眼滴溜溜地转了一圈,举举手中拎着的纸袋,讪笑着说道:“我是粗人不懂茶叶,好心做成坏事给道长添乱了,这是清云道长亲手炒的‘云山白雾’,特意送过来向道长赔罪。”

可能是在女儿面前习惯于当个慈父,此时的武连超身上看不出一点黑道大佬的影子。但这大热天的穿着身西装,领带打得紧紧的浑身上下一丝不苟,配上他的气质怎么看都像个农民企业家。曾凡泉是农村出来的,闻到泥腿子味倍感亲切,既然徐清风认识来人,而这人手里拎着的茶叶应该给他老伴的,哪好意思怠慢,瞪了像个门神一样横在那的徐清风一眼,赶紧请武连超父女进屋。心中感慨徐清风在云城混得确实不一般,说原先的茶叶不好就有人专程从云城送来,还陪着小心惟恐他怪罪,但这疯疯巅巅的小丫头又是怎么回事?

伸手不打笑脸人,跺一脚整个云城地面都要颤两颤的武连超能做到这个地步,徐清风哪还能当着曾凡泉不给他面子,皮笑肉不笑地直说“一路辛苦”,跟武连超好一顿寒暄。在她爸面前武晶晶老实得多,只是满眼小星星地盯着徐清风几乎眨都不眨,倒没像以前那样扑上去给他几口。

“老师,这是云城云山集团的武连超武总,这些天我在南州给他添了不少麻烦,住的宾馆是他集团公司旗下的,坐的车和前天昨天用的食材也都是他下面的人安排的。”既然武连超已经杀上门了,徐清风想正好陈树彬和曾凡泉这两位大国手都在,不如好人做到底帮他多说几句好话,大家一起给武晶晶会个诊,“武总,这是我老师不用多说了,这位是南州大学医学院的曾院长,国内排名前五的脑科专家,一般人想见一面都很难。”(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百五十四章 最强组合

正常情况下徐清风只需介绍他的职务,没必要说明他的专业多此一举,望望正朝着徐清风挤眉弄眼试图引起他注意的武晶晶,曾凡泉若有所悟地“哦”了一声。徐清风则抽个空凑到曾凡泉耳边小声说道:“钟情妄想症!”

“钟情妄想症”是花痴在西医上的名词,严格意义上讲李方也是钟情妄想症患者,只是表现形式与武晶晶不同,程度也轻得多。西医认为所有的疾病都是人体器官病变,花痴既然是脑袋出问题,理论上应该由脑科医生负责,对曾凡泉来说专业对口。当然花痴症对社会的危害性不大,而且主要是因为内分泌失调,大脑本身没多大问题,一般只采用药物配合心理辅导治疗,很少动刀。想到徐清风可能正是武晶晶的钟情对象,曾凡泉觉得心里怪怪的,心说你没事长这么帅干什么?作为始作俑者,这病人徐清风不收治都不行,这不从洪州追到南州来了嘛!不过今天武连超着实运气不错,陈树彬和他自己分别是中、西医的国手,徐清风青出于蓝且是最擅长操纵人心的超级神棍,要治“钟情妄想症”这种病的话,他们三个的组合别说南州,就是整个东南部地区都找不出更强的。看到武连超这年过花甲的七尺男儿陪着小心跟徐清风扯着闲话,想说又不敢说的样子,曾凡泉不禁心生恻隐,感叹道:“可怜天下父母心!”

听到这话,装出一副老实巴交样子的武连超赶紧找个借口把忙着向徐清风“眉目传情”的武晶晶支开,让她下楼看看武莹莹和韦家富到了没有。如果还没到的话打个电话问下到哪了,跟杨一鸣一起到门口迎一下。免得武莹莹找不到地方。武晶晶当然不愿离开,说她一走开徐清风肯定又跑不见了。在曾凡泉的一再示意下。徐清风只好强笑着哄她说他会一直在这呆着哪也不去,这样武晶晶才听话地走向门口,跑到她爸看不到的地方,终于找到机会偷偷向徐清风飞了个吻。

武晶晶不在场,武连超就放心地从包里把准备好的病历都拿出来给大家看,满脸愁苦地叹着气说道:“唉——孩子她妈死得早,我是粗人没上过几年学,不会带孩子,连孩子这病怎么得的都不知道。”武连超本来就长得老相。这一做作脸上的皱纹挤成好几团,更像个老农民——企业家了,更加激发了陈树彬和曾凡泉的同情心,两个人很热心地将那些病历按照中西医分开仔细研究起来。徐清风看到武连超的样子心中直乐,心说这家伙的大名在云城都能用来吓小孩,没想到演起慈父来还人模狗样的!不过他吃人拿人嘴手都短,而且已经答应韦家富收治武晶晶,当然要信守诺言,便装模作样地跟陈树彬和曾凡泉讨论起那些病历来。

曾凡泉感觉到徐清风有些心不在焉。以为他早就看过这些病历,就问道:“清风你对治疗方法有个初步设想没有?”

虽说已经决定帮忙,但徐清风总觉得自始者终都是武连超设的圈套一步步把他套紧,尤其是今天还直接跑到陈家来逼他签城下之盟。心中很不痛快。话说这些年所有到白云观找他解惑或求助的人,哪个敢不开门见山跟他实话实说?撇撇嘴说道:“连病因都不知道,怎么治?”但他也就说句气话。当着陈树彬的面不得不做点样子出来,说他一向反对手术。而且这么大点的小丫头靠药物调节内分泌也不可取,很容易造成内分泌紊乱影响她今后的发育。所以觉得还是用针灸激发她自身的调节能力,再配以心理疏导比较合适。针灸的方子,等陈树彬给武晶晶把完脉后开出,由他负责具体操作。心理疏导的方法则要大家一起讨论下,死板地对症下药是不行的,像现在为武晶晶治疗的心理医生那样天天给她讲爱情故事看爱情影片,表面上很对症,但实际上只能暂时缓解症状,造成的隐患会越来越大,将来一旦爆发更不得了。

“这哪路神仙啊,竟然使出这种绝招,这不越治越坏吗?”曾凡泉觉得很不可思议,一向严谨的人也说起俏皮话来,“这种病从本质上讲是对美好事物的畸形追求,所以只要让她把注意力转移到别的美好事物上就可说成功了一半,并不是头痛医头脚痛医脚非要从感情上想办法。”

“曾伯伯你说得对极了,咱们道士驱邪还要把邪灵转到符纸上再烧呢,哪有直接烧人的!”徐清风怪笑着点头称善。然后说其实应该让武晶晶学学书画、音乐什么的,没天分学不好的话,让她知道怎样鉴赏也行,反正只要培养出她对艺术的兴趣转移注意力就行。另外还可以带她出去旅游,多走些名山大川,在山水间放松心情增长见识,千万不能把她圈养在南州这样的大城市里。至于武晶晶的病到底是失恋还是追星失败造成的现在已经没必要去调查,因为那只是诱因而不是根本,根本原因应该是圈得太紧。武晶晶从小没了妈,武连超又不在身边,安排照顾的那些人怕孩子出事一天到晚看得死死的,那样的话别说这么大的小丫头了,大老爷们都能给憋出病来。

“道长教训得是,底下这些人是把孩子看得很紧。”武连超认为徐清风确实说到了点上,但还是有些不甘心,迟疑着说道:“不过道长,晶晶和莹莹从小就学弹钢琴,请的钢琴老师都是在国际比赛上得过大奖的,上小学的时候晶晶就考满级了,老师们都说她在音乐上很有天分。”

“钢琴的等级证书能证明什么问题,不都说现在百分之九十考满级的孩子因为训练方法不正规都被教废了吗?再说自己得过大奖并不等于会教学生。天份只是一方面,关键是孩子得心甘情愿没有任何心理压力去学啊!”徐清风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说道,“武总你回想回想,学钢琴是你那帮伙计建议安排的还是小丫头自己主动提出的,她主动提出是为了跟同学攀比还是真有兴趣?就算真有兴趣,天天被逼着学当个任务来做,还不把孩子给逼疯?所以说干什么都要讲究个方式方法,否则会适得其反。小孩子嘛,给他们打好基础养成良好的学习习惯很重要,但也不能让他们把学习当个包袱来背,你看我什么时候给小虎规定过时间学书画?我从来都是把他哄高兴了让他当成游戏来做。艺术这玩意讲究个灵性,逼得太狠会把灵性逼没还会让动作变形,在打牢基础的前提下,尽量让他们随心所欲,那才能更好地激发灵性培养出艺术大师来。”

“哈哈,清风你现在是雕塑大师,艺术方面你最有发言权!”见徐清风越说越来劲,曾凡泉笑着说道,“那就这样,让那孩子和小虎一起跟你学书画,我相信你能把她引导好!”

费了半天口舌又把自己套进去,徐清风更加郁闷,讷讷半天说道:“但小丫头在南州我大部分时间都在云城,没法教啊!”

“我把她接回云城去!道长你刚才不说不能把她圈在南州这样的大城市里吗?”武连超答得真叫个快,“反正她现在学习成绩一般,一个女娃子我也没指望她将来有多大出息,以后在南州上大学和在云城上大学差别不大。咱们云城山青水秀,特别是你们白云观附近,在那住跟带她出去旅游一样,那我也学徐总在白云观附近买栋房子好了,让晶晶在那住,随时接受道长的教诲。”

“随你!”徐清风彻底没了脾气,没想到头来又给自己找了个累赘。想想徐虎已经是他正式徒弟,再加上武连超的宝贝女儿,那他这个清风道长的身上岂不泛起了浓浓的黑色?接下来是不是该收几个市长、议长以及正经企业家的孩子当学生,干脆来个红白黑三道统吃成为三道教父?

说话间武晶晶领着她妹妹回来了,后面跟着拎了大包小包一大堆东西的韦家富和杨一鸣。陈树彬觉得无功不受禄直往外推,徐清风翻个白眼说道:“老师你就别客气了,武总家大业大哪在乎这点东西?要是以前咱在白云观,他想给咱送礼连门都找不着呢!”在人屋檐下的武连超还只能陪着笑脸说道:“那是,那是!”

云叶萝昨天下午回云山饭店后已经把章东岳找她谈话的简单过程告诉了韦家富,自己的托请有了远超期望的结果,韦家富自然要瞅个空向徐清风表示感谢。徐清风正郁闷着,没好气地说道:“我妹的事要你谢个屁啊!小韦子我可把丑话给你说在前头,要是你没把叶萝照顾好或者居心不良做出类似于监守自盗的事来,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说实话韦家富还真有点那种想法,不过现在被徐清风当面警告,哪敢再有非分的念头,赶紧表态道:“我哪能啊道长!别说她现在是你妹了,就算不是你妹,咱们出来混的也得讲点江湖规矩,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心里想的则是“天涯何处无芳草”,跟玉叶萝差不多水灵的小丫头满世界都是,何必非要啃这朵难嚼的。

“不是就好!”徐清风闷哼一声说道,“其实你就算有什么想法以后恐怕也够不着,我正琢磨过段时间让叶萝搬到老师家住替我照顾老师。”

“那叶萝的工资我给她照发——哦不——翻倍发,就当这是她的新工作岗位!”很清楚武连超的计划,韦家富乐得慷他人之慨讨个好印象。

“要你管!?”徐清风皱起眉头,再次怀疑这帮人是不是有别的目的。(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百五十五章 会聚一堂

见到武莹莹,曾凡泉才知道原来武晶晶跟她妹妹是双胞胎,仔细观察了一脸平静但偶尔“不经意”地瞄一眼徐清风的武莹莹一番,眉头越皱越深,把武连超拉到侧屋问道:“武总,你带你小女儿去检查过没有?这孩子好像也有点异常。”

“检查过,医生说抑郁症是青春期女娃的常见病,长大点就好了,哦——有个医生说因为她是跟晶晶生活在一起的双胞胎,晶晶现在这样,对她的情绪会产生影响,所以恢复得可能要慢一些……”武连超见曾凡泉的脸色越来越不对,心说难道武莹莹的抑郁症造成的后果比武晶晶的花痴还严重?心里不由没底起来。

“那你记不记得,莹莹——是叫莹莹吧——的抑郁症是在晶晶的钟情妄想症之前还是之后被发现的?还有,这两个孩子原来的性格怎么样,哪个更有主见哪个更听话些?”曾凡泉追问道。

“哪个先发现哪个后发现……”武连超沉吟起来,“可能是晶晶发病在前,好像差不多时间吧,要差也差不几天,这个我记不太清了。两个孩子的性格嘛——以前莹莹很开朗特别有主见,人也比晶晶聪明,虽然是妹妹但经常照顾她姐姐,晶晶比较内向胆子小,干什么都得莹莹带着。”

“清风你过来一下!”朝客厅喊了一声,曾凡泉叹口气说道:“武总,有主见的孩子一般都很理智自控力较强,遇到什么难题往往自己找原因自己想办法解决。再说抑郁症如果不是很严重不太容易发现的,如果你印象中两个孩子发病时间差不多的话。我想实际上应该是莹莹发病在前。两个孩子是同卵双胞胎吧,学术界对同卵双胞胎一直有个没找到科学根据的说法。认为有些同卵双胞胎之间有种类似于心灵感应的联系,一个孩子有什么事的话。另外一个可能也会受到影响,通俗点说就是同卵双胞胎之间有的时候会传染。”

“是这样的,是这样的,孩子小的时候一个哭了另外一个接着就哭,一个闹了另外一个也跟着闹……”说着说着,武连超突然停住了,小眼珠发直盯着曾凡泉,连徐清风进来都想不起打招呼,老半天才犹豫着说道:“院长你的意思是——晶晶的病其实是被莹莹传染的。莹莹也有一样的病?”

曾凡泉苦笑着说道:“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莹莹的情况应该比晶晶严得多,不过她自控能力很强压制住了,这种压制会造成很大的心理压力,所以表现形式上很像是重度抑郁症。晶晶被确诊为钟情妄想症后,莹莹可能觉得这种病听起来比较丢人,对自己控制得更严隐藏得更深了。晶晶发病后你们带她去治疗的时候一直都让莹莹跟着,比如给晶晶做心理辅导的时候顺便也让莹莹沾了点光,这样就缓解了莹莹的症状。加上她的自控能力很强,所以一直都没爆发出来没被发现,但一旦爆发出来,会比晶晶难处理得多。根源在莹莹那里。因此晶晶才会久治不愈。按理说钟情妄想症对现在的医学技术来说算不了什么,不应该治了好几年都治不好的。”

徐清风是被迫无奈才答应收治武晶晶的,原先压根就没认真给人看。更不用说看上去只是抑郁症的武莹莹,现在经曾凡泉提醒。仔细想想发现确实是那么回事,本来只是一个病人。现在成了一双,越发恼火,没好气地说道:“武总,莹莹那丫头说得难听点就是闷骚!”

这个时候武连超哪有心思跟徐清风计较,越想越觉得曾凡泉的判断没错,失魂落魄地自言自语道:“我说莹莹怎么总吃晶晶的药……她说是作示范哄姐姐吃药,作示范做个样子就行了,没必要真的吃下去啊!原来是她知道自己有一样的病……哎!”

“药也能让她乱吃?我真是服了你了!”徐清风嘟囔道。不过他也就说几句风凉话,反正两个小丫头是一样的病,赶一头羊和赶两头羊没太大区别,发过牢骚便和曾凡泉嘀嘀咕咕地商量起治疗方案来。

商量中徐刚已经抵达南州大学附近,地形不熟转了好几圈都没找到小区大门,接到电话徐清风只好让他在大学正门等着,找杨一鸣要了钥匙自己开车去接。

接了徐刚回到陈树彬家楼下刚下车,只见一个高高大大的小伙子从楼洞里跑出来喊道:“清风哥!”徐清风转头一看依稀有些面熟,好容易才认出原来是李方舅舅家的表弟李明峰。徐清风离开南州大学的时候李明峰还在上高中,从小被家里人宠坏了特别油,经常跟几个社会上的小混混在一起玩,学习成绩更是一般,每到双休日徐清风和李方都要轮流给他补课。不过因为徐清风打得一手好麻将让他非常崇拜,在徐清风面前倒是非常老实。

“原来是明峰啊,长成大帅哥了,现在在哪条道上混呢?”虽然比李明峰大不了几岁,徐清风习惯性地倚老卖老。

“清风哥好,想死我了!”李明峰不管不顾地给徐清风一个熊抱,“清风哥咱早就退出江湖改邪归正了,再过两个月咱才大专毕业,还没开始找工作呢!”受徐清风影响极深,李明峰一激动也是“咱”、“咱”地说。

“不错,不错!一个人来的?”徐清风拍拍李明峰的肩膀指着徐刚那边说道,“帮着搬东西吧!”

“好嘞!”李明峰愉快地答应着,凑到徐清风耳边小声说道:“听说大姐夫上午被警察抓走,咱把二姐整回来了,这下清风哥你可以报仇雪恨了!”

“李方怎么不声不吭就回来了?三个花痴凑到一块了!司云飞昨晚住在这现在行李还在屋里放着,穆紫师太这个时候回来不找刺激吗?”徐清风心说。他倒不奇怪李明峰怎么会知道他和熊峰之间的恩怨,这孩油是油了点,人却是鬼精鬼精的,陈海音和李方说话稍不注意就能被他听出点玄机。不过这孩人是长大了不少,说话的逻辑还是像以前那样很混乱,把李方整回来跟他报仇雪恨有关联吗?想想李明峰一直把他当成准姐夫,不大点的时候就能想出一大堆损招试图撮合他和李方,是不是觉得熊峰出事了老陈家没个男人扛事,应该抓紧时间把他二姐的终身大事解决?李方是挺死心眼连当尼姑的事都做得出来,但和李明峰这愣头青比起来,杀伤力要小得多,徐清风真怕他到时候会有什么对司云飞不利的举动。

但看来老天爷今天是存心跟徐清风过不去,他刚把李明峰介绍给徐刚两口子还没来得及搬东西,曾凡泉那辆银灰色的轿车就出现在转弯处。在车里看到他爸妈,车没停稳徐虎就跳了出来,嘴里喊着“妈妈”晃晃悠悠地朝严琪跑来。

见徐清风有些发愣,旁边还站个不认识的小伙子,司云飞犹豫着走过来解释道:“是严姐到南州后给我打电话我们才着急赶回来的。”

“严姐……”徐清风撇撇嘴嘟囔道,司云飞称严琪为姐,徐虎却管司云飞叫姐,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想起上午因一句“姐姐说”引起曾凡泉怀疑,幸好徐虎蒙对了才没完全穿帮,徐清风觉得是不是该让徐虎改下称呼,那到底叫阿姨好呢还是叫姑姑?

一看到司云飞,李明峰脸上就生出几分戒备之色,见司云飞施施然地走到徐清风身边,眼中的敌意更重,迟疑着小声问道:“清风哥,这美女姐姐谁啊!”

虽然看出李明峰好像对司云飞不太感冒,但徐清风懒得照顾这小毛孩的情绪,故作坦然地说道:“明峰这是你云飞姐,我朋友。云飞这是海音姐和李方的表弟明峰,李方是随母姓的,所以这小子也姓李。”

李明峰向司云飞挤出一副比哭还要难看的笑脸算是跟她打招呼,凑到徐清风耳边,故意用司云飞正好能听见的声音问道:“清风哥,这不会是嫂子吧!”

“你爱怎么想怎么想!”徐清风怕言多必失,便横了李明峰一眼模棱两可地说道,顾自走到徐刚身边征求他的意见:“老徐咱跟你商量个事,你看云飞管嫂子叫姐,小虎呢总对云飞‘姐姐’、‘姐姐’地叫,差辈了啊!我说是不是让小虎改改?”

“是该改是该改!”徐刚觉得徐清风都把司云飞带到陈树彬家住了,可见最近两人之间的关系有突飞猛进的变化,那是不是说明徐清风打算正式接受司云飞让她从幕后走到台前?富有深意地看着徐清风呵呵笑着说道:“叫阿姨太大众化太生分了,还是姑姑听起来亲得多,我看就让小虎叫姑姑吧,就跟他当时叫袁莺那样!”说着从严琪手里抱过徐虎,捏着他的小脸交待起来。见他爸的表情很严肃,徐虎有些被吓住了,扁扁小嘴挣扎着向司云飞探出身:“姐姐抱!”

“这小兔崽子!”儿子竟然不给他面子,徐刚哭笑不得只好松手。

“算了吧,爱叫什么叫什么!”徐清风也泄气了,“老徐我们赶紧进去吧,武连超跟他的双胞胎女儿都在楼上呢!”心想武连超可算是云城黑道历史上的头号人物,徐刚近几年有后来居上的趋势,这怎么像是云城的黑道老大在南州聚会?(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百五十六章 搅水行动

徐清风这边正为花痴和黑道老大聚会发愁,洪城那边明远道士再三考虑后开始了搅浑水行动。明知徐清风这个要求肯定别有用心,按理说明远这么大年纪了不应该跟着这毛头小子起哄。但最近文化厅甚至州政府的有关人员往神庙跑了无数趟,不厌其烦地做明远的工作,让他把那些泥板碎片之类的珍贵文物交给州博物馆保管,理由是神庙条件简陋且没有专业人员维护,对国宝的保存不利。当然这帮人没让明远把宝贝献给政府,只说是代管。但明远不是三岁小儿,知道政府的保证一向是靠不住的,真把宝贝送到博物馆,等政府方面现在的负责人另谋高就,将来神庙有理也没地方说,肯定会是“肉包子打狗”的结局。这些镇庙之宝在神庙传承了上千年,如果在他明远手里失去,他将无颜面对历代祖师。尽管目前的压力明远能顶住,但谁知道政府会不会使出新招?所以还是配合徐清风主动出击吧!

明远是洪州议会上院议员,在洪州宗教界小有地位,想通利害关系后,首先在宗教界议员中开始游说串联。洪河女神庙和白云观有不为人知的镇观之宝,别的地方神庙多多少少也有一些宝贝,这是政府有关部门一直心知肚明的。覆巢之下岂有完卵,如果这次连洪河女神庙都承受不住压力把宝贝献出去,那些规模和地位远远不及的中小神庙能顶多久?

为配合模特大赛——现在的洪河女神形象代言人大赛,州政府责成电视台展开一系列造势活动,其中一项活动是每天晚上找几个艺术界和宗教界的人士做一期现场直播的访谈节目。周五那天参加访谈的嘉宾中有一个洪城与阳城界山破军山麓张三大帝庙的主持无讼道士。张三大帝庙曾有一面据说“张三大帝”当年使用过的战旗,是为镇庙之宝。但在几十年前的战乱中被下面一个分庙借走后散落民间,几年前被政府在文物普查时发现收进州博物馆。无讼道士去政府有关部门要了无数次都没要回来,明远现在找上门来,无讼自然一拍即合。于是无讼道士在节目中夸夸其谈,吹毛求疵地对大赛的宣传内容、组织形式等大肆抨击,重点强调女神信仰的神圣性,容不得半点亵渎,根本不按大赛组委会要求的套路走。无讼是个职业神棍口才好得不得了,现场别的嘉宾和主持人有心救场,但谁都说不过他。只能郁闷地让他唱了大半场独角戏。

当然,对电视台来说就算是现场直播也可以采取措施掐掉一些内容,比如多插播一些资料片广告什么的,但当节目的负责人向刘延请示的时候,刘延稍作考虑就要求节目照常播出。搞这场大赛是黄毅的突发奇想,项目上得急,刘延不得不亲自主抓,这段时间来不知加了多少个班,好不容易准备工作全部就绪只等全州决赛了,张荣一出院又要一切从头再来。刘延心中憋了一肚子气。虽然刘延不属任何派系,不想搀和到张黄之争的浑水中去,但不管怎么说本土出身的黄毅更被他认可。敏感地从无讼道士的一些话中闻出了点异常,刘延认为事情肯定不会就此而已。乐得放次水多看会热闹。

无讼道士的许多言论都直指张荣提出的大赛核心宗旨,尤其一句“只有土生土长的洪州人才理解河神文化的真谛”更是诛心之言,相当于指着张荣的鼻子骂。说他一个对洪河女神没有任何认同感的外来户没资格在这个冠以女神之名的大赛中指手划脚。无讼这些话在电视上一播,立刻捅了马蜂窝。张荣甚至节目还在进行中就亲自给刘延打电话责问,问他这个电视台长是怎么把的关。刘延则不阴不阳地答道。嘉宾的名单是大赛组委会定的,访谈的基本内容也由组委会审定,所以虽说他是电视台的台长,这舆论导向错误的责任不该由他来负。另外这无讼的口才实在太了得,他们电视台的主持人和嘉宾全都不是对手,他在台下干着急也没用。张荣自己是大赛的组委会主任,邀请无讼还是经过他签字同意的,刘延这么一说,跟打他脸差不多,差点没被气晕过去。

见张荣被他说得理屈词穷,刘延心中窃笑,故意非常“好心”地说道,类似这样的失控情况前段时间曾经出现过,就是“涉水节”期间徐清风主宰着整整两期节目那回,徐清风是新女神像的作者许多方面具有绝对的权威性,至于口才——估计是不比无讼差的,毕竟清风道长的名气要比无讼大许多,人的名树的影,显而易见的事,想挽回这次无讼造成的影响的话,是不是考虑把徐清风那尊大神请出来,像上次那样来个“加赛”。话虽这么说,刘延心中想的是到目前在为止大赛组委会还在为是否邀请徐清风举棋不定,以那小子的二杆子脾气,会答应给帮忙那真叫见鬼,不火上加油给添乱就是烧高香了。

听到刘延这建议,张荣更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当时黄毅拿不定主意是否邀请徐清风,主要是杨家贤不太赞成,另外则担心邀请函发出去徐清风根本不给面子不搭理。张荣早就知道黄毅与杨家贤关系不一般——正因如此张荣才费尽心思另找了好几个赞助商,他还听说徐清风是黄姣内定的未来女婿,把黄斌打个半死,黄毅这“惧妹”的家伙都连屁也不敢放一个,把徐清风请进评委会,不是给黄毅找帮手吗?徐清风年纪虽轻,但作为目前蜚声海内外名气如日中天的女神像的作者,又在上次的节目中证明他是洪河女神信仰文化真正的权威——连那两位洪州境内最厉害的专家都被他彻底慑服,还可算是第一赞助商的代表,进入评委会后不给他安个副主任头衔说不过去。徐清风加上黄毅就是二比一,而以徐清风的口才和嚣张性格。评委会里到底谁说了算?可现在事已至此,张荣就不得不考虑邀请徐清风了。洪河女神信仰的权威人物,除了徐清风就只有女神庙的明远主持,总不能把明远请进评委会吧!徐清风怎么说都挂着艺术大师的头衔,而且丰华正茂帅得一塌糊涂,但把明远这老道士请来品评美女象什么样子?因此张荣只能无奈地说道:“是不是邀请徐清风,我征求下各方面的意见再定。不过刘台长我觉得你们现在安排的几个主持人能力都很一般,像上次跟徐清风唱对台戏的小袁就强得多,当时主持的第二场节目连徐清风都被她引着走,怎么不安排她上呢?要惟才是用嘛!”

“小袁正在休假——好的我马上通知她结束休假回来主持这档节目。”刘延话说一半赶紧改口。心想上次的节目哪是袁莺引着徐清风走。是他们事先排练好配合默契而已,本质原因是徐清风想借此为袁莺造势。电视台的扫地大妈都知道,袁莺是被徐清风抱进演播室的,徐清风还口口声声请求电视台的人照顾他“女朋友”,只不过刘延事后严令知情者封口,这事才没传到张荣耳朵里。

电视上乱套了,女神庙里又是另外一番景象。想了一夜想明白后,第二天一大早明远就让人在神庙门口贴了个告示,声称有人将神像照片用在不当之处亵渎了女神。为保证信仰的神圣性,女神庙将无限期地封闭内殿,不对任何人开放。因此当南州大学艺术学院的考察团赶到女神庙时,连个神像毛都没见到。南州大学是名牌大学。一大帮国内艺术界的大师泰斗们大老远过来连内殿都进不去,这些老先生哪肯甘休,当然要通过各种关系去政府有关部门协调。

明远坐在女神庙不动就让政府有关部门乖乖上门说情。掌握了主动权哪能轻易松口,反正怎么说都没用。最后实在被人“逼急”了,非常隐晦地暗示政府这次办的女神形象代言人大赛的宣传过程中有许多不当之处。都快把神圣的女神玷污成影视艳星了,他们一个小庙没法对政府的作为指手划脚,迫于信徒的压力,只能采取关闭内殿这种无奈之举,就当是亡羊补牢寻点心理安慰。此外明远还跟南州大学的人说,他们既然是来做学术研讨的,应该找去神像的作者才对,而神像作者徐清风在云城比洪城近得多,怎么舍近就远跑到神庙来了?轻松地把皮球踢给徐清风。

说起来也是南州大学这帮老先生太艺术家,心急火燎的只想着亲眼见识一下奇迹般的神像,竟然没对作者进行认真调查,所以谁都不知道神像的作者住在近得多的云城。既然连政府都暂时做不通明远的工作,南州大学这帮人只得决定兵分两路,一路人马在洪城耐心等待政府有关部门继续做明远的工作,另一路人马奔赴云城寻访徐清风。觉得有名有姓有地点,徐清风一个道士应该不会到处乱跑,去云城的老先生们着急赶火车竟然又忘了事先跟徐清风联系。

洪州政府这边负责接待的人知道清风道长一进白云观就会变得架子极大,这帮老先生去了未必能见着,等老先生们出发了赶紧跟云城方面联系。那天徐清风出发去南州闹出的动静很大,云城市政府这边接电话的人也听说了,就把这个情况告诉了州政府的人,说徐清风两天前去了南州,是不是已经回来了不知道。于是州政府这边让云城市方面赶紧想办法搞清楚徐清风的行踪,免得老先生们又扑空。云城市政府费尽周折找到清云,清云说徐清风没定什么时候回来,但刚让徐刚从他这里拿走几盒“云山白雾”捎到南州送人,估计一时半会不会离开南州。另外真玄还在邦联政府所在地洪都开会明后天才回南州,徐清风肯定要让徐虎见到真玄认完山门后才能回来。

南州那么大,谁知道徐清风住在什么地方?清云又打死也不透露徐清风的手机号,连让他给徐清风打电话询问一下行程都借故推托,云城市政府的人拿他没办法,只好作罢。回南州去青牛观守株待兔显然不如呆在云城,老先生们只好暂时在云城住下。(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百五十七章 你方唱罢

徐清风所担心的火星撞地球的场面并没有出现,见到司云飞时李方很平静,非常客气地跟司云飞打招呼,还对他们今天出行的情况问长问短的,说张敏和陈海音平时都不太出门,南州哪些地方好玩并不清楚,更不用说合理安排行程在最短的时间内走最多的地方了,如果明天走得开的话,她给司云飞作向导全程陪同,如果她自己实在走不开,也会让李明峰作陪。

李方和司云飞貌似好姐妹地说着私房话,张敏与严琪老乡见老乡倍觉亲切,几个男的聊成一堆,武晶晶姐妹跟徐虎这小不点闹成一团,就李明峰哪也插不进去,只好在陈海音的指挥下当个店小二负责给大家端茶送水,郁闷得直翻白眼。

家里来了这么多客人,楼下还有两个司机以及韦家富,餐厅里肯定坐不下,眼看着晚饭时间就要到了,陈海音向她爸请示是不是到外面饭店订个包厢把晚饭安排在那里。武连超说他在南州有分公司算是半个地主,而且分公司名下就有饭店吃住都方便,用不着另外找地方,把大家全拉到云山饭店去就行,说着就要给韦家富打电话让他马上安排。徐刚拉住武连超不让他打电话,说他才是真正的半个主人,徐虎是徐清风的徒弟,而这是徐虎的师公家,武连超今天是到这作客,哪有让客人安排的道理?自己还没发话,这两人却先为今天晚饭谁安排争了起来,徐清风气得瞪大两眼喊道:“哎哎哎!你们怎么回事?吵什么吵啊,都呆一边去。到底谁是真正的主人了!等会,我接个电话先!”

电话是章东岳打来的。问徐清风今晚有没有要紧事,没什么大事的话他一个朋友要请徐清风吃饭。至于是什么朋友章东岳说他先卖个关子。说起来那人还是徐清风的老相识,对徐清风崇拜得一塌糊涂非要他联系共进晚餐,所以徐清风务必给他面子。章东岳昨天给他帮了个大忙,还答应亲自出马担任熊峰的辩护律师,都提到面子的高度而且“务必”了,徐清风不禁犹豫起来,说道:“但我下午从云城来了几个朋友,现在都在老师家呢!还有就是去了我也只能坐一会就走,要不然老师没人照顾可不行。”

“既然是远道来的朋友。你都带过来嘛,加几套餐具的事!”章东岳倒是很会慷他人之慨,想都不想就说道。

这下徐清风拿不定主意了,说他要跟大家商量下,让章东岳等他电话,把情况向陈树彬和曾凡泉说明征求他们的意见:“老师,伯伯,你们看怎么办?”

能请动章东岳替他说情的,曾凡泉想应该不是个一般人物。跟“崇拜”扯得上关系,估计跟洪河女神像有关,章东岳已经把牛皮吹出去了,如果徐清风不配合。肯定会让章东岳很掉面子,想想章东岳爱惜羽毛到极点的品性,曾凡泉苦笑着说道:“清风你去吧!小虎的父母和武总他们我和你阿姨帮你招呼。老章昨天刚给你帮过忙,以后少不得还要麻烦他。今天第一次向你开口,你不能不给面子。去了之后放机灵点。老章怎么说你就怎么办,不好办的也先答应下来,以后再想办法推。”

“是的,清风你赶紧去吧,别让东岳等太久。”陈树彬也劝说道,“既然去了你就不要着急走,帮东岳把场面撑好。反正晚上方方在家,有她在就行,你吃完饭直接回宾馆好了。”陈树彬想得很明白,让司云飞跟李方在一个屋檐下住谁都会感到别扭,而司云飞回宾馆住了,徐清风没有把女朋友一个人丢在那不管的道理。

“好吧,我这就去!”两个长辈都这么说,徐清风只能答应。但让曾凡泉替他招待客人,徐刚倒是正常的,对武连超也一视同仁徐清风心里不太愿意,他总觉得武连超殷勤得有点过头,万一那家伙趁他不在玩什么花样把曾凡泉套进去怎么办?想想说道:“那干脆让老徐和武总跟我一块去吧,反正章院长都说了只是加几套餐具的事。要不曾伯伯你也去,我跟章院长不熟怕把握不好分寸。”

“去这么多人,能好吗?”曾凡泉哭笑不得。

“有啥不行的,要是在云城,别说请我吃饭了,不是关系特别好的想见我一面都要排上好几个月号呢!上回连永表哥——哦——就是干妈的亲侄子——有急事去白云观找我也被拦下了呢,不信伯伯你问云飞!”徐清风满不在乎地说道。

“好吧,我去!”曾凡泉拿徐清风没办法,再说也确实有些不放心,只好答应。

徐清风和曾凡泉都走了,张敏当然要替他们招呼剩下的女客。不过张敏不像徐清风那样死要面子,既然云山饭店很方便离得也不远,武连超临走的时候又交待过韦家富,那就让韦家富安排好了,她人去就算尽到心意。见陈海音抱着徐虎舍不得放手,张敏干脆劝说陈海音跟她作伴一起去,只把陈树彬、李方和李明峰三人留在家里。

章东岳的朋友在一个很隐蔽的私人会所请客,要不是曾凡泉这个识途的老马带路,一般人还真找不着。可能章东岳向会所的人描述过徐清风的形象,刚一下车,一个黑西装就迎了上来,毕恭毕敬地问道:“请问您是徐清风徐大师吗?”

“我是,前面带路!”潇洒地甩了甩他那头长发,徐清风感觉良好地说道。

“几位这边请!”黑西装躬下身做了个手势,举起对讲机喊了声:“各单位注意,各单位注意,徐大师已经到达。”黑西装的话音刚落,整个会所突然灯光大明,三层小楼的楼顶甚至有烟花升起。不一会,彩灯映照的楼门口齐刷刷地走出两排穿着红色旗袍的女孩子。

“这也太夸张了吧!”徐清风哪见过这种阵仗,回头望着曾凡泉不知说什么才好。

曾凡泉也没想到章东岳的朋友会摆出这么大的排场来迎接徐清风,苦笑着说道:“幸亏你来了,要是你不来,老章今晚还真是没法向他朋友交待。”

“哼!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摆出这么大的阵仗,看来那人所图不小啊!”徐清风却毫不领情,说完这些还故意看了武连超一眼。只是此时武连超和徐刚都像刘姥姥进大观园一样被这场面震住了,让徐清风那一眼明珠暗投没起到任何作用。

会所的院子不大,没几步就走到门口,只见一个穿着长衫的中年男子一晃三摇哈哈笑着迎了出来,人没走近声音先到:“清风大师,尚记得故人否?”

徐清风被这话酸得浑身不舒服,眉头一皱正想说“你谁”,但想到章东岳这个牵针引线者,勉强憋了回去,眯着眼睛仔细打量一番,恍然大悟地嘿嘿奸笑着说道:“我说哪路神仙说话这么酸,原来是大名鼎鼎的‘杨麻神’!”

“败军之将不敢称神,哈哈,不敢称神!现在清风兄弟你已经是国宝级的艺术大师,连真正的神物都能造出来,为兄哪敢在你面前装神啊!”那“杨麻神”倒也谦虚,连连摆手说道。

“曾伯伯,这是当年‘雀王大赛’的五州总冠军,你们南州道上大名鼎鼎的‘杨麻神’杨小东。这家伙别的缺点没有,就是偶尔会发发神经装风雅说话特酸,要不是受不了他这酸味,当年我说不定还能给他留几分面子。”徐清风觉得很奇怪,章东岳这个大律师怎么跟杨小东这样的人扯上关系?但既然是杨小东这个老熟人,徐清风便找回了几分当年“雀王大赛”中叱咤风云的豪情,说话越发不客气起来。

“杨麻神”的名号曾凡泉没听说过,但“超白金操盘手”杨小东的大名却如雷贯耳,这是南州投资界的传奇人物,被许多大富豪奉为上宾,身家颇为丰厚,没想到这人的另外一面居然会是个超级赌徒。不过想想也是,风投有时跟赌博没什么两样,精于算计善于揣摩人心的超级赌徒在风投市场上肯定要比一般人更加如鱼得水,正如同是超级赌徒的徐清风能够轻易转职为超级神棍。

对徐清风的刻薄,杨小东丝毫不以为忤,但走路的样子比刚才正常得多,干笑两声说道:“清风兄弟快快里面请,章大律师和高麟高总他们已经在楼上等候多时了。”

曾凡泉又吓了一跳,这高麟更不是一般人物,是南州的地产大王,和徐清风的道士师父真玄一样都是国会下院议员、特区议会下院副议长,但在南州地面上的势力是真玄望尘莫及的,属于跺一脚整个南州地面都要跟着颤的特大个家伙。据说高麟其人也好附庸风雅,跟章东岳臭味相投过从甚密,而且章东岳还是高麟名下集团公司的总法律顾问。原来是高麟想见徐清风,难怪章东岳表现得这么积极!

徐清风可不像曾凡泉,心里嘀咕着高麟是什么鸟人,居然架子这么大连楼都不愿下?便借题发挥道:“我说老杨头你懂不懂规矩?这位是南州大学医学院的曾院长,大国手,更是我世伯,有他在你老围着我转什么转?快拍他马屁去,要不万一你以后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没人救命!”

但凡怪才,脑袋里大都缺根弦,杨小东无疑是其中的典范,听高麟在电话里说徐清风要来,神经得到会所后连楼都没上一直在楼下大堂等着,根本不知道还有曾凡泉这个需要他高度重视的不速之客,听到徐清风的提示,连声说着“失礼”,赶紧把关注重点转向曾凡泉,然后也捎带着跟徐刚二人客套两句。(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百五十八章 纷纷登场

楼上的大包厢里除了章东岳和高麟外还有四个人,这四个人曾凡泉全都认识,一个是特区政府主管教科文卫的副主席,曾经是南州大学国学院的院长;一个是特区议会上院的副议长,职业政客;剩下的两个都是南州地面上排得上号的大老板,分别从事连锁超市与制造业。这些人有个共同的特征,都跟章东岳和高麟一样喜好附庸风雅。

“哈哈,果然是凡泉兄!”看到他们进来,副主席首先张开双臂迎了上来,回头对其他人说道:“这位是南州大学医学院的曾凡泉曾院长,国家科学院新一批学部委员的热门人选,将来大伙或者家人有什么事还得指望凡泉兄救命喽!”拥抱完曾凡泉,副主席才笑眯眯地执起徐清风的手说道:“你就是清风吧,果然年青有为,难怪咱们章大律师直后悔生的不是女儿,清风你放心,你委托的事如果章大律师搞不定的话,我让特区政府有关部门出面替你摆平!”徐清风心说这章院长怎么什么事都往外说,但既然这人跟曾凡泉很熟兄弟相称,只能耐着性子顺着曾凡泉的意思向他问好。

跟曾凡泉一起介绍大家相互认识并分头就座,章东岳拍了拍手,大声说道:“各位各位,我再给大家一个惊喜,咱们清风还是著名国手陈树彬陈老爷子的得意高徒,一手‘金针透穴’之术出神入化青出于蓝,连陈老爷子都自叹不如,今儿个重返南州大学。将成为曾院长的夫人张敏教授的门下弟子学习药理专业,并且负责跟医学院药厂合作推出陈老爷子的祖传秘方。”

徐清风那在郁闷章东岳简直把自己当珍稀动物展览了。显然是知情人的副主席“咦”了一声说道:“凡泉兄你终于把陈老说服了?你们药厂目前的条件上新产品恐怕有困难吧,资金问题怎么解决?”说着环顾四周。好像是说如果资金方面有问题的话,可以在现场这些人中想办法。

“资金由清风想办法解决。”心中直骂章东岳爱显摆,曾凡泉指指徐刚说道,“这是投资人之一,云城的徐刚徐总,清风的小徒弟就是徐总的儿子。”

药品的利润有多高是个人都知道,副主席看样子想为他的朋友们抢块蛋糕,沉吟着问道:“你们准备投入多少资金?”

“清风的计划是一亿左右,初期只生产一种剂型上一条生产线。用不着投太多,稳打稳扎一步步发展比较保险。”药厂的对外合作还需要这位主管副主席审批,曾凡泉不得不实话实说。

“只上一条生产线……嗯,你们药厂的地盘比较小,也就够增加一条生产线的空间,如果把原来的大输液废掉,挤挤的话可以再上两条……”副主席主管科教文卫,如果医学院药厂红火起来产生巨大的经济和社会效益就是他的政绩,遇到这么个好机会。哪能轻易放过,想想说道:“我说凡泉,特区政府以前就有人提出过土地置换的方案,要不我再帮你协调下。你们干脆把药厂整体搬迁到郊区去好了。事情既然要做就一步到位做大点,商机是稍瞬即逝的,千万不能亦步亦趋错过最佳机会。如果资金方面有困难的话。今天在座不有三位大老板吗?还有杨先生这超白金操盘手,你可以问下他们有没有兴趣投资嘛!”心说如果按照曾凡泉的计划一步步来。等到药厂真正发展起来,他可能已经不再是副主席。那政绩就算在别人头上他沾不上一点光了。

出于种种顾虑,曾凡泉不想让更多人参与进来,闻言顾左右而言他地说道:“土地置换恐怕没那么容易的,许多校友都向学校提出‘不失一寸土’的要求。再说你们政府当时就觉得药厂那块地是鸡肋,面积不够大,而且建不了高层住宅楼,就算建了也因为地皮的产权问题办不了产权证卖不出去,只能建教职员工宿舍或者商场超市什么的,现在旧事重提,根本性的问题解决不了估计还是那种结果。”

“嗯——,学校好像提出过合作开发建商场超市的方案,那就找人投资建个特大型超市呗!这合作方也不用到别的地方找了,张总就是做这个的,那你就趁这个机会跟张总好好谈谈。”副主席欣然说道。

张总以连锁超市为主业,偶尔也会做点房地产开发,确实是个很合适的合作伙伴,但商人讲究的是利益最大化,药厂那块地拿不到产权,投入很大产出有限,张总并不看好这个项目,但副主席的面子又不能不给,便装出一副为难的样子说道:“我们集团开办新店面的原则是能租则租,一般不自行建设。再说最近国家紧缩银根,我们的资金周转不怎么顺畅,心有余而力不足啊!当然,如果你们学校能先跟别人合作把房子建好,我肯定马上进驻。”说穿了就是打算吃现成,不愿承担过多的风险。

武连超什么生意都做还很少交税,几十年积累下来的身家不比在座的几位南州老板少多少,哪怕与高麟这样的巨无霸相比差距也是有限。但南州毕竟是国际大都市,武连超到这总有种乡下人进城的感觉弱人三分气势,所以入席后很自觉地做个旁观者几乎一句话也没说。现在副主席说到药厂原址的开发问题张总又借故推诿,武连超觉得自己的机会终于来了,貌似随意地插话道:“既然张总有原则而且最近资金不好周转,我手里倒有些闲钱,要不造房子的钱我来拿?嗯——,药是用来救人的,造好药就是积阴德,多多益善越早越好。曾院长,如果在郊区建新药厂资金上有困难的话,缺多少我也可以给你们拿多少。积德的事嘛,我也不指望有什么回报,你愿意让我入股的话,两块钱三块钱五块钱算一块随便给点股份就行;不想让我入股,就算我借给清风道长的,哪天收回成本哪天还,利息什么的就不用提了。”

在座的所有人中,武连超的形象是最差的,虽然曾凡泉介绍说这是云城的武总,高麟等人都想这是哪里跑出来的乡下土财主?看在徐清风的面上跟他客套几句,然后谁都提不起兴趣跟他多说话,连正眼都懒得看他。现在这家伙语出惊人,少说几亿资金凭着“积德”二字就随便扔着玩,高麟等人不禁面面相觑。杨小东反复念叨着“云城”、“武总”,突然眼睛一亮站起来拱手说道:“你是武连超?云山集团的武连超?久仰久仰!”没敢当着在座各位说出来的是“小儿夜啼武连超”这个完整的江湖匪号。

云城跟南州离得很近,杨小东也是道上混的人,猜出他的身份不奇怪,武连超作出一副局促不安的样子答道:“啊是啊是,我是武连超!”看上去更像个没见过世面的农民——企业家了。

“原来这家伙打的是这个主意!”这下徐清风总算明白武连超所图为何了。武连超话说得好听,打折入股或者只卖个人情借钱都行,但面对这么大的一笔资金,他徐清风可以稀里胡涂算账,学校也要严格按照相关法律来办啊,实际上可能那样操作吗?正琢磨着怎么让这家伙死心,他的手机响了,一看是司云飞来的,向在座各位告声罪赶紧接听。奇怪的是电话里传来“呜呜”的哭声,徐清风想难道有人欺负司云飞了?在武连超的地头上让司云飞被人欺负,韦家富那小子是什么办事的,难道是武晶晶武莹莹那对活宝?不管怎么回事,他都有借口跟武连超翻脸了。“喂”了好几声司云飞还是只在那哭,徐清风有些不耐烦了,匪气十足地说道:“出什么事了你说啊!他奶奶的连本道长的人都敢欺负,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我妈妈死了,我弟弟也死了!呜呜呜……”

“什么?!你再说一遍!”徐清风“蹭”地一下站起来,用力过猛把椅子撞倒,差点砸到身后站着的服务员的脚。

“呜呜呜,我妈妈和弟弟都在岳州出车祸死了……”司云飞在电话那头说道。

“怎么跑到岳州去了呢?你别着急,千万别着急哦,我这就回去,这就回去!”徐清风这下回过神来了,收起手机急匆匆地说道:“曾伯伯,司云飞的妈妈和弟弟在岳州出车祸去世了,我得赶紧回去看她,老杨头你快找辆车送我!”

“啊——,我跟你一块走!”徐刚在这呆得很别扭,司云飞以前是他的员工,现在的关系更不用说,听到这消息哪好意思留在这。

武连超刚进入话题舍不得走,便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曾凡泉的脸色,等着他作出反应。曾凡泉也“啊”地一声站起身,犹豫着说道:“我也跟你一起回去吧!”

“曾伯伯你不用了,有我和老徐就行,人多了也没什么用,到时候要有什么需要你帮忙的,我会给你打电话的。”徐清风想想说道。本想把武连超也带走免得他在这生事,但武连超毕竟不是徐刚,一时半会找不出说得过去的理由,只得作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百五十九章 山体滑坡

“是清风的什么人家里出事了?”徐清风前脚刚走,高麟等人就迫不及待地问道。

“怎么说呢?小司姑娘应该算是清风道长在俗世的助手吧!”武连超捏出一个好听的名词抢着说道,“这闺女父母离异和继父合不来,一直跟外婆住,大学刚毕业外婆死了,没找到好工作在徐总公司下面的一个饭店当服务员。后来徐总的小儿子拜清风道长为师,徐总就专门在白云观门口买了栋民房把她派到清风道长身边,主要负责小孩子去白云观学习的时候照看下,另外也照顾清风道长的日常起居。不过清风道长对她挺信任的,白云观外面的事情基本上都交给她处理。没妈的孩子命苦啊!”他自己中年丧妻两个双胞胎女儿早早没了娘,现在司云飞也成了没妈的孩子,武连超不由心生感慨,难得地真情流露。

曾凡泉怎么听都觉得司云飞像是徐刚为徐清风配的专职保姆——虽然这个保姆长得太祸水了点,徐虎说的“家里人”、“洗衣服”什么的,不正好符合保姆的身份?不禁非常恼火地说道:“清风不说云飞是他女朋友吗?这孩子又在唬我!”

“清风道长说是他女朋友?”武连超想这下坏了,搞半天徐清风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让司云飞冒充他女朋友,现在自己把他的谎言戳穿,这不没事找事吗?但他的反应很快,连忙干笑着说道:“年轻人的事外人怎么搞得清楚呢?说不定真是那样!听说清风道长的外婆、母亲和舅舅等一大帮人曾经专程到云城看过小司,再说清风道长平时待小司就跟自己家里人差不多,这次到南州来还非要把她带在身边。就算不是女朋友,也差不多把她当成亲妹吧!”

曾凡泉想想也是。从他这两天的观察看,徐清风确实没把司云飞当外人。司云飞也一样,两人还经常有些比较亲密的动作,动作非常自然,毫不矫揉造作。再说徐清风得知司云飞家里有事就心急火燎地跑去安慰,丢下这里的一大帮重量级人物不管,如果是一般关系,换成任何人都做不到这种程度,更不用说理应看破生死的清风道长了。便不再追问,免得言多必失影响徐清风在其他人心目中的形象。

徐清风赶回云山饭店的时候。一大帮人正围着司云飞在劝,除了张敏、陈海音、严琪等人外,还有韦家富以及玉叶萝和柳琳,武晶晶和武莹莹这两个小花痴竟然像司云飞一样哭得跟泪人似的。见到徐清风,玉叶萝做了个“哥”的口型,但当着大家的面终于没喊出来。迎着柳琳期待的目光,徐清风不豫地皱了下眉头说道:“你的事过后再说!”向司云飞询问起具体情况来。

司云飞的母亲和继父、弟弟在他母亲单位的统一安排下到岳州旅游,今天上午从旅游景点出来的时候突降暴雨山体滑坡,前后三辆大客车被狂泄而下的泥石整个埋住。司云飞母亲他们乘坐的大客车在中间埋得最深。等抢险人员花了大半天时间将之挖出,车上已无一人存活。司云飞的继父坐在靠过道的一侧,被从天窗冲进来的泥石砸中当场死亡;司云飞的母亲和弟弟虽然被行李架护住体表没太大损伤,但被泥浆掩埋后窒息而死。司云飞的继父是单门独户没有直系亲属。有关部门查明死者身份后几经周折才找到司云飞,通知她去岳州认尸收殓。

徐清风想此时多话只能勾起司云飞的回忆反而雪上加霜,不如啥也不说用行动来表示安慰。便拍拍她的后背说道:“死者已矣,入土为安。云飞咱们还是赶紧想办法赶到岳州处理后事吧。今天你早点休息,明天一大早我陪你到岳州去!”

“我想现在就去!”司云飞把头埋到徐清风怀里使劲蹭着说道。“现在天气热,我怕去晚了我妈和弟弟都不成样子了,呜……”

“现在都有冰柜没关——好吧,咱们现在就出发!”徐清风无奈之下只好答应,回头对韦家富说道:“韦总你们这边有没有经常跑岳州而且走夜路经验丰富的司机,有的话麻烦帮我找两个,另外借我辆越野吉普。”

“有的有的,要多少有多少,我马上安排,马上安排!”韦家富慌不跌地答道。

徐刚闻言皱起眉头,犹豫着说道:“清风,虽说这里到岳州全是高速,但走夜路总是不太安全,我看还是明天早晨出发吧!”

“等到明天早晨云飞能愿意吗?”徐清风苦笑着答道。

“我现在就去,去晚了我妈的魂魄都散掉再也见不着我了!”司云飞方寸大乱下又琢磨出个非马上出发不可的新理由。此时她虽然心里很难受,头脑却比任何时候都清醒,感觉出徐刚很不希望徐清风陪她去,毕竟真玄道士明天就回南州,徐清风走了,会耽误徐虎拜山门的大事,再说徐刚跟医学院药厂合作的事也要徐清风居中撮合。更何况徐清风自己在南州就有不少事要办,比如照顾陈树彬,讨论并确定首批投产的秘方等,于是抬起头说道:“清风我自己去就行,不用你陪,我妈他们单位肯定早派人去了,他们会帮我的。”

见司云飞如此识相,徐刚赶紧趁热打铁道:“就是就是,清风你以前没处理过这种事没经验,去了也顶不了什么用,发生这么大的事别说云飞她妈单位,市政府肯定也要派人,他们谁去都比你强。要是你对外人不放心的话,我看不如派个我们集团公司的副总也连夜从云城赶过去,以云飞单位领导的身份去处理,这样更名正言顺些。”言下之意是,徐清风陪司云飞去的话有名不正言不顺之嫌反而添乱。

徐刚这么一说,徐清风就得仔细掂量掂量了,毕竟他清风道长在云城不是一般人物,真陪司云飞去了,会不会产生不良影响?沉思良久后颓然说道:“那我就先不去了,云飞你不管遇到什么情况都要随时给我打电话,如果在那见到云城市政府的人就提我的名字——哦不——当场给我打电话我直接跟他们说。还有,人死不能复生,处理完后事你别想太多,你妈虽然不在了,不还有我妈吗?以后你就把我妈当你亲妈好了!”

“还有我还有我,云飞姐你没弟弟了还有妹妹,哦不,两个妹妹!”武晶晶指着自己和她妹抢着说道。相比较而言,严琪就实在得多了,不声不响地从手袋里掏出张银行卡非要司云飞拿着,让司云飞该花的钱别舍不得花,花多少都算她的。司云飞怎么推都推不掉,只好先拿着。张敏、陈海音两人也都趁机说了几句话,但她们不像严琪这么财大气粗,事出匆促没任何准备,只能精神鼓励了。

司机和吉普车,韦家富很快调来了,其中一个司机是熟面孔杨一鸣。韦家富心比较细,觉得司云飞到岳州后保不准会晕倒什么的,杨一鸣他们两个大老爷们照顾起来不方便,打算从云山饭店派个女服务员一起去。给徐清风雪中送炭的机会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如果柳琳连这都不明白,那实在是蠢到家了,在边上听到马上自告奋勇地要求韦家富派她去。徐清风自己也不太放心司云飞跟两个司机去岳州,与其找个陌生的服务员,不如让柳琳陪同,柳琳有求于他,照顾起司云飞肯定要尽心尽力。而柳琳的要求对他来说其实只是举手之劳而已,通过程劭捷或别的人跟柳琳祖籍地政府相关部门打声招呼让她顺利通过资格审查,再叫洪城的朋友拿武连超的钱帮着活动活动,让柳琳进入总决赛应该是没问题的,原洪州籍选手参加总决赛的名额有十五个之多,办起来比简素言要轻松些。至于最终把柳琳捧到什么程度,只能到时候看情况再说了。

趁着韦家富安排人车司云飞收拾行李的功夫,徐清风画起符来,作为一个职业神棍,毛笔朱砂黄裱纸之类的吃饭家伙是到哪都带着一些的,什么安魂符啊,静心符啊……不管有用没用都给司云飞备上几份,人没去成,心意跟着这些符箓去也可聊以自慰。

时间匆忙,徐清风也顾不上焚香淋浴之类的规定套路了,而且笔走龙蛇速度极快,基本上每隔十多秒钟就画完一道。张狂的动作配以英俊的面容和飘逸的长发,看上去很像古典舞蹈韵味十足,使得在场的所有女孩子眼睛发亮,武晶晶甚至于流着口水念叨着:“哇——,简直太帅太帅了!”徐清风闻言回首报以微笑,眨眨眼睛问道:“想学吗?”武晶晶胀红小脸使劲点着头,连声说着“想学”。徐清风嘿嘿一笑,盯着武晶晶很严肃地说道:“想学画符要先练很多很多基本功,很苦的!”武晶晶毫不犹豫地答道:“还是要学!”顺利地让武晶晶对画符产生了兴趣,徐清风非常满意,许多符箓本来就有清心宁神的作用,学习普通的书法绘画,对这俩小花痴的治疗效果哪有学画符好?呵呵笑着一边继续画符一边说道:“真想学的话,过段时间你就领着你妹妹来找我。”(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百六十章 大旗猎猎

南州大学艺术学院的那帮老先生去云城是州里通知的,市政府理应安排接待,从业务上讲,文化局是艺术学院的对口单位,于是市政府办公室主任大笔一挥把接待任务转派给文化局。接待是要花钱的,尤其这帮老先生层次不低不能用粗茶淡饭对付,还得有相应的官员全程陪同,文化局的工作人员当然要向局长程劭捷请示费用、规格之类的标准。

接到电话的时候,程劭捷正坐在电视机前期待着一场新的好戏出台。看完昨天晚上无讼做的那期访谈节目后,程劭捷直觉这不是独立事件,应该是有预谋、有组织的统一行动,只是由无讼吹响战斗号角而已。无讼又不是徐清风那个愣头青,哪能好端端地当着全州人的面打张荣的脸。但无讼背后那个指使者是谁呢?从谁受益谁策划的原则分析,最大的可能是黄毅,但作为一个政坛宿将,黄毅要出手不会一上来就刺刀见红,这也太没城府了,何况黄毅能否指使得动无讼很成问题。怀疑黄毅,还不如怀疑是张荣使的苦肉计以退为进呢!不过现在听到手下人的汇报,程劭捷如同醍醐灌顶,一下子抓住了纷乱的线头:该不会是徐清风那小子整出来的事吧!

首先徐清风是少数几个指使得动无讼的牛人之一,有策划这场行动的能量,其次徐清风也有理由。为与他家有旧的黄毅打抱不平也好,气张荣改变赛程赛制损害了杨家贤等人的利益也好,都值得徐清风出手。但程劭捷认为最大的可能还是这小子只图寻个开心。同样的道士,北方的全真讲究“清静无为”。而徐清风这样的则追求“随心所欲”。州里早就说邀请徐清风担任评委会副主任,但到现在各市的分赛都快结束了还连个招呼都没打。这事徐清风不知道还好说,只要知道了,为了不使“道心”受损,肯定要采取措施为自己出口气的。至于徐清风用什么理由说服无讼和明远跟他一起行动,程劭捷就不清楚了,反正知道罪魁祸首八成是那个捣蛋鬼就行。

程劭捷是可以随时联系上徐清风的,但他不是张荣家亲戚,也不认识南州大学这些老先生,何必拿热脸去贴人家的凉屁股呢?他不像刘延有推波助澜的条件。也没那个心思,那就搬个小凳看热闹吧!按理说南州大学考察团的级别挺高,他这个局长应该亲自接待,至少得在晚宴上露个面,但现在他怀着看热闹的恶趣味,当然要躲得远远的,干脆找个借口随便指派一个副局长负责接待。

副局长不知道其中的猫腻啊,只当程劭捷厌烦了这种迎来送往的活动,再说前段时间被大赛折腾得挺累。好不容易挨到决赛前的空档,又逢双休日,便在家好好休息。事关洪河女神像和徐清风的行踪,推杯换盏间副局长自然要提到落成不久的属于徐刚的那座新女神庙。新女神庙中供奉的是洪城那尊的原型小像,小像的神韵与洪城那尊略有不同,但艺术层次是分不出高下的。

云城居然有尊河神小像。老先生们如获至宝,直言此行不虚。小像体现了作者的创作过程。学术上的重要性不次于最终作品,某种意义上比最终作品更具有研究价值。老先生们当即要求副局长为他们安排。最好能把小像从神龛中请出来让他们精研。

将小像请出神龛不是小事,和平集团的临时负责人不敢作主,只好打电话向徐刚请示。徐刚此时刚和徐清风一起送走司云飞走进电梯,就征求徐清风的意见。徐清风正愁事情闹不大,“嘿嘿”奸笑两声说道:“不行!神哪能说请就请,得有个非常非常隆重的仪式,这仪式必须由我主持,让他们在云城老实呆着,等我这边的事全办利索了回去再说!”

“清风,这些专家教授去云城是专程找你,又是南州大学的,要不让他们回南州,你在这跟他们见面?”专家们徐刚其实不在乎,关键是他不想因此得罪市政府的人。

“我有我的打算,现在还不到火候!”徐清风摆下手说道,“老徐你跟你公司的人说你到南州后也没见到我,不知我领着司云飞跑哪去了,手机关机联系不上。如果政府那边非要你想办法找我,你就假装调查,明天告诉说可能陪司云飞去岳州处理后事了,有能耐他们追到岳州吧!”

得知明远已经开始搅局,徐清风才想起这两天这事那事地忙着那篇作文还没开始写。让徐刚替他跟杨小东联系择日回请高麟与副主席等人表示歉意的相关事宜,自己急冲冲地往房间跑准备加通宵班写作文。

虽说很想看张荣的热闹,但人家毕竟是州长,过分的阳奉阴违是不行的,所以刘延按照张荣的要求通知袁莺马上结束休假回来主持周六晚上的访谈节目,节目开始前还带着几个副台长等所有在台里排得上号的领导去演播室压场。

领导来了,正在熟悉台词做准备工作的袁莺赶紧站起来向刘延等人问好。副台长肖峰不知出于什么目的指着袁莺呵呵笑着说道:“小袁的敬业精神值得我们电视台的许多工作人员学习,她今天早晨还在南州,接到通知马上坐飞机赶回来。”

“小袁去南州了?”刘延想这可真巧!南州大学那帮人被河神庙拒之门外,其中一拨去云城寻访徐清风未果以及徐清风去了南州这些事,刘延这个八卦掌门早已听说,忍不住问道:“你是跟清风一块去的吗?他现在好像也在南州。”

“清风——在南州?”袁莺哪知道徐清风的行踪,但这个时候她无法解释,只能摇摇头说道:“我没跟他一块,我爸去南州开会路上犯了病。我怕我妈照顾不过来前天晚上坐火车去的。”

“你父亲在去南州的路上病了?哎——真不该把你召回来。你们大家看看,什么叫敬业精神?小袁就是大家学习的典型!”刘延毫不掩饰对袁莺的赏识。同时还有些内疚,想想说道:“我看你还是跟清风联系下吧。让他替你照顾下你父亲,你要不好意思的话,我给你去说!他是南州大学医学院的高材生,师从当代国手陈树彬老先生,在那上了四年学老师同学很多,办事很方便。我听说他这次仓促赶去南州除了带他徒弟去青牛观认祖归宗外,还要去南州大学看望陈老先生,估计现在就呆在医学院,那就更方便了。”

袁莺是有苦说不出。露出一个很勉强的笑容说道:“不用了台长,我爸发病的时候正好赶上咱们洪州大学一个教授在附近车厢,当场给我爸扎针急救,后来还给开了药,现在已经没什么大事了,多休息几天就行。”

今天宗教界的嘉宾是洪城东门外城隍庙的添一道士,学术界的嘉宾之一则是徐清风的老熟人、洪州大学人文学院院长俞峰。添一越听越觉得蹊跷,忍不住问道:“俞院长,他们说的清风是云城白云观的清风道长吗?”

“可不就是他?”俞峰呵呵笑着说道。“道长你可能还不知道吧,咱们今天的节目主持人就是清风的女朋友。其实电视台早就该安排小袁主持这一档节目了,清风是女神像的作者,要说对与女神有关的问题的了解。电视台哪个主持人能赶得上小袁?人家靠着清风这尊大神近水楼台嘛!”

添一想这可怎么办?明远让他跟无讼一样在节目中对大赛进行抨击,谁知今天的节目主持人是徐清风的另一半,不按袁莺的套路走让她难堪就是不给徐清风面子。那到底是听明远的还是照顾徐清风的面子?衡量再三,觉得还是先照顾徐清风的面子吧!枕边风太可怕了。还指望找个机会请徐清风帮忙造一尊新城隍像呢!再说徐清风年轻啊,现在就已经如日中天。加上师出名门,再过几年又会如何了得?添一不为自己不为新城隍像考虑,也要为城隍庙的将来考虑,万一今天不小心把徐清风得罪了,徐清风会不会记仇到时候使劲折腾他的徒子徒孙?而明远毕竟是几十年的老兄弟,得罪了就得罪了,补救起来容易。

有了这一段插曲,节目开播后就出现非常怪异的一幕:年纪胡子一大把的添一在袁莺面前表现得像个小学生,袁莺说什么就是什么,毕恭毕敬一副虚心受教的样子,丝毫不敢僭越,更不用说拆台了。时不时地,添一还会说上几句好话将袁莺好一阵吹捧,听得袁莺浑身起鸡皮疙瘩,心说:“这道士是不是有病?”

刘延开始的时候也觉得添一的表现很奇怪,比无讼聪明不跟政府对着干也就罢了,没必要使劲拍主持人马屁啊!直到节目快结束的时候,刘延才琢磨出其中的奥秘,不禁哭笑不得。偏偏张荣不知发了什么神经,节目刚结束就好死不死地给刘延打电话作指示,说袁莺的素质确实很过硬,在节目中把添一压得死死的,没让添一说出一句出格的话,所以以后的节目应该全部让袁莺主持。刘延没好气的说道:“哪是小袁厉害,是徐清风的大旗好使!”然后解释说有传言袁莺是徐清风的女朋友,添一怕因此得罪徐清风才不敢拆袁莺的台。

“不说徐清风是黄州长的未来外甥女婿吗?”看来张荣真被逼急了,连这话都说得出口。

“黄姣想把女儿嫁给清风,也得清风看得上才行!”刘延故意说道。言下之意这纯粹是老黄家剃头担子一头热,徐清风本人根本不认可。

“原来是这样!”张荣很想仔细问问这些消息是否可靠,但想想袁莺都把添一吓得不敢说话了,这事实还不足以说明问题吗?心情莫名其妙地轻松起来,呵呵笑着说道:“没想到徐清风在宗教界的威信这么高,我马上向组委会建议邀请他来洪城,震慑震慑那些别有用心之徒!竟然宣布无限期关闭内殿,哼!等‘女神之父’发表完声明,我看他们还有什么话说!”(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百六十一章 哥哥妹妹

徐清风上大学的时候就不怎么写东西,离开学校至今基本上没写过一篇完整的文章,想得挺好,真拿起笔来却傻了眼。总觉得满脑袋都是妙语佳句,甚至有许多连在一起的长篇大论,就是不知道从哪开始,坐在那里憋了半天憋得满头大汗,硬是一个字都没憋出来。他清风道长这两年所到之处神鬼避易,从来没被任何事情难住过,一篇小作文而已……觉得肯定是牵挂着司云飞心里特乱才会如此,还是先放一放,睡一觉明天早晨一起来就会文思如泉涌一气呵成……正要起身收拾东西准备睡觉,突然听到外面有人敲门,徐清风心里正烦着,就没好气地吼道:“谁啊!”

“是——是我,哥你睡了吗?”玉叶萝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叶萝——呵呵——是叶萝!”徐清风像被火烫到屁股似的从凳子上蹦起来,飞快地朝门口跑去。心说这可真是久旱逢甘霖,玉叶萝是学文科的,写作这种基本功应该打得很扎实,何不让她给自己帮忙?自己把观点和所有关键的论据给她一说,让她去复核资料组织文字,自己到时候简单改改就行了。这样想着,一打开门徐清风就朝着玉叶萝直傻笑,连说话声都变了腔调:“哦——,是叶萝啊,还没休息呢,快跟哥进来跟哥进来!”说着抓起玉叶萝的手使劲往里拉。

玉叶萝被徐清风这副样子吓得够呛,一哆嗦差点把手里拎着的水果摔出去,像个木偶一样被徐清风牵着直奔卧室走。脑袋一片空白。

“叶萝你坐,你坐!”徐清风从玉叶萝手里抢过装水果的袋子随手扔在地上。挽着玉叶萝的肩膀非要她在书桌前坐下。

见此玉叶萝心里更没底了,心说他不会被司云飞家的事刺激。精神出问题了吧!忍不住小心翼翼地问道:“哥你怎么了?”

“我怎么了?”听到这话徐清风才发觉自己刚才的表现好像不太对劲,不由老脸一红,讪笑着说道:“叶萝你作文水平怎么样?能不能给哥帮个忙,按哥的思路写一篇作文?”

原来是让自己帮忙写作文!玉叶萝哭笑不得,写篇作文而已,与他为自己做的那些事相比简直是天差地别,有必要搞得这么吓人吗?看来这个哥哥平时很少求人。玉叶萝注意到徐清风说的一直是“作文”二字而没用别的词语,可见要写的不是专业论文,对自己的作文水平。玉叶萝还是很有信心的,只要不是专业性非常强的论文,应该是没问题的,于是赶紧说道:“哥我试试吧,不行的话我可以找老师同学帮忙。”

“有个学文科的妹妹就是方便!”徐清风高兴得手舞足蹈,得意忘形中俯下身在玉叶萝的侧脸上“啪”地亲了一口。觉得让人帮忙干活前应该先给喂个甜枣以增加积极性,便用更加亲切的语气说道:“叶萝啊,昨天你们章院长找你了吧!他跟我说会公办私办双管齐下,保证把你们村长家摆平。要是他摆不平咱们还有别的路子。我告诉你,今天晚上我吃饭的时候碰到南州特区副主席——哦——你们章院长也在场,那家伙听说你的情况主动要求帮忙,说如果学校出面不好使的话。他让特区政府出面。那家伙是主管科教文卫的,电视台电台报社之类的都归他管,政府出面再来个媒体宣传。吓都能把你们村长吓死。”

玉叶萝平生第一回被男孩子亲——虽然只是侧脸,只觉得脑袋里“嗡”的一声。脸烫得像被火烧过,徐清风说什么只听了个大概。但大概中还是听清这哥哥为把自己的事情办妥竟然找到了特区政府副主席,心说那是个多大的官啊,以她的经历根本想象不出要费多大劲。愣了一下“呼”地站起抱住徐清风喊了声“哥”,剩下的话一句都说不出来,只知道流眼泪。

徐清风最见不得女孩子哭,不禁头疼无比,苦笑着劝道:“不哭不哭,咱们今儿个高兴不能哭!”没想玉叶萝反而抱得更紧,哭得更凶了,好像要把几年来的委屈一次性倾泻出来。玉叶萝今天穿着一条很有自己民族风格的纯白色丝质长裙,腰部以上贴身裁剪,腰以下放开,裙摆左右开叉至腰部,内衬以宽筒喇叭裤,样式上类似南诏国的国服“奥黛”,只是短袖而且裙摆和衬裤仅及膝盖,白生生的胳膊和小腿全露在外面。玉叶萝这身打扮看似繁琐,实则非常单薄,加上她的身体随着抽噎不住颤动,让徐清风觉得自己怀里简直是抱着一团火,身体很快起了反应,心中直叫苦:这是宾馆啊妹妹,哭得这么大声,被人听见还以为我在对你干什么呢!

“好了好了咱不哭了,真别哭了,再哭就要耽误哥的事了!”实在想不出别的招,徐清风只好上纲上线给玉叶萝扣帽子来吓唬。这招果然好使,玉叶萝马上不哭了,抬起头看到徐清风一脸严肃,不由慌了神,急忙把他松开说道:“对不起哥,我这就帮你写作文,这就写!”

玉叶萝天生丽质皮肤非常白嫩,哭过之后脸上泪痕一道一道的特别明显,眼睛下面还挂着几颗眼泪,看上去既惹人笑又惹人怜。徐清风憋着笑白了她一眼说道:“写什么写,还不快去洗脸!你去照镜子瞅瞅自己,漂亮亮的孔雀公主都被眼泪鼻涕糊成小花猫喽!”

爱美是女孩子的天性,听到这话玉叶萝“啊”地一声捂住脸,撒腿就往外跑去,但没跑几步突然停住了,回过头红着脸期期艾艾地问道:“哥我能不能——能不能用下你的卫生间?”

徐清风以为玉叶萝怕别人看到她的狼狈相所以不敢出门回自己房间洗脸,促狭地笑笑很痛快地答道:“用吧用吧,跟你哥还客什么气!我用过的毛巾是湿的,干的全都是干净的你随便用。”

“嗯——!”玉叶萝点了点头,走回到徐清风身边突然“哦”了一声问道:“哥你的作文着急吗?”

“有点急吧!”徐清风想明远昨天就开始行动了,自己不抓紧点有些说不过去。

“那哥你能不能找韦总帮我借台笔记本电脑?这样——这样我就不用着急回学校了,晚上在这找个房间加班把作文写出来,明天一大早就给你。”玉叶萝迟疑着说道。

“你不住我对面吗?”徐清风觉得很奇怪,按理说这两两相对的四个套房的结构和设施都是一样的,他房间的角落里摆着台电脑,对面应该也有。但马上想到,他和司云飞昨天都搬到陈树彬家去住了,如果李方今天不回来,估计还得好几天。贵客不在,而且发现他好像不喜欢这道道,韦家富何必把两个小丫头拴在这里?

想到陈树彬,徐清风便想起那个打算还没征求玉叶萝的意见,沉吟一番说道:“叶萝,我现在是你哥不?”还是采取纡回战术。

玉叶萝不知道徐清风为什么问出个这么古怪的问题,眼睛的余光扫到窗边那台电脑,再看看面前这张铺着两套卧具相当宽大的双人床,觉得自己好像明白了徐清风的意思,前思后想地绞了半天手指头,才鼓足勇气躲避着徐清风的目光扭扭捏捏地说道:“那不用找韦总了,你是我哥没关系的,我就用——就用你房间的电脑,晚上睡你房——哦不——睡外面的沙发上也行!”

“什么啊!”徐清风哭笑不得,“我的意思是说,我是你哥,我的老师就是你的长辈,老师身体不好需要人照顾,海音姐一个人忙不过来,我呢大部分时间都在云城,所以想让你替我尽点孝心!”

玉叶萝闻言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啊”地轻呼一声,面红耳赤地逃进卫生间,关上门躲在里面不敢出来。

“叶萝你好了没有?快出来哥要上厕所!”半天没见玉叶萝出来,这下徐清风是真的有些不耐烦了,敲下门大声喊道。

实在躲不下去了,玉叶萝只好硬着头皮打开门,头垂得低低的说道:“哥——哥我好了!”

“其实你晚上睡这也没什么,那天我就说过,反正有两床被子,咱们井水不犯河水无所谓,要是你对哥不放心的话,我睡沙发也可以。”为照顾玉叶萝的面子,徐清风少不得顺着她刚才的话说上这么几句。然后正色道:“其实让你照顾老师的事我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对韦家富那帮人我实在很不放心,不希望你继续在云山集团呆下去,正好老师需要照顾,另外他以后要给医学院药厂当顾问指导新药生产,从他的身体考虑应该配个助理帮他整理下资料跟药厂协调什么的,这助理要接触核心机密,安排别人不合适,想来想去不如找你,这样可以一举两得。当然,不会让你白干这助理,工资药厂那边一分钱都不会少你。还有呢,老师虽然退休了,在大学里还是有点地位的,医学院的曾院长每周往他家跑好几趟,你们法学院的章院长以及大学的那些领导也没少去,经常跟这些人接触,对你将来的发展肯定有好处。”说着说着,发现玉叶萝又红了眼圈,徐清风不禁气不打一处来,说道:“我说你老哭什么哭?再哭我打你屁股了哦!”(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百六十二章 蓦然回首

徐清风当然不会打玉叶萝的屁股,也不会让她在自己房间睡。他知道自己的欲望被简素言勾起后这几天很容易冲动,万一晚上睡得迷迷糊糊做出些不恰当的动作,岂不把小丫头吓坏?他总不能连韦家富那个小混混都不如吧!何况他嘴上说玉叶萝以后就是他妹,但毕竟这个妹妹刚认两天,还没亲密到可以在一个房间里睡的程度。于是马上给韦家富打电话,让他在近一点的楼层给玉叶萝安排个配电脑的商务间。徐清风这区域的四个套间其实是云山饭店专门用来招待贵宾的,从不向旅客开放,虽然司云飞去了岳州、玉叶萝和柳琳两个小丫头也被打发走,韦家富还是把另外三个套房空着,心想如果徐清风在南州的同学朋友来访呆得太晚可以直接在这住,其细心程度让人挑不出一点毛病。接到电话,韦家富二话不说就让总台的服务员把所有的房卡都给徐清风送来,让他自行安排。

用四五十分钟阐述思路,再花一个多小时画了几副精美插图,剩下的徐清风让玉叶萝自己发挥。

第二天早晨,玉叶萝挂着副黑眼圈来敲徐清风的门,告诉他文章已经基本成型,让他看下还有哪些地方需要修改。玉叶萝的文笔相当不错,文章层次分明,逻辑上丝丝入扣,就算徐清风自己来写也只能做到这个程度,而且语言不一定有玉叶萝生动。徐清风觉得自己确实找对了人,让玉叶萝代笔写这种类似于科普文章的东西,看来是最合适不过的。那以后是不是干脆让她当自己的专职枪手?当然,因为专业知识的不足。文章中有几处常识性错误,经徐清风指出改过来。再找总台借来扫描仪将图片扫进电脑,就可以发到网上了。

徐清风向来对电脑不怎么感冒,上大学的时候只是偶尔上网查个资料,打字比蜗牛爬行还慢,需要用电脑完成的作业,大都是找裘华军和李方等人帮忙,所以现在拿到改好的文章也不知道怎么弄到“云淡轩”网站上去。怕泄露“电脑白痴”的秘密影响自己在玉叶萝心目的光辉形象,徐清风故意感慨道:“没想到你少数民族华语作文写得这么好!那就好人做到底,把这事给哥办利索吧!”找田静姝要了号码。让玉叶萝直接给赵靓颖那边的技术人员打电话咨询怎么操作。

玉叶萝只要得到徐清风的肯定就心满意足,哪会去琢磨他心里的小九九,拿到网站的后台账号密码后,一边操作上传文章一边笑着说道:“我们只有语言没有文字,一直使用华文的。我们附近几个村的人虽然被归到这一族,风俗习惯也和他们差不多,但跟他们其实没什么历史渊源,说起来我们才是真正的原住民,只是人太少了。政府就没把我们分成一个独立的民族。”

“是这样啊!”这徐清风完全能够理解,所谓的五十六个民族其实是当年那些专家们偷懒的结果,如果较起真来,一百五十六个都不止。光是最大的华族就能分出好几个血脉和历史传承各不相同的族群,尤其是西南地区,隔个百八十里就有个不同的民族。但他现在只是随口说说。没打算陪玉叶萝寻根问祖,看玉叶萝已经成功把文章上传到“云淡轩”网站。便作出一副心疼的样子说道:“你昨天几点睡的?来来来,哥给你按摩按摩!”表情和语气都很真诚。但张牙舞爪的动作怎么看都让人觉得轻佻,摆明了是在逗玉叶萝玩。

徐刚不久前来过电话问徐清风吃饭没有,并和徐清风约定去陈树彬家的时间,所以玉叶萝哪好意思让徐清风按摩,万一徐刚提前上来正好撞上多尴尬!见徐清风装出这副样子,娇嗔地瞟了他一眼,急忙站起来说她起床后急着送文稿没顾得上洗脸,没等他反应过来就慌慌张张跑了,惹得徐清风在她身后哈哈大笑。

吃完早饭徐清风建议玉叶萝补个觉,玉叶萝说她从来没有白天睡大觉的习惯,再说徐清风不在这她一个人呆着没意思,不如搭顺风车回学校。既然如此,徐清风干脆直接把玉叶萝带到陈家,让她认下门,顺便征求陈树彬的意见。

昨晚陈海音回去后把司云飞家的事告诉了陈树彬,见到徐清风,陈树彬刚想问下最新情况,突然发现他身后的玉叶萝,不禁火大,心说这孩又从哪拐来个漂亮小丫头!拐就拐呗,反正当年徐清风没少领女孩子到他家蹭饭,说实话他有些麻木了,但也不能司云飞前脚刚走就换一个,看来这两天得好好教育教育。经徐清风解释,陈树彬的脸色才多云转晴:原来是被土司逼婚的那个女学生!当然,对徐清风说的让玉叶萝替他照顾自己的计划,陈树彬并不赞成,但当着玉叶萝的面不好发表意见,只能等玉叶萝走后找机会跟徐清风说了。

昨天他们还没讨论完就被武连超搅了,所以不一会曾凡泉如约而来。看到徐刚也在,曾凡泉趁热打铁把医学院主管药厂的副院长和药厂的负责人一并叫来,几个人就合作的原则性问题进行初步筹商。曾凡泉来了,在家闲着没事的张敏当然跟着。严琪远来是客,徐虎有点闹在这呆着影响陈树彬他们讨论,在张敏的建议下几个女人干脆带着徐虎出去逛街。李明峰被李方拉着去当搬运工,玉叶萝则被徐清风留下作记录提前进入助理角色。

云城那边,南州大学的老先生们一大早就在文化局副局长的陪同下跑去参观河神小像。不能打开神龛取出神像给老先生们研究,但关闭神庙不让别的游客进来把地方给老先生们留出来,徐刚那帮手下还是可以做到的,也可以搬几张凳子让老先生们站上去贴着神龛外面的玻璃仔细观察。

围着神龛转了几圈,几位老先生不住惊呼:“清风先生确实是个真正的艺术大师!”副局长这个半吊子只能看出小像的神韵与洪城那尊略有差异,但在老先生们眼里,这两件作品的艺术风格截然不同,使用的雕塑技法也有所区别,都叫个河神,但从艺术角度看并不是一个系列的作品,不存在承前启后关系。想成为大家认可的艺术大师,仅仅创作出一件好作品是不够的,得拿出多件作品来证明,否则有人会说是走了狗屎运。但一般的艺术大师创作手法相对固定,创作出的同一类人物神韵基本雷同,比如有人雕的十八罗汉只是长相和动作、神态不同,内行人一看就知道出自同一人手。像徐清风这样为同一个人物创造出两件完全不同的作品,且全都达到登峰造极的程度,让老先生们感到很不可思议。再看到满大殿贴着的风格炯异的各种符箓,老先生们心中只剩下“震惊”二字,想见徐清风的心情更为迫切。

当副局长再次询问徐清风的行踪,和平集团负责接待的人按照统一好的口径回答说徐清风可能陪司云飞去了岳州,此外他们集团公司的一个副总也连夜赶去了。但看看有几个老先生们那么大年纪了,不忍心太折腾他们,忍不住说道:“清风道长好像还是你们南州大学毕业的,这次赶去南州是接到他老师病危的消息,否则不会走得那么急。哦——,他老师好像是个著名老中医,你们南州大学的教授。”

“清风大师居然是咱们学校毕业的!?病危的著名老中医……咦——,大伙说是不是老陈啊!前几天听说老陈又不行了差点没抢救过来,只是我总想着神像的事一直没顾得上去医院看他。”那个年纪最大的老先生说道。

“应该是陈教授吧,这些天没听说学校里有别的教授病危重啊……”另一个老先生说道,“我的妈呀!我想起来了,以前陈教授好像有个得意弟子就叫什么清风,被陈教授当成心肝宝贝,还给我看过几次病呢!后来好像因为赌博被学校开除了,不过这小子怎么当起道士还改行搞雕塑了?你们等着,我这就给陈教授的女婿熊峰打电话问问,看是不是同一个人。”

熊峰已经被司法部门关押手机被收走,自然联系不上。有人知道陈树彬家的号码但那个时候徐虎正拿着无绳电话在玩,还是没打通。想到曾凡泉跟陈树彬关系密切,费了半天周折问来曾凡泉的号码,最终把电话打到曾凡泉的手机上。这几天曾凡泉忙得不可开交早把这茬事忘到脑后,接到电话愣了一下,看了面前的徐清风一眼呵呵笑着说道:“没错是同一个人,而且清风现在就在我身边呢!他在南州估计还得呆上个把星期,要不你们直接回南州吧,我负责帮你们把他圈住。”

这可真是“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听到这消息,老先生们面面相觑不知说什么才好。最后年纪最大的那位苦笑着说道:“通知洪城那边一声,咱们这就回南州吧,回去晚了说不定真跑岳州去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百六十三章 顺水推舟

老先生们证实徐清风身份的时候,大赛组委会邀请徐清风出任评委会副主任委员的紧急通知也到了云城市。因为有张荣的“重要批示”,云城市政府方面马上派专人把通过政务内网发来的邀请函送到白云观,同时把这消息传达至市大赛组委会的所有成员单位,让他们心中有数。

清云深知徐清风的脾气,清楚他最烦被人打乱计划,何况市政府的人打着张荣的旗号的做法也很让清云反感,心想别说是州长了,哪怕是天王老子,对他们这些方外之人来说又算得了什么?便习惯性地将邀请函压下,决定等徐清风回来后由他自己处理。

程劭捷作为市大赛组委会委员也第一时间得到消息,正愁找不到借口向徐清风打探洪城那边发生的一系列事件是否受他指使,按捺不住好奇心犹豫着给徐清风打起电话。徐清风此时正为被曾凡泉卖给艺术学院那帮老先生郁闷着,接到这电话还不借题发挥跳得三丈高?说道:“一张破纸就想马上把咱召到洪城去?那咱多没面子!咱在南州还有许多事情没办完呢,哪有功夫去管他们这破事,等咱什么时候有空了再考虑吧!”

“那你知不知道现在我们洪州已经闹翻天了?”程劭捷早知他会如此,干脆直奔主题,“前天晚上张三大帝庙的无讼主持在电视节目中把大赛好一顿数落,差不多是指着张州长的鼻子骂。昨天开始洪城的女神庙通过关闭内殿来抗议大赛,南州大学艺术学院的专家们没在那看到神像,昨天都跑到云城找你来了。”

“艺术学院的老师刚才把电话打到这了。他们找我的事我知道,所以我要在南州等他们回来。这一耽误,就更不好说什么时候回云城喽!”徐清风顾左右而言他地说道。心里挺纳闷无讼怎么跑到电视上骂张荣去了,决定等会问下明远。

程劭捷心中直骂“小滑头”,偏又拿他没办法,便以长辈的身份旁敲侧击地劝了几句,要他多少给张荣几分面子,真把张荣逼急了,徐清风自己无所谓,但很可能会对杨家贤造成影响。徐清风知道程劭捷是一番好心,不好意思再瞒着他。说明远确实是他鼓动的,但无讼的事他并不知情,另外告诉说他在“云淡轩”网站上发了篇文章,请程劭捷有时间看看为他斧正。

可能是潜意识中有在玉叶萝面前炫耀的想法,徐清风接电话的时候没避着大家。玉叶萝听得眼中异彩连连,越来越觉得这哥哥这个神人;曾凡泉则越听眉头皱得越深,心说这孩也太能捣蛋了,真把洪河女神形象代言人大赛搅黄了,浪费大量纳税人的钱不说。许多人这段时间来的辛苦不就白费了?那会得罪多少人!刚想把情况问清楚教育徐清风几句,章东岳跟艺术学院的院长李志强联诀来访,只好暂时把满肚子话憋了回去。

昨天晚上徐清风走后,剩下的人对药厂改制的事展开了热烈的讨论。有武连超这个“冤大头”主动承诺掏钱。高麟等人哪会放过这不用承担多大风险又能赚钱的机会?比如张总想取得超市的经营权,那个从事制造业的虞总想拿下生产线的设计、建造权并以此折算资金占点小股份,高麟想把他在南郊的一块没太大开发价值的地皮转手卖给药厂用于建设新厂区。戴副主席则想介绍他的几个亲戚朋友过来投资,只有知道武连超身份而且清楚徐清风不好对付的杨小东没敢有什么想法。曾凡泉这人生性谨慎习惯稳打稳扎。不想一开始就把摊子铺得很大,但碍于面子不好把话说绝。就把责任往徐清风身上推,说徐清风是秘方的所有权人,又代表他舅舅是这个项目目前最大的投资商,高麟他们应该先把徐清风说服。因此章东岳来此的借口虽然是跟徐清风约定再次聚会的时间地点,但真实目的就是为高麟等人作说客打前站,最理想的是把陈树彬的工作也做通挟师父以令徒弟。

李志强则是被那帮去洪州的老先生们逼着来跟徐清风套交情的,走到楼下碰到章东岳就一起上来。

确认了徐清风的身份,再通过某种途径得知俞峰曾邀请徐清风去洪州大学担任客座教授,老先生们认为这简直是肥水流入了外人田,出身于南州大学的艺术大师,怎么能被洪州大学抢了去?艺术家的思维都是跳跃式的,想到徐清风是被学校开除的,肯定会对南州大学心怀怨恨,难怪明明知道他们到云城寻访却故意躲起来连政府都联系不上,那是不是应该向大学本部施加压力撤销当年的处分决定向徐清风示好?想到就做,有位老先生直接把电话打到大学校长那里,大学校长说对徐清风的处分早已撤销,而且已经批准医学院的申请决定特招徐清风回校读研,研究生导师暂定医学院院长曾凡泉。听到这个消息,老先生捶胸顿足直后悔,说怎么又晚了一步,上好的苗子竟然被医学院抢了去,否则让徐清风到艺术学院读研多好!另一位老先生在边上泼冷水说:“他现在已经是真正的艺术大师,真到艺术学院读研,我们谁有资格教他?”大家想想确实是这个理,不过既然医学院能特招徐清风入学,他们艺术学院何不更进一步,干脆直接授予荣誉硕士甚至博士学位,然后像洪州大学那样聘请徐清风担任客座教授?至于徐清风同时具有医学院学生和艺术学院客座教授的双重身份是否合适,这帮大脑缺弦的艺术家是不会放在心上的。李志强是提出这个奇思妙想的老先生的门下弟子,老师有令,当学生的尽管觉得这想法不靠谱也要试试,至少得把徐清风找到给老师个最基本的交待。

“院长好!”一屋子人就数玉叶萝最小,听到敲门声。当然得她去开,见来的是章东岳。慌不迭地向他问好。

“玉叶萝同学,你怎么在这?”章东岳一直没忘利用玉叶萝跟徐清风多套几分交情。哪曾想玉叶萝会自己跑到陈树彬家,感到非常意外。

“我跟——我跟我哥来的!”玉叶萝费好大劲才把这句话说完。

“我妈说她缺件贴身的小棉袄,所以我决定把叶萝捡了带回家给我妈当女儿,怎么章院长你有意见?”徐清风横出一句为玉叶萝解了围。

“不错不错!这是你们的家事,我哪敢有意见?”章东岳呵呵笑着说道。昨天见到司云飞,章东岳以为玉叶萝没机会了,现在这个结果对他来说实在是个惊喜,想想说道:“清风按辈分应该管我叫叔,那叶萝你以后就别再院长院长的叫那么见外。跟清风一样也叫我叔叔吧,哈哈哈!”

徐清风心说我怎么时候叫过你叔,但想想这样对玉叶萝有好处,就对她使了个眼色说道:“叶萝还愣着干什么?快叫叔叔啊!以后再碰到什么事你就直接找咱们章叔叔,自家人千万别客气!”虽然隐约觉得章东岳今天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但为玉叶萝的前途考虑,心想只要章东岳的要求不是太过分,就给他个面子好了!

王牌大律师的口才真不是吹的,跟玉叶萝认过干亲。章东岳没费多少口舌就把踌躇满志想干一番大事业的医学院副院长和药厂厂长套进去,让他们两个主动提出一步到位建设一个大型药厂的设想。

徐清风一见章东岳把话题往那方面引就知道他今天其实是来当说客的,这事他昨天晚上已经考虑过了,觉得只要陈海音姐妹、杨家贤、徐刚和医学院四家的股份加起来占绝对优势就可以让武连超等人入股。反正他做这件事的出发点是为了宏扬中医文化造福百姓千家。投资越多药厂的规模越大,新药就出得越快越多。对杨家贤和徐刚来说产出和投入成正比,收益不会受到总体投资额的影响。影响的只是所占股份的百分比——也就是董事会中的话语权,但药厂不可能成为他们的主业。有钱赚就可以,没必要在乎独立话语权的多少。陈海音姐妹俩的份额是按比例算会随着投资额的增加上浮的。投资越多生产规模越大,她们得到的绝对收入就越多,何况给予药厂的只是秘方的使用权而不是所有权,只要把保密配方牢牢掌握在手里,陈海音姐妹就拥有绝对的话语权。章东岳这人尽管比较功利,但不会砸了自己的牌子,有他这个王牌大律师把关作保,跟武连超等人合作又如何?于是徐清风装作没看到曾凡泉对他使眼色,顺水推舟地接受了章东岳的建议。

达到了此行的目的,章东岳笑得几乎合不拢嘴,怕别人看穿,就装着指导玉叶萝作记录并对她好一顿夸奖,说她确实是个很有发展前途的法律工作者,会议的关键内容全都记下来了,条理也非常清楚,问她有没有继续深造的打算,如果想继续深造的话,毕业后可以考他的研究生云云。徐清风听得心中直骂“狗屁”,心说玉叶萝目前只起到书记员的作用,怎么就跟法律工作的发展前途联系上了?但既然章东岳这么说,徐清风哪会便宜他,故意说道:“章叔叔,你的研究生恐怕不好考吧,我看你干脆好人做到底,到时候给她争取个免试指标好了!老师,曾伯伯,李院长,你们几位觉得这对章叔叔来说算个事吗?”章东岳差点被这话噎死,但想想这对他来说确实算不了什么,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了,同时一再警告自己,今后在徐清风面前说话千万要注意,别看这孩年龄不大,心计可深着呢,一不小心就会被他反套进去。

和章东岳相比,李志强的表现就逊色得多,坐了大半天几乎没插上几句话,在曾凡泉的照应下才跟徐清风约定等那帮老先生从洪州回来搞个学术交流会。(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百六十四章 登峰造极

如果只有徐刚这一个合作投资人,投资几千万上下的规模,徐清风自己就能作主,但方案变成现在这样,他就不敢越俎代庖了,必须向杨家贤请示由他和老太太定夺。杨家贤正愁找不到产业发展的新突破口,果然意动,听完徐清风的解释后当场决定亲赴南州。老太太其实是南州人,家在紧靠着洪州的南州乡下,只是几十年后物是人非,老家已经没有一个直系亲人,但这并不妨碍老太太趁还走得动的时候回归故里省亲,于是与杨家贤同行。杨家慧听说儿子在南州认了个妹妹,虽然觉得不如直接给她找个儿媳妇,但既然徐清风非要这样,那就先认作女儿吧,看以后能不能想办法往儿媳妇的方向发展,正好老太太需要照顾,也跟着来到南州。

家中长辈要在南州与他汇合,徐清风更有充足的理由滞留在此,对大赛组委会的邀请置之不理,就是迟迟不回洪州。“云淡轩”网站正如司云飞说的那样很火,徐清风的文章发布的当天就被他的粉丝到处转贴,第二天许多传统媒体也开始转载,一些报纸开辟专栏讨论,电台和电视台的主持人也纷纷引用。

刘延得到消息后终于明白一切都是徐清风在背后搞鬼,换成其他人,哪能指使得动明远和无讼这样的“世外高人”?神仙打架难免祸及凡人,正值“尖峰时刻”开播在即,从保护袁莺的角度出发,刘延便把她打发出去采访制作这一新栏目。访谈节目另作安排。

张荣也从他儿子那里看到徐清风的文章,但他对徐清风不像刘延等人那样了解。想象不出这篇文章背后隐藏的险恶用心,只当是徐清风这个神像作者在表达他的学术观点。居然指示有关人员对这篇文章进行剖析,看能不能从中借力。另外当然要一再催促有关人员采取一切办法联系上徐清风,尽快把他请到洪城救场。得到张荣指示的人不敢道破其中的玄机,故意装傻按照徐清风文中的一些观点对大赛的流程进行调整,比如为保证宗教信仰的严肃性取消总决赛中的泳装展示环节,又比如秉承徐清风提出的“洪河女神是所有洪河儿女的女神”的原则增加公众手机短信投票评选方式,并得到了张荣的认可。

老太太他们抵达南州是三天之后,在此之前真玄从洪都回到南州。自从天师家式微后,道门已经没有宗教领袖。也已经很久没出过宗师级别的人物了,堂堂的国教近百年来被外来的佛教压得死死的,真玄这样的道教名宿怎能甘心?洪河女神像在洪都也炒得很热,听说自己这个捡来的徒弟居然成了艺术大师,真玄大感意外。徐清风在道学上的造诣本就可圈可点——至少符箓方面目前道门中没人能与他比肩,这次挟神像之威而来,只要他们这些老家伙推上几把,有很大的把握把徐清风打造成一代宗师、道门中的领军人物与佛门一争长短。而作为新一代宗师的“授业恩师”,真玄自己就可以在历史上留下重重的一笔。所以真玄回南州后第一时间通知徐清风。让他马上带着徐虎去青牛观,当晚就亲自主持了徐虎的认祖归宗仪式,并向徐清风面授机宜怎样进一步提高自己在道门中的地位,比如为青牛观打造一尊新老君像。

徐清风对此颇不以为然。对真玄这个便宜师父的功利心尤为反感,他当道士是被逼无奈,只要在云城的一亩三分地上说话好使就行。并不想当什么一代宗师,捧得越高跌得越狠的道理他是相当懂的。从他个人意愿出发,更希望成为一代名医。另外他实在想不通打造一尊新老君像和提高道门中的地位有何关联。觉得真玄纯粹是找借口占便宜。真玄解释说只有深谙教义的真正艺术大师才能打造出震憾人心的完美作品,正因为徐清风对洪河女神信仰研究极深,才能创造出这件国宝级的作品,所以只要徐清风能造出一尊同样登峰造极的作品,就可以从一个侧面证明他在青牛观教义上的传承水平。盛情难却,加上觉得老君像与女神像的类型完全不同,对他来说是个新的挑战,徐清风就勉为其难地接受了这个任务。

说服了徐清风,真玄就开始组织造势行动。首先到处卖老脸跟他那些关系特别好的老朋友打招呼,让大家不分时机场合多夸徐清风几句,话题的重点落在宗教造像创作与道学造诣的关系上,同时安排一大帮枪手在宗教学术期刊上对这个话题展开热议,先把徐清风打造成国内宗教造像第一人,借洪河女神像的热势捧出徐清风在道学上的盛名。接下来就是搜罗材料让徐清风尽早开始老君像的创作了,而且只给了徐清风不到三个月的时间,要求必须在七月十二青牛观建观一千六百三十年大典之前完成,准备借大典期间宾朋云集万众瞩目的机会把造势行动推到最高点。

青牛观的能量不是白云观和河神庙所能比的,十多天功夫就弄来一根胸径两米多、树龄数百年的香樟木。见真玄给他找了根香樟木,徐清风哭笑不得,香樟的纹理远不如檀木、黄杨木那样致密,做家具还差不多,哪能用来雕塑?至少无法进行精雕细琢。此时徐清风已经跟南州大学艺术学院的老先生们进行了好几次学术交流,在老先生们的启发下,干脆推倒原方案重新设计。考虑到艺术学院各种设备非常齐全,而且能轻易找到一大批帮手,徐清风应邀直接在艺术学院开工,吃住都在学院最大的那个工作室里,在院方指派的十多个助手的协助下,只花了二十多天时间就做完所有工作,效率相当惊人。

真玄找徐清风干活是免费的,但艺术学院那些更接近于艺术品贩子的官员却从中闻到了商机,老君像的最终图样还没出来就主动上门要求购买相关授权,诸如设计稿的出版权、图片影像资料的独家发行权、老君像的仿制权等等,只要能产生经济效益的全都不放过,并开出了两百万保底的天价。徐清风最近正为钱的事发愁,想想反正没什么可保密的,稍作考虑便欣然答应。

徐清风现在名声在外一举一动都备受关注,在青牛观和艺术学院的联合推动下,加上主管副主席的关说,特区电视台专门开辟了一个专栏对老君像的创作过程进行全程跟踪报导,艺术学院则安排几位名望最高的老先生进行现场解说,把工作室变成了电视直播现场。因为艺术学院已经从徐清风手里购买了相关授权,电视台要向艺术学院支付视频资料的使用费,其他媒体的转播转载也要付给艺术学院相应的费用,所以老君像还没创作完,艺术学院就已经赚得钵满。

于是在整个创作过程中,徐清风始终被四五台摄像机对着,还有几十个艺术学院的学生在各自导师的带领下现场观摩,跟当时创作洪河女神像时是两种完全不同的场面。换成一般人肯定会感到紧张从而影响作品的质量,但徐清风终究是超级神棍,进入创作状态后精神越来越亢奋根本顾不上周围的环境,每个动作都如同庖丁解牛极富观赏性,作品的每根线条都浑如天成达到登峰造极的程度。

这尊老君像采用抽象手法走豪放线路,很有西汉石像的厚重味道,不重细节但求整体感觉,线条简单而粗犷,衣诀只是粗略勾出,连人像的面容都仿佛有些模糊,风格与两尊洪河女神像截然不同。如果说洪河女神像是工笔花鸟鱼虫,老君像就是泼墨写意山水;女神像是江南小桥流水,老君像则是大漠落日孤烟。洪河女神像让人顿生爱慕心向神往,站在老君像面前,却有一股威势扑面而来,又毫不压抑,别有几分清静自然的亲切味道。一个艺术家在短期内创作出的两件作品完全不是一个路子已经让人感到很不可思议,短短一个多月就完工的老君像居然让人同时产生威严与亲切两种互相矛盾的感觉而且和谐共存,只能说是神迹了。老君像的落成,代表徐清风艺术水平达到一个新高峰,完全奠定了他雕塑大师的地位,南州大学艺术学院的老先生们在直播节目中不吝用所有能想得到的美好词汇来赞扬。

忙着创作老君像,不管张荣在洪城上窜下跳急成什么样子,徐清风都没功夫搭理,他外婆和妈妈在南州住了半个月也抽不出多少时间去陪,不过幸好认了玉叶萝这个妹妹。

既然徐清风脱不开身,而且杨家慧一大半原因是奔她这个干女儿来的,玉叶萝当然要陪着几位长辈。玉叶萝长相甜美性格活泼且能歌善舞,老太太和杨家慧都对她非常满意,见面礼的丰厚是不用说的,半个月来还让玉叶萝跟她们住在一起吃在一桌,哪天玉叶萝去上课晚回来几分钟都要念叨。只要玉叶萝能走开,到哪都把她带着,老太太回老家省亲还特意等到双休日非要玉叶萝一块去。开始的时候玉叶萝不太适应——因为她自己家人待她都从来没这么夸张过——显得有些拘束,连话都不敢怎么说,但几天过后也就慢慢习惯了,口口声声“外婆”、“妈妈”地叫着,比很难见到人影的徐清风更像他们家的人。(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百六十五章 谁比谁亲

六月初三,宜入宅,宜归家。在南州逗留将近两个月后,徐清风起程返回云城,同行的是花痴双胞胎和专程到南州接女儿的武连超。

二十多天前,杨家贤等人已经跟南州大学医学院敲定了药厂合作的所有细节,并得到大学本部和特区政府的批准。南州大学以原药厂设备、人员和资质、品牌作价占25%股份;杨家贤以老太太的名义投入三亿、徐刚投入两亿、武连超投入一亿资金分占18%、12%和6%的股份;南州制造集团的虞总以及戴副主席的一个亲戚通过设计、建造生产线等实物投资的方式占股3%;陈海音和李方姐妹俩在徐清风的一再坚持下,作为秘方的所有权人按技术入股的最高标准方式分享15%的股份。高麟那块地因为地理位置太偏,交通和水电都不太方便,刚一提出就被杨家贤否决,最后特区政府在城乡结合部找了块面积将近10公顷的建设用地拨给药厂使用,政府以部分土地使用权折价入股分走剩下的21%股份。药厂改名为“南州大学制药股份有限公司”,五月底就正式破土动工。

武连超如愿以偿地拿下了药厂原址的开发权,拆迁工作将与新厂区建设同步进行。武连超准备建造包括超市、大型综合商场、四星级商务酒店公寓、高档写字间在内的一系列现代化设施。这么大块蛋糕,武连超当然不会一个人全部吞下——虽然他有足够的资金来运作一切,超市建成后将由张总名下的集团公司进驻。商场有戴副主席两个“朋友”的份额,酒店公寓跟高麟合作经营。写字间则卖给大学校长和章东岳等人几分面子,经济利益上受了点损失。人情却赚了个够,将来在南州的发展必将风生水起。

从工作室出来后徐清风才知道药厂原址开发权的事,竟然让武连超成为最大的赢家,不由非常郁闷:辛苦了这么长时间,到头来为人作嫁衣裳!心中有气,就在电话里向杨家贤发牢骚,抱怨他当时为什么不多投点钱把药厂原址的开发权一并拿下?

徐清风有气,杨家贤火更大呢!大家是隔壁邻居,他还不知道武连超是什么人?如果徐清风一开始就把情况说清。他连南州都不会来,他一个堂堂的红顶企业家,跟武连超这样的黑道大佬搀和在一起干什么?但那个时候武连超已经得到戴副主席的支持,并通过章东岳跟大学校长拉上关系,被蒙在鼓里的陈树彬和曾凡泉也被武连超“慈父”的形象打动,为徐清风考虑杨家贤不能挑明武连超黑道大佬的身份,只能委以虚蛇一再拖着谈判进度。后来见特区政府也要分一杯羹,杨家贤心想这种情况下武连超应该翻不起多大风浪,就提出不要一口吃个胖子应该一步步来。他可以象征性地扔三亿进去算是替徐清风报个师恩,但必须成为最大的投资股东,在投资额上将武连超限死。

说到底一切的根源都在徐清风自己,是他带武连超去赴宴并提前退席。让武连超得到与戴副主席等人充分接触自由发挥的机会。难道应该怪司云飞的母亲死得不是时候?但那是天灾,人力不可阻挡,只能说天意如此。是老天安排武连超借此洗白。如果武连超真能从此金盆洗手变成大善人,倒也算是一段佳话。想通这一点。徐清风心中舒坦了些,就没跟武连超翻脸。践行起收治武晶晶姐妹的承诺把她们带回云城。

熊峰被司法机关带走后,以前的事再也包不住到处传了开来,陈海音这人好面子,觉得在单位没脸见人,反正有制药公司的股份将来衣食无忧,干脆辞职回家照顾老父亲。陈海音在家,李方往家跑得也比以前勤,加上还有个见到玉叶萝后惊为天人有事没事都喜欢往她跟前凑的李明峰,陈家需要玉叶萝做的事情就少得多,想想已经两年没回家,在陈树彬的建议下一放暑假就回了滇州。杨家慧听到这消息后不太放心,叫徐清风找个人陪玉叶萝回去,对玉叶萝有想法的李明峰当然要自动请缨,徐清风觉得李明峰也是个小屁孩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考虑再三向韦家富借了手眼灵活的杨一鸣,但李明峰死缠烂打还是跟了去。

徐清风到云城的时候,司云飞刚给她妈妈过完“七七”回到云淡轩,情绪看上去比较稳定——除了比以前清瘦许多经常一个人坐在那发呆。打出徐清风的牌子,又有和平集团那个副总帮忙,后事办得非常顺利,亲戚们就不用说了,十来年没在她面前出现过、连赡养费都没给一分的她的亲生父亲竟然也来帮忙。司云飞很清楚这些人都是奔着徐清风来的,听说她靠上了徐清风这棵大树才会如此,处理完丧事就拒绝了所有人的邀请赶回云城,连家里的房子都托人卖掉,决定以后再也不回那个伤心之地。

见到徐清风,没等他出言安慰司云飞就说道:“上午有人打电话找你,好像是州电视台的那个主持人,听说你下午回来就没说找你有什么事,让你到家后给她回电话。”

州电视台的主持人,而且让司云飞一脸不豫之色的,徐清风想只能是袁莺,袁莺找他有什么事,怎么把电话打到了云淡轩?难道是因自己不给大赛组委会面子的事受到牵连向自己求援来了,还是受哪位老先生的委托替人当说客?袁莺凑凑合合是自己的红颜知己,真受了自己的牵连被人排挤,理当为她出头。至于当说客嘛,反正他已经决定安慰下司云飞就出发去洪城,正好送袁莺一个顺水人情。想想自己跟袁莺之间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便当着司云飞的面给袁莺回起电话。

袁莺确实是向徐清风求援,但跟大赛的事无关。按照台里的安排,这一期“尖峰时刻”的嘉宾是阳城首富、红顶企业家杨家贤,作为节目主持人,袁莺当然要去阳城采访,上午打电话的时候刚从洪城出发,现在已经快到宾馆了,暂定明天上午采访。袁莺虽说还兼着制片,但这么重要的节目,她最多只能提些无关痛痒的建议,先采访谁后采访谁以及采访的内容,决定权在主管副台长和新闻中心主任,因此急得不行。现在许多人都知道她是徐清风的女朋友,连她的父母都略有所闻前些天特意打电话向她证实,而她上次一紧张连“爸爸”都喊了,万一徐清风的家人也当了真,她现在自己跑去不更引人误会吗?所以无论如何都要先找徐清风问问,了解清楚情况才好研究对策。而且在袁莺的潜意识中,也希望借这个机会重新联系上徐清风,于是经过两天的思想斗争后上网找到云淡轩的号码,把电话打到这里来。

原来是这么回事!望着司云飞似笑非笑促狭的表情,徐清风很是尴尬。但这一切全是他搞出来的,就此撒手不管说不过去,明明是说谎,也得先把谎编圆吧,等过了眼前这关,以后的事以后再说!于是讪笑着对司云飞说道:“要不咱们这就回趟家吧!在南州没陪你出去玩,这次你跟我回家呆几天,然后一块去洪城转一圈怎么样?”

“我去干什么,不当电灯泡招人嫌吗?”说心里话司云飞是很想跟徐清风回去的,她现在差不多是举目无亲了,如果能被徐清风的家人接受,不管把她当女儿也好,当别的什么人也好,至少有个临时的家可依靠,尤其听到严琪向她描述的老太太和杨家慧对玉叶萝的钟爱程度后,更让她产生很强的危机感。外面把徐清风和袁莺的事传得很邪乎,不过以她对徐清风品性的熟悉,认为传言只是传言,但要是袁莺去了徐清风家并被他家人认可,问题就复杂起来了。只是出于女孩子的矜持以及平时的习惯,嘴上出来的却是那话。

“也是哦!咱这次回去是配合袁姐演戏的,你要跟着——这戏就不太好演了。”徐清风不知道司云飞现在心思那么复杂,只当她跟以前一样,不想自己家人误会了他们之间的关系,觉得现在把司云飞带回家确实不太合适,就点点头说道。说着说着,发现司云飞渐渐变了脸色,突然想到司云飞刚刚成了孤儿,这样说是不是会刺激到她?赶紧改口道:“其实你最多在这呆个十天半个月,趁这时间把这两个月积下来的事处理处理,等叶萝从老家回来我让她先到这找你,你们一块回家去。一下子给我妈整回去两个女儿,我妈还不高兴得合不拢嘴?嗯——,我上回说过的,以后我妈就是你亲妈,叶萝那小丫头才认识几天,在我妈眼里绝对没你亲!”然后从口袋里掏了半天掏出张银行卡递过去说道:“呐——这是南州大学艺术学院付给我的第一笔版权费,你取点出来留作生活费,剩下的转成定期或者当你做生意的本钱都行。”

听到这话,司云飞的心情好了许多,接过银行卡犹豫着问道:“这卡里有多少钱?”

“不多,也就一百来万吧!”徐清风浑不在意地说道,“下个月应该还有一百多万到账,以后可能还会有,你没事帮我盯着点,每到一笔都记下来,我好跟他们算账。哦——,银行卡的初始密码是六个一,我没来得及改,你明天找个取款机改一下。”

“一百多万!”司云飞一惊差点把银行卡扔出去。这么大笔的巨款都放心地交给她管理,说明徐清风真的把她当成自家人,在他的心目中——自己应该比玉叶萝那小丫头亲得多吧!心里猛地一宽,瞟了徐清风一眼笑着说道:“你不怕我拿着你的钱跑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百六十六章 救命恩人

送他回来的吉普车还在后院卸东西没走,徐清风连招呼都不先给武连超打就直接征用,让司机自行回去告诉武连超一声,这辆车他要先开回家,然后开到洪城,至少用到形象代言人大赛结束才还回来。连武连超本人都要看徐清风的眼色行事,司机哪敢说个“不”字,老老实实地把车钥匙交出,还把加油卡双手奉上。

车好、路熟,走的大半是高速,只用了不到三个小时,徐清风就赶到袁莺他们节目组下榻的宾馆。其时袁莺刚吃完晚饭回来,正心不在焉地跟节目组的主要成员在讨论明天的采访安排。不知是出于恶作剧的目的还是想给袁莺个惊喜,徐清风出发前打的电话里只说他会告诉家里他们两个是挺说得来的朋友,让杨家贤在接受采访的时候照顾下袁莺,没说他要回来。所以当袁莺得知徐清风就在楼下,不禁“啊”了一声站起来,见大家都疑惑地看着自己,红着脸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说道:“清风说他到楼下了,让我下去找他。”

“清风大师回来了!不都说他在南州事情太多脱不开身吗?快去快去,别让他等急了!”新闻中心副主任用上了尊称慌不迭地说道。现在的徐清风完全当得起“大师”这一称号,刨去真玄的炒作不说,光是南州特区电视台做的那个专题节目,就让许多人见证了又一件国宝级作品从徐清风手里诞生的过程。包括洪州电视台在内的国内外许多电视台都买了那档节目的转播权,价格比最热门的电视连续剧还离谱。

终于回过神来的袁莺觉得自己的心脏都快跳出胸腔,呼吸变得非常急促。惊喜交集地说道:“他今天上午才从南州出发,刚才打电话的时候刚到云城没说要回来的。我这就下去!”转身飞快地跑了。

“原来小袁真是徐清风的女朋友!”望着袁莺的背影,一个同事感叹道。涉水节期间的访谈节目是综艺频道负责的。新闻中心这帮人没亲耳听到徐清风当时说的话,而且袁莺调到新闻频道后从没见徐清风跟她联系过,这次到阳城前大家让袁莺出面跟杨家贤打招呼她找了个借口推托,台里费了许多功夫才说服杨家贤接受采访。大家都有些怀疑传言的真实性,觉得袁莺是扯虎皮作大旗,跟徐清风最多只是一般朋友,因而不太看得起袁莺,这几天对她颇为冷淡。但现在就不一样了,徐清风连张荣的面子都不给长期滞留在南州。听说袁莺要到他家采访就马不停蹄地赶回来,这还不足以说明问题吗?新闻中心副主任想想说道:“清风大师是我们洪州的骄傲,这次载誉归来,我们也都去迎一下吧!我想过几天能不能通过小袁说服他接受一次专访——嗯——这事前些天刘台长提起过,咱们洪州籍的艺术大师让南州电视台抢了先,有些说不过去。”

“美女姐姐,来抱一个!”翘着二郎腿坐在大堂的沙发上抽烟的徐清风看到袁莺从电梯那边出来东张西望地找着他,呵呵笑着站起身张开双臂大步迎了过去。

袁莺闻声转过脸发现确实是徐清风,脑袋里“嗡嗡”直响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徐清风抱到怀里。徐清风凑到她耳边吹了口气说道:“怎么样美女姐姐,咱对你够意思吧!知道你要到我家去,连白云观的门都没进就跑回来配合你了!”

徐清风抱得太紧,袁莺挣一下没挣开。还被徐清风那口气吹得浑身发软,梦呓似地说道:“都是人别这样!”

“演戏要演十足,要不没什么效果。美女姐姐配合下,咱们亲一个!”徐清风不等袁莺同意就主动出击。封住了她的嘴。于是当新闻中心副主任等人走出电梯的时候,正好看到这俩人在大庭广众下旁若无人地接吻。不禁面面相觑,心说:艺术家就是浪漫!

袁莺的脸皮没徐清风那么厚,余光看到她的同事心里急得要死,觉得这下是跳进洪河都洗不清了,慌忙从徐清风怀里挣出,深吸口气平稳下情绪,红着脸把同事们介绍给徐清风。

“大家好!”徐清风非常大牌地挥下手权当打招呼,大大咧咧地说道:“晚上你们应该没事了吧,那我把我媳妇领走了,大伙明天直接到我舅舅家找她!”听到这话袁莺才想起刚才徐清风是让她收拾下东西下楼直接跟他回家住的,现在这家伙连“媳妇”二字都说出来了,心中更急,娇嗔道:“谁跟你走,我自己家还没来得及回,爸妈都在家等我呢!”

“你自己家?”徐清风想起袁莺说过她父母分别是阳城师范学院和学院附中的老师,师范学院就在市内,比杨家贤家近了许多,便故作夸张地拍了下脑袋说道:“说错了说错了,先去看咱爸咱妈,明天早晨过来跟大伙汇合去采访我舅舅!”心想不管怎么的先把袁莺带走,找个僻静之处合计下明天的剧本,到时候袁莺回家也好回宾馆住也好,由她自己决定。

袁莺吃饭的时候就请过假开完会后回家看一眼父母,徐清风在这,会看样子是开不下去了,新闻中心副主任乐得卖个顺水人情,笑着说道:“那小袁你这就跟清风大师一起去见父母吧,别让老人等急了!”

发现在大堂里来来往往的许多人好像都认出自己,一个个两眼放光围了过来,像是饿狼见到猎物,既然眼前这个貌似领导的人发话了,徐清风哪会再在此停留,向电视台的人摆摆手说道:“回见了各位!”抓起袁莺的手就往外冲。

“你就知道败坏我名声!”从知道徐清风已经到了楼下开始,袁莺的脑袋就晕晕的,走到停车场才清醒过来,摔掉徐清风的手恶狠狠地说道。

“怎么叫败坏你名声呢?咱这不是情不自禁太入戏了嘛!”徐清风嘿嘿怪笑着说道,“美女姐姐你听我说,我觉得咱们两个郎才女貌挺般配的,干脆假戏真做好了。要不咱们今天晚上见家长,明天白天登记结婚,下个月举行婚礼,过完年生个大胖小子,你说好不好?”

“谁跟你假戏真做,美吧你!”袁莺一把将徐清风推得老远嗔道。但仔细想想,跟徐清风假戏真做好像也不错——只是时间上有点太匆忙,忍不住问道:“你真要去我家?”

“去!干吗不去?”如果袁莺不这么问,徐清风可能找个茶楼之类的坐坐就算,一问就激起了他的邪性,嘿嘿笑着说道:“你都喊过我爸了,我要不去见你爸喊回来,不亏大了吗?”

袁莺拿他没办法,心想家离这挺远,让徐清风客串司机送自己回去也没什么,反正又不是没让他送过,大不了不让他进门在楼下等着,但真要不让他上楼又有些于心不忍,毕竟人家是大老远从云城专程赶回来的,那就跟父母说是个普通朋友,跟父母说几句话就赶紧回宾馆,明天采访完了有时间再回来一趟。总觉得不能太便宜这家伙,坐进车里想想说道:“你不医生吗?正好这两天我爸身体不舒服,趁这机会你给他看看。”

“没——问题,你爸就是我爸,保证手到病除!”徐清风将吉普发动“呼”地冲了出去,呵呵笑着说道,“媳妇啊,咱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这次去南州,学校给咱补发了毕业证和学位证,还让咱免试读研,下半年咱就可以回去上学喽!”

听到这消息袁莺的心猛地一沉,心想这人下半年真的去南州读研,那以后是不是就在南州发展不回来了?想想徐清风这次创作老君像的节目就是由南州电视台做的,说明他在南州混得不比洪州差,南州毕竟是国际大都市,发展空间不是洪城比得了的,有点智商的人都知道怎么选择,那他还说什么假戏真做结婚生孩子的?显然又在演戏忽悠自己!越想心里越乱,告诉她家怎么走后,说她今天坐了大半天车有点累先眯一会,闲上眼睛懒得再搭理徐清风。

“女儿你怎么现在才回来,不说下午就到市里了吗,你爸都快等不住准备睡觉了!”袁莺的母亲嘀嘀咕咕地打开房门,突然看到袁莺身后冒出的徐清风,不禁惊呼出声:“你——你是小杨教授?!”

“啊——阿——阿姨你好!”徐清风比袁母还要吃惊,认出袁莺的母亲竟然是在去南州的火车上遇到的患者家属,那不就是说他在火车上救治的其实是自己“老岳父”?这也太夸张了吧!

“老头子、老头子你快出来,你看谁来了,是你的救命恩人小杨教授呢!”袁母扯开嗓门喊道,也不抱怨女儿了,抓起徐清风的手使劲往里拉,把袁莺挤到一边都没注意,嘴里不住地念叨着:“小杨教授快请进,快请进!方才我还和老头子在说你,我们阳城这边都是些什么医生啊,一个感冒治了半个月都没治好……咦——女儿你怎么跟小杨教授一块回来,你们以前认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百六十七章 登堂入室

袁莺开始的时候被她妈搞懵了,然后哭笑不得,再然后则生出几分期待。原来这家伙就是她妈没事念叨的“小杨教授”,捏个姓杨的假名估计是随母姓可以理解,但没事冒充什么教授?

袁母华丽娟回阳城后打过司云飞的手机,但司云飞在家处理后事心情不好说起“不认识”来很干脆;找洪州大学的熟人问,那边说医学院从来没有聘请过姓杨的客座教授。华丽娟嫁女儿的迫切心情不亚于杨家慧之娶儿媳妇,在南州见到袁莺的时候没少说“小杨教授”年轻有为医术高明心肠好人长还长得帅,可惜好像已经结婚有孩子了,否则想办法联系上介绍给自己女儿多好!反正全挑好的说,至于留一头长发之类的缺点能瞒则瞒,连老伴都没告诉。听到袁莺与徐清风的传言,虽然觉得徐清风是道士有些美中不足,但作为洪河女神像的作者,又是杨家贤的外甥,各方面条件差不多能配上她女儿,所以打了好几个电话追问,今天非要袁莺抽空回家一趟,就是想当面问个清楚。其实华丽娟最近非常关注与徐清风有关的事,洪州电视台转播的老君像的创作过程是每期必看的,只是徐清风搞创作的时候为了阻挡到处飞扬的木屑扎起头发还戴着帽子和墨镜,与火车上的形象大相径庭,而且不是背影就是侧脸,加之很少有人知道清风道长除了画符还会治病,袁莺知道但因为当时她是被徐清风脱光衣服扎的针不好意思说出去,所以母女俩谁都没想到“小杨教授”和徐清风其实是同一个人。

“哦——。小杨教授,你今天没带着孩子?”华丽娟的思维是跳跃性的。总觉得小杨教授这么优秀不应该很早结婚,而且看起来跟自己女儿很熟悉。抱着一线希望忍不住试探一句。

徐清风也被华丽娟搞得不知所措满脑袋浆糊,条件反射地答道:“小虎跟他爸妈回家去了,没跟我在一块。”

华丽娟闻言一愣,然后喜出望外地说道:“那是别人的孩子?好——好啊!”

“妈——,他不姓杨,就是——就是你问起过的徐清风!”袁莺实在受不了她妈这副样子,把心一横说道。

“你是徐——徐清风?!老头子、老头子你干什么去了还不出来?女儿带清风到家来了!我说在电视上看着怎么有点眼熟……让阿姨好好看看,好好看看!”华丽娟的心情更好,把徐清风按到沙发上坐下左看右看。越看笑容越灿烂。饶是徐清风脸皮这么厚的人,也被这传说中“丈母娘看女婿”的目光看得浑身不自在,都不会说话了。

袁莺见此心中百味杂陈,心想今天看来真要弄假成真了,噘起嘴正想说点什么,她爸袁希志拿条毛巾擦着头发从卧室方向出来,一边走一边嘀咕着:“老太婆你喊什么,澡都洗不安生!”看到沙发上坐着的徐清风,愣了一下说道:“来客人了?这位是……”头发这么长……心想难道是女儿那个当道士的绯闻男友?袁希志考虑问题不像他老伴那样想当然。一直认为传言不可信,而且作为一个深受现代化教育的知识分子,对那些装神弄鬼的宗教人士不怎么感冒——哪怕那人同时还是个艺术家,只是不想打击华丽娟的积极性。这段时间才听之任之和稀泥,但现在女儿都把人带回家了,就不得不打起几分精神。仔细观察起徐清风来。华丽娟凑到袁希志耳边小声嘀咕道:“这就是咱们未来女婿,看起来挺不错吧!老头子你肯定想不到。上回在火车上就是他救了你。”

袁希志本来想摆出“老丈人看女婿越看越生气”的架势给徐清风个下马威,一听这孩竟然是他的救命恩人。不禁呆住了,刚想好的那些话怎么都说不出口。当时徐清风救治得很轻松,但经南州人民医院的专家检查过后,老两口不由后怕不已。医生们都说急性胃肠炎听着不是什么重症,但像袁希志当时那样都昏迷过去了,抢救不及时的话,会危及生命的。而且如果不是条件特别好的急救室,抢救效率没那么高,因抢救不及时让肠胃造成永久性损伤留点后遗症是难免的,凭着几根银针就把病情完全控制住,简直是神医级别的牛人,在南州好像只有当年的“陈三针”等少数人才能做到——可惜“陈三针”现在已经垂垂老矣,袁希志能遇到这样的牛人,实在是天大的运气。针灸这玩意,对症下针认穴准确只是一方面,关键是运针的手法,这是那些中医世家的秘传,一般人学不到,资质不好还学不会。

“叔叔好!”徐清风赶紧站起来打招呼。

“好——啊哈——好!”袁希志回过神来不太自然地笑起来说道,“你就是清风啊,吃饭没有?哦——当时在火车上你怎么说姓杨呢,早知道是你,你阿姨就用不着满世界打听了。”

“爸,他妈妈姓杨。”发现连黄毅都敢顶撞的徐清风好像被她爸吓住,袁莺觉得怪怪的,鬼使神差地替他解释起来,“哦——爸,清风是中医国手陈树彬老先生的得意弟子,下半年还要回南州大学读研呢!”

“陈树彬……难道就是南州人民医院的医生们提到过的‘陈三针’?”袁希志越来越觉得这世界真小。

“是——是的,我老师就是‘陈三针’。叔叔你坐下,我给你把下脉。”说是要跟袁莺假戏真做,但真见到父母高堂了,徐清风却有些心虚,尤其华丽娟这么热情,现在袁希志把话题转到陈树彬身上,就顺势转到医生角色。

袁希志不过是普通的感冒,只是最近天气忽冷忽热不太正常,加上工作忙没休息好,所以反反复复总治不好,找准病因,徐清风给他运了半个多小时针逼出一身汗马上轻松许多,华丽娟在边上看得大惊小怪地直呼神奇。

呆在这里很别扭,扎过针开完汤药后徐清风就向袁希志告辞。但对他越看越欢喜的华丽娟不愿意了,“准女婿”第一次上门,忙着给老头子看病连晚饭都没顾得上吃,怎么能轻易放走?就说徐清风自己家离得挺远,这个时候走,到家还不得下半夜?徐清风说他可以住在宾馆,而且袁莺的计划也是在家呆一会就回宾馆和同事呆一块的。华丽娟说袁莺难得回来一次,家就在市里,住到宾馆去像什么样子?反正家里房子宽敞,干脆都别走好了。就算要走,总得吃点饭再说吧!等吃完饭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华丽娟拉着他说什么都不松手,盛情难却啊,袁莺不知怎么想的又没发表任何意见,徐清风只好硬着头皮留下。

阳城师范学院是所不入流的院校,条件有限,袁希志家住的是改造的筒子楼,南北各三大间原来的单身宿舍加上中间一条很宽的走廊,面积非常大,但结构很不合理。走廊西边与邻居隔开并弄了个小储藏室,东边开门通向后建的外楼梯,做完储藏室后剩下大半截走廊跟南部最东边的那个房间打通变成个“L”形的大客厅兼餐厅,北边三间从西向东分别是袁莺的闺房、书房、卫生间,南边剩下的两间由东向西是袁希志夫妇的卧室和厨房。华丽娟把徐清风安排在袁莺的闺房,往书房里摆了张折叠床准备让袁莺住那。徐清风是纯爷们啊,怎么能真把自己当成贵客让“女朋友”吃苦?毫不犹豫地提出跟袁莺换房间。华丽娟正想借此考察他对袁莺的心意,就顺水推舟地同意了,回到卧室在袁希志面前把徐清风好一顿夸奖。

这段时间打造老君像非常辛苦一直没怎么休息,今天又在路上跑了一整天,徐清风早就又累又困,明明知道袁莺有话要跟他说都没心思搭理,等华丽娟替他把被褥铺好离开,简单洗洗就关灯睡觉。只是行军床又窄又短,以徐清风的身高伸直腿就抵住头,侧身蜷起来嘛,翻身的动作稍大点就会掉下去,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换了几十个姿势都不行,翻着翻着还把睡意给翻没了,只好泄气地坐起身来发呆。借着窗帘后透进来的一丝亮光看到侧墙上通向袁莺闺房的那道小门,徐清风便悄悄下地,将外门拉开一条缝听了半天听不到对面袁希志夫妇房间里的动静,就把门轻轻关上跑到侧门跟前敲了两下。

徐清风不主动找她,袁莺脸皮薄哪好意思自己找去,拿着资料靠在床上老半天没看进去一个字,总想着今天在自己家已经弄假成真了,明天到杨家贤那里该怎么办?听到敲门声不用想就知道是徐清风,心说这人终于来了,赶紧跑去给他开门。看到徐清风只穿着条大裤衩一副委靡不振的样子,“啊”了一声把门掩上急声问道:“你要干什么?”

“媳妇啊,这床太小了实在没法睡,你那床大给我腾个地方吧!”徐清风有气无力地说道。

“谁是你媳妇!”袁莺红着脸啐道,“我爸我妈都在家呢!”

“我都困死了!他们都睡了不可能过来的,反正咱们以前又不是没在一张床上睡过。”徐清风可怜兮兮地说道,“再不让我进去,我大声喊了!”

“那你多穿点!”袁莺怕他真大声喊惊动父母,咬着嘴唇犹豫一会把门开大几分,然后像受惊的兔子一样跑了回去,站在床前抚着胸脯直喘粗气。

“穿什么穿,你又不是不知道咱这次回得匆忙啥都没带!”见袁莺松口,徐清风嘀嘀咕咕地说着,到行军床上抱起薄被和枕头转了回来。用脚推开房门闷着头就往里冲,把枕头往床上一扔,“吧嗒”一声躺下去盖上被子,闭上眼睛说道:“熄灯睡觉,我困死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百六十八章 假戏真做

徐清风是真的困坏了,没等袁莺把灯熄掉,脑袋一沾枕头就着,一觉睡到天亮。

袁莺就可怜了。刚才徐清风蛊惑说反正以前一起睡过,脑袋一热就妥协了,等徐清风躺到她床上才想起,上次她是昏睡着的,严格说来今天才算是平生第一回跟男孩子在一起睡,何况还在她自己家里。既怕徐清风不老实睡到半夜钻进她被窝图谋不轨,又怕她妈像她小时候那样进来给她盖被子发现,觉得身边简直烧着一堆火,哪里还能睡得着。耳朵竖得高高的,决定一听到门外有异常动静就赶紧跑到书房去,父母看到问起就说行军床太小徐清风睡不下所以又跟她换了回来。心惊胆战地等了老长时间,外面没传来一点声音,徐清风好像睡得死猪一样连身都没翻一个,不禁又患得患失起来,心说这家伙到底是真睡还是假睡?真睡哪有睡得这么快还一动都不动的;如果是假睡,难道对她一点感觉也没有?以前没少占她便宜,现在有顾虑不敢钻她被窝,装作翻身伸手乱摸几下也行啊!这样那样胡思乱想越想越觉得烦燥,直到天边渐渐透亮实在坚持不住才合眼。

一觉好睡,天一亮徐清风就醒了,睁开眼睛刚要像平时那样伸个懒腰嚎一嗓子,突然意识到自己睡在袁莺床上,赶紧把那声嚎憋了回去。转头看到袁莺睡得很熟推两下都没反应,便邪笑着把她身上的被子轻轻掀到一边,小心翼翼地把袁莺的左臂伸直从自己脖子下面穿过去。身体扳过来侧身贴着自己,右胳膊搭在自己腰上摆成搂抱的姿势。再用他自己的被子把两个人盖住,将一缕头发放在袁莺鼻端。然后闭上眼睛装睡等着好戏出现。

“啊——嚏!”徐清风的动作这么大,袁莺睡得再熟也被他弄醒了,迷糊中觉得自己好像抱着个热热的东西,然后鼻子发痒忍不住打了个喷嚏。睁开眼睛看到面前的徐清风眉头皱啊皱的好像要醒过来,马上想起昨天晚上的事,随之发现这暧昧的姿势,不由大吃一惊,心说怎么是自己抱着他睡了?身体赶紧往后猛撤。但右臂被徐清风压着,而且袁莺以前从来没经历过这种事。抽臂的时候也不知道把胳膊伸直慢慢来,于是乎成了揽徐清风入怀里的标准动作。徐清风咂了下嘴“嗯”了一声顺势侧过身,脑袋正好拱在袁莺胸口。袁莺被徐清风嘴里呼出的热气弄得浑身发软,想把他推开又怕将之惊醒到时候会很尴尬正在犹豫着,徐清风嘴里嘟囔了几声什么,动了下身体半压在袁莺身上,左手“碰巧”从袁莺睡衣的开襟中探进去,“恰好”抓住袁莺的右侧丰满,还“下意识”地揉捏几下。

“你——你快下去!”这下袁莺不在乎会不会把徐清风惊醒了。羞恼地推着徐清风压低嗓子呼道。

“啊——!”被袁莺这么一推,徐清风终于“睡眼惺忪”地睁开眼睛支起身子,直愣愣地盯着袁莺看了半天,再四周看看。装出一副疑惑的样子说道:“咱们怎么睡一块了?咦——,这是我被子,你被子呢?哦——。你被子掉地上了。”

袁莺这才发现身上盖着的确实是徐清风的被子,想恶人先告状都找不到理由。恼羞成怒地说道:“你赶快回去,一会我爸妈就要起来了!”

“哦——好!”徐清风貌似听话地站到地上。刚迈开步子突然停住了,转过身“若有所思”地念叨着“我被子和枕头”,没等袁莺反应过来就“呼”地把被子抽到手里指着床头说道:“你枕着我枕头!”

“啊——你干什么?”被子一被抽走,袁莺横陈的玉体就露了出来,不禁尖叫着坐起身,抓起枕头朝徐清风扔去。徐清风“嘿嘿”怪笑着捞住,挤挤眼睛说道:“都老夫老妻了紧张什么,你昨天晚上钻到我被窝里睡怎么不觉得不好意思?”这才真的回书房去了。

年纪大的人觉少,袁希志两口子早就醒了。袁希志多年来的习惯是一起床就到到书房看书,昨天晚上忘了把正看着的几本书拿出来,想想反正徐清风是男孩子没什么好顾忌的,就轻手轻脚地开门进去。看到行军床上光光的只剩下褥子床单,心里猛地一沉,黑着脸退出来转到厨房对华丽娟说道:“老太婆,清风昨晚没在书房睡!”

“他跟女儿换回来了?”正在煎鸡蛋的华丽娟没想那么多,不以为然地说道:“我就说行军床太小清风肯定睡不下,这孩子非要跟女儿换!”

“哪是这样,书房里就剩张空床被子枕头什么都没有,他们都睡到一块去了!”袁希志心里更急,“我说你这纯粹是引狼入室,非要留他在我们家住!”

“啊——不会吧!”华丽娟手一哆嗦把铲出来的鸡蛋掉到地上,举着锅铲发了一阵呆,转而不高兴地说道:“你这是什么话,这叫引狼入室?女婿不跟咱们女儿睡,难道跟你老头子睡?”

“他们不还没结婚吗?自己家都敢这样,在别的地方不知道会做出多出格的事呢!”袁希志气呼呼地说道,“你就知道惯孩子,电视台就不是什么正经地方,当时我不让她去那应聘你非要护着,这才几年功夫,就学成这样了。”

“你朝我发什么火?”华丽娟把掉到地上的煎鸡蛋捡起来扔到垃圾筒里说道,“你不说被子枕头都不在吗?在一个房间睡并不等于会干什么,以前东北农村的人祖宗三代都在一个大炕上睡呢!老头子你要想好了,女儿眼看着要到三十快成老姑娘了,这女婿咱们女儿满意,我也非常满意,要是被你吓跑了,我可跟你没完!”

华丽娟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袁希志还能怎么着?嘴里嘀咕着“女大不中留”,闷闷不乐地走了。安慰自己说袁莺才貌双全足以配得上徐清风。只要不出现太大的意外,结婚应该是水到渠成的事。不过是不是该想办法跟徐清风的家人接触下。探探他们那边的态度让这桩婚事更拿稳点?

过了半个多小时,徐清风从书房出来了,华丽娟正往餐桌上端菜,袁希志要上班先吃上了。见到徐清风,华丽娟笑着问道:“清风起得这么早,昨晚睡得怎么样?”

“叔叔好,阿姨好!”徐清风很有礼貌,毫不见外地说道:“这两个月在南州我就没睡过一个安稳觉,昨晚一躺下就什么都不知道了。要不是被太阳光刺到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睡醒。”

“那你这么着急起来干什么?回去再躺一会吧!”华丽娟看了袁希志一眼富有深意地说道,“我去看看袁莺起来没有,行军床睡不舒服,你等会到她房间睡。”

徐清风正不知道怎么回答,袁莺打着哈欠推门出来,瞪了徐清风一眼没好气地说道:“你还不快去洗漱抓紧时间吃饭,等会还要赶路呢!”

“你们这么着急要去哪?”见女儿对徐清风的态度很像那么回事,华丽娟心中窃喜。

“哦——。她上午要去采访我舅舅,跟节目组的人约好九点半在我舅舅办公室汇合。”徐清风答道,想想又补充了一句:“我想还是早点过去,要不我外婆和我妈他们一啰嗦会耽误正事。”

袁莺前天只说回阳城采访。至于采访什么人心存顾虑没告诉家里,现在听说袁莺的采访对象竟然是杨家贤,看样子徐清风还要带她去见家长。袁希志心中大定,鬼使神差地说道:“哦——。你爸在家吧!”

徐清风这么聪明的人还听不出这话中的意思,早就发现华丽娟看他的目光有点异常。心说昨晚的事八成被他们知道了,干脆顺着袁希志的意思说道:“应该在家,家里听说我们要回,昨天就开始准备了呢!”

袁莺听得直翻白眼,心说这人真的准备假戏真做?她自己父母已经当了真,再正儿八经地拜见这人的父母,接下来这人是不是要安排双方父母见面正式提亲了?虽然觉得嫁给徐清风其实也挺不错,但处处被动的感觉让她心中很不是滋味,恨不得咬徐清风一口,火气一上来也不管父母在不在旁边了,扯住徐清风的耳朵往卫生间推着说道:“赶紧洗漱去!”留下袁希志夫妇大眼瞪小眼直发呆,都想着自己女儿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暴力了?看这架势,这两人确实已经不是一般关系。

徐清风载着袁莺匆匆忙忙赶到杨家贤办公室,老太太和杨家慧果然老早在那等着。

见到玉叶萝之前,杨家慧曾把袁莺当成未来儿媳的首选对象,见到玉叶萝之后就改变主意了,觉得还是玉叶萝更理想些。玉叶萝长相不比袁莺差,而且看上去比袁莺更健康更有活力;性格也比袁莺温顺,加上还在上大学可塑性很强,不像袁莺看上去伶牙利齿属于事业型的人将来可能不怎么顾家。所以母女俩原本只打算看一眼袁莺跟玉叶萝作个比较就算。但现在徐清风陪着袁莺一起回来,情况就不一样了。首先袁莺跟电视上不太一样,朴素大方有礼有节比现在的玉叶萝更拿得出手;其次这两人看上去状极亲密已经发展到一定程度,棒打鸳鸯肯定要惹毛徐清风反而坏事;再说玉叶萝两年之后才大学毕业,毕业后还要读研,就算到时候把徐清风说服,何年马月才能抱上孙子?于是杨家慧再次改变了主意,像见到心爱的宝贝似的拉着袁莺问长问短,直到节目组的其他人赶到才恋恋不舍地把袁莺放开。

被杨家慧的热情搞得头皮发麻,开始采访后袁莺魂魄还没完全归位,一而再再而三地出错。幸好杨家贤非常配合,耐着性子按照导演的要求一次次重来,半个小时的节目折腾了将近三个小时才终于录完。(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百六十九章 还没洗澡

按理说这种节目是政治性任务,就算杨家贤一口水都不给节目组的人喝,他们也不敢播出任何非正面的内容,问题是老太太把他们当成来送亲的,中午的招待规格自然能多高就多高了。杨家贤名下集团公司的所有高管全体出动,退居幕后二三十年的老太太还破天荒地亲自上桌劝酒,好酒好菜有什么上什么,连徐清风都被他妈逼着亲自下厨。于是除了袁莺和几个司机,节目组的其他人不管是否事先声明不会喝酒,全都被灌得分不清东南西北,老太太自作主张替袁莺向带队的新闻中心副主任请假,副主任二话不说就同意了。

老太太替袁莺请假的目的是想让她在自己家住两天,今天是周末,杨缃宁姐妹晚上都会回来,正好让袁莺跟她们见个面。袁莺被他们家的热情劲吓住了,哪敢在这多留,只好不停地朝徐清风使眼色。徐清风也觉得家里做得太夸张觉得很别扭,干咳一声说道:“外婆,早晨从家出来的时候袁莺她妈交待过了,让我们下午早点回去。另外她爸最近身体不太好,我得趁这双休日给他扎完一个疗程的针。下周一我要到州里大赛组委会报到,至少半个月时间脱不开身了。”

既然徐清风的“丈母娘”有言在先,还有给他“老丈人”看病这等大事,老太太心中再不愿意也不能拦着。反复叮嘱袁莺今后只要有空就常到家来,是不是有徐清风陪着都无所谓,分别给节目组和袁莺的父母准备了好几车的当地土特产。才很不情意地放他们走。

“这两天你真要在我家呆着?”待车转个弯看不到老太太他们,袁莺迟疑着问道。

“呆什么呆?你妈太吓人了。我可不敢在你家多呆!”徐清风“嘿嘿”怪笑着答道,“我把你送回家。然后立马走人!”

“你妈才吓人呢,还有你外婆!”袁莺推了徐清风一下气呼呼地说道,“这下好了吧!我爸妈和你家人全都当真了,还有我们台里的领导和同事,你让我以后怎么见人?”

“什么话呢!咱们睡也睡了,双方家长也见了,那就按步就班往下走,赶明儿结婚生孩子呗!我说咱们都老大不小,不抓紧点到时候怕不好生了。”徐清风的表情很严肃。说话的语气却一点都不正经。

“我跟你说正经的,别再胡说八道!”袁莺都快被他气死了。

“这还不好办?”徐清风毫不在乎说道,“再过一个多月我就要到南州上学,说是用不着总去,但那边的药厂之类的许多事情都要我去处理,以后这几年估计大部分时间都要在南州呆着,云城和老家这边可能会经常回来,洪城肯定是不怎么去了。你呢在洪城上班,咱们两个见个面都很难。时间和空间会冲淡一切,到时候告诉大家说我们不得不分手,谁能不理解?关键是眼面前这关我们已经混过来了,以后的事以后再说。现在有必要着急吗?”发现袁莺脸色不对,心里叹口气接着说道:“真让我说心里话,我觉得我们两个确实挺合得来。至少到目前为止我还没遇到比你更有感觉的。只是毕竟我们认识的时间很短,相互之间还不了解。尽管许多人都把我这清风道长当成活神仙,我自己心里很清楚自己其实不是什么好人。从对你负责任的角度考虑,还是走一步算一步让时间和空间来检验吧,可不能害了你,美女姐姐你说是不!”

徐清风这前半截话让袁莺充分认识到什么叫“郎心如铁”,真想痛哭一场,后半截几近表白的话却让她呆住了,没想到徐清风理性到连这种话都说得如此理所当然的程度,跟他艺术家的身份完全不符,吃惊得老半天说不出话来。然后觉得自己的心好像被什么触动,脸红得像涂了胭脂,扭扭捏捏地顾左右而言他道:“我不回家了,你这车快看能不能追上我同事,我是制片,节目剪辑的时候应该到场。”

“追他们干什么,你这么着急离开我?反正我也要去洪城,直接载你回去不就得了!”徐清风有气无力地说道,“还有我外婆让带给你爸妈的东西总得先送你家去吧,要是连你家门都不进就往洪城跑,老太太知道了还不骂死我?”

见徐清风好像情绪不高,心情大好的袁莺不由有些心疼,凑过去在他脸上“吧嗒”亲了一口,咯咯笑着说道:“小弟弟乖哦,姐姐领你回家去!”

女儿到徐清风家转一圈带回满满一车土特产,袁希志老两口嘴上责备袁莺不该要人东西,心里却非常高兴,这说明徐清风的家人对他们女儿很满意相当重视,说明这桩婚事已经基本笃定。袁莺以自己要赶回洪城审片、徐清风要去大赛组委会报到为由急着要走,老两口也没留他们,心想只要他们两人一块就行,在父母身边,反而会不自在。

因为又给袁希志扎了遍针,出发的时候已经四点多钟,就算徐清风把车开得飞快,到洪城也已天黑,在街上随便找了个小店简单吃了点,送袁莺回住处的路上两个人都觉得心情有些压抑一句话都懒得说。车在楼前停下,袁莺没动,徐清风也不开口,各怀心思发着呆,最后还是袁莺先憋不住说道:“你不上去坐一会?”

“还是——不了吧!”徐清风犹豫着说道,“我还没找住的地方呢!”

“要不——要不你先在我这住一晚?”袁莺费了老大劲才说出这句话,然后慌乱地躲避着徐清风质询的目光解释道:“过两天就要开始洪河女神形象代言人大赛总决赛,世界各地来了许多人,大宾馆应该都住满了不好找地方。当然,组委会肯定会给你安排住处。不过现在这么晚你没法跟他们联系,我看还是先在我这凑合一晚。明天到组委会报到让他们安排。”心里很清楚自己这话站不住脚,但目前袁莺实在找不出别的理由挽留徐清风。

徐清风非常理解袁莺此时的心情。他自己其实也想跟袁莺再呆一会,说是让时间和空间检验一切,但今天之后他们还有机会再见吗?脸色阴晴不定地“嗯”了一声,“呼”地推开车门说道:“上楼!”

走进卧室,看到床上揉成一团的被子和四处散落着的内衣裤,袁莺不禁脸热。正要让徐清风出去自己先收拾一下,突然觉得房间里的气氛有些暧昧,转头看到徐清风似笑非笑的眼神,就什么话都说不出来。稀里胡涂地被徐清风抱在怀里、稀里胡涂地迎合着徐清风热吻、稀里胡涂地相拥着往床上倒去,只觉得脑袋一片空白浑身发软,什么都不知道了。迷糊中觉得身上发凉,一种又酥又麻的感觉从胸口往外扩散,冲击得几要晕眩过去,一惊睁开眼睛,发现长裙不知什么时候去了什么地方,胸罩也被徐清风推到脖子下面,这人正亲吻着自己的丰满。“啊”地尖叫一声把徐清风推开。

“怎么了?”澎湃的激情被泼了冷水,徐清风有些不太愿意,皱着眉头问道。

“没——还没洗澡呢!”袁莺心里想的不是这样,说出来的却是这些。话一出口马上发现不对,羞得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慌忙扯过被子蒙住脑袋。双腿一阵乱蹬喊道:“你出去,快出去!”

“我看我还是走吧。要不肯定出事!”清醒过来的徐清风甩甩头苦笑着说道。

“你要走?!”听到这话袁莺没法再装鸵鸟了,小心翼翼地露出半个脑袋说道。很不希望徐清风走。但再挽留等于是某种允诺,哪还好意思说出口?转念说道:“你先转过去,我穿下衣服送你!”

“不用了,你早点休息吧!”徐清风摇摇头说道,想想又补充几句:“你现在早晨几点上班?在洪城的这段时间我可以每天都来接你,晚上再送你回来。”

从袁莺家出来,徐清风总觉得心里堵得慌,真想找人打一架发泄发泄。想到打架,就想起黄斌然后联想到黄毅,看时间还不是太晚,觉得不如直接给黄毅打个电话,问下组委会有没有给自己安排住处以及与大赛有关的一些事情。

被张荣横插一刀抢去大赛的主导权,很长一段时间内黄毅都非常郁闷,只是他和张荣的争斗还没到撕破脸刺刀见红的程度,再怎么郁闷也只能在心里憋着,表面上还得乐呵呵地配合张荣。虽然后来明远和无讼等人搅局搞得张荣很没面子,但与此同时也是对黄毅的一种否定,要知道他最初要组织的是模特大赛,按照明远的说法,对洪河女神“亵渎”得更厉害。此外,黄毅和明远私交不错,以他对明远的了解,认为如果没人在背后鼓动的话,明远做不出这样的事。不过这种敏感时期直接找明远询问会招来嫌疑,也放不下堂堂副州长的架子,干脆彻底放手,看张荣到时候怎么收场。再后来听说徐清风在“云淡轩”网站上发表了一篇针对性很强的文章,而且张荣让人一而再再而三地邀请徐清风,那孩就是不搭理,才隐约闻出了几分味道,觉得徐清风很可能正是这些风波背后的黑手,说起来也就徐清风这样的愣头青能想出这种馊主意,只有徐清风这超级神棍能让明远和无讼心甘情愿地替他冲锋陷阵。于是心情大好,以看张荣洋相的恶趣味悠哉游哉地继续做那“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组委会开会总是找借口不去,去了也不说一句有营养的话。

但现在接到徐清风电话,听说这孩准备去组委会报到,黄毅就不愿意了,心说你要不干脆别来,要不早点来争取点话语权,现在什么都定完了才出现,算是给谁捧场呢?不过许多事都是只可意会不能言传的,黄毅便说组委会确实给部分嘉宾安排了住处,但因为嘉宾主要来自洪城本地,外来的没几个重量级的人物,所以住宿地的条件相当一般,而且总有选手或者选送单位找上门拉关系说情,如果徐清风想落个清静,不如自己找地方住,过后把发票拿到组委会报销就行。至于大赛的赛程规则之类的,黄毅说他不太清楚,让徐清风下周一到组委会报到的时候问相关工作人员或者这两天找像刘延这样的熟人了解情况。黄毅故意提起刘延当然是别有用心的,这些天刘延的所作所为的倾向性,黄毅心知肚明,有些话他自己不方便说,但可借刘延之口传达,只要刘延能领会他的三两分意图,就达到目的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百七十章 面授机宜

从黄毅那没得到多少有价值的消息,住处也没着落,徐清风心情更差。心想与其去找只见过几次面的刘延,还不如找干爹盖文乐呢,商业局也是这次大赛的主办单位之一,作为局办主任,盖文乐的消息应该非常灵通,顺便还可以在他们家住。不过徐清风不想到盖文乐家去,去的话连容肯定又要啰嗦个没完,尤其是如果他妈嘴快把今天袁莺去他们家的事告诉连容,那明天是不是还要把袁莺带去给连容看?想想都觉得脑袋要爆炸,就像黄毅建议的那样,他现在应该找个清静地方。但这段时间到哪都有人鞍前马后地安排,现在让他自己找地方住,居然有些不太适应。想到前几天韦家富电话里说柳琳已经顺利进入总决赛,他正带着一大帮人在洪城陪着柳琳候赛,过几天武晶晶姐妹也要到洪城来,以武连超的做派,安排的住处档次应该不会太差,那是不是可以跟韦家富联系一下?此外简素言也在洪城,徐刚安排了赵靓颖和郜继明负责保障工作。本来徐清风只打算把简素言和柳琳推进总决赛,但现在他的地位水涨船高,如果只做到那种程度,哪能显得出他清风道长的份量?所以有些事情要提前向简素言和柳琳交待。于是试着拨通郜继明的电话。

接到徐清风电话的时候,赵靓颖和郜继明刚带着简素言去拜访完一个评委回来。可能是南州之行后武连超与徐刚关系大进,两帮人竟然在同一个宾馆住,在五星级的洪州饭店合包了整整半个楼层。连徐清风的房间都事先预留出来。徐清风可不在乎跟选手住在一起会不会招来什么非议,更何况听说大赛组委会的办公场所也设在那。这样的话到时候去报到连楼都不用出了,马上调转车头往洪州饭店赶。不在乎非议。但徐清风也不想遇到不必要的麻烦,跟郜继明说大家在他房间等着就行,谁也别下楼接他,免得引人注意。

总决赛已经日渐临近,洪州饭店作为大赛组委会的驻地,许多选送单位的代表和选手都有事没事往那跑,九点多钟了还门庭若市,徐清风费老大功夫才找到地方停车。刚进大堂,正左顾右盼地找着电梯。突然听到有人大声喊道:“徐先生,清风道长,这里,在这里!”转头一看认出是电视台的副台长肖锋,正奇怪这家伙大半夜的跑这来干什么,看到肖锋身后摆着几张桌子,桌子旁立个“大赛签到处”的牌子,才意识到肖峰可能是大赛组委会的工作人员,专门负责签到接待的。肖峰是熟人。更是袁莺的主管台长,爱屋及乌之下,徐清风不禁为他抱起不平来,心想这家伙大小也是个副厅级干部。竟然当起了门房,那位大赛组委会主任张荣张州长也够会使唤人的。想得很多,动作却一点都不慢。几步迈到肖锋面前很规矩地喊道:“肖叔叔你好!”

“徐先——清风啊,总算把你给盼来了!”肖锋没想到徐清风对他这么客气。觉得特有面子,哈哈笑着故作不解地问道:“罗主任不说你要陪袁莺回家住两天。下周一才过来吗?哦——,你自己先过来的?”

“她不事业型的吗?说要赶回来审片,我只好跟过来了。”徐清风随口答道。既然被肖锋撞个正着,徐清风想还是直接签到吧,明知故问道:“肖叔叔,我是在你这签到吧!哦——,我没来晚吧,评委会还有哪些人没到?”

肖锋一边吆喝着手下替徐清风签到、发放房卡,一边笑着答道:“选手还剩五个市的没到,评委专家就差你这个最重要的喽!”眼珠滴溜溜地转了一圈,凑到徐清风耳边小声说道:“你这个最大的权威不在,许多事定起来都很费劲,评委们对大赛流程和评选规则之类的争执都很大,下午把张州长惹火拍了桌子才勉强达成一致意见,不过一些细节上的问题没作最后定论,明天上午应该还要继续开会讨论。”

徐清风心说这家伙真够八卦的,大家好像不是很熟吧,这不交浅言深吗?不过——这家伙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目的?他刚才说到张荣的时候好像颇有些不屑,难道他是黄毅的人,想蛊惑自己跟张荣唱对台戏?看来等会得给袁莺打个电话问问,虽然自己确实没打算给张荣面子,但被人当二愣子忽悠着去是不行的,至少得黄毅自己来关说卖个明明白白的人情。把玩着手里的房卡想起黄毅刚才那些话,徐清风不禁失笑,洪州饭店虽然老旧了点,但怎么说都是五星级的,这的条件“相当一般”,哪才算得上不一般呢?不希望自己跟张荣那边的人接触,实话实说好了,何必玩这种小心眼?看样子老黄胖子真是方寸大乱了。想到这里,徐清风便懒得再跟肖锋磨牙了,说他开了一下午车挺累的,想早点休息,改天再找时间跟肖锋交流感情。

往电梯去的路上,徐清风发现许多人都在对他指指点点,看样子已经认出他来。心想住在组委会安排的房间肯定不得安生,还是直接到郜继明他们那边躲起来吧!

徐清风电话里要求把柳琳也一块叫来,到房间却只看到赵靓颖和郜继明表兄妹,显然是简素言不想予她的竞争对手以同等的机会。虽有些不快,但想想徐刚跟自己的关系是武连超拍马都赶不上的,而且简素言还跟他有份露水情,理应分出主次先后,说起来倒是他自己欠考虑。把手里的东西往沙发上一扔,脸都懒得洗一下就向赵靓颖和简素言了解起情况来。

大赛的基本流程已经出来,一百二十名入围选手先进行三轮二比一淘汰赛,然后在剩下的十五名选手中进行“十佳选手”评选,除了冠亚季军外,什么“最佳诠释”、“最佳上镜”、“最佳才艺”、“最受欢迎”之类的,全在这“十佳选手”中产生,进不了前十就等于失败。而比赛的项目,无非是相关知识问答、才艺表演、自选服装展示、指定服装展示等老套路,因为评的是洪河女神形象代言人,重点在于对相关知识的了解以及个人形象是否合乎要求,所以四个项目的分值分别为25、15、30、30,其中自选服装和指定服装都包括时装和古装两个小项,各占一半分值。简素言是以云城市第三名的成绩进入总决赛的,虽说总决赛不按原先的名次重新统一抽签,但想到洪州有二十一个市级赛区,再加上十五名整体素质相对更高的原洪州籍选手,别说前十了,简素言连进入第三轮的信心都没有。毕竟简素言的强项是才艺,在各市分赛按照20、30、25、25的分值进行而且不分时装古装时具有一定优势,总决赛中才艺的分值只有原来的一半,她原先的优势就反倒成为弱点了。

“这样啊!”听完介绍徐清风沉吟起来,过好长时间才对简素言说道:“知识问答考的是记忆力和心理素质,只要题库背得好临场别紧张就不会丢分,一般拉不开差距。才艺是你的强项,我想也用不着担心,正常发挥就行。至于自选服装嘛,我亲自给你设计,不管时装古装,保证都是最符合我心目中的洪河女神形象的,我自己认可,肯定能想办法让别的评委和场外观众都认可,这也不是问题。所以关键还是在指定服装表演上,目前你知道指定服装由谁提供吗?”

“主持人服装、礼仪小姐服装、选手指定服装这些全都由大赛的一个赞助商提供,老板好像是张州长儿子的朋友。”赵靓颖想想说道。

“我说那姓张的鸟人怎么非要从老黄胖子嘴里抢食,搞半天还有这猫腻!”徐清风撇撇嘴说道,“这咱可不干,咱才是主要赞助商,花了那么多钱只弄个冠名权,全帮他们做衣服广告了,这不百分百成了‘为人做嫁衣裳’吗?还有,按照现在的比赛项目安排,掌握指定服装的设计权就可以变相操纵比赛结果,真打的好算盘啊!这事你们先别着急,刚才我在下面听电视台的肖台长说组委会明天上午还要开会讨论一些细节问题,明天的会我肯定去,看我怎么折腾他们!嘿嘿,咱是女神她爹,女儿穿什么衣服最合适,咱这当爹的心里最有数!”

“扑嗤!”赵靓颖被这话逗得直乐,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这么说素言倒成你女儿了?”

“她不我学生嘛!师父,师父,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从这个角度看也没错。”徐清风翻个白眼一本正经地说道,“好了,一切有我你们不用担心了!素言你去把柳琳喊过来,我先给你们量下尺寸重新设计几套自选服装,明天一大早找人赶工。”

“没事那我就走了!这一天跑的——太折腾人了,我得赶紧回去睡觉,素言你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抓紧时间向你师父请教吧!”赵靓颖打着哈欠说道。郜继明觉得自己这个粗人在这就是个摆设,什么忙都帮不上,听又听不懂,趁机也向徐清风告辞。已经这么晚了,徐清风当然不会挽留他们,摆摆手说声再见,叫简素言顺路替他送一下,都懒得从沙发上站起来。(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百七十一章 量体裁衣

“这么快!柳琳住得很近?”徐清风刚想去卫生间洗把脸,看到简素言放屁的功夫就转了回来,不由诧异地问道。

简素言没有吭声,小心地关上房门,娇嗔地瞟了徐清风一眼噘着嘴说道:“想我不?”

徐清风心说敢情她没去找柳琳,说“有什么好想的”嘛,有些不太忍心,只得没好气地说道:“心眼小得跟针鼻似的,怕加上个柳琳我对你不尽心?”

以前徐清风从来没说过“尽心”这样的词语,一听这话,简素言心怀大宽,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紧紧搂住徐清风贴着他耳朵腻声道:“我想你了!”然后噘着嘴说道:“柳琳长得比我漂亮,又是大地方来的综合素质比我好,人家能不担心吗?”

徐清风想你倒有自知之明,不过这次的形象代言人选拔不是纯粹的选美,长相和综合素质不能决定一切,更何况选美也是“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关键是看怎么设置倾向性的规则,目前他有九成的把握影响最终结果,想想说道:“不说有我你什么都不用担心吗?让你拿冠军我不敢保证,但进入前十拿个‘最佳诠释’、‘最佳上镜’奖之类的,我想应该是没多大问题的。好了别闹了,你去找根皮尺先量尺寸吧,然后抓紧时间把柳琳喊来,早完事我好早点洗洗睡。”

简素言侧头作思索状,老半天才松开徐清风说道:“那——让柳琳先量,我去洗个澡再过来陪你。我的房间就在斜对门明天早晨回去很方便的,肯定不会让表哥他们发现。人家真的想你了!”听起来简素言有些食髓知味,或者只是想以这种方式抓紧徐清风免得他有了新欢忘旧人。说完话就飞快地跑了,徐清风想把她喊回来都来不及。

徐清风其实远远低估了自己的份量。评委会上的争执早就传得沸沸扬扬。徐清风这尊大神在这个关键时刻到组委会报到意味着什么,稍有点头脑的人都想象得出。

评委会由十一个人组成,张荣和黄毅不参加现场打分只负责最后拍板,剩下的九个现场专家除了徐清风外有两名宗教界人士——一名来自邦联政府所在地洪都是洪州籍的全国道教协会常务理事汤倪君、一名出自洪州本地是洪州地面上第二大的洪河女神庙的年轻主持明遥,两名学术界的代表是徐清风的老熟人俞峰和欧群志,一名张荣专门从洪都请来的著名雕塑家兼宗教造像大师林诗南,还有洪州电视台艺术总监王华健和由其他赞助商推荐的一男一女两位服装界知名人士朱鸿飞与陶烨。汤倪君是黄毅的故友当然维护他的利益,王华健在刘延的暗示下也帮着说话;朱鸿飞、陶烨都是张荣的儿子安排的,惟张荣的马首为瞻;明遥是明远的师弟。只等着师兄发话谁也不帮;林诗南老奸巨滑且喜欢故作高深轻易不发表意见;俞峰和欧群志州长和副州长都不敢得罪只能在中间和稀泥,所以评委会中主要是汤倪君联合王华健跟朱、陶二人打擂。朱、陶二人占了行业的优势,王华健虽然举办各种大赛经验丰富但汤倪君毕竟是个外来者支持力度有限,这段时间来双方势均力敌谁也压不住谁。

但徐清风一出现,形势就起了变化。明遥不用说,肯定是徐清风说什么就做什么。俞、欧二人是徐清风的手下败将,为羽毛故应该不会去触徐清风的霉头。林诗南虽然是老牌的雕塑艺术家,但人家徐清风这“女神之父”后来居上风头正劲,估计也不敢发出不同声音免得被徐清风这愣头青打脸。更何况徐清风还是评委会副主任。只要张荣和黄毅拉不下老脸不亲自下场,每场比赛的开场白和总结讲评按理都得由他来说,以徐清风能把死人说活的口才和在民众心目中的崇高地位,只要他一开口。谁能不被牵着鼻子走?不管组委会原先怎么决定,对徐清风都起不了多大束缚作用,风向说变就变。可说徐清风倒向谁谁就会占据绝对的上风。假使徐清风有自己的打算另扯起一杆大旗,还是谁都不能将他奈何。现在张荣回过味来后肠子都悔青了。所有的选手和选送单位也全都把目光聚集在徐清风身上。因此只要是徐清风的安排,柳琳不管能不能想明白其中的深意都会不打一点折扣地照着做。

不一会。柳琳拿着根皮尺来敲门,一进门就喜出望外地说道:“清风师父,听人说你到组委会报到了,刚才我和韦总去十六楼你宿舍找没找见,以为你报完到又走了,原来在这啊!”

他才到洪州饭店多大会功夫,韦家富这样的外来户都知道他到组委会报到了,徐清风想幸亏自己决断英明躲到这来,否则还不被烦死?让柳琳先在沙发上坐下,把刚才跟简素言他们说的那番话有选择地复述一遍,然后居高临下地问道:“你们韦总应该带着服装设计师、发型师、化妆师什么的吧!”简素言的整体形象徐清风打算亲自设计,所需的参赛服装也准备亲手制作,而柳琳毕竟亲疏有别,给她设计几套服装打个提前量、比赛过程中说几句好话就仁至义尽了,没必要使太大劲。

“都有的!”柳琳笑吟吟地答道,突然想到什么,“哦”了一声问道:“清风师父,叶萝什么时候从家回来,会来洪州看我们比赛吗?”

徐清风心想还套起近乎来了!不过柳琳这话正好触到他心中软处,脸色比刚才缓和得多,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说道:“工种齐全就方便多了,那我把衣服的图样给你画出来就行了,发型和妆式怎么配,你让他们琢磨着办。”说着拿起皮尺在柳琳身上比划起来。徐清风的测量内容跟一般的服装设计师不同,除了三围、肩宽、臂长、腿长、脖臂腿周长这些常见的参数外。连一些微小的细节都不放过。量完后还指挥着柳琳做出许多动作给他看,一会叫柳琳低个头扭个腰。一会要她抬下胳膊踢下腿,还让她在房间里走来走去。这会要慢这会要快,这会又要求柳琳保持一个姿势好几秒钟不动。折腾了十来分钟,把柳琳累得呼嗤呼嗤的,好不容易听到徐清风喊“停”,瘫倒在沙发上直喘粗气。见徐清风仍然在纸上写写画画,时而皱起眉头,时而满脸欣慰,显得非常入神,忍不住问道:“清风师父。可以了吧!”

“你把衣服脱掉!”徐清风头也不抬说道。

“在这脱啊!”柳琳愣了下扭扭身体小声嘀咕道,倒没觉得徐清风这要求有何不妥,认为徐清风是要向她索取报酬了。想在这个圈里发展,哪有不付出任何代价天上就掉个馅饼下来正好砸中自己的好事?所以她这次来是作了充分心理准备的,否则不会拒绝韦家富等人陪同的好意。想想玉叶萝是和她同时见到徐清风的,现在人家玉叶萝被那么多人捧着护着,回趟家都专门给配个保镖,据说南州大学法学院院长、王牌大律师章东岳还承诺两年后免试招玉叶萝读研,完全是“灰姑娘”的现代东方版。她自己哪方面条件都不比玉叶萝差。柳琳怎能甘心?虽然徐清风嘴上说认了玉叶萝当妹妹,但事实如何谁能知道呢?这个世界物欲横流,早就找不到只付出不图回报的好人了!只是咬着嘴唇稍稍想了这么一会,柳琳就毫不犹豫地解起裙子上的扣子来。脱完裙子见徐清风还在专注地笔走龙蛇,迟疑着又解开胸罩,不过毕竟是个姑娘家。怎么都鼓不起勇气再脱下去,捂着胸口站在沙发后面等徐清风忙完。

“你怎么光了!”抬起头看到柳琳的样子。徐清风哭笑不得,“我只让你把裙子脱掉像刚才那样摆几个造型。这样的话可以看清你各种姿势下肌肉之类的形状变化,设计出来的服装更贴近你的身形做到完美无缺。你们这些小丫头,怎么总喜欢把人往坏里想?我要想把你怎么样,在南州的时候就做了,何必憋到现在?”

原来是这么回事!柳琳简直要羞死了,“啊”地尖叫一声蹲下捂着脸,心说难道世界上真的还有好人?

见柳琳这会倒知道害羞了,徐清风没好气地说道:“行了行了,光着就光着吧!我看你这胸罩挺厚,比赛的时候肯定不能穿这,脱掉比没脱更好!你知道我是医生,那就当去医院检查身体,赶紧起来做几个动作吧!”等柳琳扭扭捏捏地站起来,徐清风撇撇嘴又说了一句:“还好还好,没有全光!”羞得柳琳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不过幸好徐清风没再刺激她,马上板起脸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指挥着柳琳继续摆造型。

勾完最后一笔,迎着柳琳期待的目光,徐清风邪笑着眨眨眼睛故意说道:“这下亏大了!本来只打算给你画几幅简单的衣服图样的,但你都裸奔上了,咱不能白饱这眼福啊!只好多下点功夫,连配套的发型都给你设计好了,你说咱这人实在不?这两套方案你先拿去,让随队的裁缝尽快赶出来,有什么不明白的随时问我。嗯——,这是用在第一轮淘汰赛自选服装环节的,等你进入下一轮,我再给你设计两套新的。”

柳琳早已把衣服穿上,发现此时的徐清风比想象中好相处得多,胆子便大了起来,转了下眼珠跑到徐清风身后,给他捏着肩膀说道:“清风师父你累坏了吧,我给你揉揉肩膀捶捶背!要不你去冲个澡,等会我给你做个全身按摩放松放松?”

“得了还是别松吧,真让你松的话本道长就要晚节不保了!”徐清风耸肩膀把柳琳的手卸开说道,“这半夜三更孤男寡女的,让人知道了影响不好!你该回去了,抓紧时间去找随队的裁缝。”

虽然柳琳想跟徐清风多套会近乎,但徐清风已经下起逐客令,再黏糊下去怕把他惹恼,只好很不情愿地拿着设计图离开。(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百七十二章 先声夺人

柳琳裸奔的时候,徐清风很担心简素言过来找他撞见,虽然觉得自己“君子坦荡荡”身正不怕影子斜,可这毕竟是非常规行为,有第三人在场总是不好。但不知是简素言识趣还是有别的想法,一个多小时后才来敲门,徐清风已经等不住洗完澡上床了。反正要亲手给简素言做衣服,他对简素言的身体又非常熟悉,实在不行还可以现场比划,用不着像柳琳那样麻烦什么都先画出来,自己心里有数就行,所以徐清风只给简素言列了个物品清单,让她明天找赵靓颖安排采购。跟袁莺一起呆了两天,徐清风的感触很多,本来不想再跟简素言发生超友谊关系的,但刚才无端地被柳琳勾起邪火,在简素言的温柔攻势下,最后还是没忍住,甚至于乐此不疲梅开二度。

第二天早晨被简素言起床穿衣的动作惊醒,记起昨晚答应袁莺送她上班,心中颇为无奈,觉得自己根本就是狗改了不吃屎,这辈子是不可能变成好人了。转念想想虽然自己跟袁莺可能不会有什么结果,但作为一个谈得来的朋友,应该重义信诺,答应人家的事,不能一开始就放人鸽子,再说为保密故组委会的重要会议都在电视台开,送袁莺的话正好顺路。

袁莺今天起得很早,徐清风从洪州饭店出发给她打电话的时候,她已经吃完早餐正在洗碗,徐清风到楼下,她已在那等了十多分钟。袁莺看上去非常憔悴,显然没有睡好。徐清风又心虚又心疼。刚要说点什么,袁莺关上车门若有所思地问道:“你昨晚去组委会报到了?”

徐清风想这消息传得真快。无奈地说道:“小虎他爸公司选送的一个小丫头不也进入总决赛了嘛!是我朋友郜继明的表妹,以前听过我讲的课。算是我的半个学生。既然我人到洪城了,总得打个电话了解下情况吧!老郜说在小虎他爸让他们在饭店给我预留了房间,我就去那找他们,谁知一进大堂就碰到你们肖台长,只好向他报到了。哦——,是你们肖台长告诉你的?”

“肖台长那么大的领导怎么会专门跟我说这?”袁莺没好气地说道,“算时间你应该十点左右到洪州饭店的吧,十点半就有同事给我打电话了,一直到十二点才消停。早晨五点多钟电话又开始响了,想睡个安稳觉都不行!”

“不——会吧!他们给你打这么多电话干什么,就为告诉你我到组委会报到这事?”徐清风有些想不通,“你那些同事不都知道我跟你在一块吗?昨晚你们肖台长还问我是不是把你扔在家一个人回洪城呢!”

“给我打电话干什么?不就是套近乎想让我在你面前说几句好话吗!”袁莺羞恼地说道,“被你害死了!他们真以为我是你女朋友,找不到你就奔我来了!”

这可真是无妄之灾!徐清风自觉理亏,干笑着说道:“好了好了不生气了!不过媳妇啊,如果真有关系特别好或者不能轻易得罪的人来求你,我可以看在你面上适当地照顾下。”

“多大能耐似的!评委会那么多专家。还有州长副州长这样的大领导,你一个小年青能顶多大用?”袁莺不屑一顾地说道。她当年参加主持人大赛的时候没后台又不懂得事先找评委关说,第二轮就差点被淘汰,因此对这种事特别反感。哪有什么好心情?另外她也确实不相信徐清风能帮上什么忙。

要是以前,遇到这种情况徐清风肯定要反击几句,但现在他没经住简素言的诱惑总觉得对不起袁莺。便不再多话,决定等袁莺实在抹不开那些人的面子来找他的时候再说。

“尖峰时刻”综合频道周日、新闻频道周一晚上首播。下个周日下午在综合频道重播,周三至周五采访录制。周六周日两天剪辑审核,所以袁莺的上班时间比较宽松,正常情况下周六上午九十点钟去台里就行。但这次对杨家贤的采访她发挥失常内容很乱,心里很不踏实,所以才去得这么早。到办公室才知道包括新闻中心副主任在内的那些同事昨天中午喝得太多到现在还没缓过劲来,把开工时间推迟到午饭以后。于是在徐清风的强烈要求下,干脆给他带路陪他去会场。

在袁莺那里被她那些过分热情的同事拉着扯了不少闲话,当徐清风赶到会场的时候,会议已经进行了半个多小时,以前很少到场的张荣和黄毅也俨然在座,一个三十来岁的漂亮女人正向评委会的专家以及组委会其他主要成员——各小组的负责人——展示着两条裙子。

“哈哈,明遥师兄、俞院长、欧老师,大家都在呢!”徐清风对坐在上首的张荣和黄毅视若无睹,大大咧咧地向这几个熟人打招呼。

“清风你怎么才来?”却是刘延先站起来说话。

“哦——,刘伯伯你也在?”徐清风像是刚看到刘似的,也不让他给自己介绍在座的各位,指着一个女模特身上穿着的那条白色长裙说道:“咦——?这应该是咱们组委会为参赛选提供的指定服装吧,好像孕妇装哦!难道还要选手们扮孕妇?不对吧,传说中的洪河女神是个闺阁少女,没大过肚子啊!”

突然跑进来个愣头青把这件自己引以自豪的作品说成孕妇装,漂亮女人陶烨差点没被气死,虽然猜出这家伙可能就是传说中的神像作者徐清风,但现在张荣在场,服装设计又是她的专业领域,陶烨哪咽得下这口气,瞪着徐清风说道:“你知道什么?这是古希腊风格的服装,是最适合现在这种宗教背景的形象代言人穿着的。”

“古希腊——野蛮人的祖宗?咱们的洪河女神是东方的神,东方女神的形象代言人穿着西方野蛮人祖宗的衣服——算个嘛事?我还是觉得特像孕妇装,换掉,赶紧换掉!”徐清风其实早就看出这条长裙是按照古希腊风格设计的,但故意装傻胡搅蛮缠。然后指着另外一条紫色的长裙问道:“这也是咱们组委会准备给选手提供的指定服装吧,我怎么觉得更不对劲呢?”

刚才王华健就对白色长裙提出过异议,现在徐清风祭起东西方文化差别的大旗,更加切中要害,看来这条白色长裙真要保不住了,但徐清风接着又挑起紫色长裙的毛病,陶烨心中更气,强忍着怒火黑着脸说道:“你说哪里不对劲!”

“咱们现在选的是女神的代言人吧,穿着这条裙子——我怎么觉得更像神女?”徐清风怪笑着说道。

“神女……襄王有梦神女无心,这跟女神不一回事吗?”不明所以的陶烨沉吟道。

“小妹妹,听哥话赶紧把这条裙子换掉,这样式这色彩搭配——哪是正经女孩子穿的,要不回家会挨你妈骂的!”徐清风向那个模特招了招手,然后翻个白眼“语重心长”地说道,“没文化真可悲!‘神女’二字在台岛特区那边代表妓女知道不?让参赛选手穿着这样的衣服上台表演岂不败坏了女神的形象,是严重的渎神行为啊!咦——,刘伯伯,这位没文化的大姐是干什么的?”

“没文化的大姐……”陶烨气得脸色铁青说不出话来。这时谁都看出徐清风是故意找茬,只是这家伙话虽说得难听,却又句句在理,在弄清他的目的之前,大家都很聪明地保持沉默,免得成为他的下个攻击对象。连朱鸿飞都只能苦笑着向陶烨摊摊手表示爱莫能助,张荣嘴巴动了动但终于什么都没说。只有被徐清风点名的刘延躲不过去,苦笑着答道:“这是陶烨小姐,国际巨星兼著名服装设计师,‘靓丽’服装品牌创始人和时装公司董事长,也是这次大赛的赞助商之一以及评委兼服装总设计。”接着趁机向徐清风介绍了在座的其他人,借此分散他的注意力并暗示他别玩得太过火。

但徐清风将陶烨和赵靓颖说的张荣儿子张光的朋友对上号后,哪会就此放过?摆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说道:“原来你就是名模陶烨,嘿嘿,我还以为黄州长家的小黄胖子又换了个新女朋友!我说名模大姐啊,你当模特都要整好几遍容,设计服装这么高难度的动作能行吗?我看你还是别再死要面子活受罪硬撑着了,赶紧主动让贤回去老老实实当模特吧!要不改行演电影也行,好像你以前在好几部电影里跑过龙套,发展势头不错!”

如果说刚才徐清风只是找茬,现在简直就是人身攻击堪称恶毒了。黄毅听到那句“小黄胖子”气得直翻白眼,但很快意识到徐清风表面上是往他身上泼脏水,实际上是借此撇清关系奔着张荣去的,便心中大定,故意苦笑着对张荣让道:“老张,这小子跟我家黄斌打过架,现在还记仇呢!”

陶烨这几年到哪都被人捧得高高的,觉得自己俨然已迈入世界级的服装设计大师行列,这时都快气疯了,不顾一切地说道:“你觉得我设计的服装不行,那你设计两套出来看看?”

“我看行!”徐清风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说道,“大伙都说咱是女神她爹,自己女儿该穿什么衣服,咱这当爹的最有发言权!”(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百七十三章 引火烧身

“咳咳,徐先生我插一句!”朱鸿飞见陶烨已乱了方寸,怕她急火攻心说出更不恰当的话来,赶紧出来打圆场,“徐先生我们承认你在雕塑艺术上的造诣,但服装设计是陶总的领域,我觉得还是她更有发言权。”

“哦——,那你觉得现在洪河女神像身上穿着的那套衣服怎么样?”徐清风笑眯眯地问道。

“神像照片我认真研究过,徐先生你的雕功相当厉害,用木头雕出来的衣裙看上去就像真的一样,而且也确实跟女神的整体形象很配,但雕塑毕竟是雕塑,木头也只能是木头,跟真正的服装设计,还是不太一样的。”朱鸿飞想想说道。

“搞半天你一直以为神像的衣服是我用木头雕出来的……”徐清风用同情的目光望着朱鸿飞,随即脸色一变,指着明遥说道:“师兄你给这位砖家大哥扫扫盲,告诉他按照传统洪河女神像的衣服是怎么整上去的!”

“朱先生,我觉得你可能犯了常识性的错误!”本该处于中立位置谁也不帮的林诗南闻言眼睛一亮,抢着说道,“道教造像——尤其是洪州地区的传统神道教造像——和佛教、基督教等宗教的造像不同,衣服一般都不会直接雕出来,而是过后用真材实料做出来穿上去的,给神像捐献一身衣服对信徒来说是莫大的荣幸。所以现在洪河女神像身上穿着的衣服当然不可能是用木头雕的,据我所知是清风亲手设计并制作的。”

“就是!这位大哥你听到咱们林老师说的没有?这是常识!连最基本的常识都不懂,亏你还好意思来当这次大赛的评委!”这下徐清风更有话说了。“我觉得大哥你还是主动辞职吧,否则传出去会严重影响评委会的权威性。还有。我说明遥师兄你凑这热闹干什么?你一个牛鼻子道士非要跑来评判美女,合适吗?你跟我可不一样。我这道士本来就不太正宗,怎么说都是女神她爹,在雕塑界小有名气,再说我比你年轻啊!我看师兄你还是趁早辞职吧,免得惹人闲话!我总觉得咱们这评委会里男女比例严重失调,有一大半还是糟老头子,你下去了咱们正好可以换个美女评委进来平衡一下阴阳。”

明遥本来就不想当这个评委,只是徐清风滞留在南州不知道回不回来,洪州宗教界够份量的神棍剩下的就他最年轻。只好硬着头皮过来凑数。现在徐清风一来就控制了局面,他乐得配合下起个抛砖引玉的作用,赶紧说道:“好的,我马上辞职!张州长、黄州长,我现在提出辞职没问题吧,我觉得咱们洪州宗教界有清风作为代表就行了!”

朱鸿飞引火烧身颜面尽失,哪好意思再呆下去?现在徐清风只是在小范围内质疑他的评委资格,如果他不识趣赖着不走,万一徐清风不想就此罢休。在大赛直播的时候再给他来几句别的,他就别想再在洪州混了。权衡下利弊,朱鸿飞决定暂避锋芒,下去后再找机会报这一箭之仇。正好有明遥给他作榜样。便无奈地举起手说道:“我也要求辞职!”

见明遥和朱鸿飞先后要求辞职,陶烨也很想凑个热闹给组委会出点难题,但她毕竟和明遥以及朱鸿飞不同。两套服装被否决事小,如果被徐清风几句话逼出评委会。就等于默认自己确实不是个合格的服装设计师,那对她造成的损失就大了。所以虽然气得浑身发抖。还是拼命忍住。

徐清风进来不到十分钟,几个专家评委被他劝退一个,逼走一个,还有一个快被气晕了,矛头指向谁谁就倒霉,这等破坏力让大家无不咋舌。其中最憋屈的当数张荣,徐清风压根就没把他这个州长放在眼里,到现在连个正眼都没朝他看过,尽管黄毅好像比他还倒霉没来由地被徐清风嘲讽了一句,但那也说明徐清风眼里有黄毅啊,哪像他自己纯粹被人当成空气。费老大劲从洪都请来的林诗南又不知发什么神经竟然帮徐清风说话,更让张荣难以接受。反倒明遥辞职对张荣来说是好事,徐清风说啥这道士就干啥,把他留下来也是只应声虫,不如走了干脆。但朱鸿飞辞职,张荣手里的力量就剩下个已经被徐清风压得死死的陶烨,那怎么能行!不过张荣心里很清楚,朱鸿飞是无论如何都没脸留在这里了。见大家都把目光转向自己,黄毅则是一副事不关己的表情,张荣一咬牙说道:“既然两位去意已决,我就遵从你们的意愿不挽留了!但现在九个专家评委只剩下七个,应该想办法再邀请两个。刚才小徐说得没错,咱们这个评委会里的糟老头子确实多了点,那大伙就推荐两个美女评委补充进来吧!嗯——,优先从服装界和演艺界考虑,这两个行业美女最多嘛!”

张荣的算盘打得很好,他儿子张光加上陶烨和朱鸿飞在洪州服装界有很大的影响力,怎么选都是自己人。至于在演艺界混的女人,长得漂亮的大都是些花瓶角色,以他州长的威势,不怕来人不听话。可惜有人偏偏不让他随愿,明遥和朱鸿飞前脚刚走,当了两个多月和事佬的俞峰就急不可待地说道:“我认为下一步在选择这两个新增补评委名额的时候,应该把对洪河女神信仰文化的了解放在首要位置,只有那些最了解女神信仰文化的人才有资格成为大赛的专家评委,像刚才朱先生这种情况,千万不能再发生了。从服装界再推荐一个我没意见,但另一个我想是不是别找演艺界的,干脆就近从咱们电视台的主持人里找一个行不行?比如说主持‘尖峰时刻’栏目的袁莺。要论对女神文化的了解,无论是服装演艺两个行业的姑娘们还是电视台的其他主持人,这方面都不如袁莺。另外。咱们这次评选的是女神形象代言人,而袁莺正好是州电视台的形象代言人。专业很对口嘛!”

“我同意俞院长的意见,袁莺这姑娘确实是最有资格担任这次大赛的评委的!”俞峰话音刚落。欧群志就表示支持,说话的时候还有意无意地望望陶烨,好像是说陶烨远不如袁莺合适。随着欧群志的表态,除了陶烨和徐清风等极少数人,其他专家评委和刘延这样的小组负责人也纷纷称善。陶烨是还没缓过劲来,徐清风眼睛眨巴眨巴迟疑着说道:“让袁莺当评委——是不是不太合适?”

“内举不避亲,惟才是用嘛!”评委会里又能进去一个电视台的人,刘延的心情非常不错,呵呵笑着说道。“你们两个都是评委,又不是一个评委一个选手,不存在避不避嫌的问题,有什么不合适的?”

徐清风的顾忌和刘延想的其实根本不是一回事,他只是担心袁莺进入评委会后发现他和简素言之间的猫腻——女人在这方面向来是非常敏感的。有苦说不出,徐清风只好撇撇嘴将手举得高高的说道:“我弃权,你们大家投票表决吧!”

其他人都只是发表下意见,徐清风却直接让大家举手表决,搞得张荣措手不及。想说“容后再议”,又不能不考虑众情,只能转过头看看黄毅。黄毅是蚂蟥吃萤火虫肚里明,装出一副憨厚的样子说道:“我说过专业方面我不懂的。再说我对小袁的情况也不太了解,所以也弃权吧!”说着也举了下手。张荣差点没被黄毅这话噎死,但既然连黄毅都正儿八经地表态。他就拖不下去了,干咳一声举起手说道:“那大伙就投票表决吧。同意袁莺进入评委会的请举手!”

陶烨虽然不清楚得到这么多人支持的袁莺是何许人,发现徐清风和黄毅好像不太愿意。而且张荣第一个投了赞成票,想当然地认为袁莺也许是可以争取到自己这边来的,瞪着徐清风冷哼一声,示威似地把手举得老高。徐清风弃权是为了避嫌,黄毅是给张荣上眼药,其他人谁不知道送个顺水人情?全都毫不犹豫地举手赞成。

心里很清楚大家之所以对袁莺这么支持是看在他的面上,但徐清风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尤其是看到陶烨挑衅的目光,心里骂了句“笨女人”,非常严肃地对刘延说道:“我说刘伯伯,你们电视台欠我的钱什么时候给?”

“我们电视台什么时候欠你钱了?”刘延被徐清风弄得一头雾水。

“我不让云城市文化局的程局长转告你们各位了吗?”徐清风显得很意外,“我说刘伯伯,你们前段时间买我那个老君像视频的转播权花了不少钱吧!那视频你只播一次每集花那么多钱都无所谓,洪河女神像有关的内容你每天播无数遍,总不能一分钱也舍不得给吧!本来呢我在南州找了个王牌大律师帮自己维权——哦——就是南州大学法学院的章院长,不过看在咱们关系不错的份上,你简单意思下就行,就不用惊动章院长了。”

刘延被徐清风说得张口结舌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旁边的陶烨听不下去嘀咕道:“真是穷疯了,这钱都好意思要!”

“咱就穷疯了怎么了?”徐清风瞪着陶烨说道,“费了差不多一年时间造了个女神像,明远师兄一分工钱都没给;前些天给青牛观造老君像,咱那牛鼻子师父连饭都不管。咱一个当道士的挣点钱多难啊,什么时候才能攒够娶媳妇的钱!”

“行了,清风你别跟我哭穷了!谁不知道你刚在南州一个药厂投了三亿?听说你老师本来是把秘方传给你的,你随手还给了那师姐和师妹,光是秘方的使用权就占了药厂15%的股份,折价二点五亿,你说你穷谁信?”刘延被他说得心烦,忍不住拆穿他的底细,“再说再说了,我们电视台这几个月的所有相关宣传都是按照大赛组委会的安排进行的,所以这钱应该找组委会要,你自己就是最大的赞助商,好意思算这笔账?肖台长你马上通知袁莺过来开会,我看这小子敢不敢把刚才的话当着袁莺的面再说一遍!攒钱娶媳妇……我们电视台还没找他要彩礼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百七十四章 一举两得

“原来这小子是为版税的事!”张荣认为终于找到了问题的根源,正是因为觉得自己的合法利益受到侵犯,徐清风才会一上来就找茬。徐清风创作女神像花了将近一年时间,可说是殚精竭虑,但无论涉水节前后的宣传也好,这两个多月为大赛造势也好,洪州境内的所有媒体都是连招呼也不打就直接采用他的作品,更不用说支付版税了,经济利益受损失是一方面,最主要是徐清风觉得自己不被尊重很没面子——就像刚才刘延所说徐清风不差这点钱,难怪特意请了个王牌大律师来维权。当然,徐清风请律师应该是针对国内外所有侵权媒体的,只是大赛组委会今天正好撞在枪口上而已。与女神像的混乱截然不同,在南州大学艺术学院的努力下老君像操作得很正规,国内外电视台转播节目要花钱,报纸、杂志之类的登载相关的图片也要事先得到艺术学院方面的授权并支付一定费用。

越想越觉得这个判断没错,张荣便看看黄毅说道:“刘台长你这说法不对,尊重知识、尊重人才是我们政府的一贯政策,作为政府喉舌的电视台,更应该在这方面作出表率。女神像相关内容的版税问题,确实被你们电视台以及大赛组委会忽视了,不能因为小徐是自己人就随意践踏他的合法权益,尤其不能让外人看我们笑话,人家南州那边对老君像的知识产权就保护得很好嘛!我看这样吧,下去后你们电视台会同新闻出版局以及文化厅、知识产权局等相关部门,对这几个月来全州各媒体的女神像相关内容使用情况进行调查。然后拿出一个合理的补偿方案,不能让咱们的艺术家蒙受损失。”

“就是就是。刘伯伯你听人家老张说得多好!难怪人家能当州长,你只能当个电视台长归他管。这看问题的高度就是不一样嘛!亲兄弟还要明算账呢,再说大赛的赞助商是我舅舅,关我什么事?”徐清风嘿嘿笑着对刘延说道。

“老张……”刘延真为张荣感到悲哀,也不想想叫徐清风声“小徐”他就还个“老张”,睚眦必报的脾性可见一斑,既然已经被这家伙惦记上了,哪能拿点钱就轻易打发?别人只是被卖了还帮着人贩子数钱,这位张大州长更牛之,掏一大笔钱出来求徐清风卖自己!

黄毅也在心中偷笑。刚才张荣对刘延发话眼睛却盯着他黄某人。摆明了是暗示这责任应该由他黄某人负,因为这两年来主持政府工作的是他黄某人,大赛也是他黄某人发起的,张荣只是代人受过帮着擦屁股而已。黄毅心说理的确是这个理,但徐清风这兔崽子说话办事从来都是看心情凭感觉的,不是被他认可的“自己人”,哪会跟你讲理?到头来张荣肯定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呵呵笑着说道:“我同意张州长的意见,确实应该给清风一些经济补偿。不过我说清风啊,大赛组委会的经费有限。我们洪州呢也不是南州那样的发达地区,美不美家乡水,亲不亲家乡人嘛!不能上下一般粗采用同一个标准,所以我觉得你象征性地收点费用就行了。关键在于讨个说法。这事我看就暂时告一段落,别再耽误大伙时间了!小袁进入评委会已经尘埃落定,另一个评委大伙的意见都是从服装界选。那就由服装行业协会负责推荐好了,陶烨你是协会副理事长。多辛苦下,上午会议结束后立即组织推荐。可以考虑推荐个洪州籍的名模,下午三点之前把名单拿到组委会讨论。现在各位言归正传,继续讨论大赛指定服装的款式吧!”

陶烨此时有些发傻。从刘延的话中隐约听出袁莺好像是徐清风的另一半,自己刚才会错了意把她当成徐清风的潜在敌人投了赞成票还为此向那家伙示威,实在郁闷得不行。然后发现连张荣都对徐清风很关照,突然意识到徐清风居然是杨家贤的外甥,就彻底懵了。陶烨虽然是洪州人,但这些年一直在外地打拼,在国外呆的时间比国内长得多,深受西方文化影响,是个名义上的基督教徒,因而一向把洪河女神信仰这样地区宗教当成老土。朱鸿飞固然不知道神像身上的衣服是穿上去的,她其实也不知道,幸亏有朱鸿飞作替死鬼吸引火力。按照海龟的思维定式,总觉得西方文明高人一等,哪把徐清风这个凭一尊小神像一炮走火的“土鳖”放在眼里,更不可能理解这个超级神棍在洪州民众心目中的地位。财富向来是海龟们最大的信仰,小老板他们未必看得起,但所有的大富豪都是他们崇拜的偶像,陶烨听说这次大赛的主赞助商、家财万贯的红顶企业家杨家贤膝下无子,指定的继承人是他外甥,据说那外甥风流倜傥至今未婚,年龄也与她相仿,不可避免地有了些特别的想法,陶烨不信以自己的魅力还征服不了这种“乡下土财主”。哪曾想杨家贤的外甥就是徐清风这个神棍,自己刚才还把他得罪了!

大家心里怎么想徐清风是不在乎的,见黄毅把话题转到指定服装上,匆忙举起手说道:“黄胖——黄伯伯,哦,还有老张——州长,我先提个建议行不行?”

“你说话注意点!”黄毅恨不得把这口无遮拦的小兔崽子一巴掌拍死,但想到这小子鬼点子特多,刚才已经给了陶烨一个下马威,提的建议应该是更有针对性的,便望着张荣说道:“老张你看……”很大方地把决定权交给张荣。

张荣心里直骂黄毅狡猾,难道他还能不让徐清风发表意见?只好笑着说道:“小徐你说吧,你是女神像的作者,你的建议对我们很重要。”

“那我真说了哦!”徐清风嘿嘿笑着说道,“咱们这次评选的是洪河女神的形象代言人是吧!我始终认为。这洪河女神是所有洪河儿女的女神,女神应该是什么样子。理当由尽量多的洪河儿女共同决定。就算是我这个神像作者,也不能说自己的理解就是完全正确的。我的那件雕塑作品只能代表自己心目中的女神形象。大赛指定服装的款式虽然只是女神形象的其中一个方面,但神要金装人要衣装嘛,对评选结果的影响还是蛮大的,一定要非常慎重,否则会贻笑大方甚至造成民怨。何况今天在座的各位除了名模大姐外,其他人都不是服装行业的,我们这些人选出来的服装款式有多少权威性可言?所以我建议,就跟增加手机短信评选方式一样,把服装款式的选择权也交一部分给所有洪州人民。在电视、报纸、网站上公布设计方案,让公众投票筛选,组委会以民意为基础进行最终表决,这样既民主又集中。比如第一轮淘汰赛需要两款服装,那就公布十套八套不同的方案,按照公众投票多少各选两款时装和古装作为入围服装,组委会再二选一最终确定。”

“你这个建议确实不错,很公开也很公正,可我总共只设计了十四款服装。两轮都不够用嘛!”知道徐清风的另一个身份后,陶烨有多少气都自动消化了,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变,噘起嘴撒娇似地说道。“设计服装很费劲的,我一天二十四小时不睡觉也只能设计两到三套。”

“我没说让你一个人设计啊!”徐清风眨眨眼睛说道,“引入竞争机制嘛!第一轮淘汰赛不还有一个多星期才开始吗?马上在媒体上发布公告。在全州甚至全国全世界范围内征集设计方案,谁的设计最被公众认可就用谁的。大姐你有十四套方案。三轮淘汰赛加上十五进十和最后的决赛总共五场比赛,你每次用两套还能剩下四套呢!这样的话咱们不仅选了形象代言人。还能选出最佳服装设计师,一举两得多好!”

话说到这份上,连最迟钝的人都品出了其中的味道,原来这小子还是想拿掉陶烨的大赛指定服装设计权!想想被徐清风批得体无完肤的那两套服装,大家都觉得陶烨对女神形象的理解确实有问题,至少那套白色的裙子有些不伦不类,要不是徐清风这内行人指出来,很可能像他刚才说的那样会“贻笑大方”。于是王华健率先表态支持徐清风的建议,然后是俞峰和欧群志这两个本土专家,汤倪君和林诗南相视苦笑,只得随声附和。陶烨此时说什么都不合适,只能巴望着张荣,希望他替自己说几句“公道话”。但徐清风说得那么在理,张荣又能怎么样?

“引入竞争机制是个不错的思路,不过方案征集的范围不宜过大,我建议把范围限制在洪州境内。”黄毅眯了下眼睛说道,“就像清风刚才说的,洪河女神是洪河儿女的女神,不是洪河儿女,哪怕是世界顶尖的服装设计大师也未必能理解女神文化的内涵。另外现在时间很紧张,范围太大了也不方便操作。将来举办第二届、第三届大赛的时候,再考虑把范围扩大到全国或者全世界吧!”

黄毅的提议在很大程度上维护了陶烨的利益,洪州境内的服装设计师,有几个敢跟担任行业协会副会长而且有张荣作后台的陶烨竞争?只要陶烨花点心思多准备十套八套服装出来,再在行业内部下点功夫,一个人包揽全部入围服装都没问题。这样的提议陶烨放心,张荣也满意,只是奇怪黄毅怎么突然转了性一再帮陶烨说话。

大家正要对此进行表决,谁知徐清风又举起手:“我还有个建议!既然是形象代言人,跟原先的模特大赛不一样,咱们不能选几个衣服架子出来,讲究外表,更要注重内涵。这内涵我认为是参赛选手对女神形象的个人理解,所以我建议大赛指定服装不由组委会统一制作,允许选手根据自己的特点进行不超过一定范围的个性化改动,比如加个花边多个小图案什么的。有选送单位的,可以由选送单位自行制作,组委会给予一定金额的补助;没选送单位的独立参赛选手,或者选送单位不配服装师的,组委会的保障团队按照选手的个性化要求在她们的配合下制作。另外我建议所有的备选设计方案上都只画着光头或者干脆不画脑袋,发型由选手按照对该款服装的理解自行设计,鞋子袜子之类的也都自己看着配。”

“有必要搞得这么复杂吗?”黄毅真搞不明白这孩哪来这么多建议。

其他人可能意识不到其中的奥妙,陶烨却很清楚个性化改动不是谁都能做好的,像她和朱鸿飞等人选送的有服装设计师支持的选手将更占优势,急忙笑着说道:“我认为徐小弟这个建议不错,相当于考试的时候增加附加题,可以提高门槛拉开档次评出最优秀的选手。”

“既然咱们的服装专家也这么说,我认为这条建议也可以采纳!”张荣呵呵笑着说道。陶烨这么着急表态,肯定觉得徐清风这条建议对她有利,那就赶紧把话说死,免得黄毅发现不对从中作梗。(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百七十五章 前倨后恭

无端地增加个大赛指定服装评选环节,评委专家们只不过是多举几次手,对刘延这些大赛保障人员来说,需要做的事情可就多了。此外票怎么投得有个更加妥善的办法,最后在警察厅长等人的建议下,决定同时采用两种方式:手机短信、网站投票。

手机短信方式中,只有那些经过实名登记的手机投的票为有效票,并与警察厅的居民身份证数据进行实时比对,只认可洪州籍的人。为保证投票的惟一性,按照收到短信的先后顺序进行筛选,每轮投票一个有效手机号码只计第一票。

网站投票也需要填写身份证号码,同样与警察厅的居民身份证数据进行比对。身份证号码与手机方式重复时,优先权排在后面,尽量避免有人冒用他人身份在网上投票。

与此同时,经过讨论还调整了选手的公众评选方式,完全比照指定服装进行,公众评选结果的权重,也从原来的20%增加到40%,以得票最多的选手的票数为基准进行加权计算。剩下的60%,仍由场上的九位专家评委现场打分决定。公众评选结果权重增加了,那些有后台的选手肯定要占便宜,比如可以提前在报纸、网站上打广告宣传,或者在大街小巷发放宣传彩页,没后台掏不起钱的,只能等着临场发挥了,因此王华健提出应该对这种炒作行为进行限制。大家觉得此话有理,就同意了他的建议,规定除了组委会的统一安排外。大赛结束前不允许州内任何传统媒体私自发布涉及任一个参赛选手的内容,有发放宣传彩页行为的。一经发现立即取消该选手的参赛资格。不过网络世界组委会鞭长莫及,只能对官方能够完全控制的那些网站进行规范聊胜于无。

上午的会议快结束的时候。袁莺才跚跚来迟。把徐清风送到会场没走多远就被几个受人之托想请她找徐清风说情的同事围住,烦得不行,想想反正吃完中午饭才开始审片,宿舍的冰箱里已经没多少存货,袁莺干脆杀回宿舍附近的超市采购食物。今天是双休日超市人贼多非常吵,手机放在手提包里外面还套着个超市专用的布袋,肖锋等人打了五六遍电话袁莺都没听到。买完东西出来看到那么多未接电话赶紧挨个回,才知道自己莫名其妙地成了大赛的专家评委。对她而言这自然是好事,能够提高知名度。将来在电视台的地位可以直线上升,于是宿舍都顾不上回,拦了辆出租匆匆忙忙往电视台赶。路上不住地琢磨到底是哪路神仙把她整进评委会?可能性最大的当然是徐清风,但眼看着大赛就要开始了,徐清风有那么大的力度?州长副州长都在场,哪轮得到他这个小年青说话?

“这就是袁莺……”看到袁莺,发现她没自己漂亮,而且也年轻不了几岁,只是身上穿的衣服倒还算得体。陶烨的心便宽了许多,热情地邀请袁莺到自己身边坐。

袁莺正犹豫着该往哪坐,徐清风站起来向她招招手喊道:“媳妇儿,到我这来!”袁莺今天鬼使神差地穿着徐清风送她的那条长裙。徐清风招完手嘿嘿笑着指着她说道:“媳妇你转两圈给大伙看看!大伙看到没有?这条裙子是我当时为配合洪河女神题材的访谈节目专门为我媳妇设计的,怎么样?完全有资格作为现在这个大赛的指定服装吧!”

“谁是你媳妇……”袁莺没想到这人这种时候都敢乱叫,偏又有几分欣喜。羞恼地瞪了徐清风一眼,红着脸走到王华健身边坐下。

“我家妹子脸皮薄。清风你注意点分寸!”王华健见此哈哈笑着说道,“不过清风说得没错。袁莺身上这条裙子当时是引起轰动的,配上清风给她做的整体形象设计,那真叫个完美,我们这些搞专业形象设计的都自叹莫如!咱们台里最近给袁莺拍的形象代言人宣传片,有一大半都是沿用清风的设计思想。”

见袁莺否认自己与徐清风的关系,再听了王华健的话,陶烨恍然大悟:“原来这袁莺是被徐清风捧起来的!”按照她的经验,许多花花公子都喜欢做种事,看上哪个小丫头就想办法给捧红,当时“老婆”、“老婆”的叫得贼亲热,实际上只是露水姻缘过不了几天就玩腻了转移目标捧个新的。当然,一般的花花公子只玩玩小明星,徐清风的档次要高得多,玩的是电视台的节目主持人,还给捧成了形象代言人。另外刚才没太在意,现在仔细看了陶烨才发现,袁莺身上穿的这条长裙确实比她自己设计的所有服装都更符合大赛的主题,尤其是那些扣子和精美花边,是她无论如何都设计不出来的,可见徐清风不仅年少多金,而且才华横溢。想到这里,陶烨心中就有了计较,故作吃惊地对徐清风说道:“徐小弟,想不到你设计的服装还真不错,对女神文化内涵的诠释比姐姐我的那些作品深刻得多,那你刚才还非要提议进行指定服装设计竞赛干什么?直接包办就行了,如果一个人忙不过来的话,姐姐可以给你打下手嘛!”

徐清风听得直翻白眼,心说:这女人脸皮真厚!刚才还跟自己针锋相对恨不得咬上几口的,现在发现形势不对马上开始套起近乎,一口一个“姐姐”,你有资格当我姐吗?不过上回因为邓滢的事惹恼了袁莺,现在他不想犯同样的错误,呵呵笑着说道:“咱这人讲究个随心所欲,再说搞艺术创作最重灵感,上回是灵感来了拦都拦不住,现在去刻意追求的话肯定整不出什么好玩意,与其整个垃圾出来丢人,不如老老实实只做个评委。”打定主意这次的指定服装大赛肯定要参加,但不能用自己的名义。找个看着顺眼的人顶替,趁机再捧出一个明星。

陶烨前倨后恭几乎换了个人。别说徐清风自己了,连张荣听着都觉得别扭。这个时候所有的议题都讨论得差不多,便开始总结:“上午的会议……现在暂时休会,下午三点继续开会讨论剩余的问题。嗯——,等会我要去医院接受治疗,下午的会就不参加了,由黄州长负责组织。”

“老张你等一下!”见张荣要走,徐清风不知怎么想的突然追上去喊住他。

“小徐你还有别的想法?”张荣停下脚步笑着问道。心说这孩子真会来事,知道自己下午不在,所以抓紧机会提前请示。

“我说你得的什么病啊!怎么在医院住了几年都没多大起色。能不能让我给你看下?”徐清风非常真诚地说道,“我其实是个医生,师从当代中医国手陈树彬,前天刚从老师那里回来。我老师很厉害的,当年人称‘陈三针’,三针续命,刚死的人都能让他再喘两口气。我虽然不敢说得了老师的真传青出于蓝,但只论针灸的技巧,连老师都服气。不信的话你问刘伯伯他们。”

“哦——,真是这样?”张荣很意外。他这些年被病痛折磨得很惨,到哪都治不好,只要有一点希望都不放过。但徐清风的口气太大,总觉得不太可信。这孩是个超级神棍,同时还是雕塑大师。如果连医术都像他自己说的那么高明,那还是人吗?简直是个妖孽!

“确实是这样的张州长!”接话的是商业局长。“清风是我们局办公室盖主任的爱人、州器械局连容局长的义子,连局长毕业于南州大学。跟现在大学的医学院曾院长两口子都是同学,这段时间盖主任经常在大伙面前提起清风,据说南州大学那边对清风的评价极高,青出于蓝是绝对的。清风这次一到南州,包括曾院长在内的所有专家教授都主动靠边站,由清风来负责陈老先生的治疗。哦——,清风是有执业医师资格证的,主治中医师兼主治西医师,学贯中西,肯定不是非法行医,哈哈!”

“啊——,太好了太好了!”这下张荣总算信了,急忙转回来在徐清风面前坐下说道,“我以前也试过针灸,但没太大效果就放弃了,大家都说中医只能治慢性病,组织开始病变后是无能为力的,尤其像我这种变异的帕金森综合症,药物或者康复治疗都只能起缓解作用,除非做开颅手术,只是开颅风险太大,所以一直下不了决心。”

徐清风抓起张荣的手看了看再捏几下,见张荣疼得龇牙咧嘴,就撇撇嘴说道:“有点疼吧!你这哪是帕金森综合症,还变异呢!虽然跟帕金森综合症的表现类似有些运动障碍和肌肉僵直,但手一点也不抖,关节都开始肿大了,表面上看是典型的痹症,另外应该还伴有痿症,综合倒挺综合,不过跟帕金森没多大关系——虽然哪怕用大型仪器检查也非常像。这种病我四年前在南州遇到过好几例,如果及早作出正确诊断,其实是很容易治的,但现在过了这么长时间就不好说了。老张你放松点,我给你把下脉确诊下。”

不停地切换着手指头,徐清风的眉头越皱越深,最后闷哼一声说道:“这帮庸医!肌肉康复治疗的效果还行,但神经已经开始痿缩了,再不及时对症施治,下一步该大脑痿缩出现语言和思维障碍了!”

“我说最近怎么总觉得脑筋越来越转不过弯来了呢!”张荣被这结论吓坏了,小心翼翼地问道:“小徐——医生,现在应该还来得及吧!”

“还不算太晚!”徐清风胸有成竹地说道,“现在离大赛结束还有二十多天,正好够一个疗程,这段时间我可以每天下午给你扎一次针,这第一个疗程结束应该可以把你的病情控制住。然后由你自己的保健医生按照我拿出的方案进行为期一个月的康复治疗,如果这一个月内恢复良好,那就对你进行第二个疗程的针灸。不过那个时候我要去南州读研,另外药厂的事也离不开我,我不可能呆在洪城,只能麻烦你老人家去南州住一段时间了。当然,我也可以找个技术过得去的师兄或者师弟替我到洪城来,到底怎么办更合适,老张你自己拿主意。”(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百七十六章 合伙抢钱

第一百七十六章

合伙抢钱

徐清风莫名其妙地给张荣看起病来,黄毅心里是很不痛快的,心说这小子到底是哪边的,不知道自己巴不得张荣的病永远治不好吗?后来听到“大脑痿缩”这四个字,才明白徐清风其实是在帮他。

现在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官员们以“积劳成疾”为荣的专制时代了,身居要职的官员最怕被人知道自己有病,像张荣这样病了好几年没被罢免的已是异数。张荣之所以没被罢免,一方面是在邦联后台够硬总有人到处说情,二是黄毅比较心慈手软下不了狠心。黄毅这人对虚名并不特别重视,更追求实质性的东西,这些年是靠着实打实的政绩一步一个脚印升上来的,反正张荣长期住院他是实际上的州政府掌舵人,何必多此一举呢?留着张荣有时还能当个挡箭牌。但要是张荣有大脑痿缩的趋势就不一样了,一个即将大脑痿缩出现语言和思维障碍的人,还能继续占着州长位置吗?何况张荣刚才承认最近脑筋越来越转不过弯,那就不是“即将”,而是“已然”,说明徐清风说得比较保守给张荣留了几分面子。事实摆在面前,不用黄毅费一点心,今天在座的这些人就会把消息传出去,到时候张荣怎么补救都来不及。黄毅觉得徐清风实在是够坏的,一刀捅得那么深,偏偏表面上还装出一付“医者父母心”的样子,谁都不能说他不是,张荣本人更要对他千恩万谢。这不连称呼都改了吗?

所处的位置不同,刘延想得没黄毅那么深。再说他早已见识过徐清风给人看病的积极性,两个多月前徐清风第一次见到袁莺时。一上来就要给袁莺把脉,嘴里说的也是“咱是医生”,可见这孩就是喜欢给人看病。刘延惊叹的是徐清风这种左右逢源的能力,黄毅不用说,刚才把张荣的人逼走一个削权一个,现在却凭着一手医术跟张荣套上了交情。刘延听说药品局和器械局马上要合并,连容的地位受到张荣那方势力的威胁岌岌可危,很可能要被打发到卫生厅去当助理巡视员或者直接扔到州议会。但现在张荣知道连容是徐清风的干妈,还不爱屋及乌照顾一点?同时得到张荣和黄毅两大巨头支持。连容不仅能保住副局长位置,说不定还能再上一步。这小子对别人是灾星,对他自己的亲人朋友,实在是大大的福星啊!

原先被自己当成“小土鳖”的家伙竟然还有名医传人的身份,听起来还在南州那个国际大都市混得风生水起,陶烨就更加“心向往之”了。陶烨自视甚高,但这几年想到南州发展却屡屡受挫,既然徐清风在南州大学医学院有那么高的知名度,而且好像跟艺术学院有合作关系。那是不是可以通过他来找路子呢?想跟徐清风多套会近乎消除下刚才产生的“误会”,却见徐清风拉着袁莺嘀嘀咕咕地往外走,其他人都识趣地跟他们拉开一段距离,就打起了退堂鼓。心想袁莺不可能一天二十四小时都跟徐清风在一起。到大赛结束还有二十多天,不愁找不到机会。

有了大赛评委这个更重要的任务,袁莺就用不着参加审片了。想想上午在超市买的东西还在门卫放着,现在离下午三点的会议还有很长时间。袁莺就要求徐清风开车把她送回家。徐清风漫不经心地说道:“还自己做什么饭啊!现在你已经是评委,让组委会在洪州饭店给你安排个房间。这段时间吃住都在那里得了!”

“本地评委一般不安排住处的!”袁莺没好气地说道。

“你住我房间呗,反正我不住那空着也是空着。”徐清风非常殷切地劝说道,“要不我每天还得跑那么远去接你,多麻烦啊!”

“怕麻烦你别接啊,谁稀罕!”话虽这么说,袁莺心里其实还是希望离徐清风近点,过一会小声说道:“我下午问下肖台长,如果确实不给本地评委安排住处的话,我住你那房间也行。嗯——,洪州饭店到这比我宿舍近一大半,你也不用特意跑那么远去接我了。”

“还问他干什么?好像你非要找他要待遇!”徐清风撇撇嘴说道,“我房卡就在车里扔着,等会直接给你!”

下午会议的议题除了确定那个服装界的评委名额外,主要是商定大赛的具体日程,徐清风对这两个议题都没什么兴趣,觉得不如趁这时间给简素言做一套自选服装,就委托袁莺替自己请假,理由却是要给张荣扎针。

求医求医,患者理应主动跑到医生那里请求治疗。洪州饭店是州政府的定点饭店,张荣在那有长期套间,干脆搬到那住,以方便接受徐清风的治疗。徐清风把袁莺送到电视台就回饭店给张荣扎针,下午三点之前完事,然后去找简素言等人。

听徐清风说了上午会议确定的最新规则,简素言马上急哭了:“怎么办啊,公众票分占40%呢!”她来自云城这样的小地方,人气哪有陶烨手下以及原洪州籍选手中那些已经小有名气的模特高?

“你哭什么哭!这建议其实是我提出来的,我还能害你不成?”徐清风瞪了简素言一眼说道,“赵姐你马上联系你们那边的技术人员设计一个素言的个人网站,然后在‘云淡轩’网站首页的醒目位置以及所有访问量大的页面都给加上链接,自动弹出窗口也行,能整什么就整什么。就算是这次大赛的官方网站,权威性都比不上‘云淡轩’,在那给素言宣传,我再在现场适当地帮着说几句好话,到时候谁能跟她比人气?”

“直接在‘云淡轩’宣传合适吗?”赵靓颖有些犹豫,“你是大赛的评委会副主任,会不会有人说你徇私情?”

“怕什么!难道陶烨就不在自己公司的网站上给她那些模特宣传?别的媒体都被限得死死的,网站宣传是惟一的途径,谁不这样干谁是二傻子!”徐清风无所谓地说道,“再说谁都知道‘云淡轩’本来就是跟你们和平集团的网站绑在一块的,为你们和平集团选送的选手做宣传不顺理成章的事吗?你要怕人说闲话,那就给云飞拿点广告费!要是我没料错的话,这两天其他人回过味来肯定也会去找云飞,要求在‘云淡轩’打广告。那你让老徐赶紧跟云飞签个正式的合同,把最好的广告位买过去。其他人找上门咱们也照卖不误,只不过价钱要比素言的广告高几倍甚至几十倍,位置呢更是天差地远,嘿嘿!”

“这个办法不错!”赵靓颖眼睛一亮,“咯咯!这样的话,这二十多天云飞还不能狠赚一大笔?”

“何止赚上一大笔!”徐清风嘿嘿笑着说道,“我准备以云飞的名义参加指定服装设计竞赛,也在‘云淡轩’上宣传。云飞长得多漂亮啊,而且谁都知道她是我的代言人,我的设计水平也是不用说的,这三条加起来,你们说能拉多少票吧!到时候云飞就能整个最佳服装设计师称号,这事不说百分百,至少也有八九成把握。云飞成了服装设计师,到时候宣称素言是她的专用模特,在自己的网站上宣传素言不更理所当然?这还等于暗示素言也是我支持的,可以增加额外的份量。另外我设计的大赛指定服装是为素言量身定做的,穿在别人身上怎么都没她合适,这样的话,素言在指定服装环节的优势会更大。不过我亲自设计大赛指定服装的事你们一定要保密,否则很可能会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这么说素言还有可能得冠军?”郜继明喜出望外地问道。

“冠军我不敢保证,但只要她能杀进前十,一个‘最佳诠释’奖是跑不掉的。”徐清风想想说道,“其实我觉得对这次大赛来说‘最佳诠释’奖的份量比冠军还重,毕竟这才是将洪河女神的形象表现得最好的。以后要为洪河女神作宣传,拍个广告、电影、电视连续剧什么的,如果有机会我会优先推荐这个奖项的获得者。”

世上的聪明人果然很多,几乎是徐清风刚向司云飞交待完,她那边的电话就响个不停。这些人找上门自然是想在“云淡轩”网站上发布广告的,有代表选手来的,也有的代表服装设计师。虽然这些人一开始并不知道这网站的人气有多高,而且在此以前网站上除了玉叶萝捉刀的那篇文章外,没发布过任何与这次大赛有关的内容,但这毕竟是“女神之父”徐清风惟一授权的官方网站,不管在这上面发广告能起到多大作用,发总比不发好,反正大家都觉得在这样的小网站上发个广告花不了几个钱。

当他们得知已经有人捷足先登跟司云飞签了最显要位置以及弹窗广告合同,剩下的首页广告位中连最边角位置的价格都在每天千元以上,比那些大型门户网站的价格还高,第一个反应是司云飞在漫天要价趁机宰人。但当他们中的一些人通过第三方平台查到“云淡轩”网站最近一段时间的访问量后,着实大吃一惊,这才知道确实物有所值。反应快的马上跟司云飞签署电子合同预订广告位,反应慢没抢到首页广告位的,只能追悔莫及选个人气相对较足的二级甚至三级页面打广告。最有头脑的几个人一次性支付整个大赛期间的广告费用,自己的选手早早被淘汰后,转手把广告位高价卖给别人小赚了一笔。

后来的事实是,其中一个广告位经过三次转手后价格被炒到每天十二万的天价,而小小的“云淡轩”网站短短二十多天广告费总收入达到三百多万,赵靓颖知道后直呼“抢钱”。(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百七十七章 所向披靡

第一百七十七章

所向披靡

想达到最佳效果,网站宣传——无论是选手还是服装——不是放几张大头照和草图在上面就可以的,得有图文并茂的一大堆介绍,还要有相应的视频。这么高难度的动作,靠和平集团自己那些人是不行的,于是徐清风给付郁天打电话请他帮忙。付郁天是摄影记者,让他拍照、摄像以及对这些记实资料进行后期制作是轻车熟路的,但进行再加工变成适合在网站上使用,以及无中生有设计三维动画之类的,就有些强人所难了。再说付郁天在电视台混得不太得志能量有限,使唤得动的只是那些会点基本操作眼高手低的小年轻人,找几个差不多的帮手都难。

没办法之下,徐清风只好向南州大学艺术学院的合作者求助。艺术学院倒也给面子,当天下午就派了五个专业人员乘飞机赶赴洪城负责现场工作,同时组成了一个最强大的团队在南州待命,而且承诺一切都是无偿的。艺术学院的人说目前的“云淡轩”网站设计得比较粗糙,使用的技术也比较落后,另外云城的出口带宽也好,和平集团的硬件设备和技术实力也好,都远不他们那边,建议重新设计网站并把服务器迁到南州,将来由他们负责升级维护。得到徐清风同意后,当天晚上就跟信息学院合作开始新网站系统的开发。说起来也是目前的的需求比较简单,二十多个人不分昼夜地工作,硬是在三天内完成了包括临时系统的开发调试、原有数据迁移在内的工作。

但“云淡轩”网站系统的开发工作并没有就此止步。南州大学艺术学院和信息学院方面的想法是趁着现在洪河女神像和老君像的热度未退。将“云淡轩”打造成全国甚至全世界最权威的雕塑艺术专业平台,集学术交流、雕塑艺术品交易等多种功能于一体。黄金有价艺术品无价。如果这个平台打造成功,将会带来多大的经济效益?即便实现不了这个终极目标。洪河女神形象代言人大赛以后每年都要举行,再说徐清风将来还可能应邀创作别的女神像、圣母像之类的……怎么算都是个细水长流的赚钱生意。

为借到这次洪河女神形象代言人大赛的东风,临时“云淡轩”系统刚搭建完,南州大学信息学院就组织了一个阵容庞大的网络推手团队进行炒作。不仅炒作代言人大赛和“云淡轩”,也炒徐清风本人以及他支持的参赛选手简素言和“服装设计师”司云飞。正因为炒作非常成功,才使得“云淡轩”网站的人气远远超过大赛官方网站,使得徐清风设计的十套指定服装全部以高票入围,也使得简素言始终高据人气榜首位并把第二名拉下老远。

从决定作出到大赛落幕的二十多天内安排了三轮淘汰赛、十五进十比赛、决赛共五场比赛,每场比赛每个选手需要准备自选时装、古装各一套。指定时装、古装各一套,如果某个选手的实力够强赛满五场,需要准备五乘四共二十套不同的服装。当然,自选服装是可以事先准备的,而且允许重复,但指定服装的设计方案都是开赛前两天才决出,这十套服装必须全部现做。从某种意义上讲,第一届洪河女神形象代言人大赛是服装制作比赛,因此后来人们把这第一届洪河女神形象代言人大赛戏称为“疯狂裁缝争霸赛”。在大赛结束前的二十多天时间里。服装设计师以及高级制衣师成了洪州最抢手的人群,从而导致在后来的三四年时间里,服装设计是洪州各大专院校中排在前五位的热门专业。

因此种种,人们对第一届洪河女神形象代言人大赛贬褒不一。这样决出的优胜者虽然确实更符合人们心目中的洪河女神形象,但赛的已经不仅仅是选手的个人素质,很大程度上要看每个选手后面的服务团队的综合实力。由组委会做出来的“大锅菜”。哪比得上经过专业的设计师团队二次创作的?那些“没爹没娘”的选手别说取得优胜了,极个别的直到开赛前一刻才拿到组委会赶出来的服装。连试穿的时间都没有,根本进入不了状态。事实上就有五个独立参赛选手因失去信心临场退赛。

于是从第二届开始,组委会修正了规则,选手进行封闭式管理,赛前准备的自选服装只包含时装,古装的样式通过指定服装设计竞赛决出,然后由组委会的后勤团队统一制作,但选手可以提出个性化修改意见。这样调整之后,考校的主要是选手本人的综合素质,更显公平。这是后话。

在所有的“疯狂裁缝”中,指定服装设计竞赛的始作俑者徐清风无疑是最疯狂的一个。简素言那二十套无一重复的参赛服装从设计到制作他都要身亲躬之,再加上柳琳的十套自选服装的设计,这么大的工作量,不是一般人能够胜任的。不过幸好南州大学艺术学院派来的五个人中有两名高水平的画工,和平集团与云山集团也为简素言和柳琳配备了数名服装设计师和制衣师,后来又从云城、阳城甚至南州等地高价请来多名制衣师以及绣工,有这么多人打下手,加上早在创作洪河女神像的时候徐清风就留了十几套古装方案备用,居然完成得非常轻松,还有大把时间去干别的。

徐清风知道找助手并把司云飞推向前台,其他人也不笨,全都纷纷寻找外援。比如陶烨就花高价从国外请了好几名服装设计师和高级制衣师过来,有些国内知名的服装设计师也想方设法找个洪州籍的代言人、以他人的名义参加竞赛,因此后来人们又将这次指定服装设计竞赛戏称为“枪手大战”。在这么多高手面前,尽管徐清风是“女神之父”,设计的指定服装全部入围,但还是有两套时装在最后的评委会评议中落选,其中一套是最终决赛阶段的。不过他设计的古装上大量采用了具有浓郁洪州传统风格的刺绣图案,花样精美韵味独特,让那些外来户望尘莫及,因而所向披靡没遇到一合之敌。同时正因为徐清风设计的古装方案中有大量繁复的刺绣图案,给这些服装的制作增加了难度,许多选手不得不对此进行简化,影响了服装的最终效果,让得到他本人支持的简素言和柳琳在这个环节中占尽先天的优势。

徐清风当着那么多的人面管袁莺叫“媳妇”,两个人双出双入状极亲密,这么大的事,黄毅肯定要向他妹妹通报。当然,通报的时候很讲究技巧,把关键问题交待清楚就行,不会什么都说。

此前黄姣看到徐清风名气越来越大,早就改变了初衷,觉得老太太都通过连容提亲了,徐岳明还专程到他们家来过,再让苏颖去白云观“采风”跟徐清风在一起生活一段时间,这桩婚事不说百分百吧,怎么也有个八九成把握,可惜徐清风突然跑去南州,苏颖迟迟未能成行。现在好不容易听说徐清风已经从南州回来,谁知同时得到这个消息,差点没气晕过去。放下电话坐在那里生了半天闷气,然后把正在午睡的苏靳君打醒,劈头盖脸一顿数落,说如果不是苏靳君多事非要安排徐清风去电视台做节目,徐清风就不会认识袁莺,更不可能出现这种情况。

苏靳君哪料到会弄巧成拙出现这种情况?虽说黄毅不会乱说话,但从“兼听则明”的角度考虑,想想还是给刘延打了个电话。刘延一看是苏靳君家的号码就猜出他的目的,张口就说道:“我说老苏,棒打鸳鸯这种缺德事我可不干哦!袁莺和清风是两情相悦,再说他们已经见过双方父母,差不多是板上钉钉的事了,你别指望我会给袁莺施加什么压力帮你拆散他们!你要怨就怨你们家黄斌,要不是他那天晚上找一大帮人去报复清风,袁莺和清风就不会有共患难的经历继续发生联系,那天做完节目就该各回各家谁也不认识谁了。”

苏靳君被刘延噎得哑口无言,棒打鸳鸯这种下作事他也做不出来,自己女儿是女儿,别人家的女儿就可以不当一回事?再想想除了家庭条件以及自己跟杨家贤那点老关系,袁莺哪方面都比苏颖优秀,就算真把袁莺从徐清风身边赶走,徐清风就会选择苏颖吗?只好耐着性子向刘延问了些细节,挂了电话闷哼一声说道:“刚才老刘在电话里说的你都听到了吧,这事一点都不能赖我!要找你找你那斌儿,怪你嫂子把那兔崽子惯坏了吧!”然后把一直瞒着黄姣的那天晚上黄斌与徐清风的冲突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苏靳君刚才用的是免提,黄姣听得清清楚楚,不禁呆住了。过老半天才说道:“我看这事还没到无法挽回的地步吧!不就见下双方父母吗?清风又不是没到我们家来过!我刚才给他们算了下,两次节目他们见了两次面,之前他们不认识,后来清风就走了一直呆在南州,前天那个袁莺去采访杨家贤才把清风招回去,他们在一起的时间满打满算不到两天,就两天时间能有多深感情?我觉得肯定是清风那孩子演戏给大家看的,袁莺那天受委屈是被清风牵连,所以清风演了这场戏让老刘他们以为袁莺是他女朋友,叫老刘看在他面上多照顾下袁莺,算是还袁莺个人情。清风那孩子是个艺术家,思维方式跟正常人不一样,别人干不出这种事,他是绝对干得出来的。哼——,现在的小女孩子脸皮真厚,袁莺她一个姑娘家为了自己的前途,连清风的女朋友都愿冒充!斌儿跟清风打架的事你怎么不早说?不行,这事我得找我哥问个清楚!”说完就拎起手袋急匆匆地往外走,要去找黄毅讨说法。(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百七十八章 造化弄人

第一百七十八章

造化弄人

黄姣没说几句话就风风火火跑了,苏靳君想出去把她喊回来,又怕吵醒正在午睡的苏颖,只好由她去了,让她去找黄毅闹一通也好,至少能给黄斌一些教训,让那兔崽子以后收敛点,免得害人害己。心说自己这做的什么事,本来想招个好女婿,却把徐清风推到别人女儿的怀里,纯粹是“为人作嫁衣”嘛!然后觉得刚才黄姣说的确实有点道理,徐清风和袁莺发展得也太闪电了,想想又拨通刘延的电话,让他把上午的所见所闻从头到尾说一遍。

听说徐清风进会场不到十分钟就弄走两个评委,苏靳君哭笑不得,说道:“这孩太能整事了!”得知袁莺进入评委会是俞峰的提议,而徐清风投的是弃权票,苏靳君突然觉得心情舒畅许多。听到徐清风给张荣看病那段,苏靳君嘿嘿笑着说道:“这孩真是够缺德的,杀人不见血哪!”

刘延在那边没听明白,忍不住问道:“缺德,怎么成缺德了?我觉得他挺会来事啊!”

“这还不叫缺德啊!”苏靳君笑呵呵地说道,“老刘你就当没听到我这话哦!你就想吧,脑痿缩的人还能干什么呢?”徐清风跟张荣往日无怨旧日无仇的,苏靳君想这小子之所以下手这么黑只能是为了黄毅,能为黄毅做这样的事,说明他心里还是挺念旧情的,这样的话,苏颖也不是彻底没有希望,沉吟一番说道:“老刘你下午见到这小子帮我捎几句话。问他怎么光知道拍州长的马屁却忘了我这个伯父,要他下午开完会就到我家给我扎针。”

徐清风下午没去开会。苏靳君的话刘延便没捎成。下午五点多钟马拉松式的会议结束的时候,刘延正犹豫着是不是让袁莺转达。正好徐清风给袁莺打电话让她跟自己去连容家吃晚饭,刘延在边上听到,只好苦笑着说道:“小袁,等会见到清风你跟他说一声,议会下院的苏靳君苏主任要清风尽快去他家给他扎针。嗯——,苏主任跟清风的舅舅关系特别好,清风上次来洪城的时候就答应过人家的。”心想反正自己已经把话带到了,去不去就是徐清风自己的事了,希望徐清风不会傻得带着袁莺去苏靳君家。那就要火星撞地球把黄姣气疯了。

连容自然是从盖文乐那里得到的消息。洪州这次大赛的动静闹得挺大,消息传到了周边地区,别的州、区觉得举办这样的活动能提升地区知名度、促进区域经济发展,都纷纷派出考察团赴洪城取经——实际上可能是“挂羊头卖狗肉”只为观看比赛。有朋自远方来,州政府当然要安排接待,比如商业局承办的是岳州政府代表团的接待工作,岳州方面由主管商贸的副州长带队,下午到达洪城,于是洪州商业局长便参加不成下午的大赛组委会会议。商业局承办接待工作。盖文乐这个大管家肯定是跑不了的,趁着在候机楼等岳州客人的功夫,商业局长兴冲冲地把上午的事情向盖文乐描述了一番,然后盖文乐抽个空打电话告诉连容。

徐清风到洪城又不去她家。都两天了连个电话都不知道打,加上最近正为机构改革的事心烦,连容哪有什么好心情。拿起电话就给徐清风一顿痛骂。徐清风自觉理亏,只好赶紧把别的事情先放下。准备上门向连容赔罪,觉得光自己去恐怕消不了连容的火气。眉头一皱决定干脆带上袁莺,借此向连容表明自己这两天忙着跟袁莺小聚,所以顾不上别的,“娶了媳妇忘了娘”,天经地义的事。

袁莺真不想跟着徐清风到处跑,但徐清风把这事提到江湖义气的高度,想想自己连他的亲妈都见了,再见下干妈算得了什么?加上刘延等人都在旁边支着耳朵听,只能硬着头皮答应。见到徐清风的时候,袁莺麻木得连“你又败坏我名声”这样的话都懒得说,简单地把刘延的意思转达,没好气地说道:“赶紧开车快去快回!”

“苏伯伯让我去给他扎针?!”徐清风这才记起自己当时确实答应过苏颖,然后想到之所以让袁莺冒充女朋友,就是因为连容非要撮合自己和苏颖,没想到现在几近弄假成真,不禁感叹造化弄人。想想说道:“干妈家和苏伯伯家离得挺近,我先把你送到干妈那里,然后马上赶去给苏伯伯扎针,扎完针再回干妈家找你,怎么样?”

“把我一个人扔你干妈家……”袁莺想这都成什么事了!

“我干妈你又不是不认识,有什么关系?”徐清风横了袁莺一眼苦笑着说道,“你跟我一块去苏伯伯家不合适,我一个人去得太晚呢又怕他们干脆不放我走,还不如现在就去,把你留在干妈家,我就有借口早点从他们家走了,你的明白?”

“我明白了!”袁莺这下是真的明白了,不禁哭笑不得。她记得有人说过黄毅希望徐清风成为他的外甥女婿,徐清风第一次上节目苏靳君的女儿就跟着,第二次那女孩子还在,可见他们家确实有这个想法,只是后来徐清风拿她作挡箭牌……这样的话不管她跟徐清风的关系是真是假,她都不适合出现在苏靳君面前。发现自己纯粹成了徐清风的利用工具,袁莺越想越觉得憋气,闭上眼睛懒得再搭理徐清风。

徐清风正为苏颖的事发愁,没注意到袁莺的情绪变化,以为她开了一下午会挺累的,说道:“要不我把后排座位放平你去躺一会吧!”

“算了,一会就到!”徐清风还知道关心她,袁莺心里舒坦了些,不知怎么的脱口而出:“你打算跟大家说什么时候娶我?”

“娶你?咱们真的结婚?!”徐清风有些措手不及,但想想按照目前的剧情发展好像到了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至少应该跟袁莺统一下口径,别人问起的时候可以给个差不多的说法,于是说道:“就说再过个一年半载吧,说至少等我把老君像那笔钱收齐。毕竟咱们的事业都刚起步,关键是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我现在是个穷光蛋养不起老婆孩子,你就更不用说了,咱们自强自立不靠家里人,这样说可以吧!其实我觉得一年半载后我们以后到底怎么办也该有个差不多的结论了,觉得合适就真的结婚,不合适——那就好聚好散。”

“我同意!”这正是袁莺想要的答案——虽然心中怪怪的觉得这不像是恋爱倒像是外事谈判——便不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转而询问起连容的喜好之类的以求有备无患。

几个月前是她自己去苏家为徐清风提亲,现在徐清风和袁莺好上她却连声交待都没有,连容一直觉得挺对不起苏靳君的,听徐清风说要去给苏靳君扎针,看看袁莺若有所思地说道:“答应人家的事应该尽量兑现,听说老苏这段时间老毛病犯得挺厉害,你赶紧去吧!”

苏靳君那除了他们一家人,徐清风还意外地见到黄斌和邓滢。

“妹夫——哦不——清风,大哥给你赔罪来了,你大人有大量,过往不究,呵呵,过往不究!”发现进来的是徐清风,黄斌马上冲到门口满脸谄笑点头哈腰地说道,本来不大的一双虾皮眼眯成一条线几乎看不见眼珠。

“你们……怎么在这?”徐清风疑惑地望着黄斌以及他身后躲躲闪闪的邓滢说道。虽然恨不得给这死胖子一脚把他直接踹到楼下,却不得不照顾黄姣的面子,便斜了黄斌一眼说道:“哦——,原来是黄大哥啊!看样子恢复得不错嘛,脸上一点痕迹都看不出来了。”然后反复打量着邓滢怪笑道:“美女今天气色不错嘛!头发长出来了?还是短发好吧,精神,嘿嘿!”

“徐——徐先生,对——对不起!”邓滢被徐清风这充满着剔骨意味的邪异目光看得浑身发冷,连话都说不囫囵。

听到动静从书房出来的苏靳君看不惯徐清风这番作怪,皱起眉头说道:“浑小子你还不赶紧换鞋给我扎针!都什么时候了你才来,不知道这么多人在等你吗?”

“死老头子哪有你这么说话的!”苏靳君话音刚落,黄姣拿着个锅铲从厨房出来,狠狠地瞪了苏靳君一眼说道,“清风开了一下午会肯定累坏了,你让他先歇会喝口水,你这病都这么多年了,不差这一时半会吧,扎不扎针的等吃完饭再说!”然后朝着徐清风和蔼地说道:“今天外面很热吧,清风你去洗把脸擦擦汗。苏颖,苏颖别忙了快出来,你清风哥来了!”

这位上次横挑鼻子竖挑眼对他一万个看不顺眼的阿姨好像突然转了性,徐清风反倒有些不习惯了,下意识地“哎”了一声,说道:“饭还没好啊,那我来帮忙吧!”

“不用不用!”黄姣连声说道,“就剩一个菜了,清风你陪你大哥坐会说说话,哦——,吃点冰镇水果消消暑气。”

这屋子里的人除了苏靳君,看起来没一个正常的。徐清风心说这演的哪出戏?要说为说合他和苏颖,把得罪过他的黄斌弄来道歉弥补以前产生的矛盾,那把邓滢整来干什么?以黄斌的德性,早该对邓滢厌烦换人了才对!不过黄姣也真够厉害的,黄斌那么嚣张的人,在她面前都服服贴贴的。(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百七十九章 始作俑者

第一百七十九章

始作俑者

黄斌到苏靳君家当然不仅是为苏颖的终身大事向徐清风赔罪,和许多人一样其实也是想跟徐清风套下交情,从而在这次大赛上得到些利益。

说起来黄斌才是这次大赛真正的始作俑者。与所有的“官二代”、“富二代”一样,黄斌平常和演艺界的联系非常紧密,没事捧个小明星,帮某部电影、电视剧以及这赛那赛拉个赞助什么的。相比较而言,服装界的水要深得多,捧个影视明星容易,想整个名模出来,难度以及成本就要高得多,因此没捧出过名模一直是黄斌心中的遗憾。张光涉足服装行业较早,且是随着张荣从洪都空降下来的在国都人脉不错,这方面略有建树,黄斌一直很不服气。

今年年初,陶烨再度从南州铩羽而归,黯然来到洪州老家发展,名模加上得过国际奖项的服装设计师,让黄斌等人趋之若鹜,谁都想成为她的入幕之宾。可惜作为外来者,陶烨不清楚在洪州地界上黄毅说话往往要比张荣管用,通过洪都的朋友介绍直接靠上了张光。再说黄斌的形象确实算不上英俊潇洒,“姐儿爱俏”啊,自视甚高的陶烨干脆连好脸色都没给过黄斌。这下黄斌更把张光当成敌人了,总想找机会扳回一局。

既然自己在服装行业的道行没张光深,黄斌想那就从自己更熟悉的影视界寻找突破口吧,这才有了邓滢担任涉水节期间嘉宾的安排,谁知所有的计划都被徐清风一掌给打乱了。后来报复未成反过来被徐清风找人揍了一顿。

黄斌这人典型的欺软怕硬贱骨头性格,尤其第二天中午被特意回家了解情况的黄毅骂得狗血喷头后。更不敢再找徐清风麻烦,安慰自己说既然是一家人。他这个当大哥的应该宰相肚里能撑船不跟妹夫计较。那天晚上躺在家里养伤无聊中拿着遥控器换台玩,鬼使神差地换到徐清风的访谈节目,当时节目正好进行到徐清风以袁莺为模特大谈特谈“完美仕女”,黄斌不禁眼睛一亮,觉得现在洪河女神像的行情这么看好,能否利用做点什么文章?发现徐清风多次用到“模特”二字,黄斌进一步想到是不是趁机折腾个以女神为题的模特大赛出来?洪州以前从来没独立举办过模特大赛,张光也只是选送几个模特参加全国性的比赛拿到几个说得过去的奖项而已,如果他能开天辟地组织一个洪州自己的。岂不压过张光一头?于是当场把他那些狐朋狗友召来征求意见。

想把模特大赛办起来,当地是不是有相应的产业资源并不重要,关键是要具备两个条件,一是名义,二是资金。名义这事好说,现在新神像风头正劲,又是个仕女形象,能提到“打造文化名片”的政治高度而且时机很好。至于资金嘛,黄斌想如果顺利举办这个大赛。徐清风作为神像的作者身价肯定水涨船高,那杨家贤这个当舅舅的是不是该出点血?一帮狐朋狗友商量了个通宵,一致认为这事值得操作越想越兴奋,天一亮这些人就分头行动。其他人去游说政府有关部门。黄斌则通过李昕妍去做黄毅以及杨家贤的工作。

今年的“涉水节”因为新女神像的出现,游客更多,“物资交流”上的交易额也更大。产生的政治经济效益前所未有,连徐清风在洪河边上整的那事。某种意义上讲也反映了洪河女神信仰文化达到一个新的高度,政府有关部门其实一直在琢磨如何最大化地挖掘新女神像的价值。搞个“宗教文化节”嘛。与“涉水节”的内容重复;邀请国内外专家开个洪河女神信仰文化研讨会,则影响有限,同时只会花钱不能赚钱。所以当黄斌那些朋友把这建议一说,许多人觉得茅塞顿开,纷纷拍手称善。洪州盛产丝、麻尤其是天然彩色棉等织物,具有当地特色的花边刺绣在海外享有盛誉,但比较分散没形成产业规模,连个像样点的服装厂都没有,更不用说拿得出手的服装品牌了。趁着女神像的热度没退举办个模特大赛,不就可以借到“涉水节”的东风,促进洪州纺织服装产业的发展?

黄毅得到消息后也相当认同,而且破天荒地表扬了黄斌:“这兔崽子总算知道琢磨正经事了!”

所有为政一方的官员都喜欢用形象工程来显示自己的政绩,与那些动辄数千万甚至上亿的标志性建筑相比,打造个历史文化品牌无疑是更好的选择,费用低廉,影响面广,而且可以持续很长时间,操作得好的话,还能在历史上留下点痕迹。至于是不是举办个模特大赛,黄毅却有些犹豫不决,洪州在这方面几乎是一片空白,能赛出水平赛出档次来吗?但时间不等人,不抓紧时间就沾不上“涉水节”的光了,再想想毕竟是第一届比赛,就算搞得不好也情有可愿,万事开头难经验不足嘛!多办几届逐渐积累经验越办越好不就行了?便当即拍板,让各部门马上动起来。

做的是他的政绩工程,黄毅当然要优先考虑向跟自己关系好的人拉赞助,冠以“女神”之名的这次模特大赛,从某种意义上确实是给徐清风打知名度,黄毅就接受了黄斌的建议去试探杨家贤。杨家贤二话没说答应了,还说他只管掏钱,不对大赛的流程、规则等作任何干涉,也不派利益代表进组委会,连大赛的冠名权都无所谓。杨家贤的想法非常简单,就是花点小钱给徐清风买个好名声。尽管“清风道长”名气很大,但毕竟不是正经职业,杨家贤觉得不如干脆让他做个“高级木匠”。何况现在做生意都喜欢搞什么“名人效应”,把徐清风的知名度炒起来,等到他将来接班的时候,许多事办起来都会很方便。杨家贤的目光一向很长远。

模特大赛办得太突然,当时陶烨正带着一帮模特在外地搞“靓丽”服装品牌宣传,张光则领了几个小明星在国外旅游,等他们匆匆忙忙赶回洪州,各市分赛区的报名工作大都已经结束,能报上名的全是陶烨旗下排名靠后的,而且最优秀的几个因为不是洪州籍人连报名资格都没有。陶烨一心想着走向全国走向世界,一不留神自己家的机会都没把握住,怎能甘心?于是马上找到张光,许了很多好处让张光帮她想办法。张光本就跟黄斌不太对路,现在对他始终若即若离迟迟没有得手的的陶烨承诺事成后“以身相许”,精虫一上脑什么都不顾了,正好那几天张荣的身体状况大为好转,张光便祭出老爸并到洪都好一番活动。

迫于洪都方面的压力,黄毅不得不暂时让出大赛主导权。其时黄毅已经得知徐清风当时跟程劭捷说的那些话,心想如果让徐清风知道杨家贤看在他黄某人的面上掏的一大把钱却为他人作了嫁衣裳,以那小子的性格,绝对不会善罢干休。对上大名鼎鼎的“清风道长”加“女神之父”,张光不死也要脱层皮,最次最次也能恶心张荣一把,而他黄某人却一点责任都不用承担。于是黄毅干脆置身事外,也压着黄斌让他什么都不要做——甚至不要试图联系徐清风。

后来的事情发展果然不出黄毅所料,徐清风人还在南州,就搅得洪城鸡飞狗跳,先是无讼和明远相继发难,然后是徐清风那篇文章。既然徐清风已经得到消息并开始行动,黄毅想自己该做点什么了,指使下面的人向张荣建议取消泳装环节后,接着暗中帮明远与有关部门协调,按照明远的愿意让有关部门承诺再也不提移交文物的事,神庙方面则重新开放内殿以配合即将举行的大赛总决赛。至于无讼提出的归还战旗的要求,黄毅表明暂时爱莫能助,只暗示说如果无讼也像明远那样能请动徐清风重新打造一尊新的张三大帝像,可以借着新神像落成的契机把战旗从省博物馆借回,然后来个有借无还就行——大不了跟省博物馆打上几年谁也奈何不了谁的马拉松官司,关键是先把战旗骗到手。

黄姣心急火燎地跑到黄毅家找他算账的时候,黄毅刚把黄斌召回面授机宜,要求黄斌这几天去找下徐清风,看能不能通过徐清风多争取点好处。面对黄姣的怒火,黄毅哭笑不得,心说感情的事哪能强求?但想想让黄姣努力争取下也好,结不成亲也表明了他们家的态度,至少可以让徐清风心生歉疚,徐清风问心有愧了,还不想点别的办法补偿?于是当着黄姣的面把又骂了黄斌一顿,叫黄斌马上跟黄姣回家候着,准备向徐清风赔罪。

至于邓滢,只是恰逢其会。两个多月前黄毅发话后,邓滢不仅被州内各大媒体封杀,黄斌也对她非常冷落,这段时间过得极其郁闷。听说徐清风到了洪城,觉得解铃还需系铃人,就给黄斌打电话求助,想让黄斌带她去见徐清风。黄斌念着那点香火情,被黄姣拎着耳朵回家的路上,顺便接了邓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百八十章 祸水东引

第一百八十章

祸水东引

徐清风可懒得去管邓滢跑来干什么,更不想跟黄斌呆在一块,只希望早点给苏靳君扎完针早点撤退,看了眼黄斌摇摇头说道:“那我还是先给苏伯伯扎针吧,要不等会吃饱饭还得等一个多小时。嗯——,过饱过饥都不宜施行针灸,阿姨你应该知道的。”

“你有事急着要走?”黄姣心里很清楚不管有事没事徐清风都不愿在这多呆,纯属明知故问。

“我媳——我干妈让我赶紧去一趟呢!”差点说漏嘴冒出“媳妇”二字,徐清风心中狂汗,灵机一动说道:“我徒弟他爸公司的一个小丫头也进了总决赛,上午不改了比赛规则公众投票分占的比重很大嘛,我让南州的朋友找了几个画师、摄影师给她做宣传片,晚上的飞机到这,我还得早点回饭店跟他们见个面,要不就太失礼了。”这话半真半假,南州大学艺术学院派来的那五个人其实已经到了,徐清风是跟他们见完面才去电视台接的袁莺。

“那好吧!”黄姣悻悻地说道。心想反正徐清风以后每天都要来给苏靳君扎针,有的是机会,不用急在一时。现在她真是后老悔了,如果不是她当时嫌徐清风是个道士挑三捡四的,苏靳君就用不着找刘延说情安排徐清风上电视,也不会有后来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了,越想心里越烦,皱起眉头说道:“苏颖在干什么还不出来?清风你先坐啊,我去把剩下那个菜炒完。”

徐清风给苏靳君把完脉开始下针,苏颖才磨磨蹭蹭地从厨房出来。喊了声“清风哥”,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见这闷葫芦妹妹还像以前一样闷。徐清风哭笑不得,下完针见黄斌小眼珠转啊转的想说话。便故意打岔道:“苏颖你最近不出去吧!”

正在魂不守舍地想着什么的苏颖一惊“啊”了一声,说道:“我——我不出去,清风哥你——你——什么事?”

“你不出去就好,我正愁找不到合适的人呢!”徐清风脸色不自然地干笑着说道,“我妈上个月在南州捡了个女儿,过几天可能要到洪城来看比赛,我肯定抽不出时间,到时候你帮我陪她到处转转怎么样?”

“捡了个……”苏靳君脸色怪异地望着徐清风,心说不会是杨家慧想抱孙子想疯了吧。一直等不到徐清风成家,所以捡个小女孩养着过个干瘾?犹豫着问道:“多大的孩?”

“周岁二十,虚岁二十一,滇州人,少数民族,叫玉叶萝。”徐清风一边运针一边答道。

“周岁二十……”苏靳君心说这么大的女孩子——能捡到吗?突然感到某种新的危机,觉得杨家慧该不是看中那个女孩子,表面上认作女儿,实际却是当儿媳妇培养的吧!然后又觉得好像是徐清风在暗示什么。比如杨家慧对袁莺不太认可……“哦”了一声说道:“不错不错,这下你妈是儿女双全了。听说你这段时间在南州办了不少大事,说来我听听吧!”想趁机从徐清风嘴里套点玉叶萝的来路。

徐清风提起玉叶萝的目的只是想引起个话题不给黄斌开口的机会,好不容易碰到个更好的。哪会轻易放过,逮着陈树彬的秘方和老君像的事侃侃而谈,顺便还把他与熊峰的恩怨娓娓道来。直到扎完针吃完饭盖文乐给他打电话还没说完,黄斌一直插不上话在边上干着急。

盖文乐是受岳州那个考察团的委托请徐清风过去跟他们见面的。

洪州有洪河。岳州也有条贯穿全境的母亲河岳水,而且传说中的岳水之神也是个“巧笑盼兮”的美女。不过岳水之神在岳州的地位远不如洪河女神之于洪州。只在历代的文学作品中传颂,很少有人将之当神祗供奉。但正因为岳水之神的文学历史味很浓,比洪河女神更适合打造成一张文化名片。见他们邻居家的洪河女神炒得这么热,还搞起形象代言人大赛了,岳州人自然砰然心动,便开始讨论是不是借鉴洪州的做法搞些类似的活动?

想把岳水之神炒起来,一尊拿得出手的神像是必须的。可惜岳州境内仅有的几个供奉岳水之神的小庙里全都只有一块木头牌位,连幅简单的图画也没有,更不用说神像了。“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啊,岳州人就琢磨着先为岳水之神造像。要造当然要造最好的,“巧笑倩兮,巧目盼兮”,关键在于一个“盼”字,表情木然目光呆滞显然是不行的,而要论眼神之灵动,从古到今海内海外都算上,哪座仕女像比得过徐清风打造的洪河女神?再说洪河女神像之后徐清风又创作了尊老君像,蜚声海内外名气如日中天,如果能把徐清风请动,岳水神像不用怎么宣传就能很快火起来。不过此时南州大学艺术学院那帮老先生的经历已传到岳州,何况徐清风与一般的艺术家不同,是个无组织无单位的方外之人,经真玄这两个月的炒作后俨然已成新一代的宗教领袖,岳州方面更觉得要是采取向洪州方面发函、通过当地政府做工作这种通常的方式,肯定是行不通的。正好商业局和经贸委等部门提出联合组团赴洪州考察的申请,州政府便决定干脆由一个副州长亲自带队前往,学习考察只是一方面,主要还是趁此机会跟徐清风接触。

酒过三巡,岳州的副州长便郑重其事地向洪州方面负责对口接待的副州长提出引见徐清风的请求。一听是这事,洪州的副州长当场摇头苦笑,州政府以张荣的名义请了一个多月才把徐清风请来,而且一来就开始整事差点让张荣和黄毅两大巨头下不了台,他要揽下这事,到时候徐清风不给面子多寒碜!当然他也不会傻得明说自己无能无力,怀着“祸水东引”的想法,看着同桌的各位厅局长说道:“清风道长肯定是不好请的,你们各位有没有建设性意见?常厅长,你们文化厅专业对口,你本人又是大赛组委会成员,跟徐清风有接触,这个艰巨任务交给你怎么样?”

文化厅长哪愿接这个烫手山芋,看到因酒量欠佳正在那憋红着脸猛灌酸奶试图稀释肚里酒精的商业局长,“咦”了一声指着他说道:“我想起来了,这事交给何局长办最合适!他们局办公室的盖主任是徐清风的干爹,让何局长找盖主任出马不就妥了?”其他人被这话提醒纷纷附和。

见大家都指着自己说话,本就有些晕乎的何局长不由愣住了,搞清状况后稍作考虑就说道:“没问题,我这就把盖主任找来!”要是他还清醒的话,肯定不会接这个任务,但现在酒劲上头,觉得副州长说起徐清风都有些发憷,他何某人既然有盖文乐这个资源,如果能将徐清风召之即来,那多风光啊!

自己领导发话,盖文乐肯定要给几分面子,不过还是留了些余地,说他可以给徐清风打个电话试试,但干爹毕竟只是干爹,而且这不是件小事,如果最后徐清风不答应,他也没办法。不过徐清风怎么能不给他干爹面子呢?何况他正愁没借口离开苏靳君家,心想去跟岳州的人见个面帮盖文乐撑下场子再说,至于给不给岳州造像,就是另外一回事了,便欣然答应。

岳州的客人也住在洪州饭店,一到苏靳君家楼下徐清风就给连容打电话,让她通知袁莺赶紧准备自己马上去接。没曾想连容和袁莺正聊得起劲,舍不得这么早放她走,对徐清风说盖文乐有重要接待任务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家,她一个人呆着挺寂寞的,想让袁莺多陪她一会,要徐清风自己先回饭店。如果徐清风事情办完了还挺早可以考虑把袁莺接走,如果太晚,那就干脆让袁莺在她家住。

“唠得还挺热乎的,真把她当我媳妇了!”徐清风撇撇嘴苦笑着说道。觉得袁莺今晚在连容家住也好,否则那些找他的人肯定会把住在他房间的袁莺烦死,不如多缓一天等那些人认定自己不可能在那住再说。

从徐清风那里了解到连容是个直性子,所以当连容旁敲侧击地问起她和徐清风的事的时候,袁莺干脆尽量实话实说,告诉连容她跟徐清风其实是做节目那次才认识的,不过虽然认识时间不长,但互相之间感觉很好,有点“一见钟情”的味道。当然,大家都是成年人,很清楚“一见钟情”并不可靠,所以决定先交往一年半载,看这种感觉能否经得起时间和空间的考验。徐清风下午跟她说的经济基础上层建筑之类的话,袁莺也如实地告诉连容。

“有缘千里来相会啊!”连容很欣赏袁莺的坦诚,对她就更满意了,一再鼓励袁莺,还说她会为袁莺在徐清风的家人面前使劲,也会通过曾凡泉等人帮袁莺把徐清风看紧点,免得徐清风去了南州那个花花世界后经不住诱惑变心。连容对袁莺的第一印象不错,加上两人都是事业型的女性,总能找到共同的话题,自然越聊越投机。(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百八十一章 诱之以利

第一百八十一章

诱之以利

按照官样文章的语言风格来表述,徐清风和岳州方面的首次见面是“团结而进步”的。

副州长为此专程奔赴洪城,足见其诚意;通过盖文乐与他的私人关系而不是政府有关部门来说合,说明对他清风道长这“世外高人”的身份很尊重。既有诚意又足够尊重,还有盖文乐的面子在里面,徐清风便原则上答应了岳州方面的请求,要求岳州这些人回去后整理一份包括与岳水之神有关的文学作品和民间传说、当地的风土人情、民众对岳水神像的期望在内的详细材料给他,他研究完材料后觉得自己有把握完美诠释岳水之神的文化内涵,就赴岳州实地考察并确定相关事项、列出时间表。

搜集岳水之神的文学作品和传说以及当地的风土人情,岳州方面能理解,但不明白徐清风为什么还需要提供民众对神像的期望,问:“作品不是艺术家的思想升华吗?如果还要考虑民众的期望,会不会限制艺术家的发挥影响作品质量?”

徐清风解释道:“一般的艺术作品确实主要代表了艺术家个人对美的理解,但宗教造像不一样,应该考虑群众基础的,如果我创作的作品跟你们岳州人心目中的岳水之神差别很大,那还叫个岳水之神吗?我说过洪河女神是所有洪河儿女的女神,那岳水之神就是所有岳水儿女心目中的神,不同地方的人审美观不一样,一个我们华国人眼里是个丑八怪的模特。西方人却认为简直是美神化身。我创作的洪河女神像之所以被认同,只因为我自己就是洪州人。我对女神的理解可以代表相当一部分洪河儿女。我能创造出大家满意的老君像,也因为我出身青牛观。对青牛观的教义理解比较深刻,可以顺手拈来。实际上现在洪河女神的形象已经有些跑偏了,我创作的时候基本上没采纳别人的意见,完全按照我自己的理解来,作品出来后就造成既成事实,引导着大家树立了一个全新的洪河女神形象,可以说这事上我是在劫持民意。现在我们搞的这个女神形象代言人比赛,基准参照物也是我创作的神像,这样将来我心目中的洪河女神形象就更深入人心了。哈哈!”

岳州这些人哪知道宗教造像还有这种讲究,民意调查很麻烦,但通过民意调查可以起到提前造势的作用,算起来好处多多,只是民意调查的方式得好好琢磨琢磨。这时徐清风嘿嘿笑着说道:“要我说啊,你们不想赶时间吗?干脆学我们洪州搞个形象代言人大赛,通过这种最直观的方式来调查你们岳州人心目中的岳水之神形象,然后用优胜者为原型来设计岳水神像,这样我的工作量也会少得多。创作件精品出来的把握更大些。不过因为你们现在没参照物,为了充分体现民意,公众投票分所占的比重应该比我们这次比赛大,占百分之六七十甚至百分之八十都不算多。这样的话。神像出来之前就可以把声势造出去,等到将来神像落成神庙造起,影响会一浪高过一浪。那效果——嘿嘿!当然,在形象代言人大赛前你们可以先搞个学术研讨会。利用研讨会的结论来引导民意。普通老百姓哪知道什么文化啊历史啊的,政府先引导一下。防止大赛的时候出笑话。”

“大师就是大师!”岳州的副州长拍手称赞。按照徐清风的建议,时间抢到了,声势造出去了,还能趁机敛财把神像和神庙的建设资金筹集一部分出来减轻财政压力。沉吟一番说道:“徐大师,那我代表岳州政府邀请你出席学术研讨会并担任即将举办的岳水之神形象代言人大赛评委会副主任,你意下如何?”

“邀请我去?”徐清风饶有意味地望着副州长说道,“我要去了——不等于明确我将接受造像任务吗?我刚才说过了,没把握的话我不会接手的,否则前两件作品好不容易打出来的名声就一落三千丈了,爱惜羽毛,呵呵,我要爱惜羽毛!所以这事还是以后再说吧,等研究完你们提供的资料再说。其实呢,如果通过形象代言人大赛选出原型的话,作品创作的难度会降低许多,实在不行可以直接照真人拷贝,就像西方国家做腊像一样,这活在你们岳州随便找个人都能干,不一定非要请我出马。”

照真人拷贝是个不错的思路,但副州长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专业知识他不懂,什么“艺术升华”、“没升华没灵魂”之类的行话也不会说,心想岳州的艺术家创作的作品只是岳州水平,而徐清风则是世界级的雕塑大师,这档次能一样吗?不说超过洪河女神像的水准,怎么也得差不多点吧!看到徐清风略有些戏谑的目光,突然想到“眼神”二字,洪河女神像之所以让艺术界为之疯狂,不就是因为那双非常传神的眼睛吗?有了那双眼睛,神像才活了起来,而这是徐清风发明的独门技法,别的艺术家目前都做不到,据说南州大学艺术学院的人经徐清风倾囊而授学了一个多月,还是没一个人能熟练掌握,可见艺术创作确实是非常讲究天份的。已经通过盖文乐动之以情了,副州长想干巴巴地说好话估计再也起不到作用,还是换个思路诱之以利吧!想想说道:“徐大师,听说你创作洪河女神像和老君像都是无偿的,那我现在代表岳州政府向你作出郑重承诺,你创作岳水神像的报酬我们将比照国宝级文物的拍卖价支付,神像的知识产权以及派生的所有利益也完全归你所有,我们政府为神像做相关宣传,都要按标准向你支付版税,此外我们州政府会尽最大的力量满足你在创作过程中提出的所有要求。”

徐清风心说这家伙真够狡猾的,比照国宝级文物的拍卖价支付报酬,到底按照哪级国宝的标准来呢?听着很吓人,实际上水分很大,从百八十万到几个亿都可以,最后找个只比下限高一点点价码也不输理,可能还没南州大学艺术学院给的版税保底价高。倒是版权方面的承诺很诱人,一般像这种委托创作的作品,版权是双方共有的。想想反正这活是推不掉的,而且有原型可参考设计起来会轻松得多,不如利索点现在就答应人家,免得这些人纠缠起来没完,于是说道:“国宝级不国宝级的无所谓,南州大学购买老君像的版权给我的保底价是两百万,那我就向你们要两百万酬金。不过这件作品我准备在南州大学创作,到时候场地、设备的租用费以及助手们的劳务费,由你们另行支付没问题吧!当然,你们岳州可以派人去那给我当助手省点钱,我不会让他们付学费,呵呵!至于知识产权嘛,我先说声谢了!不过如果是你们政府行为的宣传活动,不用给我支付版税。我会委托南州大学艺术学院代理与知识产权相关的所有事情,另外我的律师是南州大学法学院的院长也在南州,所以那些细节问题等我下个月到南州后,你们派人去那跟他们具体协商。”

两百万的酬金标准远远低于岳州方面事先商定的心理承受价,再说徐清风对产权的要求也比他们自己提出的条件宽松得多,副州长还有什么不满意的,连声说“没问题”,但还是不死心地再次邀请徐清风出席形象代言人大赛。

“这不我刚给你们提的建议八字还没一撇吗?”徐清风翻个白眼说道,“等你们回去把这事定下,拿出具体的时间表再说吧!如果我到时候能走开,可以考虑接受你们的邀请,现在就说这事太早了点!”

副州长想想也是,这事他自己说了不算,得由州长和其他副州长再加上相关部门集体决定,说不定还要经过议会表决,他现在有些得意忘形太性急了,老脸一红讪笑着说道:“好的好的,我马上向州长和常务副州长汇报,让州里尽快作出决定,定下来了再找你。”

肖锋说过每个评委的房间都放着大赛相关的资料并随时更新,徐清风来得晚,下午的会议又没去,跟岳州人谈完后见时间还早,便去找服务员开门,打算先研究下那些资料。刚擦了把脸还没找到资料在哪,有人按响了门铃。嘀咕着“真不该到这房间来”,出去开门一看,是陶烨带着四个女孩站在门口。“怎么是你!”徐清风皱起眉头说道,心想下次得向服务员交待好,让她们别泄露自己的行踪。但人已经来了,总不能马上把她们赶走吧!爱理不理地说了声“进来吧!”,转身往里面走。

“徐小弟你总算回来了,我等了你两个多小时!”陶烨用非常夸张的语气笑着说道,还向徐清风飞了个媚眼。

“找我什么事?”徐清风顾自在沙发上坐下,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换着台。

回洪州后陶烨凭着她的姿色和名气几乎无往不利,从来没遇到过像徐清风这样对她视而不见甚至一上来就给她个下马威的,不禁气急,但现在她有求于人,只能深吸一口气调整下情绪,堆起职业性的笑容说道:“我想——我想请你给我的选手提点建议。”

徐清风想提建议只是借口,主要目的还是套关系吧!作为主持现场工作的评委会副主任,他说的每一句话都会影响其他评委和公众对选手的评价,如果哪个选手事先跟他搞好关系,请他在场上说几句倾向性的话,比别的任何努力都有用。他看陶烨不顺眼,跟陶烨来的那四个女孩却是无辜的,不能打击她们的自信心,便说道:“那好吧,我有点累了想早点休息,你们抓紧点!”(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百八十二章 半东半西

第一百八十二章

半东半西

徐清风不想跟陶烨扯上任何交情,却是真心想给这几个女孩子些指点。一是觉得这些女孩子挺不容易,被人潜规则还算好的,更有甚者会被一些黑心老板当成礼物送给达官贵人玩弄,想想都觉得可怜。其次这次大赛办得太匆忙,比赛规则一改再改,最终能达到什么效果实在堪忧——徐清风其实很想给所有参赛选手统一上几次大课——如果经他的指点这些女孩子能够表现得更好一些,让大赛的水平稍上一个档次,他这个“女神之父”兼评委会副主任脸上也能好看点。至于她们能听进去多少,以及到时候能不能按他的建议进行调整,就不是他的事了。

在徐清风面前,几个女孩都有些紧张,作为一个具有良好素养的职业神棍,徐清风当然不会一开始就让她们表演,少不得先跟她们闲聊几句让她们放松下来。很恰巧的是,四个女孩中有两个是岳州人。那个叫赵怡萌的十九岁小丫头家住洪城,祖籍岳州,是洪都一个杂牌大学的一年级学生,看上去还有些稚嫩,杀进总决赛还是靠着张光四处活动非常勉强,因而不被陶烨看好。那个叫刘琦琪的女孩是祖籍洪州的岳州人,今年二十四岁,是陶烨旗下模特队的顶梁柱,得过全国比赛的优秀奖,陶烨对她寄以很高的期望。既然她们是岳州人,徐清风便顺口说了几句今天晚上跟岳州那帮人会面的情况,说她们应该以轻松的心情参加这次比赛,不要有什么心理压力。失利也了也无所谓,过几个月岳州还有机会。而且岳州那场比赛的优胜者会成为岳水之神的原型,影响力是洪州这次大赛没法比的。再说岳州的服装产业和影视业很发达,发展空间比洪州大得多。赵怡萌的气质有点像玉叶萝,徐清风看她特别顺眼,跟她说的话就比别的女孩子更多了些。形象代言人的选拔和模特比赛的侧重面不同,赵怡萌形象很清新,徐清风觉得如果对她进行针对性包装的话,无论是洪州这次大赛还是将来岳州的,成功的把握都比已经沾上烟花之色的刘琦琪大得多,只是洪州这场比赛他要力捧简素言。只能劝说赵怡萌把希望寄托在岳州那边了。

听说这事,陶烨如获至宝。这次大赛她得到消息太晚,准备得非常仓促,费了那么大的劲才让四个选手进入总决赛阶段,而且经过昨天徐清风搅局后,这四个选手能取得什么成绩就更不好说了。岳州这场比赛目前刚刚动议,那个副州长甚至还没来得及向州里汇报,等到走完流程最后开赛,怎么也要三五个月之后。时间完全够用。另外徐清风虽然是个外人,但作为岳水神像的设计师,建议权还是有的,这样就可以影响比赛规则的制定。如果他愿意出任评委会副主任的话,话语权和对比赛结果的影响就更大了。所以只要把徐清风抓住,就能在岳州那场比赛中得到更大的收获。比赛的优胜者居然要成为岳水神像的原型。那样岂不可以流芳百世?别说赵怡萌和刘琦琪了,连陶烨自己都怦然心动想去报名参赛。于是忍不住多问了几句。

陶烨问他,徐清风就没心情再说了。告诉她岳州那帮人也住在洪州饭店,让她直接去找他们问,笑着说道:“大姐你是国际名模,著名服装设计师,如果你去毛遂自荐担任他们大赛的评委,他们肯定举双手欢迎。当不成评委,至少也能混个脸熟抢个先机,怎么都能得点好处。哦——,要不大姐你去报名参赛好了,岳州经济发达西化比洪州严重,你这种半东半西的现代美女形象可能更被岳州人接受,说不准不用比赛就被他们内定为岳水神像的原型,呵呵。”

“半东半西……”陶烨差点没被徐清风这话噎死,心说“半东半西”云云的,不是东也不是西,这混蛋是不是在骂自己不是东西?不过在徐清风面前,她一点脾气都不敢发,只好娇嗔地白了徐清风一眼说道:“徐小弟又逗姐姐玩呢,我不是岳州人,参加不了比赛!”

“不是岳州人——这事好办!反正现在还早,大姐你马上加入岳州籍,要不干脆嫁个岳州人成为岳州媳妇,这不就妥了?”徐清风嘿嘿笑着说道。

“你——”这混蛋对自己没一句正经话,陶烨哭笑不得,把心一横干脆挑明了说道:“如果你真有心,那就干脆直接把姐姐确定为神像原型,他们办他们的比赛,你造你的神像,想把岳水神像造成什么样——还不是你说了算!你不说我半东半西的可能更被岳州人认可吗?还有,你别再‘大姐’、‘大姐’地叫好不好,都把姐姐叫老了……”

陶烨打蛇随棍上还把主意打到他身上,徐清风为之语塞,当着几个小丫头的面又不能让陶烨太下不了台,只得讪笑着说道:“那咱以后就管你叫姐姐吧,我说咱姐啊,时候不早了,咱们还是言归正传让这几个小妹妹展示下各自的风采吧!”

根据四个女孩子的身材、长相和气质,徐清风对服装样式与颜色、发型、化妆、表情、动作等方面的搭配逐一进行了分析。徐清风当惯了神棍,一开口就收不住嘴,虽然出于私心仅限于自选服装的时装展示环节,点得也不是太透,还是让这几个女孩子茅塞顿开收获极丰。陶烨更是郁闷地认识到:自己在徐清风面前确实只够业余水平!世界顶级的雕塑大师,名医国手,而且家财万贯长得又这么帅,陶烨心说怎么不让自己早一天遇到这个人呢?那样的话,至少用不着跟张光委以虚蛇答应他那么苛刻的条件,不由失了神。

从小丫头们开始展示,不到一个小时时间有七拨人按响了门铃,除了第一次是送水果的服务员,剩下的全都是试图找他套关系的选手,有的是选送方带着的,有的则是自己跑了来。看到陶烨带着帮小丫头在这,识趣的打个招表明身份声称明天再来马上走人,不识相的却磨磨蹭蹭地非要多留一会想听听徐清风跟陶烨的人说些什么,搞得徐清风非常恼火,赶走第七批访客后苦笑着说道:“姐姐咱们今天就先这样吧,看来我也不能呆这了,得赶紧换个地方,要不可能半夜都有人敲门连觉都睡不好。嗯——,我还是去干妈家吧,省得明天还要专门跑一趟接人。”

“那——好吧!”陶烨强笑着说道。徐清风到来之前,她是大家关注的重点,但徐清风来了之后,这些人就马上转向,心中不免有些失落。但无论如何,今天晚上的收获还是挺大的,最关键的是表面上跟徐清风相处得不错,想想说道:“连局长家应该跟其他领导在同一个小区吧,我公司的宿舍在半路,要不你捎我一程,顺便吃点夜宵?哦——,其实你可以考虑在我公司住的,我们租了三层楼,各种设施很齐全,客房的条件不比一般的宾馆差。”

“在你公司住?”徐清风想这是万万不可的,会带来风言风语不用说,最怕陶烨按照行业规则找个小丫头半夜往他床上钻,那样不管他是不是干了什么,到时候都会非常被动。再说他其实也没打算到连容家住,只想把陶烨等人支走,跑到楼下郜继明安排的房间去而已。只是今晚在苏靳君家他基本上没吃什么,确实有些饿了,觉得一起去吃点夜宵倒也没什么,趁这时间还可以把刚才没说完的话跟这几个小丫头说完,于是说道:“那就把你捎回去顺便吃点夜宵吧,不过——洪城这地方不像南州,这里的人不习惯夜生活,现在快十一点了吧,正儿八经的小吃店都差不多关门了,只能去路边的小摊,姐姐你从野蛮人那边回来的,能习惯吗?”

“我也是洪州人啊!有什么不习惯的?”陶烨笑吟吟地答道。请动了徐清风,陶烨很兴奋,不过话虽那样说,她还是不愿到路边的小摊去吃夜宵,要去也得跟徐清风单独去,带一大堆电灯泡像什么?何况心中早有定计,说道:“我不说我公司的设施很齐全吗,自己有厨房的。”

“这——不好吧,这么晚就别折腾那些师傅了,咱们不是地主老财,得讲人权!”徐清风迟疑着说道,心想搞半天这大姐还是想让自己去她公司。

“谁是地主老财了?”陶烨瞟了徐清风一眼笑着说道,见他的语气越来越松,心情更好,“做我们这个行业,加夜班是经常的事,下半夜加餐是惯例,这才几点?好了咱们马上出发吧,再等会又有人来找你,那一耽误就真的太晚了,我这就给公司打电话让他们先准备。”

“那走吧!”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徐清风还矜持什么,对自己说这算是刚才给小丫头们辅导的谢师宴,一把一利索两不相欠,免得陶烨以后找借口请自己吃饭什么的招人嫌疑。资料也懒得找了,起身拎起提包便走。出门的时候想自己现在怎么一口一个“姐姐”叫得那么亲热,看来等会得跟陶烨说好明天组委会开会的时候还改称“大姐”,否则袁莺听到会吃醋,其他人也会用异样的眼光看自己。(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百八十三章 个人造像

第一百八十三章

个人造像

到停车场徐清风才发现,陶烨她们坐来的是一辆商务面包,别说五个人了,再来五个都坐得下,根本不需要他捎,越发觉得陶烨别有用心。不过想想只是吃顿宵夜而已,陶烨的公司又不是龙潭虎穴,他一个大老爷们怕什么?大不了多透露点岳州那边的消息,想必陶烨的主要目的就是这。于是只是撇了撇嘴没有点破,等陶烨上了他的车,旁边没有别人,故作为难地说道:“姐姐,我说在人前咱们是不是别叫得这么亲热,明天当着大家的面我还叫你大姐怎么样?”

“你是——怕袁莺吃醋?”陶烨的脑子转得很快,马上找到了问题的根源,虽然心中很不舒服,但以她的聪明不会表现出来,更何况横插一刀也要讲究技巧,太急切会把人吓跑,便笑着说道:“这没问题,就是觉得怪怪的,有点像是偷情,咯咯!”没等徐清风反应过来,转而一脸正色地问道:“弟弟你和袁莺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到时候提前通知我,我找专业人士给你们办个特别浪漫特别风光的婚礼。”

“结婚?”徐清风现在最愁别人问他这个事,只是没想到是陶烨第一个问。想到连容对袁莺一见如故,今天都不放她走了,照这形势发展下去……和许多得了“婚前综合症”的男女一样,徐清风一想到结婚也有些恐惧,莫名其妙地郁闷起来,下意识地说道:“过个一年半载再说吧。将来的事谁知道呢?应该——应该是火候还有些不够吧!”

“哦——,是这样啊!”陶烨心中窃喜。心说看来事实和自己今天调查的结果差不多,徐清风和袁莺没认识多久。张口“媳妇”闭口“媳妇”,只是徐清风性格使然,另外可能还有些特殊的原因,比如徐清风需要找块挡箭牌免得家人天天张罗着给他说媒(连容到苏靳君家提亲的事,陶烨是听说了的),而袁莺则需要找个靠山徐清风正好符合条件,于是两人一拍即合演了这场戏。至于这两人是不是会假戏真做,陶烨觉得一时半会用不着担心,至少徐清风今晚没跟袁莺在一起一个人跑到了饭店——按理说如果这两人是真的恋人。分别这么长时间了,应该每时每刻都粘在一块才对。如果徐清风知道陶烨仅凭几句话和他说话的语气就把事实猜个八九不离十,肯定会后悔非常让陶烨上他的车,然后再感慨一下专业人士就是专业人士,感情方面的事情,陶烨是他的师祖辈。

见徐清风陷入了沉思精神不振,陶烨试探着说道:“其实你们现在年龄都不大,至少比姐姐我小好几岁吧,用不着着急结婚的。结婚虽然只是个形式。但也挺拖人的,许多事办起来都会瞻前顾后很不方便。比如你想在南州发展,袁莺的事业却在洪州而且刚刚起步,那到底谁迁就谁作出牺牲?没结婚什么都好说。一旦结婚了,就必须作出抉择,一直两地分居的话你们自己可能觉得没什么。家里和周围人给你们的压力会很大。”

陶烨这番话听起来很真诚,很有几分长姐的模样。简直说到徐清风心坎里去了,对她的观感不由大为改变。“嗯”了一声说道:“确实是这么回事,所以我说让时间和空间考验一年半载再说。好了,不说这事了,姐姐你不想知道岳州那边的具体情况吗?那我就把我现在知道的和将来可能做到的都给你说说吧!”徐清风以前读过一些描写岳水之神的文学名著,传说中的岳水之神是个清纯的少女,而不是陶烨这种熟透了的女人,所以叙述的时候一再暗示陶烨打消那个念头。

徐清风的暗示陶烨当然听得出,要徐清风把她直接确定为岳水神像的原型,只是陶烨的一时冲动,过后稍一考虑就打起了退堂鼓,且不说想这么做徐清风要重新向岳州方面关说给人出尔反尔的印象——不知怎么的陶烨现在非常在意徐清风的形象,对岳州方面来说,先打造神像带来的综合效益远远不如先举办原型选拔赛,而这种原型选拔赛一般都要对选手的年龄进行限制,她连报名资格都没有。等徐清风把情况介绍完,陶烨便笑着说道:“我哪敢奢望成为万人谟拜的女神?只是觉得人来世上一遭不容易,很想把自己最美好的形象永远留下来,我听说你准备给以袁莺为原型造一座现代仕女像,那能不能给姐姐也造一座?我不用你费心思进行艺术升华,按你给岳州那边的建议,真人拷贝就行,越真实越好,这样才是真正的我自己。其实不管是神像也好,别的形式也好,只要是你清风大师的作品,一样都能留芳百世。我希望你尽量把我的事往前排,姐姐今年虚岁三十二了,过不了几年就人老珠黄什么形象都没了。至于酬金嘛,肯定不会少了你,另外要我怎么配合随你说。”

“给你造像啊!”徐清风犯起了愁,想留住青春影像,造像的效果肯定要比照片和录像之类的形式好,陶烨有这想法倒也可以理解。不过摆明车马为个人造像,这份量可比将其作为某个宗教人物的原型大得多多,到时候陶烨的知名度会随着他地位的增长水涨船高,得到的好处不是一丁半点。其次,为个人造像虽然少了个艺术升华的环节,但因为更追求细节,费的功夫要比造一尊神像多上许多。心说这娘们真是打的好主意,算是自己什么人啊,这么出格的要求都敢提?沉吟一番说道:“最近我手里欠的活不少,除了岳水神像和以袁莺为原型的仕女像外,还有我们白云观自己的圣母像,张三庙的无讼师兄前些天也通过明远师兄给我打招呼让我给他们造一尊张三大帝像,每座造像少则三五个月,多的话一年都不一定能完成。姐姐你不会那么快老掉的,所以这事不用太着急,等我把这些活都干完了再说怎么样?”

“这么说至少要等两三年?那时我都老了……”听出徐清风话中的婉拒之意,陶烨不由非常失望——虽然她的真实目的并不是造像,想想说道:“要不这样行不?照相摄像也好,素描也好,你先把我现在的样子记录下来,不管将来我老成什么样了,你还能照我现在的样子造像。嗯——,这样的话等个十年八年都行,你什么时候有空什么时候给我做。”

“十年八年……那没问题!”陶烨都能等十年八年,徐清风想看来这娘们确实只是想把自己最美的时刻记录下来,并没借他的名气上位的打算,这样倒还情有可愿。十年八年之后,大家是不是还记得这事都不好说,空头支票而已,谁不会开?于是说道:“至于资料的采集——就等这次大赛完了再说吧,这些天肯定抽不出时间。哦——,面包车停下来了,你公司到了吧!”

从洪州饭店到陶烨的饭店走了二十多分钟,不知陶烨安排了多丰盛的饭菜,到地方后她的助理跑过来说宵夜还要等十多分钟才能准备好。陶烨闻言征求徐清风的意见:“你是到我办公室坐一会呢,还是先到处看看?”

“去你办公室坐会吧,忙了一天腰酸背痛的,不想动了!”徐清风想如果到处转悠的话,这公司里的所有人不都知道他半夜跑这来了?人多嘴杂,明天说不准会传出什么流言。

“腰酸背痛?”陶烨眼睛一亮,沉吟着说道:“这宵夜说是十多分钟后能准备好,但要是他们动作慢点,二十三十分钟都不一定,趁这时间我找人给你做个全身按摩放松放松吧,我们有几个女孩受过专业训练的。”

徐清风越来越觉得自己不该到这来,一份宵夜而已,半个小时都准备不出来,现在又要找小丫头给他按摩,还要做全身的,接下来还准备安排什么?虽然他从来没尝试过专业的异性按摩有些心动,但现在时机场合都不对,还是免了吧!无奈地说道:“不用了,姐姐你还是让厨房快点吧,时候已经不早了。”

“那现在去我办公室吧,姐姐给你捏下肩膀捶捶背。”见事不可为,陶烨便识趣地不再劝说。

盛情难却,捏几下肩膀又不是多大的事,徐清风只好接受陶烨的好意。给徐清风捏了几下肩膀,陶烨突然像发现新大陆似的惊叹出声:“咦——,弟弟你的头发真好,我以前从没见过这么好的发质,平时都是怎么保养的,能不能给姐姐传授点经验?”

“发乃血之余,主要是我身体调养得好。”徐清风一直为他的头发自豪,得到陶烨的夸奖自我感觉更好,呵呵笑着说道:“当然我也是有秘诀的,街上卖的洗发精之类的从来不用,只用自己配的洗发水。”

“真的!那你能不能送一点给姐姐试试?”陶烨惊喜万分,然后迟疑着说道:“我只是说说而已,要是配起来很麻烦成本很高就算了。”

“多大事!”徐清风无所谓地说道,“麻烦确实是有点麻烦,但对我来说算不了什么,成本更是一点都不高,你没听说化妆品是暴利行业吗?再说咱姐要用那还说什么,再麻烦成本再高也得给啊!我车里就有两瓶备份的,我现在就下去拿给你。”

“不急不急!”陶烨连连摆手,若有所思地说道:“哦——,我忘了你是医生,还师出名门,配点洗发水对你来说是小事一桩。既然这样,姐姐跟你做个买卖行不行?你把洗发水的配方给我,我负责成立个公司来生产销售,所有资金我出手续也我跑,到时候咱们姐弟俩二一添作五各占一半股份。”(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百八十四章 撬个墙脚

第一百八十四章

撬个墙脚

跟制氧器那事一样,徐清风是饱汉不知饿汉饥,自己有得用就行,从来没想过去发掘洗发水中的经济利益,现在听陶烨这么说,还是习惯成自然地撇撇嘴说道:“那多麻烦啊!姐姐你是做服装的,而且现在做得挺成功的,弄个不熟悉的行业,到时候忙得过来吗?”

“做得挺成功……”可能触到了心中的痛处,陶烨正在按压着徐清风肩膀的双手停了下来,惨然笑着说道:“这做个行业,表面上看着很风光,实际上怎么样谁知道呢!要不是没办法,我早就想换个行业做了,我又不像你有个好舅舅。”

“姐姐你这话说得不对,我混到今天这步跟我舅舅一点关系都没有。他总说雕塑是木匠活,下九流的职业,更不用说我出家当道士了,所以别指望他能给我帮什么忙。”徐清风举起双手转动着说道,“我的情况其实跟姐姐你差不多,只不过我是男的,从事的行业跟姐姐不一样,成功的代价和方式也各不相同而已。父母给姐姐一副好长相好身材,你通过自己的努力走到现在这一步。我呢是爸妈给我生了双巧手,有这天赋再加上后天的努力,然后还有点运气,所以先是被陈教授收为衣钵弟子,接着在孙伯伯的教导下整出洪河女神像这样的好作品。至于我现在当道士也当出了名——呵呵——这其实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根本就是走投无路被逼出来的,反正是吃了不少苦一言难尽。姐姐你是不知道。当时我几乎是从最高点跌落到最低处,要不是遇到清云师兄。差点没在南州投海自尽。”

“原来我们还曾经同是天涯沦落人!我以前也好几回都想一死了之,只是想到父母把我养大不容易。才没真的寻死。不过你现在是已经混出头了,姐姐还在水深火热中呢!”陶烨苦笑着说道。

陶烨的话引起了徐清风的共鸣,莫名地觉得她比刚才亲近了许多。陶烨所说当年想一死了之的缘由,徐清风用脚趾头想都判断得出无非是传说中的潜规则,但她说现在还在水深火热中,徐清风就想不通了,按理说现在的陶烨有张光作后台,在洪州应该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没他清风道长威风。至少没人能逼她做不愿意的事,难道是经营不善公司只剩个空架子撑不下去了?难怪对他配出来的洗发水见猎心喜想转行业。钱的事他帮不了多大忙,再说大家不是太熟,有能力帮也没必要他出手,但洗发水如果陶烨真的想要,那就答应她好了,而且条件可以适当放宽,毕竟大家相识一场“姐姐”不能白叫,于是试探着说道:“姐姐你最近有什么难处?如果我力所能及的话。可以帮你想点办法。”

其实陶烨哪有什么难处,只是后悔当时答应了张光的条件,现在遇到徐清风这个更值得投资的,想抓住机会转换门庭而已——至少也要试下看能不能借徐清风的力量把张光甩脱还自己一个自由身。听到这话。陶烨俯下身像是要找点依靠似的搂住徐清风,作出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说道:“姐姐不想嫁给自己不喜欢的人!”

“有人逼婚?!”徐清风心说这年头怎么回事,在南州捡的妹妹是被人逼婚的。今天稀里胡涂认个姐姐,居然也这样!要是别的情况他还会冷静思考一下。但一听又是这种事,只觉得热血上头。“呼”地站起来说道:“谁啊这么欠揍!姐姐你告诉我,我立马找人收拾他去!”将措手不及的陶烨带得一个趔趄差点没摔倒。

“是张州长的儿子张光。”陶烨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似的咬着牙说道。

“是那小子啊!”徐清风的脸色变得很怪异,心说传言中这两人不勾搭得很热乎吗?张光是为了陶烨才把张荣祭出,费尽心思从黄毅手里抢得大赛的主导权,怎么现在陶烨准备过河拆桥了?是他徐某人今天上午那一阵搅和后,陶烨发现这种形势下很难达到理想中的目的,觉得张光已经没多大利用价值因而想换棵大树靠?但把主意打到他身上,这娘们实在是太高估了自己的魅力!他徐某人身边天天围绕着一大群美女,哪会把这种交际花放在眼里?论长相陶烨远不如司云飞,论身材简素言比她好得多,论气质更是跟袁莺没法比,把长相、身材和气质全加一块,也跟玉叶萝甚至柳琳不在一个档次,何况这娘们也太风尘了点,是他徐某人最讨厌的类型。那些刻薄话徐清风当然不会说出来,就故作思索状沉吟一番说道:“我跟那张光没什么交集,直接找老张也不合适,毕竟事关张光的终身大事,我一个非亲非故的外人去瞎搀和不像回事啊!所以实在帮不上什么忙。”

开始咬钩的鱼儿突然松了口,陶烨哪能甘心,脸色一变“吧嗒吧嗒”掉起眼泪,猛地抱住徐清风失声哭道:“清风你无论如何都要帮姐姐啊,除了你,洪州还有谁能帮得了我?为了让张光帮忙修改比赛规则得到参赛权,刘琦琪都陪他睡觉了,原来朱鸿飞说要赵怡萌跟他上床才把小赵送进总决赛,后来我答应张光事成后我自己陪他,他才让朱鸿飞暂时放过小赵。”

“这帮鸟人怎么这样!”徐清风以前只知道这个行业很黑,没想黑到这个地步,那些表面上看着风光的小丫头,简直是一步一把血泪。别人的死活他可以不管,但跟赵怡萌有关,他就有些心软了,谁叫赵怡萌有点像玉叶萝呢?而且看起来陶烨这人还比较厚道,为了保护赵怡萌宁可自己向张光献身,使徐清风顿生好感。犹豫着说道:“要不我把你介绍给小黄胖子——正好小黄胖子今天晚上找过我,让小黄胖子为你出头去跟张光打擂,吓不住张光也能把事情搅黄。你从外面回来可能不太清楚,在我们洪州地面上老黄胖子说话要比老张好使得多,只要占住了理,哪怕是老张亲自出马,也玩不过老黄胖子的。现在小黄胖子在我面前就像耗子见到猫,我让他往东他不敢往西,绝对是无条件帮助不会对你提任何要求的,再说他现在巴不得你跑到他们那边。至于老黄胖子,这两天有机会我也会跟他提下这事,不用他做什么,默许小黄胖子的做法就行。不过你要想好了,如果向小黄胖子求援就得跟张光反目成仇,利弊之间你自己衡量清楚。”

“得罪张光,大不了将来不在洪都发展,或者干脆不做服装行业改做化妆品。”陶烨想着,无论是靠着徐清风还是靠着黄斌都一样会跟张光反目,只是程度略有不同,性质却没有任何差别,无所谓的事。再说南州的发展空间不比洪都小,完全可以在徐清风身上多下点功夫让他帮自己往南州发展。徐清风这条大鱼虽不好钓,但只要扯上了交情,以后有的是机会,用不着太着急,于是从徐清风怀里抬起头说道:“我听你的!宵夜应该准备得差不多了,清风你等一会,我去擦下脸!”

望着陶烨的背影,徐清风心中怪异的感觉更深,心说自己今天一不小心居然撬了张光的墙脚给黄斌拉了个助力,这样张光岂不偷鸡不成蚀把米,到时候还不把自己恨死?不过他连张荣都耍得团团转,张光这种二世祖算得了什么,根本不是一个重量级的选手嘛!张光要报复那就来吧,看谁能玩得过谁!一摸口袋发现晚上黄斌给自己的那张名片还在,徐清风心想不如趁热打铁,干脆按照名片上的号码给黄斌打了个电话,也不说明理由,只让他马上赶到这个地方来。

说是宵夜,实际上陶烨是当正餐在准备。陶烨这里来来往往的那么多人,去餐厅还不搞得天下皆知,徐清风原打算在办公室随便吃两口就行,陶烨却非要他到楼下餐厅去,说是菜太多办公室的茶几摆不下。徐清风转念想想反正等会黄斌要来,而且陶烨现在要改投黄毅门下,今天先把声势造出来将陶烨架上梁山免得她出尔反尔也不错,就问道:“餐厅里是不是全是人?”

陶烨以为徐清风怕人看到他半夜还在这传出去影响不好,笑着答道:“我们有个独立的招待间,从备梯下去就是,不用经过大餐厅,谁都碰不着。”

只是徐清风偏不希望“悄悄地进村”,嘿嘿笑着说道:“就我们两个多没劲啊!姐姐你多找几个人,人多了热闹点才有意思。哦——,我刚才给小黄胖子打电话了,他一会就过来,你找个人到楼前迎一下。”

“黄斌现在就来?”陶烨心说这人果然把黄斌吃得死死的,大半夜了还召之即来。另外也可看出这人是言出必行的,答应了的事肯定很快兑现,比她以前见到的那些满嘴跑火车却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人强了不知多少。于是试探着说道:“黄斌要来的话,不能简单吃几口菜就算了,弟弟你平时爱喝什么酒?姐姐这有两支国外带回来的上好红酒,要不要带下去?”

“我酒量很差平常不怎么喝酒的,再说酒能乱性,你这美女太多,还是免了吧,呵呵!”徐清风挠起了头,“不过给小黄胖子灌点也行,嘿嘿,姐姐你等会让人往红酒里兑点白酒,一定要想办法把小黄胖子灌趴下。哼!有苏伯伯和黄阿姨说情我不跟他算旧账,但给点苦头吃还是必须的。”(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百八十五章 盘丝洞中

第一百八十五章

盘丝洞中

既然徐清风喜欢热闹,下楼前陶烨便给她助理打电话安排。于是当徐清风走进招待间,里面已经莺莺燕燕地坐了七八个穿着清凉的女孩子,赵怡萌她们四个自然都在。看到一屋子的白胳膊粉腿直晃眼睛,徐清风只觉得头皮发麻,表情古怪地问陶烨道:“你们公司没男的啊!”

“我只设计女装,所以用不着培养男模。白天倒有几个男保安,不过现在他们都下班了,你想找男的陪,只有厨房的两个老师傅和楼下看门的大爷了,要不我把他们几位请来?”陶烨促狭地笑说道。

感觉到女孩子们一个更比一个热切的目光,徐清风心说自己现在简直就是被抓进盘丝洞的唐三藏,可别一不小心被吃得连骨头都不剩,讪笑着说道:“几位大爷就算了吧!嘿嘿,其实这样也不错,秀色可餐,用不着吃一口菜我就很饱了。”

“先吃几口菜垫下肚子吧!”将徐清风拉到餐桌前坐下,陶烨瞟了他一眼说道,“红酒是加汽水还是只加点冰块?”

“我也要喝啊!不说好只灌小黄胖子吗?我等会要开车的,还是算了吧!”徐清风很清楚自己的酒量,陶烨拿来的这支红酒看上去劲道十足,心想自己还是把话说在前头比较好。

“象征性地抿两口意思下总行吧!咱们姐弟头一回吃饭,看不起姐姐还是怎么的?再说刚才你给小赵他们讲了那么长时间课,谢师酒她们得敬一个。大不了姐姐送你回去!”陶烨白了徐清风一眼说道。

“那好吧。就一小杯,加点冰块就行!”觉得自己一口酒也不喝确实说不过去。徐清风只得妥协。

过了不到十分钟,黄斌就领着邓滢匆匆赶到。同行的居然还有王华健和另一个叫张庚的电视台的人。王华健二人算是袁莺的娘家人,被他们撞见自己大半夜跟陶烨在一起,徐清风有种偷情被抓的感觉,尴尬地笑着说道:“王总监你怎么跟我黄大哥凑到一块了?”

“袁莺呢?!没跟你在一起?”王华健果然对此不满,摆出大舅子的架势一开口就直奔要害,而且脸色不太好看语气很冷。

“她在我干妈家,干爹今晚有接待任务,干妈让我媳妇陪她……”徐清风讷讷地答道。

“哦——,是这样!”王华健的脸色稍好了点。斜了陶烨一眼皱着眉头问道:“你大半夜的让黄总到这来干什么?”

王华健进来后就没拿正眼看过陶烨,连招呼都懒得跟她打,要说尴尬,陶烨是最尴尬的,这时终于回过神来请王华健等人坐下,强笑着解释道:“是我请清风过来指点我这几个姑娘,讲了好几个小时课挺辛苦的,所以给他准备点宵夜。”

“是的王总监。我一直觉得这次大赛办得太匆忙了,选手的层次又良莠不齐。为了让这次大赛效果好一点不丢咱们洪州的脸,我琢磨着是不是给所有参赛选手统一上几次大课。正好晚上陶姐去饭店找我,我就先给她这几个姑娘辅导辅导,算是试讲吧!”徐清风趁机顺着陶烨的意思说道。

“你这个想法确实不错。那我们明天一起向组委会提出这个建议吧!”王华健点点头,望了黄斌一眼说道:“不过这事跟黄总有关吗?”

“找黄大哥来——是陶姐有事相求,大致是陶姐打算不再跟张光合作。还想换个行业做,这都需要找个新的合作伙伴。具体的到时陶姐私下里跟他交流吧,我只负责搭线。嘿嘿!”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徐清风想还是点到为止,否则陶烨脸上不好看。

“不跟张光合作……你小子厉害!”王华健这么精明的人还能听不出弦外之音?如果陶烨真的跟张光反目,对黄斌无疑是非常有利的,但郎有情还得妾有意,徐清风能在短短几个小时内说服陶烨改换门庭,这口才——真不愧是洪州的头号神棍!饶有意味地看着陶烨,王华健心说这娘们倒很会见风使舵,见徐清风上午一现身就势压全场,觉得这种情况下张光已经没多大利用价值,干脆立即反水。想想说道:“陶总你很明智,在咱们洪州地面上,跟黄总合作肯定比什么张光李光之类的小喽罗合适。当然,最重要的是要靠住我清风妹夫这棵大树,这样会给你将来的发展带来更大的好处。既然如此,各位请举杯,为陶总和黄总将来的合作愉快走一个!”

黄斌找王华健是为邓滢说情。作为电视台的实权人物,专业对口,找王华健有的时候比找刘延这个大台长还有用。但王华健很为难,因为封杀邓滢是黄毅的要求,只能婉转地建议黄斌回去找自己老爸关说。正好徐清风给黄斌打电话,王华健想到邓滢之所以惹火黄毅是徐清风的缘故,便说解铃还需系铃人,黄斌其实应该从徐清风身上突破。但黄斌晚上已经找过徐清风了,当时徐清风连说话的机会都不给,所以在陶烨这里见到徐清风后,一直犹豫着不知怎么开口。不说没法向邓滢交待,说了又怕徐清风不高兴反而让事情更坏,最后还是王华健看不下去替他说出来。

“还有这事?”徐清风很惊讶,邓滢只是摸了下他头发,居然产生这么严重的后果,觉得这事实在是够荒唐的。虽然看邓滢不顺眼,但为那么点小事把人坑成这样,徐清风心中很过意不去,心想邓滢也挺不容易的,就说道:“那我明后天找个机会跟黄伯伯打个招呼吧,他不反对就行。至于刘台长他们那边,就拜托王总监去关说了。”

“谢谢妹夫,谢谢妹夫!”事情总算办成了,已经被灌得有些晕乎的黄斌慌不迭地说道,赶紧让邓滢给徐清风敬酒。

“清风怎么成你妹夫了?”一听这话,同样有点晕乎的王华健不高兴了,“他是我们电视台的女婿,都管我家袁莺妹子叫媳妇了。”

“叫声媳妇算得了什么?我还一直说邓滢是我老婆呢!”刚才黄斌是有求于人所以不跟王华健计较,但现在目的已经达成,就不想在这个“原则性问题”上让步了,“清风他外婆请连局长到我小姑家提过亲的,后来清风他爸还领着他去送过聘礼,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有这才是正式的,私订终身的不算!”

“停停停!你们把我当空气了?”要是别的场合,以徐清风的脸皮是不会在乎这种事的,但当着这么多用怪异眼光看着自己的小丫头以及一脸促狭的陶烨,就有些撑不住了,恼羞成怒地说道:“小黄胖子你是不是欠揍,上回为什么打你你忘了?”

徐清风一发火,黄斌就不敢再说了,干笑着举杯向徐清风敬酒,说是为以前那事再次向徐清风赔罪。徐清风本来只是浅尝即止,这下想起最近每天都要去给苏靳君扎针面对黄姣“丈母娘看女婿”的目光心情比较郁闷,一口干掉整杯红酒。看到徐清风终于喝完这杯,陶烨便向赵怡萌使了个眼色,赵怡萌马上给徐清风再倒了一杯。不知是忙中出错还是故意为之,赵怡萌这次倒的是本来为黄斌准备的掺了白酒的。

见徐清风跟黄斌喝了整杯,王华健大着舌头说徐清风不够意思,非要他跟自己也干一杯,拗不过王华健的热情,徐清风只好跟他喝整杯。然后张庚、陶烨等人都说徐清风不能厚此薄彼。既然刚才开了坏头,觉得这两杯酒喝下去好像没什么感觉,想想反正可以让陶烨找人送自己回去,徐清风干脆放开来者不拒,一会功夫就分不清东西南北了。

徐清风觉得自己好像被一块大石头压住,气都喘不过来,正要把石头推开,突然听到自己的手机在什么地方响。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想找下手机在哪,却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左侧身上压着条白嫩的大腿,右侧还有两条小腿,胸前还压着一条胳膊!惊出一身冷汗赶紧小心翼翼地把身上的胳膊腿挪开坐起来,借着窗帘后面透进来的天光一看,自己居然睡在陶烨、赵怡萌和另外一个没记住名字的女孩子中间,包括他自己在内,床上的四个人都只穿着条短裤。这下坏了,真的酒后乱性被盘丝洞里的妖精们给吃了!深吸口气发现下体没有纵欲过后的空虚感觉,心说还好还好!应该只是跟她们在一张床上睡了一觉,毕竟大家昨晚都喝多了有些事想做也心有余而力不足。

“谁的手机在响?”在徐清风的思索中,陶烨“嘤咛”一声睁开眼睛。转头看到徐清风在那坐着,不禁“啊”地叫了一声坐起来,坐起后马上清醒,看着徐清风淡然地说道:“清风你醒了?”

“咳咳,醒了!”徐清风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你先接电话吧,应该是你手机在响。”陶烨望了一眼徐清风下身支起的帐篷,指着床头柜上的那个手机笑着说道。(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百八十六章 亏本生意

第一百八十六章

亏本生意

“哦——,好!”徐清风尴尬地缩起身体,探过身从床头柜上拿起手机,一看是袁莺的号码,向陶烨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赶紧接听。袁莺只是告诉徐清风早晨不用去接她,盖文乐上午要陪他们局长以及岳州的客人去电视台正好可以顺路把她捎去。“还真把她当我媳妇了!”挂断电话,徐清风下意识地嘀咕了一句。一抬头看到陶烨正笑吟吟地望着自己,讪笑着解释道:“是袁莺来的电话,说我不用去干妈家接她。嗯——,姐姐我衣服呢?”

“你昨天晚上吐了一身,衣服拿去干洗了,等会我再让人送过来。”徐清风不问为什么大家都光着身子在一张床上睡,陶烨也故意不提,仍然在床上坐着,就是不找东西遮挡身体。

“我又吐了?”原来是自己出错在先,徐清风更不好意思张口询问,瞄了陶烨一眼,故作坦然地说道:“姐姐你的乳房真漂亮,是天然的吗?”

“当然是天然的,我从来没整过容,不信你摸摸?”陶烨骄傲地挺了挺胸,向徐清风靠过去说道。

“这……还是不用了吧!”徐清风更觉尴尬,往后躲了躲,这才鼓起勇气指着仍在海棠春睡的两个小丫头问道:“昨天晚上——到底怎么回事?”

“你还好意思问!”陶烨白了徐清风一眼说道,“昨晚我刚把王总监和黄斌他们几个送走,准备安排个人送你回去,谁知你还没出门就吐了。吐了自己一身还吐了我一身。我想赶紧把你衣服干洗一下吧,再说你身上脏兮兮的也不成样子啊。就让小赵她们帮我把你扶到我房间,先给你冲了个澡。谁知你冲完澡又来劲了。说还没喝够,非要我们跟你再喝点。光喝酒不算,还要猜拳,说自己光着上身有点吃亏,谁输了就脱件衣服,后来不知怎么的就这样了。不信你自己看看,酒杯什么的还在桌子上摆着呢!”

徐清风转头一看,桌子上果然是杯盘狼藉,觉得让大家猜拳脱衣服确实有点像自己的风格。而像陶烨、赵怡萌这样的模特本来就经常当着许多人的面换衣服不怕露点,答应他这种一般人看来很过分的要求倒也可以理解,不由更觉得理亏了,闪躲着陶烨的目光干咳一声说道:“那我岂不是被你看光了?咱们没干点别的什么吧!”

“我也被你灌多了,哪知道有没干别的?”陶烨没好气的说道,在床上四处看了看,故意“哦”了一声说道:“床上没血迹,你应该没把小赵她们怎么样,有没有把我那啥了就不好说了!”

“应该——也没有吧。我没什么感觉啊!”徐清风谄笑着说道。

“你还嫌没感觉!那你是不是想趁现在清醒了感觉感觉?”陶烨故作夸张地喊道。

徐清风非常郁闷,心说不管自己干了没有,反正都是跳进洪河也洗不清了,至少昨天晚上在一起喝酒的女孩子们都知道自己在陶烨的房间睡了一夜。而且不光跟陶烨一个人睡。要是真干了还好说,什么都没干平白无故被冤枉,那实在是太亏了。越想越觉得自己这是中了陶烨的圈套。不禁生起一股无名火,闷哼一声说道:“那就感觉吧!”一把搂过陶烨。将她压在床上的空处。

“你真要……好吧!”见徐清风要玩真的,陶烨一开始被吓住了。但想想这正是自己希望的结果,便放弃了抵抗,感觉到徐清风正在扯她的短裤,突然意识到什么,急忙抓住徐清风那只作怪的手说道:“别——别在这,小赵他们都在呢!”

“不管了!我从来没试过一箭双雕一箭三雕呢,等会把她们一起拿下!”徐清风摆出一副恶狠狠的样子说道。

“清风你不能这样,小赵她们都还是黄花闺女呢!”陶烨这下真的急了,使劲挣扎着说道。

“嘿嘿,别人用过的我还不爱用呢!”徐清风怪笑着,手上一使劲直接将陶烨的短裤撕掉,随之立刻从陶烨身上下来,扬着那条破短裤炫耀似地说道:“搞定!谁让你昨天晚上给我洗澡把我看光了?我必须看回来!”

“你是吓唬我?”反应过来后,陶烨哭笑不得,然后非常失望,木然地问道:“你嫌我不干净?”很奇怪他们折腾得这么厉害,两个小丫头居然没被吵醒,仔细一看发现赵怡萌的睫毛正在扇动,显然是在装睡,心中不由生起几分怨气,指着赵怡萌对徐清风说道:“你不挺喜欢小赵的吗?那你找她吧,我把小庞喊起来跟我一起出去!”

“咱是这种人吗?”徐清风横了陶烨一眼振振有词地说道,“你说昨天晚上还有谁帮我洗澡了?谁洗的我也把她扒光看回来。”

陶烨心说世上哪有不偷腥的猫,鱼到嘴边了这混蛋还能忍住不下嘴?鄙夷地瞪了徐清风一眼说道:“你就别装了!瞧你帐篷都竖得老高了!”说着一把握住徐清风的雄壮之物,把他推倒在床上喊道:“小赵你们别装睡了,快起来帮我按着这混蛋,老娘今天切了他这祸根不可,省得他以后再去祸害哪个女孩子!”

“别——别,这可不行,这可不行!姐姐你轻——点,我再也不敢逗你玩了!”关键部位被陶烨抓得死死的,徐清风不敢乱动,只好连声告饶。

“你都把老娘扒光了还说只是逗我玩?哪有这样便宜的事!”陶烨嘴上说得狠,但看到徐清风英俊的面容不由心中一荡,手一松身体一软趴在徐清风身上,捶打着他的身体失声哭道:“你这混蛋、混蛋,嫌我不干净,我都七八年没让男人碰过了!”

遇到这种情况,徐清风是真的感到束手无策,总不能说自己不嫌她不干净,大家将就着来一把吧!而且陶烨光溜溜地在他身上不住扭动,越发刺激着他的欲望。然后突然发现赵怡萌两人已经醒了,正在紧张地喘着粗气不敢出声。实在没招,干脆把心一横,抱住陶烨翻过身把她反压在下面望着她的眼睛说道:“姐姐你是不是想让我用实际行动来证明?我真的当着小赵她们的面来了哦!”

哭了这么一会,陶烨已经冷静许多,见徐清风真要付诸行动,不由慌了神,连忙说道:“不——不能这样!”使劲推着徐清风,想把他从自己身上推开。

顺势从陶烨身上下来,徐清风苦笑着晃了下脑袋,心说这都什么破事!转头看到赵怡萌两人使劲闭着眼睛胸脯起伏得厉害,不由更加恼火,说道:“你们两个看了多长时间热闹了?还不赶紧起来!大白天的光着身子躺在男人面前像什么样子?”话音刚落,赵怡萌两人就“蹭”地从床上坐起,捂着胸脯手忙脚乱地找着衣服。哭笑不得地看着两个小丫头在忙,徐清风犹豫着推了下还蜷着身子在抽噎的陶烨说道:“姐姐你也起来穿衣服吧,要不等小赵她们走了我真的忍不住了。”

“你可以不忍!”陶烨猛地把身体伸直恨恨地说道。话虽这么说,还是老老实实的起来找衣服穿,背对着徐清风随便套上裙子,转过身指着徐清风对站在屋角不敢离开的赵怡萌两人说道:“小赵你们记住了,从昨天晚上到现在什么事都没发生!不过你们谁要真的喜欢这混蛋,以后可以自己去找他,我不拦着你们,不过这混蛋不可能对你们负责的,所以你们事先要做好心理准备!”

“姐姐你这是什么话……”徐清风一脸尴尬地苦笑着说道。

“什么话?小赵她们两个都能光着身子跟你在一张床上睡,对你什么意思不明摆着的吗?”陶烨瞪着徐清风说道,“做我们这个行业,早晚要把自己卖掉,把第一次送给自己喜欢的人不挺好的吗?我只是建议她们别错过了免得将来后悔。”

“那咱们就别再做这个行业了呗!”徐清风很无奈,“姐姐你还是照昨天说的改行做化妆品吧,我也不要你股份,只要你能做起来就行。小赵她们,大不了改做化妆品什么的广告模特,不行的话我在南州还有个药厂,药品广告的模特也让她们做,然后我再找找朋友帮她们接点别的义务。虽然没那些国际巨星风光,但最后能混到姐姐你现在这个地位的能有几个?差不多就行了吧!”

陶烨闻言表情一僵,然后急匆匆地说道:“不要股份是不?这话可是你自己说的,小赵她们两个是证人,以后你可别后悔!”

“多大事!”徐清风翻个白眼嘀咕道,“咱一个当道士的要那么多钱干什么?南州那药厂的药方使用权占15%股份,折价两个多亿,我就一分一厘都没要全送还给海音姐和李方了。”话虽这么说,心里却非常后悔,一不小心多喝了点酒就把洗发水的配方赔了进去,惟一的收获只是看了三个美女的裸体饱了点眼福,他徐某人哪做过这么亏本的生意?该说陶烨太有心计成功地把他套进去,还是怪自己不知自重?徐清风觉得这笔账还真的很难算清。想想说道:“姐姐你赶紧让人把我衣服送过来吧,我得马上赶回饭店去!”(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百八十七章 攻其软肋

第一百八十七章

攻其软肋

上午的组委会例会中,王华健一开始就提出由徐清风牵头对参赛选手们进行几次统一辅导的建议,陶烨马上附议,并对举行这种活动的必要性进行了补充。而徐清风经过早晨的事后,想先找个地方冷静一下,不好意思这么快就见到陶烨,一如既往地随便找了个借口让袁莺帮他请假没有到会。

本来针锋相对的两个人竟然好像联起手来,让在座的其他人都大跌眼镜。怕张光发现事情有变整出什么妖蛾子,昨天晚上王华健建议暂时隐瞒陶烨改换门庭的事,所以现在连黄毅都不知情,虽然黄毅也像大家一样怀疑这两人私下里达成了什么协议,对这个提议本身却很赞成,犹豫着说道:“这事清风知道吗?要是事先没跟他通过气的话,这小子的头可不好剃。”

“这其实是清风自己的想法,昨天他就跟我说过,好像昨天他已经在陶总那里给她那几个选手试讲过一课了。”王华健不知道昨天晚上他和黄斌走了之后的事,觉得徐清风昨晚去陶烨那里的事反正是瞒不住人的,不如避重就轻提一下。

“原来是陶烨已经从徐清风那里得到了好处,难怪今天对王华健的提议这么热情!”大家都恍然大悟,觉得陶烨这女人确实不简单,昨天被徐清风那么狠地落了面子,却“不计前嫌”凑上前去,可见能屈能伸不仅是大丈夫的优点。既然是徐清风自己的想法,本该站在对立面的陶烨也表现得这么热切。大家还有什么好说的,当然全都举双手赞成。于是马上形成决议。以徐清风为主,王华健和陶烨这两位专业人士为辅。从明天周一开始给所有参赛选手上两次统一的大课,选拔出进入决赛的十五名选手后,再视情由这三个人分别给选手们开小灶单独辅导,至于授课内容,按照“术业有专攻”的原则,下去后由这三人自行商议,组委会的其他人不干预。至于那个由服装行业协会推荐的洪州籍名模,因为地位和这三人差得太多,被组委会直接忽略。

对徐清风来说。这种课的内容是信手拈来的事,接到袁莺转达的通知后,也不跟王华健和陶烨两个碰头,直接决定第二堂课由他一个人来讲,第一堂他就不管了,王华健和陶烨商量着办就行。并让袁莺通过肖锋告诉所有的参赛选手,既然他要统一讲课,大家其他时候就别再私下去找他了,想得到他的个别辅导。进入前十五名再说。徐清风这个要求理由很充分,措辞更严厉,经正式的渠道传到各个参赛选手和选送方代表的耳朵里后,果然让他清静许多。没人辗转打电话说情了,后来几天也没人到组委会给他安排的房间去烦袁莺。但在组委会安排的这次公开课之前,周二晚上州电视台邀请他去做一期访谈节目。这是他在杨家贤家的时候稀里胡涂地答应过新闻中心副主任的。看在袁莺的面上,不得不兑现诺言。

这访谈节目和前段时间无讼做的是同一个系列。同样是为洪河女神形象代言人大赛造势的。但在大赛组委会接受徐清风的建议修正比赛规则后,电视台对这档节目的形式也进行了调整。在节目的后期增加了现场观众互动环节,于是在徐清风侃侃而谈唱了半小时独角戏后,现场的观众便开始向他提问。

前两个提问的观众都是十七八岁的小丫头,把徐清风当成崇拜的偶像,问的无非是他平常喜欢穿什么衣服、吃什么水果之类鸡毛蒜皮的事,第三个提问的观众是个三十多岁的男子,非常严肃地问道:“徐先生,据说你是被大学开除后跟家里闹翻走投无路才在白云观出家,当时白云观的人员编制已经满了,所以至今你都不属于正式在编的道士,是不是这样?”

这话一出,台下“轰”地一声炸了锅,这简直就是揭徐清风的短,故意找茬来的。徐清风闻言眼睛一亮,马上意识到这肯定是有人故意安排的,其目的是想把他搞臭,至少也要恶心他一把,至于谁是那个幕后黑手,他一时半会判断不出。见现场主持人急得满头大汗几乎傻在那里,徐清风微笑着说道:“这位先生说的情况基本属实,我当年确实曾被南州大学开除,后来几经周折在白云观出家。不过现在南州大学经过调查后认识到当年对我的处理是错误的,两个月前撤消了对我的处分决定,并为我补发了毕业证和学位证,同时还让我免试攻读硕士学位,所以下半年开始,我就要回南州大学继续当年没有完成的学业喽!如果条件允许,我可能还会继续读博士,呵呵!此外,当时对我进行陷害的那个人也已经移交司法机关处理,可说我现在已经沉冤昭雪。”

不过那个男子显然不想就此算了,迎着身边那些小丫头吃人的目光,深吸口气鼓足勇气举起话筒接着说道:“徐先生你可能没理解我刚才所说的话,我的意思是说,既然你不是正式在编的道士,那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你这几年都是在非法从事宗教活动,就跟——就跟没有医生资质的人非法行医一样。”

“原来这家伙是奔着这茬事来的!”这时徐清风彻底回过味来。现在许多人都把他那世界级雕塑大师的头衔放在第一位,其次才是白云观的清风道长,但徐清风自己心里很清楚,清风道长的身份才是他最大的筹码,因为这才是最不受世俗势力影响、能让他面对张荣那样的大官时也底气十足的依仗,被真玄炒作成新一代的宗教领袖后,他在任何地方都能处在很超然的地位。没有正式的道士编制,确实是他目前最大的软肋,如果他今天稍不注意被这人趁虚而入,清风道长的牌子很可能就此轰然倒下。当个和尚道士竟然也有编制限制,这种事一般人根本不可能知道,更不用说查到他徐某人不是个正式的道士了,思来想去,徐清风觉得跟他有过节的人中,也只有张光能做到这一点。不计他暗算张荣的事,光凭他那天晚上在陶烨那里留宿——陶烨身边绝对有张光的眼线——就足够让张光恨不得将他食肉寝皮了。

见现场异常地安静,所有人都望着他等着他的答复,徐清风轻笑一声站起来说道:“白云观确实有道士编制数的限制,从严格意义上讲,我这清风道长的确是个野道士。但我记得就算在以前,这编制的作用也仅仅体现在财政拨款上,有多少编制政府给拨多少经费,算是政府对宗教事业的扶持吧!只是并没有哪条规定说不在编的道士就不能参加宗教活动,毕竟宗教信仰是自由的——尤其在现在的邦联时代。按照我们道门的规矩,其实更讲究出身,比如要想担任河神庙这种大庙的主持,要不经过相应院校培训科班出身,要不就得在道门中有个师承身份,我是南州青牛观真玄道长的入室弟子,跟现在白云观的主持清云师出同门,算起来比他更嫡系,所以按照我们道门本身的规矩,我完全有资格在我们洪州境内的任何一个道观中担任主持职务。说得夸张点,如果我那真玄师父准备退位,我还是青牛观下一任主持最有力的竞争者呢,呵呵!再说就算在以前,政府也只是通过编制数来限制出家从事比如给人做法事等赢利性活动,有证的和尚道士才能出去给人念经赚钱——在自己庙里怎么整好像没人管,但谁都知道我们白云观的道士是从来不做法事的,我呢更是只负责画符或者给人解惑,而这两项活动,任何法律条款都没作出过明文规定。所以就算从严格意义上讲我是个野道士,谁也不能说我在‘非法行医’。何况这几年州里许多领导都专程到白云观向我求助呢,他们的实际行动足以证明我的合法性。再说再说了,我到白云观之前,那里多冷清啊,说得难听点都快倒闭了,而现在的白云观是什么样子,大家应该是有目共睹的。政府机关单位随着职能转变都要增加编制,我觉得我们白云观也可以提出类似要求,这事我回头马上跟清云师兄通气,让他向政府有关部门反映,经费我们可以不要,但总不能让我这清风道长一直当个野道士吧!大家要是支持的话,请鼓下掌!”

徐清风的话音刚落,全场便响起“哗哗”的掌声。见此那个男子脸都绿了,但受人之托不能不忠人之事,只得悻悻地说道:“那你总得承认自己其实是个野道士吧!”

“打倒编制,清风道长是无冕之王,我们支持你!”这时台下一个小丫头马上站起来大声喊道。

徐清风向那个小丫头点头微笑,望着男子笑眯眯地说道:“野道士就野道士吧!我是方外之人,编制不编制的其实没有任何意义。就像我除了当道士还搞雕塑,这方面我不是科班出身,也没考过任何资格证,照你的意思,我现在是不是也不能做这?”

男子胆子再大,也不敢质疑徐清风在雕塑艺术上的造诣啊,闻言脸憋得通红,老半天才说道:“我没问题了!”

徐清风眼中暴起一道精光直直盯着男子,做了个怪异的动作,声音非常柔和地问道:“那你回去怎么向你们老板交待?”

“张公子不能怪我,我已经尽力了!”迎着徐清风邪异的目光,男子不由失了神,下意识地说道。话出口才意识到不对,浑身猛的一颤指着徐清风惊呼道:“你——!”

“主持人,还有多少时间?接着回答其他观众的问题吧!”徐清风浑不在意地笑着坐下,对几乎傻掉了的主持人说道。(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百八十八章 夺妻之恨

第一百八十八章

夺妻之恨

徐清风的节目,最近一直是备受关注的,黄毅和张荣在看,远在南州的真玄从清云那里得到消息后也在看。

看到那个男子对徐清风的道士身份提出质疑,坐在黄毅身边的黄斌着实捏了把汗,黄毅则没事人似的站起来往自己的茶杯里添了点水,呵呵笑着说道:“有人要倒霉了!说啥不好,非要说他这道士当得不正宗,这不等于打我和其他所有找过他的人的脸,打他师父真玄老道以及洪州所有道士的脸吗,再说光这浑小子自己就哪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那我马上查下这人的底细!”黄斌想想确实是这个理,但觉得这是向徐清风示好的大好机会,忍不住提议道。

“不用你管,这浑小子邪门着呢!”黄毅摇了摇头,“只要他愿意,很快就能套出对方的来路,你等着看热闹就行!”

“真是张光这小子!”见徐清风果然套出了对方的话,黄斌在感叹徐清风确实邪门的同时,更加觉得自己老爸英明,“那爸咱们要不要想办法推动一下?”

“真傻啊!”黄毅顾自说道,“这浑小子现在是咱们洪州最重要的一张名片,大伙维护他的名誉还来不及呢!你听说张光和清风有别的什么过节吗?光是把朱鸿飞踢出评委会,张光不应该这么沉不住气。”

“前两天清风不知跟陶烨说了什么,陶烨决定不再跟张光合作,那天晚上清风把我叫到陶烨那里说这事了。哦——。当时王华健也在场。”黄斌低着头小声解释道,“不过——不过我们怕张光知道后闹事。连你都瞒着,张光应该还不知道这事。”

“我说那天陶烨跟王华健怎么配合得那么默契!”黄毅恍然大悟。“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只要你去了,张光早晚会得到消息。嗯——,如果只为这事,他应该奔着你来才对,不应该只把矛头对准清风,而且手段这么阴险,恐怕是清风这浑小子处处留情的老毛病又犯了。”

“不会吧!陶烨比清风大那么……”黄斌不太相信这个结论,但想想也只有传说中的“夺妻之恨”才会让张光如此疯狂。话说到一半便住了嘴。

“算了,这事咱们别管了,由他们去折腾吧,不经耳朵心不烦!”黄毅苦笑着说道,“回头你好好劝劝你妹妹,我做下你小姑的工作,这门亲事咱们还是别结了,就那浑小子的德性,不是个能跟你妹妹好好过日子的人!”

经过徐清风这几天的治疗后。张荣的情况大有起色,至少关节不怎么痛了,思维也比以前敏捷了许多,逢人就说徐清风真是神医。只扎了这么几天针,就取得这么好的效果。不过张荣毕竟有病在身,乍一看到男子向徐清风提问的时候。想得没黄毅那么多,只是有些恼火怎么电视台又把节目做成这个样子。想给刘延打个电话,又怕刘延像上次那样阳奉阴违。一个人坐在那里生闷气,慢慢地才品出其中的味道来。像黄毅说的那样,现在徐清风的名誉是不能受到损失的,别的不说,这次形象代言人大赛肯定会受到很大影响,那个男子的行为是打多少人的脸啊,算起来他张某人是最掉面子的。

气不过张荣马上拨通警察厅长的电话,说这是严重的政治事件,让警察厅长立即派人去电视台,节目一结束就把那男子控制起来,当夜进行审讯,明天一大早向他汇报审讯结果。但等到男子说出“张公子”三字,张荣不禁傻了眼,当得起“张公子”这称呼而且敢这么安排的,也只有他自己的宝贝儿子张光了。

居然是自己儿子干的,张荣只觉得气血上涌,大叫一声:“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兔崽子啊!”然后两眼一黑,“咣当”一声晕倒在地。

张光是周日下午得到的消息,说在上午的组委会例会中,王华健和陶烨联手促成了徐清风给所有参赛选手上大课的事。当时张光没想到其中会什么猫腻,只是觉得这小娘们挺会来事的,以德报怨给徐清风一个甜枣吃免得他再无端生事。当晚请朱鸿飞吃饭打算给他消消被踢出评委会的气,想让陶烨带两个模特过来陪酒然后陪睡,陶烨却不接电话,助理说陶烨还在电视台,跟王华健在商量后天的授课内容。而且助理说陶烨不在她不敢自作主张把模特派过去,张光就有些不太高兴了,见到朱鸿飞的时候便抱怨说这小娘们功利性太强,也太难上手了。

朱鸿飞已经知道那天晚上徐清风和黄斌以及王华健在陶烨那里聚会,而且徐清风当晚在那留宿,据说还是“一夜三飞”,正犹豫着该不该把这个“噩耗”告诉张光,见张光果然已经叫不动陶烨,便撇撇嘴说道:“恐怕是有人抱上新的大树了吧!”把他得到的消息告诉张光。

自己费了那么多功夫,竟然被初来乍到的徐清风拔了头筹,而且看样子陶烨恋奸情炽完全投入了徐清风的怀抱,张光哪沉得住气,当场掀了桌子,扬言要给徐清风和陶烨个教训。但在朱鸿飞等人的劝说下冷静下来后,想到这两天他家老头子把徐清风夸成一朵花,老头子的病还得徐清风治,再说把徐清风逼急了可能会向黄毅求援,因此目前明着来是不行的,而且这种女人被抢的事传说出去他张大公子太丢脸,还是来点阴招比较合适,先向徐清风下手,然后再想办法折腾陶烨。

所谓阴招,最简便的形式是找人把徐清风打一顿,给那个“小白脸”破点相,看他以后拿什么去勾引女人。黄毅在当地势大,洪城的警察局长也是他的人,找本地的小混混去收拾徐清风。估计很快就会查出,再说以“清风道长”在洪州的地位。又有黄斌上次的教训在先,当地的小混混敢不敢接这活都是问题。张光觉得还是找条过江龙更合适。正好朱鸿飞从南州来了个朋友,原先是在道上混的,后来洗白从事时装、演艺行业,来时身边带了十几个小弟,便领着张光去找那人商量。

“徐清风……云城白云观的清风道长,洪河女神像和老君像的作者?这个忙我可帮不了!”没想朱鸿飞那个朋友听说要对付徐清风,当即一口回绝。张光耐着性子给他许了很多条件,试图继续劝说,那人苦笑着说道:“张公子你就让兄弟为难了。别说我这样的小虾米,这东南道上估计没一个人敢接你这活。”

朱鸿飞追问为什么,那人想想说道:“兄弟你应该听说过我们南州的‘超白金操盘手’杨小东吧,这家伙在国际上都有点名气!不过这杨小东还有个外号叫‘杨麻神’,红白黑三道统吃,在整个东南道上是数得着的大人物。前个月杨小东满世界问谁跟滇州道上有联系,说是他好兄弟徐清风的义妹在老家滇州受了委屈,想找个滇州道上的朋友帮着摆平。杨小东这人你们不知道,做事向来是疯疯癫癫。屁大点的事闹得动静很大,所以现在几乎整个东南道上的人都知道徐清风是他好兄弟。要是我对徐清风下手,你们说杨小东能善罢干休吗?另外不知你们听说过没有,徐清风收的第一个徒弟是徐刚的儿子。徐刚我以前见过,在云城道上挺有势力的,据说最近徐清风又收了云城最出名的‘小儿夜啼’武连超的双胞胎女儿当徒弟。现在这徐清风正儿八经是教父级人物,所以找人收拾他这事你们就别想了。要是事情闹大了,最后肯定是你们自己吃亏。”

“妈的。那小子看上去一副世外高人的形象,背地里居然是黑道教父!”张光越想越觉得憋气,心说难道真拿徐清风没办法了?既然徐清风涉黑,那是不是从这方面想办法?不过老话说“有教无类”,拿他那三个徒弟说事显然是不行的,想想问道:“徐清风是怎么跟杨小东认识的,通过那个徐刚或者武连超?”

“呵呵,这事说来就话长了,说起来徐清风当年在南州道上也是个传奇人物。”那人欣然解释道,“杨小东人称‘杨麻神’,以前在麻将桌上从无败绩,当年我们东南道上办了一次‘雀王大赛’——应该叫这个名字——杨小东却败在徐清风手下,屡战屡败、屡败屡战,最后彻底服了,不过后来徐清风中途退出比赛,杨小东才拿到了总冠军。嗯——,据说徐清风就是因为参加‘雀王大赛’被谁举报,后来被南州大学开除,走投无路才当了道士。”

“他因为打麻将被南州大学开除?”张光闻言眼睛一亮,心说这是多大的污点啊,要是把这事宣扬出去,就够徐清风吃一壶的,看他到时候还怎么装神弄鬼!回家的路上对朱鸿飞说道:“州宗教管理委员会一个副主任是我家老头子的人,我让他帮着问下徐清风到底是怎么去的白云观,白云观以前好像不太大吧,应该没几个道士编制,如果徐清风去的时候白云观的道士编制占满了,那他就是个野道士,一个野道士还装什么装?这事要是属实,他不死也得脱层皮,嘿嘿!”

第二天从宗教管理委员会那边证实徐清风确实不是个正式在编的道士,张光心中大定,听说徐清风又要去电视台做访谈节目,就安排了个马仔去现场发难,并且老早把朱鸿飞叫上坐在电视机前等着看徐清风出丑。没曾想徐清风连消带打几句话就把子弹挡了回来,不一回还把张光那马仔的底细都给套了出来。张光气得直骂“蠢货”,脸色铁青地跟朱鸿飞商量这事应该怎么善后,还没商量出个子丑寅卯,张荣的秘书来电话说张荣在洪州饭店晕倒,正在送往医院急救的路上,让张光马上到医院去。(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百八十九章 老道的飚

第一百八十九章

老道的飚

真玄从电视中看到对方咄咄逼人的架势,都被气笑了。连徐清风自己都不知道,他其实是有正式的道士编制的。

宗教信仰方面的问题一旦把握不好,很可能会成为改朝换代的导火线,所以许多朝代对和尚道士的身份认证都控制得很严。比如唐代就以和尚不事生产、数量太多会影响社会生产力为由,严格限制全国和尚的数量。此外在唐代想当和尚还需要经过统一考试,考试合格而且有编制空缺才可以授予度牒成为正式的和尚——玄奘法师当年就是高分通过考试再加上有点后台才好不容易当上和尚的。而道士虽然大都自食其力,但因为道教是最深入华族人心的本土宗教,一旦失控影响更大,历代政府对一些规模较大的道教宗派设置了更多条条框框,比如按照目前邦联政府的规定,真玄这样的道家名宿收清云作记名弟子无所谓,正式的入室弟子却不能随便收,有一定的名额限制,现有徒弟人数超过了与其地位对应的上限就不能再收。但出于对这些道教名宿的照顾,他们所收的正式徒弟可以拥有额外的道士编制,不过这编制类似于终生制爵位,跟类似于世袭爵位的青牛观或白云观的固定编制不同。所以徐清风拜到真玄门下时,是经过有关部门审核并登记造册、按有关规定自动成为正式的道士的。因为真玄的地位特殊,徐清风的编制直接落在道教协会全国总会而不是青牛观,更不会在洪州这边留下痕迹。真玄标榜清静无为。以为徐清风早就知道这里面的规矩,就一直没把这件与利益挂钩的事向徐清风作过解释。否则显得他们的师徒关系太世俗。徐清风这道士当得不太正宗,教义虽学得不错。在这些问题上却从来不在意,加上后来很少到青牛观去,就一直都不知道拜真玄为师还有这等好处。

虽然编制问题根本不是问题,徐清风自己现在也处理得很好,但他的得意弟子、正被国内众多道教名宿联手打造出来的新一代宗教领袖居然被人称作“野道士”,而且这事明显有幕后黑手在操作,真玄再“清静无为”也咽不下这口气,当即给一个在道教协会全国总会身居要职的老友打电话,请求那位老友安排明天以全国总会的名义直接发布一个声明为徐清风正名。并向洪州政府发函抗议,另外将此作为关系到宗教信仰自由、影响社会稳定的政治事件提请邦联政府有关部门追究肇事者的责任。真玄那位老友非常欣赏徐清风,加上正愁找不到机会跟邦联政府打擂让政府修改相关规定提高他们道门的地位、增加对道教事业的财政拨款,稍作考虑就答应了。

放下电话,真玄觉得心气还是不平,心想既然按照政治事件向邦联政府讨说法,那就干脆再加把劲,弄点真正的政治风波出来。对洪州宗教界的情况,真玄是非常了解的。洪州那地方虽然神道教势大。但宗派林立门户众多,在徐清风之前,还未出过任何一个能够服众的领军级人物。因而把持洪州的宗教管理委员会甚至各宗教协会的,几乎没有一个真正的宗教界人士。全是些官僚出身混级别混待遇的人。而且这些宗教事务部门机构臃肿贪腐之风盛行,连按规定拨给各大庙观的专项经费都经常克扣。比如白云观因为香火稀少,道士们又坚持传统不做法事。徐清风出名之前只能靠着茶园等庙产的微薄收入勉强维持。当然,现在的白云观香火兴旺。已经不在乎政府给的那点小钱了,所以有十年多没从政府拿过一分钱的补助。至于增加道士编制的问题。既然带不来任何实际利益,清云便懒得找人,云城市政府和洪州政府那边也装聋作哑就当不知情,反正按照传统习俗徐清风是真道士还是假道士都无关大局。其他像河神庙、张三大帝庙、城隍庙等庙观的情况,全都和白云观大同小异。

既然现在有人拿徐清风的编制问题说事,真玄觉得可以趁此机会鼓动洪州道门跟某些人算笔总账。欠了十多年甚至几十年的经费是不是该适当拨点,相应的事务部门是不是该换换人,以及洪州议会是不是该修订下相应的法律放宽些对宗教信仰的限制?毕竟现在是邦联制国家,自由、民主的口号喊得比历史上任何时候都响。有人攻击徐清风这个洪州道教界的领军人物,就是对整个洪州道门的亵渎,是对所有神道教信徒的污辱,祭起这些大旗把问题提到足够的高度,今天这件事的幕后主持者跟他的后台就等着倒大霉吧!

想到这,真玄便又给清云拨了个电话,对清云好一番交待,让他马上串联洪州境内的所有道观寻求支持,把这事给闹起来。同时告诉清云必要的时候可以扯他真玄老道的旗号,就说是他真玄气不过别人欺负他得意弟子,老脑筋一糊涂冲动了。另外还让清云等会一定要跟徐清风打声招呼,让徐清风在整个过程中什么事都别做什么话也别说,只作个旁观者暂且把自己撇清。有真玄给他当后台,而且是有利可图的事,清云哪会拒绝,自然毫不犹豫地接受任务。

再说张荣那边,州长晕倒人事不醒,这么大的事秘书肯定要通告政府办公厅,办公厅便马上把这消息向黄毅汇报。

“老张晕倒了?”拿着电话发了阵呆,黄毅若有所思地说道:“算时间的话,该不会是被刚才那节目气晕的吧!我说张光那小子不偷鸡不成蚀把米了吗?”

“痛快,太痛快了!”黄斌一听这话在边上拍手称快。

黄毅瞪了黄斌一眼,非常不满地说道:“痛快什么?老张其实是个挺不错的人,只是没生个好儿子。我这就去医院,你等会给清风打个电话,让他也马上赶到医院去,我对咱们州医院那帮医生实在是不太放心!”

“凭什么!”黄斌表示不理解,“张光那小子都向清风出刀子了,清风凭什么还要去给他擦屁股?”

“凭什么?就凭那浑小子的德性!”黄毅苦笑着说道,“上回仅仅为了没及时给他发邀请函,他就鼓动明远这帮人闹事差点没法收场,现在张光都奔着他的要害去了,这浑小子能这样算了?这浑小子多能整事你应该深有体会,搞不好的话,会变成政治事件的,到时候我都得担责任。所以还是赶紧把这浑小子叫到身边看着,这样我也好放心些。再说今天他虽然应答得不错,但他没编制总是事实,如果他能不计前嫌以德报怨去医院帮着抢救老张,对降低今天这事的影响是有好处的。好了别磨蹭了,反正现在节目已经结束了,你赶紧给清风打电话吧。”

黄斌很想问他老爸为什么不自己给徐清风打这电话,但马上想到这可能是老爸对他的考验,另外还可让他借机跟徐清风多拉近些关系,便不再啰嗦。

接到黄斌电话的时候,徐清风刚从袁莺的办公室出来,准备先带她去吃宵夜然后回洪州饭店。白天忙着参加大赛组委会的各种活动,袁莺便利用晚上时间处理她自己的本职工作,所以没去演播现场,在自己办公室看的闭路电视。徐清风一出现在她面前,袁莺就一脸怪异地说道:“原来你真是个假道士!”

“我早就说过我这道士当得不正宗!”徐清风无所谓地嘟囔了一句。

“那你真的准备让你那个师兄去政府那边要编制啊!”袁莺迟疑着说道。

徐清风听出了袁莺的言外之意,应该是想说既然他不是正式的道士,不如干脆还俗。只是徐清风从来没想过还俗,翻个白眼说道:“怎么你觉得嫁个道士很丢人吗?想让我还俗,那是万万不行的,说起来‘清风道长’的名头才真正是我自己闯出来的,雕塑和医术,其实多少都沾了点家里的光,所以这称号对我的意义非凡,不到万不得已,我是不可能放弃的。你要嫌我是个道士,爱干啥干啥去!”

袁莺知道徐清风现在正在气头上,说什么都听不进去,只好不再在这事上纠缠,试探着问道:“那你准备怎么处理这事,不会就这样算了吧!要不要我帮你做点什么?”虽然徐清风确实是个假道士,而且对方是一州之长的公子,袁莺还是感到愤愤不平,想给对方个教训。

“当然不会就这样算了!”徐清风嘿嘿奸笑着说道,“听清云师兄说我那牛鼻子师父最近对我特别关注,既然清云师兄知道我今天晚上做节目,我那牛鼻子师父可能也在看直播,他那人比谁都好面子,都费那么大功夫快把我整成宗教领袖了,被人这么来一下,他能不做点什么?所以这次已经用不着我自己出手,让我那牛鼻子师父看着办吧,他要啥也不干,我还真的不当道士了,嘿嘿!话要说回来,这事我自己出手不太合适,搞不好会越描越黑,不如当作啥也没发生过以沉默表示反抗。”

“你这人实在太坏了!”袁莺为之莞尔。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来——媳妇咱们亲一个先,赶紧收拾收拾出去吃宵夜!”徐清风哈哈大笑着,一把搂住袁莺。

宵夜自然没吃成,在袁莺的咯咯轻笑中,接完黄斌电话的徐清风摆出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嘴里念着“医者父母心”赶往医院去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百九十章 暂避锋芒

第一百九十章

暂避锋芒

张荣的身体很虚弱,以前就不止一次晕倒在会场中或者办公室里,一般只要输点葡萄糖之类的营养物质,给他补充点能量就会很快醒来,有时甚至只需要给他打一针或者让他躺下休息一会就行。但这回很奇怪,医生们按以前的方法折腾了很长时间都没什么效果,直到徐清风赶到医院。

对旁边那些医生以及疑似张光的男子的敌视目光浑若不觉,徐清风在黄毅的授意下抓过张荣的手腕切起脉,越到后来脸上的狐疑之色越深,突然眼睛一亮,伸手在张荣的头上摸索起来,摸一会直起身指着张荣左鬓角上方说道:“应该是摔倒的时候脑袋磕地上了,可能地毯挺厚所以没出现明显的皮外伤,但还是造成了轻度脑振荡,这是现在还昏迷的主要原因,保险起见做个脑部扫描吧!”

等那个闻言匆忙凑过来的医生摸到张荣头上的轻微肿块,徐清风皱起眉头故作为难地说道:“其实我可以用银针让老张很快醒过来,但这毕竟不是主流的急救方法,而且老张的脑部损伤情况没经过仪器确认,需要得到家属或者政府领导的同意。”

这家伙竟然管堂堂的大州长叫“老张”,除了黄毅等少数几个人已经见怪不怪,其他人脸上都露出怪异的表情。张光见徐清风只切下脉就判断出张荣的真实情况,把在场的这堆白大褂全都比了下去,不禁感叹这小子怎么可以真是个神医!张光想报复徐清风只是咽不下那口气。内心里从没想过真把陶烨娶回家,陶烨再怎么出名长得再怎么漂亮。对他来说只是个玩物而已,哪有他老爸重要?心说既然这小子现在过来参加急救。可见其反应很迟钝还没怀疑到自己身上,让别的医生施救,效果不一定有这小子的针灸好,而且老爸昏迷时间长了恐怕出现什么变故,这样的话,能利用怎么不充分利用呢?觉得自己这是把徐清风卖了还让徐清风帮着数钱,心里那个美!便故作真诚地说道:“我相信你徐医生,你开始扎针吧!”

“黄伯伯这人谁啊!他说话管用吗?”徐清风明明猜出这人就是张光,却故作不解指着他问黄毅。

“这浑小子装得真像!”黄毅忍不住想吐。但还是干咳一声微笑着说道:“这是张州长的大儿子张光,张州长的老伴和其他两个儿女都在洪都没跟过来,洪州这边的家属只有张光一个,这事他说了可以算数。”

“哦——,原来是小张——哦不——大张啊!”徐清风作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点点头,对黄毅说道:“既然患者家属同意,黄伯伯你这个单位领导也没意见,那我就真给老张扎针了哦!”然后让张荣的秘书把他刚才随手扔在边上的提包递过来,让护士准备消毒用的酒精棉。张荣的秘书这几天配合惯了。二话不说就去拿提包。而护士对这个喧宾夺主的家伙不怎么感冒,只是指了指床头柜上摆着的装着酒精棉以及针筒等物的托盘没有动。

徐清风的针术一如既往地神奇,只下了七根针进去,还没捻完一遍。张荣就“哎哟”一声睁开眼睛,见到徐清风就在眼前,张荣不由有些发愣。徐清风却不慌不忙地说道:“老张你别乱动。我在给你扎针。我说老张你怎么搞的,好好的摔倒了呢?要不是那个给你送水果的服务员机灵。按了两遍门铃只听到电视响没见人声赶紧去找经理,等到明天早晨再被人发现。你就麻烦喽!”

张荣转了转眼珠认出这是医院,再看到他秘书和黄毅的脸,便隐约猜出了事情的经过。居然是徐清风把自己救醒!只觉得心中惭愧得紧,只好闭上眼睛作痛苦状说道:“头很疼!”

“脑袋磕地上了,能不疼吗?”徐清风顾自运着针说道,“不过老张你也别太担心,只是轻度脑振荡而已,大脑里应该没瘀血,休养几天就没事了。要不是觉得昏迷时间长了对你大脑不好,又怕你家属和政府的人担心,我其实用不着这么着急把你弄醒的。既然你已经醒了,我就用不着运第二遍针了,等会就给你起针,你有什么话要跟家属或者政府的人交待的话,等我起完针再说,不过尽量长话短说,然后少想事多休息!”

“谢谢你了徐医生!”张荣不知道徐清风是没对张光产生怀疑,还是已经知道今晚的事是张光安排的却胸怀广阔以德报怨,只能说声谢谢。

“不用谢我,要谢你就谢黄伯伯吧,是他打电话把我喊过来的!别看黄伯伯人长得胖,心倒是挺细的,知道我这几天一直给你扎针治疗来着,对你的身体状况比较熟悉,所以把我喊过来以防万一,这不正好用上了嘛!再说医生的天职就是治病救人,别说咱们俩这么熟了,就算在街上晕倒个农民工被我碰见,我也责无旁贷地出手施救,要不还当什么医生,老张你说是不?”这种时候徐清风都没忘了顺便损黄毅一把,说的话真叫个好听,让张荣觉得心里暖洋洋的。看到躲在人群后张光的身影,张荣心中的愧意更深。

等徐清风起了针,张荣一再向他以及黄毅等人表示了感谢,说自己现在已经没事了,大家都早点回去休息,张光留这陪着就行。黄毅依言带人离开,临走时徐清风半真半假地说他不能抢了别人的生意,所以未来几天就由人民医院的医生负责张荣脑振荡的治疗工作,原先的针灸疗程也暂停一段时间。于是当黄毅等人走后,医院的医生问张荣要不要做个脑部扫描确诊一下,张荣便没好气地说道:“我相信徐医生的诊断,这大半夜的就别乱折腾了,我要休息,你们出去吧!”

医生护士们前脚刚走,张荣就脸色一黑说道:“晚上的事是不是你安排的?如果不是徐清风自己反应快控制住局面,可能会变成通天大事你知道不?”

“不会那么严重吧!我只是想给他点教训……”张光倒也光棍,承认事情的确是他安排的,但还是表示了点抗议。

“还说不会那么严重?”张荣恨铁不成钢地说道,“宗教问题和民族问题一样,向来都是敏感的政治问题,尤其是几百年来道教界的人总认为他们是国教,不应该被外来的佛教压上一头,始终有一股暗流在涌动。你也不想想徐清风是什么人?他现在是许多道教名宿联手力捧的新一代宗教领袖,谁质疑他的身份,就是打整个道教界的脸,那些老道士能不趁机生事?再说这小子在洪州是偶像级的人物,是洪州人的骄傲,不说别的,没他,这次形象代言人大赛就办不起来,你这是跟全洪州人作对呢!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蠢货!你说是被谁撺掇做出这种蠢事来的,朱鸿飞还是陶烨?”看来这段时间张荣对徐清风作了不少调查了解。

“陶烨——陶烨跟这小子上床了!”张光的脸胀得通红,期期艾艾地说道。

“徐清风——跟陶烨上床?”张荣感到很意外,但马上摇摇头说道:“这不可能,是你自己亲眼所见还是听别人说的?徐清风有未婚妻的,两人天天出双入对,只要有时间就在一起,再说他压根就看不起陶烨,这才几天时间就上那女人的床?就算真是那样,为陶烨那种交际花,你至于这样吗?跟你说过多少回了,做事之前要先经过大脑,你老子我虽然是个州长,但现在是邦联社会,不可能一手遮天的,这事要是处理不好,连我都要受牵连!不过好在徐清风好像没怀疑到你头上,那你赶紧找个同样姓张的朋友,让他出面帮你顶缸;然后以我的名义跟宗教管理委员会打声招呼,让他们马上解决徐清风的编制问题,并以宗教委员会的名义发表一个声明,说是他们的工作失误造成了目前这种尴尬局面,暂时把事情压下来。”

“是朱鸿飞告诉我的……那我等会就去找朱鸿飞问问,问他从哪里听说的。还有,我也得当面问下陶烨!”这时张光也不得不怀疑是朱鸿飞借他的手来报复徐清风,而他自己脑袋一发热不作调查就展开行动。

“还问什么问!你嫌事情闹得不够大是不?”张荣眼睛瞪得溜圆,随之摆摆手叹口气说道:“不管陶烨跟徐清风的事是真是假,现在你做什么都可能被有心人利用,明天一大早就回洪都去吧,最近一段时间不要在洪州出现。反正你插手这个大赛只是为了陶烨,对你自己并没实质性的好处,就当学了次雷锋,该放手时放手吧!实在想不通的话,等风头过了再找朱鸿飞或者陶烨秋后算账也不迟。”

张光想想也是,陶烨不过是个烂女人而已,跟他老爸的身体健康以及政治生命相比又算得了什么?如果真像他老爸说的那样因此得罪了全洪州人,只要有人鼓动,州议会很可能会马上启动弹劾程序,按照邦联制国家的体制,有庞大的民意作后盾,洪都那边的后台也无能无力。到那个时候,他想哭都来不及,哪还有心思去找陶烨麻烦?只得无奈地点了点头,表示会严格按照张荣的要求去做。(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百九十一章 筑个小窝

第一百九十一章

筑个小窝

出得病房,趁边上没人注意,黄毅凑到徐清风身边压低声音说道:“这两天你小子给我老实点,不许你再整事!”

“哪能呢!”徐清风自然闻弦歌而知雅意,何况来前黄斌在电话里已经语焉不详地暗示过了,很清楚黄毅想表达什么意思,嘿嘿笑着说道:“这些天我都忙死了,哪顾得上这些狗屁倒灶的事!不过要是别人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我就管不着了,比如我那个牛鼻子师父他们,嘿嘿!”

黄毅想真玄因此发飚恐怕是无法避免的,想要徐清风反过来去做真玄的工作,未免显得过分,只要徐清风本人不生事就好。至于无讼等人会不会为拍徐清风的马屁采取什么行动,反正他黄某人不分管宗教事务,张荣这段时间又在正常上班能作挡箭牌用,管他东南西北风呢!便闷哼一声说道:“你知道就行,嗯——,刚才你表现得不错!”

回到饭店敲开房门,发现陶烨也在,徐清风眼中闪过一丝不自然,干咳一声问道:“陶姐怎么到这来了?”

想起陶烨刚才旁敲侧击地问她是不是已经跟徐清风同居,袁莺脸上泛起一层红晕,一失神忘了回答徐清风的问题。陶烨看到来的是徐清风,没事人似地向他挥挥手笑着说道:“徐小弟回来了?想见你一面可真不容易啊!哦——,张州长这又怎么了?”

“陶姐好!”徐清风尴尬地笑笑,躲避着陶烨戏谑的目光说道:“那老张没什么大事。只是摔了一跤摔成轻度脑振荡,休息几天就没事。嗯——。陶姐你什么时候来的,找我还是找我媳妇?”

“当然找你!”陶烨娇嗔着剜了徐清风一眼。然后脸色一正,指着茶几上的一堆东西说道:“这是我和王总监今天下午的讲课题纲,特意拿过来给你看一眼,免得你明天跟我们讲重复。嗯——,如果我们今天讲的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你别客气明天给指出来,别让我们误导了那些姑娘们。”

原来是为公事找自己,这个理由倒挺不错!徐清风松了口气。看到袁莺脸上的羞色,不知怎么的居然说道:“我在楼下其实另外有个房间。是我徒弟家的人早就安排好的,这些天我一直在那住。我媳妇的宿舍在北郊医大那边,到电视台挺远的,我想反正这房间空着也是空着,干脆让她在这住,省得我每天早晚跑那么远接送。”

陶烨闻言“扑嗤”一声笑出来,连连摆手说道:“你不用解释,不用解释,再解释就越描越黑了。这事其实刚才妹妹说过了。”见袁莺闹了个大红脸,陶烨“哎”了一声皱起眉头说道:“徐小弟不是姐姐说你,你现在应该有不少钱了吧,据说光是老君像视频在全国各地的转播费就以千万计了。那你是不是该在市区给妹妹买套房子?让她在那么远的地方租房子住,说不过去吧!当然,如果你准备把妹妹带到南州发展。可以另作考虑。不过洪城的房价跟南州洪都那样的地方比起来算是低的,自己不住当做投资等着将来升值也划算啊!”

“姐姐教训得是。这事我明天就找人去办!”徐清风点头称善。心说自己原先怎么没想到呢?如果完全听天由命,他和袁莺很快就会成为两条不再相交的平行线。但弄个温馨小窝作为支点,形势就会大不相同,从责任心角度考虑,自己好像应该主动一些。于是对袁莺说道:“媳妇你明天也请假吧,咱们去看看房子,有合适的我就让云飞马上把钱打过来买下。”

徐清风突然要买房子给她住,袁莺有些反应不过来,刚想说不用,但很快跟徐清风想到一块,迟疑着说道:“不用这么急吧,买房子是大事,至少要货比三家经过详细的调查,等大赛完了没什么事了再慢慢办也不晚。”

陶烨原本只想试探下这两人的关系到底已经发展到什么程度,只要徐清风找借口推托,她就可以想办法扇阴风点鬼火到处说小话离间这两个的感情,没想弄巧成拙,徐清风答得那么干脆,袁莺表现得也比较自然,这下反而搞不明白这两人间的真实状况了,只得干笑着说道:“现在有些地方的房价一天一涨,我觉得还是应该趁早。我有好几个朋友都是搞房地产开发的,要不我给你们介绍下,让他们给点优惠。其实呢,现在清风的名气这么大,别说你自己掏钱买了,白送都有不少人愿干,到时候他们打出广告说跟世界级的雕塑大师比邻而居,哦——,还可以加上名医国手和清风道长的头衔,‘比仙而居’的说法应该更吸引人,沾点仙气多好,咯咯!那样你家附近的房价肯定马上蹭蹭上涨,还卖得贼火!”

“大姐你别逗我了!”徐清风哭笑不得。陶烨说的确是事实,如果徐清风同意房地产商借他的名打广告,真有人愿意送他房子,但他从来没有成为明星的觉悟,也不想平白无故占人便宜。想想说道:“大姐说得有道理,现在的房价是升得快,那这样吧,明天我让老郜或者小韦子他们多派几个人出去看房子,他们先挑出几处合适的,到时候咱们再抽空亲自去看。我看这事就这样定了,我这就回去跟老郜他们说。大姐你还有事没有,没事的话我下楼了!”

“急什么急?见到风就是雨!”见徐清风找借口赶她走,陶烨相当窝火,白了他一眼看了下表说道:“现在时间正好,咱们出去吃点宵夜,去医院之前你不正准备领妹妹去吃宵夜吗?”

“是啊,差这一会功夫吗?”徐清风不多陪她一会着急要走,袁莺也有些恼火,也帮着陶烨说话,“刚才我跟陶姐说过等你回来请她一起出去吃宵夜的,等了这么长时间你才回来,我早就饿了!”

“那好吧!”两个女人形成了统一战线,徐清风只得举手投降。上次吃宵夜和陶烨吃到床上去了,徐清风觉得这次得多留个心眼,想想说道:“今天晚上外面很热,还一点风都没有,我看就别到街上去了,就在楼下的茶吧整点,茶吧的环境不错,各种小吃也挺全的,肯定能吃饱吃好。”上次徐清风怕别人看到他跟陶烨在一块没敢去楼下茶吧,但现在有袁莺陪着,就无所谓了。

“楼下茶吧的东西老贵了!”袁莺节俭惯了,犹豫着下意识地说道。

“我请客!房子都打算买了,还差这一顿饭钱?”怕陶烨顺着这话说服袁莺改变方案,徐清风赶紧出言让袁莺就此打住。

茶吧的环境确实不错,有音乐,有鲜花,还有喷泉和流水,俊男美女一群一群。徐清风没有成为明星的觉悟,但当他领着袁莺和陶烨二人一出现在茶吧就被认出,茶吧的领班大老远迎了出来,鞠个躬说道:“清风大师您好!请问是三位吗?”

“你认识我?”徐清风有些意外,“嗯——,就我们三个!给我们找个清静的地方,然后赶紧把那啥的单拿来,我媳妇说她饿了!”

这位世界级的艺术大师说话竟然这么直白,领班有些忍俊不禁,掩着嘴轻笑一声说道:“没问题,清风大师几位这边请!”

落座后让服务员直接把菜单递给袁莺,徐清风摊开双臂往后一靠大大咧咧地说道:“媳妇你想吃什么随便点,别替咱省钱!”

见此领班又笑了,赶紧说道:“清风大师是这样的,我们老板早就交待过,大赛期间您在我们饭店的所有消费都免单。”

“免单?这怎么好意思!”徐清风更感到意外,坐起身犹豫着说道:“那媳妇你还是适可而止吧,咱们不能占别人太多便宜。”

虽然是电视台的节目主持人,袁莺不爱交际以前很少到这种地方来,来了也没自己点过东西,翻开菜单眼直晕,老半天也没看出什么名堂,闻言干脆把皮球踢给陶烨:“我点不好,还是陶姐来吧!”

“先给我上一支红酒吧,我看看都有什么酒!”陶烨自然地接过菜单说道。

徐清风一听到陶烨点红酒心就发虚,皱起眉头不满地说道:“大半夜的喝啥酒?”

“我最近睡眠不太好,睡前不喝点红酒睡不着。”陶烨头也不抬,顾自点了一款红酒,并要了几种简单的点心。

“睡不着啊!”这下袁莺找到表现的机会了,毫不客气地命令徐清风道:“清风你给陶姐看下,这几天再抽空给她扎几次针。”

“你家清风只给州长那样的大人物看病,小女子可受不起!”陶烨瞟了徐清风一眼说道,话虽这么说,手却向徐清风伸了过去。

“媳妇”有令,徐清风再不愿意也要意思一下,在陶烨的手腕上搭了一会,翻个白眼说道:“精志抑郁肝阳上扰,大姐最近心事太重吧!这不是什么大问题,用不着扎针那么夸张,回头我给你开付汤药就行。”

“汤药?汤药就汤药吧!”陶烨本来就没指望徐清风会给她扎针,能给她开汤药方子已经给足面子了,哪还敢得寸进尺?(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百九十二章 狐假虎威

第一百九十二章

狐假虎威

徐清风提到汤药,陶烨就想起另一件事,不由陷入了沉思,等服务员把酒拿上来问她是不是马上打开,陶烨才回过神来说道:“妹妹,姐姐有件事想请你帮忙,听说你家清风用的洗发水是自己配的,你看他的头发,我从没见过这么漂亮的!服装这个行业不好做,姐姐最近想转行,所以想让你家清风把他那洗发水的配方给我,我以这为契机进入化妆品行业。不过呢,你家清风好像看我不太顺眼,姐姐就得请你帮忙了。当然,这配方我不会白要,至少给他一半股份,你觉得怎么样?”

“一半股份啊,这太多了吧,正常的技术入股是百分之十五,清风在南州那个药厂就按这个比例算的。清风,你就答应陶姐吧,反正对你没什么坏处!”袁莺不了解情况,一不小心差点把徐清风卖了,不过幸好她反应很快,感到不对心虚地望了徐清风一眼赶紧改口道:“哦——,股份的事我可不敢替他作主,这事你们自己商量吧!

徐清风心中直骂“傻妞”,不过这事他早已答应陶烨,现在陶烨当着袁莺的面说出来显然是好事,以后就用不着找别的借口来解释了,而且陶烨还维持着原来的比例,没真的按他那天早晨说的打算无偿使用,不禁心情大好,呵呵笑着说道:“光一个洗发水怎么行?要玩就得直接玩大点!什么护肤品啊,保健品啊,能上的全给上上。其实那两年我跟老师一起琢磨出不少好玩意,如果你别的地方找不到合适的产品的话。看在咱媳妇面上,咱干脆好人做到底一股脑儿给你负责到底。我今年下半年开始上的研究生专业是药理学。导师是我干妈的同学,南州大学医学院曾院长的老伴,到时候我再看看张阿姨那里有没有好东西。至于股份比例嘛,咱们按规矩办,咱不占你便宜。正好过两天我妹要到洪城来看比赛,她学法律的,股份什么的专业问题,我交给她这专业人士去跟你谈。”

“好啊好啊,这简直太好了!”陶烨喜出望外。同时更加郁闷,袁莺随便说句话徐清风就这么当回事。但郁闷归郁闷,该表示的还得表示,便往徐清风杯里倒了点红酒,非要为预祝将来的合作愉快干一杯,不管徐清风喝不喝,自己先灌了下去。然后故作惊讶地问道:“你什么时候有个妹妹了,不说你是独子吗?咦——,徐小弟我有件事想问你。一个叫司云飞的服装设计师你认识吗?今天下午截止的第一轮指定服装设计竞赛公众评选环节中,我的两套方案全都完败于这个以前从来没听说过名字的设计师,后来找人一查,在一个叫‘云淡轩’的网站上找到些资料。那司云飞好像是网站的负责人。而且这网站明显是借了你的名义,怎么看都是你的官方网站,你可别说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我是独子没错。我妈就不能认个干女儿什么的吗?”徐清风对司云飞和“云淡轩”的事避而不答,对袁莺说道:“媳妇我忘告诉你了。叶萝可能后天或者大后天就到洪城,我对洪城不太熟。你当嫂子的抽点时间带她到处转转吧!本来我想让苏颖陪她,不过苏颖那丫头就是个闷葫芦,凭叶萝的性格,跟她一起还不闷死!”

“叶萝这两天就到?不说先到你家呆几天,最后决赛的时候才过来吗?”在杨家贤家的时候,为了不使袁莺这个“准儿媳”误会,杨家慧特意向她说了些玉叶萝的事,这几天徐清风偶尔也会提起,所以袁莺早就知道玉叶萝的存在。

“叶萝一个小姐妹也进入了总决赛,所以特意让叶萝早点过来,想通过叶萝跟我扯上点关系叫我照顾下呢!”徐清风故意苦笑着答道。

一杯红酒下肚,陶烨的胆子大了许多,见徐清风避重就轻只顾跟袁莺说玉叶萝的事,就不乐意地叫道:“哎——,我说徐小弟,你还没回答我‘云淡轩’网站和司云飞跟你什么关系呢!”跟张光断掉关系后,陶烨的信息阻塞了一半,今天下午得知自己设计的两套服装完败于司云飞后才发现“云淡轩”的存在。陶烨想不到一个小小的网站影响力居然那么大,轻轻松松捧起一匹服装设计行业的黑马,而当她在“云淡轩”网站首页的显要位置上看到简素言和柳琳的大幅广告后,危机感更强了。心想不用说服装设计竞赛,选手的评比公众投票的分值都占百分之四十呢!如果不赶紧找跟这个网站说得上话的人抢几个好广告位,这次大赛恐怕会全军尽墨。

“我跟这网站和云飞什么关系?媳妇你替我解释!”徐清风怕自己一不小心说漏嘴,干脆把皮球踢给袁莺。

袁莺不知道司云飞居然懂服装设计,更不明白陶烨为什么对“云淡轩”网站的情况那么在意,但既然徐清风非要她解释,只好说道:“哦——,陶姐是这样的,这个网站确实是清风个人的官方网站,不过他从来没管过。司云飞嘛,算起来是清风的私人助理吧,清风的许多事情都是司云飞帮着处理的。”

她今天的败北果然跟徐清风脱不了关系,看样子一切都是徐清风事先设计好的。从目前情况看,这次大赛哪是黄毅和张荣两方势力在打擂,其实是徐清风做得很隐蔽瞒住了所有人攫取了最大利益。陶烨越想越憋气,少不得趁机离间下袁莺和徐清风的关系:“找个这么漂亮的女孩子当助理,还私人呢!妹妹你能放心?”

没想袁莺根本不为所动,叹口气说道:“陶姐你不知道,司云飞老可怜了!她爸早就跟她妈离婚从来没管过她,上个月她妈妈和弟弟在岳州旅游遇到泥石流全都死了,前几天清风还说要把司云飞接回阳城住几天,只是‘云淡轩’那边事情太多一时半会走不开,准备等叶萝从滇州老家回来后一起去!”

陶烨不住腹诽“恋爱中的女人智商真低”,心知以司云飞名义推出的那两套服装九成九是徐清风亲手操刀,简素言和柳琳也都是徐清风力捧的人,不过徐清风肯定不会承认,那还是大家心照不宣好了!不如来点实际的,狐假虎威让傻乎乎的袁莺帮着说服徐清风为她在云淡轩网站上弄几个好广告位,再让徐清风在接下来这些天为她旗下的参赛选手多作些针对性的个别辅导。

被陶烨猜出了事情真相,还有袁莺帮着说情,徐清风不得不答应陶烨的条件。在陶烨的乘胜追击下,徐清风还答应如果接下来岳州那个大赛他能说上话,也适当地帮下赵怡萌等人。有了这么多收获,陶烨非常高兴,但看到徐清风和袁莺两个郎情妾意的,又有些窝火,于是在高兴与窝火交加中,不知不觉地喝下了一整瓶红酒。见陶烨说话不囫囵走路都不稳当,仍沉浸在对未来的美好憧憬中的袁莺便提出让徐清风送陶烨回去,徐清风真不想送,但经不住袁莺的厮磨,只好勉为其难地同意了。

等上了车,徐清风推了下直往他身上靠的陶烨没好气地说道:“行了别装了,我知道你的酒量,没事就老实坐着,别影响我开车!”

陶烨“咯咯”笑着坐直身,瞟了徐清风一眼说道:“原来你真没跟袁莺住到一起,那你岂不是憋得够呛,平时怎么解决的?哦——,你在云城有个美女助理,倒是闲不住!”

“关你屁事!”徐清风哪肯吃亏,“还好意思说我!那天你说自己七八年没让男人碰过,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你才憋得够呛!”

“那我现在憋不住了,你帮我解决下怎么样?你都说我如狼似虎了!”陶烨向徐清风抛了个媚眼说道。

“勾引我是不?”徐清风实在忍不住了,伸手在陶烨脸上捏一下说道,“谁怕谁啊,帮你解决就帮你解决,反正咱又不吃亏!现在咱们去哪,回你公司还是随便找个宾馆开房?”

陶烨没想到徐清风真敢接口,瞪大眼睛说道:“你说真的?公司里人太多,再说不是加班太晚我不在公司宿舍住的,我在市里有房子,你真敢做就去我家吧!咯咯,我怎么越来越觉得像是偷情,你不觉得心虚?”说了个小区的名字。

“把你美的……”徐清风实在是气不打一处来,但他听得出陶烨的话中虽然挑逗味很浓,但也只是挑逗而已,语气却非常平淡不含多少欲望,闷哼一声道:“坐稳了!”说着猛一踩油门,吉普车斜着冲了出去,陶烨措手不及脑袋“咣”地磕在门框上。

“你要死啊!不能开慢点?”陶烨尖叫一声抓住门上的把手,然后摸着脑袋咬牙切齿地说道:“你这混蛋,嫌我不干净!”

一路无话,到她家楼下后,陶烨迟疑着问道:“不上去坐会?嗯——,只是认个门坐一会,我没别的意思。”

“太晚了,下次再说吧!”徐清风呆了一下说道,“晚上反正也没地方抓药了,药方我明天给你吧!姐姐你平时别总琢磨那么多事,女人心事太重睡眠又不好的话,真会很快老掉的。”

“不琢磨能行吗?自己的事自己不操心,谁能帮得了你!”陶烨苦笑着推开车门下去,向徐清风挥了挥手,摇摇晃晃地往楼门走去。

从陶烨的背影中感觉到她心中的落寞,再见她好像酒劲已经上来走不稳路,徐清风犹豫一下喊道:“姐姐你等会,我送你上去!”(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百九十三章 极度诱惑

第一百九十三章

极度诱惑

陶烨的这套房子是所谓的高精装公寓,许多设施都是现成的,还附带了些基本的家具,如果没什么个性化需求的话,买来后就可以住人。而且陶烨显然只把这房子当成临时的住所,或者是作为投资,除了开发商原先给配的那些东西外,几乎没添置任何新家当,所以看上去非常空旷。摸摸索索地打开房门,陶烨笑笑说道:“简陋了点,弟弟你等会别见笑。哦——,你是我这个新家的第一个客人,以前我从来没请任何人来过。”四周看看,红起脸说道:“弟弟你等会,我先收拾一下。”看样子陶烨已经好几天没回家了,而且走得很匆忙,客厅的茶几上堆着一些快餐盒、方便筷、纸杯之类的东西,沙发上更是随意扔着几件胸罩和内裤等衣物。

沙发上那些东西太暧昧,徐清风不好意思帮陶烨收拾,只好尴尬地干咳一声,傻站在那里没话找话地说道:“姐姐你这哪叫简陋,比我在白云观的宿舍强了不知多少倍。嗯——,反正你志不在洪州,在这住不了几天,有个固定的落脚点就可以,用不着费太大功夫。”

“弟弟你喝点什么,茶还是咖啡?”陶烨很快收拾完,垃圾用塑料袋装上放在门外,等着明天带出去扔掉;衣物揉成一团,直接扔到卫生间。不知是天气太热动作幅度太大,还是酒劲散出或者紧张所致,才这会功夫。陶烨就整得满头大汗,问徐清风的时候。下意识地举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发觉不对“哦”了一声说道:“瞧我这记性。空调还没打开,饮水机里也没水,弟弟你先看会电视,我去厨房烧点水。”说着手忙脚乱地回头找起空调遥控器。

“不用麻烦了姐姐,刚才在茶吧喝了一肚子水。你——你还是先去洗个澡吧,看你脸上全是汗,等会——等会我给你扎针。”徐清风想想说道。觉得陶烨其实过得挺不容易的,既然把她送回了家,现在又不是太晚。不如好人做到底。

“哦——,好!”陶烨如聆仙音,转过身刚想这就去洗,突然又转回身迟疑着说道:“弟弟你鼻尖上也有汗,要不你也一块去冲下吧!”

“跟你共浴?!”徐清风想这算是什么事,这大姐不会又想诱惑自己了吧!但经陶烨提醒后,确实感到身上粘粘的不太舒服,毕竟今天气温很高,他忙了一天连脸都没顾上洗。再说大家又不是没裸裎相对过。便说道:“那我就去冲下吧,姐姐你先把卧室收拾下,有几个穴位在背腹部,还是躺在床上比较方便扎针。嘿嘿。估计你的卧室也挺乱!”

陶烨想想也是,卧室好像比客厅更乱,不由又红了脸。水汪汪的眼睛羞恼地瞄了徐清风一眼说道:“你就知道讽刺我!我去给你拿条新毛巾,嗯——。男人的衣服我这里没有,我个子不比你低多少。你冲完澡穿我睡衣好了。换下来的衣服我马上给你洗,甩干点熨一熨再用电吹风吹,十多分钟就能干。”

徐清风想那要折腾到什么时候,该不会是真准备让自己在这睡吧!便说道:“我车里备着衣服的,要不我这就下去拿上来。”

“你爱怎么办怎么办!”感觉到徐清风好像猜出了她的意图,陶烨的脸上有些挂不住,哼了一声往卧室走去,很快出来手里拎着一串钥匙说道:“喏!给你套我这房子的钥匙,如果以后来洪城办事没地方住,可以直接到这里来。不过我先把话跟你说好了,你自己住这可以,但不能带女孩子过来,就算袁莺也不行,要不姐姐心里不痛快!”见徐清风的脸色变得非常怪异,陶烨羞涩难当地说道:“嗳嗳嗳!你想到哪去了?反正我在洪城呆的时间不多,房子空着也是空着。再说我真想让你当我弟弟,你要看得起我就赶紧拿着,要不马上滚蛋,以后别让我再看到你!”

陶烨都把问题提到看得起看不起的高度了,徐清风还能说什么?谁让他自己不修口德刺激了陶烨,搞得陶烨时不时地来句“你嫌我不干净”?现在接触多了,徐清风觉得陶烨还是比较洁身自好的,否则不会七八年没找过男人,这在这个行业算是比较少见的。何况拿着钥匙并不等于真的来这住,想必陶烨也就是想通过这种形式跟他拉近点关系,至于陶烨真想认他当弟弟还是有别的想法,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于是坦然地接过钥匙说道:“谢谢姐姐!”

“那赶紧下楼去拿衣服啊!还愣着干什么?时候已经不早了,难道你今晚就想住这?”目的达到,陶烨的心情大好,打了个酒嗝嘀咕道:“不行了不行了,我得赶紧冲个澡醒醒酒!”说着也不管徐清风就在边上站着,伸手拉开无袖长裙两侧的拉链,扭下身体让裙子直接滑落在地上,然后顺手把胸罩解掉,炫耀似地挺了挺胸,向徐清风飞了个媚眼说道:“漂亮吗?”在徐清风的脸红耳热中,踩着猫步咯咯笑着往卫生间款款而去。

徐清风拿完衣服回来的时候,陶烨已经洗完了,正站在卫生间的镜子前吹着头发。见徐清风进来,陶烨头也不回地说道:“快把脏衣服脱下来吧,我好赶紧搓搓扔到洗衣机里去!”

“姐姐你——你能不能先出去一下?”虽说上次陶烨给他洗过澡,但现在还清醒着,徐清风哪好意思当着她的面脱衣服。

“还知道害羞呢!”陶烨故作夸张地说道,“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身上长的那玩意我又不是没见过,还摸过呢,咯咯!”话虽这么说,陶烨还是转过身来,指着后面墙上的晾物架说道:“这条白色的浴巾给你,是新的从来没用过。你不要担心不干净。”

“我哪说不干净了……”徐清风现在最听不得陶烨说“干净”二字,四周看了看。嘟囔着脱起衣服,这时也不管陶烨还没离开了。

见徐清风如此坦然。陶烨干脆不走了,帮徐清风拉上帘子叫他进到整体浴室里去,然后让他把身上剩余的衣服从整体浴室的门缝中递出来,当场搓了起来。差不多后把所有的东西往洗衣机里一扔,敲敲整体浴室的玻璃墙说道:“弟弟我先出去了,等会你把浴巾扔到洗衣机里按下‘开始’按钮,别的什么都不用管。”

除了失眠,陶烨还有许多事业型女性常见的月经不调以及痛经的毛病,既然决定还陶烨个健康身体。徐清风不在乎多扎几针,干脆一起给治了。不过治疗失眠的穴位大都在手足部,比如神门、三阴交、间使、太冲等穴,惟一不方便对异性操作的无非是背部的肝俞。而治疗妇女病的穴位就不一样了,主要集中在胸腹部,比如脐下四寸的中极穴,以及更靠下的大赫穴。偏偏为方便操作房间里灯光大亮纤毫毕见,陶烨又是个美女,而且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个。对徐清风来说简直是极度的诱惑。尽管空调的温度调得很低,也整出满头大汗。倒是陶烨显得非常自然,若无其事地跟徐清风聊着她前些年在国外遇到的一些趣事,时不时地还问下徐清风在白云观的情况。

好不容易扎完针。徐清风长长舒了一口气,擦了擦脑门上的汗说道:“终于完事了!姐姐你先天体质不错,问题不是太严重。接下来我每天给扎一次,一个疗程十天左右就可以了。以后我给你开几个食疗的方子。平时多注意保养就行。很晚了,我得赶紧回去。”

“辛苦了!你又整出一身汗。粘乎乎的多难受啊,再去冲一下吧,不差这点时间!”陶烨坐起身犹豫着说道。

徐清风想想确实是这么回事,便点了点头说道:“那姐姐你帮我收拾下东西,我先冲个澡去。”

觉得身体里憋了一团火,徐清风便把水龙头扳到最右边,让“哗哗”的凉水当头浇下,闭上眼睛感觉起身体的变化来。冲了半分来钟凉水,觉得差不多了,刚要睁开眼睛,突然感到背部靠过来一个温暖而柔软的肉体,然后被后面伸过来的两条手臂抱住,陶烨飘忽的声音从耳边传来:“姐姐好难受!”

徐清风大吃一惊,身体变得僵硬,右手下意识地往后一捞,摸到一个丰满而光滑的臀部,赶紧缩回来惊慌失措地挣扎着说道:“别这样,姐姐别这样!”没想陶烨抱得更紧,使劲贴着徐清风的后背带着哭腔说道:“清风你让我抱一会,就一会,我真的好难受!”

徐清风的下身马上起了反应,心说要抱也不能在种情况下抱啊,头上淋着凉水,背后却贴着个美女,这不冰火两重天折磨人吗?赶紧把水龙头关掉,扯着陶烨的手臂说道:“姐姐你心里不舒服就使劲哭吧,哭出来就好了。咱们先出去吧,我其实是个兼职的心理医生,有什么委屈你尽管跟我说。”

听到这话,陶烨手往下一滑,握住徐清风身上的突起,梦呓似地说道:“我不是心里难受,清风你说得没错,三十如狼四十如虎啊,今天跟你在一起,我真的憋不住了!”

居然是这么回事,徐清风哭笑不得,敢情这位大姐想把自己作为发泄欲望的工具!想想从洪州饭店出来后陶烨就时不时地诱惑他,不由无名火起,而且现在他已经忍到了极限,便闷哼一声拍了拍陶烨的屁股说道:“那你松手!我擦下咱们去卧室。”

“你不会又跟我说着玩吧!”有了上次的教训,陶烨显然有些不太放心,但还是听话地松开了手。

“玩什么玩,你以为我还能一而再再而三总能做到坐怀不乱?”徐清风转过身没好气地瞪了陶烨一眼,将她一把抱起,飞快地朝外面走着说道:“不擦了,等会你换条新床单!”走进卧室将陶烨往床上一扔,扯开她的双腿伏下身体,没有任何前奏就挺了进去。随着徐清风的动作,陶烨“啊”地尖叫一声,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了出来,然后紧紧抱住徐清风,闭上眼睛感觉起久违的充实,只觉得快感如潮水般袭来,很快就迷失了方向。

过了很长时间,不知从第几次半昏迷中醒来的陶烨发现徐清风竟然还在神勇地冲击着,正想要求他注意身体适可而止想办法速战速决,徐清风却突然加快动作,气也喘得比刚才更粗,陶烨一惊赶紧推着徐清风的胸膛说道:“清风别——别在里面!”

“你今天是危险期?”徐清风喘着粗气停下动作。

“不——不是!”陶烨歪着头不敢正脸对着徐清风,声音颤抖地说道,“从来——从来没人在里面过,我不——不习惯!”

没想徐清风却欢呼一声,猛地重新开始动作,气喘嘘嘘地吼着:“这么说我是——第一个?哈哈,咱得做个记——号,一、二、三……大功告成,累死我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百九十四章 地下情人

第一百九十四章

地下情人

蜷缩在徐清风的怀里躺在大浴缸中,有一下没一下摸着徐清风胸前的肌肉,发现他好像睡着了,陶烨便在徐清风的腰上掐了一下说道:“清风,你有没有后悔?”

“后悔?”徐清风其实只是闭目养神,闻言睁开眼睛犹豫着说道:“有点吧!”

“嫌我不干净?”这人果然后悔了,陶烨只觉得心死如灰,强打着精神说道:“你要觉得吃亏,过几天让小赵她们陪你吧,她们都是黄花闺女,再说还都很喜欢你,要是你想找刺激,让她们跟你玩双飞也可以。”

“什么话!欠收拾不是?”徐清风在陶烨的屁股上狠狠地捏一下,不乐意地说道:“我哪嫌你了?我是第一个在你里面那啥的,说明你是很干净的,至少基因没被别的男人污染,给我当老婆生儿子都可以。我只是觉得呢,发生这事后咱们的关系会很尴尬,本来我真想认你当姐姐的。要是我刚才忍住了,以后咱们就是清清白白的,这样的话,以后可能会成为一个传奇故事。另外,另外我觉得有点对不起袁莺,毕竟是她让我送你回来的,没想到送着送着把自己未来老公送上了你的床。”

“我也有点后悔,咱们真的是在偷情呢,这事全怪我!”陶烨动情地轻咬着徐清风的肩膀说道,“不过清风你放心,我不会要求你对我负责什么的提任何要求,也不会影响你的生活,演戏我是受过专业训练的。肯定不会让袁莺或者其他人看出来。至于嫁给你,我是不敢想的。你和你家里同意,我自己这关也过不去。毕竟我比你大了这么多,而且我们这个职业的名声不太好,配不上你。再说我这辈子不打算嫁人了,就当个标准的女强人吧!不过清风你放心,以后我会为你守着,不让别的男人碰我。哎——,这么多年都忍下来了,没想到今天这么冲动!”

“一个巴掌拍不响,哪能全怪你呢?我也冲动了!”徐清风把着陶烨的臀部让她趴在自己身上。嘿嘿笑着说道:“姐姐你憋了这么多年挺不容易的,那咱今天就让你过把瘾,咱们再来一次吧!不过我刚才累坏了,你自己来!”

感觉到徐清风茁壮的欲望,陶烨哭笑不得,虽然她也已动情,但还是娇嗔地白了徐清风一眼坐起身说道:“行了行了,赶紧起来擦一下准备休息吧,姐姐不是那种欲望特别强索求无度的女人!再说也得为你的身体考虑。这种事要节制点。反正你以后每天要来这给我扎针,什么时候想要都行。将来只要你需要,我也可以随时飞到你身边去。”

意识到陶烨将自己定位为他的地下情人,徐清风不知怎么来形容自己此时的心情。只觉得热血上涌,握住陶烨的柳腰,腰腹往上一顶。准确地进入陶烨的身体,嘶吼道:“忍无可忍无须再忍。多做一次算得了什么,咱现在先用这大针扎你!哦——。刚才太兴奋了没发现,姐姐你这是名器呢,太爽了,哦!”

第二天上午的组委会例会徐清风还是没去,连袁莺都是打个电话告声歉后让郜继明替他送的,理由是为下午的统一授课作准备,而且早晨一起床就觉得文思如潮涌,怕送趟袁莺灵感跑掉,所以饭都不吃赶紧把思想的闪光点记下来。实际情况是昨天晚上跟陶烨来了两次,早晨被陶烨喊醒让他赶紧回饭店免得袁莺发现他没在那住,一冲动又折腾了陶烨一次。回到饭店觉得累得不行,干脆蒙头大睡。

被徐清风如此折腾,陶烨也有些扛不住,连假都懒得请,在家休息到十多点钟,体力恢复得差不多下体也不那么胀痛了,才慢慢悠悠地赶到电视台赶个了会尾。

“陶姐你今天看起来气色不错,跟前几天比像是两个人,昨晚休息得挺好吧!”被男人浇灌过而且心愿达成的女人,当然会有所不同,袁莺不知道其中的猫腻,看到陶烨脸泛红晕异常地娇艳,加上觉得昨天跟陶烨一起吃了顿宵夜后,两人之间的关系亲近得多,忍不住那样说道。

“是吗?”陶烨尴尬地摸下自己的脸,躲避着袁莺的目光说道,“昨晚睡得确实很踏实,一个梦都没做过,很少睡得这么好了。不过主要是还你家清风的针术神奇,刚才我顺路去了趟洪州饭店看他下午的课准备得怎么样了,他心情不错大发善心给我扎了几针,几针下去我就觉得跟以前大不一样。”

“我说陶姐你怎么现在才到,原来去洪州饭店了!他准备完了吗?一大早就躲在房间不出来说要抓灵感,随便找个人把我送到这来,神经病!”想起徐清风话说得很好听但目前为止亲自送她上下班的诺言只兑现了一半,袁莺不由心中有气——虽然每次都有客观原因。

“艺术家嘛!灵感对他来说是最重要的,妹妹你应该理解。”陶烨劝解道。说完话后觉得现在的情形实在很怪异,她现在应该算是徐清风的地下情人,袁莺则是徐清风的正牌女友,她居然在化解袁莺与徐清风之间的矛盾促进他们的和谐,这戏演的——真是够憋屈的。

这时上午的会议已经结束,大家正准备回洪州饭店吃饭,电视台的常务副台长突然匆匆推门进来,跟刘延一阵耳语。刘延的脸色越来越怪异,最后站起来向特意赶在会议结束前过来了解情况的黄毅走过去说道:“黄州长,向你请示个事,刚才道教协会全国总会给我们电视台发过来一份声明,声明上说清风是在编的正式道士,他的编制几年前就已经落在了总会,要求我们电视台把这份声明在今天晚上的黄金时间播出,他们按照广告费的标准向我们支付费用。你看这……”

“道教协会全国总会的声明?”黄毅心说真玄老道果然咽不下这口气,然后觉得刘延真够阴险的,既然人家把函发到电视台,电视台自己看着处理不就得了,干吗多此一举请示他,这不把他黄某人往风口浪尖上推吗?不同意,有人会说他黄某人没担当,连这种小事都不敢作主;同意的话,这事实在是太敏感,等于是给张荣上眼药,还是会惹闲话。

正当黄毅左右为难犹豫不决的时候,他的秘书也突然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份文件凑到他耳边小声说道:“黄州长,这是邦联调查局和内务部联合发来的函件,要求我们州政府协助调查有人恶意中伤青年宗教领袖徐清风、试图造成宗教信仰危机的政治性问题。”

“什么?!怎么连邦联调查局和内务部都扯进来了?”黄毅心中直骂真玄老道缺德,差不多就行了呗!难道非要把天给捅破?见秘书手里还有几份文件,犹豫着想给他递过来,脑袋里更是“格登”一下,心说不会还有别的事吧!闷哼一声说道:“还有什么东西你干脆点全拿给我!”

秘书擦了把额头的汗,苦笑着把手中的文件一份份递给黄毅,同时解释道:“这是道教协会全国总会发给我们州政府的抗议信,内容和邦联调查局和内务部的公函大致相同。这些是州内各大庙观直接发到州议会廉政委员会、议会再转发给我们政府的举报信,要求议会调查这几十年来政府宗教管理委员会和道教协会截留、克扣专项经费,以及各项经费拨付、使用中的腐败问题。”

现在黄毅真想骂娘,骂真玄老道下手太黑,更恨不得扒了张光的皮。心知这事不可能善了,至于最后能闹到多大程度,已经不是他黄某人能决定的了。于是黑着脸对秘书说道:“通知所有在家的州长和有关部门的主要领导,马上召开紧急会议。”然后回头对刘延说道:“刚才这份声明你们先压一下,在集体决议出来之前,所有的媒体都不能透露一点信息。嗯——,事情是你们电视台的节目引起的,刘台长你也参加会议!”急匆匆地刚要出门,突然看到袁莺,黄毅灵机一动,走到袁莺面前尽量和蔼地说道:“小袁啊,你想办法联系下清风,让他马上到我办公室去一趟。”

等黄毅和刘延等人离开,会议室里“嗡”地一声炸开了。陶烨则是一头雾水,忍不住地问袁莺道:“妹妹出什么事了?听起来好像还跟清风有关。”

袁莺看了看四周,见大家都在议论着没什么人注意她,便在陶烨耳边小声说道:“陶姐你昨天晚上没看电视吧!嗯——,就是清风做的那个访谈节目,节目中有人说清风是假道士,现在不知怎么的有人把这事捅到邦联政府那去了,而且事情闹得特别大。”

“不会是清风自己捅上去的吧!他会不会受牵连?”陶烨现在只关心徐清风是否有事,别人的死活跟她没任何关系。

“陶姐你还不知道清风多狡猾?”袁莺从心里笑出来说道,“他昨天晚上跟我说过,说他自己只需要在边上看热闹什么都用不着做,他那牛鼻子师父自然会为他出气,这不果然出大动静了吗?嘿嘿,我这就给清风打电话,让他到黄州长那看会热闹去!”

陶烨闻言翻了个白眼,心说这两人全都是惟恐天下不乱的主儿,真是臭味相投,从这点来看,她确实只适合做徐清风的地下情人。算下时间,徐清风做完节目不久就去医院抢救张荣,回来后一直跟袁莺以及她在一起,应该没时间安排这么夸张的事情。既然不是徐清风闯出来的祸算起来他只是个受害者,陶烨便放宽心不再多问。(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百九十五章 上纲上线

第一百九十五章

上纲上线

接到袁莺电话的时候,徐清风刚刚起床,听说黄毅为这事找他,没好气地说道:“关我屁事,老黄胖子真会使唤人!你和陶姐赶紧回饭店来吧,咱们一起吃午饭,我早晨就没吃饭,都快饿死了。吃饭皇帝大,天塌下来也要等我吃完饭再说!”

怕自己到时候忍不住真情流露被袁莺看出端倪,陶烨谎称公司那边有事要处理,没跟袁莺一起去洪州饭店。跟袁莺分开后,陶烨给徐清风打了个电话,说自己告诉袁莺上午去饭店找过他并让他扎针,叫徐清风帮她圆谎。

见到徐清风,袁莺果然问起陶烨上午找他的事,并胀红着脸指着自己胸口小心翼翼地问道:“你上次给我治病扎过这里,那给陶姐治病,你不会——不会占她便宜吧!”

见袁莺问起这,徐清风心很虚,不过还是打肿脸充胖子,白了袁莺一眼说道,“瞎琢磨什么?陶姐是失眠又不是神经衰弱,主治穴位是神门和三阴交,一个在手腕,一个在小腿,能占多大便宜?我平时给人扎针通常都是以肘部之前、小腿之下以及头部的穴位为主,不是一些特殊的病症,很少取躯干部的穴位的。”

袁莺想起上次徐清风给她爸治病的时候确实只取了几个头、手、足以及前臂、小腿部的穴位,便当了真。怕徐清风把她当成醋娘子,讪笑着说道:“你不经常说医者父母心吗?其实在敏感部位取穴也没什么。哦——,清风。你光知道给别人治病,怎么把我给忘了。从今天晚上开始,你也得给我扎针。”

“多大事!”徐清风不以为然地说道。“不过我先跟你说好了,到时候让你脱衣服你干脆点,别觉得不好意思磨磨蹭蹭的,要不我可没那么大耐心。”

“你又想占我便宜!”徐清风这样说,袁莺的脸上就有些挂不住,羞恼地说道:“我不用你扎针了,反正上次你开的汤药效果还可以。”

情况紧急,黄毅先进了会议室,心想自己找徐清风的事没必要瞒人。当着所有与会者的面见那刺头,一则显得他黄某人没有私心;第二也好借点众人之力,否则那刺头又跟他胡搅蛮缠,连个说理的地方都没有。便让一个秘书到州政府大院门口等着,见到徐清风就直接把他带到会议室,免得徐清风被门岗盘问几句就一发邪性跑回去,毕竟官僚主义的流毒至今仍未清肃,凡是叫个“人民”的地方,除了人民饭店、人民公园外。都是闲人免进的。

会议进行了一个多小时,人们各抒己见场面很热闹,但谁也拿不出一个可操作的意见,关键是这帮人都不想担责任。所以看上去一个个的发言都很积极,实际上全在那扯皮,没有一句实在话。黄毅反正是事不关己。再说他一直在犹豫着是不是通知张荣,干脆什么都不说。但这么长时间都没见徐清风出现。黄毅便有些着急了,向后排坐着的秘书招了招手。想让秘书给徐清风打电话催一下。秘书刚走到他身前俯下身问他有什么指示,会议室的门“吱”地被人推开,徐清风的身影在门口出现。

“这么热闹!哦——,陆州长也在啊,吃了吗?”一进门看到坐在黄毅边上那个前几天跟岳州人见面时在场的副州长,徐清风呵呵笑着打起招呼。

黄毅一看到徐清风这副样子就有些气不打一处来,虎着脸责问道:“你怎么现在才来?”

“我得吃饭啊,早饭都没吃呢,有急事你不早说!”徐清风振振有词地说道,“咦——,我说你们这帮当官的开会,把我整到这干什么?不会让我给你们当保健医生吧!这可不行,下午我还要给参赛选手们讲课的。”

“你——算了,陆州长你向这浑小子介绍下情况吧!”黄毅拿徐清风没办法,怕再纠缠下去这小子会没完没了地扯闲蛋耽误时间,再说这事本该严格保密,从理论上讲通知人袁莺应该毫不知情,较起真来最后还是他黄某人理亏,黄毅只得作罢,把皮球踢给那个姓陆的副州长。

姓陆的副州长觉得自己简直是受了无妄之灾,他不主管宗教事务,又不像黄毅这样替张荣主持政府日常工作,凭什么让他出头?不过黄毅的面子他不能不给,而且谁叫徐清风来后只跟他打招呼呢?只能硬着头皮向徐清风介绍起情况。

“苍天啊,大地啊,是哪位神仙姐姐这么长眼啊!”陆州长只说到一半,徐清风就故作夸张地小声嘀咕起来,见黄毅脸色不善,便“嘿嘿”干笑两声说道:“难不成你以为这事是我整出来的?老黄胖——伯伯,咱可是受害人来着!不说别的,我到现在才知道自己是个正式的道士,这事以前从来没人跟我讲过,昨天晚上做节目的时候,我还说过几天让清云师兄找你们政府给我要个编制呢!嗯——,有正式编制就有工资发,我编制落在全国总会这么多年了,我得问下到底谁把我的工资给贪污了。再说就算我是个怀疑对象,也没作案时间啊!昨天做完节目就去找我媳妇,许多人都看到了的,正准备带她去吃宵夜还没从她办公室走,你的电话就来了,说老张犯急病晕过去了,让我赶到医院帮忙急救,我二话不说连媳妇都不管就去了。从医院回来,跟我媳妇和陶姐在洪州饭店一楼的茶吧吃宵夜,又吃又喝的差不多到十一点吧,然后照我媳妇的吩咐把陶姐送回家,陶姐家住得很远很远,回来都不知几点了。今天早晨呢,一起床就开始准备教案,嗯——,苦思冥想抓灵感!中间好几个人都到我房间找过我,陶姐也去找我了,我跟她讨论教案还给她扎针治失眠,这一折腾就到十点多。从昨天晚上到现在,除了下半夜,我自己一个人呆着的时间很少的,下半夜肯定是啥都干不成,别的时间也就够打几个电话出去,你们不会认为我几个电话就能把什么邦联调查局啊内务部啊的忽悠起来给你们发函吧,我算哪根葱啊!倒是道教协会全国总会那边有几个从来没见过面的长辈,是我那牛鼻子师父的朋友,说起来倒可能是他们不知发了什么神经整出这些事,不过我很怀疑那几个老牛鼻子是不是有这么大的能量。”

“我知道你确实只是受害人!”不管事情是不是他搞出来的,既然徐清风自己把理由摆得这么充分,黄毅当然要帮他一把将他摘出来,所以顺着徐清风话里的意思直接定下基调,这样的话,别人将来想翻案也要先过他黄某人这关。不过演戏要演全套,少不得沉吟着说道:“我说清风啊,虽然你也是受害人,但事情毕竟是因你而起的,都说解铃还需系铃人,你是不是有责任做点什么?”

“我还有责任了?!”徐清风一脸委屈地说道,“黄伯伯你是不是老糊涂了,这事哪是我引起的,是昨天晚上那个提问的人引起的好不好?要说这事还真蹊跷,道士编制这种事,一般人根本没听说过,那个人怎么就那么清楚,你不觉得其中有问题?说不定还真是阶级敌人的阴谋,难怪连邦联调查局和内务部都惊动了,我记得他们一般是抓间谍以及负责侦破意图颠覆政权、分裂国家之类的非法活动的,小事他们从来不管。要是照这条路子考虑的话,很可能他们正在查一个大型的非法组织,发现昨天晚上这事跟那个组织的行事风格很像,就顺手圈了进去。要我说啊,你们首先应该搞清楚是谁把邦联调查局和内务部忽悠起来的,这样才能对症下药;其次呢,赶紧把昨天晚上的幕后黑手给找出来,掌握主动权免得邦联那边说你们不积极配合给你们乱扣帽子。”

徐清风还真的猜对了,这事之所以惊动邦联调查局和内务部,确实是因为他们怀疑跟某些非法组织有关。那些组织的惯常手法是以当地政府限制宗教信仰、打压宗教人士为由,煽动教徒到政府示威甚至策划更激进的活动。只不过那些组织以前从来没在洪州活动,也没煽动过神道教的信徒。但现在徐清风已经被那帮老道士捧成了了百十年来第一个被称为“宗教领袖”的,有关部门就不得不高度重视了,认为很可能是某个势力的新阴谋。毕竟华族人骨子里都是神道教的信徒,这事要不赶紧控制住,可能产生的危害无法估量。真玄老道正是看准了这点,才让他的老友向邦联政府讨说法。

“小徐你不要上纲上线危言耸听!”说话的是州宗教事务管理委员会的副主任钱某,正是张荣那个亲信,主任到外地参加交流活动去了,所以由他代表宗教委参加这次会议。如果只是州警察厅的调查,钱主任是不担心的,但现在邦联调查局和内务部这样的强力部门介入,还提到如此高度,而且徐清风的分析直奔要害,要找出透露他在白云观没有正式编制的秘密的人,不由乱了方寸。话说出口发现大家把目光聚集到他身上,许多人都是一副幸灾乐祸的神色,钱主任心里更虚,悻悻地说道:“你不是青年宗教领袖嘛,你出面发表个声明,再向邦联那边作些解释,不就可以把事态控制住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百九十六章 给点好处

第一百九十六章

给点好处

“陆州长,这火爆的大叔谁啊!”徐清风一脸无辜地眨巴下眼睛问道。听说是宗教委的副主任,便冷笑着说道:“这位大叔,你这要求未免太强人所难了吧!那咱就给你说个一二三出来!首先,我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什么宗教领袖,昨天晚上我都承认我是野道士了。对我来说,只要能安稳地在白云观那一亩三分地上装装神棍就心满意足,伟大的理想咱没有!第二,咱可是受害人来着,在这件事上咱是很被动的。你让我发声明,这声明该怎么发你教我,难道再跑到电视上告诉大伙我其实不是野道士昨天晚上说错了?第三还是那句话,我算哪根葱,我的解释顶个屁用,邦联调查局和内务部能鸟我?嗯——,还有第四,第四我没想到都当道士跳到方外了,还惹来这么个破事,说心里话我真不想当这道士了!正好下半年我要去南州读研,我家里也好,我媳妇和老师同学他们也好,一直都反对我当道士,那咱就干脆还俗吧!反正我这道士当得不正宗,当年是走投无路才在白云观出家的,现在名声又被人搞臭了。我不当道士了,什么中伤宗教领袖、宗教信仰危机之类的说法就再也站不住脚,立马云淡风清天下太平。”

“你不能还俗!”钱主任一听这话就急了,要是徐清风真的一气之下还俗了,事态就会演变成“青年宗教领袖因恶意中伤愤而还俗”,形势将彻底失控。别说道教协会全国总会那帮老道士。光是那些把徐清风作为偶像的少男少女们就不会善罢干休。一般的神棍只能忽悠老头子老太太,但这清风道长实在太年轻。且才华横溢英俊潇洒,居然被少男少女们当明星来追捧!现在徐清风心中有气。让他向邦联那边解释确实有些强人所难,那不如退而求其次,让他帮着把洪州这边的事情给压下来。说起来邦联那边虽然调子很高,实际上还是比较容易应付的,毕竟只是“试图”不是?但洪州这些道士整出来的事就不一样了,不再是“试图”,而是有了事实,且把主要矛头指向他们宗教事务管理委员会,对他来说这才是最要命的。想想说道:“我理解你的心情,邦联那边你说你的能力有限,但我们洪州地盘上的事你总有办法解决吧!你先看下这些文件,然后看怎么帮我们做些工作,让他们别再闹事,至少在洪都的联合调查组到来后不要闹事。”

“咱们洪州有人闹事?”刚才陆州长只把情况介绍到一半就被打断,徐清风还不知道明远等人联名举报的事,疑惑地接过那堆文件翻了翻,然后摇摇头说道:“这种事我恐怕无能为力。”

“你怎么无能为力呢?”钱主任不高兴地说道。“你在洪州道门中的地位,大伙心里都是很清楚的,只要你出面,肯定能把这事压下来。你就别过分谦虚跟我们打马虎眼了!”

“钱主任你太看得起我徐某人了!”徐清风撇撇嘴说道,“要是别的事,我说话他们确实能听进去几句。但关系到这么多钱,我哪有那么大面子?记得远西那岛国里一个姓马的哲学家说过。如果有百分之多少的利润,许多人会去杀人放火。我说谁的胆子那么大,这么多钱说贪就贪掉了。我们白云观有二十个道士的编制,清云师兄当主持将近二十年一分钱都没从政府领过,按每年人均一万块钱的最低工资标准算,加起来至少四百万,四百万呢!说没有就没有了,要在以前,这是要杀头的!这还只算工资,没算庙观维修费,全都算上你们宗教委该欠我们白云观多少钱!钱主任你高高在上,哪知道我们这些道士的难处,咱们白云观没多少香火,又不做法事,光靠种茶种菜种果树卖点钱,每年还要维修房屋、道路,给圣母像上油彩、换衣服,附近村庄有个水灾旱灾什么的,多少要捐点柴米油盐,所以前几年清云师兄他们几乎天天吃咸菜,日子过得真叫个苦!我们白云观在洪州只是个不入流的小庙,比我们大的有五十多座庙观,你们宗教委欠他们的钱,加起来是个天文数字了吧!你说有多少颗人头该落地?”

见钱主任被说得哑口无言直翻白眼,徐清风嘿嘿笑了两声接着说道:“当然,既然当道士了就得做好吃苦的准备,天天吃咸菜算不了什么。而且我始终认为,不管是道士也好,和尚也好,都应该自食其力,不能成为社会的蛀虫,所以你们政府不给我们拨一分钱都可以。但这不有专项经费吗?那就得一码归一码,该给的不给肯定是不对的。哪怕我们自己不花,拿来造桥修路造福于民好不好?反正你们政府的钱是从老百姓的税收来的,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完全说得过去。不是我说你们政府,历朝历代当官的为了避嫌都奉行‘不修官衙’的原则,你们现在倒好,都邦联社会了,政府办公大楼修得一个比一个气派,老百姓的事却不爱去管,我们白云观附近的村庄经常发山洪,一发山洪就要冲掉许多桥梁和道路,你们政府就很少去管,要管也是象征性地意思下,主要靠村民自己想办法。这两年我们白云观效益好,造桥修路的钱一大半是我们出的,另外清云师兄给村民们看了二十多年病——最近几年主要是我在看——从来都是免费的,要不附近的村民能对我们那么好,家里一有什么好东西就往观里送?要不你以为我光凭着嘴皮子忽悠,就能成为大名鼎鼎的清风道长?老话说‘欲取之、先予之’,人心都是肉长的,想要别人尊重你甚至崇拜你到处说你好话心甘情愿为你办事,你得先对别人好是不是?”

听完徐清风这番长篇大论,大家都面面相觑起来,心说这家伙的口才真不是吹的,能当着这么多州厅级官员的面侃侃而谈,还有理有据让谁都没法反驳,只当个神棍而没去参选国会议员什么的改行做政客,实在是太屈才了!

黄毅从徐清风最后那几句话中听出这小子在暗示要先给他点好处,再想想这家伙是自己招来的,要是一点正面作用都没起到,他黄某人就太掉架了,便闷哼一声说道:“我不管你有多大难处,反正你必须想办法把这事给我摆平,像刚才钱主任说的那样,至少邦联的联合调查组在洪州期间,我不希望听到任何异常的声音。嗯——,政府拖欠你们白云观专项经费的问题,我会责成有关部门尽快处理。不过这事有一定的历史原因,而且二十年来各级政府换了好几届,想让我们这届政府替所有的前任买单,是不现实的,所以我只能代表州政府向你承诺,以后的经费一分钱都不会拖欠,至于以前的,视情给予适当补偿。”

“别老盯着白云观不放啊!都说白云观只是个不入流的小庙了,你们应该把那些大的当做重点才是!”徐清风得了便宜还卖乖,“其实白云观的事我就能作主,看在陆州长面上,就算不给一分钱,我也能把清云师兄劝下来。但别的庙观,光凭我磨嘴皮子是不够的,你们政府得拿出点诚意来给他们看,然后我才好说话,毕竟关系到那么多钱不是?”

“行了,这里没你事了,赶紧滚蛋回去做工作吧!他们的事怎么处理我们马上讨论,一有结果就叫人通知你!”黄毅再也忍不住了,狠狠地瞪了徐清风一眼赶他走。

“那我走了哦,差不多该去讲课了,各位回见!”徐清风讪笑着站起来向大家挥挥手转身就走,走到门口,突然停住脚步回头说道:“不过我可没百分百的把握,只能尽力劝说,实在劝不下来你们谁都别怨我!”这才真的走了。

“要不要先把他控制起来?免得他口是心非反而去推波助澜。”等徐清风出去,平时跟张荣跟得很紧,一直没太搞清楚状况,觉得黄毅明显有些偏袒徐清风的警察厅长试探着说道。

“你把他控制起来试试?”陆州长怜悯地看了警察厅长一眼说道。刚才警察厅长向大家汇报了所谓的“审讯结果”,说昨天晚上那事是一个姓张的副厅长的儿子策划的,原因是那公子哥平常跟陶烨关系不错,徐清风那天相当于打了陶烨的脸,所以那公子哥安排了那出戏为陶烨出气。在座的人都不是傻子,谁不知道张光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如果这事没惊动邦联调查局和内务部,明远他们也没闹事,那公子哥出来顶缸倒是无所谓的。但事态发展到现在这个程度,那位张副厅长只要脑袋没进水,就会赶紧让他儿子翻供。从目前情况看,宗教委的人受清算已成定局,张荣能不能保住州长的位子也很成问题,而这位警察厅长帮着张光造假,到时肯定也脱不了干系——毕竟调查组来自邦联调查局和内务部这两个六亲不认的强力部门。陆州长觉得自己应该认真考虑下立场问题了,既然如此,不如现在就表明态度,于是马上不留情面地对警察厅长一阵炮轰。(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百九十七章 紧追不舍

第一百九十七章

紧追不舍

车一出州政府大院,徐清风就向清云通报了刚才的情况。并让清云转告明远等人,如果有关部门找他们协商专项经费的补偿问题,大家都千万别被暂时的利益所迷惑,一分一厘地慢慢算账。洪都派出的联合调查组,估计今天晚上、最晚明天上午就会到达洪城,为赶在联合调查组到达之前平息事态,有关部门肯定很着急,这样的话,谁最沉得住气坚持到最后一刻,谁就能得到更多的利益。

清云没想到真能要到钱,高兴得几乎合不拢嘴,忍不住问徐清风这次他们白云观大致能拿到多少钱。徐清风想想说道:“老黄胖子只说不能为前任买单,他自己的账应该会认,他这是第二次当常务副州长了吧,算起来在任已经六年多,咱们白云观六年多的人员工资和各种经费,少说也得一百多万。嗯——,要是他只按这一任算只给一年多的钱,师兄你可别犯糊涂就这样算了,到时候只管把皮球踢给我,我直接找联合调查组算二十年的总账去,反正调查组早晚会找我,嘿嘿!”

“我晓得,我晓得!”清云慌不迭地答道。一百多万呢,他以前哪一次性见过这么多钱?兴奋之余,不免憧憬起拿到钱后怎么花的问题来,说道:“清风你说咱们真拿到这么多钱怎么分啊?哦——,反正这钱是你要来的,怎么也得给你分个三五十万。”

“这钱可不能乱分啊师兄,万一他们秋后算账搞个审计就麻烦了。这事你顺便也提醒下明远师兄他们。”徐清风吓了一跳,“工资部分。该是谁的发到谁手里,其他人用观里自己的钱适当补贴点。千万不能从这笔经费里出。这笔经费剩下的我想还是照老规矩,一半修我们观里的房子,一半用在村里。现在雨水已经多起来了,要是像前年那样下来个山洪,村里不少桥啊路啊的又要遭殃了,这次咱们钱不少,我想干脆弄好点,把那段最容易遭洪水的用钢筋水泥整个新的。我你就不用考虑了,不瞒你说。我这两个月挣了不少钱,都不知道怎么花了。”

“那好吧,观里的房子去年刚整修过,今年用不着花什么钱,剩下的全捐给村里修路好了。”清云倒也大方,毫不犹豫地作出决定。

下午的课,徐清风讲得很成功。除了参赛选手,还有许多其他人来旁听,比如洪城市内相关专业的大学教师和学生。以及岳州等地的考察团成员等。事先收到许多人的听课申请,组委会特意把授课地点安排在可容纳五百人的电视台二号演播室,即便如此,还是有不少人搬个小凳坐在过道上。更多的人连门都没能进去。讲课的场面非常火爆,丝毫没受到昨天晚上那事的影响,可能对这些专业人士来说。在世界级的艺术大师头衔面前,清风道长的称号可以自动忽略。因为提问的人太多。导致下课时间一拖再拖。

课下得太晚,袁莺等不住。搭便车先回了洪州饭店。徐清风回到洪州饭店时,袁莺已经跟组委会的其他人一起吃完晚饭,正在房间里看电视。见到徐清风,袁莺掩嘴笑着说道:“你这人太坏了!这次入选的两套服装全都是你设计的吧,还非要用司云飞的名字。陶姐本来是这次大赛指定服装的设计师,被你那么一改,这方面她一点便宜都沾不着,我看她都郁闷死了。

“嘿嘿,我是女神她爹嘛,早说过穿什么服装咱说了算的。嗯——,除了你,其他人是不是也猜到了?”徐清风没有否认。因为大家都知道司云飞是他的助理,所以他早就以避嫌为由扬言,只要涉及到司云飞他就弃权。不过还是留了点余地,说他相信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公众的意见就是他的意见,如果大家非要计他那张票,那就投公众票最多的那个方案。正好下午要讲课,第一轮指定服装的组委会评选他干脆没去。

“其他人有没有猜到我不知道,反正陶姐下午私下里跟我嘀咕过几句,说你这人不太地道。”袁莺咯咯笑着说道“哦——,陶姐让我转告你,吃完饭到她公司去一趟,指导她公司的人把这两套参赛服装赶出来。”

徐清风觉得自己确实不太地道,抢了陶烨的生意不算,还睡了她的人。倒是对袁莺,虽然口口声声喊着“媳妇”,却真叫个相敬如宾!要是以前,徐清风才懒得去管陶烨心里怎么想,但现在和陶烨发生了“纯洁的男女关系”,就不得不考虑陶烨的感受,想想说道:“那我现在就去陶姐公司吧,尽快把这事处理完赶到苏伯伯家去给他扎针,昨天晚上做节目没去,去晚了黄阿姨又该啰嗦了。”

到卫生间洗了把脸,徐清风刚想跟袁莺说一声这就出发,听到外面有人“咣咣”地砸门。袁莺心想谁这么不知好歹搞出这么大动静,疑惑地跑去开了门,只见一个打扮得像花蝴蝶似的女孩子嘴里喊着“清风师父”、“清风师父”冲了进来。见到袁莺,那女孩呆了一下,招招手说道:“师母好!”看到正从里屋出来的徐清风,女孩尖叫一声越过袁莺向徐清风扑了过去,搂住他的脖子,整个人挂在他的身上缠得紧紧的,在他脸上一顿猛亲,说道:“清风师父,可想死我了!”

徐清风固然哭笑不得,袁莺也一头雾水,心说现在的小女孩追起星来真够疯狂的,正想说点什么,又进来一个跟刚才那个长得差不多的女孩子,一本正经地向她鞠了个躬,说道:“师母好!”女孩身后是个看上去颇为稳重、一脸无奈的青年男子,讪笑着说道:“袁小姐好,这是莹莹,那是晶晶,都是清风道长正在教的学生。”趁武莹莹背对着他看不见,指指自己的脑袋向袁莺使了个眼色。

“原来是清风的学生,难怪管我叫师母!”袁莺想道。同时心里有些酸溜溜的,心说徐清风没事收两个这么漂亮的小女孩当学生干什么?当着她的面都这么亲热,她不在的时候还不知会怎么样!看到韦家富的动作,才意识到敢情里面那个小丫头脑袋有问题,但还是有些想不通。

那边武晶晶赖在徐清风身上就是不下来,非要徐清风说是不是也想她,徐清风被她搞得心烦,在她屁股上狠狠拍了两下,扯着她的手臂压低嗓门说道:“快给我下来,一身汗味也不知道先去洗洗,想熏死我啊?”

“啊——,你打我!”武晶晶带着哭腔喊道,眼珠却滴溜溜地直转,眼泪更是一点影子都没有。不过听到徐清风嫌她身上有汗味,喊完后便像被蛇咬到似的迅速从徐清风身上下来,跑回来拉起武莹莹就往外冲,说道:“妹妹我们赶紧洗澡去。”没等大家反应过来,就风风火火地跑走了。

“这两个小丫头——都有严重的花痴症,别的办法效果不明显,我只好用针灸和教她们画符配合起来治疗。”迎着袁莺质询的目光,徐清风苦笑的解释道。

“这么可爱的小女孩居然是花痴!”听到这解释,袁莺的脸色好得多。心说既然是花痴,见到徐清风这么帅的人又抱又亲倒可以理解。但徐清风用教她们画符的方式进行治疗,只觉得怪怪的。见韦家富还站在门口没走,赶紧说道:“快进来坐吧!”

等韦家富在沙发上坐下,徐清风“哦”了一声问道:“不说叶萝跟晶晶莹莹一起过来吗,她们两个提前来了,叶萝什么时候到?”

“叶萝去你家了!正好武总去阳城办事,亲自送过去的。听武总电话里的意思,叶萝应该不到洪城来了,开学前直接由你一个亲戚送回南州。不过——不过明峰倒是跟晶晶莹莹一起过来了,他们来的时候车上空调坏了捂了一身汗,明峰说洗个澡再见你。晶晶这么长时间没见到你等不及,听柳琳说你回饭店了,就拉着莹莹和我先上来找你。”韦家富如实地回答道。

“明峰那小子还跟着呢!”对李明峰,徐清风真有些无可奈何,李明峰总以他为榜样,但形神都学得不像,整个人痞气十足,正是玉叶萝最反感的类型。本来玉叶萝准备在老家多呆几天,但李明峰跟去了,俨然以护花使者自居什么事都想搀和,搞得人人侧目,让玉叶萝很不自在,所以才这么早就从家回来。看在陈树彬的面上玉叶萝自己不好意思说,倒是杨一鸣前几天特意打过电话向徐清风汇报过。现在玉叶萝之所以去了他家干脆不来洪城,徐清风觉得八成是烦透了李明峰。不过玉叶萝也真够聪明的,还知道借着武连超这个真正黑道大佬的威风让李明峰望而却步。不过怎么说李明峰都是李方的表弟,是他看着长大的,既然那小子到洪城了,他这当哥的撒手不管说不过去,于是说道:“明峰的住处小韦子你安排了吧!正好我还没吃晚饭,那等会我们一起去吃点。”然后转头吩咐袁莺:“媳妇你也一块去吧,那小子是我老师的内侄,跟我关系不错,你应该跟他见一面。另外我晚上的计划得变一下,陶姐那边不差这一天半天,我等会给她打个电话告诉她明天再去。吃完饭我直接去苏伯伯家,然事后去河神庙跟明远师兄他们商量点事,估计会很晚回来,所以吃完饭回来你自行安排,不用管我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百九十八章 空头支票

第一百九十八章

空头支票

大热天的,再说已经很饿了,徐清风不想跑远,觉得不如直接在洪州饭店随便吃点,洪州饭店的饭菜虽然没什么特色,但好在做得很精美档次够,倒也拿得出手。考虑到自己享受免费待遇,带着这么一大帮人去吃饭未免有些过分了,便干脆让急于表现的韦家富去张罗。

“你自己请客,怎么让别人安排?”袁莺有些想不通,等韦家富出去后嗔怪地白了徐清风一眼。

“我不是怕饭店不收我钱嘛!”徐清风无奈地解释道,“刚才忘给你介绍了,小韦子是晶晶她爸的手下。我除了跟晶晶莹莹有师徒关系,主要跟老武是合作伙伴,老武在南州那药厂投了一亿,占6%的股份,另外老武还通过我的关系拿到药厂原址的开发权,欠了我个天大的人情,让他们安排顿饭算什么?哦——,今天老郜和小韦子他们撒了几十个人出去帮我们找房子,应该有点收获了,等会吃饭的时候我顺便问问。”

徐清风这话说得很有技巧,特意用了“主要”二字。袁莺一听这解释就彻底宽了心,心说原来那俩小丫头是徐清风合作伙伴的女儿,怎么算都是晚辈,现在的小丫头心智发育得晚,粘人点倒也可以理解。而徐清风能派几十个人出去看房子,足见其对筑巢的重视,觉得心中幸福满满的,本来不怎么想出席这次晚宴的,看在韦家富劳苦功高的份上,还是给点面子比较好。

李明峰现在很郁闷。玉叶萝连招呼都不打就跑去阳城。明摆着是对他不感冒故意躲着他。武晶晶一路上虽然和武莹莹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但很少搭理他。有时甚至对他视而不见。杨一鸣也跟武连超去了阳城,新换的司机不怎么爱说话。表面上对李明峰很客气,但心里怎么想的就不好说了。所以李明峰觉得自己简直是个多余的人,刚从云城出发的时候就想过不如干脆下车直接回南州,但他是以到洪城观赛为由跟着玉叶萝到洪州来的,中途改口太没面子,加上对美女云集的形象代言人大赛心向往之,才说服自己坚持到洪城。看到徐清风跟在服务员身后走进包厢,顿觉总算见到了亲人,喜出望外地喊着“清风哥”迎了上来。

“坐了大半天车。挺累吧!”徐清风“嗯”了一声拍拍李明峰的肩膀,指着袁莺介绍说:“这是你嫂子!”

“嫂子?!”李明峰疑惑地打量着袁莺,心说怎么又换了一个?上次介绍司云飞,徐清风只说是朋友,现在却让他直接喊嫂子更进一步。在对徐清风佩服得五体投地的同时,李明峰更有些深深的失望,觉得李方应该是彻底没戏了。见袁莺落落大方地对他点头微笑,李明峰如梦初醒地“啊”了一声,强笑着说道:“嫂子好!”

“赶紧让他们上菜。我等会还要出去办事!”招呼大家就坐,徐清风吩咐韦家富道。然后转头问李明峰:“你准备在这呆多久,看完整个比赛还是第一轮淘汰赛结束每个参赛选手都过一遍就回去?现在先说好,你嫂子好提前去他们电视台给你要几张好票。比赛还有两天才开始。不过我和你嫂子都很忙,恐怕没时间陪你,那就找个别人带你出去玩吧!这些天你没少麻烦韦总他们。接下来咱们换一伙人,吃完饭我让郜继明去找你。由他给你安排。”

韦家富在边上直说“不麻烦”,说武晶晶和武莹莹以前很少到洪城来。许多地方都没去过,正好趁这机会一起去。没想武晶晶一点面子都不给,噘着嘴说道:“小李哥一点都不好玩,长得又不帅,我才不爱跟他一块,我要跟清风师父一块!”说完越过袁莺扯住徐清风的胳膊直晃悠,撒娇道:“好不好嘛,好不好嘛!”

徐清风正想发火,倍觉尴尬的李明峰干咳一声说道:“清风哥我不出去玩了,外面天太热,再说哪都差不多,没什么太新鲜的,要不你想点办法让我去看那些选手排练吧,我还从来没近距离看过他们表演呢!哦——,我打算看完第一轮淘汰赛就回南州,反正人都没变,从头看到尾没必要。”

“这样啊!那媳妇你等会帮明峰订下机票吧,让他坐飞机回去,钱我给他出。现在是旅游旺季,这里又有个比赛,不订早点恐怕没票了。”徐清风想想说道。但李明峰想去看选手排练,徐清风便犯了难,这又不是文艺晚会,除了提前熟悉下程序外,是不进行统一排练的,选手的排练由选送单位自行组织。突然想到陶烨有意去南州发展,而且将来做化妆品肯定要用到陈树彬的个别配方,不如先让陶烨跟李明峰接触,算是提前打点基础,于是说道:“想看选手排练是不?明天我带你去我一个朋友那里,她手底下有四个小丫头要参加比赛,另外她是培养模特的,平常的训练也是必须的,你去她那应该能长不少见识。”

徐清风指使她干这干那,袁莺心里却美滋滋的,这说明徐清风没把她当外人。跟徐清风的亲戚朋友接触得越多,就越能融入徐清风的生活,这对他们的感情发展以及稳固是非常有利的。袁莺觉得,自己还能做得更多,便说道:“清风你想把明峰带到陶姐那去吧,陶姐她们晚上的排练最正式,你晚上有事走不开,吃完饭我领他去好了,我这就给陶姐打电话,先跟她打声招呼。”

袁莺想表现,徐清风当然求之不得,便欣然答应,然后向韦家富询问起找房子的事来。房子韦家富那帮手下今天看了十多处,觉得合适的也有两三处,但因为还没看完所有地方,要来的资料还在楼上放着目前没带下来。既然如此,徐清风就说道:“我吃完饭直接出门,媳妇你等会看下资料吧,这事以你为主,因为你住的时间要比我长,只是尽量不要选那种精装修的,怎么装修到时候我亲自设计。”

徐清风都准备跟袁莺一起买房子了,看样子很快要准备结婚,李明峰心中的失望更甚。但看袁莺好像哪方面都比李方强,对他也不错,便调整起心态,跟袁莺有说有笑起来。

见到徐清风,苏靳君自然要问起“野道士事件”。徐清风觉得没必要向苏靳君隐瞒,就将情况如实地告诉他,说一切都是真玄在推动,自己只是捡个现成的便宜。徐清风只是被动受益,苏靳君便放了心,只是感慨这事恐怕很难收场。就算能暂时把邦联调查局和内务部糊弄过去,也给予各个道观一定金额的补偿,但毕竟影响已经造成。而且以前的钱已经被宗教委等部门花掉了,补偿的钱得重新筹措,首先议会那关就很不好过;其次少不得要追究相关人员的贪渎责任,未必会有许多颗人头落地,免掉一大批官员重新洗牌却是必然的。作为始作俑者,张光不是公务人员可能受不了太大影响,张荣却肯定会受牵连,最明智的做法是引咎辞职,否则要是有人抓住不放真给他上纲上线,不好说会是什么结局。

“黄伯伯那人很厚道的,他还让我给老张看病帮张光擦屁股呢!只要他不跟老张过不去,其他人能起多大风浪?”徐清风有些想不明白,觉得苏靳君的说法有些危言耸听。

“大哥那人厚道没错,但总有不厚道的人,比如别的想表明立场的副州长,或者那些想拍大哥马屁的厅局长。另外张荣在来洪州以及得病之前是很强势的,这大半辈子也不知树了多少仇敌,这么好的机会,他以前那些仇敌怎么肯放过?就算他自己的仇敌这些年被他打压得差不多能量有限,他在洪都那个派系的政敌呢?反正这事是绝对不可能善了的!”苏靳君叹着气说道。同时苏靳君暗中庆幸黄毅当时把黄斌教训了一顿,黄斌没脸没皮的胆子又小,从那之后见到徐清风就像老鼠见到猫,只要跟徐清风有关的事情就退避三舍,否则最后闯大祸的很可能不是张光而是黄斌了。谁能料到徐清风当道士还能当出这么大的威风?

明远和政府方面的谈判结果和徐清风料想的差不多,政府方面果然准备按照黄毅常务副州长的任期补给所有庙观过去六年的应拨付款项。另外和苏靳君说的那样,因为总体金额非常庞大,要先经过议会讨论。至于什么时候能给、分几批拨下来,也得看议会那边怎么说。

“这么说目前这还是空头支票,师兄你就没向他们多要点?”虽然明知会如此,徐清风还是觉得难以接受。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嘿嘿笑着说道:“按老黄胖子的任期算——这么说他表面上是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亮气魄,实际上是赚名声喽!这家伙很狡猾,其实好人全让他做了,这样一来谁都没法说他不是,连老张和那个主管宗教事务的副州长表面上都得对他感恩戴德。”

“空头支票应该只是暂时的!毕竟这事已经跟政治沾边,得尽快把我们的气给平掉免得越闹越大,我想议会那边最多刁难下政府,通过肯定是要通过的,无非是钱多钱少和分几次给的问题。反正这钱等于是白捡的,拿一点是一点。”明远信心满满地呵呵笑着说道,“我怎么没找他们多要呢?不过他们说要是全都补上,政府没那么大的财力,财政上承受不起。按照相关法律,这么大金额的贪腐案是可以往前追溯二三十年的,我估计他们会推出几个替罪羊判他十年二十年平民愤。”(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百九十九章 初恋感觉

第一百九十九章

初恋感觉

陶烨是先接到袁莺的电话然后才是徐清风的。听袁莺说要带徐清风的一个什么弟弟去她公司观摩,陶烨觉得自己应该找借口回避,否则看着那正牌的叔嫂二人在自己面前晃来晃去,不明摆着受刺激吗?就当场对袁莺说她有事要出去,不过出去前会向助理做好交待,到时候袁莺直接找她助理就行。袁莺电话里说徐清风要先给苏靳君扎针,然后还要去找明远等人商量大事,陶烨拿不准徐清风晚上会不会践约到她家给她扎针,又怕徐清风边上有旁人不方便接听不敢电话,至于短信,她一向觉得不太可靠,万一徐清风忘删被袁莺或其他人看到就麻烦了——人们不经常说“看完短信就删”吗——毕竟他们的关系目前是见不得光的。越想越憋气,干脆一个人去逛商场,试图通过疯狂采购来发泄心中的郁闷。

但刚走出去没多远,徐清风的电话就进来了,说河神庙和陶烨家是两个方向隔得挺远,而且不知道明远那边会发生什么事不好确定离开时间,让陶烨不用管他只顾办自己的事,反正他有钥匙,不管回早回晚都可以进去。接完电话,陶烨的心情从地下猛地窜到天上,直想高歌一曲。马上改变行程先去了个男装店,给徐清风买了一堆衣服,然后去超市采购了一些食品饮品,自己的东西一样都没顾得上买,急匆匆地赶回家去。

回到家把东西往门口一扔,陶烨就满屋子找起来。找遍所有房间都没看到徐清风的身影,心中不由有些淡淡的失望。颓然地坐在沙发上发起呆来。傻坐了一会,突然如梦初醒。赶紧站起来拿上门口的东西往里冲。先烧上一壶开水,再把买回来的河鳗破好切成断放上调料倒进沙锅里煲着。然后把给徐清风买的那些衣服用洗衣机涮净甩干,非常利索地熨好挂到阳台通风处晾起来。那两套睡衣和几件内衣裤,则直接用电吹风吹得干透,等徐清风来了后马上就可以穿。这一切准备工作全都做完了,想想又抓紧时间洗了个澡。洗完后披上睡衣到客厅的沙发上坐着打开电视,但每隔十多秒钟就转头望下门口,每隔十多秒钟就转头望下门口,耳朵更是竖得尖尖的。心思一点都没在电视上。转动的次数太多,没多久脖子就觉得酸酸的,陶烨疑惑地摸着自己的脖子,心说自己这脖子今天是怎么了,想明白怎么回事后,不禁哑然失笑,觉得自己怎么像个初恋的小女孩一样,反正徐清风早晚会来,用不着这么心急吧!这才把注意力放到电视节目上。

几乎是下意识的。陶烨把节目切到州电视台的综合频道,此时正在播出最新一期的访谈节目,这场晚上八点开始、长达一个半小时的节目已经到了尾声,节目主持人正在作总结发言。做完总结。主持人说接下来由某州长宣布一件重要事情,只见主管宗教事务的那个副州长手里拿着几张纸片走上台去,朝主持人和现场嘉宾点点头。并向台下观众鞠了个躬,非常严肃地说道:“现在我按照州政府常务会议集体决定。受命宣读一份由道教协会全国总会发表的声明,以及州政府的相关决议……”

听着听着。陶烨不由自主地站起来,捂着嘴发不出一点声音。只是徐清风是否正式的道士而已,以陶烨对国内政治及宗教事务的迟钝,实在想不通事情怎么会严重到如此程度。想当然地认为今晚这事等于是整个州政府向徐清风这个人低头,会让州政府颜面尽失,以她对那些官僚秉性的肤浅了解,陶烨不禁非常担心这些人到时候会不会找徐清风秋后算账,传说历朝历代都是官官相护的,那样的话,岂不是说将来整个华国都将没有徐清风的容身之地?陶烨心想自己是不是该立即跟国外的朋友联系,为徐清风安排条退路?以徐清风世界级雕塑大师的地位,以及在服装、医术等方面的造诣,到哪都能混得风生水起吧!如果徐清风到了国外,什么袁莺啊,那个叫司云飞的美女助理啊,肯定不会也跟着去,那她就可以放心大胆地和徐清风双宿双飞……突然又想到这事袁莺早就知道而她毫不知情,可见在徐清风的心中,自己不如袁莺重要,徐清风可能照她的安排出国吗?想到这,陶烨又有些失落。于是在憧憬与失落交织的复杂情绪中,陶烨不由失了神,瘫坐在沙发上一动都不想动。

不知过了多久,陶烨突然听到房门被打开的声音,一惊“忽”地站起身。徐清风哼着小曲关上门,转身发现陶烨等在客厅里,“哦”了一声说道:“姐姐你已经回来了!”终于见到徐清风在眼前出现,陶烨立即把刚才的所有思绪全抛到九霄云外,“啊”了一声猛扑过去,搂住徐清风的脖子,将身体使劲往他身上贴,喃喃说道:“你总算来了……”

徐清风没想到陶烨激动如斯,愣了一下轻抚着她的后背说道:“来了来了,姐姐你先让我进去吧,忙了一天乏得很,身上也很脏,我先去泡个澡。”心中却忍不住腹诽,这久旷的女人激情一旦释放出来,怎一个疯狂了得!

陶烨“嗯”了一声,给徐清风一个热吻,这才松开手说道:“我给你放水——哦不——这么晚你饿了吧,我煲了条两斤多重的河鳗,要不你先喝几口汤填下肚子。”

“河鳗?大补啊,那就先喝点吧,我刚想说你在煮什么东西这么香!”徐清风神色古怪地说道。心想这河鳗何止大补,而且状阳,这大姐今晚不会是想大战三百回合要把自己抽干吧!不过昨晚跟陶烨那么疯狂,今天又讲了一下午课,现在确实有些腰酸背痛,觉得喝碗河鳗汤补补也不错。

温柔地接过徐清风的提包,拉着他的手让他沙发上坐下,陶烨说道:“餐厅的椅子有点硬,灯光也不太好,你就在这吃吧,我这就去盛汤。”不一会,陶烨端着个托盘出来,上面放着一个汤盆、几碟小菜,以及碗筷等餐具。见徐清风正在闭目养神,便小心翼翼地将汤打到小碗里,轻轻碰了徐清风一下说道:“清风你忙了一天累坏了吧,你就这样靠着别动,我来喂你!”说着也不管徐清风同不同意,用小勺舀起一勺汤,吹了吹放到嘴边试下温度,然后慢慢地送进徐清风嘴里。

长大之后徐清风就没让人喂过,觉得特别新鲜,便没有拒绝。这样喝了大半碗,突然觉得这样喝法少了点香艳,指着陶烨的嘴“嘿嘿”干笑着说道:“这样多麻烦啊,一不小心还会洒出来,姐姐你不如直接用嘴喂我。”

“小色鬼!”陶烨白了徐清风一眼嗔道,但还是同意了他的要求,而且干脆坐到他大腿上,端起小碗把汤直接往嘴里灌,然后渡给徐清风。陶烨穿着件半透明的真丝睡袍,里面没戴胸罩,加上陶烨个子很高,往徐清风大腿上一坐,给他渡汤的时候还要低头,丰满之处就在徐清风的眼皮底下。此情此景,让徐清风倍感刺激,忍不住连声怪叫,一双手更是怎么都闲不住。于是这碗汤刚喝完,陶烨就娇喘连连,把碗随手往茶几上一放,闭上眼睛呢喃道:“清风咱们——咱们到床上去吧!”

徐清风也早已起了反应,听到这话更觉冲动,但尚存的一丝理智还是让他犹豫起来,说道:“我还没洗澡呢,身上挺脏的,再说我应该先给你扎针……”

“我不嫌你,你流的汗都是香的!”陶烨忽地睁开眼睛,在徐清风脸上到处亲吻着说道,“扎针不差这一次两次,被你抱着的感觉真好啊!”既然这样,徐清风还矜持什么,抱起陶烨急急地往卧室冲。不过这次他不再那么急色,做足了准备工作,直到陶烨浑身泛起桃红才挺身而入。再次感觉到充实,陶烨竟然又掉起眼泪,紧紧缠住徐清风呼道:“清风,我爱你!”徐清风闻言身体一僵,然后一个哆嗦差点一泄如注。说他也爱陶烨嘛,显然不是实话,干脆什么也不说,以更猛烈的动作来表明自己的态度。

一阵狂风暴雨过后,陶烨让徐清风在她身上别下来,说是她要好好体味这种上面有人的感觉。过了一会,陶烨迟疑着说道:“清风,我刚才在电视上看到一个副州长亲自宣布道教协会全国总会的声明,说你早就是正式的道士。昨天晚上那事现在是不是闹得特别大?我怕他们总有一天会找你秋后算账,要不——要不咱们干脆一起去国外发展吧!”

“由一个副州长宣布?看起来的确挺吓人!”徐清风睁开眼睛诧异地说道,“不过姐姐你用不着担心,没人能把我怎么样的。照这样发展,张荣这州长肯定是当不下去了,不出意外的话应该由老黄胖子接任,他感谢我还来不及,哪会反过来找我算账的道理?就算是别人接任,也属于既得利益者,情况和老黄胖子差不多,最多对我敬而远之,整我是绝不可能的,否则别人会说他恩将仇报的。再说了,这次的事闹得再大也只限于洪州地界,大不了我以后在南州混,没必要出国这么夸张。”

只是这么件小事,竟然导致张荣丢官!想到这陶烨非常后怕,心说幸亏自己当时决断正确,否则肯定要受到牵连,那就不仅仅是偷鸡不成蚀把米的问题了。听徐清风说打算去南州发展,这样的话其实跟出国没太大差别,袁莺和司云飞同样不一定能跟着去,不禁心中微漾,搂住徐清风腻声道:“清风你还行不行?行的话我们再来一次!”(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百章 落下帷幕

第二百章

落下帷幕

接下来的半个多月,徐清风的生活过得非常充实,扎扎针、讲讲课,有比赛的晚上去当下评委慷慨发言。此外还抽个空陪袁莺去看了房子,从十多个候选对象中选定了位于洪河北岸、离袁莺目前租的房子挺近的一套一百八十多平米的顶层公寓,环境优雅、视野开阔,开发商还“免费奉送”一个特大的观景阳台和五十多平米面积的阁楼。袁莺对这套住房非常满意,徐清风便让司云飞把钱直接打给开发商支付现金,于是开发商在原优惠条件的基础上又给他打了九折。这套房子是清水房,跟袁莺关在屋里商量三四天后,徐清风拿出了两人都认可的设计草图,顺手让南州大学艺术学院的技术支持团队做出效果图,交给韦家富安排云山集团旗下的工程公司装修。同时给家里发了几份传真,在他老爸的厂里定做全套家具。

出乎徐清风的意料,不知是觉得没这个必要还是对他这个惹祸精敬而远之,联合调查组在洪城停留了十多天都没找过他谈话,让他事先准备得好好的那些说辞始终没找到用武之地。更出乎他意料的是,议会的动作异常迅速,联合调查组在洪城期间就毫不遮掩地通过了拨款决议,而且是按照州政府与各庙观的约定把六年以来拖欠的款项一次性全额拨付。

当然,在钱拨得很利索的同时,相关人员的责任肯定要追究。听说有人连用来修庙礼神的专项经费都敢贪墨,整个洪州的信徒们早就群情激昂。就算有谁想压也压不住。于是在有心人的策动下——很长时间后徐清风才知道那个有心人是“立场坚定”的陆副州长——议会成立了个规格很高的专案组,扬言要“一查到底”。该判的判,该杀的杀。绝不姑息养奸,也不怕传出去丢脸。同时议会向邦联调查局和内务部发函,请求这两个部门派出有经验的特工协助办案——至少这两个部门的人可以很方便地把相关人员控制住不让他们畏罪潜逃。原本被人当成“养老院”的州议会,第一次露出了锋利的獠牙。不过按照邦联制国家的宪法规定,“民意高于一切”,议会作为民意的代表,严格意义上讲政府也只是议会的执行机构是议会的下属,在这非常时期,倒没人敢跳出来指责说议会做得不对。

一个金额高达数十亿、涉案人员如此之多、作案时间长达二三十年的超级大案。当然是不十天半个月就能调查清楚的,肯定是个旷日持久的大工程。但在专案组成立的同时,权衡完利弊后,张荣毅然向议会提交了辞呈。张荣只当了一年多州长,大部分时间都在住院,说起来这案子跟他没太大关系,既然他识趣把州长职务辞了,就没人再去找他麻烦。在黄毅的斡旋下,连张庚都被轻轻放过没被追究任何责任(不久后陪着张荣去国外治病)。至于黄毅。虽然最近表现得可圈可点挣下了“厚道”的名声,但他毕竟主持了六年多政府常务工作,负有失察之责,只是考虑到政府工作不能没人牵头。议会常务委员会决定给他个不是处分的处分“训诫”,保留他的常务副州长职务并继续主持政府工作。而且没按照常规任命一个代理州长,州长职务暂时空缺。在十月份的议会全会中重新选举产生。倒是警察厅长被联合调查组查出授意制造伪证,又被议会抓住几个别的问题。张荣辞职的第二天就被免职,厅长职务由主管这个口的一位副州长临时兼任。

事情发展到这个程度。连当初鼓动明远他们去找事的真玄也有些始料不及。真玄原本只想沾点政治的边造点声势出口恶气,最多从政府要点小钱回来补贴下各庙观的日常用度,至于追究相关人员的责任甚至让谁坐牢杀头什么的,真玄是不抱任何希望的,毕竟政府的颜面需要维护,正常情况下这种反腐败的事全是雷声大雨点小不了了之。张荣固然被扳倒了,黄毅早晚会成为最大的得益者,但动静闹得如此之大,受牵连的人那么多,许多人还不恨死徐清风了——虽然事情不是他引起的——不敢明着来,还不会放放冷枪?即便清云说徐清风现在算是云城的黑道教父,在整个洪州的江湖上也有一定地位,但总会有过江龙性质的亡命之徒不是?所以真玄一方面通过清云给徐刚递话,让徐刚一定要多派几个人保护好徐清风;同时一再要求徐清风,形象代言人大赛一结束就马上离开洪州这个是非之地,在南州呆上一年半载,等这些事淡点再说。

亡命之徒徐清风是有点怕的,但他平常随心所欲惯了,哪甘心受束缚?再说觉得调查还在进行,事情没有尘埃落定,那些受牵连的人的家属应该正忙着到处求爷爷告奶奶捞人才对,哪有心思找他麻烦?在最终结果没出来之前,谁找他麻烦就是罪上加罪自寻死路,但凡贪官都是高智商罪犯,他们的家人应该也不会太傻。于是依然我行我素该干什么干什么。只是想到徐刚或者武连超可能派人暗中保护自己,有些方面还是进行了克制,比如不是每天晚上都在陶烨那留宿——另外也因为毕竟他的身体不是铁打的,压抑了这么多年突然爆发,陶烨的欲望——实在是太强了点——跟她自己当初说的完全是两回事,而且人高马大又长期健身体力惊人,又有传说中的“内媚”,即便是她处在主动体位,一晚上次数太多的话,徐清风还是有些吃不消。

挟着无与伦比的人气,以及徐清风的精心设计,简素言一路高歌杀进十佳,每场比赛都是总分第一。柳琳和赵怡萌、刘琦琪,以及另外那个跟徐清风在一张床上睡过、叫庞悦的小丫头也跟着沾光,都取得了最终决赛的资格。大家都以为简素言拿下总冠军应该是没有任何悬念的了,可惜这世上总会出现事与人违的变故,最后那场比赛进行到指定服装时装环节时,因那条长裙的后摆太长,简素言出场下台阶的时候被走在后面那个选手踩住,立脚不稳一下子从台阶上滚下来摔伤了腿,接下来进行的才艺表演环节中的舞蹈就跳不成了。

本来王石健等人建议可以按照以前的表现适当地给简素言算点分,或者干脆暂停最终决赛推迟一点进行——这样的话电视台还能多赚点广告费——毕竟简素言的人气极高,如果因为这个意外影响了她的正常成绩,很可能产生民怨,但徐清风权衡再三后还是决定就这样算了,觉得简素言走到这一步已经难能可贵了,再毫无原则地扶持下去,会让她产生骄横心理对将来的发展不利,便说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不能厚此薄彼,直接给简素言的才艺表演计了零分。最后总分一加,简素言仅以微弱的优势拿到第四名,冠亚季军分别由柳琳、赵怡萌和庞悦三人获得。不过“最佳诠释”、“最佳人气”、“最佳上镜”这三项最重要的奖项都被简素言括入囊中,虽败犹荣被称为“无冕之后”。因简素言没进行最后的才艺表演,这方面素质相当不错的刘琦琪捡了个现成的便宜,拿了个“最佳才艺”奖聊以自慰。

评委会对她的失误的处理过程,下来后徐清风如实地告诉了简素言。虽然略有些失落,简素言却并不责怪徐清风,不管怎么说,如果没有徐清风的支持,她连进入全州总决赛都成问题,而且她原先最大的期望不过是拿下“最佳上镜”,现在的结果比期望值高出两倍,她还有什么可抱怨的?但徐清风终究是心中有愧,在他的暗示下,评委会的成员对简素言大为推崇,最后促成组委会集体决定在未来一年洪河女神信仰文化的相关宣传中,简素言将与前三名享受同等的待遇。后来找简素言签品牌代言及广告协议的企业,比冠亚季军三个加起来还多,还有许多影视公司纷纷向她伸出了橄榄枝,可说超标准达成了她的心愿。

“最佳服装设计师”的称号,自然由有整整十七套服装胜出的司云飞获得,服装设计师的银奖得主是有两套服装胜出的陶烨。司云飞自己知自己事没到洪城来,通过书面形式委托严琪代她领奖。但最后严琪也没上台,让爱表现的武晶晶抱着徐虎这个小人儿去凑数。铜奖得主则正是设计了最终决赛时装样式的那位,简素言摔倒后,场上的观众几乎闹翻了天,许多人都对这套服装的设计师破口大骂,吓得那个设计师明明到了比赛现场却早早溜走。于是最终真正上台的获奖者只有陶烨一个,站在那浑身不自在,心中把徐清风骂得要死——虽然徐清风不止一次向她道歉说抢了她的角色,而她自己每次都说他们两个用不着分得那么清。

但要论大赛期间真正的人气之王,无疑当数徐清风。首先无论是现场还是守在电视机前的观众,一大半都是抱着瞻仰他的风采的目的来的;其次武晶晶在第一轮淘汰赛的首场比赛中就打出了巨大的“清风道长我爱你”的横幅,于是后来的比赛中许多人有样学样,也打出文字虽不尽相同但意思相近的条幅;另外每次只要徐清风一上场,台下就充满了少男少女们的尖叫声。对这些情况,徐清风只能是无可奈何,但少不得每场比赛都要多亮几次相多说一些话,以满足那些粉丝的愿望。(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百零一章 急流勇退

第二百零一章

急流勇退

没进入“十佳”的选手固然黯然离去,得到“十佳”称号的理应在洪城庆祝一番。不过和平集团的总部在云城,而且徐刚这次是看在郜继明跟他多年的份上——关键是有徐清风说情——才下这么大代价支持简素言,说到底只是兴之所致,本身不想趁机涉足演艺、服装行业,压根没打算再派选手参加第二届、第三届比赛,因而用不着留在洪城跟谁套近乎,第二天一大早就收拢人手离开洪城,只按真玄吩咐留下郭强等少数几个人照应徐清风。云山集团的总部也在云城,影视公司则办在南州目光一直投向那片更广阔的土地,虽然这次柳琳拿了冠军,武连超同样不想再在洪城折腾,于是指示韦家富迅速带人撤离,并跟徐刚约定等徐清风回到云城后在那合办一个隆重的庆功宴。

其他人就不一样了。对那些选送单位来说,今年的成绩不理想,自然要把希望寄托于明年、后年……大赛落下帷幕的第二天,除了到政府有关部门打听下一届大赛的消息外,大家都不约而同地挨个拜访或宴请那些有望继续担任下一届评委的专家,反正比赛已经结束,谁也用不着避嫌,而在所有投资方式中,提前进行的感情投资无疑是性价比最高的。

“女神之父”、这次大赛中最光彩夺目的徐清风,肯定是人们公关的重点,虽然传说徐清风不好打交道,但那些善于钻营的人总能找到最恰当的理由。赛前徐清风给所有选手统一上了次大课。于是那些进入“十佳”的选手就有了“谢师”的借口,请不动徐清风出席“谢师宴”。扯几句闲话也可,关键是选送单位的代表能跟徐清风混个脸熟。为将来再次上门拜访打下基础。比赛失利的选手也有“谢师”的必要,按照规定,参加过今年比赛的选手不能再参加下一届,想出名得另谋出路,那总可以请求徐清风看在曾经“师徒一场”的份上,对她们将来的发展方向提点建议吧!他支持的选手包揽了前四名和四个最重要的单项奖,这对其他选手是极不公平的,心中有愧,徐清风便不像以前那样生人勿近。宴请肯定是不去的,但只要选手来找他,很少会拒之门外。当然,每次徐清风都申明他的评委生涯到此为止,下一届、下下一届的大赛概不参与。

此时岳州那边的消息已经传到洪城。在洪州轰轰烈烈地举办洪河女神形象代言人大赛的同时,岳州正邀请大量的国内外专家召开研讨会,选拔赛暨岳水之神文化活动推进工作领导小组已经在六月二十正式成立,州长只担任副组长,组长由一个岳州籍的邦联议会上院副议长担任。并确定金秋十月举办岳水神像原型选拔赛,报名工作即日开始。有洪州的经验在先,加上自觉经济实力、文化底蕴等许多方面都超过洪州,岳州这一系列活动的声势一开始就造得很大。除了邀请邦联那位副议长担任组长,还有许多新花样,比如提出了个“泛岳水流域”的概念。经岳州那个研讨会牵强附会解释之后。岳水和洪河是大江的两条大支流,岳水的并流口在洪河之上。两者属于同一个水系,岳水之神便跟洪河以及整条大江和所有的其他支流都扯上了关系。所谓的“泛岳水流域”囊括了华国的半壁江山。按照这个思路,岳州方面把岳水神像原型的选拔范围扩展到整个“泛岳水流域”,而且不管是现住民还是祖籍在此,这样的话,全国百分之七十以上十八至二十五周岁的女孩子都可以报名参加。既然徐清风已经答应创作岳水神像,岳州方面就老早把徐清风的名号亮出以借点光,除了说这事外,还宣称将邀请他出任选拔赛总艺术顾问和评委会副主任。

这样一来,尽管徐清风说总艺术顾问、评委会副主任云云只是岳州方面的一厢情愿,他一直没有答应,去拜访他的人还是越来越多,两天之内接待了二十几拨人——其中有五十多名选手。本来徐清风之所以在洪城多留几天,首先是想跟袁莺好好聚聚增进些感情,被这些拜访者一搅,连悄悄话都说不上几句。大赛是六月二十六晚上结束的,那天正好是周六,周二一大早袁莺就跟着节目组去了洪州西南角最偏僻的那个市采访,三天后才能回到洪城,而徐清风自从四月初九接到陈树彬病危的消息到现在,已经将近五十天没呆在白云观,创造了他出家后的最高纪录,有一大堆事等着他回去处理,不能继续滞留在洪城,只能和袁莺相约两个月后再见。

陶烨旗下有三个选手获得优胜,她自己还拿到服装设计的银奖,收获极丰,是最应大肆庆贺的,不过陶烨很识趣地给袁莺让路,两天时间没找过徐清风一次,还将庆功宴安排在袁莺离开之后——虽然她恨不得每分钟都跟徐清风在一起为此非常郁闷。别人的邀请徐清风可以拒绝,陶烨那里自然是不能不去的,于是周二早晨把袁莺送走后,直接去了陶烨公司。

“清风,等小赵他们参加完岳州那个选拔赛后,我打算退出服装行业。”这是陶烨见到徐清风后的第一句话。

“为什么?你奋斗了这么多年,现在公司刚有点起色……”徐清风很意外,觉得陶烨这是不是以退为进,想让自己给她多帮点吗?便沉吟着说道:“如果你觉得洪州发展空间太小的话,我可以帮你在南州想点办法,南州那边我还是有些能量不小的朋友的。”

“你把我当什么人了?”听出徐清风的言外之意,陶烨白了他一眼似笑非笑地说道,“都是你这混蛋,实在是太打击人了!本来我以为自己是一个好模特,对服装艺术的理想应该是很透彻的,大学里学的又是这个专业,完全可以成为一个很优秀的服装设计师,加上以前得过几个小奖被很多人追捧,所以一直把自己看得很高。但这次跟你一比,才发现自己什么都不是,服式设计对你来说只是业余爱好,那我不就连业余水平都够不上?你前几天说得很对,艺术创造是需要灵性需要天赋的,这和当模特不一样。老话说宁为鸡首不为牛尾,既然做不到最好,不如干脆不做,再说我确实已经压烦了这个行业,那就趁现在还有点名气有点人缘,手里也有点积蓄,赶紧换个行业做吧!”

搞了半天是自己的责任,徐清风觉得很委屈,但同时他心中很主持陶烨的决定,怎么说陶烨现在都是他的女人——至少陶烨是这样说的——继续从事这个抛头露面的行业,他总觉得心里梗着一根刺,就算陶烨聪明不会让别人占便宜,但她手底下那些小丫头们为了出人头地,岂不还是要走她以前的老路?己之不欲,勿施于人,从良心角度出发,还是换个干净点的行业更合适些。于是说道:“姐姐你现在有大致的计划没有,我能帮你做些什么?别的我不敢说,匀你个千八百万还是没问题的。昨天晚上云飞电话里说,老君像视频的转播费南州大学那边已经跟我结清了,他们帮我完税后一次性到账一千四百多万,今儿个咱也算有钱人了。我平时很少花钱的,这么多钱留在手里也没什么用,姐姐你需要的话,我可以全给你——嗯——算是借你的吧!”

“我不要你钱!”陶烨像是被踩到尾巴似的猛地站起来,“清风你给我听好了,你的钱我一分都不会要的,要不招闲话不说,我自己也觉得不是味道,好像奔着你的钱去把自己卖了似的。所以今后我不但不会向你要一分钱,还会反过来给你钱,这样才对得起自己的感情。”

“你还要给我钱……”徐清风真不知说什么才好,当然他很清楚陶烨所说的给钱是指将来洗发水等产品赢利后的分红,便不再在钱的问题上啰嗦,说道:“姐姐你还是说说你的计划吧!”

感觉到徐清风的诚意,陶烨就不矫情了,调整下情绪说道:“那天听你那个弟弟说你跟南州特区的副主席、副议长以及许多各个行业中有地位的人交情不错,这不岳州马上要搞岳水神像原型选拔赛了吗?我想通过你的关系尽快在南州注册一个化妆品公司,同时赶在岳州那个比赛开始前完成三五种成品的定型并拿到批号,然后你还得帮我成为岳州那个比赛的赞助商,我们借这个机会把品牌和产品宣传出来,这样的话,以后的路就好走多了。”

“明峰怎么还这么爱吹牛!”徐清风嘟囔一句沉吟起来。化妆品和药品不同,只要不是一些含有特殊成分的进口产品,审批权完全在各州区的主管部门,而且流程比较简单条条框框很少,只要关系够硬,材料递上去之后一到两周就能拿到批文,以徐清风目前的能量,确实可以赶在十月份之前办完所有手续。惟一麻烦点的就是产品定型,不过恰巧药厂正在搞类似的试验,跟曾凡泉或者陈海音等人打声招呼顺手做了就行,连生产都可以采取委托加工的方式直接交给药厂。至于岳州那边的赞助商身份,毕竟是给人送钱,更是一句话的事。便说道:“没问题!我这两天就把配方整理出来给南州那边传过去,争取一到两个月内完成定型试验,给下一步操作多留点余地。只是我这半个月去不了南州,要是着急,公司注册那些事就得姐姐你亲自跑了,回头我给我南州那边的朋友杨小东打个电话,让他帮你协调,凭我和他的关系,他肯定会尽力。嗯——,这杨小东江湖上人称‘杨麻神’,金融界的名号是‘超白金操盘手’,红白黑三道通吃,找他比找任何人都合适。”(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百零二章 师出有名

第二百零二章

师出有名

徐清风是当着陶烨的面给杨小东打的电话,刚开了个头还没说到打这个电话的目的,也没来得及解释他跟陶烨的关系,杨小东就“哦”了一声说道:“兄弟你说的是不是那个国际名模兼服装设计师?记得谁跟我说过,这小娘们长得倒挺不错,就是不太懂游戏规则。前年去年她来过南州很多次,好像打算在这边发展,按说做这个行业的应该很放得开,现在的人又都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她守得那么严实让那帮人一点便宜都占不着,谁吃饱了撑着为她费功夫?所以每次来都是没几天就灰溜溜地回你们洪州了。咦——,兄弟你怎么突然提起这娘们,你跟她认识?”

“老杨头你会不会说话!什么叫‘应该很放得开’?我可跟你说好了,这是我姐,不给她面子就是不给我面子,过几天我让她到南州找你帮忙,你要敢跟她和稀泥,别怪我以后不认你这兄弟!”徐清风话说得很凶,脸上却满是愉悦,心想陶烨果然不是那种为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的人。

“你姐?你们好像不是同一个市的吧,要说是表姐,光从地理上看也八杆子打不着啊!”杨小东显然没有及时反应过来,不过他毕竟是个超级神棍,很快便“哦”了一声说道:“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你这几天在洪州弄那个什么代言人比赛吧!嗯——,你好像还是评委会副主任,弄着弄着。一不小心把你们的大州长给弄下去了,嘿嘿。你小子厉害,真不愧是我杨某人的兄弟!这个小娘——哦不——你这姐好像也是评委。难道是你们评着评着评出那啥来了?呵呵,上月你来趟南州认了个妹妹,这次在洪城没呆几天又认个姐姐,我说兄弟,你这姐妹认得也太勤了吧!”

“你管我勤不勤!”徐清风不禁汗颜,他最近认干姐妹的频率——好像确实高了点,不过既然杨小东听过陶烨的名字,话就好说多了,便痛快地说出他的目的。同时要求绝对不能让陶烨被人欺负,否则惟杨小东是问。但杨小东比较为难,虽然猜出陶烨实际上是徐清风的女人,但为清风道长的名声计,这层关系是不能摆到桌面上来的,所以帮着协调没问题,想完全达到徐清风要求处处护佑着陶烨——却师出无名。想想说道:“化妆品说起来也属于时尚界,这个行业比服装业好一些,不过如果要走高端路线的话。水还是挺深的,没你想的那么简单。要不咱们这样吧!首先我给你们这个公司象征性地投点资算个小小的股东,另外品牌以及产品的全过程策划也由我亲自来做,把这个公司的事变成我自己。那样我做什么都师出有名。”

杨小东这个建议不错,一方面多了杨小东这个股东能减轻陶烨的资金压力;其次有杨小东的人脉和“超白金操盘手”的手腕作保证,对公司的发展无疑是非常有利的。徐清风稍作犹豫就同意了小杨东的意见。至于投资规模和股份比例这些细节问题,只能等陶烨到南州后跟杨小东当面协商了。挂断电话。徐清风搂着陶烨在她嘴上狠狠地亲一下,哈哈笑说道:“摆平!”陶烨此时却皱起眉头。她原本想跟徐清风开家“夫妻店”,但徐清风刚才在电话里好像同意杨小东参股,像是心爱的玩具被别人分去一半似的,总觉得不太舒服,犹豫着说道:“清风,你说那杨小东非要入股,是不是有别的什么意图?”

“别的意图?”徐清风愣了愣说道,“应该不会吧!他这人除了有的时候说话酸点,没什么大毛病,平常特别讲义气,不会算计我的。我想他已经猜出你是我的女人,江湖上讲究‘兄弟妻不可欺’,这不可欺不光是不能欺负你这个人,也包括不侵犯你的经济利益什么的。他之所以这么安排,像他自己说的那样,无非是图个师出有名。他以前跟你从来没什么交情,凭什么帮你跑上跑下?说是帮我忙嘛,又不好解释我跟你的关系,怎么都不如利益共同体这种借口。他这人考虑问题一向是很缜密的,喜欢把什么都安排得无懈可击,处世经验也比我们足,我们觉得无所谓的一些细节,在他眼里可能是个大漏洞,所以听他的绝对没错。刚才他说象征性地投点资,可见没有控制这个公司的打算,主要目的只是帮忙。再说以他的身家,哪把咱们这点小生意看在眼里?连药厂那么大的规模他都没兴趣参与呢!我不是做生意的料,连花钱都不会,姐姐你嘛,我觉得也差了点,有这么个‘超白金操盘手’给我们把关出谋划策,有什么不好的?”

陶烨很想说人心隔肚皮,不要轻易相信别人,但杨小东是徐清风的朋友,从徐清风打电话的语气看两个人的关系相当不一般,她要是说多了,好像是在离间他们的“兄弟”感情,可能会让徐清风不高兴,只好在心中叹了口气说道:“你是男人,大事你说了算!”决定还是等见到杨小东,看下他那个人到底怎么样之后再说。虽然徐清风说她做生意差了点,但这些年陶烨在群狼环伺中仍能做到洁身自好,对自己看人——尤其是看男人的目光还是有点信心的。抱着这样的想法,陶烨试探着问徐清风能不能在南州找个差不多的律师,这样的话跟杨小东谈判的时候她心里有底些。徐清风呵呵笑着说道:“咱们这只是个小公司,我看就用不着找章院长那样的王牌大律师了,咱们家叶萝就行,反正她是章院长内定的研究生,自己扛不住的话,可以随时向章院长求援嘛!”陶烨的目标其实是章东岳,因为徐清风说过章东岳已是他的代理律师,多代理一个项目对章东岳来说只是顺手的事,不过既然徐清风这么说,她就不好发表不同的意见。反正玉叶萝的背后站着章东岳,给那小丫头个锻炼机会也不错,何况某种意义上说玉叶萝是她“小姑子”,跟玉叶萝处好关系,搞不好会有意外的收获。

真实的杨小东当然不会像徐清风说的那样只有说话酸一些那点小毛病,能成为黑道大佬的,哪可能是个好人?吃人不吐骨头才是他们最基本的品质。不过正如徐清风对武连超和韦家富的评价,哪怕是最坏最坏的人,心中也存着一方净土,目前徐清风就是杨小东心中难得的净土,所以这次他确实是真心想帮徐清风的忙。另外,杨小东认为徐清风的思路很有创意,值得他出手。

徐清风说现在市场上几乎所有化妆品的原料都大同小异,不同的只是各种成分的比例,有的某蛋白质含量高零点零几个百分点,有的某油脂含量低零点零几个百分点而已。至于那些广告中说的特殊成分,其实全是宣传用的噱头,用来提高产品的销售价格增加利润,有它没它一个样。不同的成分比例,对特定人群的效果不尽相同,如果某一种化妆品推向市场前经过广泛试验适合的人群最多,效果自然更好。但随着环境和入人们生活习惯和生活水平的变化,以及抗药性的形成,同一个配方现在效果很好,过两年可能会没有任何效果甚至起到反作用。好的化妆品厂家能做到与时俱进从而长盛不衰,差的厂家固步自封就只能是昙花一现。

因而徐清风觉得,做化妆品生意应该像中医一样“对症下药”,根据每个客户不同的身体和皮肤特征使用不同的配方。同样是失眠,用针灸治疗的时候只有神门和三阴交这两个主要穴位是通用的,心脾亏损造成的要加上心俞、厥阴俞、脾俞三个辅穴,肾亏造成的加上心俞、太溪,脾胃不和造成的加上胃俞、足三里,辅穴不能乱扎一气,否则会把人治得更坏。所以徐清风认为做高端的化妆品生意关键不在产品本身,而是销售人员的培训以及相应教材的完善,不同的客户给予不同的产品,这样才能起到最佳效果。中端客户,完全可以采取公开教材(或说超大规模的产品说明书)的方式,让客户买回各种不同的半成品自己调配。至于低端客户,则向他们提供几个普适性最好的成型产品,就像治失眠一样,取神门和三阴交这两个主穴即可,见效不是很快,但多扎几个疗程的针也能治个七七八八。

按照徐清风这个思路,他和陶烨的将来的公司已经从卖产品变成了卖服务,完全改变了目前化妆品的生产和销售模式。如果不掺入那些噱头性质的添加剂、成本几块钱一份的化妆品,采用传统卖产品的方式,产品的最终销售价格最高也不过成本的几十倍上百倍;但改成卖服务专人专责,在高端用户中实现几千几万倍的最终销售价格都是小意思。虽然徐清风只在电话中简单地提了几句,但杨小东是什么人?马上觉得这事大有可为,如果他照着做的话,肯定可以打出一番新的土地,说开天辟地都不为过。只可惜这种模式目前离开徐清风是很难操作成功的,衡量再三,杨小东只得选择跟徐清风合作。于是接完电话马上开始行动,决定在陶烨到南州之前做好一切准备,免得惹徐清风不高兴转而找了别人。(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百零三章 最后辉煌

第二百零三章

最后辉煌

陶烨公司的庆功宴定在晚上举行,徐清风来得这么早,其实是为了践行当初的诺言,为陶烨的个人造像准备素材画写生画来的。没想到一见陶烨就听她说准备退出服装行业,接着商量各种具体问题,再给杨小东打了个电话,一不小心就到了中午。更没想到陶烨突然改变了主意,说不打算做个人造像了,她美好的形象徐清风看过、将来能记得她曾经美丽过不嫌弃她人老珠黄就行,用不着留下来给别人欣赏。要是陶烨不提“嫌弃”二字,徐清风说不定真会顺水推舟地取消这个任务,但她这么一说,徐清风就不能那么做了,心中不禁感叹这姐姐以退为进的技巧好像运用得越来越娴熟。在陶烨的办公室里随便吃了点工作餐后,以午休为由去了她的宿舍。

按照陶烨的意愿,她的个人造像和洪河女神像一样做成裸女形象,然后再配上服装,写生的时候自然要把衣服脱掉,但陶烨脱了上衣后磨磨蹭蹭地就是不脱长裤,搞得徐清风很纳闷,忍不住问道:“你担心有人过来找你?要不咱们晚上回家再说吧!”

“不是,我今天——今天不太方便!”陶烨瞟了徐清风一眼说道,神情中隐约有几分失望。

原来是不想让自己看到她不太完美的样子!徐清风恍然大悟,同时也松了一口气。这些天跟陶烨在一起的时候没采取任何防护措施,虽然陶烨说她在安全期,徐清风总是有些不太放心。万一让陶烨怀孕。这孩子要还是不要?要的话,以后不好处理他们之间的关系;想办法打掉。岂不害了一条人命?徐清风是当道士的,不能像俗世的人那样不把这当一回事。认真打量着陶烨。徐清风想想说道:“姐姐你脸上的线条有点西方美女的味道,整体气质也和传统的东方女性不太一样,要我说的话,你的个人造像不如参照西方古典雕塑的风格做个半裸的。”

“你不说我臀部的线条很美嘛!只是半裸,那线条不就看不到了?”陶烨显然不太愿意。

“那就按出浴的形象来做,只披一条轻纱半遮半掩的,这样可以两全其美。说实话我的前两件作品都是立像,毕竟宗教造像和个人造像不同,这种动态的雕像对我来说是个新的挑战。”徐清风灵机一动嘿嘿笑着说道。“姐姐你可以穿上衣服了,反正你身上的每一寸地方我都很熟悉,你衣服穿不穿对我来说其实是无所谓的,关键是神情的捕捉。”

像是故意刺激徐清风,陶烨偏不穿回衣服,在徐清风面前摆着一个个姿势,白花花的身体直晃他的眼睛。徐清风这三天都没到陶烨那去,虽然有袁莺陪着,但只敢看不敢吃。实在憋得够呛,哪受得了这种刺激,没几分钟就觉得浑身冒火,放下画笔泄气地说道:“找不到感觉。明天再说吧!”

陶烨脸上露出“阴谋得逞”的笑容,心说自己现在还是有足够魅力的,应该能把这家伙多拴几年。便饶有意味地望着徐清风说道:“那就改明天吧!哦——,清风你现在是不是很难受。要不要姐姐用别的办法帮你解决解决?”

“解决什么啊!咱可是个正统的人,不喜欢玩那种邪门的花样!”徐清风没好气地说道。话虽这么说,心中还是挺期待的,只是现在还是大白天,加上被陶烨戳穿他的糗样放不下面子而已。

“那怎么办呢?我现在实在是不方便啊!”陶烨作出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眼珠一转嘿嘿笑着说道:“男人不能憋得太狠,不然会憋出病来的,要不你找别人解决一下。那应该找谁呢?可惜袁莺出去采访了——哦不——袁莺在也不行,她这人很正统,结婚之前不让你上她的床。”故意在“正统”二字上加重了语气。

“刺激我是不是?”徐清风被噎得直翻白眼,一把捞过陶烨横放在自己的腿上,在她屁股上“啪啪”地打了几下,恶狠狠地说道:“信不信把我惹急了直接闯红灯?你们晚饭安排在几点,我到孙伯伯那去一趟,到时候赶回来。嗯——,有几个师兄准备在南州搞作品展,我帮他们跟南州那边联系的展馆和宣传,这事计划好长时间了,但前些天一直忙着比赛的事,具体的操作细节还没顾得上商量。”

徐清风出了名,他那些师兄便开始琢磨是不是能借点这个小师弟的光,试着向徐清风提出提携的要求,徐清风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七月十二是青牛观建观一千六百三十年大典,届时老君像将首次向外界开放,老君像的作者兼真玄老道的得意弟子徐清风肯定是万众瞩目的焦点,如果趁这个机会在青牛观附近搞一个作品展,把“徐清风的同门师兄”这个牌子亮出去,他那些原本籍籍无名的师兄们很可能会一炮走红。徐清风准备把已经送给徐刚的那尊河神小像从云城请到南州,跟他那些师兄的作品摆在一起,这样就能给作品展聚集更多的人气。除此之外,徐清风还打算委托南州大学艺术学院策划一个全国巡回展览,哪里有沾得上边的文化活动就在哪里办展会,比如岳水神像原型选拔赛期间在岳州各市搞个巡展,为他那些师兄提供最大限度的帮助。

以徐清风的名气和南州大学艺术学院的操作经验,无论是青牛观那次展会还是将来的全国巡展,引起轰动是必然的,但艺术学院那边从来不做亏本生意,不想仅此而已,提出应在作品展的同时搞个现场签名销售甚至拍卖之类的活动。销售河神像以及老君像的相关书籍、光盘、仿制品,以及包括徐清风在内的孙国屏门下众弟子的作品画册。拍卖的,当然是徐清风那些师兄的部分参展作品。徐清风的东西都是现成的,和他那些师兄合刊的画册也已由南州大学出版社印刷完毕,但他那些师兄到底拿出哪些作品参展以及哪几件作品用于拍卖,还没最后确定。虽然徐清风是他们的小师弟,但现在这个小师弟的名气如日中天,他那些师兄便把最终的决定权交给他,徐清风怎么推都推不掉,只好勉为其难地答应,这次去孙国屏那主要是为这事。

陶烨自己准备退出服装行业,但却得为她手底下那帮小丫头考虑,所以公司仍将继续存在,只不过到时候会换个老板。陶烨本人的意向是由她原来的副总加上助理接手,她先扶着走半年,等到岳水神像原型选拔赛结束再彻底抽身。不管谁来接手,陶烨都没打算向她们要多少钱,象征性地给点就行了,反正公司的规模不大,现在账面上已经没多少钱(五百万的注册资金是当时通过张庚操作出来的,水分极大,实际投资两百万都不到),服装全是委托加工自己没厂房,最大的资本无非是刚在洪州境内打出点小名气的“靓丽”品牌和几个素质不错的小丫头。毕竟没了陶烨的公司将来发展前景堪忧,赵怡萌决定跟陶烨走,刘琦琪准备跳槽,庞悦正在观望,如果不是陶烨承诺将来只要帮得上忙的地方可以随时找她,要走的人肯定更多,相当于只留个空架子给人,陶烨怎么好意思漫天要价?

副总和助理的名气不用说,人脉和长袖善舞的本事也跟陶烨天差地别,加之和张庚反目后,那条线上的人随之断了关系,陶烨少不得在这半年内给她的继任者重新铺条路。幸好徐清风的面子够大,在陶烨的要求下打了一圈电话后,不仅黄斌和王华健来了,连俞峰和欧群志这两位从来不参加这一类活动的老先生都出席了庆功宴,另外黄斌和王华健还拉来了电视台的副台长肖锋和一些关键厅局的处长副处长,可谓各路神仙济济一堂。说起来自从这个公司成立后,从没来过这么多的大神,本来得到陶烨准备离开的消息后,整个公司很有些愁云惨淡的味道,但这帮人一出现,许多小丫头的心中又重新燃起了希望。只有陶烨等少数人知道,这应该是公司最后的辉煌了,只要陶烨一离开,很快会人走茶凉。

徐清风有六个师兄要参加作品展,每人二十多件作品,加起来一百多件,算上候选的有两百多,即便是走马观花地浏览过去,也花了大半个下午。所以当徐清风赶回庆功宴的地点、陶烨公司对面那家四星级饭店的时候,宴会已经开始半个小时。去晚了当然要罚酒,黄斌不敢找徐清风麻烦,以“大舅子”自居的王华健可不会跟他客气,找了许多理由出来,频频向徐清风举杯。上次的教训很深刻,说实话徐清风真不敢多喝,尤其是当他面对赵怡萌等小丫头们水汪汪的大眼睛的时候,但转念一想,女人天生善妒,现在陶烨已经把自己当成她的男人,应该不会再像上次那么做。抱着这个想法,徐清风干脆适当放开,可惜终究酒量有限,很快就连自己在哪都不知道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百零四章 阴差阳错

第二百零四章

阴差阳错

徐清风是渴醒的,想起来找杯水喝,却觉得浑身懒洋洋的非常舒服,连眼皮都不想动,便对自己说还是坚持一下吧,晚几个小时补充水分又死不了人,不如多睡一会,等明天早晨起床后再说。同时心中直骂陶烨受西方文明的毒害太深简直是个假洋鬼子,没事总喝什么红酒?味道像馊掉的涮锅水不说,还容易口干特别上头,比如现在他就觉得脑袋里有几根筋在一跳一跳的,隐隐有些刺痛。回想半天,记忆截止于欧群志和俞峰相携告辞、王华健进入状态非要再开一瓶红酒那一幕,后面的事情一点印象都没有。耳中隐约听到左侧微弱的呼吸声,心说想必又是陶烨找人把自己架回来的吧!至于现在是睡在陶烨家还是公司宿舍就不好说了,觉得还是宿舍的可能性更大,毕竟离饭店很近,而且鼻中闻到的香味比较混杂,跟没什么人气的陶烨那套公寓不太一样。于是很自然地想起陶烨窈窕的胴体,以及他上回喝醉酒后那个荒唐而旖旎的早晨,时近凌晨气血正旺,想着想着下身很快起了反应——虽然现在陶烨每月一次的客人来了不能闯红灯,摸一摸过个手瘾总可以吧!便聚集力量侧过身,在左边那个柔软的身体上摸索起来,眼睛仍然闭着,迷迷糊糊地找感觉。

摸了几下,徐清风觉得好像有些不对,陶烨的肌肤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紧凑,弹性这么足了?但马上给出了自认为说得过去的解释。经期的女人因激素分泌的变化,身体的各项指标和平时总有些不同。有些人连胸部和臀部都会微微发胀,显得比平时丰满结实许多。可能陶烨正好属于这种体质的人。随之发现“陶烨”身上居然和自己一样不着寸缕,更觉得奇怪了,心说难道她的月事这么快结束不怕弄脏了床单?嗯——,陶烨不是月经不调嘛,这种可能性还是有的。既然如此,就算闯一次小小的红灯也造不成严重后果,大不了以后给她多扎几个疗程的针,肯定不会给她留下什么后遗症。想到这,就加大了揉捏的力度。试图把“陶烨”弄醒。感觉到“陶烨”的呼吸突然变得急促,身体扭动着抓住他那只作怪的右手不让他乱动,好像已经醒了,便说道:“我上去了哦,实在憋不住了!”

“陶烨”闻言抓得更紧,但很快松开,像是对徐清风的要求表示默许。得到了“陶烨”的同意,徐清风的欲望更加茁壮,急不可待的扯开“陶烨”的双腿翻身上去。找着位置准备挺身而入;但觉得这次好像跟以前不太一样,费了老大劲都没成功,就说道:“姐姐你配合下放松点!”腰腹猛地一沉,竟然还是没能得偿所愿。正想着陶烨真是身怀“名器”的极品女人。不同的时候有不同的味道,身下的“陶烨”突然“啊”地尖叫一声,好像非常痛苦。听到叫声。徐清风的身体立刻僵住了,这哪是陶烨。分明是赵怡萌的声音!惊呼着“你谁”正准备起身,谁知赵怡萌紧紧地搂住他的后腰猛一使劲。两个人便变成了一个人。

事情发展到这种程度,徐清风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赵怡萌今年可是刚满十九岁,徐清风觉得自己这简直是造孽!如果是昨晚刚喝完酒无意识状态下做的还情有可原,问题在于他现在基本上是清醒的。法律上关于过失犯罪是怎么表述来着?好像是“过于自信”吧,他正是因为过于自信才把体态明显不同的赵怡萌当成了陶烨!另外陶烨怎么不知悔改呢,哪有费尽心思帮自己的男人安排这种事的?不过大错既已铸成,徐清风想现在怪谁都没用,身体小心翼翼地往外撤着以减轻赵怡萌的痛苦,迟疑着问道:“小赵你怎么会在这?”

“我是自——自愿的,陶姐说——陶姐说男人不能憋得太狠。”赵怡萌痛得“咝咝”地直吸凉气,却将徐清风抱得更紧,声音颤抖地说道:“清风师父,我喜欢你!还有——还有我要报答你!”

徐清风心中的无力感更甚,心说想报答也不一定非要采取这种形式,自己难得做回好人,这“报答”一收,岂不等于和张庚、朱鸿飞那种人同流合污?再说赵怡萌准备跟陶烨到南州做化妆品,到时候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让他如何自处?又悔又气,徐清风真想现在就去把陶烨打一顿,闷哼一声撑起身体问道:“陶姐在哪?”

“不——不要!”感觉到徐清风正在离开她的身体,赵怡萌搂得更紧,着急地说道:“我现在已经不疼没事了,清风师父你别担心!陶姐——陶姐她给你洗完澡就回家去了,让我跟庞悦一起陪你,说你——说你那个很——很厉害,光我一个恐怕不行……”

“还有庞悦?!”一听这话,徐清风才注意到床的右侧传过来一阵压抑而急促的呼吸声,心说陶烨的脑袋是不是被门挤了,居然真的同时给他安排了两个小丫头!徐清风实在搞不明白陶烨心里是怎么想的,难道是担心自己有点人老珠黄不足以拴住他的心,所以找两个帮手?不过像赵怡萌和庞悦这样的年轻女孩儿——有些方面确实比陶烨更诱人!想到这里,徐清风不禁蠢蠢欲动,加上赵怡萌抱得这么紧,两个光溜溜的身体不住摩擦,他的欲望自然越发茁壮起来,只觉得越来越难以控制。他从来不把自己当成好人,既然是陶烨的安排——应该不是陶烨对他的考验——赵怡萌和庞悦又心甘情愿,盛情难却啊,放纵一次又有什么?以后的事以后再说,说实话他以前还真没玩过这么刺激的呢!对自己说万事只是开头难,反正已经做到这一步不可能让赵怡萌恢复原样了,不如干脆放开,免得这小丫头总觉得过意不去,至于庞悦——等会看情况再说!便柔声说道:“你放松点,那样会好一些,实在受不了别硬撑着马上告诉我!”

赵怡萌的年龄比简素言小,专修的才艺是音乐,身体的锻炼程度远不如简素言,初承雨露时受到的痛苦,自然比简素言大得多。而徐清风借着残存的酒劲,火力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猛烈,他刚觉得渐入佳境,赵怡萌就痛得直冒冷汗,下意识地将徐清风缠得紧紧的限制他的行动。感觉到赵怡萌的异样,徐清风兴味索然地停下动作,心说这小丫头怎么这么敏感?想做点别的分散赵怡萌的注意力以减轻她的痛苦嘛,又觉得那终究是治标不治本,继续下去的话,恐怕小丫头好几天都下不了床,还是及时悬崖勒马比较好。但他现在正在兴头上,哪能说算了就算了?想到旁边还有个庞悦,便马上转移目标,真的来了个一箭双雕。

等徐清风发泄完欲望,天已经亮了起来。浑身舒坦地从庞悦身上翻下,徐清风长长地呼出一口气,突然从窗帘的缝隙里看到外面的天光,一个激灵马上坐起身,傻呆呆地来回看着身边的庞悦和另一侧蜷成一团的赵怡萌,心说自己刚才实在是精出上脑,什么能做出这种事来呢?干咳一声躲避着庞悦依然灼热的目光,徐清风犹豫着推了推赵怡萌说道:“小赵你——你不要紧吧!”

“清风师父!”赵怡萌闻言突地翻过身,搂住徐清风的腰将脸紧紧地贴在他的后背后,哽咽着说道:“我很高兴,真的很高兴!”徐清风没想到赵怡萌会是这个反应,伸出手想摸她一下,感觉到庞悦正在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便尴尬地停在半空,挤出几分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语无伦次地说道:“高兴——嗯——高兴!”这下庞悦终于忍不住,“噗嗤”一下笑出声来。听到庞悦的笑声,徐清风越发尴尬,更不知道怎么办好了。倒是庞悦比较坦然,坐起身说道:“清风师父你要不要冲个澡?我给你开下热水!”但脚一落地就带动刚被徐清风撒裂的伤口,“哎哟”一声又坐了回来,白了徐清风一眼红着脸说道:“都是你!”

虽然徐清风早就想落荒而逃,但这个时候回饭店不太合适,何况他的车被陶烨开走,钥匙、钱包、手机之类的东西全在她那,身上连打车的钱都没有,总不能找赵怡萌或者庞悦借吧!用座机给陶烨打个电话兴师问罪嘛,当着赵怡萌和庞悦的面叫他如何开口?只得硬着头皮继续在这呆着,陪两个小丫头聊了会天,等她们梳洗完毕依依不舍地回了各自的宿舍,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习惯早锻炼的郭强已经起床,才给郭强打了个电话让他过来接自己。

心中有气觉得应该给陶烨个教训,见到郭强后徐清风就将他的车钥匙要了过来,让郭强留在这里等陶烨并从她手里把自己的车和其他东西要回来,就连饭店都不回,找郭强借了点钱以备路上用度,开着车直接返回了云城。(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百零五章 温情脉脉

第二百零五章

温情脉脉

车一出洪城市区徐清风就后了悔。从洪城到云城虽说是几近直线的高速,但这条高速年代太久,有的区段路况很差,快快慢慢的怎么也得将近五个小时的车程,没人替换就他一个,开到云城还不累个半死?昨晚喝得太多睡得不怎么踏实,天没亮就连续在两个小丫头身上折腾,当时觉得挺过瘾,这时却来了后遗症开始手脚发软。早知如此,应该让郭强带一个人去陶烨公司。心想是不是中途拐个弯回家一趟,外婆和父母不用说,光是一个多月没见到玉叶萝就怪想念的,顺便还可以问下她回老家的情况,谁在这件事中出的力最多,他徐某人要记在心上将来还谁一个人情。杨一鸣一直跟着武连超跑东跑西没到洪城来,李明峰光顾着吹嘘他到玉叶萝家后起到的“重要作用”,加上徐清风那几天忙得晕头转向的连饭都没陪李明峰吃几顿,也没给家里以及玉叶萝打过几次电话,所以只知道事情处理得比较圆满,具体的细节并不清楚。但自己现在几乎所有东西都还在陶烨那里,就这个光人回去,家里人发现后问起该怎么回答?总说谎不是个好孩子啊!想到这,便马上打起通堂鼓,觉得还是直接回云城吧,大不了开慢一点路上多停几次。再说他这两三个月忙得跟什么似的,哪还有道士的样子?理应尽快回到白云观多呆一些日子,不说在青山绿水中洗涤道心免得被万丈红尘迷了眼睛坏了修行,至少可以图个清静。

打定了主意。徐清风就以游山玩水般的心情慢悠悠地开车,一路上长长短短休息了七八次。还加了一次油吃了两顿饭,有时为了更好地欣赏某处景致。还特地离开高速把车开到便道上。这样走走停停,直到下午五点多钟才回到“云淡轩”,比正常情况下多花了一倍时间还多。刚把车停下还没来得及打开车门,徐清风就看到屋里涌出了五六个人,跑在最前面的是司云飞,然后是郜继明表兄妹和田静姝等。看清确实是徐清风,司云飞惊魂未定地抚着胸口说道:“吓死我了!郭哥他们两点来钟就回来了,你比他们早出发三个多小时,怎么现在才到?”

“我在路上看风景了!”徐清风一头雾水地说道。“郭强哪去了?我的车和东西都在他那呢!”看到司云飞焦急的神色,徐清风心中真真正正涌起一股回家般的温馨感。与司云飞相比,袁莺少了几分柔情,陶烨则多了几分欲望和做作。如果不是有这么多人在场,真想抱司云飞一下。

“看风景……”司云飞哭笑不得,“郭哥他们见你这么长时间还没到,你又没带手机联系不上,担心你路上出了什么事,全都被徐总派到各个路口等着去了。怎么你一个都没碰到?”

“哦——,我到云城前的最后一段路没走高速,进村抄的是小路,可能正好跟他们错过了。”徐清风恍然大悟。尴尬地对郜继明说道:“老郜你通知老徐和郭强他们吧,让大伙别再为我担心赶紧撤回来。”

“嗯——,好的!”郜继明点了点头。掏出手机刚要拨号,想想又放下说道:“道长。本来徐总早晨接到郭强电话说你正往云城赶,准备今天晚上办庆功宴。顺便给你接风洗尘,但后来一直没见你回来,就推到明天。不过既然你已经到了,要不要跟徐总说一声照原计划进行?现在五点刚过,抓紧点应该还来得及。”

“还是改明天吧!”徐清风摇摇头有气无力地说道,“今天开了一整天车累死了,干啥都提不起精神,就想好好休息。”

咬咬嘴唇犹豫了一下,趁她表哥打电话而司云飞忙着招呼田静姝收拾下东西赶紧回家的功夫,简素言脸上堆起笑走过来说道:“清风师父,要不直接去和平山庄吧,到那蒸个桑拿解解乏。哦——,柳琳现在应该也在,说要摆桌谢师宴向你表示感谢的。”

“柳琳也在?”听到这话,徐清风不由自主地想起同样为了感谢他谢到床上的赵怡萌和庞悦,以及当初为达到目的费尽心思献身的简素言本人。现在他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不禁生起几分警惕下意识地把事情往坏处想。心说云山集团在这附近有个规模更大、设施更好的休闲山庄,柳琳为什么只身跑到徐刚的地盘上来?不会是被简素言蛊惑有什么特别的打算吧!越想越觉得这种可能性极大,简素言是先付出代价才得到他的全力支持,柳琳搭个顺风车就捡了个冠军,以简素言的性格,心中肯定极不平衡,所以想拉柳琳下水免得就自己一个人吃亏。不管事实如何,徐清风现在都不想见到柳琳,连简素言都有些厌烦,只希望这些无关人员赶紧离开,便叹了口气说道:“再说吧!两个多月没回观里了,我得先回去看一眼。”不给简素言继续劝说的机会,简单地向司云飞和郜继明交待几句就转身去了白云观。

白云观正在修整道士宿舍,感受着所有道士发自内心的欣喜,陪清云聊了会天再吃了顿清淡的斋饭,等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徐清风才施施然地回到“云淡轩”。

“云淡轩”的门虚掩着,司云飞支着脑袋趴在柜台上发呆不知想着什么,听到徐清风推门的声音,“啊”了一声站起身迎了过来。很自然地搂住徐清风的后背,轻轻往他怀里靠了靠,司云飞用一种梦游天外似的飘渺语调说道:“下午我真怕你出点什么事,要是你出事了,我以后可怎么办!”

“没事的,本道长福厚命大,阎王他们不敢收。”徐清风心中颇为感动,轻拍着司云飞的后背说道,“吃饭没有?哦——,你怎么不跟叶萝一块到我家住几天,前些天我妈电话里还问呢!”

“我去你家算什么?”司云飞自我解嘲地苦笑着撇撇嘴。松开徐清风,从柜台上拿起两个小薄本递给他说道:“这是南州大学那边版权费的进出款记录,付完洪州那房子剩下的整钱我都给你转成定期了,三万多的零头还留在卡里,定期存折和银行卡全都在账本里夹着。这是这半个多月网站的广告费收入清单,你看下对不对,没问题的话我明天也给你转成定期或者存到银行卡里。”

徐清风犹豫着拿过版权费的账本,广告费那个却直接推了回去说道:“我说过这店和网站都是你的,赚的钱你自己收好就行,账本什么的用不着给我看。”

“这怎么行!”司云飞吓了一跳,手一松把账本掉到地上,急忙捡起来再次递给徐清风说道:“三百多万呢,这钱太多了,我不能要!”

“有这么多?!”徐清风也有些意外。司云飞想给他个惊喜,一直没跟他说过网站广告的收费标准和最终的收入情况,他还以为撑死了几万块钱,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不过他现在确实不把这点钱放在眼里,再说刚才话已出口,便横了司云飞一眼又推了回去说道:“这该是你的,如果我要了这钱,那成什么人了?”

“清风我……”司云飞想说点什么,但“我”了半天却什么都没说出来,眼圈一红猛地扑向徐清风,抱住他号啕大哭。

徐清风非常理解司云飞此时的心情,不是钱多钱少的问题,只因为他的态度。司云飞现在孤苦零丁的,捞到根稻草都能当法宝用,何况他做到如此程度?见司云飞哭得这么伤心,心中的感慨更深,摸着司云飞的头发说道:“哭吧哭吧,哭出来就好了!我说过的,以后我家就是你家,你就是我的家人。”

听到这话,司云飞哭得更响,好像要把积攒了两个多月的眼泪一次性倾泻出来。整整哭了六七分钟,才终于云开雨歇,将脸在徐清风的怀里蹭了蹭,司云飞抬起头局促不安地说道:“对不起,把你衣服打湿了。”

“湿就湿呗,有什么好对不起的?一家人别说两家话,反正衣服都是你洗!”徐清风无所谓地说道,怕司云飞又想起什么事接着再哭,想想说道:“我说云飞,现在网站的服务器搬到南州去了,中长期规划什么的也都交给大学那边做,你在这里的话,好多事办起来不太方便,要不干脆去南州好了。再说你一个女孩子一直呆在小山沟里也不像回事啊!”

“那你以后是不是就在南州发展不回来了?”司云飞考虑问题的出发点显然和徐清风不同。

“你的意思是如果我以后在那边发展就跟我去?”徐清风迟疑着说道,“发展空间肯定是南州更大,但我总觉得自己的根基在白云观,除了我爸妈那里,这也是我的家,所以肯定要经常回来的。只不过最近两年既要念书又有像药厂之类乱七八糟的事,在这里呆的时间可能会少一些。”

“那我就不去南州了,守着这个家等着你随时回来。”司云飞离开徐清风的怀抱小声说道,“你开了一整天车挺累的,赶紧洗个澡早点休息吧。嗯——,我去把干净衣服拿给你!”(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百零六章 不再可怜

第二百零六章

不再可怜

徐清风连面都不跟她见就走了,陶烨便着了慌——尤其是当她听郭强说徐清风直接从她公司返回云城。强打着精神把郭强送走,跟助理说她要写一份重要的材料谁也别打搅,便把自己关进办公室将门反锁。傻坐在沙发上发了一阵呆,又急又悔,禁不住悲从中来,捂着脸痛苦出声。

正如徐清风所怀疑的,陶烨确实是担心自己的魅力不足以拴住徐清风的心,所以决定找个帮手。她和徐清风是先有欲后有情,陶烨知道这种关系很不牢靠,在止乎于礼跟徐清风“相敬如宾”的袁莺面前都不占任何优势。什么时候她人老珠黄了,徐清风很可能会弃之如旧履。而她现在已经三十二,虽说暂时保养得不错,但离人老珠黄的那天能有多久?听喜欢在美女面前表现自己的李明峰说起司云飞的风情并通过其它途径证实后,陶烨心中的危机感更强,觉得徐清风这段时间之所以跟她如胶似漆,不过是生理本能驱使,回云城见到司云飞有了更好的宣泄欲望渠道,很快会把她给忘了。

陶烨早已不是把爱情看得比天还大的小女孩了,更注重实际,既然不可能跟徐清风有什么结果,便觉得应该想点办法尽量把徐清风多拴些日子,至少坚持到化妆品公司上了轨道、品牌打响,从徐清风身上榨到足够的价值,就算徐清风真的始乱终弃也无所谓。正好赵怡萌决定跟她走,而且对徐清风大有情意。陶烨脑袋一热就作了那个安排。心说自己虽然就要人老珠黄了,赵怡萌却是青春靓丽。一个不行,那就上两个把庞悦也带上。反正这两个小丫头都跟徐清风在一张床上睡过,头一回是生,这第二回该是熟了。那样徐清风被她的大度感动也好,对这种异样的刺激甘之如饴也好,怎么都能往她那多跑几回吧!只要能把徐清风抓住,感情不感情的无所谓,没想到弄巧成拙把徐清风气跑了!现在想想,自己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来,对两个小丫头不公平不说。对自己的感情也是种亵渎。

想到这,陶烨觉得应该把两个小丫头找来问问,问下徐清风到底做了没有,针对不同的情况,也好制定不同的对策,光顾着哭鼻子顶什么用?总不能让以前的所有努力全部白费吧,那也太亏了!于是到卫生间洗了把脸,再补好妆,对着镜子照了半天觉得看不出哭过的痕迹。给助理打个电话让她把赵怡萌和庞悦叫过来。

“陶姐!”

“陶姐!”

不一会两个小丫头就来了,赵怡萌的脸上泛着红晕低下头掐着衣角躲避着陶烨的目光;庞悦则显得很坦然看上去容光焕发。

“你们——跟清风那个——什么了没有?”早就想好了一大堆说辞,但两个小丫头站到了她面前,陶烨还是有些难以启齿。心中直骂自己缺德。怎么就昏了头想出这种馊点子?

赵怡萌微不可闻地“嗯”了一声,庞悦则红起脸点点头。虽然早就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但事情真的发生了。陶烨还是觉得难以接受,张大嘴愣了一会。喃喃地说道:“他把你们两个都……”看来世上的男人全都一个德性,别看徐清风神神道道的像个世外高人。实际上跟别的男人没什么两样,甚至比别的男人更过分,照吃不误不说,还装得跟什么似的来个不告而别。然后想道,那混蛋应该不是生气,而是感觉没脸见人所以直接跑回云城。既然徐清风接受了她的安排,陶烨心中猛地轻松起来,心说这样的话不愁那混蛋到时候不尽力。但不管怎么说徐清风都是她的男人,自己的男人跟别人上床,还一次上了两个,陶烨心中当然很不是滋味——虽然这是她自己一手促成的——觉得应该了解下细节。毕竟徐清风昨晚喝得很多,如果是两个小丫头采取的主动,那就不一样了。这么敏感的话题,当然不能两个人一起问,想想说道:“小庞你先出去下吧,等会我喊你了再进来。”

“原来他把你当成我了……”听着赵怡萌扭扭捏捏的描述,陶烨的眼神越来越柔和。既然是阴差阳错的结果,徐清风便情有可原。而徐清风只把赵怡萌当成她没当成别人,说明那混蛋最近没别的女人对她印象最深,竟然有些欣喜。至于徐清风没在赵怡萌身上得到满足又找了庞悦,陶烨给自己的解释是男人确实是不能憋的,都箭在弦上了,不让他发射出去怎么行?选择了这个行业,就该有心里准备,大家你情我愿的,算不了多大的事。反正庞悦早晚要找个对她有帮助的男人献身,与其便宜了张庚、朱鸿飞那些人肥水流入外人田,不如便宜徐清风。何况徐清风是事后索取的报酬,不像有些人不见兔子不撒鹰甚至吃干抹尽后不办事。

陶烨心中的想法,徐清风是不知道的,他再怎么神棍,也不可能成为别人肚里的蛔虫,毕竟两个人受的教育和生活环境都有很大的差别。陶烨放松心情花了大半天时间把公司这边的事安排好刚坐上飞往南州的最后一个航班,徐清风已经洗完澡打算睡觉。司云飞不知在楼下忙些什么还没上来,到客房看了一眼发现被褥都是新换过的有太阳晒过的味道,房间里还点上了电蚊香准备非常充分,徐清风便懒得再找司云飞多此一举了。看下手机还不到八点,觉得现在就睡有点早,却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心说还是先躺一会吧!将自己狠狠地往床上一扔,连被子都没打开就闭上眼睛。本来只想闭目养神,但今天实在是累坏了,不一会就发出轻轻的鼾声。

“怎么被子也不盖就睡着了?”过了半个多小时,司云飞收拾停当推门进来,看到徐清风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睡得正熟,不禁皱起了眉头。费了老大劲把被子从徐清风身下扯出来替他盖上,起身往外走了几步,想想又转了回来,在床沿上坐下望着徐清风熟睡的样子发起呆。看着看着,下意识地伸手在徐清风的脸上摸了摸,突然眼圈一红呼了声“清风”,伏下身贴着他的脸轻轻地抽泣起来。哭了一会,情绪发泄得差不多,司云飞才慢慢坐起,擦干眼泪犹豫了一会,伸手解开睡衣扔到一边,掀开被子轻轻地钻了进去,躺在徐清风的臂弯里。

身上压着这么大一个人,再困再累也不可能一点感觉都没有,司云飞趴在他身上哭的时候,徐清风就醒了。安慰几句嘛,又不知说什么才好——司云飞这种情况把话说得天花乱坠都没用,关键是自己将来怎么做,不让她受到委屈才是最重要的,干脆继续装睡。等到司云飞钻进被窝,并小心翼翼地探向他的关键部位,徐清风就再也装不下去了。现在司云飞的情绪很不稳定,什么事都可能做出来,如果他不及时阻止,很可能发生类似于上次的事。于是将司云飞往怀里揽了揽,说道:“都忙一整天了,早点睡吧!”

“你——醒了?!”听到声音司云飞的身体僵了下,但很快放松,搂着徐清风的腰小声说道:“你想——想那个吗?想的话现在可以的。你以前说我可怜不想乘人之危,现在我有钱不可怜了。”

温香暖玉在怀,说一点都不想是骗人,连司云飞都感觉得到他身体的变化,但对现在的徐清风来说,更希望跟司云飞保持一种相对纯洁的关系,真真正正把她当成自己的家人。那天跟陶烨没坚持到最后已经悔之莫及,今天怎么能重蹈覆辙?不过如果跟司云飞在可怜不可怜的问题上纠缠估计没什么效果,司云飞有的时候是非常死心眼的,便说道:“今天——还是算了吧,开了一天车累坏了。”

明知徐清风说的是违心话,但司云飞实在放不下矜持,只好说道:“那好吧!哦——,曾经理前几天回云城来了,听杨大哥说想做你们那个制氧器在岳州的总代理。”

“曾经理,哪个曾经理?”徐清风有些摸不着头脑,但马上想到姓曾而且是个什么经理、他和司云飞都认识的,无非是和平集团的副总曾章格。曾章格当初对司云飞可是有野心的,只是被他徐某人搅和一番后颜面尽失,连和平集团都呆不不去了。现在曾章格杀回云城,莫非准备东山再起?难怪司云飞今天表现这么异常连哭了两场,敢情是被那小子给吓的!便迟疑着说道:“你说的是曾章格那鸟人吧!我记得岳州的代理已经有陈蕾在做了,他想横插一刀,陈蕾能愿意?”这才想起自己这几个月完全把陈蕾忘到了脑后,连个电话都没打过,好像有些不太地道。

“听说他已经和陈姐说好了,但这事杨大哥和连大哥都不敢作主,说等你回来征求你的意见。”司云飞解释道。

“陈蕾怎么跟这鸟人搅和到一块了?”徐清风心里很不舒服,那晚他基本上突破了陈蕾守了二十多年的防线,说起来陈蕾也算是他的半个女人,他的半个女人趁他不在的时候跟他的半个敌人达成了协议,难怪杨科和连永都不敢作主,要是换个别的人,用得着这么复杂吗?便说道:“这种小事还用问我吗?他们爱怎么玩怎么玩去!不过我说云飞,曾章格这鸟人当初可害你不浅,所以这事由你来定,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你想找人收拾他一顿也行,老徐那边的人念旧情不好意思下手,咱们可以找老武!”(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百零七章 渔翁得利

第二百零七章

渔翁得利

司云飞不想报复曾章格,说曾章格这人虽坏,对她还是相当不错的,最多偶尔在言语上调戏下揩点小油,没做过太出格的事。再说如果不是曾章格,她就不会遇到徐清风,那样她现在还在为生存四处奔波,实在走投无路的话可能什么事会做。当事人都决定就此揭过,徐清风还能说什么?话说多了显得他气量太小。但想到曾章格现在把主意打到他的制氧器上,还跟陈蕾搅到一起,总觉得如梗在喉,第二天一起床就给杨科打电话询问详情。

在杨家贤和徐刚的共同努力下,杨科拿到了一部分“南州大学制药股份有限公司”新厂区的土建和装修项目,前几天刚回老家招工不在云城。不过他也只是知道有这回事,具体的情况并不清楚,让徐清风去问连永或者直接找陈蕾本人了解。徐清风这时才知道他妈准备让杨科把玉叶萝带回南州,但现在药厂的项目开工在即,杨科这两天就要出发,觉得这么早把玉叶萝带回去不合适,让她到时候自己走杨家慧又不放心,正在犯愁。

“这么大的人了,有什么不放心的?”徐清风嘀咕道,心想玉叶萝一年多前就开始出去打工自己养活自己,虽说有韦家富这半个老乡照顾,但自立能力是显而易见的,现在老妈这么做,岂不把小丫头惯坏了?便说道:“你去南州经过云城吗?经过的话先把她带我这里来,过十多天让她跟我回去好了!”

杨科觉得这确实是个好办法,就说道:“正好徐总邀请我参加他公司一个什么庆功宴。本来定的是昨天晚上,不过我昨天下午工人没招够走不开。给他打电话刚想解释,他就告诉我说推到今天了。现在人已经招得差不多。剩下的交给别人办就行,我自己早走一步无所谓。那我这就跟姑婆说一声让她赶紧给叶萝收拾东西,我们吃完中午饭出发。”

“他连你都请了?”徐清风很惊讶,但很快就想通了。所谓的庆功宴只是借口,徐刚主要还是想通过这个活动拉关系以及扩大和平集团的影响力,因此客人越多越好,只要是有点利用价值的,肯定一个都不会放过。不过现在跟武连超掺到一块,徐刚就不怕弄巧成拙?但觉得让玉叶萝多参加些这种活动见见世面也不错。就同意了杨科的安排。

听说玉叶萝要来,司云飞心里很矛盾。既然是徐清风的妹妹,让玉叶萝住宾馆好像不太合适,但把她安装在“云淡轩”,岂不给自己找了个大灯泡?干什么都不方便——至少不能像昨天晚上那样跟徐清风在一块睡。于是犹豫着说道:“白云观的宿舍正在装修,现在蚊子太多工作室你是没法住的,楼上的房间你得占一个,这样的话叶萝就只能跟我睡一张床了,不知道她习不习惯。”

从司云飞躲躲闪闪的目光中。徐清风隐约猜出了她心中的想法,就断然说道:“还是让她在外面住吧!老武那个宾馆离这比和平山庄近,就让她住那,店里不忙的时候。可以让小田陪她四处转转,免得她无聊。嗯——,现在晶晶和莹莹也在放暑假。干脆把她们找过来,人多热闹点。让她们白天跟叶萝小田一块在山水之间散散心,晚上跟我学画符。这段时间忙这忙那的,一直没顾得上给她们治疗,要不老武会说我光说不练。”最近司云飞情绪不太稳定担心这担心那的,昨晚还说“我去你家算什么”,徐清风觉得应该多照顾她的情绪,玉叶萝名义上已经是自己妹妹,受点暂时的冷落算不了什么。看到司云飞如释重负的表情,徐清风松了口气,趁热打铁给韦家富打电话,让他为玉叶萝安排住处。

衡量再三后,徐清风终究没找连永和陈蕾询问,反正不管谁做岳州总代理都不影响他的利益,陈蕾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去!另外如果问了会让陈蕾自我感觉良好,到时候更不好处理他们之间的关系。

很长时间没回白云观了,有一大堆事等着他处理,忙了一整天,天擦黑徐清风才带着司云飞出发,那时杨科和玉叶萝早就抵达和平饭店了。不知怎么考虑的,司云飞一开始不想去,徐清风说她是大功臣,如果没有“云淡轩”网站的宣传,简素言和柳琳哪有那么容易夺冠?好说歹说才把她劝动。

刚出电梯,正想找人问下玉叶萝在哪,徐清风就看到曾章格跟和平集团一个姓刘的副总站在走廊拐角处说话。见到曾章格,司云飞条件反射地抓住徐清风的胳膊直往他身后躲,但那个副总眼尖看到了他们,呵呵笑着迎上来说道:“清风道长来了?哦——,还有云飞。”这位刘总正是上次去岳州帮司云飞处理后事的那个,说起来对她有恩,司云飞只好硬着头皮跟他打招呼,对曾章格却视而不见。

“云飞啊,你可能还不知道吧,上回在岳州曾经理可帮了大忙。他老家就在那附近,当时一接到我电话就来了,跑前跑后的给你办了不少事,比如化妆师就是他找的,后来冰柜灵车什么的也都是他安排,只是那时你哭得天昏地暗的没注意到。”可能是以前跟曾章格关系不错想给他当说客,副总呵呵笑着说道。

竟然还有这个插曲!连徐清风都感到很诧异,朝曾章格灿烂地笑笑点点头算是打招呼,见司云飞还呆在那里,便拍拍她的肩膀小声说道:“快谢谢曾经理!”

“谢谢曾经理!”司云飞低着头说道,把徐清风的胳膊抓得更紧。

看到司云飞和徐清风状极亲密,曾章格眼中闪过几分微不可见的阴霾,但很快恢复正常,摇摇头微笑道:“举手之劳而已,用不着拿出来说。哦——,清风,听说跟杨科一起来的那个小姑娘是你妹妹,长得很漂亮,口才也不错。”

徐清风心说我妹妹长得漂不漂亮关你屁事?这鸟人该不会是觉得自己从他手里抢了司云飞,打算从玉叶萝身上报复吧,谅他没这个胆子!同时感到很奇怪,玉叶萝以前挺腼腆的不怎么爱说话,现在口才怎么突然变好连曾章格都夸奖?看来是那个大麻烦解决后没了心理压力,再经过外婆和老妈等人这段时间的潜移默化,玉叶萝对自己的未来充满信心之故。都说捡日不如撞日,既然在这里碰到曾章格,徐清风就试探着说道:“曾经理,听说你最近准备做医疗器械?”

“是啊!上次在岳州听刘总说你跟杨科他们合伙办了个医疗器械公司,后来打听了下发现你们的产品在我们那边推广得不太顺利,正好我有亲戚在医疗系统工作有点人脉资源,就有了这个想法,打算从你们这个产品开始,一步步把生意做起来。这些天向杨科、连永他们几个说过我的想法,但他们不敢作主,说要征求你的意见,这不刚和刘总商量让他帮我说情嘛,哈哈!”曾章格倒也坦率,说话直奔主题,却并没提陈蕾的名字。

如果曾章格换个时间提出这个要求,徐清风可能会找个借口拖他几天,现在当着刘总的面,又得知曾章格在岳州帮过司云飞的忙,就不好拒绝了,呵呵笑着说道:“这事今天早晨登科跟我说过,开门做生意,跟谁合作不是合作,咱们兄弟还有什么好说的?你跟登科他们商量就行了,用不着问我!”觉得跟曾章格啰嗦下会让司云飞更不自在,刚想问下刘总玉叶萝在哪带着司云飞去找她,连永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清风你怎么现在才来,我等你老半天了!”没等徐清风说话,连永拉着他就往走廊另一头人少的地方走,向司云飞摆摆手说道:“叶萝跟徐总的媳妇她们在一块,一进宴会厅就能看到,云飞你去找她吧,我跟清风说几句话。”

连永看上去很激动,徐清风心中不禁“格登”一下,心说不会是曾章格跟陈蕾真的有猫腻,所以连永急着向他打小报告吧,要不怎么连招呼都不跟曾章格打?真是这样的话,岂不相当于戴了顶绿帽子?早知如此,应该先问下连永,另外刚才答应得也太快了!正当徐清风惊疑不定的时候,连永压低声音说道:“清风,好像姑妈要当合并后的药械管理局的局长,你刚从洪城回来,天天跟州长副州长在一起,听过这个消息没有?”

原来是为这事!徐清风紧绷着的神经猛地一松。刚到洪城的时候听盖文乐提起连容可能要到哪个厅局当助理巡视员退二线,没想到只过了半个月,居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仔细想想,这种可能性还是挺大的,通过那天商业局长的宣传,谁都知道他是连容的干儿子,现在张荣因他的事辞职黄毅成了大赢家,主管科教文卫兼宗教事务的副州长也随之下台换了个新人上来,这样不管黄毅还是新上任的那位副州长,总该“饮水思源”吧!至少不能让他这个大功臣的干妈去当助理巡视员,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不是?如果连永的消息属实,那真叫“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想到这,徐清风就模棱两可地说道:“也许吧!听说让干妈退二线是原来那个主管副州长的意思,现在这家伙下去了,风向肯定要变。”

“嗯——,是这么回事!”连永点点头,“新上任的副州长跟姑妈是南州大学校友,以前一直有联系,这个任命的建议就是他提的。不过关键还是在黄州长那里,现在他是真正的老大了,得他同意才行。我说——我说清风,现在你跟那个苏颖发展得怎么样了,姑妈前几个月不为你到苏主任家提亲了吗?”(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百零八章 如意算盘

第二百零八章

如意算盘

本来听到连容即将升任药械局长的消息徐清风还有些自我感觉良好,别人是子女靠着父母的庇护混吃混喝,而他则反过来让连容跟着沾光,没想到连永打起这个主意!以联姻为纽带结成利益共同体,无论在官场还是商场中都是常有的事,不过连容当初到苏靳君家为徐清风提亲并没怀着这样的目的,主要是和杨家慧一样急着抱孙子而已。连容是学者出身,还留着几分“穷酸”固有的傲性,做不到为了升官不择手段,否则早就不会仅仅是个器械局的副局长了。便故作不解地说道:“那都是猴年马月的事了!表哥你不知道吗?我有女朋友了的,前些天我们已经在洪城买房子,现在正在装修。上回我女朋友还在干妈家住了一个晚上,干妈对她非常满意,两个人聊得特别投机。”不管他和袁莺将来有没有结果,现在所说的可全是事实,一点都不忽悠人,就看别人怎么理解。

连永事先应该是想好了一大堆说辞,但事到临头了,迎着徐清风“纯洁无瑕”的目光,却不知怎么开口,何况人家连房子都买了,看样子是木已成舟,只能讪笑着说道:“你女朋友是州电视台的主持人袁莺吧!前几天听杨科说过袁莺去了你家,你妈她们对她很热情,我还以为你们只是普通朋友,没想到发展到这种程度了。”不再提苏颖的事,但心中的遗憾只要不是瞎子就能看出来。

前段时间州政府和邦联调查局以及内务部都给知情者下了封口令,并对网络舆论和传统媒体的报导进行监控。不许议论张荣和那个副州长的下台与那个访谈节目的关系,将口径统一为“贪腐窝案”。那两人都是因为在这桩惊天大案中负有领导责任才引咎辞职。“有关部门”从来不会低估宗教信仰问题的杀伤力,现在只是在言语上“冒犯”了所谓“青年宗教领袖的尊严”就闹到这等地步。如果那些被审查官员家属知道内情找徐清风报复,让他肉体上受到损伤,到时候如何收场?徐清风本人,还是黄毅亲自作的交待,对此徐清风很不以为然,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何必逢人就说?再说就算告诉别人,别人还以为他吹牛呢!现在当然也不会没事找事向连永解释,便趁机转换话题问起曾章格的事。

“眼高手低呗!”连永闷哼一声说道。“陈蕾以为自己挺厉害,‘划江而治’要的地盘比曹雨还大,但人家曹雨现在做得风生水起,她连自己老家岳州的市场都没打开,卖出去的产品连人家曹雨的零头都不到。早知道当初应该在合同里对销售业绩提出要求,达不到标准就马上换人免得浪费!她也不想想,这一年多在云城做得不错,关键是有我帮她,哪是她自己的能力!再说她以前做的是大型医疗器械。一年卖出两三台就够了,我们这制氧器价低利薄,又是新产品,哪有那么好做?前些天曾章格过来一说。她就马上动心了,准备把岳州的代理权转包给那小子,自己从中拿点抽头。哼!小算盘倒打得很精。你说我们自己直接跟曾章格合作好不好。何必让她在中间赚一道呢?只是这几个月她给我们帮了不少忙,跟你——跟你又挺那个啥。我跟杨科拉不下面子,就先把这事拖着。等你回来拿主意。”

徐清风听得出连永心中的怨气。这一年多连永给陈蕾帮了那么多忙,却一点便宜都没沾着,转眼间陈蕾投入他的怀抱,连永更是有苦说不出。转包代理权这种非常规行为等于是空手套白狼从厂家嘴里抢食,落在谁身上都不痛快,但考虑到陈蕾与他的暧昧关系,碍于他的面子,连永也不好说什么。别说连永,徐清风也觉得不好处理,原先他以为陈蕾是壮士断腕放弃岳州市场把精力转到别的地区,哪想得到她打的是这种主意——虽然这个点子确实不错,想想说道:“其它地区的代理权,她也准备转包吗?”

“那我倒没听说!而且岳州这事也不是她自己跟我们说的,是曾章格觉得有点亏找人说情,想直接跟我们合作,那个时候才说出来的。”连永悻悻地说道。

“只是岳州的话,她想转包就转包吧!”徐清风苦笑着说道,“正好我看曾章格那鸟人不顺眼,给那鸟人增加点成本也好!就像你刚才说的,代理权放在她手里是浪费,她转包给别人虽然表面上我们吃了点亏,但算总账对我们还是合算的,由她去吧!”

“这事你定,你说行那就行吧!”连永不甘心地嘀咕道,“哦——,今晚陈蕾也来了,正跟叶萝在套近乎呢!你要跟她没什么,趁早告诉她袁莺的事让她死心吧,免得她心存幻想缠着你不放,以后再发生类似曾章格这样的事不好处理。”

“等会看情况吧!”徐清风无奈地撇撇嘴。如果他跟陈蕾真的没什么,确实可以照连永说的以袁莺为挡箭牌让陈蕾死心,问题是已经有什么了。陈蕾的功利性很强,而且不像陶烨那样不指望跟他有结果,也不像简素言、赵怡萌等人已经达到目的完成了利益交换,不多给点好处,陈蕾是不会善罢干休的,想想都觉得头疼,如果不因为他是今晚这个庆功宴的主角之一,徐清风真想一走了之。

玉叶萝正被一大帮人群星捧月似的围着,除了陈蕾,还有简素言、柳琳,以及武晶晶姐妹等人,这么多美女聚集在一起争奇斗艳,吸引了宴会厅里几乎所有人的目光。

“哥——!”看到徐清风,正被陈蕾没话找话烦得不行的玉叶萝喜出望外地站起身迎了上来。武晶晶也欢呼一声,后发先至地跑到徐清风面前,可能是知道这里人太多应该收敛一些。这次只是在徐清风脸上亲了一口就放开,没挂到他身上。哭笑不得地摸着自己的脸。徐清风对玉叶萝说道:“你什么时候到的,见到你云飞姐没有?哦——。云飞跑哪去了?”这时徐清风才发现司云飞竟然不在,心想难道是心里有疙瘩不愿意跟玉叶萝在一块?

“云飞姐领小虎去卫生间了!”提起司云飞,玉叶萝的脸色就有些怪异。毕竟司云飞一直在徐清风身边,当初在南州还以徐清风“女朋友”的身份出现,不知情的人很难定位她跟徐清风的关系,了解到这些情况后,以玉叶萝的生活经验,都不知道该如何跟司云飞相处,把她当姐姐。还是当事实上的嫂子?幸好刚才陈蕾像苍蝇似的一直在玉叶萝耳朵边嗡嗡嗡,她用不着跟司云飞说太多话。

徐清风的心思可没玉叶萝这么复杂,“哦”了一声说道:“你的住处我已经让小韦子安排好了,离白云观很近,要是我等下一时半会走不了,吃完饭你先跟你云飞姐一起回去。这几天我事情很多可能顾不上你,白天你就跟你云飞姐一块听她安排吧,出去玩的话让小田陪你。我和表哥去跟大家打声招呼,你自己照顾好自己。”向犹豫着不敢上前的陈蕾点点头。随着一直跟在他身后的连永走了。

正如徐清风想的那样,因为搀和着武连超,许多人有顾忌都没出席这次庆功宴。政府方面官最大的只是跚跚来迟的程劭捷,剩下的都是像连永这样的中层干部。知名的企业家也没来几个。全派的副总、助理之类的。倒是在道上混的来得很全,俨然成了云城黑道大聚会。没什么身份显赫的大牌,自然也没几个人敢使劲劝徐清风喝酒。浅尝即止便可,但架不住人多。一圈下来,还是让他脑袋晕晕的。

等菜上得差不多场上开始拼酒了。觉得再呆下去没什么意思,带着玉叶萝去跟程劭捷打完招呼,徐清风就准备开溜,却被喝得醉醺醺的连永拉住,非要跟他以及杨科、陈蕾一起找地方开个小会。徐清风只好让郜继明先把司云飞和玉叶萝送回去,自己去找徐刚让他帮着找地方。可能以为徐清风今晚准备在这住不回白云观,或者有别的目的,徐刚直接给他们安排了和平饭店后院徐清风上次住过的那栋小楼。

服务员走着走着把他们领到那栋楼前,陈蕾的脸色就不自然起来,停下脚步迟疑着说道:“我看还是去公司吧,账本什么的都在那,说起事来方便些。”

“要账本干什么?算账是我们三个自己的事,要你来干屁!”连永“咳”地往路边的草丛里吐了口痰,瓮声瓮气地说道,“今天主要是讨论你代理权的事,清风没回来我不好意思说你,只听说杨科他们做建筑的有分包转包的事,从来没听过做产品代理也搞层层转包的,你说你私下跟曾章格达成转包协议,是不是不太地道?”

陈蕾原以为自己这事做得很高明很隐蔽,没想到被连永这么快就知道了,心虚地望了徐清风一眼解释道:“我哪是要做转包!这不是这几个月一直帮清风忙公司里的事,没时间出去搞推销,市场打不开心里着急,所以想找人帮忙吗?”

“你这是找人帮忙?”连永最近憋了一肚子气,借着酒劲干脆说个够,“真找人帮忙你也找个差不多点的啊,曾章格什么人你知道吗?百分百鸟人!再说他可是因为云飞离开和平集团狼狈回到岳州的,算起来跟清风有仇,你把他找来,不让云飞不自在给清风找麻烦吗?”

“我哪知道……”搞半天自己真的做了件大蠢事,陈蕾后悔得要死。看来曾章格真是个鸟人,当初说得好好的以分销为名、不让连永等人知道他们达成的真正协议,谁知一转身就宣扬出来,害得她现在如此被动。

“行了行了,不知者不罪!”怎么说陈蕾都算是他的女人,即便这事她确实做得不地道,徐清风也不想让她太难堪,赶紧说道:“刚才我已经答应曾章格给他岳州的代理权了,不过这鸟人终究是陈蕾联系的,其实我们都应该按比例给她付点业务费,何况她自己直接从曾章格那里拿钱?什么转包不转包的,说得那么难听干什么!就算真是转包,也是个做营销的新思路,我认为可以试着往别的地区推广,只要别转着转着变成传销就行!”(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百零九章 一石二鸟

第二百零九章

一石二鸟

连永喝了不少酒,看上去连站都站不住了,脑袋却是相当清醒的,哪还听不出徐清风对陈蕾的维护?更加确定这两人不清白了,心里骂了句“奸夫淫妇”,没好气地说道:“你说行就行吧,不过除了岳州,其他地区的业务她做得也不咋样,总是这样半死不活的,也不是回事吧!我认为应该尽早拿个新方案出来,越往后拖,我们的损失越大。”

闻出连永话中浓浓的火药味,怕他当着服务员的面跟陈蕾吵起来,一直找不到说话机会的杨科及时地打起圆场:“进屋再说吧,方案得慢慢商量,光着急有什么用?”征求下徐清风的意见,赶紧把连永往楼上拉去。见杨科和连永先走了,陈蕾本来想趁机跟徐清风说几句悄悄话,但还有一个服务员在他们身后跟着,徐清风又作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不知在想着什么,只好作罢。

摆摆手示意服务员不用给他倒水,徐清风看着连永说道:“这几个月总共卖了几台制氧器,都是从谁手里出去的?”

“机器卖得还可以吧!通过姑妈作为急救设备给州内各中小医院配了两万多台,不过这只是订单数,产能有限目前只交付五千出头。老曹那边预订总数是三万零一点,已经交付两万台还欠他一万多。至于陈蕾,目前为止只卖出不到三千台。我们这是小本生意,一般都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尤其是老曹那边。有的时候机器还没下线钱就先过来了,资金不到半个月就周转一圈。这东西的毛利率大概是百分之四十的样子。而且我们这是州一级的新产品,按照有关规定三年内可以减免一部分税费。所以现在我们只开工三个月就已经收回投资,少说也有一百万的赢余,嗯——,这一百多万里清风你差不多能分到二十来万。”说到效益,连永非常自豪。

要是几个月前,二十万对徐清风来说是个不小的数目,但现在他根本没把这点小钱放在眼里,不以为然地说道:“这么说三个月赚了三百来万,平均每月一百万喽!但如果产能上去的话。这个数字应该翻一番,所以我觉得销售那块不是最关键的问题。记得当初公司成立的时候,表哥你跑的手续,工厂那边呢,主要是陈蕾在忙,你和登科两个加起来都没她做的多,她这几个月其实是牺牲自己的利益给我们作奉献,做人要讲良心,咱们不能因为她销售没做起来就抹杀了她的功劳。既然产能问题是最大的问题。那我们就增资扩股吧,大家再拿点钱出来多上两条生产线。陈蕾如果有钱可以适当投点,没钱的话就干脆聘她当公司的总经理,给她开工资。另外按照效益给她奖励,不能让她给咱们白干活还不讨好是不是?”

徐清风刚开始说这番话的时候,连永的脸色并不好看。好几次都想发作,但越听越品出其中的味道:这家伙表面上是替陈蕾开脱为她着想。实际上玩的是一石二鸟!一方面不露痕迹地收回了陈蕾那江南半壁的代理权,其次把陈蕾绑死在他们的战车上——还让她对以前的付出和遭受的不公平待遇毫无怨言。通过这几个月来跟陈蕾的合作。连永觉得这小娘们做推销的水平只能算中等偏上,但管理协调能力却比大多数男人还厉害,他每天都要到单位上班,杨科经常跑个没影,正像徐清风说的那样,他们这个公司主要是陈蕾在管,这样的话,聘她当总经理倒也是人尽其才水到渠成。不过这个时候他不能表现得太好说话,否则可能引起陈蕾的警觉,那样戏就唱不下去了,既然徐清风唱起了红脸,那他就继续唱白脸吧!于是冷哼一声说道:“再上两条生产线?我可没那么多钱去追加投资。再说就算产能上去了,不还是要面对销售的问题吗?清风你得把目光放长远点,可别头痛医头脚痛医脚越医毛病越多。”

见徐清风对她如此照顾,不惜为她得罪连永,陈蕾非常感动,要是她一点表示都没有,未免说不过去,急忙抢着说道:“资金我想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我自己凑一下能拿出五十万左右,另外曹总肯定很愿意成为公司的股东,以他的实力,拿个千八百万都很轻松。销售方面我以前只是顾不过来,现在公司已经差不多上轨道了,以后我可以脱开身把主要精力放在打销路上。”

陈蕾主动吞下他扔过去的甜枣,徐清风脸上便露出了标志性的邪笑,嘿嘿笑着说道:“扯上曹胖子干什么?肥水不流外人田,他还是老老实实做个代理商吧!如果你们都有困难的话,钱的问题交给我解决好了。嗯——,不知道三百万够不够,够的话你们去找云飞,她手里有三百多万闲钱正愁没地方投资,不够让她从我的钱里再拿点。至于陈蕾,你能拿多少就拿多少,五十万也好,二十万也好,意思下落个股东的名分,这样你以后管理公司的时候方便一点。咱们洪州不像南州或者你们岳州,传统观念很强的,大伙一般只认东家不认所谓的职业经理人,你只是个聘任的总经理的话,下面的人可能不怎么听招呼。”

徐清风这话很有道理,这几个月陈蕾确实感觉到公司里的许多人都不太听她的总是阳奉阴违,如果不是偶尔亮下徐清风的牌子,估计一个人都支使不动,要是成为公司的股东,可能会大不相同。这几个月到处碰壁,已经让陈蕾对自己的营销能力产生了怀疑,觉得不如照徐清风的意思做,总经理的收入可能不如代理,但加上股东的分红——差不多能持平吧!关键是这样一来以后就用不着总往外面跑,用不着看别人的脸色了,安稳而且心气顺。越想越心动,不禁沉吟起来。

“云飞那来这么多钱?”杨科觉得很奇怪,“哦——,听说她把老家的房子什么的都卖了,不过——她家那地方房价和地价都很低啊,难道地盘很大?”

“这你们就想不到了。”徐清风呵呵笑着说道,“前些天不是搞那个形象代言人大赛吗?很多选手和服装设计师都在她那个‘云淡轩’网站上打广告,半个月时间赚了三百多万广告费。一下子拿到这么多钱,云飞都有点傻了,不知道怎么花才好,呵呵。咦——,咱们的制氧器打过广告没有?”

连永刚才还为公司这三个月的效益沾沾自喜,没想到司云飞那小丫头半个月就轻轻松松赚了三百多万,真是人比人气死人!便有些心不在焉地说道:“医疗器械都是往医院卖,向来只靠关系做生意,打什么广告?再说我们这是小本生意,电视广告打不起,在报纸打广告几乎没什么用,广播上打,现在哪还有人听广播?”

“表哥你这想法不对!”徐清风突然来劲了,“咱们这东西跟一般的医疗器械不一样,主要不是在医院用的,打广告肯定有效果。不过这广告怎么打、在什么地方打,倒是应该好好琢磨琢磨。嗯——,过个十多天我跟我几个师兄在南州有个作品展,本来我只展出河神小像和老君像的复制品,那这几天我就抽空做几件制氧器的外壳吧,像上回送给我外婆和干妈那样的,搞个福禄寿三星、松竹梅三友,或者十二生肖什么的系列作品,搭个便车宣传下制氧器。老君像的复制品,半尺多高杨木材质的,南州大学那边定价三千多,成本撑死了三四百,附加值很高的说,公司这边也可以按我的设计推出一批复制品嘛,那叫走精品路线!我爸一直说艺术品得有一定实用性,否则是浪费资源,所以他只做家具从来不做纯粹的装饰品,咱们这制氧器怎么就不能艺术和实用相结合增加附加值呢?另外现在云飞那个‘云淡轩’网站很火的,在那打广告,效果应该比电视还好,甚至可以直接在网站上卖制氧器,就像她以前卖腊染布一样。”

“好——,就这么办!”连永也兴奋了,“资金其实三百多万就够了,不过我想最好能投入五百万,把公司的注册资金提到一千万,千万是个槛,政策什么的都不一样。我差不多能筹到一百万,陈蕾五十万的话,那云飞就拿三百五十万吧!”

“那今天就先这样吧!大方向定下来了,具体的下去后你们慢慢商量。”徐清风站起身说道,“时候不早,我该回去了。登科你要没地方住的话就住这吧,等会我跟老徐说一声。”

陈蕾以为徐清风要在这住,正琢磨着自己是不是留下来陪他,没想他这么晚了还要回去。白云观那边有谁呢?除了玉叶萝还有司云飞,感到了某种危机,陈蕾便试探着说道:“我送你回去吧!正好趁这机会跟云飞商量下投资以及广告投放的事,时间不等人,趁热打铁越快定下来越好。”

“你送我?那——好吧!”明知陈蕾目的肯定没她嘴上说的那么简单,却找不到恰当的理由拒绝,徐清风只好答应。连永则怪笑着说道:“进入角色挺快嘛,现在就开始履行总经理的职责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百一十章 金牌卧底

第二百一十章

金牌卧底

为了这一刻,陈蕾已经计划了很长时间。当时被徐清风那番话刺激跑回住处,却发现短裤上的血迹,知道自己虽然跑得快,还是没守住最后一关已经失身于徐清风,简直心如死灰,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天快亮的时候才睡着。第二天中午起床后回过神来,不由非常后悔,早知如此,不如让徐清风把事情做完,现在只做到一半,肯定把他惹恼,可说功亏一篑偷鸡不成蚀把米。给徐清风打电话嘛,又放不下面子,只能抱着幻想指望徐清风过后主动找她,没想徐清风将近两个月都没跟她联系,把“郎心如铁”演绎得淋漓尽致。神情恍惚中,更没心思去推销制氧器了,就怕自己把握不好离开云城的时机,徐清风回来的时候碰不到。

徐刚本来没邀请她参加庆功宴,陈蕾从连永那里得到消息后,自己主动跑了来。陈蕾的计划是只要碰到徐清风,就向他展开柔情攻势修复两人的关系,然后找个机会把那条沾血的短裤拿给他看,宣布自己对他的“主权”——或者认可徐清风对她的“主权”——把关系确定下来。在这里见到玉叶萝,陈蕾如获至宝,想尽办法跟她套近乎留在她身边,试图通过玉叶萝“曲线救国”——至少让徐清风看到自己。只是徐清风朝她点个头就到别的地方去了,连句话都没跟她说,幸好连永提出开会让她重新得到机会。所以现在嘴上说把徐清风送回白云观,陈蕾的主要目的还是想跟他单独相处。时机成熟的话与他继续未竟的“事业”。

可惜陈蕾的如意算盘注定要落空。刚心满意足地准备跟徐清风相携离开,简素言和柳琳两人拿着些干果、糕点之类的“蹬蹬蹬”走上楼来。见徐清风推开房门,简素言奇怪地问道:“清风师父你要出去?”徐清风“嗯”了一声答道:“叶萝下午刚来。我得回去看一眼。”

“那你把我和柳琳一块捎回去吧!”简素言戒备地望了陈蕾一眼,作出一副惊喜的模样说道,“我们正愁等会找不到车回去呢!”

明明知道陈蕾要跟他说点私房话什么的——虽然他现在不想再给陈蕾希望只打算跟她作个了断——徐清风哪愿带着这两个大电灯泡?不过要论跟他关系之密切,简素言还要超过陈蕾,不好一口回绝,便看了陈蕾一眼说道:“我的车被你表哥开走去送云飞和叶萝了,准备搭陈经理的车回去,你们问下她愿不愿意吧!”

徐清风称她“陈经理”听起来这么生分,陈蕾是相当郁闷的。更为当时中途跑掉而后悔。不知道徐清风和简素言之间的猫腻,心想听说这两个小丫头是徐清风捧起来的,肯定跟徐清风关系不错能在他面前说上话,现在这个关键时刻,她应该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人,就笑着说道:“一起走吧,反正车里没别人坐得下。”

有简素言这两个小丫头在旁,说话就没那么方便了,徐清风干脆戏演十足帮陈蕾先跟司云飞打声招呼。徐清风这个会开得很短。此时郜继明只开到半路,交待司云飞直接去玉叶萝的住处等着,徐清风想想问简素言道:“以后你有什么打算,还在老徐这上班吗?”徐刚不想涉足演艺、服装产业。简素言继续在和平集团上班是浪费人才。虽说有不少企业跟她签了广告或产品代言合同,但等到明年新一届的大赛优胜者决出后,那些企业可能有了新人换旧人。简素言很快会成为明日黄花,以她的性格怎能甘心?去别的公司。没根没基的其实也没那么好混,说实话徐清风真为她的将来发愁。

“韦总邀请我去他们公司。这几天办完离职手续我就跟柳琳一起去南州。”简素言踌躇满志地说道。

徐清风觉得简素言这个选择很正确。韦家富负责的这个影视公司刚成立,有点名气的明星一个都没有,以简素言目前取得的成绩,已经算得上是大牌了,待遇肯定不差。其次,无论做广告模特还是产品代言,得有个专业的公司负责运作,和平集团肯定是不行的。最主要的,韦家富和武连超都很清楚这次大赛简素言才是徐清风力捧的对象,柳琳只是跟着沾了点光,看在徐清风的面子,至少不会让她受到委屈。不过这样一来,徐刚就纯粹是“为人做嫁衣裳”,一点好处都没得到——虽然目前徐刚和武连超的关系正处于蜜月期,犯不着对这件小事斤斤计较,但内心里想必是不怎么痛快的。因而徐清风苦笑着说道:“老徐他什么态度,愿意放你走吗?”

“徐总什么也没说。”简素言可能也知道自己这是过河拆桥不太地道,愣了一下说道,“不过——不过我表哥说以后不管和平集团做广告也好,干别的也好,只要用得上我的,我都要二话不说随叫随到,而且不能讲条件要报酬。”

“嗯——,这是必须的,做人要懂得知恩图报!”徐清风一本正经地点点头,“除了给和平集团拍个广告做个代言什么的,其它的你确实帮不上多少忙。但除了这,以后有时间你应该经常回来看看,要不你以前的小姐妹什么的会说你得鱼忘筌。”

徐清风是因事论事有感而发,但“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简素言以为他是要求自己以后经常回来与他再续前缘,回想起以前的种种,不禁失了神。柳琳则觉得徐清风这是在暗示她报恩,至于报恩的方式,想想这个影视行业内的潜规则,以及这几天简素言跟她说的一些话,只觉得脸上发烫,呼吸也不由自主地急促起来,下意识地将简素言的手抓得紧紧的。被柳琳抓疼,简素言一惊转过头,借着透进来的路灯光隐约看到柳琳脸上的表情,推己及人猜出她心中所想,反握住柳琳的手晃了晃表示鼓励,说道:“清风师父,你以后是不是经常去南州,一般都住在什么地方,我能不能去看你?”

简素言要跟他保持联系,无非是想让他继续做靠山,看在曾经的露水情缘份上,徐清风心想能帮的还是帮一帮吧!把她捧得更高心有余而力不足,至少别让人欺负。如果说他以前没经住诱惑跟简素言上了床属于等价交换情有可愿的话,以后还跟她牵扯不清,就不太对得郜继明这个朋友了,觉得还是把话说在前头比较好,不过有陈蕾和柳琳在旁,只能采取暗示手法,迟疑着说道:“隔三差五地会去吧!在南州我一般住我老师家,在南州大学对面,地方很好找的,小韦子他们都去过好几次。哦——,叶萝以后也在那住帮我师姐照顾我老师,如果你什么时候觉得无聊的话,可以随时去找叶萝玩。另外叶萝是学法律的,遇到这方面的问题也可以向她咨询,她不行的话让她帮你找别人,她未来的导师是王牌大律师、南州大学法学院院长,全国都有名的。”

见徐清风摆出一副“长兄”的样子,简素言心中直骂他“虚伪”,不过当然不会表现出来,顺势就她将来在南州的发展问题征求起他的意见。徐清风很清楚简素言这是趁机套他的话希望他作出新的承诺,哪会轻易上当?很快把话题引开,跟陈蕾讨论起诸如扩大制氧器生产规模这样的严肃问题来。

玉叶萝见到徐清风的第一句话是她不想住在宾馆里,说不管按照她老家还是徐清风家的风俗,只有关系很一般的客人才会安排在外面住,她又不是外人,哪有不在家住的道理?徐清风有些想不通,在和平饭店不说得好好的嘛,怎么突然变卦了?看看司云飞,司云飞作出一副无奈的样子表示她也搞不懂。徐清风知道玉叶萝的性格外柔内刚,一旦认定了的事,谁都劝不回来,只好答应。心里则想着这小丫头不会是受了谁的指使,充当金牌卧底小密探盯着他,防止他跟司云飞睡到一块的吧!刚想跟司云飞说让她明天照着工作室里那张床的大小做顶蚊帐,白云观装修的这段时间他在工作室住,玉叶萝的手机响了,玉叶萝只是看一眼屏幕,却没有接听,直接递给徐清风说道:“嫂子找你!”

“嫂子?!”徐清风想小丫头从哪跑出个嫂子来,但马上意识到可能是袁莺,接过手机一看号码果然是,更觉得奇怪,袁莺怎么跟玉叶萝联系上了?狐疑地走到一边接听起来。袁莺找徐清风是报喜来的,七月底袁莺将作为中层干部的后备人选、由电视台安排去南州大学进修,进修时间将近三个月,这样的话,徐清风可以在南州跟她见面,用不着专程往洪城跑了。另外因为袁莺很长时间不在洪城,房子装修的事就得徐清风出面向武连超的人好好交待了。虽说现在正处在热恋阶段,但袁莺这人一向非常理性,说完这两件事只要求徐清风赶紧给手机充电并照顾好玉叶萝就挂断电话,一句多余的话都没跟他说。

原来是自己手机又没电了!拿着手机发了阵呆,转头看到玉叶萝促狭的目光,以及司云飞脸上的失落和咬着嘴唇变幻着脸色的陈蕾,徐清风有些笑不出来,干咳一声说道:“走吧!云飞找服务员要点蚊香片带回去。”

第二百一十一章 嫉恨欲狂

第二百一十一章

嫉恨欲狂

玉叶萝这次来云城是带着任务的。虽然对袁莺比较满意,也亲眼见到徐清风和袁莺状极亲密,但以杨家慧的经验,看得出这两人应该还是止乎于礼,再说他们认识的时间终究还短,加上两地分居平常很难见面,将来保不准会发生什么变故,杨家慧心中总是不太托底。而司云飞在徐清风身边生活了这么长时间,徐清风去趟南州都把她带着,最近听说连存有上千万巨款的银行卡都交给她管理——这是袁莺跟连容说的,袁莺倒不是故意打小报告,只是潜意识中觉得如鲠在喉、一不小心说出口。都说“知子莫如母”,以杨家慧对徐清风品性的了解,认为他和司云飞的关系肯定没那么简单。如果司云飞像徐清风以前的那些“女朋友”一样父母双全家庭条件尚可,始乱终弃就始乱终弃,反正你情我愿的,杨家慧觉得算不了什么,只是司云飞现在几乎成了孤儿,徐清风是她最大的依靠,真乱过了的话,徐清风就应该对她负责——至少在跟袁莺结婚之前妥善安置司云飞——否则就只能对袁莺说声对不起了,他们老徐家不能做那种不讲道义让人戳脊梁骨的事。所以杨家慧要求玉叶萝在云城期间注意观察,搞清楚司云飞和徐清风到底是什么关系,是情人,还是像徐清风对外声称的那样确实只是助理。

杨家慧想得挺好,只可惜智者千虑没算到玉叶萝的反应。“哪个少女不怀春”,按照玉叶萝的本意。其实是不想成为徐清风的妹妹的,但事已至此。玉叶萝只好认命。不过认命归认命,玉叶萝对自己说谁想成为她的嫂子。得先从她这里过一遍,各方面条件至少超过她才行。司云飞长相不比她差,而且比她多了几分成熟的风韵,开始的时候玉叶萝还觉得不错,但在徐清风家住了一段时间,听杨家慧等人给她讲了袁莺的事再看几天电视,便改变了主意,认为好像袁莺更适合作她嫂子。来云城的路上从杨科这里了解到司云飞情况以及与徐清风结识的经过后,更坚定了那个想法。只不过一直拿不定主意应该怎么处理跟司云飞的关系而已。

从和平宾馆出来后听说司云飞跟徐清风在“云淡轩”住,而她却被打发到宾馆,玉叶萝就不愿意了,这样完不成杨家慧交给她的任务不说,也会让徐清风越陷越深以后更不好处理啊!她这个当妹妹的无论如何都要采取些措施。到宾馆后,玉叶萝以上卫生间为借口避开司云飞给袁莺打了个电话,告诉袁莺她已经到云城了,袁莺在这边有什么事自己不好意思直接向徐清风开口的话,可以通过她办。这是玉叶萝第二次跟袁莺通话、头一回主动联系她——上一次是徐清风往家打电话的时候随便聊了两句——袁莺受宠若惊。正好刚才打徐清风的手机怎么都打不通,就按照玉叶萝的建议半个小时后把电话打到她这里来。

被玉叶萝名正言顺地打乱了双宿双飞的计划,司云飞的郁闷是不用说的,但她自己知自己事一直没指望什么。除了刚开始的时候稍有些失落,很快恢复正常。

陈蕾就不行了,看着徐清风和玉叶萝在前面有说有笑地走着。觉得自己简直要发疯。两个月前袁莺还只是徐清风的绯闻女友实际上什么事都没发生,没想两个月一过居然成了玉叶萝的“嫂子”。徐清风也不否认,当着她的面跟袁莺聊了那么长时间。自己当时怎么就跑了呢?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否则现在玉叶萝嘴里的“嫂子”应该是她陈蕾。看着玉叶萝和徐清风在前面有说有笑地走着,陈蕾觉得不能就这样算了,得想办法讨个公道。

去法院起诉,说徐清风把她那啥了,肯定是不行的,当初是她自己主动送上门,徐清风只是“盛情难却”、“勉为其难”,闹起来只能是她自己丢人。雇几个小混混把徐清风打一顿嘛,这家伙算得上是云城黑道教父,哪个小混混敢接这个活?想起曾章格暗示购买制氧器的技术资料或跟她合伙在岳州办家新公司,陈蕾觉得这倒是个不错的办法,别的好处捞不着,得点经济补偿来点实在的总可以吧!同时可以让徐清风的利益遭受损失报一箭之仇,可说一举两得。

制氧器属于要求最低的一类医疗器械,拿到州一级政府主管部门的相应手续就可以生产销售,另外因为属于新产品,目前还没有全国统一的技术标准,所以洪州已经存在同样的产品并不影响岳州的审批,只要岳州那边的关系协调好,哪怕徐清风的干妈是洪州器械局长也鞭长莫及,大不了放弃洪州市场。至于专利权保护,对产品稍作修改就能绕开,更不会成为问题。比如目前徐清风对产品的定位是“用于日常保健和现场急救”,标称工作时间为半个小时,只要加大药剂桶容量把工作时间延长到一个小时以上,再改下外形,就是一个全新的产品可以申请新的专利。由于陈蕾自己的原因,这三个月来江南半壁的制氧器销售业务基本没有展开,这就给她与曾章格在岳州或者别的州区开公司办厂留够了余地,完全可以做到跟徐清风现在这个公司“划江而治”,南方的人口比北方密集,经济发展程度也高,新公司的效益应该更好。此外这已经是个成熟产品,拿到技术资料就可以生产,没有研发过程节约了时间,也无需考虑研发费用降低了成本——这是“山寨”的好处。当然,因为连永把得很严,尽管陈蕾参与了从公司筹建至今的所有工作,最核心的技术参数一直没掌握,以前再想跟曾章格合作也拿不出东西。现在却不一样,徐清风提议她出任公司总经理,并邀请她投资成为股东,那样她就成了真正的“自己人”,自然有机会接触到所有机密。

陈蕾的计划是先不动声色地按徐清风的建议去做,但投资额应该少一些,绝对不拿老本去冒险,不能超过这三个月代理制氧器所获的利润,所以别投五十万那么多,拿出二三十万弄个股东身份就可以了。成为股东兼总经理后,想尽一切办法扩大公司中的权力并伺机获取核心机密,必要的时候可以跟徐清风多上几次床,反正已经被他破了身子,无所谓再二再三。成为徐清风他们的“自己人”后,就得做两手准备了,一手加大江南半壁的营销力度并把整个渠道牢牢控制在自己手里,另一手寻找合适的合作伙伴、为另立山头作准备。只要制氧器的完整技术资料到手,就马上在岳州或别的州区成立一个新公司,然后利用原有的渠道销售新公司的产品,都不用重新找客户打市场了,她在现在这个公司中所做的一切都是为自己的将来铺路。徐清风要在“云淡轩”网站上做广告,要在南州举办作品展,还要把作品展办到岳水神像原型选拔赛的赛场外面,这一切努力,全都是为她将来的新公司造势——因为江南半壁终究会是她的地盘。

至于新的合作伙伴,陈蕾觉得可以重新考虑曾章格,毕竟他手里有政府资源,据说活动能力也不错。虽然曾章格在代理权转包的事上出卖了她,陈蕾认为那只是利益问题,因为觉得利益受到损失,曾章格才出尔反尔。但合办个新公司就不一样了,这事可能带来的利益,值得曾章格去杀人放火。实在不行,可以考虑对曾章格进行色诱,她连徐清风这个道貌岸然的道士都能攻下,还奈何不了总是色迷迷地偷看她胸脯和臀部的曾章格?

打定了主意,陈蕾便像个没事人似的,在去“云淡轩”的路上就跟司云飞商量起增资扩股以及投放广告的事来。搞得徐清风很纳闷,觉得陈蕾怎么突然转了性,难道已经不指望跟他有结果、不在乎他跟袁莺确定关系了吗?

不过徐清风的郁闷并没到此为止。刚进“云淡轩”的门,袁莺又来了个电话,说刚才忘说陶烨正在满世界找他,好像是已经跟杨小东见过面,公司注册之类的事已经说得差不多,准备明天去陈树彬家拜访,与陈海音协商产品试验定型以及委托生产事宜,找徐清风问陈树彬家住在哪,以及要他提前跟陈海音打声招呼。跟他有关系或者疑似有关系的几个女人几乎全都在同一个时刻找上他,徐清风真想去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躲起来,发誓以后一定要像前几年那样做个标准的清教徒,再也不敢任何女人瞎扯。但陶烨的事不能不办,只得赶紧给手机换块新电池给陶烨发个短信,让她暂时别给他打电话,等他闲下来身边没人了给回过去。然后又匆匆忙忙地给陈海音打电话,好一番解释陶烨与他的关系以及化妆品的事,顺便还跟陈树彬聊了会。

徐清风跟陈树彬说完了,陈蕾也跟司云飞商量得差不多,准备和简素言、柳琳一起回宾馆。这大半夜的,村里又没路灯,总不能让她们几个女孩子自己回去吧!在“善解人意”的玉叶萝的要求下,只好找个手电筒去送。(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百一十二章 内外亲疏

第二百一十二章

内外亲疏

陈蕾、简素言和柳琳三个人虽然怀着不同的心思,但都希望徐清风把她们送到宾馆后能“进去坐一坐”,只是家里来了个“金牌卧底小密探”,没跟袁莺见过面就“嫂子”、“嫂子”叫得那么亲密,要是回去晚一点,不知又会向谁打小报告,徐清风哪敢再拉三扯四,把陈蕾她们送到宾馆门口转身就走,连开口挽留的机会都不给她们。回去的路上四周无人,正好给陶烨打电话。大家都是聪明人,通话时只说正事,矢口不提赵怡萌和庞悦的事,卿卿我我的私房话也一句没说,表面上变得很生分,其实却心照不宣,很清楚有些事是需要一定时间来冲淡的。

再次回到“云淡轩”,徐清风看到司云飞又坐在柜台前发呆,看样子刚洗完澡,头发湿漉漉的,身上穿着件宽松的睡衣。可能是不想让玉叶萝误会什么,司云飞没像以前那样“真空包装”,睡衣也比平时经常穿的厚实。早就听到开门的声音,但直到徐清风走到她面前,司云飞才懒洋洋地站起来,打了个哈欠说道:“这么早就回来了?我还以为你会在陈蕾那多呆一会。”

感觉到司云飞这话中的醋味,以及她心中的失落,徐清风不知该怎么回答,干咳一声顾左右而言他道:“叶萝呢?”

“叶萝在洗澡。”司云飞“哦”了一声说道,“你走后这两个月老下雨,没几个好天。你那休息室这么长时间没人呆潮得很,现在住不了人。你还是睡原来那个房间吧!要是叶萝愿意的话让她跟我睡,她要是不愿意。让她跟你睡好了,反正她现在是你正儿八经的妹妹,无所谓的。”

徐清风很想说“这是什么话”,但知道司云飞心中肯定有怨气,而且说不准玉叶萝那小丫头又有意无意地说了几句不太合适的话刺激到她,所以司云飞才说这风凉话,苦笑着说道:“叶萝刚才是不是跟你说什么了?”

“没什么,就说了她嫂子到你家和做电视节目的事。”司云飞故作淡然的说道。

“她嫂子……”徐清风相当地无语。玉叶萝张口“嫂子”闭口“嫂子”,还以他的名正言顺的妹妹自居。司云飞听了能没情绪?心中叹了口气说道:“我等会找下她吧!嗯——,没经过你同意就为你决定在制氧器公司投资,你没意见吧!钱存在银行里是死钱,搞不好还会贬值,我觉得不如找个合适的项目投资。这个公司目前的发展势头不错,至少三四年内是赚钱的,现在你投入三百五十万,到时候可能会变成一千三百五十万甚至更多。不过你赚这点钱不容易,我想你还是把自己的钱继续存着。用我的钱去投,赚了就把本钱还我剩下的全归你,万一赔了的话算我的。”

“我没意见,反正这钱本来就是你的。”徐清风这是完全为她着想。司云飞还能说什么?只觉得心里猛一舒坦,躲避着徐清风的目光往楼上走着说道:“叶萝该洗得差不多了,你也赶紧洗洗早点休息吧。你衣服在我屋,我去拿给你。”

徐清风上楼的时候。玉叶萝正哼着小曲擦着头发从卫生间出来,看到徐清风。也故作惊讶地问他怎么这么早就回来。徐清风心里直骂这小丫头鬼精鬼精的,但自知理亏,只好模棱两可地点点头说道:“叶萝来一下,哥跟你说点事。”见徐清风的脸色很严肃,玉叶萝就心虚起来,心说自己打的那点小算盘不会这么轻易被看穿吧!“哦”了一声老老实实地跟在徐清风身后。

“你——是不是对你云飞姐有看法?”徐清风拍拍床沿让玉叶萝在自己身边坐下,故作深沉地说道,“你云飞姐跟别人不一样,除了我这,她现在没别的地方可去,所以不管你心里怎么想,表面上别让她感觉出来,尤其不能总说些不着边际的话刺激她。”

“我——我哪有……”玉叶萝本想分辩,但迎着徐清风探照灯似的目光,马上泄了气,又不甘心就此放弃原先的计划,便鼓起勇气小声嘀咕说道:“反正我觉得嫂子比她好……”

“你都没见过袁莺,哪知道她到底好不好!”小丫头果然打的这个主意,徐清风哭笑不得,“她和云飞根本就是两回事,比什么比?我想有件事你可能没搞清楚,袁莺现在还不是你嫂子,她和我认识的时间不长,互相之间也不太了解,将来怎么样不好说,不一定百分百会成为咱们家的人,只是有这种可能而已。云飞呢,跟你是一样已经是咱们家人了——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还不是咱们家人和已经是咱们家人,内外亲疏有别,胳膊肘该往哪边拐你自己掂量吧!”徐清风本来不应该这么说,但袁莺毕竟远在洪城,他现在说什么袁莺都不可能听到,还是先解决眼面前的问题、把司云飞和玉叶萝的关系理顺吧!

“内外亲疏有别……”玉叶萝低下头说不出话来,她怎么都想不到在徐清风心目中袁莺居然还是个外人!不管徐清风说的是不是真话、这样说有什么目的,但态度却很明确,警告意味很足。然后觉得自己好像有些得意忘形了,她现在虽然被杨家慧认作干女儿是徐清风的“正牌”妹妹,但论起亲疏,其实是比不上在徐清风身边生活了这么长时间的司云飞的,没见他连存着千万巨款的银行卡都放心地交给司云飞处理吗?于是抬起头说道:“那我这就去向云飞姐道个歉吧!”

“道什么歉!这会越描越黑知道不?”徐清风没好气地说道,“嗯——,以后你也别叫她‘云飞姐’,听起来很见外,直接管她叫‘姐姐’,这样才像亲姐妹像一家人。”本来打算问下玉叶萝这次回家的情况,但不知怎么的突然没了心情,便打发她去给司云飞帮忙,拿出纸笔设计起制氧器的外壳来。

徐清风把她们送到宾馆门口就匆匆走了,连暗示都没给她一个,陈蕾真想找把刀子追上去捅他几下,更加坚定另立山头向徐清风报复的决心。刚才到宾馆没多久就跟徐清风他们去了“云淡轩”,还没来得及开房,陈蕾心想与其留在这里生闷气,不如趁热打铁去找曾章格商量下一步的计划,如果曾章格识趣开出不错的条件,干脆今晚就跟他上床、给徐清风戴顶绿帽子好了。于是连宾馆的大楼都没进,在院子里跟简素言和柳琳道别,直接开车往市里走。在脑海里把计划全部过了一遍,再想好打电话的说辞,陈蕾才信心十足地拨通了曾章格的手机。没想连拨了三次都没人接,陈蕾恼怒地把手机狠狠砸在挡风玻璃上。玻璃是钢化的,连个白印都没砸出来,她那个小巧的手机却不怎么结实,“咔”地一声裂成了两半,电池也从里面掉了出来。

把车慢慢地靠着路边停下,陈蕾急忙捡起手机的碎片,拼倒是拼上了,但装上电池后按什么键都没反应,不禁傻了眼。她这人平时不怎么爱看书学习,也懒得记东西,电话号码从来不背全都存在手机里——只有一些比较重要的号码才在笔记本上备份。目前曾章格对她来说不算是重要人物,现在手机一坏,这大半夜的也找不到地方修,就没法跟曾章格联系、曾章格也回不过来,虽说明天可以找杨科或者连永等人问回来,但今晚的计划已经没法再执行下去了。曾章格住在和平饭店,房间号她也知道,但和平饭店是徐刚的地盘,她现在跑到那去找曾章格,不是给自己找事吗?男人都是小心眼的,也许徐清风现在已经有了新人忘旧人,但要是被徐清风知道她有红杏出墙之嫌,很难说会有什么反应,这个险她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冒的。清风道长的尊严,哪是可以随便冒犯的?听说只是有人在电视节目中质疑了一下徐清风的道士身份,就造成了张荣和一个副长辞职、洪州宗教界强烈地震的后果,更何况这种更丢面子的事?想到这,陈蕾突然清醒过来,心说幸好电话没打通,否则就算只跟曾章格在一起喝杯茶,以曾章格的品性,很可能会添油加醋到处宣扬,或者象上次那样把她卖掉去拍徐清风的马屁……

越想越后怕,陈蕾觉得自己刚才实在是被嫉妒冲昏了头脑。曾章格不是笨人,在巨大经济利益的诱惑下仿造制氧器可能鼓得起勇气,但绝对不敢触徐清风的底线跟她拉三扯四,这样的话,对曾章格进行色诱只会适得其反把他吓跑,看来得换个别的思路。比如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继续对徐清风展开柔情攻势,却不向他提结婚之类的任何要求,造成一个死心塌地做他的情人的表象,让徐清风对她产生内疚,睁只眼闭只眼默许她另立山头的行为。当然,最理想的肯定是把徐清风从袁莺怀里抢回来,但想达到这个目的难度比较大,得从长计议……(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百一十三章 风雨之夜

第二百一十三章

风雨之夜

陈蕾给他打电话的时候,曾章格正跟杨科在一起洗桑拿浴,光溜溜地趴在那享受着按摩女的服务,当然听不到手机响。

制氧器的技术资料曾章格很垂涎,刚开始的时候确实有从陈蕾这里下手的打算,但当他听说陈蕾跟徐清风关系暧昧后,就改变了主意。不过陈蕾实在低估了曾章格睚眦必报的性格,曾章格不是不敢和徐清风抢女人,对他来说,以牙还牙才是“英雄本色”,徐清风在云城或者洪州再怎么厉害,只要他跑回岳州,徐清风能奈他何?只是一方面他知道袁莺才是徐清风目前的正牌女友,陈蕾充其量只是个露水情人,陈蕾的“红杏出墙”对徐清风造不成多大打击不足以解恨——他当初可是打算把司云飞娶回家的。其次正因为陈蕾对徐清风而言不太重要,不一定能拿到最核心的机密,即便陈蕾真能拿到,女人是多变的,万一觉得他给的好处不够反咬一口,到时候他会很被动。干脆恶人先告状把陈蕾准备转包代理权的消息宣扬出去,以此激化她与连永、杨科的矛盾,趁机浑水摸鱼。走陈蕾那条路不保险,连永他又不熟,曾章格就只能从比较熟悉的杨科身上想办法了。“苍蝇不叮无缝的蛋”,杨科这人出了名的好色,而且在美女面前往往管不住自己的嘴,曾章格觉得拿下他要容易一些。虽然已经离开和平集团,毕竟苦心经营了这么多年,曾章格的余威仍在。找几个听话的小姐对杨科进行“公关”还是没问题的,于是徐清风前脚刚走。曾章格就热情地邀请杨科一起去洗桑拿,准备从这开始慢慢引他入套。

洗完桑拿出来。正要打电话安排,看到手机里来自陈蕾的三个未接电话,曾章格牵了牵嘴角泛起一丝阴笑,故作惊讶地说道:“咦——,这么晚了陈蕾找我干什么,还连打了三个电话呢!”

“陈蕾找你?”杨科很纳闷,“她不送清风回去了吗?现在应该跟清风在一起……嗯——,该不会是清风找你有什么事,但没你的号码。所以用陈蕾的手机给你打吧!”

想想确实有这种可能,曾章格不由有些失望,转了转眼珠说道:“我给她回过去!”心说真是徐清风找他倒也罢了,如果是陈蕾自己,那就当着杨科的面把话题往某个方向引,进一步加深他们之间的矛盾。陈蕾的手机已经摔坏了,曾章格自然打不通,扬扬手机苦笑着说道:“无法接通,可能关机了。要不——直接打清风的电话试试。可别耽误了什么要紧事。哦——他应该还没上床吧,嘿嘿!”

曾章格用的是一语双关的“上床”二字,杨科心中猛汗,虽然这种可能性极大。但为徐清风的名声考虑,觉得打个电话问下也好,便犹豫着拔通了徐清风的电话。

“陈蕾给曾章格打电话?关我屁事!”徐清风刚抓到个制氧器外壳设计的新灵感。突然被杨科的电话打断思路,还是这种狗屁倒灶的事。火气立即上来了。心说那傻妞到底想干什么,向曾章格兴师问罪。还是仍然不死心要代理权的转包费?但想想杨科毕竟是自家人,不能太不给他面子,便耐着性子听杨科把话说完,然后解释说陈蕾一个小时前就到宾馆了,有必要的话可以通过简素言帮曾章格联系。

曾章格只想知道陈蕾是不是跟徐清风在一起,既然徐清风老早把陈蕾打发走,自己留在云淡轩陪着玉叶萝和司云飞,可见陈蕾对徐清风而言确实不太重要,否则三个月没见面了,总得在一起多热乎一会——至少说几句私房话吧!于是曾章格更坚定了从杨科身上突破的打算,就说不是徐清风找他就无所谓了,他明天直接去公司找陈蕾。

这么一搅和,徐清风就没心情再去琢磨制氧器外壳的设计了,觉得不能让陈蕾继续这样瞎折腾下去,不然的话,连永的意见会更大。但这事不是电话里能说清的,现在去找陈蕾又不合适,还是明天再处理吧!只好给陈蕾发了个短信,让陈蕾明天到“云淡轩”找他。

有这个插曲,杨科也失去了泡妞的兴致,而且他总觉得这事比较蹊跷,如果仅仅为了制氧器的代理权,陈蕾没必要大半夜给曾章格打电话,难不成这两人之间有别的猫腻?但要是真有猫腻的话,曾章格怎么会让他知道,难道是向徐清风示威?怎么想都想不通,越想越不放心,杨科觉得还是找个人商量下比较好。连永喝多了早已回家,估计现在都睡了两三觉了,那就找赵靓颖吧,正好一举两得!赵靓颖和曾章格同事多年,对那家伙非常了解;作为女人,赵靓颖应该更能体会得出同为女人的陈蕾的心理。刚给赵靓颖打完电话收拾好东西准备往和平山庄赶,只见外面电闪雷鸣狂风大作,转眼间大雨倾盆而下,显然是走不成了。

暴雨由东向西转移,下到白云观附近已是半夜十二点多,徐清风刚刚躺下还没睡着。突然听到窗户被风吹得“啪啪”作响,一惊马上从床上跳起来,费半天劲把自己房间的窗户关好,只听“哗啦”一声,好像别的地方哪扇窗户上的玻璃碎了。急忙开门出去,发现走廊的窗户好好的,正犹豫着是不是到司云飞房间看看,突然又听到玻璃碎裂的声音,同时还有“啊”、“啊”的两声尖叫。“果然是她们房间的窗玻璃被风刮碎了!西边的窗户离床很近,可别让碎玻璃扎到人!”徐清风一着急迅速推开房门并顺手把灯打开喊道:“你们没事吧!”只见两个人全都在床上坐着,玉叶萝靠着窗,司云飞在里侧,除了一脸惊容,没看到别的异常,就松了一口气,连忙冲向南墙关起尚且完好的几扇窗户。

“没——没事!”终于回过神来的司云飞声音发颤地答道。小心翼翼地把落满玻璃碴的被子掀到床尾,然后从床上下来,望了望西边那个黑洞洞的窗口惊魂未定地说道:“叶萝你也赶紧起来吧,小心点别被碎玻璃扎到!”见玉叶萝脸胀得通红反而把被子往上拉了拉,这才意识到她们两个身上只穿着布料极少的三点式,苦笑着从床头柜上抓起自己的睡衣扔给玉叶萝说道:“穿我的吧,你的上面可能沾了玻璃碴。”玉叶萝刚接过睡衣还没来得及穿,突然传来一阵连续的响雷,房间里的灯随之熄灭,不禁“啊”地一声将睡衣扔到地上。

“停电了!”徐清风呆了一下说道,“我去拿手电筒,咱们抓紧时间把这屋里的东西移到走廊和我的房间里去吧,要不等会雨下大就麻烦了。”

等徐清风把电筒拿来,司云飞和玉叶萝已借着闪电的光亮找到新睡衣穿上。三个人手忙脚乱地刚把一些重要的东西移走,雨就下大了。这房间已经没法住人,徐清风不由犯起愁,想想说道:“车被老郜开走了,外面风大雨大,还打着雷,走着去宾馆肯定不行,你们睡我房间吧,我到工作室去!”

“工作室地势太低,下这么大的雨说不定会进水。再说现在停电了,电蚊香点不成,你怎么睡啊!”司云飞担心地说道,“要不给赵姐打电话让她派车来接吧!让素言找车来接也行,她住的地方离这近。”

“大半夜的别折腾大伙了!”徐清风摇摇头,“这种天气出门,有车也不保险,还是老实在家呆着吧!嗯——,我想起来了,工作室有把躺椅,我去拿上来!”说着就要下楼。

头天来就遇到这种事,玉叶萝有些反应不过来,这时才勉强魂魄归位,下意识地说道:“你屋里的床不挺大的嘛,咱们就在那凑合一晚呗!”话出口猛地醒悟过来:也是哦,反正拿不拿躺椅大家都在一个房间睡,五十步跟一百步没什么区别?如果自己不来,没这场风雨这两人说不定也会睡到一块,何必装得跟什么似的……

正如玉叶萝想的那样,如果只有他们两个,哪有这么麻烦?既然玉叶萝主动提出,司云飞就顺水推舟地说道:“我看行,清风你别拿躺椅了,凑合一晚再说吧!”

“好吧,就这么办!”徐清风停下脚步,“云飞你拿两条毛巾被出来,我先去冲一下,一折腾又是一身汗。”

为了避嫌,司云飞提出让玉叶萝睡在中间。徐清风知道自己睡觉不老实,万一睡得迷迷糊糊的手脚放的不是地方,岂不很尴尬?便以越靠窗口的位置越不安全为由,让玉叶萝睡在最里侧。

这么晚了,刚才搬东西消耗了不少体力,徐清风几乎一沾枕头就着。司云飞不是第一次跟徐清风同床共枕,何况这样的风雨之夜有徐清风在身边心里特别踏实,也很快进入梦乡。只有玉叶萝一会听听外面的风雨声,一会转头看一眼司云飞和徐清风,辗转反侧地怎么都睡不着。(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百一十四章 骤雨初

第二百一十四章

骤雨初歇

第二天徐清风醒得很早,轻手轻脚地从床上下来拎起衣服准备到外面穿,司云飞却被他的动作惊醒了,睡眼惺忪地问道:“几点了?”

“刚到六点”徐清风指指睡得正熟的玉叶萝小声说道,“我去老金家要几根木料,你接着睡吧!”

老金是村里的木匠,徐清风找他要木料显然是准备自己修窗户,司云飞“哦”了一声迟疑着说道:“要不——直接换成塑钢的吧!”其实房子装修的时候杨科就提过换窗户的建议,但徐清风觉得塑钢窗大都是推拉式的,平时只能打开一半影响空气流通,二话没说给否决了。谁知这房子的原主人当初比较拮据,做门窗的木料几乎全是旧的,老金木匠的水平又很一般,所以窗户的密封性极差,雨稍大点就会往里渗水。

“还是——先凑合几天吧!”徐清风一边穿着衣服一边说道,“前些天老武说过,咱们这房子造得不结实简直就是豆腐渣工程,房间也少了点,打算给我们推倒重建,但我当时没答应。现在想想他说得确实有道理,这不叶萝来了都没地方住嘛!我看干脆这样,过几天叶萝跟我回南州你也一块去,到我家住一段日子也行,这里就让老徐或者老武派个工程队过来拆掉起新房。一栋小房子而已,等咱们呆上个把月回来,新房子应该造好连装修都完事了。嗯——,这两天我先让老徐把房子的产权转给你,咱们也不占他便宜。买地造房该多少钱给多少钱,反正我现在钱太多正愁花不出去。呵呵。我走了哦!”徐清风穿好了衣服,向司云飞摆摆手推门出去了。

“这房子造起来没几年。干嘛这就推掉?神经病!”司云飞拥被而坐望着徐清风的背影嘟囔道。话虽这么说,却是一脸喜色。徐清风刚才说的是把这房子产权转给她,虽然农村的房子不值钱,造得再好也花不了多少,只有前段时间广告费收入的一个零头,但对她来说不一般。徐清风在洪城买的那套房子说是给袁莺住,但产权属于他自己,徐清风不在乎那点钱,不过毕竟跟袁莺没最终确定关系。要注意点影响,再说袁莺哪好意思现在就要这么贵重的礼物?此外买现成的房子和自己建一栋,象征意义可不一样啊,说明徐清风确实把她当成一家人!想得入神,连玉叶萝喊她都没听见。

老金木匠家在村委会对面,徐清风大老远就看到那里围着一大群人。见徐清风来了,许多人都迎上来跟他打招呼,看到大家都愁眉苦脸的,徐清风诧异地问道:“出什么事了?”

村长一脸忧色地解释说村东头双板桥过去一点的山体大面积塌方。公路被埋了一百多米长的一截,往城里送菜的车出不去。但不幸中的大幸,除了个别人家的窗户被风刮坏几扇,屋顶的瓦片吹走几片。树上的果子掉了一些,没太大的损失,也没有人员伤亡。

“双板桥过去的公路?”徐清风皱起眉头。心说那段路被埋了的话,别说这个村里的人。云山景区的所有村庄以及那些山庄和宾馆的对外交通也都中断了,这可不是件小事!忍不住问道:“给乡里打电话了吗?”

村长说电话已经打过了。乡里听说人没有人员伤亡,就没怎么当回事,答复说马上往区里报,然后由区里或者市里派工程队过来抢修。村民们觉得要是等政府派人来的话,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正琢磨着是不是跟附近几个村的人一块先把路挖出来。

“这帮吃白饭的老爷!”徐清风心里骂道。类似的事情以前经常发生,从乡里一级级报上去,区里市里还要开会讨论,等那帮官僚作出决定,黄花菜都凉了,不如组织村民们自立更生。便说道:“那你先跟别的村联系召人吧!我呢给我朋友打电话试试,看能不能借几台挖掘机什么的过来帮忙。”

刚才村民们之所以争执不下,就是觉得光靠人力效率太低,现在清风道长肯出面帮忙,村长喜出望外,信誓旦旦地说他到时候会动员周围几个村的所有人联名要求政府和媒体给做这件大善事的人记功。徐清风打算找徐刚,一是徐刚手底下的建筑公司有挖掘机;其次,路不赶紧修通,和平山庄的业务也要受到影响,利人利已;最关键的,徐刚一直想竞选区议员,他正好是这个区的,借这件事说不定能拉不少选票,村长这么说正中他下怀,就呵呵笑说着说:“记功不记功的无所谓,大伙记得他的好就行了。”

道路中断,和平山庄的给养运不进来,早晨退房的客人也回不了市里,接到赵靓颖的报告,徐刚正在为此发愁,自然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徐清风的要求。不过发生山体塌方的那段公路是顺着溪涧修的,溪涧很深挖掘机开下不去,只能在公路上施工,而这条山区公路宽度有限,最多只允许两台挖掘机齐头并进,就算二十四小时不停工作也需要两三天时间才能完工,和平山庄那边耽误不起。徐刚便问徐清风能不能给他找一些村民帮忙,从山上的小路肩挑背扛把和平山庄的给养运进来、同时把客人送出去,他将为此支付报酬。

徐清风把徐刚的意思一说,村长想都没想就同意了,还说不能要为他们修路的“善人”的钱,村民们也纷纷表示赞同,而且当场站出十多个青壮年。但徐清风认为这是个难得的赚钱机会,给徐刚无偿帮忙是应该的,别人的钱凭什么不要?如果两头都有车接的话,和平山庄的给养村民们只要跑两趟、加起来不用一个小时就运完了,剩下的时间完全可以为别的山庄宾馆提供有偿服务。对徐刚这样的人而言这只是点小钱,但对许多村民来说,这两三天的收入可能顶得上他们平时在地里劳作一个多月,所以徐清风一个劲地鼓动村长发动更多村民去干这活。开始的时候村长觉得这样做有“发国难财”之嫌,但经不住徐清风的忽悠,最后大家决定这钱可以赚,不过赚来后不分给个人,直接充工用于村里的桥梁道路整修。

和平集团的三台挖掘机和十几辆大卡车一个小时后就到了,随之来的还有市内各主要媒体的记者。记者不是徐刚请的,只是恰逢其会。进出云山景区的道路中断,着急的当然不仅和平山庄一家,所以消息很快传了出去。政府方面因体制问题反应迟钝,这些媒体的记者的嗅觉却比苍蝇还灵敏,觉得大有文章可做,自然趋之若鹜。这年头媒体不好做,想吸引眼球,与天灾人祸有关的新闻要比跟白开水没什么两样的政府公务活动、领导讲话有效得多。赶到现场看到大量工程机械正在热火朝天地施工,而且居然是私人行为,还是无偿的,记者们简直如获至宝,市电视台和电台迅速在八点档的整点新闻中进行了报导。

上班路上从收音机里听到这条新闻,市长不禁大为光火,一到办公室就把有关部门的负责人叫过去一顿痛骂,然后带着一个庞大的团队“亲赴现场指挥”。接到手下的电话说有记者去现场采访,意识到他的和平集团歪打正着出了名,还是以绝对正面的形象出现,徐刚哪肯放过这个的机会,连饭都顾不上吃就从家里出发,比市长还早四十多分钟到达。

在施工现场看到徐刚,听工作人员偷偷汇报说这家伙其实是云城有名的黑道大佬,市长更加郁闷,不过市长也就骂骂那些政府官员,对抢了他风头的徐刚却只能打断牙齿吞肚里,众目睽睽之下一点脾气都不敢发,还不得不装腔作势地“赞扬”、“勉励”一番。徐刚说死都不要政府的补助,为了给政府挽回点面子,市长就只能想别的办法了,当场决定拨专款整修云山景区的所有桥梁、道路。

徐清风从金木匠家回去后就忙着修窗户,对事态的发展毫不知情,连陈蕾的事都忘了。直到简素言和柳琳吃完早饭去“云淡轩”找他,才想起问道:“陈蕾还没起床吗,怎么没跟你们一块过来?”得知陈蕾昨晚回了市里没这这边住,忍不住嘀咕了句“小心眼”,但当着两个小丫头的面不好意思给陈蕾打电话,窗户又没修完,便暂且压下心中的不快,决定还是等忙完了再说。

村里的电线杆昨晚被大风刮倒,现在交通还没恢复电力公司的抢修设备进不来,徐清风只能使用原始工具,所以两扇窗户折腾到十点多钟还没修完。这时杨科的电话来了,说陈蕾上午没去公司,电话又打不通,问徐清风是不是还在他这里。

“她昨天晚上回市里去了啊,可能还没起床吧!”徐清风想当然地说道。

杨科回答说打不通的不光是陈蕾的手机,家里的电话也一直没人接。问清陈蕾昨晚离开宾馆的时间,杨科担心地说道:“她那个时候走的话,路上肯定遇到那场暴雨,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那登科你赶紧到她家看看,家里没人的话问下小区的保安和邻居她昨天晚上到底有没有回去。”想想确实有这种可能,徐清风也紧张起来了,“赶紧去哦,我等你电话!要是确实没回家的话,我让老徐他们想办法先把她的车找着。”(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百一十五章 妨碍公务

第二百一十五章

妨碍公务

刚从白云观拿玻璃回来的司云飞见徐清风的脸色很不对,忍不住问上一句:“出什么事了?”听完徐清风解释,苦笑着说道:“那么晚了她还回去干什么?”心说玉叶萝这小丫头够能搞事的,昨晚那几声“嫂子”让她郁闷得够呛,陈蕾干脆给气跑了。对陈蕾,司云飞其实没什么好感,但现在得知陈蕾可能出事,免不了有些兔死狐悲,想想说道:“还是别等杨大哥电话了,清风你赶紧找徐总想办法吧,双管齐下以防万一。”徐清风觉得司云飞这话有道理,虽说他对陈蕾没什么感情,愧疚感却是难免的,何况陈蕾之所以半夜往市里回,原因全在他身上,就扔下手中的工具说道:“我这就给老徐打电话——哦不——他现在就在村子外边,还是直接去找他吧,电话里说不清楚。”

徐清风走到塌方地点西侧的时候,市长正在慷慨激昂地向一些村民“发表讲话”。“民心如镜”,老百姓是最实在的,和平集团的挖掘机到达两个多小时后政府的人才跚跚来迟,哪怕是市长亲临也不会给他好脸色,何况这家伙废话连篇说起来没完,耽误他们干活赚钱。只是不想让村长为难,才耐着性子站在那里。但市长说市长的,他们议论他们的,场面非常嘈杂,不时有人离开。

“清风道长来了!”有谁眼尖看到徐清风喊了一声,村民们几乎全都集体向后转,“哗”地一下朝他迎了过去。把市长晾在高台上不知怎么往下说。

“那人谁啊!”市长的秘书皱起眉头气急败坏地对乡长说道,“这——这像什么样子。快把人叫回来!”

“他是徐清风,白云观的清风道长!”乡长擦着额头上的冷汗尴尬地答道。心里很清楚村民们不会听他的。干脆站着不动。

“一个道士这么牛?”徐清风的大名,秘书只是略有所闻,在他心目中,这人名气再怎么大,还能比市长更重要?瞪了乡长一眼,阴沉着脸分开人群走到徐清风面前,趾高气扬地指着他说道:“你是干什么的,领导正在讲话知道吗?”

徐清风正为陈蕾的事闹心,突然跑出来一个人指着他鼻子责问。脸马上黑了。仔细一看不是附近的村民,衣冠楚楚颐指气使的样子像是政府官员,心情更差,两眼一瞪吼了声:“滚!”然后转过头对身边的一个小伙子和颜悦色地说道:“我有急事要去市里,麻烦你带下路。嗯——,我以前没走过山路,不知道怎么走。”

“你——你……”秘书平常哪受过这种待遇,指着徐清风说不出话来。

“你个屁啊你,信不信老子揍你!”受到徐清风的青睐。那个小伙子特有面子,少不得要表现一下,毫不客气地把秘书的手拨开,拨得秘书一个踉跄差点没摔倒在地。“好狗不挡道,没听到道长让你滚吗?”

都说“阎王好见,小鬼难缠”。市长的秘书大部分时间里比市长本人还牛气,今天却被一个普通老百姓彻底无视。别说秘书自己了,几个比较孤陋寡闻不知清风道长为何许人的政府官员也咽不下这口气。气势汹汹地冲过来呵道:“你们想干什么?”伸手就要抓那小伙。

见此情景徐清风火气更大,大喊一声:“你们动下他试试!”随着徐清风的喊声,附近的村民全都脸色不善地围了上来,吓得那些官员连连后退。虽然懒得在这些官僚身上浪费时间,但要是就这样算了的话,显不出他清风道长的威风,徐清风邪笑着举起双手说道:“大伙都散了吧!该回家的回家,该干活的干活。”话音刚落,正愁找不到借口的村民们强忍着笑互相看了看,非常默契地嚷嚷着“走了”、“走了”各自离开,几乎没一个人回头去看还站在高台上发呆的市长。

“这——这……”弄巧成拙将事情办成这种结果,秘书彻底傻了,求助地望了望一脸无奈的乡长。看到秘书的目光,乡长在心里骂了句“狗仗人势”,这家伙在其他地方耍耍威风倒也罢了,当着村民的面指着徐清风的鼻子,这不纯粹是“没事找抽型”吗?便转过头装作没看见。

眼巴巴地看着村民们一个个散去、徐清风施施然地跟在那小伙身后走向公路左侧的山道,现在连乡长都不搭理他,更觉得没面子,气急败坏地说道:“郑乡长,这个村的村长是谁?我看你们乡里应该考虑把他撤掉。”

乡长心说你算哪棵葱,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故意一本正经地说道:“要撤就撤我吧,是我工作没做好!邦联宪法规定,乡政府与村委会是指导关系而不是领导和被领导的关系,村长由村民直接选举产生,任免权仅属于全村选民,别说我们乡里了,邦联政府都无权撤换。当然,如果他犯罪了的话,我们是可以要求村民重新选举的,嗯——,这也是邦联宪法规定的。”乡长其实还有几句话没好意思说,他这个乡长也是选举产生的,跟村长的区别之一是由乡议会的议员间接选举,而不是全乡所有选民直接选举;区别之二,乡长的任命还需要得到上级政府批准,不像村长可以直接生效。但撤职的时候,只要乡议会顶住压力就是不通过,上级政府叫得多欢都撤不掉他这个乡长。

被乡长拿着邦联宪法这个大杀器不阴不阳地顶了回来,秘书气得快要吐血。嘴里念叨着“犯罪”二字,突然灵机一动指着徐清风的背影说道:“那他现在的行为是不是构成了‘妨碍公务’?就算够不上刑法,也可以拘留几天吧!”说着兴冲冲地往市长那里跑。

“拘留清风道长?!”乡长现在越来越怀疑秘书的智商,心说你要是不怕激起民变就拘留下看吧!再说徐清风这哪够得上“妨碍公务”,说市长“扰民”还差不多。不过徐清风这样一搞弄得他很被动,挨顿臭骂是最少的,不如由着秘书使劲折腾转移市长的注意力,干脆当作啥事都没发生,去找村长商量日后的公路桥梁整修计划。

市长看到来了个什么人村民们都不听他讲话奔那人去了,他的秘书过去交涉不但没起到任何效果,村民们反而变本加厉全部跑光了,堂堂市长的颜面尽失,早已处于爆发的边缘。再听秘书添油加醋地把刚才的过程一描述,简直出离愤怒。徐清风只是个神棍而已,就算他同时还是雕塑大师、跟州里一些领导过从甚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冒犯了他这市长的尊严,要是不给点教训,以后这张老脸往哪搁?就点点头说道:“先关起来!不过——别在这里抓,等他过到山那边,这些村民看不到了再动手。”

市长出行,处理的是灾害事件,万一哪个受灾群众情绪激动伤到领导怎么办?当然要警车开道、一大帮保安人员随行,所以警察是现成的,都不用打电话去找。听秘书说要抓徐清风,带队的刑警队长就犯了难,大名鼎鼎的清风道长哪是可以随便抓的?何况只是个莫须有的“妨碍公务”的罪名。但迫于市长的压力,只好硬着头皮接受了任务。怕手下人不会办事把徐清风得罪了遭受到池鱼之殃,刑警队长便亲自出马追上徐清风,先倒了一大堆苦水,然后非常客气地请求他配合自己的工作。

“哦嗬,官架子不小嘛!”为这点小事要把他关起来,徐清风气笑了,“你们都是身不由己,本道长不会为难你们的,不过能不能让我先打个电话?”

“你打——随便打!”刑警队长答得很干脆,“道长你要是没带手机的话,就拿着我的吧,要不到时候不方便跟外面联系。”说着就把自己的手机掏出来递给徐清风。

“我自己有!”徐清风谢绝了刑警队长的好意,装出一副发愁的样子说道:“你说我是随便找个人捞我呢,还是干脆把事情闹大点?”

“这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道长你自己看着办吧!”刑警队长被这话吓住了,哪敢随便回答。

“咱大人有大量,不跟这种小人计较!”徐清风嘿嘿奸笑着拨通了司云飞的电话,把情况简单一说,让她去白云观找清云想办法。

徐清风没把这当一回事,司云飞可不这么想,接完电话吓得小脸刷白,拨腿就往白云观跑。跑了两步,突然想到清云跟徐清风相比天差地远,连徐清风都被抓起来了,清云能有什么招?找真玄老道嘛,托一圈关系过来不知会等到什么时候,徐清风在拘留所里要吃多少苦!急忙跑到楼上把玉叶萝找着,叫她马上跟杨家贤联系,看能不能通过杨家贤找黄毅或者州里的其他领导说情。玉叶萝听说徐清风被警察抓走,比司云飞还着急,赶紧给杨家慧打电话,觉得这样还不保险,干脆袁莺、章东岳等人一个个找过去。(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百一十六章 群情激昂

第二百一十六章

群情激昂

徐清风嘴上说他大人有大量,打的却是大闹一场的主意,但刑警队长在边上不方便说话,就只告诉司云飞他被警察带走的时间地点,以及这是市长亲自下的令,具体情况没作解释,心想只要清云随便找个村民问下就知道该怎么办了。司云飞和玉叶萝想不到那么深,所以玉叶萝往外打电话的时候也说不出个子丑寅卯,只是带着哭腔说徐清风被警察抓走了,让大家赶紧想办法。

杨家慧上气不接下气地冲进他办公室,杨家贤还以为老太太又犯病了,心里猛一“格登”,听说是徐清风被警察抓走,便没好气地说道:“让警察关他几天不挺好的嘛,让他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心想如果是打架斗殴、酒后架车这种鸡毛蒜皮的事,那就是活该,让警察把他关着好了,没必要找人说情。但徐清风长这么大从来没进过警察局,杨家慧又急成这样,杨家贤无法做到不闻不顾,便问在什么地方出的什么事。杨家慧一听徐清风被警察抓走就方寸大乱,没等玉叶萝把话说完就跑来找杨家贤,当然一问三不知,一个劲地强调好像是市长下的令,让杨家贤赶紧找黄毅救人。

徐清风在云城的地位杨家贤是很清楚的,正常情况下没人敢把他怎么样,能惊动市长亲自下令抓人,可见不是小事,一般人肯定摆不平,确实只能找黄毅这样的大神,而且越早打通关节越好。只好硬着头皮给黄毅打起电话。黄毅正在主持会议,私用手机关了。公用手机在秘书手里,秘书一看这电话号码不认识。按惯例直接掐掉,杨家贤打了三遍都没打进去。黄毅的电话打不通是常事,但杨家慧关心则乱,想当然地认为黄毅早已得到消息,但觉得事情棘手,就故意不接电话免得到时候左右为难;或者是徐清风跟袁莺谈上了没选择苏颖,黄毅连杨家贤都怨上了。心想解铃还需系铃人,那就向苏靳君道声歉让他帮着说情吧,逼着杨家贤跟苏靳君联系。

毕竟是个优秀的节目主持人。临危不乱是她的基本素质,袁莺要比杨家慧冷静得多,沉着地向玉叶萝以及司云飞反复询问她们所知道的情况。越问,袁莺的表情越古怪,政府作出反应之前徐清风安排徐刚派工程队去疏通道路,还动员村民当搬运工赚钱,这不抢政府的风头让那些官员难堪吗?如果去找徐刚的路上碰到市长,以徐清风的性格,说话肯定不怎么中听。众目睽睽之下把市长当孙子训一顿都有可能。市长丢了脸,那些急于表现的官员自然要跳出来找场子,而徐清风是受不得气的,便越闹越凶。市长恼羞成怒之下,就让警察先把他抓起来再说了。而徐清风之所以让司云飞找清云而不是黄毅等人,袁莺估计那冤家是打算故伎重施组织民众向政府施加压力。

袁莺觉得自己这些猜测即便与实际情况略有出入。也八九不离十,可以说徐清风这纯粹是自找的。既然徐清风还能往外打电话求援。说明事情并不严重,至少没受到警察虐待。所以袁莺真不想管他。但不管怎么说自己的情郎被警察抓走已成事实,她要是一点主意都不出只顾看热闹,肯定说不过去。袁莺是做媒体的,首先想到的是通过舆论宣传为下一步行动铺好路,便建议司云飞马上通过清云把前因后果了解清楚,然后将过程整理成文章发到“云淡轩”网站上。不过文章的内容一定要实事求是,而且不作任何评论,让徐清风的粉丝们自己去发挥想象。至于清云通过什么方式去跟政府交涉,就是清云自己的事了,袁莺要求司云飞和玉叶萝把消息带到即可别继续搀和,相信清云会处理得很圆满。

市长的秘书要求刑警队长别声张,刑警队长可不管那么多。明明认出路上碰到的那个小伙是刚才给徐清风带路的,却板起脸问他徐清风是不是还没走远,问完后还故意虎着脸嘀咕道:“敢鼓动村民离开会场跟市长对着干,真是欠收拾!”那小伙听到这话大吃一惊,不动声色远远地吊在刑警队长后面,看这几个警察会把徐清风怎么样。见徐清风被警察们“押”上了警察,撒腿就往白云观跑。所以当司云飞和玉叶萝心急火燎地跑到白云观找清云的时候,正好在门口碰到这小伙。清云是个没什么主见的人,习惯成自然地急忙向真玄请示,玉叶萝则趁此机会给章东岳打电话求援。

此时已经到中午,章东岳正跟陶烨、陈海音以及杨小东等人共进午餐。听说堂堂的市长为这点屁事叫警察去抓徐清风,大家都觉得很不可思议。陶烨是最着急的,马上给黄斌打电话通报消息,让黄斌赶紧想办法捞人,免得徐清风受到更多委屈,放下电话直骂那市长太不知好歹,早晚要遭报应将乌纱帽赔进去,顺口把张荣下台的内幕说了出来。

“原来你们州长副州长是因为这下台的,那咱们想个招把那市长也弄下来吧!”受到陶烨的话启发,杨小东嘿嘿笑着说道,“敢抓我杨某人的兄弟,那我就找人把他给关起来,以牙还牙江湖规矩嘛!”

杨小东说的把市长关起来,当然不是给他找间小黑屋住,而是想办法把他困在云山景区。云山景区前些年杨小东去过,从白云村往外四十多公里只有一条山间公路,有的地方宽一些可供两辆大卡车并行,但大部分路段很窄只能过两辆轿车,只要找几辆重型卡车往关键位置的路中间一停,路就堵得死死的谁都无法进出。市长想回市区,那就步行四十公里再坐车吧!徐刚和武连超名下都有建筑工程公司,找几辆重型卡车非常轻松。这些车为什么会在那停着?本来是去塌方处拉土的,运气不好坏在半路好心做成坏事了呗!谁都没法追究他们责任。

袁莺的建议,杨小东认为可以采纳。“云淡轩”网站的所有手续都是合法的,服务器又在南州,云城市政府鞭长莫及,是最合适的宣传阵地。现在“野道士”事件还没完全平息,只要把这事捅出去,市长不死也要脱层皮。考虑到玉叶萝水平有限表述不合理很可能被人抓到把柄,所以文章由章东岳这个王牌大律师亲自执笔,同时以律师的身份实名地引经据典对此进行评论,一杆子捅到底让云城市政府找不到理由反驳。如果有大量群众“自发”到市议会、市政府门口请愿要求释放徐清风,再被“热心人”拍下来贴到网上,就更热闹了。

杨小东出的这些点子损是损了点,但操作性很强,陶烨和陈海音举双手赞成。章东岳觉得不太合适,却独木难支,从法律角度分析了半天都找不到漏洞,只好勉为其难地同意了。于是杨小东马上跟徐刚和武连超联系,章东岳匆匆回去撰稿。

从那条山路的尽头下公路再去施工现场,要往回走两里多路,徐清风通过山路后直接跟刑警队长上车走了,自然没和徐刚见上面,而且徐清风一离开“云淡轩”简素言就借口离开,所以直到杨小东打电话徐刚才知道这消息。在这事上徐刚和徐清风是一条线上的蚂蚱,心想连州长遇到徐清风都要倒霉,市长又算得了什么?而且这事是政府没理,他站在道义的制高点,干脆豁出去了,立即下令停止施工,工程机械全往外撤,理由是干了一上午活该吃午饭了,施工现场有塌方危险,机器得停远点以防万一。领着大伙闹哄哄地一直撤到市政府车队外面,三台挖掘机直接横在路当中,卡车继续往外边走边扔,最后一辆载上所有工人回市里去。

武连超向来游走在法律边缘不把政府当一回事,更没什么说的,连前因后果都懒得多问就照杨小东的安排去做。他的手下玩得更绝,不知从哪找来七八辆待报废重卡,到规定位置后用千斤顶将一侧车体顶起直接翻倒在路上。

说起来市长实在是自作自受,如果他“亲临现场”完了马上回市里去,别去找那种感觉非要给村民讲话,就不会碰到徐清风。如果叫警察抓了徐清风后不假惺惺地作出一副“亲民”的姿态挨个村庄“看望受灾群众”,徐刚和武连超就没有足够的时间把路堵上。

但事情并没到此为止,那小伙是一路喊着跑到白云观去的。听说徐清风被警察抓走,村民们全都毛了,不用任何人组织扛起锄头就追,把市长一行堵在隔壁村的村口。隔壁村的村民一听居然有这种事,也都跑了出来人越聚越多。好死不死的,秘书见市长被村民围住张皇失措地吼道:“你们这些刁民想干什么?”村民们一下炸了锅,不知谁喊了声:“把这帮贪官抓起来去换清风道长!”几个年轻人就把秘书摁倒在地。其他几个官员赶紧跑过来打算解救,推搡之间也被村民控制起来。不一会功夫,除了市长和乡长,包括两个警察在内全被村民们揍了一顿。乡长是本乡人,乡里乡亲沾亲带故的大家不好意思下手。市长则是被乡长拼命护住,再说大家看他年纪比较大,秉承尊老爱幼的优良传统暂且放过。(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百一十七章 山中无虎

第二百一十七章

山中无虎

市长平常高高在上养尊处优,哪受过这种待遇,刚开始的时候着实被吓住了。“刁民”二字私下里说说是无所谓的,哪能当着村民的面说出来?市长恨不得把秘书掐死。不过市长终究是市长,发现村民们好像只是叫得凶,却没人敢把他怎么样,便很快恢复了冷静琢磨起脱身之策来。被村民一围就答应释放徐清风,肯定是不行的,那样的话显得他这个市长太没立场,脸将丢得更大,那就先吓唬吓唬村民试试吧!于是推开乡长走上前去,非常严肃地告诫村民,他们这属于持械劫持人质,是一种相当严重的违法行为,如果不立即中止,要被追究法律责任。

不过市长实在低估了村民们维护徐清风的决心,也低估了他心目中这些“草民”的智商,没等他把话说完,一个村民就不屑地说道:“就劫持人质怎么了?不把清风道长还给我们再给个说法,爷们还敢揭杆而起造反呢!”要市长马上打电话放人。市长当然不会就此妥协,但徐清风的事上确实是他理亏,就避开这个话题继续拿劫巧持以及村民打人说事,舌绽莲花苦口婆心,把职业政客的功能发挥得淋漓尽致。

人越聚越多,吵闹声也越来越大,从当前形势看,只要徐清风不被放回来,村民们就不会善罢干休,乡长心里那个着急啊!趁大家的主意力全都集中到了市长身上,从村民手里把那秘书捞出来,对他说解铃还需系铃人。既然是他通知刑警队长抓人的,就由他打电话要求放人吧。先解燃眉之急,以后的事以后再说。事情是他引起的。市长被村民围攻已是既成事实,秘书想不管现在能否摆平,他回去后挨收拾都是必然的,不如干脆把事情闹大点,那样说不定能出现对他有利的转机。便对乡长说领导没发话他不能越俎代庖,而且从目前情况看市长是不可能答应放人的,要不向市里别的领导汇报,让他们来处理。乡长想想也是,市长现在不是不愿放人。只是放不下面子,如果有市里别的领导发话,市长就可以顺着台阶下来,就同意了秘书的建议,让他赶紧打电话联系。

一般的突发事件,按例应上报市应急办,再由应急办转派相关部门处理。市长被村民“劫持”虽然严格意义上讲也算突发事件正在应急办的责任范围内,不过只要不傻,没人会走这种程序的。但今天市长秘书偏偏装了把傻往应急办报。解释说各位副市长有明确分工,请主管农林渔牧或科教文卫的副市长为这事拍板,不强人所难吗?敢拍板的常务副市长在洪城开会,理当向主管应急工作的副市长何立春报告——再说这么大的事不跟何市长打招呼也不太合适。只是何市长上任不到一周,市长秘书没记他的电话号码,只好通过应急办来联系了。

市长秘书说得头头是道。乡长却总觉得好像有哪不对劲。心说即便何市长是个副的,而且初来乍到。一个小秘书竟然不记他的电话,也太不把村长当干部了!何况应急办两个副主任都在现场。有必要大老远地打个电话向他们的手下报备多此一举吗?不过能说的话他都说过了,已经仁至义尽,乡长想这家伙爱找谁找谁吧!

何立春原来是邦联财政部的一个处长,到云城来只是镀金,美其名曰“挂职锻炼”。本来他的级别只能到哪个县级市挂个副市长,但人家老头子厉害啊,又来自财政部这样的要害部门,所以打破常规挂了云城这地级市的副市长。何立春这个副市长是编外的,原先的副市长们哪个都不愿从自己的锅里给他分食,正好应急办调整了编制体制,需要一个副市长兼下主任,大家就不谋而合地推给了他,让他成了专职的应急办主任。

何大公子不过三十多岁,是个标准的纨绔,眼高手低,靠着父辈的余荫坐直升飞机混到处长岗位,却始终认为是自己能耐大,当初是踌躇满志来到云城的,准备大干一场,被安排在这么个位置上,心里自然不平衡,觉得是这帮人故意排挤他,连市长都迁怒上了。上午副主任请示他是否陪同市长到塌方现场“视察”,何立春随便找个借口拒绝了。现在听说市长被村民扣起来,何立春简直高兴坏了:“叫你给我小鞋穿,叫你爱出风头!”当工作人员问他有什么指示,何立春愣了一下问道:“正常情况下是怎么处理的?”工作人员回答说像这种关系到市长安危的严重突发事件,按规定应该边处理边上报,往州应急办上报的时限是一个小时,但在实际操作中,只要有把握尽快完善处理,能不报就不报。

“赶紧报啊,还等什么,你们这些基层的干部就知道欺上瞒下!万一事态失控,到时候州里追究隐瞒不报的责任算谁的?”堂堂的市长被村民扣押,是多丢人的事啊!何立春想干吗替他瞒着?全世界都知道才好呢!看都不看就在承办单上签了字。

不管何立春这安排是不是合适,只要有他签字,责任就落不到别人身上,工作人员还能再说什么?便小心翼翼地问下一步应该怎么办。这时何立春才仔细看起材料,看着看着,“咦”了一声说道:“徐清风……白云观的道士……是不是前段时间做过洪河女神形象代言人大赛评委会副主任、被人称为‘女神之父’的那个?”工作人员回答说正是此人。

何立春心说总算找到这家伙了!张何两家是世交,何立春来云城上任之前,张庚在洪都为他饯行。酒过三巡,张庚说他家老头子之所以引咎辞职,全都因为一个叫徐清风的道士,另外这道士还抢了他看中的女人,请求何立春有机会的话帮他出口气。当时何立春满口答应了,但这几天一直为工作分工的事郁闷,又人生地不熟,没顾得上去了解徐清风的情况。只觉得如果张荣还在台上,这帮人哪敢把他打入冷宫?决定等自己站稳脚跟后,非把那个徐清风往死里整不可。现在出了这事,何立春想简直是天助我也!你徐清风在云城和洪州势力大谁都拿你没办法,那就往天上捅!要求工作人员马上安排一队防暴警察去解救市长,同时请求当地驻军援助。

出动防暴警察倒还好说,但惊动当地驻军,工作人员觉得不太合适,那样的话事情就通天了。便劝解说按照邦联宪法规定,正规军接受邦联议会和政府直接领导,原则上只负责抵御外敌侵略,除非是关系到领土完整和政权稳定的重大政治事件,否则不参与任何地方事务,市政府肯定请不动。何立春冷哼一声说道:“这还不是重大政治事件吗?教徒劫持市长,在我国是史无前例的,我怀疑有邪教组织在背后策划,不及时制止肯定会越滚越大影响政权稳定。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去联系啊,出了事我负责你怕什么!算了算了,驻军的事我自己办,不用你们管。你抓紧时间联系警察局吧,顺便问下他们把徐道士带到哪了,找个安全的地方关押,等会我亲自审问!”

只要不用他们联系驻军,别的什么都好办,工作人员便照着何立春的指示去做。但工作人员毕竟不是何立春这样的二世祖,为保险起见,赶紧想办法联系常务副市长向他请示。市长秘书打电话的时候掐头去尾故意误导,所以应急办的人不知道市长其实并没有真正失去自由,谁都想不到跟他联系。

云城历来是兵家必争之地,驻有一个集团军的兵力,何立春家有军队背景,集团军的军长恰好是他叔公的老部下(何立春之所以到云城挂职而不是别的市,其实也有这个军长的原因在里面),因而虽然别人跟驻军说不上话,何立春却一找一个准。军长二话不说就以跟警察进行联合防暴演习为由,把下面一个师的侦察兵大队派了出去。当然,部队指挥员接到的命令是原则上只为防暴警察押阵给他们壮下声势,不得擅自采取任何行动。

常务副市长参加的会议由黄毅主持,两个人几乎同时在餐桌上接到各自应急办的报告。一听老百姓因为徐清风被抓将市长扣住,黄毅当场拍起桌子:“简直是胡闹!放——通知他们马上放人!”心想只是质疑下这兔崽子的道士身份就整出那么大动静,现在警察把他抓起来,会出多大的事!算下时间,事情是两个多小时前发生的,从云城市应急办上报到现在也过去了一个小时,该发生的早已发生,还是问下最新进展考虑善后工作吧!于是一边要求州应急办马上跟云城市联系,一边让秘书把参会的云城市常务副市长找过来。

应急办的消息还没反馈回来,常务副市长先汇报了他了解到的情况,得知何立春不但出动防暴警察,而且联系了当地驻军,黄毅都快气疯了,气急败坏地说道:“谁给他的权利拿枪指着老百姓的?你们——你们……今天的会议暂停,相关人员马上跟我去云城!”(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百一十八章 左右为难

第二百一十八章

左右为难

黄毅刚准备出门,黄斌和州应急办副主任匆匆联诀而来。黄斌自然是受陶烨委托来说情捞人的,但在门口碰到应急办副主任听说了最新情况,觉得现在已经不是他搀和得起的,就打起了通堂鼓,决定看下形势再说。应急办副主任手里拿着一份刚打印出来的材料,除了云城市常务副市长说的那些,还有刚从“云淡轩”网站下载的章东岳那篇文章。

“这么快就捅到网上了?!”黄毅那个气啊,这才过去多长时间,连文章加评论,洋洋洒洒一千多字……如果政府的工作效率也有这么高多好!南州大学法学院院长、邦联法学会常务理事……虽然不明白这么尊大神为什么会亲自操刀为徐清风出头,但这事无法善了是肯定的,这不真玄老道都还没作出反应嘛!仔细看了下材料,发文时间是二十分钟以前,心想如果及时采取措施,应该还能把影响控制住。不过如果只是一些州内的小网站,直接通过行政或技术手段屏蔽之,让谁都访问不了就可以了,但这“云淡轩”是徐清风的官方网站,在这关口将之封掉,他那些粉丝之类的会闹得更凶,事态会越发失控,黄毅觉得解铃还需系铃人,让网站的管理员主动撤掉才是正道。政府这帮人肯定都不清楚谁替徐清风在管理网站,倒是黄斌这段时间跟徐清风走得比较近,搞不好知道一些,不如问他。虽然这样很不正式,但有的时候非正式的途径远比公事公办更能顺利解决问题。便向黄斌招招手:“清风那个‘云淡轩’网站,你知道谁在帮他弄吗?”

这种场合老头子竟然还会问他话。黄斌受宠若惊:“好像是司云飞吧,他那个美女助理。哦——,前段时间司云飞用这网站赚了不少广告……”

“你有这个司——云飞的联系方式吗?”黄毅心说这小子果然知情。

“我哪知道……”黄斌觉得老头子是急病乱投医昏了头,难不成想通过他跟司云飞私了?

“州长,刚才我们按照网站上找到的电话跟司云飞联系上了,也做了她的工作,她说现在网站的服务器在南州,由南州大学艺术学院负责日常维护,这事她不知情。”应急办副主任趁机哭丧着脸解释道。“另外他们村昨晚就停电了,上不了网,司云飞有管理权限也没办法操作,她说这事目前只能直接找南州大学。”

黄毅心说就算村里停电,还不能说出账号密码让应急办的人自己操作?显然是在找借口。看来只要不把徐清风放出来,就别想司云飞支持政府工作,急忙问道:“徐清风放了吗?”

“没——没有。”应急办副主任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说道,“云城那边说为了防止暴徒去警察局抢人,何市长指示把徐清风转给当地驻军关押。现在人已经送过去了,我们正在想办法和何市长以及军队方面联系……”

“这龟孙子,我日他……”听到这消息,平常憨态可掬一副人畜无害样子的黄毅也忍不住骂人。仗着在军队有关系。何立春居然把徐清风关到部队去了,这不嫌事情闹得不够大吗?何立春去云城挂职是张荣一手促成的,据说他们两家关系匪浅。黄毅觉得这事背后很可能有张荣或张庚的影子,既然何立春不仁。那就别怪他黄某人不义了!便说道:“事情跟军队有牵连,已经不是我们州里能处理的了。马上把情况综合下上报邦联政务院应急办吧!”同时命令州应急办想尽一切办法跟何立春联系,要求他立即无条件释放徐清风。黄毅一点都不担心报到邦联后会给他带来被动,市政府的独立性虽说比州里差了些,终究是市议会选举产生的,相对比较独立,从接到云城市应急办的报告至今,州应急办和他黄某人的处置都很及时正确,只要把事态严格控制在云城市范围内,将来邦联政府要追究责任也只能找云城方面,挑不出他黄某人多少毛病。

黄毅非常担心真玄的反应,真玄接到清云的电话后却迟迟拿不定主意。通过道教协会全国总会向洪州政府施加压力这种事只能做一次,再二再三的话,全会那边会很烦,而且效果也没第一次好。鼓动洪州各庙观向政府抗议也差不多,何况上次的行动并没摆明车马为徐清风出头,只是大家心照不宣而已,现在再那样做就有与政府对着干的嫌疑,恐怕会起到反作用。另外真玄觉得,在上次“野道士”事件中,徐清风勉勉强强算是受了无妄之灾,这次则完全是自找的,如果这种锋芒毕露的脾气不改一改,将来怎么继承他的衣钵?青牛观可不是白云观那样的小庙,想当好青牛观的主持,光凭道术上的造诣是远远不够的,还要长袖善舞擅长协调各种关系。其次青牛观的宗旨是“清静无为”,徐清风却追求“随心所欲”,还不是一般的随心所欲,实在是——太张狂了些,并不符合青牛观未来自掌门人的标准。所谓“吃一堑,长一智”,让徐清风被关两天吃点苦头也不错——以徐清风在云城的地位,应该不会受到虐待,真玄就要求清云“静观其变”,有新情况及时向他报告。

公路上横着翻倒的重型卡车,防暴警察刚进入山区就被拦住了。卡车旁边看不到人,防暴队长当机立断分出一半人步行前进,到前面的村庄想办法征用当地车辆前行,其他人原地待命,同时向局里汇报,请求征调吊车清障。先遣队经过半个小时的急行军刚看到另一个村庄的影子,以为曙光就在前方,没想很快就看到第二只“拦路虎”。这下防暴队长意识到事情可能没那么简单了,如果“劫持”市长的只是白云观附近的村民,怎么可能在这么远的地方设置路障?显然有重量级的人物在幕后操纵。于是一边命令部队继续前进,一边向局里报告最新情况。

市长被“劫持”,警察局长魏某当然要亲自坐镇指挥,魏局长早已从刑警队长的汇报中分析出事情的起因,明知这事是政府方面理亏,对何立春这个“外来户”的小题大作很不以为然,何况作为云城本地人,魏局长内心里并不想向乡亲们动手,只是在其位必须谋其政,不得不执行命令而已。接到防暴队长的报告,更觉得应该谨慎处理了,于是趁机命令所有防暴队员暂时原地待命,等道路疏通后再继续前进。但要是就这样算了,“阳奉阴违”的痕迹也太明显了点,出于谨慎,魏局长便让下面的人想办法通过现场附近的线民去了解情况。

线民的消息很快来了,魏局长得知市长一行只是被村民围堵,并没出现太严重的冲突,市长更是毫发无伤,此时正在跟村民们耍嘴皮子。此外,所有人的手机都在他们自己手里,其实谁都可以随时往外打电话通报消息……魏局长那个气啊,连电话都摔了,当场宣布给予那两个在现场的警察记大过处分。心想幸亏道路不通,否则按照何立春的“乱命”让防暴警察早早赶到现场,岂不更加激化矛盾?无论市长还是何立春,看样子都已经指望不上了,尤其是市长,事后能不能保住位子都成问题,根本没必要为他着想,魏局长觉得还是想办法推卸自己的责任吧!按照邦联宪法规定,如果市长和常务副市长都不能正常履行责任或者政府工作出现严重失误不值得继续信任时,市议会有权临时接管政府工作并择期重新选举,于是魏局长干脆把何立春以及常务副市长撇到一边,直接向市议会上院议长作了汇报。

接到杨小东电话的时候,武连超问过需不需要采取点别的措施,比如组织一些“热心群众”到议会或者政府门前抗议。杨小东觉得可以考虑,只要不用武连超自己的人别让人抓到把柄就行。但章东岳坚决反对,白云观附近的村民扣留市长可以用别的理由解释,要是其他人也循风而动,就成为纯粹的宗教问题上升到政治高度了。虽说徐清风现在号称“青年宗教领袖”,但因为道教徒的凝聚力先天不足,徐清风的政治地位暂时无法跟高原上那些活佛相比,那样做很可能弄巧成拙。武连超只是说说而已,借此表明他为徐清风可以不惜一切代价的“真情实意”,既然章东岳反对,就顺水推舟地放弃了这个计划。

武连超不组织人员去抗议了,武晶晶却坐不住。可能是得到武连超的遗传,武晶晶花痴是花痴,但组织能力极强,从南州回到云城的第二天就成立了一个“清风道长粉丝会”,并以徐清风入室弟子的身份自任会长,成员全是跟她年龄相仿的少男少女,有办公场所,有活动经费,还有官方网站。洪河女神形象代言人大赛期间,这个“粉丝会”发挥了很大的作用,简素言和柳琳的人气基本上是被他们炒起来的。从“云淡轩”网站上得到徐清风被抓的消息,武晶晶一边要求大家把章东岳那篇文章贴遍他们能进入的所有网站和论坛,一边鼓动云城本地的“粉丝会”成员向市中心广场和市议会、市政府门前聚集,不到三个小时就集合了两千多人。(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部嫁衣第二百一十九章信仰载体

对徐清风这个有望成为一代宗师的超级神棍,邦联政府的高层们是“爱恨交加”的,心情非常矛盾。

这个国家之所以从当年的中央集权制演变成现在结构相对松散的邦联制,明面上的说法,一是收入分配不公平、地区经济发展不平衡导致社会各阶层、不同民族与族群以及东西、南北区域之间的矛盾突出,中央政府对国家的掌控力与经济上的宏观调控能力不足,屡救屡败,加上“人心不古”,各路诸侯都想获取更大的权利和话语权,有意无意地漠视甚至放纵事态发展;二是西方蛮族国家不愿意看到一个强大的东方大国崛起,绞尽脑汁进行鼓动、分化、打压,在内因外患的共同作用下,几将国之不国。幸好当时军队比较稳定,战斗力不上不下,不足以扩土开疆,也没有打内战的底气,却拥有足够的威慑力,才使国家没有彻底分裂,政权过渡也比较平和,没有太大的社会动荡,可说是不幸中之大幸。

但一些“有识之士”则认为,造成当年政局变幻的根本原因是信仰缺失。这个民族几千年来的理论体系是以神道教为核心信仰,“敬天地,事鬼神”;以法家或类法家的形式治国,“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以儒教或新道教愚士大夫,使其“奉节守礼”;以佛教等华化的外来宗教愚黔首,使其将希望寄托于飘渺的“来世”或把自己的苦难归结于天地鬼神的惩罚。君不见几千年来的那些皇帝,表面上尊儒也好,信佛也好。祭祀天地祖宗所用的仪式都是神道教的。“有识之士”们还解释说,敬天地。可理解为尊重客观规律;事鬼神,可理解为祖宗信仰祖先崇拜。这种核心信仰体系,其实是很“科学”的。没看人家蛮族执“民主”、“科学”大旗的米国大统领就职,还要手按着《圣经》发誓吗?可见对天地鬼神的崇拜和科学不科学的没有根本冲突。

前朝太祖以莫大的气魄破除一切“封建糟粕”,斥之为“迷信”,代之以全新的理论体系,宏扬科学、唯物,对舆论的引导达到了登峰造极的程度。太祖说过“枪杆子里面出政权”,有人补充说“笔杆子里面保政权”,这里的“笔杆子”。指的就是舆论引导,如果忽视了“笔杆子”的作用或者握笔的人书法和文笔太差……太祖既没,后来者一则忙于物质文明的建设,刚开始的时候忽视了精神文明的建设,西方蛮族文化趁虚而入,对传统信仰体系造成了致命的冲击;二则太祖之后的权力更替过程中,当年那些搞舆论和意识形态引导的高手全军覆没,从中央到地方都几乎无人胜任这方面的工作,“赶鸭子上架”的效果可想而知;第三。都说“三年的商铺,十年的品牌,百年的宗教”,一种信仰体系。不经过百年以上的积累是无法真正深入人心的,正因为太祖时期的信仰积累本就不足,随着教育的普及。民智大开,为政者仍然使用太祖时期的手段来宣扬一个沉淀不足的新信仰体系。讲道者自身又不正,自然捉襟见肘。往往起到反作用,越来越让民众反感。当然,为政者不是没意思到信仰缺失的严重性,曾经大力宣传过“国学”,可惜这些所谓的“国学”是经过女真人阉割的,和民众心目中的“正统传承”有很大的出入,只能流于形式,其教育作用其实还不如范大家那部完美演绎了新哲学思想的《通史》。加上前朝的理论体系和以神道教为核心的传统信仰体系先天对立,为政者明知如此,也只能“望洋兴叹”。

按照“有识之士”们的说法,一个十数亿之众的国家信仰缺失倒也罢了,关键在于随着信仰缺失,人们都无所畏惧了,不怕天地鬼神的惩罚,不在乎报应,也不图来世,只追求眼前利益。当法律开始裸奔,这“无所畏惧”就进一步让道德撕去所有的遮羞布,“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之类的言论竟然成了许多人的座右铭,官员贪腐,商人为了利益不择手段……所以想让这个国家重返大一统的中央集权体制,就要找回已经失落的核心信仰。

“有识之士”们的分析,应该说是有一定道理的,但这些“有识之士”们不知是忘了还是有意忽略,信仰是需要载体的。载体可以是自然人,也可以是虚拟人格,类似于“故乡”、“祖国”——不过华族传统上好像更习惯于自然人形式的信仰载体,不习惯崇拜虚拟人格。即便是标榜“众生平等”的佛教,也要捧出个最高佛接受众生的朝拜。有过宣扬“不立文字”的教派,但文字是不立,庙宇却从来没少过,崇拜的对象也从来没缺过。如果有教无宗,自然人心浮动乱象频生。“敬天地,事鬼神”时代,被称为“天子”的皇帝是天地鬼神崇拜的核心载体,前朝太祖在某种意义上也是新信仰的载体,说句大不敬的话,那只是换汤不换药。太祖不存,相当于有教而无宗,“谁主沉浮”?按照“有识之士”们的理论,难不成要捧出个新的信仰载体来——实际上一些思想比较极端的“有识之士”就是这样认为的。和蛮族不同,华族历朝历代神权都要服从服务于君权或政权,教庭凌驾于君权或政权之上的现象,在华族的历史上是不存在的,教宗也好,天师也好,只要跟君权或政权发生冲突,一律一巴掌拍扁!当然,那些“有识之士”不管明不明白这一点,暂时是顾不了那么多的。

“野道士”事件后,一些极端的“有识之士”突然发现徐清风好像完全符合他们一直在寻找的新信仰载体的标准,简直是如获至宝。小伙长得帅,才华横溢。有成为偶像的基本条件;医术高超,口才更是没得说。便于收揽人心;宗教理论水平虽然还有待提高,但在符箓学上的造诣。绝对有希望成为一代宗师。于是这些“有识之士”就开始联合宗教界人士为徐清风造势,而且影响说服了邦联政府的不少高层,决定竭尽全力为徐清风的成长大开方便之门。另一些邦联政府高层却认为,徐清风很可能会成为新一轮动乱的根源,应该及早采取措施,把危险遏制在萌芽状态。众所周知,神道教最致命的弱点是教派林立,不同的地区甚至同一地区不同的村镇都有互不相同的崇拜偶像,宗教理论更是千奇百怪。而徐清风恰恰是其中的典型。徐清风所在的白云观供奉的白云圣母是云城地区特有的神袛,他本人追求庄周的随心所欲,与他的业师真玄所在的青牛观宣扬的清静无为大相径庭,而且从目前所了解的情况看,徐清风其人性格张扬,如果将来因为教义问题和别的教派以及其它宗教发生冲突时,肯定是一往无前绝不妥协的,那样很可能会演变成地区之间的隔阂甚至对立。现在虽说是邦联制度,但邦联政府对岳州、洪州这样的中东部州区的控制力还是很强的。几乎和集权时代没什么区别,如果让徐清风毫无障碍地发展下去,会不会让这几个硕果仅存的比较听话的州区进一步分裂?于是在徐清风的感知之外,他已经成了邦联政府各方势力搏奕的重要筹码。“云淡轩”网站作为徐清风的官方网站。也成了邦联调查局和内务部的监控重点。

章东岳那篇文章贴上去不久,邦联那边就知道了。经过查证、上报等一系列程序,两个多小时后。邦联政务院主管副总理办公室的工作人员就找上黄毅,此时洪州应急办的报告还在走流程没送到副总理手里。接到政务院的质询时。黄毅正在去云城的路上,刚从州议会得到云城市长只是被村民围堵、并无严重暴力冲突发生的消息。同时还听说“清风道长粉丝会”的一大帮少男少女正向云城市中心聚集……

得到以上消息,黄毅真是一个头两个大,但政务院那些人听完黄毅的口头汇报后头更大。别的事情倒还好说,何立春请动当地驻军才是最大的麻烦,很可能会让事态进一步发展,成为重大的政治事件。

邦联成立之后,只保留了一百万正规军,其他的或直接裁掉或转成只向各级地方政府负责的武装警察,还有少量变成政务院直属的内务部队,由内务部代管。邦联宪法规定,百万正规军只有两项基本职能:维护国家领土和主权完整、维护本国公民在海外的合法权益,也就是说原则上只对外不对内。经驻地政府申请,由邦联主席批准,正规军可参与抢险救灾,但绝对不允许参与其他任何地方性事务,包括邦联政务院在内的各级政府也都不得与正规军发生宪法规定之外的联系,正规军的地位非常超然。邦联主席是陆、海、空、天、网及二炮六军的总司令,有外敌入侵或本国公民生命财产在海外陷入险境时,邦联主席可以直接命令正规军出战,但如果只是有可能造成社会动荡或国家分裂的内乱,则需邦联议会上院半数以上议员投票通过,可见邦联宪法对出动正规军的限制之严。所以这些年来的所有地方性事务,出动的基本上是地方上的武装警察,内务部队也只出动了十多次。正规军仅出动国一次,赴一个发生内乱的国家紧急接回数千公民,并在那里驻扎了半年多保护本国公民的资产不受侵犯。但邦联各级政府——尤其是行政权力越来越集中逐渐将邦联主席署架空的政务院——对这支光找他们要钱不听他们招呼不给他们办事的部队一直颇有微词,时不时有人试图改变这种状况,从而使正规军问题成为这几年各派势力角逐的焦点。

以前各级政府只是磨磨牙,但现在云城的驻军既没经邦联主席批准,又不是去参加抢险救灾,就这样稀里胡涂地被何立春请动了,还涉及徐清风这个事实上的宗教领袖,别说云城市政府了,连洪州政府和政务院方面都脱不了干系,肯定要遭受邦联议会的一些议员责难——尤其是宗教界的议员。(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部嫁衣第二百二十章装甲车队

云城驻军的军部在东南郊,旁边还驻扎着个下属的装甲师。从白云观出发,出山区后不用往市里走,顺着环城高速一直往东,不过半个多小时的车程。在路上接到局里的新通知,刑警队长真想抗命,什么政治不政治的,刑警队长没那么敏感的神经,只是觉得市里这样做有些过分。不过刑警队长是当年大裁军的时候退役的,在部队还有不少老关系,云城驻军军部的警卫营长正好是他军校同学,心想上命不可违,人还得送到部队去,大不了跟老同学打声招呼,把徐清风当贵宾招待,不让他受到任何委屈。正常情况下,应该由警卫营负责看管徐清风,县官不如现管,不管市里跟驻军方面怎么交待,最后总要由警卫营的人去具体执行的,只要老同学给面子就够了。

只是计划总没有变化快。正规军管理很严格,除了统一配发的专用寻呼机外,在营区内禁止使用任何其他移动通信工具,直到下了高速,刑警队长才好不容易找人问来军部总机的号码,再通过军部总机转接到警卫营,还没等他老同学接起电话,前方“轰隆隆”地开来一大溜装甲运兵车。军队和警察有时是天生的对头,大老远看到对面开来一辆警车,装甲车的驾驶员故意把车开到道路中间。刑警队长正打着电话注意力不集中,发现前面有车,匆忙中打方向慢了半拍,还打得特别急,第一辆装甲车躲过去了。车屁股却擦上了第二辆装甲车的侧面。一辆吉普车而已,哪怕是加重的。在装甲车面前算得了什么?于是“嘎吱”一声,吉普车打着转滑到路基下面。侧翻了,不过幸好这车够结实,倒是没有变形。

居然撞翻了警车,装甲车队马上停了下来,官兵们急忙从车里跳下来实施救援。在几个军官的指挥下,七手八脚地把刑警队长和徐清风从车里抬出来。刑警队长有气囊保护,而且受过相应训练,事发时处置得当,只有几处擦伤并无大碍。坐在后面的徐清风看上去就比较吓人了。双眼紧闭,脸上没有一丝血色,衣服裤子撕坏好几处,裤腿上还有血迹。推开搀扶的士兵赶紧跑过去,看到徐清风的样子,刑警队长只觉得脑袋里“嗡”的一声,心说这下坏了!不住地摇晃着徐清风,语无伦次地喊道:“清风道长,清风道长。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千万不能有事啊!”

徐清风其实只是惊吓过度,下意识地闭上眼睛而已,并没有失去知觉。被刑警队长这一摇晃,再听到他的声音,就很快魂魄归位。慢慢睁开眼睛说道:“我没事——啊哟——我的脚!”挣扎着要坐起来。

“不要动,不要动。快抬到我们的车上去,马上送军部医院急救!”旁边蹲着的一个上尉按住徐清风的肩膀不让他起来。招呼士兵们把徐清风抬起来。

“咱就是医生,让咱自己先看下!”徐清风坚决地挣开抓着他肩臂的几个士兵的手,龇牙咧嘴地曲起身体,在自己的左腿上摸了几下,吸着气说道:“骨头应该没事,只是踝关节脱臼,谁给我搭个手,我先把这整回来!”

“我来!清风道长你手没事吧!”见徐清风双手能正常活动,刑警队长放了一半心,作为一个雕塑大师,另外据说还是国手级的针灸高手,徐清风是靠手吃饭的,如果由于他的过失伤了这双神奇的手,恐怕只能一死以谢天下了。只要徐清风的手没事,腿就算断了也没关系,何况只是脱臼?这位清风道长除了命大,也够邪性的,他还是头一回见到车祸中踝关节脱臼,同时也挺佩服徐清风的坚强。保险起见,刑警队长对徐清风进行了一次认真的检查,从表面看,除了左踝关节脱臼,其他地方只是破了几块皮,还有几处不太严重的青肿,手部则连个擦伤都没有,这才真的放心了。说声“忍着点”,熟练地抓起徐清风的脚一拉再一错,“咔嗒”一声,刑警队长把脱位的关节归到了原位。徐清风闷哼一声,痛得满头大汗,试着动了动脚趾,“滋滋”地吸着凉气说道:“兄弟你这手法挺熟,以前学过?”

“这是我们的必修课。”刑警队长淡然说道。看到边上这帮当兵的都一脸崇拜地望着自己,又有些哭笑不得,心说现在的部队真是越来越不行了,战伤救护是部队的必修课,这帮小子竟然只会看热闹,没一个能帮下手。另外既然是装甲车队出动,而不是大卡车之类的,肯定要去执行什么重要任务,出个小小的车祸,车队就全都停下来不去办正事了,带队的军官也太没军事素养和处理紧急事件的经验,其实只要留下一辆车几个人就行了,剩下的可以照原计划行动,和延误军机比起来,车祸的责任算得了什么?难怪前年邦联主席顶着国际国内的重重压力派部队去海外救援侨民,长期养在温室里不进行实战洗礼的军队,怎能保卫这个国家?心里叹了口气,刑警队长望着那个现场军衔最高的上尉说道:“离这最近的医院应该是你们军部医院吧,留下一辆车把我们送过去,给清风道长作一次全面的检查,其他人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嗯——,车上准备个急救包,先给清风道长上点药。还有,找几个人把我的车翻过来,还能开动的话先开到你们部队院里,开不动想办法拖走,别扔在这里影响市容。”

听到这话,上尉如梦初醒,见刑警队长好像没有追究他们责任的意思,喜出望外地连声说着“是”,还条件反射地敬了个礼。随即迅速命令士兵们抬人的抬人,推车的推车,再安排个中尉带着车队继续执行任务,自己则和刑警队长一起把徐清风送往军部医院。

看着几个士兵手忙脚乱地给徐清风上药、包扎。徐清风本人不知在想些什么一言不发,刑警队长苦笑不已。干脆转过头懒得再看。虽然从表面上看徐清风没什么大碍,但毕竟是在自己手上出的事。按理说应该尽快向领导汇报,但他的手机刚才不知摔到哪去了,也不知坏了没有,心想反正事已至此,还是先把徐清风送到军部医院检查,确定真的没事和局里联系更好些。刚才没跟老同学说上话就出事了,担心老同学那边着急,刑警队长问道:“上尉先生,你现在能联系上军部吗?哦——。你们军部的警卫营长是我军校同学,方才正给他打着电话就撞车了,得跟他说一声,免得他担心。”

军部的警卫营长虽说官不大,毕竟是军部机关的,经常在军首长面前晃悠,不是一般人能干的,上尉只是装甲师下面一个摩托化步兵团的作战参谋,地位和警卫营长差了许多。此时正愁到时怎么跟上级解释,听到刑警队长的话,慌不迭地答道:“能联系上,能联系上!”指了指边上一个士兵。让他立即用车载电台联系团指挥所,再通过团指转接军部警卫营。然后脸上堆着笑问道:“警官先生,您以前也是部队的?”

刑警队长点点头“嗯”了声。从士兵手中接过话筒。警卫营长刚才还没说话,突然听到听筒里传来一阵金属摩擦声。接着是“噼里啪啦”什么东西破裂的噪音,然后是“嘟嘟”的忙音。下意识地想道:不会出什么事了吧!正心急火燎地想办法跟刑警队长重新取得联系,守电话的士兵刚喊了声:“营长还是刚才你那个同……”警卫营长就“蹭”地窜过去抢过话筒,急声问道:“老高你没事吧!”

等刑警队长没有任何隐瞒地把来龙去脉解释清楚,警卫营长长舒了口气,说道:“没出大事就好,没出大事就好!”警卫营长出身军人世家,又长期在军部机关工作,对某些问题的敏感性要比高峰强得多,先前接到军参谋长通知,让他准备个禁闭室关押市政府送来的一个要犯,就觉得这事不太合理,地位超然的正规军,怎么搀和起地方事务来了?现在从刑警队长这里得知所谓的“要犯”是大名鼎鼎的清风道长,而且居然是那种狗屁倒灶的原因,就更觉得不对劲了。沉吟一番,说他马上赶到军部医院,先替刑警队长把检查时需要办的手续安排好,要求刑警队长注意观察徐清风的情况,发现异常立即跟他联系,他好在医院那边提前作些准备。

警卫营长与副军长是世交,跟何立春家族以及军长、军参谋长那一系向来不太对路,放下电话后想道:这事是不是可以利用一下?于是走到隔壁的卧室关上门,给副军长拨了个电话。当然,话不能说得太直白,只是向副军长介绍了基本情况,把重点放在请求副军长跟军部医院打声招呼上。打完电话,才不紧不慢地出门找辆吉普车往军部医院赶去。

副军长虽说只是副职,却直接掌管着人事、宣传、保卫等重要部门,并协助军长进行日常行政管理和后勤保障,在和平时期,对军长的权力能起到一定的制约作用。不过副军长这人比较低调,平常很给军长面子,所以两个人几年来还算和谐。徐清风其人,副军长略有所闻,涉及到宗教的问题确实是大问题,但徐清风只是个地方小庙里的道士,既然地方政府提出请求,关了也就关了,问题能大到哪去?再说在副军长眼里,目前正大红大紫的徐清风也太年轻了,种种表现更像个文艺明星而不是所谓的“青年宗教领袖”。所以接完警卫营长的电话,副军长心中颇不以为然,觉得这孩子是不是平时宫廷剧看多了,也想尝试下政治斗争?不过徐清风终究是跟他们部队的装甲车碰撞后受伤的,完全把责任归于对方不太地道,便按照警卫营长的请求给军部医院的院长打了个电话,叫医院方面在对徐清风的检查治疗过程中多尽点心。安排完这事,副军长突然觉得好像哪里不对劲,却怎么都没想明白,干脆暂且放下。心想反正现在没事,不如到军部医院去一趟,趁此机会见识见识那位红透半边天的清风道长。(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部嫁衣第二百二十一章直达天听

邦联主席作为国家元首,代表着国家形象,所有的法律和关系到国计民生的重大决策都要经他签字并发布主席令才能生效,他手里掌握着的军队还是国家统一的保证,看上去地位显赫权柄极大,但这些权力其实都是名义上的。

法律和重大决策之类的,只要议会通过了,邦联主席撑死了压上十天半个月,难道还能驳回?真敢那样做的话,恐怕议会马上会启动弹劾程序把他轰下台,所以这方面也就起到个人形图章的作用。加上邦联成立的时间还短,邦联议会的立法速度远远跟不上形势的发展,真正称得上基本完善的只有一部《宪法》,长期以来主要靠政务院临时颁布的法规或下发的红头文件、以及各州区制定的地方性法律法规来补缺堵漏。在立法上被政务院抢了先机,手中的权力自然会从制度上被逐日压缩。

军队内部山头林立,邦联主席是文官出身在军队没根没基的,尽管经过这么多年的努力,真正能做到如臂使指的部队数量非常有限。更何况邦联《宪法》还对军队的动用限制得那么严,邦联主席空有个六军总司令的头衔,却很难按照自己的愿意去做什么。再说议会时不时卡下军费预算,政府那边总能找出许多理由拖延军费拨付,怎一个憋屈了得?

不过邦联主席终归是国家元首,在政府这边多多少少有些亲信和眼线,因而云城发生村民扣押市长的“恶性事件”的消息很快传到他的耳朵里。他这个邦联主席对各州区的掌控力度远不如政务院总理,怎么说都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适当地显示下他的存在很有必要,于是直接找上了黄毅:“黄州长吗?我是王一峰。你们云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王一峰?!”黄毅正为云城的事烦着,脑袋里乱成了一锅粥。刚开始没反应过来,还以为是打探消息的记者,差点想反问你是哪来的二愣子瞎打听什么,但很快意识到这是“至高无上”的邦联主席阁下。黄毅正愁怎么处理部队的事,现在六军总司令自己送上门来了,哪会轻易放过这个机会,赶紧向王一峰问好,并向他汇报起目前得到的所有消息来。当然,黄毅不清楚驻军是以与警方进行联合防暴演习的名义出动的。只知道何立春提出请求不久,部队就把人派出来了,跟王一峰也这么说。

“什么?抓了人还出动装甲车!哪个混蛋胆子这么大,想造反是不是?”王一峰一听就急了。一再向黄毅求证,得知徐清风确实已被押往驻军军部,而且十多辆装甲车已经把一个连的部队运至进山的路口,王一峰火气更大。不由得王一峰不上火,邦联成立以来,这还是正规军第一次向老百姓动手。不管当时用的什么借口,都交待不过去,等着王一峰的,肯定是来自邦联议会和民众的重重责问。如果政务院那边有人推波助澜。重提军制改革的议案并得到议会和民众的支持,他这个邦联主席就会彻底成为人形图章。此外,他这个邦联主席是各方势力平衡的产物。本身没什么实力,所以这些年来想尽一切办法试图争取中立派的支持让位置坐得更牢些。宗教界是非常重要的中立派。而且影响力逐年上升,不过宗教界人士大都是些油盐不进的老滑头。王一峰无从下手。不过前段时间突然冒出徐清风这个年轻得不像话的“青年宗教领袖”,让王一峰看到了希望的曙光,一直非常关注,当初的“野道士事件”之所以会出现压倒性的结果,就和王一峰的暗中支持分不开。这下听说事情和徐清风密切相关,再想起好像有人说过徐清风是黄毅的侄女婿,觉得如果把握好这个机会,不但能和徐清风搭上线,而且可以把黄毅这个一方诸侯拉入自己的阵营,正是一箭双雕,十分庆幸自己刚才一时冲动打了这个电话。于是说道:“黄州长,我以邦联主席的名义请求你亲赴现场处理此事,一定要秉承‘以民为本’的基本原则,重点安抚好群众的情绪,对那些欺压百姓的官员,严肃处理绝不手软!我给你当后盾,邦联这边我来协调。嗯——,报告你现在的位置,我命令最近的航空兵部队派直升机接你去现场。”

惊动了邦联主席,连直升机都要出动,黄毅有些笑不出来,心说这事是越来越大了,再一次为自己的前途担心起来。然后觉得反正事已至此,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吧!自己一个普通家庭的孩子一步步爬到现在的地位,本来就是祖坟冒了青烟,大不了打回原形,回老家卖烤红薯去!云城驻军有两个直属陆航团,一个驻扎在云城东郊以方便军首长出行,一个驻扎在洪城南郊为州政府压阵。黄毅目前离开洪城市区没多远,还没上高速,掉头回去用不了半个小时就能到达陆航团的驻地。心想等王一峰的命令需要经过好几级才能下达到陆航团,陆航团那边也要作些准备,比如最麻烦的航线申请,这个时间足够他赶过去,于是黄毅婉言谢绝了王一峰让他找个空旷地等待的建议,让司机马上掉头。

按照邦联目前的军事体制,正规军实行双重领导,总司令部之下,各军兵种司令部、集团军以及师旅团等属于行政单位,负责部队人事管理、日常行政管理和日常训练、后勤及装备保障;同时在全国各地设立十个战区司令部,负责区域作战指挥和组织多兵种协同的军事演习,另外还负责航空管制等具体事务。也就是说,各行政单位对自己所属的部队只有管理权而没有作战指挥权,大部队出动的命令必须通过战区司令部下达,各行政单位每次只有出动连以下兵力的权力,行政单位和战区司令部相互制约。虽然在通常情况下战区司令部只是摆设,但这种畸形的军事体制可以在最大限度内防止各路军阀挟兵自重。不过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下面的人总能找到漏洞想出一些变通的办法来,比如关于部队调动的规定中有“成建制”字样,于是云城驻军这次就从装甲师侦察兵大队的三个连队中各抽出一个排,以摩托化步兵团的装甲车作为交通工具,组成一个混编连,由摩步团的一个作战参谋负责统一指挥,恰到好处地打了个擦边球。

一架军用直升机而已,云城驻军其实是有权调动的,但王一峰此时还没想好怎么处理这次动用部队的事,暂时不想和他们打交道,便以救灾任务的名义通过战区司令部直接向陆航团下达了命令,同时命令网军——也就是信息战部队的各级值班分队注意监控和引导网络以及传统媒体上的相关舆论,必要时可采取一些技术手段,然后叫秘书通知几位总长和各军兵种司令到他官邸开会。

副军长的话在军部医院是相当好使的,接完电话,医院院长亲自安排并担纲,在极短的时间内成立一个庞大的医疗组。徐清风刚被抬下车,一大帮人就“呼”地围了上去,看得在场的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刑警队长不由感叹:这才有点军队的样子!徐清风本身就是个堪称“准国手”的良医,自然很清楚自己的伤势,再说他很不习惯被一大帮人围起来用各种仪器查来查去的,去医院的路上就对刑警队长说过,到时候让专业的护士重新包扎下伤口就行,没必要再搞什么检查。刑警队长相信徐清风的诊断没错,但站在他的角度,有些形式必须做完,不管有没有必要,都得安排一次彻底的检查,于是跟作战参谋两人好说歹说,总算说服了徐清风,因而徐清风简直连肠子都悔青了。

医院给徐清风做的是全面检查,再怎么优先,胶片的定影冲洗需要时间,血液等各种体液的化验也需要时间,整套流程做完,已经是一个多小时之后。检查结果表明徐清风确实只有左脚踝算得上受伤,而且当时刑警队长的处置手法很专业,用不着重新处理,也不需要用夹板固定什么的,过几天肿胀消掉就可以下地走路了,不会留下后遗症。拿到这个结果,刑警队长终于可以放心地向局里汇报了,拜托作战参谋先把徐清风送到病房休息,从一个同样在等待检查结果的患者家属手里借了手机,拨通魏局长的电话。

这时黄毅的指示已经到了魏局长那里,黄毅要求魏局长立即联系执行押送任务的干警,马上把徐清风送回市里,如果可能的话,劝说徐清风亲赴现场去安抚“清风道长粉丝会”的那帮半大孩子,让那帮孩子尽快散去。本来黄毅想自己跟徐清风说的,但转念想想,在这事上他黄某人根本就是受了城门之殃,事无巨细什么都插手只会越陷越深,再说也实在拉不下老脸向徐清风这个晚辈求情,不如让云城方面自己去擦屁股。

魏局长听说这事已经直达天听惊动了邦联主席,哪敢拖延时间,当即联系刑警队长,但刑警队长的手机怎么都打不通,魏局长急得上窜下跳,干脆亲自出马往军队驻地跑。走到半路接到刑警队长的电话,听说徐清风因车祸受伤需要修养,暂时只能留在部队医院,车祸的另一方还是部队的装甲车,不禁傻了眼。(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百二十二章尔虞我诈

市长被民众扣押也好,少男少女们去政府门前集会示威也好,在这个宣扬人权和自由的国家里,其实都不算太大的事。在一些民风骠悍、官民矛盾突出的偏僻地区,老百姓把政府官员打得头破血流都是常有的事,只是在岳州、洪州这些地方很少发生,所以才特别吸引眼球而已。麻烦就麻烦在徐清风的身份比较敏感,而且何立春好死不死地触了“军队不可轻动”这条红线。不过军队是何立春利用私人关系请的,何某人又是下来挂职锻炼的编外副市长,云城市政府只要想推,就可以把责任全部推到何立春个人和驻军那边去,驻军方面却是怎么都脱不了干系的。

在王一峰眼里,云城这位军长是排得上号的“骄兵悍将”,早就想找个理由将之拿下,既然老天爷送来这么个机会,当然要充分利用。但和往常一样,王一峰还没把话说完,就被一位总长很不礼貌地打断,这位总长说目前王一峰所说的这些情况全是从黄毅那里得来的,不能凭着地方政府的一面之词妄言追究一位高级军官的责任,军队的事情,理应通过军队自己的渠道处理,最恰当的做法是派一个调查组下去,把前因后果调查清楚后再讨论怎么处理。王一峰被顶得哑口无言,这时一个军兵种司令笑着说道:“一个集团军里除了军长,不还有个副军长嘛!军长是当事人,不合适作为询问对象,那就先找副军长了解下情况。然后再决定接下来怎么办如何?”

这位司令的话表面看很有建设性,其实却别有用心。如果黄毅所说的情况属实。那个军长接下来肯定会有大麻烦。要是接受质询时副军长不说实话,等到查明事实后就要被牵连;要是副军长说了实话。又会落下“背后打黑枪”的口实,趁机上位的阻力很大不说,将来的发展还要大受影响。王一峰一时之间哪想得那么深,觉得这个建议不错,就当着大家的面联系副军长。

原先副军长对徐清风的印象不怎么样,到病房后看到徐清风脚脖子肿得老高都疼得满头大汗了还坚决不让医生给他上麻药,只说是药三分毒,尤其是麻药这种东西,不管上在哪里都会通过血液散到全身。那就可能对他思维的敏捷性和双手的灵活性造成不可逆转的影响,非要医生给他找几支银针来,他自己用银针止痛,还吵吵着等会止住痛了就出院,副军长就觉得这小子倒是个硬骨头,也是个妙人,很对自己脾气,于是印象大为改观。此外,无论是徐清风本人还是刑警队长。都只言不提追究军方在车祸中的责任,显得非常大方,副军长对徐清风的印象就更好了。

看到那个小心翼翼陪在边上的作战参谋,副军长才想起先前感觉到的不对劲在什么地方了。赶紧把他叫到外间问带装甲车队出去干什么。作战参谋倒也老实,回答说接到师部命令,去和驻地警察进行联合防暴演习。并说了演习地点和参演部队的组成。副军长已经从警卫营长那里知道白云村那边好像发生了群体事件,作战参谋说的演习地点正是白云村。参演部队的组成还如此怪异,而且作为副军长。这种动用装甲车的重要行动他事先不可能毫不知情,越想越不对劲,忍不住问同样等在外间的刑警队长:“警察先生,你们警方是什么时候决定举行这次联合演习的?”

刑警队长进屋后一直魂不守舍,发愁等会怎么向局长解释。十多年车龄的堂堂刑警队长,那么宽的马路上居然把车开翻——哪怕对面来了几辆装甲车,实在是丢人到家了!听到副军长喊他,刑警队长“啊”了一声,搞清楚情况后,迟疑着答道:“这事我不太清楚,不过我们局长马上就到了,首长您可以直接问他。”刑警队长在警察局的地位不言而喻,如果连他都不清楚联合演习的事,这事就更蹊跷了,副军长不想难为人家,便转而向他了解起白云村群体事件的详情来。刑警队长这个当事人的描述,自然比警卫营长的转述详细得多,得知仅仅因为徐清风抢了他的风头,市长就把徐清风拘起来,副军长心说这市长的气量也太小了点!同时更觉得徐清风实在是个妙人,以他这蛊惑力,要是在乱世中,说不准能造个反夺个天下什么的,而且成功的机率极大。

说话间,魏局长匆匆赶到。到医院前魏局长刚和市议会议长通完电话,议长没有接受他临时接管政府工作的建议,只要求他立即把徐清风接回市内住院,同时尽最大的努力做好安抚工作,把责任往“欺上瞒下”的市长秘书和“擅发乱命”的何立春身上推,将市长摘出来。至于驻军方面,到医院后能不接触就不接触,就当何立春绕过警察局直接向刑警队长下达的命令,他们局里毫不知情,因而没必要为此跟驻军打招呼,接了人就走,事后由市政府或者市议会负责解释。看起来议长还是打算保住市长,魏局长想自己是枉作小人了。另外,把徐清风送到驻军军部关押的命令是他亲口转达的,刑警队长接电话的时候徐清风就在旁边,肯定是知道的,这个谎怎么圆?

不想跟驻军方面接触,偏偏一进门就碰到人家副军长。反正没躲过去,魏局长干脆豁出去了,不夸大其词把责任全部往何立春身上推,总可以重点强调之所以把部队牵连进来全是何立春的个人行为,跟政府以及他们这帮吃人饭听人话干活的警察无关吧!最后提醒副军长这事已经引起邦联主席的高度重视,以图转移驻军方面的注意力,别再为难他这个小局长。

前些天何立春来部队拜访军长的时候,副军长应邀出席了接风宴会。当时就觉得这娃很不稳重难当大用,但没想到会不稳重到这种程度。军长也够糊涂的。这么出格的要求,怎么能答应呢?不过既然已经惊动邦联主席。副军长就更不能让魏局长把徐清风接走了。作为这一系列事件的核心人物,徐清风的态度很关键,把这小子留在这里好好哄着,只有好处而没有任何坏处。于是这个时候副军长就不在乎承担交通肇事这样的小责任了,跟魏局长说徐清风是被他们部队的装甲车撞伤的,不治利索就让人走了,他们部队的面子往哪搁?

人家部队首长不放人,魏局长总不能强抢吧,再说徐清风愿不愿跟他走还是个问题。于是只能退而求其次。说现在事情越闹越大,“解铃还需系铃人”,恐怕只有徐清风出面才能稳定民众的情绪,问副军长能不能让他和徐清风说几句话。这么简单的要求,副军长没有拒绝的理由,但怕魏局长乱说一气把责任全推给部队,而且他自己还有事情急着处理,就让魏局长稍等一会,等里面的医生护士们给徐清风处理完后大家一起进去。

先前尽管认为军长这事做得欠妥。副军长也只是问问,并没有插手的打算,否则等于打军长的脸,与他一贯坚持的原则不符。但现在得知惊动了邦联主席。副军长再不有所行动就说不过去了,而且他这是替军长擦屁股,事后军长还得谢他。在心里估算下从进山路口到白云村的距离和部队的行军速度。觉得现在部队应该还在路上,副军长便对作战参谋说道:“韩参谋。你现在马上联系分队的临时指挥员,就说是我代表军长下的命令。让他带上所有人员装备原路返回,不允许询问,接到命令后立即执行!”

部队出去执行任务,哪怕只是一支小分队,便携式电台肯定要带着的,另外每个军官腰里还都别着个专用的寻呼机,如果部队进入像山坳之类的地形复杂遮蔽严重的地方,便携式电台无法使用,至少可以通过寻呼机及时接收上级命令。实际上现在的军队还有一些通过卫星转接的便携电台,只不过卫星通道资源有限,目前只配备到营级单位而已。作战参谋处理紧急事件的经验不足,专业技术却是相当过硬的,没叫通分队的便携电台,马上通过团指挥所给分队的临时指挥员的寻呼机连发了三遍文字信息,除了刚才副军长命令中的内容外,作战参谋还要求分队临时指挥员打开电台的电报模式,同时要求团指挥所不间断地给分队发报,直到对方答复为止。电报模式用的是长波,对地形的适应性很强,就算遮蔽严重发不出报,至少能够接收。不过几分钟,分队那边就发来回信,说已经依令返回,作战参谋马上向副军长作了汇报。

部队及时召回,就算到时候邦联那边要追究责任,也是“犯罪主动终止”,罪名要小很多很多,副军长心中大定。正好医生护士们也从房间里出来了,副军长刚想进里屋去,王一峰的质询电话来了。听对方自报家门说是王一峰,副军长心说“好悬”,下意识地摸了把汗,没等他开始询问,便抢着汇报说,由于云城市长被民众扣押无法正常履行职责,常务副市长正在州里开会,值班副市长是邦联财政部下来挂职的,到职不到一周经验不足,所以冒然地向部队提出派兵申请。不过目前市议会出面撤消了申请,部队也已经中途返回,没造成任何不良影响,请主席阁下放心。至于详细情况,待调查清楚后再用书面方式向总司令部汇报。副军长这话说得很高明,在市政府那边绕了半天,还把市议会搭进来增加事情的复杂程度让王一峰投鼠忌器,却没说清派兵命令谁下达之类的关键问题将部队这边的情况轻轻带过,最后以将用书面方式汇报堵住王一峰的嘴,让王一峰问不下去。

人家部队出去溜一圈就回来了,什么事都没干,又承诺用书面形式汇报,还“详细情况待调查”的,王一峰能怎么着?只好闷哼一声说道:“书面材料下午四点之前报上来,另外你们准备迎接总司令部调查组的进一步调查。”(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部嫁衣第二百二十三章脸面问题

王一峰固然很失望,刚才下套子的战略导弹兵司令也觉得自己以前太小看了云城这位副军长,人家轻飘飘的几句话不仅把王一峰挡了回来、为云城方面赢得了宝贵的擦屁股时间,还没对军长落井下石,让他的算记彻底落空。“犯罪主动中止”,问题被消灭在萌芽状态,即便有过错也大不了哪去,撑死了给军长个行政警告处分,事后运作得好的话,可能只是个口头警告。王一峰自觉颜面尽失,电话挂断后老半天说不出话来,与他关系最密切的网军司令看不下去,干咳一声说道:“大伙抓紧时间议议接下来该怎么处理吧!”

“还能怎么处理?派检查组下去查完再说呗!”战略导弹兵司令不以为然地说道,“不过带队的人得压得住阵脚,我看就从在座的各位中选一个吧!”

“我同意!”王一峰极不满意地瞅了战略导弹兵司令一眼,心说这家伙就知道耍心眼瞎搅和,多大点的事,至于下去个总司令部成员?说是从在座的人中选个带队的,他王某人肯定不能赤膊上阵,各军兵种司令也不太合适,符合条件的也就四总部的部长。总参谋长地位最高,但跟云城那位是一伙的,刚才还帮着说话来着,绝对不能让他去。总后勤部长和总装备部长,一个擅长玩数字一个擅长玩技术,能查出什么问题?这样就只有总监察长一个选择了。不过总监察长确实是最佳人选,为人中正不属任何派系,手里掌握着地位超然独立成军的宪兵部队。而且年龄也是总司令部成员中最大的,再过半年就要退役。连总参谋长都要让他三分。于是说道:“那就让老大哥辛苦一下吧,张总长你能走开吗?”

总监察长张敏能感觉到王一峰心中的无奈。他是不属任何派系,却是个标准的“保皇党”,谁当选邦联主席就原则上支持谁,既然主席有求,下的也不是“乱命”,当然责无旁贷,点点头说道:“没问题,我明天一大早就出发!最近我正准备下去转一圈,那就把第一站定为云城吧!”

张敏自己都答应了。再说纪律问题本就归他管,大家还能说什么,全都默然点头。总参谋长狠狠地瞪了战略导弹兵司令一眼,心说你没事瞎起什么哄,老家伙哪回“下去转一圈”不撤掉一大批人?本来这事已经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现在老家伙亲自出马,保不准会查点别的问题出来。此外,除了总部机关,全军其他单位——包括各军兵种司令部和战区司令部——的监察部门都由副职代管。从理论上讲云城那个副军长算是张敏的部下,老家伙做了一辈子“铁面”,难保临走之前不会玩一次“帮亲不帮理”。尽管心里很清楚加强邦联主席对军队的掌控力是维持国家统一的保证,邦联主席把那些不听话的高级军官换掉从大义上讲无可厚非。总参谋长却怎么都看不惯一个一天兵都没当过的文官对军队指手划脚。多想无用,还是赶紧通知云城那边,让那伙计把屁股擦干净点吧!

王一峰要求下午四点之前上报书面材料。总司令部的调查组随时可能下来,副军长再也没心情去管魏局长会跟徐清风说什么话。只是到屋里看了一眼,跟徐清风混个脸熟。就急匆匆地回军部了。不过副军长把警卫营长留在医院担任联络员,说他这几天惟一的任务就是把徐清风照顾好,还当着徐清风的面交待医院院长,不管徐清风有什么要求都要尽最大努力满足,如果医院解决不了,可以通过警卫营长找他。

副军长不在,魏局长就少了许多顾虑,把议长的意思转达后,含蓄地请求徐清风帮他们政府做些工作。徐清风向来对政府不怎么感冒,经过今天这些事,成见更深了,要不是看在这位是刑警队长这“好哥们”领导的份上,连话都懒得跟他说。而驻军方面的表现,在徐清风心目中却可圈可点,一个将军都亲自来问候了,还有什么可说的?再说他这是第一次跟部队的人打交道,觉得特别新鲜,就说部队医院条件挺好的,没必要转院,这会也不叫着出院了。对魏局长提出撤掉“云淡轩”网站上相应文章以及说服村民释放市长的要求,徐清风表示无能为力:他从来不上网,而且网站早就交给南州大学信息学院管理,现在网站怎么操作,上面发了什么文章,他一概不知。既然都不知道怎么回事,有什么理由管这事?叫魏局长直接跟南州大学那边联系。至于说服村民释放市长,徐清风更不能答应了,心说自己又不傻,现在能说服村民释放市长,反过来就能证明可以鼓动村民扣押市长,政府方面明显是挖了个坑让他往里跳,他才不上当!不过劝说“清风道长粉丝会”那帮半大孩子“回家乘凉”的事,徐清风说他可以试下,于是用魏局长的手机拨通了武晶晶的电话。

“师父,警察把你抓哪去了,他们打你没有……”电话刚接通,听出徐清风的声音,武晶晶就叽里呱拉地问了十几个问题。

“没呢!”徐清风哭笑不得,“部队的人把我接到他们这里……”

“啊——,被部队抓走了!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武晶晶一听更急,“部队有坦克大炮,我们可打不过……”也不用手捂下话筒,就跟身边的人商量起怎么从部队“拯救”徐清风来。

徐清风心中大汗,赶紧说道:“你等我把话说完啊!部队不是抓我,是我刚才出了车祸,被部队的人接到他们医院治疗。”

“出车祸了?!伤到哪了?在哪,师父你现在在哪,我们马上去看你!”尽管很着急,但武晶晶的思路倒还清晰。

“没什么大事,就是脚脖子扭了下,肿起来了,这两三天没办法走路。”徐清风故作淡然地说道,“刚才不跟你说在部队医院嘛,云城有几个部队医院?”

“那你——那你的脸没摔着吧!”武晶晶小心翼翼地问道。

“没有!”徐清风没好气地答道,心说自己又不是靠这张脸吃饭,小丫头片子脑袋里尽琢磨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哦——,万岁!我们马上去那看你!”武晶晶欢呼一声就挂了电话,然后很有气势地挥了下手,喊道:“兄弟姐妹们,兄弟姐妹们!清风道长刚才出了车祸,正在部队医院接受治疗,立即通知下去,转移阵地,撤退!”

“那些孩子应该马上就会散掉。”徐清风把手机还给魏局长说道,“贾营长,我两个徒弟要来看我,麻烦你过会找个人到停车场迎一下,要不到时候她们会搞得鸡飞狗跳的。嗯——,是两个双胞胎小丫头,长得一模一样,很好认。”徐清风很清楚武晶晶的性格,这种时候来的绝对不会只有她和武莹莹两个,怎么都要带上十个八个跟班,一帮狂热追星的半大孩子在一块,不找个人下去组织疏导一下,肯定会闹哄哄的影响医院的正常秩序。

“是武连超武总那对双胞胎女儿吗?我以前见过她们,还是我下去吧!”魏局长见徐清风明显偏向驻军方面,急着向议长汇报这一新情况,只是在这里打电话不方便,便趁机主动请缨。

何立春初来乍到,又是临时挂职锻炼的,市里还没来得及给他配专职秘书,加上他心里有鬼,要做的事不想让更多人知道,便把司机也给打发走,自己开车去的驻军。走得很匆忙,连手机都忘带了。他只说云城这么个巴掌大的小城市,和京城比差远了,车上又有卫星导航仪,凭他何某人的智商,还能找不到路?可惜何市长不知道云城是个历史悠久的兵家必争之地,几经战乱,在一次次的重建、扩建过程中,为了抢时间从来顾不上认真规划,所以市区的道路非常复杂,当地人都能转晕。经过一个七岔路口的时候,何市长转弯晚了一步,加上过于自信没怎么注意导航仪上的指示,等发现走错道了已经开出市区,快到环城高速了。只好决定从环城高速绕过去,谁知上高速时又走错道,往阳城方向去了,于是从前面路口下高速重新走过,不知走了多少冤枉路。耽误了这么长时间,等他走进军长办公室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副军长后脚就进来了。

其实军长当初并没把何立春的请求当回事。关押徐清风是无所谓的事,反正已经被警方拘留,关在哪不是关?到哪都说得过去。派兵支援就有点小题大作了,不过既然人家求上门来了,不适当地表示下支持帮着长点脸说不过去,军长就让正好到他办公室汇报工作的军参谋长去安排。

但事情到参谋长那里就变了味。参谋长的年龄比副军长还大,此前干了六年副师七年半正师,大校的军衔已经挂了整整十二个年头,如果今年再升不上去,过完年就得退役。参谋长很清楚何大公子的来路以及与军长的关系,就琢磨着要把这事办得亮堂点,这样找老何家帮忙也算拿了块敲门砖,于是就有了那支混编分队。

“什么?!”听着副军长的汇报,以及卫星电话里的通话录音,军长脸越来越黑,无奈地看了坐在沙发上张大嘴满脸惊愕的何立春一眼,向副军长抱个拳说道:“老刘你处理得很及时很到位,这个人情兄弟记下了!”大声把秘书喊进来,让他马上通知军参谋长以及装甲师师长等人过来开会。(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部嫁衣第二百二十四章忙中出错

军长确实非常感激副军长,如果不是副军长当机立断撤回部队,事情就没了回旋的余地。擦边球的可打性,得建立在没造成严重后果以及“你好我好大家好”上下一团和气的基础上,现在网上网下都已经闹翻天,邦联主席又明显想找个借口拿他开刀,擦边球的“边”就要重新界定了。但军长最欣慰的是副军长对徐清风的处理,医院那边几乎以最高规格进行救治,副军长本人亲临现场,还当着那小子的面交待“有什么要求都尽最大的努力满足”,只要是个有血有肉的人,都不好意思再找驻军方面的麻烦。军长没有宗教信仰,当然更不会去追星,从来没想到一个小道士竟然有那么大的影响力,想想都觉得后怕。不说那些村民,“清风道长粉丝会”的半大孩子们既然能围了市议会和市政府,为了“拯救”徐清风会不会把部队也围起来?要是发生那种事,那些别有用心的人就可以使用“史无前例”、“举世震惊”之类的词语来描述了。再说万一哪个孩子自己不小心磕了碰了——现在的孩子大都是独生子女,每一个后面都站着一群大人,即便是没人推波助澜也很难善了。

这件事的始作俑者自然是何立春,主要责任人则是参谋长,不过军长还是打算自己把所有责任揽下来,为前程找替死鬼这种缺德事,他唐某人干不出来!何立春是他的晚辈,孩子不懂事瞎胡闹,他做长辈的不但没看住。还跟着起哄,再把责任往人家身上推就更没长辈样了。尽管现在已经大事化小。但既然已经惊动邦联主席,不处理几个人是说不过去的。否则主席大人的脸往哪搁?参谋长的肩膀太瘦弱,这个责任让他去扛的话很可能会直接压趴,不如揽到他唐某人自己身上,那样还能落个“有担当”、“讲义气”的好名声,把坏事变成好事。

当然,要说军长不担心这事影响自己的前程肯定是假话。当前的军队体系是这样的:邦联主席兼职的总司令下设四总部,总部首长正统帅职,授大将军衔;总司令部成员除上述五人还包括各军兵种司令,不过军兵种司令只是副统帅职。授上将军衔,职衔比四总部首长低一级;此外,十大战区司令也是副统帅职,同样授上将军衔;接下来就是几十个军和相当于军的单位,以及更多的师旅团营之类的了,正军职是中将,副军职授少将衔,师以下则是校官和尉官,但也有极个别特殊兵种的师长高授少将衔。专业术语称为“选将”。军和相当于军的单位虽然有几十个,但和那些战略导弹基地以及舰队司令等人相比,集团军军长在提升的时候占有很大的优势,现任的十大战区司令中。有八个是从集团军军长上去的,加上几个军兵种司令的职位,集团军军长升职的比例几乎达到二选一。目前有两位战区司令即将到站。另外总监察长也快退役了,升个副统帅上去后又会空出个位置。而在现有的集团军军长中,唐某人无论从资历还是能力和势力上都名列前茅。很有希望再上一层楼。可惜从目前的形势看,以前一直不哼不哈的邦联主席对他成见颇深,邦联主席也许很难如愿地提拔某个自己看中的人,不想让哪个人提拔上来却是相对比较容易的,这叫唐某人怎么不担心?

见军长眉头皱得老深不知在想些什么,对他视若无睹,何立春心里越来越虚,忍不住说道:“唐——唐叔叔!”

“嗯!”军长应了一声,心想既然是下来查问题追究责任的,按照“压得住阵”的原则,总司令部的调查组至少会派个副统帅带队,可能性最大的是副总监察长。如果真是副总监察长下来倒是好事,这位跟自己以及何立春家的关系不错,运作得好的话,因祸得福都说不定。怕就怕张敏一冲动亲自出马,那老家伙油盐不进的,实在不好对付。不管怎么着,能保几个保几个吧,军长沉吟着对副军长说道:“老刘,现在我们先统一下口径,市政府应急办以及小何是因灾区电力和通信设施损坏严重向我们发出援助申请的,主要目的是让我们派专业人员协助有关部门恢复电力及通信设施,是我——就是我——听说市长被群众扣押,一冲动就把装甲车派出去了,想同时起到震慑作用一箭双雕。任务分队的人员和车辆,都是我指定的,参谋长只是执行我的命令没有任何责任。”

“这——老唐——这不太合适吧!”副军长不知道怎么说才好。毕竟是这么多年的老同事了,从刚才军长的表情以及着急召人开会的表现,副军长断定分队的人员车辆八成是参谋长和装甲师长层层加码的结果——这是惯例,军长本人没糊涂到那种程度。不过军长把责任全揽在自己身上是很仗义,却把他刘某人装进去了,军长前脚下的命令,他后脚把部队召回来,这不是“扯后腿”跟军长对着干吗?转念一想,扯后腿就扯后腿吧,他这个副军长存在的主要意义,不就是分军长的权扯后腿吗?如果两个人亲密无间,反倒要被上位者忌。

以为副军长今儿个转了性准备好人做到底,还在为他着想,军长摆摆手说道:“老刘你别劝我,就这样定了!小何不用说,参谋长马上要到站了,就算上不去,总不能往下走吧,咱们至少得让他保住晚节,别让他这些年白辛苦。”

说服了副军长,军长接着向何立春面授机宜,让他马上回市里去,在应急办那边统一口径,另外最重要的是千万不能给家里打电话求援,如果家里哪个人沉不住气找人说情,只会越帮越忙,反而让事态往反方向发展。不给家里打电话何立春可以理解。但对统一应急办的口径却没有信心,应急办那帮人本来对他就不怎么认可。以前没出事还能在表面上尊重他这个副市长,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不落井下石就不错了,怎么会跟他一起睁着眼睛说瞎话呢?

军长心说这孩真是扶不起的阿斗,没好气地说道:“我都把责任全揽过来了,那帮人傻啊还往回搂,他们巴不得你这样说!再说你才到云城几天?还是个挂职的,专业也不对口,说难听点就是个摆设,凭什么往你身上推?惹急了你告诉他们准备走人,到时候看谁比谁更着急!”

魏局长离开老大一会。徐清风才想起忘给司云飞打电话报声平安了。现在情况有变,应该改变策略,否则清云那边还照着原先的轨迹往下走,到时候就会亏了理没法收拾。便问警卫营长:“少校先生,你们这能往外打电话吗?”军部医院不光为军队内部人员服务,也对外赢利,像这种高级病房中自然装有外线电话,警卫营长应声说道:“床头这个电话就可以打,打市话先拨9。长途先拨9再拨0。”

边上又有部队的人又有警方,说话不方便,徐清风只能含糊其辞地解释下事情经过,提醒司云飞马上转告清云免得他担心。同时徐清风叫司云飞想办法跟杨科联系。让杨科这几天回老家一趟,把老太太和杨家贤手里那两个便携式制氧器要过来,到时候带到南州给他那几个师兄的作品展撑门面。毕竟他现在有伤在身不良于行。没办法照原计划做几个新的,只能以此应急。当然。没忘叮嘱司云飞自己只是踝关节脱臼,在部队医院休养几天能走路了就回去算不了什么事。千万千万不能让家里知道,要不老太太他们一着急大老远跑来就罪过了。

徐清风忙中出错,压根没想起现在玉叶萝就在司云飞那。司云飞接电话时正在楼上收拾东西,玉叶萝和田静姝两个在楼下聊天没在旁边,等她挂了电话匆匆下楼,看到玉叶萝就想到“云淡轩”网站上的东西好像应该尽快处理,就说道:“清风刚才出了车祸,踝关节受伤正在住院,我要赶紧去跟清云师父说一声。叶萝你联系下南州那边,告诉他们现在警察已经把清风放了,网站的事他们看着办。另外你顺便给杨科打个电话,让他这几天回趟老家把外婆和舅舅手里那两台制氧器拿来,清风要带到南州去。哦——,跟杨科说好千万别把清风出车祸的事告诉家里。”干脆抓玉叶萝的公差,把这些琐碎事交给她去办。

“啊——,我哥伤得严重不,在哪个医院?”玉叶萝大吃一惊。

“他说没什么大事,过两天就能自己回来,不放心的话叶萝你打电话问下。嗯——,可能他手机又坏了,刚才用的固定电话,号码我手机里有,叶萝你照这给他回过去。”说着把手机递给玉叶萝。往外走几步,想想又回过头交待一句:“叶萝你先收拾东西,等我从清云师父那回来,咱们一块到去医院看下。”

只是病房里的电话往外打虽然没问题,对方显示的却是总机号码,玉叶萝一回拨,那边就提示说:“请输入分机号码……”玉叶萝哪知道什么分机不分机的,选择人工帮助吧,接线的小女兵也不知道徐清风是何许人。要是玉叶萝问哪个科室的号码,小女兵心情好的话还能帮着查一下,但驻军医院里凡是配电话的病房都是高干病房,一般人没资格享受,小女兵保密条例学得很好,当然不会犯错误,随便找个借口就把玉叶萝挡回来了。

电话虽没打通,玉叶萝倒是搞清楚徐清风目前人在部队医院。问下田静姝,云城只有一个部队医院,和此前徐清风要去的方向南辕北辙,玉叶萝就更担心了,怀疑徐清风刚才那个电话是不是在被胁迫的情况下打的,要不怎么只让司云飞去找清云,却提都没提她这个妹妹?清云能做什么,无非是可以跟南州的真玄老道搭上线,徐清风先前被警察抓走的时候,岂不就是让司云飞找的清云?是暗示,绝对是暗示,旁边有人不方便说话只能暗示!玉叶萝越想越觉得自己猜中了事实。至于别告诉家里云云,玉叶萝认为应该是正话反说,其实是让司云飞向家里求援,可惜那傻大姐没听出来!(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部嫁衣第二百二十五章得民心者

驻军这边好不容易开完会,秘书们开始整理汇报材料,总参谋长的电话终于来了:“唐军长,调查组由老张头亲自带队,明天出发去你那,我最多只能帮你把他拖住半天,所以最迟明天晚上他就会到,你抓紧时间把屁股擦干净点,别让老家伙挑出一大堆毛病。”打这电话之前,总参谋长做了充分的调查,像王一峰最近与宗教界的频繁接触,以及在“野道士”事件中扮演的角色,都打探得一清二楚,也对王一峰的意图进行了初步分析,这些他都一股脑倒给了唐军长。

同时总参谋长提醒说,张敏这人虽说很坚持原则,但在面对诸如涉及到职高权重的高级将领的一些重要问题时,向来特别谨慎,一般不会轻易下结论,不会在调查材料上直接提出处理意见,而是如实地把调查过程记录下来,交由总司令部成员集体讨论。这种情况下,证人证词的倾向性尤为重要。目前唐军长等人正处在谁能更上一层楼的紧要关头,各方势力暗地里的斗争几乎到了白热化的地步,却谁都不敢在表面上做得太过免得偷鸡不成反蚀把米,使得原先只是个摆设的王一峰因为拥有邦联宪法赋予的优先话语权而身价倍增。唐军长的事本来就可大可小,只要王一峰不坚持从严处理,其他人都会乐得和一把稀泥轻轻放下,所以关键是王一峰的态度,而关键的关键,就在徐清风身上了。如果唐军长能获得徐清风的好感把他争取过来,为大局计。王一峰很可能会来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怕唐军长牛脾气上来听不进他的话,最后总参谋长语重心长地说道:“老唐啊。都说历史是由胜利者书写的,但执笔的始终是那些文人。‘帝王将相’里的‘将’,不计胜败,青史留名的能有几个?比‘相’少得多吧!再说传承最久的永远都是文化,历史只不过是文化的一种,张若虚只凭一首《春江花月夜》就名垂千古,为什么?因为他达到一个文化领域的顶峰。所以呢,别看咱们现在很风光,要是站在历史的高度,矮了徐清风那小伙不知多少截。实在没什么好牛的。你知道现在外面怎么评价那小伙吗?不是大师,是‘宗师’!还是符箓学和雕塑学双宗师,听说他在针灸学上的造诣已经青出于蓝,将来也有开宗立派的可能,那就是三宗师了。一个人一辈子能站到一个领域的顶峰就已经了不得了,三个领域,还这么年轻,那简直不是人,是妖孽。老唐你就把那徐清风当成妖仙,放下架子去拜一拜吧!”

总参谋长越说越来劲,说到激动处还在房间里手舞足蹈的,其癫狂形象。都快赶上当年日尔曼的那位“元首”。唐军长则鸡皮疙瘩掉了一地,相当怀疑这家伙是不是吃错了药,或者此前某一天听过徐清风“布道”成了他的忠实信徒。总参谋长当年不到六十就坐上现在这个位置。已经升无可升达到这个国家军人们的事业顶峰,虽然公共场合很平易近人。但私下里比他唐某人不知傲气多少倍,连王一峰都从来不放在眼里的。今天怎么突然转了性,如此推崇起一个小道士来?疑惑归疑惑,人家终究是好心,唐军长只能连声说“是”,一再向总参谋长的关心爱护表示感谢,什么话应景就说什么。挂掉电话,唐军长突然呆住了,然后苦笑着摇摇头,心说自己怎么被那家伙传染了,拍起马屁来一点都不觉得肉麻。

“老刘,剩下的事就交给他们几个去办吧,你陪我去趟医院拜会拜会那尊妖仙!”唐军长接完电话一回到小会议室就说道,“调查组由张总长带队,最迟明天晚上到,大伙抓紧时间准备吧!”

“妖仙?”副军长一开始没反应过来,但很快失笑道:“你这词用得精彩!男孩子长那么漂亮的很少见,确实够妖的!另外听说那小子很多才多艺,也称得上‘多智近妖’。咦——,是张总长亲自带队,他老人家可不好说话啊!”军队不像地方,副职前面的“副”字从来不会被省略,尽管副总参谋长也姓张,副军长不认为唐军长说的是那位。

“不好说话又能怎么着,让防空旅把他的座机打下来?见招拆招呗!”唐军长无所谓地说道。当然,打飞机云云的只是唐某人的气话,首先事情没严重到你死我活的地步,其次防空旅的作战指挥权在战区司令部,他这个军长手里没有防空导弹飞行控制仪的开锁密钥,就算防空旅能听他的把导弹打出去,也会一头载到地上,战斗部都不带爆炸的。

不管徐清风是正话反说还是实话实说,玉叶萝觉得确实应该瞒着老太太和杨家慧,干脆连杨家贤也不找。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已经不是袁莺搀和得起的,告诉她只会让她更着急,于是玉叶萝只联系了章东岳。

章东岳认为玉叶萝的分析有道理,放下电话唉声叹气起来:“怎么连驻军都扯进去了呢?我就说不能跟政府对着干的,你们看这下坏了吧!咱们这边把事情往网上一捅,武总和徐总那边又堵了路,警察镇不住,只能动用军队了。”

“我倒觉得清风现在真的没事了。”陈海音摇摇头说道,“你们跟清风接触得少不知道,他这人是属驴的,你要让他往东,他偏给你往西,以前我就经常被他气个半死!而且从来都是天不怕地不怕,越逼他越不会配合,根本不可能出现被人胁迫着打电话这种事。不放心的话,让武总派个人到部队医院看一下就清楚了。”

如果章东岳身边只有陈海音,事情可能到此就为止了,偏偏还有个陶烨。徐清风两次往外打电话都只找司云飞,陶烨心中很不是滋味。总想做点什么证明自己的价值,于是说道:“刚才黄斌不答复说黄州长已经知道这事往云城赶了吗?不管出现什么新情况。黄州长肯定能马上得到消息,我再联系下黄斌。让他问问黄州长吧!”

黄毅已经上了直升机,黄斌不可能联系得上。不过因为直升机的运载能力有限,黄毅的秘书被扔下了,黄斌很顺利地找到那位秘书。秘书还在回州政府的路上,掌握的情况截止到黄毅上飞机前,便告诉黄斌,云城方面确实把徐清风转到当地驻军关押,驻军还出动了装甲车,不过这事已经惊动了邦联主席。邦联主席甚至亲自为黄毅安排直升机,估计这件事很快就能顺利解决。

装甲车,直升机,还有邦联主席,听到这个消息,在场的所有人都面面相觑,心说这事真是通了天了!先天对“官府”持不信任态度的杨小东这个江湖大佬皱起眉头说道:“邦联主席兼着六军总司令……你们说他们会不会官官相护将错就错,把所有责任往清风身上推?”

章东岳犹豫着说能众望所归成为邦联主席的,能力学说什么的也许不是这个国家里最好的。至少品德上不会有大问题,否则大家不会选他。毕竟邦联主席的推选程序和政务院总理不同,不是由邦联议会直接选举,而是由邦联议会和各州区议会两院议员。以及随机抽取的一百多万普通公民共同投票产生,每年还要进行一次过失评价,不信任票超过三分之一就得引咎辞职。作为一个代表国家形象的国家元首。可以无功,但不能有过。只要有“失德”行为被人抓住捅出来而且不能自辩洗刷,就有麻烦了。真真正正是如履薄冰。这位王主席既然能连任两届,应该是值得信任的,得到他的关注,徐清风应该可以获得公正待遇。

尽管觉得章东岳好像说得很有道理,杨小东还是不放心,说邦联主席德高望重没错,总不能什么事都身亲躬之吧,万一具体执行的人阳奉阴违呢?再说现在有些部队越来越“骄横”是出了名的,嘿嘿笑着说道:“别的我不清楚,反正我听说这家伙在军队是不怎么好使的,他那个六军总司令只是个摆设,提拔个少将都费劲。我看咱们还是两手准备,让武总和徐总他们多去点人,先派个代表进去看下清风,没事就把人撤回来,要是有事,哼哼!邦联宪法明确规定军队只对外不对内的,把官司打到邦联大法官那里咱们都占着理。得民心者得天下,谁不服的话,咱们发起‘公民不信任案’提议活动,拼他个鱼死网破把这天下彻底掰烂!”

杨小东这都准备“揭杆而起”了,章东岳哭笑不得,心说江湖人就是江湖人,只知道用暴力手段解决问题!陶烨一门心思“解救”徐清风,哪在乎采取什么方式,举双手支持。陈海音向来没什么主见,觉得现在的情况越来越复杂,不是她的智商能作出判断的,不敢轻易发表意见,说:“你们看着办吧,只要保证清风没事就行!”两票赞成一票弃权,章东岳独木难支,只好原则上同意。怕杨小东说话没谱被云城那边曲解,干脆自己打电话交待。对武连超印象不佳,加之只是走个形式足矣,就只联系了徐刚。至于“云淡轩”上的东西,大家的意见倒是一致,反正影响已经造成,现在撤不撤无所谓。如果政府方面看着碍眼,他们不是有网军和邦联调查局什么的嘛,主动出击用技术手段屏蔽呗!

前朝规矩多,现在的邦联则相对比较宽松,只要不触及“试图分裂国家”这条红线,不出人命,哪怕你天天举个条幅去政府门前堵着都没关系,还可美其名曰“行使宪法赋予的神圣权利”。在那些邦联政府掌控力度不足的州区,这几年确有当届政府被老百姓赶下台重新推选的先例。不过像岳州、洪州这样的地方,大家平时都忙着赚钱,只要不是实在逼急了,一般不会有人闲得蛋疼去做这种事,这让那些惟恐天下不乱喜欢凑热闹的人非常郁闷。徐刚虽然出身草莽,却是个很理智的人,倒是严格按照章东岳的要求交待下去。只是现在徐刚一些手下被他派去堵路,正跟武连超的人混在一块,听说要跟部队干,大家就“江湖之热血沸腾”,呼拉拉全都去了,去的路上还呼朋唤友到处打电话,很快就召集了上千混混和闲人。(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部嫁衣第二百二十六章纯属路过

在武晶晶的组织下,“清风道长粉丝会”的少男少女们撤退得很有秩序,被选中去医院看望徐清风的幸运儿们,分成几拨去规定的地点等待武晶晶调派的大巴车,嘻笑打闹交头接耳是免不了的,但都规规矩矩地排成队,没人乱跑乱窜,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哪个学校组织学生春游。这次没被选中去“瞻仰”徐清风的,则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不一会工夫就走光了,走之前还把地上的果壳糖纸零食包装饮料瓶都收拾干净,让人根本看不出这里原先举行过集会。

和少男少女们相比,那些混混闲人就逊色多了。除了徐刚的三十多个手下和十来个武连超的人,其他人哪管得了什么秩序不秩序的,怎么方便怎么来,像羊拉屎一样从四面八方往军部驻地聚集,交通工具更是五花八门,有开轿车吉普车的,有坐中巴或公共汽车的,离得近的则骑着摩托车自行车甚至人力三轮车。而且有的得到消息在军部医院集合,有的则听成军部大门口。从市区去军部医院要从军部大门外经过,很巧的是最早几拨到的都是听成军部大门口的,后面来的人一看原来大家都在这啊,就想当然地认为自己才是错的,全都不往前走了。

徐刚指定的负责人是郜继明,这老兄当时正和徐刚一起在塌方现场,即便是在附近的村庄借到辆摩托车从重重的路障中顺利“突围”,然后改坐等在山外的汽车以最快的速度赶去,也差不多是最后一拨到的。先到的混混闲人们本来就是闲得蛋疼过来看热闹找刺激的。没有任何明确的目的,有的人甚至连发生了什么事都不清楚就稀里胡涂来了。到地方一看也没人出来主事,就不知怎么办了。而且军部门口的卫兵荷枪实弹的看着挺吓人。更是谁都不敢轻举妄动。打道回府吧,觉得大家都没动自己先跑挺没面子的,反正回去也是闲着,不如多等一会,大不了离那两个站岗的士兵远点。好久不见的,凑到一起聊天打屁;带了扑克的,几个人随便找个地方坐下开摔;更夸张的则从车里搬出张麻将桌,支在路边砌起长城。

上午出去一个装甲车队,现在营门口来了这么些莫名其妙的人。随着时间的推移越聚越多,在营门值班的军官马上提高了警惕,琢磨是不是出什么事了?赶紧出去拉住个人问呆这干什么。混混闲人们虽然在许多人眼里一无是处,最基本的“江湖气节”还是有的,当然不会轻易出卖朋友,一脸无辜地说道:“我路过的啊,看这围了不少人就停下来看看,怎么你们连热闹都要管吗?”

问了好几个人都是类似的回答,值班军官就没辙了。只好板起脸说道:“这是军事禁区,不许长时间停留,赶紧离开!”这时一个混混指了指地上画着的警戒线笑眯眯地说道:“这线里面是军事禁区是你们的地盘,线外面是咱们老百姓的。你们管不着。呵呵,邦联宪法明确规定,公民享有充分的自由。”

值班军官差点没被这话噎死。说话间又来了十几拨人。粗略估计目前的总人数至少超过两百,而且远处还有条长长的车龙。劝也劝不走。采取暴力手段嘛,凭自己和两个卫兵。就算手里有枪,也不够给人塞牙的,何况他哪敢动枪?值班军官想这已经不是自己能处理的了,赶紧向上级汇报吧!

按照规定,营门值班员不管是哪个部门的,在担负值班任务时直接向军指挥所负责,于是值班军官就向军指挥所汇报。几百人围堵营门这么大的事,军指挥所的值班参谋当然不敢自作主张,除了要求营门这位先别挂电话等待命令,当即向值班首长请示。而今天的值班首长,正是军参谋长。

“什么,几百个小青年把大门给堵了?”参谋长一激动差点把对讲机给扔了。

“怎么回事?对讲机给我!”唐军长刚要跟副军长一起去看徐清风,听到这话脑袋里“嗡”地炸开了,心说今天到底是什么破日子,怎么事情一件接着一件?刚要从参谋长手里接过对讲机,迟疑着又缩回手,眯起眼睛两指叩着额头说道:“先等会!让我想想,让我想想……嗯!问清楚都是多大年龄的小青年。”

“大部分是二十多岁,个别的三十出头。”参谋长问完那边答道。

“不是十六七岁十七八岁,没有小丫头的?”军长追问了一句。

“没那么小的,也没女的全是男的。”参谋肯定地说道。

“这样的话就不可能是那个什么‘清风道长粉丝会’喽,别再跟那妖仙扯上关系就好!”军长如释重负地说道,突然勃然大怒:“命令警卫营,全体出动!妈的,老虎不发威当我们是病猫,这年头什么人都敢骑到部队头上!”

“老唐——别——警卫营千万不能动!”副军长一听这话急了。

“不能动?!凭什么,都骑到我们头上了还要忍着?”军长咆哮着,“不让把兵派出去,还不能在自个家门口转?一人做事一人当,出了问题我负责,大不了老子这军长不干了!”

“老唐——老唐你听我说!”副军长拉住军长的胳膊把他按在沙发上,耐心地劝道:“这不是能不能派兵派多少兵的问题,老唐你想,让警卫营出去,就算不发生暴力冲突,那也造成了和地方老百姓对峙的事实,到时候有嘴也说不清。张总长明天就来了,咱们现在经不起折腾,所以你千万千万要冷静。老唐你坐在这消消气,这事交给我处理好了,我到营门去看下到底怎么回事。”

副军长把张敏搬出来,军长就清醒过来了,长长地叹了口气,苦笑着说道:“这都什么破日子!不过也不能总让你给我擦屁股,走——,咱们哥俩一块去看看先!”

一些“不明真相的路过群众”在营门口聚集而已,又没跟哨兵发生冲突没敢越警戒线一步,算不了什么大事——即使是人确实多了点,参谋长认为去个处长就可以了,或者他自己跑一趟,都说“千金之子坐不垂堂”,用不着两位将军亲自涉险。

军长摆摆手,叹道:“多事之秋,事急从权,不自己去看一眼的话我心里没底,谁让老张头明天就到了呢!”谢绝了参谋长的好意。

劝说无效,参谋长只好作罢,便命令值班参谋通知警卫营派两个体格健壮点的班到营门内候着准备应急。这一次副军长没有阻拦,但没同意参谋长跟他们一起去,让他抓紧时间把材料整理好报给总司令部。

“你们都是干什么的!没事在部队门口堵着像什么样子?”军长自然有军长的威严,虽说看到聚集的人员达到五六百之多有些头皮发麻,还是瞪着眼睛大声呵斥。

“来了个将军,哦——,是两个,那个高个的还是中将,这两个官有点大啊,怎么办?”混混闲人们平常哪近距离接触过这么大的官,全都心里发虚,前排的几个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两步,小声议论起来。一个胆大的躲避着军长的目光鼓起勇气回答道:“我们路过,只是路过这里,一会就走,一会就走!”话是这么说,没人带头谁也不好意思率先装怂,几个玩扑克打麻将的倒是赶紧把东西收起来。

“那还不赶紧走!”此消彼长下,军长的嗓门更大了。

要不怎么说“仗义每从狗屠辈”呢,军长态度越来越恶劣简直把他们当孙子训,混混闲人们脑袋一热“江湖血性”又上来了,有人在人群后面跳起来喊道:“路过又不犯法,你说走我们就走多没面子!老少爷们,别搭理这帮当官的,爷们该干啥干啥!”

副军长看得苦笑不已,心说你老人家到底是解决问题还是激化矛盾的?既然想解决问题,那态度就得好一点,这不是军营,这些人一看就是混混闲人,又不是部队的兵,哪能这样说话?突然看到前面开来三辆豪华大巴,不由呆住了:又来了什么人啊!随即发现三辆大巴车型号统一,还隐约听到人群里有人说了声“这是咱们公司的车”,意识到这次来的可能是正主,便扯了扯军长的衣袖让他稍安毋躁。

大巴里坐着的其实是武晶晶他们,而且这只是第一批,后面还有两批。车好路熟,路上的交通信号也很顺利,武晶晶他们从市政府出发只花不到四十分钟就到了。前面站了许多人堵住路,司机狂按喇叭也没起到多大作用,打眼看到人群中好像有几个熟面孔,武晶晶就叫司机把车门打开,拎着个喇叭筒跑了下去。从松散的人群中挤到那个看着最眼熟的人面前,武晶晶诧异地问道:“你是我爸公司的小赵叔叔吧,去年我在南州见过你,你们跑这干什么,要去军营里参观吗?”

虽说武晶晶只是个小丫头,毕竟是他老板的女儿,再说还是徐清风的入室弟子,小赵就像找到了主心骨,说道:“不说清风道长被军队抓来了吗?我们是来找他们要人的,等徐总那边的负责人到了就跟他们交涉,现在你来了,你说怎么办吧!”

“啊呀!搞错了,搞错了!”武晶晶跺着脚喊道,“抓我师父的是警察,后来出了车祸,是军队的人救的,他们是好人耶!”这时军长和副军长也在几个士兵的帮助下挤了过来,看到他们穿着军装,头发几乎全白的军长被其他人群星捧月地护着,武晶晶想可能这是他们的领导,向他鞠个躬说道:“对不起哦老爷爷,他们搞错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部嫁衣第二百二十七章天真无邪

“老爷爷……”军长心说我有那么老吗?原以为来了个负责的,没想到跟前一看只是个十六七岁的小丫头,不禁和副军长面面相觑,再听到这声“老爷爷”,更不知该怎么开口了。不过既然这些人都是奔徐清风来的,武晶晶又管那家伙叫“师父”,态度相当良好,事情看来比较容易处理,就向副军长使了个眼色。同时感慨那妖仙的影响力确实非同一般,别人只是一呼百应,这家伙轻轻松松在医院躺着就有这么多人主动替他四处奔走,直到这个时候,军长才下定决心按照总参谋长的建议去做。

“小——小姑娘,既然是误会,你能不能劝大伙换个地方?我们这是部队,这么多人堵着门口……”副军长苦笑着对武晶晶说道。

“没问题,我马上说!”武晶晶举起喇叭筒喊道:“叔叔们,叔叔们!我是晶晶,我爸是武连超,清风道长是我师父,你们搞错了,我师父不是被军队抓来,是出了车祸被军队救了回来,他们和咱们其实是一伙的!为了向大家对我师父的关心表示感谢,今天晚上我在白云饭店请叔叔们吃饭!”吐了吐舌头,转头问小赵:“小赵叔叔,我请大家吃饭就行了吧,还要不要给他们发红包?”

小赵很清楚武连超对双胞胎女儿的宠爱程度,只要武晶晶开心,请顿饭算什么,何况白云饭店是武连超自己的,就算在场的人全去也花不了几个钱,对武连超来说只是九牛一毛而已。还可以借此提高他在江湖上的地位,何乐而不为?再说大家哪好意思全去。最多派几个代表吧!就连连点头说道:“请吃饭就可以了,等会我统计下人数。”

军长则腹诽着:真是什么师父教出什么徒弟。屁大点的小丫头,张口就请几百人吃饭,边上的人居然觉得很正常,还帮着统计人数,也是个妖孽!不过部队什么时候跟一帮地痞流氓成一伙了?

武晶晶这时才仔细打量起军长。邦联成立后,出于种种考虑,各级政府有意弱化军队的影响力,官方媒体很少提到,不过几年功夫。百万大军就淡出了普通民众的视线,变得非常神秘。以武晶晶的年龄阅历,也就知道正规军有坦克大炮,其他方面几乎是张白纸,越看越觉得稀罕,眼睛发亮说道:“老爷爷,你衣服上还有星星呢,这是个什么官?”

“我这——是中将军衔。”军长哭笑不得地指下肩章说道,想想又指指副军长:“他这是少将军衔。也是将军。”

“哇——,真是将军耶!我说这星星怎么是金黄色,看上去怪怪的。”武晶晶兴奋得几乎跳起来,向大巴车的方向招招手喊道:“莹莹快来看快让大家都来看。这里有两个将军呢!”

敢情这孩把他们两个当猴子看!军长闻言额头上青筋直跳,脸黑得像泼了墨似的,偏又不能跟这么大的小丫头计较。喉咙里“咕嘟”一声,差点一口气上不来憋过去。但事情还没完。武晶晶两眼直冒小星星直勾勾地盯着军长的肩章,嘟囔道:“这是金子做的吗?看着不太像啊。不会是塑料的吧!咦——,一个星星是少将,两个星星是中将,那三个星星是什么,有四个星星的吗?”

武晶晶是真正的天真无邪,搞得军长一点招都没有,不知道该不该回答。自嘲地苦笑下,副军长只好出头替军长解围:“是金子做的,三个星是上将,四个星是大将。”

“真有四个星星的啊,老伯伯,大将是什么官?”

平白比军长矮了一辈,副军长怎一个郁闷了得!不过“伯伯”听起来比总“爷爷”顺耳点,副军长也就懒得去计较了,心想说细了小丫头不一定能听明白,干脆简而化之:“大将军衔的都是统帅。”

“哦——,原来是统帅,名字听着挺威风。”武晶晶对军衔之类的兴趣只是到此为止,随即问副军长知不知道她师父住在哪个病房。副军长心说小孩子就是小孩子,注意力转移得真快,总算可以歇口气!便说他和军长正准备去医院看望徐清风,大家可以一起去,然后委宛的地说武晶晶带来的人太多了点,不仅徐清风的病房挤不下会影响他休息,还会扰乱医院的正常秩序,问武晶晶能不能少去些人。这让武晶晶感到很为难,噘着嘴不愿意地说道:“我们粉丝会原来有两三千人呢,代表大家来这的才三百多,后面两批都快到了,现在才叫他们回去,他们肯定不高兴!”

副军长无奈地望望军长,心说现在的孩子咋这么能折腾?刚才看到三辆大巴就觉得够夸张的了,敢情后面还有两拨,这么多人还只是选出的代表!不过这些孩子乘坐统一的交通工具,现在来的三辆大巴,第一辆下来的几个人除武晶晶外其他人全在车门口站着没有乱跑,刚才武晶晶招手都没过来,而后两辆干脆车门都没开,可见是有组织有纪律的,只要协调好了,应该不会出什么乱子。于是说粉丝会的人全去也可以,但得有秩序,一批批轮着来,不能不听招呼,另外武晶晶最好通过小赵做下工作,他们那边最多派三五个代表,其他人别去,这些人也都要去的话,医院真的装不下。只要她自己的人能去,其他人怎么样武晶晶才不在乎呢,连声说着“没问题”。

其实副军长是多虑了。那些不知道去医院集合的混混不说,知道去医院的,也没几个人打算去病房看望徐清风,对朋友的义气尽到、看完热闹就走。混混虽然一天到晚游手好闲,但比一般人好面子得多,因为一点小小的口角,或者仅仅是他人走路不小心碰他一下。大打出手甚至拔刀相向都是常有的事,关键就在“面子”二字。对混混而言,饭可以少吃几顿。面子却无论如何都丢不得。去病房看望徐清风了,大家都是成年人,那拿不拿礼金?拿多了舍不得,拿少了不好看,一毛不拨的话,将来在“江湖”上哪还有脸见人?不如老老实实在底下呆会就撤捧个人场。因而小赵把武晶晶的意思一转述,所有人都举双手赞成,许多人还相当“大方”地说道:“既然清风道长没事,哥们就可以放下心来打道回府了。出来混谁还能花开日日红?总有个落难的时候。走几步路的事,请吃饭的话太见外,哥们就不去了。赵老大替我向清风道长问好哦!告诉他以后还遇到什么事就说话,风里来雨里去随叫随到!”说完就潇洒地向武晶晶挥手告别,没在小赵那里登记他们的名字。

陈海音熟悉的是几年前的徐清风,现在的徐清风什么脾气,除了清云,可说没人比得上与他朝夕相处甚至多次同床共枕的司云飞。司云飞从没想过徐清风刚才的电话有暗示的意思或正话反说,这家伙崇尚的是“随心所欲”。只要没发神经,懒得跟任何人演戏,不管遇到什么样的对手,都喜欢用绝对的优势力量直接压过去。连“阳谋”都不屑用,何况小小的阴谋?现在都摔进医院走不了路了,哪还有心思去发神经?所以说的肯定是实话。

清云不在白云观。一个小道士说去了隔壁村,因为村民跟市里来的人发生冲突。双方各执一词谁也不肯退让,乡长亲自跑来把清云请去帮助调解。等清云回来。黄花菜都凉了,万一信息不对称致使冲突进一步升级,可能连清云都无法置身事外,司云飞干脆找小道士借辆自行车,直接赶去隔壁村。惟恐自己去晚了,自行车气压不足颠得屁股生疼都顾不上找地方充气,更没想起托人去跟玉叶萝打声招呼。

司云飞担心清云和村民们成为信息不对称的受害者,事实上真正的受害者恰恰是市长一行。

说起来也是市长流年不利活该倒霉,警察局长不知是故意使坏还是忙中出错,向议长汇报的时候没提到所有的人手机其实都能打通,也没把这一消息告诉其他市领导,于是市里、州里一直到邦联那边,大家都以为市长一行已经完全失去自由,潜意识中判定肯定跟他们联系不上,谁都没想起打个电话试试,上上下下乱成一锅粥在那干着急。应急办的几个工作人员知道市长的秘书曾经往他们这打过电话,却想当然地认为那个电话是冒着很大风险打出来的,可能打完这个电话秘书就被村民控制起来,要不怎么没打第二次第三次?常务副市长来电话询问的时候,何立春已经出发去部队,没有够份量的责任人,应急办这帮子一着急就把他们的推测当成事实汇报,进一步误导了大家的思路。事后那些工作人员很快意识到自己的失误,但话已出口收不回来,便非常默契地决定将错就错,只要将来领导没发现,就谁都别提。

后来问题的重心已经逐渐转移到徐清风、何立春以及驻军那边,邦联主席震怒、最高司令部召开紧急会议、州长坐邦联主席亲自安排的军用直升机奔赴云城,市长的下场就几成定局,更没人关心他的死活了。连议长都认为,如果市长被村民打个半死反倒是好事,那样市里还可以打打悲情牌,也多点筹码把责任往村民和徐清风身上推。既然市长他们没再想办法跟市里联系,说明他们那边情况不严重,用不着大家担心。

一帮被遗忘在角落里的当事人不知道外面已经闹翻了天,还在那边稳坐钓鱼台。虽说开始的时候出了点小插曲,但在乡长的劝说下,村民们的情况已经稳定下来,再说市长秘书也已经通知市应急办后援马上就来,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关键是先把这些村民稳住。村民们接受了乡长的说法,市长这么大的官就算要朝令夕改也不能改这么快,要不也太没威严了,要是徐清风只是去警察局喝杯茶啥事也没有,到时候市长亲自去把他接出来并诚恳地道个歉,大家就此揭过;如果徐清风受了委曲,乡长领着村民到市议会告状讨说法,必要时发起“公民不信任案”提议把市长赶下台。市长事后会不会道歉,乡长敢不敢带头去议会告状不好说,但村民们纯朴啊,反正徐清风已经被警察带走了,据说现在还在路上没办法取得联系,现在把市长打死也没用,那这事就暂时放下吧,先说点实际的。于是双方从今年的灾情说到政府历年来的救灾投入,村民们指责政府不作为,市长解释说市财政不充裕心有余而力不足;村民们说其实是政府把专项资金挪用拿去迎来送往买高档轿车了,市长解释说……

应该说除了心眼小点加上喜欢找感觉摆架子外,市长的基本素质还是够格的,至少口才相当不错,而且经过刚才的教训后官架子收敛了许多,跟村民们说话的态度非常诚恳,于是场面看上去还挺和谐。(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部嫁衣第二百二十八章以讹传讹

市长和村民们一团和气,村长已经张罗起午饭,一些村民还毫无芥蒂地主动跑来帮忙,按理说大家都可以把心放回肚子里,用不着再担心什么了,乡长却总觉得心里不托底,尤其是每当他看到市长秘书眼中偶尔露出的寒光和嘴角几不可见的阴笑时。市长秘书可是给市应急办打过电话的,过去这么长时间,应急办那边早该作出反应了。要是照惯例派出防暴武警,就算双板桥那边的塌方还没清掉车开不进里面来,这么点路爬也爬到了。市里有困难派不出援兵,总得来个电话解释下吧,毕竟市长在这,告急电话石沉大海一点反馈都没有,将市长置于何地?现在是援兵没见一个,电话也没来,乡长想不通市长秘书怎么还能沉得住气也不打电话催一下。要说可能是哪里的光缆、信号发射塔什么的突然坏了造成移动通信中断嘛,那两个警察好像接过一次电话,自己的手机也有信号。不过那两个警察接完电话后脸色就很不好,而且躲得远远的有意和市长拉开距离,表现极不正常,越发增加乡长的担忧。

乡长有心打个电话出去了解下情况,却不知道该问谁,像这种市里领导被打的事说出去挺丢人的,应急办那边应该会严格控制消息,不可能这么快扩展出去,现在乱打听容易惹祸上身,还是算了吧!见市长和村民们有说有笑,局长主任区长们则绞尽脑汁找机会插话拍市长的马屁,一个比一个悠闲,乡长想皇帝不急太监急什么?这些村民可都是自己辖下。还是担心下自己,想想事后怎么保住这个位子吧!市里没来电话。应该是按正常程序处理派出了防暴警察,在援兵到达之前犯不着多此一举打草惊蛇。至于现在还没到,可能是进山路上出现新的塌方导致更多的地方无法行车。援兵随时可能到达,到时候村民们肯定认为自己在骗他们,自己挨骂倒是小事,村民们情绪再度失控跟防暴警察干起来就麻烦了,看来得提前做些准备。趁市长等人吃饭的机会,乡长随便捏个理由去白云观把清云请来压阵,心说万一到时候村民们看到防暴警察想起徐清风,有清云在还可以周旋一番。只要徐清风的事摆平了,照目前的趋势发展下去,就算等会防暴警察来了村民们也只是觉得看着碍眼,不会造成矛盾进一步恶化。

清云正在发愁呢!真玄撒手不管,还说让徐清风多吃点苦头最好。司云飞已经找了徐清风的家人,还跟南州那边联系准备把这事往网上捅给政府制造压力。清云是个传统的道士,平时从来不上网,对网络世界有偏见,总觉得天天在网上泡着没事就“指点江山”的大都是些没信仰没追求心里空虚的闲人。压根就没几个正经人,网上流传的也没几件正经事,把事情捅到网上,又能起什么作用?徐清风只不过当着百多号村民多说几句话。政府就把他抓起来,捅到网上让更多人知道,还不把政府彻底激怒。“罪名”越来越大?乡长到白云观把情况一说,两人一拍即合。清云连午饭都顾不上吃,急匆匆地跟着乡长走了。

走到两村之间的岔路口。迎面过来几个挑着担刚从城里回来的村民,看到清云,一个村民惊讶地说道:“道长你是不是会掐算?大伙正商量谁跑个腿给清风道长家送些新鲜鱼肉去你就来了!”解释说从城里回来的时看到路上翻了好几辆重卡,每隔几里地堵一辆,稍大点的三轮车都过不了,外面的东西更难往里运了。至于双板桥那边的塌方点,进城时热火朝天的工地冷冷清清,挖掘机离工作面远远的,各种车辆横七竖八乱停一气,把路堵得严严实实,挑担通过都费劲。工人们有的三五成群聚在一起聊天打扑克,有的下到山涧中,在水边的乱石堆里架起篝火烤着不知从哪掰来的玉米棒。问怎么不挖了,那些人说中午吃饭呢,挖掘机的油也快烧没了,吃完饭歇一会等外面送油来再开工也不迟。不过挖掘的进度倒是挺快,才半上午功夫,已经掘进三分之一了。

乡长腹诽给徐清风送鱼肉干什么,出家人不是该吃素的吗?不过这话他也只敢在心里说。然后觉得很蹊跷。昨天的暴雨不仅造成双板桥那边大面积塌方,其他许多地方的路面也被雨水冲得坑坑洼洼的不太好走,个别司机不小心开翻车是可能的,但每隔几里就翻一辆,还都是重卡,这也太夸张了点吧!忍不住问道:“翻的都是载什么东西的车,装得很满吗?”村民回答说都是空车,重卡底盘重,空车都能开翻,这帮司机的技术也真够水的!这下乡长就越发觉得蹊跷了,心说难怪防暴警察到现在还没到!便试探着问道:“你们回来的路上有没看到听到其他特别的事?”

村民想想说什么事算得上特别他搞不懂,反正觉得山口外面碰到的一帮警察挺奇怪,一个个全副武装的,怕有好几十人吧,却堆在路边聊天抽烟,不知道要干什么。这时另一个村民如梦初醒地说道:“我想起来了,想起来了,刚才在市里好像不少人在说十多万十五六的小男孩和小女孩把议会大厦围了,说是老师平时布置的作业太多做不过来,要议会立法给他们减负,许多人都打算跑去看热闹。”

乡长打死都不信真有十几万孩子围了议会大厦,认为肯定是以讹传讹的结果。首先议会大厦前面的广场很小,最多只能装下千把人。其次云城市并不大,两区四县而已,辖区内“七山一水两分田”,人口并不密集,城乡总人口还不到一百八十万,而且已经连续二十年人口负增长,老龄化非常严重,全市这个年龄段的孩子全加起来有没有十万都不好说,谁那么厉害能把他们都组织起来?当然,尽管人数不可能有十几万之多,聚堆的原因也不一定,孩子们在议会大厦门前聚堆八成是真的,但不管孩子们为什么聚堆,这些宝贝疙瘩处理起来可比大人麻烦得多,市里可能正忙着处理那事所以顾不上这边。“后院起火”了,正往这来的防暴警察反正被那些翻倒的重卡拦住进不来,得到消息后干脆原地待命。这样一分析的话,所有问题就都解释得通了。

尽管觉得自己的分析已经基本上接近事实,乡长还是不放心地多问了一句:“有没有别的版本,你们谁还听到别的传闻?”村民们都摇头表示没有,乡长就真的放下心来,也不着急回去了,觉得还是去实地观察下那些翻倒的重卡更紧要些,有没有人为因素暂且不说,不尽快处理肯定是不行的。市长终究是政府的一把手,市里那边出了大事,现在忙着处理顾不上汇报,但早晚要通知市长并请他回去主持的,要是到时候市长想回却回不成,那就热闹了。就算那些重卡一时半回挪不走,也得想办法给市长弄辆机动三轮车摩托车什么的——就像刚才这几个村民,总不能让市长走几十里路走回去吧!

事有轻重缓急,反正防暴警察进不来刚才乡长说的潜在危机暂时已经解除,清云干脆跟乡长一起跑一趟,去看看那些重卡到底怎么回事。当然清云是不会去考虑这会不会影响市长回衙的,只是觉得如果不尽快想办法的话,会雪上加霜给灾区的生活带来更多的不便。阴差阳错地,乡长和清云急着去事发地点,不像刚才那些村民还有闲心到塌方点的施工现场看下进度,加上觉得如果就他们两个去的话就算到地方也只能当个看客白白浪费宝贵的时间,先回了趟白云村召集人手以及准备千斤顶和撬杠等必要工具,没和徐刚碰面,也恰好和受命去驻军医院的郜继明擦肩而过。

清云改变目标往山外去了,而且越跑越远最后一直跑到了市里,司云飞就扑了个空,没见到清云,连乡长都没找着。看到市长与村民们谈笑甚晏好像警报已经解除,干脆找地方给自行车打点气,然后去了和平山庄。冰箱里没存货了,米面油也只剩点底,出山的交通中断生活物资一时半会运不进来,她自己和田静姝无所谓,但玉叶萝远来是客,总不能用清水煮白菜招待吧!另外,和平山庄那边有电,通信也没中断,趁这机会还可在那上下网,把“云淡轩”网站上那篇敏感文章和不恰当的回贴删掉,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管是不是还来得及“亡羊补牢”,早一刻删掉总比一直挂着好——说起来她对玉叶萝能不能把话传明白实在心中没底。

经过暴雨冲刷,往和平山庄去的道路多处破损,越野性能好的汽车勉强可以通过,骑自行车就不容易了,很多地方只能下车推行。等司云飞好不容易赶到和平山庄,唐军长和徐清风都已经碰上面了;议长也从魏局长那里得到最新消息,吼着:“你怎么不早说!”给魏局长劈头盖脸一顿臭骂,终于知道原来市长他们的手机一直都可以打通。(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部嫁衣第二百二十九章谁的责任

魏局长也真够缺德的,以下楼接武晶晶为由出门给议长打电话汇报时,还是没说市长的手机其实能打通这事。直到唐军长来了,从他那里得知何立春已经回市里,才意识到应该尽快跟市长那边对下口供,可别等到何立春和驻军方面众口一词把责任往政府方面推时仓促上阵,那样的话就什么都晚了!趁军长忙着跟徐清风套近乎的机会,赶紧给议长再打个电话提醒他最好跟市长联系一下,议长忙问为什么,魏局长绕了半天圈子找够理由,才硬着头皮说出实情。议长那个气啊,却拿魏局长没办法。连他自己都没那个意识,魏局长事情千头万绪的比他忙得多,出现疏忽当然可以理解,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呢——何况这最多算个细节问题,这个时候抓住不放平白浪费时间,还是照着魏局长的建议给市长打电话统一口径吧!

市长的手机自然在秘书手里,听出那边向他问好的不是市长本人,议长的嗓门就不自觉地大了几分:“市长呢,叫他马上接电话!”

“市长刚吃完饭在午休呢,议长如果您……”

“妈的,天都快塌了这混球怎么还睡得着?!”议长火气“蹭”地上来了,没等秘书把话说完就吼了起来。

平常文质彬彬俨然学者的议长居然骂起娘来,还管市长叫混球,秘书一哆嗦差点把手机扔到地上。但秘书存在的价值,许多情形下就是起个挡箭牌甚至替死鬼的作用,议长如此狂暴。秘书更不敢把市长喊起来接电话了,小心翼翼地问道:“出什么事了?”

“出什么事了——。你跟他在一起不知道?!凭什么要把徐清风抓起来的,又是哪个二傻子给应急办打的什么狗屁电话?你去告诉他。这事已经通了天引起邦联王主席高度重视,黄州长乘坐军用直升机正往云城赶,马上就到了,让他好自为之吧!”说完议长就气呼呼地挂了电话。这边都火烧上房了,当事人居然还悠哉游哉地睡起了午觉,让他去死吧!幸好议长是经过刑警队长——魏局长拐了个弯得到消息的,不清楚具体细节,如果知道拘留徐清风是秘书的建议,往应急办打电话的也是他。非借对翅膀飞过去先把他撕了不可。

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嘟嘟”忙音,秘书的大脑一片空白,老半天才回过神来,只觉得两腿发软,直想往地上倒去。虽然不清楚怎么会扯上邦联主席,但跟徐清风的被抓和应急办接报后的处置有关是可以确定的,徐清风是他建议抓的——市长开始的时候其实没那意思,而给应急办打电话时,他甚至连请示都没请示就自作主张先办了……越想越怕。急得在房间里直转起圈:“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还等秘书想出任何点子,里屋传来市长的声音:“谁来的电话?”话音刚落便推开房门走了出来。

秘书僵硬的身体慢慢地转过去,两眼无神地盯着市长看了老大一会。看得市长心里直发毛,突然他“叭嗒”一声跪在市长面前,抱住市长的小腿泣不成声地说道:“市长。看在我跟了你多年的份上,救救我吧。救救我吧!”然后把议长刚才电话的内容以及他害怕的原因向市长作了表述。能给市长当秘书的,哪是一般人。他表述得相当高明,议长说的话一字不拉地给市长重复了一遍,接着就把所有责任往自己身上揽,说他不该建议把徐清风抓起来,也不该给应急办打电话,做的这两件蠢事都造成严重后果死不足惜,只是希望市长看在他服伺了这么多年的份上拉他一把,到时候跟法院关说一声少判他几年。

拘留徐清风是秘书建议的没错,但最后拍板的是市长,应该说市长才是主要责任人;给应急办打电话求援,说到底也是为了保护市长的安全。秘书把事情全揽到自己身上,市长应该承担的责任只字没提,一副誓死“护主”的架势着实让人感动,市长要不表个态就说不过去了,于是赶紧把秘书扶起来,说决定拘留徐清风的是他,跟秘书有什么关系?至于给应急办打电话,在当时那种情况下也是合理正确的,应急办那边处置不当造成不良后果,是应急办的事,不能追究秘书的责任。再说现在是邦联国家,一切都要讲法律讲程序,不像前朝一样用领导的看法来代替法律条款——哪怕发话的是邦联主席,用不着担心什么的。话说得好听,实际上市长心里恨死了秘书,虽然还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但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直达天听惊动邦联主席,估计已经触到某条禁忌红线,他本人的前程堪忧。如此内容恳切却语气冰冷地劝慰完秘书,市长从他手里抓过手机进里屋关上门给议长回电话。不一会,市长黑着脸出来,看都不看秘书,一边急匆匆往外走一边说道:“通知所有人,马上回去!”

唐军长向来是宁折不弯的刚强性格,不擅长跟人套近乎,一进门脸上僵硬地笑着,向徐清风抱个拳,自我介绍说:“徐先生你好,我是这个军的军长唐正凯……”然后就不知该怎么往下说了。幸好现场还有个武晶晶,闻言献宝似的抓住徐清风的胳膊使劲摇晃,指着唐正凯说道:“师父师父,这白头发老爷爷是中将呢,你看你看,他衣服上有两个金黄色的小星星,那个老伯伯说是用真的金子做的!”

徐清风的见识自然比武晶晶要多,虽然以前没见过活人,图片资料还是看过不少的,知道现在的集团军军长几乎相当于一路军阀,可不是一般人,比市长甚至州长什么的要牛气多了。另外徐清风清楚正规军是国家统一的保证,加上有早些时候军队赴海外解救侨民的轰动事件,对军队的印象向来不错,刚才已经来过个少将,现在又跑来个中将,可见军方对这场小小的车祸重视到何等程度!说起来这场车祸驻军方面几乎没什么责任,主要是刑警队长处置不当,现在军方不仅以很高的规格进行救治,两位首长还先后亲来慰问,只能说人家做事讲究,有担当、有风骨,与地方上的许多官员只知道推诿扯皮截然不同。武晶晶见个白头发就喊人“老爷爷”,徐清风却看出军长的年龄并不大,撑死了六十出头,只不过平常过于劳心劳力,头发白得快点而已,便瞪了武晶晶一眼说道:“别乱喊,这不是老爷爷,叫伯伯!”

武晶晶吐下舌头,朝唐正凯展开个甜甜的笑容说道:“对不起哦老伯伯,谁叫你头发白那么多!”说完也不管唐正凯有什么反应,非要徐清风把被子掀开让她看看都伤到什么地方。

双方都怀着善意,又经武晶晶这么一搅和,气氛便轻松得多,在副军长的引导下,很快找到共同的话题。唐正凯说他儿子唐斌在南州高级法院上班,将来徐清风在南州读研,两个同龄人应该多走动走动,并给了徐清风唐斌的联系方式,也要了徐清风的。越聊越热乎,见唐正凯脸色灰败一脸憔悴,徐清风“好为人医”的性子又上来了,非要给唐正凯把脉诊断,然后给他开了两副汤药。还说早白头其实有方可治,不过那个方子配制起来很复杂,不是专业人员玩不转,等他过几天去了南州,亲自配好了派人给唐正凯送来。

何立春自以为是个算无遗策的牛人,实际上却“很傻很天真”没什么心机,一回到应急办就把相关工作人员叫到他办公室,说现在大家统一下口径,将来不管谁来问,都回答只是向驻军申请技术援助,要驻军协助恢复用电和通信线路,没提别的任何要求,还说他已经和驻军方面达成了一致,驻军方面会承担相应的责任。此时工作人员们正为不久前市长那个电话发愁,市长责问为什么不与他们那边保持联系,正是由于消息不通畅,才导致事态一步步升级,到现在无法收拾。其实何立春是自己跟唐正凯联系的,事先又没形成任何文字材料,打电话的时候旁边没人,怎么说的别人哪知道?刚才市长责问的时候,工作人员就是这么回答的,现在何立春主动帮大家圆谎,那还有什么不行的?全都说没问题,何市长说是什么就是什么。

事情之所以惊动邦联主席,不就是涉及到当地驻军吗?现在驻军方面愿把最主要的责任揽过去,应急办这边就没多大事了。既然没多大事,市长刚才那个电话的内容也可以放心地向何市长汇报了。何立春这人也真实在,闻言一拍脑袋说道:“啊呀,是应该和市长那边保持联系及时向他请示哦!这是我的责任,跟你们大家无关,是我走得太匆忙了,没来得及跟你们交待,等会我自己给市长打电话向他解释,大家不用担心!”当初何立春觉得市长被村民扣押、常务副市长又在洪城开会,现在他是老大说了算,光顾找感觉和公报私仇去了,哪想得到跟市长保持联系关注白云村那边的事态发展?不过走得匆忙没来得及交待要比压根没想到好得多,说明并不是他何市长工作经验不足考虑问题不全面,不会因此丢面子。何大市长又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工作人员们当然不会傻得去告诉他这其实是他们的错,一个个嘴上都像抹了油似的,对何立春好一顿吹捧,捧得何市长飘飘欲仙,乐呵呵地给市长打电话解释去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部嫁衣第二百三十章合法组织

市长回衙,当然要把人找齐,其他人都在,就乡长这地主不知跑哪去了。现在市长都快愁坏了,哪顾得上这等小事,说不在就不在吧,乡里其他干部转告一声,尽快把灾情统计出来报到市里去。市长不在乎,其他乡干部可不敢冒险,万一将来哪个关键时刻市长想起乡长今天的“不敬”发表点有针对性的意见,岂不误了乡长的前程?赶紧跟乡长联系。不大一会,那个打电话的乡干部一脸古怪地跑来汇报说出山的路被几辆倾翻的重卡堵住了,乡长正带人想办法清理,不过重卡过于庞大,带过去的千斤顶撬杠之类的太单薄吃不上劲,目前还在跟第一辆较劲。

“路被重卡堵了,还是几辆?”市长现在思维异常敏捷,一听就觉出其中的异常,不由皱起了眉头,心说恐怕有人为因素吧!既然有人能组织几千半大孩子到政府和议会门前抗议,还有人召集不知多少混混去驻军那边示威,掀翻几辆重卡堵个路算得了什么,只是不知其目的何在而已。从人群中找到建设局长,市长命令道:“立即调派吊车进山清理,另外立即组织工程机械处理塌方路段,别让老百姓指着我们的后脊梁骂我们不作为!”上午市长还琢磨着既然徐刚这么爱表现,那就让他继续表现好了,正好给政府省点钱,不过现在这个关键时刻,还是积极补救吧。说起来徐刚的善行是今天发生的所有事情的根源,徐清风好心把徐刚招来疏通道路帮政府解决难题,他却恩将仇报把徐清风抓了。村民得到消息跟政府方面发生冲突,于是秘书打电话向应急办求援……这算个什么事?市长断定堵路的事八成是徐刚干的。但在当前的形势下,他只能装一把糊涂。

“市——市长。乡长说他在塌方点外面准备了几辆农用三轮车,您要急着回市里去的话,可以……”乡干部不好意思继续说下去。市长、局长等大腹便便的官员坐着连个车篷都没有的农用机动三轮车在风光如画的峡谷中穿行,那是道何等美丽的风景线!

“三轮就三轮吧!”这时市长倒显得很坦然,心里则想着:要是今天这事处理不好,以后恐怕连三轮都坐不成了。像他这个级别官员平时并不怕犯错误甚至不在乎犯罪,只要不是影响极大谁也保不住或者上面有人要“杀鸡儆猴”,一般都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而现在这事两样都占全。肯定不能善了。邦联主席都“震怒”了,“天子”一怒如神兵出鞘,不见点血怎能轻易收回?总不能让堂堂的国家元首白震怒一回吧,那也太不把村长当干部了!配得上主席震怒的价值的,政府方面也就是他市长大人,秘书的份量太轻,何立春也差了点,厚着脸皮把他们两个推出去只会贻笑大方——市长已经作了最坏的打算。

有着这种心态,坐在三轮车上接到何立春的电话时。市长只是淡淡地说了句:“知道了,驻军的问题你处理得很好!”军方调查组由一位统帅亲自带队,统帅理论上和政务院总理平级,副总理都差了点。到时候双方坐在一起讨论怎么分摊责任,只要不是总理亲至,还能扛得过四颗金星的大将?责任肯定会向地方政府倾斜——哪怕现在驻军那边承诺得天花乱坠都一样。不大一会。议长那边传来新的消息,邦联政府也已组成联合调查组。计划明天下午到达,带队的是内务部副部长。要是放在别的时候,这份量已经极重,但现在嘛——这胳膊腿还是太细了点,市长的情绪就更低落了。

何立春则被市长的回答搞得很纳闷,心说本少爷都快把天捅破了居然还受到表扬,是今天人品太好还是这家伙根本就是个傻子,不傻的话,怎么会作出拘留徐清风这样的决定?连他何大少爷这初来乍到的人都知道那个小道士势力极大不得不借军方的力量来对付,市长一个地头蛇却毫不犹豫地把那家伙抓起来,傻到这种程度,早晚有一天会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

驻军医院里,话题继续进行着。当武晶晶非常自豪地介绍起“清风道长粉丝会”的情况时,唐正凯隐约觉得其中好像有什么玄机,便下意识地说了句:“你们这个什么会有宗旨有机构,还有活动经费和办公地点,看上去是个很正规的社会团体啊,那你们是不是已经在民政部门备过案?”

“是啊是啊,老爷——伯伯你太聪明了!”武晶晶兴奋地答道,“我爸爸的律师说要做就做得正规点,帮我们去备了案,还从我爸爸那里找个会计来帮着管钱呢!”

唐正凯心说果然如此!这时他总算猜出总参谋长的部分意图。

邦联成立之初,曾对是否像西方蛮族国家那样搞多个政党竞争轮流执政进行过讨论,最后决定暂时不搞,也不允许成立任何政党性质的组织。华族的民族性格与西方蛮族不同,号称“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就有恩仇”,特别喜欢内斗,一斗起来只讲派别不管是非曲直,把大部分精力都消耗在这上面,正事扔到一边。在封建王朝时代,“朋党”是最忌讳的事,有宋一朝,“新党”、“旧党”之争搞得朝纲混乱、民生凋零,一个本来高度繁荣的国家迅速衰败下去,没多久就亡了国。“朋党”都已如此,何况拥有合法地位的政党?这个决定是否正确暂且不说,反正邦联宪法就是这样规定的,而且一时半会改不了,但以国人的智慧,总能找到替代方法。单个人的力量终究有限,相互扶持才是正理,仅以邦联议会为例,就有按出身地抱团的“京城派”、“东南派”、“东北派”、“西南派”等,军方则原则上自成一系,各派之间为各自团体的利益勾心斗角、合纵连横。更聪明的则拉拢起各种合法的社会组织,像“宗教联合会”、“文艺工作者联合会”、“医务工作者协会”这些影响力较大的组织,就是各个派别争取的热门。

总参谋长已经开始第二个任期,按照规定这个任期一满就得离开总司令部,降级不可能,平调也没地方去,到时候只有退役这一条路可走。以这家伙的年龄和性格,能甘心这么早回家当个退休老头吗?恐怕他瞄上了王一峰目前的位置,想再上一层楼。文官出任邦联主席其实只是个心照不宣的约定,宪法明文规定的只有“四十五岁以上的本国公民”,因而从法理上讲,总参谋长符合竞争这个职位的基本条件。总参谋长在军队苦心经营这么多年,一旦他成了邦联主席,就是名至实归的六军总司令,权柄之重王一峰拍马都赶不上,想想都让人激动。当然,总参谋长想登上那个顶峰,阻力比起王一峰来不知要大多少倍,必须得“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了。军方选票的份额,哪怕把能扯上历史渊源的内务部队和武装警察也加上,在各级议会中只占到二十分之一稍强的比例,但要得到徐清风的全力支持就不一样了,这妖仙是符箓、雕塑、针灸三宗师,肯定能拉来不少宗教、文艺、医学界的选票,何况还有个“清风道长粉丝会”,还有刚才堵在军部大门口的成百上千闲人。

别看粉丝会里都是些孩子,目前也只限于云城一地,但孩子总是要长大的,将来个个都是这个国家的顶梁柱,另外只要有高人相助,用不了多久粉丝会就可以在全国各地甚至海外开枝散叶,更不用说每个孩子身后都有一群大人。唐正凯不知道粉丝会现在有多少成员,只看武晶晶一个小时内就召集了两三千人——占云城市城乡这个年龄段总人数的十分之一还多,就可知其覆盖面和凝聚力了。孩子们崇拜徐清风,目前应该只是奔着他在雕塑领域的造诣以及他的长相,但这妖仙本质上却是个超级神棍,只要他愿意,随时可以采用宗教手段对这些孩子进行洗脑,假以时日,将会出现一种多么可怕的景象!

想到这里,唐正凯沉吟一番说道:“小姑娘,你有没有打算在南州发展会员?如果有这个想法的话,你唐斌大哥可以给你提供些法律上的帮助。”

“好啊好啊!”武晶晶拍着手喊道,侧头想了想,一脸期待地望着唐正凯说道:“老伯伯,唐斌哥哥帅不帅?帅的话,让他给我们当专职的法律顾问好了,我们给钱的,好多好多钱!我爸那律师是个老头子,带他出去丢死人了!嗯——,性格呢要开朗,会讲故事逗人开心,太闷的绝对不行;最好还会武功,万一出去碰到坏人可以保护我们;还要会做饭,我们可都不会,天天下饭店没意思;还要——还有什么等我想好了再告诉你!”

“这——应该还算可以吧!”唐正凯不知怎么回答才好,敢情这小丫头找人律师什么的都要以貌取人,还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条件,相亲也没这么复杂吧!

当了这么多年道士,徐清风大部分时间喜欢清静,不习惯到哪都被一大群人围着,当初出于分散武晶晶姐妹的注意力、辅助治疗的目的才同意成立这个粉丝会,现在见两小丫头越玩越过火,还要在南州发展会员,他就不太愿意了,皱着眉头说道:“行了行了,这事以后再商量,你晚上不要请吃饭吗,赶紧回去准备吧!明天来之前到你徐叔叔那去一趟,给我带点工具和材料过来,东西我会让他提前准备好,你去之前打个电话就行。”(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部嫁衣第二百三十一章长姐模样

总算把这帮子小毛孩打发走了,徐清风觉得比跑个万米还累,长长地舒出口气,歉意地对唐正凯说道:“不好意思了唐军长,我这两个小徒弟不太懂事,太闹了点。”经过这段时间的治疗,武晶晶姐妹的病情已经好得多,徐清风也没必要自曝家丑,便这样解释。

在病房里呆了差不多一个小时,诚意已经表够,而且双方说得很投机,此行的目的已经基本达成,唐正凯就向徐清风告辞,说他先回去处理点公务,明天上午再来。徐清风当然没理由留他,说军长手底下管着万把号人,平时肯定是忙得脚后跟直打后脑勺的,下午已经在他身上浪费了一个小时,怎么可以再为他耽误时间?何况他这连轻微伤都算不上,军长明天实在用不着来的,还是过两天出院的时候,他去军长那里表示感谢吧,以后到了南州,他一定和唐斌好好叙叙。

“不说这小子傲气得一塌糊涂吗,我怎么觉得他挺好说话的?”一出病房,唐正凯如释重负地对副军长说道。

“傲气是肯定的,不过我看他也分人——哦——我不是说他欺软怕硬势利眼什么的,而是吃软不吃硬犟驴子脾气,顺着毛理不给他脸色看就没事,你敬他一尺,他敬你一丈,很江湖,呵呵,很江湖。”副军长笑着答道,“这小子是专业玩宗教的,一天到晚把眼睛翻到脑门上,谁骨头那么贱贴上去找气受?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这套活肯定玩得很顺溜。”

“人才,人才啊!”唐正凯只剩下感慨。

刚才还满屋子人。一转眼走得干干净净,徐清风有些不太适应。看到床头柜上放着刑警队长跟魏局长走之前给他送回来的提包。便探身拿了过来。东西都在,只是写生本皱得不成样子。铅笔全断了,装银针的小盒被挤压得有点变形,刚买没多久的手机屏幕摔出几道裂纹,后盖的卡榫也断了几个,关不上了。摆弄几下手机,竟然还能开机,便试着给司云飞拨了过去。

此时司云飞正在数落玉叶萝。

司云飞知道玉叶萝对她有看法,甚至于有些看不起她,但看在玉叶萝年龄小的份上。不想跟她计较。等她费半天劲把“云淡轩”网站上的相关内容删掉,再大老远地从和平山庄驮回一堆吃的用的,刚把东西卸到地上还没进门,玉叶萝就冲出来责问道:“你跑哪去了,怎么才回来!”小脸拉得老长。

“怎么了?”司云飞吓一哆嗦,心说不会又出现反复了吧。

“你没听出我哥其实是在暗示吗?”玉叶萝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说道。

“暗示!什么暗示?”司云飞都被她说糊涂了,听完玉叶萝的解释,哭笑不得地说道:“他的脾气我还不知道,谁能逼得了他。都这时候了。还绕圈子不耽误事吗?除非不让他打电话,否则是什么他就会说什么,拿刀架脖子上都不在乎的。”

玉叶萝觉得司云飞说得确实有道理,刚才田静姝也说过类似的话。虽然她是徐清风的干妹妹,毕竟没在一起生活过,对徐清风的了解程度。估计还不如田静姝,但还是不甘心地嘟囔道:“那我干妈怎么说他小时候特别爱捉弄人。把小朋友的糖果骗光,也不吃。藏回人家书包里,小朋友找老师告状,他死不承认,还带老师去看证据,说小朋友嫉妒老师喜欢他。”

司云飞想这都哪跟哪啊,幼儿园的事也能拿到现在当旁证用?不过看来徐清风从小就一肚子坏水,难怪今天把市长惹成那样叫警察抓他。尽管刚才玉叶萝态度很恶劣,但出发点是好的,司云飞觉得没必要跟她一般见识,便让玉叶萝喊下田静姝帮着把东西搬进屋去。玉叶萝心里有鬼,忙说:“小田上楼晾衣服去了,我来我来,我来就行了,云飞姐你这么远的路把东西运回来挺累的,进屋歇着吧!”左手迅速拎起一桶油,右手抓过个米袋子,“呼哧呼哧”地往屋里快步走去。

“唉——”没喊住玉叶萝,司云飞只能摇头苦笑,心说这小丫头倒是个直性子,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还全写在脸上。不过总觉得玉叶萝转变得太突然,难道有什么猫腻?果不其然,当司云飞决定干脆把搬东西的任务交给玉叶萝,自己赶紧把自行车给人送回去,推起自行车刚刚转身,玉叶萝就追了出来,犹豫着喊了声“云飞姐”,低下头期期艾艾地把章东岳等人被她误导,让徐刚派人去找驻军要人的事说了出来。

“你怎么不跟我商量下就……这不添乱嘛!本来清风已经没事了,这下倒好,又把他推回坑里去了!”司云飞是真的怒了,不得不摆出一副长姐模样,“我手机呢,快拿来给我,我得赶紧给徐总打电话,希望还来得及——不行不行,从徐总那拐个弯太浪费时间,你知道徐总都派哪些人去了吗?什么?徐总刚才来电话找过我,你怎么不早说!哦——,是郜继明带队,还是直接打给他吧!”司云飞现在懒得跟玉叶萝计较那些细节问题,赶紧找到郜继明的号码拔过去。

其实徐刚早就接到郜继明的报告,这次差点好心办成坏事,徐刚心中不免对在南州瞎指挥的章东岳等人有气;再说人是他安排的——虽然后来去了那么多人完全出乎他的意料,却由武晶晶那小毛丫头出面化解了危机,还要请那帮人晚上去白云饭店吃饭,这不“为人作嫁”让武连超白长了把脸提高江湖地位嘛,这叫徐刚情何以堪?大佬自然有大佬的矜持,不能一点脾气一点城府都没有,徐刚就故意不把情况向南州那边及时通报,先晾他们半天,让他们再急一会。要是武连超识相来电话跟他协调晚上的请客事,那两家还有转寰的余地,大家齐心协力把尾给收好;要是武连超不会办事只给他发个赴宴邀请或者干脆把他甩到一边,那他就当什么都不知道,等时间差不多了就带着徐虎去驻军医院看望徐清风,多在徐清风身上下点功夫扳回这一局。当然,司云飞是得告诉一声的,但司云飞找清云去了手机在玉叶萝手里,想到一切的一切都是这小丫头瞎搀和的结果,徐刚就连句多余的话都懒得跟她说,只让她转告司云飞尽快回电话。

从郜继明那里了解到最新情况,司云飞总算放了心,然后就开始数落玉叶萝:“你看你,多大的人了,连晶晶这么大的小孩子都不如,再说晶晶脑袋还很有问题,就这样她做事都比你有谱……”

确实是她的错,这下玉叶萝老实多了,司云飞说什么都不敢分辩,心里却觉得自己挺委屈,她的出发点是好的,又不是存心坑害徐清风,再说这不没出事嘛,司云飞算她什么人这样说她?越想越憋气,眼泪都快下来了。司云飞的手机一响,瞄见是徐清风的号码,玉叶萝终于盼来了救星,喜出望外地喊道:“是我哥的号码,快接快接啊,哼!看我哥怎么说……”激动得都跳起来了。

徐清风已经跟郜继明见过面,得知他的来意后直呼“好玄”,要不是武晶晶来得快,随着混混们越聚越多,驻军方面再憋不下这口气的话,就要出大事了。不过徐刚只交待如果徐清风确实只是车祸住院,郜继明就把其他人撤回来;如果事实上有出入,马上给他打电话请示下一步行动,情况紧急没来得及跟郜继明说更多的话。郜继明都不知道前因后果,徐清风当然无从得知,现在听说根源竟然在玉叶萝这里,徐清风不由哭笑不得。只是玉叶萝虽然是他干妹妹,毕竟相处时间很短,实际上还是个陌生人,话说轻说重了都不合适,干脆什么都不说,还劝司云飞说事情既然已经过去,反正也没造成什么不良后果,让玉叶萝自己记住这个教训就行,不要再说她了,免得小丫头记仇将来不好相处。

感觉到徐清风心里其实是向着她的,司云飞便见好就收,问徐清风在医院还缺什么不,要不要给他送几套换洗衣服过去。这一提醒,徐清风才想到自己确实没衣服换,医院有病号服,外衣三两天内无所谓,总不能不换内衣吧!虽说徐清风自己是医生,但以前从来没住过院,没有任何经验,加上住进来后这病房里就没断过人,搅得他脑袋嗡嗡的,根本没功夫琢磨这些事。于是说那就送些衣服来吧,主要是内衣,外衣带一套就够,另外把上次没用完的清云亲手炒的雨前“云山白雾”带三盒过去,包装盒和茶叶罐都换成他用竹子亲制的那种,他要送人。

交待完司云飞,徐清风想该办正事了,给在徐刚那个工艺厂里上班的师侄辈们打去电话。徐清风原先打算把送给老太太和杨家贤的那两台制氧器带去南州对付,但转想想,让杨科大老远地跑一趟不太合适,反正他除了左脚不能使劲外别的都没什么问题,部队这边也应该不会嫌他弄得一地竹屑,还是就地开工整套新的吧。正好玉叶萝刚才一着急忘了给杨科打电话,连二遍电话都免了。原计划沿袭上次的风格用竹根雕刻,打算这两天去各村转转,看谁家存的竹根合用。但现在去不成了,场地又不便,只能事急从权,用竹板拼接整成方的得了,这样还可以做成任意大小的,不受材料的限制。在平板上雕刻,也要比竹根省事,说不定还能多赶几台出来,万一哪刀下错了,只需要换掉一块竹板甚至其中一根竹条,不像竹根那样整个报废。(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部嫁衣第二百三十二章大发雷霆

为了躲避强对流云团,黄毅乘坐的直升机拐了个弯,耽误不少时间,三个多小时后才抵达云城。这让黄毅大为失望,直升机这玩意快是快,就是对复杂天气和地形条件的适应能力差了点,迅速压下了刚冒出来的为州应急办配备抢险救灾专用直升机的念头。直升机直接在市政府大楼前的广场上降落,把黄毅等人一放下就飞走了,去军部边上那个陆航团进行检修、加油,然后返回洪城复命。

市议会和政府的相关领导已经在广场恭候多时,议长站在最前面,一看到黄毅就开始检讨自己以及议会的错误。

在直升机上呆了三个多小时,现在也不知道事态发展到什么程度了,黄毅哪有心思看议长演戏,毫不客气地打断道:“这事跟你们议会没关系,现在也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说下最新的情况吧,联系上钱市长没有?”听说这么短的时间里连续发生徐清风车祸以及近千不明身份的人围堵驻军营门等事——虽然议长解释说目前已经全部妥善处理,但谁知道是真是假,欺上瞒下本就是许多地方政府的劣根性——黄毅怎么都压不下胸中的怒火:“市长联系不上常务副市长在洪城开会,这么大的政府就玩不转了?你们其他副市长和政府各部门的负责人都是干什么吃的!除了往上捅瞎指挥,你们这段时间都做过什么正事吗,有没有人负责统一调度?何立春何大市长呢,出来让我见识见识到底是何许人物!”

“何市长在应急办坐镇。来——来不了。”议长无奈地解释道,心里恨死了何立春。刚才关键时刻跑得没影,现在州长来了还装什么相?

“呵呵。你们可以啊!”黄毅气笑了,“怎么还让他去应急办瞎搅和?!一个个脑袋都被驴踢了,这不瘸子骑自行车——帮倒忙吗?现在我代表州政府正式向你们云城市议会提出建议,立即停止何立春的副市长职务,市检察院对他在今天这一系列事件中的渎职行为立案调查!”

“州——州长,何市长是从邦联财政部下来挂职锻炼的,关系不在市里,我们议会可以免去他的副市长职务,但市检察院没权调查。”议长小心翼翼地解释道。

“哦——。是从邦联下来挂职锻炼的。”黄毅心说自己真是气糊涂了,怎么忘了这一茬?听出议长话中有话,好像提醒他不能因此得罪财政部,但让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缩卵,显然是不可能的,便提高嗓门:“挂职锻炼又怎么了?按照有关规定,挂职干部在任职期间服从当地管理,也要为任职期间的工作失误负责,出政绩回去升官。出问题了往家一躲就啥事没有,这怎么行?”

“他果然是要保钱市长!”议长更确信了自己的判断。从目前所了解的情况看,今天这事的主要责任分成两部分,现场那边是市长秘书欺上瞒下造成的。市里自然是何立春的事。不过秘书只是秘书而已,理论上说起决定作用的是市长本人;何立春是个挂职的,到任还不到一周。按照惯例可以以此为由置身事外,板子最后恐怕还是要落在市长身上。如果市长自己把责任推给两个下属。就会名声扫地,将来谁还愿在他手下干?但由黄毅抢先把问题定性就不一样了。至少“涉军”触红线的通天大事可以由何立春承担大部分,市长最多追究个识人不明用人不当的责任。议长心想反正自己已经把意思表达到了,既然黄毅不领情非要一意孤行不怕得罪财政部,他何必为古人担忧?突然想到黄毅今天是由邦联主席亲自派专机送来的,可说带着尚方宝剑,到时自有主席阁下为他撑腰,何立春家老头子只是财政部的副部长——虽然是常务的——还能大得过国家元首?大家都说邦联主席是个摆设,其实只要占了理,主席阁下还是能办成不少事的,毕竟他代表着这个国家的脸面,即便是他的政敌,也不会轻易拆他的台,否则就是打全国人的脸成为众矢之的。想到这里,议长就不再犹豫了,让秘书去通知检察院“依法展开调查”,把黄毅迎进市政府大院。

其实黄毅何尝愿意得罪财政部呢?只是军方的调查组长居然是一位统帅,这不摆明车马以势压人打算护犊子吗?他们地方上还按常理出牌的话会很被动。但把何立春放在火上烤就不一样了,可以把水搅浑让军方以及邦联政府的调查组投鼠忌器,你们军方不怕将来被财政部卡脖子,邦联调查组成员不在乎何部长,那就把何大公子收拾了吧!从而起到祸水东引的作用,让主战场转到京城去,将云城一隅之地的事变成邦联高层的博奕,最后他只要坐享其成即可。反正事情是明摆着的,不管该不该由何立春担责任,既然这个祸害是从邦联下来的,邦联那边理当负责擦屁股,责任是大是小或者有没有责任,都和地方政府无关。这样做倒不是说黄毅这人没担当,看不惯那位何大部长的做法而已!孩子不学无术,让他像自己家黄斌或者张光那样做点小生意就行了,靠着父辈的余荫,肯定有吃有喝过得很滋润,没事还可以泡个小明星什么的,撑死了犯点欺男霸女之类的小错,不会造成多大的危害,别让他从政啊!就算从政,看清是块什么料让他坐机关庸庸碌碌混日子也行,别往关键岗位上放,都说“为官一任,造福一方”,摆个庸才上去怎么“造福”?如果心术还不正,那就是标准的“破家县令灭门知府”了,会害死多少人!

在市政府会议室里,相关人员汇报了到目前为止搜集到的详细情况,应该说云城方面的汇报是比较客观的,方方面面的责任划分得很清楚,市长和议长的“领导责任”与“监督责任”也没有讳言,但在涉及到徐清风以及村民等非官方人员的时候,虽然没有添油加醋,断章取义却是免不了的,听得黄毅直皱眉头。最后市政府秘书长总结道:“应该由我们政府承担的责任,我们责无旁贷地承担,将依法依规对相关工作人员进行处理。但对那些鼓动群众闹事的人,也要坚决处理,不能姑息迁就。今天为个徐清风殴打政府工作人员,围堵议会、政府甚至驻军的办公场所,是不是说明天也可以为赵清风、李清风做类似的事?如果不刹住这个苗头,我们政府的权威何在?”

“权威?!你们就知道权威!”这下黄毅终于憋不住了,不禁拍案而起,“我们政府的权威哪来的,是老百姓给的,如果老百姓认为现任政府不能代表他们的利益,完全可以重新选个能为他们办事的新政府出来,那个时候我们算个屁啊!我在这表个态——嗯——这也是邦联王主席的态度,群众没有过错,也不应该追究任何人的责任!”

这是标准的当众打脸,秘书长固然愣在当场,其他人也终于回过神来。消息灵通的人马上想起关于徐清风与黄毅关系的那些传闻,不说徐清风可能成为黄毅的外甥女婿,光凭他与杨家贤多年来的交情,徐清风也如同自家子侄,秘书长扬言追究非官方人员的责任,徐清风这个始作俑者肯定是首当其冲的,黄毅怎么可能一点表示也没有坐视形势继续发展下去?这不连邦联主席都搬出来了嘛!同时所有人都如醍醐灌顶,意识到现在已经是邦联时代了,宪法中是有代表着民主、民权、民心这“三民原则”的“公民不信任案”条款的,只要有足够数量的公民共同提议,别说只是市级政府,连邦联政府和邦联主席都能拉下马来。当然,公民推翻政府需要走一个非常复杂的流程,有着重重限制。以推翻云城市政府为例,除非使用暴力手段,否则就算参加提议的选民达到百分之五——按云城市目前的统计数据这个标准是六点四万——也要得到市议会的支持,然后在市议会的组织下重新选举。如果提议被市议会驳回,有两条道路可走,一是继续鼓动,得到百分之二十选民的支持;二是要求更高层面的州政府或者州议会甚至邦联那边裁决,州政府或州议会有权责令市议会解散本届政府重新选举。以徐清风和他的支持者的能量,能否动员六万四千人是不言而喻的,再有黄毅以及邦联主席支持,还不想拿下谁就拿下谁?所以说在这个邦联制国家里,像徐清风这样民望很高的超级神棍,想成人之美把谁捧上去也许有点难度,坏人前程却是没有任何压力的。

秘书长脸上一会青一会白正不知怎么回答,黄毅的怒火迅速直冲着他来了:“你是市政府秘书长吧,你的职责是协调政府各部门工作,市长和常务副市长不在位没人拍板,你这协调人还在啊,你说你都做了什么,你联系了哪个部门,协调了什么工作,不会就找人写了这份汇报材料吧!”把桌上的材料敲得“拍拍”响,黄毅又把矛头指长魏局长:“你是警察局长,你都去驻军医院了,从军部门口经过的,看到那么多人在那围着,怎么一点敏感性都没有,不知道停下车问一问?最后还是个十多岁的小姑娘出面解决的问题,丢人不丢人啊!”魏局长觉得很委屈,他去得早,驻军军部门口那时没几个人,当时光顾担心徐清风的伤势了,哪管得了那么多,但现在黄毅正在气头上,估计只会越描越黑,干脆低下头就当没听见。(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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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嫁衣第二百三十三章来者何人

把能训的人按个训一遍,市长居然还没赶回来,也没见何立春的人影,黄毅更有些不耐烦了,说不能只听云城市政府这边的一面之词,得把当事人都找来当面对质。白云城路途远,也不知道现在道路有没有抢通,明天上午再去,还是先去驻军那边,看望下徐清风这个“受害者”,顺便和驻军首长会个面。至于市长,让秘书长通知他直接去那,何立春也一样。

中午饭吃到一半就出发了,黄毅当时刚在餐桌前坐下,连汤都没来得及喝一口,又赶了这么远的路,应该像自己一样很疲惫了,常务副市长便建议道:“州长,都这么晚了,驻军那边也明天再去吧!要不先吃点简单的工作餐休息一会,等市长他们赶回来再说,您看您一到这就召开会议,气也没歇一口,再说反正现在事情已经平息了,早一会晚一会没什么影响。”常务副市长这是好心,一是为黄毅着想,二也是想给市长争取点时间。

“吃饭吃饭,你们就知道吃饭!”黄毅一语双关地说道。他何尝不是又累又饿,但他对徐清风不放心,不赶紧去敲打敲打,谁知道那兔崽子会不会整点新的妖蛾子出来?就算徐清风不生事,现在他在驻军手里,驻军方面好吃好喝好话伺候,据说军长和副军长都亲自出马,政府这边除了个警察局长谁也没去——甚至连去看下的想法都没有,此消彼长,到时候他会帮谁说话?虽说政府内部的责任区分很清楚。但总责任大小不能由政府这边说了算,关键是看能往驻军那边分摊几许。驻军的责任小了,拍在政府身上的板子就重了。因而徐清风这个主要当事人的证言举足轻重。不过以黄毅站立的角度,目前还想不到徐清风已经成为邦联高层权力之争的重要筹码。

黄毅非要去,这个时候谁敢再跳出来劝说?于是常务副市长赶紧安排车辆以及陪同人员。

也许是人倒起霉来喝凉水都塞牙,或者根本就是有人故意安排的,市长一行乘坐的农用三轮车不但奇慢无比,而且才走了三分之一路就趴窝了。五辆车几乎同时出问题,只要不是傻子都看得出其中有猫腻,市长脸黑得几乎可以滴出墨汁来,堂堂的大市长。当然不会去跟几个开三轮的农民直接对话,对那个负责领路的乡干部说道:“去问下到底怎么回事!”

“咱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上午还好好的往城里送了几头猪,怎么开着开着就不走了呢?”一个看上去比较精明像是带头者的农民一脸无辜地说道,“要是一辆两辆车出毛病倒是常事,咱们这都是旧车,快到年头了,往常隔三差五就要修一回的,五辆车一起坏——不应该啊!我说领导。会不会是过载,就像电源插座啥的一样,咱们这车平常最多只能装四头肥猪,那个——那个你们这些领导都挺胖的。这帮老车受不了啊,我早就说过少上个人少上个人,你们偏不听!”

农民的嗓门极大。在场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他这车只能装四头肥猪,现在每辆车里正好坐着四个人。岂不是在骂他们比猪还肥?一个性急的局长“呼”地冲过去,指着农民的鼻子问:“你骂谁猪呢!”

“我骂谁了?没骂谁猪啊!”农民装出一副害怕的样子躲到乡干部身后。“我只说这车只能装四头大肥猪,你们这么胖车受它不了,哦——你们确实是比猪重。”

“够了!”市长的声音如炸雷般响了起来,强压下胸中的怒火,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你们有什么条件直接提,想多要点钱还是有别的要求,不要玩这套没用的!你说,怎么样才能接着往前走!”市长非常后悔刚才把司机都留下看车,不然的话,这几辆三轮车是不是真有毛病一看就知道。

“车真坏了啊,爷死鸟朝天,咱们大老爷们还撒谎不成?”农民非常委屈地说道,压根不提任何条件。

“那赶紧想办法修啊,还愣着干什么?你们谁会开车的,都来帮着检查下!”市长没辙,只能退而求其次,然后对乡干部说:“你办法重新调几辆车来,要能保证开到头的!”

“我们都只会开车不会修车的……”农民摆出一副惭愧的样子说道,“我说领导,这车能不能修好不一定,趁没走多远,赶紧往回走吧,这鬼地方前不挨村后不着店的,在这过夜可不成。”

乡干部正准备按市长的意思打电话,“突突突”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不一会,一辆锃亮的新三轮转过山道出现在众人面前,上面坐着四个青春亮丽的女孩子,见这边围着一大群人,三轮车慢慢地停了下来。

“来车了来车了!”总算找到表现机会的市长秘书兴奋地喊道,然后跑到乡干部身边说道:“马上征用这辆车!州长就要到了,抓紧时间先送市长回去。”

“征用?”旁边的农民脸上露出一丝讥笑嘟囔道,心说你想征用就能征用?也不看看车上坐着谁!哈哈笑了两声,朝来人迎上去说道:“这不云飞嘛,大包小包的要去哪啊!”

来的确实是司云飞,还有玉叶萝和非要跟着一起去医院的简素言、柳琳。见到熟人,司云飞也很高兴,喊了声“余叔”笑着说道:“我们去趟市里。”徐清风受伤的事,司云飞不想让乡亲们知道,要不许多人得到消息后可能都要跑到医院去,只是介绍道:“叶萝,这是前山村的余大叔,我们进货发货经常找他帮忙。余叔,这是叶萝,清风的妹妹。”

“哦?清风师父的妹妹啊!云飞你说清风师父的爸妈都怎么生的孩子,一个顶一个漂亮!”余大叔呵呵笑着说道,“我让大伙让开,你们赶紧走吧,今天路不好走,不快点晚上怕赶不回来。”

第一眼看到司云飞的时候,乡干部就觉得有些眼熟,但就是想不起到底是谁,听到余大叔的话终于想起:原来是她!赶紧把秘书拉到一边小声说道:“这辆车的主意千万不要打,要不会惹大麻烦的!”

“惹大麻烦?!”秘书愣了一下,转头再看了司云飞她们几眼,不禁皱起眉头,这四个女孩子一个比一个漂亮,气质更是没得说,别说这里面的山沟沟,云城市都很难找,应该是有些来头的,但不至于连市长都惹不起吧,忍不住问道:“都是些什么人,你认识?”

乡干部望着司云飞她们苦笑着答道:“另外三个我不认识,那个正在说话的是徐清风的女人,哦——,那个司云飞介绍了,她边上那个是徐清风的妹妹。”

这可真是冤家路窄!抓个徐清风惊动邦联主席,现在事态好不容易平息下来了,如果再跟他的女人和妹妹发生点冲突……秘书不敢再往下想,只得泄气地说道:“赶紧叫她们走吧!”现在的司云飞,在秘书眼里已经和瘟神同列,巴不得她从自己眼前消失。

见来了辆新车,市长也有些心动,但看到车上坐着的是四个年轻的女孩子,又犹豫起来,荒郊野岭的,让她们把车让出来在这等着,好像不太合适……不过既然秘书已经开口让乡干部征用,市长就乐得让他去试试没有阻止。其他人也是差不多的心思,都站得远远的冷眼旁观。接下来发生的事,却让这帮人大跌眼镜,乡干部不但没按秘书的要求去做,还把秘书拉走了,不知跟秘书嘀嘀咕咕地说了些什么,秘书就一脸紧张地帮余大叔招呼大家把路让开。

“怎么回事?”等三轮车走远,市长满腹狐疑地问道。

“那——那是徐清风的女人,还有一个好像是他妹妹。”秘书哭丧着脸说道。

“这样啊……”市长默然,老半天才叹了口气,说道:“抓紧时间调车吧,州长说不定已经到了。”

黄毅走进病房的时候,徐清风正背对着房门坐在桌前仔细研究着摊在上面的几个茶叶罐子,司云飞和玉叶萝等人站在边上,徐虎在桌角趴着伸着小脑袋看热闹。听到门口有人说话,徐虎“忽”地抬起头,看清来人,使劲晃着徐清风的身体喊道:“师父,是胖爷爷,胖爷爷来了!”

“胖爷爷?”徐清风疑惑地转过身,“啊——,老黄——伯伯,你怎么来了?”

“你说我为什么来!”外面已经为他的事闹翻天了,这小子却众香环绕如此悠闲,黄毅不由升起一股无名火,咬牙切齿地说道:“你这兔崽子能不能给我消停几天?把洪城搅得一团糟,刚回到云城就整事,早点给我滚南州去老老实实读书,别在洪州地面祸害了!”

“这事能赖我吗……”要是换成别人,徐清风肯定要说出一大堆理由,把人驳得哑口无言,但在自己长辈面前,就像做了坏事的小孩一样特别容易心虚,气势上先弱三分,只敢叫几声屈:“不信伯伯你去调查下,这事真不赖我!”

唐正凯紧随黄毅进的门,见徐清风张口就管黄毅叫伯伯,而黄毅毫不客气地直骂“兔崽子”,徐清风却很心虚很害怕的样子不敢还口,突然觉得心里一点底都没有了。看来这两人的关系匪浅啊,那样的话,这场官司还怎么打,自己今天做的所有努力,岂不都是无用功?(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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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嫁衣第二百三十四章茶叶罐子

唐正凯是想岔了,黄毅主要是想给徐清风个下马威把他震住,让他老实点别起新的事端而已,对能不能把徐清风唬住让他帮地方政府说话,黄毅心中并没多大把握,一直在担心会不会弄巧成拙——毕竟这小子的脾气是属驴的。

来医院的路上,黄毅重新分析过了,不管政府那边分摊多大责任,真正会被追究的无非是何立春、市长和市长秘书三人,其他人只算得上“疏忽大意”,最多挨个“训诫”写份检查。何立春可说是“涉军”问题的完全责任人,这个问题其实落不到其他人头上,黄毅犯不着为他个外人跟驻军方面产生龌龊。之所以要求市议会马上处理,只是抢个先机定下调子而已,把原则定下统一思想,到时邦联那边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市长肯定是保不住的,等着他的只有主动辞职和被议会解职这两个选择。对市长而言,惊动邦联主席其实不是最关键的,毕竟现在已经是邦联国家,不能以看法代表制度,要命的其实是章东岳那篇文章,章大律师笔锋犀利啊,短短几行字把市长大人爱出风头、践踏民意、以权代法的反面形象刻划得入木三分,为政府的脸面计,不撤掉他没法交待。至于市长秘书,小沙拉弥而已,砍了他都伤不了筋骨。

当然,黄毅着急来看徐清风还有狐假虎威敲山震虎的的小心思在里面,借此警示那些不把他当一回事的人,让大家知道他可以左右徐清风的态度。以后谁不听他的,可以随时通过徐清风祭起“公民不信任案”这个大杀器。想收拾谁就收拾谁。在市政府会议室说的那番话,就是为这目的提前埋下伏笔。

震慑徐清风的目标是达到了。这小子果然不敢跟他顶嘴。敲山震虎嘛,看下市里那些官员的脸色就知道效果。既然如此,黄毅就要乘胜追击了,上下打量着徐清风,双眼瞪得更大,说道:“我看你好像没什么事吧,坐得挺稳当的,啥都不影响,那就别呆在医院装样子。赶紧出院回家!人家部队医院是为部队服务的,你个老百姓浪费人家资源干什么?嗯——,现在的军费可是很紧张的。”

本来徐清风只是“盛情难却”,内心里是不想住院的,医院再怎么好,哪有家里方便?但黄毅这么说,他的驴性就上来了,卷起裤腿抬起脚说道:“谁说我没事了?你看你看,脚脖子肿这么老高!”

黄毅不希望徐清风留在驻军这里。刚想说你自己不号称“准国医”嘛,这点小毛病也用得着住院?已经被他凶恶的表情吓得扁了半天嘴的徐虎“哇”地一声哭起来,这下徐清风找到借口了,一把捞过徐虎抱在怀里抱怨道:“黄伯伯你这么凶干什么。都把小不点吓哭了!宝宝不哭,不哭,咱们让护士姐姐给他打针。扎他,扎他!”一边说。一边还做着手势。

“胖爷爷是坏人,是坏人!”有了靠山。徐虎的胆子就大了,瞪着黄毅喊道,“让晶晶姐姐做草人扎,就是做草人扎!”

这对妖孽师徒!别说黄毅这个当事人了,连唐正凯和副军长都面面相觑。徐清风的教育方式暂且不论,徐虎屁大点的孩子张口就要扎草人,真是传承有道啊!

看到黄毅尴尬无比满脸通红,其他人的表情更是精彩,徐清风也满头黑线,小不点徒弟都这样,别人还不觉得他徐某人更邪乎吗?他可一直标榜自己是以心理医生的专业技术来从事算卦解惑、用科学道理来解释符箓作用的!再说扎草人这种诅咒方法虽然由来已久,但和他专业不对口,也不怎么相信,他以前肯定没对武晶晶说过。赶紧解释说:“这可不是我教的。宝宝,晶晶姐姐怎么跟你说扎草人的事的?”

徐虎哪回答得了这么复杂的问题,抽噎着说道:“晶晶姐姐说不听——不听话就做草人扎,肚——肚子疼。”估计是哪天武晶晶领徐虎玩的时候,徐虎不怎么听招呼,武晶晶用扎草人吓唬过他,印象挺深,所以徐清风一说到打针,他就想起这种“狠招”了。

经过这场闹剧,黄毅没法再训下去,徐清风也不好意思让他难堪,急忙叫司云飞把徐虎抱到外屋去等出去买东西的徐刚两口子,然后拉过玉叶萝说:“黄伯伯,这是我妹妹叶萝,嗯——,是我妈前些天刚认的干女儿。叶萝,这是黄伯伯,咱们洪州的州长。”

“黄伯伯好!”玉叶萝倒也乖巧,甜甜地笑着喊道。

被初次见面的晚辈看了笑话,黄毅的脸上有些挂不住,只能机械地答着:“好,你也好!”心里则想道:该不会是杨家慧选中的未来儿媳妇吧!先以干女儿的名义领回家养着,让她跟徐清风天天见面,到时候日久生情水到渠成。随即哑然失笑,自己今天真是被这混小子气糊涂了,怎么思维跳得这么远?反正苏颖是没戏了,这小子爱娶谁娶谁,关自己屁事!想开之后,黄毅的心情便舒坦得多,富有深意地望了唐正凯一眼,翘起嘴角说道:“叶萝是不,名字不错,长得也很俊俏,不比你干妈年轻的时候差,你们家老太太最近还硬朗吧!”

“外婆身体挺好的,前些天还上山摘杨梅呢,都不用我们扶的。”玉叶萝答道,“哦——,黄伯伯您坐,我给您泡茶!哥,你这茶叶能开一盒吗?”

“这茶叶?不行不行,我要送人的!”徐清风头摇得像拨郎鼓,“我说云飞怎么死心眼呢,也不知道带点散的来。”

黄毅刚找回的面子,被这几句话驳得一干二净,没等他回过味来,徐清风朝唐正凯笑笑说道:“唐军长,你能帮我联系下刚才那个韩参谋吗?他和那几个兄弟把我从车里弄出来还送到医院。挺辛苦的,我想送点茶叶给他们尝尝。东西不多,就是个心意。嗯——。云飞给我带了三盒茶叶过来,你和刘副军长也有份,不过每盒茶叶有多有少份量不一样,你们自己看怎么分吧!”

“这些是茶叶?”进门时看到徐清风在摆弄几个圆圆的东西,唐正凯以为是他的雕塑作品,搞半天原来是茶叶罐——不过大部分茶叶罐确实太小了点,估计连半两茶叶都装不下,对有些人来说只够冲泡一次的。

“是啊,今年最顶级的云山白雾!村里的小姑娘们采来青叶。清云师兄亲手炒制。”徐清风一边展示,一边自豪地介绍,“包装盒用竹条拼成,茶叶罐用竹筒雕刻。这套竹筒是四大美女,这套刻的是金陵十二钗,主体部分模仿闽南石雕的‘影雕’技法,材料都是十年以上的墨竹,不过四大美女从中间取材,金陵十二钗在竹梢取材。所以大小差了一倍多。这套刻的是云山十景,主体部分模仿寿山石雕中的‘薄意’手法,材料是我们云山地区特有的金斑玉竹,刻前还经过特殊工艺处理的。光是反复刷药水晾晒就花了一个多月。”

“还真是他的雕塑作品,只不过是实用器,这可是宗师手笔。得值多少钱,这妖仙也太大方了!”以唐正凯的城府也吓一大跳。三套作品中。工艺最复杂的应该是云山十景,“金斑玉竹”唐正凯以前见过。绿底而黄斑,两种颜色都挺暗淡的有点名不符实,也不知徐清风怎么处理的,现在绿得滴翠金得流光,就像在碧玉上镶金,颜色反差特别明显,至于因材下刀构图的巧思,以及线条的流畅就不用说了,像唐正凯这样没有任何艺术细胞的人都看得出是绝对的精品。四大美女和金陵十二钗的工艺也许简单一些,但徐清风以一尊洪河女神像一举成名,在仕女像上的造诣达到开宗立派的程度堪称当世无双,这两套作品的价值是不能用工作量来计算的。当然,这些应该都是徐清风成名之前的作品,而且创作手法与洪河女神像和老君像截然不同,但这家伙既然是宗师级别的,谁说只能擅长一种技法?此外不管“薄意”也好,“影雕”也好,都是首次被运用在竹木雕刻上,在雕塑艺术史上具有里程碑的意义,那样的话,这三套作品——尤其是那套云山十景——的价值就更无法用金钱来衡量。“这——这太珍贵了!”唐正凯只觉得嗓子发干,几乎说不出话来。

“什么珍贵不珍贵的,都是自家的东西,竹子是后山砍的,茶叶是清云师兄送来的,没花一分钱!”徐清风浑不在意地说道,“我跟我爸一样,不喜欢做那些没实用价值的把玩件、阵列件,河神像、老君像什么的,都是被人逼得没办法了赶鸭子上架的,再说东西做出来就是给人用的,自己藏起来有什么意思?我看唐军长你好像拿不定主意选哪份,我给你们分吧!咱们按份量来,金陵十二钗是十二个罐子,韩参谋加上他手下十个兄弟是十一个人,一人一罐还有剩,应该够分。云山十景呢每罐半两总共半斤茶叶,四大美女每罐一两共四两,唐军长你官比刘副军长大,就拿半斤的吧,呵呵!”

敢情这些才是他最满意的作品!赶鸭子上架的作品都成了国宝,没有压力精心打造的,该是什么级别的?要不是有黄毅这些地方上的官员在场,唐正凯哪怕抢都要抢到手,现在却不得不犹豫起来。其实徐清风自己也很郁闷,他本来是想让司云飞随便挑几个习作性质的茶叶罐,这三套从洪城回来他就特意选出来放在显眼的位置,准备过几天带南州去替玉叶萝还章东岳、杨小东等人的人情的,没想司云飞赶时间图方便直接把这些拿来了,刚才徐清风还跟司云飞商量,是不是让田静姝跑一趟送点别的来。黄毅他们到得急,来不及收起,加上玉叶萝非要给黄毅泡茶,搞得徐清风骑虎难下,只能如此。

“不就几罐茶叶嘛,反正是他自家产的又没花钱,唐军长你就别客气了!”黄毅看着很眼红,但想想这对事情的处理有利,还能让徐清风与军方搭上线,说不定将来什么时候用得上这层关系,就做起了顺水人情。既然这样,唐正凯就顺水推舟地收下,正像黄毅说的,徐清风自己做的东西,说它只是茶叶就是茶叶,罐子可以忽略不计,到哪都说得过去。(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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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嫁衣第二百三十五章枉作小人

有唐正凯等驻军的领导在场,说话不方便,黄毅只是向徐清风简单了解下些情况,而且只限于车祸发生之前的。本来就没什么,徐清风也没啥好隐瞒的,一五一十地把事情经过说给黄毅听,凭着他超强的记忆力,连各人说话的语气以及动作这样的细节都说得很清楚。当然,给司云飞打电话的事理论上属于私事,另外也担心万一把不住分寸给刑警队长带来麻烦,徐清风只是轻轻带过。

虽说早就知道一切都缘于徐清风遣散村民让市长下不了台,但从当事人这里得知细节,却更让人觉得怪异。黄毅心说这都是什么狗屁倒灶的事,苦笑着说道:“就算王秘书架子有点大说话冲点,你也不该叫人滚啊!”

“叫他滚又怎么了,那时我正闹心着,他自己往枪口上撞怨得了谁?”徐清风噘起嘴争辩道,“唉?黄伯伯你刚才也骂我了吧!你心情不好可以骂人,凭怎么不让我心情不好的时候发点脾气,难道这就叫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你——!”黄毅差点没被噎死,心说再跟这小子扯下去,遭罪的只会是自己,反正情况已经了解清楚,还是赶紧走吧,别让军队这帮人看笑话。便说道:“好了,不跟你啰嗦了,明后天邦联调查组找你询问,你照刚才这样说就行。嗯——,既然只是这么点小伤,你就别告诉家里了,免得老太太他们担心。另外过两天能下地了赶紧出院,给部队少添些麻烦。”

邀请黄毅去军部“正式会晤”的路上。唐正凯旁敲侧击地打听起他与徐清风关系。这事现在已经不是什么秘密,黄毅便坦然说道:“我和这小子的舅舅是几十年的老朋友。看着他长大的,嗯——。他舅舅是杨家贤,阳城人,不知道唐军长以前有没有听说过。”

“杨家贤?”唐正凯想这个名字确实很耳熟,没等他对上号,边上的副军长“咦”了一声说道:“是不是号称阳城首富的那位?我以前还跟他们家老太太见过好几次面,这世界真小!”阳城有他们军部直属的一个防化团,而老太太是多年的“拥军模范”,这些年没少给防化团送东西,刘副军长跟老太太有过数面之缘。

“原来是他……”唐正凯恍然大悟。“黄州长,家里条件这么好,这孩怎么会跑到白云观当道士呢,他这道士当的好像有年头了吧!”

“他当道士的原因说来话长,以后有机会我再慢慢给你们解释吧。不过这孩子混到现在这个地步倒是没借家里一点光,全靠的自己,天生一双巧手啊!”黄毅感叹道,“说起来今天这事真挺悬,幸亏他伤的是脚不是手。如果伤了手的话,天下人唾沫星子都能把我们淹死。”

黄毅嘴里的“我们”没加定义,可理解为政府方面,也可理解为军政两方。唐正凯闻言不禁抹了把冷汗。车祸主要是刑警队长的责任没错,但怎么说都是与他们部队的装甲车刮碰所致,那些狂热的粉丝以及别有用心的人可不管那么多。肯定要无限放大军方的责任,“军队的装甲车碰坏宗师之手”这话传出去。这罪过——真是大上天了。

在唐正凯的办公室里看到他们报给总司令部的那份材料原稿,黄毅汗颜不止。亏得自己挖空心思向驻军方面展示与徐清风的关系给人家制造压力,搞半天人家敢作敢当压根就没打算推卸责任,甚至主动把大部分责任揽了过去,自己真是枉作小人!既然如此,黄毅少不得也要摆出点“高风亮节”的模样出来,说他们地方政府的责任也不轻。当然,主要是从邦联下来挂职锻炼的何立春年轻气盛又没有任何基层工作的经验,才把驻军牵扯进来。另外也有应急办那些工作人员责任心不强的问题,明明知道何市长初来乍到什么都不懂也不去阻止,甚至没向肯定可以联系上的常务副市长报告,放任事态的发展。

“这个——黄州长,小何是我老领导的孙子,我也是看着他长大的。”唐正凯摆出一副无奈的样子说道。在处理这种涉及到原则性问题的通天大事里夹杂私人感情,会落下“山头主义”的口实增加唐正凯的罪责,按理说他应该想尽办法推脱这层关系,实际上这正是他和副军长等人商量后惟一决定向总司令部和即将到来的调查组隐瞒的——哪怕只是口头上的不承认。不过既然黄毅毫不避讳他与徐清风的关系,唐正凯觉得可以恰当地透露一点自己与何立春的交情,看看能不能从政府这边也为何立春使点劲。

“这样啊!”黄毅无语,心说难怪驻军方面如此大方,而这位唐军长还几乎把责任全都揽到他一个人身上。他黄某人在云城市政府独断专行免去所有“群众”的责任,主要目的不就是为了徐清风?要是对上千混混围堵驻军大门的事问起责来,徐清风脱不了干系,正像市政府秘书长说的那样,今天可以堵了军部大门,明天是不是还可以做点把大门砸了以及跟驻军暴力冲突之类的事?此风不可长,如果驻军方面揪住这个问题不放,少不得要“杀鸡儆猴”给他们个交待。而且这一系列事件表明,徐清风的存在已经在某种程度上威胁到政权的稳定了,怎么定性就看邦联高层怎么看待,这种情况下,驻军方面的意见很关键——这也是黄毅劝说唐正凯收下徐清风送的茶叶的原因之一。现在徐清风歪打正着用重礼堵住了驻军方面的嘴,唐正凯也已把话挑明,自己家的孩子应该照顾,别人家的孩子就能拖出去打个半死?本着等价交换的原则,他黄某人要不有所表示,岂不是枉作小人之枉作小人?

想到这里。黄毅只好说道:“你放心吧唐军长,我知道怎么处理。”他来这之前可是责成检察院立案调查的。如果检察院那边动作够快,何立春现在很可能已经被隔离审查。那样的话,唐正凯这里就不好交待了。反正他此行的目的只是探下驻军方面的口气,责任界定之类的是邦联和军方两个调查组的事,对相关责任人的处理也要等到那之后,现在目的已经达到,黄毅就没必要继续呆下去了,简单地寒暄几句便向唐正凯告辞,并谢绝了刘副军长留下来吃饭的邀请。出门一坐上车,黄毅就跟一直在车里等着他的常务副市长说道:“马上市跟检察院联系。暂停对何立春的调查,尤其是千万不要限制他的人身自由,一切等邦联那边的人来了再说。”

“州——州长,你不是说让何市长直接到这边来吗?”常务副市长小心翼翼地提醒道。对黄毅的“朝令夕改”,常务副市长倒是不奇怪,何立春与驻军方面关系匪浅他早有所闻,估计这是刚才驻军方面提的请求甚至跟黄毅达成了什么交换协议。

“哦——,我把这事给忘了,哼。都是被那兔崽子给气的!”黄毅气呼呼地说道,“那何立春来了没有,还有你们市长呢,怎么没见到他的影子?”

“那边的路下午又堵了好几处。汽车开不出来,市长他们是坐农用三轮往市里来的,不过先前坐的三轮走半道坏了。新的三轮车调过去没多久,估计现在还没出山区。”常务副市长都有些不太好意思说这事。心说市长真够倒霉的,今天干什么都不顺。“何市长——何市长来电话说他走错路了,打电话的时候刚上高速。哦——,市政公司的工程机械刚才已经派过去了,今天晚上那边的道路肯定能修通。”

“怎么现在才想起派市政公司去?”对云城市这帮官僚的工作方式和办事效率,黄毅实在是相当无语,“要是你们一起早就把市政公司派去,哪有那么多事?实事不知道干,市长带帮废物跑去顶什么用,看热闹?”

钱能通神,现在哪个政客要想竞选成功,一笔不小的宣传费用是免不了的。在这个不允许政党存在的邦联时代,这笔钱需要政客们自己想办法去筹集,这就让像杨家贤这样的大富豪在各方政治势力眼里成了香饽饽,同样也造成了“权力寻租”这样的极端现象。得知徐清风是杨家贤的外甥,唐正凯交好徐清风的愿望就更强烈了,就算不为他那个派系里在地方发展的成员考虑,也得为自己留条后路,万一升不上去,退役后不甘寂寞去竞选国会议员什么的呢?所以黄毅前脚刚走,唐正凯就迫不及待地问副军长:“老刘,你以前怎么从来没说过跟杨家贤的母亲见过面的事?早知道她是徐清风是外婆,我们今天就主动多了。”

副军长心说以前谁能料到会发生今天这种事?再说他跟老太太也只是在一些赠送仪式之来的公共场合握个手说几句话而且,哪有机会盘根问底去了解她外孙是干什么的。就算问了,他们这样的家庭里出个当道士的孩子这种在一般人眼里挺丢人的事,瞒都瞒不过来,怎么可能告诉你?只能岔开话题:“听说这老太太不是一般人,杨家贤这么大的家业,一大半是老太太留给他的。老太太呢其实只是他的继母,杨家贤的亲妈死得早,是老太太一手把他拉扯大的,跟亲妈没什么两样。老太太自己只有一个女儿,比杨家贤小许多,照年龄推的话,很可能是徐清风的母亲。另外听说杨家贤没儿子,把外甥当儿子养,不过大家都说他那个外甥以前吃喝嫖赌样样精通,尤其是麻将玩得特别溜,都用不着看牌的,戴着手套都能把牌摸出来。至于他外甥现在在干什么,大家都不太清楚,有人说在南州上学,还有的人说出国了,所以大家说的那个跟徐清风是不是同一个人不好说。”

吃喝嫖堵样样精通的花花公子和备受尊崇的清风道长,这两种身份的反差也太大了吧!唐正凯觉得自己的脑筋有点转不过来,但不管是不是同一个人,徐清风是杨家贤的外甥是可以肯定的,于是说道:“老刘,今年的拥军活动快开始了吧,这次防化团那边让我去好了,去见识见识那位传奇老太太!”(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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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嫁衣第二百三十六章心如明镜

黄毅离开之后不久,病房里发生了个小插曲。

徐清风正在那感叹“世界清静了”,刑警队长探头探脑地走进病房,讪笑着说道:“清风道长,州里和市里的领导都走了吧!”左手背在身后,不知拿着什么。

“咦——,老高?!啊呀,我怎么把你老哥给忘了呢!”徐清风懊悔地拍了下脑袋。刑警队长高峰正摸不着头脑,徐清风转过头对司云飞说道:“我看你还是得给小田打个电话,让她把家里的茶叶和茶叶罐都找出来,双板桥那边老徐不还留了几个人吗,让小田把东西交给他们,今天就送这来,我看这两天肯定会来不少人,有备无患。老高肯定得送一份,另外刚才老黄胖子看到我送给唐军长他们的茶叶眼睛都冒绿光了,明后天他还来的话,让他也拿一盒走。”

“那个屋的钥匙在我手里,小田她拿不出来。”司云飞迟疑着说道,“非要今天拿过来吗,我明天早晨回去一趟行不行?”

别人住院都是坐着收礼,这家伙倒好,还给来看他的人送起礼来了!高峰本来就心中有愧,哪好意思要徐清风的东西,慌不迭地说:“清风道长,我就算了吧!噢——,你看这手机合用不,不合用的话我马上回去换一个。”左手从背后伸出,手里拿着个花花绿绿的纸盒子。

“老高你什么意思?”徐清风不用问就知道,肯定是高峰看他手机摔坏了,刚才回市里给他买了个新的。

“要不是我走神。车就不会翻,你脚也不会受伤了。”高峰追悔莫及地说道。

“老高你赶紧收起来。是兄弟就收起来!”徐清风把手机盒推回去说道,“其实这事不能全怪你。当时老高你在打电话没注意,我是看得很清楚的,是对面来的装甲车不遵守交通规则突然跑到路中间来,都骑着双黄线走了。他们这破车那么大,留出来的路那么窄,谁不紧张啊!只是后来他们部队表现不错,我呢也没什么事,懒得跟他们计较,所以他们军长来两趟我都没说这事。不过如果你们政府没事找事要追究老高你的责任。到时候我给你作证,如果你们政府不找你麻烦,我就当没那回事。”

原来他心里什么都明白,亏得他还跟人家军长副军长聊得那么热乎!高峰心中感慨万千,什么叫高人?像徐清风这样能恰到好处揣着明白装糊涂的就是,难怪人家能成为大名鼎鼎的清风道长。虽说高峰从来没想过推卸自己的责任,给徐清风买个新手机纯粹只是为了表示自己的歉意没有别的目的,但有徐清风这番解释,却让他心中的愧疚少了几分。也放心许多。

徐清风最后还是收下了高峰送的这部手机,一是高峰说如果徐清风不收下他晚上睡不着,盛情难却;二是徐刚两口子特意跑回市里买的新手机实在是太华丽了点,跟徐清风的审美观严重冲突。

武连超很会做人。亲自筹办武晶晶发起的答谢宴,费用也全由他出,却没忘把把徐刚带上。宣称这场酒宴是他和徐刚合办的,老早就跟徐刚打了招呼。武连超如此上道。徐刚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刚生起的怨气马上跑到九霄云外。于是说反正徐清风没什么大事,武晶晶姐妹俩也来过了,武连超只管筹备答谢宴,驻军医院今天就用不着来了,他把心意带到向徐清风解释下即可。武连超知道自己名声不好,下午的事虽然是徐刚安排的,但徐刚平时表面工作做得好啊,今天一大早还派工程机械去疏通道路,电视都报了,简直是个大善人!加上武晶晶在现场出现过,估计政府的人会想当然地把屎盆子扣在他武某人头上,而且这两天到医院看望徐清风的人肯定络绎不绝,万一被政府的人碰到了,岂不更坐实罪名,便顺水推舟地接受了徐刚的建议。

当晚的答谢宴很热闹,不少没去过现场的混混头子也出席了,目的自然是炫功劳献殷勤——虽然活是小弟们干的,那也是老大平日里教育有方,所谓华国特色,不过如此!总人数将近四百人,把白云饭店二楼宴会厅挤得满满登登。如果说昨天的庆功宴是云城黑道头子大聚会的话,今天这个答谢宴称得上是“江湖全会”了,代表着云城江湖上的主流力量。

酒过三巡,说起下午驻军的军长都亲自出马了也没把他们怎么样,混混们踌躇满志自信心极度膨胀,都说以后只要大家齐心,云城地面上没什么事是办不成的,干脆明天去市政府门前示威要求市长下台好了,免得这家伙缓过劲来后跟大家秋后算账。虽然现在大家都文明了很少打打杀杀,欺男霸女收保护费的事还是少不了的,小毛病一抓一个准,判不了刑吧,被警察拘留几天也丢面子啊!

见群情激昂场面几近失控,徐刚赶紧站起来劝说现在正在风头上,大伙还是从长计议。据说这事已经引起邦联主席的关注,邦联政府的调查组明天就到,如果到时候官官相护处理不公,大伙再去讨说法也不迟,这两天最好静观其变等着结果出来。再说现在是民权社会,除了游行示威这种激进的方式,还有别的更好的办法,比如发动群众搞“公民不信任案”提议,下次议会选举的时候多推几个“自己人”进去取得合法的话语权等,现学现卖把今天刚从杨小东那学来的东西发挥得淋漓尽致。

“好啊,好!”众人轰然响应。有的说吃完饭回去就找人,只要政府的处理结果不公平,马上启动“公民不信任案”提议。有的说正好今天人很齐,那趁热打铁现在就把参选议员的名单定下来好了,这种事越早准备不把握越大吗?于是乎。武连超和徐刚“众望所归”地率先被列入参选名单。

邦联政府的调查组第二天午前抵达云城,吃了顿简单的工作餐就进入工作状态。内务部副部长在市政府听州里市里的汇报,内务部和邦联调查局的两个工作人员去了白云村向村民们了解情况。

本来应该第一时间派人跟徐清风这个第一当事人见面的。但听说黄毅昨天下午已经去过,尤其是驻军的军长和副军长去了好几趟,副部长就打起退堂鼓。按照对等原则,人家出动军长副军长,邦联这边只派两个普通工作人员——即便是去个副司长——岂不是不给军方面子?除非副部长自己去;其次早晨出发前主管副总理反复叮嘱,在对待徐清风的问题上一定要非常非常慎重,要求副部长亲自处理。副部长应该先听地方政府的汇报,暂时脱不开身。此外,到了驻军医院。驻军方面肯定闻风而来,大家见了面,谈不谈责任划分问题呢?毕竟他们是代表邦联政府来调查的,和黄毅这个父母官的身份以及来意都大不相同,涉及到军方的事,理应由他们军方自己的调查组先得出个大致结论后才拿到桌面上讨论,否则就是“管过界”犯了官场大忌。要是军方不派调查组还好说,但现在人家已经派了,带队的还是“最高统帅部”的一位统帅这么牛叉的人物。副部长可不想给人留下话柄。

还有一个原因,无孔不入的内务部密探已经把头天晚上“江湖全会”的详情向上作了汇报。启动“公民不信任案”也好,操纵议会选举也好,一旦发生了都是重大的政治事件。如果调查组没来。不管出多大事板子只会拍到当地政府身上,但调查组来过了,带队的还是他这个主管部门的领导。副部长就难辞其咎了,有人会说是他工作没做好所致。因而副部长不得不优先处理这件事,赶紧把情况调查清楚并制定相应对策。

黄毅提前做了大量工作。尤其是探明了驻军方面的底细,调查工作进行得很顺利,晚饭时分,邦联调查组就拿出了原则性意见:

事件的诱因是徐清风和市长秘书的一场口角,市长秘书是口角的发起者。作为政府官员,市长秘书盛气凌人口无遮拦,而且出于打击报复的目的蛊惑市长拘留徐清风,擅作主张向应急办报告的过程中还添油加醋,使应急办方面判断错误导致事态进一步恶化,可见基本素质极其低下,在这个事件中应该负第一责任。建议云城市政府免去市长秘书的一切行政职务,并按“渎职罪”立案调查。

徐清风虽然是口角的另一方,但自始至终只说了几句稍为激进的话,让村民们散去云云也只是气话,根本构不成“妨碍公务”,可以说他本人没对事态的恶化起到任何推波助澜的作用,甚至在因莫须有的罪名被拘留时也非常配合,可见是个守法公民,不应负任何责任。鉴于无端被拘留以及拘留诱发的车祸给徐清风造成精神和肉体上的双重伤害,建议云城市政府或议会的主要领导向他郑重道歉,并予以经济补偿。

市长“官本位”作风严重且有失察之责。得知山体滑坡导致交通中断后,没有及时安排相关部门实施抢修,是典型的“不作为”。而且经过今天这一系列事件后,民怨颇深,已经不适合继续担任市长,建议云城市议会免去其市长职务或要求其主动辞职。鉴于市长是被秘书蒙骗,在这一系列事件中主要负领导责任,从领导岗位上退下来就可以了,没必要吹毛求疵追究别的问题。

村民们殴打政府官员肯定是不对的,但纯属激于义愤情有可原,再说对官员们造成的伤害连轻微伤都够不上,只有普通的民事责任,被殴打的官员可以要求民事赔偿,此外不要节外生枝。

何立春未经求证就命令防暴警察出动,属于“擅发乱命”,但鉴于其到职不到一周没有工作经验,不宜深究,建议财政部把他调回去自行处理就可以了。因为应急办的工作人员曾对何立春的决定提出过反对意见,而何立春一意孤行,“涉军”问题的责任应由何立春个人和驻军方面共同承担,与地方政府无关,等军方的调查组拿出意见后另案处理。

在“云淡轩”网站上发表文章的章东岳和组织“清风道长粉丝会”成员集会抗议的武晶晶姐妹,虽然造成了很大的影响,但所作所为都在邦联宪法允许的范围内,既没夸大事实,也没导致暴力冲突,也用不着追究任何责任。其实调查组压根就没打算把他们几个扯进来,章大岳是大律师,武晶晶姐妹都是未年成人,想找他们的麻烦何其困难!只是调查材料不能缺项,才简单地落了几笔。

至于群众围堵驻军大门这事,首先主要是在消息的传递过程中偏差逐渐放大造成的,其次纯属自发没有明确的组织者找不到责任人,另外也没造成什么后果,只要驻军方面不追究,就可以揭过不提。

此外,市政府、应急办、建设局、警察局等相关部门其他相关责任人员的处理,是云城市的内部事务,邦联调查组不作干涉,由云城市自行处理即可,但州政府要负责监督,不要把问题扩大化。

邦联调查组这个处理意见,应该说是相当合理的,丢车保卒充分照顾了各方面的利益,尤其是把何立春这个皮球踢给财政部和军方,简直是神来之笔。黄毅对此没有任何意见,云城方面更没什么可说的,只等军方的调查结果出来后一起上报邦联裁决。(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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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嫁衣第二百三十七章一个大爷

被总参谋长借故拖了半天,张敏带队的军方调查组午后才从洪都出发,先坐固定翼飞机到南州,再从南州转乘直升机赴云城,到云城已经是傍晚了,素有“工作狂”名号的张敏在餐桌上就向唐正凯了解起情况。

按照头天和副军长等人统一好的说辞,唐正凯一边检讨一边汇报,当然,自己与何立春的关系是不会主动说出来的,混混堵门的事也有意无意地省略掉——这事很微妙,让某些人抓住不放,很可能把问题的性质提到一个新的高度。

张敏古板而不死板,尽管很清楚唐正凯与何家的关系,既然人家不说,自然不会没事找事去揪出来,还表扬了唐正凯几句,说他敢担当、够诚实,没把军人的风骨丢掉。然后再把副军长表扬一番,说副职摆正自己的位置甘当配角是本份,但明知正职做错了却不赶紧补位踩刹车则是失职,副军长本职和补位之间的关系处理得很好,值得全军其他高级军官学习。

唐正凯被张敏这番话搞得很郁闷,心说这老家伙今天怎么突然转了性,不光不挑毛病,还尽捡好听的说。这是因为唐正凯不明白张敏的想法。

唐正凯虽然性格上有些招人烦,带部队却很有一套,训练从不走过场,该真刀真枪的时候很少为了保证安全而用假的,他这个军的战斗力在全军各部队中是名列前茅的,甚至比那些曾经的王牌军还强。真刀真枪训练是会死人的,唐正凯的部队每年都要死几个人。这也是主张“稳定压倒一切”偶尔才爆发一下的王一峰看不惯唐正凯的根源所在。张敏上过战场,很看重部队的战斗力。总说简直是一茬不如一茬,现在的部队拉出去还能打仗吗?虽然唐正凯的部队也达不到他的标准。但出于矮子当中挑长人的原则,他对唐正凯颇为欣赏,只是两人私下里没有任何交往,张敏在总司令部中行事低调很少发表意见,谁都不知道而已。

正是这个“颇为欣赏”,头天下午看到云城方面上报的材料后,张敏认为既然问题确实已经消灭在萌芽状态,就不要小题大作了,向王一峰建议就此打住。最多下个传达到师以上干部的机密级通报要求全军各部队引以为戒,否则消息传开后会越来越邪乎影响军队声誉。王一峰此时却骑虎难下,使尽浑身力量打出一拳却打在空处,郁闷得都快吐血,便说现在下面的人欺上瞒下成性,还是照原计划实地调查下吧。另外邦联政府已经成立调查组,如果军方就这样偃旗息鼓,难保政府那边不会出什么妖蛾子,政府那帮人可不是什么好鸟。正事办不了几件,推诿扯皮却一个比一个拿手。既然如此,张敏只有遵令行事,但在他心里云城之行的目的已经不再是查问题。而是给驻军当后盾防止政府方面推卸责任的。

副军长的心理素质,与唐正凯显然还有段距离,被向来不苟言笑的张敏这么一夸。他就有些不知所措了,心说这老头子是不是玩的欲擒故纵?先灌点迷魂汤让他们放松警惕。然后再以雷霆之势狂追猛打,让他们在惊慌失措中把有关无关的问题都从实招来。与其被动应对。不如摆个坦白从宽的姿态分散张敏的注意力,混混堵门的事是不能说的,那就抛出点无关紧要的事吧!于是副军长就把徐清风送茶叶的事说了出来,解释道这些东西价值太高,他们心里没底,请总长大人帮着把关。

“收啊!为什么不收?世界级艺术大师的得意之作,别人求都求不到,不收下不是傻子吗?再说这是他主动送你们的,他又不是你们的部下,不违反任何纪律啊!”张敏毫不犹豫地说道,“你们看,这孩子多实在,你给他滴水之恩,他对你涌泉相报。你们说他一个搞艺术的方外之人,怎么可能闲着没事跟政府作对呢?所以昨天的事用不着调查就可以下结论,责任肯定在政府那边。”

这下连唐正凯都心里没底了,和副军长面面相觑,非常怀疑这老头子是个冒牌货,或者他才是真正的徐清风的信徒,敢情他不是来调查情况,而是来朝圣的!

邦联来人没去找他,徐清风也落了个清静,可以集中精力搞创作。武晶晶带来的竹板质地非常致密,而且打磨得特别光滑几乎可以照出人影,徐清风灵机一动决定尝试一种全新的雕刻技法,将他这几年研究出来的符文结合进去。采用微雕技术在竹板上刻出一个个符文,这些符文连在一起组成线条,再由符文线条构成图案,某些图案还可以巧妙地设计成一个更大的符文。这样的话,粗看有点像普通的版画——只是直接在竹板上着色不事印刷——实际上却有符箓的作用。而徐清风是在反复试验不同的图形线条和光影结构对人情绪的影响后发明这些符文的,或可清心静气,或可振奋精神……本来就能够缓解或者治疗某些心理疾病,运用在雕塑作品上,肯定能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作品的题材是名为喜、怒、哀的三组古装仕女,每组两副人像配之一些花草鱼鸟等装饰。除了人物表情体态,徐清风打算多在衣饰上下点功夫,把古典仕女装上常见的云纹图案换成看似简洁实则繁复的符文。

司云飞初二下午到医院后就没走,一直陪着徐清风。本来玉叶萝想留下的,只是她毕竟性格比较毛糙经验不足,一说去医院看望徐清风,拎个手提包就走了,而司云飞在给徐清风找换洗衣服的时候顺便把自己的也装进包里,家里的事也向田静姝交待得好好的,准备非常充分,再说徐清风也更习惯把司云飞留在身边,玉叶萝只能失望而归。玉叶萝当然不甘心。第二天再来医院的时候把所有的东西都带上了,还威胁说如果徐清风还赶她走。她就给老太太和杨家慧打电话告状,徐清风哭笑不得。只好让护士在外间给她架张行军床。

初四早晨徐清风醒得很早,觉得在病房里到处充满着消毒水的味道很难闻,便穿好衣服拄着拐杖轻手轻脚地推门出去,打算下楼呼吸点新鲜空气。玉叶萝睡得正熟,司云飞却早就起来了坐在床沿上望着窗外发呆,看到徐清风出来,赶紧迎上去扶着他小声问道:“你要去哪?”

“下去走走,医院这种鬼地方空气太差了!”

“你一条腿怎么走,万一不小心把好腿也扭了怎么办?我用轮椅推你下去吧!”司云飞嗔怪地说道。

医院前面的院子里停满了车看着心情很压抑。徐清风就让司云飞推着他往外面走。出医院大门没多远,看到前面跑来一个满头银发的老人家,身上穿着套银灰色的背心短裤,步子很稳,速度也不慢,一副老当益壮精神抖擞的样子。徐清风呵呵笑了声对司云飞说道:“这大爷厉害,这速度都快赶上小伙子了!”话音刚落,只见那位老人家突然停下脚步,弯下腰捂着腹部蹲到地上。看起来非常痛苦。

“我真是乌鸦嘴!”徐清风连拐杖都来不及用,一只脚蹦着就冲过去了。一步蹦得老远,二十多下蹦到老人家身边,直接跪到地上去看老人家。这时老人家已经脸色发白晕倒在地上了。

迅速摸了摸老人家的颈动脉,再翻开他的眼皮看了下,徐清风拍着胸口惊魂未定地说道:“还好还好。只是晕过去了,生命体征还在。暂时没有生命危险。”说着抓起老人家的左手腕把脉,然后再换右手。侧着脑袋想了下,“嗯”了一声说道:“只是胃痉挛,这事好办!”用手指甲分别在老人家的两个手腕上方使劲掐了一会,再脱掉他的鞋掐起脚趾头来,一边掐还一边从鼻子里往外猛喷着气,嘀咕道:“真臭,这老汗脚真臭!”

掐完左脚刚开始掐右脚的时候,老人家就“哎哟”一声睁开眼,这时司云飞已经赶了过来,急忙把老人家扶起来。

“大爷,你年纪这么大了,以后早锻炼要注意点,千万不能空腹跑步,提前十多分钟喝一小杯热牛奶热豆浆什么的都行。你们老年人的胃本来就寒气大,这大早晨的气温也低,不注意点可真不行。”徐清风松开手很严肃地说道,“胃还疼吗?也就是你今天运气好碰到我了,要是没人看到或者看到的人不懂医,会怎么样就不好说喽!还有,从你的脉象看,你的身体处于临界状态,应该是长期劳累的结果。都说儿孙自有儿孙福,你老人家这么大年纪了,还能操几年心?好好休养休养吧!云飞把轮椅推过来,把大爷送到医院去,我再给他扎几针。”可能是昨天忙了一天没说几句话憋坏了,徐清风话匣子一打开就停不住嘴。

老人家刚醒来脑袋还有点迷糊,乍一看到徐清风还以为是个女孩子,挣开司云飞的双手自己坐着说道:“谢谢你姑娘,我已经没事了,用不着去医院。”

“姑娘?!”徐清风愣了一下,搞明白后苦笑着说道:“我是男的啊大爷,就是头发长了点……我说大爷,有病得赶紧治,不能硬挺着,尤其是你这么大年纪了。照那帮秃头的说法,既然让我撞上了说明咱们有缘,咱是医生,就凭这缘分也不能只治一半啊!听我的听我的,跟我去医院吧!云飞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把轮椅推过来啊!”

“不用了,真不用了小伙子!”老人家一下跳起来连连摆手说道,趁司云飞去推轮椅顾不上他,撒开双腿就跑,一边跑一边喊道:“谢谢你了小伙子,看你穿着病号服,应该在这住院吧,回头我会去向你表示感谢的!”

“大爷——嗳——大爷!”徐清风腿脚不方便没法追,只能大声喊着干着急。(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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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嫁衣第二百三十八章互惠互利

“这是典型的讳疾忌医!”等司云飞赶上来,徐清风摇摇头说道。觉得很奇怪,附近全属于部队营区,最近的村庄也在一公里外,这老人家是从哪个角落钻出来的?从他的气质看,应该不是老农,倒像个曾经身居高位的大人物,当然也不排除现在还在位上的可能,如果这样的话,他的健康状况就是个非常敏感的问题,不愿去医院完全可以理解。

刚才急于救人跪在地上,弄得浑身灰土,连左脚上包着的纱布都蹭得黑乎乎的,这个样子肯定不能再在外面逛了,徐清风只好让司云飞把他推回病房。

“哥你干什么去了,怎么成这样了?”看到徐清风的狼狈相,玉叶萝大吃一惊,围着他转了好几圈,确定他没别的事只是身上脏了点才放下心,噘起嘴说道:“云飞姐你也不把我哥照顾好,早知道我跟他出去的……”

徐清风很想说你刚才睡得像个猪,知道什么知道?不过毕竟不是自己的亲妹妹,话不能说得太重,只好皱着眉头说道:“这事跟她没关系,刚才有个大爷突发胃痉挛在外面马路上晕倒了,我给他急救的时候坐在地上弄的。叶萝你老对你云飞姐横挑鼻子竖挑眼干什么,她又什么地方得罪你了?快向她道歉!”

“对不起云飞姐,我——我错了——还不行啊!”知道是自己理亏,但真让她当面向司云飞道歉,玉叶萝却放不下面子,少不得玩点画蛇添足的小花样。徐清风拿她没办法。只能苦笑着看看司云飞,心说家里那几个老的都快把小丫头宠坏了。本来挺懂事很乖巧的,硬被他们惯出几分刁蛮。不过好像小丫头只对司云飞是这种态度。是这两人命中相克呢,还是小丫头觉得自己对司云飞比对她更信任嫉妒了?多想无益,再说玉叶萝在云城呆不了几天,爱怎么就怎么样吧!让司云飞先准备好酒精纱布,等他洗完漱重新包扎。

上午八点来钟,武晶晶姐妹准时到来,看到徐清风摆在桌子上的已经基本完成的三四块竹板,武晶晶不停地“哇噻”、“哇噻”,非要徐清风给她讲讲到底是怎么弄出来的。这么复杂的问题。怎么可能几句话说清?徐清风哭笑不得,正好医院院长过来给他作例行检查,便以此为借口把她赶到外面,让武晶晶自己先研究下。

徐清风是两位军首长高度关注的特殊病号,医院方面当然要特殊照顾,白天每隔三四个小时就对他进行一次检查,什么量血压、心电图、脑电图、便携式X光机……只要能在病房里用的全给过一遍。前两次徐清风无法拒绝人家的好意只好任凭他们摆布,次数一多就受不了了,便说自己就是个经验非常丰富的医生。而且是中医国手陈树彬的衣钵弟子,对自己的情况非常清楚,院方用不着小题大作非要每次都那么麻烦。好说歹说,总算把院长说服了。那些检查不用做了,但院长和其他专家还是按时到来走个简单的形式。觉得医院里的药见效太慢,从初二中午到初三早晨。伤腿整整二十个小时几乎没多大变化,按这消肿速度。能否赶上青牛观的千年大典都是未知数,还把皮肤弄得黄黄的一副死人色。再说那些破皮的地方虽然用的是最好的消炎药。但以徐清风的经验,疤痕需要大半年时间才能消去。徐清风干脆自己写了两个方子,让院方准备好药材再把制剂师找来,在他的指导下当场配制膏药,同时给自己扎针加快消肿速度。

准国手终究是准国手,看到换成徐清风自制的膏药并配以针灸后,红肿奇迹般地迅速消退,拉伤的韧带也恢复得很快,本来一周到十天才能下地行走的,按这速度估计三四天就差不多,从院长到医院的其他外科专家都怦然心动,如果把他这些药方和针灸手法搞到手,往小里说会提高他们这个医院在全军各大医院中的地位,往大里说能提高战伤救治的效率,让受伤的战士重返训练场或战场的时间缩短一半,简直是大功一件!院长是内行,很清楚同一副药方针对不同的病患部位应略有增删,制剂方法也是失之毫厘谬之千里,弄清配伍原则才算真正掌握;此外对针灸来说,取穴只是最基本的,关键是特殊的运针手法,什么提、插、捻、震、循、刮、搓、摇、弹……合理运用才能取得最佳效果。于是院长往徐清风这里跑得更勤了,几乎每次都亲自出马,而且总是有意无意地把话题往这两副药的配伍原理以及徐清风采用的特殊针灸手法上引。

徐清风始终认为中医之所以日渐衰落,是长期以来各门各派敝帚自珍造成的,如果像西医那样集众家之长进行开放式教育,肯定能形成一套完善而通俗易懂的科学理论体系,不会尴尬到只能用那些晦涩难解、似是似非的话来解释原理了。另外也可以推进中医药的标准化进程,让老百姓用上更多价廉物美的中成药。这个想法,前段时间在南州的时候徐清风和陈树彬讨论过,并得到了陈树彬的支持,打算在将来条件成熟的时候,在南州大学开办一系列讲座和研讨会,发挥他徐某人超级神棍的超级口才,以点带面逐步把声势造出去。现在“长者有问”,徐清风也不藏私,渐渐把短暂的巡视时间变成了学术研讨。“术业有专攻,闻道有先后”,院长他们没因为徐清风年轻而放不下架子,请教问题的时候非常虚心。双方都怀着善意,气氛当然非常和谐,要不是看到徐清风正在搞创作不好意思占用他太多时间,院长他们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在这病房里呆着。

两个药方的配伍原则好说,针灸技法那么复杂的东西,哪是三五天能说清楚的,何况除了理论外还有更重要的实际操作,院长觉得时间实在是不够用,便请求徐清风伤势恢复后多留几天,开几个讲座带几个临时徒弟什么的。徐清风说他过几天要去南州,参加完青牛观的大典后就要开学,再说还有药厂筹备、新药临床试验等杂七杂八的事,接着就是岳水之神形象代言人大赛,要去趟岳州,最近几个月肯定脱不开身,有没有时间回云城都不一定。这让院长很失望,不过很快有了新主意,说既然徐清风未来几年在南州大学上学,又是陈树彬的高徒,在大学里应该有点关系,那能不能帮着跟大学那边联系下,给他们医院争取几个中短期进修的指标,这样岂不一举两得?虽说总后勤部每年都有类似的指标,毕竟杯水车薪,落到他们这个野战医院头上的没几个,远远满足不了实际需求。

为了得到徐清风的支持,院长抛出一个巨大的诱饵,说他可以作主让他们医院第一时间采购并向全军其他野战医院推荐“南州大学制药股份有限公司”的产品,让药厂在最短的时间内打开销路实现赢利。院长这话倒是没有忽悠人,虽然军队医院的药品原则上由总后勤部统一采购,虽然他这个野战医院院长的行政职务不高,但像他这样的人都是走双轨的,另外还有不低的技术级别,在全军医院系统里的资历也比较靠前,这点自主权和活动能量还是有的。而且按照前一任总后勤部长“在全军建设一批优势科室”的要求,他们这个野战医院目前已经建成好几个名列全军前茅的这中心那中心,比如“战伤救治研究中心”,在相关药品的选择上拥有建议权,可以在很大程度上影响总后勤部的采购计划。

既然是互惠互利的事,徐清风没有不答应的道理,便说他本人是没啥说的,但这么大的事他不能替南州大学表态,容他与南州那边联系下再给答复。不过是中短期进修而已,又不用给人发毕业证学位证之类的,再说人家还会给钱不是白学,这样的班他们医学院一年不知要办多少期,曾凡泉自己就能拍板,都用不着跟几个副院长打招呼的,当场答复说没问题,他等会把这事安排下去落到具体人员。至于培训内容培训费等细节问题,双方的工作人员通过电话协商就可以,连书面的材料都用不着。当然,事后军队方面应该给学院发个正式的公函,他们好上报大学备案。

今天院长主要就是来找徐清风询问南州大学的答复结果的,得知没有任何问题,不禁喜出望外,一个劲地向徐清风表示感谢,说没想到放在别人那里难如登天的事,徐医生一个电话就解决了。心情激动之下,院长又有了新的想法:等第一批进修学员学成归来,已经是十月之后,那个时候岳州那边的事情应该早就结束,这样就可以考虑以他们医院“战伤救治研究中心”的名义在云城举办个全军范围内的战伤救治研讨会,邀请徐清风作为特邀嘉宾出席这次会议。

“咱是老百姓,还是个道士,参加你们部队的活动合适吗?”徐清风其实很想多体验下军队的生活,很想参加这个会议的,毕竟艺术来源于生活,阅历越丰富,他在艺术道路上就可能走得越远,不过客气一番总是需要的。

“合适,为什么不合适!”感觉到徐清风已经动心,院长当然要把握机会再加一把火,“不少在地方上工作的两院院士都是我们军队的特聘专家,还不是我们后勤部门,是装备部门的,指导甚至参与新型兵器装备的研制。”不着痕迹地把徐清风捧得老高,把他跟两院院士放在同一个水平线上。(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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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嫁衣第二百三十九章摘个桃子

徐清风正和院长商量着研讨会的细节问题,关得不太严实的房门外面传来武晶晶夸张的叫声:“一、二、三、四,四个星?!哇噻哇噻,是个统帅耶!师父师父快来看,来了个统帅!”话音刚落,房门“咣当”一声被撞开,武晶晶满脸通红地闯了进来。

“你着什么急!”徐清风皱起眉头说道,“你是当姐姐的,能不能像莹莹那样文静点?”

“抱歉抱歉!”武晶晶吐了吐舌头,这回总算知道道歉了,不过也就仅此而已,话一说完就往徐清风面前冲,差点把躲避不及的院长撞倒,搂住徐清风的胳膊使劲摇晃着说道:“来了个统帅,真来了个统帅,我没骗你,不信师父你自己出去看下。”

“什么统帅?”徐清风被武晶晶搞懵了,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倒是院长先听明白了,脑袋“嗖”地转过来,两眼瞪得溜圆,急声说道:“徐先生,可能是张总长来我们医院视察了,我得赶紧出去看看!”没等院长迈开脚步,唐正凯的大嗓门在门口响起:“小徐在吗?总监察部张部长看你来了!”

“是你——大爷!”徐清风面对着门口,一眼就认出来人正是早晨遇到的那个老人家。其实唐正凯前天就有意无意地提过总监察长要亲自带队下来调查,但谁知道张敏会大清早的一个人出去跑步,徐清风更不可能往那方面想。想想早晨自己居然把人家总监察长“教育”了一番,徐清风感觉特别怪异,一时之间不知说什么才好。表情非常丰富。

“大爷?!”唐正凯闻言愣住了,傻呆呆地看着徐清风。心说不会这么夸张吧!州长是你世伯,总长又是你大爷。你小子到底有多少亲朋故旧,是不是邦联调查组带队的内务部副部长也是你家亲戚?

“真是你啊小伙子!”张敏爽朗地笑着说道,“长得像个姑娘头发那么长,还懂医术,我就琢磨着有可能是你。大恩不言谢,多的话我不说了!嗯——,就叫我大爷吧,听着亲切,说起来这些年还是头回有人管我叫大爷呢。哈哈哈!”

不是第一次在大庭广众下被人说他像个女孩子,徐清风已经习以为常了,再说张敏早晨已经直接喊他“姑娘”,撇撇嘴露出个无奈的笑容,会意地点下头应道:“哦——,好的,坐,大爷你坐!云飞,给大爷上茶!”

“我来。师父我来,我和莹莹都学过茶艺的,云飞姑姑找护士阿姨借针线去了!”武晶晶眼珠转啊转的不知打的什么鬼主意,迫不及待地主动请缨。没等徐清风答应就往外跑,但只跑出两步就“啊”了一声跑回来,一副发愁的样子说道:“这里没有整套的茶具啊。怎么办啊师父?”

张敏连连摆手道:“不用不用,不用麻烦了。小姑娘你自己玩去吧,我坐一会就走的。”

“大爷。多喝点茶对你有好处,先尝尝我们白云观自己产的云山白雾吧,过些日子我泡备一味药茶找人捎给你。”徐清风一本正经地说道,让武晶晶直接用玻璃杯泡茶,向张敏解释说云山白雾因为品状奇特,传统上用敞口无盖青瓷杯来泡,不用茶壶,也有人使用成套的玻璃茶具,这样才可以欣赏到“雾”的形状,现在在医院里条件不具备,只能事急从权。

“这样啊,也行,先谢了!”张敏也不矫情,非常干脆地说道。

唐正凯被两人的对话搞糊涂了,不明白他们打的什么哑谜,不过总算弄清楚张敏并不是徐清风家亲戚,只是以前有过一面或者数面之缘,而且互相不知道身份。然后开始担心起来,既然张敏和徐清风以前就认识,看上去相处得很不错,徐清风还要专门给他泡备药茶,以此为契机一来二往,张敏就可以轻松地把徐清风以及他所代表的政治力量拉过去。尽管张敏今年就要退役,也从来没有明显的派系,但总会有几个子侄门生什么的吧,留给他们也行啊。那样的话,总参谋长的谋算岂不成了泡影?这帮能混到最高点的人,真没一个是省油的灯,远在千里之外就把这里的事算计好了。难怪老家伙到这来后的表现跟以前完全两样,也难怪非要亲自到医院找徐清风了解情况,这么大的领导,用得着什么都身亲躬之吗?

好像为了证实唐正凯的想法,张敏突然叹了口气说道:“唐军长,我想单独向小徐了解下情况!”

“哦——,好的,老刘、王院长,我们先出去吧!”虽然很不愿意,但张敏的理由很充分,为了避嫌,唐正凯只好把人带到外屋,并把托着茶盘正往里走的武晶晶的拦了下来,对她说总部首长要和徐清风单独谈话,暂时不要进去打搅。

“人家好不容易……”武晶晶抗议着还要往前冲,被武莹莹扯了几下衣袖,玉叶萝也不停地向她使眼色,只好闷闷不乐地住口,嘴噘得老高,“咣当”一声,猛地把茶盘放在茶几上,茶水溅得到处都是。扭下身子叫道:“师父什么意思嘛,一会让人家泡茶一会又连进都不让进去。”不过她终究是小孩子心性,很快就把注意力转到唐正凯身上,盯着他看啊看的,把他看得浑身不自在,突然嘻嘻一笑说道:“老爷——伯伯,你这星星真是金子做的吗,让我摸一下好不好?刚才我就想摸一下那个老爷爷的,你们不让我进去,哼!”

“这——好吧!”唐正凯哭笑不得,原来小丫头打的是这个注意,难怪那么积极非要自己给张敏泡茶。让个小孩子摸一下肩章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总比那天像看猴子一样喊人过来参观好吧!

不过唐正凯还是低估了小丫头的折腾能力,自己摸了之后,武晶晶非要武莹莹、玉叶萝也体验一把,还对肩章的材质、样式等评头论足。唐正凯面对千军万马都游刃有余,今天却被折腾得满脑袋汗,不停地对自己说“淡定、淡定”。幸好武晶晶很快将他放开,开始和武莹莹讨论起怎么借鉴军衔在他们“清风道长粉丝会”搞个类似的标志,把核心会员、普通会员等区别开,正五角星有点死板,应该有所变化,比如进行拟人化,把五角星的五个角当做人的脑袋和四肢,设计成抽象的舞者形状……

两位军首长都在,医院院长就趁机向他们汇报起派人去南州大学进修以及举办“战伤救护研讨会”的计划来。在人员专业培训以及业务交流活动上,医院有很大的自主权,加上医院对外赢利有充足的资金用不着向军部开口,往常像这样的事只要报军部备个案就可以,但要是能得到军首长的支持,以军部的名义进行,影响力和档次就不一样了。

唐正凯正愁张敏横插一刀总参谋长交待的任务难以完成,听到这消息如获至宝,心说还有比这更好的把徐清风跟自己绑在一起的理由吗,简直是一箭双雕三雕四五雕!便对副军长说道:“老刘,我看这两件事以我们军部的名义来做好了,当成一个重要的训练项目,由司令部负责组织,所有费用也都从训练经费里出,不走你后勤口。老刘你不知道啊,听说前天车祸发生后,咱们这些兵把人从车里抬出来后就束手无策,还是人家警察给小徐正的关节,小徐自己提醒那些兵给他上药,我真是气坏了!这可是侦察兵,不是辎重兵技术兵,连这点战伤救护都不知道做,是经验不足还是训练没到位?我想是训练没到位吧,这几年咱们别的训练搞得不错,但战伤救护这块还只是流于形式!去年二师那个班长你还记得不老刘,本来伤势没到致命的程度,就是现场没处置好导致失血过多,等军医赶过去已经来不及,牺牲了,这是血的教训!虽说后来我们搞了几次整顿,但处理的是医疗保障组,追究的是他们反应不及时的责任,没抓住本质。我想趁这个机会把战伤救治纳入部队日常训练科目,在全军掀起一场战伤救治学习热潮。咱们可以分四个层次进行,第一步,选送野战医院、各师团营的卫生院所的骨干军医、护士到南州大学进修,可以分几批进行;第二步,由司令部组织、野战医院配合,对所有剩下的军医、护士进行培训;第三步,分批次培训基层军官和连队卫生员;第四步,组织全体官员进行针对性的学习和训练,不漏一个人。嗯——,我想动作应该快一点,尽量往前赶,这样十月份开研讨会的时候就可以把这作为一个可复制的经验介绍。”

明明是他的主意,却被唐正凯摘了桃子,还做得特别绝,跟后勤部门脱钩挂到作训口去了,院长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嘴巴子。但人家是军长,想得也确实比他远站位很高,连“血的教训”都拿出来作例子了,院长还能有什么可说的?只能安慰自己:反正不需要医院出钱,也不用费劲巴拉的跟南州大学协商了,将来出成果署名时肯定不会落了自己——大不了往后排一排,可说“坐享其成”,多好的事!(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PS:昨天心情不好没更新,周末补上。

第一部嫁衣第二百四十章日头西出

有进修以及研讨会的事打底,唐正凯就不怎么在乎张敏会跟徐清风说些什么了。就这点时间,哪怕张敏口才再好,又能把徐清风忽悠到哪去?何况那小子本来就是超级神棍,别看他年轻,忽悠起人来那叫个厉害!只要一句话说不好引起那小子的反感,很可能反掉进他给挖的坑里去,偷鸡不成蚀把米。对这种妖仙级别的人精,急功近利是万万要不得的,还是像他唐某人这样稳扎稳打一步步来、图个来日方长更靠谱些。

心情大佳,唐正凯竟然帮武晶晶出起主意,教她应该怎么把粉丝会办得更正规,神神叼叼一副“狗头军师”的模样,和他平时的形象截然不同,直让副军长和院长浑身起鸡皮疙瘩,都觉得他今天表现得太妖异了,难道是被徐清风那个妖仙或者武晶晶这个小魔女传染的?

张敏和徐清风谈了很长时间,四十多分钟后才把房门打开。张敏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看起来心情不错,徐清风则皱着眉头若有所思,好像有什么心事。

“唐军长,根据我刚才了解的情况,你们的汇报是如实、客观的,材料就按你们昨天说的写,我没有别的意见。材料成文后,你们和市政府联系,通过他们跟邦联政府调查组约定协商时间。我吃完午饭就去南州,协调会不参加了,由总参军务部的杨副部长全权代表。”张敏吩咐道,“还有刚才小徐说他恢复得不错,医院里不方便创作准备出院。回头你们给他办下手续吧,再派个车把他送回市里。路上一定要保证安全。”

“上午就出院?”唐正凯很吃惊,心里直骂“老家伙做事不讲究”。自己走就走呗,非把徐清风也赶走干什么,难道怕走后控制不住别人跟徐清风的接触坏他大事?唐正凯估计,刚才徐清风只是说了下出院的想法,却被张敏抓住不放,现在更是当着大家的面说出来,让徐清风无法反悔。不过想到徐清风前天就要出院,是他唐某人说总司令部的调查组要下来,请求他多呆几天。现在张敏已经了解完情况,而且看起来徐清风很够意思替他们云城驻军说了不少话——否则张敏不会下这样的结论——已是仁至义尽,唐正凯还有什么理由留他?说医院条件好吧,再怎么好还有自己家里方便?说这里的医生和护士专业嘛,对这种伤病的治疗水平,所有医生加起来都比不上徐清风本人!再说张敏就在面前虎视眈眈地盯着,唐正凯说什么都不方便,只能一再提醒自己“来日方长”。

至于张敏,唐正凯想现在就走才好呢!张敏只在大方向上下了结论。细节上的处理,到时候都是杨副部长说了算——尤其是跟政府方面协商进行责任划分时,军务部的杨副部长是总参谋长的人,会帮谁说话还用说?本来唐正凯打算把进修和研讨会的事当着张敏的面跟徐清风提一提的。表面上是“请领导批评指正并予以支持”,实际上是想刺激刺激老家伙,告诉他“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刺激不成也要恶心他一下。但这个时候就不敢冒险了。万一老家伙以此为借口改变主意留下不走,岂不弄巧成拙?装模作样地劝说徐清风几句。便要求院长尽快给徐清风办理出院手续——其实这手续也没啥办的,医院不要徐清风一分钱,结账什么的一律不用,只要把病号服换下、个人物品收拾好就行了。

临走之前,张敏“恋恋不舍”地握着徐清风的手,邀请他“方便的时候”去洪都走走,让他尽一下地主之宜。徐清风则有些魂不守舍,嘴里说着“一定一定”,眉头却始终没展开,笑容非常僵硬。这让唐正凯越发怀疑刚才张敏给徐清风施加了什么压力,而且这个压力是超出正常范围的,否则以徐清风的性格断不会这副表情。

调查组其他人的动作也很快,唐正凯陪着张敏回到军部的时候,所有人都已经搜集完情况在会议室等着了。以云城驻军的汇报材料为蓝本,调查报告很快形成。出乎唐正凯的意料,张敏竟然破天荒地要求在报告的末尾加上他的处理意见:首先,云城驻军的初衷虽有不妥,但能够悬崖勒马及时中止,构不成违纪;其次,云城驻军对善后工作的处理是积极有效的,承认错误的态度也非常端正,可以从轻处理。建议总司令部对唐正凯进行“训诫”,向全军师以上干部通报即可,不予以任何纪律处分;建议总司令部通报表扬刘副军长,同时在通报中强调副职的“补位”作用。此外,装甲师接令后能在半小时内组成混编分队并迅速出动——出动的理由与他们无关,说明部队的日常训练是到位的的,战斗力是有保证的,值得全军各部队学习。

“真是日头打西边出来了!”这是唐正凯现在最想说的一句话,老家伙这哪叫处理意见,简直就是为他唐某人将来的升迁造势。“训诫”这玩意,就是骂一顿,只不过采用书面形式而已,也可以说是“书面骂”,不痛不痒的,又不会掉块肉,算得了什么?地方上讲政绩用经济指数说话,军队用什么说话,不就是训练水平?给装甲师那么高的评价,而装甲师是谁带出来的,还不是他唐某人?谁都知道装甲师是他的嫡系部队,是他拜将的最大资本,他唐某人可是从这个师的师长升为副军长,然后才成为军长的,这不等于告诉大家他唐某人“虽有不妥”,带部队还是很有一套的吗?整体分析张敏的“处理意见”,褒远大于贬。唐正凯不得不重新考虑张敏此行的目的,难道是抢人一个桃子再还个颗甜枣安慰?但这枣好像太大了点……

不仅仅是唐正凯,调查组的其他成员们也觉得很费解,因为他们都很了解张敏的性格。当然,他们想得没唐正凯那么多,只是觉得这和他以前的作风大不相同,从来都是唱黑脸的,怎么就突然唱起红脸来了呢,不怕别人说他晚节不保?也许是觉得自己马上要退役了,给大家留个好印象吧,就像“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真要这样的话,那些屁股不干净正为他的“转一圈”紧张得睡不着觉的人就有福了,比如即将临检的南州战区司令部的许多人。

费解归费解,报告还得赶紧写,迅速成文经张敏阅过签字后,马上传回总司令部。在阅览报告的时候,张敏竟然还修改了几个关键词语,使得内容对唐正凯更加有利。军务部的杨副部长见此忍不住偷偷对唐正凯说:“老唐,看来张总长今天对你很关照,如果以后也这样,过几个月我恐怕就该让你请客了。张总长在统帅部轻易不说话,偶尔说句话,比琚总参谋长说十句都顶用,连王主席都得给面子。两位总长加上王主席,这份量——啧啧!”但唐正凯还是担心其中有什么阴谋,比如人们常说的“捧杀”,心里空落落的。

邦联政府调查组最关心的无非是驻军出动的责任分摊问题,现在军方把责任全揽了过去,搞得何立春不但无过,反而因为请求驻军派专业人员恢复电力和通信线路而略有小功,政府方面还有什么可说的,于是大家一团和气很快达成了一致意见。当然,肯定有人对这个结果不满意,因为他们是带着任务来的,受命把“涉军”问题放大,为他们背后的人改革军制打个前站,但看到杨副部长出示的张敏的亲笔签名后,就望而却步了。“临死反扑”是最可怕的,老家伙马上要退役了,这个时候驳他的面子,把他惹火闹将起来谁都没好果子吃,还是徐缓图之等下个机会吧!

除了“涉军”问题,别的事在邦联政府这帮人眼里都算不了什么,一个人口百多万的小市,闹得再厉害还能翻了天?而且除了内务部副部长,其他人都认识不到徐清风拥有的巨大潜力。副部长有急事跟军方开完协调会就回洪都去了,走前郑重嘱咐留下的人一定要把徐清风安抚好,这些人却谁都没放在心上,觉得反正事情已经平息,市长都给免了也没追究徐清风的责任,他应该感激才对,还有什么好安抚的?再说徐清风已经离开驻军医院下落不明,难道让他们这些邦联下来的官员追在他屁股后面说好话?干脆连徐清风的面都没见,第二天一大早就撤了。

市长是主动辞职的,念他还算识相,加上觉得这人虽然官架子大了点在这个时代不适合主政一方,各方面能力还是不错的,而且思路比较活跃是个好参谋,黄毅便卖个人情,说可以任命他为州政府参事室副主任,保留原来的待遇不变,将来有机会的话还可以到哪个厅局任职。毕竟已是邦联时代,州里和市里几乎是两个系统,许多州区都没有“平调”或“异地安置”这种事,黄毅不在州里给他找地方,市长辞职后就只能当个老百姓,别说东山再起,连竞选个议员都很难很难,参事室副主任虽是个闲职,终究还留在官场里,人脉还能继续维持,因而市长很感激黄毅。

何立春直接跟邦联调查组回洪城了,走前连招呼都没跟市里打,更不用说工作交接,把暂时主持政府工作的原常务副市长气得直骂娘,扬言说以后再也不接收邦联下来的挂职干部。

至于市长秘书,已经被隔离审查,就算查不出别的问题,“循私舞弊”这一个罪名就能判他三五年,政治生命已经彻底终结。(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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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嫁衣第二百四十一章归园田居

徐清风直接回了白云观。白云观清静,大小道士们做挡驾这种事已是轻车熟路,免得来探望的人太多闹得慌影响创作。此外“云淡轩”要推倒重建,趁还有几天时间,司云飞得抓紧时间收拾东西,乱糟糟的没法住人,连司云飞和玉叶萝晚上都去和平山庄住。

不过人们——尤其是附近的村民——对徐清风的热情却是躲进白云观也无法逃避的,其实前几天村民们就想去驻军医院探望,但都被清云劝住了。清云说徐清风之所以被抓以及后来发生车祸,就缘于大伙当时没控制住感情把政府的人打了,据说还惊动了邦联主席,在邦联那边没作定论之前,大伙这就去医院的话可能会给徐清风带来更大的麻烦。现在徐清风已经回到白云观,邦联政府调查组也来过村里,没把谁抓走,没透露出“秋后算账”的意思,据说市长还向议会递交了辞呈,此局大家完胜,村民们就没了顾虑,纷纷往白云观涌去。乡里乡亲的,道士们拦谁也不能拦他们,只好放行。不过村民们倒也理智,只有那些自觉平时跟徐清风关系特别密切或者“德高望众”的村老级人物才进到内院,其他人确认完徐清风只是关节脱臼这种小伤,让知客道士转告他们的问候,二门都没进,转身把东西送到“云淡轩”就走了。

家里本来就够乱的,突然送来这么多老母鸡、鸽子、黑鱼、王八,还有一大堆叫不出名的山珍,司云飞愁得不行。往邻居家送谁都不收。反而拎了几筐鸡蛋回来,司云飞只好叫赵靓颖派人过来拉走。能养的先养起来,养不了的赶紧处理下放冰柜里冻着或者做成腊味以后再说。

看到村民们对司云飞如此友善。而对她这个徐清风的“正牌”妹妹视若未见,最多“哦”一声说:“原来是清风道长的妹妹啊,长得真俊。”玉叶萝心里酸溜溜的,只能没话找话地跟司云飞说道:“云飞姐,你们这的人真好啊,给我哥送这么多东西。”

司云飞点点头说道:“是不错,不过这都是清风这几年攒下来的人情!都说人心是肉长的,你对大伙好,大伙嘴上不说。心里都记着呢!修桥铺路资助孩子上学这些事不用说,这地方偏没个医院,村卫生室呢只能治些头疼脑热的小毛病,有的时候还越治越严重,清风是医生,不管谁找都随叫随到,有时候半夜还出诊。听小田说前年他们村后山有个孕妇不小心摔了一跤,白天没事,半夜肚子疼。那天晚上下着大雨,山路冲得不成样子下不来,一家人都快急死了,试着往白云观打电话。清风二话没说就往山上跑,路上摔了十几跤,浑身又是泥又是水的。赶到人家里擦擦脸把手消下毒就开始急救。他们大人保住了,孩子也顺利生下来。嗯——,是当时生的。男孩,早产半个月,六斤多重不算小,清风自己却被雨淋得发了好几天烧。后来他们家人抬了两头猪两头羊去白云观,说是那天晚上向白云圣母许的愿,母子平安就贡献双猪双羊还愿。”

“啊——,我哥连接生都干?他是男的,那多不好意思啊!”玉叶萝的思维方式显然和司云飞不同,“嘻嘻,你们这的人真好玩,明明是我哥救的人,非要说是圣母显灵。”

“你怎么说话的呢!”司云飞不满地横了玉叶萝一眼,“清风经常说医者父母心,分什么男女!小田说本来他们家要给清风送钱送东西的,清风不要,他们只能拿许愿当借口往白云观送东西,开始好像准备的是五猪五羊,清云道长没同意,才送的双猪双羊。”

“五头猪五头羊,那得多少钱啊!没想到你们这的山民也挺有钱,比我家那边强多了。”玉叶萝伸下舌头说道。

“那是两条人命呢,拿多少钱能换回来?”司云飞越来越觉得这小丫头不懂事,没好气地说道。被这话题勾起对刚去世没多久的母亲和弟弟的怀念,突然觉得鼻子有些发酸,眼圈红了起来。

“云——云飞姐你生气了?”看到司云飞表情不对,玉叶萝小心翼翼地问道。心里则想着:难道我说错话了?好像这些话确实不太合适,不过就算这样,这傻大姐也不应该气哭啊,心眼真小!

“没——没事!”司云飞背过身去说道,“叶萝,重要的东西我收拾得差不多了,剩下的你明后天帮着小田拾掇拾掇,我今天下午回趟老家,过几天再回来,如果初十之前回不来,你和清风就别等我先去南州,到时候我自己去。”

玉叶萝搞不明白司云飞怎么好好的突然要回老家,但她巴不得司云飞离开,永远别再出现在徐清风面前才好呢!心里嘀咕着“神经兮兮”,嘴上却说着“没问题”,还非常积极地帮司云飞收拾行李,问她要不要找徐刚派辆车送。

司云飞是坐公共汽车走的,情绪很低落,都没心情跟徐清风告别。玉叶萝兴冲冲地跑到白云观向徐清风告状,说司云飞不知发了什么神经突然跑回老家去了,连招呼都不跟他打,徐清风问了当时的情况,反而把玉叶萝训一顿,说:“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呢?明明知道她妈妈和弟弟才去世两个多月,还非把话题往那引,这不存心刺激人吗?她要回家,你自己不把她送到市里倒也罢了,也不早点过来告诉我,我找人送她啊!”不过徐清风很清楚司云飞的性格,像上次那样找人直接把她送回家肯定不会接受,算下时间司云飞已经快到长途车站了,便给她打个电话,叮嘱她回家后该花钱的地方千万不要舍不得,有处理不了的事,及时跟他联系。

“你对她也太好了!”玉叶萝很不乐意地嘀咕道。“不怕我嫂子知道了吃醋吗?”

“什么你嫂子我嫂子,八字刚有一撇呢!”玉叶萝不提袁莺还好。一提徐清风就想起这小丫头那天到处乱打电话的事,有些气不打一处来。在“云淡轩”网站上发文章是袁莺出的主意。一下把事情捅到邦联,混混堵驻军大门则纯是玉叶萝胡思乱想的结果,等过段时间袁莺去南州进修,这古灵精怪的“姑嫂”二人凑在一起会产生什么化学反应,徐清风真的很担心。虽说这次又以他的胜利而告终,但徐清风总觉得很别扭,去趟洪城造成州长辞职,回到云城又把市长捅下,在许多人眼里他徐某人岂不成了“官员克星”。和前几年平平淡淡的生活截然不同。尤其是每当他想起几天前张敏的一番肺腑之言,真想放弃南州的学业,也不参加岳州那个形象代言人大赛,像以前那样呆在白云观这一亩三分地当个与世无争小小神棍,闲来做做雕刻,乏了累了有司云飞红袖添香,那才叫世外高人的生活!突然觉得,跟袁莺这种事业型的女孩一起生活可能会很累,不禁再次犹豫起来。

“哥——。哥!”见徐清风突然不说话了,两眼直直地盯着前面,眉头皱得老深,玉叶萝心里更没底了。伸手在徐清风眼前使劲晃着喊道。

“啊——,刚才说到哪了?”徐清风如梦初醒地说道,“哦——。你说云飞回老家去了是吧,她不在的话。就让小田领你转吧,小田是本地人。哪都熟。要不把晶晶莹莹也喊过来,人多热闹点。”

“小田要收拾东西的,晶晶太闹腾了。反正以后又不是不来了,我要你陪着我转。”玉叶萝噘着嘴说道。真实的想法是好不容易司云飞那个傻大姐不在,还不抓紧机会跟徐清风多呆一会增进感情?免得她这个“正牌”妹妹的地位还不如司云飞那个不明不白的人。

但玉叶萝的的高兴劲只维持了几个小时,因为司云飞刚走陈蕾又来了。

那天晚上陈蕾摔了手机后,没走多远又遇到大暴雨,比平时多花一倍时间好不容易开回租住的小区停车场,却发现车里没准备雨伞,等了二十多分钟,暴雨一点要停的意思都没有,觉得反正没多远跑回去就行了,于是推开车门撒腿就往楼里跑,不过两百多米的距离,就被淋得透湿。

进屋放水泡个热水澡去去寒气吧,热水器是老式电热的需要现烧,空调也不知怎么的只冒凉风,怎么调都调不过来,卫生间那个浴霸的灯管还坏了很长时间,哆哆嗦嗦等了十多分钟总算水烧好了,躺进浴缸被热水一激毛孔猛地张开,当时就感觉不太对劲。第二天早晨醒来后,觉得浑身无力,费半天劲从床头柜里找到个体温计一测体温,果然发烧了。想出去买点药回来,站都站不住;想打电话找人帮忙,手机坏了,固定电话还没有蜂音,也不知电话线是被老鼠咬断还是被风刮断了,只能硬挺着。一会清醒一会迷糊,清醒的时候心想这条命可能要交待在这异乡了,同时直骂这都是徐清风那没良心的害的,如果她这次真的挺不过去,做鬼也要去找徐清风算账。

杨科接到徐清风的电话去陈蕾家找人,在小区停车场看到陈蕾的车停在那里,按门铃因为陈蕾晕睡过去了没听见。杨科想反正车已经回来了,说明陈蕾没被泥石流冲走,虽然人没见到,但这么大的人还能丢了?给徐清风打电话,他的电话也不通,心说这两人怎么都有不开手机的毛病,难怪能凑到一块!干脆撒手不管,回厂里监工去了。

幸好陈蕾体质不错,挺了一天捂出一身汗,竟然不药而愈。经过这番磨难,陈蕾想通了许多事,既然徐清风没把她放在心上,她何必贴上去,凭她的相貌和才智,还怕嫁不出去?想起当时差点去找曾章格献身向徐清风报复,真是好笑得很!病是好了,身体还挺虚,干脆在家养病,制氧器厂那边让他们去死!

直到觉得身体恢复得差不多,陈蕾才施施然地出门买个新手机,再逛了一上午街,实在逛不动了,慢悠悠地找个小店吃东西,一边吃一边想着是不是多在家呆两天再去厂里,让连永和杨科着急着急?这时连永的电话来了,说他刚从外地出差回来,一到单位就听人说起几天前那件通天大事,问陈蕾知不知道,另外有没有去白云观看过徐清风。

那个没良心的竟然被警察抓了还出了车祸,陈蕾心说真是老天有眼!那个没良心的从来都是风度翩翩人模狗样的,现在倒霉了会是什么德性,陈蕾非常期待,便和连永约了个集合地点,幸灾乐祸地急忙结账走人。(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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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嫁衣第二百四十二章虎视眈眈

和陈蕾一起去白云观的还有杨科,离陈蕾目前的位置近正好搭个便车。

几天前那场暴雨不仅在山区造成山体滑坡,市区也受到影响,制氧器厂的厂房也进了水,淋湿不少原材料。连永出差,陈蕾不见人影,徐清风更指望不上,所有的事情就都压在杨科一个人身上,加上进料、出货、监工这些事情,把个杨科忙坏了,都顾不上给赵靓颖打电话“维系感情”,所以直到连永回来才得到消息。出了这么大的事,徐清风天性如此可以理解,但连杨家贤等人以及玉叶萝都想不起告诉他一声,杨科很郁闷,心说难道自己不是老杨家的人?郁闷归郁闷,不第一时间去白云观探望是说不过去的,别人把他当外人是别人的事,自己却不能失了礼。

“啊——,你怎么了?”看到陈蕾脸色很差,本来非常圆润的脸庞,几天没见竟然隐约显出些棱角,杨科大吃一惊。

“发了场烧,在家躺了几天。”陈蕾淡然地说道,“呵呵,正好趁机减点肥。”

“什么时候的事,怎么不给我们打个电话?你一个女孩子孤零零的在外面,生病了没人照顾怎么行?”

要不怎么说杨科会哄女人,这话说的,再加上一脸真诚,让人心里暖洋洋的。陈蕾本来“恨屋及乌”不怎么待见他的,这下平生了几分好感,干笑一声说道:“那天晚上从清风那里回来淋了雨,当时没事,第二天就起不来了。我倒是想向你们求援啊。只是手机坏了,座机的电话线也被风刮断前天才找电信公司修好。再说当时连床都下不了,只能硬挺着。还好总算挺过来了。”

“太危险,太危险了!我说那天怎么车停在院子里,按了好长时间门铃都没动静,早知道这样,我应该把你们小区的保安找来砸门的。”杨科一副追悔莫及的样子,表情越发真诚。以杨科看女人的经验,今天刚见到陈蕾的时候就感觉到她的冷淡,想起她大半夜下着雨还往市里赶,看样子八成是跟徐清风赌气了。也许不是徐清风故意的,但就凭玉叶萝那小丫头一口一个“我嫂子”,也能把陈蕾气得吐血。一赌气几天就不来上班,还连他杨某人都迁怒上了,谁叫他是徐清风的表侄呢?不过现在知道陈蕾居然病了一场,杨科认为自己应该替徐清风说几句好话,尽管陈蕾成为他“小婶子”的可能性不大,但多留个备份总是好的。便把那天徐清风电话里怎么交待,后来还是觉得不放心往市里跑准备亲自把陈蕾找到。以及正好碰到市长一行,说了几句得罪人的话被警察抓,然后发生车祸这一系列事绘声绘色地表述了一遍。当然,电话之后的内的都是杨科按照刚才从郜继明那里了解到的情况凭想象发挥的。

“原来是这样!”陈蕾咬着嘴唇说道。差点眼泪哇哇的。本来车开得很慢只比牛车快了那么一点点,这下突然加速,超过一辆又一辆前车。不一会功夫就把连永等人甩没影了。

有杨科带路,白云观的道士自然不会拦他们。此时徐清风正小心翼翼地在给刻好的竹板上色。神情非常专注。玉叶萝百无聊赖地坐在一边,手支在下巴上。两眼聚不成焦不知在想着什么,听到推门的声音,猛地抬起头来。发现是陈蕾,玉叶萝的眉头下意识地皱了下,将手指往嘴边一支示意“噤声”,然后仔细审视着陈蕾,目光颇为不善。

陈蕾的心思全在徐清风身上,压根没注意玉叶萝的目光。她以前见到的徐清风或狂傲不羁,或邪气凛然,从没见过他如此专心致志的样子,只觉得有种别样的气质,更让她心荡神摇。房间里没有空调,怕风影响色料的附着电扇也没开,虽然今天天气并不炎热,徐清风还是冒了满头的汗。迟疑了下,陈蕾从包里掏出张湿巾,细心地在徐清风脖子后面擦拭起来。

担心嘴里呼出的气流把色料吹散,徐清风上色时是憋着气的,憋一口气画一条线。感到有人在给自己擦汗,徐清风长长地呼出口气,转过头说道:“叶萝等——哦——是你!你那天晚上去哪了,怎么手机一直打不通?那么大的雨,双板桥那边都塌方了,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呢!第二天让登科去你家找,那败家玩意不知找了没有也不给我回个信,啊——,登科你也来了!”

“扑嗤——!”徐清风居然当着杨科的面骂他“败家玩意”,陈蕾忍不住笑出声来。“看来这冤家还是挺关系我的!”杨科表述的效果,哪有徐清风亲口说出来好,陈蕾心里更觉甜蜜。娇嗔地瞟了徐清风一眼,故作平淡地说道:“手机坏了,回去正赶上下大雨浇感冒了,在家躺了两天,杨总到我家楼下按门铃那会我可能睡得特别熟没听见。”

说杨科不给他回信,其实徐清风自己又何尝没有责任,这几天他压根就没想过陈蕾,也没想起找杨科问问。心中有鬼,自然要想办法转移话题,一本正经打量着陈蕾说道:“原来被雨浇感冒了,湿身事小,淋病事大啊!瘦了,确实瘦了,来来来,让咱抱抱瘦多少了。”说着就张开双臂站起来,只是坐的时间太长血脉不畅,先着地的还是刚刚恢复不能吃太大劲的左脚,马上“哎哟”一声软了下去。

“哥——!”玉叶萝实在看不下去了,忍不住叫出声来,赶紧冲过去把徐清风扶住,与此同时竟然还有时间狠狠瞪了陈蕾一眼。

“抱歉抱歉,坐的时间太长了,我先活动活动!”徐清风讪笑着挣开玉叶萝的手,在房间里慢慢踱起步来,踱了两圈差不多活动开了,徐清风才想起问道:“登科。就你和陈蕾两个来吗?”如果杨科和陈蕾都是单独来的只出现他们两个很正常,联袂而至的话。同为制氧器公司三驾马车之一的连永没有不来的道理。

“连永也来了,还有其他几个朋友。陈蕾开得快,把他们甩在后面了,估计还得十多二十分钟吧,呵呵!”杨科意味深长地看了陈蕾一眼笑着答道。

要是以前,徐清风肯定要问下“其他几个朋友”都是谁,跟自己交情不够的一律不见,不过今天这些人是来探望他的,还有连永引路,就不能太不近人情了。否则连永脸上不好看,于是只“哦”了声,向玉叶萝做个手势说道:“叶萝你先把你陈姐和登科带到外面的大会客室里坐会,连大哥他们来了也让他们在那等,跟他们说这色料时间一长就不能用了,重新配的话,可能跟原来的不完全一样,所以一个图案必须一次性上完色,让他们稍等片刻。我干活完就出去。嗯——,都四点来钟了,叶萝你跟赵姐打声招呼,让她安排个包厢。晚上我请大伙吃饭。”

陈蕾想留下来陪着徐清风,但玉叶萝不愿意,嘴上啥也没说直接采取行动。“亲热”地挽起陈蕾的手,一个劲地把她往外拉。陈蕾不敢得罪这个“小姑子”。眼巴巴地望着徐清风指望他出言挽留,但徐清风说完话就坐回原位继续他的上色大计。心思全放在了雕板上,陈蕾只能失望。

杨科在边上看着有趣,暗道陈蕾想跟徐清风有结果实在是“任重而道远”,首先玉叶萝这关就不好过,这关过不了,以目前玉叶萝的受宠程度,等于老太太和杨家慧那里也够呛。据说玉叶萝这些天经常玩点小把戏让司云飞难堪,只是司云飞脾气好,徐清风也更向着她,所以每回都以玉叶萝挨训而告终,现在这小丫头不会是把司云飞那里憋出来的火都往陈蕾身上撒吧!陈蕾也真够倒霉的,上回就是被小丫头气跑才得的病,这次可别又出点什么事。不过这只能怪陈蕾自己,谁叫她动机不纯,而且功利心太强立场也不坚定,觉得跟徐清风之间希望不大,竟然跟曾章格那种人勾搭上了,虽然只是转包代理权获取经济利益免得赔了夫人又折兵,但背着大家干这种事怎么说都是背叛,换成任何人都会对她多留个心眼,更不用说徐清风这个人精了。

饭桌上向连永等人说起事情的详细经过,徐清风自然要提到帮驻军医院联系进修以及应邀参加战伤救护研讨会的事。一听到医院院长以帮助销售药品作为交换条件,连永就叫了起来:“我说清风你怎么胳膊肘子往外拐,光想着药厂,把咱们这个制氧器公司给忘了呢?你不说咱们这个产品最合适的用途是急救嘛,我姑妈也是以应急器材的名义帮我们推销到各医院的,地方上当应急器材只能卖给医院,他们军队可不一样,可以给每个班都配一两套的,什么高原训练啊,防化训练啊,便携式制氧设备用处大去了!咱们不算别的部队,就云城这个军,一万多人吧,平均一个班十人就是一千个班,每个班配两套,咱们就可以卖出两千套,比不上老曹,但蚊子再小也是肉啊!听说部队采购兵器装备什么的只看好不好使,价格只要关系到了随你开,这两千套说不定顶得老曹卖五千套七千套的。他们负责这种东西采购的医院院长有求于你,军长副军长你也挺熟,你当时怎么不跟他们说说这事呢?”

“也是哦,我怎么就没想起来呢?”徐清风点点头,“不过现在去跟他们说肯定不合适,还是等他们的人到南州大学后再想办法吧,比如可以把吸氧纳入他们的战伤救护项目,用咱们这制氧器当标准器材,到时候我帮他们编战伤救护手册的时候直接把这些内容写进去,然后再把样品拿到他们年底的研讨会上展示,这样效果可能更好些。”

玉叶萝在边上虎视眈眈地盯着,陈蕾连跟徐清风说句悄悄话的机会都没找到,不过她这次是铁下心粘住徐清风了,得知徐清风这两天忙着做制氧器的外壳是为他几个师兄的作品展撑门面,便说既然展示的是制氧器,公司这边不出面可不行,要不宣传产品的效果有限,她是实际上的市场总监,那就跑趟南州吧,徐清风什么时候走跟她说一声大家一起去。(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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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嫁衣第二百四十三章一统江湖

如果是个历史不足百年的庙观,逢十便是大庆,青年观已经建观一千六百三十年,十年只是零头的零头,算不了什么。不过老君是青牛观的主神,徐清风打造的这尊老君像的开光大典就非同寻常了。何况经过这段时间南州大学铺天盖地的造势宣传,这尊老君像已经不仅仅是宗教物品,还是里程碑式的艺术精品。凡此种种,七月十二那天的大典必然会宾朋云集,全国以及世界许多国家宗教界、艺术界甚至政界的大人物肯定要来不少。他儿子是真玄老道的嫡系徒孙、徐清风的第一个徒弟,这么好的接触“上流社会”扩展人脉的机会,徐刚怎么可能错过?于是老早就开始准备,初十那天带着老婆孩子跟徐清风一起去南州。倒是武连超对此兴趣不大,只是武晶晶姐妹都要去凑热闹,在南州的几个项目也有些问题需要他亲自处理,干脆大家同路。加上应邀参加大典的清云等白云观的道士以及类似陈蕾这样的人,他们这一行竟然凑了二十多人,一辆豪华中巴都没装下。

徐清风去南州的同一天上午,接到邦联政府的处理意见和王一峰的批示后,洪州政府在官方报纸和官方网站上高调公布了云城事件的始末和处理结果,给民众一个交待并提醒全州官员引以为戒。当然,与驻军有关的内容是不会在这份公告上出现的,钱市长下步安置这种暗箱操作的事也不可能提到。

当天晚上,杨小东设宴为徐清风接风洗尘兼压惊,应邀作陪的人员有在南州这边的曾凡泉、章东岳、陶烨、陈海音。以及刚从云城过去的徐刚和武连超。陈蕾本来想去的,但刚开口试探就被玉叶萝几句不阴不阳的话顶得差点吐血。马上打了退堂鼓。不想再招玉叶萝的白眼,陈蕾干脆以讨论作品置布置为由。找徐清风的几个师兄去了。

杨小东是东道主,当然早就在饭店等着,一见到徐清风就扑上去一把抱住呵呵笑着说道:“清风你厉害啊,这才回洪州多长时间,先是捅掉个州长,接着又拉下个市长,佩服,佩服!可惜第二回动静大是大,收成却少了点。怎么只搞掉个市长呢,跟你被警察抓、出车祸遭的罪比起来,有点不划算啊!不说把军队扯进去了吗,下令派兵的是他们军长吧,把他拉下马多过瘾,邦联成立后,还从来没撤过将军呢,可惜啊可惜!”

“老杨头你恶心不,快撒手!”被个大男人抱得紧紧的。搞得几个服务员都在边上偷笑,加上本来就不希望被人看成“官员克星”,徐清风非常恼火,使劲把杨小东的手臂掰开说道:“本道长可是方外之人。别把我跟政治什么的扯上。”

“嗤!你还方外之人,方外之人会到处招惹美女?”经过这几天的接触,杨小东算是看明白了。陶烨跟徐清风的关系已经相当不一般,虽然陶烨口风很紧。但每回提到徐清风时的语气和眼神能说明许多问题。这小子好像是参加洪河女神形象代言人大赛的时候才跟陶烨第一次见面的吧,据说当时陶烨还是张光那边的。几天时间就把陶烨迷得晕头转向让她改换门庭,还把人家张光的老爸搞下台了,广义上讲“杀父之仇”、“夺妻之恨”全占了,哪有一点方外之人的样子,下手简直比他这个在道上混的还狠嘛!不过有徐刚和武连超都在场,陶烨本人也快到了,杨小东点到即止,在徐清风暴起反击前及时把话题岔开,向徐刚和武连超感慨起云城道上的团结,连驻军大门都敢堵,还趁机召开“江湖全会”统一了思想,要是南州道上的人能做到云城一半程度就好了,年底特区议会选举的时候,他杨某人也弄个议员身份玩玩。

徐刚和武连超当然要谦虚一把,说不是他们两个能量大,而是徐清风号召力强,如果不是为徐清风出头,不会来那么多人。杨小东想想确实是这个道理,突然灵机一动说道:“咱们现在的道上,就缺个能把大伙都忽悠起来的,清风你们玩宗教的忽悠人确实很专业,别说我们这些大老粗了,政府那帮人在你们面前都是业余选手。我一直有个想法,希望能把咱们五州道上的兄弟联合起来做点大事,那年开始的‘雀王大赛’就奔这目标去的,可惜刚起头清风就横空出世搅了局,另外只凭这种活动覆盖面太窄,搞了这么多年也没什么起色。现在有云城的经验可以借鉴,清风你又重新出山,那就不一样了。不说别的,你在洪州已经是众望所归;后天你在青牛观那个大典上露露面,兄弟我再在别的地方使点劲,今年拿下南州没问题;接下来就是十月份岳州那个大赛,清风你又可以忽悠住不少人。你在明我在暗,咱们兄弟同心,三五年内一统五州江湖不成问题。怕那些大佬不好忽悠的话,咱们可以从小培养嘛,就像你那俩小女徒弟办的‘清风道长粉丝会’,时间可能会长一点,十年八年都不一定,但是基础打得牢步子迈得踏实。”

“一统江湖……你以为你是东方教主啊!”徐清风翻了个白眼说道。不想成为邦联高层博弈的筹码,徐清风才接受张敏的建议出院躲进白云观,还打算下半年尽量呆在南州好好读书离那些是非之地远点,没想刚到这里就听到杨小东的野心计划。云城的事说到底只是纯粹的江湖事,要是像杨小东说的去“一统江湖”,那就上升到政治高度了,他徐某人吃饱了撑的去趟这种浑水!便说道:“你要当东方教主自己想办法去,别把我扯上!”

“嗳嗳嗳,谁是东方教主了,你才是东方教主呢!”满腔激情被徐清风泼了冷水,杨小东就有些恼羞成怒了,“大老爷们长得那么水灵,天天玩针,没事还绣个花——你别不承认,这是你师姐陈媛说的,她说你绣花绣得——那叫个好,前两天还拿副你以前绣的《溪山行旅图》给我和陶烨看来着,嘿嘿!”

“没文化真可悲,不跟你一般见识!”徐清风差点没被噎死,心说针灸和“玩针”根本不是一回事,而刺绣是外科医生最好的练手方式,跟东方教主的爱好能一样吗?不过自从成为“清风道长”以来,大家对他都是毕恭毕敬的,从来没人像杨小东这样以朋友的平等关系对他冷嘲热讽,觉得应该好好珍惜,所以只是瞪他一眼,没往心里去。

话一出口杨小东就后悔了,但看到徐清风好像没当一回事,便放心了许多,正想找点别的话题缓和下气氛,曾凡泉和章东岳一起到了。看到徐清风,曾凡泉故意皱起眉头说道:“清风当时军队的人是怎么跟你说的,不是说给野战医院几个进修指标吗,怎么现在他们军部跟我们联系的是一百多人的规模,单独给他们开班还要分好几批。”

“啊——,这么多?!他们王院长当时就是那么说的啊!”徐清风有点发懵,“这帮人怎么得寸进尺呢?这事我不管了,曾伯伯你看着办吧,不行的话一个指标都别给他们。”

“这是好事,哈哈,是双赢的好事。”曾凡泉看来是故意逗徐清风玩,“他们军部打算把战伤救护纳入部队的日常训练科目,这些人是从下属各部队选派的专业骨干。另外他们野战医院有个全国战伤救护研究中心,希望和我们一起共建这个中心,大学对这事很支持。然后年底他们还要开个全军战伤救护研讨会,邀请我们学院派人参加。这样的话,药厂的计划就得变变了,把跟战伤救护有关的药品的定型和临床试验往前提,清风你参加完青牛观的活动就把主要精力放到这件事上吧,如果研讨会前完不了,岳州那个什么大赛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到时候找个理由推掉!哦——,另外清风你也得参加授课,陈教授身体不好,本该他讲的针灸急救就得你上了,你这些天抓紧时间备课,可别人都来了你还没准备好,到时候丢的可是陈教授的脸。”

“这不扯吗?还跟人家部队共建战伤救护中心……”徐清风腹诽道。南州大学医学院最有名的专业是中医药以及西医中的内科,外科基本上只有曾凡泉这个脑外科专家一枝独秀,更别说非常偏门的战伤救护了。当时王院长说派人来进修,徐清风认为那些人只是来镀镀金,为将来评职称什么的增加筹码,会不会真像王院长说的那样找他请教针法都是两说,没想到部队那帮人居然是玩真的……再次想起那天张敏的一番话,不禁犹豫起来。

徐清风发起呆,杨小东却急了:“喂喂曾院长,这可不成啊,我还指望清风多参加几次类似的活动,跟我一起一统江湖呢!”

“什么一统江湖?”曾凡泉摸不着头脑。倒是章东岳跟杨小东是多年的交情,再看到按常理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武连超,隐约猜出点什么,便呵呵笑着说道:“老曾你这就有点过分了,清风现在最主要的身份是世界艺术大师,你叫他给你卖苦力试药不让去岳州,不本末倒置吗?”(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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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嫁衣第二百四十四章诡异人像

章东岳这么一帮腔,曾凡泉意识到自己这要求确实比较过分。正像徐清风想的那样,南州大学医学院在战伤救治方面确实没多少拿得出手的东西。要说派专业教授讲师去云城驻军帮着搞培训还行,技术层面的东西,哪比得上有近一个世纪发展的成熟体系的军队系统?所谓共建战伤救护中心云云,说穿了只是人家的客气话,到时候也就是让学院这边派几个更擅长讲课的老师过去帮忙而已。

当然,事情也不绝对,关键要看陈树彬或徐清风肯不肯尽力,利用针灸麻醉以及辅助消肿促进恢复,放在战伤救护中是个全新的课题,而且这玩意操作非常方便,只需要一组银针即可,不增加任何后勤保障压力,最适合战场之类的特殊环境。至于针灸辅助治疗的效果,看下徐清风就行,以这小子当时的伤势,按曾凡泉的经验现在应该还在床上趴着,至少坐着轮椅拄个拐杖,伤筋动骨一百天嘛!虽说骨头没断,仅仅关节软骨锉伤以及肌键筋膜的拉伤,用最好的药品加上再红外线理疗什么的,也得二十天一个月才能下地,但看徐清风这生龙活虎的样子,谁能看出他十天前受过伤?

战伤救护是军队系统的专利,就算真的达成共建协议,医学院也是处于从属地位,曾凡泉其实是想通过这次合作提高医学院运动伤的康复治疗水平,将来搞个“运动伤康复治疗研究中心”什么的,这才是他们地方院校有希望达成的。现在的人都很热衷强身健体。体育锻炼中拉伤、扭伤什么的很常见,因此运动伤康复治疗是个很有前途的研究课题。尤其是一些篮球队、足球队等运动队里。队医在这方面的水平某种意义上左右着运动员的命运,比如以前米国一个篮球队。就是因为队医的水平有限,导致好几名世界级的球员的伤病总是好不了,正常情况下能坚持十多年的职业生涯,四五年时间就结束了,实在令人扼腕叹息。

想到这里,曾凡泉讪笑着说道:“那清风你就尽力而为吧!新药定型你必须多费点心,因为这方面除了陈教授就你最明白,临床验证可以让你张阿姨和你几个师兄师姐去做。针灸推拿的理论课可以交给别的老师讲,实际操作也得你来演示讲解。有事要离开南州的话。提前跟相关负责人打招呼,他们好调整课程。”

“张阿姨……”徐清风这才想起那位军队的总监察长居然和自己导师同名,按照那帮秃头的理论,这也是种缘分吧!做个手势让服务员把他刚才带来的六七个大袋子拿过来,说道:“章叔叔、老杨头,这是我替叶萝给你们准备的云山白雾,清云师兄亲手炒的雨前茶。你们各选一份,剩下的我明天拿到我师兄们的作品展上展出。”

“什么东西?章院长你等会,我先挑!”刚开始听徐清风说送的是茶叶。杨小东颇有些不以为然,和龙井、碧螺春这些历史名茶比起来,小小云城的地产茶叶算得了什么,他杨某人从来不喝这种档次的。但听到后一句杨小东就兴奋了。徐清风的几个师兄要借东风搞作品展,他是知道的,能拿到那去展出。岂不是说关键不在茶叶本身,而是包装盒?这时也不顾不上风度不风度了。把章东岳拨到一边,猛地冲上前去。

“这……这图……这图好像有点不对劲……”抢过一个袋子急忙打开。杨小东看着看着就傻了。茶叶盒竹板制成,样式很普通,体积也不大,一尺见方而已。盖子上刻着个站在一丛茶树前的短装少女,侧着身,身后背着个篓子,衣袖高高挽起,半截小腿也露在外面。此时少女左手举着像在擦汗,右指尖掐着一片茶叶,脸朝外作惊讶状。图像上的所有线条都是黑色的,但杨小东越看越觉得这是副彩图,茶树是绿的,少女的肌肤是洁白无瑕的,身上的衣裙则是明黄与艳红相间的,一种颜色让人产生五彩缤纷的感觉,实在非常诡异。但这图像的诡异之处不仅如此,盯的时间太长有些眼花,杨小东闭了下眼睛,换个角度再看时,那少女好像换了种表情,不是惊讶而是娇嗔,像在责怪来人惊扰了她的采茶工作。再换个角度,少女的表情再变,还有种山风袭来发丝飘扬的动感,仿佛听到“呼呼”的风声。不大的一副图像,杨小东却觉得能让自己走进画里去,除了眼前的少女,再也看不到别的任何东西、听不到别的任何声。

“老杨头,嗳——,醒醒老杨头!”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在喊他,手臂被什么东西咬得生疼,杨小东“啊”地尖叫一声惊醒过来,一抬头看到徐清风正笑眯眯地望着他,其他人则都是一副疑惑不解的样子,不禁打了个冷战,立即把茶叶盒扔到桌子上失声道:“清风你这——你这是什么东西!”

“嘿嘿,没文化了吧老杨头!”徐清风坏笑着说道,“这其实是一道符,一道让人集中注意力的符。”

“这——这是符?!明明是幅画嘛……”杨小东心有余悸地说道,一道长得像画能让人陷进去的符,还才这么点尺寸,这也太诡异了,这种事他以前只在一些神怪小说里看到过。但马上惊喜万分地蹿过去把茶叶盒抱在怀里,说道:“这个归我了,章院长你别跟我抢,你们谁都别跟我抢!”心说就算没这么神奇,只凭徐清风这世界级艺术大师的名头,这个茶叶盒就是无价之宝。

“杨总你这——你这怎么回事?”茶叶盒体积小,又被杨小东一直抱着,其他人出于矜持都没好意思凑过去看,所以章东岳被搞得满头雾水。

“神迹,哈哈,简直是神迹啊!我要打个神龛供起来,以后传给我儿子,传给我孙子,当传家宝一代代传下去!”杨小东顾自语无伦次地说着,压根没听到章东岳的话。

杨小东自命风流,到现在还没结婚,别说儿子了,连女儿都没有。徐清风撇撇嘴嘀咕道:“你有儿子吗……”不过杨小东这癫狂劲一时半会下不去,徐清风只好解释多:“这几个茶叶盒和下午被陈蕾拿我师兄那里去的制氧器外壳都是我这几天刚做出来的,把符箓和影雕手法结合起来,算是种新的艺术形式的尝试吧!哦——,章叔叔,时间太紧,完成的刻板不多,所以茶叶盒上我只用了一块,茶叶罐都是白坯,等以后有时间我重新送你一整套的。”

“把符箓和雕刻结合起来?!这可是史无前例的创举啊,也就你能想得出来做得到。清风你厉害,真厉害,这下谁还敢说你够不上一代宗师?”章东岳眉飞色舞地说道。虽然还没看到这种新的艺术形式的效果,但从刚才杨小东的表现就可窥一斑,也许徐清风现在送他的作品还不够成熟,但历史价值是毋容置疑的,这叫章东岳如何不激动,赶紧从服务员手里抢过剩下的几个袋子挑起来,还毫不客气地让徐清风帮他参谋。

曾凡泉搞清状况后也怦然心动,不过他性格比较沉稳,当着徐刚、武连超这些外人放不下架子去抢,再说凭他夫妻二人跟徐清风的关系,别人都有了,将来徐清风还能忘了他?所以只是呵呵笑着在边上看热闹。然后觉得艺术家就是方便,拿几块破竹板随便摆弄下就价值非凡,送礼成本很低还不落俗套,如果作为找人办事的敲门砖,实际价值够份量,却因为是自产的构不成受贿。

“清风!”徐清风正在给章东岳讲解,陶烨翩然而至。

“姐——姐姐,哦——,海音姐,你们一块来的?”见到陶烨,徐清风就想起那天早晨的事,又是气恼又是尴尬,心情非常复杂。但想想自己这次出事后陶烨操了不少心,再说找几个女孩子陪他也是她们那个行业的风俗,以后慢慢教育吧!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还是对她友好点,大不了晚上回去收拾。

“清风,你怎么瘦成这样了,我看看你伤到哪了!”说实话陶烨到这来的路上是非常忐忑的,但一看到徐清风就把别的想法抛到九霄云外,一脸心疼地冲了过去。

这些天徐清风几乎没日没夜地做那些雕板,劳力又劳神,着实瘦了一圈,难怪陶烨看着心疼。迎着陶烨灼热的目光,再听到杨小东的“嗤嗤”怪笑,徐清风更觉尴尬,讷讷道:“这——现在——还是别看了吧!”

“清风你把鞋子袜子脱掉我看下,伤筋动骨一百天,这才几天你就到处乱跑!”没等陶烨作出反应,陈海音皱着眉头走了过来。

陈海音发话,性质自然不同,徐清风有心顺着台阶下给陶烨提供方便,但想想这是吃饭的地方,脱鞋脱袜子像什么样,只能苦笑着说道:“海音姐,这——这还是不用了吧,要不咱们回家再看。”

“小孩子家家的,又不是大姑娘,脱个袜子还有什么好害羞的,快点,我爸还在等我电话呢!”陈海音显然会错了意。

敢情是陈树彬的意思,这下徐清风就用不着顾忌什么了,嘟囔着“我哪是小孩子”,很不情愿地把鞋子袜子脱掉。(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部嫁衣第二百四十五章因人而异

徐清风的伤处恢复得很好,关节处除了皮肤因药膏浸泡还有些发黄外,没有别的任何异常,小腿上达到深层真皮的几个伤口,也只留下些浅浅的红印,估计再过几天就看不出任何痕迹。

“果然如此!”陈海音的表情和语气都很怪,跟“如释重负”沾不到一点边,倒像是惊诧,若有所思地看了徐清风一眼,拿出手机拨打起来:“爸,清风的伤口恢复速度比你估计的还快,嗯——,我这就把你的意思转达到。”

“海音姐,老师啥意思啊!”徐清风被陈海音搞懵了。

“我问你清风,你这次用的药膏的方子,是不是在原方的基础上改过的。”陈海音没有回答,反而问起徐清风来。

“是啊,就是按照上次老师给我的一个方子改的,老师的意思是不能改?”徐清风心中颇有些忐忑。

“不是不是!”陈海音笑着摇摇头,看了陶烨一眼说道:“小陶那份计划书老头子看过了,说你提出的因人而宜的原则很有见地,也可以用在成药生产上,治同一种病的药可以按照不同的人群采用不同的配方做成一个系列,不能像以前那样只在用法用量上下功夫。呵呵,听说你这么快就能下地了,他当时就觉得你肯定改过配方,所以让我先看看你的恢复情况,再向你确认下。”

“你们说的啥啊!”章东岳越听越糊涂。

“这事我来解释吧!”徐清风笑着说道,“西医治病,同样的毛病一般用同样的药。按照病症的严重程度和体质、年龄的不同,在用量上进行增减。比如经常可以在一些药品的说明书上看到‘小儿酌情减少用量或遵医嘱’。中医则讲究辩证施治,不同的情况。药方都是不一样的,增减一种几种药材的份量,或者使用不同的药引,也就是说实际上治同一种病的时候,每次用的药都不一样。但现在有不少中医不管谁来都是一个方子用到底,最多像西医那样在用量上花点心思,中成药就更不用说了,这就和辩证施治的原则背道而驰。所以现在大家都说中药见效慢,效果也没西药明显。其实呢只要真正做到辩证施治。中药的见效是很快的,见效慢只说明医生水平不行。”

“清风说的没错!”曾凡泉接过话把,“人们经常说中医大而化之,西医讲究精确控制,这是一种误解,应该说真正精确控制的其实是中医。西医诊断的时候把人体分成一个个器官,但在治疗的时候,只是对症下药,做不到对人下药。就像刚才清风说的那样,最多在用药量上进行增减。中医诊断从整体出发,治疗时却因人而异,同样的病。男女老少胖瘦壮弱不同,药方都不一样。不过因人而异说来容易做来难,不对药性的理解到登峰造极的程度。开不出那样的方,一般的中医也就是照祖宗传下来的验方固定用药。有的人呢。用一个药方管一类病,比如子宫肌瘤也好。子宫溃疡也好,只要是子宫病,用的药方都一样,还美其名曰全面治疗,这就给人造成中医用一张药方包治百病的印象。当然西医也在往因人施治上努力,比如将几种不同的药品搭配使用,还有推出一些儿童专用药,不过西药都是成药,在精度上没法跟中药比。陈教授为人谨慎,再说他主攻针灸,中药不是他最擅长的,所以一般很少对药方进行大幅度调整。记得当年他和清风师徒俩没少在这方面争辩,清风要改方,陈教授觉得反正原方也能把病治好,犯不着为了让病人早三五天康复去冒险,就是不让改,呵呵!”

听曾凡泉说起往事,徐清风也感慨万千。当年陈树彬之所以限制他改方,只是认为人的精力是有限的,中药的药理要比针灸的取穴规则复杂得多,徐清风在针灸上天份极高——尤其是双手的灵敏度极其罕见,如果因研究药理分散精力,可能什么都做不好,不如专攻一门。不过后来看徐清风在学习之余竟然还有功夫写字画画做些竹木小玩意,一天到晚闲不住精力非常旺盛,就不怎么限制他对药理的研究了,还见人就说徐清风已经青出于蓝——至少在用药水平上超过他这个老师。可惜好景不长,没多久徐清风就离开了南州大学。

同时徐清风突然有种茅塞顿开的感觉,这些天他一直在思考怎么来重新建立一套完善而通俗易懂的中医理论体系,用这因人而异作为突破口,不就挺好嘛!至少可以扭转人们对中医药见效慢的印象。当然,想让大家都达到他这种程度是不现实的,也有些太难为人,不过要是有成系列的中成药就方便多了,可以大大降低门槛,短期内学不会改方,还用不明白现成的?与其他复杂的疾病相比,战伤、运动伤的康复治疗更简单些,最适合作为突破口中的突破口,这时徐清风才觉得跟云城驻军加强合作也没什么不好的。

徐清风在这边浮想翩翩,陈海音迟疑着说道:“曾院长,我爸说以清风现在的水平,目前的主治医师职称有些不符合实际,让我跟你商量下能不能想办法破格给他评个主任医师,不行的话副主任医师也行。这样的话,他以后替我爸讲课什么的也名正言顺点。”

“给他评主任医师?!”曾凡泉皱起眉头。陈海音说得没错,以徐清风现在的水平,评个高职确实一点问题都没有,但这小子的主治医师资质证书都是连容通过私人关系给办的,可说来路不正,而且连半年都不到,这就给他评高职,不符合相关规定,难度不是一般的高。但转念想想,如果这小子愿去艺术学院任教,那帮老家伙连教授职称都会毫不犹豫给他,与其便宜外人,不如自己努把力,便说道:“医师职称是地方政府相关部门主管的,协调起来很麻烦……要不这样吧,我跟大学那边协商下,把他聘为我们学院的副教授或者教授,一样是高职,还比主任医师好听。清风今年虚岁二十七了吧,二十六七岁的教授国内很常见,不算搞特殊化。”

说着说着突然说到给他评职称,徐清风有些莫名其妙,心说自己的本科毕业证书都是刚补的,研究生还没开始读,现在居然要跳好几级给评个教授副教授,这不笑话吗?再说他始终认为,自己永远都是白云观的一个小道士,南州大学也好,指望他继承真玄衣钵的青牛观也好,他只是个匆匆过客,不想陷入太深,更不想承担任何责任,于是不住摇头说道:“别介别介,就我这德性还能当教授?教书育人是不行的,误人子弟是肯定的。”

“谁说你误人子弟?”陈海音不满地瞪了徐清风一眼,“小虎和晶晶莹莹你不教得挺好嘛,徐总武总你们说是不是?你不想来医学院,难道想去艺术学院,肥水不流外人田懂不懂!这是我爸的意思,就这样定了!”

“小虎他们都是小孩子,老师的意思也不是这样的啊!”徐清风急得满脸通红,不过在陈海音这个长姐面前,他有理也说不成,只能嘟囔道:“我明天跟老师说去……”

客人都到齐了,杨小东吩咐服务员马上开席,饭桌上的开场话题自然是徐清风前些天的遭遇,徐清风职称的问题也因此告一段落。其他人基本上都算是当事人,就曾凡泉只是略有所闻,所以主要是他提问徐清风作答。曾凡泉是个比较循规蹈矩的人,虽然责任主要在市长秘书以及何立春那里,但根源终究在徐清风身上,于是把他好一顿数落。本来杨小东想趁热打铁把“一统江湖”的事提出来,发现形势不对,赶紧就此打住,然后巧妙地把话题岔到陶烨的化妆品事业以及药厂未来的发展方向上来。

陶烨的化妆品事业关键不在产品本身,而在于专业人员的培训,于是话题不经意间又转回到徐清风的职称上面,搞得徐清风非常郁闷。倒是陈海音和武连超这两个药厂的大股东谈得很投机,谈完药厂的事,接着还大谈特谈对武晶晶姐妹的教育,让徐清风非常意外。心说这两人一个丧偶多年,一个刚刚感情受挫离了婚,不会同病相怜互生好感吧!武连超这人虽然别的方面名声不好,但无疑是个好父亲,也是个好丈夫,至少比徐刚强许多;而陈海音性格温顺,应该能成为合格的后母,加上两人有共同的事业,如果能走到一起倒也不错,那自己是不是该给他们加把火?

正好饭吃得差不多章东岳说他晚上还有别的局要先走一步,曾凡泉也说他有事,徐清风便趁机说道:“那就都散了吧,我也得去找下我那几个师兄,跟他们商量后天作品展的一些细节。曾伯伯刚才是坐章叔叔的车来的,老徐你送下他。老武,你正好顺路送下我海音姐。姐姐你今晚应该没别的活动了吧,那你就给我当一回司机,把我送到青牛观去。哦——,老武老徐你们谁先回宾馆跟叶萝说一声,要是我那牛鼻子师父在观里的话,我晚上就住在他那了。后天的大典我是主角之一,马虎不得,有些事情我得找牛鼻子师父问清楚点。”(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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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嫁衣第二百四十六章乱七八糟

说是让陶烨送他,但出门的时候徐清风光顾跟曾凡泉等人说话,快到停车场都没看陶烨一眼,搞得陶烨心里“扑嗤扑嗤”的,越来越没底。一坐上车,陶烨就喊道:“清风……”想说点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看不出来你还挺大方的!”徐清风斜了陶烨一眼冷哼道。

陶烨很清楚徐清风指的什么,心虚地望了他一眼,迅速低下头小声说道:“我——她们——她们自已愿意的……”

见陶烨被他一句话吓成这样,徐清风心中颇有些不忍,同时也为她感到悲哀,在自己男人面前都小心翼翼的,可见她这些年过的都是什么日子!但不趁这机会好好敲打敲打,以后不知还会做出什么事来,于是没好气地说道:“她们愿意是她们的事,你瞎搀和什么啊,哪有把自己男人当礼物送的?我倒不信了,要没你蛊惑,她们两个小丫头脸皮就那么厚?你这不把我归到张光、小黄胖子那种档次了吗,这叫陷我于不义知道不,要是传出去,本道长的脸往哪搁?”

“她们不会说出去的,真不会说出去,她们懂规矩的!”陶烨赶紧解释,心说看来这世上的男人都一样,这混蛋也不例外,最关心的只是自己的名声,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什么规矩啊,以后你别跟我提这种词,都什么坏毛病!”徐清风气不打一处来地说道,“我跟你说了哦,你现在已经不在那个行业混了。还想继续做我的女人,就把以前那些规矩全给我忘掉。哼!等会回家再收拾……开车啊,还愣着干什么。让老杨头看笑话?”

“哦——,好!去哪,直接去我家?”陶烨急忙发动汽车说道。

“你家?”徐清风皱下眉头说道,“先去青牛观吧,把这几盒茶叶给我师兄们送去。你现在住哪,在南州也买了房子?”

“是租的,南州房价太高,我现在手头紧,先租着吧!”陶烨叹口气说道。

“钱不够跟我说啊!”徐清风无所谓地说道。“我那钱放在那也没什么用,过几天等云飞到了,你要多少我让她拿给你。哦——不,用不着找她要,作品展结束后我这几件作品都要当场拍卖,这笔钱买别墅可能不太够,买一两套近郊的公寓房应该是没问题的。”

“我说过不用你的——好吧,你说买就买,写你的名字。我有地方住就行。”陶烨本来要拒绝,突然想到徐清风前段时间在洪州买房子的事,就改了口。袁莺只是徐清风名义上的女朋友,认识徐清风的时间比她早不了几天。而她都已经跟这混蛋双宿双飞这么长时间了,差啥啊,凭什么袁莺有地方住她却要自己花钱?

“你爱写谁名写谁名!”徐清风没好气地说道。“哦——,赵怡萌和那个庞——什么来着现在都在南州吗。她们是不是要参加十月份岳州那个大赛?”

都把人家女孩子睡了,竟然连名字都没记住。这个行业真不是好人家的孩子干的!陶烨不禁苦笑。这混蛋现在问两个女孩子在不在南州,难道是食髓知味想再续前缘?咬了咬嘴唇,陶烨深吸口气故作淡然地说道:“岳州这个大赛报名的人很多,竞争肯定特别激烈,她们的优势不明显,所以都不打算报名了。嗯——,小庞打算跳槽到洪都一个影视公司跑那面试去了,小赵这两天在南州,要不我现在给小赵打电话,让她到我家等着?”

“让她到你家等着?刚说完的话你就忘了,你还有完没完了,上次是我酒后失德出的意外,以后你少给我扯这种事!”徐清风哭笑不得,真想狠打陶烨一顿,“虽然洪州的大赛俩小丫头的名次不错,不过这大赛办得太匆忙,影响力也有限,想在那个圈里混,光靠这点资本是不够的,尤其小庞的季军纯粹是捡来的,要不是简素言失误,哪轮得到她?岳州那场赛事虽然人很多,但怎么说我都是评委会副主任,神像也要靠我来造,还是有点发言权的。你这两天找时间再问问她们,要是她们参赛,我到时候尽力而为。”

看来这冤家不是那种提起裤子就不认账的人,陶烨心里猛一舒坦。徐清风说得平淡,如果他真的尽力而为,哪是“有点发言权”,事实上应该像洪州这个大赛一样,捧谁谁成功。经过这次云城的群体事件后,只要不是傻子都不会轻易得罪他,因为徐清风现在已经不仅仅是个艺术大师,陶烨估计现在岳州那些人正为“请神容易送神难”而郁闷。但出于谨慎,陶烨还是说道:“清风,你不怕——不怕别人说三道四吗?毕竟她们两个跟你——跟你扯不上关系。”

“谁爱说就说呗!”徐清风不屑一顾地说道,“别人是身正不怕影子歪,我本来就不正,还怕别人看到影子歪?我一个擅长造仕女像的,认识的美女多点不很正常嘛,谁不服咬我啊!再说我们白云观是符箓道,不是全真也不是和尚,没那么多清规戒律。咦——,你不说我还忘了,那天我没采取任何措施,那俩小丫头应该不在危险期吧!要是谁不小心中奖,你说我要不要孩子,要孩子的话,孩子他妈怎么处理?”

“你……”陶烨真不知说什么才好,虽说事情是她一手策划的,但现在徐清风口无遮拦的说起这种敏感问题,还是觉得非常烦躁,冷哼一声说道:“你放心吧,她们都没事。就算怀上了也用不着你操心,随便找个医院就能处理。”

“这不行,这可不行,人命关天呢!”徐清风连连摇头,“怀上了就得生下来,反正我没结婚,那就娶回家吧。孩子不能没名没分,大不了将来过不到一块离婚。哦——。你要怀上了也一样,我肯定娶你!”

“等我怀上再说吧!”陶烨白了徐清风一眼说道。心里却很高兴,徐清风刚才“脸往哪搁”云云,应该只是气话,实际上是不怕人说也愿负责任的,但她跟徐清风可能吗?想到这,陶烨幽幽说道:“我生下孩子自己养,不要求结婚也不会找你要赡养费。哦——,袁莺过几天要来南州了吧,你要走不开的话。我陪她四处走走。”

“你怎么知道袁莺要来?”徐清风很意外。

“她给我打电话了啊,她说到管理学院进修三个月,跟我约好到时候一起逛街呢!”陶烨笑着说道。

“那傻妞咋回事?这可是你情敌,你倒当好姐妹处上了。”徐清风表情古怪地想道,另外陶烨也是个极品,安排两个小丫头陪自己男人不说,还如此积极地接待起自家男人的“正宗”女朋友来。这时徐清风才觉得陶烨以前那个行业的风俗也没什么不好的,至少能保证家庭和睦,嗯——。要是古代或者回教国家就更好了,都可以名正言顺……

“要是——要是你怕袁莺看出什么,那我就找借口不跟她见面了,让叶萝或者海音姐陪她吧!”见徐清风半天没说话。陶烨又患得患失起来。

“爱咋咋地吧,你们女人之间的事我不管!”徐清风苦笑着说道。他非常后悔当初接下洪河女神像的活,不然的话。自己现在还是与世无争的清风道长,哪有这么多乱七八糟的烦恼?道典上说的真没错。红尘中步步陷阱,一不小心陷进去就很难跳出来了。

怕陈蕾还在那没走另起事端。到青牛观后徐清风让陶烨在车里等他。不过陈蕾早就走了,只有他几个师兄和南州大学艺术学院派来帮忙的人在。展会现场已经布置得差不多,留在那帮不上多大忙,徐清风把东西放下再简单交待几句就走了,也没去找真玄。

南州物价高,为了节省开支,陶烨租的只是个单身宿舍改造的一居室的小房子。一进门就是卧室,小小的卫生间在靠窗的角落隔出,厨房还是阳台改的,全加上不过二十来平米,和洪州那套公寓有着天壤之别。房间里空空的,一床、一桌、一张圆凳和一个掉了一半漆的壁橱而已,冰箱、电视之类的电器一概没有,更不用说空调了。看到这景象,徐清风心说看起来这妞还是那种能吃苦的人,没在花花世界中迷失自己,都说从简入奢易,由奢入简难,现在的陶烨还能做到这一步,实在是难能可贵!忍不住感叹:“你这也太艰苦了!”

“创业阶段嘛,省点是点。”陶烨无所谓地说道,“以前只有这一半大的地下室都住过,没厨房没卫生间,一年到头见不到阳光,还不是我一个人,跟两个姐妹一起租的。”

“不行不行,这可不行,怎么说你都是我女人,要是被老杨头知道,还不笑死我!”徐清风四处看着说道,“我这就给云飞打电话,让她明天一大早就往我卡里打钱,明天咱们啥都别干了,买房子去吧!嗯——,这个点云飞可能已经睡了,我给她发短信!”从包里掏出手机摆弄起来。

“不要,清风不要发!”陶烨急忙把徐清风的手抓住不让他发短信,心说早知这样,就不应该把他带到这里来,随便找个宾馆开房间好了,现在仔细想想,这样做好像是向他哭穷,暗示他他给自己买房子似的,犹豫着说道:“清风,其实我对生活的要求很低的,有张床睡有个淋浴就行,当时买洪州那房子其实主要是为了投资。你不会——不会以为我想找你要钱吧!”

“什么话!”徐清风翻个白眼说道,“洪州买房是投资,南州买房就不是投资?都说钱放在我手里没用了,你手头紧就找我嘛,咱们俩谁跟谁!你是我的女人,我现在有钱没地方花让你住这种地方,像话吗,别总把问题考虑得那么复杂好不好?就这样定了,明天去看房子,看上了让云飞当场打钱。”(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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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嫁衣第二百四十七章京城米贵

原先见徐清风“笑纳”了赵怡萌和庞悦两个小丫头——虽然事后这混蛋看起来很生气装得很像那么回事——陶烨便觉得他和张光之流的纨绔子弟没什么两样,只不过比那帮人多了几分才学,用不着时时仗着父兄的名头而已,为此陶烨很失落。转念想想,反正她和徐清风不可能有什么结果,目前这种关系能维持多久就维持多久,只要能维持到她的新公司上轨道就行,用数夕之缘换来个新事业,也不算吃亏。至于从徐清风这里得到更多的支持比如资金什么的,陶烨也就在心里想想,从来没真正指望过。但现在徐清风口口声声说陶烨是他的女人,还说出这些话,陶烨的心就乱了,也许真像徐清风说的那样,她是以前经历的磨难太多对所有人都持怀疑态度,把问题想得太复杂了。难道说对像徐清风这样的人来说,所有问题其实都很简单,一句“你是我的女人”就可以概括一切毋须多言吗?这么多年独自打拼,陶烨何尝不想找个宽厚的肩膀依靠,但当这个肩膀真的出现在她面前,却觉得很不真实。直愣愣地盯了徐清风半天,陶烨突然抱住徐清风在他脸上猛亲,然后“哇”地一声大哭起来,头使劲在他怀里蹭着,下意识地叫道:“你这混蛋,这些年都跑哪去了,为什么不让我早一天碰到你……”

“这——有点像电影台词……”徐清风最见不得女人在他面前哭,听到这话更不知所措,手在陶烨的背上拍着像要哄人。嘴里却没心没肺地说道:“这恐怕不行吧,姐姐你十八岁不到就出道了。那时我刚上完小学,碰到了也没用。”

“你这混蛋。扑嗤——,咳咳咳!”陶烨被徐清风这话逗笑了,只是刚才哭得太厉害,鼻腔里灌满了鼻泪管流下来的泪水,这一笑气流一冲,泪水倒灌进喉咙,呛得连连咳嗽。

“你看你看,又哭又笑的发什么神经,出事了吧!”徐清风一边在陶烨背上捋着帮她顺气。一边嘀咕道。

“你——咳咳……”陶烨真想咬他一口,这冤家真是不会哄女人,自己都咳成这样了他还说风凉话,难怪会出家当道士!不过想想徐清风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就把她设计的两套服装说得一无是处,还说她是“没文化的大姐”,另外据袁莺说她第一次跟徐清风见面也被气个半死,可见这冤家天性如此。世界级的艺术家嘛,不拘小节是正常的,大事上有谱就行。这样一想。陶烨心里就舒坦多了,白了徐清风一眼说道:“不早了,洗洗睡吧,你先洗还是我先洗?我给你拿睡衣!”

“不能一起洗吗?”徐清风嘿嘿笑着说道。

陶烨没好气地答道:“不行!卫生间太小了。进两个人转身都费劲。”

“就说嘛,那你还不让我买房子。”徐清风撇撇嘴,“哦——。明天咱们得选两套房子,一套给你住。另外一套我爸我妈或者云飞他们来南州的时候用。”

“云飞?!你那个美女助理?”今晚徐清风已经好几次提到司云飞的名字,这次还把她跟自己父母放在一起。陶烨不由吃味,“听海音姐他们说你这助理长得特别漂亮,简直是祸国殃民,你不怕袁莺吃醋吗?”

“你才祸国殃民,是你自己吃醋吧!”徐清风满脸不乐意地辩解着,“我把云飞当亲妹妹的,前几天在云城我还跟叶萝说,一定要把云飞当亲姐姐对她尊重点。”

“亲妹妹……是情妹妹吧,谁信!”当然,这话陶烨也就在心里说说,嘴角弯起一个弧度,说道:“清风你真不想让小赵过来?小赵我也当亲妹妹的,要不这次转行来南州就不会带她。”

“你——有完没完,哼,家法伺候!”徐清风恼羞成怒地将陶烨推倒在床上,撩起她的长裙,在她屁股上“啪啪”地打起来。

这一晚的旖旎是不用说的,徐清风憋了半个月,陶烨久旱逢甘霖又曲意奉承,两人折腾到凌晨两点多才休息,第二天日上三杆了还在床上躺着,直到司云飞和黄毅先后打来电话。

司云飞自然是为昨天晚上收到的那个半截短信来的,当时徐清风短信写到一半就被陶烨打断,但发送键却按了下去,因而司云飞只收到“明天往我卡里打点钱,我要……”这有头无尾的内容。考虑到徐清风旅途劳累,到南州后故友重逢少不了小聚一番,应该不会起得很早,司云飞到银行了才给他打电话。徐清风只知道南州房价高,但不知道到底高到什么程度,把陶烨喊醒问她吧,又怕司云飞听到动静心里有疙瘩,就说他准备在南州买套房子,以后自己和司云飞以及家里人来南州也好有个落脚点,只是房子还没去看,目前还不知道到底需要多少钱,让司云飞等他电话。

“南州房子很贵的,市区基本上没新房了,很偏的地方均价都两三万每平米,近郊更贵,有的精装修别墅小区十万都下不来。”前些天徐清风说过让她以后在南州发展,当时司云飞嘴上说在白云观帮徐清风守着那个家,实际上却有些意动,毕竟守家和在南州另置一份家业并不冲突,在山里呆腻了,到南州这大都市里过个把月也不错,所以对南州的房地产业作了一番查询,没想这么快就用上了,想想说道:“金额太大的话,小储蓄所不给办,我家离这支行挺远的,还是先把钱打给你吧,省得等会再跑一趟。嗯——,上回那一千四百多万电视转播费一直没动,这几天艺术学院那边也结了两笔别的账,好像是光盘资料什么的,加上前些时候‘云淡轩’的广告费,现在咱们手里有两千多万,我把零头留着,两千万整钱都打给你吧!”

“南州的房子咋这么贵,是洪城的好几倍近十倍呢!”徐清风着实吓一大跳,心说亏得自己昨天还说用拍卖作品的钱买一两套近郊的公寓,这次送展三台制氧器四个茶叶盒共七件作品,哪怕每件拍出二三十万的天价也不过一百多万,只够零头。真是京城米贵,居不易啊,难怪陶烨只敢租房子住。

陶烨被徐清风说话的声音吵醒,“嗯”了一声转个身,手往身边捞了下却捞个空,疑惑地睁开眼睛,见徐清风拿着手机坐在床上发呆,便问道:“谁来的电话?”

“是云飞,哦——,短信来了,应该是钱到账了,还挺快的,一、二、三、四,七个零,正好两千万!”艺术学院结最近两笔账前给他打过电话,徐清风记得加起来不到四百万,上个月在洪城买房已经花了近百万,司云飞打两千万的话,应该是把她在“云淡轩”网站的收入都拿出来了,自己所剩无几。用一个女人的钱给另一个女人买房子,徐清风越想越觉得不是滋味。

“这么多啊!”陶烨的眼睛瞪得老大。不过她主要不是为徐清风的家底吃惊——阳城首富的继承人,又是世界级的艺术家,手里有个千把万算不了什么——而是为徐清风居然把这么多钱放在司云飞手里、司云飞接个电话就毫不犹豫地把钱拿出来感到不可思议,他们相互间有多大信任,又是如何视金钱如粪土啊!这时陶烨才意识到,可能在徐清风心中,司云飞比她和袁莺都重要得多,真是那样的话,她应该改变策略,犯不着绞尽脑汁跟袁莺处好关系,而是多在司云飞身上下功夫。

“多啥多啊!”徐清风丧气地说道,“当时从艺术学院一下子拿到一千多万,我以为自己已经算富人了,谁知道在南州市区只够买套面积稍大点的公寓房,看来南州这种地方不是我这种穷道士该来的。你说现在的人怎么都那么有钱呢,江畔花园那些豪华别墅都是些什么人在住?”

陶烨闻言一脸古怪,他这样都叫穷道士,那世上还有富和尚吗?以徐清风的家庭条件,却只凭自己的双手攒下这份家当,这年头倒算得上是特例。只是别看徐清风现在成功了很风光,之前所付出的辛苦只有他自己知道,陶烨看过徐清风创作老君像的视频,真叫个烟尘弥漫挥汗如雨,比她当模特走台辛苦多了,所以陶烨实在有些不好意思让徐清风为她花太多钱,迟疑着说道:“南州房价太高,反正我在洪城有房子,也没打算在这呆一辈子,我看咱们就别买了,不行的话租个大点的房子。”

“买,为什么不买?云飞都把钱汇过来了,还能打回去?出尔反尔的多没面子。嗯——,记得上次来南州一起吃饭的有几个做房地产的,有俩鸟人还跟老武一起拿下医学院老药厂那块地,等会我问下老武和老杨头他们,看这帮鸟人手里有没有没卖出去的好楼盘——是这个词吧,让他们给我打折,谁不给打折我让晶晶给他扎草人。”徐清风呵呵笑着说道。

“还用打折吗?”陶烨眼睛一亮,“让他们白送都可以吧,与艺术大师比邻而居,多好的广告词啊!”

“拿我打广告?!这不行这不行!”徐清风连连摆手,“咱是方外之人,怎么能做这种俗事呢?咦——,谁大清早的又给我打电话?是老黄胖子,没大事他从来不找我,不会邦联那边又出什么妖蛾子了吧,看来有人是亡我之心不死啊!你别出声,要不赶紧起床去冲个澡整点早餐什么的,我先接他电话。”(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PS:这章补昨天

第一部嫁衣第二百四十八章粉丝动态

黄毅确实有大事要找徐清风。

今天一大早,沉寂了一个星期的“云淡轩”网站首页醒目位置突然出现一篇题为《危险的“官本位”》的文章,文章没有署名,但笔锋非常犀利,而且长达两万多字,相当于一篇正式的学术论文了。文章开头对“官本位”进行了重新定义,“以个人权威为本,以谋求政绩为本,以上级好恶为本”,正好与邦联立国之本“民主、民权、民心”这“三民原则”相对立。文章说现在许多官员对上是奴才,为取悦上峰给某某某献礼凸显政绩,忽视客观规律行事不择手段;对下是独裁,好大喜功老子天下第一说什么就是什么,“朝庭上下千千万万个皇上”;同级之间系统之内,则官官相护结成利益共同体。至于民众的利益及至死活,谁会在乎?能哄骗就哄骗哄不住则用强权压制,将官僚群体利益凌驾于民众之上,目中只有“权威”二字,无法亦无天,浑然忘了现在已经不是民智未开的王权社会。文章还认为贪污腐败烂的只是皮肉,“官本位”烂的却是骨头和血脉,对邦联政权危害最大,长此以往不仅国将不国老百姓揭杆而起,民族文化能否延续都会成问题,将会带来真正的“亡国灭种”。

文章写得非常好,立意深远逻辑严密词藻华丽,简直可以作为范文收录进中学课本。但和所有的议论文一样,这篇文章举了大量的实例来证明作者的观点,而且举的例子全都是云城群体事件的内容。主角自然是钱市长和何立春等人,加上“云淡轩”网站是前些天徐清风的支持者们的主阵地。问题的性质就变了,给人的感觉像是有人不想善罢干休的征讨檄文。

如果只有这篇文章倒也罢了。反正钱市长已经辞职,何立春回了邦联财政部继续做他的算术题,市长秘书身陷囹圉,其他相关责任人也都一一处理,还能折腾到哪去?文章只能起到“事后诸葛亮”的作用。再说“官本位”和贪腐不同,理论上只是思想也就是“心”的问题,所谓“诛心”,在这个标榜民主与法制的时代里,也就用言语进行“口诛笔伐”过个嘴瘾。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国家的法律能对此进行惩治,政府方面大可以祭起“法治”大旗置之不理。坏就坏在一个影响力很大的时事论坛迅速转载了这篇文章并展开大讨论,有个牛人两小时后就跟了一个长贴,对“官本位”进行深度剖析。

长贴认为“官本位”的存在是历史的倒退,本质上是封建制度的变种,某种程度上甚至更接近奴隶制。因为现在已经不存在至高无上的皇帝,不用担心以“逾制”入罪,于是许多官员都肆无忌惮地在自己的小王国里当起皇帝,视部下及辖区内的民众为刍狗。至于“官本位”出现的根源。往远里说是女真人二百多年奴化教育以及女真遗老在失去政权后百多年里暗中操纵文化发展方向产生的遗毒,往近里说则是前朝及本朝满荧屏辫子戏潜移默化的结果,认为应该对女真遗族进行清算,把邦联上下主管宣传和舆论导向的官员都拉出来杀头。

应该说长贴的立论是偏激的。逻辑也很不严密,用黄毅的话说只是篇哗众取宠的烂文。但在现在这个官民矛盾异常突出的非常时期,又有云城的群体事件作例证。却从者如云,不到一个小时就有上万个跟贴。转载、转发不计其数,而且涉及的问题越来越广。有人甚至开始质疑没有普通民众直接参与而只由议会选举产生的各级政府的合法性了。非常诡异的是,这次邦联主席王一峰居然没给黄毅打电话兴师问罪,内务部、邦联调查局这些部门也没任何动静,只有邦联议会上院的一个副议长以私人身份联系了黄毅,问他昨天公示的云城群体事件处理结果是不是邦联政府下发的原文。

人家没找他麻烦,黄毅自己却不能干等着,至少要搞清楚“云淡轩”网站上的那篇文章是谁发的。不过只要不是徐清风写的,也不是这小子授意,反正现在网站已经交由南州大学艺术学院管理,那就让南州特区政府或教育部去头疼吧!至于那个推波助澜的时事论坛,跟洪州就更扯不上关系了。

“我不知道啊!”徐清风很坦然,“不是我写的,也肯定不是云飞发的,她这几天在老家,都上不了网,再说她刚才给我打过电话,没提这事。小田也不太可能,我那房子拆掉了,小田都是每天下午去和平山庄用他们那的电脑帮云飞处理订单什么的,现在小田还没去呢!要不我等会问下艺术学院那边,他们可能知道。”

“我知道不是你写的,你的水平写不出这么好的文章,既然你不知情,那就用不着问了,谁想知道让他们直接找南州大学吧!”黄毅放心了,但还是忍不住问道:“那有没可能是章东岳写的,这种文章,也就章大律师这种层次的人写得出来。”

“他——我觉得也不会!”徐清风侧头想想说道,“上回那篇短文还是被老杨头逼着写的,再说他昨天晚上还跟我一起吃饭,吃完饭又去赶场,两万多字的文章,还是那种档次的,神仙也不能在几个小时内写出来吧!其实如果文章不是发在首页第一个版块,艺术学院也不一定知道是谁发的,听云飞说其他版块都是系统自动从网站各子栏目抓的标题和链接,文章人气越高就越往前排,许多子栏目都是向注册会员开放的,我那网站的注册会员上千万,又没要求实名,谁知道是人是狗。”

“我看下……不在第一个版块,是第三个,叫——粉丝动态,这就好这就好!”黄毅翻了下秘书打印出来的网页截图说道。不管发文的人是真粉还是假粉,既然文章发在开放的“粉丝动态”子栏目里,徐清风就没什么责任了,连南州大学艺术学院都只需要向有关部门提供该用户当时的登录地址,有关部门自己想办法通过地址去找人吧!反复告诫徐清风不要搀和这事,再向他问了下诸如下半年的打算之类的,黄毅心情舒畅地挂了电话。

“饭做好了?”看到陶烨端着两个盘子从厨房出来,正在发呆的徐清风“啊”了一声说道。

“这都几点了!怕影响你打电话就没敢进来。”陶烨嗔怪地瞪了徐清风一眼说道。

“几点了?我天!十点半了,我说怎么肚子咕咕叫。”徐清风看看手机说道,“嗳——,奇了怪了,都这个点了叶萝竟然没找我。”心里则说怎么陈蕾那小娘们也没给他打电话。

“还有个汤,你等会!”陶烨把盘子放在桌子上,随口问道:“黄州长找你什么事?”

“确实是出大事了!”徐清风犹豫了下说道,“不知谁在我那网站上发了篇文章,被人到处转发,闹得挺大,老黄胖子说搞不好要修宪。”

“修宪?!”陶烨吃惊地捂住嘴,现在这个邦联的修宪可不是小事,要搞选民代表公决的,而且代表人数要达到总选民数的百分之五以上,远大于邦联主席的选举。其实人数倒是次要的,关键是修宪过程中各方势力的角逐肯定会造成一定程度的社会动荡。

看到陶烨眼中的担心,徐清风摆摆手说道:“没我什么事,你不用着急,不我是授意也不是网站官方发的,他们爱找谁找谁去。”

“我上网看下!”陶烨说道。徐清风正奇怪这破地方怎么上网,只见陶烨拿起手机摆弄起来,徐清风恍然大悟地说道:“原来你手机能上网!”

“现在的手机大部分都能上网!”陶烨头也不抬地答道。

“咦——,我的手机好像也能上,上回高支队送我手机的时候好像说过,怎么弄啊,你教我一下!”

“上去了,哪篇文章清风你告诉我!”陶烨没功夫搭理他,得到回答后找到文章浏览起来,越看眉头皱得越深,迟疑着说道:“这好像是章院长写的。”

“章叔叔,这怎么可能?他是神仙啊!”徐清风不信。

“是他的可能性比较大,语言风格很像,另外‘千千万万个皇上’和‘烂的骨头和血脉’这样的话,他前几天就说过。”陶烨解释道。

“他吃饱了撑的没事干啊,写这玩意干什么,还鬼鬼祟祟的玩匿名……”徐清风表示不理解。

“不完全是匿名,有用户名的。”陶烨翻到文末说道,“清风,英文单词‘Rauwolfia’什么意思?”

“Rauwolfia,Rauwolfia……这不是萝芙木的英文名嘛,难道是叶萝那鬼丫头帮老章发的?我说这鬼丫头怎么快中午了也没找我,原来跟她未来的导师在玩阴谋。”徐清风嘿嘿笑着说道。

“那就没错了,就是章院长写的,估计他几天前就开始写了,正好昨天洪州政府公布了处理意见,他就赶在这个时候发出来!”陶烨若有所思地说道,“他应该是准备从政吧,竞选特区主席副主席什么的,用这文章提高知名度拉点人气。”

“他一个教书的从什么政?”徐清风撇撇嘴,“嗯——,他和曾伯伯不一样,搞法律的人出去当官比较方便。我说既然他是匿名发的文章,肯定有什么特殊的安排,这事我们知道就行了,不要说出去也别问他,叶萝也别问,时候到了他自然会主动说出来。先吃饭吧,吃完饭给老杨头打电话,让他给我们找便宜房子。”(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PS:算是第二更

第一部嫁衣第二百四十九章江湖儿女

“清风啊,呵呵,好兄弟!忙啥呢?走得开的话过来一块吃饭吧!”听到杨小东夸张的声音,徐清风皱起眉头,按下手机上的静音键对陶烨说道:“这老杨头今天又发什么神经!”不过既然电话已经打通,还是耐着性子把自己打算买房的事告诉杨小东,当然不会直接让杨小东帮他找个能打折的,只说让杨小东这个地头蛇给他提点建议。

“你要买公寓房还是别墅,普通公寓的话,我在江南小区有套空闲的景观房,十多年前买的,紧挨着江边前面没有挡的,位置挺好交通方便,离南州大学也不远。属于家庭经济型,四室两厅一厨二卫,东、南、北三面都有个小阳台,不算阳台一百六十多平米,结构不错,只是跟现在的新楼盘比房间稍微小了点。本来打算把老爹老妈从乡下接过来,再娶个媳妇,周末一家人住在一块热闹点,可惜房子刚刮上大白还没来得及装修老妈就走了,老爹不愿一个人来,媳妇呢到现在都没娶着,这么些年那房子就一直空着。要是兄弟不嫌弃的,那就搬进去住吧,我晚上回家找找房产证,明天上午过户给你,不过各种税费得你自己交,哈哈!说实话现在家庭经济型的房子不好找了,尤其是这种位置的,今后你家老太太他们来南州小住的话,三代人住在一起都没问题。想小俩口单独过日子,那就打掉几面墙,把小房间都改成大房间,那也可以的。”杨小东化非常大方地说道。

江南小区徐清风知道。以杨小东的眼光买来给父母养老的,肯定是好地方好房子。紧挨着江边的景观房,这位置何止不错。简直是顶级,何况还有三个阳台,这样的房子,现在有钱都买不到,徐清风不由怦然心动,不过让杨小东白送给他肯定是不行的,向陶烨做个“噤声”的动作说道:“老杨头,本道长不差钱,按现在的市场行情你说个价吧!”

“你咋这么死心眼呢?我那房子放着也是放着。卖给别人呢又舍不得,送你的话,将来还可以经常去串串门怀念怀念。”杨小东翻个白眼说道,“既然你不差钱,咱们就亲兄弟明算账,这房子我当年是每平米六千多买的,加上别的费用总共花了一百二十多万,不过这是十多年的老房子了,得从七十年的使用权里扣掉这年头。那你就给我拿一百万整吧,少一分钱都不行,嘿嘿!”

“一百万卖给我?!”徐清风心说这哪叫亲兄弟明算账,不还是拐着弯送人情吗?这样的房子。八九百万甚至一千万都有一大帮人抢着要!“不行不行,这太便宜了,我不能要。你还是给我找个别的房子吧!”

“你懂不懂江湖规矩?”杨小东故作生气地说道,“不诚心要买你别问价。问完价必须买,开什么价就是什么价。不能还价,不然我翻脸了噢!”

昨晚散席后杨小东就抱着茶叶盒找高麟等人炫耀,那帮人同样爱不释手,高麟甚至当场开出八百万的天价让杨小东转让给他。杨小东当然不同意,被大家捧得忘乎所以,脑袋一热说反正他跟徐清风是铁哥们,将来找机会给每个人都要一套一模一样的。高麟摇头说未必,倒不是担心杨小东的面子不够大,而是觉得像徐清风这样的艺术大师——有人已经称他为宗师——从来不会创作重复作品,要不是风格相近题材不同,要不是题材类似风格完全两样,每件作品都是独一无二的,关于这个问题,比较下两尊截然不同的河神像就知道了。此外两尊河神像和老君像是圆雕,这个茶叶盒据杨小东说是影雕,里面装着的未着色白坯茶叶罐则是浮雕(高麟认不出那实际上是“薄意”),以后徐清风会不会突然心血来潮改为创作镂空雕、根雕什么的,或者干脆封刀,一门心思装神棍或者当医生?那样的话,现在创作的几件影雕作品岂不成了绝唱?更何况这个茶叶盒虽小,却比河神像更令人震憾,正如杨小东所说,已经几近神迹。反正高麟认为过了这个村可能就没这个店了,如果徐清风另外几件作品展会后拍卖,他无论如何都要想办法拿下。

杨小东只是附庸风雅而不是真懂风雅,当时只觉得这个茶叶盒比较神奇而已,当代艺术家的作品,又不是传承千年入了谱的古董,能值几个钱?经高麟解释才回过味来,昨天晚上做梦都笑醒好几回,然后觉得这份礼物太重了,应该找机会回赠徐清风一份相当的。江湖儿女,是最重“情义”二字讲究礼尚往来的。因而徐清风一说要买房子,杨小东就马上想起自己那套闲置多年正待价而沽的公寓,决定将此送出。

“不按市场价也不能让你连本钱都回不来啊!”徐清风无奈地说道,“要不这样吧,我按你当时买房价格的两倍给钱,二百四十万行不行,再低我真不敢要了。”二百四十万当然还是很低,但至少高于银行的利息,既然杨小东是真心实意的,徐清风想那就收下吧,大不了将来用别的方式还这人情。

“两百万一口价!”徐清风终于松口,杨小东马上说道,“剩下的四十万用你的劳动来抵吧,我老爹这几年总是病怏怏的三天两头住院,寻遍名医也没见多大起色,都说时候到了油尽灯枯了。嗯——,你老师陈三针这两年自身都难保,所以就他我没找过。等你有时间了去给我老爹把把脉扎两针,不图长命百岁,像陈三针那样比以前硬朗点能多活一两年就可以,都说陈三针的命是你救回来的没错吧!”四十万请个准国手当保健医生,杨小东觉得挺划算,最次能让老头子心里踏实些。心情一好,说不定身体也会随之慢慢好起来。

陈树彬能恢复到现在这样。他的针灸和食疗只是其中一个方面,主要是医学院方面抢救及时以及陈树彬本人心情大佳重建生存欲望的缘故。不过这个时候徐清风懒得向杨小东解释。徐清风画符算卦喜欢看人下菜碟,治病救人却从来不分对象,正愁人情太大将来不好还呢,杨小东这要求正中他下怀。只是杨小东竟然以此抵价,亏他还口口声声喊着“兄弟”,徐清风不禁哭笑不得,佯怒道:“这事我上次来南州你怎么不跟我说?你这人一点都不孝顺!我现在就没事,你说个地方我到那找你,咱们这就看你家老爷子去。房子的事等这完了再说!”

“别急别急啊!都说我老爹在乡下了,我大姐照顾着呢!那地方跑个来回就得大半天,你给他扎针,总不会一次就行吧,你又不是神仙,怎么都得连扎十天半个月整一两个疗程。这样吧,等会我给我大姐打个电话,让她跟我姐夫一起把老头子送到市里来,那时我再上门请你。”杨小东急忙阻止。其实杨小东此时想的是虽然徐清风人称准国手。毕竟太年轻了点,不容易取信于人,不如等他拿到南州大学教授副教授的聘书,自己再提前向老头子吹吹风。那样会更好些。突然想起另一件事,杨小东急忙说道:“清风你买别墅不?老高新开发了个温泉小区,这几天就要开盘。你要的话我让他给你留一栋。那地方有山有水的环境不错,配套设施挺全。价格也不高。一般的别墅占地面积四百来平米,都是独立的小院。房子只用了两百多平米,两层三层都有,清水房按地皮算均价三到五万,还有精装修拎个包就可以搬进去住的,那样的价格稍微高点。惟一的缺陷是离市区远了点,开车到市里得半个多小时,另外温泉也不是天然的,是人工温泉。”

“四百平米均价三到五万,加上装修什么的还不得两千多万,这也太贵了,我现在没这么多钱买不起!”徐清风吸着冷气说道。其实他很想买这样的别墅,江南小区那房子杨小东说以后要经常去串门,真那样的话,就不适合陶烨住了,温泉小区偏是偏了点,但贵在清静,不过考虑到自己目前的经济实力,徐清风只能黯然放弃。

“贵啥贵啊!”杨小东不屑一顾地说道,“那一片原来是滩地,到处是鹅卵石种草都不爱长,他五万一亩拿的,跟白捡没什么两样,不算地皮,土建的成本能高到哪去,加上配套设施也花不了几个钱。这事我替你办,让他照成本价给你,两层的四百万,三层的六百万,装修好的按层另加一百万,他要不答应的话,我立马跟他断交!清风你等我消息,说好了我下午就领你去那边看房子,顺便把江南小区那房的产权转一下。”说完杨小东就匆匆挂了电话。

“这也行?!”听着电话里的忙音,徐清风愣住了。

“杨总怎么说?”徐清风的手机声音小,加上杨小东语速快乡音十足,陶烨没听清他说的话,只见徐清风一会一百万两百万一会又两千万的跟杨小东唠得很热乎。

“捡到大便宜了!”徐清风叹口气说道,不知怎么的高兴不起来,只觉得压力很大。“老杨头在江南小区有套公寓,不算阳台一百六十多平米两百万给我。另外高麟高总新开发的温泉小区要开盘,老杨头说让高总按成本价一万一平米卖给我,他给高总打电话去了,应该没多大问题。江南小区那房没装修,但地理位置特别好;温泉别墅有精装修的,设施全房子大,就是离市区远。其实两套房子的实际价值差不太多,你想要哪套就要哪套,不要有什么顾虑。”

“我——我还是去温泉别墅吧,那里清静,还马上就能搬进去住不用为装修的事操心,反正我有车来回方便,再说我长这么大还从来没住过别墅呢!”陶烨想想说道。总觉得自己和徐清风的关系是见不得光的,住在原属杨小东人气极旺的江南小区容易给徐清风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温泉小区地方偏,车能直接开进自己家院子,进小区还可以自己用射频开门,都用不着跟门卫见面。虽说别墅肯定比公寓贵,但她只是住在那又不想要产权,价值问题就无所谓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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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嫁衣第二百五十章幸亏如此

不过二十多分钟,高麟亲自来电话了:“清风,那小区能入你的法眼,是我的福气,哈哈哈!下午我有事走不开,只能麻烦杨总陪你跑一趟,我已经交待那边的负责人了,你看上哪栋直接把钥匙拿走,钱的事就别提了。”

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怎么一个个都抢着送自己房子,徐清风实在搞不明白,赶紧说道:“这不行万万不行,你的钱也不是天上掉下大水冲来的,跟你比起来我虽然穷了点,一套房子还是买得起的,高总你适当给我打点折就可以了。”觉得高麟这人实在够狡猾的,这不以退为进嘛,嘴上说不要钱,自己客气一下他就随便报个差不多的价——只要比市场价低点就行,那自己绝对是骑虎难下,还好意思往下砍吗?这样既给了杨小东面子,又能减少损失。

“见外了,清风你太见外了!那块地皮不值钱,剩下的也就是一堆钢筋水泥石头沙子,没多少成本,就这样还要你钱,我还有脸见杨总他们吗?”高麟哈哈笑着说道,“现在的人买房子都要看风水,讲究个人杰地灵什么的,那个楼盘开发前我找你们青牛观的道长看过风水,地灵算是有的,只是人杰一直没摸到边,不过现在你住进去就妥了。你清风道长是一代宗师,神仙一样的人物,几百年才出得一个,要说人杰,现在还能找出第二个吗?”

这家伙说话怎么比杨小东还肉麻,敢情想拿我打广告!看来陶烨刚才说得一点都没错,只要放出风声。那些房地产商会争着抢着白送一套房子,徐清风大呼失策。早知这样,不该让杨小东帮着联系的。徐清风不知道自己现在有多高知名度。但以这帮房地产商的能耐,紫铜都能夸成赤金,肯定不会亏本。其实只要不让他拍广告片不把他的照片印在传单上,只是加行小字注明“清风道长在此”,倒也不是无法接受。不过这房子是给陶烨住的,那些风闻买房的发现真相后岂不怪他帮高麟玩炒作搞欺诈?与此相比,他和陶烨的关系曝光反而是无所谓的小事。于是徐清风说道:“高总,这房子虽然是我买,但我基本上在云城那边的白云观呆着难得来趟南州。不知道何年马月才能搬进去,主要是有个朋友在南州没落脚点,手头比较紧暂时买不起房子,老杨头说你那有新开的楼盘,我手里正好有笔闲钱,干脆买一套下来借给她住几天,另外也是个投资,一举两得。”

“这样啊……”高麟是聪明人,徐清风特地提到白云观、隐晦地点出他的道士身份。等于在暗示他这方外之人不适合做广告,从而婉拒了高麟的要求。事不可为,高麟不免有些失望,但他和杨小东不一样。看重的主要是徐清风的政治潜力而不是艺术造诣,只要能跟徐清风拉近关系就行,并不指望在短期内得到回报。所以也就是“有些失望”而已。作为杨小东的密友,云城群体事件的经过高麟早已知道。此外他在政界的人脉比杨小东宽得多,还打听到邦联主席对徐清风非常赏识。军方几个大佬也在各施奇谋拉拢他……现在的徐清风可说手眼通天政治前途一片光明。而且和别的政治新星不同,徐清风不需要任何高层的赏识或支持、只凭他自己的影响力就能做许多事,比如只要他愿意,竞选个国会议员是轻轻松松的,进议会后还拥有不小的发言权。因而高麟稍作沉吟说道:“清风,你的钱我还是不能收,要不我换个条件,你不有几件作品要在青牛观展出吗,说心里话我非常喜欢那些影雕,但我担心到时候竞争太激烈拍不下来,那能不能在上拍前转让给我,我也不全要,四件里面任意拿两件就行,每件我出五百万。”

“你要影雕?总共有七件不是四件啊!”徐清风有些听不明白,“哦——,你说的是茶叶盒吧,是不是老杨头向你炫耀过?游戏之作而已,哪值得了那么多钱,高总你想要我直接送你好了。其实那三台制氧器比茶叶盒好,那就这样吧,制氧器和茶叶盒我每样送你一件,高总你这两天有时间去趟青牛观,看中哪个展会结束后我给你哪个。另外房子既然你非要送我,我就不跟你客气了,不过我不能白要你的,楼盘广告虽然不能帮你做,但可以在展会上往你选中的制氧器和茶叶盒边上立俩牌子,注明这两件东西已经名花有主,再把你个人以及公司的情况简单介绍下,那样宣传效果应该不错,老徐那个河神小像就是这么干的。”

“好,这主意好!”高麟喜出望外,这简直是天上掉元宝的好事!借着青牛观的大典以及徐清风的名气,又有河神小像这件重器,作品展肯定是万众瞩目,参观人数不用说,电视报纸等媒体也会大肆报导,连国家电视台都不会例外,要是把他个人和公司的介绍放到作品展上,那宣传效果——真是没得说!激动之余,高麟“咦”了一声说道:“清风,好像这作品展没有赞助商吧,那我来赞助怎么样?一切费用我出,门票也别卖了干脆免费参观,这块损失我另外补给你们。”

“行啊!只要时间来得及,有什么不可以的?我个人完全同意,青牛观那边也由我来打招呼,具体的细节,你找人跟我那些师兄商量吧!”作品展凭票参观,会后还要拍卖,怎么都不可能赔钱,所以徐清风的师兄们就没拉赞助,自己筹集的经费。现在高麟主动要求提供赞助,何乐而不为?大不了把展会的标志牌改改,在下面打上“由某某某赞助”字样,另外在会场里摆两个金麟集团的楼盘模型、墙壁上挂几张效果图而已。如果动作快点,连迎宾、导引、解说之类的工作人员都可以换成金麟集团那帮丰姿绰约、舌绽莲花的售楼小姐,又可以省下一笔钱还能取得更好的效果。

“又白得一栋别墅?!”陶烨真不知说什么才好,不过自家男人越厉害,她心里就越高兴。

“今天是什么日子?”徐清风掐着手指喃喃说道,“七月十一,癸卯年己未月庚午日,宜订盟、宜祭祀、宜修造、宜动土……的确是个好日子,难怪!不过姐姐你别以为老高是钱多了烧得慌,其实这笔买卖他一点都不吃亏。要是他在电视上打广告,听袁莺说就洪州电视台那样的,黄金时间五秒钟的广告费就得五六万,更不用说南州电视台、国家电视台之类的。我们这作品展的新闻,各大电视台八成会报,新闻的效果是广告没法比的,有的电视台还可能要做系列专题,再说还有电台、报纸、网络和现场宣传呢,真叫个全方位全覆盖铺天盖地,他能省下多少广告费!一栋精装别墅的成本,就像老杨头说的那样撑死了几百万,至于展会现在花出去的二十万都不到,这两样跟广告费比算个啥呀!”

这一趟折腾下来,已经是中午了,玉叶萝终于想起给徐清风打电话,说她已经到陈树彬家,问徐清风跑哪去了怎么现在还没来。这事确实是徐清风理亏,便说他正在托朋友买房子,以后要经常往南州跑,老住在陈树彬家不是回事,自己先买套房子备着总不会错。这事玉叶萝很支持,说袁莺再过半个多月就要来南州,有个自己的房子比较方便。莫名其妙地又扯到袁莺身上,徐清风相当无语,只得解释说买的是清水房,装修需要时间,估计袁莺这次来是住不上了。

陶烨要先回公司处理点事,徐清风就自己打车去了陈树彬家,刚坐下没多久,韦家富来了,张口就说:“清风道长,听叶萝说你买了套房子需要装修,这事交给我办好了。我们公司有专业的装修队,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保证办得妥帖。”

这又是个不要钱的!徐清风心说幸亏陶烨选了温泉别墅,不然的话,还不搞得天下皆知?不过反正云山集团是自己徒弟家开的,用不着客气,徐清风就坦然受之,说房子还没看呢,只知道在江南小区,要是韦家富下午没事就多呆一会,等杨小东从家拿了钥匙房证之类的过来接他大家一起去。

“江南小区?这太巧了,晶晶莹莹前两年一直住在那,她们原来的心理医生也是,以后大伙串门都不用出院子。”韦家富大感意外地说道。

“巧,是很巧!”徐清风再次庆幸陶烨没选这套房子。向韦家富问了几句新药厂的建设进度,杨小东也来了,一进门就喊道:“老高那小子真贼,清风你也太大方了,一下子送他两件作品,你知道他昨天晚上要拿多少钱买我那个吗,八百万!两件就是一千六百万,他拿套卖不出去的房子就把你打发了,还要作品展的赞助权,亏大了亏大了,啧啧,这小算盘打的……”

“他八百万想买你的?”徐清风深有同感,不过很快想开了,说道:“艺术品的价格只能说见仁见智,喜欢的人能出到八百万,不喜欢的八百块都不要,我们这是各取所需,没什么亏不亏的。”

“就是亏,反正我心理不平衡,回头非好好宰他一把不可!”杨小东愤愤不平地说道,“清风你没别的事了吧,没事的话我们现在就走,先领你认下门,接下来抓紧时间办产权,然后一直向前去温泉小区。”(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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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嫁衣第二百五十一章得寸进尺

那套公寓的条件比徐清风想象的还好,位置和小区内部环境都没得说,而且可能是闲置太久,杨小东忘了房子在顶层,另外还有个四十多平米的小阁楼,所以公寓的实际可用面积有二百多平米。缺陷当然也有一些,比如楼房只有六层按例不装电梯,老人和小孩上下楼不太方便;此外既然号称“家庭经济型”,说的就是房间够多三世同堂都能住下,房间一多,每个的面积就小了,两两打通太大又破坏格局,让人左右为难;还有就是不带车库,车子只能露天停放;另外小区位于南泾河的南面,俗称“水之阴”,从风水角度讲不是很好,不过整个南州城都在大江的南边,市内大小河道纵横交错,南泾河只是其中较宽的一条,倒也算不了什么。

不管怎么的,徐清风对这套公寓非常满意,杨小东只收他二百万,半卖半送都不止,再挑三捡四的话就太不知好歹了。对韦家富说房子的格局不用变,反正是个临时落脚点,房间越多越方便。当然,阁楼要重新规划下,最好在房顶开个洞,外面再搭个小平台弄圈栏杆,没事可以摆张小桌子一边品茶一边欣赏南泾河的风景,谁情绪上来了还可以“夜观星象”。门窗都是十多年前的老样式,不符合现在的审美观和使用习惯,全部换掉。至于其他方面,韦家富看着办就行了,基本原则是简约、实用,别搞那些花里胡哨的玩意,横平竖直就行。什么西式风格古典风格一概不要,毕竟房子是住人的。一切应该以人为主,过度装饰会喧宾夺主。就象服装模特不能选脸蛋太漂亮的,效果图出来后先拿给他看。

把好事的玉叶萝留下跟韦家富继续讨论房子装修的事,徐清风和杨小东一起去了区房地产交易中心。“杨麻神”是何许人也,早就打好了招呼,到那后直奔中心主任的办公室,工作人员就在那等着,一应文件也已准备完毕,连正常情况下需要等一个月才能拿到的新房产证都打出来了,只等交易双方在相应的文件上签字。再把徐清风的身份证件复印一下、拍张照片存档而已。过户需要交纳的手续费、契税之类的,杨小东早已转完账。嘁哩喀嚓真叫个利索,要不是怕有过河拆桥之嫌跟交易中心主任聊了会天,五分钟都用不了。

房地产交易中心的楼下有银行,徐清风就顺便给杨小东转了账。杨小东其实不想要这钱,跟徐清风只有一面之缘的高麟都能送套别墅——虽然那家伙别有用心——他杨某人平时没少吹嘘自己跟徐清风是好兄弟,怎么能比不上一个外人?因此打的是让徐清风先欠着、将来不了了之的主意,说徐清风现在刚在南州安家,下一步装修房子买家具什么的到处是花钱的地方。手里多留点钱有备无患,这点房款着什么急?但徐清风非要坚持,杨小东只能由他去了,不过契税等费用坚决不要徐清风出。说这本该由卖方承担。市场价近千万的房子杨小东只要他二百万,这十多万过户费算得了什么,连说了两遍都没把杨小东说服。徐清风只好作罢,赶紧把这事办完去温泉小区看别墅。

陶烨没跟着去温泉小区。一是不想把她和徐清风的关系明摆在杨小东面前,第二徐清风是神棍加艺术大师。还看不准一套房子?小区建在一个山坳里,虽然已属郊县地界,但离市区并不太远,交通也很方便,一公里外有条省道经过,离高速公路的出口也只有三公里多。有山是真的,说有水却有些牵强,原本只是条季节性的小溪,用挖掘机加深拓宽,再每隔十多米筑个小水坝,溪边种几棵垂柳,便流水淙淙绿树成荫很像那么回事了。小溪南北走向,把整个小区隔成东西两半,东区是面积较大的平地,靠溪的小片地方建了几排六七层高的楼房和一个休闲娱乐服务中心,西区地势狭长,高低起伏的绿树红花中散落着几十栋别墅。

下高速后走了两三分钟,徐清风只看到满目苍翠和路边零星的民房,正琢磨着那小区不会是建在山上,或者像传说中的桃花源一样要穿过一个山洞吧!前方突然出现一条铺满了白色石块的小溪,桥那头溪的左侧有条明显是新翻的修柏油路,沿路穿过一个小村庄没走多远拐过山脚,前面豁然开朗,徐清风不禁感慨:“不错不错,这就叫柳暗花明又一村吧,有点世外桃园的味道,老高还挺会找地方的。就是四面的山矮了点,山上的树品种都不咋地,赶不上我们白云观,跟那些名山更没法比。”

“你知足吧!平原地区能找到个小破山就不错了,‘登东山而小鲁’的东山,我看还没这片山高呢!清风你别看这地方不起眼,在南州是著名的风景区,这小区的后山就有个吕祖殿,香火很旺,你没事可以去那挂个号,该画符画符,该算卦算卦,啥也不耽误,那样这小区的名气会更大,将来二期三期工程老高就可以往死里报价。”杨小东呵呵笑着说道,“其实山后面的环境比这边好,地方也比这大很多,还有个不小的水库,不过交通不方便离市区太远,另外水库是郊县两个镇的水源地,建房的批文不好拿,要不老高就选那了。”

“这有个道观?”徐清风心说难怪高麟要白送他栋别墅,这年头的人信仰缺失得严重,不管佛教道教天主教,见庙就拜,以他清风道长目前的名气,那怕三两个月去一趟,这劳什子吕祖殿的香火就会翻好几番,小区也会跟着沾光。牵牵嘴说道:“这地方交通也不怎么方便啊,没车的人没法住,这都是农村了,房子还卖三五万一平米。老高也太黑了吧!”

“嘿嘿,这是有原因的。”杨小东笑着说道。“当时不知谁说现在的人在城里呆腻了,要是在山清水秀的地方建个高档会所。肯定大火。老高有天被人拉着到吕祖殿上香,觉得这地方环境不错,就投资建了会所。后来会所确实很火,剩下的空地很多放着太可惜,反正土建花不了几个钱,被谁一忽悠老高干脆多打了几眼深井建个温泉小区。进得起会所买得起别墅的,谁还能开不起车?这事清风你用不着担心。三五万的报价是高了点,不过这会所很有名啊,这两年南州城的许多大生意都是在这谈成的。与其说是买房子,不如说是买地位买面子,到时候只要有一个熟客带头,大伙攀比着就把价格炒上去了。只要卖出五分之一老高就能收回成本,剩下的大不了出租,不愁没人住赚不了钱。”

花无日日红,徐清风不信那会所能一直火下去,不过正像杨小东说的,南州这种地方有山有水的“著名风景区”很少见。确实能打动一些钱多了烧得慌的人。小区边上居然有个南州排得上号的高档会所,正适合陶烨这样长袖善舞的人生活,对她化妆品事业的发展也非常有利,倒是歪打个正着。但对他徐某人就不好了。本来想找个清静地方方便跟陶烨幽会,谁知却是个另类的闹市,但愿陶烨别把野蛮人那套带回国内没事就在家里办个酒会什么的搞得鸡犬不宁。更加后悔没把情况搞清楚就冒然收下高麟这份大礼。想着等会是不是找个理由把这退掉。

“你这房子是给陶烨住的吧!”像是知道徐清风的心思,杨小东饶有意味地说道。

“没——没错!”反正他不说杨小东也猜得到。再说以后他不在南州的时候陶烨许多事都得靠这家伙帮衬,徐清风觉得没必要隐瞒。

“等会到地方你就知道了。一期的别墅区和其他地方是隔离的,连大门都是单独的。想从会所和一期公寓区到那,要不从外面绕一圈,要不业主在屋里或者到河边用电子钥匙把两区中间的吊桥放下。”杨小东很识趣地只作描述。

说话间到地方了,在路上和杨小东通过电话,高麟指定的负责人老早就在门口等着,认出杨小东的车牌,小跑着迎上来拉开车门,点头哈腰地说道:“您就是徐先生吧,高总打了好几次电话反复交待,里面请,快里面请!啊哈——,杨总您好!”

“什么徐先生,怎么分不清大小王,叫大师,清风大师!”杨小东不乐意地说道,“车直接开进去?”

“是是是,清风大师请,杨总请!车放这就行,我找人来停。”负责人回头向一个保安招招手说道,“先到展示厅看沙盘模型和效果图确定大致意向,然后坐电动车去实地考察。”

“还看什么模型,直接看报价最高的几栋不就行了,不要清水房,要精装修明天就能搬进去住的。哦——,清风你要两层还是三层的?”杨小东说道。

“两层的吧,三层的有点浪费。”徐清风想想答道。

“好好好,位置最好的几栋都是精装修的,有的两层的比三层的还贵,两位请!”反正高麟有话在先,贵客看中哪栋就给哪栋的钥匙,就算原先其他人打过招呼都可以不管,负责人一个办事跑腿的还能说什么?

所谓位置最好,无非是地势比较高,和别的房子离得稍远点而已,外观和室内布局其实全都一样。不要钱的东西,差不多就行了,徐清风只看一栋就直接拍板。

“这就行了,这也不是最贵的啊!清风你还是多看几栋吧,我说干脆来个三层的,住不过来的话,你可以养鱼养鸟嘛!”杨小东总觉得应该让高麟多出点血。但徐清风嫌麻烦怎么劝都听不进去,杨小东只好放弃努力,对负责人说:“我说你们高总送礼总不能送个半截玩意吧!这屋里连条小板凳都没有,怎么让人直接搬进来住啊!我给你三天时间把东西配齐,什么床啊沙发啊桌椅板凳茶几啊,该有的一样都不能少,百叶窗和窗帘全换成电动带遥控的,被褥床单枕巾之类的床上用品你们不准备也行。厨房用具要配全,除电器外,锅碗瓢盆菜刀筷子的都要有,柴米油盐可以不管。另外大小客厅也都放台冰箱,每个卧室都要有电视,每个书房都得有台电脑,楼下大客厅整个大屏幕,再来套差不多点的音响。其它的你看缺什么就配什么,不要怕花钱拿便宜货来糊弄,档次太低的老高也送不出手是不是?”

一栋别墅市价近两千万,现在杨小东得寸进尺让人再送上全套家具,徐清风呆住了,负责人更是满脑门汗,哭丧着脸说道:“杨——杨总,我先请示下高总行不行。”

“请示什么请示,你跟他说这是我的意思,行也得行,不行也得行!”杨小东瞪了负责人一眼说道,“我跟你说清风,老高这家伙太不地道,拿了你两件作品还要借你们的作品展做广告,说得跟唱的似的说是赞助,你清风大师想拉赞助,报名的人能从青牛观排到这,用得着他假惺惺的吗?这种人咱们就不能对他客气,不多放点血出来我咽不下这口气!”(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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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嫁衣第二百五十二章搭顺风车

杨小东这番话很有一方大佬的气势,谈不上有多威风多霸道,只是爱憎分明很江湖。当着外人,徐清风哭笑不得不知该怎么接茬,负责人则不停地抹汗说道:“杨总,杨总,我总得向高总请示下标准吧!”不等杨小东回答,逃命似的跑到屋外给高麟打电话。

“老杨头,你应该直接跟高麟说,为难下面的人干什么?”望着负责人的背影摇摇头,徐清风苦笑着说道。本来就有把这房子退掉的打算,借杨小东的嘴给高麟上点眼药也好,只要高麟不答应这条件或者答应得不太利索,那就借题发挥打道回府,将来桥归桥路归路,再也不跟高麟这种太会算计的人打交道。

“直接找太便宜他了!”杨小东冷笑着说道,“我就是要让他下面的人知道,回头再把这事告诉别的朋友。有话直说,什么想法摆到桌面上来呗,非要遮着掩着暗地里算计,什么玩意!”

徐清风听着直乐,要论算计之精,高麟拍马都赶不上有“超白金操盘手”和“杨麻神”双重称号的杨小东,这简直是百步笑五十步。不过杨小东一般算事不算人,尤其不会跟朋友耍心眼,这样看的话高麟确实该骂。当然,以这两人多年的交情,不可能因为这事反目,但冷嘲热讽是少不了的,想象下高麟被杨小东这张利嘴说得无地自容的场景,徐清风觉得非常解气。

不一会,负责人回来了,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脸上堆着笑说道:“杨总,高总说没问题。还让我问下清风大师对保姆有什么特殊要求,我们公司将免费安排。还有大师平时饮食方面有什么爱好,这也由会所那边定期提供。”

“啊唷,挺大方嘛,供住供吃还配保姆!”杨小东怪笑着,向徐清风挤挤眼说道,“定期送东西就免了,清风他不经常在这住。拿两张会所的白金会员卡来吧,里面多充点钱,清风偶尔来一趟的话可以直接去那消费。保姆嘛一般般就行。不过手脚要勤快性格要温柔,年龄十八到二十五岁,另外学历尽量高一点,长相方面标准不用太高,跟清风现在的助理小司差不多就可以了。”

“一般般就行……”负责人心说这条件都只是一般般的话,不一般的该什么样,这还叫保姆吗?只觉得脑袋发木,下意识地问道:“小司长啥样?”

“小司啊,不啥样。就有点祸国……”

见杨小东还要接着忽悠,徐清风赶紧让他打住:“行了行了老杨头,别调戏谭经理了!谭经理,我难得来一回的。保姆不需要,东西也用不着送,倒是会员卡麻烦你给我办两张。级别无所谓,也不用你们事先充值。需要的时候我自己会充。”

“没问题没问题!”谭经理想还是主角好说话,趁机说道:“清风大师。三天时间有点紧张,能不能宽限几天。另外,房产证现在还办不了,不过下周一开盘仪式那天县房产局会来人现场办理,您是那天来呢还是另找时间去房产局?”

“办个破证还要清风亲自跑一趟吗?”杨小东不高兴地说道,“整个特区的房产信息都是联网的,中午清风刚办完一个房产证,他的身份资料照片什么的房产局的电脑里都有,你记一下他的身份证号码,到时候直接给他办好不就得了!三天不够,那就给你九天吧,九天后正好是周末,我们再来验收,就这样定了,我们走人!”

“等等,老杨头等会,我算下日子。”徐清风皱着眉头掐算起来,过一会说道:“下周末不行,那天不宜入宅不宜安床不宜作灶。谭经理,买东西摆东西我想一天就够,就窗帘费点功夫,你们还是抓紧时间争取三到四天完工吧,我周六下午过来,晚上正式入住。”

回到市区还不到五点,想起到南州一天多了还没跟真玄见过面,徐清风就叫杨小东把他送到青牛观。庆典、开光之类的活动,这些年徐清风参加了无数次,可谓轻车熟路没有任何挑战性,但明天的仪式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隆重,来的重量级嘉宾很多,程序什么的还是先了解下比较好。和杨小东道别刚到青牛观的山门,就看到他那些师兄、徐刚、陈蕾以及几个穿着金麟集团制服的男女陪着一群扛着长枪短炮的记者正往外走。陈蕾眼尖先看到徐清风,三步并作两步迎上来嗔怪地说道:“清风你这一整天跑哪去了,怎么连个电话也不打。”

徐清风心说不止一天吧,应该再加一个晚上,有点想不通陈蕾怎么突然转了性也没给他打电话,昨天晚上是怕影响他活动,今天白天又为的什么?向几位师兄和徐刚挥下手权当打招呼,非常坦然地说道:“我看房子去了,以后不要经常来南州吗,得整个落脚点。”

“哦——,看好了吗,准备在什么地方买?”陈蕾眼睛一亮问道。温泉别墅是高麟亲自处理的,除了具体负责这事的谭经理,其他人都不知情,所以尽管陈蕾跟金麟集团的人在一起呆了大半天也没听到任何风声。

“房产证都到手了!”徐清风叹口气说道,“是朋友十年前在江南小区买的一套公寓,半卖半送给了我。”

“二手房?”陈蕾满怀期待地问道:“多大面积,是不是可以直接搬进去住?”

“严格讲不能算二手房吧,买来后他都没去过几回,是清水房还没装修呢!小韦子和叶萝下午都去看了,装修的事交给他们两个办。”徐清风摇摇头,“哦——,会场布置完了吧,展会明天才开始呢,这么多记者跑来干什么?”

“清风,你终于肯现身了!”大失所望的陈蕾还没来得及回答,徐刚领着几个金麟集团的人走过来说道,并向徐清风介绍了几个主要人员。当徐清风再次把刚才那个问题提出来,徐刚满怀愉悦地解释说这些记者大都是艺术学院联系来做河神小像的专题报导的。河神小像大家闻名已久,但藏于云城那样的深闺之中,除了当时艺术学院那帮老先生隔着玻璃近距离拍过几张照片登在院刊上,云城电视台播过一段不是太清晰的视频,从没哪个媒体做过深度报导,这次小像移驾南州,云集于此准备采访青牛观周年庆以及老君像开光大典的记者们当然不会放过这个大好机会。徐清风不在,徐刚没经验不敢随便作主,就把皮球踢给协办的艺术学院,由艺术学院统一安排。新闻讲究时效性,明天展会正式开始后人来人往的不好取镜头,会后又太晚,干脆提前一天向记者们开放。还有一些记者,则是金麟集团请来捧场的。

“徐大师,能不能请您介绍下这尊神像的创作过程,补几个镜头?还有您创作的这批影雕是种全新的艺术形式,而且特别神奇,能不能也介绍一下。”记者们都很会抓住机会,刚才只采访了徐刚这位大老粗——虽然形象很儒雅,现在好不容易见到正主,哪肯轻易放过。

“在这?不合适吧!”徐清风看看四周说道,“改天吧改天吧,明天仪式完后我就没什么事了,那时我们再约时间。我现在要找我师父商量明天仪式的事,没时间啊!”

换作别的艺术家,这帮号称“无冕之王”的记者肯定毫不犹豫地把他拉住,不管他有没有别的事。但徐清风不一样,除艺术家身份外还是个超级神棍——当之无愧的符箓宗师,另外还有可能成为一颗前途无量的政治新星,记者们就不敢造次了。倒不是说记者们欺软怕硬,而是徐清风向来都以正面形象出现不是反派人物,跟他玩“新闻工作者的执着和良知”,不是找骂吗?此外搞媒体的都是消息灵通人士,对前些天的“野道士事件”和云城的群体事件都知之甚详,也得到了“云淡轩”网站出现一篇新文章正卷起一场波及整个邦联的政治风波的消息,今天来的这些记者都是负责文化版块的,吃饱了撑的在这敏感时期紧追着这一系列政治事件的主角不放。

谢绝了金麟集团副总共进晚餐的邀请,和几个师兄简单寒暄几句,徐清风飘然而去。望着他的背影,金麟集团公关宣传部的女经理感慨道:“这就是清风大师?!真年轻,长得也真帅,他这样的当道士太可惜!”

“可惜什么?青牛观不是全真道,普通的道士能结婚的,不过他要是接真玄道长的班当主持就不好说了。”边上设计规划部的经理撇撇嘴小声说道,“其实我特羡慕他,咱们华族传统跟西方蛮族不一样,‘巫医乐师百工之人’的地位跟士大夫是没法比的,如果他只是艺术家,就跟我这样的设计师差不多,人家心情好了管你叫大师,心情不好呼来唤去的让你干活。他就不一样喽,青年宗教领袖,这份量——也就高原上的一两个活佛能跟他比,在古代说不定还能封个国师什么的,现在嘛跟真玄道长一样混个国会议员特区议会副主席肯定没问题,要不咱们高总那么精明的人会削尖脑袋跟他套交情?”

“轻点轻点,别让谢总听到。”公关经理心虚地看看副总,“我看你也该跟他多接触接触,这次亏得他那个师兄说艺术品展不能商业味太浓,展柜的介绍从你这个设计师入手,也算搭了回顺风车,听说青牛观下步要翻修一些殿堂,这设计活要能落到你头上就好了。”

“但愿吧!”设计经理苦笑说道,“下午云城那个徐总跟我暗示过,他有把握拿下青牛观的项目,不过他自己公司设计师水平不行——算了吧,生死由命富贵在天,该啥样啥样!”(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PS:昨天网络故障,发不了。

第一部嫁衣第二百五十三章感其不争

七月十二辰时刚到,青牛观钟罄齐鸣山门中开旌旗招展,建观一千六百三十年周年庆暨老君像开光大典正式开始。山门内外聚满了全国及世界各地赶来的善男信女,邦联政务院主管副总理、议会下院副议长以及真玄、徐清风和邦联政府相关部门的负责人,在南州当地官员和青牛观其他道士的簇拥下登上门前广场上的高台,真玄先致答谢辞,然后徐清风穿着一身金光闪闪的特制道袍沐着朝阳走到人前,念起一篇让人听了云山雾罩不知所云的文言祭文。

见真玄先出来,台下许多人就在心里嘀咕起来:又主持仪式又当主祭,不符合规矩啊!直到徐清风上台,大家才恍然大悟:原来主祭另有其人!于是纷纷议论,这个面如冠玉口若抹朱年轻英俊得不像话的小道士是何许人?有消息灵通人士说这应该是真玄的得意高徒清风道长,据说清风道长的道行早已青出于蓝超过其师,这些年在云城声望极高、神仙一样的人物,而且这清风道长多才多艺,马上就要开光的老君像就是他亲自创作的。从这个安排可以知道,真玄应该打算退居幕后,今日之后的青牛观可能将由徐清风住持。二十多岁就成为江南第一道院的住持,良田千亩信徒千万——谁生的妖孽孩子!

祭毕礼成,众人撤下。喧嚣的锣鼓声中,一群穿着华丽古装的女孩子手提着花篮上台,踩着舞步往台下撒起花瓣,寓意“天女散花”让大家都沾点喜气。然后上去个素衣女子。一边走一边唱,手里拎着筐蟠桃一个个往下扔。代表麻姑献寿。

至此庆典仪式本身已经结束了,简单而隆重。接下来这个高台上将举行七天七夜的文艺表演。同时台下还有为期七天的庙会,当然,观内还有徐清风师兄弟们的作品展,和表演、庙会同时进行。时代不一样了,文艺表演不再限于地方戏,而是各种艺术形式纷纷登台亮相,传统戏剧有,杂技表演有,歌舞节目有。甚至还有摇滚音乐会、交响音乐会和蛮国的歌剧,反正谁都能找到自己喜欢的。这些表演有的是借这个平台打知名度义务的,有的则是有偿的,有偿表演将用庙会的摊位费支付,政府也好,青牛观也好,肯定不会赔本。

这方唱罢,那方的老君像开光大典刚刚登场。有的地方有“造像不开眼”的传统,开光的时候由一位高贤大德为之点睛。但徐清风雕这老君像的眼睛采用的是被艺术界称为“清风技法”的特殊手法,直接用刀刻出,不像其它神像是用油彩画的,而且神像不着彩只上了几层清漆。点睛就用不着了,于是在仪式的最后由徐清风拿起朱笔在神像的额头上画了道符。

“亮了亮了神像发光了,神迹啊。真有神灵啊!”徐清风刚从凳子上下来,一个在殿内观礼的信徒就指着神像叫起来纳头便拜。大家心说什么亮了。举头望去,只见本就极其深遂的老君的眼睛在那道符的衬托下更有神采。越发威严让人肃然起敬,从某个角度看去,神像的额头上隐约可见一道彩虹般的光圈。

“视觉错觉而已,神什么迹,神经病!”徐清风小声嘟囔了一句,扯了扯真玄的衣袖说道:“师父,仪式到此结束了吧,没别的事我走了,这破衣服太厚闷了一身汗,我得赶紧去洗个澡。”

仪式是结束了,但照规矩还得念七天经,徐清风这主角跑了,让其他人怎么办?真玄有些气不打一处来,真想给这小子一巴掌,压低声音斥道:“这是大殿,严肃点!你急什么,留下来组织大伙走下一个程序,我要陪邦联领导去其他地方参观。”

“你们青牛观的事,关我屁事,让清华师兄招呼呗!”徐清风无所谓地说道,“这两天我不少事呢,作品展总得去转一圈吧!买个房子要装修,不能全交给别人自己什么都不管。云城部队进修的人再过半个月就要来了,到时候我得给他们讲课,总要提前备下课吧!另外还有药厂那边新药定型、临床试验什么的,我哪有那么多闲工夫?”

这小子连脏话都冒出来了,余光看到一个小道士在边上偷笑,真玄脑门上青筋直跳。费那么大劲安抚了其他徒弟,安排徐清风担任主祭,再指定他主持老君像的开光,想借此机会顺理成章地确立他为接班人,这小子却一点都不知道珍惜。一开始就推三阻四的,打了十几个电话才勉强答应。刚才念祭文的时候不知是心不在焉还是自作主张改的,至少两处地方与原文不同,幸好祭文是文言文,稍作变动不影响意思的表达,别人也没听出来。现在更过分,活只干了半截就要撂挑子。其实真玄特别欣赏徐清风这种“不争”的性格,觉得这才符合青牛观“清静无为”的核心教义,比受了自己二十多年教诲的清华等人好多了,如果由他接过衣钵,自己百年后便可无忧,要是换成清华等人中的任何一个,恐怕会兄弟阋墙、道统四分五裂。不过真玄很清楚这事不能一蹴而就,毕竟这小子不只自己一个师父、面临的选择太多,把他当亲儿子养的陈树彬不用说,孙国屏则另有世伯身份,自己这个半路师父,跟那两位比真是欠点份量。想到这里,真玄只能无奈地说道:“想走的话,自己去跟你清华师兄说吧!”

“好嘞!”徐清风欢快地答应着,凑到清华耳边说道:“清华师兄,小弟有事先撤,剩下的事交给你了,回头我亲自下厨请你一顿!”没等清华答应,哼着小曲转身就走,也不跟其他人打招呼。搞得清华哭笑不得,苦笑着对真玄说道:“师父你看……”

“让你来你就来吧!人都跑了,还能把他绑回来?”真玄面无表情地说道。

“小徐要去哪?我还没来得及找他谈话呢!”见徐清风突然跑了,全国文联副主席诧异地问道。这位副主席除了按照政务院的统一安排作为相关部门代表出席今天的庆典活动,还另有任务。一个如此年轻有为的世界级艺术大师竟然游离在组织之外,这叫全国文联的头头们情何以堪?经过一番交流与磋商,决定在下月的年会上增补徐清风为全国文联理事会理事,并视情让他担任哪个专业委员会的常务理事或副主任委员,然后由组织出面为他安排几位“名师”,对他今后的发展方他进行“指导”和“把关”。副主席受命趁此机会按照“组织原则”找徐清风谈话,对他进行考察。

早就从洪都那边得知副主席的来意,对这种从他们宗教界口中夺食的行为,真玄当然深恶痛绝,但人家远来是客,又有副总理和副议长在旁,不能当场驳人面子,真玄便故意说道:“他说上午闷了一声汗,回去洗澡换衣服了!”

这么多大领导在场,一个个西装革履的也都浑身是汗,那孩竟然自己先跑回去洗澡,这也太自由散漫了,副主席的脸色不太好看,但见真玄一脸平静好像已经习以为常,只得干笑着说道:“那麻烦住持大师派个人去通知他一下,我吃完午饭找他谈话,下午的飞机回洪都,得抓紧点时间。”

真玄腹诽道:都说某某之后无大师,清风现在人称宗教造像宗师,你们这帮靠关系凭资历混上去的官僚装什么大尾巴狼?故作着急地说道:“不行,我得赶紧找个人去追他,追不上的话就麻烦了。哦——,清风不在观里住,一直住在南州大学‘陈三针’家。”

“不能给他打电话吗?”副主席愣了一下说道,然后觉得这真玄老道是故意刁难他。

“他平时深居简出很少出门,没有带电话的习惯。”真玄无奈地摇摇头说道,“他在云城的时候,我找他都得通过他的助理或者清云,这次他助理家里有事没跟过来,清云在我身边,就只能等他主动跟我联系了。那这样吧,我找人给‘陈三针’打电话,让他等会转告清风。”向正在边上看热闹的清云招招手,让他出去联系陈树彬。这时副总理已经听完工作人员的解说,准备去别的地方参观,真玄就趁机把文联副主席撇到一边,跑去为副总理引路。

清云刚才一直站在旁边,他们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明知真玄不想让副主席见到徐清风,哪能不知道配合?等一帮人转完下一个地方正准备去第三个的时候,清云匆匆追上,一脸遗憾地告诉真玄,这次来南州徐清风没在陈树彬家住,好像跟徐刚等人一起住在宾馆,具体哪个宾馆陈树彬不知道,不过他已经通过云城那边联系徐刚,估计用不了多久就会有回音。

“徐刚?是不是那个河神小像的拥有者,儿子拜小徐为师的?”看来文联那边此前对徐清风的情况作过一番详细调查,副主席连这些细节都知道。“如果是他的话,那我们直接去作品展的会场问他吧,河神小像在那展出,今天是第一天,徐刚应该在场。嗯——,可能小徐也去那了,毕竟这展出他也有份。”(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部嫁衣第二百五十四章追星一族

这次真玄是蒙对了,徐清风确实没带手机。昨晚到青牛观后,徐清风就被一帮师叔伯师兄弟围着讨论今天仪式的细节,然后还搞了两次程序预演,等真玄招待完邦联领导回来,又被他逼着背了一个多小时的祭文,等这些都做完,已经十一点多。本来真玄留他在青牛观住,但徐清风的行李都在云山宾馆,昨晚只换了陶烨给他准备的内衣,外衣没得换,这大热天的,再不换哪见得了人?先去云山宾馆拿套衣服,赶到陶烨那已经是下半夜了,徐清风倒是懂得节制没跟陶烨玩妖精打架的游戏,但温泉别墅的情况总得简单介绍下吧,于是很晚才睡,第二天早晨自然不会醒得太早。醒来一看时间离庆典开始只有不到两小时,而青牛观离这挺远,匆匆擦把脸牙都顾不上刷,拿了陶烨的车钥匙赶紧出门,手机忘在陶烨那了。

徐清风身上的道袍是直接套在便装外面的,出大殿后不管到处是人就一把扯掉,随手扔给一个师侄辈的小道士,然后拔掉发簪也交给他,潇洒地甩甩散落下来的头发,背着手一步三摇地往外走去。不想跟那些记者打交道,徐清风直奔停车场没去展会现场。

“其他人都没出来,仪式应该还没结束吧,小师叔怎么走了呢?”一个从分支道观前来观礼的中年道士不解地问道。

“他自己的任务完成了吧!”小道士一脸崇拜地说道,“小师叔很忙的,估计是急着去办别的事。”

中年道士差点没背过气去。今天可来了个副总理,再忙也不能想走就走啊!这小师叔——果然和传说中的一样行事相当随心所欲。我辈望尘莫及!

车刚开出青牛观徐清风就觉得肚子很饿,这才想起没吃早饭。嘴里嘟嘟囔囔地抱怨了真玄几句,随便找个路边小店祭下五脏庙吧,钱包和手机一起都丢在陶烨那里,现在已是身无分文。在车里翻了半天翻出三十多块应该是陶烨用来交过路费停车费的零钱,如获至宝,哈哈笑着赶紧找个地方停车,逮住个看上去挺干净的汤面馆就冲进去。

面馆是个夫妻店,六张桌子而已,午饭时间还没到。里面没有别的客人,看到徐清风像饿死鬼投胎一样几口吞下一碗鱼丸面,咂巴着嘴望着空空的面碗发呆,好像在犹豫着要不要再来一碗,开面馆的大哥向他媳妇使了个眼色,朗爽地笑了声说道:“兄弟饿坏了吧,别急,让你大嫂再上一碗。”

“哦——好,谢谢大哥!”徐清风如梦初醒地抬起头。急忙在裤兜里掏啊掏,掏出几张折得皱皱巴巴的纸币,数了数只剩十八块钱,犹豫着说道:“面是二十一碗吧。我钱——不太够!”

“没事没事,这碗面大哥请了!”老板笑着把钱推了回来,“兄弟你是唱摇滚的吧。做这行开头难,等打出名气就好了!刚从外地赶来?好好唱。青牛观今年的庙会跟往年不同,来的人特别多。争取一炮打红!”

“唱摇滚?”徐清风想我长得像摇滚歌手吗?下意识地摸了下垂落的长发,不禁哑然失笑,原来问题在这!讪笑着说道:“其实我昨天就到了,今天早晨走得匆忙忘带钱包了,着急往青牛观来早饭也没来得及吃。”懒得去解释自己其实不是摇滚歌手。

“理解理解,来得早才能排上个好场次嘛,哪天演出大哥我去捧场!”看来老板实在闲得发慌,不依不饶地继续这个话题。

“大哥,我不是唱歌的,其实——其实我是画画的,画的抽象画。”被老板逼得没办法,徐清风只好另找说辞,符箓不就是种另类的抽象画吗?

“抽象画家?嗯——,还真别说,你确实很有画家的气质。兄弟稍等,我让你大嫂给你多加份鱼丸。”老板有点想不明白,一个画抽象画的跑到青牛观来干什么,只听说青牛观在搞雕刻展,没听说还有画展啊!难道是在山门前的广场上摆小摊的?真要这样的话,比摇滚歌手更不容易。莫名地为徐清风感到惋惜,凭他这长相这气质,演个偶像剧一点问题都没有,为什么非要选择最难出头的抽象画家这条路呢?

老板去后厨加菜,徐清风在苦笑,门外走进一群十六七岁的小丫头。看到店里有个形象奇特的大帅哥,本来正在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的小丫头们不由自主地住了嘴,胆子小的想看又不好意思看,胆子大的则多盯了几眼,突然有个小丫头“咦”了一声对一个伙伴说:“你看像不像?”伙伴不解地问道:“像什么?”那小丫头急忙把背包摘下拿出一张图片扬了扬,指指正侧对着她们坐着发呆的徐清风说道:“像不像?”伙伴抢过图片对了下,使劲点着头说道:“很像很像,要不——咱们去问问?”做个手势示意别的伙伴找地方坐下,小心翼翼地走到徐清风身边问道:“请问——请问您是清风道长吗?”声音是颤抖的,小脸胀得通红。

“你们……我是!”徐清风刚开始有点没反应过来,但很快意识到可能遇到了传说中的追星一族。

“真是清风道长,真是清风道长,哇噻!”小丫头激动得跳了起来,听到她的叫声,其他小丫头愣了下全都“呼”地围了上来。然后场面就热闹了,有拿他的照片让徐清风签字的,有提出各种稀奇古怪问题的,以徐清风的心理素质,也被整得手忙脚乱。

“面来喽!啊——,这是干什么?”老板端着碗加料的汤面从后厨出来,看到徐清风被一群小丫头围着,好像还签起字来了,感到非常意外,心说难不成这小兄弟是个著名画家,或者根本就是个偶像明星。故意隐瞒了真实身份而已。

终于来了救星,徐清风抹着头上的汗说道:“我要吃饭了。先这样吧,也吃饭的话抓紧时间。不然等会人就多了。不过事先声明哦,我今天没带钱,你们自己付款。”

“你真的在这吃饭?”一个小丫头觉得很不可思议,英俊潇洒才学无双的清风道长怎么可以在这种小地方吃碗简单的汤面呢?“要不咱们去大饭店吧,我们有活动经费的,吃什么都行!”

“行了行了,这汤面味道很好,我等会还有别的事呢!”徐清风从老板手中接过面碗没好气地说道。

“味道真的很好?”小丫头眨巴下眼睛,随之像是发现新大陆似的向老板招招手喊道:“叔叔叔叔。给我们每人来一碗跟清风道长一样的汤面!”

“清风道长……兄弟你是清风道长?!啊呀佛祖——不不不道祖哎,清风道长你老人家怎么到我这小店来了,蓬荜生辉,真是蓬荜生辉啊!”老板搓着手语无伦次地说道,“媳妇,我说媳妇啊,快快快,把冰箱里的卤菜全都拿出来,再炒几个拿手热菜。赶紧的!不不,我自己来,自己来!”

“大哥你这,你这……”徐清风想不到这位听到他的大名后比小丫头们还要狂热。急忙站起来把老板拉住,哭笑不得地说道:“大哥,我这碗面都吃不完。你就别麻烦了!说实话你家的鱼丸和面汤味道确实不错,这两天我事情比较多。过几天等闲点,我给你做个牌匾。”古人有“一饭之恩”的说法。看在这位大哥刚才如此热情的份上,徐清风觉得不能白吃人家一碗面,何况当着这么多小粉丝,更要把姿态做足。

徐清风是世界级的艺术大师,由他亲手打造的牌匾,不说对这小店的宣传作用,本身就价值非凡,老板很心动,却又抹不开面子,局促地说道:“牌匾——就算了吧,太贵重了,清风道长你赐道平安符给我就行。大典的时候离得太远,没看清道长的模样,冒犯了,刚才实在是冒犯了!”

“咱话说出口就算数,你家的鱼丸和面汤真的不错,不然的话我才不给你做牌匾呢!”徐清风摆摆手说道,“平安符只是举手之劳的事,别说一道,五道十道都行,不过现在我没带工具,明后天给你送过来吧!”看到几个小丫头你挤我我挤你好像有话要说,徐清风灵机一动指着其中一个说道:“你认识武晶晶吗?”心想刚才这小丫头说过她们有活动经费,看样子跟云城那个粉丝会一样是有组织的,很可能是南州分会什么的,好像武晶晶前些天在云城的时候就已经在张罗成立南州分会的事了。

“认识认识,她是我们总会会长,我们以前一个学校的!”小丫头答得真叫快,“清——清风道长,能不能——能不能跟我们合个影?”

“合影啊,没问题!不过我要交给你个任务,明天上午你找下晶晶,从她那里拿几道平安符送到这来,能做到吗?”

“能做到能做到,保证完成任务!”小丫头欢快地答道,迅速组织她的伙伴排好队,让老板给他们照合影,然后还在老板的请求下帮着照了他两口子和徐清风的。

卤菜终究还是上了,热菜在徐清风的一再坚持下没有炒,老板还干脆关了店门,专门陪徐清风以及这帮小丫头聊天。徐清风真不想说话,但挡不住小丫头们人多话题多。其中一个小丫头不知什么来路,老大人似的问老板想不想把事业做大,如果有这个想法,她负责给找投资找专业策划。童言无忌,小孩子的话怎么能信?不过当着徐清风的面,老板不好打击小丫头的积极性,便说好啊,这世上谁不想出人头地呢?

本来只想简单填下肚子,谁知会出现这种情况,直到锣鼓喧天下午场的地方戏开演,徐清风才找到理由落荒而逃,一看时间,竟然在这小面馆里呆了一个多小时!(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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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嫁衣第二百五十五章时势英雄

徐清风现在最需要的是找个地方洗澡换身干净衣服,云山宾馆离得近,按理说他应该去那,但他实在被刚才这帮小丫头的热情劲搞得心有余悸,就怕武晶晶领着更多的小丫头在宾馆堵他;去陶烨的住处嘛,离得远不说,陶烨现在应该在公司上班他没钥匙进不去,不由发起愁来。漫无目的地开了段路,偶一抬头从后视镜中看到后座靠背后面露出几本画册,想起陶烨以前的模特生涯,再想到赵怡萌等小丫头,然后想到柳琳,突然有了主意:何不找柳琳帮忙把行李送出宾馆?柳琳这段时间一直在备战岳州的大赛,为方便随时“请教”,几乎他走到哪就跟到哪,前些天留在云城,昨天跟着回了南州。于是在路边找个公共电话,凭记忆里的号码试着跟柳琳联系。柳琳跟玉叶萝等人一起看完庆典仪式后分道扬镳已经回到云山集团办事处,而且果然不出所料,武晶晶领着几十个半大孩子正在云山宾馆的楼下大堂和电梯口、楼层服务台等着。

得知徐清风的来意,柳琳不由失笑,说让她帮拿东西当然没问题,不过如果徐清风想找个清静地方躲一天半天的话,跑到陈树彬家恐怕也不行,武晶晶早晚会追到那,要去就去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她租的房子和办事处只隔一条街,原来的室友上学期毕业走了暂时没有新的合租伙伴,徐清风大可去那。觉得这个主意不错,问清具体位置,徐清风就奔那而去。

徐清风在小面馆里一呆那么长时间。然后被柳琳藏起来,青牛观里就鸡飞狗跳了。徐刚确实在展会现场。另外高麟也在——来了个副总理,趁此机会混个脸熟也不错。一进展厅。真玄就假惺惺地向徐刚询问徐清风的下落,真玄可以不把文联副主席当盘菜,徐刚不敢啊,当着他们的面拨徐清风的手机,手机已被陶烨关机打不通,再给韦家富以及云山宾馆的总服务台打电话,那边答复说几十个小粉丝已经等了很长时间,但至今没见徐清风出现,有消息的话会第一时间通知徐刚。在作品展的会场上看到河神小像和那些几近神迹的影雕作品。副总理、副议长以及全国宗教联合会的副会长也突然想起徐清风,出于各自不同目的,都想跟他见面“谈一谈”,徐刚只好发动其他人一起找。

人多点子多,徐刚联系了武连超,陈蕾则通过玉叶萝问了陈海音、章东岳、曾凡泉甚至张敏以及徐清风的一些同学,连高麟也出马找了杨小东,大家都说不知道徐清风的下落。倒是杨小东放下电话后想起徐清风是不是跟陶烨在一块粘糊,于是联系陶烨。陶烨担心地说徐清风手机、钱包之类的什么都没带。就走了个光人,不会是闯红灯违章被警察拦住又拿不出驾驶证、警察把他带走,或者油料耗尽却没钱加油在哪个角落停着干着急吧!杨小东“语重心长”地说道:“对自己男人要有信心——,现在哪个警察敢抓他?就他那张嘴。真没油了用不了十分钟就能把油箱忽悠满。”然后给高麟打电话说他了解到徐清风今天早晨是空手走的,快中午了肯定要吃饭,而他现在身无分文只能找地方混饭吃。要不去云山宾馆,要不去陈树彬家。耐心等着就行。至于这消息从哪来的,杨小东当然不会说。高麟又不傻也没多问,只把这最新情况告诉真玄。

高麟识相,文联副主席却不愿意了,黑着脸说:“这不还有人没问到吗?”非要高麟找杨小东问清消息来源,然后顺藤摸瓜找到徐清风。全国文联听着威风,但副主席的待遇也就跟真玄一样只是副部级,而且社会团体中的职务怎么能跟特区议会这实权部门比?人家副总理都没说什么,这家伙却叽叽歪歪个不停,别说真玄,连高麟都受不了,便对陪同参观的特区政府主席说他中午约了几个金融专家商议一个子公司上市的事,只能先行告退,看都没看文联副主席转身就走。

“这——这——”文联副主席的脸上更挂不住了,指着高麟的背影“这”了半天,一句囫囵话都没说出来。转头看了看平时关系不错的副议长想让他帮着说句话,副议长却故意背转身装作没看见。副主席恨得牙痒痒,只能把气往真玄身上撒,板起脸说道:“住持大师,如果徐清风下午两点之前没过来的话,麻烦你通知他三天内到洪都报到,我们要对他参评国家级工艺美术大师的资格进行审查。”也不叫“小徐”了。

真玄心说徐清风可是当之无愧的世界级艺术大师,一个类似于民间称号的工艺美术大师就给打发了?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望了全国宗教联合会副会长一眼说道:“这太急了吧,这几个月清风恐怕走不开。最近他和军方有个合作项目,好像是战斗救治方面的,军方特地派了一两百人到南州大学来学习,年底还要搞个大型的研讨会,清风是主要负责人。”

“军方?哪个军方,是你们南州驻军吗?”听到“军方”二字,副主席心里就有点发怵,其他人也都竖起耳朵。

“可能是最高统帅部吧,我们南州战区应该没那么大面子。嗯——,军方总监察部的张部长好像和清风相处得不错。”徐清风还在云城的时候,真玄就向他询问了事情经过,昨天还特地向徐刚了解一些细节,知道徐清风救过张敏,后来在医院两人还私下谈过很长时间话,说“关系不错”不算夸张,谅副主席没胆子去找张敏求证,何况他用的还是“可能”、“应该”、“好像”这样的猜测性语句,怎么都挑不出毛病。

真玄扯起最高统帅部以及张敏的大旗,副主席更没底气了。而且真玄实在够坏,特意用南州战区来挤兑他。南州战区是副统帅级单位,级别比他们文联还高半格。南州战区的面子都不够大,文联又算个屁?发了好一阵呆,副主席才有气无力地说道:“那让他尽量早去吧,国家级的工艺美术大师评选时间不定,错过这次就不知要等到哪年了!”

邦联高层非常诡异地对《危险的“官本位”》以及相关的网络舆论保持沉默,但总有些沉不住气的人,从昨天晚上开始,应该是属于某个政治势力的人在网上炒出一篇文章,对《危险的“官本位”》中阐述的观点表示支持。中心论点是“当官不为民作主,不如回家卖红薯”这句老话,估计是想借点东风。专业人士的手笔,自然功力深厚,而且举了大量针对性很强的实例,不仅有反面例子,还有不少正面例子,目标非常明显,达不到“刺刀见红”的程度。至少也是獠牙毕露。因为该文顺应目前的民意潮流,一夜之间传遍大江南北,成为今天上午最大的热门。

可惜好景不长。今天中午,同样是“云淡轩”网站。同样是“Rauwolfia”这个用户名,发表了一篇题为《驳“当官不为民作主”》的新文章。文章认为“当官不为民作主”与“三民原则”背道而驰,恰恰是“官本位”的典型思想。按照邦联宪法。政府官员是民众选出来管理各种社会事务的,代表着民众利益。为民众服务,用个通俗点的说法。政府官员本质上是民众的雇工,所以正确的说法应该是“当官不为民服务”。“当官不为民作主”实际上将官员凌驾于民众之上,所谓的“作主”,本质是从上而下的“赐予”,立场完全错误,立场都错了,其他的更无从谈起,话说得再冠冕堂皇,也只是换汤不换药。因此把“为民作主”挂在嘴边的人更阴险,对社会的潜在危害更大,应该趁早推倒拍死。

《驳“当官不为民作主”》一出,大家仔细想想确实是这么回事,风向马上变了,那篇才红了不到一天的文章成了大家讨伐的对象,文章中举的正面例子中的人物,也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可说偷鸡不成反蚀把米,怎一个狼狈了得!

一个本来只是送送符卖卖土特产的个人网站,竟然能够轻易左右舆论导向,这让那些原先对徐清风本人不怎么在意的人开始重新审视他的价值。诚然,徐清风迅速走红的背后有一只甚至多只手在操纵,但不可否认在这信仰缺失物欲横流的邦联时代,人们太需要树立一个登得上台面的信仰载体,也太渴望出现一个真正的艺术大师了,徐清风其实是时势造出的英雄。有人认为如果放任不管让徐清风照这势头继续发展下去,将来很可能出现“政教合一”的极端局面——至少在某些地区很有可能——那就是历史的倒退,所以应该及时遏止,比如可以按准邪教组织处理“清风道长粉丝会”。但更多的政治势力则把这当做一次扩展地盘的机会,明年是大选年,谁能得到这支新生的政治力量的支持,谁就能拥有更大的优势——尤其是一些实力较弱的政治势力,可说“得之则生,弗得则死”,于是纷纷出台新的策略,想尽一切办法向徐清风示好。

得到各自老大的最新指示,许多原本应该和副总理同机回洪都的邦联官员都找借口留下,其中就包括那位文联副主席。就连唐正凯唐军长的儿子唐斌,也在总参谋长琚伟俊的直接要求下跑到云山宾馆找徐清风,徐清风没见着,便先和武晶晶等人打成一片。

大家把南州城翻个底朝天找他也好,网上吵翻天也好,躲在柳琳的闺房里逍遥的徐清风是不知道的——就算知道了也不会放在心上。洗完澡没事干,电视又不爱看,正好昨天晚上没休息好,干脆毫不客气在人家女孩子的床上躺下补觉,天快黑了才醒来。(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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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嫁衣第二百五十六章打张欠条

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发现面前有个黑黢黢的人影,使劲闭下眼再睁开,徐清风才认出是柳琳支着下巴趴在边上对着他发呆,但目光发散明显没聚成焦。觉得屋里的光线有点暗,徐清风便问道:“几点了?”

“啊,清风师父你醒了?我看下!”柳琳被突然冒出来的声音吓得尖叫一声,幸好及时反应过来,急忙坐起身到处找着手机,举到徐清风面前说道:“快六点了!”

“竟然睡了一下午……”徐清风嘟囔着坐起来,不露痕迹地捂紧毛巾被,看了眼柳琳皱着眉头说道:“你怎么不多穿点!”在自己闺房,加上觉得反正徐清风又不是没看过她的身体,柳琳上身只穿着件非常通透的低领薄睡衣,睡衣下面是空的,峰峦起伏相当诱人——尤其是刚才那个趴着的姿势。徐清风刚刚睡醒,正是阳气旺盛的时候,下体马上起了反应。

“啊!”柳琳又是一声尖叫,赶紧捂住胸脯背过身去,但很快便放下手说道:“清风师父你饿了吗,咱们出去吃还是叫外卖?哦——,你衣服在床头柜上。”

“都六点了……,不吃了,手机借我用下,我打个电话。”自己失踪了整整一个下午,徐清风估计有不少人找,这时才觉得中午的决定太率性,至少应该到陶烨那把手机拿回来的。

“好的!”柳琳转回身把手机扔给徐清风,还故意挺挺胸表示心中的坦然。但她这番心思显然没起到任何作用,徐清风压根没往她身上看。只是一把捞住手机,然后给陶烨拨过去。

柳琳是这次洪河女神形象代言人大赛的总冠军。而且不像简素言那样纯粹是被徐清风硬捧上去的,自身素质相当过硬。又在南州这样的大都市里发展,前途非常光明,陶烨怎么可能放过跟她提前交好的机会?在洪城的时候和柳琳交换了通信方式,手机里早存上了她的电话号码,一看徐清风用柳琳的手机给她打电话,陶烨心里就开始嘀咕,不过她很懂得“难得糊涂”的道理,只是皱了下眉头,就云淡风清地说道:“清风你在哪呢?我马上要和杨总一起去金麟会所。九十点钟才能回来,你的东西怎么办,我现在给你送过去,还是回来后给你打电话?我怕说错话,把你电话关了,不知道有没人找你,不过听杨总说今天那些邦联来的领导找你找疯了,找得最狠的是文联副主席,说是让你近期到洪都参加国家级工艺美术大师评选的资格审查。”

徐清风始终认为。大师之所以是大师,关键在于手底下的功夫,跟能不能得到某个官僚组织的认可没有任何关系,当年他的老师孙国屏为拿到那本证书没少受那帮官僚的气。所以徐清风现在一听这事就来火:“让我跑洪都去审查资格,我的资格用得着他们审?这帮人有病啊!哦——,你们去金麟会所干什么?”

“我又没惹你。跟我发什么火?”陶烨嗔道,心说难道这冤家不想让自己跟别的男人晚上一起出去。不好意思明说,于是借题发挥?迟疑着说道:“金麟会所晚上有个小型慈善拍卖会。给偏远山区的小学生捐午餐费,杨总让我给他当女伴,要是你不同意的话,我就不去了。”

“去啊,这是做善事,我凭啥不同意?再说参加这样的活动你能认识不少人,老杨头其实是为你好,别辜负人家一片好心。”徐清风无所谓地说道。

徐清风越这么说,陶烨心里就越没底,但今天这个活动确实是个很难得的进入南州“上流社会”的机会,犹豫着说道:“要不——要不清风你也一起去好了,刚才杨总说我们那房子的窗帘家具什么的都弄好了,连被褥都是现成的,电器也进去一大半,就剩电视和电脑明天上午送,干脆我们趁这机会一起去看下房子?”

“这帮人动作挺快嘛!今天是个不错的日子,可以乔迁新居,我去——也行,不过我去的话老杨头不就没女伴了?那就这样,你跟老杨头照原计划行动。我等会问下柳琳,她要没事带她去,要不我就直接去房子那不参加拍卖会了。另外你别忘了带上换洗衣服,要是房子真差不多的话我们晚上就住那。”徐清风想想说道。

“好吧,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陶烨本来想建议徐清风把赵怡萌带去,既然徐清风有自己的打算,只好作罢,但心里的不舒服是必然的。

“清风师父,咱们等会去金麟会所?那我要不要——要不要也把衣服带上?”没等徐清风问她,柳琳自己先开了口。

“带吧带吧,方便的话最好把床单枕巾什么的也带着,我怕他们准备的东西是全新的没洗过。”徐清风摆摆手说道,“打扮收拾东西动作快点,我们要先去看房子,太晚的话就赶不上拍卖会了。”

杨小东提前打了招呼,谭经理像昨天那样早就在门口等着。房子果然已经布置得差不多,床单被罩事先洗得干干净净,连冰箱都装满了鱼肉水果,油盐酱醋样样不缺,确实可以“拎包入住”。此外徐清风要求的两张会员卡也准备好了,都是等级最高的白金卡,每张卡里还事先充了十万块钱。

徐清风是第一次参加这种活动,进场之后自然要向杨小东询问规矩,杨小东撇撇嘴不屑一顾似地说道:“有个啥规矩?东西拿走钱留下呗!不过一般没人会拿什么好东西出来,留着没用丢了可惜的工艺品啊,样式老了戴不出去的首饰啊,甚至还有哪个明星以前拍戏的时候穿过的衣服,成交价也不会太高。拍卖是形式,借这个机会露把脸才是真实目的,谁捐的东西谁上去亮个相,至少能混个脸熟吧!陶烨捐了条天然珍珠项链,我找了几个人当托,到时候大伙竞价激烈点,让陶烨在台上多站一会,嘿嘿!”

听说捐东西能上台亮相,柳琳不禁心动,她现在太需要这样的机会了,只是来前没作任何准备,再说她目前还是个学生,就算提前知道也拿不出什么好东西,咬着嘴唇想了想,最后毅然说道:“杨——杨大哥,我现在捐东西来得及吗,还有——还有能不能打欠条?”

“打欠条?没这规矩啊!”杨小东看下徐清风说道,“不过既然你是清风的门生,再加上这声大哥,我倒可以考虑考虑帮你这个忙,但你得捐个特别的东西,说吧,打算捐什么?”

“我把——我把上个月得的冠军奖杯捐出来!”柳琳咬下嘴唇说道。

“这个啊——,可以!”杨小东点点头,不过还是劝说道:“你可想好了,东西只要拍出去就再也拿不回来,这奖杯对你应该很重要是惟一的,但今天这样的机会以后还会有。”

“行了行了,你凑什么热闹?”徐清风无奈地摇摇头,拿起桌上的纸和笔,“刷刷刷”地写了几行字递给杨小东说道:“柳琳的捐赠品我出了!”

“你真拿张欠条出来拍卖啊!”杨小东实在是哭笑不得。

“不行吗?”徐清风横了杨小东一眼说道。

“行行行,有什么不行的!”杨小东没好气地说道,“只凭你清风大师的签名,就能卖个万儿八千的,这张欠条——怎么也能拍个三五百万,我估计今天其他所有东西加起来都值不了这么多,那就给他们个惊喜,等别的东西都拍完了我亲自上台客串把拍卖师!小柳丫头,清风对你太够意思了,将来你可不能忘了他。好了,拍卖要开始了,先看会热闹吧!”

正如杨小东所说,这场拍卖会作秀的成份远大于捐赠本身,没什么值钱的东西,拍卖底价基本上是物品的原价,最终以两到三倍的价格成交,所以善款等于是买卖双方共同捐赠。而且很显然的是,绝大部分买方都是事先定好的,每件拍品往往只竞两三次价就落锤,整个过程波澜不惊。陶烨那条起拍价为五千元的珍珠项链在杨小东的操纵下竞争相对比较激烈,喊了十多次价,最后以三万八的价格成交,算是个特例。不过半个小时,几十件东西就全拍完了,拍卖师“热情洋溢”地说起结束语:“女士们先生们,今天的拍卖到此……”

“等会等会,压轴戏还没上呢!”杨小东一直嘀嘀咕咕地指着那些到场的重量级人物向陶烨作着介绍,这时才反应过来,赶紧站起来喊道,“蹬蹬蹬”地往台上跑去。

“杨总……”拍卖师认识杨小东,知道他这人虽然性格张扬,但做事很靠谱,干脆看等他上来看他怎么说。

“哈哈各位,杨某人在此有礼了!”走到拍卖师身边,杨小东抱了拳说道,“今晚大伙好像不在状态啊,这么多人才捐了不到四百万,够几个孩子吃饭?我来加点量,有请压轴拍品的捐赠者、洪河女神形象代言人大赛总冠军柳琳小姐!”等柳琳上台,杨小东从西装口袋里掏出张白纸递给拍卖师,抢过他手中的锤子说道:“你念,我敲!”

“这是……”看了眼白纸,拍卖师愣住了,他以前从来没遇到这种情况,不过既然杨小东坚持,只好清清嗓子念道:“欠条,欠影雕竹工艺品一件,癸卯年七月十九日前至青牛观自行选取,过期作废,癸卯年七月十二日。杨总,这个签名认不出来。”(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部嫁衣第二百五十七章高潮迭起

说是压轴拍品上场,却念起一张欠条,台下的人都觉得莫名其妙,交头接耳地议论起来。柳琳很紧张,担心这件拍品不被认可,杨小东却很满意,举起双手做个下压的动作喊着:“各位,各位,请肃静,请肃静!”从拍卖师手里夺回那张欠条扬了扬说道:“这确实是一张欠条,内容各位刚才都听到了,至于这欠条是谁写的,请容我先卖个关子。各位应该都知道,今天上午青牛观很热闹,政务院副总理和邦联议会下院副议长来了,国内外宗教界的高贤大德和艺术界的知名人士也来了,来干什么呢?参加老君像开光大典。而老君像的作者,是新一代宗教领袖、世界级雕塑大师、中医准国手徐清风先生。柳琳小姐是洪河女神形象代言人大赛的总冠军,清风大师则是评委会主任,参照古代的科举制度,他们之间是门生和座师的关系。柳琳小姐很想为偏远山区的小学生们献一份爱心,但她自己也是个学生囊中羞涩,于是向她座师求了这张欠条,请大家为柳琳小姐的善心和清风大师的慷慨鼓掌!”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这家伙太能扯了,赶紧开拍别浪费时间嘛!”这是平常看杨小东不顺眼的。

“写张欠条拿来拍卖,稀罕,真稀罕!”这是看热闹的。

“看样子拍的是徐清风的作品,至少值个二三十万吧,应该是今晚价值最高的一件捐赠品了!”这是自作聪明的。

台下的人不管心里怎么想,但大家是“上流人士”。表面工作都很会做,掌声如雷。没有一个人起哄。

“好了好了,谢谢各位的支持。现在我简单介绍下这件拍品。”觉得气氛调动得差不多,杨小东进入正题,“影雕是一种闽南石雕工艺,把这种工艺用在竹木材料上,为清风大师首创。此外清风大师还前无古人地将符箓与雕刻结合起来,一幅画就是一道符,能平心静气、驱邪避祸,堪称神迹!到底怎么样,到时眼见为实。这类作品清风大师总共只创作了九件。题材、风格各不相同,一件送给了我,一件送给章东岳章大律师,昨天高麟高总开价八百万想要我那件,我没给他面子,哈哈!不过后来高总从清风大师手里骗走了两件。剩下五件正在青牛观展出,拍下这张欠条的人可以从中任选一件。好了,闲话少说,现在开拍。下不设限上不封顶,每次加价幅度不少于十万,开始!”

“二十万!”一个愣头青急不可待地率先报价,但发现旁边的人都鄙夷地看着他。心虚地缩了下脖子。

“八百万!”杨小东都点他名了,高麟等于被架在火上烤,只好把价报足表明态度。

这个价格震住了在场的许多人。如果举牌的不是高麟本人,这次拍卖的款项不是直接捐出。大家肯定认为是杨小东找的托。像他和杨小东这样见过那些影雕神奇之处的人觉得物有所值,但在场的其他人应该不这么想。毕竟是当代艺术家的作品,还是小件的只能藏在家里自己欣赏,八百万实在是天价。

杨小东喊了两次“有没有更高的”准备倒计时了,才有个外地来的老板才迟疑着举起手:“我出八百五十万,不过杨总,能不能请求清风大师改下欠条的内容,我不要那五件作品,请他给我打块牌匾行不行?”

“打牌匾?”杨小东想这家伙真够狡猾的,如果徐清风答应这个要求,少不得还要出席下揭幕仪式什么的吧,这待遇不就跟老君像一样了?如果用在一个新公司或者新品牌上,都用不着怎么宣传,借着徐清风的知名度一举成名,八百五十万投资很值!不过杨小东不敢擅自作主,往徐清风的方向瞄了一眼干咳一声说道:“这位先生,这是拍卖会,不是菜市场,不带讨价还价的,你这个要求我没法答应,得征求清风大师自己的意见。现在咱们还是拍那五件影雕,不过我可以考虑帮你做下他的工作。”

那老板想想也是,不过如果能通过这次拍卖跟徐清风套上交情,不管能不能求到牌匾,这笔买卖都不会吃亏,于是说道:“谢谢杨先生,那我就再加五十万。”

“九百五十万,不做牌匾,就按欠条来只要影雕,不过欠条到时候我要留着作纪念,呵呵!”一个闻到味道的人马上报出新价。这人下午去过青牛观,看到其中两件作品旁边立着的牌子,觉得如果能得到相同的待遇,不比死皮赖脸请徐清风做牌匾好得多?那叫得寸进尺招人嫌。人活在世上,钱赚得差不多之后,不就图个虚名嘛,参加这次拍卖会的人哪个不是抱着这样的目的,有更好的便车不搭岂不是傻瓜?这样的机会平时有钱也买不到。而且徐清风总不会没事就给人打欠条吧,这张欠条应该是独一无二的,稍作炒作就能成就一个传奇——如果柳琳将来成为国际巨星就更富传奇色彩——从这个意义上讲,欠条本身比影雕更有价值。

“一千万,没别的要求,只要求跟柳琳小姐合个影!”一个更聪明的人慢悠悠地举起号牌。徐清风能为柳琳写欠条,可见两人关系非同一般,跟柳琳处好关系就等于搭上徐清风。再说杨小东这样做摆明了想捧柳琳,何不配合一下?“超白金操盘手”的友谊,份量也是不轻,今天先攒点香火情,将来公司上市找杨小东帮忙方便开口。

“两千四百万两件作品,另外赠送小柳姑娘价值四百万近郊住房一套,并聘请她做我公司的形象代言人。”一个看上去年纪偏大的人举起号牌说道。

“两千四百万——两件?裴先生,清风大师只通过柳琳小姐捐了一件作品,这第二件没地方来啊!”杨小东呆了下抱歉地说道。这人杨小东认识,是南州一个老牌房地产公司的老总,企业规模以及家族资产都超过高麟。裴洪民的发迹过程跟武连超有点类似,是从街头小混混一步步上来的,但名声比武连超好,而且曾经拜在一个道上的名宿门下,借着师父的势力,从前朝起在南州政界就有不小的影响力,是个一跺脚南州地面震三震的重量级人物。但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脚,裴洪民早年肯定没少做亏心事,加上当年打打杀杀落下不少伤病,近年来身体不太好,几个儿女也互相不对眼家里鸡犬不宁,裴洪民把这归结为“报应”,平常见庙就拜,不管什么形式的慈善活动,只要听到风声就会参加,想以此减轻自己的“罪孽”。所以对裴洪民这个报价,杨小东并不感到奇怪,但捐出一件作品徐清风就已经亏大了,再加一件——柳琳值得徐清风这么做?

“这事好办!”裴洪民“慈祥”地笑着说道,“一件算今天这场拍卖会的,把钱捐那些孩子。另一件——青牛观那些展品到时不要现场拍卖吗,算我提前拍下,咱们高总已经得了两件,不能让他专美于前,呵呵!”

对裴洪民这样“老前辈”,杨小东向来敬而远之,不会无端献殷勤,也不会轻易得罪,不禁犹豫起来:“这——这得征求下清风大师本人的意见,裴先生稍等片刻,我打个电话问问先。”徐清风故意坐在一个光线阴暗的角落里,事先说好连高麟都不见,杨小东只能采取这种方式。

“杨总!”杨小东刚拿出手机正琢磨着发短信还是直接打电话,陶烨不知什么时候离开座位往台前走过去说道,“青牛观那些展品也有我一件,清风事先答应的,你不用给他打电话,直接捐了吧!”

“哦——好!谢谢陶烨小姐,有请陶烨小姐再次登台!”杨小东如闻大赦,哈哈笑着说道:“现在拍品已经是两件了,裴先生报价两千四百万再加一套房子和形象代言邀请,总价——就算三千万吧,还有没有更高的?”心里很清楚肯定是徐清风本人作的决定,估计徐清风怕柳琳风头太盛陶烨心里不舒服,干脆一碗水端平让陶烨也闪光一回。杨小东往徐清风原来坐着的地方一看,人果然走了,更确信自己的猜测没错。

三千万买两件当代艺术家的小件作品,其他人可没裴洪民那么大的魄力,再说老家伙摆出一副志在必得的架势,谁吃饱了撑的跟他竞价?杨小东叫了好几遍都没人接茬,很快就尘埃落定。

拍卖结束后是酒会,大家杯盏交错互相套着交情,几个刚刚崭露头角的小歌星登台助兴。但有那个压轴拍卖在前,许多人就没心情去看那些歌星的表演了,纷纷找杨小东或高麟询问关于那些影雕的情况,想知道什么样的东西够得上“堪称神迹”的评价。也有人——尤其是那些女明星——找上陶烨和柳琳——重点自然是柳琳,想通过她们认识徐清风。经过今晚这场拍卖,柳琳很快会在南州的文艺圈里名声鹊起,将来成为国际巨星都是可预期的事。仅仅拿张欠条出来就达到这个效果,如果得到他更多的支持……光是想想都让那些女明星的小心肝砰砰直跳。

看到这种情况,陶烨很失落很无奈,谁叫柳琳比她年轻,也比她漂亮呢?早知如此,当时应该主动提出带赵怡萌来的,那样虽然结果差不多,至少是“肥水不流外人田”。转念想想反正赵怡萌像她一样不打算在这圈里混了,肥水外流就肥水外流吧,只要徐清风别太喜新厌旧在其他反面继续支持就行。见柳琳好像不太适应有些缩手缩脚的,陶烨便收拾心思打起精神帮她撑起场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部嫁衣第二百五十八章偷梁换柱

当陶烨和柳琳参加完酒会回到别墅,听到动静的徐清风系着条围裙手里拿个长勺哼着小曲走进客厅,没说话先呵呵笑两声,像是遇到什么高兴事,说道:“回来了?最后东西被谁拍走的,报的什么价?”

“清风你这……”陶烨表情古怪地问道,作家庭主男打扮的徐清风这形象实在是太特别了。

“老高让人在冰箱里放了不少好东西,很长时间没下厨了,忍不住,呵呵,忍不住!”徐清风讪笑着答道,“你们都饿了吧,上楼洗把脸换身宽松点的衣服就下来,咱们马上开饭。”

陶烨虽然已经是徐清风的女人,但对徐清风的了解并不多,柳琳更不用说,从没想到徐清风这双手除了会拿刻刀银针外,竟然还会下厨做菜,不禁面面相觑,然后“扑嗤”一下笑出声来,搞的徐清风莫名其妙,疑惑地在自己脸上摸了下说道:“我脸上沾什么东西了,不可能啊!”

“没事没事,就觉得你这样子特逗!”陶烨掩嘴笑着说道,“哦——,东西还是被裴先生拍走了,没人跟他竞争,就当时那个价。”

“不错不错,这下柳琳你不用租房子住,过两个月都能自己买辆车了。”徐清风欣慰地说道。

“清风师父,谢谢——谢谢!”听到这话,柳琳眼圈马上红了,向徐清风猛扑过去抱住他说道。

“别——你别激动,我身上全是油!”徐清风手里拿着勺子,陶烨又在边上看着。做什么动作都不方便,只得扭了下身子说道:“要谢你得谢老杨头。主要是他忽悠得好,明后天你请他吃顿饭吧!嗯——。还有你陶姐,这个机会说起来是她让给你的。”

可能是意识到当着陶烨的面跟徐清风搂搂抱抱不合适,柳琳松开双手后退一步,转过头对陶烨说道:“陶姐,那房子你要了吧,还有岳州那大赛我也不参加了。”

“人家送你的,我要算什么!”陶烨当然不会贪图那套房子,但觉得这小丫头挺会来事,心里莫名地舒坦许多。“你的条件这么好。又有清风帮忙,夺冠希望挺大的,怎么突然改变主意不参加了呢?”

“是啊是啊,那是人家送你的,你陶姐又不是没地方住!”徐清风皱起眉头说道,“不过——岳州那个大赛确实要从长计议,就怪老杨头话多,说什么门生座师的!不过这也没什么,我最多预赛复赛阶段有你参加的时候回避下不参加投票。票不投,不等于不能帮你说话,谁不服我立马走人,反正没跟他们签合同。这事不着急。你们先洗洗吧,咱们吃饭的时候慢慢商量。”

拍卖会上有水果糕点,拍卖结束后开始自助餐。但这种场合没人会真的奔那些食物去,也就是象征性地塞几口。柳琳以前没参加过这种活动不知道规矩。桌上又摆了不少稀罕玩意,在一天来只吃了两碗面条的徐清风的一再串掇下。吃了不少东西,这个时候一点都不饿。柳琳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虽然徐清风没明说,但早就从种种迹象中猜出他与陶烨的关系,本来不想当电灯泡的,但餐桌上要商量岳州大赛的事,此外也对徐清风的厨艺很好奇,洗完脸后犹豫半天还是下来了。

刚才经过了一番思想斗争,没等徐清风开口,柳琳抢着说她还是决定放弃岳州大赛。因为这次比赛不像上个月在洪州,当时徐清风是本土作战,除了评委会副主任的头衔还代表着首席赞助商,另外有汤倪君、王华健、明遥、俞峰和欧群志等人支持,几乎可以为所欲为。到岳州就不一样了,基本上是孤军奋战,想主导比赛的方向非常困难。要是到时候因为种种原因花落别家,不就白费劲了吗?

徐清风想想也是,他确实没有百分百把握。何况现在的柳琳和几个月前不一样,是带着洪州大赛总冠军的头衔去的,成功了——哪怕只是亚军或季军——自然是锦上添花,万一失败,恐怕会产生负面效果,伤不起啊伤不起!于是徐清风只好泄气地说道:“不去就不去吧,反正有今天这场拍卖会打底,老杨头再多使点劲,你以后在南州应该很好混,没必要去岳州那种小地方搀和。”

“不能来个偷梁换柱折中一下吗?”陶烨往徐清风碗里夹了筷菜说道,“他们比他们的赛,清风你造你的像,直接用小柳当岳水之神的原型不就得了?这么清纯漂亮的闺阁少女,到哪找啊!”

“他们大赛的名称就是‘岳水之神原型选拔赛’,我不用他们的冠军用个别的,合适吗?”徐清风没好气地瞪了陶烨一眼,心里很清楚她这是借题发挥。当初陶烨就打过这个主意,但被他以传说中的岳水之神是个清纯少女为由给回绝了,加上今天晚上被柳琳抢了风头,表面上没事人似的,心里早打翻了醋坛子,所以旧事重提给他上眼药。

“清风你没看过他们大赛组委会散发的宣传材料吧!”陶烨摆出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说道,“他们正式材料上是这么说的:雕塑艺术大师徐清风先生将以这次大赛的优胜者为原型创作洪水之神。人家很聪明,用的是‘优胜者’这词,没说非要用冠军哦!你用亚军也好,季军也好,把十个八个人的形象揉到一块也好,没人会说你不对。再说艺术是现实的升华,而且艺术创作需要灵感,对着那帮女孩子你怎么都找不到灵感,一见小柳灵感就来了,他们还能让你重做?真要重做,你就给他们随便做一个,到时候把两尊神像的照片一起发到网上去,让那个什么‘泛岳水流域’的老百姓投票表决。”

陶烨越说越来劲,徐清风拿不准她是真心还是假意,只好苦笑着说道:“这——不太地道吧!再说我做人是有原则的,要么不做,要做就得出精品,随便做个——我可丢不起人!”

“你怎么死心眼呢?都说艺术创作需要灵感了!你就当哪个选手都看不上眼,投票的时候全部弃权,他们还能逼你不成?既然参赛选手都不符合你的要求,你就可以从别的地方找了。反正他们选原型是借口,造神打文化名片才是真正目的,只要神像造得好,谁在乎原型是不是大赛选手?”陶烨真是进入状态了,思路越来越清晰,“当然,你得找个差不多点的切入点,不能平白无故地用柳琳。说起来他们这个大赛是跟咱们洪州学的,咱们洪州大赛的总冠军给他们当个颁奖嘉宾应该没问题吧!何况柳琳本来就是岳州人,正宗的岳水之女,然后你说没看上参赛选手看上颁奖嘉宾了,不可以吗?”然后陶烨还说如果操作得好,甚至可以把柳琳推出去当评委,那样徐清风就更好找借口了。

“让我好好想想!”陶烨出的这个点子确实很有操作性,徐清风有些心动,让他到时候对着一个素昧平生的女孩子苦思冥想硬憋件作品出来,哪有从已经非常熟悉的柳琳入手方便?当然,前提条件这是陶烨的真实想法,而不是以退为进的场面话。于是徐清风装出一副沉思的样子,然后试探着说道:“那就这么办吧!用柳琳当岳水神像的原型,姐姐你当我们白云观白云圣母的原型,老武或者老徐当张三大帝的原型,老杨头当这后山吕祖殿纯阳真人的原型,呵呵,让你们全都立地成神!”

“这也行?!”陶烨惊喜万分,但很快皱起眉头说道:“那你不给我另外造像了?”神像——尤其是圣母像——应该是端庄肃穆的,而陶烨更希望能留住她风情万种的形象。

“造啊,说好了的事,我怎么会反悔呢?”徐清风“大义凛然”地站起来说道,“饱了,我洗澡去,东西你们收拾下!”

徐清风和陶烨说话的时候,柳琳很乖巧地没有插嘴,当话题慢慢向着对她有利的方向发展,紧张得要命,就怕突然变回来。等到他们两个意见逐渐统一了,又激动得手脚发颤神情恍惚,直到徐清风站起来要走,才魂魄归位,“啊”了一声说道:“我收拾我收拾,陶姐你跟清风师父去洗澡吧!”

徐清风走得快不知有没有听到,陶烨听到这话差点没从椅子上摔下来,心说这小丫头怎么说的话!什么叫“你跟清风师父去洗澡”,是“你去洗澡”好不好,非加个状语干什么?觉得这小丫头有点欠敲打,便故意说道:“这些菜味道真不错,我再尝几口,你跟他去洗澡吧!”

这时柳琳才意识到自己刚才那话说得有毛病,脸“蹭”地红了,有些事心里知道就行,说出来就不合适了——不管有意还是无意,急忙解释道:“陶——陶姐,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说让你和清风师父一起去洗澡,不不不,是让你和清风师父一样去洗澡。”

简直是越描越黑!陶烨硬憋住笑挥挥手说道:“快去吧快去吧,我一会就上去!”等柳琳走到餐厅门口了,陶烨忍不住又加了句:“小柳别走错房间跟清风撞上了!”然后咯咯直笑。(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部嫁衣第二百五十九章大爷说过

“地源热泵这种玩意不错,冬暖夏凉还环保省电,我明天得跟郜继明说一声,让他给‘云淡轩’也安一套。”手里玩着个遥控器的徐清风突然莫名其妙地冒出句话。

“多大房子?听说这和中央空调差不多,安在自家小楼里不划算的。”正在吹着头发的陶烨停下动作说道,“清风我们明天什么时候走,等电视电脑送来还是给谭经理留套钥匙?”陶烨明天上午有事,柳琳也要去裴洪民那签约,都是不适合往后推的,徐清风更不用说,邦联来的那帮人找他找疯了,陶烨其实是明知故问。

“那就在我们白云观安一套,往云淡轩接条管子,反正离得很近,不行的话干脆买个大的给全村都接上。”徐清风懒洋洋地说道,“明天上午你们先回市里去吧,我再躲躲,正好等他们把剩下的东西送来。”

这冤家好像躲上瘾了,陶烨真不知道怎么说他才好,想想还是劝道:“清风你还是早点回去吧,那么多邦联领导找你呢!尤其是那个文联副主席的,你驳他面子,下个月评工艺美术大师的时候他会故意找茬的。”

“不见,那玩意咱也不稀罕!这些鸟人,跟个苍蝇一样,有点味道就全来了!”

徐清风不在乎国家级工艺美术大师的称号陶烨能理解,那名头乍一听挺吓人,但仔细品品,却有种民间艺人的味道——事实上刚开始确实是为民间艺人设立的,以徐清风目前的状况,这样的称号连鸡肋都不如。某种意义上说还会拉低他的档次。不过陶烨实在想不通徐清风怎么谁都不见,不指望从人家那里得到什么好处。也别得罪啊!见个面说几句话的事,有什么难的?于是耐着性子说道:“清风。我知道云城那事后你对政府有意见,不过云城是云城,邦联是邦联,其实邦联对那事的处理还是挺倾向你的。再说副总理副议长已经走了,现在找你的都是各个社会团体的人,多个朋友多条路,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跟他们见个面吧,别让人觉得你太傲气!”

“姐姐你不知道。这跟傲气不傲气没关系!”徐清风无奈地解释道,“那天张大爷——就是那个总监察长——跟我说过,以前邦联那边的人为了国家不分裂,暂时放下争斗劲往一处使,这两年国家稳定了,就故态复萌开始拉帮结派。光张大爷知道的,他们军方就有邦联主席和总参谋长两个派系在打我主意,那个总参谋长想退役后当邦联主席呢!嗯——,我们云城驻军的唐军长跟总参谋长是一伙的。张大爷说如果我不想从政的话。那就离那帮政客远点,别一不小心陷进去。谁知道今天找我的那些鸟人是不是带着政治任务来的,政治这玩意很恶心的,我可不想被沾上!”

原来如此!陶烨心说难怪那天张敏去过后徐清风就出院。原来是被吓跑的。不过就算徐清风不想跟政治沾边,其他人就不会打着他的旗号搞三搞四?比如章东岳昨天在“云淡轩”网站上发的那篇文章,又比如武晶晶成立的“清风道长粉丝会”。陶烨再不懂政治。也看得出“云淡轩”网站的舆论导向作用和粉丝会的发展潜力,尤其是武晶晶年纪小。谁都能牵着她鼻子走。另外陶烨觉得那位张总长也未必安的什么好心,自己不能马上得到的东西。先使个缓兵之计断了别人的路,然后徐徐图之。这种形势下,如果徐清风一味逃避的话,反而更容易被有心人利用,还怎么都脱不了干系。与其被人挟持着一步步掉进坑里,不如自己主动出击,但陶烨毕竟不是搞政治的,想不出怎么个主动法,便说道:“清风,有些事光靠躲是不行的,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我想你可以向黄州长请教下,让他帮你出些点子。”

“再说吧,躲一天是一天!还是前几年在白云观呆着好啊,你说我怎么就吃饱了撑的非要帮孙伯伯造那尊神像呢?”徐清风有气无力地说道。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大早陶烨就带着柳琳回了市区。上午十点来钟,电视和电脑都送来了,谭经理带着一大帮人忙乎了半个多小时,全部安装到位,然后问徐清风还缺什么。徐清风楼上楼下看了一圈,果然发现个问题:这么大的房子,竟然没一部固定电话!谭经理连呼“失误”,解释说电话线路是现成的,只要徐清风挑几个事先预约的号码,通知电信机房直接设置下就行,几分钟就能搞定,都用不着上门服务。另外高麟早就交待过,只要金麟会所存在一天,徐清风这别墅的水电煤气宽带之类的费用全都记在会所的账上,电话费也一样,所以也用不着徐清风为这些电话办什么手续。白拿人一套别墅再搭上满屋的家具电器,如果连日常费用都让人包起来,就太过分了,有种“被绑定”的感觉,毕竟高麟不像徐刚或者武连超算是自己人,徐清风坚辞不受。既然如此,谭经理只有照办,叫人马上把电话机和电话号码表送来,并拿徐清风的身份证去复印,告诉徐清风说所有的手续在开盘仪式那天跟房产证一起办好。

电话开通了,当然要试一下,不想让其他人知道他的下落,而这个时候估计陶烨正在跟客户吃饭,想想拨通了武晶晶的手机。昨天答应那个面馆老板的平安符,还没跟小丫头交待呢,可别让人家觉得自己不守信用。武晶晶手头有他留下当范本的,直接给人送去就行。

“师父!这两天你跑哪去了,我打了一百多个电话都没打通!”听出徐清风的声音,武晶晶不停地抱怨,说她昨天带着几十粉丝会的成员在云山宾馆等到天黑没等到,今天举行筹备会议想让徐清风出席讲话也没找到人,让她很没面子。

“我手机太先进用不明白,一不小心整坏了,正在琢磨怎么整回来呢!”徐清风当然不会说他故意不开机,随便找个理由糊弄小丫头,自己的去向干脆略过不提,只把平安符的事重点提出来。

武晶晶说符她已经给完了,一次性给了五道,还搭上几十道她自己和武莹莹画的。然后叽哩呱啦地说起昨天和唐斌见面的事,说如果不跟徐清风比的话,唐斌其实是挺帅的,主意也挺多。比如唐斌昨天建议召开一个“清风道长粉丝会”的全国代表大会,搞个隆重的仪式宣告粉丝会正式成立,并按正规的程序制定纲领、选举执行委员会,这个建议得到了所有人的赞成。所以今天他们就开起全国代表大会的筹备会议,决定七月十九那天在南州开会,现在大块任务已经分配下去,就差完善细节再分头执行了。

“你们要开全国代表大会?!”听到这消息,徐清风比吃了个苍蝇还难受,如果是武晶晶自己的主意还好说,偏偏是被唐正凯的儿子唐斌忽悠起来的。武晶晶一个小孩子懂什么?到时候肯定是唐斌——其实是唐斌身后的人——怎么说就怎么办,这个粉丝会就会成为唐正凯以及琚伟俊手中指哪打哪的工具。看来琚伟俊那帮人办起事来真是又快又准啊,而且不择手段,连美男计都使上了。难怪张敏这样的忠厚长者只是第二次见面就“交浅言深”说了那么多话!这时徐清风再也沉不住气了,急声问道:“这事你们跟大人商量过没有?”

“大人?唐斌哥哥就是大人啊,他还是个律师呢,他说咱们这个代表大会是合法的。”武晶晶不解地说道。

“他算个什么律师!”徐清风简直有些气急败坏,匆忙之中找不到别的借口,只好说道:“咱们要做就做最好的,法律顾问得请个全国有名的大律师,听你小姑姑说过她未来的导师吗?邦联法学会理事、南州大学法学院章东岳章院长,那就是个大律师,嗯——,你爸也认识他,一起吃过好几顿饭。代表大会是不是合法,章程什么的有没有毛病,咱们得征求下章院长的意见,他说行才行。”

“师父你说得太对了,咱们就是要做最好的!”武晶晶被徐清风说动了,但马上又发现新的问题,“不过——我不认识他呀!嗯——,我给小姑姑和我爸打电话,让他们帮我联系!”

“你别急啊!”徐清风趁机说道,“你小姑姑恐怕力度不够,你爸跟他也不太熟,万一章院长不答应帮忙,那多没面子!还是等我回市里再说吧,我跟他关系很好,肯定能请动。我回去之前,你们先停着,通知千万不要急着发。我这里还有事没处理完,争取明天最晚后天回市里,等我回去哦!”

“好啊好啊,我就知道师父是最厉害的!”武晶晶听了前半截话很兴奋,听到后半截就不愿意了:“什么?先停着等你明天后天回来?!不行啊——师父,我们马上就要开学了,唐斌哥哥说开这样的会老麻烦了,布置会场、订饭店、准备材料、找车接送——老多老多事了,不提前五六天肯定来不及。哦——,唐斌哥哥说可以帮我们借部队的礼堂,找部队的人帮忙布置会场,都跟人家定好时间了。你现在就回来,现在就回来好不好?”

徐清风心说那唐斌也太积极了,居然连会场都找部队借好,标准的“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更不想让这个代表大会开成了。既然哄骗无效,那就用师父的身份强压:“我有事呢回什么回?告诉你了哦,必须等我回去,我没说可以开始你什么都不能干!”不管武晶晶什么意见,马上挂断电话。(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部嫁衣第二百六十章釜底抽薪

事情来得这么急,徐清风有些措手不及,像个没头苍蝇一样在房间里转起圈来,琢磨着该找谁帮着出点主意。要是换作其他人,怎么做都行,偏偏是精神有问题的武晶晶姐妹,真是重话轻话都要斟酌着说。而且他是把办这粉丝会当做一种心理疏导治疗手段的,现在俩小丫头的病情好不容易有所改善,万一唐斌在那煽风点火把她们刺激了出现反复,他怎么向武连超交待?

武连超?一想到他,徐清风愣了下,隐约觉得自己好像忽略了某个关键问题。揉着自己的头发搞得像个鸡窝,突然想到这样的大型活动是需要一笔不菲的开支的,按武晶晶说的加上工作人员五百人左右的规模,三五十万都打不住,这钱的问题,武晶晶自己没办法解决啊!考虑到“清风道长粉丝会”成员大都是未成年人,当初在武连超的坚持下,否决了武晶晶收取会费的想法,无非是整个办公地点安几部电话,最多加上些办公设备和少许日常支出,这点费用对武连超来说连零钱都算不上,只要宝贝女儿开心对治病有好处,还能借这个平台锻炼组织管理能力将来好接过他的产业,哪怕花上十倍八倍都无所谓。所以和当时云城那个“江湖全会”一样,现在这笔钱八成也是武连超出,那就从武连超身上入手,切断武晶晶的经济来源吧,看她拿什么去开这会!用不着做得太绝,让武连超找个借口拖上几天,拖到快开学。自然就不了了之。

“清风啊,什么?晶晶要开个什么全国代表大会。我没听说啊,她也没跟我提过钱的事。清风你稍等一下,莹莹方才回来了,我问下她怎么回事。”武连超竟然毫不知情,徐清风真想指着鼻子骂他这个父亲是怎么当的。转念想想这也不能怪武连超不够负责任,其实大部分父母也都和他一样,往往只重视子女的物质生活条件,别的方面习惯性忽略,何况武连超正开始新的事业忙得不可开交,武晶晶姐妹这些日子来又恢复得很不错让人挺放心。不大一会。武连超回电话了,很高兴的样子,说代表大会确有其事,但这次大会的经费武晶晶已经自己想办法筹集到了,是通过唐斌介绍拉的赞助,而且没白占人便宜,卖给一个赞助商大会的冠名权,另外几个赞助商拿下饮料、文具等大会用品的专供权,加起来五十多万。最后武连超哈哈笑着说:“想不到晶晶这孩子还挺有经济头脑的。照这样下去的话,用不了多久她们那个粉丝会就能自负赢亏,比我和她妈这么大的时候强多喽!”

花这么大的代价购买一个小孩子聚会的冠名权和用品专供权,这事简直是太神奇了。谁信这里面没猫腻谁是外星人!武连超是“望女成凤”当局者迷,等他冷静下来,就会意识到其中的问题。难得武连超这么高兴。徐清风觉得还是让他多高兴一会,也不当场戳破。问他武莹莹是不是在身边。

武莹莹看着沉稳,实际上比她姐姐敏感得多。跟她说话,就不能像跟武晶晶那样直接了,所以徐清风装作很随意地问她怎么一个人先回来了,不跟她姐姐一起开筹备会。武莹莹有些情绪低落地说道:“那个唐斌很讨厌,笑起来特别假,我懒得听他白乎。”柿子捡软的捏,武晶晶性格外向容易沟通,唐斌自然以她为重点突破,估计武莹莹觉得自己被冷落,就看人家不顺眼了。不过事有轻重缓急,徐清风现在懒得去仔细分析这些小女孩心思,只问武莹莹那些赞助商有没有别的说法,比如长期提供赞助、结成战略合作伙伴双赢互补什么的,关键是要求粉丝会帮他们做些什么。武莹莹说赞助商没跟她和武晶晶提过战略合作之类的名词,至于有没有跟唐斌说就不知道了,因为所有协议都是唐斌以代理律师的身份帮着签的。不过除了这次大会的冠名权、专供权外,赞助商好像说过将来可能让粉丝会在网络上帮他们搞宣传,另外发点传单什么的,毕竟粉丝会人很多分布也广,网推也好地推也好,做起来很方便。当然,赞助商会另外给报酬,粉丝会集体和会员个人都有份。

果然是唐斌主导着一切,还对一帮小孩子诱之以利,徐清风心里更不舒服。还有发传单发的是企业商品广告,还是某个政客的竞选纲领?不过唐斌有些急功近利痕迹太重,连武莹莹都觉出不对劲,应该比那些老谋深算的家伙好对付多。直接奔唐斌去嘛,毕竟是唐正凯的儿子不方便下手,徐清风想还是用个釜底抽薪之策,换赞助商好了,然后重新谈判重新签约,稍一耽误暑假就过去了。考虑到唐斌已经跟对方签完约,赞助商不能说换就换,正好都是南州当地企业,那就采取江湖方式,让杨小东这地头蛇出面去“说服”吧,叫对方“单方面毁约”,那样就可以把责任归结为唐斌办事不力,让武晶晶去找唐斌算账。

“让我做恶人没问题,反正我又不是第一次做!”杨小东毫不犹豫地答应。他知道徐清风担心什么,毕竟这哥们不只是个艺术家,还是宗教领袖,社团的名称里有“道长”二字,和那些歌星、影星们的粉丝会性质大不相同。但仔细想想,杨小东觉得唐斌目前的安排还是有漏洞可钻的,不如从此入手,能不刺刀见红就不刺刀见红,便试探着说道:“不过清风,你不觉得有点多此一举吗?你这粉丝会是合法组织吧,合法组织得有个法人代表,你那俩小徒弟都是未成年人,不能是她们吧!不是法人代表,唐斌代表她们签的协议有法律效果吗?”

“对啊,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呢?”徐清风如梦初醒。当时在云城办手续的时候,有关部门就提过这样的问题。要求找个成年人挂法人代表的名。徐清风不想出面,武连超也懒得搀和。最后定的是司云飞。粉丝会主要通过网络平台组织活动,那平台是南州大学帮着搭的。其实就是把“云淡轩”网站系统几个原有的模块简单整合下改作此用,而司云飞本来就是“云淡轩”的法人代表,还一直以徐清风代言人的形象出现,是最合适的人选。

“这不就妥了?”听完徐清风的解释杨小东说道,“咱们也别直接说换赞助商,就说作为一个合法组织,要依法依规办事,越严谨越好,合作协议得有法人代表签字。让他们等小司来南州吧!到时候咱们再找几个别的企业来搅和,搞个竞价什么的,就可以把主动权抢回来了。我不信他们能开个天价出来,就算他们真开了天价,不还有别的条件嘛,怎么说都有理。”

“师父你太烦人了,云飞姑姑回老家了,等她过来要等到什么时候啊,都说我们要开学了嘛!”一听到徐清风的要求。武晶晶就不愿意地叫起来,然后突然“咦”了一声说道:“不对不对,师父你是故意捣乱找借口!唐斌哥哥说过授权的事,说用不着云飞姑姑亲自过来。给她打个电话让她口头授权就行,我上午就想给她打电话,莹莹非要说不能太相信唐斌哥哥。让我先给你打电话,是不是莹莹打小报告了?”

没想到唐斌连这个细节都注意到提前作了安排。可见计划之缜密,徐清风浑身涌起无力感。难道只有让杨小东出马当恶人这条路可走?此时武晶晶不停地在电话那头抱怨,说这会筹备起来是多么多么的麻烦,武莹莹不知道帮忙还扯后腿,早知道一开始就不应该让她知道。见徐清风一声不吭好像不为所动,武晶晶就改成撒娇,搞得徐清风脑袋更大。

听着武晶晶絮絮叨叨地诉苦,徐清风突然灵机一动,干咳一声说道:“晶晶,师父不是不让你开这个大会,这不太匆忙了嘛,我怕准备不充分档次上不去到时候丢人啊!不说别的,就说经费吧,你唐斌哥哥拉的赞助只够会场布置和吃饭住宿,但来的代表都是像你这么大的,路费谁给他们出,让他们找家里要?这不太合适吧!这次勉强给了,他们家里肯定有意见,说不定以后不让他们参加咱们这粉丝会了;还有他们好不容易从全国各地到南州来一趟,不能只开个会就回去啊,咱们应该组织他们旅旅游,这又是一大笔钱。我看咱们还是从长计议,多找几个实力强点的赞助商,把代表的路费、食宿、旅游全都包起来,另外再给他们发点纪念品和南州的土特产什么的,那多风光啊!”

“也是哦,师父你说得太对了!”徐清风这番话引起武晶晶的共鸣,“我好几个外地的好哥们好姐妹都说家里不给钱来不了,咱们要给他们报销路费,那就太好了!不行不行,我马上找唐斌哥哥去,让他找赞助商多要点钱。”

“别急啊,我话没说完呢!”徐清风趁热打铁道,“我还是觉得时间太紧了,咱们这是第一次全国代表大会,多重要啊,只用一个星期时间准备肯定不行。再过一个多月不中秋节了嘛,最少放七天假,有的州放十天,咱们把会推到那个时候开多好,开会和南州旅游一举两得,让谁来谁高兴,家里父母都高兴!再说代表大会代表大会,来开会的人得是真正的代表,不能你让谁来就谁来,那就没意思了,来不了的人肯定不服气。有一个月时间准备就不一样了,咱们可以用在网站上选出各地的代表,这样谁还会有意见?有一个月时间,经费问题也更容易解决,还是我刚才说的那句话,多找几个实力强点的赞助商,不用着急慢慢谈,谁的条件好咱们就选谁,要是钱还不够,师父做几件作品出来拍卖嘛!当然,通知你可以这两天就发,这倒是越早越好。”

徐清风这些理由很强大——尤其是代表人选问题,武晶晶根本无法反驳,只好同意。(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部嫁衣第二百六十一章车场偶遇

说服了武晶晶并得到一个月缓冲时间,徐清风心情大佳;同时也认识到自己应该好好规划粉丝会以及整个“云淡轩”网站的未来发展方向,自己先把大框架定下,免得一不小心为人作嫁衣裳。

像那些歌星、影星一样把粉丝会和官方网站作为宣传自己聚集人气的平台显然是不行的,毕竟他徐某人是个道士,不需要大红大紫。那就作为传统文化的推广教育平台,“以文化人”,让那些小粉丝们“敬天地事鬼神”有敬有畏,个性张扬宽厚待人有欲有节,真正领会华族数千年文化传承,免得被现在的“精英”们同化成半蛮族,也不会被经过女真人阉割的所谓“国学”忽悠成半奴才。

符箓道是行动派,在古代算得上是兼职的数学家、天文学家、物理学家、化学家……,不像北方的全真或者佛教那样以耍嘴皮子玩笔杆子为主,徐清风本人更是个实用主义者,连雕塑作品都讲究“有用”二字,所以他理想中的粉丝会应该成为一个培训互助会,倡导“平等自由友爱有为”,在学校教育之外有计划地组织一些文化艺术的培训以及社会公益活动,会员之间互帮互助为他们将来的发展扫清障碍,同时视情回馈社会。比如可以设立一系列基金开展慈善活动——好像宗教从来都是和“善行”联系在一起的,白云观平常就没少做善事,设立正式的基金不过是扩大些范围而已。

此外徐清风觉得,既然叫“粉丝会”听起来像是未年成人组织。目前的会长也是半大孩子,那就做得更纯粹些。干脆对会员的年龄进行限制,到十四周岁可以入会。满十八周岁必须退会。十四岁就有了一定的认知能力和民事权力,有参加各种活动的基本条件;不满十八岁,则没有选举权和被选举权,可以在很大程度上规避政治风险,让那些别有用心的人无法利用。

为粉丝会定个大致的发展方向还行,具体操作就不是徐清风擅长的了,只能找别人帮忙,在南州,徐清风目前能找的也只有杨小东这个“超白金操盘手”。杨小东擅长策划协调,同时还有很强的执行力,专业对口还不乏热情,是个不错的人选。听了徐清风的想法,杨小东大呼可惜,说如果把会员年龄放宽些,用不了几年就可以打造成一个影响力极大的政治团体,“一统江湖”更不在话下——毕竟江湖永远都是年轻人的天下,不过杨小东很清楚“欲速则不达”的道理。马上改口说不管兄弟有什么打算,他当哥哥的都无条件支持。

当务之急自然是代表大会的筹备,而重中之重是经费来源,按照徐清风的意思这笔钱干脆自己来出。经过昨天晚上的拍卖会,徐清风总算对自己作品的市场行情有所认识,剩下的三件作品七月十九那天少说也能拍个千八百万。加上司云飞汇给他用于买房子的钱没怎么动,手里资金相当充裕。拿出个零头就够用,所以徐清风觉得其实没必要去拉什么赞助。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不拉赞助,就掐断了他人操纵粉丝会的源头。再说武连超为了给孩子治病不计代价,他当师父的也不能太小气啊!不过杨小东不同意,说既然让他杨某人策划此事,如果还让徐清风自己掏钱,他脸往哪搁?此外徐清风自己掏钱有花钱买粉丝之嫌,说出去让人笑话。撇开徐清风的知名度不算,虽然粉丝会的成员都是半大孩子,但胜在人多分布广,积极性也高容易组织起来,拥有得天独厚的条件,要是给某个企业或产品做宣传,能在极短的时间内打开局面。当然,尺度要把握好,还得找个差不多点的借口,那就当培养这些孩子“劳动最光荣”的意识,让他们在力所能及的社会实践中赚取集体经费,什么培训基金、助学基金,都由他们自行筹集。只要活动不是太频繁,家长们不但不会有意见,反而会大力支持。现在的孩子太习惯于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了,有人帮着培养他们的社会实践能力和劳动意识,家长们高兴还来不及。上午柳琳跟裴洪民那边谈好了条件下午正式签约,晚上要搞个小型酒会庆祝并把柳琳介绍给圈内人士,邀请了杨小东,还想邀请徐清风出席只是不知道怎么向他开口,杨小东觉得可以趁机拉几个够份量的赞助商。

酒会什么的,徐清风真不想参加,他一个道士——虽然还有艺术家的身份——没事往灯红酒绿的场合里跑像什么样子?不过这酒会对柳琳很重要,还是好人做到底借此表示下对柳琳的支持吧!那样的话,柳琳近期内遭遇“潜规则”之类的概率会少点,至于将来怎么样,就不是他徐某人的事了,没道理管她一辈子的。柳琳这算是混出头了,到年底再当一把岳水之神的原型,还能更进一步,今年内泛岳水流域没有哪个女孩子的风头比她更足。想起当时她和玉叶萝两个争着在自己面前表现的样子,徐清风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说起来玉叶萝各方面条件要比柳琳好,但玉叶萝比较单纯,和柳琳比起来好像有点“胸无大志”,昨天晚上跟陶烨说起跟俩小丫头认识的经过时,陶烨就直呼“可惜”。柳琳扶上马、送一程就可以,但玉叶萝成了他干妹妹,按道理是要管一辈子的,更不能厚此薄彼,徐清风想干脆把玉叶萝带去参加酒会吧!小丫头将来八成要在南州混,现在就开始接触所谓的“上流社会”,对她的发展有好处。此外自己“失踪”了两天,估计小丫头积了一肚子的怨气,正好借这机会哄一哄。

“哥你总算开机了,这两天你都跑哪去了,到处找不着。柳琳的介绍会。我去干什么呀!”给玉叶萝打电话,当然不能用座机。免得这小丫头发现什么。没想电话接通后小丫头先是噼里啪啦一通抱怨,然后醋味十足地拒绝了他的邀请。徐清风只好解释说介绍柳琳只是借口。实际上是南州一些大老板、官员之类的交流感情谈生意的,他则是为粉丝会拉赞助,他和司云飞以及武晶晶姐妹以后大部分时间都在云城,赞助商要是南州的,总得有人帮着联系协调吧,其他人不放心,玉叶萝是学法律的,又是他妹妹,哪有比她更合适的?提到别人玉叶萝说不定还要犹豫一番。但听到司云飞的名字,好胜心就上来了,她才是徐清风的正牌妹妹,凭什么让司云飞一个外人以代言人的身份出现?就非常爽快地答应了。

这种活动玉叶萝从来没参加过,当然要问下有什么需要注意的,比如穿什么衣服,需不需要简单化下妆佩戴几件首饰。衣服徐清风觉得穿以前他见过的类似于“奥黛”的那套民族服装就挺好,够品味还有特色;首饰玉叶萝好像只有老太太和杨家慧送她的一条项链和一个玉手镯,品质不错。但样式有点老,便交待玉叶萝去找陶烨,让陶烨给她现买。怕玉叶萝起疑心,徐清风解释说陶烨是他和袁莺共同的朋友。上月在洪州一起当的评委,目前正跟他合作开发化妆品,还是著名的服装设计师。梳妆打扮的问题请她参谋绝对没错。

不过徐清风的担心显然有些多余,他刚把话说完。玉叶萝就兴奋地说道:“嫂子跟我说过她,说她以前是国际名模。还给了我电话号码,让我有时间找她玩呢!”既然如此,徐清风干脆都懒得跟陶烨打招呼,怎么说玉叶萝都是陶烨的便宜小姑子,以陶烨的聪明,应该知道怎么跟小丫头相处。

酒会在裴洪民公司下属的一个会所举行,位于和温泉小区相对的南州城另一端,去之前还得跟杨小东商量个大致的方案出来,徐清风不得不马上就走。谭经理说过温泉小区有往市里去的班车,徐清风就兴冲冲地跑到金麟会所前的停车场想坐班车回市里,谁知班车只有早中晚三趟,他到那的时候午班车已经走了半个多小时,不禁傻了眼。正发愁该怎么回去,一辆红色跑车“嘎”地一声停在他身边,开车的青年男子摇下车窗轻佻地吹了声口哨说道:“美女要去哪呢,哥哥搭你一程!”

“美女……”徐清风那个郁闷,转过身去没好气地说道:“哥们你什么眼神,咱是大老爷们!”

青年男子的表情僵住了,仔细打量徐清风一番,讪笑着说道:“抱歉抱歉!我说这种地方怎么冒出个穿得这么整齐的女白领……哥们这是要去哪?”心里直骂大老爷们留这么长头发干什么,装摇滚明星的话,别穿得这么整齐啊!

“回市里,你捎我?”徐清风斜了青年男子一眼,“嗯——,你这小破车应该跑得挺快,正好咱要赶时间,那就给你个面子吧!”没等人家答应,直接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见徐清风“小破车”、“小破车”的口气特别大,压根没把他这价值数百万的名牌跑车当一回事,还毫不客气地直接上车,青年男子有些反应不过来,张大嘴呆了半天才无奈地说道:“好——吧,哥们你是做什么行业的?”心说这家伙不会是偶像明星吧,但看着面生,估计是刚出道的愣头青,那样的话,倒可以把他骗来当公司的形象代言人什么的,跟老头子找的那个女明星唱对台戏。

“我啊,从事的行业比较复杂,但本职工作是医生,心理医生。”人家对他客气,徐清风总得给几分面子,但也犯不着实话实说。

心理医生跑到这个地方来干什么?不会是给金麟会所那帮坐台女做心理辅导的吧,或者干脆是以心理咨询的名义泡富婆的小白脸,青年男子恶意地想道。不过这家伙的模样还真不错,就是不知道泡妞水平怎么样,如果是个高手,也许可以用来对付自己的两个姐姐,便呵呵笑着说道:“兄弟你是心理医生啊,简直太巧了!你今天有没有空,我两个姐姐最近精神不太好,能不能劳驾兄弟给她们看看?”(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部嫁衣第二百六十二章提前出发

徐清风没想到会碰到这种极品,刚才还把他当美女泡,这就自来熟要领他回家给姐姐看病——不过终究是搭着人家的车,一口回绝不太合适,犹豫一下说道:“今天我有事,要不改天吧,你给我个联系方式,过两天能倒开时间的话我通知你。”

“装得跟个大忙人似的!”青年男子腹诽着,表面上还是连声说着“没问题”,找出张名片递给徐清风,这才想起还没问徐清风的姓名,干笑两声问道:“还没请教兄弟你贵姓?”徐清风接过名片却顾自念了起来,根本没在意他在说什么,念着念着皱起了眉头:“裴凌圭,洪民集团副总经理,洪民集团……你是裴洪民什么人?”

“那是我家老头子,兄弟你听过他的名字?”裴凌圭颇有些自得地说道。

“那就妥了,不用另找时间。”徐清风呵呵笑着说道,“你家老爷子邀请我今晚去参加酒会,不出意外的话,你那两个姐姐应该都在,正好顺便给她们看下病。嗯——,我姓徐,徐清风。”

“徐——徐清风……你是清风大师?!”裴凌圭吓一哆嗦,差点把车开到沟里去,心说幸好自己今天心情好说话比较客气,否则要把这尊大神给得罪了,回家肯定得挨老头子收拾。裴凌圭其实对新出炉的所谓双料——有说三料——宗师不怎么感冒,觉得世界上不可能有这么妖孽的人,肯定是人为炒作的结果。裴洪民却坚信不疑,昨天晚上花了近三千万拍下两件作品不说。今天一大早就拉着二女儿跑到青牛观参观,据说站在展柜前半天不动位置。嘴里还神经兮兮地念着“神迹”、“神迹”的,回家的路上更是把徐清风夸上了天敬若神明。老头子的态度在那摆着。不管裴凌圭心里怎么想,表面工作都是要做好的。此外,裴凌圭想象中的徐清风是胡子留得老长看上去仙风道骨卖相极佳的,那样才能忽悠住人;年龄嘛,怎么也得四十多岁,就算宗师称号名不符实,也得有足够年头的积累不是?最多驻颜有术看上去比较年轻。没想真人竟然跟他差不多大,而且长得比大多数女明星还漂亮,这也太妖孽了!

“哎哎哎。我说你会不会开车,不会的话一边去我来开。”昨天晚上拍卖会结束后,杨小东抽空给陶烨提过裴洪民家里的情况,陶烨当然不会忘了告诉徐清风,因此徐清风对裴凌圭这个标准的富二代没什么好感,加上今天第一印象不好,刚才还勉强忍着给了几分面子,这个时候就憋不住了。

“抱歉抱歉!”裴凌圭终究是见过大场面的,很快回过神来。便觉得人的运气来了真是挡也挡不住,出来散个心都能碰到徐清风,以老头子对这妖孽的推崇程度,如果跟他搞好关系。那自己在老头子面前岂不……摆出一副诚恳的样子说道:“清风大师你要去什么地方,我直接送你去。哦——,反正我下午没什么事。那就给你当个专职司机,晚上一起去参加酒会。”

本来徐清风只想搭车到市区。让韦家富派辆车在半路接,既然有人抢着献殷勤。何乐而不为?当了这么多年神棍,徐清风现在已经很习惯接受信徒的奉献,一点心理压力都没有的。想想说道:“知道杨小东的公司吗?把我送到那就行了,我跟他约好一起去的。”

“超白金操盘手杨小东?!”裴凌圭闻言激情更高,虽然杨小东的资产跟他们老裴家比还差了点,但在南州地面上的地位可不低,跟他家老头子是一个层次的,他以前一直找不到机会深入接触,如果结识徐清风的同时还捎上杨小东,简直是一箭双雕,便慌不迭地说道:“没问题没问题,干脆我们一起走吧,那个会所比较偏不太好找,我给你们带路!不不不,我当司机送你们去,我这就打电话调辆大车过来。”不等徐清风回答,就拿起电话调车。

这家伙跟个牛皮糖一样越粘越紧,徐清风不禁皱起了眉头,但想想自己等会要跟杨小东说的没什么不可告人的地方,跟着就跟着吧!按照“以夷制夷”的原理,用裴凌圭这种二世祖来对付唐斌正是物尽所用,搞不好还能给自己个惊喜。另外裴洪民是个老头子,两个女儿也不可能把柳琳怎么样,最值得提防的也就是眼前这个家伙,把这家伙镇住,柳琳就会安全许多。抱着这种想法,等裴凌圭打完电话,徐清风干脆单刀直入地说柳琳是他学生,希望裴凌圭以后多照顾点。

柳琳是徐清风“门生”这事,裴凌圭是知道的,但没放在心上,心想这种关系充其量只比萍水相逢稍近一点,杨小东那大忽悠为了撑场面才拿出来说。同时觉得裴洪民以将近三千万的代价拍下的两件作品,外人觉得很惊人,但站在徐清风的角度来看应该算不了什么,要不怎么会轻易送出?所以裴凌圭早就打起了柳琳的主意,决定等老头子这股兴奋劲过去,该怎么泡就怎么泡。但这层关系从徐清风嘴里郑重其事地说出来就不一样了,虽然徐清风的语气很平淡,裴凌圭还是感觉到浓浓的警告味,正想表个态,徐清风的手机响了。

给徐清风打电话的是陶烨,很着急的样子,问他柳琳为洪民集团代言的事有没有跟云山集团那边通过气,合同是柳琳自己跟人签的还是云山集团派的人。徐清风这才想起柳琳和简素言不一样,她是云山集团名下文化艺术传播公司培养的签约艺人,在合同期内不管干什么都不能自作主张,要征得公司同意,甚至于有关活动的收入也不能直接放进自己口袋。虽说洪民集团这事是他徐某人一手促成,武连超应该不会为此找柳琳麻烦,但连个招呼都不打的话,就太不讲究了。刚才跟武连超通电话的时候没提到柳琳的事,现在再跟他说不合适,想想还是先跟韦家富说一声吧,让韦家富帮着补救。昨晚拍卖的作品有陶烨的一件,裴洪民也向她发出了酒会邀请,徐清风跟陶烨约好在杨小东那里集合的时间,想了下说辞拨通韦家富的电话。

“清风道长,正想找你呢!”

事实证明陶烨纯粹是替古人担忧,上午柳琳一回到市里就找韦家富把代言的事向他说明,得知这是徐清风一手促成的,韦家富没请示武连超就直接拍板同意,还派了公司的法律顾问给柳琳把关,公司提成什么的提都没提。其实成立文化艺术传播公司是韦家富当初在南州打不开局面时的无奈之举,一种尝试而已,现在武连超在徐清风的扶持下成为药厂的股东,还拿下了老药厂的地皮、与当地的几个重量级人物成为合作伙伴,集团公司的发展战略进行了调整,文艺公司已经形同鸡肋,武连超也好,韦家富也好,早把解散文艺公司的事提上日程,正愁柳琳这帮女孩子没地方安置呢,现在柳琳自己找到了出路,韦家富正中下怀,乐得送个人情。裴洪民向来自炫是江湖前辈,更不会坏了江湖规矩,跟柳琳签约的时候请了云山集团的法律顾问把关,晚上的酒会也没把武连超落下——尤其是从柳琳那里知道武连超的双胞胎女儿是徐清风的入室弟子。

“小柳命真好!”徐清风固然感慨柳琳比玉叶萝会办事,陶烨得知消息后也相当无语。陶烨当年的成名历程,用“千辛万苦”都不足以概括,而柳琳加入的是初涉行业急于打开局面的云山文艺公司,给旗下艺人的待遇不用说,受武连超这个老板的影响,韦家富也是这个行业中少有的“正人君子”,对柳琳秋毫无犯,不存在那些成熟企业里常见的“潜规则”。经韦家富介绍认识徐清风,并陪司云飞去了趟岳州后,得到徐清风的支持,然后是简素言在决赛中的失误,让柳琳白捡了个洪州大赛的冠军,从而一举走红。再有徐清风被邦联那些人追得无处藏身,阴差阳错下让柳琳轻易进入南州“上层社会”,云山集团的产业结构调整加上徐清风的面子够用,韦家富竟然没提任何条件就给了柳琳自由……短短两个多月时间达到许多人五年十年都难以实现的高度,这命——真好!

武连超参加酒会,爱凑热闹的武晶晶应该也会强烈要求跟去,武连超不能厚此薄彼,自然也要带上武莹莹,算下人头有十来个了,交通工具也不缺,面对裴凌圭的热情,徐清风正琢磨着用什么理由婉拒他派车接送的好意,手机响了一下,好像来了条短信,徐清风下意识地打开看。

“下午三点五十到南州国际机场,正在去洪城机场的路上,袁莺。”

不说还有一个多星期才过来吗?徐清风有些想不通袁莺怎么提前出发,想想还是给袁莺回了个电话。袁莺确实是一个多星期后才到南州大学报到,但洪州电视台和南州电视台搞了个交流活动,刘延亲自带队,就顺便把袁莺喊上,说是给她创造跟徐清风相聚的机会,免得被南州的那些女孩子们乘虚而入。刘延是临时起意,袁莺昨天下午快下班的时候才接到通知,徐清风手机一直关机联系不上,不想兴师动众,也没告诉玉叶萝,快到机场了,才不甘心地试着给徐清风发短信告知。(未完待续。)

PS:前些天有项目要设计,现在恢复更新。

第二百六十三章国家任务

“夫人就要到南州了?”裴凌圭迟疑着问道,“夫人在电视台工作?”徐清风满口“媳妇”、“媳妇”地叫着,一点都没避讳,裴凌圭又不是聋子,自然听得清清楚楚。虽然感觉有点怪怪的,倒也没太往心里去,毕竟这年头的和尚都能若无其事地带着老婆孩子逛街,清规戒律不怎么严的符箓道有老婆也很正常。

“嗯——,是洪州电视台的主持人,哦——,主持时政节目的。”徐清风表情有些不太自然,“这个时间市里交通不好,从老杨头那拐一下的话,恐怕赶不及了,裴兄弟你把我带下环城高速就行,我找辆车在出口等。”盯着手机屏幕犹豫着该找谁借车。

果然是电视台的主持人,还是肚里有点货的时政节目主持人,裴凌圭感慨万千,这年头像他这样还没接过家业的富二代也就泡泡小明星,和那些泡电视台主持人的人比还差点档次,光凭这点,徐清风就再次让他望尘莫及。只是今天好不容易跟徐清风搭上关系,裴凌圭怎么能轻易放弃示好的机会?正想进一步献殷勤,徐清风的手机再响。

这个电话是苏靳君打来的,苏靳君张口就说苏颖被单位派到南州文史馆进行为期四个月的学习,下午的飞机到南州,目前已经通过安检,再过两三个小时就到南州了。苏靳君毫不客气地要求徐清风去机场接,这几个月把苏颖照顾好。长辈有令,徐清风只能苦笑着答应。从苏靳君的描述可知苏颖和袁莺坐的是同一个航班,袁莺只见过苏颖几次不一定能认出来。刘延却是很熟悉的,肯定会搭上话。而洪城那边一直传言黄毅要招他当外甥女婿,虽然他跟袁莺解释过前因后果。突然在候机室里见到苏颖——袁莺会不会产生什么联想?想想还是再给袁莺打了个电话,把苏颖跟她同机来南州的事情一说,解释说小丫头是第一次独自出门,重点指出袁莺“当嫂子的”应该主动照顾下。可能是身边有人不方便说话,袁莺只是淡然地“哦”一声,说她知道了,至于心里怎么想的,徐清风就不清楚了。

徐清风本来还想买束鲜花什么的带到机场去送给袁莺来点浪漫,但现在苏颖也来了。那样做就不太合适了,甚至于都不好自己一个人去——话说小丫头尽管平时不吭不哈,却是很敏感的——还是找帮和稀泥的吧!于是再次联系上玉叶萝,让她找韦家富要辆车直接去机场,最好带上武晶晶姐妹。袁莺今天就到南州,徐清风跟陶烨双宿双飞的好日子就要提前结束了,虽然相当鄙视自己当了几年清教徒后一旦放开就食髓知味的德性,些许遗憾总是免不了的。

“清风大师,其实——其实接站的车我就能给您安排好的。”

“啊——。你说什么?不用了不用了,你要没事的话,把我送到机场就行了。”徐清风正在那发呆,有点魂不守舍。裴凌圭说第二遍才反应过来。虽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但想想这家伙也不能从自己身上得到什么,大不了在裴洪民面前帮他说几句不知有用没用的好话。没必要摆出一副拒人千里的样子来,便坦然受之。收起纷乱的思绪。徐清风有一搭无一搭地跟裴凌圭说着话,很快从他嘴里套出裴洪民目前几乎是急病乱投医。见庙就拜不说,还请了一大帮各路高人到家中作客,有所谓的国学大师、道学大师、得道高僧,甚至还有西方来的神甫和高原上来的喇嘛,就差伊斯兰教的阿訇了。闻此徐清风相当地无语,心说这世上真是什么人都有,裴洪民以前做了多少亏心事,居然风声鹤唳到这种程度,就这心理素质,还混什么江湖?无形中又看轻了裴洪民几分。

徐清风所处的位置离机场相当远,路上又堵了半个多小时的车,等他赶到机场的时候,玉叶萝等人早就到了,还没到出港口就听到徐虎嗷嗷的叫声,抬头望去,果然是武晶晶在逗着玉叶萝怀里的徐虎玩,武莹莹一脸苦相在边上看着,明显被当搬运工使唤的杨一鸣捧着一大把鲜花站在他们身后,不远处,陈海音和严琪正在悠闲地聊着天。“来了这么多人,还真够隆重的!”徐清风心里嘀咕一句,正想向陈海音打声招呼,徐虎眼尖第一个看到他,在玉叶萝怀里使劲挣扎,大叫着想要下到地上:“师父,师父,晶晶姐姐欺负我!”

随着徐虎的叫声,大家都看到了徐清风,武晶晶欢呼一声,急不可待地扑了过来。徐清风心说“要遭”,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已经被武晶晶轻车熟路地搂住脖子像只树袋熊一样挂在身上。体味着往来者们异样的目光,徐清风那个尴尬啊,气急败坏地低声喝道:“快下来快下来!”武晶晶不为所动,还示威似地向徐虎扬起下巴。徐清风哭笑不得,正无法可施时,手机响了,赶紧拍了武晶晶的屁股说:“快下来,我接电话!”武晶晶跳脱是跳脱,倒也分得清轻重缓急,老大不愿意地从徐清风身上下来,但还是挽着徐清风的一条胳膊不撒手,嘴里还嘀咕着:“我不是小孩子了,师父你不能随便摸我屁股!”徐清风心说这都什么话!但这种事向来是越描越黑,干脆不搭理她,顾自掏出手机来看。来电是个陌生号码,从区号看像是京城的,徐清风心想自己在京城好像没什么熟人,疑惑地按下接听键“喂”了一声。

“是清风吗?我是你张大爷,你在什么地方?”

徐清风愣了一下,心说这谁啊,一上来就装大爷,但马上回过神来,在京城自己又喊过“大爷”的,应该是张敏张统帅吧!急忙答道:“张大爷你好,我在南州,在南州机场等着接人呢!”

“他在南州机场,正好正好!命令南州空军的值班飞机马上飞到南州机场,通知机场方面做好接机准备,命令空军航管中心做好航线疏导!”徐清风只听得话筒里传来一声惊喜的欢呼,有个什么人在那噼里啪啦地如此说着,不由更愣了。

“不要扰民嘛,想点别的办法,不差这个把小时!”另一个声音闷哼一声冒了出来,“南州到洪都的飞机基本上半个小时一班,调出南州机场的航班表,看最近一趟飞机是什么时候!”话筒里的声音更加噪杂,看来是真的在那查询航班表。此时张敏干咳一声说道:“清风,你带着吃饭的家伙——哦——就是你平常用的银针什么的,我这边也会给你准备一份,有个病人需要你出手救治。嗯——,这是国家任务!你现在什么也不要问,一切等你到洪都再说。你马上去机场的贵宾通道,坐最近的一个航班到洪都来,我们这就安排人在那等你。”

“搞什么啊!”听着电话里的忙音,徐清风郁闷地嘟囔一句。心说自己一个方外之人,“国家任务”什么的关我屁事!能让张敏亲自打电话,还准备动用南州空军的值班飞机接人,那个需要自己救治的病人八成也是个军方大佬,而且其人生死关系到政局稳定,自己听张敏的话跑去了,不管能不能把人救过来,都有可能卷进一个政治漩涡,亏得张敏当时在云城还郑重其是地告诫自己继续保持超然的地位少跟唐军长搀和,这才几天功夫就自打嘴巴了?这帮当官的真是没一句实话!徐清风倒不认为自己不值得军方如此兴师动众,在陈树彬那个时代中医界有“南陈北李”两位国手之说,“南陈”自然是陈树彬,“北李”则是一位据说是明代医圣的嫡系后人,“北李”擅长用药,陈树彬号称“陈三针”,急救续命堪称一绝。估计是西医们对那位军方大佬已经束手无策,不得不找中医想办法,陈树彬已经垂垂老矣自身难保,于是就想起“青出于蓝”的他徐某人。说起来中医这玩意不积十年甚至二三十年之功不足以自立门户——他徐某人是个例外,张敏在这个时候找到他,除了迫于无奈死马当活马医外,无疑还承受着极大的压力,自己跟这张大爷虽然只是一面之交,印象还是非常不错的,既然他老人家求上门来了,还是给点面子吧!再说医者父母心,不能见死不救不是?想到这里,徐清风皱着眉头问小心翼翼地凑到他身边的裴凌圭:“裴兄弟,贵宾通道在哪?”

“贵宾通道——那得从外面绕过去!你还有别的客人要接?”

“不是,我得去趟洪都。”徐清风随意地答了句,走到陈媛等人跟前说道:“海音姐,我现在有急事要去洪都,马上就走,你们等会帮我接下袁莺。嫂子,来机场的路上苏伯伯给我打电话了,说苏颖也坐这班飞机来,她要在南州学习好几个月,你给她安排下住的地方什么的。”

“这么急啊!”陈海音对徐清风的神出鬼没已经习以为常,只是愣了下便淡然问道:“你怎么去,要呆多长时间?”

“怎么也得——十天半个月吧!”徐清风犹豫着答道,“嗯——,是军队统帅部的张总长找我,去给个什么人看病。他们那边已经安排好了,让我搭最近的一个航班去,海音姐,嫂子,我走了哦!”(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四章特权开路

所谓“不在其位不谋其政”,陈媛、严琪等人对徐清风的话没太大感觉,旁边的裴凌圭却着实被吓住了:这位清风道长比传说中的更加手眼通天!军队的习惯和地方不同,等级非常森严,副职就是副职,称呼人家的时候故意把“副”字去掉,对方不认为是吹捧,而是一种讽刺。徐清风说“张总长”,就肯定不会是一位副总长。据裴凌圭所知,军方四位统帅中排名第二的总监察部长确实姓张,而且那位张总长名义上位居第二,实际上的权势却超过排名第一的总参谋长。毕竟参谋部只是在战时才拥有凌驾于其他三部之上的统一指挥权,在和平年代,监察部因负责各级军人的考核评价和人事管理,还有自成体系的宪兵部队,权柄无双。此外,总监察长还是两位邦联一级大法官之一,兼任军事法院院长,在邦联司法系统中的地位仅次于首席大法官。总监察长亲自给徐清风打电话求助,徐清风还管人叫“大爷”,可见关系非同一般,难道是他家亲戚?不过裴凌圭是个聪明人,意识到可能事关军机大事,只在心里琢磨,没傻得问七问八,等徐清风向玉叶萝和武晶晶等人交待完,默不作声地把徐清风引向贵宾通道。

张敏那边的效率极高,徐清风刚到贵宾通道口,一个半秃着顶、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就满头大汗地迎了上来,身后还跟着个表情严肃的大汉。中年男子人没到手先伸出来,满脸堆着笑,点头哈腰气喘吁吁地说道:“请问您是徐清风徐大师吗?按照邦联王主席的命令。我们已经把飞机调回来了,这就护送您登机。哦——介绍一下。这是内务部驻我们机场的工作人员小孙,负责您在飞机上的安全。”

“我就是!把飞机调回来……什么意思?”徐清风有些摸不着头脑。向那个小孙点点头算是打招呼,心想难道是让上了天的飞机又降下来?“请问你是……”

“我是机场副场长,小姓王,王小明,场长去特区政府开会了,一时半会赶不回来。”好像惟恐徐清风误会什么,王小明絮絮叨叨地解释着,“接到命令的时候飞机已经开始在跑道滑行,我们马上让它停止加速回到起点。另外准备降落的几个航班也通知再盘旋两圈,把跑道让出来。”

居然是邦联主席亲自下的令,总监察长只是个传话的!那等着徐清风去救治的是个什么人物?邦联议长,政务院总理,还是军队统帅部的哪位?裴凌圭非常庆幸自己刚才没多嘴。派个内务部密探当贴身保镖倒也罢了,自从邦联制后,在这标榜“民主、民权、民心”的国家里,谁听说过为一个人把开始滑行的飞机叫回来再清出跑道的?何况是南州机场这个全国最繁忙的机场!特权啊,这才叫特权。跟徐清风比起来,特区政府那些平时牛哄哄的官员全都是渣!暗中决定尽一切努力跟徐清风搞好关系,等会就打电话调几辆高档轿车来,徐清风的夫人也好。他那个姓苏的亲戚也好,都给安排到南州最高档的宾馆里去,在徐清风回南州前自己别的什么都不干了。把这两人当祖宗供着。

徐清风不知道裴凌圭心里的小九九,听王小明这一说。颇不好意思地撇撇嘴:“耽误这么多人啊,那咱们赶紧走吧!哦——。这是我的身份证,王场长你找人检查下。”倒没被这超然的待遇弄昏头。

“不用了不用了!”王小明连连摆手,“邦联那边传来您的照片了,徐大师您很好认,很好认,嘿嘿!”

“是很好认……”徐清风尴尬地摸摸自己的头发,“那裴兄弟再见了,咱们等我回来再聚!”

“女士们先生们,因航空管制延误了您的旅行,我们深表歉意!因航空管制,本次航班将转停洪都江北机场,预计到达江北机场的时间是下午四点十分,请您及时通知在洪都国际机场接机的亲友。为表示我们的歉意,我们将在江北机场为各位旅客安排专车,稍后请各位旅客在空乘服务人员那里登记您的送达地点。”

可能是为了方便舷梯撤离节约时间,飞行员只开了后门,而头等舱在飞机头部,要穿过整个经济舱才能过去。刚上飞机,徐清风就听到广播通知,意识到自己也应该打几个电话,洪都那边张敏肯定安排得好好的用不着担心,但这次去洪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开学典礼恐怕是赶不上了,总得跟曾凡泉说一声吧!还有陈树彬、陶烨、杨小东等人以及正在青牛观搞作品展的师兄们也得打声招呼,到洪都后不知道会遇到什么情况,让不让往外打电话都不好说。这样想着,突然感觉到周围有些异样,这才发现许多人都盯着他看,还听到有人在那议论:“这两个人是刚上来的吧,怎么现在还能登机?刚才飞机都快起飞了又让回来不会是等他们吧!”“这是个男的吧,头发好长,长得好帅哦!”“是个什么明星吧,一般人哪有这种气质?你看他头发多好,用的什么洗发水啊,有机会咱们找他问问?”“这次航班正点到洪都的时间不是四点二十吗?怎么刚才耽误了二十多分钟还能提前十分钟到,比正常飞行时间减少三分之一,民航飞机能飞这么快?”“这种大飞机放开了飞应该还能更快,南州机场和洪都国际机场是国内最忙的两个机场,进出航班太多安排不过来,所以才让慢点飞吧!”“也是哦,北郊机场是老机场,现在差不多半停用了,基本上当中转机场用,去飞机随时可以降落,不像国际机场全都挤到一块,其实最耽误时间的是起飞和降落前的调度。”

不过现在徐清风没心情去搭理别人怎么想,继续琢磨起这次洪都之行对自己到底是祸还是福。那么重要的人物,此前被召去的医学专家应该不会少,徐清风很有自知之明,清楚自己的医术和那些有几十年行医经验的老中医比还有不小的差距,可见张敏他们不完全是奔他的医术来的,让他去画符的可能性也不大,这样的话,值得那边如此兴师动众的就剩下他的针灸技法了。针灸这玩意,理论上知其然又知其所以然只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实际操作,比如“金针透穴”什么的,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因此那边需要的八成只是他这双巧手,至于扎哪些穴位,怎么扎,估计都是专家组事先定好的。只要他老老实实按方施针,成功了的话,有西医束手无策在先,无疑能为日渐衰落的中医带来复兴的契机;不成功也无所谓,可以把责任推到那些开方的老专家身上,反正他还年轻来日方长,所以就这件事本身而言,是不会给他带来多大风险的。麻烦就麻烦在这是个政治味很浓的“国家任务”,成不成功都会得罪一些人。早知今日,像前些年那样老实在白云观呆着多好,非要雕什么河神像?

心思活动得很快,路程却只是那么几十米,听到一个尖利的女声传过来,徐清风突然发现已经到地方了。刚从引路的乘务员撩开的门帘走进头等舱,徐清风看到一个打扮入时的年轻女子正叉着腰跟乘务组长吵架,女子身后站着个一身名牌的青年男子,听那话里的意思,是他们一伙人包下了整个头等舱,现在要他们让出其中两个多余的空座,但他们不同意。徐清风自己平时就很烦那些搞特权的,刚才一直觉得机场方面又调飞机又清跑道的太夸张,担心会遇到类似这样的事,在这人人平等的邦联国家,就算是有邦联主席的命令也不应该装大尾巴狼,完全可以安排他搭乘下一个航班,不差那半个小时吧!于是苦笑着停下脚步,侧过身子向跟在身后的小孙呶呶嘴,让他们官方的人自己去擦屁股。发现好像是正主来了,那个年轻女子张牙舞爪地冲过来,冲到一半却又愣在那里,一脸疑惑地打量着徐清风,不知是徐大师长发飘飘的形象太特别,还是小伙长得太帅让她鼓不起勇气朝他发火。小孙冷着脸跨到徐清风身边,亮出一个红本本说道:“内务部执行公务,请配合!事后邦联政府会对你们进行相应的补偿。”

现在的邦联内务部与前朝不同,不负责民政工作,和邦联调查局一样各州区没有相应部门,只设直属的派出机构,主要职责是要地保卫、制止和预防威胁国家统一的武装冲突等(邦联调查局主要是捍卫法律秩序、预防犯罪),有独立建制的内卫部队,在邦联成立之初没少抓人,可谓名声狼藉。来人竟然是传说中的内务部密探,年轻女子更不敢说话了,求助地望了那个年轻男子一眼。

年轻男子本来就为年轻女子直勾勾地盯着徐清风看浑身冒酸味,明知对方来头不小,却不想在女伴面前丢份子,心想自己家老头子是个副部长,小小的内务部密探牛什么牛?小孙腰圆膀粗的看着挺吓人,而徐清风一副小白脸的样子越看越不顺眼,年轻男子冲过来指着徐清风的鼻子说道:“我们是全国救治总会的,我们也是执行公务,凭什么要给你们让位置?哼!这是卫生部的许司长,你们算什么玩意!”

“对啊对啊!吴哥他爸还是卫生部副部长呢,你们算什么玩意!”年轻女子这下也找回底气了。

敢情这帮人还是自己半个同行!但经过何立春那事后,徐清风最看不惯的就是这种二世祖,吴公子如此模样,那点愧疚马上没了,斜了吴公子一眼,顾自挤往第一排位置。(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五章原始宗教

“喂——,说你呢,没听到我话啊!”徐清风对他视若无睹,吴公子彻底毛了,心说就这小白脸的样子,撑死了是个被内务部派到国外的“乌鸦”,但哪怕是个很高级的“乌鸦”,跟他家老头子这个副部长比也什么都不是,恶向胆边生,伸手扯住徐清风的头发。

“住手!”这人竟然向被他保护的对象动手,小孙“蹭”地冲过去,顺手掏出把小手枪顶在吴公子的脑门上。

警卫人员持枪上飞机是部长级的官员都很难享受到的待遇,而小孙明显是保护徐清风的,这该是个什么人物!普通老百姓可以不在乎甚至向廉政公署或者议会投诉,官员们却不得不认真对待,于是本来冷眼旁观很有派头的许司长再也坐不住了,赶紧站起来说道:“误会,这是误会,小吴快向这位先生道歉!”吴公子则吓一哆嗦,不由自主地松开徐清风的头发,一个踉跄差点坐到地板上。

“不跟你这种熊玩意一般见识!”徐清风拢拢头发冷哼一声,看了小孙一眼示意他把手枪收起来,继续往前走,然后老神在在地坐下掏出手机打起电话。回过神来的吴公子脸色刷白地指着徐清风的背影,结结巴巴地说着:“他——他——”但看到许司长向他直使眼色,颓然坐下发愣。机舱里的其他人也被这一幕惊住了,面面相觑连个大气都不敢喘,只竖起耳朵听徐清风在那打电话,试图从中得到一些信息。

徐清风按照长幼顺序打的电话。先找陈树彬。陈树彬除了感慨这孩是个劳碌命外没说更多的话,只是问徐清风带钱没有——陈树彬不知从哪里听说徐清风这两天一分钱都没带连午饭都是在一个小面馆里蹭的——搞得徐清风很尴尬。曾凡泉手机没开。徐清风只好往他家打电话。张敏说曾凡泉昨天中午去洪都了,好像是为哪个重量级人物会诊。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然后爽快地答应帮徐清风请假,连原因都没问。徐清风心想曾凡泉不会是跟他奔同一个病人去的吧!真要这样的话,就能解释那帮人为什么会想起找他,估计是曾凡泉作的推荐,那位张总长再加把火,事情就定下了。曾凡泉是脑外科专家,看来那个病人是脑科疾病,年龄太大或者别的原因不能进行手术治疗。或者类似于植物人那种昏迷不醒无法用其他方式唤醒,才想到试下针灸。想到这里,徐清风就有底多了,只要不是脑死亡,凭他的水平让病人睁开眼睛应该是没多大问题的,给予足够的时间,让病人开口说话都可以,最次最次也能用特殊的手法一次性释放病人的潜能、人为制造“回光返照”的效果让病人交待完后事——所谓的“三针续命”就是指这。

“先生,飞机马上要起飞了。请您关闭手机或者转到飞行模式,还有请系好安全带。”徐清风想得入神没听到最新的广播通知,小孙又不敢打断徐清风的思路,乘务员只好硬着头皮提醒。

“啊!要起飞了?!飞行模式怎么转。还能往外打电话吗?我还有两个电话没打呢!”徐清风有年头没坐飞机了,平时只用手机打电话,短信都很少发。哪懂得这些道道。

“用我的吧,我的手机是特制的。能在飞机上用!”一直关注着徐清风的许司长正愁找不到借口套近乎,稍作犹豫就把自己手机递过去。

“谢谢!”卫生部是管医生的。虽然自己不在乎也没必要得罪,既然对方主动示好,徐清风就毫不客气地接过来,顺手把自己手机关掉。长话短说,告诉陶烨和杨小东自己有急事要去洪都,现在已经在飞机上,今晚的酒会参加不了,让他们替自己向裴洪民致歉。将手机递还给许司长,呵呵笑着说道:“许司长是吧,说起来咱们还是同行,我是医生,主治中医师兼主治西医师,哦——,我老师是南州大学医学院的教授,‘三针续命’陈树彬。”

“你是陈树彬教授的弟子?”许司长有些摸不着头脑,作为主管部门的官员,“南陈北李”之一的陈树彬他当然知之甚详,但即便是陈三针的弟子,至于给配个内务部的持枪警卫吗?看到徐清风那头长发,突然瞪大眼睛,试探着问道:“你是徐——徐清风,清风大师?”

对方果然猜出了自己的身份,徐清风自我感觉很好,向许司长行了个礼笑着说道:“正是贫道,呵呵!”

果然是这个妖孽!许司长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在京城里混饭吃,许司长自然是消息灵通人士,先后拱掉一位州长一位市长也许算不了什么,出个车祸都能惊动邦联主席和整个统帅部,总监察长亲自出马处理,还差点撤掉一个老资格的军长,哪是一般人能玩得出的?邦联那边不会是怕这家伙再惹什么事,才给他派个专职警卫,名为保护实为监视吧!以前只听说这妖孽很年轻,但没想到会年轻到这种程度,还长得如此祸国殃民,难怪那些小男孩小女孩们都为之疯狂。想到一种可能,犹豫着问道:“清风大师这次去洪都是参加会议的吧,你准备参加宗教界、文艺界还是我们医学界的?”明年是大选年,各个政治团体都蠢蠢欲动,过几天就要分别召开相应的会议,讨论明年参选国会议员等职务的人选,徐清风目前如日中天,在许多地方几乎一呼百应,宗教、文艺、医学这三个团体都想把他拉入自己的阵营。

“会议?!什么会议?我不知道啊!”徐清风疑惑地说道,“我去洪都是给人治病的,哪有功夫去参加什么会议!哦——,给谁治病不能告诉你。”

“给人治病啊!”许司长这下总算搞清楚怎么回事了,邦联政府的要员大都住在江北。江北机场比国际机场近得多,看来这妖孽是去给哪个重量级人物治病。而且至少是副国级的,难怪能把已经开始在跑道上滑行的飞机叫停。还转飞江北机场。许司长是内行人,不会因为徐清风年轻而怀疑他的医术,这世界上是有天才的,尤其针灸这玩意,经验只是一方面,天份更重要,徐清风这双手能雕出洪河女神像和老君像那样的“神器”,控制力绝对能达到不可思议的程度。羡慕地扫了徐清风的双手一眼,许司长拿出一张名片双手递过去:“清风大师。我看你好像没带什么东西,如果你看病的时候缺什么,随时给我打电话,药品也好,医疗设备也好,只要国内有的,我保证在最短的时间内给你送去。”

“那我就先谢谢许司长了,许司长你别清风大师清风大师的叫,太生份了。叫我清风或者小徐就行。”尽管这次肯定用不着许司长帮忙,该客气的时候还得客气。

“好的好的,那我就叫你清风,你也别司长司长地叫。叫许哥吧。”顺利达到了目的,许司长很高兴,“都说三生修得同船渡。清风我们真是有缘啊!抱歉抱歉,忘了你是修道的。不讲佛教那套。”

徐清风很无奈,心说什么叫“修道的”。还修仙呢!以许司长许富庄的年龄,他叫叔都不吃亏,既然人家要平辈论交,那就叫哥吧!然后少不得故作大方地说讲讲佛教那套也无所谓,宗教理论与时俱进才有更强的生命力嘛!只要不是那些核心的教义,该包容并蓄就得包容并蓄,何况他是地方性小教的干活,不是全真,也不是正一道,门户观念向来是不强的,经常进别的庙念别的经,前些时间还帮河神庙做了场法事,青牛观的周年庆典也搀和了一把呢!

“包容并蓄,这话说得好,咱们道教确实更洒脱!”拍了个马屁,许富庄不知吃错了什么药,引经据典地说和别的宗教相比,道教是最没有侵略性的,伊斯兰教不用说,基督教有十字军东征,本国历史上还有太平天国,手段都是非常残忍的,至于佛教,造反专家白莲教不就是佛教系列的?然后话锋一转,问徐清风知不知道一帮道士正在洪都开会,准备成立一个“神道教联合会”,试图与全真道、正一道鼎足而立,参加者是供奉城隍、土地这些传统神祗的庙观主持,全国有多少城隍庙土地庙之类的?联合会要是搞成功了,说不定真能跟全真道、正一道分庭对抗。

“瞎折腾,这帮人就这点出息!”徐清风不屑地撇撇嘴,“叫什么神道教啊,神神道道的多难听!要我说啊该叫‘原道联合会’,原道原道原始道教,什么拜妈祖的,拜关二哥张三大帝阎王爷的,拜赵公明吕洞宾二郎神的,信狐仙树怪山神山鬼河神圣母什么的,更别说城隍土地了,只要庙里的主神不是三清不念道德经的,全给整进来。还可以把范围再扩大点,凡是敬天地事鬼神,认为举头三尺有神明做缺德事该挨雷劈的,全是咱们原道的信众,这才有点规模嘛!还可以把拜祖宗的人算里,另外许多念佛的人也不那么正宗,嗯——,这样的话就不应该叫原道联合会了,应该叫原教联合会——就是原始宗教的意思。不过——这样整好像不大对头哦,因为这可能已经不是政府认可的宗教信仰了,放在前朝是被叫作封建迷信要往死里收拾的,小孙你不会回你们内务部告密吧!”

莫名其妙地矛头指向了他,小孙有点措手不及,愣一下赶紧答道:“不会不会!现在没有那种提法了,改叫‘传统信仰’,这几年有不少人提议增加对传统信仰的宣传力度来增加民族凝聚力呢!其实——其实我也认为做缺德事该被雷劈。”

“我也认为做缺德事该被雷劈!”许富庄被徐清风逗乐了,哈哈大笑起来,“按照清风你的观点,我也算原教的信众喽!要是这样算的话,除了特别虔诚的伊斯兰教、基督教信徒,还有在佛寺和正统的全真、正一道观里出家的和尚道士,以及极个别死倔死倔的科学家,全国十六亿人剩下的差不多全都是原教徒了。”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嘛!”徐清风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说道,“刚才小孙不说咱们民族凝聚力不够吗?增加民族凝聚力最好的办法是统一信仰,信仰统一了,什么都好办,还一个个都品德高尚得很呢!街上哪个老太太摔倒了,大伙全都百米冲刺跑过去扶。你们当官的也不敢贪污不敢欺负老百姓了,怕挨雷劈嘛!”表情很一本正经,语气却很轻佻,显然是在逗大家玩。(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六章 国宝宗师

徐清风说得很幽默,许富庄却不敢只当听笑话,因为徐清风的这些话可操作性很强,至少原教联合会是可以弄出来的,差别只在于规模的大小,毕竟现在已经有人在筹备“神道教联合会”。于是许富载犹豫着说道:“清风,如果这个原教联合会最后真的成立了,我们能不能发展成政教合一的国家,那样的话咱们就可以回到中央集权制了,天下大势分久必合,邦联制国家——不好!”

“政教合一啊!”徐清风觉得这个话题很沉重,尤其是涉及到国家体制这样的敏感政治问题,不过好在现在的邦联言论自由,不以意识形态入罪,何况他是个方外之人,哪怕身边坐个内务部密探也用不着放在心上,沉吟一番说道:“我认为不可能!首先政教合一国家的宗教,得是排他性很强的,原教这个载体不行,说到底所谓的原教就是咱们通常说的神道教,广义上讲也是道教的一种,许哥你刚才说了,咱们道教是侵略性最弱的,包容并蓄是主要特征。第二呢,政教合一国家的宗教得有个说了算的核心领导层,或者有个统一的主神,咱们这个原教呢,各拜各的神,有的干脆是拜物连神都没有,都够不上多神教的标准。总不能搞个长老会吧,一尊神一个长老名额,但原教没十万也有八万个不同的神祗,有的地方一个村就好几个庙,村头有个张三大帝庙,村中间供个槐荫大仙——其实就是一棵老槐树,村尾还有山上山下两个不同的圣母庙。许多人家里供着灶王爷,做生意的再供个财神爷。不是一般的乱套啊!按照信徒的多少给长老们排个名、前十位或者前二十位的是常务长老作为核心领导集团嘛,一方面许多人都是交叉信仰的很难扯清。另外像灶王爷这样的一般都窝在人家的灶台上,燕京灶王庙的规模全国最大,那庙的主持能代表灶王爷他老人家进长老会?还有,洪州的土地爷和岳州的土地爷谁更具有代表性,是不是该搞个选举?从自然村开始选,再到行政村乡镇县里市里州里,最后选个全国土地爷总代表进长老会,这算个什么事,哈哈!不过找个洪河女神的总代表还是比较靠谱的。这位大姐有总庙,不用选举明远师兄直接上就行,谁都不会有意见。”

徐清风说着说着就跑了题但越来越风趣——虽然骨子里是对“神道教联合会”的不屑——机舱里的气氛马上轻松起来,乘务员们被逗得咯咯直笑,连不苟言笑的小孙都咧开了嘴。许富庄不禁感慨这孩果然是超级神棍,不是一般的能侃啊!但仔细琢磨,徐清风这番话里隐含着不少政治、宗教理论,不是只在那耍嘴皮子。于是许富庄非常配合地说道:“照这样算的话,清风你也可以进长老会。你们白云圣母是独一无二的,信徒少说也有百八十万,都赶上一个州的基督教徒人数了,你在长老会里的排名应该相当靠前。”

“这是不可以的。白云观的主持是清云师兄,都干了十多年了,咱不能篡位啊!”徐清风一本正经地说道。“咱要篡位也得去青牛观,让我那真玄师父赶紧一边凉快去。那样咱在长老会里最少能排前十名。不过呢,青牛观虽然不是严格的全真道。主持也不让娶媳妇,我家可是三代单传,不娶媳妇怎么生孩子传宗接代?所以这活咱不干!”

虽然徐清风说过他不是全真道也不是正一道,但一个道士毫不顾忌地说他要娶媳妇生孩子,还是让人觉得怪怪的。为徐清风着想,许富庄赶紧转换话题,向他询问起军方的“战伤救护研讨会”的事,说战伤救护这种技术在各级卫生部门和救治会执行救灾的任务的时候也很有用,得到消息后他们曾和军方商量一起组织这个研讨会的事,但军方就是不同意,甚至拒绝了他们卫生部和全国救治总会的相关人员以官方身份参会的要求。趁此机会,许富庄向徐清风介绍了吴公子和那个年轻女子,以图化解他们与徐清风的矛盾。吴公子大名吴显,是卫生部副部长家的二公子,人称“吴老二”,目前在全国救治总会工作,是救治总会下属一个负责资金增值运作的什么委员会的副主任。年轻女子叫顾媚媚,是救治总会一个合作企业的总经理,负责救治总会的形象宣传,比如在一些大中城市的公交车上刷广告动员社会各界给救治会捐款什么的。

吴显刚才是本着“好汉不吃眼前亏”的原则才暂时偃旗息鼓的,打定主意等会到洪都后就找人查徐清风的老底,再联合几个铁哥们把这家伙的三亲四戚一起往死里整出口恶气。但当他知道这家伙竟然是人称“官员杀手”的徐清风,就心虚了。像他这样的公子哥表面上很风光,本质上属于“拼爹一族”,而徐清风貌似是自己厉害,两人根本不是一个档次的选手!被徐清风拉下马的张荣比他家老爹还高一级,而且老张家在邦联上下的势力也是他们老吴家望尘莫及的,更何况连何立春那样以前在京城里横着走的最顶级公子哥前些天说起徐清风来都只能借酒浇愁——据说前些天何立春那位副部长老爹因为“教子无方”被邦联的缔造者之一、邦联首席大法官“训诫”——他吴老二何德何能去跟这个妖孽对撞!不过吴显实在想不明白,徐清风一个小庙里的道士,就算雕塑水平很高还会几手针灸,至于让那么多邦联大佬对他重视到这种程度,难道这家伙其实是首席大法官或者邦联主席家亲戚?

顾媚媚也是个“拼爹”的货,只不过拼的是“干爹”,除了名牌服饰外别的什么都不关心,见许富庄前倨后恭。有些搞不清情况,忍不住小声问道:“吴哥。这人是干什么的,后台很厉害吗。是不是哪个部长家的?嗯——,卫生部长就姓徐,你们以前没见过面?”按照顾媚媚的思维方式,能让许富庄如此热情吴显也望而却步的,应该来源于比副部长大比如卫生部长这样的官,再往上顾媚媚没接触过,也不敢想。

“这人本身是个道士,不过另外还有个雕塑艺术大师的身份,最近名气很大。”吴显有些意兴索然地说道。

“一个搞雕塑的……不是木匠就是石匠泥瓦匠。牛什么……”顾媚媚的嗓门不由自主地大了几分,不知是不是因为如此帅哥居然连看都不看她一眼给憋屈的。

“你想死啊!”吴显赶紧捂住顾媚媚的嘴,往徐清风的方向看一眼,发现他正跟许富庄聊得热乎没注意这边的动静,暗自松了口气,咬牙切齿地对顾媚媚说道:“这不是一般的木匠,都说他是世界级的,连邦联主席都很重视。”突然想起人们说了几十年的“某某之后无大师”那句话,国人盼了几十年终于盼来个登峰造极的艺术大师。还这样年轻,大家会怎么办?这才意识到邦联主席等人那样做确实是有道理的,国宝啊!不由更加泄气,压低声音把他所知道的情况说给顾媚媚听。直到许富庄把他们介绍给徐清风。

“大人不记小人过”,吴显缩卵了还向他说着“久仰”的话,徐清风自然不能抓着他刚才的冒犯不放。接受吴显和顾媚媚的道歉后,还跟他们不咸不淡地聊了几句。至于许富庄说的“战伤救护研讨会”的事。徐清风表示无能为力,因为他目前只跟军方接触过一次没那么大面子。不过卫生部和救治总会可以搭个顺风车也派一些人去南州大学医学院参加那个培训。他能帮着跟学院方面协调,另外要是卫生部和救治总会想搞个跟军方类似的研讨会,他也会尽力支持。

许富庄刚才那些话是有水分的,实际情况是卫生部和救治总会为“政绩”故想跟军方争夺研讨会的主导权把军方惹毛了,于是被军方拒之门外。对许富庄来说,研讨会的主导权争夺是更高层面的事,只要他能通过徐清风在军方于南州大学的培训班里插上一脚,就是“突出重围”式的大功劳,便不再继续在这个问题上纠缠。

说心里话许富庄更看重的是徐清风在宗教界的地位。目前国人给了徐清风三个头衔:符箓宗师、雕塑艺术大师(也有说他够得上宗师标准的)、中医国手,其中“符箓宗师”排在首位。

“宗师”这顶帽子,是不能随便戴的,除了必须在那个领域上达到登峰造极的程度外,还得继往开来开创历史新纪元,非建下开宗立派的绝世功勋者,不足以成为宗师。以艺术界为例,不是说水平当世无双创作了许多“神器”级别作品的艺术家就能被称为宗师,比如书法史上够得上宗师标准的只有两个半人,第一位是帮始皇帝统一文字修订秦小篆标准的李斯,第二位是推动楷书、行书发展并普及的“书圣”王羲之,剩下的半个是大汉奸秦桧,因为“宋体”是后世印刷字体的标准,只是这家伙名声太臭,没人愿意管他的字体叫“秦体”而已。剩下的诸如颜柳赵欧等人,就只够得上“大师”的标准了,或者往谁脸上多贴点金称之为“准宗师”,但准宗师终究不是真正的宗师。道教历史上,够得上宗师标准的,除了道家学术的创立者老子,也只有道教的开创者张道陵和全真道的创始人王重阳二人而已,每个千年只出一个。钟离权、吕洞宾等人虽然与王重阳并称“北五祖”,但因他们对道教发展的贡献远远比不上王重阳而与“宗师”二字无缘。按理说修订道藏、统一宗教仪式的陆修静对道教发展的贡献不比张道陵少多少,但陆修静只是继承者和归纳者而不是开创者,于是遗憾地止步于“准宗师”。当然,一些分支教派的创立者往往被其后世弟子称为一代宗师或开山祖师,比如佛教禅宗的达摩和天台宗的智者大师,但这些所谓宗师的份量,是无法跟张道陵那样的全教宗师相提并论的,所以也有人称张道陵这样的全教宗师为“大宗师”,将那些分支教派的开山祖师称作“小宗师”聊以自慰。

徐清风之所以被许多人奉为“符箓宗师”,只因为他画的符根本就是自己发明的,属于一种全新的体系,形式上与传统的符箓完全不同,能引领整个道教进入一个全新的时代,完全有资格被奉为全教宗师成就“大宗师”的金身。前段时间邦联政府有关部门曾经组织一帮科学家对徐清风画的符进行研究,发现那些符居然真的有治疗效果!研究表明,徐清风的符利用特殊的线条和色彩产生的视觉效果影响人的情绪,既而调节人体内分泌,产生或安神或亢奋等等的效果,个别的甚至让人身体发热或者出现幻觉,几近神迹!因而邦联科学院的一位老人家说,如果徐清风不当道士,也不把他画的这种东西称为“符箓”,继续发展下去的话,很可能会创立一个新的学科成为一代科学巨匠,但徐清风偏偏对道士这个职业甘之如饴。如果他这个宗师身份被道教的各个教派承认实至名归的话,道教千年以降的新一代宗师,还是活着的时候就被奉为宗师的,那是什么概念!

宗教和政治是一对双胞胎,只有百多万信徒偏居一隅的喇嘛教领袖都能成为邦联议会的当然副议长,千年一出的道教宗师该摆在什么位置?作为道教宗师,只要徐清风愿意,随时可以进入邦联的最高领导层——尽量徐清风本人目前可能还没认识到自己的份量。如果在徐清风成为真正的道教宗师前跟他拉上关系,会给他的仕途带来什么好处,许富庄用脚趾头都能想清楚,更何况徐清风不仅仅是道教宗师,在医学界也是很有发展前途的。作着这样的打算,许富庄对徐清风更热情了。(未完待续。)

第一部嫁衣第二百六十七章 定海神针

同样对徐清风越来越热情的还有顾媚媚。国宝级艺术大师怎么回事她头脑里没什么概念,只知道前几天徐清风两件小作品拍出了近三千万的天价,还是扔垃圾似的送给一个选美冠军去拍的,让那女孩子赚了套价值四五百万的房子再加上一份形象代言合同,这才叫“千金只博红颜笑”,想想就觉得浪漫透顶,再说徐清风长得真的很帅很帅哦!此外徐清风虽然是个道士,既然能去选美大赛当评委,吴显还说洪州选美大赛的前三名和“最佳上镜”的服装啊形象啊什么的应该都是徐清风亲手操刀设计的,可见他和别的道士不同、很懂得生活情趣。顾媚媚刚才注意到徐清风往外打了四个电话,分别打给老师、阿姨、一个什么姐姐和一个朋友,没有听起来像女朋友或者未婚妻的。要说被他称作姐姐的那位可能是他的情姐姐嘛,电话的内容却和那个朋友一样,都是说参加不了今晚的酒会,让人代为致歉的,几乎一字不差。才貌双全,年少多金,还懂得生活,如此理想的钻石王老五居然让自己遇上了,顾媚媚真想放声大笑。

“伸手不打笑脸人”,虽然很讨厌顾媚媚这种类型的女人,但连跟他发生过肢体冲突的吴显都能化敌为友,以徐清风的城府,更不会对顾媚媚恶语相加。于是顾媚媚的自我感觉更加良好,缠着徐清风问这问那,还嗲声嗲气地撒起娇来,非要徐清风找机会给她做个整体形象设计。顾媚媚的干爹——其实是她的生身父亲——是许富庄的前任。故人之后,打不得也骂不得。说着说着,许富庄只好主动让贤。跟顾媚媚换位置让她离徐清风更近点。吴显则在心中直骂“骚货”,郁闷地把气撒在乘务员身上,十分钟内光饮料就换了六种,还横挑鼻子竖挑眼的,反正乘务员怎么做他都不满意。徐清风看不下去,故作真诚地对吴显说饮料这玩意偶尔尝尝味道就行,喝多了对身体不好,尤其不能几种饮料混着喝——跟喝酒一样,然后从中医的角度给吴显大谈特谈饮食养生之道。同时借此机会把顾媚媚甩到一边,直到下飞机都没再给她重新开口的机会,倒是抽空给感激他为自己解围的乘务员签了个名并留下电话号码。

南州到洪都的正常航班飞行时间一个半小时到一小时四十分钟,王一峰亲自下令用特权给徐清风开道,这趟飞机只用了五十多分钟就降落在洪都江北机场。飞机刚停稳舱门还没完全打开,一架军用直升机就紧挨着降了下来。小孙说:“徐大师,这架直升机是来接你的,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我们以后有机会再见!”说着就站起身护着徐清风往舱门走。走得太急。徐清风只来得及跟许富庄说了声“再见”。

“直升机直接进机场接,这是国家级才享受得到的待遇啊!”目视着小孙把徐清风送往舱门,许富庄叹口气说道。顾媚媚吃惊地张开嘴老长时间没合拢,吴显更觉得浑身无力感激地望了许富庄一眼。不一会小孙回来了。舱门重新关上直升机飞走,客机继续滑行前往出站通道。

刚走到直升机旁边,徐清风就看到曾凡泉站在机舱口向他招手。心里猛一舒坦。虽说这次单刀赴会奔行千里是来给人治病的,但病人的身份特殊。还将面对包括邦联主席在内的许多巅峰人物、以及一大堆顶级医学专家,总觉得像是上考场。因而颇为忐忑,有曾凡泉在身边,徐清风心里就踏实多了——估计曾凡泉也是抱着给他打气的目的才到机场接的,另一个目的当然是提前给他介绍病人的情况让他心里多点数。

直升机里除了曾凡泉和两个穿着军装的彪形大汉,还有个身着白大褂看着有些眼熟的中年男子,看到徐清风呵呵一笑:“总算把你盼来了,清风你坐,坐下歇口气!”

“这是燕京医科大学的李毅李教授!”曾凡泉及时地为徐清风介绍。

“李教授好!”跟长辈外出的时候,徐清风向来是个乖孩子,特给人长面子,这次也不例外。

“别叫我什么教授,天下中医是一家,再说我家老头子和陈老当年并称‘南陈北李’相交莫逆,咱们算是师出同门,我比你虚长几岁,你就叫我师兄吧!”李毅连连摆手。原来是“北李”之子!徐清风心说难怪看着眼熟,李毅他以前没见过,但他家老爷子和陈树彬以前每年都要轮流作东召集一帮同道中人聚那么一两次,要么“北李”来南州,要么“南陈”去燕京,一聚就是十天半个月的,在南州聚的话,徐清风作为陈树彬的入室弟子都会侍奉左右,而且没少接受“北李”的教诲,算得上是“北李”的半个弟子。所以李毅的话其实有些生分,也许是不知内情,或者有什么顾虑故意遮掩吧。于是徐清风赶紧跟李毅重新见礼,并问了几句“北李”的近况,然后迟疑着问道:“病人是谁,现在什么情况?”

“是邦联首席大法官,脑溢血导致的深度昏迷,现在大脑里还有少量淤血。八九十岁的人了,高血压,心脏肝脏什么的也不好,不敢开颅啊!这是病历,清风你先看下,等会李教授再给你介绍中医专家组的治疗方案。”曾凡泉递给徐清风一摞资料说道。

果然是一尊大神!邦联首席大法官孙建涛是前朝的军方大佬,当年说服军方的各路诸侯保持中立,使政权平稳过渡没造成太大的社会动荡,还主持制订了邦联宪法。邦联正式成立后,孙建涛领邦联元帅衔——目前的邦联历史上只授了这一位元帅——对军队进行大刀阔斧的改革,随之急流勇退,与因军队编制缩减而第一批被裁撤的六百多名将军一起退役。将最高统帅部交由文职的邦联主席领导。

两年后,在当时的邦联主席和议会全体的一再邀请下。孙建涛复出担任邦联首席大法官。邦联首席大法官又称宪法大法官,是邦联中少有的没有任期限制的职务之一。凌驾于由一级大法官担任的最高法院院长和军事法院院长之上,原则上只对各级议会、政府等在履行职能中是否违宪进行仲裁。但妥协是政客们的基本功,不到万不得已就不会彻底翻脸去寻求什么仲裁,所以邦联首席大法官这个职务的象征意义远大于实际权力。就连孙建涛,也是刚出任邦联首席大法官时做了件实事,然后就销声匿迹了,搞得许多人几乎都不记得还有这么个人。当年孙建涛敦促邦联议会修改了刑法中的相应条款,将挥霍、挪用公款和贪污等侵占公共利益的行为视为盗抢,改称“盗抢公共财物罪”。量刑比普通的盗窃罪和抢劫罪还重,使邦联上下吏治为之一清;此外将污染环境以及制售假劣有害药品、食品等行为纳入“投毒罪”处以重典,国人拍手称善。

但孙大帅终究是孙大帅,几年前王一峰因派兵救侨被弹劾时,孙建涛主动出来发话,说按照邦联宪法,公民有被保护的权利,而邦联主席和邦联政府有保护公民的义务是职责所在,王一峰此番作为完全符合宪法要求。轻描淡写地平息了一场政治风波。事后人们都说姜还是老的辣啊,政客们争执的焦点是王一峰是否有派兵的权利,到孙建涛这里却变成了义务,完全倒了个。要是那些政客还不松口的话,王一峰甚至能反过来追究其他人的履职情况。所以人们称孙建涛为邦联的“定海神针”,只要老人家还在。哪怕他一天到晚啥都不干,这天下就乱不起来。

这些有关孙建涛的资料都是公开的。网上到处都是,而且经过邦联官方认可。以前的徐清风从来不关心这些事。但与张敏一席长谈后,心知将来免不了要跟那些政客打交道,出于未雨绸缪的目的,特意让玉叶萝为他整理一份邦联高层的资料抽空恶补一番,没想今天正好用上。徐清风本来打定主意这次只提供双手不发表任何意见,前辈们让干什么就干什么,免得里外不是人,但病人竟然是孙建涛,他就不得不打起精神。现在的邦联暗流汹涌,连军队最高统帅部都有人蠢蠢欲动,但当年缔造邦联的两大元勋中,提出“三民原则”的那位早已驾鹤西去,只有孙建涛一枝独存,所以这根定海神针暂时不能倒。都说科学无国界但科学家是有国籍的,即便徐清风是方外之人,也不希望自己的国家陷入混乱啊!

“已经做过γ刀手术,不过没起到效果。”把手头的病历翻了几遍,徐清风若有所思地说道,“从这些病历看,血栓一开始就不是很严重,既然已经通过γ刀清除了绝大部分淤血,目前大脑供血基本正常,从西医的角度可以断定脑血栓不是造成深度昏迷的主要原因,应该是神经元的问题,不过神经元未见物理性损伤,退化萎缩程度按照他这年龄也是正常的,说明脏器本身没问题,呵呵,这老人家的神经够坚韧的!那就是神经元活性以及相互信息传导出问题了,嗯——,脑电波越来越弱,他这不是自暴自弃嘛!有什么想不开的?不尽快采取措施的话,可能用不了多久就会开始脑细胞死亡。这种情况西医理论上可以采取电流刺激神经元尝试激活和注射化学液补充细胞间交换物质双管齐下的方法,不过这是大脑,以目前的技术电流刺激是没法进行的,补充细胞间质嘛——也很难控制,倒是中医可以通过调节内分泌逐渐改善,针灸也可以实现刺激神经元的目的,老人家应该还有救!不过具体的还得等我给老人家把过脉后再下结论。有些问题西医的手段是查不出来的,脉相嘛——只看别人的描述可不行!哦——,这是李师兄开的药方,这个方子看起来很对症。”(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八章 祝由之术

说完这些话,徐清风突然愣住了,心说这事不对啊!连他这个后辈小子都能想明白,那些都成了精的老专家能不清楚?既然脏器本身没问题,使用西医的手段,就算不用他说的电流刺激的邪门办法不开颅,什么激素啊,营养液啊,有啥上啥,怎么说都有六七成把握把孙建涛救醒,最次最次也能不好不坏地维持上两三年。至于中医,把握更大,李毅开的药方应该没问题,针灸又不是他徐某人一个人会,哪怕手法差点不能立竿见影,大不了多花点时间嘛,三五个月总等得起吧,何必大老远把他整过来?难道是有人不想老头睁开眼睛,另外一伙则急于让老头醒过来——毕竟只能喘气的老头和能开口说话的老头是两个概念——而且目前想老头继续躺着的那伙人居上风,所以医生们都不敢轻易出手,想救老头的只好抱着一线希望把他这初生牛犊召来,真要那样的话,他就被牵连进邦联最高层的政治斗争了,还站在风口浪尖。

看到徐清风突然不说话了,脸色阴晴不定地变幻,李毅苦笑着和曾凡泉对视一眼,干咳一声说道:“清风你的分析是正确的,我们两个专家组的讨论结果和你的判断基本相同。不过老人家年龄太大气血两虚,不说油尽灯枯也差不到哪去,下猛药怕他挺不住,不管中医西医,把握都只有五六成,所以大部分领导不同意冒险。慢慢调养呢,又担心过段时间病情突然恶化,连最后的救治机会都失去。那样我们就是历史罪人。嗯——,清风你真是学贯中西。西医那套都说得头头是道,听说当初大家为陈老下的结论就是‘油尽灯枯’。不过你一出手就开云见月,现在陈老至少还能再挺十年八年。”

“你们这帮老家伙打着太极,以为咱是啥也不懂的愣头青,被人捧几句就会脑袋一热往前冲呢!”徐清风闻言腹诽不止。再一琢磨,又觉得李毅其实是话中有话,毕竟机舱里还有几个穿军装的,也不知是哪个山头的,有些话确实不好明说。看来李毅倾向于冒险救治,不过他自己应该没有九成以上把握。加上这些年中医日渐没落,即便李毅是“北李”之子,在人多势众的西医专家组面前也不免底气不足。想想也是,李毅、曾凡泉等人都是年纪一大把功成名就,自然要爱惜羽毛瞻前顾后,他徐某人才二十多岁,跟那帮专家争个脸红脖子粗拍桌子扔板凳都可归结为年轻气盛,没人会指责什么,这个时候年轻就是优势啊!当然。徐清风并不认为李毅怂恿他出手跟中西医之争有多大关系,事实上平时叫嚣得很响抹黑贬低中医的那些人充其量只是些半桶水,真正顶级的西医专家对中医是很认同的。这样的话,李毅要么怀着“医者父母心”的想法不忍心看到老头被那帮政客当成斗争工具。要么跟他徐某人一样,为大局故认为老头死不得,越早醒来越好。于是问道:“曾伯伯你什么意见?”

“我的意见——清风你有几成把握?”曾凡泉貌似忧心忡忡地叹口气说道。“嗯——,让你来。是张总长力排众议推荐的,王主席拍的板。我和李教授——都不希望你来,毕竟你太年轻了,来日方长啊!”

“张大爷……”虽然徐清风只跟张敏见了两面,但作为赌神级别的超级神棍,察言观色直指本心是他的基本功,对张敏的印象很好,认为他是真正为这个国家着想的。而且徐清风的性格向来是“帮亲不帮理”,邦联高层那些人他就认识张敏,管他事实上谁忠谁奸,既然是张大爷的意思,那就干呗!再说孙老头实在是太可怜了。沉吟一番说道:“几成把握嘛——这要看他们想达到什么目的。如果只是想让老头尽快开口说话,我有十足的把握!老师家的‘续命针法’牛皮不是吹的,不过续命针法是饮鸩止渴的办法,我只能保证让老头交待完后事,能挺多久就要看天意如何了。要是想让他像正常人一样再活个三五年,我也有把握,但这需要时间,两个月三个月甚至一年半载都不好说。当然,具体还要等我把过脉后才能下最后的结论。”

“时间,现在愁的就是时间啊!要是不考虑时间问题,不管中医西医,我们有十几套方案可以用。清风你没有折衷方案吗?哪怕半个月一个月也行!”曾凡泉不死心地说道。

“折衷方案——这我得好好想想……”徐清风陷入了沉思,“嗯——,办法也不是没有,不过我这办法恐怕谁都接受不了。”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卖关子,能不能接受你不说出来怎么知道?”李毅瞪了徐清风一眼。

“嘿嘿!咱是道士,道士的老本行就是画符,咱可以用符箓辅助让老头挺过第一关,以后的事就好办了。怎么样,这办法是不是很特别?不过话要说回来,老头这次脑溢血估计是被什么事刺激的,一旦他老人家醒来后又激动了,总是反反复复的怎么办?都说心病得用心药医,但像他这样的人,哪路神仙做得通他的思想工作?再说就他这身体状况,谁敢随便给他打镇静剂?那就只能别寻蹊径了,所以这符我早晚要给他画。咱画的清心符是有名的,而且天下独此一家别无分号,保证有效。”

“简直是胡闹!”曾凡泉有些气不打一处来,随后觉得这小子倒是聪明,知道活不好干干脆胡搅蛮缠以图置身事外。反正他是正牌的道士——还是特有名特敬业的那种,干什么都习惯画几道符辅助——比如前些天拍出天价的影雕作品,行医和雕塑一样都只是他的副业,想请他出手救人就得让他画符,那帮大佬会答应这么荒唐的要求?不由恶意地想道,如果那帮大佬发现费尽心思当国手请来的小家伙以神棍的面目出现,会是什么表情。不过徐清风的话也有几分道理,孙建涛这病最怕反复,而避免反复最重要的是让他情绪稳定,只是老人家年龄实在太大了,血压心肺什么的都不好,以前给他打镇静剂就提心吊胆的,病后身体更虚,可能一针镇静剂下去让他心脏直接停跳。

“画符好,画符好啊!”李毅被徐清风逗乐了,心说这小子实在是个妙人,这个理由够强大!此前李毅心里一直很矛盾,既希望徐清风能力挽狂澜,又不想他年纪轻轻卷进这场政治风波,尤其是现在徐清风人都来了,想置身事外也得找个差不多的借口吧!笑着笑着,突然“咦”了一声,两眼发直地指着徐清风问道:“你得到了祝由科的传承?!”蛮荒时代医巫不分家,发展到后世的一些朝代,仍然在太医院中设立“祝由”科,专事用符箓等匪夷所思的手段治病,据说祝由科治疗某些特殊疾病有奇效,但正像现在的许多人认为中医不靠谱一样,祝由科长期以来也被“正统”的中医排斥,逐渐湮灭在历史长河中,让后人无缘一观击节兴叹。李毅向来信奉存在即有理,既然祝由科能传承数千年之久,自然有其独到之处,如果徐清风会祝由之术,配以他的针灸,说不定真有奇效。

“什么祝由啊,咱这符是自己琢磨出来的!”徐清风不乐意地说道,“不过我一些符的作用倒是和传说中的祝由之术有共通之处,师兄你非要说是祝由,那就算祝由吧!”

“不管怎么来的,咱们就叫祝由!”李毅一脸向往地说道,“传说再现啊,清风你厉害,实在厉害!反正专家组什么办法都想过了,试试祝由之术有何不可?就算没效果,也不会让事情坏到哪去,我支持你放手去做!要是成功了,就能为祝由术正名,清风你也成了现代祝由术的开山祖师。”

“真让他画符?”曾凡泉哭笑不得,徐清风的胡闹是出了名的,怎么李毅这么大年龄了也跟着起哄。

“画!不让画符清风就拒绝接受这项任务,我也跟他一起退出专家组,哪有不让道士画符的道理?”李毅斩钉截铁地说道,“哦——,开始下降快到了。清风你画符需要什么东西现在列一下,一下飞机就让他们开始准备。”

看看边上两个军人的古怪表情,曾凡泉无语。徐清风则不慌不忙地列起物品清单来:“符箓专用黄裱纸一打,特细狼毫两支,朱砂墨一根,再配上相应的砚台笔架什么的,这是用来画符应急的。上好宣纸半刀,徽墨一根,工笔画用狼毫若干,砚台笔架另配,我打算画一套‘云山十景图’给老人家放家里挂着,再找个差不多点的装裱师候着。还有一块沉香木,二两千足纯银,一套小型的木工工具和首饰加工工具,刻刀我随身带着不用另外准备了,我给老人家做块护身符,嗯——,护身符的制法是我最近刚琢磨出来的,比符纸保存的时间长还方便携带。”(未完待续。)

第一部嫁衣第二百六十九章 改弦易辙

“什么?!他要画符给孙老治病,不让画就要撂挑子?还列出了清单……呵呵,他以为这是什么地方,不可理喻,简直不可理喻!”王一峰被气笑了,心说这小子不知道为了让他来自己下了多大决心吗?

“让他画呗,要啥给啥!”一个声音不阴不阳地冒出来,“这娃是道士,符箓宗师哦,哪有不让符箓宗师画符的?再问问要不要祭天拜神什么的,咱们把香案、神像也给他备上,哦——,神像不用,给个萝卜让他自己刻一个,这是他的拿手好戏。反正孙老的情况已经差得不能再差了,任何别致的办法都可以试一试嘛!”起哄的又是那个战略导弹兵司令。

“让他滚蛋!”政务院总理更干脆,同时幸灾乐祸地瞥了张敏一眼。

张敏心说这小子怎么就没个正形,到哪都不让人省心,不想干找个别的理由啊,以画符相要挟算什么玩意?一方面觉得自己这次让徐清风来有出尔反尔的嫌疑,很可能会害了他,现在他自己看清了形势打算以此脱身,不如遂了他的愿;另一方面又觉得徐清风不是个不敢担当的人,一身傲骨,貌似跳脱的言行背后,往往是精密的算计,既然来了,断不会毫无作为,其中必有隐情。现在进来向军政联席会议通报消息的国务秘书是政务院总理的亲信,难保不会断章取义混淆视听。冷哼一声说道:“说详细情况,不要断章取义!他有没有给孙老作过检查,拿出几套治疗方案。还有专家组什么意见。”

被张敏一语道破他那点小心思,房间里的许多人也玩味地看着他。国务秘书不敢再耍花样,擦了下脑门上的汗说道:“他给孙老重新诊了脉。结论和中医组其他专家基本相同,但略有差异,好像是他的手指比一般人要灵敏许多,发现了一些被其他专家忽略的细节,经过讨论,专家组认可了他的判断。最后他拿出三套方案,第一套方案是用个什么秘传的针法迅速把孙老唤醒,他有把握达到立竿见影的效果,随时可以让孙老开口说话。不过……”

听到国务秘书这几句话,会议室里“轰”地一声炸了锅,王一峰甚至不顾仪态地站起来吼道:“他真的这么说,他说过有几成把握没有,专家组什么看法?”

“随时——随时让孙老开口是他的原话。”国务秘书有点被吓住了,同时觉得很憋屈,自己这不是往那小子脸上贴金吗?不过那些情况他不说这房间里的人早晚都会知道,没必要因小失大,而且多帮徐清风说些好话还能弥补刚才所犯的错误。于是强压着心中的不快接着说道:“他说有百分百把握,中医组不怀疑,毕竟他的诊脉水平在那摆着,连王院士都很欣赏。说从来没见过这么灵敏的手。而且他口才很好,用西医的理论来解释针灸的原理,把西医组也说服了。不过——不过这套方案属于饮鸩止渴。是一次性释放孙老的潜能,醒来后能挺多久不好说。挺住了是万幸,挺不住就不只是昏迷了。也就是说这套方案只能保证为孙老争取到交待遗言的时间。第二套方案是徐徐图之,中西医结合把孙老的身体调养得差不多了再实施唤醒,不过需要的时间比较长,三个月是最乐观的估计,另外孙老的身体已经接近油尽灯枯,调养过程中会不会出现意外导致前功尽弃不好说。”

“三个月啊!”三个月的时间太长了,王一峰需要的是马上能开口说话的孙建涛,交待完遗言就挂也不行。前两套方案都没提到画符的事,从情理上讲,这最后一套应该是综合了前两套的优点,见效快,而且相对比较稳妥的,难道只能作此荒唐的选择?想想还是把话听完吧,听完后再作决定也不迟,于是说道:“采用第三套方案需要多长时间,风险有多大?”

“大约七到十天!”这会国务秘书说话干脆多了,“用汤药调养身体的同时,用针灸释放一部分潜能,满足基本条件后实施唤醒,但不完全唤醒只让孙老有部分意识,这时用符箓和针灸双管齐下对孙老进行催眠让他保持情绪稳定,然后慢慢加大针灸刺激的力度,直到完全清醒。护身符和那套用符组成的什么‘云山十景图’是给孙老清醒后之用的,主要起到安神静心的作用。专家们一致认为,孙老醒来后最忌情绪波动,以他目前的身体状况,使用镇静剂等药物手段来控制风险较大可能会适得其反,王院士说如果徐清风的符箓确实有效,应该是安全系数较高的选择。”

原来符箓是用来辅助催眠和心理治疗的,这倒不是不能接受!王一峰突然记起前段时间邦联政府有关部门曾对徐清风的符箓进行过专题研究,结论好像是肯定的,而且参与过那个课题的翁院士正巧是现在的专家组成员,翁院士是国内神经内科的泰斗,应该是最有发言权的,便问道:“西医专家——尤其是翁院士——和其他中医专家什么意见?”

“翁院士倾向于让徐清风试试,别的西医专家大都保留意见。中医方面,除王院士外,大部分专家也是模棱两可,只有李毅教授态度很坚决,说要和徐清风同进退。李毅还说徐清风这其实是失传很久的‘祝由科’的手段,属于中医的一个特殊分支,不是巫术或者道术。”国务秘书如实答道。

“李毅啊!”王一峰念了一声,“南陈北李”向来并列,李毅力挺徐清风在情理之中,可惜他们两个终究不是“南陈北李”本人,资历尚浅不够权威啊!而资历最深的翁院士和王院士态度暧昧,估计这还是照顾“南陈北李”的面子,因此王一峰尽管意动,却始终下不了决心。画符治病,传出去不好听啊!而且徐清风要这要那的动静太大,难道就不能换个动静小点的吗?不甘心地问道:“非画符不可吗?能不能让他换一种方式,比如掐个手印跳个舞……”话说一半赶紧打住,猛地咳嗽起来,脸憋得通红。掐手印倒也罢了,跳舞岂不就是跳大神,传出去更难听。

“我支持徐清风用符箓辅助的治疗方案!”在王一峰的尴尬中,原先一直跟他唱对台戏的琚伟俊突然说道。

“你支持?!为什么?”政务院总理大吃一惊,心说这老兄唱的是哪一出?

“徐清风的符箓有效,科学院早有定论。”琚伟俊一本正经地说道,“既然符箓有效,不管是不是什么祝由科的手段,他那‘符箓宗师’的名头也是已经被部分宗教界人士认可的,如果因为我们的偏见错失良机耽误了孙老,宗教界的人怎么想?”

政务院总理心想对啊,怎么忘了这一茬呢?现在已经是邦联时代了,意识形态方面放得很宽,宗教势力逐渐抬头,歧视徐清风这位“青年宗教领袖”,势必会得罪不少宗教界人士,在这个关键时刻,多一个朋友就多一分力量,反之亦然。自己刚才实在是昏了头,因为徐清风是张敏推荐的就要赶他走,看来得想办法补救。既然那娃想玩,就让他玩个痛快吧!孙建涛救得活救不活无所谓,救不活最好,救活了反正也撑不了几年,自己还年轻来日方长。此外,徐清风那“符箓宗师”的名号还只是小部分人在那说说而已,那政府就推上一手让他实至名归,到时候徐清风吃水还能忘了挖井人?不是有帮道士在开会要成立什么“神道教联合会”嘛,但那会都开了一个多月了也没整出章程,据说主要是谁也不服谁推不出领头的,那就扔个新出笼的“符箓宗师”给他们吧,正好一石两鸟!打定主意,政务院总理举起手说道:“我也同意!”

自己明明是主角,却被配角抢了戏,王一峰那个郁闷啊!虽然猜不透这两人改弦易辙的原因所在,但想起孙建涛这几年经常跟宗教界的人接触,试图从中找到解决“信仰缺失”问题的办法,对异军突起的徐清风尤为关注,那个对徐清风的符箓进行研究的课题就是孙建涛一力促成的不说,还曾为徐清风的事“训诫”了财政部的副部长,所以不管徐清风画不画符,到时候老头子睁开眼睛看到这小子站在面前,说不定就心情大好什么毛病都没了。既然如此,徐清风想画符就让他画吧,他开心老头子就开心!于是赶紧表态。

这三位纷纷表态,其他人要么随大流表示支持,要么心存顾虑说保留意见,没有反对的,支持人数过半,反倒是张敏见此傻了眼不知说什么才好。但徐清风是张敏找来的,不管徐清风做出什么事都得担着,表不表态已经不再重要,于是方案顺利通过。

消息传到专家组,许多人一脸古怪,李毅自然欢欣鼓舞,徐清风则很神棍地一脸平静,好像一个局外人。翁、王两位院士面面相觑老半天,最后翁院士苦笑着说道:“让他试试吧!但只给十天时间,十天后没进展改为保守疗法,在此期间加强值班,防止病情突然恶化。”(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章 跑腿小弟

南州机场,袁莺等人搭乘的航班因给徐清风让行依次顺延的缘故晚点半个小时。

袁莺一到出口站就看到又蹦又跳向她招手喊着“我们在这”的武晶晶,以及长得跟武晶晶一模一样的武莹莹,那么站在她们中间,抱着徐虎身穿带着明显少数民族特征长裙的青春靓丽的女孩子,应该就是玉叶萝了。“那冤家见个漂亮的女孩子就认作姐妹!”袁莺郁闷地想道,扫了两圈没看到徐清风的身影,心中更是不快,连脚步都慢了下来。正在失神中,袁莺听到苏颖小心翼翼的声音说道:“袁莺姐,我看到晶晶莹莹和小虎他们了。”

“哦——,我也看到了。”袁莺回过神来,“抱小虎的应该是叶萝,你清风哥跑哪去了?怎么就让他们几个过来,万一人多把小虎挤了怎么办?嗯——,我们快点出去吧!”

“师母好,苏颖姑姑好!你们可到了,你们的飞机怎么晚点那么长时间?”武晶晶急不可待地冲过来挤到袁莺和苏颖中间,亲热地挽起她们的手,回头喊道:“小杨叔叔,裴哥哥,快帮我师母和姑姑拿行李!”裴凌圭年龄比杨一鸣大,却平白矮了一辈,偏偏没法跟武晶晶计较,只好尴尬地朝袁莺笑笑说道:“你好嫂子,我是徐哥的铁哥们,姓裴,裴凌圭,行李给我吧!”

接连被人“师母”、“嫂子”地喊着,袁莺的表情有些不太自然——尤其是跟徐清风青梅竹马疑似情敌苏颖就在边上,向裴凌圭说声“谢谢”。故作淡然地问道:“清风呢?”

“师父去洪都了,也是坐飞机走的。”武晶晶毫无心机地解释道。“阿姨和婶婶也来接你们了,她们在外面等!”

在飞机上袁莺跟她说过徐清风已经知道她也坐这个航班。正往机场赶准备接她们,没说去洪都的事,谁知到机场后那人没等她们到就直接坐另一个航班走了,苏颖本来就不太平静的心更乱了,心说洪都那边有什么急事,一个多小时也等不了?难道是怕袁莺误会什么,干脆谁也不见?不由下意识地问道:“清风哥去洪都干什么?”

“上次那个白头发老爷爷请他去给人看病,姑姑你可不知道,那老爷爷肩章上有四个星星。是真的金子做的——那天他还让我摸过。”武晶晶献宝似地描述着,正好玉叶萝抱着徐虎总算挤过来了,武晶晶便迎上去喊道:“小姑姑小姑姑,我给你们介绍,这是师母,这是苏颖姑姑。师母,苏颖姑姑,这是小姑姑。”

肩章上有四个金子做的星星——那岂不是大将?整个邦联总共才四个大将,无论其中的哪一位相召。换成她舅舅黄毅也得好好掂量掂量啊!苏颖心中为之一宽。袁莺闻言却皱起眉头,跟玉叶萝打过招呼从她手中接过徐虎,再随口夸了她几句,自言自语似地说道:“应该是张总长吧!”张敏好像只跟徐清风见过一次面。而且徐清风在医学上的名气应该还达不到让张敏这样的大人物亲自相邀的地步,因此给人看病云云很可能只是个拙劣的借口,用这借口把徐清风骗到洪都去为之前的那些事秋后算账什么的。担心得要命。又不希望自己的情绪影响到别人破坏气氛,袁莺只好堆起职业化的微笑捏捏徐虎的小脸说道:“阿姨这次走得急来不及准备。小虎想要什么礼物,阿姨等会就给你买。还有叶萝和晶晶莹莹,你们几个也一样。”别人怎么称呼是别人的事,袁莺的脸皮没徐清风那么厚,是无法坦然地自承徐虎的师母的。

“宝宝要一把宝剑,打坏人!”徐虎侧着脑袋想了想奶声奶气地说道,还作出一副凶恶的样子地向武晶晶挥了挥小拳头,看起来打算拿到宝剑后找武晶晶报仇。小孩子越是这样越显得可爱,连旁边路过的人都被他的样子逗乐了,袁莺原本压抑的心情也不禁轻松许多。她这次是来学习而不是会情郎的,反正来日方长,再说同机抵达的还有大帮领导,原打算下午跟徐清风见个面一解相思之苦便继续随团行动,大不了参加完南州电视台的欢迎晚宴再跑出来。反倒是刘延很善解人意地把其他人拉住等托运的行李——袁莺只拖个航空箱没别的东西,让她陪着苏颖先出来。但现在大大小小的来了这么多人接她,徐清风又不在,袁莺更不能失了礼数,怎么也得跟不知什么人的武晶晶的阿姨和婶婶打声招呼,袁莺感到很为难,心说但愿那两位话不多,别让领导们等自己。想到这,袁莺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想知道刘延他们是不是已经取完行李出来了。

刘延等人正在往外走。顺着袁莺的目光看过去,裴凌圭发现站在写着“洪州电视台”字样牌子旁边的南州电视台办公室主任向里面的某个人招招手喊了声“刘台长”。裴凌圭当然认识那办公室主任,刚才还打过招呼,意识到应该是袁莺的上司和同事们刚出来。要是只混个脸熟就让南州电视台的人把袁莺接走了,他岂不白费了那么多心思?于是裴凌圭赶紧说道:“嫂子,苏小妹,徐哥临去洪都的时候交待我把你们二位照顾好。嫂子,刚才我碰到了南州电视台的童台长,他说今天下午没给你们安排活动,只是把你们接到宾馆休息,晚上是他们郝台长亲自安排的欢迎晚宴,明天上午交流,剩下的几天时间全是调研参观。不过他们给你们安排的宾馆只是四星级的,条件很一般,那怎么行?所以我重新给你找了个,苏小妹也一样,正好在电视台和图书馆中间,到哪都只有二十多分钟车程。另外我给你们二位分别安排了专车,二十四小时随叫随到。”

苏小妹……还秦少游呢,这家伙的自来熟和徐清风有一拼!难怪徐清风让这家伙照顾自己和苏颖,根本就是臭味相投嘛,袁莺这才真正相信裴凌圭确实是徐清风的铁哥们。虽然裴凌圭这些安排有些夸张,对他看上去好像和南州电视台的童副台长很熟有些意外,但既然是徐清风交待的,袁莺便坦然受之——即便是最洁身自好的女孩子,也有几分虚荣心的。徐清风几年没怎么来南州了,还有个如此有力度的铁哥们,顺带着袁莺对徐清风的洪都之行也多了几分信心:凭他的头脑和社交能力,应该任何时候都能逢凶化吉。

这时陈媛和严琪也等不及找过来了,严琪袁莺见过,得知另一位是徐清风的师姐,徐清风说过他在南州上学期间陈媛对他像亲姐姐一样照顾,长姐如母啊,面对陈媛那种看儿媳妇似的目光,袁莺竟然比第一次见到杨家慧的时候还紧张。

接袁莺的人比南州电视台来的人还多,气质非凡如花似玉的未来大姑子小姑子加上瓷娃娃似的大小仨徒弟,连貌似跑腿小弟的都是南州的巨无霸企业、每年为电视台奉献几千万广告费赞助费的洪民集团的少东家,刘延相当地无语,同时也觉得倍有面子,没等袁莺开口就批了她的假,只要求她参加当晚的欢迎宴会和第二天的交流会,其他时间自由活动,住什么地方更无所谓。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袁莺如此风光,有人自然要吃味,比如那个平时自视甚高的洪州电视台“当家花旦”就故意问袁莺徐清风怎么没来。正在童台长的介绍下熟络地跟刘延聊着给袁莺撑面子的裴凌圭机灵地装出一副遗憾的样子抢着答道:“徐哥临时有急事去洪都了,刚走不大一会。是邦联王主席发的邀请,军队总监察部张总长亲自打来电话,好像是让他救治一个重要病人吧,谁让徐哥是‘陈三针’的传人、新一代中医国手呢?劳碌命啊!说起来你们这个航班之所以会晚点,就是机场为了给徐哥节约时间,把已经在跑道上加速滑行就要起飞往洪都去的飞机召回来,到港航班都延迟降落让出空域造成的。”

“原来是这样啊!”袁莺心中的石头终于落地。如果是找借口把徐清风骗到洪都去的话,应该“悄悄地进村,打枪地不要”,犯不着闹出这么大动静,可见真是请徐清风去给人看病。

苏颖向来没什么主见,苏靳君说会责成徐清风照顾她,她也没什么意见。除却感情方面的因素,怎么说两家都是世交,她在南州举目无亲,不找徐清风找谁?其实苏颖已经隐约猜出父母送她来南州学习的目的,无非是现在趁徐清风和袁莺认识时间不长感情还不深,又是天各一方,让她凭着地利之便抓紧时间而已。谁知在候机室遇到袁莺,袁莺也要在南州呆好几个月!下飞机又得知徐清风去了洪都,苏颖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虽说陈媛对她对袁莺同样热情一碗水端得很平,但玉叶萝的表现却亲疏有别,徐清风不在,她何必凑上去找不自在?严琪母子和武晶晶姐妹倒是跟她更熟捻,只是他们过几天就要回云城,到时候还是她孤身一人。自己直接去图书馆报到听那边安排嘛,又头一次一个人出远门心里发虚,幸好裴凌圭早有安排。不管徐清风临走的时候是不是真的跟裴凌圭那样交待过,欠的都是徐清风的人情,她何必跟人客气?看到裴凌圭彬彬有礼的样子,模样也过得去,跟同样是“二代”一族的表哥黄斌简直是天差地别,苏颖不由大生好感。更何况袁莺都毫不犹豫地接受裴凌圭的好意,她要是矫情,岂不更显得不如袁莺?说到底爱攀比是几乎所有女人的天性。(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一章 急功近利

邦联没那么多铁幕法条,尽管王一峰为孙建涛的病情下达了封口令,但他这个邦联主席的权威性实在有限,加上无法可依,许多人都置若罔闻,有意无意地散发着各种消息。当然,这些消息不是谁都能得到的,也没有谁傻得见诸报端或发到互联网上。只是当徐清风用画符辅助治疗的方案被通过后,消息扩展的范围就突然增加,传播速度也比以前快了好几倍。

占了行业之便,许富庄第二天早晨一上班就听到这个消息,不禁为之咋舌。原来病人是孙建涛!难怪飞机说回去就回去,说起来这还算是很低调的了。而那帮军政巨头们连这样匪夷所思的方案都能接受,更出乎许富庄的意料,虽然心里很清楚肯定其中有什么他想象不到的弯弯绕,但邦联某些高层对徐清风的信任可见一斑。然后连自己都佩服自己的远见,吴显和徐清风刚发生冲突时,他出于矜持犹豫了下没替副部长公子出头,后来还有意识地与徐清风谈笑甚晏化敌为友,都说机会只给有准备的人,自己这次就很好地把握住了机会。一个人偷着乐了一整天,连上班都没什么心思得过且过,晚上跟朋友聚会的时候,酒过三巡后忍不住说了出来。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许富庄的朋友大都跟他地位、资历相当,有两个人今天晚些时候已经得到了这一消息,有个人甚至还知道许富庄跟徐清风同机抵达,只是事情比较敏感,现在场合不对忍住了没马上向他求证而已。既然许富庄自己先说出来。那个叫董京舜的朋友就没了顾虑,八卦之心泛滥缠着许富庄非要他说个究竟。反正自己跟徐清风的接触不是什么秘密。趁着酒劲,许富庄就放开了说。还略作夸张,比如他跟徐清风是如何地一见如故,以及徐清风提出的“原始宗教”的概念和作为成长中的道教宗师徐清风是如何地前途光明,还有所谓的“祝由术”是怎么回事。不过许富庄终究是“酒精考验”的,喝到吐了头脑也会存着几分清醒,其他事情点到即止,大半时间都放在对“祝由术”这个稀罕事物的解释上。

所处的位置不同,又是南方人,许富庄接触的人和事要比李毅多。据他了解,现在实际上还存在不少疑似传说中的祝由术的治疗手段的,比如所谓的“煞”。“煞”是流行于南方农村的一个名词。演着社戏,台下突然有人口吐白沫倒地不起——这种事一般发生于皇帝出场的时候,药石无效,送到医院也检查不出任何问题,如果不及时处理,就会有生命危险,谓之“戏煞”。治疗“戏煞”的手段很简单也很特别。把台上演员戴的皇冠借来扣在病人头上,病人几分钟内就会悠悠醒来,不会留下任何后遗症。死人了入殓封棺材前,棺材销削下来的部分要留着。入葬时摆在坟头,将来有人从坟前经过回去后突然莫名其妙地发病,怎么都治不好。有经验的老中医问清情况后找人去那坟前上几柱香,请一小片摆在坟头的棺材销回来煎汤给病人喝下。病人马上就活蹦乱跳的啥事都没有,这叫“材煞”。从病理学角度分析。“戏煞”、“材煞”什么的都可归结为受了刺激属于精神类疾病,但怪就怪在只能用那些特殊的方法治疗,尤其是治疗“材煞”的时候还不能让病人知道喝的是什么——据说知道了就不起效——根本无法用科学道理解释。孙建涛之所以发病好像就是受了刺激,这样的话,用祝由术来辅助治疗无疑是“对症下药”的。

许富庄的一番卖弄,让在场的人获益匪浅,也对徐清风能否治好孙建涛多了几分信心。说者无心,许富庄除了炫耀没别的目的,但免不了听者有意,董京舜在邦联宗教事务管理局工作,这段时间正在负责“神道教联合会”那摊烂事,听到许富庄的话不由眼睛一亮。

从官方的角度考虑,宗教势力越分散越好控制,“神道教联合会”自立门户,势必会分化道教组织的实力,何乐而不为?再分细点出现“土地联合会”、“城隍联合会”才好呢!可惜与会的那帮道士实在是扶不起的阿斗,一个多月了也没吵出什么结果,宗教局对他们彻底失望,原来那些摩拳擦掌过来抢政绩的官员便纷纷找借口撤离,把闲着没事的董京舜扔过去和稀泥。董京舜在局里混得很不如意,邦联成立之前就是副处长——现在一个副局长还是他当年的手下——过了二十年的今天还是副处,而且不是实职只是普通工作人员——这在邦联各部局是很少见的。官升得慢了点,但董京舜资格够老,在邦联各部局多多少少也有几个朋友,比如很会做人的许富庄这位大司长。二十年光阴磨圆了棱角,知道自己是干什么去的,董京舜自然不会跟人摆架子,几天来跟那帮道士相处得很不错。

董京舜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神道教联合会”之所以难产,原因在于土地、城隍诸神看似庙宇众多满布全国任何角落,其实只是名字一样,教义各不相同有着浓郁的地方特色,而且规模都不大,哪怕其中影响力最大的也仅限一城——甚至覆盖不到周边的乡村。都说小庙容不下大神,道士们的素质只能那样——徐清风这样的妖孽只有一个——自然选不出能够服众的领导集体。要是按着徐清风的思路干脆玩大点搞个“原道联合会”,事情就好办多了,不说青牛观这种传承千年的大庙观,就连洪城的洪河女神庙都是执一州之牛耳的,随便划拉下就能选出百八十个够份量的理事。董京舜决定吃完饭就把两个最谈得来——同时地位也较高——的与会代表约出来,帮他们拓展思路。当然,一定要跟那两位统一好口径。就说是从其他渠道听说的徐清风的建议,千万别把他董某人扯出来——反正只要“原道联合会”顺利成立就少不了他董某人这官方惟一坚守者的一份大功劳。停了二十年的级别该升一升了,说不定还能作为官方代表在联合会里谋个常务理事之类的职位风光一阵子。而徐清风对全国的宗教管理部门来说简直就是个丧门星。上上下下避之不及的,把这尊大神祭出来,还能为“原道联合会”的成立减少几分阻力。

至于更进一步的“原教联合会”,董京舜不敢想,也不会随便往外说。那可是个跨宗教的巨无霸组织,足以让“上位者忌”了。他董某人胳膊腿太细胆子也不够大,不能跟徐清风那妖孽比。

此外,董京舜不认为徐清风能顺利成为实至名归的“符箓宗师”,没许富庄那么乐观。许富庄不混这行有些想当然。董京舜更清楚宗师代表着什么,别说全教大宗师了,就是一些重要分支教派的小宗师,依例也是可以造像立庙享受香火供奉的。佛教的小宗师一般是配享,比如天台宗祖庭国清寺的主殿是大雄宝殿,供奉释迦牟尼,本宗祖师智者大师的画像别殿配享;而道教——尤其是神道教——宗师的待遇比佛教要高得多,很少搞配享,供奉吕洞宾的庙观。主殿肯定是吕祖殿,殿堂规格远远大于偏居一侧的三清殿,有的干脆不设三清殿。道教的宗师按例是当神来拜的,要是死人倒也罢了。徐清风还活着而且年纪轻轻,一旦加冕成为宗师,就是活着的神。活着的神啊!邦联主席政务院总理之类的还睡得着觉吗?

想到就做。找个借口提前退席,董京舜一下楼就给那两个道士打电话。听董京舜那么一说。两个道士简直是茅塞顿开柳暗花明又一村,连声说着“谢谢”。两个道士都是洪都本地的。一个属土地,一个属城隍,同为这次会议的发起人,按照矬子当中挑长人的原则,他们主持的庙观,规模在全国同类中相对靠前,原本踌躇满志指望凭着地利之便和发起人的优势力压群雄进入“神道教联合会”的领导层,没想大家各怀心思迟迟没有结果,眼看着“神道教联合会”就要胎死腹中,连宗教管理局的人都撤得差不多了,实在是羞刀难入鞘啊!以后还怎么在宗教界混?与其前功尽弃,不如咬咬牙搏一下更有希望的“原道联合会”。虽说在将来的原道联合会中他们不可能居主导地位,但这是量变和质变、1和0的区别,大不了在原道联合会下面再设个“土地神分会”、“城隍爷分会”什么的,还是相对独立。

有前车之鉴,“原道联合会”的事得好好琢磨,首先得找个够份量的合作者,比如正如日中天被称为“青年宗教领袖”的徐清风。不计争议颇大的“符箓宗师”名号,徐清风是江南第一道院青牛观的内定接班人,在洪州及周边地区宗教界的影响力也不用说,还应邀为“岳水之神”造像,青牛观、洪河女神、岳水之神,这三方势力加起来足以横扫小半个江南了,而且北方以全真道居多,南方的原道庙观本来就比北方多,占了全国原道庙观总数的七成以上,算起来徐清风自己就能拉到两成左右的选票,更不用说身后站着故旧遍天下的真玄老道,还有邦联高层中的许多人好像对他很关注——都能为他把州长拿下的。可以说只要徐清风登高一呼,“原道联合会”的成立不在话下。而且徐清风年轻啊,年轻代表着没那么多心计好控制,把他捧起来十年二十年内都不用担心“为人作嫁衣”,何况徐清风又是“雕塑艺术大师”又是“中医国手”的,一天到晚忙得很,哪有功夫参与教会事务,给个会长当也是摆设,谁下手早跟他搞好关系就能成为掌握实权的代言人。

越想越美,两个道士急不可待地要求董京舜马上通过许富庄联系徐清风。董京舜哭笑不得,心说这两位也太急功近利了,而且心情完全写在脸上都不知道掩饰,难怪连小小的“神道教联合会”都生不出来!就这样找去的话,以徐清风那张扬的性格,非把他们直接轰出来不可!推说徐清风正在给孙建涛治病处于封闭状态,十天半个月内是不可能联系上的。如其干等着,不如想点别的招,比如先跟云城白云观的清云和洪城河神庙的明远搭上关系,通过他们去做徐清风的工作,这要比直接找上门稳妥。万一徐清风对这没兴趣一口回绝了呢?那就没回旋余地了。两个道士深以为然,再次向董京舜表示感谢匆匆离去。(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二章 妙手回春

徐清风的治疗工作稳打稳扎地进行得很顺利。

大家同意他的方案后,徐清风就对曾凡泉说道:“曾伯伯你配合我做个实验,我试着先给老人家扎几针,你注意看着各种监测仪器的参数变化,有异常马上提醒我。嗯——,虽然脉诊更准确,但我腾不出手,在座各位中医前辈的年龄偏大,手指头的灵敏度下降,可能会忽略一些细节,不如直接用仪器方便。”

要不怎么说徐清风会说话呢!明明是别的专家脉诊技术从来没达到过他的水平,还非给人找个“年龄偏大”的理由,说得大家心里暖洋洋的,都觉得孺子可教。曾凡泉在西医中名气不是最大资历差不多是最浅的,被徐清风“伯伯”、“伯伯”地叫着一副“内举不避亲”的样子,不免有些尴尬,没话找话地说道:“还要做实验吗?”

“当然要做实验,打青霉素还要先做下皮试呢!”徐清风理直气壮地说道,“科学来不得半点马虎,具体情况得具体分析。以前我没遇到过这种病人,穴位啊,运针手法啊什么的,有些我只知道理论没实践过,试一下才能确定最终方案。”

专家们闻言为之绝倒,心说你都要画符了,还满口“科学”、“科学”的,还要不要脸了?真不愧是超级神棍,明明黑的都能说成白的。不过徐清风的道理确实是对的,所以大家都保持沉默。

事实证明徐清风不愧是青出于蓝的“南陈”传人,每一针扎下去都能让孙建涛的某项生理指标出现明显的变化——当然都是向好的方向变化,可说立竿见影。其中两针甚至让孙建涛的脑电波出现强烈波动。眼皮动了动好像就要睁开,不过徐清风及时停止了运针。没让他现在就醒来。实验完毕,徐清风制定了一个非常详细的针灸治疗方案。分别用中医和西医的理论体系向大家解释了其中的原理,得到专家组成员的一致认可。拿着这套方案,王院士越想越纳闷,忍不住嘀咕道:“你小子是不是故意的?照你这方案,好像用汤药辅助就可以了,还非要画符,什么意思?”

“王前辈你非这么说咱也没办法!”徐清风一本正经地说道,“不过给人治病——尤其是需要动手的,病人的心理因素很重要。咱们医生的心理因素也不能忽视啊!只用汤药辅助的话,我只有八九成把握,加上符箓就能再加一成。把握把握,纯是咱心里想的,所以这符不光对老人家起作用,也对我自己。信天主的野蛮人医生动手术前先念几声‘上帝保佑’,咱们以前的大将军出征还要焚香沐浴祭把天地祖宗呢,没别的目的,无非是给自己增加点信心。”

“你这张嘴啊。死人都能被你说活!”王院士无奈地笑骂道,“只要你不嫌麻烦,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去吧!不过丑话说在前头,只给你十天时间。十天之后见不到明显效果的话,你就哪来哪去!”

徐清风不乐意地噘着嘴说:“你这不是给咱增加心理压力吗?”不过徐清风也就发发牢骚,干起活来相当靠谱。硬是在七天内完成任务,而且不仅仅是“明显有效”。直接让孙建涛开口说话了。

从当天晚上开始,徐清风每隔四到六个小时给孙建涛扎一遍针。逐渐释放他的身体潜能,让孙建涛的各项生理指标稳步上升。同时和李毅一起拟定不同阶段的药方,用汤药调理孙建涛的气血,以补充针刺释放潜能导致的亏损。

第二天上午,徐清风做起护身符,说是这玩意越早给孙建涛戴上越好。本来单子里列的东西头天晚上就送来了,但徐清风对那块沉香木不满意,说年头不够,取材部位也不对,纹理不够致密树脂含量不足不合用,政府方面只好按他的要求重新找一块,耽误了一晚上时间。

符箓宗师和世界级雕塑大师双料选手现场制符,稀罕啊!徐清风又没说不让人参观,于是观者如云。

沉香木原符的加工很顺利,切割、打磨、刻画图案,徐清风的动作如行云流水极富观赏性,一会儿功夫就完成三块。但等到下个工序就费劲了,下个工序是镶嵌银线,在此之前需要先将银锭加工成细细的银线,这属于首饰匠的活,专业不对口啊,折腾老半天才弄出两条合乎要求的。又连着失败了两次后,徐清风泄气地关掉喷灯说道:“够用了,今天到此为止,先歇口气,等会把第一块符镶出来再说!”

工作人员赶紧把毛巾递给徐清风擦汗,并给他倒了杯水。这时观察了那三块沉香木原符老半天的总装备部长秘书抓住机会问道:“徐大师,这护身符中间的图案很像磁控管的内部结构,不过磁控管是立体的,这个是平面的像是截面图,这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吗?还有最外面几圈图案有点像相控阵雷达的天线,其他部分我看不明白。”秘书是受命过来打探消息的,工程师出身,觉得沉香木原符上刻着的一些线条很眼熟,不自觉地陷了进去。

徐清风愣住了,刚端起的水杯又放了回去,皱着眉头想了一会,摇摇头说道:“我不是学工科的,磁控管内部结构没见过,相控阵雷达也不懂,以前就做过矿石收音机。我是从一些拓片上受到启发,后来经过反复试验琢磨出一些有用的图案,纯粹是瞎猫碰到死老鼠。这和我画在纸上的符是两个不同的体系,画在纸上的病理机制我基本上搞清楚了,主要是通过产生视觉错觉影响人的情绪起作用,这种我现在还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拓片上说‘封之水银’,我想水银有毒,而且水银是金属,古人将水银封在里面的目的很可能是形成一些电磁波什么的收集、振荡回路,和矿石收音机类似,就用去皮的漆包铜线试了下,没想成功了。金属中银的导电性能最好,不容易氧化,按照传统的说法还有试毒的作用,所以我今天改用纯银。都说‘大道相通’,中医跟西医也好,玄学跟科学也好,没有谁对谁错,只有理论体系的不同,或者最终都是说殊途同归。如果你对这护身符感兴趣,过两天可以拿一个回去研究,老人家一个就够,我刚才没收住手多做了两个,呵呵。如果你需要更多的资料,等我回去整理出来寄给你,有问题可以随时找我。”

秘书没想到徐清风会如此大方,连声说着“谢谢”,信誓旦旦地说他一定会做好保密工作。

“还保什么密啊!都断了传承好不容易才重新发掘出来,再敝帚自珍就对不起祖宗了!”徐清风苦笑着说道,“别说这玩意了,前些天在南州的时候我已经说服我老师,过些天等你们部队进修的人来了,我连‘续命针法’都给他们讲,他们能学多少我就教多少。文明要传承要发展,开枝散叶才是王道。中医也好,别的传统学科也好,今天的尴尬地位就是被门户之见加上装神弄鬼给闹的。”

秘书默然,其他人也陷入了深思,李毅感慨道:“陈老高义!清风你说得没错,开枝散叶是王道,回燕京我也做下我家老头子工作,到时候我也去南州跟你一起讲课。”

第三天,徐清风开始绘制“云山十景图”。这个题材徐清风以前创作过几批影雕作品,可谓轻车熟路,加上绘画比雕刻省事,尽管有别的事要忙,徐清风还是保证了每天两幅的速度,第七天下午完成任务。绘制过程中,徐清风也毫不藏私地把每种不同图案的病理机制向围观者解释,至于大家能不能听明白,就不是他的事了。

第五天起,除了身体其他各项机能恢复得比原先估计的要快外,孙建涛的脑电波也很活跃接近于正常人的标准,看上去随时都可能醒来。王一峰得到消息后喜出望外,急不可待地跑来问是不是可以加把劲让孙建涛现在就开口说话。不少专家都支持王一峰的建议,但徐清风坚决不同意,说现在就唤醒风险太大,还是再等几天更稳妥,而且干脆用银针封闭了孙建涛的六识,让他继续当活死人,呵呵笑着说道:“让老头不受任何干扰反省几天吧!看不到也听不到,大脑却能思考,他会以为自己已经死了,相当于走一段黄泉路、过一座奈何桥,说不定会大悟大彻想通不少事。”

第八天上午,徐清风觉得时机已经成熟,鉴于孙建涛目前的状况,决定放弃原先对他进行催眠的计划,直接进行最后一步。不出所料地,孙建涛醒来后情绪很激动,血压开始上升,徐清风双手左右开弓迅速弹动事先插在孙建涛身上的几根银针,随着银针“嗡嗡”作响,孙建涛的血压马上被控制住,很快降回到正常水平。凑到孙建涛面前,很仙风道骨地行了个礼,徐清风促狭地说道:“道友有礼了,本仙乃上清天接引使者清风上人,欢迎道友重归仙班!”(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三章 活着就行

孙建涛刚恢复六识,还有些搞不清状况,只为身体重新有了知觉而激动,因而当他睁开眼睛看到徐清风,居然被他的话唬住了——主要是徐清风为方便施针将长发盘成道髻与主流人类的形象大不相同——真以为自己的灵魂已经走完没有声音也没有光线的黄泉路到达天庭重新拥有了肉身,正琢磨着什么叫“重归仙班”,难道自己是天上的神仙下凡,今儿个完成任务回来了?还有这个接应使者好像有些眼熟……突然听见边上有人“扑嗤”一声笑出来,才下意识地转动眼睛,马上看到热泪盈眶的张敏以及王一峰等人。

忍不住笑出声的是给徐清风打下手的小护士,其实其他人也有些忍俊不禁,曾凡泉更是哭笑不得,心说这孩太胡闹了,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场合!不过这个时候没人会和徐清风计较这点小事,除了曾凡泉等几个医生精神高度紧张地观察着各种医疗仪器上的参数外,其他人不管真心也好,假意也好,都不甘人后地凑到孙建涛面前嘘寒问暖,把徐清风挤到一边。病房里乱糟糟的像是菜市场,在场的都是邦联等级最高的官员,即便是翁、王二位院士也拉不下脸赶他们走,官员们自然谁也不会开那个口以免落人口实。最后徐清风实在看不下去了,黑着脸挤进人群,伸开双臂把人往外推着说道:“哎哎哎,素质,素质!病人现在身体还很虚弱,需要休息,我针还没起完呢。你们吵什么吵!王主席你官最大,作个表率带个头。赶紧把人领出去,等我们给老爷子做完详细检查再进来。哦——。张大爷你别走,老爷子身边留个熟人心里能踏实些。”

又被这小子训了!王一峰郁闷得不行。同样的情况几天前就发生过一次,王一峰要求提前唤醒孙建涛,被徐清风不留情面地驳了回来,还说:“你是医生还是我是医生,术业有专攻,不明白就别瞎指挥!”其实今天徐清风也有一定责任,别的医生救治病人的时候都要清场,这家伙却大大咧咧地把人放进来。美其名曰“心中无私天地宽”,说他的治疗手段不对任何人保密。别人都进去了,谁在外面等着岂不显得对孙建涛不重视?于是觉得自己够份量的全都进来——幸好病房够大站得下那么多人。

见王一峰再次吃瘪,不少人心中窃笑,窃笑之余,却都老老实实地照徐清风的话去做。这妖孽可真是谁的面子都不给——整个邦联只此一个——万一这妖孽转移目标再说谁几句,肯定比王一峰还丢面子——看在他“张大爷”面上,这妖孽对王一峰其实还算是客气的。其次这妖孽的医术——或许还有符箓的因素——确实了得,邦联最顶级的专家们磨蹭了那么多天没见起色。这妖孽六天半功夫就把人救醒了——从那些负责仪器的专家的表情看,孙建涛的情况非常乐观当无大碍——就这还是为了保证稳妥故意推迟的,冒点险时间还能提前两天。官越大越怕死,他们这帮人年龄最小的也快六十了。难保哪天就会像现在的孙建涛一样需要这妖孽救命,所以实在没必要图一时之气得罪这妖孽,那纯粹是跟自己的老命过不去。现在他们都非常羡慕张敏。这大爷真没白当啊!将来某一天只要能留住一口气撑到徐清风赶来,至少能把遗言交待完。

心情最复杂的无疑是政务院总理。孙建涛这么快就醒了。他之前的诸多安排全部白费功夫。想卖个人情把徐清风捧成实至名归的“符箓宗师”,听下面的人解释完“宗师”二字的真正含义。不得不放弃。退而求其次把徐清风推到“神道教联合会”去吧,没等他想好怎么操作,那帮道士解散回家不玩了!

不管政客们怀着什么样的心思,检查工作有条不紊地进行着,西医们在技师的配合下操作起各种仪器,中医依次诊脉。孙建涛也终于搞清楚眼前这个“非主流”形象的小伙是何许人:“你就是那个徐清风?!我看过你的照片,早就想见一见你,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第一次见面,谢谢你救了我!”

徐清风正在给孙建涛诊脉,闻言头都不抬地说道:“不能说是我一个人的功劳,按照标准的说法,首先是邦联政府和军方各位领导的关心,其次是医学界各位前辈的共同努力,咱只是适逢其会尽了一些微薄之力而已。”

“这孩子,哈哈,这孩子说话真风趣!”孙建涛老怀大慰,笑得太狠,忍不住大声咳嗽起来。

“别激动,老人家你别太激动,虽说笑一笑十年少,但你现在最忌大喜大悲大怒,不能笑得太狠。”徐清风赶紧拍打着孙建涛的后背帮他顺气,“嗯——,咱不逗你了,言归正传吧!从你目前的脉相看,危机已经基本解除,再观察个三五天就可以出院了,回家后以食疗为主,能不用药就不用药,食疗的方子我等会跟李师兄一起定出来。我给你做的护身符一直带着,沉香木本身就有清神理气的功效,那些银线条纹也是宁神静气的,不说能起多大作用,至少没坏处。没事多看看给你留下的那几幅画,尤其是想发火的时候,不是我吹牛,这东西肯定有效。另外平时要想开点,儿孙自有儿孙福,你都这么大年纪了,还操那份心干什么?说句不中听的话,照你目前的状况也就能再挺个三五年吧,三五年后你不在地球就不转了?如果条件允许,最好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呆着,那样说不定还能多撑几年。以我的理解,对这个国家来说你老人家活着就行,做什么并不重要。只要你活着,哪怕什么都不干,谁都翻不了天!”

这些话刚开始还像是不太标准的医嘱,说着说着就扯到让孙建涛找个地方颐养天年和最大的任务是活着上来,很直白,也很切中要害,张敏听着都为徐清风捏了把汗,心说也就这孩敢说!正像徐清风当初坚持要用符箓辅助的时候说的那样,谁能做得了孙建涛的思想工作?

“活着就行……活着就行啊!”出乎张敏的意料,孙建涛居然听进去了,叹口气抓起徐清风的手拍了拍说道,“我听你的,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呆着去,儿孙自有儿孙福,由他去吧!”然后转头对张敏说道:“小张,这几天我虽然看不见也听不到,却想了很多东西,想通了不少事。你把小王他们几个喊进来,我有话跟他们说。”

知道孙建涛有大事要交待,张敏叫的是王一峰、两会议长和政务院总理这四大巨头,帮着清完场转身刚要出去,又被孙建涛叫住,说事情跟他有关不用回避。没等一帮人分头落座,孙建涛便一副浑不在意的样子说道:“我决定辞去邦联首席大法官职务,继任人选——我推荐张敏,你们几位觉得可否?”

“这怎么行?”王一峰屁股刚沾到凳子上就一惊站起来,他还指望孙建涛给自己镇场呢,老头子撂挑子不干了他以后怎么办?不过马上意识到孙建涛辞不辞职关系不大,只要他老人家还能开口说话就行。而张敏反正过几个月就要退役不可能继续留在最高统帅部,转任邦联首席大法官算得上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倒是个意外之喜。

“有什么不行的?”仿佛看透了王一峰的心思,孙建涛微笑着摇摇头,“总不能让我老头子春蚕到死丝方尽吧!刚才清风那孩说过,离了我地球照转,我该歇歇了,那样还能多活几年。这人越老越糊涂,一糊涂就可能做错事,我现在虽然还没老糊涂,但早晚有一天会糊涂的,防患未然,善莫大焉!”

孙建涛心意已决,还上升到“多活几年”的高度,不同意他辞职不等于希望他早死吗?王一峰不知说什么才好,看看两位议长想让他们出面劝说。

那小子真不是一般的胆肥!连“地球照转”这样的话都敢说,更不可思议的是竟然说服了孙建涛。政务院总理非常怀疑徐清风刚才是不是使了什么特殊的手段,那小子可是会催眠的!最有资格接任邦联首席大法官的是两位一级大法官,无论张敏还是最高法院那位,跟他都既不对立也不亲近,反正是个象征意义大于实际权力的职务,对政务院总理来说谁上都行。再说推选邦联首席大法官的程序很特别,前任推荐、邦联主席提名、议会下院决议、上院复议,没他们政府什么事,当着张敏的面,他何必当恶人?再次感慨张敏这“大爷”没白当,政务院总理没对孙建涛辞职的问题直接表态,只说他觉得张敏是接任邦联首席大法官的最佳人选。

政务院总理当了出头鸟,两位议长就不再沉默,貌似真诚地挽留孙建涛几句,最终都同意了他的要求。王一峰独木难支,只好无奈点头。

讨论的是他的事,张敏却只能当个旁观者。但首先这是孙建涛对他的信任不好拒绝;其次他内心中不情愿退役后就回家呆着,反正邦联首席大法官是个闲职,等级比目前的总监察长还高,相当于更上一层楼,何乐而不为?过几年实在干不动了,大不了像孙建涛一样一辞了之,别到死还占着位置让人闲话就行,于是干脆保持沉默。(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四章 一人得道

觉得孙建涛已无大碍,徐清风第三天就嚷嚷要回南州,说他只请了开学典礼的假,可不能耽误功课。搞得王院士哭笑不得,说道:“你们院长都在这,你急什么急?”不知就里之下,王院士还对曾凡泉抱怨南州大学办事不地道,不说以徐清风目前的水平已经用不着一纸学位证书来证明什么,只凭他陈树彬入室弟子的身份,就可以直接发证,让他跟别人一样按步就班地参加烦琐的学习考试,纯粹是浪费他的生命对社会不负责。再说现在改规矩了,像中医这样的特殊学科,不再要求通过相应的外语等级考试,只要论文合格即可。如果南州大学方面因现行制度等方面的问题不好操作,干脆交给他来办,让徐清风把这次救治孙建涛的经验总结扩充下再加点理论分析,足以形成一篇够份量的论文,现在这个地方集中了邦联学位评审委员会本学科半数以上的委员,完全可以破例直接进行答辩。至于授予学位的院校嘛,南州大学也行,随便找个在座各位所属的院校或研究所也行——谁都乐意帮这个忙。

“我现在读的是药理专业的硕士研究生,导师是曾伯伯家的张阿姨。嗯——,我当时上完本科就离开学校了,今年才回来。”王院士如此热情,徐清风有些招架不住,只不过他的事真是一言难尽,总不能实话实说自己当年因赌博被开除,连本科文凭都是刚补的吧!只能避重就轻地解释几句,希望以此蒙混过关。

“你才读的硕士。还改专业了?”王院士原以为徐清风现在已经是博士阶段,没想事实会是如此!不过他也是成了精的。发现徐清风的表情有些尴尬,曾凡泉则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再联系徐清风莫名其妙地出家当了道士,意识到其中必有不足与人道之处。既然徐清风现在的导师是曾凡泉的夫人,通过这几天的观察也可以断定徐清风和曾凡泉的关系非同一般,只要是曾凡泉能做到的,想必会尽一切办法为徐清风争取,还出现目前这种情况,应该有别的原因,那样的话,深究下去就是揭徐清风的伤疤了。理智告诉他最好就此打住。但总觉得不太甘心,想想说道:“曾院长,清风的情况很特殊,不能拘泥于常规。过段时间他不要给军方讲课吗?听说卫生部和救治总会也准备派人过去学习,所谓名不正言不顺,该有的资质,应该尽早给他补齐,免得人家说闲话。我的意思是药理硕士让他继续读,多学点东西没坏处。刚才说的那篇论文也抓紧时间写。趁大家都在,能办到什么程度就办到什么程度,不能让他白辛苦。其实不当论文写他也得把这次的经验好好总结一下,这个病例很经典。影响也很大,总结出来的经验学术价值很大。就这样定了,清风你现在不能走。除了写论文,还有防止孙老的情况出现反复的需要。再等个十来天吧。十多天后确定孙老完全没问题了你再走。要是不想跟我们这帮老头子在一起呆着,你可以去办点别的事。探亲访友也好,旅旅游也行,但是有一点,不能离开洪都市区,随叫随到。”

徐清风其实很清楚自己走不了,之所以大张旗鼓地提出来,只是以退为进而已。

孙建涛脱离危险的消息传开后,到医院看望他的人便络绎不绝。有资格来医院看望的,都不是一般人,消息自然相当灵通,知道徐清风是挽救孙建涛生命的第一功臣,也听说过不少关于他的故事——比如他神奇的医术,又比如几句话就说服孙建涛辞职,还有随口喊几声“大爷”就把张敏喊成了继任邦联首席大法官,本着“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的原则,许多人都会特地把徐清风找着——躲哪个房间都没用——向他表示一声感谢并套几句近乎。这里集中了那么多的医学专家,多好的学习机会啊,往往一个问题刚说到一半就被人打断,逮谁都受不了。偏偏满屋子都是医学界的老前辈,徐清风得装乖孩子,不但不能把人轰走还要耐着性子笑脸相迎,不到两天时间,脸上的肌肉都快笑僵了。

现在有王院士这句话,徐清风就可以顺理成章地躲远点了。洪都市内没什么名胜古迹,勉强称得上旅游景点的只有几个不大的广场和那条分隔新旧城区的扬水,不让离开市区,总不能去逛商场吧!徐清风在洪都也没什么亲友,有几个大学同学在洪都,不过早就失去了联系;另外赵怡萌在洪都上学,这个时候应该从南州回来了,但现在徐清风躲她都来不及,哪会主动跟她联系?思来想去,只能找个清静地方写论文打发时间了。

徐清风不想住在军队招待所或者哪个宾馆,那都是公共场所,谁想找他肯定一找一个准,跟在医院呆着没什么两样。张敏倒是极力邀请徐清风去他家住,反正现在谁都知道他是徐清风的大爷,没必要避讳什么,但徐清风哪好意思去打搅,最后还是李毅无意之中帮他解决了问题。李毅在洪都某个国家级研究所兼了个研究员的职务,每年要来洪都三四次,每次呆上十天半个月。李毅不缺钱,图方便就在紧挨着杨水的“江北花园”置了套房子,房子里什么都有,还专门雇了个人不管他在不在每天打扫一次,被褥每周都要拆洗。李毅和曾凡泉等人一样都不是专家组的主要成员,来洪都的任务只是给孙建涛会诊,孙建涛已经脱离危险,他们这些来自外地的会诊专家就没有留下来的必要——只有曾凡泉作为南州大学的代表要参加徐清风的论文答辩暂时走不成。徐清风要求回南州的当天下午李毅就走了,临走之前留给徐清风一套钥匙,说徐清风如果以后来洪都可以直接在他家住。

搬进“江北花园”的第六天,论文大功告成,徐清风给自己炒了几个小菜,翻出瓶李毅自制不知放了多少年的药酒,躺在客厅的沙发上小口小口地抿着以事庆祝,无聊之中正琢磨着是否打开电视,房间里的电话响了。徐清风想当然地以为又是曾凡泉打来询问论文进度的,心想不下午刚问过吗,怎么还问一遍,连号码都懒得看,拿起话筒就说道:“曾伯伯,我论文改完了,明天一大早就给你送去。”

“你这孩子,去洪都了也不跟我说一声,还有手机从来都不知道开机,每次想找你的时候都找不到,我打了一大圈电话才从你们曾院长那里问到这个号码。”电话那头一个女声噼里啪啦地一顿数落。

“啊——,干妈,你也来洪都了?”听出是连容的声音,徐清风赶紧坐直身子。

“我没在洪都,在家呢!”连容没好气地说道,“你是不是认识陈总理,以前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过?”

“陈总理?我不认识啊!”徐清风很疑惑,但马上意识到好像不是那么回事,改口道:“干妈你说的不会是陈日星吧!政务院总理?那老头我前些天见过两次,但没跟他说过几句话,只是混个脸熟,算不上认识。”

“混个脸熟就不错了!”连容感慨道,“我不知道你这次跟你们曾院长去洪都治的什么病人,不方便的话你也别告诉我。是这样的,下午黄州长找我谈话,给我两个选择,一个是国家药械局的司长,一个是我们洪州的卫生厅长,还说这是陈总理亲自安排的,陈总理的秘书给他打电话的时候提到你的名字,所以我想问下到底怎么回事。”

“哎哟,还有这种事!”徐清风很意外,心想这就是传说中的一人得道,那个什么升天吧!前些天在云城就听连永说过黄毅有意任命连容为合并后的药械局的局长,但迟迟没得到确切消息,没想现在听到个更好的。州药械局是副厅级的小局,局长只是可以享受正厅待遇,卫生厅则是真正的正厅级单位,虽然连容有正高职称一直享受着正厅待遇,但享受待遇和实职是两回事。想想说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这次来洪都是给邦联首席大法官孙建涛孙大帅看病的,算得上是他的救命恩人,可能是他老人家过意不去让陈总理安排的吧!”

“这样啊!”连容恍然大悟。想想也是,对孙建涛来说,一个小小的厅级职务算得了什么,根本就是一句话的事,哪有他的老命要紧?徐清风的父母都是老百姓,舅舅杨家贤本质上是商人而且议会系统的人升官很不方便,于是让她这当干妈的捡了便宜,真是煞费苦心——就像前些天黄毅的想法一样。很心动,也很犹豫,她这大半辈子强势惯了,临老靠“拼儿”赢得这关键的一局,总觉得不是滋味。她又不是不知道杨家贤和黄毅的关系,愿意放下脸面“拼儿”的话,多少年前就可以拼了。于是说道:“清风你什么意见?”

“我没意见!真是孙大帅的话,除了报答,无非是给自己买个保险。我救过他一次,无所谓再救第二次第三次,就他这年龄和身体状况,下次救不回来也怨不了我,愿打愿挨的事!”徐清风倒是想得开,“不过洪都离家远,情况也复杂没州里舒坦,这就要看干爹怎么想了。”

“你干爹也这样说,那就在州里吧,总不能到老了还分开。”连容深以为然。(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五章 各种意外

和连容通完电话,徐清风才想起到洪都后一直没给家里以及南州那边报过平安,正像连容说的,压根就想不起打开手机。虽说在白云观的几年就是这样过来的,已经成了习惯,但现在终究和往日不同,前些天还被警察抓过然后出了车祸差点摔成瘸子,销声匿迹是要不得的,大家会以为又出了什么事呢!心中大呼“失策”,赶紧给父母、陈树彬、司云飞、袁莺、陶烨等人挨个打电话,没想大家都知道他在干什么,让他白担心一场。

情况是曾凡泉透露出去的。王院士那个建议得到在场所有专家的支持,都说徐清风目前的学历状况太脱离实际,水平都能跟他们这些邦联最顶级的专家相媲美,却没有与之相应的资质——还有天理吗?反正有制度为据,程序上稍破点例不算个事。但话要说回来,也就是徐清风实在太年轻,如此妖孽的天份,让这帮老家伙连嫉妒心都生不起,如果大上一二十岁,估计不少人就要认真掂量掂量了。翁院士尤为热情,甚至主动要求担任徐清风的论文指导老师,根本不考虑是否专业对口。翁院士说徐清风这双巧手既然能拿刻刀拈银针,换成手术刀也应该一样,如果徐清风愿意,可以成为他的关门弟子来个真正的学贯中西。翁院士是真的见猎心喜,觉得除了拥有一双难得一见的巧手,徐清风居然能用西医的理论体系来解释中医问题——还说服了他们这些专家——才是最难得的!可见徐清风基础打得很牢而且勤于思考,将来很有可能成为医学界的一代宗师。但徐清风婉言谢绝了翁院士的好意,理由是他现在要学的东西已经够多的了。再加个专业顾不过来。翁院士想想也是,“猴子掰玉米”是要不得的。毕竟医学宗师只是种可能,而符箓、雕塑双宗师对徐清风来说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原则上只差整理出一套成文的理论。没有让人为了个虚无缥缈的可能性而放弃唾手可得的果实的道理。不过翁院士也没把话说死,告诉徐清风如果将来某一天觉得自己“学有余力”了,随时可以找他拜师。

徐清风是南州大学的学生,曾凡泉当然不会傻得让别的院校抢走发证单位的荣誉,此外孙建涛既已无碍,禁口令自然随之解除,曾凡泉便适时地向校方以及陈树彬通报情况争取支持。玉叶萝就在陈树彬家住着,很快也得知这一消息,而且在第一时间向徐清风的父母和袁莺等人报信。袁莺接到玉叶萝电话的时候正跟陶烨在一起吃饭。于是陶烨也知道了。第二天一大早杨一鸣去陈树彬家送菜的时候,被没过兴奋劲的玉叶萝拉住一顿好说,导致他了解到的情况比陶烨还详细。这么大的事,杨一鸣当然要马上向武连超汇报,武连超再告诉徐刚,没过多久就传到司云飞那里。

徐岳明生性洒脱,儿子平安就好,别的不怎么看重,干巴巴地说几句注意休息之类的话。就把电话扔给杨家慧。杨家慧更关心儿子的终身大事,一个劲地问徐清风什么时候能回南州,袁莺都到那十多天了,他却始终不见人影。人家姑娘会怎么想?接着又说如果袁莺连这都不理解也不行,那样以后还怎么过日子?不如换个更善解人意的,比如司云飞就不错。这几个月帮徐清风把“云淡轩”那个临时小家打理得像模像样的,听说白云观附近几个村的人全都夸她贤惠。模样更不用说。不打扮都比精心打扮的袁莺水灵。

徐清风听得满头黑线,心说老妈怎么突然转移目标对司云飞上了心。不知道她那“听说”是打哪来的,是连永、杨科,还是把玉叶萝的反话当正话来听?想想还是玉叶萝搬弄是非的可能性最大,只可惜小丫头不清楚老妈有些方面向来是一根筋的,指东打西绕圈子的话她听不懂,反而弄巧成拙。不过也是,都说瓜田李下难避嫌,没几个人会相信他跟司云飞是基本清白的,急着抱孙子的老妈当然要重点关注她觉得离目标最近的。这事根本不能解释,那样只会让老妈确信自己的判断没错,徐清风赶紧转换话题,问了下爷爷奶奶和外婆最近的身体状况,然后以论文还没写完为由匆匆挂断电话。挂断电话后还有些惊魂未定,有种落荒而逃的感觉。

陈树彬只在电话里简单地勉励几句,还有就是对因身体原因无法去洪都亲自主持徐清风的论文答辩只能让曾凡泉代理表示了下遗憾。倒是陈媛抢过电话好一番交待,让徐清风别累着,注意身体之类的。其实南州大学提出过让徐清风回来答辩的想法,但被翁院士等人一口回绝,他们几个打定主意落个“慧眼识人”、“提携后辈”的好名声,都准备从南州大学抢人了,哪会把主动权让出来?曾凡泉夹在中间里外不是人,只能跟陈树彬发几句牢骚,骂学校那帮人太势利。

有杨家慧那番话在先,和陈树彬说完,徐清风便为下个电话打给谁犹豫起来,拿着话筒发了半天呆,最后决定跟袁莺打声招呼就完事,其他人明天再说,却鬼使神差地拨了司云飞的号码。司云飞显得很平静——也许对她来说徐清风高百尺和高千尺没什么区别,一样的高不可攀——只说徐清风的情况她已经从徐刚那里听说了,老房子已经拆完新房子正在打地基,白云观也挺好的,徐清风只顾办自己的事就行,用不着操心家里边,然后就问钱够不够花,不够的话她再给徐清风打一点,“云淡轩”网站刚收入几笔数额不小的广告费。搞得徐清风很郁闷,心说你夸我几句啊!不说敬佩之意如涛涛江水吧,也不能只用“听说了”这三个字对付——严格意义上是两个半字。最近他自己杂务缠身越来越像个俗人,反倒司云飞越来越宠辱不惊像个世外高人,两个人的角色倒了个。

袁莺的表现就截然不同了,不厌其烦地向徐清风询问细节——不知情的人会以为在做电话采访——反倒是卿卿我我思念啊保重啊之类的话忘了说。徐清风感觉怪怪的,安慰自己说袁莺这是职业病犯了,可能事业型的女人全都这样,但愿以后不会发展成一天到晚不着家的女强人!

陶烨竟然在洪都,不过是刚到不大一会,只来得及简单洗个漱化下妆,正准备出门请人喝咖啡。邦联前些天出台了个新规定,凡是添加了中西药成分的化妆品、保健品都要在邦联药械局备案,并送样品到邦联药品检验所进行有毒、高危成分含量检测,未经备案、检测的产品,暂停生产销售,否则按照生产、销售假劣药品处理。虽说这个政策刚出台卡得不是很严只需要走个过场,但耽误时间啊!陶烨本来已经在南州办完了相关手续,临床报告也出来了,正准备正式生产呢,突然遇到这事,怎么不着急?陶烨的积蓄本就不多,前期投入几乎全扔了进去,那天从徐清风那里拿到的那笔钱买房子没用上,后来一冲动干脆增加投入新开了几个体验店,于是悲剧了。按照规定,有关部门办理备案、检验手续可以随到随办,也可以在不超过六十个工作日的最终期限内办结,具体需要多长时间,一是看工作人员的心情,另外就是看谁更有本事了。有人说情跟相关人员搭上关系,人家特事特办马上就办。找不到关系,那就等吧!反正人家也是依法依规办事,肯定不会超过最终期限。六十个工作日,换算成天文时间就是八十多天,再加上其中的中秋长假,三个月还有余。原材料仓储费、体验店的房租费,还有工作人员的基本工资,哪个都要钱,坐吃山空等上三个多月,陶烨哪等得起?于是跑到洪都来找门路,希望缩短时间。今晚约的就是一个熟人,据说有亲戚在卫生、医药部门工作,想通过那人搭个线。

陶烨不是没想过找徐清风,不用说更大来头的,他干妈以前是洪州器械局的副局长,药械本一家,在邦联这边多多少少有点人脉,何况徐清风人就在洪都,可惜根本联系不上。再说徐清风此前已经做得够多的了,是她自己想一口吃个胖子才陷入如此境地,哪好意思再开口?所以都没跟陈媛说,一个人悄悄来了洪都。

徐清风来洪都后就在屋里圈着,今天论文终于写完了,刚才炒菜的时候就琢磨着明天向曾凡泉交完差后是不是出去逛逛?没什么可逛的,也可以透透气,总不能呆在家里看电视吧,那也不是爷们干的事啊!现在陶烨来了,对他是个意外之喜,陶烨还没来得及向他解释来洪都的原因就说道:“你在什么地方,我现在就去找你!哦——不——还是在你请客的地方会合吧,我得先冲个澡换身衣服,嗯——,我这就去洗澡,等会再问你地方!”刚要挂断电话,想想又问了句:“你请男的还是女的?”心想如果陶烨跟一帮闺蜜聚会,他非跑去岂不找不自在?

陶烨会错了意,以为徐清风怀疑她跟老情人什么的幽会,赶紧解释说虽然那人是个男的,但她只是为公司的事有求于人……没等她把话说完又一次被徐清风打断:“是男的就好,你先去吧,我出门前再给你打电话!”搞得陶烨满头雾水,不知道他到底什么意思,拿着电话发半天呆,才忐忑不安地出了门。(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六章 正是贫道

孙建涛的健康牵涉极大,别看现在一个个表面上都为他感到高兴,谁知道心里怎么想的,难保不会有人脑袋一热搞点小动作。除了加强医院的警戒,也要防止有人对徐清风这个关键人物下手,因此徐清风搬到“江北花园”后,张敏亲自选派了几名身手不凡的宪兵住在对面楼,对徐清风进行暗中保护。既然是暗中保护,当然不会让徐清风知道,免得他觉得不自在或者驴脾气上来耍横,只是安排一个人每天早晨给他送菜,同时告诉他如果想出去逛也可以让这个小郑开车来接,这些天小郑就是他的专职生活助理兼司机,还是二十四小时待命随叫随到那种。

京城水深,有个地头蛇跟着能省不少事。此外“江北花园”这“环境清幽”的另一种解释是位置挺偏,最近的公共汽车站在一公里外,出租车也不好打,有现成的专车不用岂不是傻瓜?于是跟陶烨通完话徐清风就联系小郑,说他等会要到市里去跟朋友喝咖啡,让小郑赶紧把车开过来。

陶烨说的地方在江南,一个五星级酒店的一楼酒吧,从“江北花园”过去挺远,路上还堵了一会车,徐清风以为自己去得够晚的了,没想到地方后看到桌上只摆着一杯红酒,摆样子用的蜡烛也只点了一根代表只有一个人,忍不住问道:“你请的人呢?”

“刚给他打过电话,说是正跟几个朋友在喝酒,等一会才能过来。”陶烨很无奈。还有些尴尬,“清风你喝什么。茶、咖啡还是红酒,要点什么小吃?”

“喝茶吧。不习惯那些洋玩意,小吃要不要无所谓,你看着办吧!”眯着眼看看小舞台上那个满脸胡子却唱着首软绵绵的歌的野蛮人,以及他身边抱着吉他拨拉的本土女郎,徐清风皱下眉头说道。想想向正朝他们这桌走过来的服务员大声喊道:“哎——美女!那哥们跟我一块的,他的消费记我账上!”说着指指隔着两个位置刚刚落座的小郑。

酒吧不大,铺上木地板比外面高出小半尺并修上两段栏杆,形成一个相对独立的处所而已,没有门。入口就是两段栏杆之间的缺口,比较简陋,但也别有一番风味,是小憩或者谈事情的好地方。来这酒吧的人,大都“不敢高声语”,惟恐惊扰他人,徐清风这声吼如同石破天惊,许多人为之侧目,连那个野蛮人都不唱歌了。陶烨哭笑不得。同时更加担心徐清风是不是吃醋了故意这样做,干咳一声平息下纷乱的心情,嗔怪地瞥了徐清风一眼站起来说道:“清风你带朋友来的怎么也不说一声,我把他请过来!”

“不用。那样他会不自在。”徐清风做个手势让陶烨坐下,“小郑是张大爷派给我的,让他先回去非说不放心要跟着。嗯——。这几天把我憋坏了,等会我也上去吼两嗓子松快松快。这老外唱得软绵绵的,真没劲!”

这时徐清风那声吼引起的轻微骚乱已经平息。大胡子野蛮人继续唱歌,陶烨刚想说话,旁边桌上一个人故意加大嗓门说道:“土包子,以为这是火车站附近的垃圾歌厅呢,真没档次!”

陶烨闻言一脸古怪,要是世界级的艺术大师都是土包子没档次,什么样的人算得上有档次?真想扯住那人的衣领质问。徐清风只是转头看了那人一眼,无动于衷地说道:“电话里没来得及问,公司出什么事了需要你跑洪都来办,那人能帮什么忙?”徐清风自己都恍若未闻,陶烨又何必节外生枝,就把情况简单地向他作了说明,当然,自己现在再陷经济危机是不好意思说的,只说不找点关系可能要等很长时间,无端地蒙受损失。

“这样啊!”徐清风犯起愁。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在孙建涛那边随便找个人都只是一个电话的事,说不定邦联药械局和药品检验所的工作人员还会屁颠屁颠的上门服务,但为这点事找那些大神欠他们人情,不值得啊!找连容的话要稍费点劲,而且现在时机不太合适,连容正要就新职,这个时候找人办事显得太张扬,让人误会官还没升权力先用上了不好。想到这便说道:“还是先看看那个人能办到什么程度吧,你来前不跟他说过要办什么事吗?万一他已经找了人,咱们再找个别的反而坏事。要不我明天问下曾伯伯,看他和张阿姨有没有熟人。”说到曾凡泉,徐清风就随口问陶烨打字速度快不快,如果还凑合,等会谈完事后跟着去“江北花园”帮他把论文打出来,这样到时候改起来方便。

这几天陶烨心情很不平静,跟徐清风双宿双飞没两天,袁莺那个正牌女友就跑去了。袁莺去就去呗,大不了找机会“偷情”——反正在洪城就是这么干的,说起来徐清风给她的房子比袁莺的更豪华,多少能找点心理平衡,没想徐清风突然之间来了洪都十多天毫无音信。然后各种消息接踵而至,所有消息都给她一个感觉:徐清风正在越飞越高,离她自然越来越远,他们这段香火情还能维持多久?陶烨知道,自己确实对徐清风动了真情。现在徐清风说等会要带她走,陶烨不禁喜出望外,不管徐清风是真的让她帮忙打字还是以此为借口,至少说明现在还没对她弃之如旧履。患得患失之下,陶烨竟然鬼使神差地说道:“我也只是会打,速度快不起来,要是你论文字数很多时间也挺紧,我把小赵喊来吧,她打字特别快。”

“小赵……赵怡萌?”徐清风心说这姐姐什么意思,难道今天又不方便了,所以找赵怡萌当替身?算下日子好像不对啊,陶烨月经不调的毛病经过这几个月的调理已经好得差不多,现在月事应该很有规律,那就是准备亲自参与“三人行”讨他欢心?随即觉得自己怎么非往那想,道心乱了,真的乱了!今晚可是小郑开车送自己来的,大晚上出来跟个美女见面,等会还带回去,人家会怎么想,说请回去帮着打字,有人信吗?医院那边又不是找不到打字员。要是赵怡萌也带回去就不一样的,小郑应该不会想到他已经大小通吃,倒是个不错的挡箭牌。想明白这些,就点点头说道:“也行!你现在就给小赵打电话吧,让她先到这来等会一起回去,说晚了怕她不方便出来。哦——,我现在借住一个师兄闲置的房子,房间挺多,被褥什么的昨天刚洗过,再多两个人也有地方住。”

陶烨给赵怡萌打电话不提,接着向徐清风说起关于公司发展的一些新想法。等啊等啊,一壶茶都续两次水了,请的那人还没现身,陶烨便有些沉不住气:“马总怎么还没来?我再打个电话问问!”

“再等等吧,反正小赵也还没来。”徐清风摆摆手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道,“咱们这是求人办事,电话一遍遍催不好!”

话音刚落,一阵混乱的脚步声从酒吧入口传来,陶烨条件反射地转头一看,“啊”了一声站起身,扯扯徐清风的衣袖让他也起来,如释重负地说道:“来了来了,马总总算来了!”赶紧迎了上去。

总不能光让女人冲锋陷阵吧,尽管对马总的跚跚来迟很不痛快,徐清风也不得不跟在陶烨身后。同时进来的有好几个人,走在最前面的那个认出了陶烨,矜持地放慢脚步并向她招了下手,看来正是他们要等的马总。徐清风隐约觉得紧跟在马总后面的那个人很面熟,只是酒吧里的光线不是很好看不太清,走到近前发现果然是十多天前在飞机上认识的许富庄,简直高兴坏了,心说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啊,正愁找不到关系,这家伙就送上门来了,“啪啪”鼓着掌迎上去说道:“有缘啊,哈哈真有缘啊,在这都能碰到你啊许哥!”

“清风?!你怎么在这?”许富庄更加意外,心说这神仙现在不该在孙建涛身边呆着吗,怎么跑到酒吧来了?

“来来来,我给你们介绍下!”徐清风熟络地抓住许富庄的胳膊,把他拖到陶烨面前说道:“这是卫生部的许司长,姐姐你管他叫许哥就行。许哥,这是我姐姐。”

“你姐姐?”许富庄刚才看得很清楚,马金龙跟陶烨打的招呼,可见陶烨就是他们要见的人,但怎么会是徐清风这妖孽的姐姐呢?两人不同一个姓,估计不是亲姐姐,但徐清风把孙建涛扔在一边跑出来陪着这位姐姐,能是一般关系吗?既后悔自己鬼迷心窍被马金龙蛊惑,又抱怨陶烨你有个这么厉害的弟弟还找别人干什么?

马金龙也有些发懵,许富庄和陶烨的弟弟早就认识,而且称兄道弟的,那自己岂不白忙乎了,说不定还会得罪许富庄。但愿只是陶烨的弟弟顺着杆子往上爬,跟许富庄的关系其实很一般吧!便故作惊讶地说道:“许司长你们认识?陶小姐介绍一下吧!”

“我刚跟你们说过他的事!”许富庄有些咬牙切齿地抢着说道,“这就是我刚才说的徐清风徐大师!”徐清风则非常配合地行了个礼说道:“正是贫道!”(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七章 真的好悬

这下马金龙彻底傻眼了,陶烨怎么突然冒出个来头这么大的弟弟呢?不管是真弟弟还是情弟弟,自己都是惹下大麻烦了——至少许富庄不会给他好果子吃。

马金龙是个掮客。掮客是京城特有的一种职业,游走于各部局机关之间,专门给那些进京办事的人牵针引线,大到跑官跑钱跑项目,小到截访撤稿买书号,不管政治的、经济的、文化的,只要给钱,没什么是他们不干的,甚至有些地方政府部门也通过这些掮客办事。至于通过掮客最终能否将事办成,投入产出比是否合理,就不好说了。掮客这个职业前朝末期发展到极致,几乎所有领域都能看到他们上窜下跳的身影,达到“无事不掮”的程度,许多按照有关法规不应该费多大劲的事,不通过掮客介绍连门都进不去。邦联成立之后,有制度约束,还有中央政府对地方的控制力不尽人意权力相对削弱的缘故,掮客的作用已经大不如前,但仍然有生存空间。

当然,掮客也是分档次的,厉害的以一些实权人物代理人的身份出现甚至垄断某个系统的所有渠道,在圈内一言九鼎,能量比许多司局级官员还大;次点的各显神通瓜分某个行业的行政资源,有时也能办成大事;再次的就只能给一些公子哥或者小职员跑个腿喝点汤汤水水了,相当于帮闲角色。马金龙属于最末一等,还是同档次中不入流的,够点份量的靠山只有张庚一个还不怎么被张庚重视。主要在文艺圈厮混,帮哪个急于成名的小演员找个龙套角色。为外地的小出版社买几个书号,或者给那些小制作影视作品跑下批文。发不了大财,但过得还算滋润。虽然在张庚的圈子里上不了台面,但掮客自有掮客的倨傲,毕竟他们接触的都是“上流社会”,马金龙平时满嘴跑火车牛皮没少吹,俨然手眼通天什么事都能办的大人物,唬住了不少人,因此不知情的外来者都“马总”、“马总”地叫着对他很尊重,其中也包括陶烨。

张荣倒台。张庚出国,跟着张庚混的人自然树倒猢狲散,马金龙便失去了最重要的圈子,这几个月过得大不如前。正好陶烨病急乱投医找到他,马金龙意识到既然现在全国都在搞化妆品、保健品备案检测,要是找到门路,岂不能大捞一笔?想起自己好像有个远房亲戚在医药卫生部门工作,一旦搭上关系,以后就多了个赚钱的渠道。说不定能混得比张庚出国前还风生水起,便信誓旦旦地向陶烨保证说这对他是小菜一碟,让陶烨等他消息。皇帝也有三门穷亲戚,同是京城人。绕上百八十个圈大都能扯上关系,马金龙跟许富庄确实是隔了好几层的远房亲戚,不过两人上一次见面是七八年前。在一个亲戚的婚礼上,那时医药还没分家。许富庄是卫生部药政司的一个处长。好记性是掮客的基本素质,七八年前的事马金龙还能想起。接完陶烨的电话就开始到处打听,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联系上了许富庄。

马金龙混的是文艺圈,文艺圈最大的特点是影响面广,演技再烂的小明星,只要在某部影视作品中露过脸都能被不少人记住。马金龙再不入流,也在几部影视作品中挂过副策划、副导演之类的头衔,还在洪都电视台的选秀节目当过一次嘉宾,再说他能吹啊,所以在亲戚圈里有点小名气,许富庄这些年不止一次听人说起。文艺圈的另一个特点是俊男美女多,什么潜规则啊,凭借美色上位啊,让许多圈外人羡慕不已,连许富庄有时候都忍不住浮想翩翩——尽管一般情况下只敢想想有贼心没贼胆而已。这些天董京舜被两个道士逼着几乎每天都给许富庄打电话,说要跟他聚聚,聚会是正常的,但从别的朋友那里了解到董京舜想通过他结识徐清风,许富庄就心虚了,他跟徐清风只有一面之缘,哪有这么大面子?到时候牛皮吹破就太丢人了,于是绞尽脑汁想出种种借口拖延。正好马金龙来电邀请,徐清风便有了新的借口,以“亲戚聚会”这个强大的理由再摆董京舜一道。

马金龙找人办事惯用的手段是钱色开道,只是他能量有限,色这方面撑死了是些新出道的小明星,稍有点名气的都指使不动。如果许富庄现在还是处长,他手里的资源倒是够用,但现在许亲戚成了司长,那些小明星就不够档次了,于是把主意打到陶烨身上,许富庄一接受他的邀请就急忙给陶烨打电话,让她马上飞来洪都,约定的地点还是请许富庄的饭店楼下。陶烨曾是国际名模,带着“国际”二字,档次自然不同,而且陶烨还不是东西方审美观不一样的产物,在国人眼里也是大美女一个,这样正好一石二鸟,资源一点都没浪费。说起来活该马金龙倒霉,因地位的关系,他得不到张庚在洪州折戟的详细内幕,不知道与徐清风有关,更不清楚陶烨也牵涉在里面,想当然地以为陶烨既然是靠着张庚在洪州打开局面,张庚倒了肯定会受牵连,在洪州混不下去不得不跑到南州。一个只有美色资本倒了靠山的女人,到了京城还不随便他怎么揉捏?至于陶烨怎么会离开从事了十多年的模特、服装行业改做化妆品,马金龙压根就没往深里想,还以为陶烨受张庚的牵连太大,在原先的行业都混不下去了呢。

多年来第一次见面,当然不能一见面就直奔主题,怎么也得寒暄几句,了解下许富庄的喜好再因人下菜碟。跟一帮人一起把许富庄好一阵吹捧,再听他习惯性地神侃一通跟徐清风见面的事,马金龙非常巧妙地问道,既然徐清风能雕出河神那样的绝世美女像,那他平时是不是没少接触美女?顺势把话题引到他们文艺界的美女身上,其中少不了那些暧昧的情节。见许富庄听得两眼发亮,马金龙觉得有戏了,突然话锋一转,问许富庄知不知道化妆品和保健品备案检测的新规定,一副苦恼的样子说一个有着国际名模头衔的大美女求他办这方面的事,只要事情能成什么条件都答应,可惜他不是干这行的,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许富庄早就料到马金龙不可能无事献殷勤,现在话都说这么透了还能不知道什么意思?不禁怦然心动,虽然逢场作戏的事他偶尔也有,但文艺圈的美女确实没经历过。他就是药械局的前身药政司出来的,老关系随便划拉都有一大堆,办这种事简直太轻松了。何况这不是新药注册等需要担很大干系的敏感问题,几乎一点风险都没有,何乐而不为?便矜持着说只是加快办理速度的话,倒不违反任何原则,既然是马金龙的朋友,他可以试着跟药械局那边打声招呼,毕竟马金龙这是第一次向他开口,这点面子还不给吗?马金龙趁热打铁地问是让陶烨单独找他还是先喊过来跟大家见个面了解下情况,其实人已经从南州飞来了,现在就在楼下酒吧等消息。

果然早就准备,这不是逼宫嘛!许富庄心里颇不舒服,不过刚才话已出口,不好出尔反尔,不禁发起愁。现在就喊上来显然不行,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没多少回旋的余地了。让对方过后单独找他也不合适,不说到时候会出现什么流言,就算有得必有失无所谓——想必这帮人都懂规矩嘴巴很严——万一是个丑女呢?要知道许多国际名模都是完全不符合国人的审美标准的,那他岂不羊肉没吃到反惹一身骚?觉得还是先看下货再说,真是大美女视情况而定,如果不是,随便从所提供的资料里找点茬当场回绝,以后也不再跟马金龙打交道。便说女士优先,哪能让人家跑,再说时候不早他也该走了,正好顺路去酒吧跟陶烨见个面了解下情况。可惜路是顺了,却遇到一只巨大无比的拦路虎。许富庄直呼好悬,幸亏自己生性谨慎先看一眼,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徐清风不知道其中有这么多猫腻,看到马金龙脸上的表情,只觉得很无奈,最近一段时间无论谁听到他就是徐清风时都会一惊一乍的——当初的许富庄也不例外。虽然不能确定许富庄就是马总的上家,既然会在这里出现,至少也是相关人,干脆单刀直入说道:“许哥,这公司其实是我和姐姐合伙的,技术是我的,资金也投了一部分,占一半股份。”

“是你的公司啊!”许富庄都有痛哭一场的想法,今天实在是运气好,否则别说把陶烨怎么了,按惯例收点辛苦费也够喝一壶的。不过许富庄能混到这个地步当然不是一般人物,马上故作不豫地说道:“既然是你的公司,清风你怎么不直接找我,我不跟你说过有事随时给我打电话吗?”来了个反客为主。

许富庄当时确实说过徐清风可以随时给他打电话求助,但指的是特定的事,这时徐清风当然不会跟他计较这些细节问题,更不能让他知道自己连那张名片都不知扔哪去了,讪笑着说道:“我这些天不是没跟外界联系嘛,刚才给姐姐打电话才知道这事,饭没吃完就赶到这来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八章 捡日撞日

许富庄心里很清楚徐清风不可能给他打电话,但该说的话他得说到。听了徐清风的解释,许富庄觉得自己总算明白陶烨为什么会找到马金龙,估计是联系不上徐清风,又不想无谓地等着,反正人已经到洪都了——来洪都应该是找徐清风的——闲着也是闲着,便试下别的途径,不过也就是试试而已,其实没太当一回事。亏得马金龙还说什么“事情能成什么条件都答应”,连人家的背景都没调查清楚就急着占便宜,真不知道“死”字是怎么写的!正愁找不到机会跟徐清风拉近关系,就呵呵笑着说道:“没吃完饭就赶来好啊,你这是给我创造尽地主之谊的机会呢,走走走,我请你们姐弟二位品尝下洪都特色,我知道个好地方!嗯——,备案这些事你们就不用管了,等会把资料给我,明天我帮你们跑。”

“嗯——好!”徐清风想反正已经撞上了,没必要矫情,只是陶烨好像只拎着个坤包出门,没带什么资料吧。想想说道:“许哥,能不能稍微等一会,我们还有个人马上就到,等她来了一起走。还有我姐刚才来得匆忙没带资料,要不我让司机跑一趟,顺便帮我姐把房间退掉行李拿过来。咦——,小郑呢?”没等许富庄同意,回头找起小郑。

刚才徐清风往外走的时候,小郑职责所在离开原来的位置,站在他身后不远处关注着这边的情况,看到徐清风左顾右盼地找他,赶紧跑过来问道:“徐哥你找我?”

“你在这!哦——。是这样的,麻烦你跑一趟帮我姐把房间退掉行李拿过来。晚上让她在我那住,反正那么多房间空着也是空着。”

小郑条件反射地答了声“是”。但马上觉得不对,迟疑着说道:“徐哥那你的安全……”

“这朗朗乾坤太平盛世,就一会功夫能出什么事?”徐清风有些不耐烦,“再说又不是我一个人,这么多人陪着呢!”

“徐哥……”小郑还是不放心,心说这些人能顶什么用,最后干脆豁出去说道:“要不这样吧徐哥,我再叫两个人过来,他们就在外面。马上就到。”说着掏出个对讲机背转身小声说道:“三队三队,一楼酒吧,来两个人。”

“三队……”许富庄相当地无语,小郑一看就是职业军人,还是最精干的那种,既然有三队,那肯定还有一队、二队,而且小郑说的是“来两个人”,三队的实际人数绝对不止两个。到底有多少人或明或暗地保护着徐清风?陶烨为之愕然,马金龙则傻得更狠。

“这张大爷……”徐清风很无奈,早就怀疑除了小郑张敏可能还安排了其他人暗中保护,没想这些人到哪都跟着。突然眉毛一挑问道:“我说小郑,你们不会在我住的地方安满监视器吧!”要是那样的话,自己岂不一点隐私都没有了。今晚陶烨过去说不定也会春光外泄,这可不行!

“没有没有!”小郑赶紧解释。“只在楼前楼后和门窗外面安了一些,房间里绝对没有。这是张总长特意交待过的!”显然张敏事先交待过,小郑没有隐瞒。

“这还差不多!”徐清风松了口气,对张敏他还是挺放心的,想想说道:“那就别太折腾弟兄们,我们哪也不去,在这饭店随便吃点好了,许哥你觉得怎么样?”

许富庄不想让徐清风知道来此之前自己就在这个饭店的楼上,惟恐碰到刚才一起吃饭的那些人使事情穿帮,于是琢磨着赶紧把徐清风领去别的地方。但现在徐清风不想走,就有些不好办了。

“我马上去安排,表叔你陪徐大师在这稍坐一会等下他那个朋友。”许富庄正一筹莫展不知道怎么劝,急于将功赎罪的马金龙答得那叫个快。

许富庄闻言差点没背过气去,心说这人怎么一点眼色都没有,听不出自己的意思吗?转念一想,又觉得这样倒也不错,让他们在这等一会马金龙先上楼,可以跟刚才那帮人统一口径,只要不让徐清风知道他对陶烨别有用心就万事大吉。再说刚才大家说话都是暗示加暗示,万一有谁嘴巴管不住也说不出什么。还有晾着陶烨的是马金龙不是他许某人,谁能想到徐清风也来了?于是许富庄就试探着说道:“清风我能不能再找几个人过来,我一个铁哥们、邦联宗教事务局的董京舜董处长早就想认识你,说了好几天了一直没机会。”捡日不如撞日,顺便把董京舜的事给办了,免得他没完没了。此外马金龙这帮人档次有点低,让他们作陪未免有失自己的身份。

冤家宜解不宜结,虽说徐清风对宗教事务局这个部门向来不太感冒,前段时间还通过清云等人折腾了他们一回,觉得今天跟他们的人坐下来谈一谈也不错,说不定能化敌为友顺便给白云观弄点拨款,白云观翻修的资金缺口还大着呢!就说客随主便,这事许富庄说了算。于是马金龙赶紧去安排新的包厢跟原先那帮人统一口径,许富庄打电话通知董京舜以及邀请够份量的朋友,陶烨把房卡和身份证交给小郑告诉他行李放在哪。趁着还有点时间,许富庄说他们卫生部和救治总会组织相关人员去南州大学培训的计划相关领导已经同意了,但南州大学医学院曾院长在外地出差,副院长不敢拍板,所以还没最终敲定。

“这事简单,曾伯伯这几天都跟我在一块呢,我明天就跟他说!”培训班因他而起,徐清风当仁不让地把事情揽过去。

“跟你在一块?”许富庄心说原来如此,跟徐清风在一块不就是给孙建涛治病,难怪,难怪啊!向徐清风表示了感谢,迟疑着说道:“听说他下一步要出任我们卫生部的副部长,政务院常务会议已经通过了,只等着行文。”

“不说他要当我们大学副校长吗,怎么突然变了?不知道张阿姨会不会跟过来,她要是跟来了,我的药理学硕士怎么办,总不能换导师吧!”徐清风发起愁来,对副校长和副部长两个职务孰轻孰重却一点都没放在心上。

许富庄再一次觉得真是好悬,徐清风竟然在读曾凡泉夫人的研究生——以徐清风的水平还需要弄个研究生学历作证明吗?而且“伯伯”、“阿姨”地叫得那么亲热,可见关系很不一般,要不是自己今天运气好,不连未来的顶头上司也得罪了?南州大学培训事宜卫生部这边由他负责,徐清风把联系曾凡泉的事揽过去,等于他欠徐清风一个人情,转眼间两个人就扯平了,许富庄不得不感叹妖孽就是妖孽,正常人望尘莫及!不敢再跟徐清风说话了——否则会受到更大刺激,许富庄转向陶烨询问起相关情况来。

坐了十多分钟,赵怡萌到了,不一会马金龙也跑下来说包厢已经安排好请各位入座点菜。看到马金龙给他使了个眼色,知道楼上那帮人已经摆平,许富庄就彻底放心,拦住陶烨也拦住马金龙不让他们结账,坚决地先做个小东道。

本来许富庄怀疑陶烨其实是徐清风的情姐姐,见到赵怡萌又动摇了,小丫头看着徐清风含情脉脉欲说还羞的,徐清风的脸色也有些不自然像个初落情网的毛头小子,两人之间显然有问题,陶烨却满脸笑容貌似欣慰地看着他们两个,如同长姐在打量弟媳。于是认为陶烨可能真是徐清风的表姐之类的,都是洪州人嘛,多转几个弯肯定能攀上亲戚关系——就像他和马金龙一样。要是许富庄知道陶烨头天晚上跟徐清风上床,第二天上午就跑去跟袁莺见面,后来经常三个人同台当评委,那样都没让袁莺察觉还好得跟亲姐妹似的,不知作何感想。都说女人是天生的演员,何况陶烨受过专业训练!当然,对现在的许富庄而言陶烨到底是徐清风的什么人并不重要,只要知道这美女是带刺的就行。

马金龙很会办事,没把原来那帮人安排在新包厢里,作的让他们装成偶遇等会过来敬几杯酒跟徐清风混个脸熟的打算,不给许富庄惹麻烦,也给了狐朋狗友面子。

许富庄的其他朋友都来得很快,只有本该第一个到的董京舜跚跚来迟,来时还带着个富家翁打扮的半老头子,奇怪的是那人大夏天又是晚上的还戴着顶帽子,而且进门后就东张西望的,神情很诡异。董京舜介绍说这是洪都老城隍庙的主持戴崇明,大家才恍然大悟:原来是怕人从他的长头发上猜出身份!毕竟不是所有的道士都像徐清风这样无所顾忌到饭店吃饭还带俩美女的。不过这戴崇明也太小心了,京城里所谓的艺术家满地跑,其中十个里有七八个都留着长发——比如在座的马金龙,装艺术家呗,何必多此一举欲盖弥彰!

徐清风则觉得很有趣,心说难道是这位宗教管理局的哥们怕其他人跟自己没有共同语言,特意找个同行过来撑场面?只是这个同行看起来鬼鬼祟祟的,形象实在欠佳。(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九章 无心插柳

戴崇明一进屋就迫不及待地找徐清风,但他以前没见过,仅在报纸上看过几张角度和清晰度都很不理想的照片,只能凭长头发这个重要特征进行判断,没想到房间里有两个长发男。其中一位年龄比较像——据说徐清风今年三十不到很年轻,但这位一左一右伴着两个美女,而且状极亲密,哪有出家人赴宴带女人的——尤其是徐清风这样的得道高人,再说这位长得也太帅了点,帅得简直可称作妖异,还是影视明星的可能性大一些——配上两位美女更像。另一位也是相貌堂堂,很有风度的样子,只是年龄有点偏大,看起来有四十了,和传说中的不太相符。最后戴崇明认为年龄大的这个就是,出家人生活清苦,而且徐清风学贯三界劳心又劳力的,老相点很正常。正打算第一时间表示自己的仰慕之情,许富庄指着那个年轻的介绍说这是徐清风徐大师,戴崇明便觉得满脑袋浆糊脑筋有点不够用。

怎么这才是徐清风!震惊之后,戴崇明很快给自己找到解释:听说目前对徐清风最崇拜的是那些少男少女,还成立了个“清风道长粉丝会”,那一般是影视明星才有的待遇,徐清风长得不帅还真不行。其次徐清风是艺术大师,擅长创作仕女像,当过选美大赛评委的,认识几个美女情理上说得过去,尽管带着美女赴宴不太合适,如果美女非要跟着呢,那也没办法不是?说服了自己,戴崇明心中大定。急步冲到徐清风面前“情深意切”地说道:“徐宗师,可找到你了!”然后噼里啪啦地一顿诉苦。说他费尽周折找到明远和清云,但那两位一直没跟徐清风联系上。只好天天追着董京舜想办法,还好老天有眼让他今晚见到了徐清风云云。

这戴崇明显然是有求于自己,而且所图非小,徐清风才不会让他接着往下说呢,赶紧拉住他的手很严肃地说道:“宗师可不是随便叫的,道友你可别害我!”

徐清风这话有点重,戴崇明被吓住了,眨巴着眼睛不知该怎么往下说。董京舜实在看不下去,心里骂了句“真是扶不起”。他没想到戴崇明上来就把徐清风捧为宗师,这称号私下里说说还行,当着这么多各部局的司长处长公开喊出来,不给他董某人上眼药吗?传到那些大佬耳朵里,不知道他们怎么想,还以为是他董某人破罐破摔存心推动呢!赶紧干咳一声说道:“戴道长,你的事等会私下找徐大师吧,许司长是今天的东道主,先看他有什么话说。咱们不要喧宾夺主。”连董京舜都不替他说话,戴崇明就彻底没没辙,发现大家都玩味地看着他,更觉得无地自容。讪笑着说道:“那好,那好,我等会私下里说。”想坐得离徐清风近点。但徐清风附近的位置都被人占住了,只好跟董京舜一起坐在徐清风对面。

对许富庄来说。只要让董京舜见到徐清风就已经仁至义尽,剩下的干他屁事!顺势接过话语权。说起开场白来。无非是感谢徐清风百忙中抽出时间,给他作东的机会,其次欢迎陶烨进京,还有就是感谢赵怡萌出席这次聚会。其他人的好像用不着说,都是铁哥们,再说让他们认识徐清风就是捡了大便宜。至于马金龙和戴崇明,可以直接无视。

徐清风也是个会说话的,少不了表示下谢意并谦虚几句,然后抱歉地说这几天有任务,要时刻保持最佳状态,所以滴酒不沾只能以茶代酒,另外同样的原因不能在外面呆得太久,一个小时内必须走,但在任务完成离开洪都之前他会补上这次的遗憾,陪各位一醉方休。在座的除了赵怡萌都清楚他的任务是什么,自然不会有意见,纷纷表示下次聚会由自己安排,各找理由你来我往争得很热乎,按捺不住好奇心的则趁机旁敲侧击向徐清风探听消息。徐清风听得出这些人话里话外的意思,这么多天孙建涛都没出现异常,徐清风心里的石头早落了下去,除了不能明说孙建涛的身份,其他没什么好顾忌的,便说这次任务完成得很顺利,他这几天还留在洪都只是以防万一,病人目前情况良好,估计再过个三五天就可以出院,给足了打探者面子。

大家看出徐清风不待见戴崇明,便很默契地轮番发起话题。有问徐清风河神像和老君像创造过程以及前些天在青牛观拍卖的竹影雕的奥秘的,有向他请教养生之道顺便给把把脉开个方的,就是不往宗教方面说。急得戴崇明坐立不安的,好不容易等到其他人都说过话该轮到他了,马金龙接个电话出去带了一大帮人回来敬酒,又抢了他的机会。

只是敬杯酒问个好倒也耽误不了多长时间,偏偏有个人顺着杆子上,说他正在筹备一部投资颇巨的电视连续剧,邀请陶烨出任服装、形象设计。陶烨虽然急流勇退离开服装行业转做化妆品,终究已经做了十多年,这门手艺说丢就丢,放谁身上都有些难以割舍。其次如果这部电视剧确实投资大将来能炒起来,趁着做服装、形象设计的便利,在每一集后面打上“护肤、美容产品由‘清然’品牌提供赞助”之类的字样,不就连自己的新公司也宣传了——还不用额外花钱。还有演艺圈向来是高档美容、护肤产品的重要阵地,继续和这个圈子保持紧密联系,有利于迅速打开市场。心动是心动,但现在陶烨习惯于做任何事都先看下徐清风的态度,便以退为进地说她算个什么著名设计师,在徐清风面前连幼儿园水平都达不到,让那人找徐清风。徐清风当然不干,当即把皮球踢回来让陶烨自己去。陶烨很清楚对方是奔徐清风来的,推辞一番说她以前没接过这么大的活,要是到时候遇到难题了。徐清风可不能见死不救,徐清风无奈地答应。于是皆大欢喜。

来敬酒的心满意足地走了,戴崇明想这下总该到他了吧。刚要说话,小郑又突然进来了。小郑真是个实诚孩子,直接把陶烨的行李箱拎进包厢。陶烨找出来洪都前准备好的资料袋交给许富庄,许富庄都没打开看一下就说没问题,呵呵笑着说:“你们这品牌的名字起得好啊,清然清然,‘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光听名字就觉得有档次,清风不愧是艺术大师。起个名都非同寻常。”实际上“清”指徐清风,“然”则因为陶烨刚出道时的艺名是“陶然”,把他们两个的名字合起来就成了“清然”,跟“清水出芙蓉”什么的没关系。不过既然许富庄非往那想,就让他误会好了,陶烨朝徐清风嫣然一笑说道:“许司长你也不简单啊,只看一眼就知道什么意思,国学功底太深了!这个弯绕得有点远,当时清风让我猜我半天都没猜出来。跟许司长没法比。清风你说是不是?”徐清风还能说什么,点头默认呗,然后一脸古怪地看着其他人顺着陶烨的意思往许富庄脸上贴金。

徐清风说的一个小时就要到了,眼巴巴地看着许富庄把资料袋收好。戴崇明鼓足勇气站起来,刚要开口,徐清风的手机响了。该打的电话刚才都打过了。其他人不会半夜三更找他,这个时候还来电话。不会是孙建涛那里出什么事了吧!徐清风不禁变了脸色,手忙脚乱地掏出手机。一看果然是张敏家的号码,急忙按下接听键说道:“大爷出啥事了?”

“你没喝酒吧!”出乎徐清风的意料,张敏的语气很轻松。

原来是查岗的!徐清风不乐意地撇撇嘴,心说这大爷是不是闲的,大半夜还打电话问这种小事,自己是那种不知轻重的人吗?牢骚归牢骚,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没喝,咱脑袋又不缺弦,怎么可能喝酒呢?哦——,时间差不多了,我这就走,大爷你放心,早点休息吧!”

“没喝就好,明天上午去趟总后勤部,到时让小郑送你。他们唐正凯副总长要和你谈谈跟那护身符有关的事,你提前做些准备。”

“那玩意不被总装备部长的秘书拿走了吗,怎么又扯到总后勤部了?干吗让我到他们那去,他们不能来找我啊,反正我明天要去医院交论文,顺便看下老头,让他们去医院找我呗!”徐清风最看不惯官员们争功,他对那个秘书印象很不错,现在另一个部门横插一刀,就有些不愿意了,说着说着,突然“咦”一声,奇怪地问道:“大爷你刚才说是唐正凯,是不是当时云城那个?那大叔升官了……这么快!”

“这事现在归总后勤部管!”张敏为之气结,“就是那个唐正凯,给你好处呢,明天早点去!”唐正凯升总装备部副部长确实是个意外,某种意义上讲还是拜徐清风之赐。在孙建涛的催促下,王一峰和议会两院很快走完了张敏接任邦联首席大法官的程序,只等孙建涛出院就可以随时交接。按照惯例,接任最高统帅部四巨头的一般是在副统帅岗位上担任主官的,符合条件的只有六大军兵种和十大战区司令,其中军兵种司令因是统帅部成员应该优先考虑,只是王一峰看他们六位哪个都不顺眼,在孙建涛的支持下,把南州战区司令提拔起来,同时把跟他跟得比较近的总后勤部一位副部长下放镀金。新任总监察长和战区司令都是王一峰提名的,副总长的继任者就不能再争了,被琚伟俊抢着推荐了唐正凯,并得到还没卸任的张敏的支持,于是唐正凯平白捡了个便宜。工作移交一般从下往上,唐正凯自然要比张敏先报到,昨天上午就到了洪都。

“真是他啊!既然是唐大叔,我就勉为其难主动跑一趟吧!”徐清风认识唐正凯比那个秘书早得多,关系也更密切,按照他“帮亲不帮理”的人生准则,马上把那秘书抛到脑后,不过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还装得十足。(未完待续。)

衣第二百八十章 一八○七

对面这位戴道友从进门开始就盯着他看,热切的目光让徐清风浑身起鸡皮疙瘩,接着进来一帮貌似“艺术家”的家伙狂献殷勤,更不用说许富庄招来的这些人,徐清风早已不胜其烦,心道京城水深啊,踩两脚就差不多了,赶紧开溜吧!张敏这个电话正好让他找到最充分的理由,收起手机就抱歉地说道:“许哥,各位大哥,哦——还有这位道友,只能说声对不起了。刚才你们应该听到了,我明天一大早就要去军队的总后勤部,他们新上任的副总长有事找我,得早点回去准备准备。许哥你这两天有事找我的话跟我姐联系就行,我住我师兄那里,晚上应该都能回去。”看到戴崇明欲言又止很着急的样子,心里叹口气特意解释道:“这位道友,我确实没空,你的事等等再说,应该不差这三五天吧!”

徐清风都把话挑明了,戴崇明还能怎么办,死缠烂打地追着不放会进一步惹恼徐清风弄巧成拙,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一个老道士放不下面子说他也找陶烨,徐清风又没给他留电话号码或者给他致电的意思,只好不甘心地说事情他已经跟明远和清云说过了,现在另外一位道友就在洪城跟明远等人协商,徐清风有空的时候可以向明远等人了解情况。

还需要跟明远协商,想必不是找他造像,也许是像岳州那样要搞个什么活动请他撑场面吧,找明远则是取经的,徐清风松了口气。但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懒得跟戴崇明多话免得他误会自己“意动”。就说好的,等过几天办完这里的事回南州。会第一时间跟清云联系。突然想到今天已经是七月二十九,眼看着就到中秋长假了,南州那边的“清风道长粉丝会”全国代表大会不知武晶晶等人筹备得怎么样了,粉丝会这种组织兴起于文艺圈,找个资深的业内人士出点主意倒也不错,正好这里有个现成的,就随口跟马金龙提了几句。马金龙正担心许富庄找他秋后算账,慌不迭地说这种事他熟,某某和某某某明星的粉丝会就是他一手承办的。这事交给他就行,徐清风只管忙自己的事,具体的情况他会通过陶烨直接跟武晶晶联系,需要的话明天就可以带一帮专业人士飞去南州。

徐清风只是问问,这家伙却给点颜色就开染坊打算放手大干,真不知怎么说才好。许富庄倒是猜得出马金龙的想法,尽管这家伙差点把自己害了,但亲戚终归是亲戚,再说现在自己可说是因祸得福。那就再给他个将功赎罪的机会吧!“清风道长粉丝会”听名字是小孩子的组织,但要是策划得好,凭着徐清风未来宗师的身份,不久的将来很可能发展成一个教派——成为天下第一教都说不定。现在邦联宪法不允许成立以执政为目的的政党。但各个行业的社团组织是合法的,可以打个擦边球,哪种社团组织的凝聚力比得过一个创始人连春秋鼎盛之年都没到的宗教团体?如果在这个粉丝会成立之初就插上一脚。机会把握得好的话,许富庄觉得自己都有希望进入邦联的最高层。便说专业事务应该让专业人士去做。粉丝会这活马金龙拿手,反正他最近没什么事闲着也是闲着。何不废物利用?要是徐清风觉得过意不去,可以适当地给点报酬,那样的话还是双赢。

他自己突然来了洪都,司云飞刚才电话里也没提粉丝会的事,估计没插上手最多起个橡皮图章的作用,为这事忙前忙后的八成还是唐斌,与唐斌相比,没有政治属性的马金龙无疑让人放心得多,徐清风就接受了许富庄的建议,当场给韦家富打了个电话,让他提前在南州那边作些准备。至于武晶晶的想法,直接被徐清风无视。

再大方的女人也不会毫无芥蒂地把自己的男人跟别人共享,上次陶烨被徐清风为袁莺在洪城买房共筑爱承巢的事刺激,对自己和徐清风的未来沮丧到极点,加上那天喝了不少酒,脑袋一热就按照她那个圈子的“惯例”把赵怡萌和庞悦送到徐清风床上,第二天酒醒就后悔了。后来徐清风不告而别,到南州把她一顿好说,又给钱又给房的,陶烨的心态就变了。今晚徐清风亲自出马解决了这个对她来说天大的难题,还顺手给她拿下个设计活,陶烨更觉得应该珍惜每一次与徐清风相聚的机会——袁莺还在南州等着呢。于是一到李毅家就趁着酒劲打发赵怡萌去打字,迫不及待地拉着徐清风去一起洗澡,使劲浑身解数要了徐清风三次,惟恐他欲求不满下半夜跑去找赵怡萌泄火。

第二天上午晚些时候,小郑开着张敏的座驾来接徐清风,总后勤部门口的岗哨问都没问就放行,车直接开到办公楼口,唐正凯的秘书老早在那等着,把徐清风领上楼。

“唐大叔,恭喜恭喜!”虽然屋里还有别人,徐清风还是大大咧咧地向唐正凯打着招呼,歪着脑袋打量唐正凯一番,不解地问道:“大叔你怎么还是两个豆,副总长不该三个豆吗?”

唐正凯有些哭笑不得不知道怎么接口,在座的总装备部长秘书海风笑着替他解释道:“军衔晋升有规定时间,一般是每年的三月和十月,到十月份唐总长就是上将了。”

“我说呢!”徐清风的表情有些不以为然,看来只是随口问问,然后奇怪地看着海风说道:“没想到你老哥也是将军,那天你没穿军装我没想到。”

资深的总长秘书一般兼任办公厅副主任,本该授少将衔,海风也懒得说明,等徐清风跟唐正凯寒暄过后,解释起这次他来总后勤部的缘由。

拿到徐清风那个“多余”的护身符,经总长同意,海风就安排有关部门进行研究。研究表明那个护身符能吸收某些游离的能量,经过转换后发射出来,类似于一个自供电的信号发射装置,吸收了什么能量目前未知,能量转换机制尚不清楚,但发射出来的信号可以用仪器检测到。虽然发射出来的能量会对人体起到什么作用短期内无法拿出严格的生物物理模型,但经过几十例实验,在不告知实验目的——排除心理暗示因素——的前提下,发现那护身符能抑制兴奋类药物的药效,而且抑制作用很明显,超过大多数低效能的镇静剂,反过来推论,可以认为那护身符确有平心静气的功效。这样的实验结果,只能说神奇。

现在的军队管理严格、环境封闭、训练任务重,出现焦虑、抑郁这些精神问题的官兵数量呈逐年上升趋势,每年都有一定数量的官兵因压力过大而自杀,重度精神分裂以及因心理失衡导致的打架斗殴甚至流血事件时有发生,其中不乏一些中高级军官。尽管配备了一定人数的心理医生,一方面人手有限,其次专业素质参差不齐,收效甚微。药物治疗成本较高,长期使用容易产生抗药性,而且副作用较大,也不是太理想。于是有人提出向西方国家在军队中配备随军牧师一样,招收一批宗教人士进军队,但这提议马上被否决,不说宗教的渗透会造成无法预测的后果,光是国内五花八门的教派就够让人头疼的了,让谁进不让谁进?总不能一碗水端平大家都来,然后把军队变成信仰冲突的场地吧!现在发现徐清风这护身符有着神奇的作用,有人就觉得是不是可以给每名官兵配个这玩意,总装备部长去看望孙建涛时偶尔提起,得到已受其益并深有体会的孙建涛的大力支持,建议在一个独立驻防的团或者师这样的小范围内作下试验,时间可定为三个月或者半年,与往年同时期的违纪率进行比较,如果违纪率大幅度下降,就可以推广到更大范围直至全军了。当然,护身符这种形式宗教味太浓,应该改为身份标志牌或者别的东西。身份标志牌这类东西归总后勤部管,心理治疗属于医学范畴也是他们的职责范围,目前又正跟徐清风合作搞战伤救护培训,这事就落到刚上任暂时没有其他任务的唐正凯头上——谁叫他跟徐清风打过交道。

总装那边也不是说把桃子送给总后就撒手不管了。上次海风对那护身符感兴趣,就是觉得这玩意有发展成生物物理武器的潜力。徐清风当时说的是“一些有用图案”,说明他掌握的不止一种结构,海风认为如果将某种结构的效果放大,或许能研制出杀人不见血的波粒武器——比如让一定区域内的敌人精神错乱自相残杀什么的——像护身符一样还是无源的都说不定。只是波粒类武器的研制要比热兵器复杂得多,把火枪按比例放大百倍,就能凑合当个火炮用威力更大,而把产生微波的磁控管按比例放大百倍,振荡频率会起变化,出来的是中波甚至长波。有鉴于此,总装备部决定成立一个专门的研究所,名字都起好了,就叫“清风国术研究所”,军方内部代号“一八○七所”,将在白云村附近择地筹建。研究所直接向总装备部长负责,徐清风是名义上的所长,海风兼任第一副所长负责中间联络,另外找了个人担任常务副所长主持日常工作。为掩盖真实目的,在孙建涛的建议下,研究所另设一个集治病、疗养、培训等多种功能为一体的综合医院,医院由总后勤部拨款并负责承建。研究所和附属医院建好后,军方的相关人员直接去那接受战伤救护培训——南州大学的培训班只办一期——卫生部和救治总会的也是,而且以后将作为一项经常性的业务长期开展。海风今天就是为这事来的。(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一章 身不由己

“到底是自己把自己坑了!”这是徐清风听完海风的话后的第一个想法。护身符这种东西他以前只做过一些简单的实验,从没实际应用过,出于某种恶趣味,把孙建涛这个硕果仅存的建国元勋作为第一个临床实用对象,没想这么快就尝到苦果,早知如此,应该只给孙建涛画符的!仔细一想,觉得事情好像还有回旋余地,否则军方就不会把研究所办在白云村而是直接把他圈在京城了,便试探着问道:“那我是不是得穿上军装?”

“这个由你自己决定。”海风饶有意味地望了徐清风一眼微笑着说道,“如果你愿意加入军队,可以享受正军职待遇——比我高一级呢,授衔或者担任文职都可以。不想加入军队,就以特聘专家的身份参与这个项目,其他待遇没有,但可以按标准给你薪酬。当然,如果没有军籍,你要签个保密协议,若干年内不得以任何形式泄露相关技术秘密,其他的基本上不受限制。”

“条件很诱人啊,这么说要是我同意加入军队,就可以扛两个金豆喽,骠骑将军的说,快赶上霍去病了!”徐清风自嘲地笑笑,“不过还是算了吧,咱是道士,非常热爱道士这个崇高的职业,再说咱一个道士突然变成将军说出去也不好听啊!”只要不强迫他加入军队,从事的又是技术性工作,只用一纸保密协议限制倒也没什么,跟这次执行“国家任务”给孙建涛治病差不多,基本上不影响自由。撑死了像这几天一样多几个或明或暗的保镖。反正他玩的是原始道教,不是标榜“慈悲为怀”的佛教徒。对研制武器没有任何心理压力。他一直在找机会改善白云村及周边地区百姓的生活,前些天在南州的时候还跟陈树彬商量是不是在那建立一个中草药种植基地呢。如果这个一八○七所及附属医院建在白云村附近,首先能改善当地的医疗条件,其次是提供大量工作岗位,还能给村民们带来更多其他便利条件和额外收入,倒是个意外收获。想是想通了,但徐清风不想答应得太干脆,便故作不满地说道:“怎么叫‘国术研究所’啊,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武馆呢,既然带着医院。怎么不直接叫医学研究所或者中医研究所?”

“这是孙老起的名,他说你不仅仅是中医国手,所以研究所的名字应该往大里起。一开始他想用‘国学’二字,后来觉得这两个字已经被那帮搞儒学的人用烂了,容易引起误会,不如使用频率低一些的‘国术’。他认为武术配不上‘国术’二字,而道学是我们民族文化的真正灵魂,所以这两个字应该给道术,另外古代医巫一家。医武一家,武术和医术都可归入道术范畴。”海风如是解释。

“老头真敢说……”徐清风为之愕然。研究所的背后有孙建涛的影子,军方连职责分工、人员、经费都落实了,木已成舟容不得他拒绝。徐清风便识趣地不再啰嗦。

既然大方向已经达成了一致意见,徐清风就说细节问题等正式启动后再商量也不迟,他该给曾凡泉交论文去了。那事早完早利索。但唐正凯不让他走,说“身份标志牌”的事情还没商量呢!徐清风不乐意了。说军方连时间表都拿出来了,下属军工厂一大堆。人手有的是,按计划进行呗,还跟他商量什么?要是照葫芦画瓢也画不明白,这本来就是一八○七所的研究项目,遇到难题他还能不帮忙?唐正凯赶紧解释说虽然是以身份标志牌的形式操作,本质上终究是护身符,军方自己生产不合适,只能采取外包方式,要是外包,就可以说是生产厂家自作主张设计的装饰图案,那样可以在关键时刻为军方相关部门减轻舆论压力。

“那你们就找个地方企业背黑锅,听你的意思,这个黑锅还想让我来背是不是?”徐清风是真的恼了,这不当婊子还要立贞节牌坊吗?这帮政客真没一个好东西!

“你听我说,你听我说!这也是孙老的意思,那其实是堵内部人员的嘴用的,说不说都行,关键是找个合理的借口把这业务交给你来做。”唐正凯急忙把徐清风拉住,及时抛出诱饵说三个月到半年的试验成功后——就算不成功也无所谓,反正是以身份标志牌的名义做的——将在一年内推广到全军,当年订货三百五十万件,以后每年八十万件,是个很大的订单,要不用得着他这个副总长亲自出马?

“当年三百五十万件,以后每年八十万……你们采购价怎么定的?”徐清风为这个数字感到吃惊,哪怕每件只赚十块钱,也是笔不小的收入,难道是孙建涛用这种方式向自己表示感谢?然后觉得这个数字好像有问题,若有所思地说道:“不对啊,都说百万大军百万大军,你们正规军的人数应该只有一百万出头吧,三百五十万件给谁用?”

“采购价每件只要不超过两百块钱就行,凭你世界级艺术大师的身份,不管是护身符还是普通身份牌,你的设计费都值这个价。”唐正凯毫不犹豫地说出底线。同时解释说孙建涛的军衔全称是“邦联元帅”,带着“邦联”二字,和张敏等人不同——张敏的军衔全称是“国防军大将”。张敏所在的最高统帅部正常情况下只能指挥国防军——或称正规军,不能干涉那些准军事部队的日常事务——只有国家进入紧急状态、邦联主席发布动员令时才可依法接管指挥权。而孙建涛作为邦联元帅,无论平时战时,他的命令都适用于全国所有武装力量,不管是正规军还是包括内务部队、武装警察部队和预备役部队在内的所有准军事组织,既然是孙建涛开口,护身符的配发自然不会仅限于百万正规军。此外一八○七所刚开始的时候要伪装成医学用途,护身符的研制和生产应该另起炉灶进行。其实还有个重要内幕唐正凯没说出来,按照邦联宪法规定,元帅原则上是个荣誉衔,平时一般不设,战时加授给邦联主席,孙建涛这个元帅是特殊时期的产物——竟然还是终身制的,所以从某种意义上讲,现在邦联武装力量是“双统帅”制度,邦联元帅和邦联主席并列。

“果然是孙老头在拿国家财富送人情,看来他跟别的政客也没什么两样嘛!”徐清风不怀好意地想道。本来对孙建涛很尊重的,现在却有些不以为然,有种多年的偶像转眼间轰然倒地的感觉。徐清风很清楚自己这次功劳极大,不仅是救了孙建涛一命那么简单,某种意义上讲是保证了国家的稳定和统一,既然于国有功,国家理应给予奖励,但那理由不好摆到桌面上说,明奖轻则不足重则无理可据,只好采取这种暗奖的方式。何况他设计的护身符确实有用,就像海风刚才说的,能够挽救不少官兵的生命、保证军队战斗力,说起来又是大功一件,这钱拿得心安理得。然后感慨难怪那么多商人挖空心思傍高官,身居高位的人掌缝里随便漏点东西就够吃几辈子。那护身符的成本满打满算六七十块,第一批三百五十万件的纯利润就是四亿多,以后每年的收入还有一亿,真是一笔巨款啊!他外婆和舅舅辛辛苦苦几十年连健康都搭了进去,无非也就是这个数。放弃诚实劳动所得会遭天谴的,他要不拿,不知会便宜哪个贪官污吏,反正他这些年一直致力于玄学去神秘化绕着雷区走,试图建立一套现在的人能理解接受的新理论体系,行的“道”与那些传统术士不同,用不着担心什么“五弊三缺犯其一”,便坦然受之,重新坐下跟唐正凯商量了几个迫在眉睫的问题才告辞出来。

“照原计划直接去医院吗?徐哥!”见徐清风上车后半天没说话,小郑忍不住问道。

“先送我回家吧,等会你帮我把论文给曾伯伯他们送去,确实需要我过去再过去。”徐清风觉得心里很乱,需要一个人静一静。现在军方又给建研究所又给生意的貌似把他捧得很高,究其原因无非是有孙建涛罩着——毕竟老头还指望他再救几次命,但孙建涛还能撑多久,那以后他怎么办?别看他最近很风光连邦联主席都敢训,那是因为他占着理而且对方有求于他,过了这个村,那帮政客谁还会把他当回事?个人是扛不过国家机器的,上月一个挂职的副市长都能让警察抓他,换成位置更高的,随便找个“军国大事”的借口就可以把他圈起来——而且是合法的。张敏是个好人,当时还劝他离那帮政客远点,但这次恰恰是张敏出面把他召到洪都,可见张敏有时也会身不由己。何况张敏再过几个月就要退役,就算想帮他也心有余而力不足。连张大爷都靠不住,还能指望谁?为自己的将来担心,回李毅家的路上徐清风闷闷不乐地一句话都没说。(未完待续。)

第一部嫁衣第二百八十二章 求人求己

回到李毅家,徐清风发现陶烨出去了,客厅的茶几上留着的纸条说昨晚那个邀请她担任设计师的人请她去签约并讨论下一步工作的计划,要办的事比较多,可能晚上才能回来。刚才想了一路没理出丝毫头绪,徐清风觉得反正孙建涛不是明天就死,还是先放下以后慢慢想吧,船到桥头自然直。倒是一八○七所的事应该尽早跟清云和白云村的村长等人打声招呼,尤其是要先下手为强选个既对白云村的发展有利又不破坏当地自然、人文环境的地方,是不是平地无所谓,军方有的是钱,逢山开山遇河填河就行,再说附属医院有疗养功能,沿着地势布局反而别具一格更加适合。

徐清风首先找的清云,没等他开口,清云就说这段时间一个叫戴崇明的道友每天都来电话打听他的消息,还有洪城河神庙那边正在开会讨论个什么“原道联合会”的事,据说参会人数好几百,连隔山八姑庙的主持都去了,此外听戴崇明说“原道联合会”是徐清风倡议的,问徐清风是否属实,以前怎么从来没听他说起过。徐清风这才明白戴崇明急着找他干什么,更没想到自己只在飞机上随便说了几句就有人上了心,而且这就付诸行动,说不定消息就是从没事人似的许富庄嘴里传出去的,否则昨天晚上宗教事务局的人和戴崇明怎么会出现?估计许富庄话一出口就后了悔,于是表面上帮人牵线,到时候却故意使坏不给人开口机会。既给了朋友面子,又不把自己装进去。这尺度把握得——真好,京城果然水深高人辈出。

既然认定他徐某人是“原教联合会”的倡导者。会又在洪城开,连影响力不到一县之地的八姑庙主持都去了,徐清风想不通清云怎么会缺席,难道那帮不知好歹的眼里只有他徐某人故意不邀请清云,这不挑拨他们师兄弟之间的关系吗?清云赶紧解释说对方最初打算把会议地点定在白云观的,但他一听就吓坏了,白云观穷啊,好不容易有点积蓄,今年还要整修房子。来几百个道友,他们哪招待得起?再说隐约觉得这帮人所图不小背后恐怕搀杂着政治因素,在联系上徐清风得到证实之前,清云不敢往里搀和,便以白云观正在整修、地居偏陋交通不便为由婉拒了对方的要求,甚至都不去洪城参加会议。

徐清风哑然失笑,笑过之后颇有几分感动,这位师兄还是一如既往地抠门,一如既往地小心谨慎。真不知道当年为什么偏偏看自己那么顺眼,这些年来只要是他的意见,清云全都无条件支持,对他一点都不抠门非常侠肝义胆。那帮人前些天搞个不伦不类的“神道教联合会”就想跟全真道、正一道分庭抗礼。现在改玩覆盖面更广的“原道联合会”,所图能小吗?至于政治因素,徐清风觉得以那帮人的水平应该还停留在妄想阶段。但邦联那边有没有黑手在背后推动就不好说了。

想着想着,徐清风突然意识到这岂不正是自己的机会?世界级艺术大师也好。名医也好,在国家机器面前都是被圈养的命。要是真正的宗教领袖——不带“青年”二字那种——就不一样了,在这邦联制国家里谁敢把他怎么样?无论分布范围还是信众人数,全真道和正一道加起来都没有原道的二成,但原道的缺点也很明显,就是太分散了,神祗众多教义五花八门,连上点规模的庙观都没几个——河神庙这样辐射一州之地的就能稳列全国前五,正像前些天“神道教联合会”遇到的问题一样,原道缺个能够把大家号召起来的领军人物。既然“原道”这个概念是他徐某人提出来的,而且在目前的原道众中谁都没他有名——尤其是符箓上的造诣有目共睹,戴崇明甚至连“徐宗师”都喊出来了,只要操作得好,岂不能成为实至名归的宗教领袖?求人不如求己,徐清风下定了决心。于是叫清云别管什么“原道联合会”了,那事他会亲自处理,把“清风国术研究所”的事告诉清云,让清云先跟村长他们打声招呼,具体的等他办完洪都这边的事抽空回趟云城再商量。

跟清云交待完,徐清风急忙联系明远,出乎他的意料,那个研讨会好像进行得很顺利。明远说与会代表一致认为“原道联合会”确有成立的必要,说起来原道才是真正深入骨髓的民族信仰,传承历史最长且最大限度地保留了传统文化,只是处境一直很尴尬,有的朝代更夸张,竟然不列入宗教信仰范畴称之为“封建迷信”明令禁止,进入邦联,总算不用偷偷摸摸的了,但把持着各级道教组织的还是全真道和正一道,原道教派往往连个理事名额都混不到,这让大家情何以堪?心里全都憋着一口气,所以徐清风无意中说的话才会短短几天时间就传遍大江南北,所以才有那么多同道到洪城参加研讨会。研讨会开了五天,主要是统一思想,同时也讨论了联合会的组织结构、会员资格等基本问题,决定择日召开全国代表大会并选举出一个筹备委员会处理相关事宜。

研讨会已经开完了!那还有自己什么事?徐清风如同被当头泼了盆冷水,有些恼羞成怒地说道:“你们都开完会了,那个戴崇明还给清云师兄一天一个电话打什么打,昨天晚上还追到饭店找我,不会是道协那边不同意自立门户,你们谁想把我当枪使让我去跟他们理论吧!”

“谁要把你当枪使!”明远有些心虚地说道,“邦联宪法规定宗教信仰自由,只要不以参政为目的,社团随便建,连政府那边都不用审批只需要登记备案,关道协什么事?”然后解释说之所以急着找徐清风,只因为研讨会刚开始的时候就在关键问题上产生分歧,一方观点认为应该保证原道联合会的纯洁性,严格按照徐清风的定义,只吸收主神不是三清不念道德经的庙观为会员单位;另一方则认为严格的原道庙观规模都不大,力量相对薄弱,就算合到一块也很难达到与两大教派分庭抗礼的目的,应该把像青牛观这样的半全真半原道庙观也拉进来扩充实力。两方观点争执不下,戴崇明等发起人就提议不如征求下徐清风的意见,首先“原道”这个概念是徐清风首创的,可以站在理论制高点作权威解释;其次即使最后大家都同意把青牛观拉进来,他们这些人的面子也不太够,只有徐清风出面才有把握;还有就是戴崇明等人被“神道教联合会”的事搞怕了,觉得摊子一上来铺得很大可能会像上次那样中途夭折,不如稳打稳扎先把严格的原道庙观归拢到一块,有一定基础了再逐渐扩大范围,但看到大家踌躇满志信心一个比一个足,不好意思明着说打击大家的积极性,干脆把皮球踢给徐清风。

“这不还是把我当枪使吗?只不过是朝自己人开枪。”徐清风嗤笑道。话虽这么说,对这帮人把决定权交给他还是很高兴的,可说正中下怀,就一本正经地说前事不忘后事之师,“神道教联合会”的教训很深刻,一口吃个胖子的想法是万万要不得的,还是一步步来吧,正式会员目前原则上只考虑严格意义上的原道庙观,但可以邀请青牛观之类的担任没有表决权的名誉会员,是否转正以后再说。徐清风想利用“原道联合会”自救,但青牛观这样的大庙主持大都是他的前辈,一个个“德高望重”的,这帮老家伙进来了,他徐某人什么时候才能出头?把这个口子把住,那些严格原道的小庙就好办多了。然后说原道教派地位低下的根本原因是大家以前不团结,要团结,得多发掘些共同点,光凭“原道”二字是不够的。人家全真道拜同一个神念同一部经,共同点很明显,于是很好团结势力最大。原道教派学不了全真道那种统一,那就想别的办法吧,不是许多人都管他叫“符箓宗师”想找他学习新符箓吗,那他就满足大家这个愿望。正好他要在白云村建个“清风国术研究所”,要给军方和卫生部、全国救治总会的相关人员进行长期的战伤救护培训,一只羊是赶,两只羊也是放,完全可以顺便给原道教派的道友们办个符箓培训班嘛!就像当年始皇帝“书同文车同轨”,使用同样的符箓样式,原道的天下自然一统。那样就用不着为神祗和教义的问题发愁了,所谓求同而存异。

“好,这个办法好!”明远大喜。他眼馋徐清风的新符箓不是一天两天了,只是一直放不下面子去请教,现在徐清风主动提出,还有什么可说的?许多道士以前虽然也会画符,但只是摆样子唬人的,大家心里很清楚那玩意一点用都没有,只有些宗教含义,实际上连工艺品都算不上,跟徐清风那些不像符的符根本没法比,画假符的道士还是真道士吗?要是把徐清风开班授符的消息传出去,那些还在犹豫的原道教派还不哭着喊着要加入联合会?连全真道和正一道的都会趋之若鹜吧!

因为存在分歧,原道全国代表大会的举办时间和地点都没最终确定,徐清风建议不如在南州举行,时间就定在中秋节长假之后,那时他的“清风道长粉丝会”全国代表大会刚刚结束,场地和人手都是现成的,不用费二遍事,连开会所需的经费都能搭粉丝会的顺风车拉来。(未完待续。)

第一部嫁衣第二百八十三章 特事特办

放下电话,徐清风发了很长时间呆,心说自己这是怎么了?以前的他是多么地洒脱,总是以堂堂之师碾压面前的一切魑魅魍魉,从来不屑去玩什么阴谋诡计,现在简直是挖空心思争权夺利。但马上给自己找到解释说这是被那帮政客逼的,为了摆脱被圈养的命运,只能牺牲一些原则。希望仅此一次,以后自己还是那个阳光明媚的清风道长。电话打了很长时间,看下表早已是午后,却一点都不觉得饿,不知道许富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也不知道马金龙出发没有,想想还是给许富庄打了个电话去。

许富庄找的是药械局注册司的副司长罗光辉。罗光辉这几天很郁闷,要不容易盼到司长退休准备接任,都代理了一个多月就差正式任命,前天突然得到消息说洪州原器械局一个副局长要过来当司长,据说是政务院总理陈日星亲自点的将。许富庄找上门的时候,罗光辉正坐在办公室里发呆,看到来客心情越发不好,医药分家前两人都是处长,而且他当处长还比许富庄早两年,现在许富庄已经当了两年半司长,他却希望再一次落空不知还有没有机会上去。听许富庄说明来意,罗光辉有些吃惊,能让这位大司长亲自跑腿,会是什么来路?心思便活动了起来,觉得如果通过这事跟那边搭上关系,说不定能给自己的前途带来新的转机,说这事交给他就行,文件资料全的话一周内应该能办完。

“只是个备案。用得了这么长时间吗,以前好像半天就能完事。”许富庄有些想不通:这哥们也太不给面子了。没看自己都亲自跑来了?

“这两天情况特殊。”罗光辉苦笑着解释说要是许富庄早两天来,他可以行使司长权力把相关工作人员叫到办公室当场办理。但现在新司长马上要到任,他还那么干就不合适了,就算新司长不在意,其他人也会说闲话。许富庄早就知道罗光辉已经代理上了转正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听到这意外消息自然要问下新司长是何许人。等罗光辉说完,许富庄一脸古怪,干咳一声指着桌上的东西故意说道:“既然是她老罗你就用不着想这想那,以前怎么干现在就怎么干,说起来这也是她家的事。”

“她家的事?!”罗光辉皱起眉头。心说新司长果然来头很大,任职由政务院总理亲自打招呼,家里办点事让卫生部的司长跑腿,同时也很失望,刚才他还想通过这事跟谁谁搭上关系呢,搞半天就是抢他位置的人!但他有些想不通,既然是未来司长,过两天上任了自己办不行吗,何必舍近就远。这演的哪一出?该不是用这事试探他吧,真那样话,新司长也太那啥了!

见罗光辉脸色越来越差,许富庄不忍心再刺激他。呵呵笑着说道:“老罗你就放心好了,连容她不来了,这司长的位置还是你的!”

刚才从部里出来的时候。许富庄看到洪州卫生厅的副厅长急急忙忙往外走,那副厅长是来部里办事的昨天还去过他那。许富庄当然要关心下这么着急干什么。副厅长说刚接到电话明天上午新厅长上任,他得马上赶回去。许富庄听说过这副厅长和政务院一位副总理是表亲。家族在洪州势力很大,昨天在他办公室这家伙还有意无意地透露下一步要接任厅长,自信满满的样子,没想不到一天就牛皮吹破。幸灾乐祸之余,许富庄故作不平地问他黑马是哪冒出来的,是不是后台很硬。副厅长无奈地说新厅长的后台硬不硬不好说,但就凭她干儿子是徐清风,谁敢对她不敬?那可是先后捅下一位州长一位市长的牛人,被他盯上了就算毫发无伤也挺丢面子不是?

许富庄当时听了心中直乐,别人都是“打了小的出来老的”,到徐清风这里却倒过来了。许富庄已经打定主意加入徐清风的山头,现在有机会当然要帮一把“自己人”,便对副厅长说如果连容真的是徐清风的干妈,那他就得好好配合千万不要带着情绪干工作。徐清风的牛气他们邦联这边体会更深,这几天在洪都给孙建涛孙大帅治病,那家伙连邦联主席都说训就训,邦联主席不但不生气,反而提名跟徐清风关系密切的张敏接任邦联首席大法官,目前议会两院已经通过决议——拟任公告今天早晨刚在政务网站上发布,估计副厅长还没得到消息。最后许富庄“语重心长”地对副厅长说,从以前的事例可以知道,谁跟徐清风过不去就会倒霉,谁跟他关系好则会跟着沾光,这次的事对副厅长而言其实是祸福相依,就看他能不能把握住机会。

副厅长原以为连容上位是黄毅投桃报李的结果——毕竟黄毅欠着徐清风人情,而且在这邦联制国家里州长相当于一路诸侯自主权很大,用不着太给政务院副总理面子。本着“好汉不吃眼前亏”的原则,决定先退一步,以后慢慢跟他们玩找回场子。现在听许富庄这么一说,才意识到事情可能没那么简单。以连容原先的职务,在合并后的药械局当个局长都够夸张的了,何况卫生厅的厅长。黄毅这州长现在还只是代理,能有这么大力度?看来后面有个更大的家伙,最次也是新任邦联首席大法官张敏,邦联王主席甚至孙大帅亲自出马都说不定。孙大帅啊!想想都觉得吓人,副厅长心说幸亏今天遇到许富庄,要不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于是连声向许富庄说着谢谢,赶紧往机场跑。

“这样的妖孽,他爸妈是怎么生出来的!”听完许富庄有选择的解释,罗光辉感慨万千。把两人的信息综合起来,事情的脉络就很清晰了,八成是陈日星看在徐清风的面上安排的,拿出两个岗位让连容自己选,至于陈日星是做给孙建涛看替他还人情,还是单纯奔徐清风去另有目的,就不是他们能知道的了。不管怎么的,连容现在的选择等于间接对罗光辉施恩,加上许富庄的关系,罗光辉于情于理都得帮忙,而且这事对他还有可利用之处,便对许富庄说道:“快中午了,老许你没事的话留下吃个便饭,我这就把备案、送检的事安排下去,下午一上班就找主管局长签字让你带走。”

罗光辉让许富庄稍坐片刻,自己拎着东西出去找人。许富庄当然没意见,他出来之前特意把工作全部安排下去,作的就是当天把事情办完的打算,正愁国检所和药械局不在同一个地方自己一个人跑不过来,现在罗光辉一手包办还亲自去跑,还有什么可说的?虽说司局级官员不配专职秘书,但通常手底下都有几个使唤的,许富庄以为罗光辉正处在关键时刻不得不故作姿态事事亲力亲为,否则大可以打电话把人叫来,于是只摇头笑笑没想别的。

找到主管这项业务的处室,罗光辉摆明车马说这是大名鼎鼎的徐清风徐大师托他办的事,本来上面安排徐清风的干妈连容到他们司当司长,徐清风用不着找他的,但连容故土难离留在洪州当卫生厅长不来了,明天就要赴任,徐清风就让卫生部的许富庄许司长把东西送过来,现在许司长在他办公室等着,如果材料没太大问题,最好一次性通过。还说最近送检的化妆品、保健品特别多,国检所离得远交通不便,反正这次需要检测的指标不多,快速检验车上的设备完全可以胜任,从便民和提高政府工作效率的角度出发,让这个处的处长跟国检所协调派两辆快检车到一楼审批大厅门口提供“一站式”服务。

罗光辉心情激动语速很快,而且又是徐清风又是连容又是许富庄的绕得人脑袋直晕,等他说完放下东西走了,大家才搞清楚怎么回事。无非是告诉大家原定接任司长的连容不来了,他罗某人还是希望最大的新司长人选;其次是他跟连容(或说徐清风)搭上了关系对方还主动找他办事,言下之意是跟连容和徐清风的后台已经成为他的后台。剩下的特事特办以及让快检车过来提供“一站式”服务,都不是他要传递的重点信息。连容是陈日星亲自点的将这事,在座的不少人都听说了,而徐清风的故事,这些天洪都坊间还传得少吗?不管罗光辉想暗示什么,既然是那两位的事,罗代司长也发话了,按照潜规则立即就办呗!于是一帮人赶紧把资料袋打开,有分头审查材料的,有去拿空白证书准备打印的,处长则立即给国检所打电话联系快检车的事。

材料本来就没问题,很快通过了审查。国检所那边也很配合,接完电话就派了两辆快检车和相应的技术人员出来,只要路上不堵车,应该能赶上机关食堂的午饭。如此高的效率,午饭之前业务处长就把打印好的审查表和证书送到罗光辉的办公室。审查表需要主管副司长、司长和主管副局长签字,罗光辉既是主管副司长又是代司长,在新司长上任之前,他身兼二职签两个地方即可。按照规定,审查表应该跟检测报告一起送来,主管副司长看到检测报告才会在审查表上签字,证书则应该在主管副局长签字之后打印,现在特事特办,全都提前办好了。业务处和他自己可以提前,罗光辉可不能让主管副局长也提前签字,于是要求业务处的人盯着国检所,快检车来了马上开始检测,检测报告出来就给他送去,自己先领着许富庄去饭店吃饭。(未完待续。)

第一部嫁衣第二百八十四章 马上就办

罗光辉请的是许富庄,算是名正言顺的公务接待,不怕别人看见,便安步当车去了半里外的那个局定点接待饭店——是药械局一个下属事业单位开的,走之前还打电话邀请了别的司的一位副司长作陪,那位和他一样,当年跟许富庄在同一个司当处长。

走进饭店的小院,看到许多人正从副楼的方向往主楼来,其中还有几个熟面孔,罗光辉找人问了下才知道这几天这个下属事业单位搞了个全国性的培训,上午培训结束,会议的组织方安排了午宴庆贺。正琢磨着是不是换个地方,突然听到有人喊他和许富庄的名字,罗光辉转头一看,发现是他们的主管副局长张庆余在几个人的陪同下朝他们招手。在外面碰到顶头上司,罗光辉当然要赶紧跑过去问好,倒是许富庄还是慢吞吞地走着颇有几分矜持。药械局是二级局,局长副部级,副局长只是正司级和许富庄相当,而且张庆余这副局长这次机构改革刚升的,医药分家前他和许富庄一样都是处长,现在大家不在同一个单位,张庆余当然不会太把自己当干部,呵呵笑着迎上去,说许大司长到他们这小庙指导工作怎么不提前打个招呼,早知道许富庄要来,应该让他在刚才的总结会上给参训人员作些指示的。邦联制国家各州区机构设置自主权较大,有的州区医药始终没分家,这次参加培训的人员至少有三分之一来自卫生部门,许富庄是宣教司长,正好专业对口。张庆余这话倒也有谱。

“我是来求你们办事的,张局长你就别寒碜我了。”对方姿态放得低。许富庄自然不会自我感觉良好把微笑当爱情。

“多大事让你许大司长亲自跑一趟?打个电话就行了嘛!”只有罗光辉他们两个老熟人陪着,张庆余估计应该是私事。但还是忍不住说道:“公事还是私事?公事公办,私事马上办!”担心许富庄办的是公事,而需要司长亲自出马的公事,一般是两个部门之间有利益冲突相互扯皮的,张庆余不敢把话说得太满,免得得罪其他人。

“是私事,帮一个朋友跑化妆品的备案、检测手续。”许富庄如实相告。

“化妆品的备案、检测手续?!”张庆余心说这算个什么事,堂堂的司长还亲自跑腿!注意到许富庄在“朋友”二字上加重了语气,不无恶意地猜测不会是许某人的红颜知己吧。做化妆品品牌的女性居多,也只有红颜知己,才能让许富庄不顾身份给人跑腿。八卦心渐起想问个究竟,当着下属的面又不好意思,不禁犹豫起来。

手里正拿着那些材料,要是现在就把副局长搞定让他直接在上面签字,检测结果都不用等,罗光辉便趁机说道:“是这样的张局长,许司长的朋友是徐清风徐大师。嗯——,就是那位符箓宗师、雕塑艺术大师、中医国手,这几天徐大师脱不开身,所以找许司长帮忙。说起来真巧。徐大师的干妈就是原定来我们司的连容。”

原来是这个神人!虽然想不通许富庄怎么会跟徐清风搭上关系,但既然是徐清风,倒真当得起这待遇。心说难怪突然杀出连容这匹黑马。八成是徐清风的缘故,那神人的手眼真是通了天的!便说道:“那罗司长你们抓紧时间办吧。只要没有太大的问题就放行,许司长时间宝贵。别让他久等。”同时心中还有几分疑惑,连容抢了罗光辉眼看就要到手的司长,这家伙还屁颠屁颠地帮人干儿子跑腿,满面笑容跟捡了个元宝似的,这不贱吗?难怪混了这么多年还是个副司长。

“材料没有任何问题,其他手续都办完了,就差样品检测结果。”罗光辉扬扬手里的资料袋说道,“还有件事得向局长汇报下,我上午通知国检派两辆快检车过来,现在应该到局里了。最近是保化产品备案、检测的高峰期,在审批大厅门口摆两辆快检车提供‘一站式’服务,能省不少事。”

“这样啊!”张庆余觉得无论许富庄还是即将到任的连容,自己都应该给几分面子,别看他是个副局长,实权未必有这两位现管的司长大,说不定什么时候要反过来求他们办事,更不用说后面还有个连政务院总理都要卖面子的徐清风。看看罗光辉手中的资料袋,张庆余皱下眉头说道:“我下午要出去,材料罗司长你都带着吧,等会我直接把字先给你签上,检测结果出来了你补进去就行。许司长是药理学专家,有他把关,样品检测肯定没问题,有问题就打他板子,呵呵!还有罗司长你安排‘一站式’服务的做法我完全赞同。连司长马上要来了,在她到任之前你们司里的任何工作都要比以前更出色才行。”

张庆余这明显是在敲打罗光辉,罗光辉听了固然不爽,许富庄心里也为他叫屈,忍不住说道:“张局长你可能上午在开会消息有些滞后,连容不来咱们局改任洪州卫生厅厅长了,明天上午交接。”

“连容不来了?!”张庆余的表情非常精彩。此前罗光辉接任注册司长的手续早已走完其他所有流程只等陈日星签字生效,陈日星突然决定提拔连容才打了回来,现在连容留在洪州,自然终点回到起点,罗光辉还是新司长的最佳人选。不过张庆余终究不是一般战士,很快恢复正常,笑着说提前向罗光辉表示祝贺并勉励一番,赶紧弥补刚才的失策。

张庆余热情相邀,许富庄只好跟他走。进到包厢,张庆余第一时间让罗光辉把审查表拿给他签字,然后才端着酒杯去外面的宴会大厅给参训人员致祝酒辞,等他转一圈回来,许富庄刚好接到徐清风给他打的电话。

急于表功,没等徐清风开口许富庄就说备案、检测的手续已经办完了,主要是注册司的罗司长和药械局的张局长很照顾,尤其是张局长,因为下午要出去怕耽误时间,没等检测报告出来就在审查表上签了字,然后问徐清风是他晚上给送过去还是让陶烨过来取。陶烨忙别的事去了,小郑又刚被他打发走给曾凡泉送论文,加上听许富庄话里的意思这位大司长是亲自跑的手续,徐清风有些过意不去,便说自己晚上应该没什么事,那就摆桌酒向许富庄表示感谢,地点还是昨天晚上那个饭店,他等会就打电话订包厢。考虑到南州那个药厂以后少不了跟药械局打交道,徐清风想想又问许富庄能不能替他把罗司长和张局长也请去,今天人家那么给面子,不当面说声谢谢说不过去。

罗光辉和张庆余就在他边上,许富庄让徐清风稍等,马上征求他们二位的意见。罗光辉当然没问题,张庆余晚上虽然已有安排,但徐清风这样的神人见一次不容易,沾不到仙气也能看个稀罕,稍作考虑也答应了,只说可能会晚点过去。本来许富庄还准备为连容就任洪州卫生厅长的事向徐清风道个贺,既然晚上还要见面,不如那时再说,只说要是徐清风自己订包厢的话还得现查饭店的电话号码,而他是洪都的地头蛇哪都熟,包厢之类的事干脆让他来办,徐清风只管付钱就行。

稀里胡涂地挂了电话,正犹豫着是不是给陶烨打电话让她早点回来,徐清风突然意识到刚才只顾为手续的事高兴,竟然忘问马金龙的电话号码了。心想不差这半天功夫,还是先考虑下护身符的事跟谁合作吧,是手里有现成的木业公司的徐刚,还是洪城的那几个师兄?已经帮徐刚成为药厂的股东了,这也找他的话师兄们会不会有意见——毕竟师兄们是专业人士,但这事别有隐情,搞不好会连累师兄,实在不好选择啊——还是跟孙国屏商量下再说吧,最好孙国屏能做通师兄们的工作。只是号码刚拨了一半,就被一个来电打断。

“不容易啊,打了你两天电话,今天总算逮到你开机了!”电话是唐正凯打的,不为公事,只问徐清风今晚有没有时间,有的话找个地方坐坐。听说徐清风已有安排,唐正凯不免有些失望,试探着说不光他要找徐清风坐坐,总参谋长琚伟俊也有同样的想法,徐清风最好把别人的聚会往后推,先跟他和琚伟俊见面。

当初在云城张敏就暗示过统帅部里有不稳定因素,来洪都后见到一个个真人,徐清风对琚伟俊的印象不太好,给他打了“野心家”的标记,躲都来不及,哪会接受他的邀请?便说他徐某人吐口唾沫砸个坑,而且今晚的聚会是他作东,更没有放人鸽子的道理。又说他跟许富庄是哥们,跟唐正凯私交也不错,抛去身份地位大家都是朋友,要是唐正凯不嫌弃的话,一起聚聚好了,何必分成两拨?再说唐正凯虽然位高权重,终究是新官上任,卫生部也好,药械局也好,跟总后都有业务联系,趁这机会在这两个部门认识几个实力派的朋友,怎么都没有坏处。唐正凯想想也是,现在军队的地位远远不如以前,那些在地方上没根底的高级军官也就能关起门来称王称霸,有时候地方政府的一个实权小处长都敢给脸色看,就说他去没问题,琚伟俊去不去由他自己决定。

不一会功夫,唐正凯的第二个电话来了,说今晚琚伟俊不去了,明天或者后天琚伟俊在家设宴为张敏饯别,邀请徐清风出席。徐清风这才知道张敏即将就任邦联首席大法官——刚才他还打算如果琚伟俊真要去,就拉上张敏给自己撑腰的。(未完待续。)

第一部嫁衣第二百八十五章 巧立名目

徐清风自己可以不把唐正凯这村长当干部,却不能指望许富庄他们也如此洒脱——当官的人的思维方式总是让他搞不懂——怎么都得打声招呼,免得他们措手不及,顺便找许富庄要来马金龙的电话号码。

“这家伙太能折腾了,这会功夫就招来个副统帅。”这是许富庄接完电话后的第一个想法。虽说军政两个系统,而且唐正凯不是统帅部成员,说是副统帅,充其量只相当于地方上正部级,但那也是正部级啊,官场上的人不能像徐清风那样不讲规矩真当人家是“蹭饭的哥们”。这时酒席还没散,许富庄就问张庆余怎么办。

张庆余也犯起愁,突然想到许富庄刚才提到的事,灵机一动说道:“你们和救治总会不要搞个什么紧急救护培训吗,那就照这个思路走。这次培训你们搭了军方的顺风车,说起来是占了他们便宜,记得你跟救治总会的汪会长关系不错,不如以他的名义把晚上这个聚会变成答谢宴或者协调会,同时由他出面邀请你们一位副部长参加,这样的话,级别上就基本对等了。至于我这边嘛,既然培训后要推出一系列新型药物,这些药物军方内部使用没问题,拿到咱们地方上用的话要经过我们药械部门审批,这样我和罗司长就有理由出席了。”

这个建议确实不错,“有关部门”一个不拉真有点公事公办的味道,许富庄不禁感慨难怪人家能当副局长。救治总会也有求于人,加上他跟汪惠生的私交。对方应该会帮这个忙。此外卫生部的主管副部长正好是吴显他老爸,吴老二跟徐清风有一面之缘。让他帮着敲敲边鼓,请动吴部长的把握还是很大的。于是赶紧给吴显打电话。然后联系汪惠生。

汪惠生这几天很头疼,女儿顾媚媚天天缠着让他想办法跟徐清风联系,显然是春心动了。汪惠生总觉得亏欠这个女儿太多,现在女儿到了适嫁年龄,好不容易遇到个看对眼的,他怎么能不上心?但他心里很清楚,别的乡下小子找他女儿是高攀,可能稍使点劲就会就范,而徐清风——这是个妖孽——不能按他的家庭出身来算。女儿八成要以失望告终,再说徐清风这些天都在孙大帅身边呆着,以他的地位根本找不到门路联系,又不能一点进展也没有显得他这当爹的对女儿不关心,实在愁得不行。接到许富庄的电话,汪惠生简直高兴坏了,连声说着“没问题”,吴部长他负责请到,饭店之类的也由他安排。许富庄他们人来就行,别的什么都不用管,要是可能的话,他连卫生部大部长和救治总会的会长都给请去。保证不在军方面前丢份子。

许富庄那边巧立名目把事情往大里整,不知情的徐清风也联系上了马金龙。马金龙正在往机场去的路上,昨天晚上许富庄面授机宜告之粉丝会的发展前景。马金龙就觉得简直是天上掉馅饼,没想到他马六爷也有出头的机会。成不了政府官员,混个州议会市议会议员也行啊。就看这次怎么把握。把握好了,趁徐清风忙不过来,会里的其他人都是小孩子,弄个常务理事职务主持日常工作也不是不可能的,等将来粉丝会发展成教会,他就能以徐教主代言人的身份呼风唤雨。只要能达到目的,让他出家当道士都行。现在砸下来一个更大的馅饼,马金龙拿手机的手都在哆嗦,指天誓地地说保证完成任务,连两个会议所缺的经费他都会想办法解决。同时马金龙更加坚定了争取粉丝会常务理事职务的决心,只要拿下这个职务,“原道联合会”成立之后他就可以作为徐清风教派的代表进入决策层,直接一步到位。

听完徐清风有选择的解释,孙国屏认为他有点杯弓蛇影过于谨慎了,其实完全可以换个思路。徐清风负责设计和销售,他的师兄们按图纸和技术标准加工赚个辛苦钱,至于加工的是什么东西,卖到哪里去了,他的师兄们都可以故意不闻不问,这样就最大程度地规避风险。同时孙国屏提醒徐清风给的加工费不要太高,否则会出现不可预测的后果,毕竟他那些师兄不是徐清风,扛不住太大压力,赚个千八百万还行,一下子赚到几亿,还是这么不起眼的东西,有人就会眼红了,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到时候那些人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他那些师兄会理解的。如果徐清风觉得过意不去,可以用别的方式进行补偿。徐清风想想确实是这个理,便欣然受之,然后觉得自己快成二道贩子了,不知杨小东听说后会不会笑他。

该安排的都安排完毕,徐清风又没事干了,这才想起还没通知陶烨晚上吃饭的事。手机闲置了十多天电量流失严重,刚才这几个电话打下来又没电了,只好改用固定电话。

“你这么快就回家了?刚才小赵还问我在不在家打算过去呢,她下午没课。”陶烨诧异地说道,但话刚出口就后悔了,为什么非要提赵怡萌的事,这不给她和徐清风创造“偷吃”的机会吗?果然不出她所料,徐清风接着就说道:“小赵下午没课啊,那让她早点过来吧,晚上一起出去吃饭,你也早点回来。”向陶烨解释说备案、检测的事许富庄已经给办完了,药械局的一个副局长和注册司的司长很给面子给开的绿灯,所以晚上摆桌酒向他们表示感谢,正好唐正凯提出跟他聚聚,干脆两拨人一起请了。

当然,“偷吃”什么的只是陶烨神经过敏下的恶意猜测,徐清风没往那想过。现在徐清风每次见到赵怡萌都觉得很尴尬——尤其是当她和陶烨一起出现的时候,陶烨说赵怡萌决定以后跟她混,要是将来这两人天天呆在一起,大家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岂不是很别扭?因此徐清风觉得不如让赵怡萌留在洪都负责这边的业务,那样对大家都好。但是直接把赵怡萌扔在洪都的话,又未免太绝情,毕竟他把人家姑娘睡都睡了,提起裤子就翻脸是要不得的,怎么也得帮她作些铺垫。卫生部和药械局是公司的业务主管部门,带赵怡萌参加今晚的答谢宴,以后万一她在洪都遇到麻烦也知道该去找谁,至少能混个脸熟吧!

陶烨哪知道徐清风的打算,挂断电话在那越想心里越不舒服。如果说昨天赵怡萌只是恰逢其会,今天就是徐清风刻意而为,每次赴宴都让赵怡萌跟着,偏偏她自己只能以“姐姐”的身份在人前出现,到底什么意思?也许是赵怡萌比她年轻,长相不比她差,跟徐清风的时候还是完壁吧,难怪徐清风不顾她的感觉厚此薄彼,男人啊,没一个是好东西!陶烨真不愿意给赵怡萌打电话通知,更想马上回去把徐清风看起来,转念一想,自己跟徐清风注定只是露水夫妻,不可能有结果,何必吃这种没用的醋惹人生厌?不如想开点,比如帮赵怡萌使点劲助她从袁莺那里把徐清风抢过来,袁莺生性好强不会跟别人分享感情,而赵怡萌性格柔顺好办得多,只要自己表明只满足于做徐清风的地下情人的立场,赵怡萌八成会接受这既成事实,那倒是最理想的结果。

打定主意,陶烨就拨通赵怡萌的手机,说徐清风办完事回来了,一个人在家挺寂寞的,而她自己一时半会走不开,至少六点来钟才能回去,让赵怡萌赶紧过去陪徐清风。还说徐清风这段时间压力很大,赵怡萌去后最好想办法帮他放松放松,这样的机会很难得,一定要好好表现。陶烨边上来往的人很多,只能用一些隐晦的暗示,但赵怡萌跟了她一年多,又有上次的经历在先,自然闻弦歌而知雅意,知道这是陶烨在给她创造机会,接完电话红着脸发了阵呆,最后决定还是按陶烨的意思去做——机会确实难得——赶紧收拾东西出门打车赶往江北花园。

赵怡萌按响门铃的时候,徐清风刚躺下不久。昨天晚上本就回得挺晚,还跟陶烨连玩了三轮妖精打架的游戏,徐清风早晨起来的时候就觉得精神不太好,上午又跟唐正凯他们唇枪舌剑地交锋了半天,实在是心力交瘁之至,给陶烨打完电话便有些扛不住了,觉得还是先睡一觉,养足精神晚上好出门。进门后看见徐清风只穿着条短裤,赵怡萌愣住了,心说:“难道陶姐刚才打过电话,他知道我马上要来,所以连衣服先都脱了?”正不知说什么,徐清风转过身去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一边往卧室走着一边说道:“你该干啥干啥吧,我先去躺着。”赵怡萌会错了意,以为徐清风让她抓紧时间做准备别让他等太久,低下头咬着嘴唇“嗯”了一声,等徐清风进卧室了才敢抬头。(未完待续。)

第一部嫁衣第二百八十六章 有点代沟

徐清风没有午睡的习惯,酒喝得太多或者实在很累的时候才会偶尔躺一会,刚才好不容易睡着了却被赵怡萌吵醒,于是悲剧了。等赵怡萌磨磨蹭蹭地洗完澡推门进去的时候,徐清风其实只是闭目养神,赵怡萌还在门外就听到脚步声了,不过以为她是来看自己是否睡得安稳顺便给掖下被子什么的,难得小丫头也会关心人,应该给她个表现机会,别把她吓跑了,所以直到她走到床前都还在装睡。

赵怡萌进门之前鼓足了勇气,事到临头却犹豫起来,站在床前看着徐清风“熟睡”的样子,只觉得一颗心“砰砰”地都快跳出来紧张得要命,心说自己今天是不是比上回还不要脸?回想起昨晚在门外听到的陶烨那令人血脉贲张的呻吟,只觉得浑身发热,便对自己说反正不是第一次了,好好把握这次难得的机会吧!咬着嘴唇把裹在身上的浴巾解开扔在床头柜上,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子钻了进去,怕跟徐清风的身体贴上把他惊醒,就背对着他离开几寸距离。

原来如此!徐清风偷笑,小丫头不会是被昨天晚上的动静刺激的吧,当时陶烨确实是够疯狂的,他现在想起都有点汗颜。有的事没经历过可能没那念头,经历过后往往会食髓知味,小丫头这是趁陶烨不在来找自己“偷情”呢!故意“嗯”了一声,装出一副被惊醒的样子,睁开眼睛吸了吸鼻子说道:“你洗澡了?”

“洗完了……”赵怡萌羞得不行。

“那就睡吧,睡完了晚上跟我出去吃饭。”徐清风故作坦然地说道。很自然地侧过身揽住赵怡萌的腰。

“嗯——好!”赵怡萌再次曲解了“睡”字的意思,蜷起身体准备脱掉最后一块遮羞布。徐清风赶紧把她抱紧。苦笑着说道:“别,就这样吧。老实睡觉,现在是大白天。”话虽这样说,身体却起了反应,只好松开手往后挪挪。

“晚上——晚上陶姐就回来了。”赵怡萌迟疑着说道,猛地转过身,抱住徐清风说道:“清风师父,我喜欢你!”

当初向徐清风献身的时候,赵怡萌就说过同样的话,徐清风闻言颇有些感慨。下意识地将她揽入怀里。抱着赵怡萌,徐清风觉得像是抱着一团火,身体反应更大,思绪却飞得老远。突然发现自己这段时间很少想到袁莺这个“正牌”女友,是一见钟情不靠谱感情不够深,还是越来越觉得袁莺这种事业型的女孩不太适合自己在潜意识作用下逃避?从性格角度考虑,也许赵怡萌是个更好的选择——就是年龄小了点恐怕有代沟。别看赵怡萌在文艺圈这个大染缸里混,不知是天性如此还是陶烨保护得好,却显得很单纯。连玉叶萝都比她有心计得多。赵怡萌既然能最终成为洪河女神形象代言人大赛的亚军,整体素质自然不错,身材和长相都是上选,人也很聪明。和得冠军的柳琳相比,差的只是运气和经验,徐清风一开始就挺喜欢这个小丫头——当然只是喜欢而已。跟爱情什么的没关系。只是没想到后来阴差阳错得到了她的红丸,更没想到大赛结束后赵怡萌就决定退出文艺圈跟陶烨一起做化妆品——这让徐清风愧疚之余对她好感更甚。

“清风师父。你这几天挺累吧,我帮你放松下。我特地看过同学电脑里的视频的。”见徐清风没把她推开反而主动抱她,赵怡萌的胆子就大了,伸手在徐清风身上摸索起来。

还“放松”呢,这都从哪捡的名词!徐清风相当地无语,更觉得自己和赵怡萌之间存在代沟。下了很大决心才忍住欲望,抓住赵怡萌的手说道:“现在不用,等吃完晚饭回来再说吧!晚上有个饭局,现在好好休息养足精神。还有你以后别叫我清风师父了,直接叫哥吧!”

赵怡萌身体僵住了,很失望,同时也有几分欣喜。“晚上再说”明显是个推词,晚上陶烨回来了,还有她的机会吗?陶烨可不是庞悦,昨天晚上的事已经足以说明问题。但从“师父”到“哥”,却是个很大的进步,以后她就是徐清风认可的情妹妹,理论上跟陶烨地位相等,就是不知道陶烨会不会生气。于是坐起身说道:“我给你按摩吧哥,我以前真的学过的。”

按摩虽然也会造成天雷勾地火的结果,但总比在被窝里搂着安全得多,这也不答应的话就有些不近人情了,徐清风就说“好的”,翻个身趴着任凭赵怡萌折腾。看样子赵怡萌确实学过,虽然离专业水准还差得很远,至少比陶烨强。觉得挺舒服,徐清风的心情也放松许多,就有一搭没一搭地问起赵怡萌的家庭情况,还有她将来有什么打算。

出乎徐清风的意料,赵怡萌的家庭状况相当不错。父亲是洪城一个郊县的政府官员,官不大,但各方面关系处得不错,在当地也算得上是个人物。母亲经商,在娘家岳州的州治江城做服装批发生意,十多年来颇积累了些财富。赵怡萌是家中独女,还是中年得女那种,父母对她异常关爱。按理说这样的家庭条件赵怡萌做米虫都能开开心心过一辈子,可惜小丫头发育得快出落得太水灵,刚上高中就经常被一些公子哥骚扰,连学都上不安稳,赵怡萌在洪城和江城之间转了好几个学校也没起到什么效果,她父母的能量比下有余比上却很不足,只好托关系把她转到京城上学,后来稀里胡涂地上了现在这个大学。京城水深美女也多,赵怡萌就显得不那么起眼了,倒是过了一年多安稳日子。

后来她母亲代理陶烨的服装品牌扯上关系,陶烨觉得赵怡萌的条件很适合在文艺圈混,就做她父母的工作让赵怡萌跟自己发展。赵怡萌的父母一方面对女儿没什么期望平安就好。加上陶烨舌绽莲花很会忽悠,也觉得赵怡萌这条件不当明星确实很可惜。而且陶烨看上去来头很大人又不错应该能护得了女儿的周全,就让赵怡萌自己选择。几乎所有的漂亮女孩都有明星梦。赵怡萌自然被轻松说服。说实话陶烨一年来对赵怡萌真的很照顾,但当时赵怡萌对徐清风动了春心,陶烨脑袋发热才顺水推舟地把她送到徐清风的床上。

跟陶烨混了一年,赵怡萌见到许多圈中的阴暗面,早有些望而却步不想干了,后来费老大劲才进入决赛,觉得自己好像没那么优秀,去意更坚——文艺圈从来都是“宁为鸡首不为牛后”,混底层的人过的简直不叫生活——决定参加完比赛就跟陶烨说辞职的事。再后来意料之外得了个亚军。觉得自己也算辉煌过实现明星梦了,可以回家向父母交待。正好陶烨自己也要退出这个行业,新工作还跟徐清风有关,赵怡萌就毫不犹豫地跟陶烨走。至于前途什么的,赵怡萌还是迷迷糊糊的没任何打算。

“你年纪不大经历还挺曲折的,都快赶上叶萝了。”徐清风不禁失笑,“红颜祸水”这种事果然到哪都有,只是赵怡萌出身比玉叶萝好没有祸及家人。既然赵怡萌有做米虫的条件而且跟陶烨走纯粹是兴之所至,他就没必要给人家设计什么人生道路——管得太多反而会永远藕断丝连没个利索时候——今晚带不带赵怡萌去参加宴会都无所谓。但刚才已经说过那事,还是征求了下她的意见。

“我去,只要能帮你我哪都去!”赵怡萌答得很干脆。徐清风很无奈,正不知该换个什么话题。放在床头充电的手机响了,是汪惠生请完人安排好饭店让许富庄通知徐清风,顺便问下徐清风这边要去几个人好安排座次。

“怎么成这样了!”徐清风哭笑不得。感觉这种场面不适合带赵怡萌去。但小丫头眼睫毛忽闪忽闪地一直盯着他看,不忍心说那话。就对许富庄说道:“我这边跟昨天晚上一样还是三个人,唐大叔会不会带人去不清楚。要不我这就问下,正好告诉他哪个饭店。”于是赶紧给唐正凯打电话,果然不出所料,唐正凯也没打算一个人来刚跟海风打完招呼,正要给徐清风打电话呢。场面越搞越大连总装备部都有代表,徐清风莫名地有些恼火,只是这顿饭是他发起的没法推掉,心中骂了声“这帮鸟人”,强压着心中的不快赶紧给许富庄回复。

“是不是有很多人啊,要不我不去了哥!”赵怡萌隐约听得三两句,知道要来不少大官,心里有些发怵。

“别管他们!好好的聚会被这帮鸟人搞成这样,真是见缝就钻属泥鳅的!他们来他们的,咱们去咱们的,我是主角,这顿饭怎么吃我说了算!”越想越来气,徐清风干脆不管那么多决定我行我素。只觉得心中憋着一团火,看到赵怡萌躲避着他的目光并下意识地捂住裸露的双乳,不由欲望升腾,心想反正小丫头千万个愿意,何必辜负她的一片真情?正犹豫着是不是让小丫头帮自己泄泄火,突然听到房门被打开的声音,慌忙把赵怡萌推倒并迅速把被子盖在她身上,在赵怡萌的惊谔中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小声说道:“应该是打扫卫生的刘阿姨来了,你别出声,我出去把她支走。”随手扯了件睡衣披上,甩甩头发大步往外走去。

开门的其实是陶烨,徐清风呆了下奇怪地问道:“你怎么有这屋钥匙?”

“上午阿姨来的时候我还没走,我说这几天我自己打扫不用麻烦她,她就把钥匙给了我。”陶烨的表情有些不太自然,跟赵怡萌说六点钟才能回来,但打完电话就如坐针毡,跟人说话的时候老走神答非所问,迎着大家疑惑的目光,实在不好意思再呆下去了,干脆找个借口提前回来。

徐清风比陶烨还心虚,“哦”了一声故作坦然地说道:“小赵刚才来了,觉得挺乏的,就让她给我按了会摩。嗯——,晚上的聚会场面挺大,除了电话里跟你说的那几个,还加了卫生部的一个副部长和救治总会的会长副会长,总装备部的海风海哥也要跟唐大叔一起去,饭店是救治总会那边安排的,好像离这挺远,咱们等会早点走,我这就给小郑打电话。”(未完待续。)

第一部嫁衣第二百八十七章 摆正位置

徐清风忙中出错,以为跟陶烨解释清赵怡萌只给他按摩就可以过关——事实上也是只做了按摩,没想到赵怡萌是披着浴巾去的卧室,浴巾下面只有一条短裤,别的衣服都脱在卫生间没拿出来。等他以穿衣服为由回到卧室告诉赵怡萌来的是陶烨不用担心,赵怡萌就着急了,陶烨一直以来的习惯是外出回来就去卫生间洗脸卸妆,那不就知道她现在光着身子跟徐清风在一起了?按照陶烨的授意来陪徐清风是一回事,撞个正着就是另外一回事了,想想都让人脸红。

“你来的时候不是拎个包吗,里面有换洗衣服吧,放在哪我去给你拎过来,你换套衣服就行了。”徐清风也觉得被陶烨堵在屋里挺丢人,便绞尽脑汁想了个“高招”。赵怡萌觉得这主意不错,就让徐清风赶紧去拿。只是当徐清风从赵怡萌住的房间找到提包,刚出门就碰到陶烨,陶烨扬着手里的一团东西说道:“小赵洗完澡忘拿衣服了,我给她送去。”不等徐清风说话,直接奔主卧室而去。徐清风很想说那是脏衣服他给拿了干净的,但实在说不出口,只能望着陶烨的背影直犯愁,最后决定还是让赵怡萌自己解释吧,他现在跟过去的话只会更尴尬,干脆把提包送回原处,然后跑到书房躲起来。

打开电脑,徐清风百无聊赖地翻看着“云淡轩”网站上“粉丝动态”版块的内容,发现基本上都是讨论半个月后的全国代表大会的,没什么特别的东西。只是网页刷新很快,显然人气极旺。很奇怪粉丝会的成员不大都是小孩子嘛。这个时候应该在上课,哪有时间跑来上网发贴。不会是逃课吧,要是这样的话,得在将来的章程里加条规矩,凡是逃课的孩子一律开除会籍。胡思乱想了不知多长时间,赵怡萌推门进来说道:“哥,陶姐让我问下什么时候出发,时间够的话我们出去买袋洗衣粉,洗衣粉用没了。”

“洗衣粉?”徐清风想起好像陶烨昨天晚上就说过,但今天大家都把这事给忘了。头也不回顾自盯着电脑屏幕装出很专心的样子,无所谓地说道:“这事急啥,吃完饭回来的路上顺便买点就行了。”

“陶姐说她明天上午就回南州,回来再洗的话有的衣服干不了。”赵怡萌看起来很高兴,没等徐清风问她陶烨为什么走得这么急就解释道:“陶姐说南州那边的旗舰店等她拿备案手续回去正式开业,这边的电视剧连主角都没定好,最少还要再等两个月才能准备完,现在她用不着留在这里。”

“咱们六点左右出发,时间来得及。不过这地方商店挺难找,我让小郑赶紧过来顺便带袋洗衣粉吧,你们不用出去了。也是哦!早一天开业早一天开始赚钱,光有投入总不见产出……”突然听到赵怡萌“扑嗤”的笑声。转头一看小丫头捂着嘴朝他直乐,徐清风意识到自己装过头了,往门外瞄了一眼没看到陶烨的影子。便干咳一声小声问道:“刚才她没说什么吧,怎么突然要走呢?我去问问她!”想想也是。就他和赵怡萌刚才的样子,说只是按摩别的啥都没干谁信?陶烨干脆早点走来个眼不见心不烦。陶烨怎么想是陶烨的事。要是他一点表示也没有,就坐实“有了新人忘旧人”的罪名了。

“陶姐开始啥都没说,就问我有没有带干净衣服,换下来的被水汽打湿了晚上穿不出去。我自己——我自己告诉她我就给你按摩了,你要养足精神参加晚上的饭局,晚上回来——晚上回来再说。”赵怡萌拧着裙带扭扭捏捏地说道。

徐清风闻言差点一头载倒,心说:“妹妹你太可爱了!这也能实话实说?”既然赵怡萌已经主动坦白,他还躲着就显得心里有鬼了,以陶烨的经验想必能从卧室里的情形确认他真是悬崖勒马,用不着再作解释免得越描越黑,于是找到陶烨直接要求她再留几天。

陶烨还是那些理由,同时坦诚地说公司账上的资金只够支撑三两个月,就算各个门店都能在本月顺利开业,但第一个月的主要任务是吸引客源,大都是试用基本上不会有什么收入,支出却比现在大得多,时间就是金钱啊,她怎么能安心呆在洪都?再说她原本没指望能在洪都见到徐清风,现在人见到了,还通过他建立几条新的人脉,纯属意外收获,此行已无憾。

虽然觉得“此行无憾”这词听起来很别扭——把“行”字换成“生”就成生离死别了,但陶烨的态度很坚决,徐清风只能尊重她的决定。便说资金的问题不用担心,他上午跟总后勤部谈成了一桩大生意,离开洪都之前他会向那边要笔订金,到时候给陶烨个零头就够她再开个同样规模的公司。然后对陶烨说公司能稳步发展就行,没必要追求马上开始赢利,哪怕一直不赚钱赔光老本也无所谓,他养得起陶烨。陶烨是他的女人,是用来爱护的,而不是赚钱的工具,所以做这公司开心是第一原则。

徐清风这话说的简直比唱的还好听,陶烨非常感动,连眼圈都红了,但还是没改变明天就走的决定。只说以后她肯定按徐清风的建议稳打稳扎,不会再像现在这样冒险了。钱的事她立足于自己解决,争取尽快形成顺畅的资金链,实在没办法再找徐清风。至于徐清风说的总后勤部的大生意,陶烨一句话都没问。陶烨将自己定位为徐清风的外室,既然是外室,帮小情郎守好一份小产业就行了,管得太多属于摆不正自己的位置。

该说的话都说到了,陶烨看起来真的没吃赵怡萌的醋,徐清风就不再在这事上纠缠,给小郑打完电话,非常坦然地把赵怡萌叫到书房教他电脑。以前他基本上天天在白云观呆着用不着这玩意,加上认为自己是搞玄学的——虽然在外人面前满口“科学”——对这种科学产品潜意识中比较排斥,但这大半年来越来越觉得只会浏览网页已经不行了,不说“云淡轩”网站的经营之类的,光是现在这篇论文就让他深有体会,以后他跟别人在更多的项目上进行合作,仅靠电话和传真显然是不行的,至少要学会发邮件,会跟人实时交流更好。赵怡萌在大学里学的是电子商务——学得怎么样先不说,正好专业对口,也为她以后几天往这跑找到充足的借口。

六点刚过,徐清风如约出发前往汪惠生安排的饭店。刚进一楼大堂就看到两个熟人——吴显和顾媚媚,顾媚媚喜出望外地迎上来嗲声嗲气地说道:“清风你怎么才来啊,人家都等了半个多小时了。”徐清风看到顾媚媚就浑身起鸡皮疙瘩,心说我们很熟吗?但伸手不打笑脸人,还是打了声招呼:“真巧啊,吴公子和顾小姐也来这吃饭?”话虽这么说,心里却很清楚这两人的出现不是巧合,今晚到场的那个副部长姓吴,应该就是吴显他老爸,顾媚媚是救治总会的合作伙伴,估计也有些来头,这两位也能来——上不上席另计——他带着陶烨和赵怡萌就算不上唐突,便指着她们说道:“这是我姐姐,这是我妹妹。”

刚开始顾媚媚眼里只有徐清风,这时才注意到他身后还跟着两位让她自觉形秽的美女,脸色马上就变了,听徐清风说是他姐妹才稍好一些,但等握完手知道她们的名字,脸又黑了,噘起嘴酸溜溜地说道:“你姐妹怎么都不跟你一个姓啊!”

“我家亲戚多!我爷爷有六个姐妹,我外公娶了三个老婆,舅舅姨妈也多。”徐清风理直气壮地说道,完全是一副骗死人不要钱的德性。赵怡萌听得一脸古怪,倒是陶烨已经习以为常脸色很平静。

“原来是这样啊!”顾媚媚这才多云转晴,亲热地搂住徐清风的胳膊说道,“吴部长和我干爹他们已经到了,清风咱们赶紧上去吧!”

敢情这娘们认了个当官的干爹,难怪自我感觉如此良好!顾媚媚搂得很紧,大半拉乳房紧紧地压在徐清风的胳膊上,浓烈的香水味往他鼻子里灌,刺激得他直想打喷嚏,徐清风更加难受,轻轻挣了下没挣开,只好说道:“我还是等下唐大叔和海哥他们吧,他们是我请的客人,一起上去比较好。嗯——,我先问下他们到哪了。”使点劲将胳膊抽出,掏出手机给唐正凯打电话。

唐正凯离得比徐清风近,在半路上等海风跟他汇合耽误了点时间,这时也到了楼前,而且刚好碰到停完车回来的小郑。唐正凯到了,徐清风就有更充分的理由甩开顾媚媚,带着陶烨二人迎了出去。

徐清风打完电话就顾自走了,看都没看她一眼,顾媚媚脸上很挂不住,跟出去不是,不跟出去又不甘心,只好没话找话地问吴显:“副总长是多大官?”

“军队的军级对应地方上的部级,副总长是副统帅,比军长高一级,多大官你自己算吧!”吴显撇撇嘴说道。如果是平时,吴显不会这么抬举唐正凯,但今天他怎么看顾媚媚怎么不顺眼,有机会当然要给她找点难受。

“这么大啊,那不相当于副总理了?”顾媚媚心虚地嘟囔了一句,马上打起退堂鼓,放弃出去跟陶烨和赵怡萌抢风头的打算。(未完待续。)

第一部嫁衣第二百八十八章 话里话外

唐正凯调查过徐清风的底细,当然不会像顾媚媚那样真把陶烨和赵怡萌当成徐清风的表姐妹,注意到顾媚媚看着徐清风的眼神很令人玩味,进包厢后汪惠生又介绍说这是他干女儿,就知道汪惠生今天抢着作东八成另有目的——可能就是给他干女儿创造跟徐清风接触的条件来“相亲”的。唐正凯相当怀疑徐清风这妖仙是不是事先算到这一点,于是故意带两个美女来寒碜人——顾媚媚怎么说都是半个救治总会的人,在这出现勉强说得过去,陶烨也有向许富庄等人当面致谢的借口,赵怡萌根本就是无关人员。

以唐正凯的城府,当然不会戳穿任何人,呵呵笑着说还是地方上的朋友面子大啊,下午总参谋长琚伟俊邀请徐清风一起坐坐,徐清风以已跟朋友约好为由二话不说给拒绝了。琚伟俊被逼得没法,只好打出张敏张大法官的旗号,才如愿以偿地请动徐清风。

徐清风没觉得自己的做法有任何不对,理所当然地说道:“咱从来是帮亲不帮理,谁让老琚晚了一步?再说我跟他不熟啊!要是张大爷找我,我肯定跑步过去没说的。”然后岔开话题对许富庄说培训的事他已经跟曾凡泉说过——实际上被他忘到脑后,只是料定曾凡泉会帮他圆谎而且吃完饭还来得及统一口径——许富庄明天上午直接跟学院那边协商具体事项就行,不过他马上要在白云村建一个国术研究院,军方的培训班在南州大学只办一期。以后转到研究院进行,卫生部和救治总会的人继续在南州大学接受培训还是像军方那样去白云村由他们自己决定。还说“原道联合会”眼看着就要成立了。作为“原道”这个概念的首创者,他受托在研究院开办符箓培训班。身兼数职脱不开身,所以如果卫生部和救治总会仍然选择南州大学作为培训地点的话,讲课的就不是他本人了。

“原道联合会”马上要成立了!除了已经从马金龙那里得到消息的许富庄,其他官员的心脏猛地抽紧,这玩意可不得了啊,是可以改变邦联政局的大事!唐正凯尤为紧张,顾不上跟徐清风计较他自作主张给卫生部和救治总会培训地点选择权的事,急声问道:“那个‘原道联合会’的事是什么时候定下的,不说还没确定会员资格之类的关键问题吗?”

“我定的。下午刚定!”取得了预定的效果,徐清风老神在在地说道,“大家一致认为我是这个概念的首创者,拥有最终解释权,中午我给了他们一个解释,到目前为止没人向我提出反对,应该就这样定了。另外我觉得我们原道不团结的根本原因是共同点太少,又学不了人家全真道拜同一个神念同一部经,那就画同一种符吧。相当于‘书同文车同轨’,这就妥了。正好中秋长假我那个粉丝会要在南州开全国代表大会,会场和人手都是现成的,我建议他们把原道联合会的全国代表大会也放到南州。接着我那个粉丝会来,只要不出太大的意外,月底就可以正式挂牌了。”

“接着粉丝会来……这样倒能省不少事。”目前操办“清风道长粉丝会”的是他儿子唐斌。唐正凯舒了口气,觉得这其实是个好消息。但还是不放心地问道:“清风你是‘原道’概念的首创者,‘书同文车同轨’要靠你来实现。连成立大会也是你安排的,那你打算在联合会里担任什么职务?”

“职务?!那玩意有意思吗?”徐清风不屑地说道,“我是看这帮选手折腾了这么些天也没折腾出什么结果挺不容易的,实在看不下去才帮一把,整个什么职务跟他们一起混不嫌丢人吗?反正我已经把自己无意之中挖的坑填好了,以后他们爱怎么玩怎么玩去!”

唐正凯不知道徐清风是真心还是故作姿态,但既然他已经表明态度,就不好再问下去了,总不能劝他去努力谋取个好职务吧,这话私下说说还行,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好像他唐某人要破徐清风的道行。一手创立“原教联合会”,又亲自办班开创符箓学新纪元,看样子徐清风用不了多久就能成为实至名归的全教大宗师。想想琚伟俊说的那些话,作为未来的全教大宗师,活着的神一样的人物,按照惯例,给个会长理事长某种意义上都是对徐清风的亵渎,做个没有任何职务却一言九鼎的精神领袖也许更合适。不管怎么的,今晚这个聚会他是来对了,安排唐斌去帮助筹备粉丝会更是神来之笔,唐正凯心情大佳,举杯向徐清风表示祝贺,然后问卫生部副部长吴耀强和救治总会会长怎么安排培训的事。

卫生部长因战伤救护研讨会的事对军方有龃龉不愿跟唐正凯见面免得尴尬,汪惠生没请来,到场的官员都跟唐正凯差了半截,他抢着说话,谁都不好意思跟他争,这时才找到机会开口,纷纷表示跟着军方的脚步走,毕竟他们是搭顺风车沾了军方的光。不过吴耀强还是不甘心地提出:按理说在什么地方培训都可以,但云城那地方是不是太偏了点,交通很不方便。唐正凯马上解释说暂时是这样,以后就不同了。云城有个军用机场,规模很大但利用率不高,这些年当地政府一直要求军方划出部分区域改成军民合用,军方一直没答应——主要是他这个军长坚决不同意,但他唐某人离任之前终于想通送了云城百姓一个礼物,跟云城市政府一起向上级提出申请,目前战区司令部已经同意了,统帅部成员也基本认可就差正式决议。云城历来是兵家必争之地,本就是水陆交通枢纽,现在再加上空运就啥都不差了,交通不便从何说起?

航空港的建设——即便从军用机场改建——哪是一蹴而就的事,再说培训地点又不在云城市里而在云山深处,但人家唐副总长官大一级压死人无理也是有理,吴耀强还能说什么,不但要虚心受教,还得对唐副总长想云城百姓所想“高风亮节”的精神表示钦佩。拿唐正凯没办法,不代表吴耀强打算就此放过徐清风。他今天是碍于汪惠生的情面,加上大部长指定他当代表,以及儿子吴显的一再请求,实在推不掉才来的,心气本就不顺。不说别的,他今年底才到退休年龄,本来还能风光好几个月,政务院那边却提前安排曾凡泉来分他的权准备接班,而曾凡泉据说和徐清风关系匪浅,他能看徐清风顺眼才叫见鬼,少不得要找点茬,打不疼也要恶心一下。于是貌似随意地问:“听说你在给孙老的治疗过程中使用了早已失传的祝由术,不知道是不是确实起到了作用?”

吴耀强这话讽刺味很浓,“正规”的西医连中医都斥为“伪科学”,更何况几近玄学的祝由术?不过幸好徐清风早有准备,知道早晚会有人问他这方面的问题,便很自然地说道:“传说中的祝由术怎么样我不清楚,但事实已经证明我这特殊的治疗手法确实有效,另外他们总装备部拿也拿我那小东西做过实验,为这种治疗手法找到了科学解释。”说着指了下海风。

海风没想到徐清风会把这事捅出来,有些措手不及,转念一想,只要不暴露一八○七所的真正任务就行,把握好尺度适当地透露点消息,还能起到烟幕弹的作用,就点点头解释了一番。等海风说完,张庆余趁机说道:“没想到清风你又有了新的突破,前些天刚听说科学院那边肯定了你那些纸符的功效。”不管其他人是不是已经知道,献宝似的好一阵描述。

那事吴耀强也听说过,但张庆余在这个时候提出来,有些打他脸的味道,心里更不舒服,呵呵笑着说道:“张局长不愧是家学渊源啊,对这事了解得这么仔细。”

“家学渊源?!”这回轮到徐清风惊讶了,不禁认真打量起张庆余来,心说难道这位张局长出身于道门?张庆余——庆——庆传继嗣——好像真是那么回事,忍不住问道:“张局长你老家是不是本州的?”张庆余的脸色有些不自然,无奈地答道:“是的,我老家在洪都东边。”

“这么说张局长你是你们家的嫡系长子,道协那位是你远房……”看到张庆余脸色不太好,徐清风赶紧打住,嘿嘿干笑两声举杯向张庆余示意,张庆余非常默契地跟他干了一杯。知道内情的吴耀强牵牵嘴角皮笑肉不笑,若有所悟的唐正凯皱起眉头,其他人全都一头雾水,但当事人讳莫如深,大家只能面面相觑房间里突然安静下来。

徐清风此时感慨万千,没想到向来独立特行的老张家陷入如此境地!像老张家这样传承千年的大家族,给孩子起名比一般家庭复杂许多,嫡系、旁系、长子、次子分别排序,一看名字就知道这人在本族兄弟中的位置,张庆余既然是老张家的人,又以“庆”字为名,肯定是这一代的嫡长子——这是独一无二的,就算他前面有哥哥也是在他出生之前就已夭折——徐清风以前一直以为这个人不存在。虽然老张家没规定必须由嫡长子继承道统,但嫡长子终究有优先权,只有嫡系断了线才作其他选择,当年老张家的前代家长去后,这边政府扶植一个,那边政府指定一个,家中一些长辈则另选了一个,最后谁也压不住谁没一个继承先祖名号的,严格意义上讲老张家的道统算是断了。难道是当年张庆余年龄太小或者干脆是遗腹子?从张庆余的年龄看,应该不是遗腹子,徐清风就更想不明白了。(未完待续。)

第一部嫁衣 第二百八十九章 有眼无珠

许富庄现在非常后悔自己耳根软接受了张庆余的建议,要是按徐清风的想法只当朋友聚会,就不会有这么多事了。汪惠生简直就是带女儿来相亲的,吴耀强则明显对徐清风有意见,说话夹枪带棒,连顾媚媚这没脑子的人都听得出来。倒是唐正凯和海风两个挺够意思,轮番为徐清风挡子弹。从情理上讲,他应该也站在徐清风这边,可惜吴耀强是他顶头上司,不能“吃里爬外”,实在很为难。现在突然冷场,许富庄这始作俑者就更着急了,环顾四周,觉得还是海风好说话地位也差不多是个最佳的破局人选,就问道:“海主任,清风那个啥不你们总装做的实验吗,我昨晚听清风话里的意思怎么改由总后负责了,他上午去的是唐总长那吧!”

“哦——,的确是这样的。”海风知道护身符的事瞒不住有心人,干脆放开点口子,“总后勤部计划年内为全军官兵配备身份标志牌,孙大帅认为清风是世界级的雕塑艺术大师,人又正好在洪都,建议总后请清风来做设计,背面样式建议参照清风为他定制的护身符,所以我们把实验结果移交给总后。”

“这么说孙大帅很认可那护身符的功效喽,以后你们那个身份牌还能一牌两用吧!”许富庄觉得这事挺有趣,孙建涛亲自现身说法,谁敢不信?徐清风这产品代言人找得——真够强大的。

“也许吧!”海风自然不会把话说死,“我们会先在一定范围内进行试验,其实大家都认为能不能一牌两用并不重要。关键在于这是清风亲自做的设计,世界级的。如果能是捡了个大便宜,如果不能便宜小点。哈哈!”

海风试图活跃气氛幽默一把,只是他天生一张冷脸,又是工程师出身严谨惯了,“如果……如果”的逻辑倒是很严密,但是一点都不好笑,尤其是后面那声笑,听起来有种阴风阵阵的味道。陶烨一脸古怪,赵怡萌则觉得这大叔笑起来真吓人,不由自主地往陶烨身边靠了靠。只有顾媚媚这没心没肺的兴奋地扯扯陶烨的衣袖说道:“陶姐姐。让清风也送我个护身符好不好?”

认定陶烨是徐清风的表姐,后来记起徐清风当时在飞机上给一个姐姐打过电话——去电方向正是陶烨所在的南州,而且陶烨还帮着徐清风打理化妆品公司显然很被他信任,顾媚媚就觉得陶烨应该是徐清风的表姐妹中关系最密切的,要打徐清风的主意,走“表姐路线”是个不错的选择,于是突然对陶烨热情起来,姐姐长姐姐短的叫得贼亲热。陶烨向来长袖善舞,在唐正凯面前也许有几分拘束。对付顾媚媚却游刃有余,两人很快成了“好姐妹”。听到顾媚媚的要求,陶烨犹豫着说道:“好的,吃完饭我就跟清风说。不过他最近事情很多,恐怕要过段时间才行。”看到顾媚媚脸上的失望,想到这姐们也算个“官二代”。多少有点能量,多个朋友多条路。自己总不能什么都靠徐清风吧!陶烨便摘下脖子上挂着的那个护身符,有些不舍地说道:“要不你先拿着我这个吧。清风昨天刚给我的,嗯——,他是第一次做这种东西,比较粗糙,样式也有点老,你不介意就好。”

徐清风这次总共做了三个护身符,一个当场给了孙建涛,一个第二天被海风拿走,最后一个五天后才完成,可谓精工细作,说起来是他最满意的,原先打算临走的时候送给张敏,正好昨天陶烨来了,就随手给了她,打算过几天给张敏重新做一个——反正医院那边材料还有剩的。沉香木的颜色本就不太符合女孩子们的审美观,又是为张敏这老头子准备的,样式上说好听是古朴厚重,难听点则是老土,在陶烨的“善意”引导下,顾媚媚果然看不上,嘴上却说道:“这是陶姐姐你的东西,我怎么能夺人所爱呢?还是等清风过几天给我定做一个吧!”毫不犹豫地将护身符递给要求见识一下的罗光辉。

顾媚媚不识货,其他人可没这么傻,东西传到海风手里的时候,海风一眼就看出这个护身符比他拿走的那个高了不止一个档次。这可是千年沉香木的树心做的,光材料就值好几十万,而且有价无市,遇到喜欢这种东西的人,上百万的价格都会出,更何况这是徐清风创作的首批作品中最精美的一个。别看这东西看上去不起眼,体积比前些天在南州拍出天价的竹影雕作品小得多,但花费的功夫绝对只多不少,有的图案甚至需要用放大镜才能看清,接近微雕了,真不知道徐清风是怎么做出来的。当然,这些海风自己心里有数就行,不会胳膊肘子往外拐去提醒顾媚媚,把护身符递给唐正凯说道:“清风,能不能也送我个护身符,要你亲自做的,别用工业化的产品来蒙我,另外我对材料没要求,普通硬木就行,我当作传家宝一代代传下去。”受海风的启发,其他人也纷纷向徐清风提出同样的要求——连吴耀强都不例外,护身符有没有“护身”功能无所谓,只凭这是徐清风的作品,就有很高的收藏价值。

徐清风从来不是个吝啬的人,但也要分对象,顾媚媚不在他大方的范围内。刚才陶烨傻乎乎地要把护身符送给顾媚媚,徐清风心里就捏了把汗,很后悔当初没跟陶烨说清楚这东西的价值,总不能自己出来找借口说这其实是给张敏准备的先借陶烨带几天吧,幸好顾媚媚比陶烨更没眼光。只要陶烨手里这件没被别人拿走,徐清风就不在乎费点功夫了,尤其是海风还非常配合地提出“普通硬木就行”,就点点头说道:“举手之劳而已,没问题!不过材料要海哥或者唐大叔你们准备,我在洪都人生地不熟的,不知道到哪去找好木头,记得上次的材料就是你们军方准备的。医院那边设备都是现成的,材料一到我就开工,保证走前把东西送到各位手里。”

“檀木行不行?”海风没来得及回答,张庆余却抢着说道,“我家有一根够年头的紫檀,一尺半长两寸多粗的样子,应该够用。原来是家庙里放香炉的供桌的一条腿,有一年供桌不小心着火了,只剩两条腿还算完整,我拿了一条打算用来配药,但一直没用上。”

“放香炉的供桌的桌腿啊,还着过火,那多脏……”顾媚媚不乐意地嘀咕起来,看到坐在她对面的汪惠生瞪她,赶紧住口,但还是扯扯陶烨的衣袖,想让陶烨帮她出头。

徐清风无奈地看了顾媚媚一眼,心说这娘们简直就是个文盲!不过这老张家真是家大业大,放香炉的供桌都用紫檀木来做,估计还得是顶级紫檀。只是老张家有另设的家庙吗?但无论有没有,那桌腿都算得上是文物,早知张庆余能贡献出这样的好东西,还不如直接用那些沉香木呢!便试探着说道:“这样的好材料还有啥说的!那供桌受了上千年的香火吧,按照有些教派的说法,不知积了多少功德,随便切一小片下来带在身边就能辟邪,只要张局长你舍得,我就敢用。”

“不到千年,也就七八百年吧!”张庆余好像有些不好意思,竟然特地作了解释,不过他显然不愿多说,马上岔开话题说道:“清风,我对军方下一步的试验结果是很乐观的,这样的话,我觉得你这护身符不能只在军队中使用,还应该在地方上推广。现在的人生活节奏快、工作压力大,许多人都处于精神类疾病的亚健康状态,越是发达地区、越是事业有成的越严重。不过地方有地方的规矩,有的事做起来没军队那么方便,我看这样,过段时间我在地方上也给你安排下临床试验,时间可以适当长一点,面也尽量广一些,如果试验成功,你注册个专门的公司把这东西当医疗器械向我们局提出申请,那样就可以在地方上合法销售了。注册司的罗司长在这,器械司也是我主管的,只要产品没问题,相关的手续你不用担心。”

“把护身符当正规的医疗器械卖……这不太合适吧!”吴耀强又跳出来找茬了,“既然张局长你说可以当医疗器械申请,我相信法律程序上不存在问题符合相关规定,但护身符终究是护身符,怎么改头换面都掩盖不了本质,咱们政府主动扶持的话,会不会犯政治路线错误啊!”

吴耀强这是一枪打好几鸟,把徐清风、张庆余以及军方都得罪了,张庆余实在受够了,正要反击,唐正凯在边上嘿嘿笑了两声说道:“吴部长,‘政治路线’这四个字,在咱们这些朋友面前说说没问题,到外面千万不要提。咱们这是邦联制民主国家,民主民主老百姓当家作主,政府是老百姓选出来为老百姓这主人服务的仆人,权力的本质是义务,主人是全体百姓没有意识形态属性——有统一意识形态的是政教合一的国家但咱们不是——仆人就不应该有自己的政治路线,否则是造主人的反。说起来‘政治路线’是政党时代遗留下来的名词,邦联宪法好像不允许政党存在吧!”(未完待续。)

第一部嫁衣第二百九十章 曲终人散

唐正凯这番理论经不经得起推敲先别说,帽子却扣得够大的,吴耀强被说得一脸尴尬,这才想起改头换面给军队配发护身符是孙建涛提议的,刚才唐正凯说的权利与义务之说,也脱胎于孙建涛的经典名言,真要讲政治路线,整个邦联哪个讲得过他老人家?虽说现在是邦联不以言论入罪,但吴耀强这样的官员更怕得罪高层这种非罪之罪,找个“口误”之类的理由赶紧改口吧,当着这么多小辈的面又觉得太丢人,实在是骑虎难下。幸好吴显今天好像突然变聪明了超常发挥,及时说道:“徐哥,张局长这建议不错,不过你下阶段应该很忙抽不出多少时间,正好我手里有个现成的医疗器械公司,从临床试验到注册、生产、销售要是你放心,所有事情都可以交给我来做。”

吴显这话貌似唱反调打他老爸的脸,实际上是一种变相的道歉,吴耀强松了口气赞许地看了他一眼,许富庄也不由对他刮目相看,心说这小子终于开窍了!邦联有十六亿人口,哪怕只有十分之一的人购买护身符,每个护身符吴显只赚十块钱也有十六亿,此外邦联每年出生人数两千多万,哪个父母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平平安安?所以护身符不是一锤子买卖,每年都会有新的收入,更不用说利润更高的出口业务,这块蛋糕很大很大,许富庄都非常动心。只是以徐清风的精明,会遂了吴显的心愿?

“好啊!吴兄弟家学渊源,有你帮忙肯定能省不少事。不过我自己在云城也有个医疗器械公司。由我表哥和表侄看着,主要生产便携式制氧器。嗯——,唐大叔应该知道。那已经列入战伤救护的制式器材目录。只是公司开起来没多久,大家都没经验,市场拓展得慢了点。如果吴兄弟有兴趣,这个产品咱们也可以合作,比如给你几个州的代理权,国外市场也交给你。另外不知道吴兄弟手里有没有药品公司,前些天我外婆他们投资六亿买下了原来南州大学医学院药厂总共36%的股份,陈树彬老师家的师姐师妹技术入股占了15%,主要按照老师家的祖传秘方生产中成药。我替老师负责产品定型和生产流程的工业化改造,能作一些主,所以也可以跟吴兄弟合作。”果然不出许富庄所料,徐清风轻描淡写地把吴显的大招挡了回去,只给他一小块肉尝个味道。尤其“家学渊源”是吴耀强刚才说张庆余的,以其之矛攻其之盾,将吴耀强噎个半死——按照相关规定,吴显作为卫生部副部长的儿子不可以开办私营的药品和医疗器械公司——虽然大家都睁只眼闭只眼谁也不会去较真。许富庄越来越觉得这徐清风真是妖孽,在这么多高官面前不但不怯场。还收放自如一直占着上风,混了几十年官场的老油子都要自愧不如。

“清风说得没错,他那个便携式制氧器是战伤救护的制式器材,还有发明专利。天下仅此一家别无分号。”唐正凯不失时机地出来捧哏,“不光制氧器这样的器械,目录中的许多药品也是清风研制的。将来全由他们那个药厂生产,我们还专门设计了一个急救器械箱用来装这些东西。你们卫生部和救治总会既然也组织了培训。我认为应该提前考虑药械目录和急救箱的问题,刚才张局长也说了。你们地方有地方的规矩,可别人员培训出来了,到时候没趁手的东西干着急。这块市场比护身符大,小吴你要抓住机会,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护身符能用一辈子还可以当传家宝传下去,急救箱里的东西却是消耗品,正像唐正凯说的那样,市场比护身符大得多,但正因为这块蛋糕太大涉及的环节多,没谁能一口吃下,也不是谁都能介入,以吴显的便利条件,抢夺先机咬一口是一口。于是吴显向唐正凯表示了感谢,并说找个时间去学习一下军方那个急救箱的样式。接下来跟徐清风谈了下制氧器和相关药品的合作事宜,至于护身符,吴显很识趣地放弃了。

又谈成了一笔大买卖——惟一担心的是云城那边的产能问题——徐清风心情很好,看着吴显也顺眼得多,既而爱屋及乌地跟顾媚媚说了不少话——徐清风一直想当然地把顾媚媚当成吴显的女朋友——顾媚媚错以为徐清风对她有好感,看向徐清风的眼神越来越“妩媚”,汪惠生看到后心中苦笑不已。海风的心情也不错,张庆余提议将护身符当医疗器械进行临床试验拿去审批,等于帮他们军方解决了名义问题,即便不打孙建涛的旗号,也不用担心有人说三道四,只希望张庆余那边动作快点。徐清风即将成为他儿子合作伙伴,又明显感到大家有意无意孤立他,吴耀强再也拉不下脸继续针对徐清风。主题已经基本结束,吴耀强也不搅局了,大家便按照身份地位和饭桌上的位置各找搭子聊起来,场面非常和谐,连赵怡萌都不像开始那样拘束,跟身边的许富庄有说有笑的。

九点来钟,救治总会会长说岁月不饶人不比年轻时能熬夜,该回去休息了。会长年近七旬,确有倚老卖老的资格,再说他今天只是来当陪客打酱油的,连话都很少说,有他没他一个样,当然不会有人反对。汪惠生正要送会长下楼,吴耀强也说明天要参加政务院办公厅组织的一个协调会,得回去熟悉下相关数据。他们都走了,谁来陪军方的贵客?汪惠生犯了难。唐正凯觉得这顿饭的收获已经足够,又急着向琚伟俊报告“原道联合会”的事,便说时候已经不早,不如就此散席,大家顺水推舟地同意。

只有顾媚媚觉得没尽兴——主要是没跟徐清风呆够,非要拉着他去附近的夜总会进行第二场。徐清风说他是道士,去那种地方不合适,理直气壮地拒绝了顾媚媚的邀请。顾媚媚很不高兴地抱怨徐清风为什么非要当道士,凭他的条件赶紧还俗干什么不行,不过既然徐清风很在乎自己的道士身份,她也不能强人所难,那就找个茶楼喝茶吧,喝茶是高雅的事,僧俗、道俗无忌。徐清风又说品茶是很费时间的事,整套流程下来少说得个把小时,再加上来回路上耽搁的功夫,等他们到家还不半夜了?陶烨明天一大早就要回南州,那么晚回去可不行。顾媚媚哪懂得什么品茶的流程,怕万一找的茶楼不正宗让徐清风看了笑话岂不弄巧成拙,此外徐清风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要带着陶烨和赵怡萌一起去,跟着两个这么大的电灯泡她还有什么劲?只好说那就明天吧,等明天陶烨回南州了她再找徐清风。但徐清风还是说明天的事现在没法定,万一琚伟俊明天请张敏呢?反正他暂时不会离开洪都,这次没时间以后也不是永远不来了,就算他不来洪都,顾媚媚可以去南州或者云城找他嘛,怎么都有喝茶的机会的。顾媚媚没办法,只好要去徐清风的手机号码放他走。

上了汽车,徐清风直呼“好悬”。陶烨笑吟吟地说道:“怎么了,怕那个顾媚媚非要把你留下?”

“不是!”徐清风摇摇头,苦笑着说道:“我的好姐姐哟,你也太大方了,怎么能把护身符送给那种人,这不明珠暗投吗?”

陶烨小声说了句“对不起”,说这是徐清风送给她的,她确实不应该转送他人。

“这只是一方面。”徐清风拍拍陶烨的手说道,“你知道这护身符是用什么材料做的?那是千年沉香木的树心,要是我自己去买,就这一小块三五十万都未必能拿下来。何况这年头这种品质的材料能不能找到第二块都不好说,就算找到了,八成已经做成别的东西,那就不能照材料算了,翻上两番三番十几番都不一定。”

“这么贵啊,那可真的好悬!”陶烨紧张地捂住胸口,觉得贴着护身符的那块皮肤有点发烫,“这么说的话,加上你的设计和人工,还不值个好几百万?”

“不止吧!”徐清风想想说道,“要是碰到喜欢这东西的人,比如南州那个裴总,你开价两千万三千万他都会抢着要。这东西的做工比那些茶叶盒复杂许多,而且是我的第一批作品中自己觉得最满意的,这批作品是为了救孙大帅的命专门打造的,多少能沾点孙大帅的福气,所以还得加点历史价值进去。嗯——,这个我本来打算送给张大爷,既然你正好碰上了,大爷就得往后靠,明天我用剩下的材料重新给他做一个。”

“哥,要是那种什么千年沉香木还有多的话,能不能给我也做一个?”赵怡萌在边上听得眼馋,忍不住小心翼翼地问道。

“这你可以自己选择。”徐清风笑着说道,“要论材料的价值,这沉香木其实比不上张局长要拿来的紫檀木,就像我刚才说的,那块紫檀本身就是文物,价值就算比不上佛教的感应舍利也差不了太多。这木头里含着八九百年功德,如果哥哥我不是道士只是个普通的艺术家,都不知道怎么下手,呵呵!”

“那我还是用紫檀的吧!”赵怡萌赶紧说道,话一出口有些不好意思,便把陶烨拉下水:“陶姐你要不要也来个那样的?”(未完待续。)

第一部嫁衣第二百九十一章 行政仲裁

木雕作品和高档玉石工艺品不同,价值主要取决于工艺水平以及蕴含的历史意义,材料本身的价值是次要的,陶烨很清楚这一点,笑笑说不用了,护身符又不是珠宝首饰,弄两个不同材质的,难道没事换着戴?

徐清风闻言也笑,说理是这个理,不过沉香木的功效是清神理气,紫檀木能调节气血,各有各的作用,而且陶烨现在戴着的这个护身符样式比较老,和她不是很配。反正那条紫檀桌腿够大,今天一起吃饭的人四分之一都用不了,张庆余也不会好意思把剩余的材料要回去,他可以给关系比较近的亲戚朋友每人都做个护身符——大不了把张庆余一家捎上,到时陶烨换着戴也行,收藏起来一个也行,自便。不过今天一起吃饭的不算陶烨和赵怡萌就是十个人,他加班加点干也得两三天,赶出来的活质量可想而知,保证关键部位的水准就行,其他地方能简则简,所以自己人要多等一段时间,等他回到云城或者南州慢慢做。

明天一大早就要回南州,袁莺也在那,不知什么时候能有机会跟徐清风在一起,陶烨相当不舍。但经过下午的一席长谈,再加上护身符的缘故,陶烨觉得徐清风对她还是挺在乎的,想法有所改变,认为不能每次跟徐清风在一起都要上床,那样会显得他们之间的关系主要靠性来维持,她的年龄在那放着,很快就会人老珠黄,在赵怡萌这样的小女孩面前没有那方面的优势。何必以己之短搏人之长?于是洗完澡就跟徐清风说可能是昨天晚上索取过度了,到现在还感到有些乏。今晚不能陪徐清风那啥了,徐清风憋不住可以去找赵怡萌。她真的不吃醋,毕竟她不是徐清风的正牌夫人连自己都偷偷摸摸的,没独占他的资格,不过徐清风跟赵怡萌完事后最好到她房里睡,在徐清风身边的时候她总是睡得特别塌实。

陶烨这话说得可怜兮兮的,徐清风就算有找赵怡萌的想法也不好意思真去做,干笑两声说他又不是那种荒淫无度的人,哪有什么憋得住憋不住的。想对陶烨作点言之凿凿的保证,又觉得睁着眼睛说瞎话反而更伤人。便说以后的事以后再说,相信总能找到两全其美的办法,不会让陶烨偷偷摸摸一辈子的。

第二天上午送完陶烨回市区的路上,徐清风接到曾凡泉的电话,说他的论文大家已经看过了,论文写得很好,主干部分没什么需要修改的地方,只是帮他调整了有可能泄露孙建涛身份的一些文字,另外删去涉及护身符的内容。“云山十景图”予以保留,不过也换了种说法,定义为一种心理疏导手段,不提那其实是变形的符箓。曾凡泉解释说因为这个病例很经典。这篇论文将来要在专业杂志上发表的,不得不作些必要的调整,但在论文答辩的时候。徐清风可以实话实说。最后曾凡泉说论文答辩的时间还没最终确定,在此之前徐清风该干什么干什么。别离开洪都手机保持开机状态等候通知就行。

曾凡泉说得很轻描淡写,实际上专业学位评审委员会为徐清风的事几乎吵翻了天。问题主要集中在该给徐清风授硕士学位还是直接授博士学位。如果授博士学位,要不要加上“破格”二字。两个不同层次学位的区别不用说,加上“破格”二字,就相当于荣誉称号,有种名不正言不顺的味道。

反对给徐清风授正式学位的委员认为,陈树彬以前虽然是博导,也是上了谱的名中医,但已经退休多年,他那个教授职称不是终身制的,所以给徐清风授个硕士学位都已经是照顾,直接授博士说不过去,除非徐清风换个导师——比如拜在王院士门下。

王院士则说“南陈北李”是中医界当之无愧的泰山北斗,如果他们二位的入室弟子也享受不到邦联新政策给予的最高待遇,谁能有那个资格?再说“南陈北李”之所以直到退休还只是普通教授没评上院士,不是本人水平不够,而是历史原因造成的。二位名声初显的时候正好遇到政权更替,将近二十年没评过新的院士,等到政局稳定恢复新院士评选,二位年事已高退休归隐,便与院士称号失之交臂。中医专业的院士名额非常有限,如果当年天下不乱,有“南陈北李”在前面排着,别说某些人,连他王某人都不一定能成为院士。

双方各执一词争执不下,王院士脾气一上来就说那么多专家都对孙建涛的病束手无策,徐清风一来不到一个星期时间就把人治好了,说徐清风这不是那不是的人脸红不红?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人家徐清风水平在那摆着,某些人又是院士又是教授的,为什么连救治孙建涛的专家组都进不来,活了大把年纪还比不上一个小年轻,有什么资格说三道四?王院士这话很伤人,反方虽然羞愧难当,还是找借口说徐清风是个道士,给孙建涛治疗的时候连符箓都用上了,那他算中医还是道医,是不是该为他专门设立一个道医学的博士学位?其次孙建涛这是个案,光凭个案就说徐清风医术有多高,是极不严谨的行为。

说起来绝大多数中医委员都是支持给徐清风直接授博士学位的,但专业委员里中医只占少数,有个别“叛徒”提出质疑,西医委员乐得看中医们“窝里斗”大都不表态,于是迟迟没有结果。翁院士见此不禁感慨“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这句老话真是一点都没错,知识分子之间的倾轧比官场上还要刀光剑影,无奈之下,翁院士说干脆按照有些人的建议把徐清风挂在王院士门下——就当是委托代培,这样总行了吧!王院士巴不得徐清风成为他的弟子,但中医特别讲究传承和门户,就算陈树彬无所谓,徐清风本人也未必愿意。徐清风可是被大家逼着才答应学位评审的,以其本心压根就不在乎,为个学位让他转投门户,他会干吗?而且这是有人对陈树彬的资格提出质疑,徐清风知道后非闹个天翻地覆不可。羞刀难入鞘,王院士只好决定提请行政仲裁,由出台这项政策的六部委或其上级政务院来裁决。为防止各部委相互扯皮、提高办事效率,王院士与翁院士等专家联名,直接把仲裁申请送到政务院办公厅。

按理说专业学位评审委员会并没有否决徐清风的参评资格,只是内部有争议悬而不决,此时直接提请行政仲裁不符合相关程序——应该先要求六部委提供政策解释,但事关徐清风,递交申请的又是些国内顶级专家,政务院办公厅的工作人员不敢轻易驳回,马上向上级汇报,很快报到陈日星那里。陈日星哭笑不得,这点小事还需要他堂堂的政务院总理决定?正好这天上午要召开一个协调会,就要求办公厅把原先不参会的教育部和劳动与社会保障部的主管副部长也叫来,把徐清风这事作为会议的第一个议题,会议仍然由副总理主持他自己不出席。他个人的意见是无论从陈树彬在医学界的地位还是徐清风的实际水平来看,这都完全符合规定算不上破格,相关部委用不着讨论直接进行表决即可,最后形成一个书面决议送至邦联学位评审委员会总会,由总会直接负责在近日内组织徐清风的论文答辩。鉴于徐清风在救治孙建涛的过程中使用了云山十景图、护身符这两种跨学科工具,而且已经被科学院和军方的实验证明其科学性和有效性,要尊重事实不能固步自封,参与论文答辩的专家应该不仅限于医学专家,可以考虑增加几名诸如物理学家这样的其他学科专家,希望徐清风这次成功救治孙建涛的经验能给其他学科以启发。

徐清风的学位评审是小事,但这小事由政务院总理亲自安排具体细节并交由协调会表决,就成了大事。消息传开后各方贬褒不一,有人说也就是现在的邦联,要是前朝,怎可能出这种怪事?有的人则说徐清风这种妖孽千年出不了一个,在他身上发生任何事都可以理解,应以平常心看待,不要犯红眼病给自己找难受。

陈日星已经把话说到那种程度了,对徐清风的关照之情溢于言表,协调会上自然全票通过,连对徐清风有芥蒂的吴耀强都知道送顺水人情。下午,政务院的决议就送到学位评审委员会总会,总会马上通知王院士,干脆让王院士来确定参加答辩的专家人选,时间也由王院士定。王院士把时间定在两天后的八月初五上午,参加答辩的七名专家,四名从还在医院里值守的人中选择,包括他自己、翁院士、曾凡泉和军方一位主攻医疗器械的研究员,另外再邀请一位物理学家、一位心理学家,以及一位历史学家。除了军方那位和作为陈树彬代表的曾凡泉,其他五人全都是院士,加上总会那边还会来两位院士分别负责组织和监督,加起来七位院士,阵容异常强大,某些新晋院士的评审也不过如此。(未完待续。)

第一部嫁衣第二百九十二章 极烂理由

曾凡泉给徐清风打当天的第二个电话通知他答辩时间时,徐清风正在李毅家的客厅里画着护身符的设计图。说是送唐正凯等人的护身符能简则简,但也不能糊弄,否则岂不影响他清风大师的声誉?功夫还是要下足的,最多整体结构不那么精细,不尚工巧,像汉代石雕和他创作的老君像那样简约而雄浑走写意路线。原先徐清风还有些担心既然张庆余家那张紫檀供桌舍得放香炉,会不会材质比较一般不值得珍惜?上午小郑去取来后发才现,居然真是非千年不成材的最顶级的“沉檀”木心,入水即沉,颜色深紫如漆且分布均匀,肉眼几乎看不出纹理和年轮,这样的好材料如果不多用点心,那就太败家了!怕其他人见猎心喜也向他讨要,徐清风干脆让小郑找人把医院那边的工具全搬到李毅家,反正工具都是微型的,客厅里完全摆得下,完事后让小郑找人收拾干净,再顺手给李毅父子做两个护身符表示歉意就行。

和上午一样,曾凡泉没提答辩背后上演的大戏,徐清风也就不当一回事——以他的脾气就算知道了也无所谓——不耐烦地说他正忙着呢,才思如泉涌创作欲望如尿崩,这事他已经知道,没别的他就挂电话了。不过曾凡泉最好答辩前一天晚上再打电话提醒他一下,他经常一干起活就全身心投入,万一忘了可不好。曾凡泉哭笑不得,只好交待了句别没日没夜地工作注意劳逸结合,匆匆挂断电话。

徐清风忙起来果然什么都忘了。天刚擦黑赵怡萌开门过来的时候,见他满脸愁容地瞪着摆在茶几上的几张图纸。都没抬头看她,忍不住奇怪地问道:“哥你在干什么啊。吃饭了吗?”

“啊——,你来了?!吃什么饭?哦——,午饭早就吃了,晚饭还早吧!”徐清风如梦初醒地抬起头,看了眼电视柜上的石英钟,讪笑着说道:“这么晚了,我说刚才肚子怎么咕咕叫,萌儿你吃了吗,哥做饭去!”不等赵怡萌回答。急忙站起来打算往厨房跑,一边大踏步走着一边说道:“茶几上的东西萌儿你千万不要动,到底怎么回事……总觉得哪儿不对劲呢?”

“哥——等一会!”赵怡萌赶紧追上去,“我给你带了半只麻酥鸭和一盘手撕腊鱼,还有两板生煎包,你继续忙你的事吧,我给你热一下再打个汤!”

“你带卤菜来了?给我当夜宵的吧!”徐清风停下脚步。昨晚陶烨郑重交待赵怡萌以后几天要把徐清风照顾好,如果晚上加班的话一定要给准备夜宵,赵怡萌说她不怎么会做饭。陶烨便说可以在街上买点特色卤菜、风味小吃之类的熟食,保证蛋白质的补充,再打个汤就可以。那时徐清风刚从书房出来,听得直摇头。洪都的传统菜品偏重香辣酥脆,而他习惯于清淡鲜细,这里的卤菜小吃不可能符合他的口味——换成司云飞就绝对不会这么说。又不能当面指出来让陶烨下不了台,只好装作没听见。没想到小丫头今天真的买了熟食。还一板一眼地要去打汤,只不知说她什么才好!估计这是小丫头平生第一次照顾人。不能打击她的积极性,就说道:“今天气温挺高,不用热了,汤也用不着打,冰箱里有冰镇啤酒,我就着卤菜喝点啤酒就行。”

等赵怡萌像只辛勤的小蜜蜂一样进出好几趟厨房在茶几的一侧摆好酒菜,徐清风叹了口气放下手中的铅笔说道:“萌儿,我总觉得这些护身符的设计有问题,但找了一下午都没找出来,你从局外人的角度帮我看一下。”

“我——我不懂的。”赵怡萌连连摆手,但还是在徐清风身边坐下,看了几遍图纸,由衷地赞叹道:“哥你这是四套方案吧,一个比一个漂亮!哦——,这应该是护身符的核心图案吧,就是那个什么符?哥你太厉害了,四张图画得一模一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是复印……”

“四张图画得一模一样……等等,我知道问题出在哪了!”徐清风刚要喝口啤酒,闻言突地一惊,差点把手中的杯子扔出去,随手把酒杯往桌子上一顿,捧起赵怡萌的脸一阵猛亲,呵呵笑着说道:“萌儿你说得太对了,就是这么回事,就是这么回事啊!”按照那十位年龄和性别的不同,徐清风设计了四种护身符样式,形状和正面图案各不相同,但背面的符是一同种,跟孙建涛那个一样,具有平心静气作用的。现在经赵怡萌提醒才意识到,让唐正凯、张庆余这些混官场心理压力大的人平心静气是对症下药,吴显和顾媚媚这两个二世祖还平什么心静什么气,再平静下去该彻底躺倒不干混吃等死了,应该因人而异换种符。比如吴显没事就阴着个脸好像谁都欠他两块钱,得给他用那种能让心情愉悦起来的,笑一笑十年少嘛,那样的吴老二看起来更顺眼,人缘也会比以前好一些。至于顾媚媚,则用能让人端庄肃穆的,好好的女孩子笑起来那么荡,谁见了都要绕道走啊!

想明白这些,徐清风心说给赵怡萌用什么样的呢?还是征求她自己的意见吧!正要问她,发现赵怡萌不知什么时候反抱住他,脑袋埋在他怀里直喘粗气,很激动很紧张的样子。赵怡萌的个子挺高,只比陶烨稍矮几分,保持这样的姿势很别扭,头在他胸前,臀部就向后撅起,与后背一起形成一条优美的曲线,从徐清风的角度看去别有一番韵味,不由下腹发热。虽然总给自己找理由说跟赵怡萌之间有代沟有意无意逃避,但无论如何都抹煞不了既成事实,而且赵怡萌和简素言不同,看上去确实很喜欢他。是事后而不是事前,没有等价交换的成份在里面。突然觉得自己最近的心态有些老。应该放开些,便拍拍赵怡萌的后背说道:“你先起来吧。哥吃点东西,等会带你去江边看看杨水夜景。”

“哦——好!”赵怡萌终究是小女孩心性,兴奋地直起身子,眼珠滴溜溜地转了两圈,突然一本正经地说道:“今天还是算了吧,哥你挺累的,再说今天晚上没月亮……哥你中秋节在哪过?下午洪州那边通知说中秋前后要搞个什么洪河女神信仰文化推介活动,时间半个月左右,让我们这些大赛的优胜者参加。好像要下到各个市巡游。”

看个夜景而已,非要有月亮干什么?徐清风觉得自己跟赵怡萌还是有代沟。中秋节徐清风肯定要在南州过,粉丝要开会,他这个偶像不能跑,但在此之前应该回趟洪州,去洪城跟几位师兄研究护身符的事,还要领着海风和那位常务副所长包晓华去云城。

军方对研究所的进度卡得很紧,八月份进行实地考察和设计,九月初一前开工。两个月内完成土建和装修,十一月份完成人员进驻、设备搬迁调试等所有准备工作,十二月份正式启用、第二期战伤救治培训班开课。在保证时间的同时,还要求质量不能出问题。幸好顾虑到当地的自然、人文环境没敢造高层建筑,也没打算挖个大山洞藏个模拟运算用的超级计算机什么的,工程量和施工难度都不太大。要不海风得哭死,捶胸顿足地后悔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为了赶时间。一批勘探、设计人员昨天上午就去了云城,徐清风和海风他们这次去主要是确定最终地点。同时跟当地政府的相关人员接触,协商征地、注册之类的事宜,然后包晓华留下,徐清风和海风各奔东西。下一步的施工,将由军队的工程兵部队以云城驻军工兵团的名义负责,反正现在谁都知道徐清风跟驻军关系不错,下一步还要给军队搞培训,这点面子还是有的。

按照军方的初步方案,研究所公开投资三点七亿——不包括研究所配备的一些价格昂贵的特殊设备——这对云城市来说是个大项目,而且是只下金蛋的母鸡,应该能得到当地政府的支持。至于资金来源,对外的说法是一个云城籍的海外华侨——同时也是徐清风的忠实信徒——临终前无偿捐献,其目的是造福父老乡亲,另外也有把徐清风这尊大神留在云城护佑一方平安的意思,包晓华是老华侨的私人医生兼遗嘱执行人。这理由应该说相当烂,不过这是孙建涛提的,大家只有照办,觉得既然老头子能产生如此天真的想法,真存在一个跟他年龄相仿的老华侨估计也差不多,老小孩的思维方式——常人无法琢磨。

算下时间,如果一切顺利,再过个四五天应该能离开洪都了,徐清风就说中秋节他不能陪赵怡萌过,但可以送她回洪城。然后问赵怡萌明天下午能不能早点回来,能回来的话他带她去琚伟俊家吃饭。昨天晚上莫名其妙地碰到顾媚媚,出来时唐正凯不知发什么神经在他耳边问是不是早就料到汪惠生要为女儿相亲,所以故意带着赵怡萌,徐清风想想确实有点那个味道,不由非常恼火。担心唐正凯回去把这事告诉琚伟俊,经他提醒琚伟俊到时也对他使个美人计,便决定继续带着赵怡萌,如果不是有这现成的人选,徐清风今天接到唐正凯的通知后都想让袁莺或者别的什么人马上飞来的。

“今天是周末,明天我不上课啊!”赵怡萌还没来得及为徐清风陪她回洪城的事高兴,马上又得到个更大的惊喜,徐清风到那么大官家吃饭都带着她,他的正牌女朋友也没这待遇吧!再想想昨天陶烨说的那些话,赵怡萌觉得心都快跳出来了。

“原来今天是周末啊,这几天我过糊涂了。我说王院士怎么安排大后天答辩,还觉得早完早利索,想让他提到明天呢!”徐清风恍然大悟。(未完待续。)

第一部嫁衣第二百九十三章 常笑不笑

找到问题所在,徐清风随便吃了几口就开始改图纸,然后说明天去的是琚伟俊家里,不管看那家伙顺眼不顺眼,空着手是不行的,怎么也得给张大爷把面子撑起来不是?趁还不是太晚邻居都没休息,赶紧锯出几块檀木片,当夜开工雕起符坯。赵怡萌洗完澡穿着睡衣在客厅里晃了半天,徐清风却连头都不抬,简直无视她的存在。晃到将近十一点,赵怡萌渐渐没了耐心,加上她这个年龄的女孩子正是最贪睡的,不禁哈欠连连。听到赵怡萌的哈欠声,徐清风终于停下手中的动作,抬起头说道:“萌儿你去睡吧!我现在感觉特别好,停下来太可惜。”说完就低下头继续。

这已经是徐清风加工的第二件符坯,第一件花了差不多两个小时,这件才刚开始,要等到什么时候?觉得自己肯定坚持不到,又不敢多话破坏徐清风的创作感觉,赵怡萌只好“嗯”一声失望地走了。想直接去主卧室睡等着徐清风,又放不下女儿家的矜持,于是仍然去了原来的房间。

徐清风其实是故意装出一副很投入的样子,否则以他的手法,一件符坯而已,哪用得着两个小时?刚才小丫头的睡衣里几乎是真空的,那份心思他用后脑勺都看得出,只是觉得陶烨上午刚走他就迫不及待地跟小丫头搞在一起,那他成什么人了?另外小丫头虽然身体发育得早该长的都长得很好,终究是年龄还小心智不够成熟,保不准将来某一天为那天的事后悔把他当做仇人。他不能一错再错,生出那种念头也要使劲憋回去。前些年在白云观又不是没当过清教徒!加快速度完成手头的工作,估摸着赵怡萌已经睡着了。才施施然去冲了个冷水澡回卧室睡觉。

第二天下午五点来钟,徐清风正准备给小郑打电话,门铃响了,心说小郑办事就是有条理,难怪张敏选他当专职司机,毫不犹豫地打开楼门。不一会功夫,门口传来脚步声,徐清风一边往刚完工的木头盒里装着护身符一边喊道:“门没关,进来吧!”

“你是徐所长?我是常笑!”房门“吱呀”、“咣当”响过之后。一道生冷的女声传进徐清风的耳朵。徐清风诧异地转头一看,发现来的不是小郑,而是一个跟自己年龄相仿的女孩。短发,脸庞不是很丰润但也不显得削瘦,皮肤紧凑光滑稍有些黑,眼睛大而有神只是有点冷,鼻梁挺直,嘴巴不大嘴唇很有血色显然健康状况不错,就是眉毛没经过任何修饰让整张脸缺了几分女性应有的柔美。身上穿着条浅紫色的长裙。式样简单没有花纹和任何装饰,很贴身的样子,腰细臀翘腿很长,丰满的胸部几乎裂衣而出。简直是魔鬼身材,徐清风觉得这女孩的胸比陈蕾还要雄伟三分,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见徐清风肆无忌惮地盯着她敏感部位看。女孩不豫地皱起眉头,瞪了徐清风一眼毫不相让地和他对视着说道:“你是徐清风徐所长?我是常笑。接你去琚总长家。”

这就给安上军方的头衔了?徐清风这才注意到对方的称呼,尴尬地收回目光干咳一声说道:“你叫常笑。是笑口常开的笑吗?”腹诽道还常笑呢,这副苦大仇深的样子叫常不笑还差不多,“小郑呢,他怎么没来?”

“是那个笑,小郑有别的事,还不快走!”常笑的回答还是非常简洁,竟然有种咬牙切齿的味道,又瞪了徐清风一眼。

徐清风心说我跟你有仇啊这种态度,不就是多看了几眼那两座山峰,长这么大不就是给人看的看看又掉不了肉!本来还怀疑常笑是琚伟俊安排的美人计角色,这下总算放心了,真使美人计的话,怎么也得找个会说会笑会抛媚眼的,常笑这种一点就爆浑身塞满火药似的冰块脸怎么可能完成任务?

“哥,是郑哥来了吗?”赵怡萌听到动静从书房出来,看到常笑先愣了一下,随即被她富含审视意味的凌厉目光吓一哆嗦。

“是替小郑来接我们去吃饭的,萌儿你收拾一下咱们这就走!”徐清风故作淡然地说道,懒得再看常笑,顾自将第二个护身符装盒。

赵怡萌早就准备完毕就等小郑来接,“嗯”了一声转身回屋去拿东西,走前疑惑地看了常笑一眼,很奇怪军队怎么有女司机,难道是给女首长开车的?

常笑没想到屋里还有个女孩子,长得还那么漂亮,刚开始有些发懵,赵怡萌进屋了才反应过来,不禁有些恼怒地说道:“你怎么还带人去!”

“我愿意!”徐清风冷冷地说道,他真正想说的其实是“关你屁事”,这姐们一进门就黑着个脸,好像谁欠了她八辈子债似的,大家好像第一次见面吧,至于这样吗?觉得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那琚伟俊总是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派出来的人也跟他一个德性。

常笑被徐清风顶得说不出话来,脸涨得通红,胸脯急剧地起伏着,让徐清风非常担心会把衣服撑破。深吸几口气,常笑终于平静下来,咬下嘴唇又瞪了徐清风一眼说道:“我在楼下等!”没等徐清风反应过来,直接转身开门出去了。

“这什么人啊!”徐清风为之谔然,觉得还是给小郑打个电话问问到底怎么回事。小郑说他刚出门就接到张敏的电话说琚伟俊已经派人去接徐清风了,只好返回。本来张敏让小郑早点把徐清风接过去先在他家坐一会,时间差不多了再一起去琚伟俊家,几位统帅都住在同一个大院,走两步就到了。常笑小郑认识,当然不是司机,而是琚伟俊的侄女,至于到底是什么侄女小郑就不清楚了,反正经常在琚伟俊家出现看起来关系很密切。另外常笑好像身手很不错,小郑不止一次看到她在琚伟俊家院子里跟警卫员对练,两三个人都打她不过。

原来是位侠妹!难怪身材那那么惹火——显然是长期锻炼的结果,也难怪看谁都不顺眼酷酷的样子。既然是琚伟俊的侄女,看来还真有相亲的意思,不过常笑那样的侠妹应该不喜欢他这种文弱书生型的——何况他还是个道士,被琚伟俊逼着才跑这一趟,怪不得跟吃了枪药似的对他没好气。觉得自己的猜测应该八九不离十,徐清风促狭地想等会是不是再刺激下常笑,让她回去找琚伟俊的麻烦?

不一会赵怡萌出来了,四处张望着说道:“哥那个女司机呢,走了?我刚才好像听到关门声。”

“不是女司机,是琚总长的侄女。”徐清风哭笑不得地答道,用个纸袋将两个放护身符的木盒装起来。

“原来是他侄女啊!”赵怡萌的脸色有些不太好,琚伟俊有司机不用非派个穿着那么性感的侄女来接,什么个意思?

看起来小丫头是吃醋了,徐清风觉得特别有趣,便一本正经地说道:“家宴嘛,当然要家里人出面,难道派一队宪兵来护送?再说要不是家宴,我能带你去吗?”

“也是哦!”赵怡萌半信半疑,然后觉得不管琚伟俊什么意思,只要徐清风不被他左右就行,陶烨说过徐清风喜欢温柔体贴型的,刚才那女的眼神都带刀子能吓死人,徐清风肯定不感冒。

常笑在车里等早已把车发动,徐清风和赵怡萌刚上车还没坐稳,车就“呼”地冲出去,赵怡萌“啊”地一声斜倒,整个人全趴在徐清风身上。“这侠妹绝对是故意的!”徐清风恨恨地想道,手忙脚乱地帮赵怡萌坐好,拍拍前座的靠背说道:“我说侠妹,你能不能稳当点!”

“你叫我什么?”常笑的眉毛“忽”地竖了起来。

“叫你侠妹啊,不行吗?你简直就是个女侠,哪有这样开车的!”徐清风死猪不怕开水烫地说道,“你应该没我大吧,要不我管你叫姐?”

“你姐妹真多!”常笑若有所指地嘟囔一句,不过她毕竟理亏,而且不能一而再再而三地跟徐清风过不去,便冷哼一声说道:“我比你小六个月零十四天!”

“六个月……还零十四天……”徐清风一脸怪异地念叼着,心说这也太精确了,琚伟俊不会找人合过他和常笑的生辰八字吧!真想问问常笑那先生怎么说,有无相克,般不般配。

听到徐清风这话,常笑意识到自己说漏嘴,脸红了起来手一哆嗦车子突地往左一侧,幸好反应够快马上打了回来。心虚地瞅了眼后视镜,脸比刚才更红,常笑下意识地说道:“对不起!”

“没关系!”徐清风无奈地摇摇头,觉得不能再刺激常笑了,否则她非把车开到沟里去不可,说道:“我说侠——常笑,先送我们去张大爷家吧,他在家等我一起到琚总长家去。”常笑没吭声顾自开着车,徐清风讨个没趣,只好由她去,抓起赵怡萌的手握着以示安慰。

赵怡萌刚上车就被吓,一直没回过神来,感觉到徐清风的关心才终于魂魄归位,想表示下不满,又怕常笑听见,只好往徐清风身上靠了靠找点温暖。三个人谁也不说话,车厢里的气氛异常诡异。(未完待续。)

第一部嫁衣第二百九十四章 屠村惨剧

徐清风不再生事,常笑也不故意给他找麻烦,车就走得很顺利。到了张敏家的小院前,常笑停下车说道:“这个院子就是张总长家,你们自己去吧!”一点要下车的意思都没有。

虽然看常笑不爽,但毕竟是人家开车接的自己,出于礼貌,徐清风还是笑着问了一句:“你不一起进去?”

常笑很意外徐清风的友好,冰冷的表情动了下,从后视镜里看了眼徐清风,很快又板起脸说道:“你早点过来!”就是不直接回答徐清风的问题。

“这侠妹说话真能把人气死!”徐清风腹诽着撇撇嘴,干脆以牙还牙不再搭理常笑,招呼赵怡萌拿好东西赶紧下车。

张敏只有一个女儿,跟着当律师的女婿远在南越,而且工作很忙,一年难得来洪都一趟,倒是两个还在上中学的外孙女放假了会过来住几天,但现在已经开学,又只剩下张敏老俩口。和许多军队的高级军官一样,张敏的老伴是个军医,不过已经退休多年,没个孩子在身边,简直无聊透顶,这几天经常听张敏说起徐清风的事,虽然人还没见,老太太对这个“小同行”的印象却相当不错,天天催着张敏把徐清风领回家看看。知道徐清风马上要来,早就望眼欲穿,一遍遍地问张敏:“怎么还没到,为什么还没到呢?现在不知道有多少人盯着他,老头子你实在老糊涂了,怎么不让小郑多带几个人去接,万一路上出点什么事可怎么好!”

刚开始的时候张敏还解释几句。说洪都这地方交通状况不好,堵车堵个二十分钟半小时是经常的事。有什么好着急的。后来实在受不了老太太的啰嗦,就说老太太如果实在着急可以到大院门口等。他让小郑开车送她去。老太太这才不烦张敏了,在客厅里坐立不安的,正好今天多云外面不太热,干脆跑到院子里散步。小院没有围墙,只有圈不是很高的铁栅栏,车刚停下老太太就看到了,虽然为车上下来两个人而疑惑,但徐清风的特征那么明显,还是一眼认出。兴冲冲地亲自跑去开门,隔着门就喊道:“来了,清风你来了?”

叫得这么亲热,徐清风想应该是张敏的老伴,这才意识到自己还是欠考虑,琚伟俊倒也罢了,张敏是老俩口,自己却只准备了一件护身符。幸好他考虑到张敏是桂州人,正面的装饰图案是南方之朱雀。而琚伟俊是秦州人,刻了西方之白虎。朱雀肖凤,一般人看不出两者间的区别,送给老太太应该可以。白虎那件就给张敏,琚伟俊只能以后再说。喊了声“伯母好”,徐清风没忘解释说前些天要准备论文所以现在才来拜望。实在抱歉,然后给老太太介绍赵怡萌。还说是他妹妹。

“来了就好,来了就好。还带什么东西!”老太太看了眼徐清风手里拎着的纸袋嗔怪地说道,随便夸了句赵怡萌长得俊俏,然后就拉着徐清风的手不放问长问短。直到张敏从楼上下来,说要跟徐清风说点事,老太太才松开徐清风,把目标转向赵怡萌。

“听说原道联合会马上要成立了,这件事你做得不错,自己把问题解决了,这些天我一直在后悔把你叫到洪都来。”到了楼上小客厅,张敏叹着气说道。

徐清风很清楚张敏话里的意思,苦笑着说道:“这不能怨你,你现在不找我,那些人早晚也会找的,除非我现在就回家跟我叔公种田或者到我爸厂里当木匠,帮我舅舅做生意都不行,但遇事退缩不是我的风格啊!其实早也有早的好处,大家都准备不足,要不我连破局的机会都没有。”

“你不怨我就好!”张敏很欣慰,但还是有些愁眉不展,“现在这样的话,你就把自己放到风口浪尖上了,肯定要得罪一些人,损害他们的政治利益,政治啊,无所不用其极,我很担心你的人身安全。再过几天我就要脱下军装去宪法法院了,有些犹豫带不带小郑,带着的话,专业不对口到那边没什么发展,不带留在部队也好不到哪去,小郑的性格不适合当官早晚要退役,而且家庭负担挺重,要不我让他提前退役跟着你吧,小郑的人品就不用说了,身手也不错,可以当你的司机兼保镖,想必你不会亏待他。”

徐清风心说现在又不是冷兵器时代,保镖身手再好又能顶多大用?他和那些明星不同,图的不是不被骚扰,沾得上政治的人都能轻易动用狙击枪甚至肩扛式导弹之类的远程武器,有没有保镖其实没多大区别,除非像国家元首一样有整个营、整个团的兵力保护,但那是人过的日子吗?觉得自己只要继续扮演好超然物外的世外高人角色,不去争任何实际权力,就不会跟人产生直接利益冲突,大家应该相安无事,还要出事,那是天命如此!但张敏这提议还有为小郑安排后路的意思,而且经过这几天的接触对小郑印象很好,徐清风就说只要小郑自己愿意,随时可以跟他走,别的不敢保证,工资待遇肯定给足。张敏说到小郑的身手,徐清风就想起貌似身手更好的常笑,忍不住问常笑到底是琚伟俊的什么亲戚。

“常笑啊!常笑其实不是琚总长的亲戚,原则上是他的养女。”张敏解释说常笑是烈士遗孤,因为她父亲曾经是琚伟俊的部下,所以琚伟俊主动要求成为她名义上的抚养人,不过这些年琚伟俊两口子对常笑确实不错。

徐清风记不起上次听到“烈士”这个名词是什么时候,也许还在上小学吧!感觉这是军队特有的,比如为守土护国捐躯的国防军战士,那的确是值得崇敬的英雄,决定等会要对常笑友好些,为她的孤苦无依,更为她的父亲。注意到张敏的话里有矛盾的地方,既然称作“遗孤”,应该是父母双亡,而且那个时候常笑的年龄不大,那样顺理成章地改姓琚就行了,“原则上”、“名义上”什么意思,难道是常笑从小就性格很独立不愿寄人篱下?于是试探着问道:“那她家里还有亲戚什么的吗?”

张敏一副欲言又止的悲悯表情,沉默半天才说道:“没了,全没了!常笑父母是同一个村的,他们家附近几个村全被屠了,连条狗都没放过。当时常笑刚上小学,在学校里才逃过一劫。嗯——,常笑的母亲在县城上班,常笑也在那上学,那天她母亲把常笑送到学校后不知为什么请假回了趟老家,正好赶上了。”

“屠——屠村……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徐清风觉得毛骨耸然,这都什么年代了还出这种惨剧!常笑只比他小半岁,她刚上小学岂不正是政权更替前后,不都说邦联是和平过渡的吗?上小学已经懂点事了,受的刺激应该不轻,难怪常笑会是那种性格。

“政权更替,哪能不流一滴血!尤其是那些存在民族和宗教矛盾的地方,从来就不太平,国体改变加深了裂痕,或者说矛盾的激化导致了国体改变,说不清谁是因谁是果。”张敏慨然长叹,“宣扬和平过渡,只是稳定民心的需要,实际上哪有那么容易,该打的仗还是要打的——具体的我不能说。和常笑的父亲一样,为维护国家统一而牺牲的军人有两千多,这人数相对于一般的政权更替以及我们这个国家的总人口来说可以忽略不计,所以说和平过渡也没错。但两千多烈士,留下多少孤儿寡母!像常笑这样没有任何直系亲属的就有六十多,百分之三的比例。当时孙大帅等人提议拨专款为这些孩子建一所寄宿学校,由邦联政府负责培养成人,并给每个孩子指定一个军人家庭作为名义上的养父母,毕竟孩子还小,没有家庭呵护对成长不利。琚总长其实不太符合收养条件,不过他自己的孩子那时已经成家不在身边,收养一个烈士遗孤的愿望很强烈,又是常笑父亲的老上级算得上是另一种意义的亲人——战友战友亲如兄弟嘛——孙大帅他们只好答应。”

徐清风觉得琚伟俊收养常笑的目的未必单纯,据他所知,邦联成立之前琚伟俊只是个师长——按照前朝的军衔制度连将军都不是,孙建涛这个军方第一人不一定知道他的名字,收养常笑,琚伟俊就能获取孙建涛等人的好感——至少混个脸熟——还能被更多人记住,此外孙建涛他们不可能安排完这事就撒手不管,怎么也得经常关注关注。关注是有重点的,虽然那批孩子有六十多,但全村被屠一个亲戚都没有的应该只有常笑一个,极其特殊,连张敏这局外人都对常笑的事如数家珍,更不用说孙建涛他们。关注常笑,自然绕不开琚伟俊,从目前情况看,琚伟俊这注压对了,十多年从一个不是将军的师长升到总参谋长,当总参谋长的时候还不到六十,升得不谓不快。作为被利用者,只要琚伟俊真对她好,常笑也算是因祸得福——虽然这样说有些伤人——由邦联政府负责培养,养父现在官居极品,那还不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她自己父母还活着能这样吗?徐清风不由对常笑现在的职业感起兴趣,犹豫着问了张敏。

已经说那么多常笑的事了,张敏也不在乎多说几句:“常笑这孩子体质好,也能吃苦,十七岁通过招飞体检,后来成为一名女飞行员,飞的是歼击轰炸机,不过三年前停飞转到内务部九局了,停飞的原因我不是很清楚,听说是性格问题。”(未完待续。)

第一部嫁衣第二百九十五章 贴身秘书

“三年前因性格原因停飞……”徐清风对常笑相当无语。虽然他没开过飞机,但以前跟陈树彬一起参加过两次招飞体检,耳闻目染也了解到不少相关知识。飞行员的性格问题确实比较重要,据说如果哪个战斗机飞行员头天晚上跟老婆吵过架,第二天就不让执行飞行任务,怕他情绪不稳定注意力不集中出事,脾气爆的人情绪容易波动,危险系数自然要比其他人高。不过一般来说更注重飞行员的体质,脾气稍差点无所谓——只要遇事能冷静,反正飞行员——尤其是百里挑一的歼击机飞行员——个个都是宝,大家都让着他们没事别刺激就行了。常笑十七岁招飞,两年预校把身体锻炼上去,一年航校飞初教机,二十岁就可以进入飞行团飞相应型号的高教机了,如果学得够快,一年左右转常规飞机,再一年就可以放单飞,那时常笑应该二十二岁,正是张敏说的三年前。培养一个战斗机飞行员的成本极高,一百步走了九十九步,就差最后一蹦跶了,而且她还是总参谋长的养女,竟然在那个时候停飞,那性格该是如何强悍让空军不得不放弃?也许冷是够冷,但不够静吧!已经是三年前的事了,这时去深究常笑停飞的原因没什么实际意义,徐清风这两天对以数字为名的单位有点过敏,对常笑目前的工作单位更感兴趣,就问道:“内务部九局……那是干什么的?”

“九局——反正你以后可能要跟这个部门打交道,我就简单给你介绍下吧,有备无患。”张敏迟疑着说道。“内务部九局的正式名称是‘防国家分裂情报局’,职能从字面上就可以理解。名义上是内务部的下属部门,实际上内务部自己管不了。由我们军方的三个情报部、内务部、邦联情报局、邦联调查局等单位各派一些人员组成,人员的行政隶属关系还在原单位——比如常笑的关系就挂在总装备部——只是业务上接受统一领导实行局长负责制,局长同时向邦联主席、最高统帅部、政务院负责。应该说九局成立的初衷是好的,能把不同单位的优势结合起来,开始的时候也办了几件大事,但慢慢就玩不转了,后来基本上成了协调局,说得难听点是扯皮局。从九局的职能上讲,对内监控的重点是各个社团组织。你那个原道联合会这种新成立的宗教团体应该是重中之重,所以他们肯定要找上门的,哪怕走个过场,呵呵!”

“我们又没打算分裂国家——不是不是——我只不过提出了原道这个概念再顺手推了一把,原道联合会不是我的,他们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徐清风向张敏眨眨眼睛赶紧辩解。

“我知道你什么意思,你是一代宗师嘛,进行理论指导就行,凡事用不着亲力亲为。嗯——,你这想法不错,那我就放心了!”张敏呵呵笑着,然后变得很严肃。说道:“不过清风你也要注意别被有心人利用,必要的时候把握下联合会的发展方向。慧远只是结了个白莲社,实际上是佛教净土宗的创立者。跟白莲教没有继承关系,但后来却被白莲教奉为祖师。死了几百年还受牵连,差点连墓都被刨了。宗教这东西。把握好了对统治有利,把握不好会加深社会矛盾,狂信徒是不讲理的,要不常笑也不会成为孤儿了。”

“狂信徒……”屠村这种事正常人做不出来,刚才张敏说的时候徐清风就怀疑是狂信徒干的,现在得到证实,心中那种怪异的感觉更甚。常笑被狂信徒灭门,对宗教分子应该深恶痛绝,徐清风觉得常笑停飞后转到九局工作,以她的性格八成有找机会报复宗教分子的目的,而他徐某人就是个神棍正在常笑的仇恨范围内,这点琚伟俊不会想不到,那他为什么还安排常笑跟自己见面,不怕常笑坏事?琚伟俊明显是想拉拢他,按理说找个借口把常笑打发走不让她回家才对啊!正琢磨着是不是跟张敏探讨下这个问题,老太太“蹬蹬蹬”地进来说道:“老头子你怎么总占着清风,我没跟他说几句话呢!刚才小琚来电话了,让我们早点过去!”

“那现在就过去吧!嗯——,不是在饭店,去了就吃饭不好!”张敏无奈地站起来。老太太冲过来把张敏拨到一边抓起徐清风的手非常遗憾地说道:“清风啊,头一次来还让你去别人家吃饭,都怪这老头子,我早就让他叫你来他总说你很忙走不开,让他打个电话问下都不干。”

怕老太太摔倒,徐清风赶紧把她扶住,解释说这次来洪都是执行任务的,确实很忙,而且云城和南州那边有更多的事等着他回去处理,所以只能以后再找机会到他们家正式作客了,还说自己厨艺很好,下次来的话由他下厨。这下老太太终于满意了,徐清风到他们家下厨,说明没把自己当外人,反复强调徐清风一定要说到做到,然后有些失落地说等徐清风下次来洪都,他们可能不在这住了,在部队时就经常搬家——都说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几十年下来不知搬了多少次家,希望这是最后一次。搬新家,面对的就是新邻居,又要开始一个新的适应过程。

徐清风从老太太的话里听出深深的寂寞,不过这不是他能解决的,只好一再向老太太保证绝对不会忘了自己的承诺。从老太太,徐清风想起自己的长辈,虽然“出家”、“出家”地说,但他这个道士实在很不正宗,以后应该多回几趟家。

说是家宴,琚伟俊当然不能只请张敏一个让老太太自己在家——虽然家里有保姆和一群勤务人员,徐清风也是以张敏子侄辈的身份应邀陪同的,此外琚伟俊没邀请别的任何人。这样搞还真像老邻居搬新家前的送别宴。已经从常笑那里得到消息,琚伟俊对赵怡萌这个不速之客早有准备。一见面就装傻说徐清风家的遗传基因真好,不管男孩女孩。一个赛一个漂亮,真把赵怡萌当成徐清风的表妹。说得徐清风很郁闷:咱可是个纯爷们,哪能用“漂亮”来形容!同时还有种一拳打空的感觉。

晚餐还在准备,琚伟俊先把大家请进客厅,向正在准备茶水的常笑招招手让她过来,呵呵笑着对徐清风说道:“笑笑清风你刚才已经见过了,现在我正式向你介绍下。别看笑笑管我叫伯伯,其实呢跟亲女儿没什么两样,比你小六个月零十四天。以前是飞行员,开歼击机的,只是后来个头窜得太快——跟你这表妹比当然要差一些——不适合继续飞行,只好停飞了,现在在总装技情部工作,这些事张总长都知道。”

不是性格原因吗?徐清风望了张敏一眼,但张敏也是一脸疑惑。转念想想,徐清风认为这个理由也说得过去,有的歼击机舱内空间小。对飞行员的身高、体重都有要求,太高太胖的都不行,胖了还可以减肥,太高就没办法了。据说有不少在预校被淘汰的飞行学员都是个子长得太高的缘故。徐清风忍不住看了看常笑,自然而然地把注意力集中在她异常挺拔的胸部,觉得光这个部位就明显超标。于是换来常笑的怒目回敬。

注意到常笑的表情,琚伟俊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但很快恢复正常,正好他夫人直接拉着张敏家老太太和赵怡萌上楼去了。客厅里只剩下他们四个,琚伟俊就一脸诚恳地说道:“清风啊,以后笑笑就要拜托你照顾了!上午总装备部已经下达调入一八〇七所的人员名单,笑笑也在里面,具体职务是所长秘书,也就是说以后笑笑就是你工作上的助手,同时也负责你的安全,相当于专职警卫吧!笑笑的身手还是不错的,枪法不错,武功也说得过去,车技一流连飞机都会开,什么时候都不用愁。”

“她——给我当秘书——还兼警卫?!”徐清风指着常笑眼睛瞪得老大,心说开什么玩笑,这不成了贴身女秘书吗?难怪常笑一见面就叫他所长!工作秘书倒也罢了,反正他这所长只是挂名,主要任务是提供思路和经验玩宏观的,用不着像那些负责具体工作的技术人员一样天天在研究所呆着,估计一周都难得去办公室一次,可以眼不见心不烦。但让常笑负责他的安全——就跟在身边放个定时炸弹差不多,徐清风很担心这侠妹哪天突然发作起来偷偷把自己掐死。另外说是保护,何尝不是监视?某些人还是对自己不放心啊!便说道:“按理说我这所长只是摆设,配什么样的秘书无所谓,但这毕竟是个研究所,得讲究专业对口,常笑以前是开飞机的,恐怕不合适吧!其次呢男女有别,警卫还是找个男的更方便些,刚才我已经跟大爷说好了,让小郑提前退役跟我走。”

“我不会干预你的私生活的!”琚伟俊还没说话,常笑突然冒出这么一句,听得徐清风心中狂汗:这话说的——咋那么别扭?

“是的是的,笑笑从来说话算数,说不干预就不干……”琚伟俊急忙接口,说着说着发现越描越黑,干咳一声马上打住,转而一本正经说道:“是这样的清风,因为你不是军人,按照相关规定,应该在你身边配个我们军队的工作人员负责协调和联络,专业不是重点。这研究所是总装备部的,这个人得从笑笑他们技术情报部挑选,我觉得与其让他们随便派一个,不如找个知根知底的自己人,就向他们推荐了笑笑。你想让小郑给你当警卫我没意见,不过女孩子也有女孩子的好处,心更细,还能办些男孩子不方便的事,多个人多一分力量嘛!”

“什么负责协调和联络,明说负责监视不就得了?”徐清风腹诽不已,觉得琚伟俊的手真够长的,都直接干预总装备部情报人员的派遣了,不过这样也好,常笑名义上是总装的人,实际上是琚伟俊指派是他的养女,那她算哪一边的?尴尬的身份决定她发挥不了应有的作用。另外就像琚伟俊说的,知根知底的人更放心也更好对付些。至于警卫工作,有小郑在还用得着她,有的是办法把她撇到一边,于是转头问张敏:“大爷你什么意见?”

“我认为——可以!”张敏若有所思地说道,“总装那边既然已经下令,朝令夕改不好。可以先让笑笑在你身边呆一段时间,如果觉得她不合适,你再要求换人也不迟。笑笑我也算是看着她长大的,相信她能胜任这份工作。”

徐清风相信张敏不会害自己,既然大爷都说行,那就行吧!(未完待续。)

第一部嫁衣第二百九十六章 深受打击

说完常笑的安排,琚伟俊就转移目标跟张敏聊起天。他们说的都是军队里的一些趣事,徐清风插不上嘴,觉得特别无趣,又为常笑的事发愁,脸上便显出几分不耐烦。倒是常笑面无表情地坐得笔直,见谁杯里的茶水少了就马上给添上。琚伟俊看到后说道:“清风笑笑你们就别陪我们两个老头子缅怀往事了,大夏天的院子里挺热,要不笑笑你把清风领到你房间去吧,以后你们要在一起共事,先交流一下加深了解。”

跟常笑去她的闺房,那成什么事了,徐清风当然不干,正好看到一个勤务兵端个盘子从厨房出来,灵机一动说道:“晚饭怎么还没好,萌儿中午吃得很少,现在可能饿了,要不我去厨房帮下忙吧,我的厨艺可是专业级的!”

“你会炒菜?!”琚伟俊很意外,但马上笑起来说道:“你是雕塑艺术大师,别的不敢说,刀功肯定没问题,呵呵!不过你今天是客人,哪有让客人下厨的道理。”

“让他去吧,自己人不用客气!”张敏看了眼常笑说道,“刚才他还跟我家老婆子说下次来由他下厨,把老婆子高兴坏了,一个劲要求他说话算数。”

琚伟俊最乐意听到“自己人”三个字,欣然同意,说常笑厨艺也不错——至少比他夫人强,那常笑就跟徐清风去厨房切磋切磋吧!

半个小时后开席,老太太一进餐厅就迫不及待地问道:“清风在哪,哪几道菜是他做的?”正站在那里发呆的常笑一惊指指餐桌说道:“这两个是。还有一个汤一个羹没出锅。”

顺着常笑的手指,大家看到其中一道菜盛在一个圆形白瓷盘里。中间是一些白色小片,白片形状不一。组成一朵盛开的菊花,底下铺着经过裁切的苏叶,看上去和真正的菊花几乎没什么两样,只是体积大点。另一道菜则是一只盘在一个椭圆形瓷盘里的绿孔雀,主材料应该是一种带茎蔬菜,只是被切成惟妙惟肖的孔雀羽毛,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样子。这到底是菜还是雕塑作品?大家为之谔然,赵怡萌伸下舌头问道:“笑笑姐,这都是什么菜啊!”

听到赵怡萌喊她姐。常笑看了赵怡萌一眼,原本冰冷的眼神缓和了几分,表情古怪地说道:“他说是家常菜,爆炒青鱼片和油淋芥兰,开始我看他切出来的东西有的大有的小,还以为他不会做饭,谁知道——谁知道他分批下锅,大小形状不一样的在同一个锅里分开炒,他还——他还直接用锅铲往盘子里盛菜。盛完就这样了。”常笑的情绪明显有些激动,话说得也比平时多,失去了往日的冷静,看样子被刺激得不轻。

大小形状不同的原料在同一口锅里分开炒。还直接用锅铲把菜摆成这种形状——这还是人的手吗?!难怪能成为世界级的雕塑艺术大师!就是不知道味道怎么样,不过既然能把别人家的厨具玩到这种程度,说厨艺是专业的应该没吹牛。味道要差也差不到哪去。苦笑着摇摇头,心说这种妖孽不能按常理计。琚伟俊赶紧招呼大家就座,让常笑去厨房看下徐清风什么时候好。能替的话把徐清风替下来。话音刚落,头戴高帽子身穿白大褂的徐清风端着个汤盆从厨房出来,后来还跟着同样端着汤盆的厨师,那厨师的脸色相当不好,估计也是深受打击。

“比较仓促,只做了两菜一汤一羹,有的原料泡制时间不足味道没完全到位,伯母你将就吃着,等下次来洪都我再给你好好做。”徐清风呵呵笑着从常笑拉开椅子留出的缺口走到餐桌前,将手中的汤盘放下。常笑离得最近,最先看到汤盘中的东西,不由“啊”地一声惊呼,随之尴尬地捂住嘴。只见汤盘中呈现一副相当规则的太极图,一半红棕色,一半黄白色,泾渭分明,双鱼的眼睛也反色点出只是颜色更深。那个厨师随后放下的汤盘里,则飘着几朵红白相间的花,衬着几颗绿油油的菜胆,汤清色艳,让人一看就有食欲。

“鸡蛋玉米牛肉羹,还有虾仁菜胆汤,请品尝!”徐清风这话是对老太太说的,说着还转动餐桌,把汤羹转到老太太面前。

这两道汤羹比刚才那两盘菜更惊艳,把虾仁切成一朵花倒也罢了,靠的无非是刀功,但鸡蛋玉米羹里的太极图,就有点匪夷所思了,这羹看起来并不稠啊!老太太忘了回答,更不知从何下手,还是坐在她身边已经见怪不怪的赵怡萌最先反应过来,拿起汤勺说道:“伯母我给你盛,哥,这羹是一边用一个碗还是混到一块?”

“混到一块吧,这样才叫鸡蛋玉米牛肉羹。”徐清风脱着白大褂答道。站在徐清风身后的常笑主动帮他拿着衣服,琚伟俊看到后欣慰地微笑,徐清风则有些受宠若惊脸色不太自然。

赵怡萌这孩实在,徐清风说请老太太品尝,她就不给别人盛,盛完鸡蛋玉米牛肉羹又给老太太盛了小半碗虾仁菜胆汤。老太太是粤州人,习惯于吃菜之前先喝几口汤羹,尝过后满意地说道:“好,好喝!牛肉羹很香一点都不腻,虾汤里——好像还有其他海鲜的味道,不过不太像干贝,清风你用什么调出来的?老头子、小琚、小林,你们都来尝尝。”

难得遇到知音——何况是老太太这种年纪理应味觉退化的人,徐清风很高兴,在常笑为他拉好的椅子上坐下,一脸谦虚地说道:“这个汤应该说是我跟吕师傅合作的,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吕师傅做了个泥螺汤,嗯——,功夫很到位,我把汤汁过滤出来用在这里。”

“徐先生过奖,太过奖了!”吕师傅尴尬地说道,“我只是能把东西做熟。到你这里成了艺术,啊呵。艺术!”

“小吕受打击了吧!不过你也别太往心里去,这世界上有种人叫天才。跟他较劲是给自己找难受。”琚伟俊呵呵笑着说道,“动手,大家都动手!尤其是小怡萌,你哥刚才说你中午吃得很少,怕你饿着才亲自下厨,都是家里人,不要拘束。笑笑你也别站着了,坐下吧,就坐在清风身边。让小吕他们忙去!”以身作则夹了一筷青鱼片放在嘴里,仔细品味一番说道:“不错不错,滑而不烂,更难得的是还有种清爽的感觉,这火候没得说。可惜清风你过几天就回南州,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尝到你的手艺。不过笑笑以后跟着你有福享了,笑笑你要管住自己的嘴,可别下次回家胖了一圈,呵呵!”

“笑笑跟着清风享福?!”老太太很惊讶。心说徐清风的女朋友不是洪州电视台的主持人吗?照琚伟俊话里的意思,怎么像是把常笑和他撮合到一块,而且这次就要跟着走,这也太突然了吧!质询地望了张敏一眼扯扯他的衣袖。

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琚伟俊脸上僵了一下,但马上想到过不了几天常笑就要跟徐清风走,这事瞒不住人。赶紧解释道:“是这么回事老嫂子,我们军队不要跟清风合作搞战伤救护培训嘛。全军那么多部队,培训至少要持续两三年。按照规定,这么长时间的合作我们这边得派个联络员跟在清风身边。这联络员任务不重,但很容易出成绩,我琢磨着干脆让笑笑去,算是以权谋私吧,呵呵!”

“也是哦!另外咱们笑笑和清风年龄差不多,容易沟通。”老太太表示理解,但还是觉得这个安排有点不太合适,徐清风和常笑男未婚女未嫁,天天在一起“联络”,擦不出火花也会让徐清风的女朋友误会。转念一想,徐清风那女朋友好像认识时间不长,感情未必有多深,何况常笑是“自家孩子”,从她的角度,更愿意常笑跟徐清风走在一起而不是那个素不相识的主持人。便说道:“清风啊,笑笑从小在军营里长大,不懂地方上那一套,又是女孩子,以后你要多照顾着点,别让她受什么委屈。”

琚伟俊一说常笑跟着他享福的时候,徐清风就直翻白眼,不管联络员也好,实际上的秘书也好,哪有打算让老板给做饭还怕长胖的?老太太更绝,把公事当成私事来说。而坐在他斜对面的琚夫人林祁英一副标准的丈母娘看女婿的表情,尤其让他浑身不自在。怕什么来什么,林祁英接着老太太的话好一顿交待,反正是把常笑夸成一朵花的同时说常笑说话直来直去的,在待人接物方面有所欠缺,请徐清风多担待,如果常笑做得太过分,徐清风就给她打电话,她负责批评教育,简直就是女儿临上轿前对女婿的嘱咐。常笑越听脸越黑,赶紧喊了声“娘”往林祁英碗里夹一筷子菜。琚伟俊怕他夫人弄巧成拙,干咳一声说道:“清风,我觉得小郑用不着退役,把他的关系调过去就行,这是小事,张总长不方便开口我跟总装那边打招呼。”然后向老太太解释说徐清风目前相当于军方的特聘专家,尽管没有军职,也应该给予一定待遇,比如配台专车加个专职司机什么的。正好徐清风想找个保镖看中了小郑,不如两事合一事来办。要是徐清风过意不去,可以另外给小郑开份工资,反正他现在不缺钱

连那些小明星都有个把保镖,何况徐清风?找保镖的事老太太能理解,而且这些天她和张敏正为小郑的安排发愁,琚伟俊的建议正合她意,没等徐清风开口就说这样正好,不过打招呼的事就不用麻烦琚伟俊了,让张敏自己去说,临走前关照下身边人谁也不会说什么。其实刚才向徐清风推荐小郑的时候,张敏不是没考虑过这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正像琚伟俊说的,到时小郑可以拿军队和徐清风那边的双份工资,但他正直了一辈子,不好意思开口,现在由琚伟俊提出还得到老太太的支持,就顺水推舟地答应下来。(未完待续。)

第一部嫁衣第二百九十七章 如出一辙

知道常笑脸皮薄,也担心话说得太多让徐清风产生逆反心理,林祁英便跟老太太聊起儿女们的事。说完儿女的工作,最后感慨还是生女儿好,张敏的两个外孙女一放假就到洪州来,她却大半年没见到孙子了,过年的时候在家只住了三天就往外婆家跑,暑假直接去那干脆就不回来,难道外婆就是比奶奶亲?随即说希望常笑早点结婚早一天生孩子,那样她也当外婆,也有外孙或者外孙女可亲。

听着他们说话,徐清风觉得挺有趣,常笑叫琚伟俊“伯伯”,却管林祁英叫“娘”,这称呼——有点乱。不过这正从侧面证明林祁英确实对常笑视如己出,勉强可以和琚伟俊当初的动机扯平。然后觉得常笑真是不好嫁,不说她本人性格以及自身条件等方面的因素,以琚伟俊的为人,还不给她安排个政治婚姻将她的价值利用到极致,由得了她自己选择?比如这次就试图用常笑拉拢他徐某人,而常笑尽管对他很不感冒,却不得不接受安排。这该怪琚伟俊功利心太重,还是他徐某人这块肥肉太诱人?但不管怎么说,常笑是无辜的,看在她是建国英雄之后身世那么可怜的份上,以后还是对她好一点——把握好尺度别引起误会就行——要不老太太这里都交待不过去。反正他身边已经有个瓜田李下难避嫌的司云飞,无所谓多个常笑。

徐清风正在胡思乱想,林祁英突然把话题引到他身上,说她看过袁莺的节目。觉得袁莺长得太瘦气色也不是很好,是不是电视台的工作压力很大。生活没有规律,所以落下什么病根?徐清风是医生。应该好好给袁莺调理调理,要不以后结婚生孩子可能造成孩子先天不足,那就后悔莫及了。不过袁莺在洪城,徐清风自己云城、南州来回跑忙得脚打后脑勺,有心照顾也够不着。另外感情是天长日久积累出来的,长期天各一方的话,再深的感情也会产生隔阂,何况徐清风和袁莺本来认识时间不长,那就更危险了。为了将来的幸福。徐清风最好给袁莺调动工作,调到云城或者南州都行,如果徐清风自己办不了,她或者琚伟俊都可以帮着找人。当然,如果袁莺能辞去电视台的工作呆在徐清风身边是最好的,女人嘛,相夫教子是本份,事业心不要太强。比如她当年是大学老师,还是学科带头人前途光明。琚伟俊要求她随军,她二话没说就辞职来到部队驻防的山头,成为一个总共只有十多个学生还不分年级的部队小学的老师。

林祁英这番话貌似替徐清风着想,其实却在暗示袁莺对他不合适。建议他趁认识时间不长感情还不深赶紧换人。要说身体素质,谁能跟飞行员出身的常笑比?而常笑这天之娇女离开京城跑到白云村那种乡下地方,岂不正是当年林祁英的翻板?徐清风很无奈。只好说他也认识到两地分居不合适,考虑过给袁莺调动工作的问题。下半年袁莺在南州大学进修,等她进修完毕。看看能不能想办法去南州电视台。

林祁英把该说的话说完给袁莺埋个地雷就算达到目的,没指望现在就改变徐清风的想法,便说如果袁莺能进南州电视台倒也不错,南州是国际大都市,哪怕主持个次点的节目也比洪州强。接着问起白云村那边的情况,说等疗养院建好,她也去那住一段日子,一是在山水之间散散心,另外看看女儿。徐清风当然要表示欢迎,然后少不得向老太太解释一番那疗养院是怎么回事,老太太也为之心动,说林祁英去之前别忘通知她,她也想去那看看。

接下来的话题就轻松多了,李祁英和老太太趁热打铁地规划起更多的旅游计划——趁现在还走得动赶紧走,同时还没冷落赵怡萌抽空跟她说几句。张敏和琚伟俊又说起他们的陈年往事,说到高兴处碰下杯干一盅,常笑趁机从徐清风身边离开给这二位倒酒。徐清风又成了闲人,幸好吕师傅时不时上道新菜,然后毕恭毕敬地请他点评,倒也不是完全无所事事。

所谓家宴,吃好就行,不像会别的场面拖上很长时间,七点半左右就结束了。转移到院子里吃了几口瓜果消会食,徐清风就坐不住了,向琚伟俊告辞。林祁英当然要挽留,说走这么早干什么,再说徐清风反正是出门在外,在哪住不是住,干脆住这好了。老太太则强烈要求徐清风到他们家住,说她两个外孙女刚走,房间什么的都是现成的。徐清风的本意是离开琚伟俊家到张敏那坐会,跟张敏再聊一会,被老太太这么一搅和,只能直接走了,解释说他答应朋友离开洪都之前把护身符交到人手里,不能说了不算,得抓紧时间。刚从屋里出来时老太太把护身符摘下来给大家看过,林祁英非常喜欢,还看了徐清风一眼像是责怪他厚此薄彼,搞得徐清风很尴尬,这时便趁机解释说他这两天只来得及完成一对,琚伟俊夫妇的还差几道工序,最迟明天晚上能让小郑送来。徐清风这话不算完全蒙人,昨天晚上他一次性锯出十多块檀木片,除了已经完工的两件,还有两件也切削成大致的形状,确实只差“几”道工序。

徐清风没把他们两口子忘了只是时间问题,林祁英心里就舒坦得多,凡事有个先来后到,徐清风先送张敏老俩口是应该的,便笑着说他们不是外人,等常笑下次回家带回来就行,非赶在这个时候,不把徐清风累坏了?明知留不住人,林祁英就不再做无用功,招呼保姆给徐清风准备些好瓜果带着,让常笑把徐清风他们送回去。一想到以后可能要经常面对常笑这张冰块脸徐清风就愁得不行,现在当然躲一天是一天,推说小郑的事还没征求他本人的意见,还是让小郑送吧,正好跟他说说。林祁英坚持说人是常笑接来的,理应由她负责送回去,让张敏明天找时间问下小郑就行,不差这一半天,更用不着徐清风自己去征求意见。徐清风说如果张敏找小郑问话,小郑愿不愿意可能都会当命令执行,而他自己先说则是邀请,得到的是小郑的真实想法,也是对小郑的尊重。林祁英想想也是,执行命令和心甘情愿,意义完全不同,关系到将来小郑是否尽心尽力,难得徐清风年纪轻轻考虑问题如此全面,对他的好感又多了一分。徐清风对一个小兵都这么尊重,更不可能欺负常笑,这时林祁英才真正放心让常笑跟徐清风走。

小郑在张敏家的警卫室里待命,打个电话过去,不到两分钟就把车开到琚伟俊家的院门口。上车后徐清风开门见山地问小郑愿不愿跟自己走,待遇方面不用担心,绝对不会亏待他,小郑稍作犹豫就坚决地说道:“我愿意徐哥,你让我去哪我就去哪。等张总长交完班去了宪法法院,我就找人办退役手续。”徐清风很意外,赶紧说小郑用不着退役,把琚伟俊的建议告诉小郑。没想小郑摇摇头说:“我还是退役吧,反正我只是一个兵,呆在军队也没什么前途。”

徐清风想这兄弟真实在,就算小郑现在受资历限制还是个兵,等时机成熟,往肩膀上挂个把豆豆应该不是难事,便劝了小郑几句。谁知小郑红着脸说道:“我不行的……以前我当过一回班长,管得乱七八糟的天天出事,所以我当不了军官的。”徐清风相当地无语,难怪张敏说到小郑不适合当官时表情那么古怪,原来不适合到这种程度,既然如此,便不再强求,说退役手续的事用不着小郑自己操心,张敏临走前会帮着安排好的,小郑只管站好最后一班岗把张敏送走。

觉得小郑成了真正的“自己人”,憋了好长时间的赵怡萌终于忍不住问道:“哥,笑笑姐真的要跟你走啊!”

琚伟俊亲自安排,总装那边都下令了,那还有假吗?不过许多事不适合让赵怡萌知道,徐清风就说道:“也就是那么一说吧,你没听老琚说当个联络员工作压力不大容易出成绩吗?常笑其实是挂个名镀金的,像咱们地方上那些号称去村里调研、蹲点的当官的一样,声势闹得很大,第一次来的时候还有电视台记者跟着,过两天就见不到人影了,只是走个形式混政绩,呵呵。”

赵怡萌心想也是,常笑她伯伯是总参谋长,脸色那么难看说话那么横,简直把自己当成公主,怎么可能跟徐清风跑到山沟里去?求人办事,话当然要说得好听些,琚伟俊两口子说的享福啊担待啊什么的,其实是请求徐清风到时候帮着撒谎,明明常笑像旅游似的只去过白云村一回也说她一直在那,而且做了多少多少工作。类似的事赵怡萌以前听自己老爸说过,州里市里下乡挂职锻炼的人都那么干的,说是当村长,就报到的时候去过村里,连挂职结束后的庆功宴都在镇上摆,然后由村里给出个证明材料,回去马上升官。

没想到小丫头也听说过一些官场上的道道,听完赵怡萌想当然的分析,徐清风哑然失笑,小丫头这么想正好,省得他多费口舌了。(未完待续。)

第一部嫁衣第二百九十八章 虎头蛇尾

八月初五上午九点,徐清风的论文答辩在首都医科大学小礼堂如期开始。

在一个自称是他南州大学师兄的工作人员的引导下来到礼堂前,徐清风不禁皱起眉头:“怎么在礼堂里答辩?”虽说有时为了表示公开公正,会找个稍大点教室来几个旁听的进行论文答辩,整个礼堂却有点夸张。曾凡泉让他删掉论文中的一些敏感内容,但也说过答辩的时候是什么就说什么,给他的感觉答辩将秘密进行,怎么会是现在这种情况?

“今天场面比较大。”师兄笑着解释,“答辩专家加上本校的,光院士就来了十几个。另外王院士说今天会呈现一些里程碑式的内容,建议大家旁听,本校的部分学生和老师加起来五百多人,一般的教室坐不下,只好改在小礼堂。”

“这么夸张?!”徐清风想王院士真能折腾,这哪是答辩,简直是汇报演出!也就是他徐某人,要是换作其他人,别说回答问题了,能不能坐得住都不好说。不过这样也好,到时候他放开来说,在十几位院士面前、在国内知名的大学殿堂中宣扬传统医学,顺便为符箓学(这种场合也许应称之为祝由术)正名。

进得礼堂左侧那条通向主席台的通道,徐清风就听喇叭里传出一个激昂的声音:“……宣布一条纪律,论文全文中午就在大学内网上发布,同时在下月的大学学报中刊出,今天的答辩中论文以外的内容,仅限参加会议的人员之间交流。不许扩散,现场不许私自拍照、录音、录像。现在有请学位评审委员会的领导和各位专家……”

“老师们已经到了?”徐清风很意外。考官先到了,他这个考生却跚跚来迟。不太礼貌啊!

“这是王院士特意安排的,掐着时间呢!”师兄羡慕地说道,“王院士说你一个人老早在主席台上坐着不自在,等介绍完领导和专家你再出去,直接开始论文阐述。”

“我无所谓的!”徐清风撇撇嘴。虽然被人围观的感觉很不爽,但他徐某人还怕这种小场面?走进会场,看到主席台的左侧摆着一排桌椅,王院士、曾凡泉他们都在那正襟危坐。主席台的右侧有个单独的席位,桌上摆着台笔记本电脑。电脑旁边还有个大大的手写输入板一样的东西,应该是专门给他准备的。主席台里面立着一块大屏幕,上面正打着专家名单,有个手拿话筒的人正在主席台中间指着大屏幕说话。台下满是人,连二楼过道的台阶上都有人坐,真正的座无虚席。

向曾凡泉等专家点点头,在属于自己的位置上坐下,徐清风先试了试那个疑似手写板的东西,用放在边上的笔形物的尖头在板上划过。笔记本电脑屏幕上的光标果然随着移动,除了输入设备不同,其他操作和普通电脑没什么两样,徐清风便放了心。

介绍完专家。那个主持人接着介绍徐清风,说他是“陈三针”的得意弟子时台下就开始交头接耳,提到他的年龄。更是哗声一片。医学专业的学制比别的长,十八周岁入学。本硕连读七年就已经二十五,而徐清风马上要博士了不过是这个年龄。简直是神速,难怪惊动这么多院士。说到他,徐清风自然要站起来向大家鞠躬致意,然后不慌不忙地开始论文阐述。

徐清风论文的题目是《脑中风昏迷的中医救治》,虽然主要以孙建涛为例,但内容不仅如此,几乎给出了一个从诊断到辩证施治、病后调养的完整体系,用王院士的话说,只要稍做扩充就可以作为采用中医方法救治中风的标准教程使用。现在徐清风用嘴来说,当然不受文字内容所限。说到诊断,除了信手拈来中医的望、闻、问、切,还引入西医的诊断方法,别人用幻灯打出事先准备好的胶片什么的,他直接用手写板把脑电图、心电图、磁共振图像等画出来,而且是不同情况同时在屏幕上列出进行比较分析,非常直观。说到汤药,怎么辩证下方配伍增减说得头头是道,连一些特殊药材的炮制和煎制都一并说了。说到针灸,先画几副人体解剖图,在上面标注下针位置和进针路线,再用类似于动画的几组小图讲述运针手法,同时还用西医的理论来解释针灸的原理。徐清风一开讲就收不住,连说带画花了三个多小时,而且有理有据逻辑非常严密,主席台上的各位谁都不好意思打断,台下的许多人更是一脸呆痴。

“说完了?”见徐清风说完“谢谢各位”坐直身体朝他看来,组织这次答辩的颜院士苦笑着问道。心说这孩果然妖孽,三个多小时嘴不停还让人挑不出毛病,这哪是论文答辩,简直是开讲座!等徐清风点头确认,颜院士看了看时间,再征求下负责监督的石院士的意见,无奈地宣布:“论文阐述结束,现在暂时休会,下午两点开始提问环节。”

“三个小时啊,这孩太能说了,难怪当道士都当出那么大名声!”上了接他们去食堂的车,颜院士感叹道。

“三个小时不算什么问题,问题是他三个小时没说一句废话!前几天我还说老王头意气用事小题大作,现在觉得他说得没错,这小子确实已经建立一套自己的体系,实践和理论都不缺,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石院士感慨更深,然后对坐在副驾驶上的大学副校长说道:“单校长,上午你们全程录像了吧,电脑上的操作过程有没有软件纪录下来?有的话剪辑完后给我一份,这都可以直接用于教学了!嗯——,还可以报科技进步奖,这几年我们医学类的送评项目层次普遍不足,一等奖长期空缺。二等奖也经常不够数,我觉得这个可以进去。”

“记录很全。而且三台摄像机三个角度同时录像,这是王院士事先要求的。”单院长答道。“王院士有眼光啊,这是邦联成立以来第一个纯中医的疾病治疗体系,确实是个里程碑式的事件。”

“咦——,老石,上午这孩好像一句都没提符箓方面的事,我怎么觉得他是完全照着论文来说的,哦——不,心理辅导相关的他也没说……论文呢?我再看一下。”颜院士突然发现情况不对。情绪剧烈波动是脑中风最常见的发病诱因,在治疗过程中。心理治疗和心理护理也是重点,否则只能治标不治本造成病情反复。如果徐清风上午提到心理辅导以及“云山十景图”的事,下午提问的时候就可以直接跳过,但他偏偏留下个大漏洞,那就绕不过去了。据说相对于医学徐清风在符箓学上的造诣更深,已经被称为“宗师”了,是他目前真正的本专业,医学问题他都能讲上三个小时,更擅长的符箓学能讲多长时间?想想都觉得头疼。再说颜院士对符箓实在很不感冒——他今天来的主要任务就是把握方向。

翻了翻论文,颜院士发现心理辅导果然是个独立的大标题。心想如果徐清风上午只是说得兴起把这块忘了还好办,要是故意挖的坑,那热闹就大了。眉毛一挑说道:“老石。你觉得这孩上午是不是已经把观点都说得很清楚了,还有必要画蛇添足问他几个问题吗?”

“他说话的特点是通俗易懂,一些很生涩很复杂的问题从他嘴里出来就变了样。稍有点医学基础的人都能听懂,所以我说上午的录像可以直接用于教学。本科生都可以用。”石院士如实地答道,“你的意思——打算取消下午的提问环节?”

“是啊!他上午已经把所有问题都说清楚了。挑不出什么毛病,再装模作样提几个问题,是几位考官智商太低没听懂还是演戏?论文之外的,就是符箓了,这方面谁有他懂,那是考他还是求教?再说这么严肃的场合,这么多旁听的,说符箓也不合适啊!”颜院士苦笑着说道。

“我看行!他的水平怎么样今天有目共睹,就算取消这个环节也不会有人有意见。”石院士表示支持,“等会我们征求下各位考官的意见吧,如果他们觉得可以,那就取消吧!原计划是一上午结束,许多人下午都有别的安排,我想他们会同意的。”

颜院士到餐厅把自己的建议一说,王院士、曾凡泉他们四个当然没意见,另外三位是奔王院士来的,只要完成王院士委托的事,过程并不重要,但那位心理学家梁院士很遗憾地说他本来想让徐清风给他当场画几种符箓体验下效果的,只能以后找机会了。王院士把场面搞得这么大就是图个“有目共睹”,现在突然虎头蛇尾了,有些意犹未尽,便说道:“那干脆让清风现在过来吧,公开的提问取消了,可以来个小范围的嘛,这样也算把流程走完免得有人说闲话!”

徐清风稀里胡涂地被人从隔壁的餐厅找过来,听说提问环节已经取消,反倒不愿意了:“我还有个重要章节没来得及说呢!本来想一次说完的,后来看时候不早怕饿着各位前辈,才暂停一会打算放在提问环节介绍。”

这孩果然是故意的!颜院士心说他不会连休会都算到了吧,仔细一想,觉得这种可能性极大,每个高明的神棍都是心理学大师——幸好自己及时决断,要不这孩不知会整出什么幺娥子,正不知怎么回答,王院士瞪了徐清风一眼说:“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大伙都忙着呢,哪有功夫陪你闹腾一整天!”让徐清风赶紧入席坐在梁院士身边接受质询。

吃饭中发生一个小插曲,单院长说他们有意将徐清风的论文和上午的录像集结出版,征求他的意见,同时聘请徐清风为他们大学的客座教授。曾凡泉说徐清风是南州大学的人,哪有肥水流入外人田的道理,后来在王院士的协调下确定由两个大学合作出版,根本不给徐清风发表意见的机会。徐清风觉得挺没面子,故意找茬说他正在筹建一个研究所,还要给军方和卫生部、救治总会搞培训,很忙的,哪有时间到洪都讲课?不过如果首都医大能把他研究所的附属医院作为定点实习医院、同时定期派一些专家去他那医院坐诊减轻他的工作压力,他就可以考虑。徐清风这是一个人换一群,单院长觉得挺亏,但有王院士说情,徐清风又说白云村那地方山青水秀是个疗养胜地,医院本身就有疗养功能,还承诺给坐诊专家和实习学生很高的待遇,单院长才原则上同意,但最终要由出国讲学的院长回来后拍板。

趁此机会,徐清风也邀请在座的专家们方便的时候去白云村作客,王院士和翁院士都说没问题,还跟徐清风约定了大致的时间。其他几位虽然不是很肯定,答应还是答应了。(未完待续。)

第一部嫁衣第二百九十九章 抓个现行

论文答辩顺利通过,只等着走完剩下的简单流程就可以授予学位了,但与学位相关的仪式要在南州举行,因为徐清风的学籍在南州大学,而且他的导师陈树彬必须到场。

下午两点来钟,应付完问题极多的梁院士,徐清风跟着王院士来到医院,为孙建涛作最后一次综合检查。检查表明,孙建涛已经完全恢复了健康,身体状况甚至比发病前还要好,没必要继续留在医院闻消毒水的味道,徐清风便会同各位专家在文件上签字,建议孙建涛当天出院。

在黄泉路上走了半截再被徐清风拉回来,孙建涛想通了许多事,握着徐清风的手表示感谢的同时,还说这次出院后他将彻底退休,不再为邦联的事操心,为此他打算离开洪都这个政治中心,找个山清水秀之处颐养天年,比如“云山十景图”所画的那个地方。云山不是名山,地居偏远,但正是这偏远吸引着他,安静啊!徐清风为之语拙,心说孙建涛真的跑到那,云山还能继续安静下去吗?相当怀疑老头是为了方便自己才建议在白云村成立一八〇七所,同时也怀疑琚伟俊让常笑去白云村有一半是奔着孙建涛——感情牌向来是很好用的。不过腿生在孙建涛自己身上,一八〇七所也能给白云村及周边的老百姓带来好处,由他去吧!便说他替当地百姓欢迎孙建涛去那作客,不过那边现在条件很差,最好等一八〇七所建好后再去。话虽这么说,但徐清风觉得孙建涛八成去不了。就算家里人同意,邦联那些大佬也会想尽一切办法阻挠的。孙建涛去不成。琚伟俊的如意算盘只能落空,但琚伟俊会想不到这点?

去完医院。徐清风马不停蹄地跑到总后,以云淡轩的名义跟唐正凯签了“身份标志牌”的合作协议,同时拿到张一亿零五百万的现金支票——这是三百五十万件产品每件按两百元计算的百分之十五之数,属于军方付给的订金,军方办事一板一眼,没把五百万的零头抹掉。虽然他对金钱看得很淡,但亲眼看到支票上长长的一串“0”,徐清风还是有些异样的感觉:这就成亿万富翁了?不过徐清风也就感慨这么一下,随手把支票扔给正好来找唐正凯批条子要钱要物的包晓华。让他明天带给司云飞。徐清风要先去洪城,不知道在那呆几天,包晓华等不起,只好先行一步。

这时唐正凯已经知道马金龙带去一个庞大的团队全面接手粉丝会以及原道联合会的筹备工作,唐斌除了跟武晶晶姐妹混得挺熟,没有别的任何收获。想起唐斌打探到的徐清风与杨小东的结识过程,唐正凯心中有种深深的挫败感,那时这小子就堪称“赌神”是揣摩人心的高手,现在当了四年神棍。这方面岂不更加炉火纯青?欺他年轻跟他玩手段,真是打错了主意!因此唐正凯很担心琚伟俊把常笑送到徐清风身边最后会落个“赔了夫人又折兵”的结果,觉得自己以后还是少做类似的无用功,跟徐清风保持现在的关系就不错。怀着这样的想法。唐正凯主动帮徐清风争取订金,对理论上为徐清风跑腿的包晓华也异常大方,连明细都没看就直接签字。当然。唐正凯还没忘在感谢徐清风为他量身定做护身符的同时“贪得无厌”地给家人要几个——有时毫不在意地欠人情恰恰表明了相互之间的亲近,是拉近关系的最佳手段。

初六在洪都又呆了一天。加班加点把剩下的护身符做完,徐清风终于可以无债一身轻地往离开。军方真像琚伟俊说的那样给徐清风配了辆专车——还是那种大功率的越野车。林祁英又像嫁女儿似的给常笑准备了一大堆行李。反正到洪城后也要找辆车代步,徐清风决定干脆直接开车回洪城,大不了他和常笑换着开,洪城比南州近,开车六七个小时怎么也到了。

初七一大早,常笑来接徐清风和赵怡萌,出城刚上高速,常笑就疯了似的开始狂飚,时速一度冲过二百。见赵怡萌紧张得小脸刷白,徐清风要求开慢点,却换来常笑一个不屑的白眼继续我行我素。郁闷的徐清风只好对赵怡萌说常笑以前是开战斗机的,这车速估计连感觉都没找到,用不着担心,要是赵怡萌实在害怕,就把最后一排座位放倒睡觉,说不定一觉醒来已经到达洪城,而且闭上眼睛不看公路两边就没事了。赵怡萌瞪了常笑一眼抱住徐清风说道:“跟哥一起我不怕,要死一起死!”

徐清风固然哭笑不得,常笑也觉得自己做得有点过火,尤其是那两人都抱上了让她有种偷鸡不成蚀把米的感觉,看了眼后视镜说道:“我试下这车的性能!”随之降低速度,但还是保持着很高的速度一路超车。路上徐清风好几次提出让他开一会,常笑都没理他,原计划六七个小时的路程,四个小时不到就走完了。长时间的高速行驶,是劳力又劳神的事,但进洪城市区后把方向盘交给徐清风的时候,常笑还没事人似的一点都不显疲劳。这让徐清风不得不感慨飞行员的体质就是好,要是按照他外婆的观点,这样的女孩子好生养吧!然后马上暗骂自己是不是脑袋进水了,怎么莫名其妙地突然想到这个问题,难道是那天林祁英的话给了他心理暗示?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那两口子没一个省油的灯,幸好常笑不是他们亲生的,没那么多心眼心情全写在脸上。

活动的组织方要求初六晚上之前报到,赵怡萌已经晚了半天,徐清风只好直接把她送到动员会的举办地点洪州电视台,怕碰到熟人被拉住说话耽误正事,离电视台大门二三十米徐清风就停了车。谁知帮赵怡萌从后备箱往下拿行李的时候,正好刘延坐车从里面出来,认出是徐清风,刘延让司机把车停在他旁边摇下车窗说道:“清风你不去洪都了吗,事情办完了,怎么不直接回南州?”语气中明显有责问的味道。

被袁莺的“娘家人”抓个现行,徐清风很尴尬。说起来也是,袁莺本人去了南州,他却带两个美女跑到袁莺“娘家”,哪个“娘家人”看到心里都要打个问号。赶紧喊了声“刘叔叔”,解释说他这次在洪都跟军方达成了几项合作,他自己忙不过来,所以到洪城找几位师兄帮忙,安排完这边的事还得回趟云城。然后向刘延介绍常笑,说她是军方的代表,专门负责相关事宜的。至于赵怡萌,徐清风说是顺路带到电视台的,至于这路顺了多远,留给刘延自己想象。

虽然想不通徐清风一个神棍跟军方有什么好合作的,但注意到车上挂着代表四总部机关的“统”字号车牌,刘延便相信徐清风没对他说谎,当然心里免不了要嘀咕:“难道男军人都死光了?军方非派个女的当代表,不会是女特工吧!”想是那么想,出于礼貌还是向常笑点头示意,然后说道:“清风你们应该还没吃饭吧,跟我走吃个工作餐去!小赵你也用不着进去了,还坐清风的车一起去饭店,大伙都在那。上午动员,中午安排了誓师宴,下午就要出发去下面市里巡游了。”看到徐清风好像有些犹豫,刘延又补充了一句:“哦——,清风,老苏和你干妈他们中午也在那,剩下的也大都是熟人。你是大赛的评委会副主任呢,要不是你去了洪都,上午的会应该发言的,呵呵!”

“干妈也在?!”苏靳君是议会下院科教文体卫委员会主任,跟这个活动还沾点边,但连容是卫生厅长,这事跟她有什么关系?

“是啊,这次宣传活动有优生优育方面的内容,所以卫生厅也是组成部门之一。”刘延答道。

“优生优育……”徐清风一脸古怪,按说洪河是洪州人的母亲河,借河神之名宣传优生优育倒也说得过去,但让一帮青春靓丽的女孩子去宣传——咋这么别扭呢?下意识地,徐清风又看了眼常笑的胸部,不过这次没被常笑发现。

为了给连容一个惊喜,刘延故意没提前打招呼,连容果然喜出望外,把徐清风拉到一边打量个没完,非说他瘦了,然后责怪他要建医院也不事先说一声,她今天接到云城的报告才知道。又说医院和单纯的研究所不同,不是说想建多大就建多大的,除了必要的硬件设施,医护人员的数量和相应的资质也很重要。云城方面报的是三级甲等,不说白云村那小山沟建个规模这么大的医院有没有必要,关键是那些够条件的医护人员愿不愿去,去了后能不能留住。现在脑袋一热建个这么大的,就算资金充足赔得起,摆个空架子在那岂不浪费?不如换个条件相对好一些的地方,比如云城市郊,那样招人留人都方便点。

连容的担心很现实,但徐清风总不能在大庭广众下说军方会安排一切吧,告诉连容其实那医院将来很长一段时间内会成为军方的战伤病康复治疗中心?只好解释说他原来也没想把摊子铺得这么大,但前几天参加论文答辩的时候,翁院士、王院士等人都答应以后每年到白云村住几天,首都医科大学也原则上同意把他的医院作为定点实习医院,南州大学有曾凡泉协调更没问题,既然如此,反正资金不缺,干脆一步到位。再说他没想开成高大全,医院将侧重于职业病(战伤广义上也是职业病的一种)和慢性病的康复治疗,为此还配了个规模很大的疗养院,白云村那地方正合适。(未完待续。)

第三百章 转移目标

徐清风的解释很不靠谱。三级甲等医院是什么概念?整个洪州只有十几所,平均每个市不到一个——比如云城就没有只有两所三级乙等的,其中一所还是驻军医院。但连容知道徐清风向来不做没把握的事,研究所以及医院的事以前没听他提过,这次去洪都给孙建涛治个病突然冒出来,估计有什么隐情,现在人多嘴杂,还是回家再问吧!

同时连容觉得很奇怪,刚才徐清风至少罗列了五位院士的名字,什么样的论文答辩能惊动那么多院士?前些天因为给徐清风授什么学位没有最后定论,曾凡泉就没把这事告诉连容,只说徐清风这几天正在李毅家准备论文,连容还以为徐清风要把这次的治疗孙建涛的经验总结下发布在相关刊物上,那样的论文还需要答辩吗?听完解释,连容高兴坏了,拉着徐清风就往包厢中间跑,呵呵笑着说道:“大家静一静,静一静,我宣布个好消息,前天清风通过了博士论文答辩,参加答辩的有十几位院士,再过几天我家清风就是医学博士了!”

那些不了解徐清风的人纷纷向他表示祝贺,熟知内情的苏靳君和刘延则面面相觑:这小子当年被南州大学开除,毕业证书刚补办回来,转眼间竟然几级跳成了医学博士,这也太夸张了吧!

等徐清风谦虚过后在餐桌前就座,连容才注意到坐在他身边的常笑。刚才常笑跟刘延、徐清风一起进来的时候,连容以为她是负责引路的工作人员,当时就眼睛一亮。觉得这个长相身材这么出色而且看起来英姿飒爽令人耳目一新的女孩子比袁莺更配得上她家清风,还打算过会找人问下是哪个单位的。这些天杨家慧不知怎么的对袁莺颇有微词。一会担心她事业心太重将来一天到晚不着家,一会又担心她体质差以后不好生养。连容也受到影响,于是将目光投向更多的适龄女孩子。

见连容盯着常笑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徐清风苦笑着介绍说:“干妈,这是常笑。”真不知怎么介绍常笑的身份才好,干脆打个马虎眼准备蒙混过关。

“常笑是吧,长得真俊俏!在哪个单位上班?”连容越看越喜欢,浑然忘了如果常笑来自这次活动的组成部门,不可能有坐在这的资格。

“连厅长好!”性格冷并不代表常笑不懂基本的礼节,毕竟军队和琚伟俊两口子近二十年的精英教育不是闹着玩的。马上站起来向连容问好,看了徐清风一眼犹豫着说道:“我在军队工作,现在担任我们军方和徐所长的联络员,算是他的——助理吧!嗯——,我们和徐所长合作进行战伤救护方面的研究,你们卫生部和全国救治总会也有类似的计划,估计最晚下周卫生部就会给各州下正式的通知。”在军队和地方政府机关,助理相当于副职,有的助理权力甚至比普通的副职还大。一八〇七所是军级单位,常笑级别太低当不了助理,只能任命她为勉强够条件的所长秘书。但在许多私营企业中,助理和秘书往往混为一谈。常笑觉得“女秘书”这词太难听,就按私营企业的套路出牌。

刚接任厅长,连容不知道前些时间卫生部和军方之间的龃龉。听常笑这么一说,觉得自己总算明白了几分真相:有军方背景。难怪一建就是个三级甲等医院!就是不知道合作的内容是否真是对外宣称的战伤救治,如果不是。卫生部和救治总会就是帮人打烟幕弹掩盖真实目的的。但不管真相如何,连容都不为徐清风担心,还是那句话:她对自己这个干儿子绝对有信心。与此相比,连容更关心的是军方为什么会派个与徐清风如此般配的女孩子来当联络员。于是态度更加和蔼:“原来是军人啊,我说怎么看上去跟别的女孩子大不一样。坐,常笑你坐!哦——,你父母都是做什么的啊,有对象没有?”

这干妈又来了!徐清风哭笑不得,赶紧抢着说道:“常笑父母已经不在了,不过——她养父是琚伟俊琚总长,从小在琚总长家长大。”

“对不起对不起!”连容慌忙道歉,同时心中的疑惑更深:总参谋长的养女跑到白云村那山沟里当联络员,还自称是徐清风的助理,这事很玄妙啊!

常笑对此早已习惯,当然不会往心里去,条件反射地答道:“没关系!”话一出口就发现不对,正常情况下这样回答没问题,但在徐清风指出她是琚伟俊的养女之后,答得太简单会显得很不礼貌,好像她自恃身份看不起连容似的,正琢磨着是不是再说点什么,徐清风的手机突然响了。

来电是个洪都号码,和张敏家的很接近,徐清风以为是小郑,一边起身一边按下接听键,刚转过身还没来得及说话,电话那头就迫不及待地说道:“清风啊,你们到哪了?等到了别忘给我打电话。哎——,每次笑笑出远门我这心里都不得劲。”

原来是林祁英!回头望了常笑一眼,徐清风又转了回来重新坐下故作坦然地答道:“阿姨我们早就到了,正准备吃饭呢!”

“早就到了?!都准备吃饭了?”林祁英很意外,随即很不高兴地说道:“是不是笑笑开的车?这孩子,说过她多少回了,早晨出门的时候还特意嘱咐,开车慢点开车慢点,就是不听,不知道儿行千里母担忧吗?清风你怎么不管管她!哦算了,这孩子疯起来谁的话都不听,清风你把电话给她!”

果然是“知女莫若母”,自己稍作引导林祁英就知道怎么回事,说了声“好的”,徐清风马上把手机递给常笑说道:“你娘让你接电话!”看到常笑眼中的愠色,徐清风有种阴谋得逞的快感。受不了徐清风戏谑的目光怕被他继续看笑话,常笑向连容等人告声罪拿着手机匆匆出门。

“来电话的是琚总长的夫人吧!看来琚夫人对常笑很关心啊,刚到洪城电话就追来了。哦——,清风你和琚夫人很熟?电话直接打你手机上。”这是刘延的问题,也是在座所有人的问题。

“常笑六七岁就到他们家,一只猫养上二十年也有感情啊!再说他们没女儿,儿子在常笑去前就自立门户了。我就周六晚上陪张敏张大爷去他们家吃饭的时候跟林阿姨见过一面——哦——还在他们家炒了几个菜,谈不上熟不熟的。”徐清风不当一回事似的说道。

都登堂入室了还说不熟!这孩到底到洪都干什么去了?混了个博士学位,还陪新任邦联首席大法官去总参谋长家吃饭,顺便把人家养了二十年的女儿拐走——说是徐清风拐的好像不太对,其实是那边主动送来的——刘延简直愁坏了,常笑各方面条件都不比袁莺差,最关键的是常笑以助理的身份可以天天在徐清风面前晃,长此以往,还有袁莺什么事吗?

刘延在那憋屈,徐清风终于找到机会跟苏靳君说话:“苏伯伯,那天我都到机场了却被张大爷一个电话叫到洪都,让我师姐他们接的苏颖,上次给师姐打电话她没提苏颖的事,也不知道苏颖在南州怎么样了。”

苏靳君现在是想明白了,苏颖跟徐清风几乎没什么可能,即便是双方父母强行把他们捏到一块,将来也不会幸福。徐清风实在是太能招惹女孩子了,几乎每到一个新的地方就认识一个,就算这小子“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只是工作或其他关系从不越雷池一步,看着也难受啊!苏颖心里不舒坦把人憋坏不说,以黄姣的性格,知道后非闹得鸡飞狗跳不可,那日子还怎么过?还是抓紧时间给苏颖找个婆家吧!正好徐清风问他,苏靳君就笑着说道:“还不错,前几天你阿姨不放心让黄斌陪着去看了一下,回来后挺高兴。你那个姓裴的朋友对苏颖很照顾,宾馆什么的是他给安排的,还每天亲自开车接送。”

“姓裴的朋友……”徐清风想自己在南州哪有什么姓裴的朋友,琢磨一下才意识到是裴凌圭,袁莺就是他安排的宾馆,没想到苏颖也是——那天袁莺应该是耍小心眼故意不提苏颖——但每天开车接送就太夸张了,难道那家伙想追求苏颖,那自己不成了把鱼交给猫管了吗?想想也是,老裴家在南州已经发展到了极限,而苏颖的亲舅舅是洪州的州长,搭上这关系能给他们老裴家的发展带来新的机遇。再说苏颖性格很温顺,留在家里放心,也不会听到点风声就打上谁家门去,正适合裴凌圭这种公子哥。就是不知道面对裴凌圭疯狂的攻势,苏颖是被唬得晕头转向还是吓得手足无措?想想还是手足无措的可能性更大,便笑着问道:“阿姨对小裴总的印象怎么样?”

“还行吧!”苏靳君想这孩果然一点就透,“你阿姨在南州这几天,小裴天天陪着,现在黄斌还留在那没回来。你阿姨昨天还说让你帮着了解下情况呢,家庭条件无所谓,关键是人要稳当。”说完这话苏靳君挺不好意思,他把苏颖送去南州学习是奔徐清风去的,没想到阴差阳错出现这种结果。黄姣本来就对徐清风颇有微词,在苏靳君的一再坚持下才改变主意的,现在袁莺也在南州,眼看着苏颖这趟白去了,突然发现个条件差不多又有那意向的裴凌圭,正好顺水推舟转移目标。

“没问题,我吃完饭就给南州那边打电话,非把他们家查个底朝天不可!”徐清风呵呵笑着说道。(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一章 触景生情

常笑很快就回来了,脸色很平静,把手机递给徐清风说道:“以后上高速你开车!”徐清风更加郁闷,心说凭什么,到底谁是老板谁是秘书。可能是看出了徐清风的想法,常笑皱下眉头补充了一句:“我娘不放心!”徐清风真想说你娘放不放心关我屁事,又觉得跟这侠妹生气没用,只好泄气地说道:“我让小郑抓紧时间过来吧!”

连容在边上看着有趣,觉得这两人简直就是赌气的小夫妻,便有了主意,说道:“清风,你这次在洪城呆多久,是先回云城呢还是直接去南州?听说你外婆前些天身体不太好,要是回云城的话,你最好顺路回家一趟。”连容认为八成是琚伟俊两口子看上了徐清风,所以发生这种蹊跷事——这和苏靳君前些天为苏颖作的安排如出一辙,只是常笑自己别着劲,徐清风也不愿意,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要是徐清风听她的回云城之前先回家,总不能让常笑自己走吧,那样杨家慧就能见到常笑,如果杨家慧觉得满意,到时双方父母一起使劲……

年龄和当年过度劳累落下的病根在那放着,老太太的身体就没个好的时候,只要天气发生变化,头痛脑热是常有的事,虽然每次都能顺利过去,但总会让家里人一惊一乍的紧张几天。对此徐清风早已习惯,但去过张敏家后他的心境有所改变,现在连容又特意提起,想想说道:“中秋长假前我必须赶到南州,洪城这边和云城事情也很多。我尽量压缩下时间吧!这里的事争取明天中午之前处理完,明天下午回家。”

“这个中秋节又在外面过。有八九年了吧!清风你要当道士就得有道士的样,我怎么记得你过完年就没在白云观呆几天呢。要是觉得你现在已经不能像前几年一样。我看干脆还俗好了,老这样下去,别人肯定要说闲话。”明明知道徐清风不可能放弃他的道士身份,连容还是忍不住旁敲侧击一番。

连容说得很委宛,听在徐清风耳朵里却是另一种滋味,这半年他何止是不务正业,尤其在私生活上,连普通人都不如,就算他不是全真用不着守那么多清规戒律。但道士终归是道士。要是几个月前,他说不定会接受连容的建议考虑还俗,但现在不行。他要不当道士了,怎么去插手原道联合会的事?没原道联合会互为依存,怎么保证自身的安全?实在是骑虎难下。但这些事他谁都不能告诉,只好干笑一声说道:“我也就最近乱七八糟的事比较多吧,等这次去完南州,应该用不着再往外跑了,呆在白云观也好。去研究所那边也好,全在白云村的范围内活动。等年底医院造起来,我打算把外婆和爷爷奶奶他们都接过去疗养。”

“那就先这样吧!”连容苦笑,突然话题一转说道。“清风你们明天才走,晚上就到家住吧,你干爹这几天一直在念叨你。嗯——。常笑也去,女孩子家一个人住宾馆不安全。反正家里房间够。”

“这——不好吧!”徐清风一听脑袋就大,常笑跟着他走亲戚不说还在那住下。别人——尤其是袁莺——会怎么想?常笑也觉得不合适,急忙说她住宾馆没关系,要是连容不放心,她可以去当地驻军招待所。

“有什么不好的,你都到她家吃饭了,她就不能住我们家?”连容不满地说道,“以后你们要同事好几年的,跟兄弟姐妹没什么两样,常笑你不应该把自己当外人。要不常笑你给家里打电话问问,让他们说是不是这个理。”

吃饭和住下哪是一回事,不把自己当外人难道当内人?徐清风越发郁闷。想起那天林祁英也要留他,常笑真把电话打回去,琚伟俊两口子估计比连容还积极,便黑着脸对常笑说道:“你自己决定!”要是徐清风态度好点,常笑可能会找理由拒绝,但他越是这样,常笑就越跟他对着干,朝徐清风扬扬下巴说道:“谢谢连厅长,那就打搅你了。”

“这就对了嘛!”连容很高兴,趁热打铁地说道:“都说不是外人了,常笑你不是该换个称呼?叫我阿姨或者跟徐清风一样叫干妈都行。”

从今天第一面见到开始,连容对徐清风都是一副标准的慈母形象——至少常笑的感觉是这样,说实话常笑很羡慕徐清风,干妈都这么好,亲妈又会如何?林祁英对常笑也很好,但与此同时各方面要求很严格,加上受环境影响和性格使然,林祁英再怎么“慈祥”都有些生硬,常笑觉得林祁英有时还没张敏家的老太太可亲,当然,老太太的年龄足够当她奶奶。要是自己亲妈还活着,应该跟连容差不多年龄吧!恍惚中,常笑觉得自己的亲妈已经附身在连容身上,下意识地说道:“好的,干妈!”突然觉得很难过,不由自主地红了眼圈。

“竟然连‘干妈’都叫上了……”徐清风满头黑线,看到常笑的样子,意识到她可能是触景生情,心中一软,叹口气说道:“咱们换下位置吧,你们娘俩坐一块!”站起身向连容使了个眼色。

常笑好端端的变了脸色,刚开始的时候连容有些摸不着头脑,看到徐清风的表情才隐约明白怎么回事。心中感慨这种家庭不用说养女,亲女儿都不好当啊,从来都是被当做政治筹码的命,说起来常笑的命还不算太差,至少没安排给哪个歪瓜裂枣的二世祖。看样子常笑是认命了,但心里肯定很委屈,何况接受的可能还个“倒追”任务,这让她一个女孩子情何以堪?于是赶紧站起来说道:“清风我跟你换!”

这次活动是电视台发起的,只是大赛的后续活动而已,又不是最吸引眼球的大赛本身,主管副州长在动员会上露个面说几句话就走了,各相关单位也不怎么重视,除了新官上任需要多参加各种活动攒点人气的连容,以及与刘延相交莫逆的苏靳君,其他单位的正职都没来,大多是平时无所事事的副巡视员,个别的甚至只派了个处长。地位使然,大家进包厢后都很低调,说话都是细声细气的,尤其是徐清风出现以及知道常笑的身份之后。徐清风这妖孽不用说,虽说常笑只是琚伟俊的养女,但总参谋长这官太大,让他们高山仰止。然后就是一系列让大家眼花缭乱的发展,连容好像把常笑当成未来儿媳,常笑都叫上“干妈”了,徐清风还很配合让她们“娘俩”坐一块,大家疑窦顿生:不都说徐清风跟电视台的袁莺是一对吗?忍不住都望向刘延,想从他脸上看出答案。

常笑叫“干妈”之前,刘延还对自己解释说琚伟俊又不是苏靳君,怎么可能把女儿嫁给一个没有政治背景的神棍?认为常笑应该是来镀金捞功绩的,到白云村转一圈就不会再来了。常笑身份特殊,徐清风自然要对她照顾点,还得接受她家人的监督。但现在刘延心里就没底了,只好看一眼苏靳君。

苏靳君也越看越糊涂。说起来徐清风和常笑真是郎才女貌很般配,只是男的一头长发比女的还漂亮,女的却是短发一脸英气,角色好像有点错位。看到刘延朝他使眼色,苏靳君便笑着说道:“我还想让清风住我那呢,正好苏颖不在家,另外你是不是应该再给我做次针灸了?不过呢我不能跟你干妈抢,要不这样,晚上你们去我家吃饭吧,大家都去,老盖我等会直接给他打电话邀请,不用连厅长转告了。”

让常笑住连容家已经够夸张的了,再带着去苏靳君家吃饭,惟恐天下不知吗?徐清风当然要找借口推辞,急忙说道:“我跟孙伯伯和几位师兄他们约好了,等会就到孙伯伯家去,晚上肯定要在他家吃饭,扎针我从那回来再去行不行?”

将徐清风的表现看在眼里,苏靳君心里就有谱了,琢磨着是不是再试下常笑,比如明确邀请常笑跟着连容两口子去,看她怎么回答。没等苏靳君下定决心,常笑就主动开口说徐清风跟他那些师兄谈的是军方的订单,她职责所在必须在场。

看来这侠妹并不傻啊!徐清风松了口气。一八〇七所因护身符而起,但护身符的订单却与一八〇七所脱离,而且是总后的事跟常笑的职责扯不上关系,本来他还觉得常笑没事就红个眼圈怎么在情报部门混?没想到真有事的时候常笑的反应还挺快的。

“原来常笑真有任务并不是摆设。”这是刘延心中的想法,但还是不放心地问道:“清风你跟军方不是合作搞什么战伤救护研究吗,孙大师和你那几位师兄都是搞艺术的,他们能接什么订单,难道夹板、骨钉什么的都要考虑艺术效果?呵呵!要是涉及军事机密不方便说就当我没问。”

这事没什么好保密的,要是刘延私下里问他,徐清风肯定实话实话,但这个时候确实不太方便,不禁犹豫起来。看到徐清风脸上的难色,常笑无所谓地说道:“这不是秘密,能说!我们准备给全军官兵配发身份标志牌,徐所长是艺术大师,所以邀请他做设计,同时也由他负责生产。”

“是这样啊!”见常笑一口一个“徐所长”,完全是公事公办的架势,刘延总算放心了,高兴地招呼大家喝酒吃菜。其实刘延很想问下具体情况,徐清风继河神像、老君像后再度出手,作品的受益者还是“全军官兵”,这绝对是个很抢眼球的大新闻,可惜现在时机和场合都不合适,刘延只好暂时将八卦心收起。(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二章 占领阵地

说是誓师宴,毕竟是大中午,下午还要工作,大家都是浅尝即止,刘延也没出去致祝酒词,由着具体负责这次活动的副台长去折腾。没那么复杂的套路,酒宴很快就结束,接受了连容好一番叮嘱,徐清风没跟赵怡萌打招呼就带着常笑离开。上车后看到常笑的脸上颇有几分落寞,徐清风犹豫了下说道:“你是不是有午睡的习惯?开了一上午车,还是找地方休息一会,别去我孙伯伯家好了。嗯——,我姐姐在洪城有套公寓,现在空着,钥匙我有,你去那吧!”

“你那姐姐是不是陶烨?当年的国际名模,现在改行卖你开发的化妆品,前几天去了趟洪都,到药械局办备案、检测手续,后来是卫生部的许司长亲自帮你们跑的。”常笑看了徐清风一眼面无表情地说道。

“你怎么啥都知道,不说不干预我的私生活吗?”好心没好报,徐清风很恼火,“到底去不去,快说!”

“唐叔叔告诉我的。”常笑嘴角牵了牵有些心虚地说道:“晚上我还是不去你干妈家了吧,要不你把我送到南郊的部队,我大哥的同学在那当参谋长。”

都叫完“干妈”了才说不去,调戏人啊!徐清风正想说那地方和孙国屏家不是同一个方向,让常笑自己打车去,突然手机响了,一看是郜继明的号码,犹豫着按下接听键。

郜继明是送简素言来洪城参加活动的。简素言从赵怡萌那里知道徐清风跟她一起来的洪城,还到这饭店吃饭,但直到散场了也没见到人。不免有些失望,趁郜继明给她倒腾行李的机会。简素言貌似随意地说了几句。徐清风竟然就在洪城,郜继明当然要给他打个电话。问徐清风什么时候回云城,如果今天就走,正好一起回去。然后告诉徐清风他那房子已经装修好了,昨晚听送柳琳去报到的云山集团的人说的,徐清风最好去看一下,哪个地方不满意马上返工。

听说连家电都办全了,就等他或者袁莺自己往里搬点日常生活用品,徐清风想捡日不如撞日,便让郜继明帮他联系云山集团那边负责这事的薛经理。让薛经理现在就带着钥匙去小区门口跟他会合。然后对常笑说道:“我自己在这买的房子装修好了,你去那呆着吧。不过现在光有家具没被褥,等会咱们顺路买两条被子什么的带去。”

“车上有毛毯!不过——你这房子是给袁莺买的吧,她还没住过——我现在去合适吗?”常笑竟然调侃起徐清风,破天荒地一脸戏谑。

“你……”徐清风为之语塞,心想确实不太合适。按照他和袁莺的约定,如果一年内不出现变故,这将成为他们的爱巢,现在袁莺还在南州。都没看过房子装修后的样子,背着她“鸠占鹊巢”是要不得的。但徐清风从来都是煮熟的鸭子嘴硬的脾气,恼羞成怒地说道:“爱去不去!”这个时候也顾不上跟常笑计较她为什么啥都知道了,发动汽车。发泄似的猛踩油门冲了出去。

徐清风憋着气,同时还有些心虚,常笑心情很复杂。加上本来就不爱说话,拧着劲的两人一路无话。远远看到郜继明带着那个薛经理站在小区门口四处张望。徐清风按了下喇叭把车开到他们身边停下,摇下车窗说道:“老郜你怎么也来了?”

“是你啊清风!”郜继明惊讶地说道。很奇怪徐清风怎么开着辆军车来,回头招呼薛经理去找保安打开大门。刚想从车头转过去坐到副驾驶位置,突然发现那位置上坐着个人,车前的玻璃反射着阳光看不太清,只能隐约分辨出是个留着短发的女孩子,讪笑着说道:“原来弟妹来了,我说清风你怎么这么着急看房子。”

“弟妹?”徐清风想难道是赵怡萌捣的鬼故意跟简素言乱说?但马上意识到郜继明可能把常笑看成了袁莺,不禁心虚地说道:“老郜你坐后面吧。这是常笑,是我的秘书。不知道你听说过没有,我准备在白云村建个带医院的研究所。”

研究所的事这几天在云城传得沸沸扬扬的,郜继明当然知道,只是没想到研究所还没开建徐清风就不知从哪先找了个女秘书,不由表情古怪地想道:白云村那已经有个祸水级的司云飞了,再带个女秘书回去,袁莺知道了还不打破醋坛子?赶紧说了声“好的”,走过来拉开徐清风身后的车门,上车后没忘跟常笑打招呼。等常笑转过脸向他点头致意,郜继明发现果然又是个美女,而且和司云飞相比是另一种风格,真不知徐清风哪来那么好的艳福。

徐清风非说她是秘书——尽管总装的命令就是那么下的——常笑恨不得咬他几口,但当着外人的面不得不维护徐清风的形象,跟郜继明打完招呼忍不住狠狠剜了徐清风一眼。正好被郜继明看到,更觉得这女秘书跟徐清风有猫腻,哪有对老板这种态度的?公寓很快就到了,下车的时候见常笑从后备箱抱出两床毛毯,说要在这午休,摆明了要抢在袁莺之前占领阵地,郜继明更觉得自己的判断没错。

薛经理不折不扣地按照徐清风的设计施工,自然无错,就算有毛病也是徐清风设计的问题。看了一圈觉得很满意,徐清风便说道:“就这样可以了,总共花了多少钱你报个数给我,回头我让云飞给老武打过去。”薛经理当然要说武连超早就交待过,徐清风的事就是他自己的事,钱不钱的不要提。徐清风不乐意地说道:“亲兄弟明算账,以前咱没钱才总占老武他们便宜,现在咱大小也是个亿万富翁了,哪能一毛不拔?老郜你回去跟老徐说,白云村那房子花了多少钱也要记好。到时候我让云飞跟他结账。”

郜继明知道徐清风剩余的三件参展作品在青牛观拍出了两千多万的天价,交完税还有两千万出头。估计这次在洪都又有新的收获吧。深知徐清风的脾气,郜继明便点头称是。说他肯定原话转告,同时还劝说薛经理按徐清风说的去做。徐刚昨天药厂有事去了南州,郜继明这个首席保镖本应跟去,但为了送简素言不得不请假,已经是因私废公了,不好意思直接从总公司要车,跟简素言坐火车到洪城才让办事处的人去接。原以为可以搭徐清风的顺风车,没想到这哥们带着“女秘书”,还不是当天就走。郜继明只好怎么来的怎么回去。该办的事都办完了,等会还要赶火车,郜继明便朝薛经理使个眼色赶紧向徐清风告辞,下楼后“善意”地提醒薛经理,徐清风可能要在这住几天,最好找几床干净的被褥过来应急。

心里很清楚徐清风不希望她跟着去孙国屏家,郜继明二人前脚刚走常笑就把毛毯铺在客厅里的沙发上,说她要休息了,徐清风要走赶紧走。徐清风想这到底谁家啊。但知道跟常笑计较纯粹是给自己找难受,闷哼一声扔出一串钥匙说道:“要是我回来晚,你自己找地方吃饭。”

“给我留点钱!我走得匆忙忘带现金了。”常笑顾自按着电视机的遥控器淡然地说道。

徐清风为之气结,心说这哪是秘书。简直是姑奶奶!气呼呼地掏出钱包,随便抓了一把钞票扔在茶几上,看也不看常笑说转身就走。一边一楼一边想道:过段日子无论如何都要找个借口让军方换人。否则非被常笑气死不可!他徐某人这些年哪吃过女孩子的瘪?

常笑在徐清风面前显得很平静,但他刚一出门。就“忽”地从沙发上站起跑到门口,从监视器上看到徐清风出了楼。急忙跑到南面的窗口,透过百叶窗的缝隙寻找徐清风的身影,直到徐清风开车远去再也看不见了,才咬着嘴唇走回来。坐在沙发上发了阵呆,常笑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大哥,我是笑笑,徐清风的干妈让我晚上去她家住,怎么办?”

“我真想不明白,老头子都到顶了,还瞎折腾什么,他还能干几年?”那边应该是琚伟俊的儿子、常笑的大哥琚易然,一上来先发了通牢骚,“笑笑咱们先不说别的,你跟大哥说实话,觉得那个徐清风怎么样?”

“除了是个道士,其他条件都挺好的,做菜很好吃,就是——就是认的姐姐妹妹特别多。还有他这女朋友应该是真的,连房子都买了,我现在就在这房子里,刚装修完他女朋友还没住过。”常笑担心地说道。

“那些我都知道,有女朋友又怎么了?只要还没结婚,都能抢过来!当年追你大嫂的人那么多,最后还不嫁给我了?姐姐妹妹什么的,以后你看紧点就行。”琚易然不以为然地说道,“我问的是你对他有没有感觉,还有他对你怎么样?要是你对他有感觉,他对你也不错,咱们继续,要不你就马上撤,干脆直接跑我这来,老头子那边别管他,我帮你对付!反正不管老头子想干什么,都不能拿咱们当筹码,大哥当年就是你的榜样。不过说起来这小子的条件还真不错,难怪连老妈都支持。”

常笑也不明白自己对徐清风有没有感觉,毕竟她从来没经历过这种事,不知道怎样才算。至于徐清风对她好不好——这才见第二次面,能看出什么?不想让琚易然知道她跟徐清风一直别着劲刚把他气走,犹豫着说道:“他对我——挺好的,说我开了一上午车,特意给我找地方休息,不过她干妈人很好。”

“这还差不多!”琚易然放心地说道,“他干妈我听说过,自己没孩子,笑笑你要把握住这次机会,大哥当年就整的曲线救国得到你大嫂的妈支持,然后就妥了!不是大哥说你,笑笑你得改改脾气,谈恋爱谈恋爱,你得跟人多谈谈才恋得起来,你可别像以前那样一天说不了几句话。还有别总板着个脸,女孩子嘛要温柔点,这方面我不懂,晚上等你大嫂回来我让她教你。”(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三章 犄角旮旯

说是不懂温柔,琚易然还是给常笑作了一番“指导”,最后说等常笑在白云村安顿下来,他带着老婆孩子去那看看顺便帮着把关。要是别人听到这兄妹二人的对话,肯定认为他们的计划很不靠谱,琚易然按照二十年前的经验想当然,常笑根本就是感情白痴,她大哥说啥就是啥。不过琚易然对常笑的关爱是发自内心的,常笑对这个大哥也很信任。常笑成为孤儿的时候,琚易然还存着年轻军人的血性,对常笑的遭遇很同情,是他们家最支持收养常笑的人,而且不含任何目的。要不是琚易然年纪太轻,说不定常笑会成为他的女儿而不是妹妹,加上琚易然的妻子是个性格温顺的小家碧玉,常笑从小就觉得兄嫂比养父母更加亲切——虽然他们见面的机会不多,真正是“长兄如父,长嫂如母”。

虽然他自己的婚姻自己作的主,但琚易然很清楚那是因为政局动荡老头子顾不过来,才让他钻了个空,常笑肯定没那么好命,必然要接受一桩政治婚姻。正像徐清风想的那样,常笑很不好嫁,跟琚伟俊地位相当的人,儿子最小的也比常笑大十来岁,有代沟不说,大多已经结婚,个别没结婚的也是不愿早早被婚姻束缚的浪荡公子。跟常笑年龄相仿的,与其说追求常笑,不如说追求琚伟俊的地位,琚易然这几年听说的全是这种事,搞得常笑现在见到男孩子跟她套近乎就躲,性格越来越冷。既要门当户对政治上能够优势互补,又要两情相悦不含杂质。这样的人到哪去找?算来算去,琚易然觉得只有徐清风这个横空出世的妖孽符合条件。徐清风家庭条件一般——当然这是相对他们老琚家而言——但自己厉害,作为必将凌驾于众生之上的未来宗师。他娶任何人家的女儿都可以只考虑感情因素。

说来也巧,琚易然头天听说徐清风在洪都治好了孙建涛的病,回家跟他妻子说要是他在洪都就好了,让唐正凯搭线邀请徐清风一起坐坐,顺便把常笑带去看能不能擦出火花,第二天林祁英就来电话说打算把常笑送到徐清风身边培养感情,但常笑不愿意,希望他帮着做工作。琚易然正中下怀,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当即给常笑打电话好一顿劝说,尤其把徐清风的优点描述得天花乱坠,说除了徐清风,常笑很难找到真感情,因为其他人图的大都不是常笑本人,而只把她当做政治利益的附属物品。琚易然习惯性地没考虑徐清风那边的因素,只觉得以他小妹的条件,大家再帮着使劲,还能有什么问题吗?

觉得大哥不可能骗她。加上徐清风的才华有目共睹,照片里的小伙又长得很帅——虽然有些阴柔,常笑不由怦然心动。但后来了解到徐清风已经有了女朋友,还在几个月内认了许多莫名其妙的姐姐妹妹。便非常失望。尽管琚伟俊反复强调袁莺跟徐清风认识没多久,八成只是徐清风的挡箭牌很难有什么结果,而且“女追男隔层纸”。只要常笑凭“近水楼台”之便采取主动,袁莺根本不会成为问题。常笑还是对徐清风产生几分了厌恶,心情非常矛盾。一见到徐清风就忍不住给他脸色看。

常笑这边的事徐清风不知道,跟他师兄们的交流却非常顺利。徐清风那些师兄的水平虽然跟他有差距,依葫芦画瓢加工个护身符还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关键是怎么将生产流程工业化提高效率降低成本。

由于护身符的特殊性,主体部分不能使用铝合金等导电材料,用塑料的话显得档次太低,军方的意见是采用产于东北的铁铧木,那东西色泽厚重纹理致密,入水即沉千年不腐,硬度是普通钢铁的两倍,非常耐磨曾被作为金属的代用品制造过滚珠、轴承,子弹打在上面都能直接弹回去,这是其他传统雕刻用材无法比拟的,而且价格不贵。木质材料,就不能用冲床一次冲压成型了,得用全自动的数控机床切割雕琢,速度要慢许多,成本也成倍增加,这倒也好说,更麻烦的是镶嵌银线。经过讨论,并征求其他方面专业人士的意见后,拿出了两套方案。

第一套方案是把外形加工好后先上漆,再刻线浸泡染色剂,染色剂是导电的,就可以采用电镀的方式把白银弄上去,略作修饰后再上一层漆保护。这套方案技术难度低,但工艺复杂速度较慢,另外白银可能镀不均匀影响效果,那就要返工了。第二套方案,用冲床把银线直接压到毛坯里,然后进行精加工。这套方案快是很快,但冲压的技术难度比较高,另外精加工过程中白银会有一定损耗,总体成本应该和电镀方案差不多。最后师徒几人决定两套方案都先试验一下,让事实来检验哪套更合适。

说完技术上的事,剩下的就是报酬问题了。孙国屏的意见是税不管多少都由徐清风负责,除此外凑个整数,每件产品给他的师兄们一百块钱,赚多赚少就看他们怎么压缩成本。没想那几位很不好意思,说铁铧木按两倍损耗计算每个护身符的用材成本也不到一块,三克多白银二十左右,加上其他东西,原材料成本不超过三十块钱,毛利接近成本的三倍总额达到两亿多,别人知道会眼红的。另外数量这么大的高品质铁铧木不好买——这可是保护树种,生产所需的十多吨白银他们弄起来也很费劲,徐清风最好能提供这两种主要原材料,他们来料加工赚点真正的加工费就行。徐清风想想也是,便说主要原材料干脆让军方直接提供,费用从货款里扣除,需要添置的机器设备则由他出资,师兄们提供厂房和人手即可,每件产品给他们三十块钱的加工费。以后再通过别的方式给予补偿。

正好上次南州拍卖所得的两千多万就在师兄手里,徐清风说这钱师兄先拿去买设备。到时一并结算。有钱赚还不用承担任何风险,师兄们还有什么好说的。自然心满意足。见此孙国屏不由暗叹他们几个太过谨慎,一点魄力都没有,难怪跟他学了几十年雕塑仍然匠气十足远远达不到“大师”标准,更不用说青出于蓝跟徐清风比。

下午四点来钟,连容打来电话说下面一个市的建筑工地中午发生集体食物中毒事件,她要带着相关专家赶过去支援,晚上可能回不来了,让徐清风向常笑作好解释。徐清风趁机提出自己找地方住,连容稍作犹豫就答应了。但要求徐清风下次再来洪城一定要带常笑去她家。不用去连容家,也给了常笑吃饭的钱,徐清风就不着急了,在孙国屏家吃完晚饭呆到八点多钟才走。洪城这边暂时用不着他,徐清风准备接了常笑随便找个宾馆住一晚,明天一大早就回家。想通知常笑的时候才发现一直没向她要手机号码,只好回去再说。

在楼下按了两遍门铃都反应,徐清风想常笑可能出去吃饭了还没回来,便自己开门。进屋看到茶几上摆着几盘糕点和水果。毛毯叠得整整齐齐放在沙发上,心说不愧是经过军队严格训练的,挺会照顾自己还很有条理。找到遥控器想看会电视,突然发现他留给常笑的那串钥匙在电视柜上放着。不禁愣了一下:难道常笑在家,在家怎么按门铃没反应还不开灯?疑惑地挨个房间找过去,书房没人。主卧室没人……哪个房间都没人,徐清风就急了。心说这侠妹不会被自己气得不告而别了吧!低着头在客厅里团团转着,正琢磨着是不是找林祁英问下常笑的手机号码。突然“梆”地一下撞上什么东西,抬头一看原来是木楼梯,这才想起上面还有个阁楼。阁楼除了开放的客厅上面通向观景阳台的部分,还有卧室上面一个充当备用客房的封闭空间,常笑不会在那吧!宽敞的地方不呆,非往犄角旮旯里躲,那是什么心理?

轻手轻脚地爬上阁楼,果然看到有亮光从没有关严的门缝中透出。敲下门没动静,再敲下门又没动静,小心翼翼地推门进去,徐清风一眼就看到常笑面朝里侧躺在床上睡着了,很奇怪她从哪弄来的被褥。空调“嗡嗡”地吹着,但被子还是被常笑踹得老远只搭住一条小腿,幸好常笑是和衣而睡,徐清风只能隐约看到玲珑的曲线,春光没有外泄。

既然常笑已经睡着了,徐清风想就让她睡吧,按照军队的作息时间,这个时候也该熄灯了。怕常笑被空调吹坏,徐清风犹豫了下还是决定帮她盖好被子,走到床前刚伸出手,常笑突然翻过身,随即睁开眼睛“蹭”地一下坐起来。徐清风吓了一跳,尴尬地缩回手正想解释几句,常笑眨眨眼睛分辨一番,表情复杂地说道:“你回来了!”

“嗯——,回来了,你吃……”徐清风下意识地答道,突然看到常笑脸上有明显的泪痕好像哭过,就说不下去了,迟疑着问道:“你怎么——跑这来了?”

常笑从床上下来,背转身扯着衣服小声说道:“以前家里的房子也有阁楼,我小时候经常去那看风景捉迷藏。哦——,你下午刚走一会那个薛经理又带人来了,送了几套被褥和一些其他的东西。现在几点了,去你干妈家吗?”

原来如此!徐清风默然,看了眼窗外说道:“下面一个市发生集体食物中毒,干妈带队去了,让我跟你说一声,薛经理送了被褥来,晚上我们就住这吧!今天太阳大,阁楼上烤得很,别在这呆了,我先帮你把被褥抱下去,等会再下楼取行李。哦——,你晚上吃的什么?”

“薛经理送来的糕点很好吃,我不饿就没——没出去。”“常笑躲避着徐清风的目光说道。

“糕点怎么能当饭吃,你娘知道了还不要怪我没把你照顾好?”要没看到常笑脸上的泪痕还可以听之任之,现在徐清风却不忍心如此,皱着眉头说道,“正好要下楼拿东西,你去照下镜子洗把脸,等会跟我一起出去。”(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四章 弄巧成拙

徐清风觉得自己完全能够理解常笑的心情。琚伟俊夫妇跟常笑年龄差得这么大,即便物质上能做到有求必应,精神上必然有所欠缺,怎么都不能跟有亲爹亲妈的人相比。何况琚伟俊收养常笑是有目的的,女孩子心细,这些年常笑多多少少能感觉到一些。好不容易长大成人可以找个自己的家了,却再次成为琚伟俊的政治工具,常笑怎么能高兴起来?所以中午看到别人的干妈触景生情,下午看到别人家的阁楼也怀念起从前。说起来常笑比司云飞还要可怜,而且两人性格正好相反,司云飞是外柔内刚,常笑表面看着坚强甚至有些冷漠,其实内心非常脆弱相当多愁善感,以后能让则让吧!

开始的时候常笑不明白徐清风为什么特地提醒她照镜子,到卫生间才发现脸上还有哭过的痕迹,不禁羞得不行,收拾利索出来后,脸色还不太自然。倒是徐清风大大咧咧地说道:“你想吃点什么?洪城的夜市还是挺热闹的,小吃很多,洪城这地方不大,一处不满意哥领你去下一处。哦——,以后你别叫我徐所长,听起来别扭,反正我比你大,你娘也说咱们不是外人,管我叫哥吧,不好意思的话,那就像小郑那样叫我徐哥。”

听徐清风说要带她去逛夜市,常笑眼睛发亮。说起来可怜,她长这么大还从来没逛过夜市。琚伟俊两口子不去那种地方,在家时常笑就捞不着机会。在部队有纪律束缚,常笑是老实孩子不搞特殊化。晚上从来不出去。就是不知道徐清风怎么突然转了性对她这么友好,难道是看她哭了良心发现?其实常笑也认为用职务来称呼徐清风不合适。就像琚易然说的,恋爱是谈出来的。连称呼都这么生分哪行?但让她突然来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直接喊哥,常笑实在喊不出来,扭捏半天才说道:“徐——徐哥,现在出去是不是——是不是太晚了?”

“不晚啊!夜市夜市,就是夜里的事,七八点钟天刚黑开始,到九十点钟正是最热闹的时候。”徐清风理所当然地蛊惑道。

“那就——去个最热闹的地方吧!”常笑兴奋地说道,罕见地露出笑容。

徐清风不解地望了常笑一眼,心说就逛个夜市。至于激动成这样吗,简直像变了个人,忍不住问道:“你以前没逛过夜市?”

“没有……伯伯和娘都说那种地方不安全,不让大嫂带我去。”常笑低下头红着脸说道。

“可怜的娃!”徐清风拊额长叹,“这边的事我下午已经办完了,明天咱们没别的事,想什么时候回家就什么时候回家。只要你坚持得住,哥陪你逛到半夜都行,大不了睡到明天中午。”

可惜计划没有变化快。下楼的时候徐清风还在想听说刘延那人很八卦。今天中午见了常笑,说不定会向袁莺通报消息,要是袁莺在他的怂恿下来电话“查岗”,该说真话还是假话?袁莺的电话没打来。在运河边停下让常笑先欣赏夜景的时候,包晓华却给他打电话了。

包晓华听起来很疲惫,汇报说市里对研究所的建立很支持。但谈到附属医院的时候,却迟迟不肯松口。总说这么大的医院建在白云村不合适,为了更好地达到捐赠者“造福父老乡亲”的目的。应该在市内或者交通便利的近郊找块地,反正附属医院跟研究所不在一块的情况很常见。受纪律约束,包晓华不能说这是他们军方的规划,连自己的真实身份都不方便透露,市长亲自出马跟他大谈特谈这所医院的地点对城市整体布局的重要性,包晓华实在招架不住。通过洪都方面协调嘛,又显得他老包办事不力,着实愁人。

徐清风说这可怪了,难道这帮鸟人不知道研究所是以本道长的名义成立的吗?包晓华回答说可能他演“遗嘱执行人”演得太像了,市里那帮人都以为他是真正的话事者,徐清风只是挂个名坐享其成——要不怎么不亲自出马跟市里谈。既然如此,只要用大义一压,包晓华这在国内“没根没基”的“归国华侨”还不乖乖听话?

徐清风哭笑不得,心说这老包办事也太死板了,上级怎么安排他就怎么做,这就是传说中的弄巧成拙再加骑虎难下吧!其次市里那帮人也够迟钝,现在是信息时代,真有个所谓的老华侨,涉及数亿资产的转移,国内外媒体此前能一点动静也没有?孙建涛找的理由纯粹是“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信了”,吃准了大家拿不出证据,连“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都忽悠不住,市里那帮人居然当了真。不能勉强包晓华违反纪律适当地透露点内幕,想起新市长好像是黄毅的人,便说道:“老包你别理市里的态度只管按计划进行,不要耽误进度,市里那边我负责协调,最晚明天上午给你个结果。”说完试着拨通黄毅家的电话。

电话竟然是黄斌接的,没等徐清风开口黄斌就说道:“是清风吧,正要给你打电话呢。我刚从南州回来,家里准备了丰盛的夜宵,小姑姑父他们都在,你没事也过来吧,正好他们要跟你商量点事。”

“包副所长是不是遇到什么难题了?”常笑就在徐清风身边,当然听得到他对包晓华说的话。

“有点小麻烦,老包那人太实在了。”徐清风苦笑着说道,“对不起笑笑,夜市今天是逛不成了,以后再找机会给你补上。现在哥带你去黄州长家混饭,顺便帮老包解决问题。哦——,黄州长跟我舅舅关系很好,算是我的世伯,中午邀请你去他家吃晚饭的苏伯伯是他妹夫,现在也在那。”

“好吧!”常笑很失望,但徐清风的态度很好,都用上昵称了,为的又是研究所的事,她没有任何理由反对。

徐清风没去过黄毅家,但小区的位置是知道的,刚到小区门口就看到黄斌在那等着,便在他身边停下车。黄斌应该早就从苏靳君那里得知常笑的身份,呵呵笑着迎上来,向徐清风点点头拉开他后面的车门,一边上车一边说道:“常笑是吧,刚才小姑父还在说你,欢迎欢迎!”

黄毅是徐清风的世伯,黄斌便是世兄,按照琚易然的说法也是个应该争取的对象,看了徐清风一眼,常笑挤出一丝笑容说道:“你好黄大哥,这么晚还打搅你们。”

“没关系没关系,是我飞机晚点了回来太晚,害得小姑小姑父他们等到现在。”黄斌笑得更加灿烂,小眼睛眯成一条缝,“清风进门左拐,第一个路口再往右拐,一直走到头紧挨着路边左侧那栋小楼就是。哦——,清风你南州那些朋友真不错。”

确实是够晚的,这个时候苏靳君两口子还在黄毅家等,只能说可怜天下父母心。徐清风有些不明白怎么会是“那些朋友”,难道除了裴凌圭外黄斌还见到杨小东等人?不过他现在最关心的不是这事,只问黄毅有没有休息。黄斌嘿嘿干笑两声说道:“小姑在那,能让老头子睡吗?”

两三百米的路程而已,说话间就到了。见到徐清风,黄姣的表现有些不太自然,给人热情过度的感觉。说起来也是,为了撮合他和苏颖才让苏颖去的南州,转眼间换了人,就算徐清风始终没那想法也挺尴尬。黄毅看不下去,干咳一声说道:“清风啊,你拉了个那么大的项目回云城怎么不跟我说一声,现在你们市里都找到我这里来了,让我说服你做下投资方的工作,把那个三级甲等医院建在市区。”

“我就为这事找你呢,伯伯咱们借一步说话!”徐清风趁机说道。

“借一步说话?”黄毅看了眼常笑皱起眉头,更觉得自己此前的怀疑没错,这研究所和医院来得蹊跷。交待李昕妍和黄姣把常笑招呼好,黄毅带着徐清风上了楼。

“这研究所是军方的,我只是挂个名,老包的身份也是假的,具体的我不方便说。另外研究的规划是孙建涛孙大帅亲自确定的,疗养院建成后,孙大帅可能要过这边来住。”关上房门,徐清风单刀直入地说道。

“果然如此!我说事先怎么一点风声都没有。”黄毅恍然大悟,“我知道怎么办了清风,这就给你们市长打电话,让他无条件支持。”当着徐清风的面拨起电话,接通后直接说道:“贾市长吗?我是黄毅!那个医院的事你们市里不要节外生枝了,完全尊重投资方的愿意,尽最大力量配合。嗯——,这是邦联领导的指示,你只需要执行,不用多问!”

听着黄毅给云城市长打电话,徐清风感慨州长和副州长就是不一样,说话时的底气都比以前足得多,不过也就是贾市长那种他一手提拔的亲信吧,换成别的市长,力度估计要差点。徐清风正在胡思乱想着,黄毅放下电话说道:“清风啊,你这次去洪都收获不小吧,治好了孙大帅,推上去个邦联首席大法官,跟王主席和陈总理处得也不错,还把琚总长的女儿拐回来了,听说中午吃饭的时候刘台长的脸都黑了,袁莺可是他们电视台的人啊,呵呵!”徐清风知道黄毅醉翁之意不在酒,目的只是打探邦联高层的最新动向,便撇撇嘴直接把他看到听到的情况告诉黄毅,常笑的事自然避而不谈。(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五章 走走亲戚

怕误导黄毅,那些道听途说徐清风只字没提,说的都是自己亲眼所见亲耳所闻的事,顺便从他超级神棍加赌神的专业角度点评下各位邦联大佬的性格特征。值得黄毅重点关注的,无非是邦联主席、两院议长、政务院总理,此外再加个孙建涛,点到即止,只用了半个多小时。等他们说完话下楼,夜宵早已结束,人全在客厅里。常笑被李昕妍和黄姣一左一右夹在中间说话,看起来很恬静很温顺,让徐清风大感意外。

“死老头子,就你事多!”见他们总算下来了,李昕妍瞪了下黄毅招招手说道,“清风饿坏了吧,来来来,坐伯母身边。小彭啊,把东西热一热直接端这来。”

“不用了伯母,我晚上在孙伯伯家吃得很撑,现在一点都不饿。”徐清风急忙说道,听话地在李昕妍身边坐下。看到黄姣一副欲言又止急切的样子,徐清风苦笑着说道:“阿姨你和苏伯伯找我是想问小裴的事吧,其实我只跟他见过那一次面。那天我从金麟会所回南州市里,没赶上班车,只好搭他的便车,半路接到袁莺和苏伯伯的电话,他就直接把我送到机场,然后我就匆匆忙忙去了洪都,前些天给袁莺打电话才知道后来的事。不过我跟他家老头子算是有点交情,老裴总在金麟会所花了两千多万拍走我两件作品,还邀请柳琳作他们集团公司的形象代言人,要不是张大爷那个电话,那天晚上我本来要去他们家参加酒会的。那样的话跟小裴的关系应该能更进一层。”

“这样啊!”黄姣很失望,但还是不甘心地说道:“清风你看相特别准。我大哥都认可的,你觉得小裴这人怎么样。稳当不稳当?你知道的,苏颖太老实了。”

“稳当不稳当……”徐清风想这怎么界定?沉吟一番说道:“照我的感觉,他的本质不错。拍卖结束后我找朋友了解过他们家的情况,小裴的两个姐姐口碑一般,但小裴还行,至少比黄大哥以前强,呵呵!其实以他这年龄和家庭条件,要求他现在就干啥都四平八稳不太现实,别太出格就行。我觉得吧。苏颖的性格往好里说是老实,说得难听点简直是个闷葫芦,小裴的性子正好跟她互补,能让她以后的日子多点色彩,关键是苏颖以后把小裴看紧点。要是阿姨你对苏颖没信心,不还有我还有黄大哥嘛,有我们在小裴翻不了天!当然,咱们在这说得天花乱坠都没用,最后还要看苏颖的意思。还有小裴对她是不是真心。阿姨我说句不中听的话,将来跟小裴或者别的人过日子的是苏颖自己,不是你和苏伯伯,你们帮她把把关可以。千万不要直接替她作决定,万一她一点感觉都没有,那就惨了。”

徐清风这些话很在理。但是相对于他的年龄——未免太老气横秋,听得黄姣和苏靳君面面相觑满脸怪异。倒是黄毅觉得很正常。因为徐清风在白云观装神棍的时候给人算卦就用这种语气说话。还有常笑眼中异彩连连,徐清风最后那几句话简直说到她心坎里。忍不住说道:“阿姨,你要不放心的话,我可以让内务部以前的同事帮着调查下他们家的情况,阿姨你有邮箱没有,我让他们直接把调查结果发到你邮箱里去。”

“让内务部去调查……”徐清风相当无语,心想自己的情况常笑是否也是通过内务部查的,还查上瘾了。干咳一声说道:“笑笑说得没错,我打听来的消息不一定准,通过内务部调查一下能放心些。哦——,笑笑以前在内务部九局工作,黄伯伯应该知道这部门是干什么的,做这种事很专业。”

“哦——好,那就麻烦常——笑笑了。”黄姣终于回过神,急忙让黄斌给他找纸笔写邮箱地址。同时要求徐清风过几天回南州抽空多见几次苏颖和裴凌圭,从他的专业角度作下观察分析,确定那两人是不是那么回事。

该办的事都办完了,时候已经不早,徐清风便向李昕妍告辞。李昕妍当然要挽留,说家里这么多房间,这都半夜了还走什么走。徐清风说离得不远,开车一二十分钟就到了,再说衣服什么的都没带,这大夏天的不好办啊,还是回去吧。李昕妍便不勉强,只说常笑下回来洪城一定要上他们家,这次来去匆匆,连正式的饭都没吃着。苏靳君夫妇在这住下,不过也邀请常笑下次去他们家作客。

他们走后李昕妍等人怎么议论不提,常笑上车后一脸回味地感叹道:“走亲戚真好!”

“你以前没走过亲戚?”话一出口徐清风就后悔,常笑现在哪有什么亲戚,要走也是小时候的事,这不刺激她吗?但常笑跟他想的好像不是同一个方向,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除了大哥那里,我就跟伯伯去他战友家吃过几次饭,他们都不像李阿姨、黄阿姨这样。”

徐清风想确有可能,琚伟俊去的人家不是跟他一伙的就是正在拉拢的,前者忙着拍琚伟俊的马屁,后者在琚伟俊面前都要装几分矜持,谁会把常笑这捡来的丫头当一回事?但琚伟俊这么多年竟然只带常笑去战友家吃过“几次”饭,就是他的不对了,所谓亲情,不能只看父母兄弟,姑舅叔姨等亲戚也很重要。当然,很可能常笑小时候一直都在寄宿学校住,后来去了部队,琚伟俊想带她走亲戚也没多少机会。走次亲戚竟然兴奋成这样,徐清风越想越觉得这娃可怜,脑袋一热说道:“黄伯伯他们不算真正的亲戚,哥哥我舅舅姑姑表哥表姐大一帮,云城那边黄伯伯打过招呼了,就让老包他们先处理着,这次咱们在家多住几天,哥天天领你走亲戚。”常笑闻言低下头“嗯”了一声,不知道代表同意还是不同意,只是下意识地绞着手指。

出了小区大门,看常笑精神头不错,顺便去下那个“美食一条街”不过是绕上十多公里的事,徐清风想还是好人做到底,满足下常笑的愿望吧!便说道:“笑笑困不困?不困的话哥现在领你去逛夜市。虽然不是最热闹的时候,但吃小吃用不着排队没人跟咱们抢,停车位也好找。”

徐清风办事效率很高,从黄毅家走的时候不过十点四十,常笑想起徐清风说过夜市九十点钟最热闹,觉得还来得及赶个晚场,但不好意思说。现在徐清风主动提出,不禁喜出望外,眼睛一亮喊了声“好”,然后局促地说道:“徐——徐哥,快十一点了,要不——要不改天吧!”。

闻言徐清风哑然失笑,常笑说是这么说,语气里却充满期盼,当然不会真照她的话去做,摇摇头说道:“差不多算是顺路,还是去一下吧!我等会把车停在美食街东边,咱们从东头走到西头再从西头走回来,走马观花遛一圈,路上随便买点小吃拿在手上吃,花不了多长时间,十二点之前肯定到家。到家洗洗就睡,明天早晨八点起床。”

“那好!”常笑抬起头,腰杆挺得笔直,眼睛贼亮贼亮地盯着前方。

时近午夜,美食街上虽然灯火通明如同白昼,行人却有些稀少,一些摆地摊卖小玩意的甚至已经开始收拾东西。不过街边的一个个小店仍然很热闹,每个店里都坐着好几桌人,大都在吆五喝六地猜拳喝酒,看起来夜生活正进入高潮。常笑的表现很奇怪,一进入美食街就紧紧地抿着嘴,一句话也不说眼睛滴溜溜地转,好像看什么都新鲜。看她盯着某个摊子看了很长时间挺感兴趣的样子,徐清风问她要不要买点,常笑却只是摇头,也不知听清没有,随之急步往前走换一个摊子再看。走着走着,什么时候挽起徐清风的胳膊都不知道,异常投入的样子令人忍俊不禁。

“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符箓宗师、女神之父清风道长亲传护身符,除凶辟邪、宁神静气……”快走到美食街的最西头,突然一道洪亮而略显得稚嫩的声音传入徐清风二人的耳朵。

“护身符?!”常笑疑惑地停下脚步转过头说道,发现自己挽着徐清风的胳膊,被火烧到似的立马松开,“蹭”地往外撤出一步,红着脸不敢再看徐清风。徐清风也觉得很奇怪,护身符他这次去洪都才第一次正式制作,怎么可能流到这里来?至于“亲传”,他总共就收了三个徒弟,徐虎那小屁孩不用说,武晶晶姐妹还在练基本图形没开始学习画符,剩下的只有跟他学过几招的白云观的三四个道士。白云观的道士不可能跑到洪城的夜市来,再说声音也不熟,看来是碰到打着他牌子招摇撞骗的了,这事他得管。于是对常笑说道:“过去看看!”

美食街最西头的石牌坊下面围着一小群人,分开人群,里面摆着一张小桌子,桌上毛笔、墨水、黄裱纸俱全,还摆着一摞薄木板和几把刻刀,一个十七八岁模样的少年正向一个中年妇女展示一块木板。徐清风走到跟前仔细一看,发现木板上刻着的图案跟他平时画得最多的“静心符”竟然有三四分相像。(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六章 见猎心喜

“人才啊!”这符是他发明的,结构有多复杂徐清风自己最清楚,白云观那些道士手把手教了几个月,灵性最高的也只能学得他三四分模样,这少年自学成材还转刻到木板上都能达到这种程度,相当不容易,不由见猎心喜。见中年妇女收起木板准备掏钱,徐清风眉毛一挑说道:“等一下!”

少年这才注意到徐清风,看到他这副非主流形象,莫名地有些紧张,本来按照徐清风的年龄应该喊大哥的,却下意识地说道:“叔叔你——你有事?”

无视旁人异样的目光,徐清风指指木板说道:“这是你刻的?你用纸画一副给我看看!”

“哦——好!”少年的表情很迷茫,却很听话地在桌上铺开一张黄裱纸,将毛笔在墨水瓶里醮了醮,在黄裱纸上飞快地画了起来。大约十多分钟,大功告成,少年放下毛笔疑惑地望着徐清风。

“不错,虽然没掌握要领,也有四五分样子,书画基本功也可以。”徐清风点点头说道,“不过符箓这玩意和别的东西不一样,失之毫厘谬以千里,只有四五分像的话当工艺品可以,但不能当真符用,那很可能会适得其反。你怎么学的?”

少年心虚地低下头,虽然徐清风这简直是砸场子,还是老老实实地答道:“我从——从云淡轩网站上学的,那上面有教程。还有表姨——表姨家有两道真符,我到他们家看过。”

“你厉害啊,那哪是教程……”徐清风哭笑不得。应武晶晶的要求。徐清风在云淡轩网站上发表过一篇介绍符箓的文章,目的是普及相关知识。说了些效用原理和基本结构之类的问题。少年凭着这样一篇文章再参考两道真符就做到这种程度,确实够厉害的。

徐清风的形象太特别。再联系他说的这些话,一些旁观者便隐约猜出他的身份,朝他指指点点窃窃私语。那个本来准备掏钱买符的中年妇女没认出徐清风,只从他们的对话中知道少年卖的符没用,更不是清风道长亲传,就不愿意了,“啪”地将木板扔在桌上说道:“你这孩子怎么骗人呢,要不是这个大兄弟懂行,差点上你的当。这东西我不要了,你拿回家烧火去吧!”觉得挺没面子,说完转身就走。

“别,大姐你等等!”徐清风赶紧把她叫住,“小家伙还是费了不少功夫的,当工艺品收藏挺不错。你真求符的话咱替他给你画一道,哦——,咱就是徐清风。”

“你是清风道长?!”中年妇女猛地转回身,打量了徐清风一番说道:“我的娘哎!我说咋看着那么眼熟。该死,真是该死,咋就没认出来呢?”看她这样子,简直要顶礼膜拜。

少年这时也终于回过神来。除了清风道长本人,谁能说那样的话?更加紧张了,脸胀得通红。连手都不知往哪放。

徐清风摇头笑笑,走过去拍拍少年的肩膀让他让下位置。说道:“看仔细点,这回我真教你了哦!”随之笔走龙蛇。一边画符一边向少年讲解着,说得很细,手下的动作却一点都不慢,转眼间画完第一道,让少年拿到一边等着墨迹干透,铺上新纸再画第二道,然后是第三道……十来分钟画了八道“静心符”。觉得差不多了,徐清风搁下毛笔问道:“叫什么名字,多大了?”

“我叫——我叫楚向东,今年十八——虚岁。”

“还在上学吧,最近家里出了什么事,很缺钱?”

“我爸——我爸出车祸瘫痪了,我妈没固定工作……”

“手伸出来我看看!”徐清风分别检查一番楚向东的两只手,接着又让他跟着自己做出各种动作测验大脑对双手的控制水平,然后皱起眉头说道:“灵活性和控制力都不错,就是不够稳,多练练能上去,悟性也可以,神经末梢的感觉灵敏度不好说,但拿笔拿刻刀应该比小虎强。”侧头想了想,徐清风重新拿起毛笔“刷刷刷”地写了一行数字递给楚向东:“明天下午放学后打这个电话联系,然后跟你妈一块去,那边会帮你妈安排工作。你现在正在长身体,白天还要上学,夜市以后就不要再来了,我也会让那边给你找点力所能及的事做。等放寒假你去白云观找我,你爸也一起去。好了,就这样,赶紧收拾东西回家吧,都半夜了。哦——,这些符都送你了,你可以直接处理掉,钱的话大伙随意给。”走到众人面前,很江湖地抱个拳说道:“小家伙不容易啊,谢谢各位,再见了!”向一直站在桌前一声不吭的常笑点头示意,带着她从众人让出的缺口飘然而去。

为配合这次巡游活动,洪州各大媒体又将洪河女神像炒作了一遍,提到神像,自然绕不开徐清风;此外为给“原道联合会”的成立造势,洪州各道教庙观也没少在他们的信徒中宣传徐清风的事迹,因而他这些天在洪州的受关注程度比“涉水节”期间还高。传说中的人物突然出现在面前,还当场画符,别说小小年纪的楚向东了,围观者也都有点发懵。直到徐清风二人走远了,那个中年妇女最先反应过来,眼睛一转掏出钱包,将一张百元大钞放在桌上,犹豫着又拿了一张,干笑着说道:“是小楚吧,刚才清风道长说他替你给我画道符的。”不等楚向东答应,急不可待地抓起最上面那张符捂在怀里。

受中年妇女启发,其他人也迅速行动起来。大家都知道僧多粥少手快有手慢无,一个比一个着急,于是四只手同时碰到第二道符。那是一道纸画的符,谁也不敢使劲,互相望了望,其中一个人说道:“大伙竞价吧,价高者得,不过必须当场拿钱不带欠账的,这道符我出五百!”

“我八百!”

“一千!”

“一千二!”

“咳咳,三位兄弟。”见竞争者比他猛得多,作茧自缚的提议者尴尬地说道,“我只带了一千三,这道符能不能一千二让给我,给我留一百块钱打车,反正还有六道。”

“可以,竞价是你提议的,应该优先照顾。”那个报一千二的和其他二位交换下眼神说道,“我看这样,后面这几道符就定价两千,谁自己手里的钱够谁先拿,找别人借的往后排,没分完的赶明儿到小楚家去请,先到先得。”这人算盘打得很精,这个时候还在夜市逛的,身上一般不会带太多现金,如果不作限制,谁知道会炒到什么程度?说起来徐清风画的符虽然很难得,两千块钱的价格还是太高,毕竟只是一张黄裱纸,花了不到两分钟,不过这几张符和别的不一样,有几个人见过清风道长当场画符?对在座的人来说,纪念意义远大于符本身。要是去白云观求的话,排上不知多长时间号不说,来回路费和各种开支也少不到哪去。

大家的心思都差不多,剩下的六道符很快分完了——其中有两个人是找别人凑的。看着桌上蓝汪汪的一沓钱,楚向东有些不知所措,他费半天劲刻一块木板,最大方的人也只给他五十块钱,有时站一晚上嗓子都喊哑了一块都卖不出去,眼前这些却比他母亲打大半年零工的收入还多,不知该拿还是不该拿。中年妇女看出他的心思,表情复杂地说道:“收起来吧小楚,这是清风道长给你的见面礼。清风道长可能要收你当徒弟,以后你有好日子过喽!”

“清风道长要收我当徒弟?”楚向东没想明白。

中年妇女咬咬牙又掏出三张炒票,塞到楚向东手里说道,“阿姨今天就带了这点钱,你先拿着!清风道长不让你放寒假去白云观找他吗?刚才给你摸过骨,也真教过你了,还要给你妈安排工作,不想收你当徒弟干嘛对你这么好?哦——,他还是名医,你爸的病说不定也能治。不过呢,他没马上收下你肯定是想先考验下,把握住机会哦,阿姨以后说不定还要求你。好了好了,半夜了,大伙都搭个手帮小楚收拾东西,让他早点回家。”

“徐哥,你是不是打算收那个小孩当徒弟?”等走得够远,常笑忍不住说出心中的疑惑。

“是有这想法,不过现在还不能确定。”徐清风“嗯”了声说道,“这小子手挺巧,但性格有些木讷——可能是家庭环境造成的,我担心他灵性不足难成大器。让我几位师兄先考察半年,如果进步比较快真是可造之材,人品也没问题,我再慎重考虑。如果不行,要他愿意就在我师兄那打工吧,做个雕刻工人混个温饱应该没问题。”

“既然——既然你有这打算,他这么晚了还在外面摆摊,多可怜啊!你说他的性格可能跟家庭环境有关,为什么不先帮他解决后顾之忧,那样他也能静下心来学习进步快点啊!”常笑不解地问道。

徐清风很奇怪常笑怎么突然多话起来,但还是摇摇头说道:“都说救急不救穷,人还是要靠自己努力。机会我给他了,就看他怎么把握。人受点挫折有好处,我要不是当年被学校开除,现在最多也就继承陈老师的衣钵,到不了现在这种程度。”

在楚向东那耽误不少时间,常笑也过了新鲜劲,徐清风便不再逛了,随便买上几样清淡的小吃打算作为明天的早餐,赶紧打道回府。(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七章 那天早晨

第二天早晨,徐清风被尿憋醒,迷迷糊糊地起来准备上厕所,刚推开房门就听到客厅方向传来“嗨嗨哈哈”的声音。使劲晃几下脑袋让自己清醒一些,才想起常笑也在这住,心说这侠妹挺用功嘛,大清早就练上了,都说常笑身手不错,今天正好见识见识,于是踢里踏拉地往外走。

“徐哥你起来了?”听到徐清风的脚步声,常笑停下动作从客厅的另一端走了过来,看到徐清风的样子,脸“蹭”地红了,急忙捂住眼睛说道:“你——讨厌!”

讨厌?徐清风有些摸不着头脑,疑惑地望向常笑。估计刚才运动量很大,而且气温确实够高,常笑看上去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似的,脸上身上全是汗,身上穿着的白绸练功服被汗打湿后紧紧地贴在了身上,整个身体的曲线几乎一览无余。可能是为了方便活动,常笑没戴胸罩,那个凸点,那个雄伟壮观啊,徐清风很惊叹这么大竟然如此坚挺,形状更是没得说绝对是极品,马上小腹发热,迅速起立致敬。感觉到身体的变化,徐清风才意识到自己只穿着条小裤衩,难怪常笑的反应那么大,“嘿嘿”干笑两声,说道:“我准备上厕所的,听到你声音才出来看。”赶紧转过身落荒而逃。

听到徐清风已经跑走,常笑小心翼翼地松开手。没了手的阻挡,头上的汗便流下来迷住双眼,常笑忍不住眨巴几下眼睛,然后觉得身上粘粘乎的不太舒服。低头一看,发现自己春光外泄。不禁“啊”地尖叫一声,心想这下完了。几乎被徐清风看光了,急忙往自己住的主卧室跑。跑进隔门“咣”地关上,犹豫着又转回身拉开一条缝,弯着腰耳朵贴在门缝上紧张地听着外面的声音,等到徐清风从另一个卫生间出来进入自己房间,才直起身子心有余悸地捂着胸口大口大口喘气,胸脯迅速起伏着。稳定会情绪,重新关上隔门将之反锁,才进到隔门内侧附属于主卧的那个卫生间冲澡。

“笑笑。准备吃饭了!”半小时后,常笑正坐在床上发呆,徐清风敲着隔门在外面喊她。常笑如梦初醒地“哦”了声慌忙站起来,检查下身上的衣服觉得该包的都包住了,心情忐忑地往外走。在餐厅找到徐清风,看到他正往桌上摆着东西,头也不抬地说道:“这屋里锅碗瓢盆啥都没有,幸亏有个微波炉,昨天薛经理送点心水果的时候顺便带了几个小碟子和杯子来。要不只能出去吃。都是在夜市买的小吃,热一下就行,笑笑你昨天晚上光顾看了,正好现在尝一尝。不过没有牛奶。只能将就喝点果汁,笑笑你要什么,葡萄汁、苹果汁、桃汁还是草莓汁。哥给你现榨。薛经理办事还挺细心,榨汁机都给买了。”

看到徐清风忙这忙那。常笑觉得很温馨,但想起昨天晚上大嫂的“教诲”。迟疑着说道:“我自己来吧!”

“不用不用,犯不着费两双手。”徐清风连连摇头,“哦——,你换下来的衣服洗过没有,那边卫生间里的洗衣机挺高档,带自动烘干功能,还是什么波的,都不用放洗衣粉。没洗的话你等会去洗洗,洗过用那烘干,那样路上好带。”

徐清风不说衣服还好,一提常笑就想起刚才的事,脸又红了。昨晚手洗的衣服晾一晚上还没干透,刚换下来的练功服什么的,常笑直接用塑料袋装起来打算晚上再洗。听徐清风这么一说,意识到自己好像有点邋遢,常笑心里更虚,低下头小声说道:“我不知道有洗衣机,用手洗的,这就拿去烘干。”

趁常笑去弄衣服,徐清风想想拨通杨家慧的电话,告诉她自己午后就能到家,在家住两三天,重点说明要带个人回去,问杨家慧像以前那样直接去外婆家还是回自己家住。

“带个人回来?男的女的,多大年龄?”看来连容忙着食物中毒的事还没来得及向杨家慧通报消息。

“是女的,比我小几个月,叫常笑。我不跟军队有个合作项目嘛,就是给他们的医生护士搞培训,南州大学那边也有份,不知道叶萝有没有跟你说过,常笑是军方派来的联络员,算是——工作上的同事吧。”徐清风硬着头皮解释道。

“女的啊,还是军人……”杨家慧很兴奋,“这样说身体肯定很不错喽!长得怎么样,谈朋友没有?哦——,那事叶萝没跟我说过。”

“老妈又来了……”徐清风很无奈,很清楚不管自己怎么解释,老妈都会把常笑当成潜在的儿媳妇,琢磨着常笑不会这么快回来,便压低嗓门说道:“常笑是个孤儿,养父母对她比较一般,妈你就把她当女儿吧,对叶萝咋样对她也咋样。还有她以前从来没走过亲戚,这两天你有时间领她到处走走,我昨天晚上答应过她的。”

“好,好,没问题!”杨家慧更加兴奋。袁莺上次是自己跑来的,而且借着工作的机会,常笑则由徐清风亲自带回家,都要领着走亲戚了,还能只是普通同事吗?玉叶萝来的时候,徐清风都没像今天这样特意交待。想想说道:“直接去你外婆那吧,那比我们家近。你爸等会要去市里送货,晚上才能回来,我正打算让他把我带你外婆家去呢!”

兴奋之余,杨家慧想起徐清风说跟军方的合作是给医生护士搞培训,玉叶萝在法学院上学,陈树彬已经退休未必知道,连容倒有可能得到点消息,毕竟连容现在是卫生厅长专业对口,而且跟曾凡泉是同学。电话一打过去,还没杨家慧开口,连容就呱拉呱地一顿好说,除了陈述昨天中午跟常笑见面的详情,还夹带着更多的自己的分析判断。反正照她的意思只要他们这边多使点劲跟琚伟俊那边配合好,这个儿媳妇绝对跑不了。然后才解释说要不是为食物中毒事件忙晕了,昨天晚上就该给杨家慧打电话的。

常笑都已经叫上“干妈”了。徐清风还没意见,杨家慧那个激动,一放下电话就大声喊道:“老徐,老徐,你动作快点!清风带女朋友回来了,我得赶紧到我妈那去,跟嫂子她们商量下中午的菜谱。”

“袁莺回来了,昨天叶萝不还说在南州吗?”徐岳明从后院转出来诧异地问道。

“不是不是,换人了!”杨家慧扯住徐岳明的胳膊眉飞色舞地给他解释。

“八字没一撇的事!”徐岳明很不以为然。叫声“干妈”就确定了?上回袁莺还叫他“爸爸”呢!虽然为儿子感到骄傲,但徐岳明一向很理智,不觉得徐清风已经优秀到人见人爱的地步,杨家慧见识少对总参谋长没什么概念,他却很清楚那是多大官,就算常笑只是琚伟俊的养女,怎么可能主动往他们这种小老百姓家塞?不想打击杨家慧的积极性,徐岳明便说道:“清风让你当女儿你就当女儿,别跟什么似的把人家姑娘吓着弄巧成拙。”

“也是哦!”杨家慧想想确是这个理。上次袁莺来的时候就好像被她的热情劲吓得不轻,到现在为止主动给她打的电话屈指可数——这也是她对袁莺意见最大的地方。万一徐清风跟常笑确实只是同事关系,只是同情常笑是个孤儿才让老妈把她当女儿对待让她感受点温暖,热情过度的话。正像徐岳明说的那样会弄巧成拙,既而影响徐清风跟军方的什么合作。想通这些,杨家慧就不像刚才那么着急了。但还是不甘心地对徐岳明说,连容从常笑那里了解到她以前是飞行员。那身体素质该有多好,再说长得也不比袁莺差。这样合适的儿媳妇到哪找?徐岳明无语,赶紧找个理由跑回后院。

跟杨家慧说完,徐清风想起楚向东的事还没安排,赶紧给他师兄打电话。这个电话打起来就长了,但直到他把这电话也打完,常笑还没回来,徐清风就纳闷了,心说该不是这傻妹妹不会用洗衣机吧!不过马上认为不可能,常笑又不是深山老林里出来的,连飞机都会开,还能被一台小小的洗衣机难住?不放心跑过去一看,发现常笑盯着正在转动的洗衣机发呆,忍不住问道:“笑笑你干什么,怎么还不去吃饭?”

“啊!徐——徐哥。”常笑吓了一跳,转头看了徐清风一眼,指着洗衣机的面板说道:“还有十一分钟!”徐清风哭笑不得,只好说道:“这都全自动的,你非盯着它干什么?先吃饭吧,吃完饭再过来!

小区出门左拐一公里多就是环城高速,八点半出发,尽管徐清风开车没常笑那么快,十二点左右也到了县城。眼看着离徐清风家越来越近,常笑莫名地有些紧张,忍不住问道:“徐哥,是不是快到你家了?”

“路上车不多的话,最多十五六钟。哦——,忘跟你说了,先去我外婆家。”

“直接走亲戚啊!”常笑很意外。

“可说是也可说不是。从我生下那天起,十天有八天在外婆家住,连过年都是一半一半。前些年舅舅盖了栋新房子,还专门给我分一层。我妈现在也在那,大早晨就过来了。”

“你爸呢,你外婆家都有些什么人?”常笑有些明知故问,徐清风的社会关系和最近几年的经历,琚伟俊都已经调查过了,只是不太清楚徐清风被南州大学开除之前的情况而已。

“我爸去市里送货了,我妈说晚上才能回来。外婆家平常也就我外婆和舅舅、舅妈,二姐和二姐夫有的时候也会回来,但现在不是休息天,应该只有外婆和舅妈、我妈她们三个。我还有个大舅,他们家人很多,不过大舅不是我外婆生的,没住在一块。嗯——,舅舅其实也不是外婆生的——外婆只生了我妈一个——是外婆从小带大,所以跟亲生的差不多。”徐清风倒是毫不隐瞒。

中午只有三个长辈,还都是女的,常笑松了口气,于是不再多问,开始琢磨起跟她们见面后该说些什么话来。(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八章 突发事件

事实证明愿望和现实总会存在一定距离,路上车很多,十二点半才到杨家贤家。听到院子外面喇叭响,杨缃宁从楼里“蹬蹬蹬”跑出来,打开院门发现果然是徐清风,便回头喊道:“清风回来了!”随着喊声,楼里涌出一大群人,除了老太太与杨家慧,徐清风的大姑和刘冬雪居然也在,后面还跟着杨家贤以及杨科。

“咋这么多人?”徐清风推开车门问道,心说这也太夸张了吧,上次袁莺以他正牌女友身份来的时候都没这样。

“今天赶集,我妈和小姑去市场买菜碰到你大姑,就把她请来了。登科上午去公司结工程尾款,听说你要回来,就跟我一起回家等你。”杨缃宁忍着笑解释道。

明明知道杨缃宁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八成是自己老妈挨个打电话叫来的,但木已成舟,怪谁都于事无补,徐清风只好对常笑说道:“到家了,下车吧!”

事情的发展完全出乎她的意料,加上从来没经历过这种场面,常笑当时就懵了。稀里胡涂地下了车,然后稀里胡涂地被杨缃宁拉着挨个介绍,以为这就完了,没想到老太太却说道:“清风领你妹妹上楼洗把脸,顺便把你大姐夫和二姐夫喊下来吃饭,缃宁去帮你妈和大姐上菜。”常笑这才知道除了徐清风大表姐的女儿正在上学来不了,他舅舅家的其他人全都到齐了。

跟着徐清风上到属于他的楼层,常笑还没完全适应过来,只好四处打量着没话找话地说道:“徐哥。你妈真漂亮,看上去一点都不像五十多岁的人。”

“那当然。要不我能长成这样吗?”徐清风当仁不让地说道,然后觉得应该解释点什么。便说道:“其实我妈心肠更好,我打电话说你以前没走过亲戚让她帮我计划一下,她就把关系最好的亲戚全都找来了——上次叶萝来的时候都没这待遇。今天你先跟大家见个面,跟谁谈得来明后天就到谁家去。”又担心这样说有点哪壶不开提哪壶的味道可能触到常笑心中最痛之处,便哭丧着脸实话实说:“我妈最近想抱孙子想疯了,见哪个女孩子跟我一起走路都会觉得像她儿媳妇,怎么解释都没用。还好我提前给她打了个预防针,让她别做得太过火把你当女儿接待,不然的话不知道她会折腾出什么花样来。这事你心里明白就行。该装糊涂的时候就装糊涂,反正对你也没什么坏处。”

“当女儿接待……”常笑想难怪老太太刚才会说“领你妹妹上楼”那样的话,搞得还挺像那么回事!此时常笑相当怀疑袁莺只是杨家慧抱孙子心切误会的结果,其实袁莺跟徐清风根本就没那回事,于是心中猛一舒坦。但想到杨家慧也视她为未来儿媳,常笑不禁羞得不行,低下头不敢吭声。倒是徐清风已经麻木了,撇撇嘴接着说道:“笑笑你等会给你娘报个平安吧,告诉她到家了。要不她又要给我打电话问。这个房间是我妈和舅妈她们特地给你准备的,你的东西我给你放这,卫生间在那边,你洗完脸打完电话自己下楼。我喊姐夫去了。”

院子里那么大动静,阮吉坤连襟二人不可能听不到,没等徐清风叫他们就下去了。扑了个空。又不想偷听常笑和林祁英的对话,徐清风只好直接下楼。杨家慧一脸热切地迎上来还没开口。徐清风的手机很是时候地响了,一看号码上有一长串“0”。而且没法判断归属地,徐清风想难道是传说中的“首长专线”,是琚伟俊不放心亲自来电询问?向杨家慧做个“噤声”手势,无奈地按下接听键。

“是清风吧,我是王一峰,你现在在什么地方,常笑是不是跟你在一起?”

竟然是邦联主席!徐清风差点以为孙建涛又犯病了,听到常笑的名字才松了口气,满头雾水地说道:“我是徐清风,王主席你好!我刚从洪城回来,现在在舅舅家,常笑跟我一起回的,不过她还在楼上洗漱没在我身边。”

“好!有个突发事件需要你配合,你马上去找常笑,让她把手机切到保密模式,五分——十分钟后我往她那打电话。”王一峰如是交待。

不会又是个“国家任务”吧!徐清风头大如斗,需要王一峰亲自打电话,还要求用保密模式,估计比孙建涛那事还重要,有心置之不理,又觉得胳膊拧不过大腿,还是先听听怎么回事吧,能办则办,不好办大不了耍赖。便扬扬手机对杨家慧说道:“一个在洪都认识的朋友找常笑说点事,我上楼找她。”说着就转身跑了。

王一峰卡着时间,徐清风不敢耽搁,一溜小跑着上楼。敲敲房门没任何反应,转下门把手发现没上锁,干脆直接推门进去,房间里果然没人,常笑应该在卫生间,卫生间的门虚掩着,里面有“哗哗”的水声,声音比较闷短应该是水冲在洗脸盆里,洗个脸而已,觉得没什么好避讳的,徐清风便毫不犹豫地往里闯。推开门就发现坏了,常笑竟然只穿着短裤,胸罩拿在手里好像在调整带子的松紧,洗漱台在卫生间的左侧,常笑面对那站着,镜前灯很亮再加上镜子的反光,从徐清风的方向看去,真正的春光灿烂纤毫毕露。赶紧说声“对不起”退出来,声音很小,退出前忍不住飞快地又瞄了眼常笑胸前的高耸,徐清风心中由衷地感叹:发育得真好!

受水声干扰,常笑的反应有些迟钝,隐约听到徐清风的声音,疑惑地转过头却没看到人影,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发现门被推开才意识到真有人来过。下意识地转回脸从镜子中看了下自己目前的形象,常笑眼睛瞪得溜圆,想尖叫,声音却堵在嗓子眼里出不来,红着脸急忙戴上胸罩,心说这下真的完了,早晨只是“几乎”,现在却是被彻底看光,这让她以后如何面对徐清风?迟疑着朝外喊了声:“徐哥你在吗?”声音打着颤,希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自己的幻觉。

徐清风又没吃亏,以他的脸皮当然没有心理负担,没事人似的答道:“是我!邦联王主席找我有急事,笑笑你赶紧出来把你手机切到保密模式,他说十分钟后往你手机打,现在已经过去三分多钟了。”

“不是幻觉……”常笑的脸更红,手忙脚乱地套上裙子。刚才发现早晨穿的那条裙子坐一上午车弄皱了,常笑就找条新的换上,换上后再照镜子又发现那裙子的材料很薄,胸罩的带子有点松显得松松垮垮的,配起来不太好看,只好脱下来调整,没想被徐清风撞个正着。不好意思见徐清风,王一峰的事又不能耽误,往脸上泼了几捧凉水稳定下情绪,再仔细检查一遍身上的衣服,常笑才扭扭捏捏地走出去。

明明知道常笑脸皮薄,等常笑快走到他跟前,徐清风却故意一本正经地说道:“我刚才什么都没看见!”常笑闻言心里更慌,脚底下没注意被地毯的接缝绊住,向徐清风的方向倒去。徐清风倒是反应挺快,迅速冲过来伸手去扶——他要不冲过来还好,以常笑的身手能自己站稳,这下正好挡在常笑前面,常笑往前一错步踩到他的脚背,两个人就一起摔倒在地。常笑带着冲力,倒下去的时候往前窜了一些,高耸的胸脯正好压在徐清风脸上。要是平时,常笑肯定能马上起来,但现在胸前被挣扎中的徐清风摩擦着,徐清风嘴里呼出的热气也直往她单薄的衣服里面灌,一种从来没体会过的麻酥感迅速扩散开来,身体马上就软了。

事情发展到这种程度,徐清风也有些措手不及,心说还好这两天把这侠妹哄得不错,换成刚见面时的常笑,还不直接把他掐死?虽然常笑胸前的触感不错很想多体味一会,但喘不了气啊,万一被憋死就太冤了,再说王一峰的电话得赶紧去接,便使劲推着常笑的肩膀腾出一点空间,大口喘着气说道:“笑笑你先起来,想把哥憋死啊!”

“憋死?”听到徐清风的声音,常笑终于魂魄归位,仔细一想才知道什么意思,“腾”地跳起来,压得徐清风“啊”的一声。常笑又羞又气地说道:“你欺负我!”踉踉跄跄地跑到床边往上一扑,“嘤嘤”地哭起来。

竟然把常笑弄哭了,徐清风很尴尬,想好好哄哄,又怕时间来不及,干脆把心一横说道:“你先把手机调好给我再哭行不行?”

常笑闻言“呼”地坐起来,伸手捞过床头柜上的手机,在上面“噼里啪啦”一阵按,朝徐清风扔过去恨恨地说道:“给你,你出去!”又扑回到床上,倒是不再发出哭声。

心中叹了口气,徐清风犹豫着说道:“大家都在等你,你去重新洗把脸抓紧时间下去。”这才灰溜溜地走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九章 七子之歌

王一峰的电话如约而至。确定徐清风身边没人,连常笑都在另一个房间,王一峰便说道:“我今天跟你通话的内容属于最高机密,未经允许不能向任何人透露。”

听到这话徐清风心中很不舒服,最高机密还在电话里说,不怕别人窃听?但想想常笑本就是情报部门的,用的是安全性极高的保密电话,除了军方内部,外人应该无法窃听,而且常笑是琚伟俊的养女,军方的人谁吃饱了撑着跟她过不去?所以直接打电话可能比把他再叫到洪都还保险。不过徐清风觉得王一峰这话八成就是奔着常笑的,否则不会特意问常笑现在在哪。王一峰到底防着谁徐清风懒得管,只说他不是傻子,小小地噎了王一峰一下。

“原道联合会的事你应该能作主吧!明天倭国要来一个宗教文化交流团,第一站是南州青牛观。交流团里有个叫尚怀真的人,是琉虬当代‘南风君’祝女,也是琉虬神道三十三君仅存的一位。我要求你安排一个合适的人跟尚怀真接触,邀请她出席原道联合会成立大会。当然,你还要请求你师父真玄大师帮着做些工作,提供必要的方便。”

“让我挖倭鬼墙角……这样做有什么重要意义吗?”徐清风想不明白。

“很重要,你应该听过‘七子之歌’吧!”王一峰好像卖起关子。

“听过,不就是‘麦壳不是我真姓’吗?”徐清风更糊涂,想当然地说道:“怎么了,濠镜特区那边又有人在折腾?”想不通濠境特区的事跟来自琉球的南风祝女有什么关系。难道濠境那边整事的是琉虬神道教徒?

王一峰不知道徐清风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没好气地说道:“那只是其中一首。‘七子之歌’、‘七子之歌’,总共有七首。另外一首的歌词里有‘我们是东海捧出的珍珠一串,琉虬是我群弟’。琉虬王国千百年来都是我们的藩国,本土语言是闽州话,文化上和我们同源,琉虬群岛——包括钓鱼屿列岛——是我国领土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后来我们这宗主国没落,导致琉虬被倭国强占,再后来按照国际宣言实行‘国际托管,共同管理’,但二十多年后。负责托管的米国擅自将琉虬治权交给倭国,使琉虬人‘聚哭于闹市’。然后倭国在琉虬置县实施同化统治,一直没放弃将琉虬主权化的野心。不过一百多年来,琉虬人民一直在为回归祖国怀抱努力,尚怀真就是‘琉虬复国运动’的重要成员。”

话说到这种程度,徐清风要还不明白王一峰的目的就太傻了,敢情这真是个特大号的“国家任务”。钓鱼屿的主权归属问题吵了几十年,前朝不敢打,邦联自身难保心有余而力不足。于是只有口水飞啊飞,到徐清风这一代,国人骂政府都已经骂得没力气了。有人说钓鱼屿问题关键在琉虬,只要恢复对琉虬的主权。钓鱼屿便是顺理成章的事,可惜琉虬这块肉太大,中间还夹着米国。邦联政府这些年不知怎么的干脆提都没提。对历朝历代的执政者而言,“收复失地”永远都是最大的功绩。王一峰想一口吃个胖子青史留名呢!如果将琉虬视为固有领土,琉虬神道便是本土宗教的一支。自然可以加入原道联合会,从而向国际社会发出一个信号。但徐清风还是搞不明白这有什么用,难道想通过原道联合会这个渠道向“琉虬复国运动”提供经费和武器的支持?那样的话不如大军压境直接开打,反正现在的米国已经辉煌不再,倭国这些年天灾不断爪牙也没以前那么锋利,胜负至少是五五之数——估计是王一峰觉得不可能得到议会支持,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吧。

要是别的事徐清风可能会找借口推托,但关系到国家民族大义、尤其是上升到洗雪百年耻辱的高度,觉得自己有责任做点什么——不管王一峰的计划靠不靠谱——便说他马上就办,如果需要的话,他本人都可以吃完饭就往南州赶亲自操刀。王一峰很高兴,呵呵笑着说孙建涛果然没看错人,不过徐清风亲自出马没必要,怎么说他都是未来的全教大宗师,身份在那放着,应该让尚怀真到白云观朝拜才是,没有反过来让他专程跑趟南州的道理。要求徐清风尽快确定人选,他安排相关部门的工作人员协助完成这项任务。

徐清风听着直晕,虽然不是公共场合,但王一峰作为邦联主席亲口承认他全教大宗师的身份——虽然带着“未来”二字——是不是说明邦联方面有扶他上马的计划,或者只是以此为诱饵让他心甘情愿卖命?然后突然意识到那人选还真不好找,因为时候还早,目前在南州负责前期准备工作的只有马金龙那帮人,明远等人都还没过去。马金龙打打杂还行,这么重要的任务,无论是可信度还是身份都拿不出手,难道让明远马上飞去?那还不如他自己出马,只好向王一峰说明情况征求他的意见。

“这样啊!”王一峰也很为难,沉吟一番说道:“马金龙我知道,是卫生部宣教司许富庄司长的表侄,政治上应当没问题,口才和办事能力也都可以,我们应该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给他安个身份就用他吧,让他负责送邀请函搭个线,具体工作由相关部门去做。不过他的身份恐怕还得由你来解决,你在青牛观找个关系较好的师兄收他当徒弟,寄名弟子就行,这样他就成了你的师侄,这身份完全够用,而且在青牛观跟尚怀真接触也方便。”

“关系较好的师兄……”说实话徐清风跟他那帮师兄的关系都真很一般,想想说道:“用不着在青牛观找吧,我看清云师兄就可以,万一到时候要用到我的名义,白云观的人更合适。”王一峰赞同徐清风的意见,然后说这项任务很重要,为方便联络,他从总监察部内情部找了个人协助徐清风工作,关系还是挂在一八〇七所,具体职务是机要秘书,直接向总监察长负责。

“又来个秘书……”徐清风很无奈,忍不住问道:“男的女的,多大年龄?”

“常笑在你身边,去个男的话不方便开展工作,所以还是派了个女的,叫仲孙苗苗,今年二十四周岁,跟常笑是中学校友,常笑应该认识。仲孙苗苗的本专业是情报分析,文字综合能力不错,以后你文字方面的事都可以交给她做,对外怎么说你自己考虑,但不能像常笑那样泄露军人身份。她下午的飞机去洪城,顺利的话晚上能到你家。好了,先这样,下一步工作我这边会通过仲孙苗苗跟你联系。”

“来吧,都来吧,所有的情报部门都给我配个女秘书吧!”听着电话里的忙音,徐清风郁闷地嘟囔道,心说真不愧是邦联,多大的官都装不成大尾巴狼,于是总参谋长不像总参谋长,邦联主席也没个国家元首的样,这应该算是一种社会进步吧!常笑不用说,马上要来的那个仲孙苗苗说不定就是王一峰的外甥女之类的,八成也不是单纯的联络官。琚伟俊和王一峰这样做了,邦联另一位大佬陈日星会不会有样学样?目前邦联的情报和准情报部门,除了军方的三个,还有邦联情报局、邦联调查局以及内务部下面的几个局。常笑已经来了,琚伟俊不会画蛇添足再从总参军情部找人。此外常笑刚从内务部出来,看在琚伟俊的面上,内务部那边应该也不会多此一举。邦联情报部一般只对外,剩下的就只有邦联调查局了,而且邦联调查局是政务院的下属部门,陈日星会派个女警来?

其实不管陈日星派不派人,再来个仲孙苗苗就够头疼的了,大家会怎么看他?徐清风觉得应该整走一个,常笑品性不错,那就把她留下,在她身上再下点功夫,联合起来对付仲孙苗苗吧!于是匆忙去找常笑,但常笑已经不在她房间,徐清风只好更加郁闷地下楼。

徐清风电话打得很长,大家已经等不住吃上了。徐清风走进餐厅的时候,杨家慧正一边给常笑夹菜一边“满怀深情”地说话,说她一直想要个女儿,可惜生完徐清风身体就不行了始终没能如愿,好不容易认个玉叶萝,但玉叶萝终究是少数民族,生活习惯思维方式都不同,总觉得隔了层什么,常笑却不一样,一见面就特别亲切,好像本来就是一家人,简直有种血脉相连的感觉,要是常笑不嫌弃的话,就别叫她“阿姨”,直接喊“妈”好了。

“都扯到血脉上了……”徐清风听得直翻白眼。很纳闷老妈的口才什么时候这么好了,但马上想到应该本来就很厉害,只是以前很少表现出来而已,没见外婆说起话来也头头是道吗?他老爸平时话很少,他这方面优点应该遗传自老妈那边。有心打个岔帮常笑脱离这尴尬,但看到杨家慧充满警告意味的目光,只好将这小算盘收起看常笑怎么办。

常笑很为难,不喊是拂了杨家慧的面子可能让她心生芥蒂,将来补救起来很费劲;喊的话,当着这么多人怎么好意思?常笑觉得出杨家慧对她的好是发自内心的,不管是拿她当未来儿媳还是嘴上说的女儿,怎么都比林祁英更可亲,再看看同样一脸真诚的老太太和徐清风的大姑,心中某处被深深触动,不由自主地喊了声“妈”扑到杨家慧怀里。

“好了,一家人了!”杨家慧搂着常笑如释重负地说道,向目瞪口呆的徐清风使了个眼色,让他赶紧落坐。(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章 不辞而别

竟然真的让常笑叫“妈”了,这才多大功夫!徐清风对老妈佩服得五体投地,觉得自己之所以能成为超级神棍,绝对是老妈的遗传。还有外婆和大姑也不简单,配合得多好啊!徐清风相当怀疑她们是事先排练过的。

毕竟是受过严格训练的,常笑很快从杨家慧怀里起来——虽然眼圈红红的。看到徐清风,常笑便有些无地自容,红起脸说道:“徐——徐哥,你打完电话了?”好像忘了刚跟徐清风闹过别扭。

“怎么还带个‘徐’字呢?应该跟叶萝一样直接叫‘哥’。”杨家慧玩味地看了徐清风一眼抢着说道,“哦——,笑笑你跟叶萝不一样,比清风小不了几天,别太把他当回事,直接叫名字吧!”

哪有这样干的,简直就是得陇望蜀,想一步到位还是怎么的?徐清风哭笑不得,赶紧把手机递给常笑说道:“笑笑你认识仲孙苗苗吗?刚才老王说她下午到洪州,听说你在这,打算到阳城来看一下你。要是关系一般,我就让老王转告不让她来了,挺折腾的。”

仲孙苗苗的名字那么特别,常笑当然有印象,而且印象挺深,只是以她的性格,跟谁的关系都很一般。虽然徐清风说的是“老王”,常笑却很清楚指的王一峰,需要邦联主席亲自出马,肯定是件大事,仲孙苗苗至少是承担信使任务的,哪能不让人家来?就非常默契地说道:“她跟我挺好的,在同一个中学一起上了两年学,后来我招飞走了才联系少了。她愿来就来吧,是她过来还是我们去市里找她?”

“说是晚上能到市里。让她先在那住下吧,明天上午我去接她。你只管跟我妈去走亲戚。”徐清风想拖一天是一天。

“怎么还‘我妈’,搞得跟两家人似的,清风你应该跟笑笑说‘咱妈’,笑笑以后也一样。”杨家慧又挑起徐清风的错,“笑笑的同学,大老远来看笑笑的,住在外面像什么样子,家里又不是没地方住,清风你跟那个老王说一声。约个地方你直接去市里接笑笑同学。”

“那个老王……”表情古怪地和常笑交换了一个眼神,徐清风真想笑,心说要是老妈知道那老王其实是邦联主席,不知作何感想。干咳一声说道:“那就照咱妈说的办吧,笑笑你注意听着电话,你同学到洪州后有可能直接跟你联系。”

徐清风来了,杨家慧也把常笑变成“一家人”取得阶段性成果,餐桌上的话题便发散得多。杨家慧这帮女人商量常笑“走亲戚”的日程安排,杨家贤向两个女婿问话。正好看到杨科。徐清风便问他什么时候回云城,说这次他去洪都给制氧器公司揽了笔大买卖,继军方之后,卫生部和全国救治总会也准备将便携式制氧器列入制式急救箱器材目录。只要不出意外,订单在南州大学那边的第一期培训班结束前就能下,具体的由卫生部吴副部长家的二公子吴显负责。近期吴显肯定要去趟云城接洽这事,他自己脱不开身。连永一个人肯定忙不过来,杨科这段时间最好呆在云城。

“有多大量?”杨科听得眼睛发亮。

“军方的计划是配到连。加上各个野战医院,少说五万套。”徐清风想想说道,“卫生部和救治总会就不好说了,要能配到每辆救护车和所有乡镇、社区医院的话,军方的十倍数量都不止,到底能有多少就看吴老二的力度了。”

“那不就五六十万套了!”杨科直咋舌,然后讪笑着说道:“不用那么多,加起来有十万套就够。上次照你拿的军方标准做了几台样机,虽说成本是普通的两倍多,不过利润也高,刨去各种开支,税前的利润每台差不多一百八,规模上来后成本能降不少,十万套差不多能赚两千万,嘿嘿!就是——就是担心产能跟不上,还有要是回款慢的话资金不好周转。”

“有什么好担心的?又没让你一两个月交货。”徐清风白了杨科一眼说道。告诉杨科军方的计划是培训一批配发一批,一年之内配发到所有部队。卫生部和救治总会的工作效率不可能有军方那么高,三年内能配齐就不错了。产能实在跟不上就扩厂,除了制氧器,军方这次确定的制式器材还有几个小东西是他设计的,国家药械局那边也有个计划中的项目,这些他都准备放在一块,下一步不光要扩厂,公司名也得改,具体的到时再跟杨科他们说。资金真要周转不过来,杨科可以去找司云飞,现在司云飞手里钱多得是,正愁没地方花,大不了趁公司更名的时候再调整次股权比例。

“上次的股权调整方案还没落实呢,我正想跟你说这事。”杨科看了常笑一眼苦笑说道,“那天晚上你刚把大方向定下,第二天就出了那档子事,谁还顾得上股权不股权的,再说连永也出差了。后来你出院没几天就去了南州,陈蕾也跟着,人又凑不齐,只能继续往后拖。等陈蕾从南州回来,过两天连永跟我说把她找来商量那事,发现她手机号码注销了,租的房子也退掉,找死都找不着。”

“不辞而别了!”徐清风很意外,但仔细想想,发现好像是他的责任。陈蕾是满怀希望跟他去南州的,却被他完全抛在脑后,换谁都受不了。彻底失望下,不辞而别算是轻的,脾气大点的人都会在临走前把厂房点着。便叹口气说道:“找不着就找不吧,以后不带她玩了,咱们直接照新方案走。我的想法是让云飞绝对控股,追加资金三千万五千万都没问题,登科你这两天先跟连大哥通个气,后天或者大后天我回云城再和他当面说。”

“只是——只是曾章格也找不着了,连永很担心他跟陈蕾达成了什么协议。”杨科小心翼翼地说道。

“能达成什么协议。不就是找个咱们够不着的地方仿造制氧器吗?”徐清风无所谓地说道,“其实这制氧器有个先天缺陷。我一直很不满意,玩不明白的话。很容易挖坑把自己埋了。我的想法,除了军方和卫生部、救治总会的订单,咱们以后不再接其他的制氧器业务,那三个单位的订单做完,制氧器就原则上停产,只保留一条生产线保障售后服务,把重点转到其他产品。”

既然徐清风早有定计,杨科就放心了,犹豫着说道:“小叔。听说你要在白云村建个研究所,投资很大是不,能不能分点工程给我?”

“你也知道了!”徐清风不得不感慨消息传得真快。按理说医院部分没什么秘密,不是不可以找地方上的工程队做,只是毕竟就那么大点地方,万一杨科的人不小心看到不该看的,听到不该听的,那就麻烦了,还是别贪这种便宜比较好。于是不露痕迹地用筷子指指常笑说道:“这个研究所的情况比较复杂。你当没听到最好。再说这种一锤子买卖的活没什么意思,多放点心思在公司上吧!”

杨科是个聪明人,见徐清风指着常笑说“复杂”,想想常笑的背景。马上认识到这不是他搀和得起的事。正好徐清风的大姑徐岳岚和杨缃平为常笑晚上去谁家作客争执不下,杨科趁机便说道:“还是去我家吧,我明天起早去云城。今天不给我机会的话,下次不知等到什么时候了。”

争执声停。徐岳岚和杨缃平面面相觑,这时杨家慧点点头说道:“就去登科家吧。登科也在云城,以后跟清风小——跟清风和笑笑要多来往。明天上午回咱们自己家,让笑笑见下爷爷奶奶,晚上去大姑家,缃平缃宁你们姐妹后天再说,后天正好是休息天,你们都不上班好安排。”

杨家贤等人下午还要上班,午餐很快结束,杨科夫妇上街买菜,徐岳岚也告辞回家。徐清风刚想找常笑问下仲孙苗苗的详细情况,常笑却被杨家慧拉走说话,而且说起来没完。徐清风很想不通,年龄相差几十岁,生活环境也不同,还是第一次见面,哪有那么多话好说?

刚才心中有气懒得马上安排尚怀真的事,现在成了闲人,而且那事早晚得办,徐清风只好跟清云联系。向清云介绍了一番马金龙的基本情况,说为给原道联合会的筹备工作提供方便,得给马金龙安个说得过去的身份,找外人不合适,就算作清云的记名弟子好了,仪式什么的以后再补。记名弟子而已,而且收个来自京城的“文艺名人”作弟子也是倍有面子的事,清云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接着徐清风联系马金龙,先跟他说了挂名的事。马金龙这些天一直在琢磨是不是找个道士拜师,那样什么都方便,得到这一消息,简直喜出望外,这一来他就成了徐清风的本门师侄,还有比这更显赫的出身吗?说他可以马上到云城拜师,最好能成为清云的正式弟子,编制的事他通过许富庄找董京舜帮忙解决,反正他留着长发,穿上道袍就是道士。

竟然还有这样的人!也没受什么打击,好端端的非要当道士,还要直接当个正式的——徐清风很无语,只好说拜师的事不急,现在有项重要任务需要马金龙以他师侄的身份去做,马金龙先准备一张邀请函,明天下午去青牛观送给一个倭国来的道友,具体的会有人跟他联系替他安排,马金龙照做就行,不要问为什么。

最后徐清风才找真玄,解释说他想邀请即将到访的尚怀真参加原道联合会成立大会,于是给马金龙安了个清云记名弟子的身份去办这事,请求真玄提供些方便。真玄久经风浪,稍一琢磨就闻出其中的味道,呵呵说道:“这是谁给你的政治任务吧,没问题,你让小马到时候直接找我。”(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一章 这人很假

仲孙苗苗下午三点多钟到达洪城,出港后就给徐清风打电话:“我是苗苗,你家怎么走啊徐哥!”声音甜得发腻,而且尾音拖得很长,听起来就像“徐哥哥”。

作为超级神棍加国手,徐清风虽然还没到“听声断病”的地步,基本功还是有一些的,头马上大了:这丫头绝对比常笑麻烦得多!无奈地撇撇嘴,徐清风问道:“你怎么来?”

“会有车送我的,不过——那是军车,不方便直接去你家呀,约个地方你去接我吧徐哥!”

“可以,县城那边的高速出口,我开车过去不到二十分钟。”

“那就这样啦,快到了我给你打电话,一会见徐哥!”

“多大人了,说话还这个样子!”挂断电话徐清风忍不住嘀咕道,武晶晶年龄那么小,还有花痴病,表现得都没仲孙苗苗夸张。觉得无论如何都要在仲孙苗苗到达之前找常笑了解下她的情况,不说知己知彼什么战什么胜,至少可以对症下药提前做些准备工作,不让仲孙苗苗把他的生活搅得鸡飞狗跳。急匆匆跑到老太太房间,还没等他开口,正说到兴头上的杨家慧便横了他一眼,说道:“出什么事了跑这么急?”

“仲孙苗苗下飞机了,正准备往这来,我跟她约好去县城那边的高速出口接。笑笑你出来一下,哥跟你说点事!”徐清风硬着头皮说道。

“下飞机就下飞机呗,等她到县城至少晚上八点,你在登科家吃完饭回来再去接都来得及。”杨家慧看了下表不耐烦地说道。“不是急事你晚上再找笑笑,现在别来烦我们!”不由分说把徐清风往外推。还随手关上房门。徐清风苦着脸站在门外,正琢磨着找个什么理由把常笑叫出来。只听杨家慧在里面说道:“笑笑我接着跟你说,你外婆刚转过身去给他拿水瓶,他就踮起脚把纱门上的钩子摘掉,打开门‘哧溜’一下跑出去了……”说的显然是徐清风小时候的事,徐清风听得满头黑线,立即转身落荒而逃。

按照以往的习惯,徐岳明到市里送货六七点钟才能回来,但禁不住杨家慧一个接一个电话催,五点半左右就到杨家贤家了。徐岳明刚进门。杨家慧就拉着常笑去跟他见面。聊了整整一下午天,常笑差不多被杨家慧洗了一遍脑,虽然还有些害羞,叫起“爸”来倒也自然。徐岳明稀里胡涂地答应着,同时疑惑地看看徐清风,徐清风回他个无奈的苦笑。不一会杨科的电话来了,“一家人”一起出发去赴宴,徐清风带着常笑,杨家慧坐徐岳明的车。路上向杨家慧问清缘由。徐岳明只能像他儿子那样苦笑。

晚餐虽说是杨科张罗的,代表的却是徐清风他大舅这支,杨家聪老俩口自然要到场,杨科的叔叔和姑姑家全都派了代表。他的父母弟妹更不用说,满满一屋子人,开了两桌酒席。徐清风的大舅家竟然有这么多人——听说只到了一小半——常笑觉得很新鲜。同时还有些激动:有这么多亲人,那该多幸福啊!但很快就晕了。看上去至少比徐清风的父母老十岁的其实是大哥大嫂,那个很文静的十六七岁的小姑娘张口喊她“姑婆”。另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喊的却是“表姨”,年龄和辈分根本就是两回事,完全颠覆了常笑以前的认知,让她茫然不知所措。到后来常笑只是机械地被杨家慧带着跟大家打招呼,一些不知情的人喊她“表婶”或者“表舅妈”都迷迷糊糊地答应了。见常笑如此,杨家慧自然很高兴,徐清风却越来越郁闷,开始怀念起前些年无拘无束的清教徒生活来。

七点半左右,晚餐接近尾声,仲孙苗苗也来电话说过阳城了,估计半小时后到约定地点,早就如坐针毡的徐清风趁机向杨家聪告辞,带着常笑赶紧开溜。没想上车后常笑一脸回味地说道:“谢谢你清风,今晚我真高兴,你大舅家的人都特别好。”

徐清风心说你倒是高兴了,我以后怎么收场?忍不住说道:“你怎么跟野蛮人一样,叔伯舅舅和姑父姨父分不清,人家叫什么你都答应。”

常笑听不出徐清风的弦外之音,以为他笑话自己太投入,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晚上人太多,我早就懵了,虽然咱妈挨个给我介绍,但除了大舅大舅妈和登科家三个人,其他人我现在都没分清谁是谁。哦——,逢年过节的时候大舅家是不是比今天热闹多了?”

这傻妹妹还没过兴奋劲呢,“咱妈”、“咱妈”的还叫得很自然,徐清风觉得自己简直是媚眼做给瞎子看,更加郁闷。事已至此,想想责任其实主要在自己老娘身上,难得这傻妹妹不再摆着张冰块脸像个正常人,那就让她多高兴几天吧,算是替邦联给她这个幼失其祜的建国英雄之后一些补偿。至于那些亲戚,爱怎么想怎么想,反正自己不怎么回家,而且虱子多了不痒。于是说道:“你对仲孙苗苗了解多少,是不是老王家亲戚,性格各方面怎么样?嗯——,她这次是带任务来的,不过她负责的是另一件事,跟研究所的职能没关系,具体的等时机成熟了我再告诉你,那边给她安排的职务是机要秘书。”

“机要秘书?!”机要秘书也是秘书,可以天天在徐清风眼前转,常笑很担心仲孙苗苗其实是来跟她抢徐清风的,脸色一僵,犹豫半天才说道:“仲孙苗苗的爷爷原来也是军队的,邦联成立后当了几年内务部常务副部长,王主席当时是政务院副总理兼部长,有没有其他关系我就不清楚了。仲孙苗苗其实应该叫孙苗苗,她爸爸是家里的老二,邦联刚成立的时候改姓仲孙,可能为了安全吧,听说当时他们家人很危险,她大伯就被不知什么人打残废了。我跟仲孙苗苗不太熟,只知道她上中学的时候很招人喜欢。”

军方出身的内务部首任常务副部长,部长还由副总理兼,身负的职责可想而知,仲孙苗苗家没死人真是天幸。仲孙苗苗家有功于邦联,如果后期教育没跟上,觉得谁都欠他们家从自豪变成自以为是,当年的“招人喜欢”很可能成为今天的“招人嫌”,就像跟徐清风有过交集的何立春一样。和那样的人相比,常笑真算得上是万绿丛中一点红难能可贵了。徐清风便说道:“老王说不能泄露仲孙苗苗的军人身份,让我自己找借口,我想不出什么好招,这两天你先帮着应付。不过留个莫名其妙的人在身边干啥都不方便,我不想让她呆太久,等我这次从南州回来她的任务就基本结束了,到时想个办法把她打发走。”

徐清风是实话实说,常笑却会错了意以为他在隐晦地表明心迹,心里猛地一宽,心虚地瞟了徐清风一眼说道:“好的。不过——咱们走亲戚也带着她吗?”

“带着她干什么?她又不是咱们家人,总不能让咱妈再认个女儿吧!”徐清风不屑地说道,“今天是给咱妈面子让她在家里住,明天一大早就把她打发走,让她在市里等着或者直接去云城,反正她跟你见过面了,没道理赖着不走。”

仲孙苗苗打电话的时机掐得很准,真不愧是情报分析专业精于算计的,徐清风刚把车停在高速出口广场上灯光最亮最醒目的位置,就看到一辆军车通过收费站直直向他们驶来。车停下,下来一个穿着一身浅粉红色衣裙的女孩,常笑认出这就是仲孙苗苗,向徐清风招呼一声赶紧下车迎了上去。

仲孙苗苗个子没常笑高身材没常笑火爆,但也算不上娇小玲珑,中长发,五官很精致皮肤很白嫩,按照现在流行的说法是长相很甜美,配着衣服和貌似清纯的表情,给人一种“可爱”的感觉,不知情的人会以为最多只有十八九岁,而且是个中学生。但滴溜溜乱转异常灵动的眼睛中偶尔冒出的一丝精光,让徐清风知道可爱只是表面现象。看到常笑,仲孙苗苗欢呼一声张开双臂扑了上来,抱住常笑说道:“想死我了笑笑姐!”

常笑很不习惯,轻轻挣了下,转头看了眼站在不远处的徐清风说道:“上车再说吧,这就是你徐哥。”但仲孙苗苗抱得太紧没挣开,正打算多使点劲,仲孙苗苗在她耳边说道:“只是我徐哥已经不是你徐哥了吗?你们发展得还挺快的嘛,笑笑姐你这真大!”在常笑胸口摸了一把,这才把她放开,变成一副乖宝宝的模样向徐清风甜甜一笑:“徐哥好!”

仲孙苗苗以为徐清风的视线被她右侧身体挡住看不见她的小动作,但徐清风是雕塑艺术大师,对人体的结构非常了解,看到她肩部和大臂的运动轨迹就能判断出她在干什么,自然不会被她蒙蔽,同情地看了眼一脸尴尬的常笑,淡然地说道:“上车吧!你没带行李?”徐清风这是明知故问,其实他早就看到那个送仲孙苗苗来的士官司机拎个大箱子远远站着等他们说完话,但觉得通过这个细节可以检验下仲孙苗苗的品性,要是她自己过去拿,哪怕装个样子,也说明她家教不错;要是只招下手让司机直接送过来,比起常笑就差多了。可惜仲孙苗苗不但只向司机招手,而且简单说了声“谢谢”就把人打发走,也不想想人家开了一下午车把她送到这,再开半夜车回去多不容易,就算只是个士官而且职责所在也不能这样啊!可见在仲孙苗苗心目中人是分成三六九等的,徐清风更觉得她很假。(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二章 靠不靠谱

第三百一十二章靠不靠谱

不想让仲孙苗苗这无关人员搅得家里激犬不宁,徐清风带她去县城吃的晚饭来徐清风想带她去吃小吃,县城这个季节也有夜市,而且“河阴小吃”在洪州挺有名常笑刚要叫好,却被仲孙苗苗噘着嘴说了句“那种地方”搅了兴致,徐清风只好“从善如流”地找个看上去挺有文化韵味的小餐馆

徐清风和常笑刚吃完饭,不过文化餐厅有文化餐厅的好处,菜量比较小,而且能够要半份征求仲孙苗苗的意见后,徐清风点了四样半份小菜,再要两瓶冰啤酒,打算陪她小酌一番,不至于失了礼数菜刚上全,林祁英的电话很是时候地来了,常笑告声歉出包厢去接

等常笑出去关上门,仲孙苗苗马上坐到徐清风身边很严肃地说道:“徐哥,这项任务的初步方案是这样的:如果这次尚怀真的事顺利,有关部门将在原道大会结束之后促成你的‘符箓宗师’加冕典礼,落实你全教大宗师的身份,尚怀真代表琉虬神道教众参加典礼,那样从理论上你也成了琉虬神道的宗教领袖,还是凌驾于尚怀真这个南风君祝女之上的年底之前,你以国际艺术大师的身份赴倭国讲学——这事由倭国的友好人士负责促成你在倭国的行程包括琉虬,但到琉虬后你就不只是艺术大师了,还要参加一些宗教活动,接受琉虬神道信徒的朝拜,有必要的话还能够说你根本就是琉虬神道某个‘来访神’的化身,具体的由有关部门与‘琉虬复国运动’协商后确定”

“然后本宗师登高一呼,信徒们全都‘虎躯一振’跟着‘琉虬复国运动’揭杆而起,把侵略者赶出家园,再然后哭着喊着回归祖国怀抱成为邦联的一个州?”徐清风越听表情越古怪,“我怎么觉得这方案不太靠谱呢?”

“靠谱不靠谱我没资格评价,不过这是有关部门和‘琉虬复国运动’充分协商后拿出的最佳方案”仲孙苗苗一本正经地说道,“这些年‘琉虬复国运动’之所有没有多大建树,一方面是米国托管当局的打压以及倭国的同化政策,使得百分之十以上的琉虬居民认为自己是倭国人,另外还有百分之三十多的琉虬居民把倭国当成宗主国认为自己是倭国琉虬人,认为自己是纯粹的琉虬人的不到一半,其中只有百分之五左右的琉虬居民要求主权完另一方面,是这些年琉虬本土宗教衰落得很厉害,三十三君现在只剩下一个南风君,信徒也越来越少本土信仰是民族文化的核心,信仰不足,自然没有凝结力,‘琉虬复国运动’号召不动人所以后来‘琉虬复国运动’想尽一切办法把琉虬王族的后裔尚怀真推上南风君祝女的位置,试图利用宗教手段提高号召力可惜南风君的地位在三十三君中的排名比较靠后,领地偏居一隅,效果不是很明显

“不过换成徐哥你就不一样了,首先你是千年一出的全教大宗师,只需你的身份被落实,按照惯例就是活着的神,对虔诚的信徒而言,你说的话就是神旨,力度自然不同当然,前提是怎么把你和琉虬神道联系起来,正好你提出了‘原道’这个概念,所以就有了这个方案其次重要的徐哥你还是世界最顶级的艺术家,雕塑艺术上的造诣也可谓一代宗师,再说你长得很帅很帅啊,咯咯年轻人对你特别崇拜,以至自发成立了粉丝会认为自己是倭国琉虬人的琉虬居民大都是受倭国同化教育的影响比较深的年轻人,如果你在琉虬发展粉丝,会有什么效果?说起来也巧,你那粉丝会竟然叫‘清风道长粉丝会’,明明白白地告诉大家你是宗教人士,只需稍用点手段,就能把粉丝变成宗教信徒,而且是跟琉虬神道无关的只属于你自己的忠诚信徒所以我认为这个方案还是可行的”

这口才、这逻辑——真不愧是专业人员,难得的是脸变得贼快,刚才还是乖宝宝,转眼间就成了锋芒毕露的情报官,和仲孙苗苗比起来,常笑真的很业余当然,常笑是半路出家的,不能对她太苛求再说常笑也有常笑的特长,至少飞机开得比仲孙苗苗好,一个能打仲孙苗苗十个心里这样想着,衡量下其中的得失,徐清风便点点头说道:“既然如此,我试试看,不就是忽悠人嘛不过关键是得把我整成名至实归的‘符箓宗师’,那样才好把琉虬神道归到我能说上话的原道旗下,否则站不到大义的高度没法chā手跟琉虬主权有关的事,光忽悠几个小毛孩,不过是外来和尚,我总不能让他们帮我打场圣战在琉虬建个宗教国只是‘符箓宗师’这称号,光王主席和我们原道这帮人承认是不行的,就像你说的,这可是活着的神啊,不说议会两院和政务院了,全真道和正一道那边能同意?那不成‘关起门来当大王’让人笑话吗,咱可丢不起那个人所以现在我只能保证把邀请函送到尚怀真手里,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仲孙苗苗很清楚徐清风这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玩味地看着他说道:“邦联宪法规定,宗教信仰自由,只需你不真的去建宗教国,正常的宗教活动议会和政府无权干涉,如果有必要,能够提请邦联首席**官裁决——哦——那是你大爷全真道主修内丹反对符箓,所以‘符箓宗师’不需要考虑他们的意见原道教派肯定没问题,那些半原道半全真的,你师父真玄大师的青牛观最大,在同类庙观中一呼百应,那样只需要得到正一道的支持就行了正一道这一代的合法承继人是现在邦联药械局的张庆余张局长,他跟你关系也不错,你还亲手给他做了个护身符的”

“这样也行?张哥他说话顶用?”徐清风很不测

“顶用啊”仲孙苗苗理直气壮地说道,“我不说合法承继人嘛,关键是‘合法’二字,要是跟他争承继权的只有一个人,张局长说话可能不顶用,但现在是三个,谁敢不给他面子他就跟谁打场官司,反正倒霉的肯定不是张局长这事王主席已经亲身找张局长谈过了,张局长答应全力配合”

徐清风想想确实是那样,虽然张庆余没承继道统,但按照相关法律,他拥有许多家族资产(主要是实物资产)的承继权,不然的话那条紫檀桌腿也到不了他手里跟谁打场官司把传承典籍传承法器之类的要回来,那人不成了没牙的老虎?颜面尽失是至少的,就算拉不下马也能恶心对方一把即便如此,徐清风还是不放心地说道:“正一道那边能摆平就好,不过间接把全真道甩一边不合适,全真道可是号称第一教派,道协选举什么的都要把他们排在前面,当了多少年老大了全教大宗师、全教大宗师,缺条大腿算什么玩意?”

“还全真呢,叫全假还差不多,说的一套做的是另一套”仲孙苗苗噘起嘴说道,好像对全真道成见很深,“全真道以前地位高,其实不是因为他们信徒人数最多,主要是他们的教义对**统治有利,另外比较迎合士大夫的口味,硬把他们捧起来的现在邦联了,**制度,也该好好算笔账了现在全国在编的道士中全真道的比例的确最大,你们原道的最少,但算起信徒人数和庙观总数,全真道和正一道加起来也只有你们原道的零头我觉得当道士的能够不会设坛作法,能够不会算卦,以至能够不会服气练丹什么的,但不会画符的道士——那还是道士吗?在大街上随便拉住几个人问,一百个里面至少有九十八个说不是,剩下的两个人,一个是信别的宗教的不懂道教那一套,还有一个感冒了嗓子说不出来话是不是这样徐哥,咯咯”

徐清风不知道这是仲孙苗苗自己的想法还是得到王一峰等人授意,但不管怎么的,王一峰那边打压全真道的企图很明显,看样子王一峰为了名留青史已经打算豁出去了,徐清风能够想象得到自己即将承受的风浪,但他现在的胳膊腿太细只能照做,觉得还是先把“符箓宗师”的身份弄到手再说,便说道:“我还是那句话,试试看,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到时候达不到理想中的目标不能怨我当然,我会尽力,不能让王主席难办,也不能让你一点成绩都没有”

“谢谢徐哥”这下仲孙苗苗放心了,突地搂住徐清风的脖子在他脸上亲一口,然后迅松开,皱着眉头添着嘴唇说道:“有点咸”一副又娇又憨的“可爱”样子

“真是妖精啊,说变脸就变脸”徐清风尴尬地摸摸被仲孙苗苗亲过的地方想道,越发觉得不能把她留在身边,便干咳一声说道:“我们晚上在亲戚家吃饭,从那间接过来的,没来得及洗脸你先吃点东西,都这个时候了哦——,最近这几天你怎么安排的,我和笑笑还要在家再呆两天,走走亲戚什么的,南州那边的事全交给马金龙我不太放心,要不你明天去南州,帮马金龙把把关”

“你要赶我走?”仲孙苗苗杏眼圆睁指着自己的鼻子说道,“为什么不让常笑去,她是内务部九局的,这种事其实归他们管,我是临时客串只负责联络的”

“不说笑笑要走亲戚吗?”这个时候徐清风当然不会松口,“我妈已经认她当女儿了,宝贝得不行,这两天要领她走走亲戚认认门,我要提出让她去南州,我妈还不骂死我再说她现在已经离开九局了,只负责一八〇七所的事,还往那搀和什么?”

第三百一十三章 当头一棒

“你妈认她当女儿?”仲孙苗苗被徐清风说愣了,虽然早有预感,但从徐清风这里得到证实,还是很意外。正像徐清风猜测的那样,仲孙苗苗到他身边不仅仅是当联络官的。

仲孙苗苗的爷爷虽然曾经是邦联内务部的首任常务副部长,跟王一峰关系不错,但到仲孙苗苗这里,终究隔了一层,而且她爷爷五六年前已经去世,所谓人走茶凉,王一峰再怎么重感情,对她的照顾也是有限度的。加上她的父辈没一个有出息的,以前仗着老头子的人脉行事比较张扬,老头子一去,即便大家顾忌王一峰的面子不找他们秋后算账,敬而远之不给好好办事是必然的。整个家族便日渐没落,受家庭牵连,这几年仲孙苗苗混得也不太如意。在总监察部内情部这种升职最快的地方工作,还是最重要的情报分析专业,专业素质不比同期进入的任何人差,却一直处于冷藏状态,半路出家的常笑少校军衔挂了快两年了,军功章好几个,她啥章都没有现在还挂着中尉衔,今年十月份才能升到上尉。好在大家都知道她跟王一峰有点关系,只是不给她立功机会让她按步就班慢慢升,表面上没有为难她,就算找王一峰告状都说不了人家什么。何况王一峰堂堂的邦联主席,又不是至亲,犯不着去过问一个尉官的升迁。

按理说以仲孙苗苗的长相,用于政治联姻是抢手货,而且选择的余地比常笑大了不知多少倍。结上一门好亲说不定能帮她家以及她自己摆脱困境。只是条件比她家好或者相当的的公子哥大都不缺美女,不想因小失大被她家拖累。逢场作戏还行,一谈到正题就顾左右而言他了;家底不如她家的。仲孙苗苗自己看对眼家里又不愿做这种“亏本生意”强烈反对。于是仲孙苗苗这些年在感情上很受伤,真正是“心比天高,命如纸薄”。幸好仲孙苗苗很聪明,倒没被谁占了便宜,而且锻炼得越来越会演戏,同时也越来越愤世嫉俗,这两年经常把觊觎她美色的人耍得团团转。

尚怀真来得突然,王一峰也是临时起意,开始的时候没考虑专门派个联络员。一是这联络员必须专业过硬。其次要值得信任,专业过硬的人邦联各情报和准情报部门一大把,但能让他信任的还真不好找,与其找个不放心的,不如直接给徐清风配个保密等级最高的手机。毕竟滋事体大,万一泄露机密后果不堪设想,所以王一峰只取得新任总监察长的支持,瞒着议会、政府和军方统帅部的其他成员,决定全盘计划仅限于他们两个知道。连徐清风都只打算逐步透露。

忙着策划琉虬的事,王一峰有些消息比较滞后,常笑的事晚了好几天才知道。听说琚伟俊把常笑派到徐清风身边,王一峰只是一笑置之。非常鄙视他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竟然连“美人计”都使出来了,他王某人玩的可是“造神”。正切中徐清风的要害,跟琚伟俊不在一个层次。便没怎么往心里去。后来总监察长说不管“美人计”最后能不能成功,有个常笑天天在徐清风身边呆着。徐清风感情上多少会倾向琚伟俊,要是徐清风因此阳奉阴违不好好配合,然后舔掉糖衣扔回炸弹,他们岂不白忙乎一场?所以应该也派个人过去,至少能盯着徐清风,经常敲敲边鼓什么的。另外鉴于徐清风的驴脾气,最好一开始就告诉他全盘计划,免得他故意装傻中途撂挑子。

王一峰觉得总监察长说得有道理,于是首先想到小郑,小郑本就是总监察部的人,而且已经得到徐清风认同就要到白云村去,此外通过小郑还能扯上张敏,可说一箭双雕。但总监察长正准备照办的时候发现小郑当天上午办完了退役手续,可能已经在回老家的路上,要是把小郑追回来,未免兴师动众让人产生怀疑,王一峰只好另寻他人,最后想到仲孙苗苗。仲孙苗苗也是总监察部的人,专业比小郑对口得多。其次仲孙苗苗是故人之后知根知底,虽说王一峰这些年对老孙家有些疏于关照,总是没完全断了来往,一直是他们家最大的靠山,当年仲孙苗苗进总监察部还是他打的招呼,觉得仲孙苗苗应该不会胳膊肘子往外拐。

当然,王一峰声称是从专业和信任的角度出发选择的仲孙苗苗,没打算向琚伟俊学习——有这打算也不会明说。倒是总监察长觉得仲孙苗苗确实是最佳人选,撇去王一峰摆出的理由不说,仲孙苗苗很招人喜欢,不像常笑那样一天到晚板着脸,要是两个人同时对徐清风使“美人计”,常笑肯定不是对手。于是受命找仲孙苗苗谈话的时候,总监察长除了强调王一峰的高度重视以及任务的重要性,还隐晦地指出仲孙苗苗还有将徐清风拉入他们阵营的任务,为了达到这个目的,可以采取任何手段,而常笑是她这个额外任务的主要对手。

这可是“收复失地”,一旦成功,在现在的邦联功劳堪称“泼天”,而且主战场不在徐清风身边,这份功劳相当于白捡,是个人都知道如何取舍。至于总监察长说的那个额外任务,仲孙苗苗认为根本是小菜一碟。大家把徐清风吹得神乎其神的,王一峰竟然还打算“造神”,她总觉得有些言过其实,有时出于政治斗争需要,一头猪都能捧上天的,就算徐清风的雕塑技艺真达到了世界级,作为神棍也挺能忽悠人,在国家机器面前算得了什么?一个被利用的可怜虫而已。琚伟俊用常笑使“美人计”,是因为常笑终究不是他亲女儿,而且常笑那死人脸实在嫁不出去,废物利用罢了。徐清风小地方出来的人,又在白云村那山沟里呆了好几年,见过几个美女?凭她的手腕,还能玩不过常笑那死人脸?所以仲孙苗苗其实把这次出来执行任务当成休假,心情非常轻松。没想到刚见面就遭到当头一棒,徐清风没她想象的那样好对付,尤其是死死抓住“符箓宗师”这关键不放,就是不轻易松口,接着还要赶她走,好像对她的魅力视若无睹。

仲孙苗苗想不通常笑那死人脸有啥好的,杨家慧见面才多久就认她当女儿,徐清风还这么护着。本来她是以游戏心情来执行这个“额外任务”的,现在发现竟然被常笑抢了先,好胜心就起来了,越想越憋气,忍不住说道:“那她怎么不管你叫‘哥’直接喊名字?”

杨家慧那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称呼问题是她故意打的埋伏,徐清风当然不能对仲孙苗苗实话实说,故作不豫地说道:“那是我们家的家事,你管那么多干什么?”

还成“家事”了——这才几功夫就发展到这种程度,仲孙苗苗很怀疑常笑已经跟徐清风上过床,心说难道那死人脸表面看着老实,实际上是个闷骚型的?正想着应该怎么办,有人敲了下包厢的门,随着徐清风的一声“请进”,一个中年男人推门进来,后面还跟着端着个特别大的盘子的服务员,盘子里装着几碟小菜和一些水果,还有一个小瓷坛,应该是家酿米酒之类的东西。没等徐清风二人开口,中年男人就抱怨道:“小表叔到我这来怎么不说一声。”

“你是……”徐清风觉得这人有些眼熟,但想不起到底是谁。

“我是冬雪的二哥秋云,小表叔你这些年回家少,认不出来了吧,呵呵!”

“是杨旭他二舅啊!我说怎么看着眼熟,嗯——,杨旭那小子肖舅舅。这餐馆是你开的?不错不错,挺有特色,看起来挺红火!”徐清风赶紧站起来。

“凑合吧,小本生意,年轻人来的比较多,前段时间刚兑下来的。”刘秋云招呼服务员把小菜水果之类的摆上,笑着说道,“外面打电话的是表婶吧,这是表婶的同学?下午冬雪跟我说晚上请你们吃饭,我那会正忙走不开,说晚点过去,刚要走吧,冬雪说你和表婶已经走了去接人,要不是刚才表婶打电话的时候说到你名字,还不知道你们到我这小店来了。呵呵!”

“咳咳!”看到仲孙苗苗脸上的惊谔,徐清风的表情非常精彩,正想解释常笑其实不是表婶,常笑从外面回来,看到刘秋云愣了一下,但还是说道:“清风,咱爸咱妈还在舅舅家等着,让我们早点回去。”

都用上“咱爸咱妈”了,仲孙苗苗更确信常笑已经成了老徐家的准儿媳,真是一步慢步步慢,不由非常泄气,便说道:“那就回去吧,反正我路上吃了些点心不怎么饿。”

那边刘秋云热情地跟常笑打招呼,还是刚才那番说辞。常笑没亲戚,生活环境一直很闭塞,和现在的许多年轻人一样,搞不清楚姑、姨、婶这些称呼之间的区别,只觉得全是对长一辈的女性的称呼,仍然浑浑噩噩地答应着。徐清风看得额头上青筋直跳,知道现在解释只会越描越黑,干脆当做没听见,干咳一声说道:“吃完饭再说吧,不差这一会功夫,我跟他们说一声让他们先回去。”(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四章 曲线救国

刘秋云很热情,也很健谈,快十点了才放他们走。到家时老人们都已经睡了,只有杨缃宁在等他们。跟自来熟的仲孙苗苗打过招呼,感觉到两个女孩间隐隐有一丝敌意,徐清风则一脸无奈,杨缃宁想难道仲孙苗苗和常笑其实是竞争对手,听到消息追来了?徐清风只在洪都呆了那么几天,怎么就同时招惹下两个女孩?一个英姿飒爽,一个清纯可爱,杨缃宁很替他发愁。不过杨缃宁一点都不同情徐清风,心里骂着“自作自受”,给他们安排完房间就顾自睡觉去了,把麻烦交给徐清风自己处理。

仲孙苗苗从常笑打电话回来后就一直注意观察着,发现除了称呼上比较招人嫌疑,常笑跟徐清风表现得并不亲密,被徐清风碰下手都像被电打到似的紧张,因此两人之间应该还没发展到某种程度——至少还没上床,不由松了口气。到杨家贤家,发现两人没住在一起,杨缃宁甚至把徐清风安排在另一个楼层,仲孙苗苗就更加放心。断定是常笑这傻大姐孤儿出身缺乏家庭温暖,谁对她稍好点就当亲人,此外常笑社会经验几乎为零,搞不清那些特殊称呼的含义,实在是傻得可以!而徐清风,八成是同情常笑的身世,不想破坏她的感觉听之任之吧。当然,如果让他们继续发展下去,最后会怎么样就不好说了,心中便有了计较。

常笑心情好睡得很踏实,第二天醒得挺早,洗漱停当推开窗户打算呼吸点新鲜空气。看到杨家慧陪着老太太在院子里散步,诧异于她竟然来得这么早。急忙跑到卫生间照了几遍镜子,觉得形象不错。然后兴冲冲地跑下楼。心情很急切,常笑开门关门的动作比较大,脚步声也比往常重得多,于是仲孙苗苗悲剧了。仲孙苗苗昨天晚上思绪万千,三点多钟才合眼,而且一个接一个地做梦,睡得很不安稳,听到常笑闹出的动静就醒了。

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发现周围环境很陌生。“啊”地一声坐起来,盯着对面的墙壁发一阵呆,仲孙苗苗才想起自己在什么地方,以及更多的事情。意识到自己是被什么人吵醒的,估计不是跟她住一个楼层的常笑就是徐清风家人过来了,当然也有可能是徐清风半夜摸到常笑房间,趁大家都没起来赶紧回去。不管哪种可能,仲孙苗苗觉得都不能继续在床上躺着,于是赶紧起来。三下五除二梳妆打扮,急匆匆地跑出去“侦察敌情”。

常笑的房门没关,房间里没人。发现南面的两扇窗户敞开着,仲孙苗苗忍不住走过去往下张望。正好看到常笑小跑着迎向院子里散步的两个女人,那个老太太应该是徐清风的外婆,另一个看上去四五十岁的样子。仲孙苗苗觉得可能是徐清风的大表姐。腹绯着常笑真会表现,仲孙苗苗不甘人后地赶紧下楼。

“笑笑姐!”拿不准那二位到底是什么人。仲孙苗苗犹豫着只好先跟常笑打招呼。

“起来了!”常笑对仲孙苗苗点下头说道,“苗苗。这是我外婆,这是我妈!”笑靥如花一脸幸福,简直换了个人。

这竟然是徐清风的妈!仲孙苗苗非常吃惊,心说难怪跟徐清风那么像!不说徐清风的父母都五十五六岁了吗,怎么看上去这么年轻?别说以前了,现在都还算得上是个风韵犹存的大美人,真是一家子妖孽啊!感慨之余,仲孙苗苗急忙甜甜地笑着向那二位鞠躬问候:“外婆好,阿姨好!”

老太太笑眯眯地连声说着“好”,杨家慧打量着仲孙苗苗对老太太说道:“笑笑方才说得没错,这姑娘长得真招人喜欢!”

杨家慧夸她是好事,但引用的是常笑的话,听在仲孙苗苗耳朵里味道就变了,显然把她当外人,正不知该说什么,杨家慧转向常笑说道:“笑笑你陪下你同学,我上楼去叫清风,让他赶紧起来吃早饭去买菜。你同学来了,咱们中午得安排丰盛点。清风做菜花样多,别人买的总挑三捡四的这不满意那不满意,你爸说让他自己去。”

常笑很想表现一把说她去叫徐清风起来,但想到昨天那两件尴尬事,再说她对环境不熟不一定能找对地方,便点点头“嗯”了一声。仲孙苗苗自然更加郁闷,常笑已经完全被徐清风的家人认同,她留在这里还有什么意义?不如马上去南州,那样还能以徐清风代言人的身份率先与尚怀真接触,把功劳立得更大些,至于“额外任务”,大可在常笑离开徐清风家后再找机会。便说道:“阿姨不用麻烦了,我吃完早饭就走的。”

“这么急!工作上的事?”杨家慧很意外,心说难道杨缃宁弄错了,仲孙苗苗真是奔常笑来的?刚才来的时候碰到杨缃宁出门,听她说了自己的担心,杨家慧觉得没什么难以取舍的,不管徐清风怎么想,反正她就看上常笑了,老实本份——性子稍有些冷正说明不会招蜂引蝶,而且飞行员出身身体素质好,孤儿出身则更能融入他们家,哪有比这更合适的儿媳妇?所以看到仲孙苗苗后马上隐晦地表明自己的立场,试图让她望而却步,同时给常笑吃个定心丸。

“我刚从军队退役没工作呢,到洪州是找工作来的!”吃准了徐清风和常笑都像昨天晚上在那小餐馆一样不会泄露她的真实身份,仲孙苗苗便装出一副发愁的样子说道。

杨家慧不明白一个京城人跑洪州来找什么工作,只是仲孙苗苗皱着眉头的模样很让人生出呵护之心,忍不住说道:“这样啊,你想找什么样的工作,清风跟黄州长很熟的,他干妈现在是卫生厅长,要不让清风帮你想点办法。”

觉得好像有戏,仲孙苗苗就“喜出望外”地说道:“真的?我擅长文字方面的工作,本来想去洪城一个企业当文秘,打算去那面试的,不过竞争那个岗位的人很多,没多大把握。后来——后来听说笑笑姐好像也退役了,在云城找了个不错的工作,想让她——让她帮我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岗位。”说着还“心虚”地伸了下舌头,显得更加可爱。

和老太太对望一眼,杨家慧心说原来如此,这丫头连常笑是军方派来的联络官都不知道,就这样稀里胡涂找来了,以前根本就没见过徐清风,杨缃宁确实是误会了。那个跟徐清风和常笑都认识的“老王”特意打电话帮着联系,估计有那意思,只是不知为什么没向徐清风挑明。觉得常笑这些年一直很孤独,有个可爱的小妹妹在一起也不错,便说道:“笑笑,你们那个研究所缺文秘不,要的话等会跟清风说一声让你同学去吧,她一个姑娘家这跑那跑挺不容易的。”

徐清风跟她说过王一峰要求给仲孙苗苗安个合适的身份,虽然不知道仲孙苗苗执行的是什么任务,而且觉得让她留在徐清风身边是个不稳定因素,长期形成的服从命令的习惯却让常笑不得不配合,想想说道:“研究所的地址还要等清风回去才能确定呢,文秘之类的现在肯定都没有的,要是苗苗愿意的话那就来吧。不过那是个山沟沟,到时候呆不惯可别后悔。”

“我愿意,我愿意,笑笑姐你能习惯我就能习惯!”仲孙苗苗慌不迭地说道,“我最喜欢有山有水的地方啦,听说那边的山很漂亮,还有个大水库,笑笑姐你就答应我嘛!”

“我说了不算,主要看清风什么意思。妈你陪外婆散步吧,我上楼去叫清风,顺便跟他说下这事。”明明知道徐清风不会反对,常笑还是要把戏演十足。

“装得跟老板娘似的……”心中虽有不平,仲孙苗苗却不得不作出一副感激的样子,向常笑表示感谢。

徐清风已经起来了,在楼梯上碰到常笑。听常笑说完刚才的情况,徐清风郁闷地撇撇嘴说道:“还玩起曲线救国把关系打到咱妈那去了,真会想办法!看来不能让她在这呆太久,要不不知道又会玩出什么新花样。笑笑咱们明天就回云城吧,刚才老包来电话了,说选了两个地方让我回去拍板,海哥也明天到。另外老包又遇到个新麻烦,市里有人想分一部分土木工程,附近几个村也想接点劳务,都是地头蛇,老包扛不住。嗯——,等会你跟哥一块去买菜,想吃什么直接拿。”

“明天就走啊!”常笑刚找到“家”的感觉还没捂热乎,有些不想走,低头绞着裙带,迟疑着说道:“我能不能——能不能在家再呆几天,反正去云城也帮不上什么忙。”

“行吧!估计咱妈也舍不得你这么早走。”徐清风想想说道,“那你就在家再住半个月,等我从南州回来再说。那个时候小郑应该把家里安顿好过来了,我让他接你。”要是常笑寸步不离地跟着他,在南州会很尴尬,他跳进洪河都说不清,说是老妈认的新女儿——谁信?把她留在家里就有说服力多了。仲孙苗苗就好办得多,扣个“任务”的帽子让她专职负责尚怀真的事,到南州后直接扔给马金龙,来个眼不见心不烦。(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五章 干脆放手

八月初十一大早,把常笑留在家,徐清风带着仲孙苗苗回云城。对这个安排仲孙苗苗喜忧参半,喜的是没有常笑碍事她可以放手对付徐清风,忧的是这样一来常笑在徐清风家的地位将越来越稳固,她就要费很大劲才能扳回局势。

经过这一天多的接触,仲孙苗苗发现自己以前实在太低估了徐清风,才华横溢心思缜密不说,而且很懂得生活情趣。做得一手好菜,国宴的大厨也不过如此而已。还给常笑设计、制作了两套衣裙,为她设计整体形象,看到常笑激动得满脸通红,仲孙苗苗心中直泛酸水。不止一次听到徐清风跟唐正凯、海风以及云城那边的刘庆华军长等人通话商量一八〇七所的事,仲孙苗苗发现徐清风跟他们竟然是平等的,有时甚至处于主导地位好像他才是最后拍板的,哪像个被利用的可怜虫?就算她爷爷还在世,也就跟那几位一个层次吧,仲孙苗苗着实被打击得不轻,说到底还是她自己坐井观天没见识,其实这世界上有一种人叫“妖孽”,不能按常理判断。总而言之,这家伙的确是现在邦联最“适嫁”的男人,难怪琚伟俊巴巴地把常笑送来,琚伟俊能混到总参谋长,怎么可能做亏本生意?于是仲孙苗苗开始考虑如果自己嫁给徐清风会有什么好处,不算别的,只凭他在邦联军政双方的人脉,就能轻易让自己的家族摆脱目前的困境吧!

心态变了,目的也与来前不同,仲孙苗苗便认真衡量起自己与常笑之间的优劣来。觉得常笑惟一的优势是抢了先机被徐清风的家人认可。这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毕竟现在徐清风的正牌女友是袁莺。说起来她跟常笑还站在同一条起跑线上。而且关键永远都在徐清风自己身上,只要把他拿下。比如干脆豁出去跟他上床怀上孩子,急着抱孙子的杨家慧还会继续把常笑当宝?当然,仲孙苗苗终究是个黄花闺女,勾引人上床这种事想想都觉得脸红,心虚之下,去云城的路上都不好意思跟徐清风说话,干脆闭上眼睛假寐,推说她从小认枕头,这两天一直没睡好。

仲孙苗苗在睡觉。徐清风落得耳根清静,集中精力开车,十一点刚过就抵达云城。海风搭乘运设备的军方运输机早就到了,已经到云山饭店跟住在那的包晓华汇合,徐清风就直接奔那去。刚从停车场出来,一辆轿车“嘎”地一声在他身边停下,在徐清风的疑惑中,程劭捷推开车门下来呵呵笑着说道:“清风你哪天回来的?我正琢磨着给你打电话让你过来捧场呢!”

“程伯伯好!捧场,捧什么场?”徐清风不太明白。

“州里组织的河神文化推介活动啊。你不知道,那天在洪城你不跟刘台长、连厅长他们一起吃饭了吗?沾了你和河神小像的光,第二站就是我们云城,刚才我还跟肖台长说应该把你叫过来。就是不知道你回云城没有。”程劭捷不解地说道,“走走走,肖台长他们都在里面。一起吃顿便饭,要是有时间的话。下午去市中心广场出席出巡仪式。”

“怎么才第二站?”洪州那么多市,这都第四天了才跑到第二站。看来这次活动是有选择的,难怪程劭捷觉得脸上有光,不过在洪城的时候有连容在徐清风都没参加什么仪式,这时也不想搀和,便摇摇头说道:“你们怎么也在这吃饭?我下午还要回白云村办点事,仪式什么的去不成。”

“云山集团跟和平集团的参赛选手一个拿了大赛冠军,一个同时拿了最佳人气等三个奖项,怎么也得表示一下吧,所以市里的这次活动是他们赞助的,和平饭店位置比较偏,就选了这里。呵呵,差点忘了这两家的孩子都是你徒弟,我说清风你可以啊,根本是肥水不流外人田。”这时程劭捷才注意到仲孙苗苗一直站在徐清风身边,好像跟他一起的,不由愣了一下,心说这小子又从哪拐来个漂亮女孩,便试探着问道:“清风这是你朋友?”

“哦——,这是仲孙苗苗,我同事,我要在白云村建个研究所,程伯伯应该听说了吧,苗苗是我们刚招聘的文秘。苗苗这是程劭捷程伯伯,云城文化局局长。”徐清风也才意识到光顾说话了还没给两人介绍。

仲孙苗苗自然“乖巧”地向程劭捷问好。程劭捷在跟仲孙苗苗打招呼的同时忍不住腹绯徐清风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白云村藏个祸国殃民的司云飞不说,招个文秘都非要挑这么漂亮的,然后说既然是徐清风的同事,那就跟大家一起吃点好了,反正活动是徐清风徒弟家赞助的,没必要另开一桌,给人省点是点。徐清风当然要说“不”,解释说他两个副所长正在饭店里等着,另外他还约了云城驻军的军长刘庆华一起商量研究所施工的事,这个时候估计已经到了。

“原来是你整出来的事,难怪前些天一帮当兵的在白云村附近搞勘察,大家还传言军方要在那建什么东西呢!”程劭捷恍然大悟,刘庆华的官比他大了好几级,哪好意思再耽误徐清风的时间让那位久等,正好司机停完车出来了,赶紧跟徐清风一起往饭店主楼走。倒是徐清风无所谓地说道:“我和刘军长是不打不相识,反正他们的工兵团闲着也是闲着,不用白不用,直接找他们的话,就用不着跟其他人磨嘴皮子了。伯伯你不知道,前几天先是市里一个劲地动员老包把附属医院建在市区,然后有许多人来说情想分点工程做,其中还有我的亲表侄,都把老包烦死了,问我怎么办。我说干脆谁也不得罪,咱们找驻军帮忙让他们的工兵团上吧,嘿嘿!”

“你小子!”程劭捷哭笑不得,心想说是谁也不得罪,实际上把谁都得罪了,不过徐清风确实有这个底气。官场上的关系不说,仅就规模而言,云城最大的两家建筑公司是云山集团与和平集团的下属企业,这两家跟徐清风关系那么密切都没分到好处,其他人还有什么好说的?不过和大多数人一样,程劭捷想不通为什么非要把附属医院建在白云村,正好徐清风说到这里,就趁机提出自己的疑问。

“说是医院,其实我们主要是当疗养院设计的,哪有建在闹市区的疗养院?”徐清风理直气壮地说道,“这和研究所的课题方向有关,偏重心理疾病和慢性病。哦——,前些天在洪都碰到驻军的前任军长老唐——现在是总后勤部副部长——跟他说起研究所的事,他还说要送一些他们军队的抑郁症患者到这疗养呢!其实找驻军工兵团施工也是老唐建议的,呵呵!”

程劭捷想想确实是这个理。仲孙苗苗则越发觉得徐清风厉害,轻轻松松几句话解释了所有关键问题,通过程劭捷的嘴传出去,应该不会再有人对一八〇七所的真面目产生怀疑了吧!说话间到了饭店大堂,几个人便分道扬镳,程劭捷直接左转去宴会大厅,徐清风右转坐电梯上楼找人。

刘庆华确实已经来了,不过不像徐清风说的是被他约来的。虽说刘庆华现在比海风高一级,但海风毕竟是总部首长,刘庆华理应作陪,用的借口倒和徐清风说的一样,声称协商施工事宜,真够难为人的。此时见到徐清风,刘庆华心情很复杂,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开口。包晓华发现跟着徐清风来的女孩以前没见过,疑惑地说道:“你是苗苗吧,欢迎欢迎!清风,不说常笑跟你一起走的吗,有事又回去了?”这俩丫头一个是邦联主席的关系,一个是总参谋长的养女,摆明了是来镀金的,肯定不好管,包晓华想想都觉得头疼。但包晓华没想到常笑连招呼都不跟他打就中途回去,简直是无组织无纪律,不禁苦笑着望了海风一眼。

“咳咳,常笑被我妈留下了,我让她半个月后再过来。”徐清风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安排不合适,毕竟军队有军队的纪律,包晓华这个常务副所长才是真正管人的。

“被你妈留下了?!”海风了解的内情比包晓华多,闻言一脸古怪,心想关系发展这么快了?看了眼仲孙苗苗,也苦笑着对包晓华说道:“老包,刚才没来得及跟你说,苗苗的情况有些特殊,只在我们所里挂个名,执行的是王主席亲自交办的另一项任务,具体的我们无权过问,以后她直接向清风负责就行,我们不要干涉她的自由。至于常笑,按照部里的意思,她的主要任务是跟马上要来的小郑一起负责清风的人身安全,也让清风自己去管吧!”

海风地位比他高,这样说等于替他担责任,包晓华还能有什么意见。反正这俩丫头他管不了,不如干脆放手,把麻烦扔给徐清风处理。于是应了声“好的”,转过脸对徐清风说道:“清风,那些想分工程的我照你说的已经都劝回去,但村民们我就没办法了,还得你亲自出马。”

“没问题,我等会就给清云师兄打电话,让他通知附近几个村的村长,我下午回去跟他们说这事。”徐清风毫不在意地说道,“老包你把两张规划图都拿出来,我看哪个地方更合适,我们先定下来,到时我跟那几个村长就有话说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六章 造福一方

包晓华选的第一个地方是白云观还要往里走的一个小山谷,背靠青山——云山主峰,下临碧水——又名“云水湖”的白云水库,山谷中还有一条长年不断流的小溪,周围三百米内没有任何建筑物——最近的还是白云观,可说远离尘嚣,很适合建疗养院,更符合一八〇七所的特殊要求。可惜山谷面积有点小,大部分建筑都要建在山上,而且目前只有一条山间小路通向,施工成本较高,工期也不好保证。

第二个地方是白云村最东头的一片荒滩,荒滩附近半里地也没人,只是已经出了白云水库库区,隔着泄洪道与云水湖相望,地势只比水库大坝略高,风景自然差多了。不过荒滩够大,荒滩后面还有一段适合施工的缓坡,可用面积加起来将近一平方公里,建什么都够用,而且公路就在不远处经过,交通也很方便。

拿着两张规划图研究了半天,徐清风也有些难以取舍,看看海风,再看看刘庆华,突然灵机一动说道:“不能折衷一下吗?研究所本部放在那山谷里,医院建在滩地,就像市里那帮鸟人说的那样,附属医院不一定非要跟研究所建在一起。要是觉得那么好的山谷只建研究所太可惜,还可以考虑把疗养院拆成两半,小半在山谷大半在滩地,山谷那半只向特定人群开放。反正不管怎么的,医院是绝对不能建在山谷里的,那可是白云水库库区,建个三级甲等的大型医院不合适。嗯——。要考虑环保问题的话,研究所也不能往那建。算了算了,就选这片滩地。但存方寸土,留予子孙耕吧!回头我得建议村里立个规矩,最好刻在石碑上一代代传下去,将来白云观以里不允许搞任何建设。”

海风和包晓华听得面面相觑,只觉得脸上发烫,包括他们两个在内的军方所有参与规划的人员受思维定式的影响,都没考虑过把医院建在小山谷会不会对白云水库造成污染的问题。他们装备部门研制新型武器往往只讲性能不计成本,军事行动更是胜利高于一切,其他因素都可以暂时放在一边。难怪市里强烈推荐那片荒滩。还一再要求他们先征求一下徐清风的意见,敢情是不好意思明说给他们留面子。他们二位越想越尴尬,徐清风却更来劲了,“嘿嘿”笑着问道:“老包,海哥,你们不觉得这规划图上缺点啥吗?”

“缺啥?”包晓华心里更没底了。

“你们这是照部队医院规划的吧,或者干脆只把这医院当烟幕弹没正经规划。要是地方医院,得有相应的配套设施,供远道来的病人和家属以及探望的亲友住宿吃饭的地方得有。卖生活必需品和礼品的地方也得有,更不用说公共交通设施了。当然,这些配套设施不一定是医院自己建的,可以是当地本来就有的。也可以是别人自发投资新建的。你们看看咱们这张图,除了研究所和医院本身,剩下的啥也没有。连空地都没给人留,简直是个孤岛嘛!咱们这是山沟。别说病人家属和亲友了,万一哪个远道的病人当天排不上号或者住不上院。你让他跑哪去?”

“这医院本来就是烟幕弹,反正咱们也不指望赢利。”包晓华不服气地说道。

“烟幕弹用得着建个三级甲等医院?这种破地方,建个二级的就绰绰有余吧!”徐清风横了包晓华一眼说道,“三级甲等是孙大帅提议的吧,他老人家应该不会是为了摆排场。烟幕弹得多冒点烟才行,建个这么大的医院却冷冷清清地没几个人来,不等于告诉大家这里有鬼吗?反之医院越热闹来的人越多,每天有十辆八辆军车往这跑就显得很正常。再说了,咱们研究所的任务不可能没有尽头,总有大家功成身退的时候,研究所撤了,医院还开不开?我想孙大帅的初衷应该是研究所的使命结束后留个够级别的医院在这作补偿,不信我们可以让王主席或者张大爷帮着去问下,嗯——,我自己问他也行,反正作为他的主治医生我过段时间还要打电话回访。要想医院继续开下去,怎么也得能够自负赢亏吧,那就得尽快把名声打出去,人气聚起来,所以我邀请了五位院士来这坐诊,还让首都医院大学和南州大学医学院把这作为定点实习医院。那样的话,配套设施更得跟上了。”

都扯到孙建涛身上了,包晓华还能说什么,和海风对望一眼,无奈地说道:“你直接说怎么改吧!”

“来来来刘军长,咱们商量点事。”徐清风拿起铅笔在规划图上“刷刷”地画起来,一边画一边说道:“刘军长你看,这、这、这……几个地方,你让工程兵部队没事的时候顺便帮着推平。”解释说那最大的正对着医院大门的一片应该建个生活服务中心,弄个中型甚至大型超市,以及一圈饭店和各种小商店。边上那一片可以建个大型的外部停车场,不收费,到时再跟市里协调通上几路公交车。最西头那片搞个集贸市场,还指定两个地方要求刘庆华各建一座便桥,方便那两个方向的人过来,用不着走公路绕一大圈,桥不用造得太大,能过一辆农用三轮车就行。山脚下那几片,建几个小型宾馆,考虑到云水湖附近已经有不少高档宾馆,全走价廉物美的大众化路线,主要为病人及其家属、亲友服务。这些设施除了为医院服务,也能给到云山景区旅游的人提供方便,因为超市和停车场的存在,离白云观以及云水湖都不远,不出意外的话,这地方将来能成为云山景区的旅客集散地,少说也能解决上千人的就业问题。再加上三级甲等医院的辐射力,附近的几个村都能进入发展的快车道,这样的话他就更可以向几位村长交待了。当然,这些设施军方原先的规划里没有,他不为难包晓华,就以研究所的围墙为界各圈各的地,里面的建设由军方负责,外面的他自己投资找地方上的工程队施工。既然是为村民提供就业机会,徐清风可以管杀不管埋,建好后委托村里统一管理全部租出去,租金标准村里村外区别对待。

“你这简直是假公济私!”包晓华哭笑不得地说道,“哦——,也不能算是假公济私,除了让刘军长帮你把地推平建两座小桥,其他投资都是你自己出的。反正是围墙外面的事,你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吧,我没意见!嗯——,云山景区目前没大超市,没农贸市场,也没有正规的停车场和固定公交线路,而且这地方本来就是高低不平没有利用价值的荒滩,不会破坏自然环境,你这想法还真的挺靠谱,算得上是造福一方百姓了。说起来要没这些配套设施,只有孤零零的一个研究所,感觉确实很不好,来这工作的人跟被发配差不多,你这主意不错,呵呵,不错。”

“咱们白云观本来就该护佑一方平安,造福一方百姓,这是本道长职责所在。”徐清风当仁不让地说道,“原先我打算在这搞个中药材种植基地,不过那受益的只是少数人,现在就妥了。不过——这么大的工程,我手头的钱不知够不够用,肥水不流外人田,我问下老武和老徐,看他们两个有没有兴趣参与,有兴趣的话,跟他们合伙直接让他们的建筑公司上,那样还能降低成本。不早了,咱们先下楼吃饭吧,我给老武他们打电话让他们这就过来,老包你也跟政府那边约一下,海哥或者刘军长你们联系下勘察设计人员,吃完饭咱们一起杀到白云村实地考察当场拍板。”

作为这次洪河女神文化推介活动的云城分站赞助商,武连超和徐刚就在一楼宴会厅陪客,自然一找一个准。正好是周六,连武晶晶姐妹都过来凑热闹。于是徐清风刚出二楼的电梯,就看到武晶晶向他扑过来:“师父你回来了怎么不告诉我呀!”非常熟练地搂住徐清风的脖子吊在他身上。

小丫头最近发育得很快,这大夏天的大家衣服都很单薄,徐清风那个尴尬啊,有上次南州机场的教训,手放哪都不是,只好晃晃身体哭笑不得地说道:“赶紧下去!晶晶你都是大姑娘了,别老这样好不好!”只是徐清风不晃还好,一晃两人的身体发生摩擦,武晶晶马上感觉到了异样,“啊”地一声张开嘴,小脸胀得通红,慌不迭地从徐清风身上下来。正不知如何是好,看到站在徐清风身后的刘庆华,武晶晶眼珠一转故作惊讶地说道:“老伯伯你也来了,怎么没穿带星星的衣服?”没等刘庆华回答,突然发现仲孙苗苗,不由眼睛一亮,凑过去打量一番兴奋地叫道:“莹莹快来看快来看,这里有个姐姐长得好可爱耶,跟布娃娃一模一样!”

叫“姐姐”还说人家可爱,这是什么逻辑!徐清风满头黑线,赶紧抓住武晶晶的手把她拉回来,没好气的说道:“一点礼貌都没有!你爸他们在哪,赶快带路!”

“刘叔叔,这是谁啊!”仲孙苗苗刚才完全懵了,直到武晶晶蹦蹦跳跳走远了才回过神来。

“是清风的徒弟,你来前没听说过?刚才那个应该是晶晶,另外一个是莹莹,双胞胎。”刘庆华苦笑着解释道。

“真是一家子妖孽啊!”仲孙苗苗相当地无语,心说徐清风自己就够妖孽的了,看上去天真无邪毫无心机的女徒弟其实也不简单,武晶晶应该就是“清风道长粉丝会”的发起人吧,真是人不可貌相!(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七章 直肠子好

“清风国术研究所”以及规模将会达到三级甲等的附属“清风医院”,是目前云城街头巷尾最热门的话题,除了市里的官员,不知有多少人想从中分一杯羹,武连超和徐刚也不例外。不过与其他人相比,这二位始终稳坐钓鱼台,不主动打听,不参与议论,甚至于没给徐清风打过电话询问。这二位心里很清楚,如果有好事徐清风肯定不会忘了他们,暂时不找他们,要么是时机未到,要么就是其中有什么隐情不适合他们参与,着急是没有用的。

果然不出所料,武连超二人刚听程劭捷说在停车场碰到徐清风,徐清风的电话就来了,而且徐清风把话说得很明白,要跟他们商量“清风医院”的事。本来肖锋打算上去跟徐清风见个面,后来听说云城驻军的军长也在,只好作罢。于是武连超赶紧派武晶晶姐妹到电梯口接人,委托徐刚先去包厢组织服务员布置,他自己则亲自跑后厨去安排饭菜,等徐清风他们到包厢了还没回来。

刘庆华和仲孙苗苗的身份好办,包晓华自然是老华侨的遗嘱执行人、投资方的代表,至于海风,徐清风给安排的身份是京城来的专家、他科研项目上的合作伙伴。接着向徐刚解释说虽然研究所首期投资高达三点七亿,但除此之外还要建个集治疗、疗养、培训于一体的三级甲等医院,经费仍然比较紧张,正好徐清风要和军方合作搞战伤救护培训,在驻军前任军长、现总后勤部副部长唐正凯的撮合下。由云城驻军出动工兵团援建,徐清风这边只管吃管住最后再发点纪念品。油料和机器损耗之类的全由军方自己承担。当然,徐清风到时会通过唐正凯为工兵团向最高统帅部请功。并建议市政府向州里甚至邦联政府推荐工兵团为本年度的“双拥模范单位”,而且未来五年内研究所每年都会为驻军安置一批退役官兵,每年为驻军提供一些免费疗养的指标,科研和业务培训方面的合作就更不用说了。但不管怎么的,驻军工兵团都可以说是白干活不要钱,所以徐清风就没找徐刚和武连超,包晓华也没法把工程分给其他人做。

徐清风纯粹是信口胡诌,海风和包晓华听得一脸古怪,但仔细想想。发现这解释还挺有说服力的,以后他们完全可以照搬。对刘庆华而言,徐清风的话就是意外之喜了,他刘某人新官上任,很需要拿出点成绩给大家看——尽管只是名义上的。徐清风跟琚伟俊关系不错,张敏在总监察部的影响力还在,唐正凯在总后,研究所实际上是总装备部的下属单位而且海风就是部长秘书,只要徐清风愿意。为工兵团请功很轻松。政府那边的模范称号,黄毅跟徐清风的关系不用说,政务院总理陈日星对徐清风的印象听说也不错,送个顺水人情应该没问题。何况工兵团只是名义上的施工单位。一大半力量来自其他部队,等于白捡个便宜。至于退役官兵安置和疗养指标之类的,更是徐清风一句话的事。刘庆华算是看明白了,别看徐清风原则上只是个挂名所长。要是他较起真来,海风和包晓华都得听他的。

和刘庆华相比。徐刚的情绪就有些低落了,原以为徐清风找他和武连超过来要把工程交给他们做,没想到却是解释为什么不。其实徐刚很想说他也可以像云城驻军一样“援建”,但一方面这项目太大他“援建”不起,另外他不能跟驻军抢生意影响人家立功,只好把那些话憋回去。转念想想,他本来就是抱着“友情赞助”的目的,没打算在这项目上赚钱,无所谓得失,今天跟刘庆华搭上关系倒是个意外收获,便很快调整好情绪,笑着说他早就猜到徐清风肯定另有安排,否则不会一直不跟他和武连超打招呼。

说到武连超,徐刚才发现武连超这么长时间竟然还没回来,正想打电话问下,武连超推门进来了,后面还跟着一排手端大盘子的服务员。抱个拳连声说着“抱歉”,武连超赶紧让徐清风给他介绍各位贵宾。

徐清风首先介绍刘庆华。刘庆华这会心情很好,打量武连超一番呵呵笑着说道:“久仰大名啊武总,你今天可是千呼万唤始出来,等会得罚酒三杯!”

“不是什么好名声,刘军长过奖了!该罚,该罚,别说三杯,五杯八杯都行!”武连超也是个妙人,一边招呼服务员上菜,一边嘿嘿干笑着说道。

“不是好名声……”刘庆华想这家伙倒有自知之明,要不是看在徐清风的面上,他真不想跟这种人打交道,但武连超挑明了说,倒好像他刘某人刚才说的是反话故意讽刺人家,不由脸色一僵。

“老武是个直肠子,就喜欢说实话!其实老武这人挺好的,三人成虎,呵呵,三人成虎。”徐清风看情况不对,眼珠一转赶紧接茬,“谁年轻的时候做事不冲,我还因为打麻将被南州大学开除呢!子曾经曰过,知耻近乎勇,咱们往后看,呵呵,往后看!”

“直肠子好!我们当兵的最喜欢跟这样的人打交道,要是老唐没走,和武总肯定谈得来。武总啊,你这对女儿非常可爱,你得好好培养,哦——,听说唐斌在南州跟她们处得很不错。”徐清风说的是事实,但刘庆华不清楚,还是顾左右而言他隐晦地跟武连超划清界线。

“那是清风教得好,我这当爹的不合格,嘿嘿,不合格。”刘庆华拿他女儿说事,武连超也识趣地把话题引开。

见两人你来我往的聊得不亦乐乎,徐清风直翻白眼,心说刘庆华堂堂的国防军中将——两个月后的,没事夹枪带棒的跟个老混混较什么劲?还扯上唐正凯,难道被唐正凯压了这么多年怨气太重?其实要不是唐正凯走得急,刘庆华哪能这么顺利接任军长——昨天从仲孙苗苗那里了解到,因为副职主管人事,为防止形成山头,一般不原地提升,刘庆华这算是破例。于是再次打岔,抓紧时间给武连超介绍海风等人。

等所有人依次就座,徐清风让仲孙苗苗把他用铅笔做过标记的那张规划图拿给武连超说道:“老武,研究所和附属医院我找刘军长他们的工兵团来建,具体的刚才跟老徐说过,不过除此之外,还得为医院建些附属设施,包括生活服务中心、停车场、农贸市场和一些小宾馆什么的。这是我自己另外规划的,打算自己投资,建成后由村里统一管理全都租出去。嗯——,老包他们投资的初衷是‘造福父老乡亲’,这样的话,这医院就得做成公益性质的,否则达不到‘造福’的目的,我的想法,医疗部分能不赚钱就不赚钱,那样就算疗养和培训部分收入不错,最后只能大致持平,研究所想发展还得另外筹集资金,这些附属设施就是用来给研究所弄钱的,另外用来增加员工福利,这地方太偏,福利差的话留不住人。只是现在我手头的资金不太够,想跟你和老徐合伙,你有没有兴趣?”

“我看看!”徐刚想原来刚才徐清风只说了一半话,果然没忘给他们留好处,便急不可待地凑过去。看了几眼,徐刚抬起头兴奋地说道:“清风你这地方选得好,刚进山,正卡着交通咽喉啊,多造几座桥的话,往哪个方向去都方便。我看这不光可以给医院用,搞得好的话,都能成为整个云山景区的旅游集散中心。我干了!”

徐刚账算得很明白,虽说清风医院的位置有点偏,但云城毕竟是位于数州交界处的兵家必争之地,某种程度上可以弥补白云村地利的不足。其次三甲终归是三甲,住院部、疗养部、培训部各五百张床位——可以随时变换用途,这规模在全国都排得上号,绝对是洪州第一。另外据徐清风说到时至少会有五位院士轮流坐镇,档次便与一般的三甲医院全然不同——邦联的院士数量极少,含金量与前朝不可同日而语。更何况这医院还是公益性质的,以徐清风的脾气,肯定能做成全国最廉价医院。所以这医院真正是“酒香不怕巷子深”,门诊量就算不能跟那些建在闹市区的同级医院比,每天两三千总是有的,这么多病人加上家属,还有人数更多的过境游客和附近的村民,每天的人流量一万都不止,那些附属设施肯定很赚钱。徐刚甚至打算建成后跟徐清风商量留出三分之一设施由他的和平集团经营,另外在物流公司下面成立一个公交分公司,专跑“长途汽车站——清风医院”以及“火车站——清风医院”路线,按每十分钟发一辆车的频次计算,每条线路只需要二十多辆车,投资没多少,一年左右就能回本,以后便是净赚,而且可以帮着拉客,一举而多得。

徐刚能想到的,武连超当然不会想不到,也马上表态说他无条件支持,要钱给钱,要人出人,于是三个人很快达成协议。至于投资规模和股权结构之类的具体问题,等下午实地考察后再定。(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八章 一番说辞

在徐清风的润滑下,这顿饭基本上吃得宾主尽欢。之所以说“基本上”,当然有例外存在,仲孙苗苗被武晶晶姐妹折腾得快崩溃了。

在电梯口被徐清风教训了一句,武晶晶收敛了些。但一进屋、尤其是开席后徐清风忙着跟其他人交流顾不上她,武晶晶就有些忘乎所以了,跟已经比几个月前开朗许多的武莹莹一起把仲孙苗苗从头到脚评论一番,从发质到肤色再到穿着一样都没漏掉,还是带引申的,不仅限于仲孙苗苗身上,说着说着就跑了题,老半天才绕回来。俩小丫头是双胞胎天生心意相通,从小到大一天都没分开过,交流起来那叫个顺溜,语速奇快省略语特别多,不熟悉的人很难听懂。中途倒是问了仲孙苗苗不少问题,但这一个话音刚落另一个马上接茬,仲孙苗苗话没出口就被堵了回去,硬是插不上嘴,到后来仲孙苗苗只觉得脑袋“嗡嗡”的,根本不知道她们在说什么。而且俩小丫头不光嘴说,时不时还要动下手,这里扯一下,那里摸一把,简直把仲孙苗苗当布娃娃品鉴。俩小丫头比她小七八岁,正是天真无邪的年龄,仲孙苗苗总不能跟她们翻脸吧,拿她们一点办法都没有。

说起来也活该仲孙苗苗倒霉,她的形象很迷惑人,心里越发苦,给人的感觉反而越“可爱”。在座的其他人除了徐清风都比她们三个长一辈,看到一个比一个可爱的小丫头们聊得挺热乎好像很合得来,全都觉得挺有趣乐观其成。武连超欣慰之余甚至频频向仲孙苗苗微笑致意,哪知道仲孙苗苗其实是度日如年。倒是徐清风看出了几分端倪。但他巴不得仲孙苗苗多吃点苦头,自然不会帮她。散席后还“好心”地安排俩小丫头继续陪着仲孙苗苗,说他们大人在白云村作实地考察谈事情的时候,武晶晶姐妹负责带仲孙苗苗去附近景点游玩。武晶晶更实在,说她们以前一直住在南州对这边不熟,一口气召来六个小姐妹给她们当导游。仲孙苗苗有苦难言,迷迷糊糊地被武晶晶拉上一辆中巴车,徐清风他们还没走就先行出发。

接到包晓华的通知,政府的相关工作人员本应第一时间赶到饭店跟他们会合,但考虑到刘庆华也在。得有个够级别的官员陪同,就一级级请示最后报到市长贾永贵那。贾永贵正在下面一个县里检查,那天接完黄毅的电话就一直在琢磨这个所谓的“清风国术研究所”到底有什么背景,现在听说刘庆华亲自出马,心里便“格登”一下:来头果然不小啊,不会是军方的秘密研究所吧!那样的话还是直接“礼送出境”比较好,否则光是满天飞的间谍就能把小小的云城搅得鸡犬不宁,“贪小便宜吃大亏”的事最好别做。另外虽说他已经跟下面交待过“全力配合”,但他终究是初来乍到权威不足。万一哪位老先生把他的话当耳边风还跟人讨价还价,再让谁捅到黄毅甚至邦联那边,岂不坏事?于是连午饭都来不及吃就匆匆往回赶,紧赶慢赶赶到云山饭店。徐清风等人刚好下楼。

听完包晓华掐头去尾地转述的徐清风那番说辞,得知云城驻军只是负责“援建”,搭的还是前任军长唐正凯的人情。贾永贵总算松了口气:不是军方的秘密研究所就好!贾永贵对徐清风这位把前任市长拉下马的神棍有些敬而远之,但毕竟这家伙拉来这么大的项目。加上那个“综合服务中心”,每年至少能给云城增加近十亿的产值。少不得跟他客气几句,但也就客气了那么几句。对武连超和徐刚的态度就更不用说了,打着官腔勉励一下就完事,海风则完全被贾永贵忽视。贾永贵的主要精力,都放在刘庆华以及“财神爷”包晓华的身上,最后还邀请这两位上他的车一起前往白云村。包晓华还有事要跟徐清风和海风商量婉言谢绝了,刘庆华盛情难却只好跟贾永贵一起。

言多必失,徐清风乐得贾永贵对他冷淡,不咸不淡地应付完贾永贵,便顾自跟海风说话,政府的其他工作人员,徐清风干脆不去搭理。刘庆华表情复杂地看着贾永贵,心说这家伙真迟钝啊,竟然看不出徐清风才是真正拿主意的人,徐清风回来之前,包括选址在内的所有事项都悬而未决,他到云城才几个小时,嘁哩喀嚓全都定了,稍用点脑筋就会觉得蹊跷。要说徐清风是地头蛇,他的意见很有参考价值,也不可能让效率提高到这种程度吧。此外,海风这位总部首长被贾永贵彻底无视也让刘庆华很过意不去,觉得应该找个恰当的时机点醒一下贾永贵,否则到时候海风把账记到他刘某人头上就太冤枉了。

有前任市长的教训在先,贾永贵行事很低调,不会没事就整辆警车开道,再说不过是去白云村作实地考察,又不是处理群体事件,于是前面开道的只是建设局的一辆吉普,贾永贵的车紧跟其后。刚出市区,突然有辆体积特别庞大的吉普车连喇叭都没按飞速超过去。竟然有人跟他们这一看就来头不小的车队抢道,贾永贵忍不住皱了下眉头,隐约看到开车的好像是徐清风,暗骂一句“一点规矩都不懂”,正想让司机鸣笛警告一下,突然发现那车挂的是军牌,不由愣住了,迟疑着问刘庆华道:“刘军长那是你们军队的车?”心说徐清风开的不会是刘庆华的车吧!

刘庆华虽然坐在左侧,但正转过脸跟贾永贵说话没看到那车过去,此外徐清风到达之前他就来了,刚才直接在门厅上的车,不知道徐清风开什么车来。听到贾永贵的话转头一看,刘庆华不解地说道:“‘统’字头01系列,这是总参谋部的,这个号码应该是分给哪个二级部首长的,没人通知说总参哪位首长来云城啊!”现在军车管得比较严,要求专车专用,这种型号的吉普一般都当指挥车,执行军务的时候才会动用,哪怕是首长本人,在洪都附近转转还行,没在宪兵司令部备案把车开到这么远的地方来,宪兵部队肯定要拦住询问,不会怎么样也挺丢脸。

“好像是徐清风开的车。”贾永贵心里又打起鼓:这研究所该不会真有军方背景吧,那个被他忽略的海风其实是军方的高官?难怪刘庆华好像对他很客气。

“原来是这小子,吓我一跳!”刘庆华恍然大悟,趁机说道:“我们集团军和南州大学有个战伤救护方面的合作项目,这是唐副总长离开前促成的,清风是这个项目的发起人之一。听说他这次去洪都跟总部那边签了个新协议,下一步的合作范围可能要扩大到全军所有部队,这车可能是总部那边为了方便他进出军队大院临时借给他用的。不过也不好说,清风跟总参谋部琚总长的关系不错,琚总长的女儿现在就住在清风家呢!”

“琚总长的女儿住在他家?!”贾永贵想这是什么意思,未婚同居还是登堂入室见家长?这么说的话,徐清风还是总参谋长的未来女婿——不都说徐清风的女朋友是洪州电视台的节目主持人吗?

“是啊!”刘庆华故作感慨地说道,干脆一次性把伏笔埋够,“琚总长是除王主席外的最高统帅部第一人,我们工兵团成建制地出动——不管干什么——都需要经过总参甚至王主席批准的,琚总长不点头,老唐只是总后勤部的副部长,而且刚去,哪有那么大力度。清风现在已经是医学博士了,邦联成立以来最年轻的医学博士,在他那领域中的专业水准得到邦联许多顶级医学专家的认可,前些天在首都医科大学为他进行博士论文答辩,去了十几位院士,其中五位还接受他的邀请以后每年都会到‘清风医院’帮几天忙。贾市长,这样的人才你们市里一定要重视啊,千万千万别让其他地方挖去了!听说总部那边就有意特招清风加入军队,给的条件很高,但清风说他在白云观当道士当得很自在,不愿意,连特聘专家都不干,我们军队有求于他想让他尽心尽力给我们培训专业人员啊,正好他要建个研究所,资金说够也不够,在老唐的协调下,总部那边就决定让我们工兵团过来援建。哦——,刚才忘说了,‘清风医院’建成后,我们军方的相关人员将直接到这接受培训,卫生部和全国救治总会也有类似的计划。战伤救护表面上看是个很大众化的课题,但对我们军队意义很大,做好了能降低伤员死亡率缩短重返战场的时间。另外一些特殊病号我们可能也会送到这里来接受康复治疗,所以‘清风医院’在将来很长时间内有点像是军民合用的,不过这很正常,毕竟军队医院也经常收治地方上的病号。贾市长你们地方政府要提前作好解释工作,别让老百姓以为我们有什么军事行动或者这个医院有什么特殊背景,然后谣言四起影响社会稳定——前些天我们工兵团在白云村勘察的时候,好像就出现不少传言。说实话上面之所以同意把我们那机场改为军民合用,跟‘清风医院’的关系很大,医院的适当位置到时还要建一个直升机停机坪——这笔费用直接由我们军方承担。”

神棍——艺术大师——超出一般水准的医学博士,贾永贵觉得脑袋有点不够用,不知道哪个才是徐清风的真面目,而军方对徐清风的评价居然那么高,更是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不由非常后悔刚才对徐清风的冷淡,为自己的前途担心起来——徐清风可是先后拉下一位州长和一位市长的,而且那两位其实没怎么得罪徐清风,纯粹是其他人借题发挥。(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九章 飘逸出尘

武晶晶她们旅游的第一站是白云观,那是“云山第一景”,也是徐清风的根据地,当然不能不去。快到白云观的山门了,武晶晶却突然让司机右转,说道:“苗苗姐姐,我让你看看咱们的新房子。师父说把二楼给我们住,是不是莹莹,哦——,还有小虎。云飞姑姑说小虎太小,晚上醒来黑黑的会哭,没人管他还会尿床呢,丢死人了,不能让他一个人睡。上回咱俩谁赢了?我出剪刀你出的布吧,我赢了,那小虎先跟我睡,他身上全是肉,软乎乎的可好玩了,还比布娃娃暖和。啊呀不好!三楼只有三个卧室,师父一个,云飞姑姑一个,小姑姑说给她留一个,要是小姑姑来了,苗苗姐姐你怎么办?嗯——,苗苗姐姐是师父的秘书,可以跟师父睡,前几天南州来的那个小李叔叔的秘书就跟他睡,还有严阿姨以前是徐叔叔的秘书,她也跟徐叔叔睡,还生了小虎呢!不对不对,苗苗姐姐生小宝宝就不是姐姐了,莹莹,咱们有师母了是吧!”

仲孙苗苗只觉得浑身无力两眼发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干脆连嗯也懒得嗯了。她实在想不明白,武晶晶姐妹许多方面的见识远超同龄人,有的方面却像一张白纸,偏偏还喜欢想当然,最不可思议的是居然还能自圆其说,让人哭笑不得——倒是挺有创造力,不愧是徐清风的徒弟——真不知道武连超是怎么教育的,也许从小没妈的孩子都这样吧,好像常笑也跟正常人不一样。这时仲孙苗苗非常想念常笑。要是常笑跟她在一起,凭着常笑那副生人勿近的样子。说不定能镇得武晶晶姐妹不敢说话,至少可以替她分担一半火力。于是仲孙苗苗心中直呼:“我忍。我再忍……谁来救救我吧!”

可能是老天爷听到了仲孙苗苗的祈求,正跟武莹莹说着一些跟袁莺有关的话题的武晶晶突然“咦”了一声,让司机马上停车,车刚停稳,武晶晶就拉开车门跳了出去,一边跑一边喊道:“云飞姑姑,等等我,等等我!”顺着武晶晶的去向往前看,仲孙苗苗看到一个的窈窕身影走在不远处的小路上。从她行走的方向判断,应该是往白云观去。这时武莹莹也回过神来了,若有所思地说道:“真是云飞姑姑,后面还有小田姐姐,苗苗姐姐,我帮她们拿东西去!”没等仲孙苗苗反应过来,也跳下车跑走了。

“竟然在这碰到司云飞!”仲孙苗苗很意外,脑中马上蹦出她了解到的司云飞的资料:司云飞,二十三岁。洪州云城市双驿县军驿镇人,容貌姣好,堪称祸国殃民。就读于云城旅游学校,大专学历。毕业后进和平集团工作,先是旅游公司的导游,后为和平饭店领班。今年正月认识徐清风的次日从和平集团辞职。上小学时父母离异,判给母亲。与父亲一直没有来往,上大学后与继父闹翻跟外婆一起生活。去年夏天外婆过世,母亲和继父以及同母异父弟弟也于今年四月在岳州旅游途中死于泥石流,目前被徐清风收留,名义上是徐清风的私人助理,实际上被他视为家人,是徐清风在云城除清云之外最信任的人。鉴于徐清风这些年在白云观的表现,以及司云飞与徐清风的红颜知己们的相处情况判断,她跟徐清风的关系应该比较纯洁,徐清风是同情她的遭遇,而司云飞将徐清风作为依靠、当成兄长没有非份之想。司云飞是“云淡轩”网站和实体商店以及“清风道长粉丝会”的法人代表,为徐清风管理以千万为单位的资金,在白云村及周边地区以徐清风代言人的身份出现,人缘极佳。

仲孙苗苗一开始就被告知,如果要跟常笑竞争,司云飞是她首先要争取的对象,因为司云飞离徐清风比他父母更近,光凭“为徐清风管理以千万为单位的资金”这一条,就可知徐清风对司云飞的信任程度。虽然仲孙苗苗认为没有猫儿不偷腥,相当怀疑有关部门那个“应该比较纯洁”的结论,但觉得云城这种小地方下面的一个小镇,哪出得了“祸国殃民”级数的美女,绝对是云城居民爱屋及乌夸大其实的说法。跟徐清风接触后,仲孙苗苗更觉得以徐清风世界级艺术大师的鉴赏水平,对她这样的美女都彻底无视的,不至于饥不择食。何况真要是有什么猫腻的话,也不可能把司云飞留在身边招人嫌疑,毕竟他在当地要维持不食人间烟火的世外高人形象。所以仲孙苗苗一直非常期望与司云飞的见面,现在这么好的机会,当然不会错过,急忙下车追着武莹莹而去。

走到跟前看清司云飞的样子,仲孙苗苗着实震惊了一下:果然够祸国殃民的!然后觉得用“祸国殃民”来形容司云飞好像不太合适,应该说司云飞很好地诠释了什么叫“天生丽质”。司云飞的五官很完美,脸上几乎没做任何修饰,唇红齿白鼻管笔直眼神清澈,完全可以称之为“面目如画”。皮肤不像仲孙苗苗那样白嫩,但非常细腻,找不出一点瑕疵。一头乌黑的秀发随意扎在脑后,利落而自然。身上穿着一条浅灰色的长裙,裙子的质地、样式和做工只能说是一般,而且不是特别贴身略显宽松,但正是这个宽松,被山风带起一阵涟漪,平添一种“飘逸出尘”的味道,让人有些自觉形秽。“出尘”,就是“出尘”!仲孙苗苗突然发现用这个词来形容现在的司云飞最为贴切,看到她,原本纷乱的心情都突然静了三分。人们赞扬美女喜欢用“如同画中走来”之类的语句,这里的青山绿水蓝天白云,无疑是一幅绝美的画卷,司云飞给人的感觉却不是“走来”,而是融入这里面,好像与山水云天无分彼此,稍不留神就会被人忽略。下意识地看了眼几十米外的白云观,仲孙苗苗觉得司云飞就应该属于这里,用专业点的话说“很有道根”,和徐清风的神棍身份倒是很般配,难怪徐清风当初一见如故把她留在身边,就是不知道是天生如此“出尘”还是被徐清风潜移默化提升后的结果,不由失了神。

“云飞姑姑,这是苗苗姐姐,姓仲孙名苗苗,这名字好玩吧!”看到仲孙苗苗也过来了,武晶晶嘻嘻笑着向司云飞介绍。

仲孙苗苗长得比实际年龄小得多,而且和武晶晶姐妹同属可爱型,连名字听起来都像是同一个系列,司云飞想当然地把她当成武晶晶的小姐妹,只朝她笑了笑,便转回头对武晶晶絮絮叨叨地说:“晶晶你和莹莹带你们朋友玩去吧,我和小田要给你师父收拾房间,昨天晚上才给我打电话说今天回来,幸亏上午太阳好,要不被褥晒不成,床单被罩什么的也都干不了。”

“竟然连笑起来都不带烟火气,比徐清风更像道门中人,难怪能在‘云淡轩’网站上冒充徐清风回答问题!”用句流行的话,司云飞这形象“宛若神仙中人”,仲孙苗苗很怀疑徐清风根本就是以司云飞为原型创作的洪河女神像,心中的挫败感更深。司云飞比她小一岁,武晶晶却叫着“姑姑”,而她只是“姐姐”,平白矮了一辈还被司云飞无视,则让她更加郁闷,忍不住说道:“你好云飞,我不是晶晶她们的朋友,是清风新聘的秘书。”

“你是清风的秘书?!哦——,对不起对不起,我以为你是晶晶她们的同学。”司云飞不好意思地说道,心想简素言那天的电话里不说徐清风的秘书叫常笑吗,还是总参谋长的养女,怎么又跑出个仲孙苗苗?

看到司云飞脸上的疑惑,仲孙苗苗眼珠一转解释道:“我是常笑的中学同学,是她帮我找的工作。哦——,清风他妈舍不得常笑走,把她留那了,半个月以后才能过来。”

仲孙苗苗故意这样说是想看下司云飞的情绪会不会产生波动,会的话说明她在嫉妒常笑,和徐清风之间并不纯洁,谁知司云飞只是淡然“哦”了一声,好像一点都没放在心上,然后轻皱起眉头试探着说道:“素言说常笑只比清风小六七个月,你是她同学……我是不是得管你叫姐?”

“我比你大一岁,这辈分——有点乱哦!”仲孙苗苗苦笑着看了眼武晶晶说道,“正好我们也要去白云观,一起收拾吧,人多力量大。”虽然不知道那个“素言”是谁,不过连常笑的年龄这样的细节都有人向司云飞通风报信,可见她在徐清风身边的地位确实不低,更应该极力争取。但仲孙苗苗很奇怪徐清风打电话的时候为什么只说他今天回来,不说常笑被留下她跟着来,难道是怕司云飞吃醋?

“是有点乱!这是你师父的同事,晶晶以后不能再瞎叫了,应该叫姑姑,要不叫阿姨也行。”司云飞眼波流转掩嘴轻笑,“没多少活,我和小田一会就干完了,苗苗姐你跟晶晶她们去玩吧,有事让晶晶给我打电话。”

“啊——,苗苗姐姐你比云飞姑姑还大呀,怎么能这样呢?师父让我叫她姐姐的,谁让她长得像姐姐嘛,简直是老妖——嗯——婆!”武晶晶嘴噘得老高一脸不愿意,但她一向很听司云飞的话,发完牢骚还是老老实实地喊了声“姑姑”。

仲孙苗苗虽然如愿以偿地长了辈分,却被武晶晶那声掰成两半的“老妖婆”噎得直翻白眼,又不能跟小孩子一般见识,郁闷得快要吐血。觉得自己再也承受不了俩小丫头的折磨,好说歹说说服了司云飞,跟她和田静姝一起去给徐清风收拾房子,让小丫头们自己去玩。(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章 相煎何急

“人型大玩具”被司云飞抢走了,武晶晶非常无趣,正跟一帮小伙伴商量还去不去玩,看到清云领着一大帮人从白云观的山门往这边走来,觉得有热闹可瞧,情绪又上来了,三脚并作两步迎过去,隔着十多米远就大声喊道:“师伯,师伯,你们干啥去呀?”

清云按照徐清风的要求跟附近几个村的村长打了招呼,于是村长们都坐不住了,放下电话就着急忙慌地跑到白云观打探消息,同去的还有一些村里各个大姓的话事人。徐清风只让他把人召集起来。事先没作更多的解释,清云自然说不出个所以然,正被一帮人搞得焦头烂额,徐清风的第二个电话来了,让他提前把人带到当地人称为“下尾沙”的荒滩处等着,他和相关人员半小时之后就到那实地考察并现场拍板。

“我知道我知道。”发现清云了解的情况还没她多,武晶晶更兴奋,和武莹莹相互补充着把饭桌上听到的消息告诉大家。

因见识的关系,村里的各位对所谓的三甲医院没太明确的概念,只知道这个医院挺大,以后村民们看病方便了,其次这是个投资好几亿的大项目,只要徐清风能帮着在投资方那里说话,各村的闲置劳动力下半年就用不着出去打工了,也不用担心欠薪问题。但从武晶晶这里得知这医院光是常驻的医护人员就有一千多——更不用说研究所的工作人员以及前来参加培训的学员,白云村村长眼睛马上直了,这单位的常驻人员都超过白云村的总人口。光是这些人需要的蔬菜,就能让村民们以后的日子过得很滋润。何况那个“综合服务中心”建成后要交给村里管理。白云村必将成为十里八乡的中心,到时他这个村长该有多风光!与利益相对应。村里需要付出的只是连树都种不了、几百年来一直无人问津的“下尾沙”那片荒滩——还是给钱的。

与白云村的各位稳坐钓鱼台不同,其他村的人心里就有些忐忑了,毕竟“下尾沙”不在他们村,徐清风说的综合服务中心的至少一千个就业机会的名额以及各种设施的租赁分配,都是手快有手慢无的事,于是大家全都急不可待地往“下尾沙”赶,惟恐被别人抢了先。

车队只比武晶晶晚二十多分钟出发,清云等人赶到“下尾沙”时,一大帮人正簇拥着刘庆华、贾永贵以及包晓华在那指指点点高谈阔论。徐清风这个主角却不在,武晶晶问过刘庆华才知道,徐清风突然有事回白云观了。估计是清云等人步行走小路,徐清风开车走的大路,正好错开。

徐清风是接到明远的电话才走的。明远说这两天有不少原定参加南州大会的道友突然变卦决定不去了,到目前为止已经达到代表总人数的四分之一而且正在持续增加,其中以北方代表居多。明远、戴崇明等人多方打听才知道,是当地的道教协会在宗教事务局等政府部门的支持下施加压力的结果,有关方面隐晦地表示。如果参加原道联合会,就等于另起炉灶,视为自动脱离道教协会,再也不能享受由道协争取并统一分配的经费、编制等待遇。按照现在的惯例。各级道教协会一般由全真道把持,所以这事肯定是全真道那边折腾出来的。徐清风早就料到全真道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原道教派拧成一股绳跟他们分庭对抗,没想到全真道比想象中的还绝。干脆来个釜底抽薪搅和起南州大会。宗教事务局插手也在徐清风的意料中,上次“野道士事件”带来的查账风暴。使得许多地方的宗教事务局几乎被连锅端掉,那些人能不恨他入骨?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徐清风很为全真道的做法感到不齿。别看全真道在道门内威风凛凛,放眼整个宗教界,道门的地位早已式微。以某地区一个拥有八百万人口的中心城市为例,在编和尚以及喇嘛200人,伊斯兰教的在编阿訇38人,天主教在编神父17人,基督教在编神父64人,在编的道士仅仅只有40人。因此除了洪州这样的特殊地区,许多地方道门的势力别说跟佛门比,连基督教都不如,而且正像全真道的人一般是各级道协的当然会长一样,佛门的人是各级宗教协会的当然会长。按理说道门中人应该团结起来才对,但号称“清静无为”的全真道玩同室操戈却玩得比谁都娴熟,徐清风实在是失望透顶,心想既然全真道那帮杂毛不仁,就别怪他徐某人不义了!那帮杂毛不拿“另起炉灶”说事吗,徐清风想那就干脆把事情闹大,真真正正地另起炉灶好了,今后彻底跟全真道分道扬镳。

虽然徐清风即将在王一峰的支持下加冕成为符箓宗师,但他很清楚自己目前的影响力还达不到整个邦联,那就从洪州开始吧!洪州规模最大、信徒最多、香火最旺的道教庙观肯定是河神庙,破军山的张三庙、阳城吕祖殿以及徐清风所在的白云观属于第二梯队,但洪州道协的会长却不是明远,而是洪城大西门外太清宫的主持赵灵极。太清宫的综合实力最多够得上第三梯队,不过太清宫属于全真道观,而且赵灵极还是全国道协一位副会长的入室弟子,后台很硬跟宗教事务局的关系很好,明远当时没争过他,于是一气之下干脆连副会长都不当。此外尽管太清宫只是第三梯队的庙观,正式道士编制却比河神庙所有分庙加起来还多,宗教事务局通过道协每年拨给他们的经费也是河神庙的好几倍,更不用说地位不如河神庙的其他庙观了,因而洪州道教界一直对赵灵极意见很大。有鉴于此,徐清风觉得可以趁机鼓动洪州原道教派集体退出道教协会。

经过上次的“野道士事件”,洪州各级宗教事务局进行了大换血。加上现在洪州的州长是黄毅,只要黄毅支持。新出笼的原道联合会应该能够迅速崛起,编制、经费等方面都不会再受道教协会制擎。黄毅和徐清风的个人关系没得说。但兹事体大,如果没有邦联高层支持,以黄毅谨慎的性格,未必能下得了那么大决心,所以在他自己做黄毅工作的同时,徐清风认为还得让王一峰跟黄毅打声招呼。毕竟大家是绑在一条线上的蜢蚱,如果南州大会的代表人数减少,他这个“符箓宗师”的含金量也会大幅度缩水,会增加王一峰琉虬计划的难度。

此外徐清风觉得应该夺取理论的制高点。比如在“云淡轩”网站上发文为原道联合会造势,顺手打压下全真道。具体的可以用仲孙苗苗说过的那句“不会画符的道士不算真道士”作为论点,直接将全真道排除在道门之外,全真道那帮人不爱搞修真养性证道成仙那套嘛,那就给他们起个“修士”的新名字,“修士”不是道士,关起门来自己玩去吧,别再搀和道门中的事。

联系王一峰当然要通过仲孙苗苗进行,其次徐清风对自己的文笔没信心。给他当过一次枪手的玉叶萝远在南州,王一峰不说仲孙苗苗的文字综合能力很强可以把这方面的事都交给她做吗,那就让她从现在开始履行秘书的职责吧,借此考校一下她的水平。给仲孙苗苗打电话得知她跟司云飞一起在白云观。徐清风就把海风和包晓华扔在“下尾沙”,匆匆忙忙往白云观跑。

走到半路,徐清风觉得光凭明远的一面之词不足以正确判断形势。另外这点小事就找王一峰也显得他徐某人太没担当,还是立足于自行解决吧。不过“一人计短。众人计长”,这事光他自己琢磨难免有所遗漏。应该征求下其他人的意见,比如真玄老道以及张敏、黄毅等人。怕自己的手机被有关部门监听,想想等会让仲孙苗苗写文章的时候要用电脑,干脆直接拐向和平山庄,同时通知司云飞找辆车把仲孙苗苗送到那跟他会合。

赵靓颖到市里帮徐刚张罗洪河女神文化推介活动去了,但和平山庄的工作人员哪个不认识大名鼎鼎的清风道长,都不用向赵靓颖请示,直接安排他入住“帝王套房”。

和平山庄的“帝王套房”里自然有电话,徐清风先找的真玄。在真玄的巧妙安排下,尚怀真已经跟马金龙见过面,而且尚怀真毫不犹豫地答应参加大会,并代表琉虬神道加入原道联合会。同时真玄还从马金龙的“助理”的暗示中得知,原道联合会成立大会结束后,有关部门将组织徐清风“符箓宗师”的加冕典礼。想到自己马上就要成为新一代全教大宗师的授业恩师,真玄这两天精神异常亢奋,徐清风这电话相当于给他当头泼了盆凉水,所以真玄老道当场就发飚了:“岂有此理,简直是岂有此理!清风你说得没错,一帮连符都不会画的玩意还叫什么道士,早该跟他们划清界线了。这第一炮我替你放!我等会就召开新闻发布会发表声明,我们青牛观和所有下属道院全都退出道教协会加入即将成立的原道联合会。清风你只管抓紧时间把那篇文章写出来,其他的全交给我处理。”

徐清风没想到老道士这么火暴,转念一想也就心中释然。如果真玄带着青牛观加入原道联合会,仅以声望和道院的规模而言,目前参会的道友谁能跟他比?再加上他是徐清风的授业恩师,应该没人好意思跟他争理事长职务。原道教派和全真道、正一道差的不是信徒人数,而是官方的支持和相互间的团结,从尚怀真和徐清风加冕为“符箓宗师”这两件事,以真玄老道的头脑自然能猜到邦联高层的意图,官方的支持有了,再通过原道联合会这个载体把大家拧成一股绳,别说在道门内部,假以时日连目前势力最大的佛门都要甘拜下风,真玄老道现在稍冒了点险,换来的却是更为丰硕的回报。

理事长职务徐清风不在乎,真玄来当总比被个不熟悉的人抢去的好,便说那篇文章他今天就赶出来,其他事情就拜托真玄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一章 破釜沉舟

真玄把最大的活揽过去了,徐清风心中猛一轻松。当然,他不能啥也不干坐等真玄替他把路铺好,于是马上联系明远以及破军山张三庙的无讼、阳城吕祖殿的林谷虚,把自己的意图和真玄的决定转达,鼓动他们配合真玄行动,下午晚些时候也发表声明退出道教协会。如果没有真玄冲锋在前,明远等人虽然早就对赵灵极把持的洪州道教协会满腹牢骚,可能下不了那么大的决心,但有真玄作榜样,而且徐清风暗示有邦联高层在关注此事,几个道士还有什么好说的,全都表示无条件支持。

徐清风给明远打电话的时候,洪城城隍庙的添一正在河神庙,当即向身在洪都的戴崇明通报。戴崇明正为北方地区传来的坏消息发愁,自然非常振奋,冷静下来后却觉得很为难。

洪州与其他地方不同,原道教派占着压倒性的优势,如果没有全国道协和地方宗教事务局的支持,以前的赵灵极根本起不了风浪。现在的州长是跟徐清风关系匪浅的黄毅能顶住全国道协的压力,宗教事务局经过大换血对赵灵极的支持力度大不如前,明远等人再怎么出格都没事。

南州那边,尽管真玄老道只是全国道协的普通理事——连个常务都不是,却是国内数一数二的道教名宿,在道门中的地位不比任何人低,之所以当不了会长副会长,只因为青牛观既不是全真道观也不是正一道观——按照惯例,全国道协的会长由全真道的掌舵者担任,正一道的代表人物则是当然副会长。其他实权岗位也由这两个教派把持。由于“出身”问题进不了全国道协的最高层,真玄老道这口气至少憋了十来年。现在收了个即将成为全教大宗师的徒弟,怎不趁机扬眉吐气?

戴崇明在道门中的地位当然无法跟真玄相比。连明远他都望尘莫及,而且他在洪都讨生活,受到的掣肘要比其他地方大得多,退出道教协会对他来说就是破釜沉舟。但当初的“神道教联合会”和现在的“原道联合会”他都是发起人之一,“神道教联合会”也好,“原道联合会”也好,之所以用“联合”二字而不称“协会”,寓含着同进同退的意思,表示相互之间的关系比协会组织更加紧密。如果大家都往前冲他反倒退缩了,人们会怎么看他?自己拿不定主意,戴崇明只好联系董京舜,想从他那里了解下邦联宗教事务局的态度。

“老戴你是当局者迷吧!守着个全教大宗师,你还担心什么?”董京舜无所谓地说道,“全教大宗师什么意思?这家伙可是千年一出,不止开宗立派这么简单。出了个张道陵,正一道风光了千把年;出了个王重阳,改成全真道唱主角;现在出了个徐清风。以后就该你们原道的天下了,这是历史发展的必然规律——除非在徐清风成长起来之前从肉体上把他消灭。我听说邦联王主席对徐清风以及你们原道联合会的事很关心,有国家元首作后盾,全真道那帮人折腾不出多大动静的。”

“不都说王主席只是个摆设吗?他的支持恐怕没多大用吧!”戴崇明还是心里没底。“我听过一个说法,从前朝开始,咱们国家的文化和意识形态方向就掌握在辫子遗老手里。政治经济政策掌握在洋买办手里,各级领导都是‘稿子别人写、思路别人出、专业别人懂、事情别人办’不用脑子的‘僵尸型’领导。政府也是僵尸型政府。这事影响到许多人的利益,别说王主席。手握实权的政务院总理也不能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吧!毕竟现在是邦联国家,各州都是独立王国,就算政务院也不是陈总理说了算,还有那么多副总理和各部部长呢。”

“僵尸型……老戴你从哪听来的名词,这词用得还真挺准确,许多领导可不就是僵尸,呵呵!”董京舜被戴崇明逗笑了,“我觉得王主席他们正是不想再受辫子遗老和洋买办的控制,才下决心把徐清风和你们原道联合会扶起来。老戴你别小看王主席,虽然当时竞选政务院总理的时候败给了陈总理,但他那么多年的内务部长和政务院副总理不是白当的。实话告诉你吧老戴,你们原道联合会的事现在不归我们局管,被内务部那边接过去了。内务部是王主席的地盘,这些年陈总理都不大支使得动的,要是我没猜错的话,全真道这么折腾,内务部肯定不会坐视不管,你就等着看热闹吧!不过现在是站队的时候,老戴你要只顾看热闹不赶紧表态,以后在原道联合会里就没你位置了。我再给你透露点消息,总参谋部琚总长的女儿现在跟徐清风在一起,徐清风管前总监察长、现任邦联首席大法官张敏叫‘大爷’,新任总后勤部副部长唐正凯和总装备部部长秘书海风跟徐清风的关系也很不一般,再加上被他救过一命的孙大帅以及名义上的六军总司令王主席,这小子在军方后台很硬啊,听洪州那边的朋友说他现在开的是‘统’字头的军车。有军方护着,他的人身安全应该没问题,只要保住小命,假以时日你们道门肯定是他的天下——我刚才说过,他需要的只是成长时间。”

董京舜已经把话说得很透,但戴崇明还是下不了破釜沉舟的决心,决定先观望几天,等真玄和洪州那帮人发完声明,看下有关部门的反应再说,反正南州大会的开幕时间还有十来天,在此之前站队就行。不过戴崇明还算地道,把添一通报的消息向由他负责联络的道友们转达了。

南州那边,真玄放下电话就让人通知各大媒体他将于下午三点半召开新闻发布会,接着挨个给他的老友们打电话告知自己的决定。办完这些事,真玄还是觉得差点火候,心想全真道这样做某种意义上是干涉公民信仰自由的严重违宪行为,完全可以向宪法法院起诉,而现在的宪法大法官张敏是徐清风他“大爷”,这关系不用白不用,于是马上找徐清风让他向张敏求援。

接到真玄电话的时候,徐清风刚向仲孙苗苗交待完任务正犹豫着要不要征求下张敏的意见,不禁感慨姜果然是老的辣。邦联的根本是“三个一”即一个国家(统一的国名、国旗、国徽、国歌)、一部宪法、一支军队(由国家元首直接指挥、维护国家领土主权完整和宪法尊严的国防军),其中宪法是根本的根本,宪法的尊严神圣不可侵犯,祭起“维宪”这面大旗理论上可以神挡杀神佛挡杀佛。邦联的宪法以及宪法法院很特殊,首先修宪要经过选民代表公决,邦联议会只有投票表决是否进行修宪以及表决通过后组织修宪的权利;其次宪法的解释权在宪法法院而不像有的国家那样是邦联议会,有关“违宪”的裁决也由宪法法院执行,要是邦联议会与政府对宪法法院的解释或裁决有异议,只能采取选民代表公决的方式进行最终裁决——实际上是另一种意义上的修宪行为;此外宪法法院还能对许多重大事件进行裁决,比如国防军出动的合法性。因此只要宪法法院作出裁决,全真道那边折腾得越厉害就摔得越狠,徐清风不信全真道那帮人还能促成修宪,便兴冲冲地去找张敏。

宪法法院最近几年基本上是个摆设,只做了些解释工作没开过一次庭。但那时的宪法大法官是孙建涛孙大帅,谁敢不给他面子,所以宪法法院这帮人日子过得挺滋润,该有的待遇一样都不少,找人办事也很方便。张敏当然不能跟孙建涛比,他上任之后宪法法院里人心惶惶不说,连孙建涛在的时候老实得像绵羊一样的邦联财政部都给了他一个下马威,随便找个借口把宪法法院申请的房屋维修经费削去三成,为此张敏很憋屈,正琢磨着找个机会立下威,徐清风这电话等于是瞌睡来了送枕头,正中他下怀,稍作犹豫就说道:“这确实是违宪行为归我们宪法法院管,不过法律是讲程序的,清风你不是当事人,无权提请诉讼,你回去做一下那些当事人的工作,让他们到我这里来告状,那样我才能依法进行裁决。当然,你这算是举报,我可以责成内务部等部门现在就开始调查。嗯——,既然事关宪法尊严,国防军就可以插手,总监察部内情部也参与进来吧!”

总监察部是张敏的老阵地,内情部部长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打声招呼那边就能动起来,事后宪法法院向总监察部发个协助调查函补下手续就行。但内务部张敏是指挥不动的,严格按程序走那边都会阳奉阴违,想想还是联系了王一峰,打算通过王一峰去协调。此时王一峰已经得到了同样的消息正在那跳脚,接到张敏的电话茅塞顿开,二话不说就命令最高监察院、内务部、邦联调查局等部门组成一个联合调查组展开调查。同时王一峰还让人向邦联议会和政务院发函通报此事,要求议会廉政委员会和政府那边的廉政公署严查公职人员在道士编制、宗教事务专项经费的分配过程中存在的违法行为。(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二章 政教不分

下午三点半,青牛观的新闻发布会如期举行。南州是国际大都市,国内外各大媒体都在这设有记者站,尽管事起仓促,而且许多人觉得青牛观一个道观出不了多大的新闻,还是来了十多家媒体的记者——虽然大都是南州本地媒体。

“我宣布,青牛观及下属三十六座庙观即日起集体退出道教协会,加入即将成立的原道联合会,谢谢各位!”真玄说完这句话就走了,没作任何解释,搞得记者们满头雾水。留在会场给记者们发放“车马费”的清华事先只接到通知各大媒体的指令,前因后果之类的真玄一概没向他交待,自然一问三不知,于是记者们更糊涂了,不知道老道士发的什么神经。

看在异常丰厚的“车马费”的份上,记者们没围着清华刨根问底,再说真玄老道终究是南州特区议会下院的副议长,按照前朝的说法,属于“特区领导”,南州的媒体第一时间对真玄宣布的消息进行了报导,不夸大其词,也不妄加评论,完全做到了“如实”二字。因媒体类型的不同,首先报导此事的是南州新闻网,发布时间为下午四点零六分,南州电视台新闻频道四点十五分在位于屏幕下方的滚动新闻中播出,然后是南州电台和电视台晚上六点的整点新闻,推迟一个小时出版的《南江晚报》则在报眼位置发布这一消息。看到南州新闻网上的有关内容,从徐清风那里得到证实并经他同意,南州大学信息学院的技术团队只用了半小时就在“云淡轩”网站上开出专栏。专门用来发布退出道教协会的庙观名单以及各庙观的简单介绍。

下午五点,明远、无讼、添一、林谷虚等人在洪城召开联合新闻发布会。宣布洪河女神系列庙观、张三大帝系列庙观、洪州境内城隍及土地系列庙观、阳城吕祖殿、云城白云观等庙观响应真玄的号召,集体退出道教协会另立门户。和真玄一样。明远等人也没对他们的决定作任何说明。

晚上六点稍过,由仲孙苗苗草拟、徐清风修改的题为《原道》的署名文章在“云淡轩”网站的首页上发表。文章很短,只有三千多字,但字字玑珠,把“原道”这一概念表述得非常清楚,文章最后还留了道让人觉得莫名其妙的讨论题:“不会画符的道士还是道士吗?”要求网站的注册用户跟贴对这个问题展开讨论。

“云淡轩”网站介入以及徐清风现身说法,影响就大了,说“天下大哗”也不为过。大家纷纷猜测真玄和明远等人是不是在给徐清风的“开宗立派”造势,而徐清风那篇文章则是新教派的纲领。看样子道门中要起纷争有热闹看了。不知内情的“有识之士”觉得真玄和明远等人的做法欠妥,即便是给徐清风造势,也没必要采取退出道教协会这种虽然很吸引眼球但过于激进的方式,完全可以跟道协好好商量嘛,以真玄在道门中的地位,还能找不到大家都能接受的折中方案?此外以徐清风的年龄,现在就开宗立派有些操之过急。佛门等其他宗教的人则心中窃喜:斗吧斗吧,本来内耗很严重的道门上演一场同室操戈兄弟阋墙的大戏,更成一盘散沙了。当然。无论“有识之士”、其他宗教的人还是绝大部分普通民众,都认为这一系列事件只是道门内务,没想到背后隐含的复杂政治因素。徐清风发表《原道》一个多小时后发生的另一件事,才让一些聪明人看到几分端倪。

国家电视台有个法制频道。前段时间因“修宪”的暗流涌动,有关部门(主要是当时仍然由孙建涛主持的宪法法院和王一峰操纵的内务部)特意安排了一个《宪法》节目,播出时间是每周三、六晚上八点。次日上午十点重播。节目长达一个小时,内容很丰富。分别是二十分钟的纪录片、二十分钟的嘉宾访谈和二十分钟的现场观众互动,除了纪录片。另外两个阶段都是直播。嘉宾一般有三位,一位“社会各界知名人士”,一位法律专家,还有一位宪法法院的当选大法官。

宪法法院实行邦联首席大法官终裁权下的四大法官分工负责制——不像其他各级法院那样下设名目繁多的法庭——除了一位终身制的邦联首席大法官,还有四位在任期内享受邦联二级大法官待遇(正部级)的当选大法官,由邦联议会上院每五年推选一次且不可连任,原则上只要是年龄超过四十周岁而且通过司法考试的邦联公民都可以报名参选,不限职业与性别、民族、宗教信仰等。虽然拥有终裁权的邦联首席大法官在宪法法院中权力极大,可以一票否决四大法官中的任何一位甚至全体作出的判决结果,也可以随时接管四大法官正在审理的案件,甚至可以罢免某位当选大法官要求议会重新推选(议会要驳回票数必须过半),但因为宪法法院的特殊性,再说首席大法官终究只是一个人,大部分工作都要靠四位当选大法官去做,所以每次当选大法官的竞选都非常激烈,也是资深法律专家从政的捷径——目前政务院最年轻的那位副总理就走的这条道路。

八月初十这天晚上,宪法法院那边原定的嘉宾人选是负责行政机关司法审查的那位当选大法官,节目开播前一个小时却临时通知国家电视台换成负责议会及社会团体司法审查的宋安军。很巧的是,电视台邀请的法律专家是南州大学法学院院长、邦联法学会常务理事章东岳。

节目开始的时候可说“波澜不惊”,纪录片以及嘉宾访谈都没有什么出彩的地方,但到了现场观众互动阶段就热闹了。一位“热心观众”急不可待地站起来问宋安军,作为负责社会团体司法审查的当选大法官,对刚刚发生的南州青牛观、洪州河神庙等庙观退出道教协会自立门户的行为作何评价,即将成立的原道联合会是否符合宪法规定。宋安军毫不犹豫地回答说公民信仰、结社自由,只要“原道联合会”的纲领中不含分裂国家的内容、不以参政为目的,就是合法的,任何组织和个人都不得干涉。他们宪法法院接到举报,个别地区的道教协会甚至政府有关部门通过各种手段向原道教派施加压力,阻碍他们出席即将举办的南州大会加入“原道联合会”,这是严重违宪行为,宪法法院已经责成内务部等部门对此展开调查,调查结果将及时向社会公布。

章东岳是“清风道长粉丝会”的法律顾问,这些天跟马金龙接触很频繁,对原道联合会的情况知之甚详,还琢磨着将来从那借点力实现自己的政治抱负。但马金龙只是跑腿的,没人告诉他这些天来的风风雨雨,而且章东岳下午三点从南州出发,到洪都后一直在为晚上的节目作准备,信息非常闭塞,现在突然听到这些消息,不由非常恼火:这不打乱他章某人的计划吗?

不过章大律师终究是章大律师,马上有了主意,宋安军话音刚落就说道,现在国内道教协会之类的宗教社团的所作所为很不正常,按理说这样的组织像法学会一样主要是搞学术交流的,最多协助有关部门制定一下职称评定标准什么的,但有些地区的宗教协会竟然负责教职人员的编制以及政府专项经费分配,负责佛道庙观主持等岗位的任命,宗教活动(主要是法事)的许可证也由协会发,收费标准由协会制定,更不用说组织信徒举行各种活动以及影响当地的宗教政策了,这哪是社会团体,和前朝的铁路系统一样,简直是个自成体系的独立王国,权力比一般的政府职能部门还大。邦联成立之初,现在的“宗教事务局”叫“宗教事务管理局”,后来有人说带着“管理”二字有干涉公民宗教信仰自由之嫌,不符合“三民原则”的立国宗旨与宪法规定,于是把这两个字去掉,职能也进行适当调整,成为一个宗教事务协调服务机构。政府职能部门都不“管理”了,那些协会组织却政教不分什么都管,谁给他们的权力,简直是“影子政府”嘛,难道某些地区实行的是“政教合一”的制度?

如果说宋安军是代表宪法法院露出了镣牙,章东岳就是举起砍刀打算见血了,要是宪法法院认可章东岳的说法,责成有关部门依法剥夺各个宗教协会那些不该有的权力,再追究相关人员的“违宪”责任,虽不至于会有多少颗人头落地,也是牵连极大,可能彻底改变宗教界的游戏规则从而影响当前邦联的政治格局。“政教不分”之类的话更是诛心之言,就差明着说某些人将宗教团体当政党经营了。要不是章东岳的节目安排半个月前就已确定,宋安军会以为这家伙跟他自己以及刚才那个“热心观众”一样,都是张敏特意安排的。但不管怎么的,章东岳现在跟他立场相同,宋安军便说章东岳这话没错,现在许多宗教协会组织确实没摆正自己的位置“政教不分”,他将向邦联首席大法官建议在全国范围内开展严查行动,以维护宪法的尊严。(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三章 大包大揽

宋安军和章东岳如何在电视上一唱一和地抨击道教协会为他以及原道教派“仗义执言”,徐清风毫不知情,因为他基本上不看电视,而且发完那篇文章就匆匆忙忙往市里赶,参加贾永贵为刘庆华以及他们研究所的三个人安排的晚宴。临走前,徐清风虚情假意地问仲孙苗苗要不要一起去,仲孙苗苗又不是常笑那种没什么心机的人,一听就知道徐清风不想带她,真有那份心,直接叫她跟着就行,何必多此一举假惺惺地征求她意见?不过仲孙苗苗很清楚“欲速则不达”的道理,今天好不容易通过一手好文章稍稍改变了徐清风对她的态度,犯不着为这点小事前功尽弃,便说她不去了,忙了一下午脑袋嗡嗡的,还是留下来放松放松吧。再说虽然今天只是初十,但天气晴朗月光不错,正好让司云飞陪她去白云水库边上散步,体味体味“月出云水间”。

仲孙苗苗搞不明白徐清风为什么一见面就看她不顺眼,要说讨厌邦联高层在他身边摆个女情报官,同样身份的常笑的待遇却截然不同。开始的时候仲孙苗苗觉得因为常笑是琚伟俊的女儿,但经过这几天的观察发现,徐清风根本没把琚伟俊当一回事,想想也是,作为千年一出、必将凌驾于众生之上的全教大宗师,特立独行是必然的,而且徐清风崇尚庄周的“随心所欲”——至少表面上如此——断不会委屈求全。

说起来也是徐清风命好,生在这风起云涌的邦联时代,换成以前任何一个朝代——尤其是前朝。当特权与红头文件凌驾于宪法和普通法律之上,徐清风这样和官方抢民心的超级神棍正是镇压的重点对象。其实就是现在。邦联高层对徐清风也存在很大的争议,幸好他除了超级神棍的身份还是中医国手。机缘巧合下救了孙建涛让许多人投鼠忌器,而且以孙建涛为首的邦联元老们将重新打造民族核心信仰、增加民族凝聚力从而维护国家统一的希望寄托在他身上。不过仲孙苗苗认为徐清风更大的幸运是跟张敏成为事实上的干亲,虽说张敏这人一直很低调,也不属于任何派系,但他在邦联成立不久就是副总监察长,然后接任总监察长,掌管了十几年全国所有军队及准军事组织的官帽子,积累的人脉可想而知,何况现在还成了邦联首席大法官——据说张敏之所以转任邦联首席大法官还是徐清风在孙建涛面前游说的结果——孙建涛等人已经垂垂老矣朝不保夕。但以张敏的身体条件,又有徐清风这大国手在旁,少说也能再活个二三十年吧。

原先仲孙苗苗对自己的相貌很有信心,见到司云飞后突然意识到,作为擅长仕女像创作的世界级艺术大师,徐清风身边不缺美女,早已“审美疲劳”,看起来只能从“有用”上下功夫了,比如帮徐清风多写点文章。大家都说徐清风无论符箓学也好。雕塑学也好,医学也好,差的只是一套成文的理论,只要理论体系一出。这三个领域都能成为实至名归的一代宗师,即便是徐清风,也没有比这关系到“青史留名”更重要的事。仲孙苗苗想那就趁着今天这股劲,充分发挥自己在文字上的特长协助徐清风创造历史吧。就算完不成王一峰交待的所有任务,也不枉来此一遭。

经过刘庆华的提点。贾永贵有了些新的想法。虽说现在是邦联,各级政府实行民选民治,有的州区包括《刑法》在内的普通法律都可以自己制定,但在离洪都较近的洪、岳诸州,中央政府对地方的控制力还是挺强的,此外除了一些少数民族地区,地方政府的独立性主要体现在州一级,邦联的“邦”指的就是州区,各市县没有立法权,而像云城这样的地方,州里在人事、财政等方面的话语权仍然很大,和前朝没多大差别,否则黄毅也不可能把他贾某人扶上云城市长的位置。不说以琚伟俊为代表的军方那边,光凭徐清风与黄毅的关系,也能为他贾某人的仕途发展提供助力。抱着这样的想法,晚宴上贾永贵对徐清风的态度便截然不同。

怀着这样那样的心思,和徐清风交流的时候贾永贵自然要投其所好,研究所及清风医院明显是军方主导的,贾永贵便把话题放在综合服务中心上,说徐清风这个计划实在是神来之笔,估计用不了多久,白云村就能变成一个大型集镇,成为周边地区的旅游集散中心和农产品交易中心,真正是造福一方功德无量。连徐清风这样的方外之人都在为改善老百姓的生活尽心竭力,他们政府方面当然不能不作为坐享其成,贾永贵说他将促成市政府增加对云山地区旅游业的投入,把原本“藏在深闺无人识”的云山景区打造成国家级旅游胜地。

贾永贵的出发点是好的,心也挺诚,徐清风却不怎么给面子,毫不客气地说旅游业的开发应该适可而止,云山景区的旅游产业发展到现在这种程度已经差不多了,进一步开发反而会破坏当地的自然环境得不偿失。他始终认为,靠文化遗产发展旅游业是变卖祖产,靠自然遗产发展旅游业则是吃子孙饭,非君子之道,所以还是那句话,“但存方寸土,留予子孙耕”,云城市政府最应该做的是促成市议会立法保护云山地区的自然环境,而不是增加对旅游业的投入。对一城一地而言,发展旅游业等第三产业是经济发展的捷径,属于绿色产业、阳光产业,性价比很高,但全国一盘棋的话,没有足够的第一、第二产业基础,第三产业便是空中楼阁,作为执政者,贾永贵应该把目光放远点站在一定高度来考虑地方经济发展问题。

当然,如果市政府真心为云山地区的老百姓办实事,那就把原有的两条土路修修吧,西北路是经隔山县通吴州的,西南路直至岳州,这两条路历史上一直存在,还是非常重要的战略通道,前朝拓宽过一次,只是没有提升道路等级,现在年久失修,许多地段被山洪冲得不成样子,现在连拖拉机都过不了,基本上处于报废状态,政府方面只要稍作整修,再铺上一层柏油或者水泥就可以。都说经济要发展,交通应先行,像上次那样来个泥石流把那条惟一可用的进山公路切断就麻烦了,所以想充分发挥清风医院对周边地区的辐射作用,交通瓶颈必须尽快解决。

居然被徐清风教育了一番,贾永贵很郁闷,但想想徐清风是个道士,“道法地地法天天法自然”,注重环境保护是其本职,倒也可以理解。其实这些年云城市议会和政府为重修那两条土路的事讨论过好几次,云山是洪、吴、岳三州的界山,将那两条路修好,吴、岳二州相应地区到云城的距离都能缩短近百公里。不过那两条路原来都是顺着山势走,距离短不等于省时间,比起沿着山脚的新路来快不了多少,开隧道的话成本太高,云山地区总共只有五个行政村不到两万人,投入大量资金修这两条路对云城市经济没多大促进作用,有些得不偿失,于是修路的计划就一直搁置着。不过现在有清风医院,云山地区的重要性就不一样了,至少让贾永贵有了游说市议会的借口。只是云山是三州界山,那两条土路的头在云城境内,西北路经过的隔山县属于庐城市,西南路过山就是岳州境内,光云城市使劲是不够的,

贾永贵的态度如此端正,徐清风当然要有所表示,便说这事大家一起努力,贾永贵在自己的职权范围内去协调,他则会向黄毅及主管副州长建议促成云、庐二市联动重修西北路。至于西南路,一方面通过州政府跟岳州方面协调,同时他会利用参加岳水之神原型大赛的机会去游说岳州那边。不知是不是酒喝多了,徐清风还信誓旦旦地说他还会想办法取得邦联政府的支持,让有关部门拨点专款什么的,好像邦联政府对县乡公路建设有补助政策。

见徐清风大包大揽地谱越摆越大,贾永贵就打蛇随棍上说云山地区山高谷深,即便在原有基础上整修,不算桥梁和隧道,九米宽的二级公路的造价也要达到每公里三百万左右,云城市财政收入有限,有点承受不起,如果能得到州里以及邦联那边的支持就好了。邦联政府对县乡公路建设提供补助的政策确实有,但主要面向欠发达的中西部地区,洪州这样经济发展程度不上不下的地方就要凭关系了,邦联政府的补贴标准是每公里一百四十万至二百四十万之间,只要能达到二百万的中间标准,州里再适当给点,那两条路就能很快造起来。此外尽管路基是现成的,还是要有一些征地、搬迁任务,云山地区民风骠悍,宗族势力强,对政府敌意很深,到时恐怕需要徐清风这个活神仙亲自出马去协调说服。

去邦联和州里拉赞助是他自己提出来的,徐清风当然不会出尔反尔,那两条路修好后最大的受益者是云山地区的山民,加上他这清风道长在山民心目中的崇高地位,说服工作对他来说只是小事一桩,徐清风也毫不犹豫地答应,还说他将动员山民参加义务劳动,降低公路的修造成本。(未完待续。)

PS:前段时间休假旅游,没及时更新,现在继续。

第三百二十四章 虔诚图案

受徐清风的话启发,刘庆华突然发现那两条公路的额外作用,除了为清风医院服务,其实还有重要的战略意义,云城之所以是兵家必争之地,跟两条古道关系极大,如果那两条道路修好了,一旦出现紧急情况,他们集团军的装甲车队就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出云山奔赴吴、岳二州。想走装甲车,刚才徐清风和贾永贵商量的普通二级公路的标准就不行了,需要另辟蹊径筹集更多的资金——比如寻求军方支持。

此外,云山山脉中还有军方一个微波通信中继站和一个雷达站,只不过这两个台站分别在吴州及岳州境内,跟刘庆华他们集团军也没有隶属关系。其中微波通信中继站直属总参通信部,是军方在东南五州区的通信中枢,正团级编制。雷达站属于空军序列,是东南五州区规模最大的,副团级单位。两个台站都是邦联成立后新建的,因历史原因,一直没解决交通问题,所有物资只能通过简易公路运到山下,再人扛马驮上山。既然地方政府要为清风医院修建西出通道,那两个台站就可以搭个顺风车改善交通状况,比如可以考虑进山公路由地方政府负责、上山道路由军方自行修建。反过来,也可以给那两个台站解决交通问题为由,由军方主动与地方政府协调联合修路的事。毕竟清风国术研究所及附属清风医院是他们军方的项目,而且是孙建涛孙大帅提出的,至少军方这边没人敢不给面子。

“咱怎么忘了这一茬呢!有东风不借不成了傻瓜?”在白云观当了这么多年道士。徐清风当然知道对面山上驻扎着两支部队,经刘庆华一番暗示后茅塞顿开。借着酒劲当场拨通琚伟俊家的电话,振振有词地要求琚伟俊关心基层官兵生活。给那两个台站解决交通问题——尤其微波通信中继站还是总参直属的。

琚伟俊堂堂的总参谋长,哪顾得上小小的团级单位的事,简直哭笑不得。转念一想,以徐清风的性格,应该不会为这点小事找他说情,肯定有着别的目的,便说道:“你到底想干什么?直接说吧!”

被琚伟俊一语戳穿,徐清风就不绕圈子了,很干脆地说出自己的想法。同时一再声明这是合则两利的事。琚伟俊非常清楚清风医院是怎么来的,而且刘庆华能想到的事,琚伟俊更不可能想不到,也很快意识到那两条公路的战略地位,再说他已经从琚易然那里知道常笑跟徐清风的父母相处得非常好,连“爸”、“妈”都叫上了,心中完全把徐清风当成未来女婿,于公于私都应该有所表示,更何况这对他来说只是一句话的事。便说他会亲自过问那两个台站的事,如果调查结果确实像徐清风说的那样,他将责成有关部门迅速解决。鉴于徐清风的最终目的是打造清风医院的两条西出通道以及为云山地区每个自然村通公路,他们军方不能管得太宽。琚伟俊建议徐清风除了照常跟市里州里协调外,最好直接向王一峰求援,想必王主席会给徐清风三分面子。只要王主席发话,别说二级公路。准高速公路都没问题。

“呵呵,总参那边估计没问题了。我明天再跟唐大叔打声招呼,让他们总后也使点劲,你们军队的大钱好像归总后管吧刘军长!”尽管琚伟俊留了点余地说先调查,但事实在那摆着,应该不会出现变故,徐清风心情很好,随之皱起眉头说道:“他说不是军方一家的事,让我最好跟王主席打声招呼,但我没老王家的电话啊!嗯——,问下苗苗!”说着就联系起仲孙苗苗。

邦联高层都知道清风医院是谁要求修建的,王一峰插手医院的西出通道不是不可以,但对不知情的贾永贵而言那只是两条乡村公路,为这点小事搬出邦联主席这尊大神,未免太不把村长当干部——尤其是那句“老王”,贾永贵目瞪口呆地看着徐清风找仲孙苗苗问来电话号码,然后给王一峰拨过去大大咧咧地直奔主题。别说贾永贵,就是海风和刘庆华这两位见多识广的将军也一脸古怪,虽说王一峰这邦联主席的职务挺虚,但人家毕竟是国家元首,就算孙建涛跟他说话也不会这么随意,但徐清风偏偏就这样做了,而且王一峰好像还挺吃这一套,毫不犹豫地说他明天就安排下去,连州一级都不用徐清风管,他会直接找黄毅以及吴、岳二州的州长说这事,徐清风只负责督促云城市政府尽快拿出方案。

“妥了!贾市长你听到我刚才跟王主席说的话了吧,钱的事他来解决,咱们市政府只管拿方案,抓紧点时间吧。反正不差钱,咱们就按准高速公路来规划吧,路面跟高速公路的标准一样,只是用不着太宽,也不搞封闭。嗯——,那两条路修好了,现在这条路有点拿不出去哦,干脆一步到位也给整下,该拓宽加厚的拓宽加厚,能挖隧道的地方挖隧道,王主席开一次口多不容易,嘿嘿!还有刘军长你也别闲着,你们那不有现成的专业人员嘛,那就给市里面帮个忙,道路勘察设计什么的能做多少做多少。”

徐清风都把邦联主席和总参谋长说服了,有那两尊大神拿大主意并负责解决大块经费,剩下的只是些锦上添花的小事,刘庆华和贾永贵当然乐得送个顺水人情,都说只要是他们力所能及的,徐清风让干什么就干什么。

贾永贵没想到徐清风除了跟黄毅有旧、与军方几位大员关系匪浅外,还跟邦联主席如此熟络,心思就更活泛了,想跟徐清风多套会近乎。但徐清风心中有事,懒得跟贾永贵磨牙浪费时间,说完修路的事就向他告辞。

徐清风惦记的自然是全真道使绊子的事,虽说由仲孙苗苗执笔的那篇文章已经发到“云淡轩”网站上,而且肯定能得到许多人的支持,但徐清风总觉得不够踏实。首先那篇文章能起到多大作用是无法预计的,毕竟原道联合会的成立和以前那些事不一样,能影响整个邦联的政局了,光是全真道那帮人还好说,要是有其他别有用心的政治势力介入,随便找个借口就可以来个釜底抽薪把“云淡轩”网站封掉。其次徐清风始终奉行“求人不如求己”的原则,真玄老道也好,孙建涛等人也好,对他徐某人的支持都是有限的,不能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他们身上。原道联合会的问题原则上是宗教问题,徐清风想那就用宗教的方式解决吧,他徐某人是符箓宗师,应该充分利用自身所长,从符箓上想办法。

虽说“徐氏符箓”是一种全新的体系,但既然称之为符箓,本质上是为宗教服务的,徐清风这些年发掘整理出来的图案,绝大部分的功效都是潜移默化地增强信徒对宗教的虔诚,用个玄幻点的说法,那些图案主要用于收集信仰,“静心符”之类的,只是他研究过程中得到的副产品而已。在为军方设计身份标志牌之前,徐清风曾为要不要添加一些“虔诚图案”犹豫过很长时间,最后决定还是不做这种手脚,免得万一东窗事发给自己带来不必要的麻烦。但现在全真道那帮人不仁,而且背后有其他政治势力的影子,就不能怪他徐某人不义了。前朝太祖说“枪杆子里出政权”,如果能通过符箓得到全军官兵的认同,至少能保证自己的人身安全——不管那些政治势力怎么折腾。此外通过“虔诚图案”还能使结构松散的原道教派凝聚起来,让他成为真正意义上的一教之宗,也可以在短时间内把“清风道长粉丝会”的成员变成指哪打哪的狂信徒,如果张庆余提议的将护身符当医疗器械卖的计划成功,忠实信徒范围就能扩展到全民……

打定主意,徐清风决定今晚不回白云观了,等郜继明在云山饭店为他安排好房间,就给在徐刚的“和平木业”上班的几个师侄打电话,让他们这就赶到云山饭店来。联系完那些师侄,徐清风又找了洪城的那些师兄,说他要为“清风道长粉丝会”以及“原道联合会”的与会代表发护身符当纪念品,数量大时间紧,云城这边的人手不够,请师兄们提供支援,能来多少人就来多少人,明天一大早就带着必要的设备和硬木材料从洪城赶过来。觉得人还是有点少,徐清风干脆再给他爸打电话,让他爸把厂里的熟练技工全借给他——雕刻水平差点没关系,能按标准做出符坯就行。

师侄们在城里住,很快就到了。向师侄们交待完这次的任务以及所需的场地和设备、材料,徐清风让他们马上回去准备,明天人一到齐就开工,“和平木业”的正常工作耽误了就耽误了,这事他会亲自向徐刚解释。师侄们前脚刚走,徐清风便抓紧时间重新设计护身符样式。(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五章 他乡故知

尽管是轻车熟路的事,徐清风还是折腾了两个多小时,十一点多钟才基本完成。其间简素言带着柳琳来过一次,见徐清风正忙着,连话都顾不上跟她们说,坐了一会就走了。十一点刚过庞悦和赵怡萌又来了,问这问那一副赖着不走的样子,搅得徐清风无法安宁,只好把扫尾工作留到明天再做。

赵怡萌的目的比较单纯,跟徐清风多说会话,同时有点小女孩心思向庞悦炫耀她跟徐清风的亲近而已。庞悦的想法则复杂得多,赵怡萌说前些天在洪都跟着徐清风结识了许多大人物,庞悦不由非常后悔当初急于离开陶烨,其实那几天她也在洪都,正参加一部小制作电视剧女二号的试镜,如果和赵怡萌一样还跟着陶烨,陶烨能不叫上她?一起跟徐清风上的床,待遇差别怎么那么大呢?那次试镜庞悦理所当然地铩羽而归,这结果无关能力素质,没根没基自己跑上门毛遂自荐的,能给她试镜机会,那剧组已经相当讲究了,像徐清风这样以绝对的实力不可阻挡地一举成名终究是特例——所以他是一代宗师。听说陶烨受邀担任一部大型电视剧的服装、形象设计……不过对方是为了拍徐清风的马屁才跟陶烨合作,与其找陶烨说合,不如直接请徐清风出面,怎么说都把清白女儿身献给了他,徐清风应该不会坐视不管。

等庞悦躲躲闪闪地说出自己的要求,迎着她急切的目光,徐清风在心中叹口气。淡然地说道:“你还是决定走这条路?”跟徐清风接触过那么段时间,庞悦多少了解点他的脾气。只要不是一口回绝就是有戏,于是拼命地点头。既然如此。徐清风只好说道:“我明天一大早就跟陶姐说——现在有点晚了,让她跟那边说是我的意思,那边应该会给我面子。不出意外的话,这次活动结束你就可以去洪都报到,到时候你跟着萌儿四处走动走动,替我把几坛药酒给张大爷、琚伯伯、唐大叔以及张局长、许司长他们送去。东西我会让海哥带到洪都,你们到海哥那拿就行。嗯——,你最好找剧组借车送,这样效果更好。”

有藏不住心事的赵怡萌炫耀在先。庞悦当然知道徐清风说的都是些什么人,其他人倒也罢了,张敏可是邦联五个半正国级(邦联主席、两院议长、邦联首席大法官、政务院总理以及非常设的邦联元帅)之一,虽然基本上是个闲职,排名却在政务院总理和邦联元帅之上,更关键的,他这职务还是终身制的,在不知其中那些弯弯绕的普通人眼里地位非常尊崇。跟这尊大神扯上关系,不说可以在洪都横着走。至少剧组里没人敢欺负她,将来的星路也会相当平坦,庞悦喜出望外,同时暗笑赵怡萌真傻。年轻轻的就学陶烨玩激流勇通,让她白捡个便宜。激动之余,庞悦殷勤地说道:“清风师父你忙了这么长时间累了吧。我给你捏捏肩膀捶捶腿!”

“还没洗澡,一身汗呢!”徐清风没好气地说道。

“那我帮你洗澡!”庞悦反应那叫个快。“萌萌你去放水,我帮清风师父脱衣服。”

徐清风心里很清楚庞悦不仅仅是帮他洗澡那么简单。以此为借口跟他再续前缘加把火而已,说实话他不是不动心,但在这么个许多双眼睛盯着的地方,赵怡萌也在,他怎么都放不下面子了——尽管那次就是一箭双雕,再说徐清风最近的心思都放在怎么落实符箓宗师的名号上,不想被人在这种事上抓住把柄,便故作生气地说道:“帮什么帮,我又不是小孩子!半夜了,赶紧走吧,明天一大早你们要参加活动,我也有一大堆事要做。”

连陶烨都对徐清风敬畏大于爱恋,何况是只有一夕情缘的庞悦,不敢再说什么了。赵怡萌脸皮薄,不好意思提出再留一会,而且时候确实已经不早,只好与庞悦相携告辞。

心中有事,徐清风躺下很长时间都没睡着,后来则迷迷糊糊的一个接一个梦做,八点多钟了还没睡醒,直到手机铃声响起。

“清风你在哪?我和你爸、笑笑已经走一大半路了,再多一个小时就能到云城。”

听到杨家慧的声音,徐清风一激凌灵从床上坐起,心说老妈怎么总喜欢搞突然袭击,下意识地问道:“你们怎么来了?”

“你不找你爸借人嘛,人都快走光了,他在家闲着也是闲着,干脆跟我一起把笑笑送你那去。你在云城这么多年,他从来没去那看过你呢!”

徐清风不明白计划怎么突然变了,原先杨家慧说让常笑在家住十天半个月的,不过徐清风很清楚自己老妈的性格,思维经常会跳跃那么一下,倒不觉得太意外,问清在什么地方下高速,说他到高速口接。三下五除二洗完漱,徐清风匆忙收拾东西下楼。出电梯的时候正好碰到吃完早餐回来的海风和包晓华,徐清风连脚步都没停,只说常笑快到了,他得去高速口接,海风他们有什么事都等他回来再说。刚进停车场,又看到武晶晶姐妹牵着徐虎迎面走来,这三个小的显然是来找他的,徐清风只好说他要去高速口接人,让武晶晶先把徐虎送回去。

“我们跟你一块去,一块去!”武晶晶最爱凑热闹,都没问徐清风接的是谁就要求跟去。入室弟子和自己家孩子一样,如果是衣钵传人,有的时候甚至比子女还重要——比如徐清风之于陈树彬——徐清风觉得带他们去接父母挺合适,稍作犹豫就同意了。

考虑到常笑的心思比较重,有仲孙苗苗的前车之鉴,怕武晶晶不懂事让常笑下不了台,徐清风提前打了预防针,说常笑算是自家人,比玉叶萝还亲的,武晶晶对她要尊重点,还给常笑好一阵吹嘘,说她以前是开战斗机的,武功也很厉害,就算郜继明那样在云城排得上号的“武林高手”,常笑都能一个打好几个。至于叫姑姑还是叫阿姨,武晶晶自己看着办,怎么顺口怎么来。但事实证明徐清风纯粹是越帮越忙,尽管跟杨家慧一起呆了几天常笑比以前多了几分柔顺,只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骨子里透出的还是“生人勿近”,一个勉强做出来的“温柔”眼神就把人吓住了,武晶晶缩着头不敢吭声,老半天才憋出一句:“师母好!”

常笑固然闹了个大红脸,徐清风更是满头黑线,不知道武晶晶小脑袋里转的什么念头,难道是昨天仲孙苗苗捣鬼下的套?倒是杨家慧乐观其成,笑眯眯地说道:“现在叫师母还有点早,过段日子就行了,先叫阿姨吧!你是晶晶还是莹莹,来来来,奶奶给你们红包!小虎还认识奶奶吗,奶奶给你带了许多玩具,让奶奶抱抱。”

徐岳明的人不是来云城游玩的,自然要先办正事,于是徐清风开车在前面开路,一大帮人全奔和平木业而去。知道自己惹事了,武晶晶一上车就赶紧解释:“师父这不能怪我,苗苗姐姐说奶奶那里有个新师母,袁莺师母不算数了。”

“什么新师母老师母的,别听她瞎说!”果然是仲孙苗苗搞的鬼,徐清风气不打一处来,正想着应该怎么教育武晶晶以后防备点仲孙苗苗,手机响了,是刘庆华从海风那得知常笑来了,以他妻子的名义请吃饭,让徐清风带着常笑准时赴宴。

原来看起来一身正气的刘大军长也不能免俗!徐清风不认为刘庆华的妻子和常笑会有什么交集,八成还是奔琚伟俊去的,张敏退役,新上任的总监察长还没站稳脚跟,目前琚伟俊在最高统帅部的话语权一时无两,刘庆华不图投入琚伟俊的阵营,通过常笑扯上点关系总是没坏处。徐清风对这种行为很反感,皱下眉头说常笑是他老爸亲自送来的,而他老爸是第一次来云城,他当儿子的应该好好招待,另外他一个师兄也要从洪城过来,他得尽一下地主之宜,所以只能向刘庆华说声抱歉。不过既然刘庆华以夫人的名义邀请常笑,那就是家宴,如果刘夫人不嫌弃的话,大家一起好了。徐清风以为他这样说刘庆华会碍于面子偃旗息鼓,没想电话那头的刘庆华当场征求起他妻子的意见,很快回答说只要能见到常笑,谁作东都无所谓。刘庆华姿态放得如此之低,好像真是他妻子想见常笑,徐清风便彻底没辙,跟刘庆华约定时间挂了电话。让武晶晶跟她爸联系在云山饭店安排包厢,自己则徐刚、司云飞、仲孙苗苗等人挨个通知过去,想想又给连永打个电话,让他也过来一起吃饭。

在和平木业给大家讲解符坯的技术细节耽误了点时间,加上师兄在路上堵了会车跚跚来迟,等徐清风领着大家赶到云山饭店,刘庆华两口子已经等候多时,让徐清风想不到的是,这两位竟然一直等在一楼大堂。徐清风的特征很明显,不用刘庆华介绍刘夫人就知道是他们来了,三步并作两脚迎上前来,审视着直奔常笑而去,激动地拉起常笑的手说道:“笑笑,是笑笑吧,长成大姑娘了。”眼圈突地红了。

常笑一开始被搞懵了,但很快认出眼前这位好像是她小学时的班主任,迟疑着问道:“你是——叶老师?”

“是我就是我,十多年没见面了,笑笑你记性真好!”刘夫人喜出望外地说道,“来来来,笑笑,这是你刘叔叔,你以前见过的。”(未完待续。。)

PS:据说现在风声比较紧,所以本大师重出江湖,得让大家有书看不是?

第三百二十六章 妖他妈生

刘夫人竟然是常笑以前的老师,十多年没见面常笑都能一眼认出她来,可见印象极深,关系当不一般,但想想张敏介绍的情况,徐清风便觉得可以理解。当时那所寄宿学校执行的是邦联军方排在前列的政治任务,所有教职员工都是现役军人或者军人家属,对责任心的要求非常高,还有大量的将校经常去看望甚至兼职,物质上几乎有求必应。为了给常笑他们这些孩子最好的成长环境,开的是小小班,每个班不超过十五个孩子,文化老师不跨班,只负责一个班的教学,此外按照年龄的不同,每二到五个孩子配一名生活老师,加上其他工作人员,师生比超过一比一,几乎每个孩子都能摊到一个老师。所以不管刘夫人是什么老师,对当时的常笑来说都跟亲人差不多。看样子自己错怪了刘庆华,徐清风便呵呵笑着说道:“他乡遇故知,刘军长你早说啊,那样的话我一大早就把笑笑送你家去。”

刘庆华能做到一军之长,自然是个人精,很清楚自己贸然邀请常笑容易引起误会——比如包晓华听说时看他的眼光就有点异样,只是夫人有命,不敢不从。见徐清风也表现得如此夸张,只得摇头苦笑。

这时常笑已经跟刘庆华打过招呼,扯着杨家慧的胳膊介绍道:“妈,叶老师是我小学班主任,教了我五年,刘叔叔是她爱人。叶老师,这是我妈,这是我爸。”

见常笑这傻丫头不加任何修辞地介绍自己的父母。徐清风心说要坏,赶紧干咳一声说道:“刘军长。这是我爸妈。”没等他解释父母前些天认常笑作干女儿,边上的刘夫人却已经误会了。惊喜万分地说道:“笑笑你什么时候结婚的,怎么没听你刘叔叔说起过?小徐年轻有为,跟你很般配,不错,真不错!”像丈母娘看女婿一样仔细打量起徐清风来。

第一眼看到杨家慧的时候,刘庆华就发现她长得跟徐清风很像,下意识地以为是徐清风的堂姐表姐之类的,谁知竟然是传说中的杨家慧,一下有点发懵。思路不由自主地发散开来。大家都说徐清风这样的人已经属于“妖孽”的范畴,而杨家慧应该是快三十岁才生的徐清风,算起来今年恐怕五十过半了,看上去却仿佛徐清风的姐姐……另一边的徐岳明也不怎么显老,传言徐岳明与工艺美术大师孙国屏相交莫逆,在木雕艺术上的造诣比起孙国屏来有过之而无不及,所以徐清风其实是家学渊源——孙国屏只是他的挂名师傅——很小就开始培养,厚积薄发,才能一朝成名天下知。不过徐岳明这人是个妙人。向来只做实用器不做纯工艺品不说,还总是把他的木雕技艺定位为木匠职业的辅助手段,刻意与“艺术”二字保持距离,大有隐士之风。于是刘庆华脑海里突然冒出一句经典的电影台词:“人是人他妈生的。妖是妖他妈生的”,心说也只有如此妖孽的父母,才能生出这般妖孽的儿子。

徐清风嗓子眼里“咕噜”一声。被刘夫人噎得说不出话来,常笑也呆住了。杨家慧笑眯眯地抢着说道:“结婚不着急。不着急,南州那边的房子还在装修呢!”根本不给徐清风和常笑辩解反驳的机会。熟络地挽起刘夫人的胳膊,那亲热劲,俨然将刘夫人当做亲家母,说本来老太太和她都想让常笑在家多住几天的,但徐清风前些天在南州买的房子已经自作主张开始装修,装修风格之类的事先没征求家里人意见,常笑这孩子老实,她当妈的却不能不管,正好过几天徐清风要去南州,她干脆领着常笑一起去把把关。

杨家慧这么一解释,直接坐实了常笑“未来儿媳”的身份,偏偏刘夫人不知怎么的跟杨家慧找到了共同语言,话中有话地说邦联成立之后人们开始讲究复古,“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逐渐被重视起来,徐清风当了多年道士八成已经不通人情世故,杨家慧帮着把关是应该的。这两人一唱一和,常笑被搞得措手不及,徐清风更是郁闷得几乎吐血,他平常总说自己不是全真,将来要娶媳妇传宗接代的,从来不以道士身份为耻,没想在刘夫人嘴里这身份却成了“不通人情世故”的代名词。转头看了眼他爸,看到他老人家摆出一副“爱莫能助”的表情,刘庆华在那幸灾乐祸地偷笑,徐清风只好哭丧着脸放弃解释的努力,心知以老妈的口才,不管他说什么肯定都会越描越黑。

杨家慧和刘夫人大有相见恨晚之意,也不知道哪来那么多共同语言,这两人话闸一开,别说徐清风,连徐岳明和刘庆华都插不上嘴。当然,因为司云飞在场,进包厢后杨家慧刻意避开与徐清风终身大事有关的话题,别看杨家慧平常不怎么出门,受教育程度也只是中等,但历史地理鸡毛蒜皮的许多东西都能信手拈来,言谈举止颇有大家风范,根本不像是一直在小镇上生活的。刘夫人则更多地在回顾常笑的童年趣事。两人的侧重点不同,话题转换起来却异常自然。看着杨家慧在那侃侃而谈,刘庆华觉得特别有趣,心说妖果然是妖他妈生的,徐清风的神棍天赋就是来自遗传。趁这机会,杨家慧还让大家见证很正式地把司云飞认作干女儿,和徐岳明各送了一件玉器当见面礼。

一个多小时的午宴宾主尽欢,杨家慧和刘夫人还有些意犹未尽。常笑第一次来云城,杨家慧来过几回但总是来去匆匆,自认为在云城住了四年多算得上是地主,刘夫人就自告奋勇提出给她们当导游逛一逛云山景区。怕他妈和刘夫人聊起来收不住口最后连婚期都给他和常笑定下,徐清风想怎么都得塞个电灯泡,赶紧说司云飞才是真正的地主,而且司云飞以前学的是旅游专业,在这十里八乡人头也熟,去哪都方便,她当导游更合适。

当初认下玉叶萝那个干女儿的时候,杨家慧天天带在身边,前些天还特意接回家住了半个来月,对司云飞这个新认的干女儿当然不能厚此薄彼,杨家慧只是稍作犹豫就同意了。常笑本质上是个心地善良的女孩子,想想司云飞虽然没像她那样很小就成了孤儿,但这些年来的处境好像比她还艰难,不免有些同病相怜,加上毕竟司云飞认识徐清风在她之前,将来很长一段时间内都要跟司云飞低头不见抬头见,就破天荒地主动开口支持徐清风的建议,顺便把仲孙苗苗和武晶晶姐妹也叫上,和她平时的表现截然不同。刘夫人尽管觉得司云飞和徐清风的关系有些不太清白,她的存在对常笑不是什么好事,但感情的事外人是说不清道不明的,而且干女儿跟在干妈身边天经地义,只好把那份不豫憋在心里。

把一帮女人送上武连超特意调来的豪华中巴,徐清风心有余悸地问徐岳明道:“我妈真跟我一起去南州?”

“应该是吧!”徐岳明无奈地说道,“你外婆说笑笑长这么大没正经旅游过,趁你那个研究所还没建好有几个月空闲,让你妈领着到处走走,你妈计划去完南州就去洪都,顺便跟笑笑的养父母见个面,然后到九江坐船顺着江水去鄂州、巴州、蜀州。等叶萝放寒假了,可能还要往西南片的滇州、黔州那边去。”

这旅游计划真够庞大的!徐清风无语,不过家里不缺钱,而且现在天下太平,常笑的武力值够高,安全方面当不存在问题,老妈带她出去旅游一圈倒是乐事。惟一让他感到别扭的是老妈的洪都之行居然有跟琚伟俊两口子见面的打算,今天见个常笑小学时的班主任都表现得那么夸张,见到林祁英更不知会扯出什么事,想想都挺恐怖。徐清风觉得无论如何都不能让老妈和林祁英碰面,但现在想不出办法,只能寄希望于“船到桥头自然直”。

护身符是大事,再说他老爸都亲自出马了,徐清风自然不能当甩手掌柜,谢绝了刘庆华晚上回请的好意,载着老爸又去了和平木业。

离开洪都前王院士跟徐清风说过,以后专家组主要成员每个月对孙建涛进行一次复诊,约定的复诊日期是每月初九,也就是说徐清风将来很长一段时间里每个月都要去趟洪都。上次去琚伟俊家吃饭的时候,徐清风没准备够护身符,琚伟俊两口子的还欠着,再去洪都自然不能空手,安排完大家的任务后,徐清风便集中精力去作准备,除了琚伟俊两口子那两件,还有打算送给陈树彬、导师张敏以及来自琉虬的尚怀真的,到八月十四去南州前一直没得空闲。

刘夫人要上班,因而就当天下午陪了杨家慧半天,武晶晶姐妹作为“清风道长粉丝会”全球总会的会长副会长,不能什么事都甩给马金龙的团队,八月十二下午就去了南州,于是接下来的几天只能是司云飞陪着杨家慧她们转。三天多时间下来,杨家慧和司云飞越来越“亲如母女”,常笑和司云飞相处得也很不错,搞得杨家慧经常在徐岳明面前唉声叹气,说司云飞和常笑哪个看着都很好,实在难以取舍。(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七章 风起云涌

作为始作俑者,抓紧时间忙乎护身符之余,徐清风没忘关注云山地区公路网的事。都说“出家”、“出家”的,已经当了这么些年道士,以后还打算继续当下去,自然要舍去旧家顾新家。真玄、明远等人都提起过,如果南州大会上徐清风能顺利地被奉为符箓宗师,就得考虑道场问题了——不管全教大宗师也好,小宗师也好,都可以设立道场的,徐清风打算就设在云山,看好原来包晓华为研究所选择的、与白云观比邻而居的那个小山谷,既然是自己的道场,更应该把基础建设搞好。那样的话,徐清风将是有史以来惟一活着的时候就拥有自己道场的初代宗师,实际上也是惟一活着的时候就得以冠名的宗师——包括大小宗师。

王一峰和琚伟俊那边的动作很快,没等云城市的方案走完层层上报的流程,八月十三上午,邦联交通部、民政部和军方总后勤部军交运输部联合下文,拔出专项经费建设云山地区公路网,资金总额高达十二亿元,其中政府方面十亿元。不仅如此,争论了两年多的从江城至南州的快速铁路方案突然有了结果,政务院总理亲自拍板采用早就被废弃的第三条线路,拐个小弯从云城经过,理由有二,其一云城历来是“兵家必争之地”,战略位置非常重要——这条路线本来就是唐正凯刚就任军长的时候提议的,由于军政隔阂,在交通部讨论的时候就以造价略高被否决。现在唐正凯高升副总长,便趁机取得议会的支持向政务院提出抗议;其二则是促进这片三州交界地区经济发展的需要。按照计划。这条铁路将在一年半内建成通车,到时云城到南州只需要两个小时。

同一天下午。军方总参谋部下发了全军工兵(舟桥)部队轮训拉练计划,安排各工兵(舟桥)部队在未来一年内分批次全员全装奔赴全国各地进行军用路桥、码头抢建抢修,“在实战中锤炼部队”。拉练的目的地主要是边海防地区,但云山等三个内陆地区俨然在列,而且排在首批。当然,军方在云山地区原则上只负责那两条属于军事工程的上山公路的修建,顺便为当地政府提供工程勘察以及山体爆破之类的技术援助。

有王一峰亲自打招呼在先,又知道这项工程是徐清风倡议的,背后可能是孙建涛的授意。黄毅自然会做顺水人情,很快让州里拨出五亿元配套资金。不过以黄毅沉稳的性格,整个过程操作得非常合法合规。王一峰给他打电话之前、八月十一那天晚上,黄毅就从贾永贵那里得到了消息——这事涉及王一峰和琚伟俊那两尊大神,不管最后结果怎样,贾永贵都应该及时向黄毅汇报——黄毅当即要求云城市马上开始做方案,以免京城那边动作太快使州里市里陷于被动。贾永贵本来不怎么着急,还琢磨着明天上午跟两院议长商量过后再召集相关人员开会安排,经黄毅提醒才意识到这事拖不得。放下电话就向关系相对较好的上院议长作了汇报。

在普通老百姓的认知里,议会上院以“上”字为名,权柄应该大于下院,实际上按照邦联宪法。各级议会上院类似于西方某些国家的贵族院,清贵无比,一般情况下却没什么实权——除非政府和议会下院同时瘫痪或违宪。上院依法接管所有权力——下院才是真正的权力部门。不过上院的议员都是“德高望重”之辈,议长更甚。云城议会上院的议长是云城本地的宿老,代表着云城当地的利益。比贾永贵这外来户更在意这事,没等贾永贵把话说完就说他无条件支持,既然黄州长那样要求了,那议会和政府全都立即行动吧,贾永贵连夜召集相关人员制定方案,他呢先跟下院议长及各位议员通下气,明天一大早大家都到议会大楼等着,政府那边的方案一送过来就马上开联席会议通过。

按照规划,整个工程除了两条西出通道和两支驻军的上山公路,还有东线公路的改扩建和各自然村的“村村通水泥路”,干道按照准高速公路的标准执行。为了抢时间,在邦联高层以及地方政府的流程走完、经费到位之前,云城驻军工兵团就已经开始道路勘察,各村立即跟进组织相关村民开始移植果木、作好搬家准备。乡民是纯朴的,不说徐清风到白云观这些年凭着一己之力为当地经济发展已经带来以及即将带来的贡献——有道是“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没有大名鼎鼎的清风道长,有多少人知道这山旮旯地方,哪有清风医院和“村村通水泥路”——只说徐清风风雨无阻分文不取为乡民看了这么多年病,就积攒了足够的人情。乡里乡亲沾亲带故,清风道长的事谁还要推三阻四,不怕被口水淹死?其他地方千难万难甚至会发生流血冲突的拆迁补偿问题,这里却只需要村长们说这是清风道长打通天关帮大伙争取来的,可不能让清风道长丢面子,乡民们全都没有任何预置条件马上就干——还听不到一句牢骚。

这是崇尚自由、个性张扬的邦联时代,诸侯们各自为政,对时下许多为生活奔忙的人来说,“邦联”只是个地理概念,或者是身份证及护照上的一排文字,“政治”早已成为历史名词,许多人连邦联主席和政务院总理是谁都不关心,所以国家电视台的时政频道收视率极低,更不用说次一级的法制频道。尽管《宪法》节目开播已经一个多月,关注的也只是个别嗅觉灵敏的职业政客,以及一些经历过政权更替过程中的阵痛、希望政局保持长期稳定的上年纪的人。八月初十晚上这期节目虽然爆出了不少猛料,却与往常一样没掀起多大风浪,不关心的人仍然不关心,反应迟钝的人还是继续迟钝。直到第二天早晨有人在“云淡轩”网站发布了这期节目的视频,将此和徐清风的《原道》一文以及新设的专栏联系起来并进行补充说明,徐清风的粉丝们终于“悟”了:敢情他们的偶像遭到以全真道为代表的道教协会的“迫害”,因而真玄等人不得不采取退出道教协会这种激进的方式表示抗议,连宪法法院的大法官和章东岳这个王牌大律师都看不下去,在电视节目中仗义执言,于是“云淡轩”网站上闹翻了天。

随着“清风道长粉丝会”全国代表大会日渐临近,全国各地的分会正在紧锣密鼓地成立着,加上这时孩子们全都刚开学功课很轻松,有大把的时间组织聚会,于是粉丝会的成员数量以几何等级增长,八月初十这天已经达到两千万之多。半大孩子更感性容易被鼓动,现在又有了全国性的统一组织,武晶晶小美女一声令下,像当初徐清风被何立春派人抓走那回一样,许多地方的政府、议会门前都出现了打着横幅的小粉丝,各地道教协会驻地所在的全真道观更成了抗议的重点。

要只是“云淡轩”网站以及小粉丝们在折腾,倒也起不了太大风浪,毕竟影响力有限,绝对数就那么点,但马上新热闹就来了。十一晚上,有个妙人在一个时政论坛上撰文从“丘处机经过牛家村”说起,以大量的事例“揭露”全真道的“斑斑劣迹”,指出全真道一直扮演着外族入侵帮凶的角色。没丘处机路过牛家村后帮助铁木真,哪有后来的“崖山之后无中国”;满清时要不是全真道为了当道门领袖不遗余力地打压同道,别的教派早就造反成功,哪会有《四库全书》假修书真毁书造成文化传承的断裂?文中事例的真实性且不去论说,反正逻辑很严密,只看文章本身不作考证,很有说服力。历史本就是胜利者操就,将元清两朝统治者斥为“不义”,所谓正史就如无根之木,真实性值得推敲了,再说那篇文章所举的事例除了“路过牛家村”是活跃气氛的“小说者言”,其他的都能在历史中找到影子,看到的人只要戴上有色眼镜,或者怀着“惟恐天下不乱”的恶趣味,大可当成“历史的本来面目”来传播。好事者们正愁放不下身架跟徐清风的小粉丝们一起玩呢,这篇文章让大家找到了切入点,于是乎起哄者众,一夜之间传遍大江南北,铺天盖地的跟帖都是对全真道的声讨。

那篇文章让道协方面焦头烂额,还没商量好对策,又传出个更重磅的消息。同样是八月十三上午,宪法法院几年来第一次开庭,张敏亲自坐堂,对众多北方道观起诉当地道协阻挠他们参加原道联合会,以及洪州诸道观起诉道协克扣他们的经费和编制的案件进行审理,法庭当场作出裁决:邦联国家信仰自由,任何以行政手段干预宗教活动的行为都是违宪行为,各级宗教事务部门操纵道协理事机构的选举,以及道协作为社会团体掌控经费与编制的分配、实际上行使的是本应由政府部门负责的行政权,更是严重违宪,必须马上改正。鉴于道门内派别林立,全真道、正一道的教义相差甚远,许多原道教派连三清都不供奉,应从事实出发、杜绝以行政手段强行整合到一个协会里来,各级原有的道教协会即日起自行解散,今后各教派可按自觉自愿原则成立新的协会。至于之前各级政府部门和道协在经费、编制分配等方面存在的问题,责成各级廉政公署和司法机关依法处理并予以纠正,宪法法院将派出监察员巡查各地的执行情况。(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八章 谋定而动

“下手真狠啊!老张真把清风当自家子侄了,人挡了清风的道,他直接把人根给断了。”上班时得到宪法法院开庭的消息,晚上一回家林祁英就向琚伟俊感叹起来。

琚伟俊心说老张头不狠还有谁狠?都说“一将功成万骨枯”,虽然他琚某人也上过战场,但他开始的时候没赶上机会,后来都是在指挥所里运筹帷幄,其实没真正见过血。而张敏以特种作战起家,早年亲手砍下的人头恐怕都足以堆成一座京观塔,邦联之初更是孙建涛手中最锋利的杀人刀,近年来张敏在最高统帅部里貌似不怎么发声,但以军事法院院长身份判决的将官就有上十个,更不用说他手中掌握的内情部以及宪兵部队逮捕关押的校、尉军官和士官。好在正因为张敏特种作战出身,指挥大兵团作战的经历不足,不适合担任总参谋长,否则哪轮得到他琚某人?

只是琚伟俊想不通张敏今天这么做的目的何在,明显是拉偏架给徐清风扫清障碍嘛。要知道邦联有两条高压线轻易触不得,一是国防军干预地方政务,二是政治势力与宗教组织的勾连。不让国防军干政,是各州区不希望邦联这边以此为契机越管越多逐渐恢复中央集权,是“分”的要求决定的;当年之所以改朝换代成了邦联,发端于某些宗教极端组织在当地兴风作浪,前事不忘后事之师,现在大家再不多长个心眼,恐怕连邦联这样的松散结构都难以维持。这是“合”的要求。“分”、“合”平衡才能保证邦联政局的稳定。都说道教比较超然物外没有政治诉求。但这只是相对而言,也许全真道确是如此,全真道凝聚力弱,也是最懂迎合统治者最好控制的,因此历朝历代都把他们树为标杆牵制别的教派,有些原道教派就不是了,幸好那些原道教派的规模都很小,成不了多大气候。但要是让徐清风一统原道,会出现什么情况真不好说。想想孙建涛和王一峰都曾经透露过以徐清风的出现为契机解决国民的信仰缺失问题,琚伟俊心说随他去吧!至少徐清风的性子是自由奔放充满探索精神积极向上的,他奉行的教义不会阻碍科技和社会的进步,把他扶起来要比让其他宗教得势叫人放心得多。再说十年树木百年树人,一个宗教体系的完善,是需要几百年甚至上千年积累的,将来的事谁知道?

怀着种种疑惑,琚伟俊找到宪法法院发布的公告,看到其中“各级政府部门和道协在经费、编制分配……”字样。马上明白张敏这是一石数鸟。法律文书的用词是非常严谨的,之所以是“各级政府部门”而没有指明宗教事务部门。自然有其特殊意义。经费、编制的分配,光凭宗教事务部门和道协这两家是不够的,财政、人事等部门也有份参与,有的时候这些要害部门的权力更大。据说财政部前些时间砍了宪法法院三成房屋维修经费,人事部卡了宪法法院几个工勤人员指标,老张头在借题发挥呢。

琚伟俊想财政部和人事部那帮管事的真是没脑子,总监察长出身的邦联大法官岂是他们这帮人可以轻慢的?宪法法院没有执行机构,表面上和议会上院一样是摆设只能耍耍嘴皮子处理些原则性、导向性的虚事,但要看谁当家。宪法法院某种意义上相当于西方一些国家的“不管部长”,理论上只要跟宪法沾边的事啥都可以管一管——如果有足够的支持力量的话。邦联宪法定义的国防军职责以及国防军官兵入伍誓词中有同样一句话:维护宪法尊严。只要宪法法院的当家人有足够的力度,整个国防军都可以成为他们的执行机构。当年王一峰向海外派兵没得到议会支持,但宪法法院裁定事关宪法尊严,直接向国防军行文,议会那边只能干瞪眼。邦联刚成立张敏就是副总监察长兼任内情部长和宪兵部队司令,对这两个部门的掌控简直是如臂使指,这不听说内情部早就出动了吗?杀人刀已经举起只等合适的时机落下。

宪法法院的公告一出,全真道那边自然是人心惶惶,权力被剥夺只是其次,以当前邦联法律对贪腐案件的惩治力度,不知有多少人头要落地。

正一道方面也挺郁闷。城隍曾经隶属于天师,各地的城隍印由天师颁发,城隍庙的住持也要天师颁令盖上“阳平治都功印”任命,后来朝代变迁没有严格的隶属关系了,但城隍和茅山派、灵宝派等一样,原则上还是归属于正一道序列。到如今先是城隍那帮人要搞个什么“神道教联合会”打算自立门户,在卧底的干扰下内斗不止未能得逞,马上华丽转身拉上徐清风那愣头青成立“原道联合会”,现在宪法法院还从政策上进行支持。最让正一道高层难以接受的是徐清风的横空出世,正一道以符箓起家,历史上曾被称为“符箓派”,现在徐清风要被推举为“符箓宗师”——尽管此符箓非彼符箓——让他们正一道情何以堪?

有关宪法法院的弯弯绕,不到一定层次的人是不知道的,全真道和正一道的人便闻风而动,试图联合共同利益团体与宪法法院对抗。十四上午,正当一帮道士在邦联宗教事务局游说,大门口来了三辆挂着普通牌照的大客车,执勤的内务部队士兵往前迈步刚想拦下,只见大客车上下来一群荷枪实弹的宪兵,不由停住脚步——他们这些当兵的,不管是国防军还是其他武装力量,最怵的就是宪兵了。领头的宪兵少校拿出一张纸亮了下,说道:“最高检察院的逮捕令,放行!”执勤士兵想出啥大事了又是最高检察院又是宪兵的,都不敢往那张纸上看,敬个礼赶紧后退让行。

宪兵显然有备而来,一进门就分成几组直奔各自的目标,最后从宗教事务局逮捕了包括一名副局长、几名司长在内的二十多人,一个正在副局长办公室里的全真道名宿、全国道协常务理事也经甄别后一并带走。

同样的情形也发生在邦联财政部、人事部甚至议会两院,以及各州、市、县,执行逮捕的都是宪兵,出示的是各级检察院的逮捕令。检察院出具逮捕令很正常,但由宪兵执行就让人难以理解了,各涉及单位的主官纷纷提出抗议,抗议层层递交,邦联政务院和议会两院高层不知为什么集体失声,只有军方最高统帅部在十四晚上作出解释:事关宪法尊严,国防军职责所在。国防军不得干预地方政务之类的潜规则在“护宪”的大旗下一律无效,“有识人士”私下认为,这次事件可能会成为这个国家从邦联走向中央集权的起点。

最高统帅部的解释是晚上八点发布的,一个小时后,总监察部内情部逮捕了西部和南部七个州公民卫队司令或副司令在内的一大批高中级军官,罪名是“违宪”,“违宪事实”是这些州的公民卫队采购并装备了重机枪等重型武器。按照邦联宪法,公民卫队由各州自建,主要职能是维护当地政治稳定,威慑为主,没必要也不允许装备重型武器。没特殊需要的话,州公民卫队纯属鸡肋,所以有的州比如洪州干脆不成立,以隶属于警察部门的武警代行其职能。

当然,那些州公民卫队装备重武器的事不是今天才出现,五六年前就有了,只是那时没产生什么后果,这些州除此外看上去也挺老实,邦联高层睁只眼闭只眼而已。再说“不许装备重武器”没有明文规定,挑这毛病的切入口不好找,就一直拖了下来。可惜人心总是不足,有的州这两年开始采购武装直升机以及自行火炮,对邦联一些政策的执行阳奉阴违,上解税款也不那么利索了,当地的舆论还有脱离邦联自成一国的倾向,邦联高层一忍再忍,现在终于悍然出手。

内情部特工实施大逮捕的同时,十四凌晨开始出动奔赴各地执行轮训拉练任务的工兵(舟桥)部队突然出现在那七个州公民卫队的主要营地附近,并且摇身一变成了作战部队,战士们架起了重机枪,“特种工程车辆”掀开伪装网和篷布变成了重型火炮,大卡车上运载的其实不是工程设备而是火箭炮、装甲车和轻型坦克,不知从哪飞来的武装直升机在空中盘旋。事情发生得太突然,内情部的大逮捕导致群龙无首,相对缺乏训练、应急预案也不完善的各州公民卫队都来不及反应,没作任何抵抗就被缴了械。

同样觉得突然的还包括琚伟俊等最高统帅部成员,十四下午快下班的时候,琚伟俊接到王一峰那边的通知召开紧急会议,走进会议室,发现孙建涛一身戎装坐在那里。人到齐后孙建涛就宣布启动橙色三号预案,然后和王一峰分别签署元帅令和主席令,命令总参谋部立即调动部队,其他部门作好配合,同时出示了宪法法院的裁决书以证明两道命令的合法性。橙色系列预案是当发生叛乱或某州区宣布脱离邦联独立时的作战预案,一号预案全军出动,二、三号预案为部分出动。要只是王一峰下令,有的人可能还会说道说道,但现在孙大帅亲自坐镇,谁都不敢说什么马上开始行动。(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九章 五体投地

为降低影响,虽然这次大军出动行的是镇压之实,任务完成后对外宣布的则是长途奔袭演习,涉及的公民卫队正好倒霉成了假想敌,谁信谁不信就无所谓了。公民卫队的主要负责人都被逮捕了,费尽心思从国外购置的重型武器也被国防军收缴,与邦联对抗的筹码几乎丧失殆尽,相关各州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暂时夹起尾巴连抗议都不敢发。

许多人都在猜测假借宪法法院名义的孙建涛与王一峰的下一步行动会是什么,打打擦边球让各州的公民卫队“主动解散”,还是直接推动修宪取缔各州公民卫队?大家都知道孙建涛对目前的邦联体制不满意,一直希望回到中央集权,但阻力太大一直只能想想而已。现在孙建涛时日不多,王一峰的第二个任期也将结束,怎么都得努力一番吧,就算暂时实现不了理想,也要见点曙光。“枪杆子”和“笔杆子”是治国两大杀器,对各州公民卫队下手是邦联中央彻底掌握“枪杆子”的必由之路,把徐清风扶起来则可视为整合意识形态控制舆论话语权的开始。

同样是出动国防军,宪兵逮捕千儿八百人和大军“演习”不是一个级别的事,解散道协相对将各州公民卫队缴械而言更算不了什么,两件事的后面都是宪法法院祭出宪法神器,消息传出后,本来还不死心继续在那上窜下跳的全真道和正一道中人终于暂时老实了。道协没了,以后编制、经费以及各级议会中属于道门的席位都要秉行新的分配规则,基本上是手快有手慢无。人家原道联合会的成立大会正在紧锣密鼓地筹备着。他们要不抓紧点。到时候连汤都喝不上。于是原本在各级政府部门和议会活动的人全都散了开,分赴全国各地道观游说拉拢,准备成立各自教派的协会或联合会。

宪兵都抓了谁以及后续的事情,徐清风不关心,他只知道张大爷直接把道协解散了,原道联合会的成立不再有任何阻力。十四早晨匆匆吃过早饭,徐清风和父母、常笑以及仲孙苗苗一起坐火车奔赴南州。

一路无事,到南州时韦家富领着玉叶萝前来接站。马金龙也来了,马金龙一身道袍口称“师叔”,徐清风看着直乐。然后一行人分道扬镳,徐岳明夫妇和常笑上了韦家富的车先去云山饭店——江南小区那套房子虽然已经装修好了,但还要再放几天气味暂时不能住人——徐清风跟仲孙苗苗坐马金龙的车直奔青牛观,因为来自琉虬的“南风祝女”尚怀真一直在青牛观附近的宾馆住着已经等了他好几天。

尚怀真应该看过徐清风的照片或者录像,见他在清华的带领下走进接待室,马上一脸虔诚地伏下身子,徐清风离她还有段距离来不及阻止,那边的真玄也朝他直使眼色。只好结结实实受了尚怀真一个五体投地的大礼。上前几步将尚怀真扶起,徐清风有些意外地打量起她来。原以为是个鸡皮鹤发的老巫婆形象,没想却是个明眸皓齿的年轻女子,二十三四岁的样子,看上去柔美恬静让人顿生好感。琉虬人和倭人分属不同的民族,血统的关系,尚怀真在身上那条青色长裙的衬托下显得身材很高挑,截然不同于倭人的矮矬。

不知是徐清风的目光太逼人还是天性害羞,尚怀真很快红了脸,白里透红的别有一番韵味,想低头躲避徐清风的目光又觉得那样做太失礼,左右为难的样子让人很替她难受。发觉自己好像把人家姑娘吓住了,徐清风干咳一声说道:“坐吧!”都没跟尚怀真的同行者打招呼,大剌剌地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尚怀真的同行者有四个,三个老头一个老太太,刚才也跟着她一起向徐清风行大礼,穿着他们教派的礼服很好认——反倒是尚怀真这个主角穿着时装在一群道人中显得很另类。尽管徐清风好像架子很大对他们视若无睹,这四个人却不以为忤,看向徐清风的目光始终很热切,尤其那个老太太笑得像菊花似的一会看看徐清风一会看看尚怀真不住地点头,搞得徐清风心里直发毛。经尚怀真介绍,徐清风得知三个老头并不是“南风君”下属,而是琉虬神道其他神庙的神官,老太太则是尚怀真的“姆姆”,具体“姆”什么尚怀真没说,徐清风猜测应该是南风君属下神庙总管之类的角色。

徐清风发现虽然来自不同的神庙,三个老头都对尚怀真很尊重,她说话的时候谁也不会插嘴,点到他们谁马上站起来鞠躬行礼。想想也是,尚怀真是琉虬神道惟一传承未断的“神人”,又是琉虬王族后裔,在那些虔诚的琉虬神道信徒心目中的地位肯定很超然。尚怀真的华语发音很标准,不像一般的琉虬人带有明显的闽州口音,显然早就“心向故国”下过大功夫,自己带来充任翻译的仲孙苗苗根本用不上,声音也挺悦耳动听,可惜尚怀真好像一直都在害羞,脸越来越红都不敢跟徐清风对视。徐清风觉得非常有趣,有心逗下她看最后脸会红到什么程度,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好意思那么做。

初次见面而已,来日方长,反正有关问题都有专门的工作人员在处理去谈判,以徐清风全教大宗师的身份今天只要露个脸即可,对琉虬神道加入原道联合会表示过欢迎,向尚怀真赠送护身符当做见面礼,便告辞而出。尚怀真他们当然也向徐清风进献礼品,全是一些让人觉得乱七八糟像是拜神用的祭品似的东西,甚至还有块黑不溜秋的石头。尚怀真一直送到停车场,徐清风的车开走看不见了才回去。

本来和父母约好见完尚怀真后一起去南州大学看望陈树彬,晚上再向马金龙等人了解两个大会的筹备情况,但马金龙说内务部九局的汤副局长找他有与琉虬有关的“要事相商”。徐清风只好改变计划。一方面既然答应了王一峰就得善始善终。另外也怕官方这帮人乱插手马金龙扛不住让好好的大会变了味。

图省事。在徐清风的建议下两个大会在同一个地点举行,通过唐斌牵线从南州战区司令部找的地方,大会在司令部礼堂开,食宿和分组讨论都在战区军官培训中心——实际上是个三星级标准但床位和教室(会议室)超多的宾馆,平时也对外营业。粉丝会为各个地级市分配一到两个代表名额,加上省级分会的代表以及大会工作人员,总人数超过八百。原道联合会的与会代表人数目前还不能确定,但仅从收到的回执统计就已经两百多人。最后各类人员总数应该不少于五百人。幸好是战区司令部,换成别的地方,要不没那么大的礼堂,要不安排不下这么多人的食宿,总不能分成两三个地方吧。当然,个别五星级饭店以及国际会议中心之类的也装得下,不过成本要高出好几倍,而且也太张扬。内务部一帮人也住在战区司令部,只不过是他们的内部招待所,徐清风倒是可以一举两得顺便检查下大会的筹备情况。

看起来马金龙这些天在南州战区司令部这边混得挺熟。车是从当地的一个影视公司借的样式很普通,也没办战区司令部的通行证。到大门口不过按了声喇叭放慢车速,执勤的卫兵只是看了眼车牌都没从岗台上下来就挥旗放行,在内部招待所小院的门岗受到的待遇也是这样,至于招待所四号贵宾楼里的第三道岗,好像马金龙的脸就是通行证,卫兵向他敬礼,那个在楼道里坐班的中尉还站起身说了声“马先生好”。徐清风非常怀疑这家伙已经被军方某个情报部招安,否则哪这么好使?

应该是楼下那个中尉通风报信,徐清风刚爬上二楼就看到一群人向他迎来,打头的肩膀上扛着三颗亮闪闪的金星,看着还有点眼熟。徐清风这些天被仲孙苗苗恶补了一番常识,知道这是南州战区惟一的副统帅——战区司令大人,也是唐正凯的前任,曾经到医院看望过孙建涛,难怪看着眼熟。

“清风啊,山不转水转,转来转去我们又见面了!”韩宝桂大老远就哈哈笑着伸出手来。

“是啊韩司令,咱们又见面了!我这边还要麻烦你们十来天,感谢,感谢!”徐清风的记忆力是没得说的,虽然当时医院里来往的人很多,但只要自报过家门或者有人介绍过的,直到现在还能将姓氏记个八九不离十,他对什么司令不司令的不在乎,但在人家地头上,会场的事还欠人半个人情,场面话总是要说几句的。

韩宝桂则对徐清风很在乎,不仅因为徐清风本身以及王一峰密令他最大可能地给徐清风创造便利条件,更因为常笑,不然今天也不会屈尊至此。常笑的特殊,重点不在于她举目无亲本身,而是造成她举目无亲的缘由,只不过一般人不知道而已。常笑的父亲是断后掩护应孙建涛之邀秘密集会的当时军政各路诸侯撤退的时候牺牲的,死得极其惨烈,他们村之所以被屠,也是对方垂死挣扎发泄报复——常笑她爸最后带队反冲锋杀入对方临时指挥部与他们的一二号首领同归于尽让剩下的人成了散兵游勇——是残忍的“血祭”而不是后来邦联官方宣称的“被波及”。与会者撤离后很快控制住了局势,那场断后战是邦联成立之前最激烈最关键的战斗,常笑他们村的惨剧也是仅有的重大流血事件,可以说没常笑她爸带头牺牲就没有现在的邦联,堪称头号功臣。邦联没有政党,人们戏说其实有个势力最大的“保皇党”——又称“宪法党”,凡是维护国家统一和宪法尊严的结盟或不结盟的人全是“宪法党”的成员,这样的人在现在邦联军队的高级将领中至少占八成——按各自嘴上说的是十成十,再说按照军队的传统,所有还活着的人理应照顾为邦联牺牲的功臣之后,于是许多知道内情的人都在或真心或假意地关注着常笑,其中也包括韩宝桂。云城那边传来的消息说常笑住进了徐清风家,连“爸”、“妈”都叫上了,韩宝桂自然要亲自了解一下。(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章 分三步走

“常笑呢,不说跟你一起来南州了吗?”见跟在徐清风身后的是个面生的女孩子,韩宝桂很意外。

同是奉王一峰之命,仲孙苗苗相较韩宝桂地位太低,加之“美人计”这种事让人猜到了挺丢脸,王一峰向韩宝桂“密授机宜”时自然不会提起,云城那边给韩宝桂通报消息的人也没在意被常笑的光芒掩盖的仲孙苗苗,所以韩宝桂并不知道她的存在。让徐清风改变计划跟他来战区司令部已经烧高香了,马金龙不会闲得蛋疼告诉汤副局长徐清风身后又跟着哪个美女——之所以是“又”,在马金龙的印象中徐清风身边总是有个美女。楼岗报告说马金龙跟一男一女一起上楼,男的长发飘飘应该是徐清风,韩宝桂便想当然地以为女的是常笑。

“笑笑跟我爸妈先去宾馆了。”徐清风这次学乖主动解释说他妈对常笑这新认的干女儿宝贝得很,到哪都带在身边。

“你妈认作干女儿了?!”韩宝桂心说云城那边传来的消息可不是这样,在琚伟俊家住了这么些年,常笑一直只叫他“伯伯”,现在管徐清风的父亲叫“爸”,亲疏之分显而易见,不过干女儿就干女儿吧,徐清风爱怎么解释怎么解释,反正自己已经把话说到,在内务部这些人面前做足姿态就可以了,随之给徐清风介绍身后的人。军务繁忙,韩宝桂小坐一会就带着战区司令部的人走了,临走前交待徐清风抽个时间领着常笑到他家吃饭。

内务部九局副局长汤明志是个白胖子,长得慈眉善目。开口前先朝人笑笑。说话和动作都是慢悠悠的。要是理个光头穿上袈裟都可以冒充得道高僧。但能坐到现在这个位置,还负责这等大事,肯定不是易与之辈,和善只是表面现象,徐清风又不是初出茅庐的菜鸟,第一眼看到这家伙心中就拉响了警报。

事关“国家机密”,汤明志先找个借口把马金龙支开,还想赶仲孙苗苗走。徐清风说这是王主席亲自指定的机要秘书,专门负责琉虬相关事宜,以后这方面的事汤明志直接跟仲孙苗苗商量着办就行,他自己只是个道具,需要的时候摆出来唬下人而已,想把仲孙苗苗留这跟汤明志“相商”自己直接走人。洋娃娃似的仲孙苗苗竟然有这么大来头,想想还有个常笑,汤明志不由更高靠徐清风三分,说要商量的事非徐清风本人不可,费尽口舌才把他留住。

“那块陨石琉虬那边送——哦应该叫进献给你了吧!”

“陨石……那块黑乎乎的破石头?”徐清风想想说道。“他们给我了,有什么特别的吗?”

汤明志说那块陨石琉虬神道已经供奉了好几百年。能自行发热,传说来自太阳,凝结了“日之精华”,是“日之大神”的象征、当之无愧的圣物。琉虬方面把那块陨石进献给徐清风,等于变相承认他是日之大神的化身,这样的话,以后的戏就好唱了。

“一块破石头还日之精华,真能扯!”徐清风丝毫没有宗教从业人员的自觉想到啥说啥,心说石头会自行发热可不一定是好事,有辐射吧!赶明儿得找人测测放射性,有问题趁早在温泉小区的别墅里挖个深坑埋起,扔海里是不行的,万一有谁哪天要请过去祭拜呢,再说砸到小鱼小虾也不好。发现汤明志的目光有异,徐清风撇撇嘴说道:“怎么借这石头整事让咱怎么配合明说吧,反正咱就是个道具。”

“进献陨石表明了琉虬神道方面的态度,不过现在琉虬神道也好,琉虬复国运动也好,影响力都很一般,我们首先要想办法扩大他们的影响力。”

汤明志说按照他们的方案打算分三步走。一是“重建信仰”,琉虬神道的宗教体系破败得厉害,而且原有的绝大部分教义因为过于原始粗陋,忽悠不住受过现代教育的新生代琉虬人,需要徐清风组织神道联合会的专业人员协助琉虬方面重新构建一套适合当今琉虬的宗教体系。此后邦联这边支持琉虬神道在琉虬各地建庙、造像并开展传道活动,什么电影、电视、广播、报纸、传单、手机短信、网络平台,还有说先生和流动剧团,能用的全用上。这是“国家任务”,邦联庞大的人口基数能调动足够的专业人员,大不了多砸点钱,肯定能出效果,至于琉虬方面,做些配合工作还是可以胜任的。琉虬只有三千多平方公里土地,百多万人口,组织得好的话,一个月可以把所有琉虬人洗三十遍脑,两个月就是六十遍。玩宗教的最擅长蛊惑人心,一些原道教派更是其中翘楚,传道活动具体方案的制定和实施也需要原道联合会协助。

第二步“创造神迹”需要徐清风亲自出马。青牛观老君像的开光大典上,徐清风一道符画下去神像的额头上就出现一道七彩光圈,事后有人专门进行过研究,徐清风画符用的是普通朱砂,照相机、摄像机拍下来的图像也未见异常,只有人眼直接去看才能看到七彩光,非常神奇。联系下曾经在青牛观展出的那几件影雕作品,画道会放光的符对徐清风来说应该是成熟技术,如果琉虬每尊新神像开光的时候徐清风都去画道符,哪怕效果只跟老君像一样,那就像也神了人也神了,对传道活动起到的促进作用显而易见,还能确立徐清风在琉虬神道信徒心目中的神圣地位,为将来琉虬回归邦联埋下伏笔。

统一了琉虬人的信仰,就可以顺势启动第三步“还我主权”了。照着“重建信仰”的套路,通过各种方式让琉虬民众了解历史,让大家都知道倭国“代管”琉虬的《旧金山和约》是非法的,违背了《开罗宣言》和《波斯坦公告》。从法律意义上讲琉虬始终都是主权国家——邦联是琉虬宗主国的历史事实刚开始的时候可以适当淡化。时机成熟了再抛出来——宣扬“琉虬是琉虬人的琉虬”。唤醒琉虬民众的主权意识;宣扬琉虬复国运动是琉虬人利益的惟一代表,强调其合法性。同时深入揭露倭人占领琉虬以及米国驻军以来犯下的累累罪行,激发琉虬民众的仇恨。

“都神迹了,本道长也神圣了,登高一呼,琉虬人全都扛起锄头举起镰刀把侵略者赶出家园,然后哭着喊着要求回归故国加入邦联——我怎么觉得这不太靠谱呢?”徐清风想还一二三整出一套词,这方案够官样的!那是倭国实际控制的地方。建个庙传个道还好说,搞主权宣传——倭人能由着你在那折腾?恐怕刚开始行动就被抓起来挨个放血,还会牵连传道活动,到头来白忙乎一场。

“咳咳,总得先做个计划出来吧,能执行多少算多少,至少重建琉虬神道宗教体系这事是没问题的,神庙也多少能起来建几座。”看来汤明志也知道这“三步走”方案太理想化,“我们还会支持琉虬复国运动向国际组织提起诉讼要求恢复自治,道义上站在制高点。不管国际组织怎么仲裁,先把声势造出来。没完没了地扯皮都行。”

“扯皮……扯狠了会扯到蛋的!”徐清风更不以为然,“三步走”也好,提请国际仲裁也好,本质上全都是耍嘴皮子,耍嘴皮子就顶用,那世界各国还保留军队干什么,全都张开大嘴互喷,谁嗓门大谁说了算好不好?像这种领土主权的事,最后还得靠拳头说话,比如外有大军陈兵于琉虬外海以牵制倭国,在内给琉虬复国运动提供武器什么的,但想想现在邦联国防军被限得死死的,抓一下他徐某人都成了通天大事,就知道汤明志他们这样也是无奈之举。再说即便有王一峰的支持,“拳头说话”这等军国大事也不是内务部九局这样的小部门主导得了的,就像汤明志说的那样,不管成不成先做个听起来很美的计划出来,不求有功,但求无故。不过既然他徐某人已经跳进这个坑,为自己的小命计,发现问题应该及时向汤明志指出来:“在国际社会上扯皮的事先别着急,修典建庙什么的,说到底只是宗教问题,玩点花样偷换下概念,可以装扮成文化问题,一旦开始在国际上扯皮,咱们这边的所作所为就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上升成政治问题了,说不定刚开始玩就被拍死。另外我建议暂时只是以道论道,亮琉虬神道的牌子就行了,别把复国运动扯进来,道理跟刚才一样。”

“照你的意思只走两步,第三步先不走了?”汤明志想难怪王主席对这家伙青眼有加,也难怪这几年那么多官员排着队到白云观找他问道解惑,别看年龄不大也没在政坛上混过,看问题的眼光真叫一个准!其实汤明志也不看好现在这套方案,可惜他只是九局排名靠后的副局长,位卑言轻不说,还被推出来打冲锋。但话从徐清风这当然主角的嘴里说出来就不一样了,于是故意挖个小坑,想让徐清风明确表态。

“我的意思——哼——都把我架在火上烤了,我不发表点意见由着你们这帮人瞎整还不被烤死?”徐清风倒是当仁不让,“二听起来多二啊,还是分三步走吧,第三步改一改,想办法把驻琉米军弄走,弄不走也要让他们圈成绵羊。像以前那样只是在门口举个横幅抗议不行,整个围起来吧,多整点人三班四班倒,许出不许进,要不干脆建几圈简易房住下来省得来回跑.。掐他们电断他们水,有能耐一直自己发电打井取水,什么粮食啊蔬菜啊水果啊,一律不许卖给他们,从外面运来也只能空投,别想从地上走。港口也用小渔船围上,水路也不让走。觉得干呆着太无聊可以搭上戏台天天唱戏,要不架起高台做道场超度历年来被米军杀害的亡魂,现场传道也可以考虑,见缝插针不要浪费时间嘛。”(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一章 和亲之议

徐清风的建议很夸张,但说到了关键点上,不解决驻军问题,琉虬自治很难取得实质性进展。好在目前仍是驻琉米军代行琉虬防务,如果是倭军,解决起来会更麻烦。倭国曾多次提出“接防”要求并为此造势,每次都遭到国际社会强烈反对,米国也不想失去这刷全球存在感的桥头堡,倭国方面始终没能如愿。近年来米国经济连续重挫,军事上实施收缩战略,虽说倭国主动分担驻琉米军的部分军费,还是捉襟见肘有些难以为继,倭国趁机重启“接防”议题,向米国抛出的条件相当诱人,国际社会仍然反对,但关键第三方邦联这边这些年自顾不暇,势头便越来越不对,好像米倭两国已经郎情妾意就差临门一脚了。要不王一峰怎么急病乱投医把徐清风推出来呢?让琉虬神道和琉虬复国运动闹起来,至少可以拖延点时间。

其实徐清风的建议貌似很理想化,还是可行的,前提是前两步成功走出去。要是三分之一琉虬居民信了琉虬神道,或者有三分之一琉虬青少年成为徐清风的铁杆粉丝……想想前段时间被堵了大门的云城驻军,想想这些天邦联各地打着横幅的孩子们,想想即将召开的“清风道长粉丝会”全国代表大会吧!狂信徒最难搞,吃软不吃硬,驻琉米军能保持克制还好,一旦见了血,信徒们就会发疯,驻琉米军焦头烂额去吧!要是给琉虬复国运动提供一些武器,让他们跟狂信徒同时发动,说不定在米倭两国反应过来之前就夺权成功。

觉得徐清风和他自己一样比较务实。汤明志犹豫着作了个友情提示。经过倭国近百年殖民统治和种族清洗。目前琉虬地区原住民人口只占一成,绝大多数是倭人,所以琉虬神道能被多少琉虬居民接受不好说,到时候恐怕主要得靠徐清风的个人魅力从琉虬青少年入手,徐清风要有个心理准备。徐清风摆摆手说这不是问题,倭人的传统信仰也是神道教,是神道教就好办,再说都要重建体系了。此琉虬神道已非彼琉虬神道,“琉虬”二字对新宗教体系而言只是地域概念而不是历史概念,当年倭国那个什么晃的业余选手的“真理教”都忽悠了那么多人,原道联合会这么多职业选手还赶不上那家伙?专业问题自有他这样的专业人士来处理,汤明志他们没必要替古人担忧,倒是当年被交换到大阪的琉虬原住民的回归问题得尽早拿个章程出来,毕竟孩子还是自己家的好。

“大致就这样了吧,细节问题你跟苗苗谈,联合会那边怎么配合你让金龙帮着联系,没别的事我先走了。看看会场,然后赶紧陪我爸妈到老师家去。”

“别着急别着急。还有件更重要的事没说呢!”汤明志急忙挽留,磨蹭半天才憋出一句话:“琉虬方面提出了和亲要求。”

“和亲?!”徐清风想这是哪个天才出的点子,这都什么时代了还玩这一套?不过琉虬那边还保留了许多自古传下来的习俗,影响着一些人的思维方式,怕邦联这边对他们的支持力度不足,采取和亲的方式找个靠山可以理解。和亲嘛,国家层面的事,村长的女儿嫁给镇长的儿子显然不行,不过邦联这边毕竟是天朝上国,可以进行一些变通,比如文成公主只是皇室远支,王昭君干脆是个宫女,安个公主名头就是天潢贵胄了。不怀好意地打量起仲孙苗苗,徐清风心说这丫头是王一峰的关系,认成干孙女是顺水推舟的事,正愁找不到借口把她从自己身边弄走呢!于是故作淡然地问道:“尚怀真有个哥哥还是有个弟弟?”

“尚怀真是独女,琉虬复国运动惟一认可的王族后裔,是他们的精神领袖。”汤明志看起来非常心虚。

这下徐清风觉得不对劲了,照汤明志的话推算,如果琉虬复国成功,不出意外的话将采取君主立宪制——“复国”、“复国”的,至少最初几年必须这样,否则“大义”上说不过去——尚怀真是未来的琉虬女王,这样的身份肯定不能随便找个人嫁,年龄和地位都要差不多点,加上尚怀真还身兼“南风祝女”这一目前琉虬神道最高教职,而祝女是侍奉“日之大神”的,打的什么主意明摆着的事,瞪着汤明志咬牙切齿地问道:“打算让她嫁给谁?”

汤明志本来想玩点小花样让徐清风猜一猜自己主动跳进来,但徐清风这一眼过去,不禁吓一哆嗦,心说大伙果然没说错,这家伙发起横来,那眼神是剥皮抽筋的,怵人得紧,硬着头皮说道:“琉虬方面强烈希望尚怀真跟你联姻,原因我就不说了,你应该想得到,反正整个邦联没有比你更合适的。政务院那边对这比较赞成,认为这个身份能给你在琉虬的活动提供更多的方便。”

猜测是猜测,得到证实又是另一种感觉,徐清风想难怪尚怀真一说话就脸红,也难怪那老太太的目光那么特别,敢情是相亲以及“丈母娘看女婿”!政务院……原来是陈日星那老家伙!给孙建涛治病的时候徐清风跟陈日星有数面之缘,感觉那老家伙对自己不是太感冒,表面上很亲切,但骨子里透着敌意,可能把他归到王一峰那边了吧!徐清风原先还说陈日星会不会有样学样,从邦联调查局派个女警来给他当秘书,没想老家伙玩得更绝,给他整个女藩王不说,还一上来就抢名份。琉虬任务不是王一峰亲自挂帅的吗,搞得还挺神秘,怎么陈日星这么快就开始插手了?仔细想想,内务部是政务院的组成部门,王一峰在那的根基再深,也不可能完全绕过陈日星这个总理。本就对陈日星没什么好感,现在又给他整这事,徐清风彻底恼了,说连他父母都不干涉他的终身大事,陈日星算哪根葱啊替他作主,再说他有女朋友的,始乱终弃是不行的,所以这没得商量,否则琉虬的事他就撒手不管了。

实际上徐清风误会陈日星了,这事跟他无关,他跟王一峰不对路没错,但混到他这种地步要遵守一些必要的规则,私底下可以不择手段,但明面上要有礼有节有气度,所以不会从中作梗,也不会过来抢功,最多搬个小凳看热闹——时不时了解下情况只问不说。插手这事的是协管内务部的那个副总理——内务部由陈日星亲自分管,一名副总理协助。那副总理出于什么目的有待商榷,汤明志却不得不奉命行事,现在明知道徐清风冤枉了陈日星也不敢纠正,否则等于把副总理给卖了,相当郁闷。只能腹诽徐清风真是大言不惭,与那么多女孩子不清不楚的,还不始乱终弃呢,至于袁莺那个所谓的女朋友,从目前的调查结果来看充其量是个挡箭牌。

腹诽归腹诽,工作还得继续,汤明志打个哈哈说全教大宗师地位过于尊崇,其实琉虬方面并没奢望尚怀真能成为徐清风的正妻,如果洪州法律允许,可以给徐清风作妾,法律不允许什么名份都给不了,那只要求跟徐清风生个孩子——多生几个更好——这是琉虬方面提出的第二套方案。

“生孩子……”徐清风满头黑线,这不是“借种”把他徐某人当种马了吗?传说古代倭国就喜欢干这种事,经常拉一船女人过来借种,事实如何已经不好考证,没想几百年后自己遇到个真的。闷哼一声说让他当道具可以,但当到献身的程度就太过分了,这是文艺片和爱情动作片的区别,不是量变是质变,以后谁再提这事的话他就翻脸了。

“好好,不提,咱不提。”汤明志赶紧告饶,“那就执行琉虬方面提出的第三套方案,你收尚怀真当徒弟总行吧!”

收作徒弟可以考虑,他不是没收过女徒弟,而且一收俩,不过尚怀真跟他年龄相近,有些瓜田李下的麻烦,现在心气又不是太顺,徐清风沉吟一番说徒弟不能说收就收,天分很重要,后天努力又是另一方面,需要经过一段时间的考验,现在徐虎也好,武晶晶武莹莹姐妹也好,其实都只是记名弟子。倒不是说这三个小徒弟综合素质不好,主要因为入室弟子是要继续一部分衣钵的,医术、符箓、雕塑这三方面,都不太适合武晶晶姐妹发展,徐虎呢年龄太小有待进一步观察,所以暂时只能记名而已。就算是记名弟子,按照道门的规矩也不能随便收,比如清云虽然只是真玄的记名弟子,也能打着真玄的牌子在一定范围内横行。

听徐清风话里的意思收尚怀真当记名弟子都不愿意,汤明志有些傻眼了,早知如此,应该直接提出第三套方案的,现在徐清风明显有了戒心。看着边上一脸促狭的仲孙苗苗,汤明志耐着性子说尚怀真接受过良好的教育基础打得不错,自身素质也应该不比武晶晶姐妹差多少,要不徐清风出点题考考看?

“考核就免了,这徒弟我肯定不收。”徐清风断然说道,“我也给你提套新方案吧,过完这个节我在南州大学挂名讲学,医学院这边讲中医,艺术学院那边讲雕塑,让尚怀真来南州大学进修吧,当我徒弟不合适,可以当学生嘛。要不到时候去云城参加符箓培训班,我那研究所一建好就开班。”(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二章 代表福利

学生的份量哪能跟徒弟相比,收徒弟——哪怕是记名弟子——一般都要举行仪式,叩头、敬茶、奉上各色礼品,以后逢年过节都要送节礼,不是亲眷胜亲眷。但现在徐清风正在气头上,继续劝下去只会把他彻底惹毛,汤明志便就此打住,心说反正自己已经尽力,把情况报上去让上头去费脑筋吧!

虽说她原则上直接向王一峰负责跟汤明志没有隶属关系,但大家执行的是同一个任务,有的事真不好说,怕汤明志把劝说徐清风“和亲”的任务交给她,仲孙苗苗以新方案有待上头重新审核、现在就商量细节问题为时过早为由,逃命似的跟徐清风走了。

战区司令部是作战单位,相比唐正凯的总后勤部是另一种风格,徐清风觉得挺新鲜,反正离得不远,便让马金龙在前面开着慢车领路,自己跟仲孙苗苗在后面安步当车一路欣赏过去。不知打的什么鬼主意,没走几步路仲孙苗苗就问徐清风为什么不接受琉虬方面的第二套方案,生不生孩子到时候再说,尚怀真长得挺漂亮的,身材也不错,当个暖床丫头应该没问题。好像男人都比较色吃着碗里望着锅里的,反正徐清风又不吃亏,为什么不接受呢?

“人家一个女孩子负着国恨家仇够不容易的,你就别糟贱她了。”徐清风没好气地说道,“跟个陌生人上床算什么事,要找暖床丫头也该找你啊,晶晶不说秘书应该跟老板睡吗。咱们捡日不如撞日。今天晚上你就给我暖床吧!”

“还挺怜香惜玉的……”仲孙苗苗噘起嘴。貌似很可爱,说出来的话却和“可爱”二字无缘,“让我暖床没问题啊,早等着你这句话呢!清风哥哥你放心,今天晚上我肯定把自己洗得干干净净的送到你床上去。咱们生不生孩子?今天正好是危险期,生孩子的话啥措施都别做。”

“懒得理你!”这么些天相处下来,徐清风很清楚仲孙苗苗是什么人,简直是表里不一的典型。这种时候你越那啥她越来劲,对付她最好的办法就是无视。

说到生孩子,徐清风突然想起还没来得及告诉袁莺自己已经到南州了,可能玉叶萝早就通报过,但玉叶萝说跟他自己说不是一回事。电话拨通,袁莺说正跟苏颖一起往云山饭店走,快到了,还向他解释下午第一节有课,上完课再跟苏颖会合,才耽误到这个时候。果然是从玉叶萝那里得到的消息。

“事业型啊!”放下手机徐清风只能感叹,“公公”、”“婆婆”大老远过来。还上什么课?仲孙苗苗闻言“咯咯”直笑,说:“火星撞地球呢,清风哥哥你麻烦了!要我说你还是重新考虑下琉虬那边的第二套方案,把户籍迁出洪州吧,那样你好她们好我也好,我都能从暖床丫头往上升一级哦!”徐清风白了她一眼,招招手让马金龙停车,没心情看风景了,直接上车走人。

培训中心和礼堂挨着,因为经常承接对外业务,用一道围墙与战区司令部大院隔开,是个独立的小院,两个院子之间有道门,门宽足够两辆轿车对开。刚进培训中心主楼前的停车场,徐清风就看到武连超站在一片空地上,左手拿个手机,右手挥啊挥的向几个年轻人说着什么。

马金龙主要精力都放在原道联合会那边,作为粉丝会的总策划,把方案做好赞助拉来就行了,具体工作交给武晶晶这帮孩子们去做。怕自家孩子把事情搞砸或者累着了,大人忍不住就主动伸手。比如为保障粉丝会的交通,武连超把云山集团名下能倒出来的大客和中巴全都调了过来,还向徐刚和南州本地的几个合作伙伴借了十多辆大客,总算堪堪够用,自己亲自坐镇调度车辆和接站人员,把一帮小弟指使得团团乱转。别的大人没武连超的方便条件,就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帮着接个站、登个记、搬搬东西。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

认得马金龙的车,知道他接徐清风去了,看到后武连超迎了上来,等徐清风下车打过招呼,没等他问就主动汇报:“来得差不多了,还剩下三十多个孩子晚上的航班和火车,另外十多个离得近的家里开车送或者打车来,晚饭前应该都能到。孩子们好说,麻烦的是家长,孩子还小,七成以上是女孩子,有的家长不放心就送他们过来,当初大家都没想到这事,总不能孩子留下家长赶走吧,来一个就得安排一个食宿,人没到的话都不知道谁的家长跟来了,那个乱啊,还好道长们都过来帮忙,军队这边也紧急调来一帮兵。不过家长多也有家长多的好处,上午布置会场,一个多小时就把里面的座椅拆光了。如果不是莹莹说要培养自立能力,孩子们啥都不用干,呵呵。”

“总共来了多少家长?”徐清风也没预料到这种情况,原以为只有武连超这种给自家孩子当义工的粉丝会组委会成员的家长会来。

“跟孩子人数差不多吧!”武连超苦笑着说道,“有的孩子父母全来了,借这机会领孩子出来旅游,开完会就自己走,不参加集体活动。还好是军队,人不够调人缺设备调设备,换成任何一个五星宾馆,这么多人就算能住下吃饭也不好安排。能来参加会议的,家里的条件都不错,那些家长一来就提出自负食宿费,有的还要额外捐款。晶晶莹莹她们决定不下,我想呢远来是客,怎么能让人掏钱,干脆一刀切谁的钱也不要,不过来回路费只报孩子的,大人就不管了。”

“不错不错,老武你做得很对!”徐清风拍拍武连超的肩膀说道,“这是第一届,许多问题事先没考虑到在所难免。两年后办第二届就有经验了。直接允许带一名家长。包括家长的来回路费,我们一切全包了,就当给代表的福利。我等会让晶晶他们统计下这些家长都想到什么地方玩,只要是南州境内,我们都统一组织承担所有费用。钱够花吧,不够老武你先垫着,回头我让云飞给你。”

“钱肯定够,人均四千也就五百万出头。目前到位的资金是六百万,应该还有剩的,不够我直接补,他师父你就别管了。”两个女儿整出这么大的场面,武连超现在高兴都来不及,钱是无所谓的事。

“六百万啊,这么多了?!”刚开始让杨小东帮着张罗时各方承诺的赞助是三百多万,不过要搭上几份人情,马金龙接手后直接进行商业化操作,目前到位的资金就有六百万。果然是术业有专攻,专业问题得让专业人士去处理。赞许地望了马金龙一眼。徐清风忍不住问道:“原道联合会的经费有着落了吗?”

“汤局长那有专项拨款,不设上限。要是师叔你不想用这钱,青牛观一家就能把所有费用承担起来,洪州河神庙那边也没问题。”马金龙凑到徐清风耳边小声说道,“这和粉丝会不一样,不适合商业运营,我就没考虑别的渠道。”

“就找汤胖子拿钱!”徐清风想这帮鸟人都准备把自己拉出去卖身了,没必要给他们省钱。对整个琉虬任务来说,这次大会的费用恐怕连万分之一都不到,当然用不着设上限了。花百八十亿增加一个资源丰富的州,还打破了所谓的“岛链封锁”,多划算的事,只要最后取得成功,议会那边都不会说三道四。

跟武连超一起往主楼走去,路上碰到不少报完到出来透气的孩子,认出徐清风,有的孩子——尤其是女孩子——涨红着脸发出尖叫,不过叫则叫矣,全都很守规矩,没人扑上来拥抱或者要求签名什么的,问声好鞠个躬,退到一边把路让出来,至于徐清风走过后叽叽喳喳地品头论足却是难免的。不知是素质都很高,还是会务组专门作过要求。

刚进大堂,徐清风就听到武晶晶的声音,寻声而去看到小丫头站在大堂一侧的一张椅子上,手里扬着几张纸,给在她面前穿着统一服装、排得整整齐齐的二三十个孩子讲话,可能是动员或者交待注意事项。没看到武莹莹的身影,倒是陈媛一脸慈爱地站在武晶晶身后不远处看着她。

“海音姐你怎么在这?”徐清风很意外,走过去向陈媛招招手说道。

武晶晶也看到了徐清风,习惯成自然地喊着“师父”想向他扑过来,腿抬起一半,意识到时机场合都不对,赶紧收住,只是她站在椅子上,重心一移就站不稳当了,身体晃啊晃的眼看着要摔下来。站在前几排的几个女孩子惊叫着想去扶她,却你撞我我绊你摔倒好几个。徐清风也冲了出去,不过有人比他更快,只听“呼呼”两声,原本跟在他身后的武连超和仲孙苗苗全都几个起落跃了过去,仲孙苗苗显然技高一筹,早一刻揽住已经蹬倒椅子身体悬空的武晶晶的腰,转两个圈化掉冲力,轻轻把武晶晶放下。

“苗苗姐你好厉害啊!”不知是神经粗大还是思维方式和正常人不同觉得刚才这事挺好玩,脚踏实地后武晶晶没事人似的马上拉起仲孙苗苗的手表示钦佩,然后还想掀起仲孙苗苗的裙子,嘀嘀咕咕地说长着什么腿能跑这么快,幸好被武连超及时拉住。

看到陈媛和武连超一人拉着武晶晶的一只手问这问那,徐清风觉得怪怪的,心说这两人不会真的对上眼了吧!自己曾经想过给他们加把火的,看样子用不着了,就是不知道陈树彬什么意见。又想看不出仲孙苗苗还是个高手,凭刚才的动作,不是一天两天练得出来的,不知道她跟常笑谁更厉害,找个机会让她们两个比划比划?常笑也就罢了,连仲孙苗苗都是高手,徐清风觉得很没面子,小郑曾说他身体协调性、柔软性和爆发力都不错,差的就是针对性训练,过几天等小郑到位了,得专门找时间学几招,靠人不如靠己,有备无患嘛!(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三章 商机无限

武晶晶压根没事,陈媛二人是关心则乱,感觉到徐清风的目光,武连超脸皮练出来了无所谓,陈媛赶紧松开武晶晶,顾左右而言他道:“方方回来了——嗯——她还俗了,在家里呆着没事,我就过来看能帮点什么忙,这些天俩孩子累坏了,莹莹都瘦了一圈。”

“李方还俗了?”徐清风想这倒是个好消息,虽然李方出家是她自己“心魔”作祟自找的,面对陈树彬或陈媛的时候他总是有些不是滋味,现在雨过天晴了,不过还是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正好陈媛提到武莹莹,便问武莹莹跑哪去了,在他印象这俩丫头极少放单向来同时出现。陈媛说武晶晶是总指挥,武莹莹是总接待,食宿、旅游安排等都是她的事,这会带人到各旅游景点探路以及协商团购价格去了。徐清风早就发现武晶晶性格外向擅长交际,适合当个组织者,武莹莹心思细密,适合当个执行者,就说现在这个分工很合理,安排的人很有眼光。

顺利岔开了话题,徐清风开始办正事了,让武晶晶领路去看看会场的布置情况,再每个楼层抽几个房间看望小代表,勉励几句,满足一些孩子的合影要求。一圈转下来将近六点,该吃晚饭了,便和大家共进晚餐。

徐清风对会场的布局很满意。礼堂原先的格局上面是主席台,下面是一排排椅子,对粉丝会这种由半大孩子组成的兴趣团体来说过于严肃,也和粉丝会“平等自由友爱有为”的宗旨不符。几个孩子一合计,把下面的椅子全拆掉铺上地毯。礼堂一侧放个小方台作为发言席。靠近发言席一层层蒲团摆成扇形。后面放些小马扎,开会的时候代表们全都在蒲团上盘腿而坐,观礼的家长愿坐马扎坐马扎,不想坐马扎就在后面站着。好在战区司令部礼堂设计时考虑了多用途,地是平的不像电影院剧院那样前低后高,用来固定椅子的是嵌入地板的螺母,拆掉椅子后地面很平整。

看望小代表的时候袁莺来电话问徐清风忙完没有,他们正准备去陈树彬家。如果徐清风一时半会走不了,直接去饭店,晚上她作东给徐清风的父母接风洗尘,委托裴凌圭订的饭店。袁莺跟常笑凑到了一块,还有个刚还俗的李方,徐清风想想都脑袋大,能躲一天是一天,就说他正在看望小粉丝,这会主楼都没走完,晚饭后预备会议他得挨个代表团转。这之后还要跟原道联合会的筹备组议事,不知道会到多晚。别说晚饭了,能不能回云山饭店住都不好说。

袁莺明显有些失望,不过很快调整过来,说徐清风只管忙自己的事就行,父母她会帮着照顾好,未来几天她放假,玉叶萝也是,她已经找裴凌圭借好了车,明天开始她们陪着徐清风的父母到处转转。这姐姐在主动出击宣示主权呢,还拉了玉叶萝当支持者,徐清风心中窃笑。袁莺当主持人的,待人接物是特长,只要正常发挥,马上就能把常笑那冰块脸比下去,徐清风不无恶意地想象起常笑吃瘪的样子来。不过徐清风很清楚常笑主要是被他们家的氛围所感染,觉得生活在这样的家庭里很温暖,对他本人只是略有好感而已,纯粹是他妈剃头担子一头热,倒是没必要担心常笑会主动跟袁莺对上出现过于尴尬的场面。

吃饭在培训中心的大饭堂,上下三层,每层东西两个餐厅,粉丝会用了两层,不设包厢不开小灶,大家都在一块以示平等。当晚吃的自助餐,摆的却是大圆桌。据说原来是一体式四人一组的小方桌,组委会的孩子们觉得像快餐店没气氛,决定换成大圆桌,这样大会闭幕会餐的时候也方便,圆桌还有“团团圆圆”的寓意。为方便大家利用吃饭的机会交流,组委会没进行分组,不过进餐厅要刷卡,人满了就刷不动了只能去别的餐厅,有个电子屏提示当前就餐人数,很人性化,也保证了秩序,可见孩子们的组织能力真的不错。

刚才看望小代表的时候,徐清风发现组委会特意安排孩子和家长分开住宿,孩子们全都住在主楼,家长从裙楼开始安排,以为吃饭时该各找各妈了,没想这帮孩子大多顾自聚团,很少跟家长一块。许多家长在主楼前或者饭堂门口望眼欲穿等着自家孩子,孩子却要么装作没看见,要么打声招呼后继续跟着小伙伴走,家长拉都拉不住,看着特别有趣。组委会对此没作要求,应该是孩子们的自发行为,可能好不容易有个单飞证明自己的机会家长非要跟着——毕竟一大半小代表是自己来的——以此表示抗议吧!

孩子多的地方特别吵,也怕吃饭的时候被他们围着问这问那不得安生,徐清风特意晚去,还找了个家长多的餐厅,没让武连超等人陪,也没搞任何特殊化跟大家一起排队,打完饭菜和马金龙、仲孙苗苗跑到一个人少的角落。这么多人同时就餐,人少只是相对的,餐桌没有空的,他们去的那张桌子上已经坐了四男一女五个家长,穿着打扮上看好像都属于成功人士,那个女的和她左侧的那个男的应该是两口子,都吃得差不多了,分成两拨聊得很热乎。

马金龙和他的几个手下以及原道联合会那边一些打下手的小道士都穿便装长头发,加上个别另类的家长,长发飘飘西装革履的形象不是徐清风所独有,大家已经见怪不怪。注意到有人来了,四个男家长只是转过脸点头笑笑,然后继续各自的话题。女家长则“咦”了一声,仔细打量了一番迟疑着说道:“你是——你是清风道长吧!”

“是我!”徐清风笑笑说道,“都安顿下来了吧,大老远把你们家长也折腾过来。抱歉。呵呵抱歉!”

“我说呢!来这快两天了。从来没见到这么帅的。”这女家长很会说话,而且应该有一定社会地位还不信道教,对徐清风没多少敬畏之心,“我们家老刘说咱们那丫头怎么也是州治城市分会的副会长,早点来看能帮点什么忙,没想到白吃白住的还啥都插不上手,过意不去说捐点款吧又不要,清风道长费心了。”

“大家满意就好!不过这不是我的功劳。大姐你别谢我,我下午刚从云城过来,大伙应该听说那里要建个研究院,还有个附属三甲医院,刚开工乱七八糟的事特别多。我在这大会上其实就是个道具,晶晶说让我下午过来亮个相我就得老老实实过来,明天大会开幕在那坐着当背景,都不给发言机会,会后的任务是跟孩子们合影,还是道具。这位是大会的总策划。我师侄马金龙,道号云从。是洪都文化圈的大腕,所有方案都是他做的,经费也是他负责解决的,大姐你要谢就谢他。”徐清风懒得把精力花在这些无关人士身上,将马金龙推出来挡驾。

“不敢不敢,我就是动动嘴皮子,具体工作都是孩子们自己做的。你们的孩子以后不得了,除了车辆调度武总接过去了,剩下的包括会场布置、食宿、旅游安排,以及定制服装、纪念品,全都是他们自己商量着办的,我们这些大人也就帮着把把关补补漏。”马金龙倒是谦虚了一下,顺便往家长脸上贴点金。

四个男家长此时跟徐清风重新打过招呼,其中一个姓孔的家长喜出望外地说道:“你是马总?正满世界找你呢!”解释说他想给粉丝会提供点赞助,武连超说这事不归他管,而且目前经费已经够用,谁的钱都不收。老孔说他其实想跟粉丝会开展长期合作,他是开连锁超市的,每个门店都不大,但分布范围很广,在中东部七个州总共一百五十多个直营以及加盟店,如果搭上粉丝会这个平台,他公司的规模肯定能再上一个台阶。

“我只管大会期间的策划,以后的事不归我管啊!”马金龙为难地看看徐清风。

“你打算怎么合作,让孩子们帮着发传单还是以勤工俭学的名义站柜台?这不合适吧,他们年龄还小,童工呢!”徐清风大摇其头。

“不是不是!”老孔急忙否认。说这次大会的赞助商中有个鞋企,他带儿子来南州之前,考虑到会后要旅游,就去商场给儿子买双新旅游鞋,小孔一进商场就直奔那个赞助企业品牌的柜台,振振有词地说感情是相互的,支持是双向的,这个鞋企给他们全国代表大会提供了赞助,他就应该投桃报李买人家的鞋子,反正同档次的价格都差不多,买谁的不是买?买鞋的时候还碰到小孔的几个同学,都是同样的目的,有的已经是粉丝会的会员,有的刚在网站上提出申请还没入会。刚才跟老刘聊天的时候,老刘说他女儿来南州前也要求父母把家里的洗涤用品全换成这次大会赞助商生产的。粉丝会现在就有两千多万会员,每天都在增加,最后少说能达到五千万,五千万个孩子身后站着五千万个家庭,孩子们还在一茬一茬地长大、更替,只要其中十分之一的家庭在孩子的要求下支持赞助商,存在多大的商机啊!这还是孩子们自发没进行引导的,要是发个倡议什么的加以引导呢?反过来,哪家企业得罪了这些孩子,基本上指谁灭谁。再加上在亲戚朋友中的口碑宣传,以及粉丝会发展到海外——也许有些大企业无所谓,至少中小企业谁也经不住这个诱惑。

“这样啊,这种合作方式没问题!”徐清风当场拍板,“一事不烦二主,大会闭幕之前提出的合作要求金龙你负责处理吧。把握几条原则,一是每个行业一般只选择一个合作对象,如果几个企业行业相同区域不同,让他们谈好瓜分条件打成一个包跟你谈,到你这里还是一个合作对象。二是合作对象的信用、产品质量什么的也要过关,把丑话说在前头,谁弄虚作假或者玩别的花样砸了咱们的牌子,咱们让他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会员家长的企业优先,顺位优先,合作条件也优先。剩下的你跟晶晶他们商量着办,可能的话让全体代表一起讨论,叫孩子们都参与进来锻炼锻炼,没极特殊情况别找我,在粉丝会里我就是个道具。”(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四章 要会炼丹

接下来的交谈中徐清风发现,代表大会提供的商机不仅在粉丝会本身,还在家长之间。比如老刘是搞投资的,觉得老孔的连锁超市发展前景不错但资金是瓶颈,有意向老孔入股注资。另一伙聊得热乎的,老黄办了个小农场,老沈开了个大饭店,两人还在一个地区,老沈打算从老黄那进货。这样的事例还有很多,老刘说这两天他发现了好几个值得投资的项目,问徐清风能不能给家长们提供几个会议室,方便大家交流洽谈,费用由他一人承担都可以。几个会议室而已,花不了几个钱,哪怕只谈成老孔这一个项目,产出也远远高于投入。此外如果这次家长之间的“合作洽谈会”效果不错,粉丝会两年开一次大会就隔得太久了,最好一年一次,地点大家竞标,谁中标由谁解决会议所有费用,还得拿一笔额外的钱补充粉丝会的日常经费。这样别说家长了,许多地方的政府都会对粉丝会趋之若骛,对粉丝会的发展是有好处的。何况粉丝会把会员年龄严格限制在十四到十八周岁,跨度太小孩子长得太快,一年一次会更合适些。

“可行吗?”徐清风奉行随心所欲,不犯犟的时候什么都无所谓,心思也没在这上面,浑不在意地把问题推给马金龙。

“如果这次第一炮打响的话,相当可行。”马金龙想想说道,“从关注的家庭数以及地区覆盖率来说,什么洪河女神形象代言人大赛、岳水之神形象代言人大赛,甚至一些打着全国性旗号的文化活动。都跟这差了几个档次。所谓文化搭台经济唱戏。他们能搞商业活动。我们当然也可以,大不了会议是会议,商业活动是商业活动,各办各的互不干涉。就说这次大会吧,孩子都自己跑了连吃饭都不愿跟家长一块,呵呵。惟一需要考虑的是参加洽谈会的是真家长还是假家长,要求是真家长,代表选举的时候会打破头。还可能会出现些龌龊事;假家长的话,就变味了,那还叫‘家长合作洽谈会’吗?”

“不有个名词叫‘亲友团’嘛,干脆叫‘亲友合作洽谈会’吧。”徐清风无所谓地说道,“会前一个月选出代表,粉丝会自己组织好,选举时间正好是假期,不影响孩子学习。就像这次大会,代表选举过程中虽然也有竞争甚至有拉票,能拉到票说明活动能力强。这样的孩子才能把分会管好,准许!会前半个月报名单。谁想参加所谓的亲友合作洽谈会,跟代表以及代表家长攀亲友谈条件去呗,那样的话,当选代表的孩子可能名利双收,这也是好事,咱们的孩子个顶个都是宝贝,当得起这待遇。当然,既然打着粉丝会的旗号,也要差不多点,一个代表跟着几十个亲友就太过分了,限一名直系亲属加三名亲友,亲属大会负责接待,亲友一切自理另行组织。”有些话徐清风没说出来,代表以及亲友竞争得越激烈,造成的影响就越大,对粉丝会的好处显而易见。另外粉丝会毕竟不是议会,他徐某人是天然的核心自上而下管理,分会的设立和撤消总会说了算,代表指数总会定,这次各州区报到总会的代表也不是等额,要求是一比三,最后由总会审批,这在一定程度上保证了总会的权威性,一切皆可控,他才不担心被地区利益团体胁持呢!

定好大方向,正好饭也吃完了,徐清风又当起甩手掌柜,把马金龙留下跟老刘等人继续磨牙,自己带着仲孙苗苗潇洒地走了。晚饭后的预备会议,是各代表团解释大会的流程以及交待注意事项,没多少事,但孩子们都等着看徐清风,于是刻意拖延时间。将近四十个代表团,徐清风只有一个,蜻蜓点水过一遍也要费不少时间,直到晚上八点多才结束。

有的孩子提出的问题很古怪,徐清风费了不少脑细胞,觉得简直比做一场法事还累,完事后抹着汗跟仲孙苗苗这样说。仲孙苗苗诧异地问道:“不说你们白云观从来不给人做法事的吗,怎么你也会?”

徐清风横了仲孙苗苗一眼说道:“白云观不做法事,不等于我不会,非不能也,乃不为也!我在青牛观正式拜了师的,我那牛鼻子师父能不抓壮丁?不光我会,清云师兄也玩得很熟,只是不在白云观玩而已。不是我吹的,要说做法事的套路,我比青牛观哪个师兄弟都强,他们有的长太胖,身体协调性不好,许多动作做不出来,我一点问题都没有。他们念经还得照书念,最多每人分一段背,我记性好,连河神庙三百万字的《九龙经》都整个背下来,更不用说青牛观那些小经书了,一上午的仪式从头主持到晚,都不带停顿的,看我做法事简直就是享受。”

说到做法事,仲孙苗苗想起一个想了很长时间但一直没找到答案的问题,她见过许多次道士做法事,发现道士念的经一点都听不懂,不知用的什么语言。和尚的话可以理解,用梵语念经就是了,比如“南无阿弥陀佛”梵语读作“那么鹅米豆腐”,道教是纯本土宗教,说的哪国语言?而且好像同一个经不同道士念都不太一样。

徐清风今天心情好有问必答,解释说道士念经用的是方言,而且是古传方言,一般是教派定型那个时代编写经文的祖师说的方言,祖师不同,念经的口音自然不同。都说道教山头林立,原道教派尤其是,实际上没那么复杂,看看都怎么念经就行,经文——语音——仪式三位一体,其中语音是核心,念经口音一样的,不管拜的什么神,肯定同一个祖师传下来。比如越州东部,哪怕因市县地区的差别仪式不太一样,法事上所用的经文也有区别,道士在自家庙观里供奉的神位更是五花八门,有的甚至连安身的庙观都没有纯粹是野道士,但大都可归属于平阳道士,那帮家伙全用古平阳话念经啊,同一个师父教出来的。所以说当个道士很不容易的,首先得学会一种或者几种古方言,要不连经都念不了,仲孙苗苗说过不会画符的道士不是真道士,不会念经的话,野道士都当不成啊。特定的经得用特定的方言来念,否则不但拗口,而且难听——想象下用关西方言唱越剧啥味吧!其实念经里蕴含着很深的科学道理,音乐可以洗涤人的心灵,让人的精神得到升华,经念对了也一样。钢化玻璃用大铁锤都砸不动,小小的音叉轻轻一敲,“哗”地一声全碎了,比四两拨千斤还厉害,这叫“共振”。从科学角度分析,念经不仅作用于人的心灵,还作用于人的肉体,真正有用不是蒙人的,就像他徐某人画的符。

“科学……”仲孙苗苗很晕。说徐清风这话不对吧,听起来挺像那么回事;说他有理,咋这么别扭呢?不服气地说道:“念经有科学道理,画符也有科学道理,照你这么说炼丹也有科学道理喽!”

“你这不废话嘛!炼丹的科学性早有定论,火药是怎么来的?”徐清风说的那叫个肯定,“知道我为什么读张阿姨的研究生吗?要知道我现在已经是博士了,过些天还能评教授,还去读个药理学的硕士,为什么?大伙都以为我是为了那个药厂,为了研究我老师那些药方,实际上不是。我就觉得呢,作为一个合格的道士,不光要会念经、会画符,还要会炼丹,这方面我差一点,得抓紧时间补补课。我有个崇高理想,打造一套适合时代发展全新的炼丹体系,就像我在符箓上做的。我自己实现不了,交给我徒弟交给我儿子,把这理想一代代传下去,你不说要跟我生孩子嘛,那这事你也有份,子传孙,孙传子,子子孙孙无……”

“别说了别说了!”仲孙苗苗捂住耳朵脑袋摇得像拨郎鼓,觉得自己快疯了,这混蛋不知哪句话真哪句话假,稍不留神就会被带到坑里。

成功扳回一局,徐清风“嘿嘿”两声不再继续这话题,脸色一正说仲孙苗苗刚才的话给他提了个醒,现在有的原道教派经书还在,读法却谁也不知道了没人会念,这次原道大会要只是成立一个松散的联盟没多大意思,应该学习陆修静,趁此机会把各原道教派的典籍整整,谱系理理,再统一统一各种科仪、仪规。以前的东西趁现在还能找到一些,抓紧时间整理归档,能扫描的扫描能拍照的拍照,能录音录像的录音录像,别让传承断了。理清各教派间的传承谱系,有谱才好认亲戚,从而增强凝聚力。琉虬神道那边“不合时宜”问题,境内各原道教派也普遍存在,以后怎么传道,可以参照下午跟汤明志商量的琉虬模式,大伙坐下来好好议议是不是考虑重新编撰几套适合现时代的宗教体系,然后以谱系为准分下去让大伙用?

“你打算修典?!”仲孙苗苗有些被吓住了。哪怕只把原有的东西进行集中整理,对原道教派而言都是划时代的创举,更不用说徐清风还要“重新编撰”。给他办成前一半,不算符箓上的造诣也是与陆修静比肩的全教大宗师;全办成了,王重阳在他面前就是个渣,张道陵也不过如此吧,那时完全可以改“原道”为“原教”彻底自立门户!(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五章 愁肠百转

“修啊,我刚才不说的很清楚了嘛!修的叫‘典’还是叫个别的什么到时候再说。”徐清风的出发点其实很简单,从汤明志那离开后,总觉得应该还有个很要命的漏洞没找出来,刚才跟仲孙苗苗聊啊聊的,突然想明白帮琉虬方面重建宗教体系不是那么简单的事,倒不是说这项任务有多难,主要是怎么才能做到“偷偷地进村,打枪地不要”。“三步走”方案说到底是宗教战、文化战,武器是重新构建的适合当今琉虬的宗教体系,谁先拥有武器谁就抢到先机。要是这边刚开始动倭鬼就知道了,人家也是神道,也有专业人士,举全国之力跟你抢时间跑到你前面,传道时还有主场优势,那还有个啥玩的?所以得想办法把这项任务暂时隐藏起来,而藏一只兔子的最好办法是放在十只百只以及更多的兔子中间。

原道要自立门户了,人家正一道的陆修静曾经修典统一科仪、仪规等,咱们原道也要修典搞统一,声势越大越好,好像原道这帮人特不安分,刚跟全真道打完官司把道协都整没了,现在又跟正一道争起高下,让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道门三大派的内斗上。道协解散、道门重组,以后大家抢经费、抢编制、抢信徒、抢话语权,斗争早晚会白热化,修典之议只是提前发出檄文并新开一条战线而已,更何况破败的原道体系急需尽早开始挽救性修典,一举多得,徐清风认为应该能得到绝大多数人的支持。修典是项巨大的工程。不能大家一哄而上。应该有先后有急缓。体系保存比较完整的洪河女神庙以及连战旗都没保住的张三庙这种破落户可以考虑列在首批,用来吸引火力。至于琉虬神道,明面上的说法本来是硬凑上来认亲戚的,开完会哪来哪去跟原道联合会再也没有关系了,实际上徐清风会组织一批可靠的人为他们秘密修典。

当然,给人修典不能把琉虬神道方面完全排除在外——尽管这帮选手确实帮不上多大忙——至少得派个代表充当联络员什么的。这代表在琉虬神道中的地位得够高,有时可以直接拍板不用事事向家里请示,另外还得有个合理的借口留在这边。想来想去。也就尚怀真最合适,让她过完节就去南州大学进修吧!去医学院别去艺术学院,反正祝女就是巫女,医巫一家专业对口。学医以后还有借口往白云村跑,学艺术就不好办了。这样的话,琉虬这帮人也别参加几天后的会议了,哪怕跟原道联合会临时扯上关系也容易让倭国那边产生联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怕说晚了出什么幺蛾子,理清思路徐清风就让仲孙苗苗通知汤明志过来。汤明志说兹事体大,培训中心这边无法保证保密性。派车把他们接了过去。幸好徐清风主意拿得早,政务院还没对新方案作出回复。汤明志就没跟琉虬方面联络,琉虬那边原计划明天上午“移驾”到培训中心这边来,想让尚怀真跟徐清风多接触“培养感情”,那样就麻烦了。汤明志觉得徐清风现在的想法更合理,原则上表示同意,打个电话过去让人明天先别来太失礼,电话里也不方便说事,干脆让仲孙苗苗跑一趟,她有官方身份而且可以直达天听,作为秘书也理应为徐清风跑腿,是最合适的人选。

徐清风自己遛遛跶跶回了培训中心,总算有时间去跟原道联合会筹备组的人见面,路上也总算有时间给袁莺打电话。先前她还没下飞机徐清风就匆匆离开南州,今天回来了又跑个没影,给她打过那个电话就杳无声息,当着大家的面,袁莺自然要半真半假地抱怨几句,不过主要站在他父母的角度,还特意叫他跟专门抽时间出席晚宴的裴洪民说几句话,不让他失了礼节,真是个奉孝贤惠的好内助。

听玉叶萝通报说常笑飞行员出身,袁莺就有了些猜测,看到真人发现这身材果然是她拍马赶不上,这不正好符合徐清风他们家“好生养”的标准嘛,还连“爸”、“妈”都叫上了,袁莺相当郁闷,心里把徐清风骂个要死。不过袁莺毕竟是主持人出身,很快调整过来,发挥她的特长舞起长袖,不大会功夫就跟所有人混熟了,杨家慧更是被哄得喜笑颜开,而且过程有如春风化雨,一切都在大家的不经意间实现。

徐岳明对袁莺第一印象很好,他这人乡土观念特别重,不然这些年不会一直固守于一隅不去大城市发展,他心中理想的儿媳妇应该是本地的,阳城人、最好是河阴县人,云城等周边地区也可以考虑。本地的亲家,方言和风俗习惯差不多,交流无障碍,哪怕儿子和媳妇都在外地工作,将来有孩子送回来跟亲家轮流着带也方便啊。要是外地的,万一儿子娶了媳妇忘了娘总往人家那边跑,孙子孙女也养在外面,他们两老怎么办?本地人,姑娘看着不错,那就可以了,比如袁莺,娶媳妇又不是选美,倾国倾城没必要,也不是做买卖,其他条件用不着太苛刻,像杨家慧这样得陇望蜀是要不得的。至少对方的家庭条件对徐岳明来说是很无所谓的事,条件差点,他们家也是小门小户出身不比人高多少;条件好的,他们家现在不缺钱,儿子也很有出息,哪方面都说得过去。对袁莺比较认同,徐岳明自然要帮她说话,话不多,指向性也不是很明显,但无不卡在关键点上,给袁莺减轻不少压力。

人有时需要一个听众,但如果这个听众是长期性的,还不带捧哏配合,就相当郁闷了,总不能自己一直唠叨不停吧,杨家慧目前面对常笑的时候就是这种情况。跟杨家慧在一起,常笑不像以前那样总板着脸——用仲孙苗苗的话说总算是名符其实的常笑了——但话一直很少,倒不是说常笑不想跟杨家慧交流,只是她以前的生活过于简单,从学校到军队没分过岔,过的都是集体生活,平时也没什么闺蜜朋友,社会经验几乎为零——几天前跟徐清风逛个夜市都兴奋得不行——实在没什么事好说,总不能向杨家慧介绍飞机怎么开,或者武功怎么练吧。杨家慧还真问过她开飞机的事,而且不止一次,不过那玩意练起来难,说起来也就几句话。因而杨家慧在对常笑越发怜爱的同时,不得不认真考虑一个问题:徐清风生性跳脱,常笑却是这么个闷人,做两口子真的合适吗?

袁莺今天来得匆忙没错,但事先准备很充分,精心打扮了,现场发挥也很好,和徐清风在社交场上的形象可说珠联壁合,让杨家慧眼前一亮。加上有徐岳明和玉叶萝在那敲边鼓,杨家慧就又改变了主意,觉得袁莺当儿媳妇也不错。体格稍嫌单薄了点,好在徐清风是医生,只要没啥毛病,多花点功夫慢慢调养就是,更何况没听说谁家媳妇仅仅因为稍瘦了点生不了孩子的。改变主意归改变主意,杨家慧分寸把握得很好,没像上次袁莺到他们家那样热情得过分夸张,更不会冷落常笑,只是不再话里话外把常笑和徐清风往一块凑。

徐清风对常笑的推断基本正确,惟一有出入的是常笑对他的好感程度比“略有”要高得多,毕竟杨家慧几天来的狂轰滥炸不是白给的。常笑这些天很矛盾,徐清风的家庭环境没得说,本人各方面条件也是上上之选,但这家伙实在太花心了!之前了解过徐清风的情况心里早有所准备,但“纸上得来”和亲眼所见,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感觉。洪都出现个赵怡萌,声称是他表妹去哪都带着,还带到琚伟俊家去了。云城有个司云飞,俨然徐清风的代言人,干脆跟他住一块。今天刚到南州又来个玉叶萝,说是认的干妹妹,但妹妹看哥哥会是那种眼神,还对她充满敌意?这三个女孩都比她漂亮,也比她会打扮,常笑越来越不是滋味。常笑知道像这种政治婚姻,只要政治利益没变,出现其他任何情况都不会允许离婚的,眼睁睁看着徐清风跟别的女孩眉来眼去却只能忍着,这日子能过吗?当听说徐清风的“正牌女友”要来,常笑其实有种“终于解脱”的感觉。

心态摆得正,见到袁莺时常笑表现得很自然,但杨家慧没像跟刘庆华见面时那样把她和徐清风的未来挂在嘴边,让常笑少了许多尴尬的同时多了几分失落,还有玉叶萝那小丫头一口一个“嫂子”叫着袁莺实在挺恨人。看得出玉叶萝对她的敌意主要缘于对袁莺的支持,敢情是真的干妹妹!但玉叶萝是真妹妹还是假妹妹跟她有什么关系?总之是愁肠百转,想到深处入了神,最后连苏颖那么迟钝的都觉出异常问她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杨家慧左右为难只能干着急,倒是袁莺会做人,说今年夏天南州天气反常,高气压持续了一个多月,一点雨都没下热得受不了,偏偏还在海边空气里腥味重得很,常笑乍从内地来此,加上旅途劳累,水土不服在所难免,她自己刚到南州的时候也不太适应总感觉胸闷,休息两天调整过来就好了,帮常笑解了围,转移走大家的注意力。(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六章 自然符宗

存心做个道具乐得清闲,要没有琉虬任务引出修典的想法,徐清风今天来原道联合会筹备组除了跟大家打声招呼全下礼节,主要跟金石大师李宇鹏敲定他那宗师印信的式样。李宇鹏也是道门中人,在武当山当道士,之所以多个“当”字而不直接说他是“武当山道士”,因为他们天铲殿传承的道统跟大家所说供奉真武的“武当派”没有关系,只是在武当众山之中占个小山谷而已。也就是道教,换作别的宗教,天铲殿这种卧榻之旁酣睡的异端不知被灭了多少回。

天铲殿天铲殿,自然跟天铲有关,所谓“天铲”是一块天外陨石,形似一把铲子故名,当地旅游管理部门附会说这是上古魔神遗落世间的兵器,天铲殿方面却从来没承认过,他们拜的是“天铲”本身,拜物而不事神魔。说起来那“天铲”确实很神奇,似石质泛金属光,许多部位都有玄奥的花纹浮现,遇到雷雨天还会“滋滋”冒出电弧——雷雨云离这远着呢,好像有“天地感应”的“大道”在里面。有人说武当山金顶的“雷火炼殿”是受了天铲的启发,故先有天铲殿后有真武殿,而武当众山(地貌像极一只玄武)压根就是上古魔神的坐骑所化,——这又是个让天铲殿方面哭笑不得的附会传说。

供奉的“神”是一块石头,天铲殿的历代住持也都与石有缘擅长治印。李宇鹏在俗世声名不显,道门中却是个人物,与印信有关的事大家都是第一时间想到他。治印也好。鉴别也好。这方面他是绝对的权威。过于沉湎金石世界,李宇鹏性格孤僻不好相处,平时别说刻印,请他鉴定个古印都要费尽口舌,想让他挪个窝更是千难万难,从来都是稳坐天铲殿等人求上门。这次不知李宇鹏哪根神经搭错了,主动请缨要给徐清风打造一方宗师印,老早就跑到南州不说。还自备工具,连印章所用的材料都由他提供。李宇鹏声称天铲殿也是原道一脉,现在原道要联合成会了,他应该有力出力;其次徐清风雕竹木,他琢金石,材料不同但都是雕刻,大家凑凑合合是同类人,神交已久,正好趁这机会见个面。话是这么说,真正原因只有李宇鹏自己知道。

宗师和嗣宗师(宗师道统的继承者)大都有尊号。一般是皇帝封的,有的生前得封。有的死后追封,比如“清微显教弘德真君”、“长春演道主教真人”什么的。原道诸人要奉徐清风为宗师,自然也要为他上尊号,现在没皇帝了,总不能让王一峰这邦联主席赐一个吧,他愿不愿干不说,大家也觉得别扭,还是大伙合计合计吧。真玄说原道原道本原(通“源”)见道,直奔核心问题不绕圈子的,所以这属于原道的宗师尊号别搞得太复杂,应该让人一听就明白,“符宗”二字可以定下,问题是什么符宗。有人说徐清风的符箓是他自己琢磨出来的,好像先天就会,不如叫“天生符宗”。但大家觉得“天生”听着别扭,还是叫“天赐”或者“天命”吧。无讼说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道比天大,徐清风都成就自己的符“道”了,带个“天”字好像还要贼老天授权一下,这不搞反了吗?干脆直接点就叫“原道符宗”。不过“原道符宗”好像太直接了,最后商量的结果定为“自然符宗”,“自然”比“道”还大,从字面上可解释为“天造地设”,最合适不过。

宗师还应有法器传承,比如正一道有阳平治都功印、三五斩邪雌雄剑、正一盟威符录三宝,其中阳平治都功印最厉害,不仅是法器,也是印信,阴阳二界通行、人鬼神共奉。符箓徐清风觉得自己还没研究透没到结集的时候,整把剑太可笑,印倒可以找人刻一个,哪怕平时当私章用,也别搞那个花里胡哨的事,就刻“自然符宗”四字。大家觉得这样也行,但印信印信的,不能光起到“印”的作用,还得有“信”的功能,考虑到徐清风是当然的原道掌教,建议在印玺的侧面刻上“号令原道众山”字样。不过这行字最后到底能不能刻上去筹备组说了不算,加入原道联合会的教派都同意才行,得等正式开会的时候进行表决。

议完印文内容,该讨论样式和材质了。印体自然是方的,印纽略近圆形方便把握,上刻风云雷电图案,至于怎么个风云雷电法,让李宇鹏这金石大师去琢磨,筹备组会同徐清风最后审定即可。宗师之印,虽以“印”名,应该享受“玺”的待遇,得用玉石不能自降身份用金银。《老子》说“上善若水”,道门崇尚水德,水色黑,所以要找个黑色的玉石,墨玉墨底的和田玉挺不错,正好李宇鹏带来一块,够大够纯够通透,不用另找了。这样的材料是天价,李宇鹏倒真是舍得。

筹备组的主要成员中,董京舜和戴崇明、明遥、无讼等都是老熟人,清华和清实来自青牛观是他亲师兄,而李宇鹏远来是客,还“神交已久”,这几天劳心又劳力的,徐清风自然要先去见他。为方便李宇鹏工作,筹备组跟培训中心协调后把他安排在小招待所,清华打着徐清风的牌子从南州大学艺术学院借来的电动工具在一楼最靠外的房间摆开,不至于开工后吵到太多人,李宇鹏睡觉的地方在隔壁。筹备组的其他人原来住在裙楼,后来粉丝会那边来了许多家长,暂时没住满也闹得慌,干脆都搬到小招待所,条件差不多,有独立的食堂,不用跟那帮孩子和家长混在一块,开小灶也方便。当然,董京舜等人都住在三楼四楼,有意无意地离李宇鹏远点。

按照马金龙说的地方找过去,一进走廊徐清风就发现李宇鹏的门前设了两道岗,四个执勤的战士全都荷枪实弹的,走到近前还发现房门特意换过了,换成厚厚的防盗门,想必后窗少不了会焊上铁条,捂得够严实的。可能考虑到光印材本身就是重宝,而且要是出现意外不仅是刑事案件,还会上升到政治高度,战区这边宁可多费点劲。把武晶晶发的粉丝会代表证给卫兵看表明自己身份,明知道他就是传说中的清风道长,一道岗的卫兵还是没有直接放行,让二道岗的卫兵按门铃请李宇鹏出来辨认。

“徐真人,久仰,久仰!”李宇鹏几乎跑着出迎,没到跟前就向徐清风行礼问好。五十多岁的样子,个子挺高挺壮实,圆脸大眼睛,不知是跑的激动的还是本就如此,脸色很红润。但仔细一看,同是艺术大师,李宇鹏的形象比徐清风差得太多。一身玄袍倒是挺干净,也没多少褶,但两只袖子都挽着,还一只高一只低。发髻梳得很整齐,但胡子不知多长时间没刮了,而且络腮胡很重,钢针似的一根根立着,活脱脱杀猪出身的三将军,把他往张飞庙一摆,用不着换装就可当真神显灵,谁能想得到这家伙其实是个艺术大师。

徐清风想自己什么时候成“真人”了,稍一琢磨意识到他以后可是宗师来着,外面的人不能再管他叫“清风道长”了,“清风道友”道门中没人有资格叫,也就关系特别密切的师门长辈和同辈师兄弟可以直呼其名,其他的都得以“真人”相称。便打个哈哈说:“李道兄,久仰了!不过现在叫真人早了点。”

“不早,不早,等不了几天的事。”李宇鹏做个手势请徐清风进屋,自己稍弯着腰微侧身在前面引路,姿态放得很低,但一进屋就稳不住了,搓着手身体扭啊扭的期期艾艾地说道:“徐真人,琉虬那边是不是进献了一块天外陨石?”

“天外陨石?嗯,有这回事,让清华师兄拿到白云观先在那放着了,没带过来。”徐清风有点理解李宇鹏的急切,他们天铲殿是拜陨石的,自然对同是陨石的“日之神石”感兴趣,何况这俩玩意一个会发热一个能放电都是奇物。

“带过来就好了!”李宇鹏挺失望,解释说极品的墨玉墨底和田玉虽然罕见,还是有一些,终究是凡物,不太配得上徐清风的身份,“自然符宗”,比天高、与道齐,就算找个凡物也得是传国玉玺那样、和氏璧那种档次,独一无二才行。他倒是想过从“天铲”上敲一块,那虽然是他们天铲殿的神物,给徐清风这“自然符宗”治印却没问题,还能沾点光捡些“从龙之德”,可惜“天铲”的材质不适合治印。李宇鹏研究过“日之神石”的照片,形状和大小都合用,颜色很正分布很均匀,要是硬度之类的也达到要求,就是徐清风那宗师印的最佳材料。

“我怀疑那东西有辐射,刻印——不合适吧。”徐清风有句话没好意思说,他其实想拿这印当私章用的。

“有辐射才好呢!作为法器,像这种有天然杀伤力的事打灯笼都找不着,咱们可以说这是凡眼看不见的神光,神光一照,阴邪灰飞烟灭。”李宇鹏说得很神棍。又说作为宗师的印信,实际上“信”的功用远大于“印”,不是宣布重大事项或者任命大派掌教,哪用得着加盖宗师印?平时高高供起来别天天拿着就行,大不了特制几块含铅玻璃,用那挡一下,就算有辐射也伤不着谁。(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七章打 打造神器

听李宇鹏说着,徐清风觉得这家伙的道士当得好像比他正宗,他一直不知道宗师印还有这么多讲究,原以为无非是个特别的私章,最多还有一部分勋章的作用,有这就可以证明他“自然符宗”的身份已被原道诸派承认。想想也是,李宇鹏当了多少年道士,而他才从事这个职业多久?另外也是术业有专攻,毕竟人家天铲殿就是玩印章的。此时徐清风不由走了神,想起之前了解到的天铲殿的种种。“雷火炼殿”是不是受天铲启发无从考据,天铲殿的历史比武当派早却是肯定的,别说武当派,天铲一脉形成的时候连张道陵的祖宗张良都还没混出头,加上天铲殿地处深山从来没被战乱波及过,传承一直没断,底蕴自然丰厚。

天铲殿内部的资料说他们原先是“九黎”的神庙之一,蚩尤败于黄帝后荒废——蚩尤是“九黎”的大酋长,按照胜者封神败者为魔的原则,蚩尤常常被抹黑成大魔王,这应该是当地旅游管理部门把天铲殿跟上古魔神扯上关系的缘由。神庙虽废,天铲却搬不走毁不掉,后来与“九黎”有千丝万缕联系的“三苗”寻来,在原址上重建,天铲成为“三苗”的神物,再后来大舜“迁三苗于三危”,再次荒废。秦朝年间,有方士进入武当山发现天铲殿的断垣残壁,稍作修葺暂时住了下来,雷雨天见到天铲的异象“悟道”,之后收徒传道逐渐形成天铲一脉。天铲殿保存了许多秦代竹简,内容大多与天铲一脉的传承有关。有关机构经碳十四测定确认过竹简的年代。所以天铲一脉传自秦代是可以确定的。至于是自此发端还是从其他地方迁来不重要。说起来天铲殿是正正宗宗的原道,诸派中历史比他们长的并不多,比如洪河女神崇拜虽然早在先秦时期就开始了,形成相对完整的宗教体系却晚至东汉末年——大致和张道陵同一个时代,而且和白云观一样经历过许多次战乱,传承已经变得面目全非了。

徐清风突然不吭声了,目光也没有焦点好像心不在焉,李宇鹏以为对他有意见。误解他舍不得那块墨玉,故意借口用琉虬人送的陨石代替,用嘴解释不清,干脆直接行动,说道:“徐真人,你的宗师印已经大体完成,就差刻字了,稍等下我拿给你看,什么地方不满意我马上改。”跑进里屋捧出一个巨大的锦盒,放在茶几上一脸庄重地打开。

“果然‘够大’!”传国玉玺“方四寸”。厚度远没有那么多,“阳平治都功印”中最大的一枚。印面比传国玉玺稍大,但厚度不到一寸。李宇鹏拿出来的这枚印章如果按照秦代的尺寸,印体长宽高都将近六寸,印纽还有四寸,总高度一尺有余,份量绝对超过三十斤,这么大的家伙往人脑袋上一砸……天然杀伤力巨大无比。随身携带是别指望了,看样子只能供起来,用印时还得找个孔武有力的,司云飞那小细胳膊都不一定能拿得动。吸了口冷气,徐清风有点牙疼的感觉,掐着眉心说道:“李道兄,这也——太大了吧!”

“是大了点,稍微大了点。”李宇鹏有些不好意思地干笑着说道,“分成两半小了点,想想——想想大就大吧,大有大的好处。”

“分成两半小了……”徐清风想这家伙怎么死脑筋呢,分成两半嫌小,你不能切三分之二下来?不过也是,这么大块没一点瑕疵的墨玉别说见了,以前听都没听说过,天地灵物,无价之宝啊!谁都不忍心把它切开,更不用说李宇鹏这种“石痴”。只是这东西太贵重了,和李宇鹏又是素昧平生,徐清风觉得自己受不起,哪怕他是事实上的掌教“号令众山”,宗师印也不完全是他个人的,某种意义上是原道诸派凝聚力的象征。好在现在字还没刻上去,大可改作他用,刻完了再磨掉刻别的,就有些不合适了,至少不吉利,于是说到:“李道兄,只刻四个字,布满印面的话,那字是不是也太大了?”用这种委宛的方式告诉李宇鹏他不想要这印材。

“字小了我怕不够空间做文章,达不到理想的效果。”李宇鹏迟疑着说道,“徐真人,老君像开光时你画的那道符是不是很特别,只要在阳光下用人眼看就有七彩光环?还有你在青牛观展出过的竹影雕,每个线条也都是符文组成的吧!”

“是这样没错!”徐清风隐约猜到了李宇鹏的想法,“竹影雕那种已经比较成熟了,我是第二次正式使用,第一次是一套画在纸上的‘云山十景图’,墨水都是专门调制的,要不达不到那效果。老君像那道符第一次试,效果一般,光圈不大还有角度限制,现在去做的话,霞光会更多,好像还在涌动。当然,也必须用特殊的朱砂颜料去画。”

李宇鹏越听眼睛越亮,脸涨得通红,挽住徐清风的肩膀说道:“徐真人,我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如果这宗师印上‘天然符宗’四个字也用老君像那种的符文组成,印泥用朱砂调成,往纸上一盖放在太阳底下也能发出七彩霞光吧。侧面的字用别的符文,可以产生其他效果?”

“理论上确实是这样,至少侧面的字没问题。”徐清风点点头,不露痕迹把李宇鹏放在他肩膀上的手卸开,“印文就不好说了,李道兄你应该知道,直接画和蘸印泥去盖是不一样的,画怎么都行,盖的话,哪个地方印泥没沾足,或者纸面吸附力不均衡、纸放得不平什么的,这深这浅、这缺一块那缺一块造成符文不完整,就出不来效果了。”

“理论上没问题就行!只要印泥质量过关,附着力肯定没问题,纸放得平一点,这么重的大印往下一盖,还能盖不清楚吗?想想都激动啊,加盖宗师印的文书往太阳底下一放就霞光升腾,太有震憾力了!还天下独此一家,什么防伪措施都赶不上。”李宇鹏越发兴奋,“要不这样吧徐真人,印上的文字你自己设计,你写底稿,我负责往上刻,保证一点都不差。”唠唠叨叨地说一方印章分印体和印文两大块,印体考的自然是雕功,印文考校的其实是书法,因为印面就这么大,治印师要考虑怎么在有限的面积上合理布局,说到底和扇面之类的特殊字画没什么区别。但贪多嚼不烂,写字方面治印师怎么跟人家专攻一门的书法家相比,所以治印师想成为大师很难,突破性的创造更难。但徐清风新制符箓的出现让李宇鹏看到了希望,如果将此结合到印章中去,说不定能打造出一件真正的“神器”。而之前所有传得神乎其神的法印,什么降魔、镇邪、解咒、辟病之类的都是硬套上去的,法印本身不带特殊功能,和普通的印章没有多大区别。

徐清风觉得这点子不错,以前怎么没想到呢?画符很累的,现在天天这么多人求符,他根本忙不过来,要是刻一批类似印章的东西放在司云飞那里,需要多少让她自己直接蘸上印泥盖。当然这就用不着找李宇鹏帮忙了,老麻烦人家不好意思,而且李宇鹏擅长的是金石雕刻,司云飞那里需要的符箓面积都挺大,有的甚至达到宗师印的两三倍,想像下司云飞看着那么大块的石头——还是自己用木头刻吧!自己从头到尾打造一块符板,也是个完整的制符过程,到哪都说得过去。好像楚向东那会就是把符往木板上刻,可惜自己当时没往深里想,不知楚向东在师兄那里怎么样了,这几天一直忙着没顾得上问,明天得找时间打个电话。直到李宇鹏等不及小声喊他,看到这家伙脸上的期待,徐清风收回思绪,说这想法很有创意,只是术业有专攻,印文还是李宇鹏设计,他负责教会李宇鹏画符。

“不行不行!”李宇鹏拼命摇头,说担心画虎不成反类犬倒在其次,主要是怕自己学完了忍不住用在别的印章上,那样这方宗师印就不能独一无二了。因此这种“符法”别说让他知其所以然,知其然都不合适,最多拿着图案照葫芦画瓢做个人形雕刻机器。当然,如果徐清风觉得他有灵根,可以教他别的符,让他找找批量造神器的感觉。何况他见识过徐清风的“墨宝”,仅从书法角度比他要强,所以他那手字就别拿出来现眼了。宗师印的四个侧面目前只有一面计划刻上“号令原道众山”,另三面不能空着也得来点装饰,否则用行话说有点“失重”,如果徐清风有时间,干脆把那三面的图案也一起设计出来。雕木和雕石都是雕,圆雕和镂空雕这类复杂的技法也许有些不同的说道,而影雕本质上就是工笔画,无非是画在纸上石头上还是竹木材料上,这块墨玉浑然一色,比较适合影雕,这方面徐清风很擅长,根本不是问题。(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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