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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因背后》 第25章 胖虎的计划 中午用餐休息之后，张赫又去参加a&r部门为主导的现阶段工作进展讨论会。之后又去与宣传部确认宣传策略，指导他在公众场合的说话方式，和媒体打交道的注意事项。 李鑫还帮他约了一个老师调校他的唱歌气息问题。然后产品开发部又通知他参加会议，要给他确定公众形象和穿衣风格，舞台形象。 结合张赫那古怪的要求，还要给他设计各个场合的遮面方式。仅仅各种各样的面具草图就画了上百张。其他还有歌曲mv的前期筹备工作，和美术部正在准备的各种风格的海报……。晚上，张赫又要上两堂健身塑形和舞蹈课。 张赫每天的时间安排的满满的，起初几天他还挺有兴趣，新鲜感消失之后，他就有些厌倦了，不得不推了一些不太重要的活动，放手让别人帮他做决定。因为这些天，他一直想找个时间和胖虎谈一谈，居然一直忙的抽不出空。 这天晚上，他终于可以早点回去了。给胖虎打了个电话，胖虎叫他直接去摊位找他。两人汇合后找了个路边的烧烤摊位坐下，点了些烤串和啤酒。 两人端起酒杯碰了一下，胖虎直接干了一杯，张赫则只是喝了少半杯。孔教练提醒过他最近要少喝啤酒，否则会影响塑形进度，所以他不敢喝太多。 “说说吧，上次我跟你说的那些话，你考虑的怎么样了？”张赫问道。 胖虎搓搓脑门，道：“我想过了，我还是觉得上学对我来说不是太合适。我找人问了一下，我这水平要是去上学，正规学校只能上个初中，去技术类学校学些讨生活的技术也没什么意思。我到是想学学怎么做生意赚钱，可是也没有教怎么赚钱的学校啊，你说对不对？所以我想不如就边干边学，一边做着生意，一边找些书看一看，或是找人请教一下。实在不行要是有什么好的短期培训班我也可以去参加。你觉的呢？” 对胖虎的回答张赫有些吃惊，不是因为胖虎不想去上学，而是因为他觉的胖虎讲的很有道理。这还是他头一次见胖虎这么有深度地思考一个问题。这让他觉的有些欣慰，若是胖虎凡是都以他的主意为准，张赫当然可以想办法把胖虎安顿好，不过那样胖虎的发展可能会很有限。 但今天胖虎的表现让他眼前一亮，能有这么清醒的认识，说明胖虎看待问题是有他自己独到的方式、方法的。 张赫举杯跟胖虎碰了一下，一口干掉一杯啤酒，他冲胖虎比了比大拇指，道：“你说的有道理，我支持你。” 胖虎面露惊喜，道：“真的？” 张赫肯定地点头：“之前我的想法太简单了，这次你是对的。” 胖虎咧嘴一笑，道：“我还以为你会不同意呢。我跟你说，我是这么想的……” 胖虎放开心怀，把自己考虑的今后的计划向张赫讲了出来：“现在活蚌取珠的生意虽然在下滑，但我觉得再做些日子问题不大，最多就是赚的少点。这段时间呢，我就到处转转，找找机会，也许会找一两个生意试试手……” 张赫一边听胖虎的计划，一边思考着。这个世界若是也像他原来世界那样发展，那未来前景不错的两个行业应该是互联网和房地产。后者可以不考虑，前者的机会应该还是不少的。 之前张赫在查看音乐平台收入的时候，也大概在网络上了解了一下，现在这个世界的网络发展已经比较成熟了。不仅某q那样的社交软件已经有了，像原来某宝、某东那类的购物网站也已经有了，只是并不像前世那样一家独大，而是多家齐头并进的局面。也许是因为竞争分散了收益，各家的规模都还不足以独霸天下。 在这种局面下，以张赫前世的网络水平，并不足以帮胖虎指出明确的发展策略，但他可以帮胖虎指个方向。仔细想了想，张赫对胖虎道： “有一个方面你可以好好研究一下……，就是互联网方面。我觉得现在网络的发展速度非常快，几乎可以用日新月异来形容。比如我们公司，不仅单独成立了新媒体部门，还一直大力投入发展网络上的音乐平台。也许再过几年，平面媒体和电视都干不过它……” “网络……？”胖虎有些茫然地重复道。 “对！”张赫看着胖虎建议道：“你可以去那些网吧看看，那里的人是离网络最近的。你跟他们谈谈，听听他们的想法，然后自己也上网看看。” 胖虎恍然地点了点头，觉的这个办法不错。 那晚之后连续好几天，张赫在家里几乎没见过胖虎。有时他晚上回来的早，胖虎还没回来。有时他回来的晚，胖虎已经睡着了，有时胖虎晚上甚至没回来。 胖虎白天经营活蚌取珠的生意，所以去各个网吧调查研究的时间只能放在晚上。见他这么大的积极性，张赫也不阻拦他，只是偶尔和他通个电话。 某次通话中，胖虎说决定把江北所有的网吧都逛一遍。张赫听他的口气似乎不像是在开玩笑，心中也为胖虎的毅力赞叹。 等他再次和胖虎长谈时已是一个月后。这段时间，喝水都长肉的胖虎累的瘦了不少，脸上原本突起的苹果肌有些松弛，摇头时左右的腮帮子居然会随着晃动，有些恶霸犬的风采。不过他精神很好，神采奕奕，讲到他了解到的网络发展情况时，侃侃而谈，不时还提到一些连张赫也不明白的名词。 简单地理解后，张赫大概明白了胖虎选择的方向。游戏，这就是胖虎考察后的选择。当然不是开发制作游戏，而是专门提供给游戏爱好者的网吧。 据胖虎分析，现在江北的网吧普遍是以上网聊天、看电影为主，专门的游戏网吧极少，而且存在机器配置低、环境差、主题不明确、服务差等问题。现在江北已经出现半职业的游戏玩家和团队，但是缺少能让他们满意的练习和交流场所。 第26章 甜儿的新生活 听着胖虎的讲解，张赫觉的有些道理。他记得在原来的世界，即使电脑已经普及到千家万户，成为家庭必备品时，仍然有一些以游戏为主题的网吧活跃在城市各处。 而且以胖虎现在的水平，让他去运作一家公司，或是一个开发团队也不现实，反到是经营一家网吧比较靠谱。于是张赫对胖虎的计划表示支持，并拿出音乐平台上积累的绝大部分资金交给胖虎。汇合两人所有的积蓄，胖虎计划投入30万元，在江北大学附近打造一家以游戏为主题的网吧。 张赫的两首歌在音乐平台上的收入已经开始出现乏力，李鑫帮张赫分析说，这是因为音乐平台本身的局限性。因为巅峰音乐平台虽然是同类型网络平台中的第一名，但实际的活跃用户仅仅只有数百万。这与近亿的网络用户相比，也只是一个小池塘。 在连续两周占领平台的下载榜前二之后，两首歌的收入直线下降，估计离被挤出首页排名也只是时间问题。 张赫对此看的很开，巅峰音乐平台带来的收入已经帮他解决了许多问题，现在还能拿出一笔钱支持胖虎开办游戏网吧，他对此已经很满意了。若非如此，他早就再上传几首其他的歌曲了，就算公司对此有限制，他若以胖虎的身份上传歌曲赚取下载收益，公司也管不了。 让他对胖虎刮目相看的还有一点，这次胖虎创办游戏网吧，提议一切手续都按照正规的方式来。他计划把这家网吧打造成一个品牌，然后发展连锁业务。 胖虎跟张赫商谅，要把所有的投入计算成股份，按照比例正式登记各人的持股份额。在胖虎的计划里，他不仅要把这家网吧当作一个正式的企业来经营，还要借此机会学习、锻炼自己的经营能力。 张赫对此表示支持，于是网吧股份在两人的协商下定为胖虎占51%，张赫占30%，剩下的19%，张赫让胖虎记在了串串儿名下。 胖虎想把所有的股份由三人均分，但被张赫劝阻了。张赫明白一个创业企业的股份结构是否健康，是未来能否走远的基础。如果主要经营人不能拥有控股权，未来将会遇到许多麻烦，比如引入新的投资。 另外他和串串儿的生活已经走上了正轨，只有胖虎，创立游戏网吧可能是他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内的全部生活，张赫希望能尽量给予他足够的支持。按张赫心中的想法，他和串串儿名下的股份，不仅可以帮胖虎应付今后可能发生的其他投资进入带来的股权稀释，也可以用来支持企业做大后的核心员工持股。 这段时间虽然忙碌，但张赫也抽空和串串儿见了几次面。公司安排张赫要去的高中和串串儿要读的学校是一家，只不过串串儿要读的是小学部六年级。据串串儿说，因为她基础差了一些，妈妈（就是何姨，现在改口叫妈妈了）现在帮她请了一位家教老师每天帮她补习功课，等到9月份开学，就安排她入学读一年六年级，下一年再上初中。 光华小区是江北市新城区的高档小区，坐落于距离江北大学和江北理工大学都不远的秣陵路上。因为靠近这两所江北市的顶尖大学，这里住的多是高知分子。宗厚的家就在其中一栋小高层中的9层和10层，是一栋面积约有300平的复式结构。 经过月余时间的过渡，串串儿已经初步适应了这里的生活。新妈妈何晚秋是一家学术媒体的编辑，工作不太忙，所以最近花了很多时间在家里陪串串儿，以及安排她的生活。 早晨，她会带着串串儿一起出去晨跑，上午她帮串串儿安排了一些补习。中午她和串串儿两个人一起做饭、吃饭。下午除了学习，有时她还会带着串串儿出去逛街，或是让串串儿陪着她去做spa。晚饭一般是由不住家的保姆王姐来做，要是宗厚不回来吃饭，她还会带着串串儿去外面吃。周末的时候她还带着串串儿去过游乐园和海洋馆。 在她的耐心努力下，串串儿适应的很快。即使常常不在家的宗厚，最近也经常在回家时给串串儿带点小礼物，或是个玩偶，或是一盒糖果，又或只是一支漂亮的笔。他们的细心悄悄擦掉了串串儿蒙在心头的小心翼翼。 串串儿觉的很幸福，她喜欢这个新家，喜欢这两位爸爸妈妈。她也喜欢她的房间，喜欢她的小床，和这个家里所有的一切，这已经远远超过了她曾经幻想过的。唯一的遗憾就是和哥哥的见面机会太少。 但张赫的一句话她始终都记在心里：“……到时候也许哥还需要你帮忙呢……”。在她心里，即使是新爸妈，也比不上张赫在她心里的位置。她会继续努力，将来成为一个能帮上哥的人。 所以她很用功，起初何晚秋请人帮串串儿做了知识水平测试，测试结果显示串串儿对小学的知识掌握的有些欠缺，恐怕不能直接适应初中的进度。所以何晚秋先是自己帮串串儿补习，稍后又请人推荐了一位专业家教老师，每天帮串串补习两个小时。 吕老师是一位40岁的女性，她曾担任过多年小学主课老师。因为家庭原因辞掉了教职，后来处理完家庭的事后，她便开始做家教补贴家里收入。却没想到她的耐心、经验和专业能力让她在家教领域获得了极大的成功。现在江北高收入阶层中，她的名声极大。在这一行，口碑比什么都重要。甚至还有人要给她投资办学，但被她拒绝了。 她现在的收入很不错，也很喜欢现在的工作，而且可以挑选她喜欢的家庭任教。串串儿这个女孩她就很喜欢，聪明、漂亮、懂事、用功，这样的孩子谁会不喜欢呢？ 这个孩子的经历何晚秋私下跟她大略说过，吕老师因为自己的经历有些感同身受，对串串儿甚至有些超越师生的亲情。串串儿对这位亲切、耐心的吕老师也很喜欢，孤儿对来自他人的善意总是加倍的珍惜。 第27章 舒姓女人 今天吕老师发现串串儿学习时有些心不在焉。这段时间串串儿很用功，进步也很大，但今天这种现象仍然让吕老师有些警觉。这孩子刚刚进入一个新的家庭不久，莫不是有什么事情让她受到了伤害？若真是那样，那她一定会和何晚秋好好谈一谈。 “甜儿，你今天是不是有什么心事？能不能跟老师说说？”吕老师结束课程后，委婉地问道。 串串儿看着吕老师，有些茫然地摇了摇头：“没有呀，老师。” “你今天学习时老是走神，肯定有事情。如果你信的过老师，就跟老师说一说，看看老师能不能帮上你的忙。若是你不相信老师，那就算了。”吕老师话中用上了一点小技巧。 串串儿蹙眉回忆了一下，恍然道：“哦……对不起老师，我走神是因为妈妈说今天下午要带我去爸爸的公司，我一想到能见到我哥就有点等不及了，对不起。”串串儿吐了下小舌头，脸上露出抱歉地微笑。 吕老师闻言这才放下了心，虽然有点好奇串串儿的哥哥是谁，但却没有再问。 串串儿牵着何晚秋的手，雀跃着走在巅峰音乐公司的走廊上，好奇地打量着经过的每个隔断后的办公区。里面的人忙忙碌碌，偶尔有认识的人看到她们时，会笑着跟何晚秋挥挥手。串串儿的事公司里知道的人不多，何晚秋来宗厚公司的次数也屈指可数，所以并没有太多人留意她们。 宗厚笑着在办公室门口接到她们，看到串串儿坐立不安的样子，明白她的心意，笑着道：“张赫在楼上3号录音棚录音，甜儿你要是着急就先去那儿看看吧。” 串串儿看向何晚秋，见她也笑着点头同意，便开心地跑着出去了。身后传来何晚秋的叮嘱声：“慢点，小心别摔着……” 这里串串儿已经来过几次了，路很熟，她也没去等电梯，直接沿着楼梯上了十层。来到3号录音棚，看到张赫和几个人正在里面忙碌。似乎刚刚录完一段，张赫拿着瓶水边喝边与其他几人说着什么。看到串串儿，张赫眼睛一亮，笑着招手让她进去。 “你自己来的？”张赫揉了揉串串儿被何晚秋带着刻意去做过的头发，把它弄的乱糟糟的。 串串儿气恼地打开张赫的手：“不是，我妈带我来的。” 闻言张赫暗自点头，他从串串儿说话的语气中，能大概了解她和何晚秋之间相处的怎么样，显然结论是令他满意的。 张赫拿了一瓶水递给串串儿，又问了问她最近的生活。忽然听到有人推门进来，一个女性的声音道：“你就是张赫？” 张赫转头看去，是一个30岁许的女人，一身暗红色的职业套装，精心修理过的造型短发，小巧的墨镜架在脸上，像装饰更胜过遮挡阳光。脸上化着淡却精致的妆容，手里拿着一个小巧的手包。 这个女人他没见过，这是张赫的第一反应。但这女人的语气有些不太客气，这让张赫对她不是太感冒。他让开串串儿的位置，挺直了脊背，利用身高微微俯视着那个女人道：“是我，你是哪位？” 或许是看出，或听出张赫的戒备，那个女人抬头摘掉墨镜，露出一双锋利的眼神：“我姓舒，是昆哥的经纪人。方便吗，我想和你谈两分钟。” 她说的虽是问句，但却是肯定的语气，话语间有一种不容置疑的气势。 昆哥？估计是胡维昆。张赫心中想到。他回头看了一眼，身后原本在说话的录音师此时都停了话头，一个个低头无比忙碌的样子。张赫觉的有些好笑，他看见有一位手里拿的曲谱都是反的。 他对串串儿道：“等我一下，我一会儿就回来。”然后转而对那个女人道：“去哪儿谈？” 姓舒的女人扫了一眼串串儿，转身出去，张赫则跟在她后边。两人找了一个没人的休息室，女人等张赫进去后，随手带上门。这一层所有的房间都有良好的隔音效果，休息室里马上变的非常安静。 女人侵略性十足的双眼看着张赫，道：“昆哥正在筹备下半年的20城巡回演唱会，可以给你留一个临时嘉宾的名额。” 张赫诧异地双眉一挑：“条件？” 女人眼中闪过一抹赞赏，痛快地揭开谜底：“把你写的那首快歌让给昆哥来唱。” 张赫心中恍然，原来是有人看上了他的歌。果然这一行里不像一般人想的那么简单，自己之前没碰上这种事估计是因为以前还没入门。 若是别的新人，碰上被人抢夺资源也就抢了。可张赫的歌版权都是他自己的，连巅峰音乐公司也无法染指，更何况一个歌手。眼前这个女人来找自己之前估计已经找过公司了，碰了壁才又来找自己。只是不知道这事挑头的是这个姓舒的女人还是胡维昆？ “抱歉，那首歌我得自己用。”张赫淡淡地拒绝。 姓舒的女人眉头一皱，这个小新人有点难搞。抢歌的事在这一行里再正常不过了，即使是公司也不愿意掺和到歌手之间的这种事里去。以前碰上这种情况，在适当抛出一点代价时，几乎是无往不利，但今天，这个小新人似乎更贪心一些。 “你想要什么条件？我提醒你，人可以贪心，但不能贪得无厌。”舒姓女人竖起一根食指。 “你误会了。”张赫低头看了看手腕，道：“两分钟到了。”说罢便开门走了出去，身后的门缓缓自行关上。 休息室里的女人脸色发青，她咬了咬牙，走到一边的台子上倒了杯水，喝了一口，将纸杯用力捏扁，扔在纸篓里。什么玩意！一个小新人而已！居然敢给她脸色看，还假装看时间，你手腕上光秃秃的看个屁啊！ 张赫走出来看到串串儿站在走廊里等他，见他出来，过来抱住他的手臂，担心地问道：“哥，没事吧？” “没事。”张赫知道刚才舒姓女人的表现让串串儿为他担心了，笑了笑，道：“放心吧。走，去看我录歌。” “好啊！”串串儿兴奋地道。 第28章 嗜铬细胞瘤 他们回到录音棚，录音师那几人打量了一下张赫的脸色，见他面容平静，丝毫没有生气的样子。几人对望了一眼，各自暗暗猜测到底发生了什么。 张赫让人递给串串儿一幅耳机，跟录音师商谅了几句，便又进了录音室继续录制。 “曾梦想仗剑走天涯 看一看世界的繁华 年少的心总有些轻狂 如今你四海为家 曾让你心疼的姑娘 如今已悄然无踪影 爱情总让你渴望又感到烦恼 曾让你遍体鳞伤 ……” 这是一首串串儿从未听过的歌，歌词简单而纯粹，似乎在述说着什么。她不太明白里面深层次的含意，却觉得有一种悲伤的感觉在流淌，让人忍不住心里有些发酸。 录音师冲玻璃另一边的张赫比了个大拇指。 房门被推开，李鑫笑着走进来，向那录音师问道：“怎么样？进度到哪了？咦，甜儿也在啊，什么时候来的？” 录音师拿出一个记录夹，递给李鑫看：“今天的进度已经完成了，张赫的状态很好，效率也高，你听听录好的效果吧。”说着把位置让给他。 李鑫也不客气，坐过去戴上耳机听起来。现在李鑫担任着张赫这张专辑的制作人这一职务。虽然歌都是张赫写的，但编曲工作他也有参与，录小样的时候他也在，不需要在录音的时候一直盯着，但适当的把关还是要的。 一边听一边对刚刚走出来的张赫比比大拇指，一直到全部听完，才拿下耳机，笑着对张赫道：“很棒，我都有点等不及想看看专辑发行后的效果了。” 录音师也笑着道：“是啊，张赫的歌写的好，配合他极有特点的嗓音，我也很看好这种风格在市场上的反应。” 张赫客气地向两人道谢。 几个人聊了一会儿，李鑫看着张赫道：“开发部的工作已经差不多完成了，明天一天你不要安排其他的事，配合他们把那些事确定下来。确定之后就要开始拍mv和定妆照片，等拍完一边等后期制作，一边再继续录音。按现在的进度，差不多可以赶在9月份以前完成所有工作。” “哦，那能提前半个月，还来的及赶上高中开学。”张赫想了想道。 李鑫摇头笑了笑：“恐怕来不及了，你还得配合专辑发行做一些宣传。按宣传部和推广部的计划，在专辑发行前半个月就要开始动作。到时会有一些路演宣传和通告需要你跑一跑，时间大概要持续两个月。所以你可能要晚去学校一个多月时间，不过可以抽空先去报到。” 张赫无奈地点了点头，虽然他并不期待重复一遍高中生活，但一开学就晚去一个月，可以想象他将在老师和同学眼中的形象会如何。可是公司考虑到他的整体形象，又要求他必须完成高中学习，甚至未来还要有大学的学习经历，当然成绩什么的就不要求了。 江北市警察局刑侦大队重案三组的刑警们最近很郁闷，包括组长洪涛，原因就是因为爱心福利院的那个案子。不仅仅是办案刑警，连当时配合此案的法医科科长马志强也同样如此。 一方面是因为案子走进了死胡同，忙活了近一个月却毫无进展。另一个方面是案子里的一个死者死因成谜。按照法医科最后出具的鉴定报告，该死者最合适的死法是寿终正寝。 报告显示，死者身体在死亡时所有生理指标都很正常，没有任何外伤，不存在任何危及到生命体征的疾病和毒性反应。换句话说，这人在死的时候，身体倍棒吃嘛嘛香，谁死都不该他死，可偏偏死的就是他。 这种死法在某种程度上已经和灵异挨边了。干警察这个行业久了，难免会接触到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有的人能坚持无神论观点，否定一切不合理的存在，但有的人不行，这也可以理解。明明有件解释不清的事情摆在你眼前，你就是不承认，这种毅力可不是所有人都有的。于是，最近江北警察局内部，私下里就难免有一些不符合规定的小话在传。 为了扫除这股子歪风，江北市警察局内部又安排了一次对该尸体的鉴定。可是这一次的鉴定结果并没有公布。过了几天，一支专业的法医小组从省厅赶来，又做了第三次鉴定。 这次鉴定之后，据说市局高层开了一次长会，次日便公布该死者死因是因为肾上腺上长了一种嗜铬细胞瘤，该肿瘤忽然分泌大量儿茶酚胺导致心肌退行性变，从而引发了心力衰竭，简单点说就是猝死。这个正本清源的消息一出，瞬间扫除了这段时间以来的乌烟瘴气。 但在重案三组内部，这个措施似乎没起到太大作用。洪涛组长的私人办公室里，陈歌一脸纠结： “组长，福利院的案子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又让董哥他们去查那个灭门案？” 洪涛皱了皱眉：“小陈，福利院的案子先放一放，要是有新的线索再继续查也不迟。我们的警力有限，总不能让所有人都困在这一件案子上。” “那……那范宁轩那里呢？于同是他的秘书，这件事他肯定有很大的干系，总不能他说一句于同跟他请了假，他不知道于同的行踪就算了。” “啪！”洪涛拍了下桌子，严肃地道：“我们警察办案要讲证据，范宁轩是江北市极有影响力的人物，没有证据你最好不要扯上他。” “可是我们已经从民政局那里查到范宁轩和爱心福利院有金钱往来，证明王乐福和于同两个死者都和范宁轩有关系……”陈歌急切地道。 “什么金钱往来？那是捐款！是善款！”洪涛严肃道。 “就算是善款，可民政局正是因为王乐福不干净，才下文把爱心福利院合并的，范宁轩在这里面肯定有什么猫腻……” 洪涛伸出一根食指，向陈歌指了指：“小陈，我最后一次警告你！有些人不是你感觉他有问题就可以查的。如果你有证据，我支持你给他戴上手铐。如果没有证据，你就离他远远的，否则他稍微一反弹，咱们就吃不了兜着走，你明白吗？” 第29章 报到啊报到 见陈歌欲言又止，终于还是点了点头，洪涛才满意地补充道：“我也不是说永远不查，只不过必须有证据，哪怕只是可靠的线索也行。还有，于同的死因是一个绕不过去的坎，这件事不解决，就形不成完整的证据链。就算范宁轩现在承认是他派于同去杀王乐福的，你这个案子也结不了！” 此言一出，陈歌昂扬的气场马上就泄了一半。 看到自己的话严厉打击了陈歌的嚣张气焰，洪涛挥了挥手，道：“你出去吧，看看董维刚他们回来没有，要是回来了就马上开案情分析会。” 时光荏苒，一晃又过去了一个月。夏天的暑热不知不觉中已经开始消退，白天的太阳虽然还有些晒，到了晚间，却不时会吹过一阵席席凉风，告诉人们立秋就在眼前。 因为这是甜儿第一次去学校，何晚秋特意请了假开车陪她去。等甜儿适应了学校的生活，就可以自己去了，步行或是骑自行车都可以，因为学校离家只有两公里远。 甜儿要上的学校是江北大学附属小学，就在江北大学的附近，一墙之隔就是江北大学附属中学，听说那个张赫就在那里上高中。 何晚秋一边开车，一边叮嘱甜儿在校要注意的事情。也许是因为她一直没有孩子，现在有了甜儿这个女儿，何晚秋爆发出超乎一般母亲水准的母性，事无大小，都要操心。宗厚不止一次提醒过她，要注意掌握度，太过就变成啰嗦了，容易引起孩子反感。可何晚秋还是无法控制自己，幸好甜儿很体谅她，对她也很亲近，母女二人私下里沟通很是顺畅，甚至有些无话不谈的意思。 “咦！哥，那是我哥！”甜儿忽然惊喜地叫了起来。 何晚秋循声看去，窗外一个头发有些长的瘦高男生，穿着一身运动服，背着书包，骑着一辆自行车，正沿着相同的方向行进。 “张赫？是张赫吗？你看错了吧？”何晚秋不太确定地问道。 “没错，妈，就是我哥，他肯定也是去报到。”甜儿开了车窗，冲着那人的方向一边挥手，一边叫着：“哥！哥！” 骑车的男生听到声音转头看过来，看到甜儿，脸上露出一个微笑，正是张赫。 经过这一个多月的忙碌，张赫的专辑已经制作完成。他工作的重心马上要转向宣传方面，按照公司的计划，大部分宣传工作不需要他参与，包括时效新闻和图片信息发布、新闻通稿和软文发布、媒体的联络等等。需要他参与的主要是参加发布会、上一些通告、参加公司联络的电台和电视节目等，也许还会安排他参加一些演出，总之能露面的机会都要去参加，尽量短时间内把曝光度做到极致。 此时正是忙碌前的最后一刻清闲，所以他抓紧时间赶来学校报到。没想到这么巧，在快到学校时碰到了串串儿。 张赫骑着自行车看了看串串儿，指了指前方不远处的校门。串串儿会意地点头，扭头对何晚秋道：“妈，我能不能和我哥说会话？” “当然可以。要不等你们都报完到，我们一起去吃饭？”何晚秋笑着答应。 “好啊！”甜儿笑颜如花。 两人没在校门口聊太久，这里人来人往，都是学生和家长。和串串儿与何晚秋约好中午一起吃饭之后，张赫便又骑车去了附属中学。 附属中学的大门很大气，上面挂着一个条幅：欢迎你！新同学，江北大学附属中学将和你共创人生的奇迹！ 拿着报到单、体检表和证件资料，张赫随着人群，在贴着分班名单的通知栏上找到了那个他还不太熟悉的名字：张东秀、高一四班。 这是开发部的人和他商谅好的，虽然以后在表演场合张赫不会完全露脸，但是因为唱歌肯定要露出下半张脸，否则挡住嘴巴会影响发声。这样一来，如果姓名相同，就很容易被人发现。所以张赫去上学只能用一个不一样的名字。 这件事和以后张赫可能会经常请假一事，公司已经和学校方面有过沟通，并取得了一定程度上的谅解。 坐在高一四班的教室里，张赫忽然有种时光混乱的错觉。斑驳的桌椅、粉笔画、黑板……让他想起在原来世界时的中学时代，一时间不禁有些出神。 “小晴，你看后面，最后一排有个帅哥。”林琳碰了碰同桌，示意她向后面看。林琳和季初晴在初中时就是同班同学，关系一向挺好，没想到现在升上高中两人还在同一个班。这让她们很开心，报到时便坐在了一起。 季初晴隐蔽地向后面扫了一眼，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男生。他的头发有些长，比一般的学生都要更长一点，估计开学后肯定会成为教导处严厉打击的对象。不过他的头发并不像其他留长发的男生那样挡住半个脸，而是向后梳的，看起来很清爽。 他正用手掌托着下巴，看着前方的黑板发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的脸型有些削瘦，脖子修长，五官立体感很强。虽然只是穿着一件运动服，但看的出他的肩膀很宽，肩膀以下却又收窄，说明他经常运动，体型很好…… “行了，别看了！老师来了！让你看一眼，你看起来没完了！”林琳用肘重重地撞了一下季初晴的胳膊，疼的她吸了口凉气。 一个戴着眼镜，40岁左右的女老师拿着笔记本从门外走上讲台…… 点名、排坐、指定临时班干部、介绍主要任课老师、发书……。有经验的老师在这一系列活动中，基本就能记住班里大部分学生，至少也能把人和名单上的名字对应上大半。特别之前根据学生档案就已经有些印象的学生。当然，这部分并不全是老师心目中的好学生。比如，坐在后面的那个长毛。 徐老师刚才点名的时候就记住那个家伙了，她知道这个学生是因为在查看档案时，发现这个学生的成绩不是一般的差，差到按他的分数根本就进不了附属中学。等副校长跟她打招呼时她就明白了，原来是走后门进来的。还把原来的名字也改了，咋滴？是想痛改前非，还是觉得初中的成绩丢人？ 第30章 又见刘文畅 等见到真人时，徐老师就更不待见他了，看那头发，比一些女生的都长。所以在排坐位时，徐老师不动声色地把那个小子又排在了最后一排，反正他的个子高。 原则上老师安排坐位是按个子高低，但实际上在安排时，老师也会考虑尽量把学习好的学生往前排。但是主要还是要考虑身高，毕竟表面上看起来要过的去。 张赫先前故意坐在最后面，就是希望降低在这个班里的存在感，方便以后请假。老师排坐位时他还有些担心，万一把自己排在前面几排咋办？没想到这位老师这么贴心，居然就排在他之前坐的那个位置。张赫一时间对这个徐老师多了不少好感。 同样牺牲在这个原则之下的还有季初晴，虽然她的成绩也不错，但她的身高也同样不错，所以暂时被排在倒数第二排，正好在张赫前面。而她的好朋友林琳却被安排在前半球，这让林琳产生了不小的怨念，这股怨念是针对徐老师的，同时也针对季初晴。因为在林琳心中，那个帅哥是她先发现的，好心指给季初晴看看，没想到她先是看起来没完，然后干脆还坐到帅哥旁边去了，闺蜜果然都是用来伤害的！ “兄弟，认识一下，我叫彭州，你叫张什么？”张赫的同桌是一个健硕的男生，身高和张赫差不多，只看外形，比张赫孔武有力多了。 “张东秀。”张赫握了握彭州伸出来的手，感觉对方的手也比自己的粗大。 “打不打篮球？待会一块去玩会？”彭州笑呵呵地邀请张赫。 张赫摇了摇头表示拒绝：“不了，约了家里人吃饭，下次吧。” “行！那就下次。”彭州痛快应道，看来也是个爽快人：“看你的体格应该是常打篮球吧？否则长不了这么高。打什么位置？我喜欢打中锋，你呢？” “哦……我不常打……什么位置都行……”张赫敷衍道。 彭州瞪大了双眼：“什么位置都行？摇摆人？看你的体型还真合适，有高度，身体灵活，速度肯定也不慢。我认识的人里还没有擅长摇摆人的，我们这个周末要去和别人打比赛，你跟我一起去吧？” 张赫茫然地眨了眨眼，不明白什么是摇摆人，见彭州越来越认真，他只好解释道：“你误会了，我是说打的不好，什么位置对我来说都差不多。” 彭州闻言大失所望，一时间话少了许多，让张赫清静不少。 坐在前排的季初晴偷偷听着后面两人的对话，拿起笔在纸上写下刚刚听到的那个名字。 报到的流程进行的差不多了，这时徐老师通知所有人，从第二天起要进行为期一周的军训，让所有人注意都不能迟到，然后开始讲军训的注意事项。不过张赫没仔细听，因为从明天起他就要请病假了。 等徐老师宣布放学，张赫背起装了新课本的书包，去自行车停放区取了车子，正要骑车离开，一个清脆的声音大声道：“张东秀，等一下。” 张赫缓了两秒才反应过来是在叫自己，他停下车子，回头一看，是一高一矮两个女生，看起来有点面熟，估计是班里的同学。 林琳拉着季初晴跑过来，瞪着一对水汪汪的大眼睛，脸色微红，向张赫伸出手，道：“张东秀同学，我叫林琳，她姓季，我们以后就是同班同学了，认识一下吧。” 闻言季初晴一手捂嘴偷笑，另一只手在林琳背上捶了一下。 “哦，你们好。”张赫没看林琳伸出来的手，而是低头看了眼手腕：“我赶时间，先走了。”说罢就骑着车子离开。小学报到结束的早，他急着去见串串儿。 林琳愣了一下，满面通红，气的跺了下脚：“臭神气什么，有什么了不起！” 季初晴安慰她：“别生气了，他可能真的有事呢。” 林琳转气为喜，恍然道：“对呀，他肯定是有急事。” 谁知季初晴忽然又道；“不过我刚才看到他手腕上是空的，没有手表。” 林琳呆了一下，忽然发出一声尖叫，向季初晴扑去，季初晴娇笑着跑开。 和串串儿母女一起吃了顿饭，张赫刚到公司，就看到李鑫拿着几页纸，脚步匆匆地从宗厚办公室出来。看到张赫，扬了扬手里的纸，道：“审批通过了，明天就开发布会，打榜碟今天下午就送去各大电台……正式启动了，辛苦这么久终于熬到这一刻了。” 闻言张赫心中也有点激动，但他还有件急事要找李鑫，拉住李鑫道：“别急，有件事你得先帮我办一下，让人去学校帮我请个长期病假。” 李鑫愣了一下，马上又反应过来：“哦，你今天报到了？” 张赫点头。 拍拍张赫的肩膀，李鑫道：“走，有个人可以帮你。”说完当先朝办公室走去，张赫诧异地跟在后面。 见到二人进来，办公室里一个坐着的人站起身来看向他们。张赫看了一愣，这人竟是上次他见过的火石公司的星探刘文畅。 李鑫笑着道：“我知道你们认识，不过现在我得重新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咱们公司的新同事刘文畅，暂时担任你的经纪人。” 张赫一愣，马上反应过来，和刘文畅握了握手：“欢迎，欢迎，以后要麻烦刘哥了。” 刘文畅有些感慨，这次巅峰音乐向他发出邀请的原因他听李鑫说了，算是张赫推荐的他，敲门砖就是上次他给张赫讲解的那张曲线表。没想到转了一圈，他还是和张赫在一起合作了，而且是直接担任张赫的经纪人。 至于李鑫说是暂时，那是因为艺人一般成名之后，都喜欢自己找经纪人，而非选择公司指定的，这也是为了更好地维护艺人自己的利益。李鑫也跟自己说过，巅峰音乐公司邀请自己加入是看重了自己的数据分析能力，未来可能会被安排到巅峰音乐平台工作。 “谢谢你的推荐，没想到正好能赶上你第一张专辑发布，我预先祝你专辑大卖。”刘文畅握着张赫的手，衷心祝愿道。 第31章 专辑发布会01 刘文畅这次再见张赫，张赫的形象已然大变，长高了，也变强壮了。现在这个外形和气质显然经过专业人士的雕琢，很有股偶像的味道。只有他眉眼之间，还像以前一样给他一种平静淡然的感觉。 “谢谢。”张赫又道：“既然刘哥现在是我的经纪人，那我先不客气地麻烦刘哥一件事。” 刘文畅一怔，道：“什么事？” “帮我去学校请个长期病假。” “……” 等张赫把情况给刘文畅介绍一遍之后，他才明白怎么回事。李鑫告诉他公司和学校有过沟通，一位副校长了解张赫的情况，只要刘文畅以家长的名义去学校走一遍请假手续就行。 刘文畅挠了挠头，道：“以家长的名义？我这岁数应该假扮不了你父亲吧？” “父你个头啊，你可以假扮我哥！”张赫嘴角有些抽搐。 唐家良是娱乐周刊的资深记者，平时总是到处跑来跑去。这一行现在的竞争也越来越激烈了，不仅平面媒体的数量越来越多，现在互联网发展迅速，也开始给传统的平面媒体行业带来不少的冲击。 不过凡是发布会一类的机会，还是他们传统媒体记者的固有阵地，这种时候不仅可以拿到第一手的新闻，还有车马费可以领。虽然一些网络媒体的记者也开始混迹这种场合，但那还是极少数，坐位也只是排在最后面，传说给他们的车马费也要少的多。 作为传统媒体记者中的一员，对此唐家良并不觉得有什么值的得意的，相反，他却从中看出一些与表面截然不同的东西。 唐家良带着罗小佳来到华茂大厦时，看到了不少的熟面孔，都是同行的记者和摄影师。罗小佳是娱乐周刊的新人，刚毕业的女大学生，跟着唐家良跑腿，算是他的助理兼徒弟。这小姑娘很会说话，嘴很甜，手脚也勤快，所以唐家良也不介意在这种有油水的时候带上她。 “师父，今天巅峰音乐请的记者挺多呀，不是听说是个新人的发布会吗？”罗小佳一边打量，一边道。 唐家良心里也有同样的想法：“看来是个很受重视的新人。” 两人来到华茂大厦二层的大会议室，里面已经坐了不少人，四处还架了不少长枪短炮。巅峰音乐公司作为国内第三大音乐公司，还是很有实力的，今天这一场发布会估计要花上几十万，否则请不来这么大的阵容，唐家良心中暗道。 想想一场发布会肯定不是营销的全部，再加上其他宣传，一个新人出道可能要花费上百万。这还真不是一般的小公司能承受的。唐家良开始对这个新人有所期待了。 十点整，发布会正式开始。前方布满整面墙的巨大投影唰地亮起，一幅画面出现在上面，马上吸引了现场所有人的视线。 这是一张处理过的照片，一片原野上青草漫漫，远处隐约看到山峦起伏，一个人的上半身看向远方，似乎有阳光撒在他身上。整幅画面从四周向那人的位置呈现一种渐变的效果，远处的景物最清晰，就象高清照片一样，离人像越近就越模糊，到人像的位置时，已经变的像是刻在石壁上的阴刻一样，看上去颇有些厚重的年代感。 人像具体的样子看不太清，只看到他侧脸的五官极为立体，有些长的头发向后梳着，在后颈处形成一种序中有乱的飞扬状。人像脸上的眼、鼻位置戴着个能挡住半个脸的面罩，两个飞翼从脸侧一直延伸到脑后，和后面的头发融为一体。在人像的前上方太阳的位置写着两个字：方向。后面是一个手写的花体字签名。 “这就是那个新人的专辑……？” “方向？专辑名挺有意思啊……” “海报做的不错……” “好像挺帅的……” “怎么还挡住半张脸……？” “……” 一时间，场内的记者们议论纷纷，还有几个人在拍照，不过大部分人没有，因为主办方稍后肯定会把这些图片资源的高清版给他们一份。 这时有一行人走上前台，记者们停顿了一下，马上场内亮起无数闪光灯…… “巅峰老总南旗云、媒体副总黄杉、音乐总监宗厚、艺人总监朱玉周……好家伙，巅峰的高层差不多集体出动了，咦，还有乔松也来了，啧啧啧……这新人够受重视的……” “是啊，乔松这两年露面的时候可不多……” “年纪大了嘛，现在乔松主要是给电视剧唱主题曲，算是半退休了……” “这个新人不得了，连乔松都出来站台……” “林一曼怎么没来……？” “林一曼在国外做活动呢，到是胡维昆怎么没来，听说他在筹备演唱会，应该在江北……” “来一个乔松还不够？总不能都拉来给个新人站台吧……” “那到也是……” “……” 乔松此次来为张赫站台，主要是南旗云的邀请。他在国内歌坛唱情歌差不多有二十年了，虽然常常被火石的刘一民和麦浪的杜娜压着一头，但在国内也基本稳居前三之位。只是近两年随着年纪越来越大，唱片就出的少了，但他的嗓音浑厚，颇具特点，最近反而在电视剧主题曲方面成绩突出。 以他的地位自然不需要再抛头露面给年轻一辈出来站台，公司也不可能在这方面压他。但他和南旗云的关系极好，从他出道起，两人就认识，后来干脆受邀加盟了南旗云的巅峰音乐公司。一起合作了十几年，这点忙还要是帮的。至于那个叫张赫的新人，乔松并不认识，也没听过他的歌，但这都不重要。 乔松朝台下的记者笑着招了招手，记者们受到鼓舞，一窝蜂地拥了过来。 “乔松，你今年有没有什么计划……？” “乔松，我是新星晚报的记者，请问你对这个新人有什么评价……？” “我是娱乐快报的记者，乔松你对上个月的偷拍门事情怎么看……？” “……” 一时间，纷纷扰扰，乱成一片。 第32章 专辑发布会02 “静一静！请大家安静一下！” 主持人敲了敲话筒，开大了音量，一时压过了全场的声音。拥上去的记者看到乔松没有准备回答问题的样子，而是和巅峰音乐公司的几个高层一起在台边的沙发就坐，只好悻悻地退了回来，场中很快平静下来。 “感谢各位媒体同仁今天来参加巅峰音乐公司的发布会……”主持人很有经验地控制住场上的局面，微笑着向所有人致意。几句套话之后，开始请几位高层依次讲话，记者们一个个竖起耳朵听着，生怕错过哪条新闻。 “……当我见到他时，我就知道，我找到了！他就是我要找的人！我相信，在未来，他一定是国内乐坛新一代领军人物！”巅峰公司艺人总监朱玉周，微胖的脸上神情激动，不时地挥舞拳头。 “哇，有这么夸张吗？这让火石、麦浪那几个青春偶像情何以堪？”罗小佳吃惊地问向师父唐家良。 唐家良稳如泰山地坐着，手中的笔动都没动：“听他胡扯，哪个新人他都这么说。” “……”罗小佳。 宗厚的话听起来就靠谱多了：“……最打动我的是他的才华和努力！这张专辑里所有的歌都是他自己写的，要知道，他才17岁啊！他写的歌居然能轻易打动我这个43岁的人……” “啊……”下面响起一片议论声，才17岁，无论宗厚出于什么心态这样讲，一个17岁的少年能写出一整张专辑的歌，且能让音乐公司看上给他发专辑，那肯定不简单。 “17岁呀，师父，才17岁！我的天呐！我17岁还没初恋过呢！”罗小佳惊讶道。 唐家良脸色也郑重起来，他知道巅峰音乐公司的音乐总监宗厚不是那种夸夸其谈的人，若真像他说的这样，那这个17岁少年确实很不一样。据他了解，现在国内乐坛比较活跃的那几个年轻人最小的也19岁了，今天这个新人一下就把年纪下限拉下来两年。只要他第一张专辑成绩不是太差，未来的前途一定很光明。唐家良开始对发布会后面的环节有些期待了。 媒体副总黄杉是一个中年帅哥，已经40多岁了，身材依然保持的很好，风度翩翩。业内有小道消息说，黄杉就是靠他的帅在媒体圈里混的风生水起，成为南旗云的左膀右臂。 “……其实张赫这个年轻人我不是太熟悉，毕竟我不是老宗他们搞音乐的，平时没事我都不怎么来公司。可是那天电视台的一个朋友跟我说，老黄，你们那个巅峰音乐平台上，排名第一的歌是你们公司歌手唱的吗？唱的很好啊！有没有出cd啊？我想买一张放车里听……” 黄杉对着台下做了个愕然的表情：“……我一听傻了，我还真不清楚！巅峰音乐平台现在用户已经接近千万了，是国内排名第一的音乐平台，可我平时居然没怎么上去看过。我马上给公司的人打电话，一说我才知道原来还真是我们公司的歌手，还是个新人。我上去平台听了听，一听我就放心了，我告诉电视台的朋友，对，那就是我们的歌手，他的cd马上就发行，你不用买了，我送给你一张！有面子！” 说着黄杉向台下比了比大拇指，引起台下一阵笑声。 “这个黄总太能说了，简直是个被副总经理耽搁的段子手。”罗小佳一脸的佩服。 “黄杉是个聪明人，巅峰音乐平台是他主管的业务之一。”唐家良也暗暗点头。 巅峰音乐公司几个高层人才济济，睿智的黄杉、才华横溢地宗厚、狡猾的朱玉周，这三个人各管一摊，且都做的很出色，但他们都是围绕在另一个人周围，这个人就是南旗云。南旗云这个人在业内颇有一些传奇色彩，平时很少见到他的消息，听说他也不常在公司，也不太管公司的业务，甚至可以说音乐公司所有业务中没有一项和他有直接关系。 平时巅峰音乐公司里所有人都想不起来他，因为他从不干涉所有业务方面的工作，但在遇到什么沟沟坎坎的时候，只要南旗云在所有人心里都有底气，坚信肯定能迈过去。这种情况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慢慢在巅峰公司里形成了一种独特的潜意识企业文化。 据说这一点曾被火石的老总马烈私下里开玩笑批判过，说南旗云在自己的公司里搞个人崇拜，宣传迷信思想。也正是因为这个笑话，这件事才传了出去，搞的娱乐圈里人尽皆知。但这件事传播开来之后，却并未给巅峰音乐公司造成什么不好的影响，反而在艺人圈里帮南旗云，帮巅峰音乐公司立了一根坚固的大旗。自那之后，就一直有传言称南旗云背景极其深厚，虽然这种传言一直未被证实过。 南旗云已经快50岁了，颧骨有些高，脸上总是带着微笑，微眯的眼睛看起来很温和，说话语速很慢： “张赫是个有才华的年轻人……这句话是宗厚告诉我的，我相信他，因为他从未骗过我……” 台下传来一些笑声。 “……但是引起我兴趣的是宗厚转述给我的，张赫说过的一句话……” 台下的记者的好奇心瞬间爆棚，一个个竖起耳朵。 “……他说希望可以不露脸出道，因为他想把唱歌和生活分开来。这句话让我很惊讶，这可不像一个17岁年轻人说的话。我觉得，现在的娱乐圈有些浮燥，许多年轻人挖空脑子想出名，有些甚至抛弃了道德底线，只为了能多个机会露露脸，也不管是正面的还是负面的。这样很不好！所以我愿意出来支持张赫这样的年轻人，希望他能给歌坛，给歌迷带来一些不一样的东西。谢谢大家。” 场下静寂了片刻，忽然满场响起热烈的掌声。南旗云作为娱乐圈的一员，能说出这样的话真是很不容易。这种行为已经超出了娱乐圈的范畴，让在场的记者很受触动。 第33章 专辑发布会03 “说的真好！是不是师父？”罗小佳用力地鼓着掌。 唐家良点点头，也在轻轻鼓掌。他早就听说过不少南旗云的传闻，这样一个有良心的音乐公司老总确实不多见，他忽然有些替火石和麦浪担心。 在众记者的掌声中，台上的几人合掌向台下致谢，然后依次走下舞台。大屏幕瞬间开始变化，一幅幅照片像幻灯片一样变幻。台上一侧的布幔缓缓拉开，一个小型乐队出现在那里，音乐声响起，一个人影轻步从后台走出…… 他头发有些长，穿着一件浅绿色格子衬衫，衣领处露出里面的白色t恤，和一截黑色的吊绳。他的衣袖挽着，左手腕上戴着一个银色雕花的手环。下身一条简单的牛仔裤。最醒目的是他脸上戴着的一个大墨镜，把鼻子以上的部位挡的严严实实。露在外面的下半张脸，线条硬朗，很有雕塑感。 “曾梦想仗剑走天涯 看一看世界的繁华 年少的心总有些轻狂 如今你四海为家 曾让你心疼的姑娘 如今已悄然无踪影 爱情总让你渴望又感到烦恼 曾让你遍体鳞伤……” 歌声响起来，一个有些沙沙的声音钻进所有人的耳中，轻轻挠着每个人的灵魂。所有的记者都听的怔住，一时间满场再无其他声音，只有这一缕如述如泣的歌声。 “……dilililidilililidenda dilililidilililidada……” 平缓地大海忽然涌起波浪，平地翻起冲天的浪头，原本众人平静地心也跟着在波峰上滑动，忽焉在前，忽焉在后，转眼已去出千米之外…… “……每一次难过的时候 就独自看一看大海 总想起身边走在路上的朋友 有多少正在醒来 让我们干了这杯酒 好男儿胸怀像大海 经历了人生百态世间的冷暖 这笑容温暖纯真。” 歌声缓缓停息……似乎还有余韵在耳边。刚刚那种能钻进你内心深处，把你少年时的记忆翻出来，让你一点一点地重新再品味一遍，然后带着你漂浮在海上，让海风轻轻地帮你抚平忧伤的感觉渐渐远离……似乎连灵魂也跟着飞走了…… 足足有近一分钟，全场安静无比，记者们一个个沉浸在刚才的歌曲中无法自拔。然后一些掌声响起来，越来越多的掌声响起，渐渐地汇成一股洪流…… “好听，真好听！对吧，师父？”又是罗小佳。 “不简单……这个年轻人不简单。”唐家良摇着头缓缓说道。让他惊讶的不仅仅是这首歌好听，他可不像罗小佳那么浮浅。让他最惊讶地是这首歌的曲风是如此的新颖，它不像情歌那样软，又不像摇滚那样肆无忌惮，也不像一般的民谣那样淡如水……。一时间，唐家良发现自己竟然无法给这首歌准确的归类，如果勉强让他说一个词，他会说……轻摇滚，这是一个忽然就从他心底冒出来的词，冒的毫无理由。 台下和唐家良想法接近的记者还有不少，这算是有水平的记者。更有一些年纪较轻的记者，特别是女记者，比如罗小佳之流，心中一时间只能容纳下六个字：歌好听，人好帅！ 台上音乐再次响起，一阵激烈地鼓声先传进众人耳中，节奏感十足，乐队中那个鼓手全身都晃了起来，脑后的那个小辫来回晃的像一根牛尾巴。 台上的张赫抓住领口双手一拉，一件无辜的格子衬衫就被他糟蹋了，然后被随手扔掉。6个同样戴墨镜、全身挂着好几个装饰金属件的舞者一边扭动一边连跳带跑地窜出来，在张赫身后排成一排，一水的黑色t恤和张赫身上的白色t恤形成鲜明的对比。 “慢动作在巡逻到处走走 听客厅吊扇在那唱歌忘了 旋转还真的有点热 我头晕目眩真ㄉ好渴 冰箱里那矿泉水到底还有没有 桌上凤梨罐突然开口 表情诡异正面看我又在梦游……” 台上的舞者在张赫的带领下，跳起一种极度动感的舞步，整齐又随意，像发泄却又极准地卡着节奏。看着下面的记者们有的目瞪口呆，有的忍不住跟着节奏摇晃，颇有些演场会的赶脚。 “……我是壁虎等待蚊子 你是蝴蝶翩翩飞舞 抓不住又要ㄍ一ㄥ真是苦 说什么叫壁虎漫步 是我创造独门舞步 是一种啪啪走的壁虎……” “帅！”罗小佳咬着嘴唇，随着节奏晃着脖子，手舞足蹈，旁若无人，连她师父也暂时忘记了。场下记者中一些年轻的记者表现跟罗小佳也差不多，即使是稳重一点的也忍不住随着音乐微微点头。 “……我们帅性跳舞叫壁虎漫步 对那地板有礼貌是我们壁虎一族 做基本的态度 就算你穿上二手的牛仔裤 你还是要有那种一流的技术 完美演出 不是手脚在忙碌 辛苦就是酷绝对是错误……” “这是嘻哈音乐！国语的嘻哈音乐！”唐家良呆若木鸡，好半晌才反应过来，猛地抓住罗小佳，大声对她道：“这是第一首国语嘻哈音乐！” 刚刚摇晃完的罗小佳被师父吓了一跳：“啥？师父你别吓唬我，我胆小。” 只有一些资深的音乐记者才会和唐家良有相同的感受，这是因为一件好几年前的事。国外的一次音乐颁奖礼上， 一个黑人歌手问一个华裔歌手：你是华国人吗？ 那个华裔歌手说：我不是华国人，因为我会唱嘻哈。 这件事被记者传回国内后，引起了一些热议，不过那时嘻哈很小众，国内知道的人不多，所以没形成热点。但是听说过这件事的圈内人，很多都一直记着这件事。 张赫的表演结束了，伴舞的舞者回了后台，发布会主持人上场，宣布现场提问时间开始。场下众记者唰唰唰举起一片手臂的丛林。 “张赫你好，我是星周刊的王某某，你刚才唱的嘻哈歌曲是你自己写的吗？” “你好，张赫，我是影视娱乐报的钱某某，你真的决定永远不露脸？” “hi，张赫，我是新江日报的海某某，你真的是17岁吗？” “张赫，我是都市星报的薛某某，能不能透露一下你和巅峰音乐公司签了几年约？分成比例是多少？” “hi，我是娱乐文摘的张某某，张赫，你有没有女朋友？喜欢什么样的女生？” “嗯……张赫，我是娱乐时报的孙某某，请问你要一直戴着墨镜吗？怕不怕被太阳晒出痕迹？” “……我是……，你唱歌戴的墨镜，海报是却是眼罩，是不是以后还有别的……” “……” 第34章 正式发行 主持人尽力控制着局面，淘汰掉一些不能回答的问题。他是职业的，常干这种事，非常有经验。 张赫的表现也很大气，能回答的问题简洁地回答，尴尬地问题就甩给主持人。这种表现让台侧坐着的几位巅峰音乐公司高层很是满意。 张赫的表演结束之后，对记者们来说，发布会已经进入倒计时。关于这场发布会他们有太多的东西要写，甚至有些迫不及待了，当然，该领的车马费还是要领的，这是两码事。 巅峰音乐公司也很大方，给每位到场的记者都准备了一个大红包，具体每个人领到的是多少，那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了。 “师父，这次我能不能也写一篇？写完你帮我把把关行不？”罗小佳开心地收起属于她的那个红包，跃跃欲试道。 唐家良想了想便同意了，他也很期待看看这个叫张赫的新人，在罗小佳这类年轻人心里是怎样的。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次日一早，昨日到场的各家媒体纷纷登载出一个个十分吸睛的标题： “找到了！他就是我要找的人！”后面一行小字：巅峰艺人总监朱玉周如是说。 “他一定会是国内乐坛未来的领军人物！”文章最后备注小字：转述自巅峰艺人总监朱玉周先生。 “惊现！第一首国语嘻哈歌曲问世！” “才华横溢的17岁音乐少年：张赫！” “巅峰高层齐上阵，力推巅峰新生代！” “论巅峰新人张赫‘轻摇滚’曲风引发的风潮！” “……” 以上是平面媒体上的新闻标题，以下则是网络媒体上的新闻标题： “听歌可以，看脸？休想！” “歌好！舞好！长的帅！张赫你好过份！” “巅峰音乐老总说：他引起了我的兴趣……” “……” 从这天起，送去各电台的打榜碟将正式开始推介点播，散布到各个音像店的专辑也开始进行售卖，包括平装、精装和cd三种形式。制作好的mv也将在近日在电视上的音乐节目中播放。巅峰音乐公司的宣传行动是多方位的，这是几个部门几个月来工作的成果，更是大笔宣传推广费的魔力。 张赫也将遵照公司的计划，在刘文畅的陪同下和其他部门的人一起，开始在全国20个主要城市进行巡回路演和宣传。 已经到了9月初，各大高校的学生都已陆续返校。几乎每个人都会自发，或是被家人逼迫着带回来不少各地的特产，所以这段时期，大家的零食总是不断。每天最开心的时候就是在寝室里一边聊天一边吃东西。 小秋刚刚洗完头发，用毛巾擦着进了门，看到寝室里的几个人正围在一起，一边挑挑捡捡着什么往嘴里放，一边嬉笑打闹。看到这一幕，她会心地一笑，这个假期她过的并不开心，其实早就盼着回学校了。 “呀！”小慧惊叫一声，吓了几人一跳。文文不小心被呛了一下，气地朝小慧的关键部位抓了一把。小慧恨恨地捶了文文两下，道： “别闹了，我要开收音机，华语音乐榜要开始了！” 华语音乐榜并不是一个单一的音乐榜单，而是一个综合节目，里面有好几个榜单。如新歌排行榜、金曲音乐榜、华语音乐流行榜和华语音乐榜中榜等等。基本上收听这一个节目，就能把当前国内的前沿流行音乐一网打尽，是这些女孩每天必听的节目。 小慧刚打开收音机，里面就传来一个温柔的女声： “……推荐给大家几首打榜新歌，第一首歌的名字叫‘方向’，这是一个同名专辑中的一首主打歌，歌手是巅峰音乐公司刚刚推出的新人张赫。据说是一个非常有才华的17岁新人，该专辑今天刚刚正式发布，我们的听众今天有耳福了，让我们马上来欣赏一下……” “咦？”小秋觉得刚才主播说的那个歌手的名字好像有点熟悉…… “天空中孤单的飞鸟 墙壁上昏暗的夕阳 总是让你柔软的心 轻轻掠过一些暗影 你坐在朝西的阳台 让寂寞随黑夜袭来……” 屋里的几人都安静下来，躺在床上静静地听着那流淌的音符。一曲结束，文文跳了起来，大声道：“刚才这首歌叫什么名字来着？” “歌名叫方向。”李丹陶醉地答到：“真好听！不过我没听清是谁唱的……” “好像说是叫张赫……”小秋犹豫了一下，真的好熟悉，可就是想不起来。 “嘘，别吵！”小慧轻声叱道，众人马上住了嘴。 “……真是一首好听的歌，对不对？舒画在这里真心推荐给大家，张赫的‘方向’。下面我们来看看今天第二首打榜的新歌是……咦，还是张赫的，第二首歌的名字叫‘完美生活’，好的，请欣赏。” 听到第二首歌的名字，小秋愣住了，张赫？完美生活？是那个卖唱的男孩！ 第二首歌一响起，寝室里的几个女生都愣住了，虽然这首歌的曲子比以前听过的丰富很多，可曲调和歌词就是她们曾经听过的那一首，怎么成了新歌？原来那首是小秋放给她们听的，几人一起看向小秋。 小秋也是吃惊地微微张着小口，看见几人看向她的视线，她明白她们的想法，道：“我想起这个张赫是谁了……你们记不记得上次我们去步行街，地下通道里有个男孩唱歌，后来我还带他来学校的录音室录过两首歌，你们都听过的……” 文文和小慧一起张大了嘴巴，文文抢先道：“是那个戴帽子的小帅哥！” 小秋点点头：“他就叫张赫。刚才我听了这个名字就觉得熟悉，可就是想不起来，一听到这个歌名我才想起来。” 小慧呆滞着目光，喃喃道：“原来是他……” 李丹一脸的嫉妒：“为什么我没去？你们为什么不叫上我！我恨你们！” 文文得意地笑：“活该！” 不过马上又转为苦瓜脸状：“转眼不见人家就成歌星了，早知道那天我就泡他了。” “切，你那会有个跟屁虫跟着，谁敢让你泡！”李丹愤愤道。 第35章 雨过树头云气湿 “小秋，你是不是有他的电话号码？”小慧忽然想到了什么，此话一出，几人一起盯着小秋。 小秋拿出手机翻了翻，咬着下唇点了点头。屋里响起一片尖叫声…… “好了，好了，别吵了，看还有没有他的歌。”小秋制止了几人发疯，一起留意电台里的声音： “……哇，真棒！要不是做节目，舒画都想一直循环听这两首歌了。好了，我们来看看第三首新歌吧……哈，果然还是张赫的歌！我们华语音乐榜有规定，每个新人的打榜歌一次最多选三首，所以这一首应该就是今天最后一首张赫的歌了。咦，名字有点怪啊，请欣赏张赫的壁虎漫步。” 一阵让人忍不住跟着摇摆的节奏响起…… 李磊是个高二学生，高中的学习很紧张，从小他的父母就对他管的很严，在家时，除了学习几乎不让他碰任何娱乐活动，只有一样不太管他，就是可以戴着耳机听音乐。 刚刚放学，李磊刚出校门，就听到一阵动听的音乐声，他循着声音来到附近的一家音像店。 “老板，现在放的什么歌？” 老板道：“喏，就门口那张海报上的专辑……” 李磊和刚进门的两个女孩错身而过，退到门口一看，一张设计的很漂亮的海报，上面写的专辑名字是：方向。歌手的名字叫张赫。好像是个新人，没听过这个名字。他站在门口听了一会儿，发现自己真的很喜欢这首歌，于是他又一次走进音像店。 “老板，给我一盒平装的‘方向’。” “抱歉兄弟，最后一盒平装的刚刚被那两个女孩买走了，要不你买精装的，要不你就去别家看看。” 平装和精装差一倍的钱，李磊犹豫了一会儿，决定还是去家附近的那家音像店再看看。等他骑着车子来到另一家音像店，结果让他很失望，这一家也没有平装的了。问了下老板什么时候来货，老板说最快也得明天。 第二天，李磊又来了，可惜两家店的货都没到，说是货源紧张，可能还得再等一天。可李磊实在等不了了，干脆多花了一倍的钱买了盒精装版的。 巅峰音乐公司销售部，销售部的职员是全公司人最多的，办公区也最大，全敞开的办公区密密麻麻坐了足有50人。销售部经理骆杰刚刚走进办公区，就听到一阵阵的电话铃声，吵的他有些头疼，但他心里却是乐开了花。 从昨天起，一直到今天，各地催货的电话就没停过。昨晚，他跟媳妇亲热那一会儿，就被电话铃打断了五次，被媳妇好一顿埋怨。可他也没办法，只能转头去催生产卡带的厂家。反正他不素净，别人也别想清静。 说起来公司里好像谁也没想到，张赫这个新人的首张专辑一上市就热成这样。首批50万张一个星期就卖光了！这种热度已经赶上当年胡维昆最火的时候了，即使和乔松、林一曼最火的时候相比也差不了太多了，要知道这可是他的首张专辑啊。虽然也有公司倾力宣传的原因，但骆杰仍然感觉公司似乎马上就要多一个一线歌手了。 刚走进他的独立办公室，就听见电话在响。骆杰叹了口气，真是人到哪电话跟到哪啊。能直接打到他办公室的都是合作好多年的大客户，他也不能怠慢。 快步过去接起电话，一阵叫苦后，马上发誓赌咒地一阵许诺，才勉强敷衍过去。 刚刚放下电话，电话又响了。骆杰正想假装不在，瞥了一眼是内部号码，连忙接起来。 “老骆，我是宗厚，听说首批50万张都卖光了？” “那可不，宗总，老弟对你的眼光可是佩服的五体投地！”骆杰跩着唱腔道。 “哈哈……谢谢，我是想问问你现在下的生产订单一共有多少？” “300万，是黄总亲自下的指示，这可是按胡维昆的量下的订单。” “……我建议你多做一些冗余，免的到时候断茬。” “……宗总，你对张赫就这么有信心？” “我是对自己的眼光有信心。” “得，那我听您的。” 张赫的宣传计划是要在一个月内跑完20个一线城市，但随着专辑上市后的火热，公司调整了他的行程，砍掉了一些不必要的宣传手段，每个城市只做签售，争取15天走完剩下的17个城市，然后赶去京城参加一档电视节目。 于是苦逼的日子开始了，一天跑一个城市，有时还要跑两个，整个外勤宣传团队都快被逼疯了。光挨个改行程、改时间，跟合作方沟通修改计划就把他们熬的两个晚上没睡觉，有两个体质稍差的中途被迫脱队进了医院。 刘文畅和公司那边沟通过后，告诉张赫那档电视节目是节目方主动联系公司请张赫去参加的，据说原因是节目制作人看到电视上放的张赫的壁虎漫步mv，很喜欢，临时修改节目方案，增加了一个嘉宾名额请张赫去参加。那可是央视的节目，影响力广泛，公司很重视。 最近有许多电视台都在放壁虎漫步mv，一到音乐类节目时间，抽冷子就来上一次，搞的电视机前的孩子都在唱‘我是壁虎等待蚊子……’。还有个地方报纸发了新闻，说当地的好多年轻人都在学跳mv里的舞蹈，到处都是蚊子的嗡嗡声。其实这种现像在别处也是一样。 旭日东升，阳光从落地的飘窗洒落室内，早晨清新的气息，从开着一条缝隙地窗边悄悄地钻进屋里。 江北市繁华地区一栋高层住宅的豪华公寓内，一个30岁左右的长发男人裹着浴袍，脖子上搭着毛巾，从窗边的健身器械区走进隔壁的餐厅。 一个长条状的枫木餐桌上已经摆好了早餐，一大杯鲜榨果汁，一份切开的加厚金枪鱼三明治。旁边放着几份报纸，都被人提前翻到了娱乐版。 他坐在桌边，伸手翻了翻，大略地浏览了一遍几份报纸上的头条新闻，摇了摇头。 第36章 花城签售 门铃声响起，一个身材丰满，穿着女仆装的女人过去开了门。门口是一个脸上化着精致妆容的女人，正是曾经想从张赫那里要走壁虎漫步这首歌的舒姓女人，也就是胡维昆的经纪人。 她的名字叫舒信梅，今年32岁，担任胡维昆的经纪人已超过8年。不过她是胡维昆私人聘请的经纪人，和巅峰音乐公司没有关系。包括胡维昆的其他几个助理、化妆师、服装师……都是这种情况。 门打开来，舒信梅用她一贯的锋利眼神，狠狠地盯了开门的女人两眼，才径直走了进去。她熟练地穿堂入室，来到餐厅。 胡维昆头都没抬，听到脚步声就知道是谁来了，也难怪，他们实在是太久太熟了，甚至已经到了躺在一起都觉得膈应的程度。 “看这份评论写的，‘轻摇滚……’，摇滚就摇滚，还他妈轻摇滚，摇篮曲还差不多，摇滚能轻吗？轻了还能叫摇滚吗？”胡维昆的手指重重地点了点桌上的一份报纸。 舒信梅朝桌上的报纸瞥了一眼，咬了咬牙。她已经看过了，也知道上面写的是谁：“巅峰这次捧他的力度可不小，别小瞧他。这次你的演唱会争取到的支持，还不如他的一张专辑呢。” 胡维昆轻哼一声，把那张报纸扔开，拿起果汁喝了一大口，道：“那些都是次要的，关键还要看歌手自己的实力。” 舒信梅犹豫了一下，道：“我收到消息，他的专辑销售量已经超过200万，巅峰音乐公司新排的生产计划累积要制作400万张。” 胡维昆闻言一愣，手掌不自觉地握成了拳头。400万，这个数量已经超过他了，和林一曼一个等级了。至于乔松，算了，只唱电视主题曲还能算是歌手吗？ 见他皱眉思考，舒信梅没说话，走到窗边静静地看着远方的那条大江。这里是这栋高层公寓的顶楼，22层，复式，还带个楼顶露台，视野非常开阔。 胡维昆抬头看着这个女人美丽的背影，在他的心里却没有丝毫感觉到美感。 “你有什么想法？”胡维昆皱眉问道。 背对着胡维昆，舒信梅撇了撇嘴，这个男人她太熟悉了，看似对什么事都不屑一顾，在人前一幅爱谁谁的牛b样子，其实他的心眼小的很，遇到一点事就会记很久，但是智商却又有限，遇到事也想不出应对办法，哪次最后不都还得听她的。 “那要看你是针对谁了……”舒信梅话语间充满了自信：“那个小破孩不重要，会写几首歌没什么大不了，只要肯花钱还能买不到歌？一个新人，随便吹点风就能让他摔几个跟头。若是巅峰音乐公司……那件事其实可以利用一下。” 胡维昆闻言眉头皱的更紧了：“你是说麦浪？不行，我不想得罪巅峰。”他对巅峰的南旗云很是忌惮。 “没让你得罪巅峰，我也不想惹怒南旗云……”与胡维昆相比，这个女人更有一股子光棍劲。 “你和巅峰的合约还有两年，现在谈续约虽然早了点，但也勉强能接受。我们可以让麦浪那边把风放一放，就算拿不到s级的合约，也要让巅峰把你这次的演唱会投入增加一倍。” 胡维昆揉了揉太阳穴，有些犹豫。 “哼！”舒信梅轻哼了一声：“前怕狼后怕虎成不了事，何况生意是生意，感情是感情。巅峰那几人都是生意人，你跟他们谈感情，他们跟你可是谈生意。” 胡维昆吐出一口长气，下了决心：“你说的对！就按你的想法办吧！” 舒信梅嘴角勾起一缕满意的笑意，瞬间又消失无迹。 “哦……还有……”胡维昆迟疑道：“那个新人的事也办一下。” 舒信梅顺口答应了，心下又暗暗撇嘴。虽然张赫让她吃过憋，但她自认是那种拿的起放的下的女人，虽然讨厌张赫，但没有足够的利益她也不会主动做什么。反而胡维昆正相反，总是任着性子来，白长了一付好皮囊，却是没脑子。 张赫终于体会到当歌手的辛苦了，以前看那些歌手光鲜亮丽地在台上唱几分钟，就大把地搂钱，当时还挺羡慕。现在真的入了这一行，才发现原来也不容易。比在实验室当助理研究员辛苦多了。 他现在所处的城市叫花城，位于华国东南部，因为地理位置的原因经济相对发达，商业气息浓厚。花城是岭南省的首府，人口已超过千万，是国内排在前列的大城市。岭南省和周边相临的两个省因为历史和文化的原因，当地的方言非常有特色，从很久之前便拥有独属的方言文化，特别是歌曲、戏曲方面，甚至在整个华国都有相当大的影响力。 张赫对这里的感情非常复杂，若非他来到这里，他绝对想不到这个世界和他原来的世界居然有如此相像的地方。在原来的世界中，张赫小时候长大的地方就在一个与花城极其相似的城市，只是后来因为家庭变故离开了那里，从那之后再也没有回去。这次来到花城后，猛然听到当地人的口音，他足足愣了两分钟。 粤语，这里的人居然也讲粤语。后来他反应过来，其实这也不奇怪，别的地方国语也和他原本的世界是一样的呀。只是这个世界里的人居然也把这种方言称为粤语，这两个世界之间到底有什么联系？张赫这个疑问已经很久没有出现了，现在又重新浮出心底。 签售会安排在花城最大的一家图书音像店，这家店位于主城区的交通要道，足有4层楼。一楼的签售活动区可容纳200人。显然这并不能满足此次签售活动的需求，因为等待签售的队伍已经排出了音像店的大门口，在门口外蜿蜒曲折形成了两个s形，看上去估计有500人。 望着外面的人群，刘文畅擦了把额头的汗，心里暗自咒骂这里的天气，已经快十月份了，还热的跟盛夏一样。一楼门内的人太多，空调的作用被降到了几乎没有。 第37章 瓜哥音乐榜 接完电话，刘文畅匆匆地走了进去，他刚刚和宣传团队负责行程的人通过电话，要把今晚离开的计划修改为明天早上再走。因为团队接到花城本地电视台的邀请，请张赫今晚去参加一档直播节目。 这个节目是一档音乐节目，形式并不复杂，就是把原本电台的播音形式改成了可视化的方式。内容也是以介绍当前热门流行音乐为主。这在现在也不算特别新的形式，其他的一些大电视台也有。 但是有两点比较特殊，一是花城的这档节目主要是以粤语音乐为主，面向的是岭南当地的年轻电视观众。连几大热门音乐榜也是岭南及周边两省的粤语流行歌曲榜单，虽然也会介绍一个国语流行音乐榜，但只是次要内容。 岭南这里的文化就是这样，我就玩我自己的，你们爱咋滴咋滴。若非是张赫的那一首壁虎漫步强势插入，搞的岭南这边的年轻人也春心荡漾，可能就不会有这一次邀请了。 刚才说的是第一点特殊，第二点就是这个节目在岭南地区及周边出奇地火爆。说它特殊是因为这种节目形式在其他电视台，包括北方那几个大台，统统做成了鸡肋节目。唯有岭南这里火的毫不讲理，不仅年轻人喜欢，还吸引了大量的中年阶层，甚至还包括家庭主妇。 就是这两点让巅峰音乐公司的宣传团队非常心动，也不考虑国语粤语的问题，痛快地接受了。 当刘文畅一路来到张赫这边时，张赫刚刚微笑着满足了一位热情女孩请求在她胸口t恤上签名的要求。 “已经安排好了，明早8点的飞机。”刘文畅伏身在张赫耳边道。张赫冲他点了点头，手下不停，又签了两个名。没办法，人太多了，不快些不行。 刘文畅对张赫甚是佩服，这些天他可是亲眼看着张赫签了多少名，可张赫的手腕居然一直能坚持下来没有罢工。关于这一点，张赫自己也有些诧异，但他很快想到了最有可能的原因，很有可能和那晚福利院里的那个眼镜男人有关，就像那瓶被他轻易捏爆的水一样。 “我跟晚上的节目组联系过了，除了和主持人的互动之外，还要现场唱一首歌，他们建议你唱壁虎漫步，不过也说会尊重你本人的选择。这首歌在岭南这边的国语金曲流行榜已经霸榜两周了。我担心的是那个主持人，太能作，我怕他会给你出难题让你出糗，再加上又是直播。不过这个节目就是因为这样才这么受欢迎，我也没办法要求太多。” 张赫微微点头表示明白，手下又连续签了7张卡带。 “总之到时你自己多小心一点……”刘文畅叮嘱道。 艺人就是这样，常常有这种身不由己的情况，但如果今晚这个节目能够顺利过关，据宣传部估计，张赫的专辑在岭南一地至少能多卖出20万张，这是一个让他们无法拒绝的理由。 “你好张赫，你能不能悄悄摘掉墨镜，让我看看你的脸……？我朋友说你肯定是眼睛有伤，我说不是，我们还因为这个吵了一架……。我可以帮你挡住，不让别人发现。”一个15，6岁的女孩热切地看着张赫，小声道。 张赫听了马上将身体稍稍后仰，和她拉开距离。旁边站着的两个保安听到“看……脸……”几个字马上不动声色地靠近桌边，将张赫保护起来。 这段时间，随着张赫专辑的热销，他不露脸的问题也成了一个热点话题。一部分人支持发布会上的说法；一部分人猜测他的上半张脸要么有伤，要么就是长的有缺陷；还有一部分人猜测他是故意如此，制造话题和神秘感。 在前面一个城市做签售时，还发生过两个极端歌迷趁机偷袭他，想把他的墨镜摘掉。幸好他反应快躲开了，自那之后，无论在哪里做签售，都有两个保安被交待一定要严密防守对张赫的脸有冲动的歌迷。 对这种情况公司其实也早有预案，甚至已经把这个问题设计成为后续宣传计划的一个环节，只不过现在时间还不成熟，还没到执行那一步计划的时候。 一个保安礼貌而坚定地护送那个女孩离开了，张赫又开始继续后面的签售。一直忙活到下午五点，签售活动才终于结束。稍事休息，吃过晚餐。张赫在刘文畅的陪同下来到电视台。 这个节目的名字很俗，就叫瓜哥音乐榜。主持人瓜哥，顶着一个西瓜头，样子有些搞笑。但这人头脑灵活，反应极快，各种段子信手捻来，堪称段子界的老油条。尤其在粤语的许多俗语中，都有很隐晦的某方面暗示，瓜哥此人更是打擦边球的高手，所以他本人绝对是这个节目受欢迎的核心因素。但这些本土文化和俗语，外地特别是北方人根本不明白，所以像刘文畅这种京城来的就会很奇怪为什么这种节目形式只有岭南做的好。 主持人瓜哥还有一个副手，是个20多岁的美女，叫小芬，在与瓜哥的配合中担当表面强势却总是被揩油、吃豆腐的角色。 节目开始，张赫暂时在后台候场，台上瓜哥和小芬不断开着玩笑，说些段子，挨个推介并点评最近比较热门的歌曲，主要是粤语歌，间或还开一些歌手的玩笑，引起现场观众的阵阵笑声。 半个小时后，瓜哥引场道：“刚才导演在耳麦里夸我们俩，说今天节目做的好，现场的观众反应热烈，掌声不断……”说着比了比大拇指。 小芬兴奋道：“真的呀，那是不是要给我们发红包？” 瓜哥瘪嘴摇了摇头：“发不发红包我不知道，我是想跟导演说，下个星期再做节目时就困难了，维修人员说下周空调就修好了，到时候蚊子就少多了……” 场下又是笑声一片。 “最近蚊子很惨……”瓜哥接着道：“因为有只壁虎老是到处闲逛……” 小芬笑着接道：“我知道，瓜哥你说的是壁虎漫步这首歌。” 第38章 明年今日 瓜哥哈哈一笑，夸小芬今天脑子够用，又道：“最近北边一个年轻人火的不得了，让我们热烈欢迎张赫先生……”热烈的掌声中，张赫戴着大墨镜从后台走出，边走边向观众致意。 接下来的环节却让一向机灵的瓜哥做的很是吃力，之前做主邀请张赫的是他，但他忘记了一点，张赫是外省来的，不懂粤语，而他的节目的观众又都是岭南人，段子又多是粤语的，说国语会降低一半的节目效果。 于是，他用国语问问题，张赫微笑着回答。但他想用一些整蛊的粤语俗语给张赫使绊子的时候，张赫却茫然表示不明白。这种情况小芬也救不了场，瓜哥使出九牛二虎之力，半国语半粤语把节目坚持到唱歌的环节。 他暗中擦了一把汗，道：“最期待的时候到了，张赫先生要为我们送上一首歌，有请！”说罢和小芬退到一边，让出了空间。 众人以为张赫要唱壁虎漫步，都很期待现场看张赫跳舞的效果。谁知张赫走到一边的乐队处，跟乐队的几人低声说了几句话，还替换了键盘手的位置，在场的所有人都看的甚是惊诧。 张赫两只手掌轻轻放在键盘上，一阵舒缓的琴音响起……。在场的人，以及电视机前的人凡是听过壁虎漫步这首歌的，绝对都确定这不是壁虎漫步。 还有人心中好笑，难道张赫是为了秀一下自己的乐器水平？在这里唱国语情歌，就算你唱的再好又能怎么样？ 瓜哥也有些懊悔，他的节目以前从来没有请过不会说粤语的艺人，所以忘了这一茬，希望今天这一期不会被骂的太惨…… 有一些电视机前的少男少女则是有些失望，他们听说张赫今天要上瓜哥音乐榜，之前还非常期待。虽然因为张赫不懂粤语，和瓜哥的互动不搞笑，但能在节目上看张赫跳舞也好呀。mv看的次数太多了，换个场合还蛮有新鲜感的，可是听这个前奏怎么会是首慢歌？ 刘文畅也有些迷糊，张赫没跟他说过要唱哪一首歌，连他也以为是要唱壁虎漫步呢。 只见张赫双手的速度稍稍加快，头微抬，墨镜挡着他的眼鼻，但下巴一直到脖颈，形成一道修长的弧线…… “若这一束吊灯倾泻下来 或者我已不会存在 即使你不爱 亦不需要分开……” 瓜哥及无数人在这一刻瞬间呆住，这是一首粤语歌，而且张赫的发音非常准确。最重要的是这首歌很陌生，但非常好听…… “……余生都不会再悲哀 人总需要勇敢生存 我还是重新许愿 例如学会承受失恋 明年今日别要再失眠 床褥都改变如果有幸会面 或在同伴新婚的盛宴 惶惑地等待你出现……” “……在有生的瞬间能遇到你 竟花光所有运气 到这日才发现 曾呼吸过空气……” 歌声在渐渐低沉的语调中缓缓结束，满场一片静寂。张赫站起身，合掌向乐队致意，才又走回场中。 瓜哥被导播在耳麦中提醒了两次，才从呆滞中反应过来。他鼓掌赞叹道：“好听，真好听！真没想到张赫你的粤语歌也唱的这么好听！这首歌写的也好！” 张赫笑笑道：“多谢瓜哥夸奖。” 瓜哥再次呆滞住，因为张赫这句话说的竟是粤语，虽然听起来有点生疏，但发音非常准确。 “你，你，你会讲粤语？”瓜哥愣愣问道。 “海呀。”张赫嘴角勾出一个俏皮的笑意。 “那……那你之前为什么装作听不懂粤语？” “瓜哥开玩笑太凶，我怕露怯。” “那你现在又讲？”瓜哥恨恨道。 “因为节目时间快结束了。”张赫假装看看手表。 瓜哥闻言气结，场下观众哈哈大笑。 “好，好，你厉害！我们还有点时间，那你说说为什么你会讲粤语，会写，还会唱粤语歌？” “其实我一直很喜欢粤语歌，特别是有些歌用粤语唱更好听，因为粤语有九个声调，国语只有四个，而音谱为七个。仔细听会发现粤语歌用的音和平常说话的调基本相同，而国语却大多都要变调才可以。所以粤语歌音域更广、表现更饱满、感染力更强。因为喜欢，所以我就慢慢学会了。”张赫认真道。 场下观众响起一阵长时间的掌声。他们都是普通人，很少有人明白这个道理。现在有一个唱歌很棒的北方人，会粤语，会写又会唱粤语歌，用乐理来说明粤语歌更好听，这让他们听了既开心，又自豪。 花城老城区一个普通家庭中，阿美一家人正边吃饭边看电视。阿美今年15岁，在一家中学读初三。每天一家人一边看瓜哥音乐榜，一边吃饭是家里的传统。虽然阿美妈妈总是说吃饭看电视对消化不好，可其他人还是依然故我。大家其实不是为了听音乐，而是为了看瓜哥，生活已经挺累了，每天看瓜哥逗乐子笑一笑也能让疲劳一天的神经放松一下。 今天节目上的那个年轻人让大家很开心，真的是从来没有见过瓜哥吃瘪的时候呢，这是头一次，连阿美妈妈也被逗的哈哈直乐。 “这个靓仔唱歌很好听，也会讲话，系个醒目仔（聪明的年轻人）。”阿美爸爸笑着赞道。 “系呀，好难睇瓜哥蚀底呀（很少看到瓜哥吃亏啊）。”阿美妈妈也笑道。 阿美悄悄看看爸妈，心想要是他们知道她今天旷课去找这个醒目仔签名，不知道他们还会不会夸他。 阿龙是阿美的弟弟，还在上小学：“阿姐，他说粤语唱歌比国语好，真的吗？” “当然！”阿美夹了块肉放弟弟碗里：“他叫张赫，他的歌现在可是排第一哦……” “哇，犀利啊。”阿龙边吃边赞。 节目顺利结束了，在后台，瓜歌和小芬假装对张赫好一顿埋怨，埋怨他把他们俩都耍了。瓜哥说在他的节目里，从来都是自己耍嘉宾，这是头一回被嘉宾耍，一世的英名都毁在张赫手里了，要求张赫以后一定得再来一次他的节目，给他一个挽回面子的机会。张赫笑着答应了。 第39章 灭门凶案 瓜哥音乐榜这个节目是直播，做完就是播完，几乎所有观看此次节目的岭南人对张赫的印象都非常的好。之后几天，节目重播时的收视率也相当不错。与此同时，张赫的专辑销量在岭南市场上也是不断创出新高。这让刘文畅及宣传、销售方面的一干人等心花怒放。 值的一提的是电视台稍后接到无数观众的电话，要求把张赫唱的那首歌剪辑成mv，循环在电视台播出。这首张赫称为‘明年今日’的歌曲当日便登上了岭南新歌榜，一周后，横扫岭南各大榜单，一时间颇有横扫千军如卷席之态势。 但这是后话了，节目结束的第二天，张赫一行人就离开了花城，到了下一个城市。刚下飞机，刘文畅的电话就响了，他接通一听，递给张赫说是李鑫打来的。 张赫接过电话，从中传来李鑫的声音： “怎么样，还撑的住吗？要是不行就停下休息一天……”一番关心之后，话题一转： “怎么没听你说过会唱粤语歌？还唱的那么好……” 张赫笑了笑：“我还会英文歌呢，只是没机会唱而已。” “哦……？”李鑫有些惊喜道：“好，等你回来给我露一手。对了，宗总发话了，让你忙完尽快回来把明年今日录一首单曲。” “行。”张赫痛快地答应了。 陈歌最近一段时间的心情很不好。她本是冀东省警察厅为了提高江北市警察系统刑事办案人员专业素质特意派下来的。但是江北最近几个月接连有两件恶性案件发生，却都没有获得突破性进展。其中一件案子虽然她没有参与，但她所在的组却参与了。另外一件却是她本人亲自参与的，就是爱心福利院死了两个人那件事。 在整个冀东省，和她同一批分派下来的一共有6个人，每人去了一个市。在她们6个人中，陈歌的学历最漂亮，拥有华国警察大学刑侦和犯罪心理学双硕士学历。但是在实际的工作中，反而是她遇到的案子最难搞。每次想来，都让她的心情甚是郁闷。 爱心福利院的案子卡在了于同那种诡异地死法上，还有范宁轩这个身份敏感的人。经过洪涛的提醒，陈歌明白如果于同的死因如果没有明确的说法，那范宁轩那边就不可能进一步调查。这就像一个牢固的绊脚石，不搬开就无法继续前进。 虽然局里对内公布了于同是死于肾上腺嗜铬细胞瘤造成的猝死，但其实他们几个经办人员都明白那只是托词。事后局里曾悄悄派法医科马志强科长亲自去了一趟京城，据说是请部属刑事技术鉴定中心、华国警察大学法医研究所分别对于同的尸体检材进行了检测，却仍然没有任何有用的发现。 于是，陈歌发现局里对这件案子似乎在慢慢失去耐心，这样下去估计就是案件档案被归入悬案档案室的下场。除非是发现涉及到这件案子的新线索，否则这个案子的卷宗只能在档案室里积尘。她虽然不希望这样，可是却有心无力，只能希望新的线索能出现的早一些。 陈歌估计董维刚的心情和自己也差不多，因为另一件案子就是最初由他代表重案三组介入的，后来其他人也陆续被抽调过去，包括洪涛和陈歌。 这是一起灭门凶杀案，死者是一对住在老城区的小夫妻。他们的房子位于一栋旧式楼房中的顶层6楼，没有电梯。男的是江北本地人，名字叫于启明，26岁，是江北水务集团的一名职员。女的25岁，名叫白芝，与男的是大学同学，老家是南疆人，现在江北一家广告公司担任平面设计师。 两名死者，男的死于被利器捅刺，致命伤在左胸。女的死状更惨，先被割喉然后在昏迷中被砍下了头。凶器有两把，一把是水果刀，一把是菜刀，都是受害人家里的。 凶手的手段极度残忍，堪称江北市10年内难得一见的重大凶案。由市局统一组织，不断抽调各部门破案好手组成了一支精干的队伍，对此案进行侦破。 这件案子相对于爱心福利院那件，显的正常的多，没有什么太过匪夷所思的地方。但是因为凶案现场位于老城区的一栋老旧楼房内，这里周围只有个别路口装有监控，所以盲区极多。再加上案发时间又是夜晚，周围的公共照明条件有限，对线索的收集非常困难。 于是警方把调查的方向重点放在了死者两人的社会关系上，这么残忍的手段，往往都是因为凶手与死者之间存在极大的仇怨，所以理论上这个思路是没有错的。 死者两人中于启明的家就在江北，父母都健在，还有一个姐姐叫于丽，已婚，老公吴海波是一所中学的物理老师。两人有一个女儿，今年10岁，在江北实验小学读四年级。 白芝是外地人，老家在南疆省。两人在南疆师范大学毕业后，白芝随着于启明来到江北市工作生活，至今刚刚两年。她在江北除了于启明一家，没有亲人。除了同事之外，也没有交往过密的朋友。 根据凶案现场的勘查结果，案发当日于启明正常下班，大约于6点左右回到家，已经从单位同事与楼下的邻居处得到证实。 白芝在位于新城区的广告公司加班，晚上9点18分离开公司所在大厦，这一点有大厦监控可证实。9点37分，白芝来到城市轻轨车站搭乘9点45分的轻轨，于10点10分左右到达离家最近的车站下车，从车站步行到家的距离只有600米，估计用时不超过10分钟。按此计算，白芝应于当晚10点20分左右到家。 根据法医鉴定报告的结论，两人的死亡时间大约是当晚8点至12点之间。因为轻轨车站出站的监控拍到了白芝出站的时间，所以两人的死亡时间可精确至当晚10:10到12点之间。 根据以上的信息，警方着重对于启明的同事、朋友、同学以及亲戚等社会关系，对白芝的同事社会关系进行了调查走访。如果二人的社会关系中有蛛丝马迹，相信一定逃不过警方的调查。 第40章 拾荒人 可是调查的结果却是一无所获。死者两人的社会关系相当简单，和同事、朋友的关系也很融洽。尤其是白芝，除了同事之外的社会关系几乎像白纸一样。根据同事和朋友的反应，小两口脾气都不错，大家都不认为他们会和人有这么大的仇怨。 于启明的父母伤心欲绝，据他的姐姐于丽说，小两口的关系也很好。刚刚结婚不到两年，感情还处于浓情期，正在计划要个孩子。 前一阶段的调查至此陷入困局，陈歌和董维刚只得把注意力又重新放回案发现场。根据现场勘查结果，房门并未遭到破坏，初期判断是熟人所为，但现在却不得不从头开始。 凶手显然心理素质极好，这一点最让警方重视。因为现场除了死者两人的，竟未留下一点第三人的痕迹。根据警方的判断，凶手在杀死两人后，居然没有立即逃走，而是把自己的痕迹打扫干净后才平静地离开了现场。想到有这么一个穷凶极恶，又分外冷静的家伙正游荡在这个城市里，参与查案的每一个警察都把心提的高高的。 陈歌桌子上摆满了凶案现场的照片，这些照片她已经看过无数次了，甚至她都能大致猜到凶手在现场的一举一动，可她还在一遍一遍地看，希望能有新的发现。 陈歌揉揉有些干涩的眼睛，把杯子里凉了的水一饮而尽。抬头看看墙上的挂钟，时间已是晚上10点。案发当天的这个时间，凶手应该就快到于启明和白芝家了吧。想到这里，陈歌心里暗叹了口气，她决定去隔壁去看看，董维刚带着两个人在隔壁，也在一遍遍地看轻轨站和于启明家附近的监控录像。 董维刚原本彪悍的身体也熬的瘦了不少，脸上有些吸腮，满脸的胡子茬，头发油呼呼地。但他全然不顾，和另两个警察三个人一人一台电脑，瞪着发红的眼睛盯着屏幕。 “董哥，有收获吗？”陈歌泡了三杯热茶，挨个递给三个人。 董维刚咬了咬牙根，摇了摇头，接过杯子喝了口热茶。 另一个警察接过一杯茶，道：“我们怀疑凶手是跟着白芝到她家的，就把轻轨出站口监控拍到的，白芝前后10分钟内出站的所有人都过了一遍，还好晚上人少点，一共72个。已经确认了59个人的身份，还有13个人……” 陈歌微微有些吃惊：“怎么确认的？应该很多都照不清脸吧？” 那个警察苦笑了一下，道：“根据体貌和衣着，顺着轻轨沿站的行进路线反推，一直查到每个人进站的那一刻……” 陈歌愕然，这可是一个极大的工作量，而且到最后能不能有收获还不确定。 董维刚看到陈歌的表情：“既然没好办法，只能用笨法子试试了，希望能有收获吧。”又喝口茶，忽然想起什么，问陈歌道：“白芝的家里人有消息了吗？” 陈歌恍然道：“有消息了，南疆那边的警察说白芝的父亲坐火车过来，应该这两天就到。” 另一个警察诧异道：“那个白芝的家里人心还真大呀，女儿都死了快两个月了，才想着过来看看。” “那到不是……”董维刚解释道：“白芝是少数民族，她家住在南疆省一个偏僻的自治县，听说是在山里，那边的同行费了不少劲才通知到他们。” “哦……”那个警察这才恍然。 …… “师傅，这个瓶子给你。”一个女孩递来一个空矿泉水瓶子。 “谢谢。”丁锡平面容呆滞地接过空瓶子，随手塞到一个黑色的大塑料袋里。他拎着袋子走到路边的垃圾桶附近，坐在树荫下的台阶上，摘下破草帽一边扇着风，一边四处打量。 一晃过去两个多月了，他给自己设定的最后期限是满三个月，如果还是没有收获，那就离开。 路上经过的人很少有人留意到他，他只是一个落魄的拾荒人而已。在别人看来，丁锡平大概快50岁了，脸上的皱纹沟壑纵横，头发、胡子灰中带白，皮肤黝黑，一身旧的掉色的蓝灰色老式劳保服，脚上是一双沾满尘土的军绿色胶鞋。一个穿绳都有些松了的旧草帽，既当帽子又当扇子。一个大的能把人装进去的黑色塑料袋永远都在他的手上提着，或是背在背上。他身上唯一一件比较新的是一件黄绿色的荧光马甲。 像他这个形象坐在路边，经过的人如果不是刻意留意，大部分路人都会把他视为如同一棵树、一块石头般忽略过去。所以他这两个多月来，白天在这边捡捡空瓶子，翻翻垃圾桶，或是坐在路边打打瞌睡，一直无人打扰。在离他不到十米的地方，就是江北市警察局的大门。 …… 京城之行让张赫觉得有些无聊，央视的节目在他看来还不如瓜哥的那个音乐榜有意思。节目打着音乐新生代的名义，请了几个青春偶像。和几人聊了聊奋斗经历，忆了忆苦，又做了几个搞笑的小游戏，穿插着让几人每人唱了首歌。台下的观众在现场导演的带领下，时而鼓掌，时而欢呼，时而还假装感动的流点眼泪，看的张赫一阵阵恶寒。 那几位同行给张赫留下的印象也不太好，录节目时一团和气，兄友弟恭，在台下休息时却是一个个恨不能隔开八丈远，一个个都是戏精。几个年轻人里，张赫年纪最小，他表现的很谦虚，凡事不争先，不抢镜，爱谁谁，让干啥干啥，干完就缩回后面。他内心的本意其实是不太在乎这台节目，没想到却反而给别人留下了不错的印象，比如那位节目制作人。 一个时长大约一小时的节目，足足录了两天，和花城那边的效率简直是天差地别。张赫好不容易熬到把节目录完，觉得脸上的肌肉都有些木了。还好他一直戴着墨镜，累着的只有嘴角。 节目一录完张赫就想当天赶回江北去，一是因为之前和胖虎通电话时，听说他的网吧已经开业了，做了下宣传反响还不错，已经有附近高校的游戏战队联系他，说想在网吧设一个训练基地。另一个原因就是这段时间实在是太累了，即使是张赫也没能幸免，不仅是身体上累，还有精神上也累。回到江北就等于回到家里，可以好好休息一段时间。 第41章 火车偶遇 江北距离京城大约有600公里，如果是坐飞机，安检、乘机，加上两个地方从市区到机场的时间，还不如坐火车方便。于是张赫恢复了一个普通学生的打扮，和刘文畅两人去火车站买票上了最近的一班火车。 到了卧铺车厢，四个铺位上只有左边下方的铺上有人，而且那人正在睡觉。刘文畅哈哈一笑，轻声道：“看来咱们的选择是对的，还是火车舒服，能躺着睡一觉，还没多少人，终于能清净一会了。” 张赫笑着称是，把右下的铺位让给刘文畅，自己爬到右边的上铺躺下休息。 睡了一会儿，张赫忽然被一阵清幽的香气熏醒。他看到原本在左下铺睡着的那人已经起来了，此刻正坐在窗边吃东西，香气来自他面前桌上打开的一个袋子。张赫居高临下朝袋子里瞥了一眼，袋子里有个打开盖子的塑料盒，可以看到盒里隐约有红的、绿的、黄的、白的等各种颜色的细小颗粒混在一起，不知是什么食物，他从未见过。 有些饥饿的张赫被那股香气引的好奇，忍不住发动微视异能想看看那人到底吃的什么。微视状态中，一切都看的那么清晰，原来袋中的食物里红、绿两种是切碎的小米辣，黄色的像是玉米碎，白色的像是柠檬粒和鸡肉。 张赫扫了一眼那人，却让他大吃一惊。这人的外表看上去大约有5，60岁，肤色黧黑且粗糙，似乎长期从事体力劳动。双眼无神，头上留着短发，穿着一身式样有些落伍的夹克衫。但让张赫感到吃惊的并非这些，而是那人身体里那些大量的白色碎光。 在张赫的脑海中，第一时间就浮现出上次那个黑衣人的形象。他心中猛地一紧，感觉自己从后脑一直到背部的汗毛似乎“嗖”地一下，瞬间不受控制地耸立起来。 在他有这种反应的同时，那个正在吃饭的人像被人猛打了一拳一般，“豁啦”一声，全身猛地缩在下铺靠窗的一角，敏捷的像一只狸猫。他的头抬着，一双惊恐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张赫的脸。刚刚在吃的那袋食物被扔在一边，床边和地上洒的到处都是。 “喂……喂……，你也太糟蹋东西了吧，大叔！”刘文畅的声音在此时响起，语气中满是惋惜。估计他也早就被那股香气弄醒了，只是躲在一边偷偷地闻，却不好意思开口要。 张赫呆呆地看着那人，被他刚才的举动惊住了。他感觉如果不是在火车上，不是在同一个封闭的车厢里，那人刚刚肯定早就掉头跑了。 那人对刘文畅的话毫无反应，只是盯着张赫。在张赫的注视下，那人眼中的惊恐慢慢淡去，神色放松了一些，取而代之的是无穷的迷惑，似乎面前上铺的张赫在他眼中充满了不解之谜。 张赫干咳两下，向那人打招呼道：“嗨，大叔你好！” 那人听张赫开口说话，眼睛猛然睁大了一下又恢复原状，似乎张赫的一举一动对他来说都是莫大的惊吓。 张赫尴尬地笑了笑，勉强冲那人抬手示意了一下。那人的脸色缓缓平复下来，犹豫了一下，才跟他点了点头。 “大叔，你刚才吃的这是什么？怎么这么香？”刘文畅没留意二人的交锋，只是一脸可惜地打量着洒在地上的食物。 “柠檬鸡……，小米辣柠檬鸡。”那人虽然仍旧不时地打量张赫，但脸上的神色终于完全平静下来，回答了刘文畅的问题，只是发音有些怪异，口音很重。 刘文畅舔舔嘴唇，好奇道：“大叔你是哪里人？这种柠檬鸡是哪里的吃法？” 那人瞥了眼刘文畅，仍旧看向张赫，口中轻声答道：“南疆。” 张赫从上铺下来，从包里拿出两瓶水，递了一瓶给那人：“对不住，大叔，刚才是不是我吓了你一跳？来，喝点水。” 见那人犹豫了一下接住了，张赫心中一喜，转头对刘文畅道：“刘哥，要不你去餐车看看有什么吃的买点来，或者泡两个桶面也行。” 刘文畅痛快的答应了，他也早就饿了。那人看着刘文畅出了车厢，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又看向张赫。 张赫见刘文畅离开，坐在床边挠挠头，组织了下语言，态度诚恳地看着那人道：“大叔，我没有恶意。我知道你不是普通人，我其实是有些疑问想请教你……” 见那人只是静静地听着，张赫想了想接着道：“我也不知道从哪说起……这么说吧，我见过一个和你很像的人，不过那是个坏人，我亲眼看到他杀了一个人，他很厉害……” 张赫抬手在空中比划了一下：“……他一跳可以跳很远，虽然瘦但是好像力气非常大。我刚才以为你和他是一样的，但是我又感觉你们好像并不一样。” 张赫刚刚已经确认，眼前这人与那个黑衣人并不相同，虽然他们身体里都有远超常人的细小碎光，但黑衣人身体里的碎光是粉白色的，而且在体内不停地游来荡去。而眼前这人身体里的碎光虽然数量也很多，但却和普通人的一样是白色的，而且是固定不动的。 “你能够感觉到不一样？”那人脸上露出惊容，说话的口音很重，语速缓慢。 “对，感觉的到。”张赫只能这么说，他不觉得向别人解释他能看到的东西是个好主意。 “大叔，你是什么人？还有你刚才为什么好像忽然很怕我似的？”张赫好奇地问。 这人眼中满是疑惑，似乎他对刚才的事情也不太清楚原因。他看了张赫一会儿，犹豫着道：“如果我猜的不错，我大约知道你说的那人是什么人……至于你，刚才确实吓了我一跳，因为你刚刚有一瞬间，给我的感觉就像碰到那种人一样。你……你真的能感觉出我们不一样？” 他似乎更关注张赫说的这一点。 “嗯，绝对不一样！”张赫肯定地点头，然后又追问：“大叔你说的那种人是什么人？” 大叔脸上有些恍惚，眼中闪过一丝恐惧，喃喃吐出一句隐约的话：“他们是……邪魂……” 第42章 九黎人 “邪魂……？”张赫对听到的这个词感觉有些吃惊：“什么是邪魂？” “……是……”大叔侧头想了想，似乎想让自己的思路清晰一下：“具体我也说不清。你说你能感觉出我和他们不一样，到底是怎么感觉到的？” 他仍在纠结这一点。 张赫思索了一下该怎么表述，道：“就是感觉那个人很危险，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我也说不上来。不过你没有给我这种感觉，但是我能感觉出你和普通人不太一样。” 大叔目瞪口呆地看了张赫好半晌，才道：“你也很不一样，普通人是感觉不到这些的。” “那大叔你这样的到底是什么人？”张赫又好奇地追问。 “我……”大叔似乎在犹豫要不要跟张赫讲，思索了片刻才道：“……我是九黎人。” 张赫一愣，脑海中似乎有一盏灯点亮，那个黑衣人临死前说的那句话浮现在心中：‘不……你不是……九里人……。’ “大叔你说的是哪几个字？七、八、九的九？里面的里？人类的人？”张赫有些激动地追问道。 大叔疑惑地看了眼张赫，道：“黎，黎明的黎，九黎人。” “原来说的是九黎人！不是九里人，也不是酒里人。”张赫心中恍然。 “那什么是九黎人？”张赫神情兴奋地问。 “这个……”大叔有些不想回答，似乎有些顾虑。 张赫以为猜到他的想法，道：“大叔，如果可以，希望你能告诉我。因为我说的那个人……就是那个邪魂，他已经死了，他临死前对我说……说我不是九黎人，这件事一直让我很困惑。还有就是为什么我能感觉出邪魂、九黎人和普通人不一样？照你的说法，普通人是分不出来的，对不对？那我到底是什么人？我为什么会这样？我一直想弄明白……” 张赫一直觉得他的穿越很可能和这些事有关，这是他心底最大的迷惑。 大叔看了张赫一会儿，叹了口气道：“并不是我不想说，而是我也说不清楚……我就把我知道的告诉你吧……” “菜点好了，不如我们去餐车吃吧，这边摆不下。”刘文畅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张赫正听到关键的时候，走到门口把刘文畅推向过道：“刘哥你先去吃吧，我和大叔谈点私事，过一会儿我们再过去。” 刘文畅一阵纳闷，不知道张赫和一个刚认识的人有什么私事可谈，可看到张赫如此坚决地让他离开，只好自己先去了餐车。莫非张赫想从人家那里套出做小米辣柠檬鸡的秘方？刘文畅边走边摇了摇头，又否定了这种猜测。 大叔说的有些乱，其中还有大量的少数民族传说，张赫一边听一边尽力理解。据他所说，说他们是九黎人其实是不准确的，他们只能算是拥有九黎人血脉的遗脉后裔。 在他们部族的传说中，在很久以前，整个大地是属于九黎人的。但不知为何，九黎人遭到了神的厌弃，神决定从大地上清除他们。九黎人不愿屈服，但经过一番艰苦的抗争最终还是失败了…… 虽然当时的九黎人都死了，但在他们的追随者中，留下了一些拥有他们血脉的后裔，就是所谓的九黎人遗脉。但是神似乎并不想就这样算了，于是创造了邪魂，让邪魂继续清除这些九黎人血脉拥有者。不过邪魂并不能发现谁是血脉拥有者，只有出现过血脉觉醒的人才会被他们近距离感知到…… 只有带有九黎人血脉的人才有机会出现血脉觉醒。一旦出现血脉觉醒，便能得到一些超越常人的力量。但并不是所有带有这种血脉的后裔都会出现血脉觉醒，也许有的人一生都不会出现，但这种血脉会顽强地传给下一代…… 但对血脉觉醒的九黎人遗脉来说，邪魂似乎就像是他们的克星，能在他们毫无察觉的时候盯上他们，然后静静地等着杀死他们的机会。但九黎人遗脉对邪魂却是毫无察觉，分不清他们与普通人的区别。最多是在邪魂发起攻击的那一刻，他们才能感觉到危机。 想想确实有点可怕，毕竟这不是因为什么仇怨，似乎更像是一种种族猎杀的天性…… 从这点来看，张赫具有的这种能够区别两者的能力，对九黎人遗脉来说是多么的宝贵。估计大叔就是看中他这一点，才决定对他畅所欲言的吧。 果然，最后大叔对张赫发出了邀请。原来这个大叔是苗族人，家在南疆省南部一个叫屏边的苗族自治县。该县人口不到16万人，却聚居着苗、汉、彝、壮、瑶等17个民族，其中苗族占总人口的66%。 大叔邀请张赫去屏边见见他们部族的一个长者，大叔称呼她为“当母德”，说她了解更多九黎人遗脉和邪魂的事。张赫听了有些心动，但现在他无法成行，只能暂时记在心里，等以后有机会的时候再去。 张赫又询问大叔此行的目的地，大叔眼中闪过一丝悲哀，又说了一段让张赫大吃一惊的话。 原来这个大叔的名字叫白叶原，就是江北灭门凶杀案死者白芝的父亲。他此行是应江北市警察局的通知，去处理女儿的身后事。当然关于凶案的事都是白叶原告诉张赫的，张赫此前并不知情。 但他听的出白叶原的悲伤中带着些恐惧，因为他担心女儿的死是邪魂所为。因为他女儿也曾经历过血脉觉醒，而且这次死的太惨了，根据他对女儿女婿的了解，他们不太可能和人有这么大的仇怨，只有邪魂那种对九黎人天生想除之而后快的痛恨，才有可能发生那么残忍的事情。 张赫想了想，道：“白大叔，我家就在江北，到了江北如果你要是和警察在一起还好，如果自己要外出办事，就提前通知我，我陪你去办。万一真有邪魂，他要靠近你时，我也能提前给你预个警。” 白叶原闻言有些感激，尽量把自己所知道的一些关于邪魂和九黎人的传说都告诉了张赫。 张赫敢于做出这个决定，主要是因为他能够提前发现邪魂，邪魂却发现不了他。上次在福利院里已经证实了这一点。更重要的是，上次那个黑衣眼镜男邪魂身体里的碎光都被自己吸走了，自己还因此发生了不小的改变，比如微视能力增强，力量增大，身手变敏捷了等等。莫非自己对邪魂，就像邪魂对九黎人一样，有某种克制能力？ 第43章 猎物和猎物 邪魂虽然是九黎人的克星，但似乎对自己来说却很有好处。张赫有时都忍不住想再多碰到一个邪魂了。或许，这一次就是个机会。 张赫对白叶原血脉觉醒的事和他拥有什么超越常人的能力有些兴趣，白叶原告诉他年轻的时候生了一场大病，病好之好他的力量就越来越大，到最后成了部族中首屈一指的大力士。虽然他体型并不显大，和常人差不多，但在山上他能一个人抗着一棵一人抱的树，一直走到山下。只是每尽一次全力，他都得休息两天才能恢复。 张赫想试试他和白叶原的接触会不会出现吸收他体内碎光的现象出现，可他又怕把白叶原也弄的像那个黑衣眼镜男一样死掉。犹豫了好久，最后实在是忍不住，觉的如果速度极快地接触一下马上分开，应该不会有太大的危险。 于是他在征得白叶原同意之后，飞快地碰了一下白叶原，果然如他所想没有丝毫异状发生。于是他又试了一次，这次慢了一些，仍然没有任何反应。于是在白叶原有些迷惑的神情中，张赫试了一次又一次，甚至还让白叶原摸了摸他的头顶，终于他确定不会发生那种异状了。看来他的能力只对邪魂有效，莫非是因为邪魂体内的碎光不是固定住的原因？ 等两人到餐车时，刘文畅已经吃完了，饭菜也有些凉了。张赫又要了两碗面，和白叶原将就着把饭吃了。刘文畅虽然对二人谈的什么私事有些好奇，但他是一个理智的人，追问别人的隐私这种事是绝对不会做的。 到达江北市时是下午四点半，火车站外已经有公司安排的车辆来接张赫两人，除了司机，李鑫也来了。 再次见到张赫，李鑫满面笑容。几个月前他第一次在公司前台看到的那个少年，此刻已经声名鹊起。近月来，张赫首张专辑里的那些歌曲，轮番进军各大音乐排行榜的前列，攻势极度凶猛，让业界及歌坛内的一些人暗暗惊心。 对巅峰音乐公司来说这自然是好事，何况专辑的销量也一直在快速增长。据李鑫所知，现在已经超过了300万张。妥妥地稳居当前音像市场第5名，这已经是响当当的一线歌手水平。 张赫在公司内的地位也隐隐超过日渐与公司离心的胡维昆，仅次于乔松和林一曼，要知道，这才是他第一张专辑。与张赫同期，甚至比他还早进入公司的一些年轻艺人，此时还在努力地练习和蹭通告呢。 因此巅峰公司内部已经决定对张赫的重视上调几个档，这意味着未来公司将为张赫每年多投入数百万元。而且李鑫听说艺人部已经在考虑要为张赫重新提供一份a级合约了。除此之外，还有一些马上要兑现的奖励，正等着张赫去公司领取。 “怎么样？累的够呛吧？”李鑫亲切地揽住张赫的肩膀，问候道：“本来公司想把接站搞的更隆重一些，可是又怕太高调泄露你的身份，只好我自己来接你了。” “谢谢李哥，这样挺好。”张赫应道，他确实还是比较习惯这样简单的方式。 李鑫又和刘文畅握了下手，寒暄了两句。见到白叶原，诧异地看向张赫：“这位是？” “火车上认识的白大叔，他是南疆来的，要去江北警察局处理一些事。江北他是头一回来，人生地不熟，普通话说的也不太熟练。因为我们在车上聊的比较投机，所以我说要送他过去，所以还要麻烦李哥一趟。”张赫介绍道。 听到张赫的介绍，李鑫虽然心里有些疑惑，但并未表现在脸上，到是有些为张赫单纯的心态感到高兴。 “那有什么麻烦的，我带的商务车，再多两个人也很宽松。”李鑫痛快地答应了。 “那行，那咱们就先把白大叔送到江北警察局吧。”张赫道。白叶原并无异议，他此时对张赫很是信任，甚至是有一点依赖的心理。 张赫现在是一身学生打扮，头发也扎成了一个小把子，形象与台上截然不同，没有人能认出他是现在红遍半边天的那个17岁天才音乐少年，所以几人顺利地出了站，来到停车场。 上了车，李鑫又对张赫和刘文畅道：“公司明晚给你们安排了一场小型庆功会，过会儿我直接送你们回去休息，不用去公司了，明晚7点有车会去接你们。都是自己人，到时张赫你就不用再戴墨镜了，随意些就行。”张赫和刘文畅欣然答应。 车子在江北市的街道上行驶，还未到高峰时段，路上很好走。张赫提醒白叶原跟警方的联系人打个电话说一声，白叶原按他说的做了，张赫隐隐听到电话中传出来的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 丁锡平坐在路边的墙角，无聊地打了个哈欠。再过一个小时就到警察局下班时间了。他感觉最近几天有些莫明的烦躁，猜测估计是自己的耐心在渐渐耗尽。他开始打量街上走过的女人，他现在这付面容，很好地隐藏住了心里的情绪，即使有人看到他在盯着女人看，也只会当他在发呆，所以很安全。 忽然他瞥到警察局大门里面的门卫室有些异常，他微微扭过头去，看到一个女警察刚刚走到那里，停下脚步，在门卫室旁朝着大门外的街道打量。 丁锡平心里有一股燥热升起，迷散在全身各处，他有些兴奋，莫非是他等的人要出现了？他认识这个女警察，虽然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但丁锡平好几次看到她和一些男警察坐着拉响警笛的警车出去，显然是办大案子的警察中的一员。 丁锡平用眼角注视着那个女警察，留意着她的举动。 一分钟过去了……三分钟过去了……5分钟过去了……8分钟过去了…… 终于，丁锡平看到一辆黑色商务车停在了警察局门口，那个女警察迎了上去。丁锡平心里一阵躁动，他站起来低着头，拎上那个黑色塑料袋，一小步，一小步，向离警察局大门更近的地方慢慢挪过去。10米，只要在10米之内就够了。 第44章 狩猎 车门打开……一个年纪挺大的男人下了车，他回头和车上的人说了句话，便迎着那个女警察走过去，两人握了一下手。 丁锡平双眼死死地盯着那个男人，眼中似乎有一股火苗在点燃，他的身体激动地有些颤栗。不远处的那个男人像一份冒着热气的美味，摆在他面前，是如此的近。他觉得体内一种像蚂蚁在爬的瘙痒从心底升起，沿着他的血管在全身漫延……躯干、四肢、手脚……沿着脊背一直到他的头部，他的双眼因为欲望的煎熬有些充血发红…… 忽然他打了个冷战，一股寒意拂过全身，他疑惑地四下扫视了一圈，没有任何异常的地方。街道上依然车来车往，路边的行人行色匆匆，有几个背着书包的学生打闹着走过……一切都很正常。丁锡平又转头看向他的猎物……猎物正与那个女警察说话，丁锡平的双眼又再一次变的火热…… 黑色商务车的后坐，张赫隔着贴着深色车膜的车窗盯着路边的那个拾荒老人。他的双眼冷漠中带着一点热切，像在冰原上点燃的一把火。张赫忍不住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发干的嘴角，心底有股冲动在缓缓涌动。 真没想到，刚刚到达警察局门口，就看到了这个人。在张赫眼中，这人在街上的人群里，就像一个点亮的灯炮一样明显。看他的样子，似乎已经在这里扮了很久拾荒人，从外表看不出一点破绽，脸上、手上、衣服上都脏兮兮的。若非看到他身体内无数的粉白色细小碎光在全身上下不停地游动，张赫相信如果自己走在街上经过他身边时，绝对不会向他多看一眼。 果冻……张赫心里莫明闪过一个词，好想吃…… “看什么呢？”刘文畅见张赫一直盯着外边看，不由问道。 “没什么。”看到白叶原已经和那个女警察向警察局里走去，张赫知道他在警察局里肯定不会有危险，而且他刚刚嘱咐过白叶原，离开警察局之前给他打电话，他再过来接他。所以白叶原暂时很安全，没什么可担心的。 车辆启动，重新汇入街上的车流中，经过两个路口，车辆右拐上了另一条路。张赫忽然道：“在前边路边停一下……” 看到李鑫和刘文畅看过来，张赫笑着道：“就送我到这吧，我去买点东西，过一会儿我自己回去。” 李鑫犹豫了一下，没劝他，张赫现在的打扮自己行动应该不会有问题，便答应了，并嘱咐他注意安全，晚上到家后给他发个消息。张赫现在是公司的重点保护对像，多注意一些没坏处。 看着商务车离开，张赫把上衣的兜帽戴上，双手抄兜，进了路边一家小超市。不久后，他走了出来，胳膊下夹着一瓶矿泉水，沿着人行道逆行向来路走去。 丁锡平安心地坐在道边，心中一片平静喜乐，近三个月的守候果然没有白费。今天这个老家伙肯定是那个女人的家人，这一招果然管用，那些小老鼠就像串在一起的蚱蜢，捉到一个就能逮到另一个，他高兴地忍不住想哼个小曲。 他已经不用再一直呆在警察局门口了，现在他在几十米外的路对面，这边的店铺少一些，树和绿化比较多。他拿着一盒刚买的盒饭，坐在绿化带边靠着护栏，一边吃一边留意着警察局门口。盒饭是最便宜的那种，米饭上堆着一些青菜和豆腐，还有一些切碎的红辣椒，但丁锡平却吃的很香。 一个学生样子的年轻人沿着人行道走过来，手里拎着一瓶喝了一半的水。丁锡平心里一阵悸动，他扫了那人一眼，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他有些奇怪自己今天的奇怪反应，这已经是第二次了。不过随后他将这种现象联系为自己为这次行动等的太久了，不过终于要结束了，不是吗？于是他不再关注那个年轻人，又重新开心起来，挑着饭盒里的豆腐吃的很香。 丁锡平忽然瞥见那个年轻人走上了马路牙子，双脚交替着踩在仅有一脚宽的阶石上，就像在玩走独木桥。丁锡平的好心情受到一些影响：这个讨厌的小子，把马路边当什么了？游乐场吗？没看到这边坐着个人吗？再往这边走二十米，就会被老子挡住！哼！老子可不会给个熊孩子让道。丁锡平决定就坐在这里不动，让那小子绕着他走，他继续低头吃饭，假装看不到他过来。 年轻人似乎玩的很开心，低着头，双臂微微张开，身体摇摇晃晃坚持着不让自己从阶石上掉下来。他离丁锡平越来越近了，似乎真的没看到前面有人。 丁锡平埋头吃饭，他听到那个熊孩子离他越来越近了，但他已经打定主意不理会。 “哎呦……”一声惊呼，熊孩子似乎走到近前才发现有个人坐在这里，他猛然失去平衡，脚下一滑，被自己绊了一下，身体向丁锡平倒了过去…… 丁锡平心中暗喜……他的能力是以敏捷见长，他可以在一秒内窜出20米，也能手脚并用在3分钟内爬上20米高的楼顶，他甚至能在树木密集的地方借着树顶的树枝在不同树木间游荡，即使是从5层楼上跳下来他也不会受伤…… 在这一瞬间，丁锡平有数十种方法闪开这个熊孩子。但他不准备这么做，他要假装不知道，等着那个熊孩子摔过来，然后把自己快吃完的餐盒，带着里面的汤水盖在他脸上，就当是他自己碰巧撞上的。丁锡平心里嘿嘿笑起来，期待着那一刻…… 熊孩子惊叫着，双手胡乱地想抓住什么，但显然是徒劳的。最终，他一头撞在丁锡平的肩膀上……。丁锡平心中暗笑着，刚把手里的餐盒调整了一下方向，忽然就失去了意识…… 张赫又看到了久违的一幕：拾荒人身体里的所有粉白色碎光汇聚成一缕银蛇状的细小光条，窜入他的身体，像汇入大河的一条水流，融入那些鲜红色中，瞬间不见。一种凉意在他体内扩展开来，让他舒服地好像身体的毛孔全部都张开了，真的有点像吃了冰冻的果冻一样舒爽。 第45章 原来是这样 刚刚那一刻也只是一瞬间，张赫右手扯了一下拾荒人瘫软在绿化带护栏上的身体，让他仍像靠在那里一般。左手顺手接住将要滑落的餐盒，连同要掉落的两根筷子…… 张赫微微一愣，咦？自己居然接住了？不及多想，他站起身，拿着餐盒沿着马路牙子走过绿化带，拐上一边的人行道，顺手将餐盒等物丢入一个垃圾桶，继续沿着街道向前方走去…… 刚刚的整个过程并无人看到，即使有人留意，也只会以为是一个年轻人刚刚差点摔倒，差点碰到一位坐在路边的拾荒人而已。不过显然他还是控制住了身体，马上就离开了。那个拾荒者估计是累了，靠在绿化带边的护栏上睡着了…… 次日凌晨，一位早起工作的环卫工人发现了已经没有呼吸的拾荒人，拾荒人的尸体很快就被运走了。 张赫回到江北大学的房子时，他心里仍然沉浸在淡淡的兴奋中。胖虎没在家，估计是在网吧。张赫洗了澡，换了一身衣服，煮了一碗面填饱了肚子。 他看看时间，现在还不到6点，打开电视看了会，正好看到上面在放他自己的mv。这种在电视下看自己的体验对他来说有些新奇，兴致盎然地看了一会。 不久，接到白叶原的电话，却不是说让他去接，而是说因为警方还需要他继续做一些配合调查，一位姓陈的女警官帮他安排了住处，很安全，就不用麻烦张赫了。 张赫告诉他如果需要可以随时给他打电话，对那个拾荒人的事，张赫却只字未提。他对邪魂的这种能力，还是尽量不让其他知道为好。除掉了拾荒人，白叶原在江北应该已经没有危险了。 既然已经无事，张赫便直接上床睡觉去了。这段时间实在是太累，他需要充足的睡眠来恢复精力。他计划明天一早和胖虎一起过去他的网吧看一看，然后再跟串串儿约个时间三个人一起吃个饭。 睡梦中，就同张赫预料的一样，那些异象再次出现了。现在他已经明白，他看到的那股鲜红色肯定就是他体内的那些鲜红色微小碎光。在梦里，它就像一条鲜红的长蛇，在无尽的黑暗中翻涌不停，似乎有生命一般。它周围散落着数不清的白色光点，随着它的翻涌，那些白色光点被吸附到它体内，慢慢消失，直至所有的白色光点完全不见…… 张赫朦胧中感觉，这次看到的景象似乎与上次又有些不同。除了鲜红色的长蛇更大了一圈之外，原本以为是沙粒的小东西，现在在他眼中，已经能看清是一些白色光点。还有原来曾见到的一些黄绿色的大石头不见了，长蛇周围的那些黑暗变的更加乌黑发亮…… 一觉好睡，张赫在闹钟的铃声中醒来。窗外，时光正早，秋日的阳光格外温柔，碧空如洗，秋高气爽。 张赫到胖虎的房间看了看，没有人，显然胖虎昨晚并未回来住。张赫摇了摇头，从做珍珠蚌的时候他就看出来了，胖虎对赚钱有一种发自内心的狂热，估计又是住在网吧里了。 卫生间里，他拿起漱口杯准备刷牙。一不小心，碰到了水池边的香皂盒，香皂和盒子翻滚着从台上落下。张赫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一只手在接近地面的地方接住了这两样东西。 张赫呆住了，这是他的手，他的左手。 他的身体半蹲着，右手还拿着牙刷，本来在左手中的杯子，此刻正放在水池的左侧，他的左臂下探着，这只手中正分别抓着香皂和放香皂的盒子。 张赫呆呆地看了半晌，缓缓直起身体，将拿着香皂和香皂盒子的左手放在眼前，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几遍。然后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喃喃道： “难道是……” 他脑海中闪过当初轻松捏爆的那瓶水，又闪过昨天他接住餐盒和两根筷子的画面…… 张赫快步走到客厅，打开电视柜的抽屉翻了翻，找到一个网球。这是原来房主的，当时买房时这套房子里的一些旧家具、家电房主也折成钱卖给他了，和这些东西一起留下的还有这些零散的小东西。 他四处看了看，向着远处的墙壁猛然扔了过去。网球急速地砸在墙上，以一个较大的锐角猛然反弹开去。张赫盯着那个球，一步跨出，轻松地闪过沙发和茶几，在一幅挂在墙上画前，右手轻探，将那个急速射来的网球稳稳抓在手中。 盯着手中的网球，张赫面带兴奋，喃喃道：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 他猛然又将球扔出，这次根本没有瞄方向。但网球的反弹线路仍然被他清晰地捕捉到。张赫脚下轻移，伸手一抓，又抓住了。他有些兴奋地接连把网球扔出去，网球在房间里飞来飞去，张赫的速度越来越快，渐渐只能看到一个人影，似乎脚不沾地一样，在房中忽焉在左，忽焉在右，如同鬼魅。一时间，网球碰到墙壁的声音不绝于耳，像在这间房中下了一阵暴雨，但无论那个网球弹向何方，总会有一只手等在那里，把它紧紧握住。 张赫大约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如果他猜的不错，黑衣人和拾荒人这些邪魂应该和白叶原他们九黎人差不多，在他们超越常人的基础能力之上，也各自有一些擅长的方向。比如黑衣人和白叶原应该更擅长力量。而昨天那个拾荒人，应该是更擅长速度。 而他自己……他能吸收邪魂体内的那些粉白色碎光，然后被他体内的鲜红色碎光消化掉。姑且用消化这个词吧，若是非要另外想一个更合适的词，张赫觉得用融合可能更合适。而在融合后，张赫便能拥有与原本的邪魂类似的能力…… 他之前并不太清楚这些，但却有一种模糊的概念，看来邪魂对他来说并不可怕，而是一种……很有用的补品…… 张赫微微一笑，对，补品……。可惜邪魂太少见了，若是有什么办法能多找到一些就好了。 折腾了半天，张赫出了一身汗，他干脆去洗了个澡。他发现这些异能的使用似乎很消耗能量，因为他觉得今天早晨特别饿。匆匆冲干净，他小跑着去了江北大学的食堂，找了个人少的窗口买了三人份的食物，打包带回去统统吃掉了。 第46章 历史的迷雾 张赫给胖虎打了个电话一问，他果然是住在网吧。听到张赫回来，胖虎非常开心： “……你现在大火了，兄弟！快来我这一趟，帮我震震这帮小子！” 在张赫的提醒下，胖虎才想起来不能透露张赫歌手身份这件事，于是只能放弃之前的想法。张赫又问了问胖虎，确定他未曾把他的身份透露给网吧的人之后，才决定过去找他。 胖虎的网吧名字叫虎穴竞技中心，看着那个招牌张赫心里一阵好笑。 虎穴网吧有两层，一共大约有40台普通机器和20台高配机器，普通机器在一楼，供普通玩家使用。高配机器在二楼，除了为高端玩家服务之外，还为附近高校的两支游戏战队提供训练场地。但即使是一楼，设施也比一般的网吧强的多。 胖虎雇了4个人，一个叫米乐的女孩是收银员，兼着管理、售卖各种食品、饮品。另外三个都是男孩，服务员兼网管，其中一个叫秦振兴的技术最好，尤其擅长游戏方面的软硬件调试，给胖虎帮了不少忙。 听着胖虎笑容满面的介绍，张赫能感受到他的骄傲和充实，很为胖虎感到高兴。他问胖虎这段时间有没有见过串串儿，胖虎说和串串儿一起吃过两次饭，还带着她的新妈妈来过一次网吧。张赫说想抽时间三个人一起吃顿饭，胖虎痛快答应了。然后张赫让胖虎帮他在楼下开了一台机器，他想上网查些东西。 张赫坐在一个角落，在电脑上输入“九黎人”三个字，回车，网页上搜出一些内容，有传说，有科普…… 传说九黎人的首领是上古被人类之祖黄帝打败的蚩尤……张赫发现关于黄帝和蚩尤的传说与他原来的世界很相似。 据网上的资料介绍，九黎是上古传说中一个实力强大的族群。《史记五帝本纪集解》上写道：“九黎君号蚩尤……”，《国语楚语》中也说：“九黎，蚩尤之徒也……”，意即九黎人奉蚩尤为首领。 传说中蚩尤的核心族人有81人，武力最为强大，拥有神赐的异能，善使五金…… 又有记载说：“九黎乱德，民神杂糅，不可方物……” 传说中黄帝、炎帝与蚩尤战于涿鹿之野，历经辛苦，最终击杀蚩尤。蚩尤的追随者在涿鹿之战后，一部分散落在北方，一部分加入炎黄部落，绝大部分被驱逐到了南方的蛮荒之地，也就是后来的南黔、湘西、鄂西南等地区。 在当时，这些地方极为贫瘠，生活环境非常恶劣，与中原地区形成割裂的态势。因此他们独特的文化和生活习俗反而得以维系，这些人被后人称为古苗族。他们的后裔发展至今，主要分布在南黔川湘等几大方言区。虽然经过长久的变迁，语言支系甚多，差不多有7种次方言、18种土语，但各地的苗人都不约而同的把自己的祖先称为“尤公”…… 张赫思索良久，又仔细地看着其中一句话：九黎乱德，民神杂糅，不可方物…… 网上的介绍对这一句话的解释是：九黎人信奉巫教，杂拜鬼神…… 张赫想起白叶原说的话：九黎人被神厌弃，遭到清洗……。莫非是因为九黎人的信仰在当时因为某种原因发生了极大的变化？ 若是抛开后人的解释，直接理解字面的意思呢？民神杂糅，不可方物？似乎也可以理解为民众和神混杂在一起，无法识别……想到这里，张赫心中一惊。和神差不多，让人分不清是人还是神，这样的九黎人得多么强大！ 对当时九黎人的武力和装备情况的描述，按现在的说法是：一是身体素质超高；二是有攻击力极其强大的异能；三是科技水平高，不仅有全金属装备，甚至能影响天气，制造风雨和大雾。尤其是最后一点，怎么看九黎人都像是拥有更成熟文明的一方。 与此相对的炎黄一方却像乌合之众一般，食物紧缺、衣物紧缺、没有金属装备、身体素质差、战斗力弱、没有异能……唯一的优点估计就是人多。 那为何最后胜利的反而是炎黄一方呢？兵法云：兵不在多，在于精。怎么看精的一方都应该是九黎人一方啊。除非……有一股远超九黎人的力量在帮助炎黄。 邪魂……张赫心中闪过一个名字。随后而来的是疑惑，他们，或是它们，到底是什么？厌弃九黎人的神又是什么？邪魂和那个神又是什么关系？ 等张赫恍然从沉思中被胖虎惊醒，发现时间已经到了中午，胖虎来叫他一起去吃饭。张赫最后扫了一眼电脑屏幕上的文字，关掉了电脑。 他感觉自己似乎已经站在一条通道的入口，前方是一条看不清尽头的路，他早晚都会走到路的深处，看看那里到底有什么…… 当晚，巅峰音乐公司内部为张赫第一张专辑的热销举办了一个小型庆功会，也算是为他这一段时间的辛苦慰劳一下。庆功会的规模不大，包括巅峰音乐公司所有中层以上人员，以及在张赫这次专辑发布、宣传中表现出色的普通员工，总计人数不到50人。 虽然发布会低调地选在华茂大厦3楼的宴会厅举办，却仍有一些消息灵通的记者得到了消息。张赫和刘文畅乘着公司的车来到大厦楼下时，看到保安正把几个像是记者的人从大厦中客气地驱赶出来。 司机开车绕到大厦侧面的独立入口区，这里有24小时的保安负责安保工作，拒绝所有没有特殊许可证的人进入。从这里进入大厦，里面有两部专用电梯，可以让张赫不被打扰地到达所有楼层。 电梯到达3楼，张赫刚刚走出电梯门，就获得一阵热烈的掌声。这里就是宴会厅外，有一些巅峰公司的员工正在这闲谈，看到张赫过来，便不约而同地为他鼓掌。他的第一张专辑成功，在场的所有人都会获利，以张赫专辑现在取得的成绩，这一点已经无可置疑，况且巅峰音乐公司对下面员工一向大方。 第47章 不菲的收获 即使在巅峰公司内部，也有许多人对张赫并不太熟悉。也许之前在公司见过他，但成名前和成名后是截然不同的。经过媒体的炒作，张赫的长相到底什么样已经成为热点了，外面有无数的人想看看张赫的样子，但能有机会亲眼看到张赫长相的人才有几个？所以即使同在一个公司，大家也不能免俗，纷纷凑过来，仅在中间为张赫留下一个能过去的小道。 张赫礼貌地向众人回礼表示感谢，大家这么热情，他也不能匆匆而过，只好放慢脚步，和一些伸向他的手一一相握。 等他到宴会厅门口时，得到消息的宗厚和朱玉周也一起出来接他。宗厚哈哈笑着恭喜张赫首张专辑大卖： “我虽然很看好你的音乐才华，但也没想到第一张专辑就火成这样。年轻人，不要骄傲，继续努力！” 张赫微笑致谢：“谢谢宗总，不过专辑卖的好可不是我一个人的成绩，大家的努力有目共睹。” “说的好！”朱玉周笑着拍拍张赫的肩膀：“我最看好你的就是这份心境，在你这个年纪能做到这种程度的我老朱还是头一回见到，哈哈……年轻人不简单！”说着比了比大拇指。 “朱总过奖了。”张赫微笑回应。 “哎……”朱玉周摆摆手，道：“不必谦虚，我的看法和南总一样。对了张赫，这几天抽空我们谈一谈你的新合同……” 虽然张赫还没听到消息，但他马上就反应过来了。以首张专辑的成绩，他已然有资格新签一份条件更好的合同了，便会意地点头应下。 宗厚和朱玉周两位高层陪着张赫走进宴会厅的一幕，让不少巅峰员工看在眼中，这是公司重视的表现啊。个别人心中暗暗动起了心思。 “李鑫跟你提了吧？”一边走，宗厚又对张赫道：“你唱的那首粤语歌，这几天你和李鑫碰一下，让他尽快做一张单曲出来……” 这事李鑫给张赫打电话提过，他自然是点头答应。 “我也就提一句，你心里有数就行。今天不谈工作了。南总、黄总一会就到，他们可是给你准备了一个大红包，相信今晚你肯定能满载而归，哈哈哈哈……” 这句话到让张赫多了一些期待。他又想起一事，跟宗厚提了一下想约串串儿和他、胖虎一起吃次饭。宗厚现在算是串串儿的父亲，这事自然要跟他打个招呼。宗厚了解他们几个人的感情，痛快的答应了，说回去就转告串串儿，让她给张赫打电话约时间。 不久，南总、黄总先后到来，庆功宴正式拉开帷幕。由于是内部活动，环节设计很随意，领导祝酒致词之后，主持人马上宣布进行高潮节目：论功行赏！所有人闻言齐声欢呼，气氛热烈。 前期活动中的论功行赏自然不包括张赫，而是针对涉及此次项目的所有部门和员工。公布奖金穿插在一些小游戏之间，游戏也不是白玩的，参与者也有游戏奖金可领。随着时间的推移，场中笑声和欢呼声不绝于耳。 庆功会不允许私自拍照，但却有宣传部的人专门负责拍摄照片，以备后续留作宣传用途。只是在拍到张赫时，会留意不让他的正脸被拍到。 在庆功会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张赫一直没见过的林一曼来了，在现场引起了一阵小小的波澜。林一曼现在巅峰公司是实际上的一姐，地位崇高。前些日子刚刚从国外回来，此次到场算是给张赫捧了个场。 林一曼今年实际年龄32岁，但从表面上看却很年轻，和25，6岁的小姑娘差不多。身材婀娜，只是性子有些清冷，不爱搭理人，虽然是来给张赫捧场，但也没给任何人笑脸，包括南旗云和张赫。 张赫也没介意，别人能来就是心意，更何况看林一曼的行事估计她天性就是如此。 林一曼前段时间出国，是为了把自己的音乐推向国际的一次尝试。这是国内歌坛顶尖的那几个人共同拥有的梦想，只是有胆子敢做出尝试的少之又少，林一曼就是其中之一。 但是此行结果却并不理想。东西方的音乐文化还是有差距的，尤其是近代的音乐发展又是以西方为主导，林一曼是以情歌为主，在西方市场上只能算小众音乐，受到冷遇也是情有可原。 林一曼待了不到5分钟就离开了。 庆功会继续进行，压轴的奖励是张赫的，南旗云笑着亲自给张赫发奖： “当初开发布会的时候，我们几个都夸过张赫。不过说实话，那会儿我本人的底气其实没那么足。但是张赫用实际行动告诉我，无论公司给他多大的支持都不过分……” “哗……”场中一片小声的惊叹，南总说出这样的话来可不常见。 “……为了祝贺张赫的专辑“方向”大卖，公司这次给张赫预备的奖励是：一套房子。” 在众人惊呼声中，南总递给张赫一个打开的红色纸封，里面放着一串钥匙。 张赫心里也有些吃惊，按江北市当前的房价，每平方价格大约是3000元左右，即使是一套100平的房子，总价值也有30万，要是地段好的地方，价格还要更高。 “……至于是哪里的房子，有多大，我就不在这公布了，张赫你回头自己去看吧。”南总笑着对张赫道。 张赫对南总表示了感谢，有些惊讶地接过这件沉甸甸的奖励。专辑大卖，按他与公司签订的合约估算，他此次已经一步迈入了有钱阶层。但张赫因为是新人，合约虽然他也尽力争取过，但与胡维昆这一级相比仍然有较大的差距。这套房子纯属于额外收获，估计有公司对他首份合约的补偿心意在里面。 黄衫也笑着道：“我建议送你一辆好车，可南总说凭你低调的性子估计不会喜欢，还是送套房子实惠。” 张赫也对南旗云的选择很满意，他确实有打算买辆车，但并不想买太过高调的车，因为他还想继续自己低调的生活，买车也仅仅是为了代步。 第48章 汽车越野拉力赛 “买房好！”朱玉周笑道：“也许张赫马上就有机会不花钱弄辆车开了。” “哦？……那到是送对了！”南总稍稍愕然一下，又似乎想到了什么，明白过来。 张赫对此却甚是疑惑，不知朱玉周话中的意思。 “不急，回头再说这事。”朱玉周拍拍张赫的肩膀道。 庆功会在皆大欢喜中顺利结束。 第二天一早，张赫来到公司，先和李鑫谈了制作明年今日单曲一事。因为歌曲是现成的，张赫也提供了完整的编曲，不需要他再投入太多精力，只需等李鑫通知他在合适的时间来公司录音即可。 “‘方向’在市场上的势头应该还有两个月，下一张专辑有没有什么想法？”李鑫问张赫。 张赫思索了一会，才道：“暂时没有，方向的歌都是现成的。下一张估计时间要久一些。” 李鑫点点头表示同意：“先休息一段时间也好，朱总那边可能会给你安排一些活动。不过我们终究是做音乐的，需要时间沉淀，灵感不是那么容易来的，有时间可以出去走走。” 李鑫的话很中肯，话语间隐隐带着劝诫，张赫会意地应了。 朱玉周的办公室里，张赫与他相对而坐。新合约谈的很顺利，公司决定直接把张赫的合约升为a档，仅次于林一曼的s档。 这种场合按说应该由经纪人出面，不过张赫的现任经纪人刘文畅只是暂时的，而且他还是巅峰公司正式员工，不可能完全站在张赫的角度上与公司争利。只是张赫出道的时间太短，经纪人的问题，他既无合适的对象，也没有充份的时间去解决。 其实除了经纪人，艺人身边一般还需要助理、造型师、化妆师、宣传、保镖、司机等众多服务人员。这些人以经纪人为核心，组成一个团队，共同为艺人提供各方面的服务。 张赫与巅峰公司关系正处于蜜月期，他现在的身手水平虽然他自己也不是太了解，但他觉得应该远远超过一般的保镖。所以，他现在比较迫切需要的是经纪人、助理和司机，其他职位都可以暂时用公司的人。 合约的事谈完，朱玉周又告诉张赫： “宣传部说，最近可能有人在故意抹黑你。有关系不错的媒体告诉他们，有人在媒体圈里传风，说你遮面是因为脸上有问题。哼！却又故意不说具体是什么问题，所以一些底线低的媒体就开始胡乱猜测。” 张赫一怔：“没有证据他们也信？” 朱玉周嗤之以鼻，道：“媒体又不是警察，需要什么证据？他们只要能吸引眼球就敢写，即使他们自己不相信也一样……所以，宣传部之前做的预案差不多可以启动了，不过我们现在还需要一个合适的机会。” 张赫安静地听着。 “……本月底至下月初，国内媒体联合会和几个汽车厂家合搞了一个活动，塔克拉玛干大沙漠汽车越野拉力赛。就是请了一帮人，在专业领队的带领下，沿着专业比赛的线路跑一圈。参加的都是社会名人，有企业的、媒体的、文化体育的，还有演艺圈的……” “……我觉的这是个不错的机会，想安排你去参加。这种场合，既能认识一些有用的人，还能刷刷格调，对你以后的形象有好处，最重要的，是适合启动那个应急预案，你考虑一下。” 张赫想了想，沙漠汽车越野拉力赛他到是挺感兴趣，让他犹豫的是又要继续请病假了，上次的病假请到了这个月底，现在看来还得再请半个月。似乎一个学期也就5个月吧，自己都快休够半个学期了。但是塔克拉玛干这个名字对他的吸引力更大，这还是他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次听到和他原来世界一样的名字。 张赫暗叹了一口气，道：“不用考虑了，朱总，我对这个活动挺有兴趣的。” “那好，我让人安排好了就通知你。” 中午接到串串儿的电话。听到张赫的声音，串串儿甚是开心。张赫温言询问了串串儿最近的情况，听她讲了些学校的事，语气很自然，便放下心。两人约好晚上在串串儿家附近的一家餐馆吃饭，挂断电话后张赫又通知了胖虎。 因为要宣传专辑，张赫的健身课和舞蹈课都停了很长时间。因为他尚未有自己的服务团队，小刘老师和孔教练很尽职地通知他抽时间去十层，要测试他在两方面的状态，以便帮他制订之后一段时间的训练计划。 等他在财务部办完一些资金方面的手续，处理完公司里的琐事，已经过了下班时间。张赫费了挺长时间才打上一辆车，赶往串串儿家附近。 张赫觉得自己真的挺需要一部车子的，若是他喜欢像其他艺人那样出入都有人服务，他自然可以让公司安排人和车辆。但他还是觉得自己想去哪儿去哪儿，即使想在街上独自步行也没人理会他最好，所以还是弄一辆低调的车代步比较方便。 据朱玉周说，这次拉力赛活动的汽车厂家，会在活动结束后，把各人驾驶的车辆进行保养维修后赠给各人，张赫觉得开一辆越野车也不错。但是他还差一个驾驶证，上一世他会开车，到是不需要刻意去学。他已经让刘文畅帮他安排这事了，到时直接去参加考试。 和串串儿、胖虎聚过后的几天，张赫都泡在公司，除了应付小刘老师和孔教练，也和李森一起把明年今日的单曲录制好了。 这天，他突然接到白叶原的电话，说事情已经处理完，他就要回南疆了。当晚，张赫去车站送他，见白叶原面有戚容，宽慰他道： “白大叔，事已至此，节哀顺便。” 白叶原摆摆手道：“我明白，你不必劝了。小芝的事八成是邪魂所为，这是我们九黎人的诅咒，没什么可说的，只能怪她命苦。临走之前，我想再次邀请你有时间去一趟屏边。你的情况非常特殊，我见识寡薄没有听说过，但是‘当母德’也许知道什么，若是有办法能让我们九黎人也拥有一点感知邪魂的能力，不知能救多少人呢。” 第49章线索 张赫闻言大约明白了白叶原的想法，这白叶原也是一个实诚人，请他去屏边只是说也许能帮他们的忙，却丝毫不提对张赫会有什么好处，实在不是请人的好说辞。不过，如果那个什么‘当母德’真的能帮他了解更多关于九黎人和邪魂的事，张赫也很愿意去一次。 北方的秋天，气温不知不觉就降低了许多。一场秋雨一场凉，两次淅淅沥沥的小雨过后，江北的街道上多出了许多落叶。江北自古多梧桐，主要街道两旁种的都是梧桐树，就连新城区也依然遵循了这个习惯。 在夏天时，常常要人工修剪繁茂的枝条，才不会太过遮挡道路。到了秋季，落叶还特别多，每天都能扫出一大堆，清理起来很是繁琐。但有点执拗的江北人却依然故我。 自从天气开始转凉，范宁轩就搬回了城里，不再住在山上的别院。他在城里的住处，也是一栋独栋院落，占地约有一亩，在当前房价不断上涨的江北，极是少见。 一个佣人脚步匆匆地走入后院，在书房外停下脚步，提高声音道：“范先生，门外有个姓崔的客人来访，说是于秘书的朋友。” “于秘书……？于同的朋友？”范宁轩停下手中的毛笔，惊讶地喃喃道。 他放下笔，吩咐佣人：“把人请到前厅待茶，我一会就到。”佣人应了一声便自去了。 当初于同是通过应聘到他身边的，范宁轩只知道他是湘北人，在滨海市待过几年。滨海市是华国几大直辖市之一，城市开放，经济发达。范宁轩见于同外表斯文有礼，又有能力，见过大世面，所以便留在身边当了个秘书，却从未见过他的朋友和家人。 当他来到前厅，看到等着他的那人是个40岁左右的中年人，衣着合体，打扮像个商务人士。见他到来，那人笑着起身道： “鄙人崔秉基，在滨海经营一家投资公司，久仰范总大名，今日冒然前来打搅，还望范总莫怪。” “崔秉基？”范宁轩闻言一怔，这个名字他听人说过，于同怎么和他扯上关系的？ “莫非是滨海福瑞投资公司的崔总？”范宁轩诧异问道。 “正是崔某。” 据范宁轩所知，这个福瑞投资公司在资本投资圈子里颇有一点名气，因为它总是能够抢到一些成长性良好的投资机会。 确切的说福瑞并非是那种眼光独到，能在投资机会明确显现成长性之前，就能发现机会的天使投资企业，而是在一些已经被大家公认的、明确了成长性、发展性的机会上抢到投资权。这样的机会难就难在一是竞争大，往往有众多资本投资方参与竞夺投资机会。二是项目方条件高，颇有一鸟在手，天下我有的意思，决对不会轻易松口。 于是，圈子里传说这是依赖崔秉基极其高超的谈判能力才做到的，似乎只要他出马，很少有人能彻底地拒绝他。 范宁轩客气地和崔秉基寒暄几句，福瑞投资他虽然还没放在眼里，但这个崔秉基却是个能力与资源都不简单的人，范宁轩还是要给几分面子的。当然，也仅仅是几分。 “听说崔总和于同是朋友？”范宁轩带着些诧异的口气问。 崔秉基笑了笑，似乎猜到了范宁轩的想法，解释道：“说是朋友其实也谈不上，我也是受人之托。于同是我一位好朋友的弟弟，当初在滨海时托我照顾过一段时间。后来他决定来江北给范总当秘书一事，也跟我提过。” 范宁轩这才恍然：“那崔总知不知道于同已经……” “我知道。”崔秉基点头打断了范宁轩的话：“真是天有不测风云，为此我那位朋友很受打击，所以委托我过来了解一下，于同为何要去那家爱心福利院？他当时在为范总处理什么事务？那段时间他有没有什么异常？或是提到什么奇怪的人？” 范宁轩闻言脸色微微一寒：“崔总此话是指责我应对于同的死负责？” “范总别误会。”崔秉基笑着摆手道：“我只是想尽量弄清楚于同的死因。警方说于同是猝死，具体原因不明。可是我知道于同的身体一向很好，没有暗疾。所以我想了解一下于同当时的情况，若是能有一些发现，也好让我的朋友安心一些。” 范宁轩看着崔秉基，皱起的眉头慢慢松开，思索片刻，才道：“那段时间于同并无任何异常，也没提过碰到奇怪的人之类的话，至少我是没发现。至于他为什么去那家福利院，我就不清楚了。他当时跟我口头请了个假，说有些私事要处理，结果第二天我就听说出事了。” 崔秉基似乎相信了范宁轩的说法，点了点头，忽然又问：“于同死后，有没有一个姓丁的来找过范总？” 范宁轩摇摇头：“没有。这个姓丁的是谁？和于同的事有关系吗？” “那到没有，我只是随口一问。”崔秉基笑着搪塞。 等崔秉基离开，佣人来催他用餐：“范先生，可以用餐了吗，已经6点了。” 范宁轩一愣：“什么6点，这才多大会就6点了。” 他扭头向窗外看去，天色已然昏暗。咦，他心中一惊，刚刚还是4点多点，和那个崔秉基也就谈了20分钟，怎么一晃都6点了，天都黑了。 江北市警察局，洪涛放下电话，走到外间，招呼道：“陈歌！叫上董维刚来一下！” 陈歌和董维刚一前一后来到洪涛办公室：“什么事？组长。” 市二院刚刚打来一个电话，说有个尸体死的有些奇怪，通知我们派人去看看。我听他们说的情况和爱心福利院的于同有点像，你们俩个去看看。 两人心中一惊，和于同的情况有点像？难道爱心福利院的案子真的有新线索了？ 来到市二院地下一层的解剖室，一个戴眼镜的男医生接待了他们。 “我姓周，这具拾荒人的尸体是我解剖的。我发现了一些奇怪的现象，才打的110。” “有什么奇怪现象？”陈歌捂了捂鼻子，这里的气闻可真是不好闻。 “有两点，一是这个人化过妆，他的脸、脖子，还有手臂上面涂了一层化妆油，让他看起来皮肤更黑更粗糙。第二点是他的死亡原因分析不到，仅仅按他的各项生理数据来说，他不应该会死，甚至可以说身体非常好才对。”周医生托了下眼镜架，认真地道。 陈歌和董维刚对望一眼，心中升起同样的念头：果然如此。 第50章 塔克拉玛干 张赫的单曲‘明年今日’正式上市，虽然是粤语歌，市场表现仍是上佳水平，可见粤语歌曲在国内的影响力。这首单曲被一些乐评人评价很高，说若非是首粤语歌曲，完全有霸榜的实力。 按照行业惯例，一线歌手只有连续两张专辑大卖才算正式坐稳一线的位置，张赫的第二张虽然只是单曲，仍然在某种意义上帮他夯实了地位。 就在业界一致认为巅峰音乐公司又多了一名一线歌手，实力看好，将在追赶火石、麦浪的征程上猛进一步时，圈内却传出胡维昆和巅峰音乐公司因续约一事闹出矛盾的消息。 巅峰音乐公司副总黄杉办公室，黄杉、宗厚、朱玉周正在开会。 “这个混蛋，肯定和麦浪勾搭在一起了，否则哪会这么巧，这边提续约，那边麦浪就开始吹风。”朱玉周恨恨道。 黄杉皱眉看向宗厚：“老宗，你怎么看？” 宗厚蹙眉摇头，道：“胡维昆当时要求把演唱会的投入加倍时，我就有不好的预感，他的经纪人舒信梅是个不安份的女人，和麦浪眉来眼去这种事肯定做的出来。” “老朱，你估计再和他谈，能让他把条件降下来多少？” 朱玉周思索道：“降是肯定能降，我猜他的目的应该是想拿到和林一曼一样的条款。不过我很怀疑麦浪这次掺和进来的真实意图，他们真舍得给胡维昆支付违约金？就算是买断合约也不是个小数目，合约期可还有两年呢。所以，我觉得应该还能再让他们退一步。” “和林一曼一样绝对不行，否则林一曼那边肯定也要提高，那边的经纪人也是个难缠角色。”黄杉摇摇头道。 “不如提前让糖果姐妹出道吧，若是胡维昆黄了，石劲峰暂时还顶不了胡维昆的空，我们推糖果姐妹，也算是加强一下第三档。”宗厚建议道。 黄杉、朱玉周都点头表示同意：“这方面一直是以老宗你的意见为主，只要你觉得她们可以就行……” 黄杉又对朱玉周道：“胡维昆那边你尽量拖一拖，演唱会的事可以先答应他，续约的事不要急。” 朱玉周点头表示明白。他忽然笑笑，道：“要是没有张赫，恐怕这次我还真得给胡维昆低头，现在我到是觉得无所谓了。” 黄杉嘴角翘起：“这都亏了老宗，等糖果姐妹出道的时候请张赫帮忙推她们一把，也算是带带师妹们。” “他们年纪差不多，要是能炒点绯闻最好了。”朱玉周也道。 宗周对此却没有信心：“帮忙推一下应该没问题，绯闻估计张赫不会接受，我试试吧。” 塔克拉玛干大沙漠位于华国西北，是世界第二大流动沙漠。整个沙漠东西长1000公里，南北宽400公里，面积约为33万平方公里。三面围绕着高耸山脉，另一边毗连令人生畏的戈壁，限制了人类对这一地区的接近。 在世界各大沙漠中，塔克拉玛干大沙漠是最神秘、最具有诱惑力的一个。沙漠中心是典型大陆性气候，风沙强烈，温度变化大，全年降水少，沙漠形态变幻多样。丰富的沙生植物、植被，蒸发量高于降水量的干旱气候，以及沙漠中的湖泊、绿洲，潜入沙漠的河流，生存于沙漠中的野生动物和飞禽昆虫，特别是被深埋于沙海中的远古村落，都被笼罩在神奇的迷雾之中，吸引着无数人想去探索。 但是它同时也是危险的代名词，塔克拉玛干在少数民族语中的意思是“走得进，出不来”，自古就有“死亡之海”的别名。这里是暖温带干旱沙漠，酷暑最高温度达672c，昼夜温差达40c以上；平均年降水不超过100毫米，最低只有四五毫米；而平均蒸发量却高达2500至3400毫米。 昼夜温差大和缺水的问题，如果补给充沛的话还算不得危险。最危险的是它全年有三分之一是风沙日，由于整个沙漠受西北和南北两个风向的交叉影响，风沙活动十分频繁而剧烈，流动沙丘占80%以上，而且面积很大，沙丘高度一般在100至200米，最高可达300米左右，沙丘类型复杂多样，变幻莫测。 每年秋天到第二年春天之间，10月下旬到11月中旬20天左右的时间，是穿越塔克拉玛干沙漠的黄金季节，沙尘暴以及各种蚊虫都比较少。这次的汽车越野拉力赛就安排在这段时间内，计划沿着一条成熟的线路，也是往年真正汽车拉力赛赛事的惯用线路，由南向北顺着水的流向行进。 这场拉力赛是一次带着半公益半广告性质的活动，由华国媒体联合会和三家汽车厂商联合组织，参与人数多达62人，队伍拥有大小车辆30余辆。其中有三分之一的人是各种保障服务和摄影摄像人员。一方面是因为参与此次活动的正式人员都是企业、文化、媒体、演艺方面的社会知名人士；另一方面是因为毕竟带有广告性质，活动结束后将被剪辑成系列节目在电视台播出。 张赫选了一辆牧歌品牌的越野车，这个品牌的汽车厂商以生产城市旅行车和运动型车为主。参加活动的这几辆都是改装过的，为了更好地适应户外驾驶，仅仅保留了运动型汽车漂亮的外形，内里已经是天差地别，成为一辆低调的四驱大马力越野车。 张赫和一位30岁的年青人同一辆车。每辆车上都至少安排有两个人，这样可以交替开车，避免疲劳，也方便应对意外情况。 这人叫林聪，是个回国创业的海归，创办的企业是一家生物工程公司。在国外博士毕业后，曾在一家著名的实验室里做过几年高级研究员。在他回国创业时，据说获得了不少资金和政策上的支持，堪称创业界的白富美。 按说这么一个高知分子，应该是那种戴一副金丝眼镜，瘦瘦高高斯斯文文，说话慷慨激昂，雄辩滔滔的形象。其实不然，他和那种传统的形象几乎是截然相反。 第51章 不一样的博士 林聪的身高到是不矮，张赫按他此时的年龄来说，个头算高的了，大约有178，他比张赫还高半个头。瘦那就绝对不可能了，不仅不瘦，还练了一身健子肉。如果说张赫属于那种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身材。那林聪则是穿衣有肉，脱衣显壮的那种，两臂上的肱二头肌、肱三头肌高高隆起，穿上西装跟紧身衣效果差不多。 外型还在其次，林聪和张赫第一次见面时的第一句话就暴露了他猥琐的灵魂。 那时正是活动开始前众人集合的时候。组织方把所有人都集中到一家酒店里，要在这里集中进行一天的培训，安排了几个专业的户外活动专家给大家讲解需要注意的事项、各种应急装备的使用方法，以及拉力赛的线路等等。 张赫和林聪恰好坐在相邻的座位，张赫正在好奇地听着台上之人的介绍，忽觉身边那人凑过来轻声道： “哥们，看那个安全官，她每天如果不至少做500个提臀，我跟你姓！” 张赫回头一看，一张留着时尚小胡子的猥琐脸庞出现在眼前。眼神正直勾勾地看向前面户外运动专家那几人的方向。张赫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连同台上正在做介绍的那人，这次到场来做培训的户外运动专家一共有6个人，每个人肩膀上都贴着红底黑字的肩贴。有的写着‘领队’，有的写着‘后勤官’，有的写着‘安全官’，其中戴着安全官字样的有一男一女两个人。显然这货指的肯定是那个女的。 那女人身材高挑，两条醒目的大长腿，下身一条酒红色工装裤配黑色户外登山靴，上身一件黑色修身冲锋衣。头上戴着黑色滑雪帽，头顶还架着一个防沙墨镜，脖子上系着一条酒红色防风巾，挡住了口鼻，只露出一对冷冽的凤目。 遮挡的面容无形中放大了别人对她身材的感受，让人第一眼就深切留意到她超出常人的腰臀比例。怪不得身后这货猜人家每天要做提臀运动呢，这种身材不可能是天生的，若不经过长期科学的健身锻炼是出不来这种效果的。 经过孔教练长期的熏陶，张赫很容易对那个女安全官的身材做出这种判断，显然猥琐男也是一个健身达人，也明白这个道理。 “嗯，确实不错。”张赫真心赞道，是男人就无法否认这个事实。 “哈哈，英雄所见略同！你好，我叫林聪，做企业的。”林聪热情地伸出手。 “张赫，唱歌的。”张赫伸手与他握了一下。 在座的众人因为知道这次要去沙漠，来的时候穿着全身户外装备的人不少，几乎每个人都系着防风巾或是防沙巾，张赫自然也不例外。只是像那个美女安全官一样把脸挡住的人不多，但张赫恰是其中之一。因为现场有人拍照和摄像，所以张赫要稍稍遮挡一下面孔。不过幸好场中不只他一个人这样做，所以到也不算太过显眼。 别人认不出他来，张赫并不奇怪，只是自己连名字带职业都一起说出来了，而猥琐男却仍然没有丝毫反应，张赫猜测他可能根本就是对自己的名字没有印象。 想起他刚才跟自己讨论女安全官的腰臀曲线问题，张赫估计他可能也不知道自己的年纪。 就像张赫猜的一样，林聪确实对他的名字没什么印象，因为林聪一般不听国内的音乐。从中学就去了国外读书，时间久了，林聪喜欢的音乐都是偏西方风格的，对国内主流音乐不是太熟悉。所以他确实对张赫没有印象，当然就更不了解张赫的年纪。 经过科学的健身塑形，再加上张赫的身高，从外形上看，他就像个20多岁的年青人，一点也看不出才17，8岁。和张赫交谈过的人，就更不觉得他年纪小了，因为张赫的谈吐和观点，往往会让人把他当作一个成熟的男人。 张赫对别人不把他当个明星看的这种情况很满意，所以在林聪提议两人同车的时候，就痛快地同意了。 台上的讲解还在继续，台下的张赫和林聪也在一直说话。 “待会我去问问她的名字，有这么个美女在，这趟活动就没白来。”林聪捋了捋小胡子。 “我看她的眼神似乎对我们在座的这些人有些看不上，我赌你得吃瘪。”张赫轻声道。 “哈哈……你输定了，兄弟！她看不上的是那些养尊处优的，你看我……”说着，林聪曲起手臂，亮了亮胳膊上的肌肉。 张赫摇摇头，否定道：“兄弟，你跑偏了，国内可不流行这种大块头，老话儿说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你这样很容易给人一种头脑简单的错觉。” 林聪一怔：“那怎么办？谢特，好像有点道理……” 张赫做了个爱莫能助的表情。 林聪不愧是高才生，很快就想到了主意：“兄弟，我发现一个问题。你看……” 他隐蔽地指了指那几个户外运动专家，道：“……他们胳膊上都弄了一块红布，还写着什么什么官，和咱们这拨人凑在一起，你觉得像什么？” “像什么？”张赫没明白他的意思。 “像牧羊犬和羊群啊，你看像不像？”林聪道。 张赫瞥了他一眼，这种脑回路，还真不是普通人能联想到的。 林聪又摸着小胡子，道：“我觉得吧，咱也得弄块布挂上……我的就写‘生物工程博士’，咋样？你的你想写什么？咱们定下来，我马上打电话让人做好送过来。” 张赫嗔目结舌，半晌才道：“……那就给我写‘牧羊人’吧。” 林聪双目一亮，猛拍一下张赫肩膀：“好主意！” 等到队伍出发前，所有人按车辆分成了许多小组，各组都领取了自己的装备和补给。此时张赫和林聪才发现外面车队这边还有更多戴着肩贴的人，甚至还有几个老外，这已经不像牧羊犬和羊群了，更像一队军警和押送的犯人。 人群中的张、林两人甚是醒目，因为除了穿着统一风格服装，配带各种字样肩贴的户外服务人员，他们是唯二也配有肩贴的人。瘦一点的张赫左肩的红色肩贴上写着‘牧羊人’三个字。块头大的林聪左右肩各有一块红色肩贴，左边写的同样是‘牧羊人’，右边写的则是‘生物工程博士’。 第52章 进入沙漠 两人的新造型引来一些参与活动的人围观，有人笑嘻嘻地上来问还有没有肩贴分他们一个戴，负责活动拍照的人还过来给他们的肩膀来了个特写。 一时间成为焦点的林聪，抗着一个装备袋一脸的得意洋洋。配上他那个大块头的形象，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才是领队呢。 张赫看到林聪找机会在那个美女安全官身边转了转，还上去跟人家搭讪了两句，带着一付志得意满地表情走了回来。 “问到了！她姓金，金紫熏！”林聪猥琐地笑着道。 张赫随口夸了他一句：“首战告捷，继续努力。” 此次活动组办方想的很周到，因为参与人员都是一些行业的精英，各种安全措施和后备服务都很到位，仅负责拉汽油的油罐车就有两辆，拉水的水罐车也同样有两辆，还有厂家提供的两辆救援车，拉水果蔬菜食物的冷冻车，大型车辆一共有8辆之多。 队伍向着远方漫漫的黄沙出发了，一长串车辆组成了一个庞大的车队。 “……各车注意！各车注意！……”车载通话器中传出一个声音。 “……我是总领队佟西峰！我是总领队佟西峰！我们的行程正式开始了，我再重申一下安全守则……任何人未经允许不得擅离车队！……每辆车之间间隔不得超过50米！……如果有人身体不适必须马上联络医护官！……车辆出现任何故障必须马上上报！……每隔两个小时，安全官都会询问各车一遍情况，收到必须马上回复！……” “切，这算什么探险活动，被像小北鼻一样被人看护着！”林聪对此嗤之以鼻。 “这本来就不是探险活动，这是汽车拉力赛。”首先负责开车的是张赫，他看了看前后车，自己大约处于队伍中间靠后的位置。 “哈哈……真是好笑，拉力赛？哪一种拉力赛要求每辆车间隔不能超过50米？”林聪咧开嘴晃着脑袋做出一副夸张状。 “你这不是较劲吗，这种活动怎么可能跟真的拉力赛一样？组办方首先要保证这些人的安全，磨破点皮可以接受，超过这个标准肯定就得被救援直升机第一时间接走。你就当出来玩来了，别想那么多。” “明白，明白，参加前我就猜到了，只不过没想到比我猜的还要严重，唉……。”林聪靠在座椅上，一副百无聊赖的表情。 他拿起通话器，按下按键：“哈喽，安全官在吗？安全官在吗？” “……我是安全官，报上你的车号？有什么事？”一个男人的声音从通话器中传出。 “哦……”林聪看向张赫。 “19号。”张赫懒洋洋地回答，准备看这哥们表演。 “……我是19号车，太无聊了，我需要一张好听的cd，哦……也许金安全官那里会有，请让她和我通话。”林聪厚颜无耻地道。 “……”通话器中一阵静默。张赫咧嘴笑了笑。 片刻后，通话器中传出刚才那个男人的声音：“这种事不在安全官的职权范围内，19号车，请不要随意占用通话频道，特此警告一次！” 张赫闻言哈哈大笑。 忽然通话器再次响起，里面有人笑着道：“19号车的兄弟，我是11号车，我这儿有张不错的cd，你靠上来拿吧。” 张赫笑着把车拐出车队，提速追上车身上写着11号的那辆黑色越野车，让两车并行。车窗打开，司机是一个用牛仔帽、墨镜、防沙巾遮挡的严严实实的人，看不清年纪和长相，只能看到他的眼角笑的一直在抽搐。 他从车窗伸手递过来一张cd，交给副驾驶座上的林聪，挥了挥手，又关上了车窗。 张赫又重新把车驶入队列中，像先前一样跟着队伍行进。 林聪似乎丝毫没有觉得自己刚刚的行为有何不妥，翻看了一下刚刚拿到的cd：“这玩意能好听吗？方向？这什么鬼名字。” 正在开车的张赫闻言一怔，这么巧，居然是自己的专辑。他也不说破，看着林聪将cd取出来，塞进播放器里，音乐适时地响起…… “咦！还不错嘛！”林聪听到放出的音乐，微微有些惊讶，却一点没听出里面是张赫的声音。 …… “各位注意，我们就要正式进入沙漠了！……”通话器中再次传出声音。 “塔克拉玛干沙漠总面积有30多万平方公里，是世界第二大流动沙漠……”通话器中的男人像个导游一样介绍道。 不久，话题一转，用一种严肃的语气道：“……沙漠里的危险之前在培训的时候都讲过，出于对大家的负责，我再提醒一次，一定要听从我们的指导，千万不要任意行事，否则后果会很严重。这里不是城市，而是死亡之海！重复一遍，这里是死亡之海！” 领队的话确实让一部分人提高了警惕，但仍然有更多的人并不在意。这次活动主办方肯定已经考虑的非常周到了，说是拉力赛，还不如说是一次驾车游行。凡是涉及危险的环节肯定早就被活动组织者剔除了，领队这样说，只不过是为了让众人能更好地听从指挥罢了。也许还有故意装b的想法在内，这才显得他们专业嘛。 在前导车里，坐着几个人，刚刚在通话器中讲话的总领队就在其中。他叫佟西峰，今年38岁，是专业的户外探险专家，国际户外探险协会正式成员，拥有十多年的探险经验。曾参加过多次危险地区的探险。可能是因为常年的户外活动，他的皮肤有些粗糙，肤色黑中带红。 “这帮人都是有来头的，肯定挺难管。佟哥，要不路上咱们少停几次？加快点进度，到了快出沙漠的时候再绕两个圈，反正时间差不多，他们也查觉不到，还安全省事。”车内一个年轻些的领队建议道。 佟西峰摇摇头：“少停几次到是可以，当初咱们做的计划就留了富余，绕路不行，传出去影响不好。” 又向另外一个与他年纪差不多的壮汉问道：“老葛，枯水河道现在能走吗？要是走那里能快一些。” 壮汉老葛摇了摇头：“现在时间还有点早，再过5天比较保险……” “那帮傻x他们懂什么，又看不出来……”年轻领队不屑道。 佟西峰抬手制止了他：“别瞎说，拿了钱就得办事，干我们这行名声很重要，万一出点篓子，在这行就废了。” 转而又对老葛道：“塔克拉玛干你比我熟，那就5天后转走枯水河道。这几天还按原来的计划走。” 老葛点头答应了。 第53章 发现猎物 “安全官呼叫！安全官呼叫！各车依次通报情况！各车依次通报情况！”是个女声。 “一号车一切正常……二号车一切正常……三号车……” 张赫见林聪闭着眼靠在椅背上没动静，伸手拿过通话器：“19号车一切正常。” 车外黄沙漫漫，从后视镜里已经看不到来时的陆地区域。沙丘起伏，车辆在沙子上行驶的速度很慢。刚开始的兴致盎然已经不见了踪影，各辆车上的人都有些木然，只是机械地跟着前面车子行进。这才出发不到半天，似乎大家已经开始有些没了热情。 经验老道的领队适时地通知大家停车休息，准备吃饭。 车队在一处平坦的地方停下，沙漠上刮着不大的风，卷起一些沙粒，打在脸上虽然不疼，但时不时粘在嘴边有些扰人。现在已是秋季，白天此时沙漠上气温有20多度，算的上是这里最舒适的时候了，但按户外专家的介绍，晚上却很可能会降到零度以下。 在几名领队的指挥下，车辆被停成一个半弧形，挡住风吹来的方向。众人都从车里出来，伸着懒腰，气氛又慢慢热闹起来。 车队里有男有女，方便的问题便需要专门解决。有服务人员在远处搭起一个小型帐篷，这是为女士们特意准备的。当然，若是男人有需要也可以使用。 林聪打着哈欠伸了个懒腰，踱着步四处打量。刚进入沙漠不远，大家普遍还没有进入状态，分发食材的服务人员大多被拒绝，因为做起来比较麻烦，水果到是都接受了。众人吃的东西多是一些自带的方便食品，拿出来很客气地邀请别人一起品尝。 看到林聪，几个人笑着冲他打招呼，原来是送他cd的11号车上的三个人，两男一女。林聪很是自来熟地凑了过去，和几人互相介绍一下后，便开心地分享起别人的食物。 “博士，跟你一起的兄弟呢？”送他cd的是一位40岁左右的大哥，姓罗，据说是一位房地产公司的高管，女士姓王，是一家广告公司的副总。另一位男士是位互联网公司的ceo，姓马，年纪和林聪相近，也是海归，两人到是颇有一些共同话题。 “他开车累了，想眯一会。”林聪边吃边道。 “我刚才也有些困了，要是不停，估计我也得睡着了。”王女士优雅地挑了根榨菜放进嘴中。 “可不……”马姓ceo把方便面桶里的汤水倒进嘴里，道：“要是以后都跟今天似的，就太无聊了。回去后，我都不好意思跟人说我来过塔克拉玛干。” 罗大哥笑着劝道：“别急，这才半天功夫，行程才刚刚开始。” 马姓ceo把吃完的面桶放到装垃圾的塑料袋里，舔舔嘴巴，道：“听说这塔克拉玛干里还有狼，你们说咱能不能碰上？” “哟！”王女士吓了一跳：“沙漠里还有狼？那还不得渴死？” 林聪晃晃手指：“no，no，no，动物的生存能力很强，别处的狼在这里可能活不下去，这里的狼肯定没问题。塔克拉玛干里有不少根系发达的植物，里面都存着水，地下还有地下河。人类待不了的地方，许多动物却可以。” “那会不会攻击人？”王女士看来很怕狼。 “那肯定的呀！”马姓ceo插话道：“你想啊，天天吃蜥蜴、草根，干巴巴的，多没营养。忽然来了这么多罐头，狼还不得馋死。” “罐头？什么罐头？”王女士诧异道。 罗大哥哈哈笑着，指了指马姓ceo，道：“这不，小马是罐头，小林也是罐头，我们也是罐头……” 王女士这才恍然，娇笑着在马姓ceo的肩膀上捶了两下，半老徐娘的脸上居然很有些风情。 林聪心中一阵恶寒，抬头四处看了看，发现队伍里似乎美女确实有些少。暗叹组织方失策啊，若是队伍里多一些美女，估计活动会更有亮点。 张赫并未在车里睡觉，凭他的体力还不至于这么容易累，用这种话搪塞林聪，是因为张赫在观察一个人。 他坐在车里咬了一口手里的面包，通过车窗向外看着。那是一个老外，男性，外国人的年纪他判断的不是非常准确，看起来大约30岁左右。一头棕色头发，微微有些卷。穿着和那帮领队一样的衣服，显然也是他们中的一员。 那人夹杂在户外活动专家的那群人里，一边吃东西一边和别人说笑，五官立体，留着短短的胡须，相貌长的算的上英俊，笑起来很有亲切感。 张赫在车队停下，大家陆续走出车辆时发现了这个人。他现在已经很习惯时不时地发动微视异能观察周围的人，也许是因为长期的练习，也许是因为吸收了黑衣人和拾荒人体内的碎光，他现在可以随时发动或者停止这种能力，这让他有些摸不清自己现在最长能坚持多久。但这种间断性地使用异能，对他的体力造不成多大的负担。 那个人是邪魂！真没想到外国人中也有邪魂。张赫盯着那人，张口又咬了一口面包，他觉得自己口腔中似乎忽然间水分变的有些多，面包很容易就软化掉了。他刚才仔细地看了下队伍里的其他人，并未发现有九黎人存在。那么，这个邪魂不是在追踪某人，而是……这就是他生活中的样子。 张赫觉得很有趣，自己现在的角色有些像邪魂，而邪魂却变的像个九黎人。原本应该是猎人的角色却变成了猎物，哈哈，有意思。张赫大口吃着面包，嘴角间偶尔露出洁白牙齿的反光。 不过张赫暂时并未有任何暴力的想法，这个活动关注的人太多，万一有人死了，恐怕会很麻烦。他既然已经发现了那个人，以后总会有机会的。 他喝了口水，打开车门下了车。太阳有些晒，张赫把卫衣的兜帽戴上，向林聪那边走过去。他早就发现林聪的位置了，显然林聪已经交到了新朋友。几个人坐在一起边吃边聊，时而还仰头大笑，张赫认得其中一人是那个11号车的司机。 第54章 照片风波 这次塔克拉玛干汽车拉力赛活动在媒体上有不少报道，本身这次活动就有软广告的目的，背后花钱的是三大汽车厂商。再加上主办方其中之一是媒体联合会，各家媒体或多或少地都会表示一定程度的支持。 普通民众关注地焦点则是参加活动的一些名人，要知道其中可是有好几个明星呢，演员、体育运动员、作家，还有歌星，张赫也算是其中一员，而且算的上是参加这次活动的明星里比较火的几人之一。 报纸登出的就有张赫活动中的特写照片，在照片中，他一改平时戴墨镜的形象，而是用一个红底白点的防风巾挡住了口鼻，露在外面的是一双眼睛。一身沙漠迷彩户外装束的造型，给他平添了一些风霜感。黄沙漫天的背景，让他的形象分外突出，矫健的身形，有神的双眸，束在后脑的头发在风中飞扬。 这张照片以极快地速度被各家平面媒体转载，网络上也流传的到处都是。照片的大标题统统以张赫墨镜下的样子之类的字眼为噱头。让这段时间流传的张赫眼睛有问题的传言为之一清。 有少数小报还不死心，发文称这个人不是张赫，肯定是别人等等。随之几大平媒上登出了媒体联合会的一份简短声明，声称这次活动是一次非常严谨的活动，官方发出的所有文字和照片，媒体联合会都承诺绝无虚假云云。 下面还有一篇某记者在现场传回的文字，提了几句张赫后，着重把张赫开的那辆牧歌牌越野车介绍了半天，还连带着把牧歌品牌的其他几款城市运动车型也提了一笔。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是牧歌汽车厂家的手笔，算是蹭了张赫的一拨热度。 看到这篇文章的朱玉周哈哈大笑，跟别人说，看来张赫的那辆车基本到手了。 热点从平面媒体烧到了网络上，张赫的歌迷在网上掀起了一片议论的热潮。纷纷夸赞自家偶像的眼睛长的好，有人还把张赫露眼的头像安在他跳舞的身体上。 受此启发，很快网络上又有一张照片以极快的速度流传开去。原来是有人把张赫下半张脸和眼睛部位的图片合成在一起了，虽然因为中间鼻子部位没有现成的图片，是根据上下两部分按猜想画出来的，但合在一起居然与张赫有5，6分相像。 一时间热点又从网络上烧到了平面媒体上，这张合成的照片居然也被许多媒体转载。还有媒体拿着这张合成照片，在华茂大厦楼下，围追堵截巅峰音乐公司的员工，让他们帮忙确认这张照片像不像张赫本人。有员工或是因为利益，或是因为不胜纠缠，便承认有5分像。结果第二天就有媒体登出大标题：巅峰内部员工承认合成照片与张赫本人有9分相像！一时间，这份报纸居然销量大涨了一成。 这拨反应让巅峰音乐公司宣传部的人大叹浪费，若是此时发行张赫的新专辑，他们的工作不知要轻松多少呢。 合成照片事件如同一片滚雷，将张赫在歌坛的一线地位彻底坐实，效果不亚于他又发行了一张大卖的专辑。 娱乐圈里一些公司，开始有人把张赫不露脸出道一事，当作了一次成功的炒作案例。经潜心研究吸收之后，后续有公司在推出新人时居然采用了相似的手段，比如不露嘴巴、不露耳朵、不露头发……可惜均以失败而告终。 季初晴自从上了高中，学习任务就越发重了，平时家里人只允许偶尔看看电视新闻，或是听听音乐，其他娱乐活动一律不准碰。幸好她自己玩心并不大，也还能耐住性子。 吃过晚饭，正准备去学校上晚自习，忽然看到她爸扔在一边的报纸上有一个人像让她觉的很眼熟。她拿过来一看，似乎真的和她熟悉的一个人很像，可是又有一些差别。熟悉感主要来自那双眼睛，可不看眼睛时好像又不是一个人。她快速浏览了一遍文字内容，眼睛一亮，将报纸折叠后塞入书包里，背着书包出了门。 到了学校，她把林琳叫到一边，把报纸拿给她看，道：“看看这个人你认不认识？” 林琳好奇地接过报纸，看了看照片，又看了一遍文字，有些诧异地问季初晴：“这不是那个唱壁虎漫步的歌星吗？怎么了？” 季初晴露出一副朽木不可雕也的表情，指指报纸上的照片：“仔细看看，像不像你的一个熟人？” “我的熟人？”林琳挠了挠头，满脸的迷糊：“谁啊？难道是我哪个亲戚？我咋不知道？” 季初晴暗自哀叹了一声，提醒道：“咱们班里的，一个同学，再想想！” “同学！？”林琳瞪大双眼，惊呼一声。又低头仔细看那张照片，半晌过后，对季初晴试探地询问道：“咱们……初中的同学？” 季初晴抬手盖住脑门，她彻底放弃了。本想让林琳也体验一把探索发现的乐趣，看来还是直接把肉塞她嘴里比较合适。于是，她直言不讳道： “我后面的空座是谁的？” 林琳先是迷惑，继续猛然惊醒：“那个自大狂！？” 叫完马上低头又一次仔细查看报纸上的照片，良久，她张大了嘴巴，又用手捂住，瞪着一对可爱的大眼睛，轻声道： “好像真的很像！可是他不是得重病了吗？” 季初晴不屑地笑了笑，语气肯定道：“肯定是假的！” 林琳目光呆滞，喃喃道：“自大狂是张赫？可是，名字也不一样啊。” “废话！”季初晴从林琳手中扯过报纸，折叠起来：“他不用假名在学校待不了两天就得暴露！” “有道理……”林琳似乎还未从这个打击中清醒过来。 “我有个办法能证实。” “什么办法？”林琳愣愣问道。 “我们去找徐老师要他的联系方式，就说想打电话问候一下他的病情。等拿到电话号码，咱们打过去，如果他是张赫，那他现在应该在塔克拉玛干呢，肯定接不了电话。如果能接通，接电话的肯定不是他本人，咱们就说想去医院看看他，如果找理由不让我们去，哼哼……这件事就基本可以确定了。”季初晴一脸地推理表情。 第55章 异象 林琳佩服地看着好友，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如果接电话的是他本人呢？或是同意我们去看他呢？” 季初晴神情一滞，瞪着林琳，冷冷道：“那就说明我们猜错了。” 计划执行的很顺利，徐老师痛快地把查到的电话号码交给了她们，还嘱咐她们替老师也问候一声，还要提醒张东秀同学如果错过期末考试，就要考虑重修了。 电话响起，刘文畅接起电话道：“你好，哪位？” 一个女生的清脆声音传来：“你好，请问是张东秀家吗？我是他同学。” 刘文畅闻言一惊，刚喝的一口水差点把他呛到。 “哦……你好，我是他……哥，你有事吗？” “他病了那么久，我们想去看看他，不知道方不方便？” 刘文畅脑子转的飞快，一会儿一个稳妥的想法蹦了出来：“哦，这样啊，谢谢同学，不过他现在不在江北，在京城治病呢，所以就不麻烦你们了。” 电话挂断后，季初晴得意地瞥了眼林琳，一副尽在掌握中的表情。 塔克拉玛干沙漠中的夜晚，温度与白天相差很大。领队通知大家，让大家注意保暖，今晚最低温度有可能达到零下15度。 出来5天了，车队今天下午拐上了一条干枯的河道。终于不用待在柔软的沙子上了，众人都觉得踩在硬梆梆泥土地上的感觉真是不错。当领队宣布，今晚在这里扎营休息，并要举办一次篝火烧烤会时，全队的人齐声欢呼。 夜空如洗，满天的星星在头顶闪耀，近的似乎能用手摸到。三个巨大的篝火堆，成等腰三角形架在场中，燃烧着熊熊的火焰，火焰被夜风吹的响如布帛。周围的帐篷中还有几个烤架，是专门用来烧烤用的，材料都是现成的，就放在旁边，想烤的就自己动手。众人随意地围坐在周围，说说笑笑，兴致高昂，气氛热烈。 出来好几天了，众人已经慢慢适应了这个环境，越发地将心情投入其中。心理学上有一种理论，人类在远离文明的地方，能更好地放下心防，能更加肆意地表达自己的情感。现在车队里的人就是这样，大声地笑，大声地说话。就连那个当作卫生间的小帐篷去的人也少了，多是随意在沙漠上找个地方解决，颇有些原始的乐趣在其中。 有些男女之间的防线似乎也放松了许多，张赫就看到夜间有人钻进了别人的帐篷，而那帐篷的主人居然也欣然接纳。 车队中的服务人员与参加活动的众人关系也融洽了很多，那位女安全官无论走到哪里，都有几位搔首弄姿的男士围在左右，挥斥方遒，谈笑风生。其中有参加活动的人，也有其他服务人员，那个张赫一直在留意的老外偶尔也在其中，他似乎对女安全官的兴趣也不小。 林聪自然也是其中之一，他的厚脸皮是他最大的法宝，许多脸皮不如他厚的纷纷败下阵来。林聪却坚持住了，现在已经是和女安全官比较熟的几位男士中的一员了。只是在张赫看来，那位安全官似乎对众人只是敷衍，并无意和哪一位更深入地发展下去。 张赫裹着一个毛毯，坐在篝火附近，手里拿着一把烤肉串，边吃边听着林聪给美女安全官几人吹嘘他公司关于生物反应器的研究。张赫在原来的世界是学分子生物学的，林聪讲的内容他能听懂绝大部分，他知道林聪只是把一些常识性的东西放大了来说的，这些糊弄普通人足够了，看那几人的表情显然已经中招。 “……细菌基因工程，属于生物反应器的一个方向，人源胰岛素知道吗？如果你身边有糖尿病病人你可能听说过，他们每天都要用针剂给自己补充胰岛素。现在全球胰岛素市场上超过80%的产品是人源胰岛素。它是怎么来的呢？就是通过在一种细菌的dna中插入人类可产生胰岛素的基因，这种细菌便会自行复制胰岛素。这种胰岛素的氨基酸序列和生物功能与人类自身合成的胰岛素一模一样……” 美女安全官微张着小口，有些吃惊地道：“你是说把人类的基因弄到细菌里面，细菌就能生产出人可以用的胰岛素？” 林聪耸了耸肩。 “现在的技术这么先进了吗？让细菌帮我们生产药？”旁边一个年轻男人一脸的怀疑。张赫认识这人是一个姓吴的演员，经常在电视剧里露面。 “先进？”林聪不屑道：“eon，这是20年前的技术。” “林博士说的没错，我听说，近些年生物反应器的发展方向是转基因生物反应器。”一个戴眼镜的男人插话道，脸上露出我也很懂的表情。 “温主任很内行呀。”林聪给他一个肯定的眼神：“确切地说是转基因动物生物反应器。就是把有用的人类基因导入动物细胞内，通过与动物基因组进行稳定的整合，培育出一种转基因的动物。比如转基因羊，让这种羊的乳腺组织能产出多肽药物和药用蛋白……”林聪说着在自己的胸前比了比，逗的安全官露出一缕迷人的微笑。 “畜生！”几位竞争者心中一起暗骂。 “那是什么！”忽然听到有人大叫，高亢的声音在夜晚空旷的户外显的有些凄厉。 众人一同扭头看去，看到一个人站在不远处，右手高高地举过头顶，指着远方的天空。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张赫惊讶地看到，西边远处的天空不知被什么照的一片火红。 若是在城市里，估计大家会以为那是灯光效果，可是这是在沙漠里，一望无际，没有建筑，没有电，怎么可能会有那种大型灯光秀？若说是着火了，也不可能呀，沙漠里有什么东西能着这么大的火？ 众人诧异地纷纷站起身，三五成群地向西方瞭望，议论纷纷。有性子急的还大声呼唤领队：“领队！领队！快看，那是什么？” 佟西峰带着几个人从帐篷中走出来，看向西方的天空。他的脸色有些迷惑，因为这种现象他也从来没有在沙漠中见过。 “看距离似乎在10公里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另一个领队望着西方喃喃道。 “安全官！”佟西峰喊了一嗓子，一男一女两名安全官闻声马上走过去。 “你们骑着摩托车过去看看，带上通话器，小心点。”佟西峰对两人道。 安全官的车上带着两辆摩托车，这是一种预备措施，方便在一些特殊情况下使用。美女安全官和另一位男安全官点头答应，从一辆皮卡车箱里骑出一黑一红两辆摩托车，沿着枯水河道向西方驶去。风这时似乎变的有些大了。 第56章 巨坑 林聪快步走来，经过张赫身边时轻声道：“我开车过去看看，要不要一起？” 张赫眼睛一转，扫了一眼站在高处向西方眺望的领队几人，道：“好，我也去。” 林聪快步来到19号车边，上车发动汽车，开到张赫身边时停了一下，张赫敏捷地打开车门坐进副驾驶位置。 “嗨！19号车，你们干什么？！”佟西峰发现有车辆启动，脸色一变，指着张赫两人的方向大声喝问。 “我们去给安全官帮帮忙！”林聪对着佟西峰大声回答，声音在风中有些模糊。越野车猛地加速向摩托车离开的方向而去，车尾卷起一阵沙尘， “草！”佟西峰脸色扭曲，怒骂了一句，转头吩咐道：“阿瑟，小辉，你们开一辆车跟上去，别让那两个混蛋出事。” “收到！”领队中的老外和另一个年轻人一起跑向一辆越野车。 19号车已经行驶到几十米外，张赫一直在盯着后视镜，看到后面发生的一幕，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哇哦……”林聪发出一声怪叫，神情兴奋，扭头对张赫道：“终于开始有意思了，对不对兄弟？！” “希望如此。”张赫不再关注后面，透过汽车的挡风玻璃看向前方，那里的天空一片通红。 “咔嚓……”天空中一道闪电划过，借着那道闪光，张赫看见夜空中不知何时多了一些翻滚的乌云，先前满天的星星不知不觉中竟被遮掩住大半。 汽车在干枯河道中的行驶比在沙子上快的多，越野车的大灯很给力，车前30米内清晰可见，5，60米也能看到隐隐约约的东西。安全官摩托车带起的沙尘还在更远的前面，林聪盯着前方远处地面飞扬起的沙尘，满面兴奋。 后面有灯光照过来，林聪瞥了一眼后视镜，笑着对张赫道：“有人追上来了，估计是领队他们，我得加速了，别让他们把咱哥俩给逮回去。” 车辆的速度猛然提高不少，越野车的底盘高，跑在这种道路上，颠簸的很厉害。 足足跑了半小时，林聪忽然踩下刹车，车子的速度骤减。车灯的光线照到的最前方，两辆摩托车倒在地上。他心中一惊，将车子停到摩托车附近，一个急刹。 摩托车边没有人，前方的河道是个弯道，弯道的河堤挡住了前方的视线。顺着坡道向上，林聪和张赫看到有两个人影就站在上面的高处。在他们前方，就是红光照射出的地方。张赫两人的位置已经离红光的光源很近了，几乎就是它正下方。从这里看去，似乎整个天空都被红光铺满了。 “在那呢！”林聪抬手示意了一下：“走，我们也去看看。” 张赫没有说话，但他的行动已经表明了态度，两人跳出车门，向那两个人影所在的高坡上爬去。在他们身后百米之外，另一辆越野车刚刚从夜色中露出身影。 “咔嚓！”天空中猛然一亮，又一道闪电划过天际。白光闪耀中，照见佟西峰一脸严峻的表情，他正抬头盯着天空上翻卷的黑云。风越发大了，卷起无数沙尘，众人纷纷躲进帐篷中，外面仅剩领队组的几人。 “老葛！”佟西峰沉声道：“看来要下雨，你带人去把车辆和帐篷挨个检查一遍。还有，清点一遍人数，顺便提醒所有人把随身东西带好，万一需要转移营地，一定要做到可以随时行动。” 老葛答应了一声，招呼两个人跟着他一起去了。 塔克拉玛干这里雨水比较少，平均年降水不超过100毫米，最低只有四五毫米，而平均蒸发量却高达2500至3400毫米。按说佟西峰完全不必太担心，但是沙漠里下雨的时候极少，现在又不是雨季，忽然下雨，让他心里有些不踏实，再加上营地所在地是个枯水河道，万一雨水过大，说不定会有影响，所以他思考再三，还是决定让所有人都做好转移的准备。 “金紫熏……”林聪一边向上爬，一边大声叫着美女安全官的名字。河道旁边的崖岸挺高，全是沙石，他爬的有些吃力，完全没留意到他身后的张赫却似乎很轻松。 高处的两人听到他的喊声，回头来看，见到二人，美女安全官金紫熏一脸惊讶：“你们怎么来了？！” 林聪虽然累的够呛，仍故作轻松地哈哈一笑：“怕你们人少，来给你们帮帮忙。”拉住男安全员伸过来的手，借力爬了上去。男安全员拉完林聪，又伸手拉了一把张赫。 两人上来刚刚看了第一眼，马上就呆住了。 在他们眼前不远处的下方，一个巨大的漏斗状坑洞出现在地面上，坑洞上大下小，地面上方圆足有3，4百米，坑壁沿顺时针方向缓慢地旋转。 张赫再仔细一看，原来不是坑洞在转，而是有无数的沙子在旋转，一边转动一边向下方流动。在坑洞的最下方，隐约看到有一个几十米的洞口，无数的沙子向其内倾泻。 张赫的微视异能发动，黑呼呼的洞口内，隐约能看到一些规则的线条。其间有淡淡的红光射出，光线通过坑壁上的黄沙反射向天空，色泽便深了许多。 “这……这是什么！？”林聪完全被眼前巨大的异景震慑住了。 “流沙坑，巨型流沙坑！”男安全员答道，他和金紫熏来的早，已经从震惊中恢复过来了。 “那下面的红光是什么东西？”张赫插话道。 “不知道，从来没见过。”男安全员摇头道。 “会不会是什么宝贝？”美女安全官金紫熏脆声道，双眸内满是好奇。她的面巾已经拉到脖颈处，露出一张惊心动魄的俏脸。 张赫有些诧异地瞥了她一眼，这位女安全官身材惊人，怎么说话却有些幼稚，像个小女生，一时间对她的年龄有些模糊。 “那得看你说的宝贝是什么了……”林聪托着下巴，思索道：“自然界中解释不清的类似现象也有，比如极光……这种红光可能是某种地磁现像，也可能是什么特殊发光晶体，若是能下去看看就好了。” 几人正入神听着，听到最后两位安全官神情一滞，一起看向林聪。 第57章 坠落 “你有病啊？还下去看看，下去你就甭想上来了。”金紫熏蹙眉道。 “行了，这里太危险了，咱们快点回去吧，总领队还等我们消息呢。”男安全官建议道，他还真有点担心林聪这个愣头青博士。 后面忽然又传来了呼喝声，几人回头一看，是穿着领队服装的两人，其中一个是那个高大外国人。 “阿瑟？小辉？”男安全官又依次把两人拉了上来。后来的两人看到那个巨型流沙坑后的表现与林聪和张赫如出一辙。 张赫向旁边闪开两步，有意无意地打量那两人。那个小辉脸上的惊讶到还正常，那个名叫阿瑟，身为邪魂的老外，惊讶的神色中却带着些惊喜。 那个叫小辉地清醒过来，掏出通话器呼叫：“佟哥，佟哥，我是小辉，我是小辉……” “别试了，这里没信号……”男安全官提醒他道：“好像干扰很厉害。” 小辉悻悻地收起通话器：“走！都快点回去，要不佟哥该着急了。还有你们两个……”他指着林聪和张赫，喝叱道：“瞎跑什么呀！谁让你们过来的！出了事算谁的？赶快回去！” 正在此时，“咔嚓！”一道闪电从天而降，直直地射进巨坑的深处。一阵晃动从地下传来，带着些“喀喀……”闷响声。 几人身形摇晃，站立不稳，小辉和金紫熏跌坐在地上，发出一声惊呼。男安全官面色大变，急声道：“快走，要塌了！”拉起金紫熏和小辉的手臂，拽着两人就要往崖下跑。张赫、林聪和阿瑟的速度也不慢，紧紧跟在他后面。 一声巨响，几人所在的崖壁轰然倒塌。沿着巨坑的外沿，流沙坑猛然向外扩大了近30米。凡在这个圆环区域内的所有东西，都被一股吸力拉址着，在坑壁上顺着沙子旋转的方向，一边转一边向坑下滑去。 几人大声惊叫着，努力想控制住身体，抓住点东西借力爬上去。可这里只有沙子，找不到任何可以借力的地方。几个人连身体也无法保持稳定，被那股巨大的力量拉扯着，连翻带滚。 “哗……”天空中积累许久的乌云像被撕开了一个口子，大雨倾盆而下。 巨坑中的几人向下滑动的速度更快了，像几只小虫在摇晃的漏斗中又被浇了一勺油。张赫心里闪过一丝后悔，刚刚崩塌的时候他是有能力窜离到安全区域的，只是看到林聪，他犹豫了一下，想过去先抓住他的身体，结果不仅没抓牢，反而被林聪庞大的体型带着向下又滑了几米，这一耽搁，上面又有大量的沙子倾泻下来，他便也只能勉强控制住身体不翻滚，却无力再向上爬了。 其他几人连翻带滚，能勉强控制住身体的张赫反而落在最后面。他顺手将滚到他身边的一个身影抓住，用力扯了过来，这人很轻，被他一把提到了身边。那人惊慌之下一把抱住了张赫的胳膊，两人的体重加在一起，张赫马上不敢再动弹了，身体处于失控的边缘。 也不知滑了多久，身下一空，张赫觉得两人在大堆沙子的裹挟下一起掉了下去。他心里一沉，明白这是滑到了坑底。奇怪的是，之前满眼的红光此刻却消失无踪，坑底这里反而一片黑暗，只有从坑底洞口照进来的一点微光。 没多久，张赫感觉身后一震，似乎接触到了地面，他身体猛然绷紧，微调了下身体下落的角度。只觉背部猛然陷进一堆沙子中，身边那人的身体接着却撞进了他怀里。张赫本来已经做好被猛撞一下的心理准备，谁知那股力量碰到他的身体时，他的身体居然又开始向斜下方滑行。 这一滑足足滑了一分钟还没有停，张赫心里一声哀叹，完了。早知道不拉这个人了，真是个祸害。这里很黑，已经远离流沙坑坑底的洞口，早已看不到那点微光。不过张赫能感觉到这里是一个并不宽大的通道，斜斜地向下方延伸。 终于在一阵轻微的撞击中停了下来，两人的身体陷进了一堆沙子里，到是没受太大的伤。但体力和精神的消耗却不轻，张赫足足躺了20分钟，才恢复了一些体力。而另一个人，却是一直昏迷不醒。 张赫发动微视异能，四处的黑暗在他眼中缓缓消退了一些，就像蒙着一层厚厚的黑纱，但好在勉强能看到周围的环境了。 这里似乎是一个封闭的空间，大约有100平米左右，顶部距下面约有5米，地面看不到，被一层黄沙覆盖着，有多厚不太清楚，张赫试了试，半支手臂碰不到底。这个空间呈长方形结构，四周靠墙的位置有一些台阶，一层层地向上延伸，每隔几阶有一圈宽约两米的平台。他们两人的位置就在空间的正中央。张赫抬头看了看上面，正对着他的上方有一个2米见方的天井，张赫心知他们应该就是从那里滑下来的。 他看了一眼那人，正是金紫熏，刚才在滑落的过程中，他就通过柔软的触感和气味猜到了。试了试她的鼻息，呼吸正常，但是人仍旧处于昏迷中。 张赫经过穿越、异能、邪魂这些事情，心智已磨炼的坚如钢铁，即使是碰上今天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他也只是在刚开始时有些慌乱，现在已经彻底冷静下来了。 他看看金紫熏，犹豫了一下，旋即向对面墙边的台阶走去。一边走一边仔细地四处查看，时而还把地上的沙子挖开看看。沿着台阶上到上面的平台，站在那里四处搜索了一遍。然后从平台上下来，又沿着墙边把整个空间转了一圈。 忽然他伏身在一面墙的边沿处仔细看了一会儿，脱掉外套，伸手开始在地上挖起来。 一阵嘤嘤地哭泣声传来，正在挖沙子的张赫头皮一麻，停下了动作。继而他又反应过来，回头看去，见到金紫熏不知何时坐了起来，身体蜷缩着，双手交叉抱着双肩，身体一颤一颤地在哭泣。哭声在这个空荡的空间中回荡，带着些嗡嗡声，刚刚咋一听到才吓了他一跳。 “不用怕，我也在这儿。”张赫轻声道，他的声音在空间中有些回声。 第58章 寻路 金紫熏的身形颤抖了一下，停下了哭泣，抬头做四处打量状，不过看她的动作，应该是什么也看不到。 “你……你是谁？”她的声音有些发颤。 “我是张赫，你还记得刚才发生了什么吗？”张赫走近她身边，看到她的身体向后缩了一下。 “张赫？你是那个歌星？”金紫熏神情有些震奋，显然有熟悉的人在身边让她的胆子大了一些。 “是我。”根据她的回答，张赫大致判断她的神智应该是清醒的。 “我……我们在哪里，怎么这么黑？”金紫熏可能没听到张赫的后半句问话。张赫只好又问了一遍。 “你还记得刚才发生了什么吗？” “我记得……这……这里是流沙坑下面？”金紫熏声音中又带了些哭音。 “对。”张赫穿上外套，这里的温度有些低，得注意保暖，若是身体失温会很危险。 “那……那我们怎么办？”知道眼前所处的境地显然没给金紫熏带来正面的帮助。 “我们得找条路出去。” “我们能出去吗？”金紫熏精神一振。 “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这里是一个四面墙的空间，我刚才发现有一面墙上好象有道石门，不过下面被沙子埋住了，我正要把沙子清理掉，看看能不能出去。” “你，你能看的清？”金紫熏在张赫的刻意引导下，暂时摆脱了绝望的情绪。 “看不清，我沿着周围摸了一遍。”张赫不准备告诉别人他的秘密。 “你真厉害！”金紫熏真心地惊叹道，在这种情况下，张赫仍能这么冷静地想办法，并付诸于行动，这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她想到了什么，又补充道：“哦……我很喜欢你的歌。” 张赫一怔，笑了笑，道：“谢谢。我继续去挖沙子了，你休息一下吧。” 他见金紫熏的状态恢复正常，便又走到那面墙下，继续挖起来。 金紫熏心里安定了许多，刚清醒时她就听到张赫挖沙子的声音了。但那时，这声音还把她吓的够呛，这会儿再听，这枯燥的沙沙声却让她无比安心。 她试着站起身来，伸出手臂在周围摸了摸，没碰到任何东西。她侧耳分辨了一下声音的方向，双手伸出，慢慢试探着迈了一小步，脚下的沙子微微一陷便稳住了。她放心地继续前进，一小步一小步地挪到声音附近。 “张赫，你帮我指一下位置，我也来帮你挖吧……” 张赫停下手上的工作，直起身喘了口气，看到金紫熏像个盲人一样蹲在他附近，脸却朝向错误的方向。好笑之余，觉的这个女人性格还不错，这种情况下还知道要帮忙。 他答应了一声，伸手握住她的手，将她拉到身边，引导着她的手摸了摸墙上的那道缝隙：“感觉到了吗？这是石门的位置，你就在这里挖吧。” “好的。”金紫熏爽快地答应，伏身跪下，伸手仔细地感受那道缝隙的位置。她从来没想过，有一天她会对墙上的一道缝隙如此喜欢。 金紫熏摸了好一会儿，似乎要将那道缝隙的粗糙边缘都记在心里。忽然，她停下手掌，贴在缝隙上感受着： “张赫，缝隙里好象有风吹进来。” 张赫一愣，忙伸手过去贴在缝隙上。良久，他终于确定确实是有风，虽然很轻微，这说明外面能通向有空气流通的地方。 两人受到鼓励，挖沙子的动作也快了许多。这里的沙子埋过地面约有半米，但要想清理出能打开这个门的空间，至少要清理掉半个立方的沙子。沙子不比砖石，一边清理一边还会往下滑回来一些，工作量不小。 两人挖了足有一个小时，才把这一区域的沙子都清理开。张赫有些惊喜地将手掌贴在清理掉沙子的地面上，他发现地面是湿的，这说明附近有水，看来不用担心渴死了。 “可以了吗？”金紫熏紧张地双手互握，丝毫不在意手上刚刚留下的划痕。 张赫能理解她的心情：“可以了，我来试试。” 石门中部有挖出的凹槽，他伸手扣住，用了点力摇了摇，石门有轻微的晃动，似乎上面还有一点不强的拉扯力。他让金紫熏往旁边退开几步，然后用力将石门向里一拉，感觉石门顶部好像有什么东西断掉了，缓缓向内倒下，重重地落在沙堆上，激起一片沙尘。原本石门的位置，露出一道门户，外面是漆黑的一条通道，一股带着些潮湿的风扑面而来。 在张赫眼中，这是一条带着点弧度的通道，石壁上有斧刻的痕迹，非常粗糙。地面上的沙子很少，露出同样材质的地面。 “怎……怎么样？”金紫熏怯怯地问，她听到有重物落地的声音，但什么都看不到，下意识地向张赫询问。 “好象是个通道……”张赫答道，回头看了眼金紫熏：“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儿，我先去前面探探路。” “不要！”金紫熏想都没想便直接否定：“我……我想和你一起去。”她可不想一个人留在这里，虽然这里似乎是安全的，但她宁可和张赫待在一起。 张赫想了想，道：“那好吧，你跟在我后面。” 金紫熏摸索着走向张赫，张赫牵住她伸出来的手，引导她站在自己身后。金紫熏下意识地抓住张赫的手不放开。 “你抓住我后面的衣服吧，万一遇到情况，我得腾出手来应付。”张赫将她的手拉着放在自己背后的冲锋衣上，随即便感觉背后的衣服被她紧紧地攥住。 他带着金紫熏跨出石门，靠着一侧的墙壁，慢慢沿着通道向里行去。 张赫的手掌扶着粗糙的墙壁，一步一步小心地向前挪动。虽然他能模糊地看到四周的环境，但仍然不敢太过大意，这种地方万一有什么陷坑之类的，他也免不了中招。拐过弯道，又走了大约十几米，他发现，这个通道似乎就没有直来直去的时候，总是扭来扭去的。 忽然他又发现一座石门，应该和他们出来的那道石门是一样的形制。他试着推了推，有一点点摇晃，能感觉到里面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半截，估计也是沙子。 第59章 有光 “怎么了……？”身后传来金紫熏清脆的声音。 张赫把发现跟她说了，又道：“你先放开手后退几步，我试试能不能把这道门撞开。” 金紫熏犹豫了一下，才松开手又向后移动了两步。张赫确定她退出了石门的范围，才向后退了一步，运力以肩膀猛的向石门撞去。然后他又听到一声东西断裂的闷响，那道石门向后缓缓倒下。可能是因为里面下半截被沙子堆住的缘故，石门没有完全倒下，只是倒了一多半，但露出的空隙完全可以钻进去一个人。 与张赫猜的一样，门后也是和刚才一样的石室，里面也被无数沙子埋住了地面。他钻进去转了一圈，见里面空荡荡的没有任何异常，便准备拉着金紫熏继续前进。 “里……里面有什么？” “和我们刚才那一间差不多。” “你……进去这么快就弄清楚了？”金紫熏语气中有些疑惑。 “……你是说我应该把这里面也摸一圈？”张赫假装没听懂金紫熏的意思，故意曲解道。 “哦……也许里面有什么珍贵的东西……”金紫熏有些尴尬，勉强辩解道。 “我们现在这种情况，什么珍贵的东西也没用。我只是想看看会不会有其他人也掉在里面。” 金紫熏这才恍然，对啊，当时和他们一起掉下来的还有4个人呢，他们在哪里？ 向前又走了一段后，两人又发现了一个石门，张赫再一次将石门撞开，仍旧没有任何发现。一个小时后，两人沿着通道陆陆续续又发现了5个石门，加上先前的那两个，一共有7道石门，但里面都只是堆满了黄沙，没有任何东西，也确认没有其他人掉在里面。 又走了一段，张赫突然停下脚步。金紫熏轻轻撞在他背上，诧异问道：“怎么了？” 张赫咬了咬牙关，道：“我们好像在绕圈子……” 金紫熏后背一凉，双手紧抓住张赫背后的衣服，颤声道：“你……你怎么知道？” 张赫叹了一口气，道：“因为我们现在就站在我们出来的石门前面。” 说着，张赫又仔细打量了一下，确定这个石室正是他们出来的那一间。 “也许……是你记错了呢？”金紫熏不知想到了什么，心中有些害怕。 “不会的！怪不得这条路总是歪歪扭扭的，原来是个圆……”张赫确认道。 “不会是……是……”金紫熏吞吞吐吐道，语气中充满了怯意。 “是什么？别乱想了，我猜我们只是挑错了边，这次我们沿着右边走。”张赫猜到金紫熏想的是什么，直接否定道。 “哦……也对哦！”受张赫的影响，金紫熏又努力打起精神。 沿着通道右边走果然没有再碰到石门，这一次走出不到30米，张赫便发现石壁上有一条向右拐的叉道。这条叉道比通道窄的多，仅容一人通过，所以走在通道的左边时，很难一眼发现它。 两人长舒了一口气，金紫熏兴奋地道：“果然有通道，肯定是这里了。” 这条叉道是盘旋着向上的，没有台阶，每走一截就有一块小平台。绕了三，四圈，从一个洞口出来，张赫眼前一亮，远处似乎有光。金紫熏也看到了，惊喜地欢叫出声： “那边有光！”在黑暗中久了，人对光明的渴望是难以抑制的。 “那里一定有出口！对不对，张赫？”金紫熏激动地抓住张赫的手臂道。 “嗯，这里的空气呼吸起来比下面更舒畅，应该和外界相连通。”张赫也很高兴，却并未像金紫熏那样忘形。 有光的地方还很远，他们所在的地方仍然很黑。金紫熏虽然仍旧看不清周围，但远方的那点光却给她带来无穷的勇气，那个矫健的安全官似乎又重新回来了。当然，张赫的衣服她仍旧抓的很牢。 张赫自然能看清，甚至比刚才在下面时还要稍微清楚一点点。他们现在所站的地方是一个人造建筑内部，主体是由沙石和木头构成。墙壁上有一些花的图案，其中一种他认得出是菊花。他摸了摸墙壁，这些沙石不知是用什么东西粘合在一起的，作为墙壁下半截的支撑主体，中间往上则是胡杨的原木。 胡杨是塔克拉玛干地区的主要树种，素有“生而一千年不死，死而一千年不倒，倒而一千年不腐”之称。这里的建筑不知是什么时候建的。张赫的手掌抚过这些原木，它们虽然有些已经干裂，但仍非常坚硬。 建筑的屋顶也是胡杨木的，一根根排列整齐，构成一个矩形的造型，离地足有4，5米。 张赫带着金紫熏向着有光的地方移动，通住那边的路径却不是直的，而是左拐右拐，如同迷宫。沿途有许多门洞，门洞内是被分隔成一块块大小不一的房间，房间内的形状一点都不规则，竟是直线和弧线组成的。甚于有的房间还是三角形和多边形的。房间内除了沙子，还有些腐朽的台案残骸，似乎原本也是由沙石和木材制成的。 张赫在心中暗暗勾画着经过的路线，发现这些通道和边上的房间呈网格状分布。这些建筑的建造者似乎与崇尚横平竖直的传统习惯截然不同。 忽然，张赫感觉金紫熏攥住他的衣服猛然一扯，整个人都贴在他背上，她的身体竟有些微微发抖，耳边传来金紫熏颤抖的声音道： “张……张赫，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张赫停下脚步，侧耳倾听，四处寂静无声。他诧异地道：“没有，你听到什么了？” 金紫熏缩在他身边，双手环抱住他的手臂，颤声道：“我刚才……一直听到后面……好象有人在说悄悄话……” 张赫闻言头皮有些发麻，他转身背靠墙壁，将金紫熏护在身后，转身面向来时的方向，尽全力发动微视异能，死死盯住黑暗的通道，侧耳静听。 “沙沙……嘘嘘……悉悉……索索……”不久，他果然听到了一点声音，声音很小，真的有点象是有人在放低声音小声说话。 但他眼中却看不到任何异常，黑暗的通道中又是一片静寂。良久，他决定走过去看看。拍拍金紫熏的手背，在她耳边轻声道：“你待在这儿别动，我过去看看。” 金紫熏双臂一紧，死死抱住张赫的胳膊不放。 第60章 地下村落 见她不撒手，张赫又轻声道：“我听着不太像说话声，倒是像有东西在沙子上爬，放心吧，我看一下就马上回来。” 闻言金紫熏似乎放松了一点，悄声道：“你又看不清，去了也没用，不如我们快点走吧。”在她想来，无论后面有什么，只要走到有光的地方就安全了。 张赫一愣，对啊，自己应该是看不到的，算了，不管了。 “也好。”他拉着金紫熏的手，转身继续前行，加快了一些速度。 金紫熏因为刚才的经历，紧紧贴在张赫身边，握住张赫的手便不再松开。张赫也不再对经过的地方进行仔细探查，只是瞥一眼就脚步不停地继续走。他的耳朵则是一直留意着后面的动静，如果发现有东西跟上来，他应该可以马上发现。幸好他并未听到有什么异常，似乎刚才发出声音的东西被他们甩的远了。 终于，他们前方就是发出光亮的地方。两人紧握着手，跑步冲了过去。一阵流水的哗哗声传入耳中。 冲出最后一道门洞，外面的景象瞬间进入眼帘。这里果然有光，虽然不是太强，但已能让金紫熏看清周遭的环境。 入目第一眼他们就看到一条河，宽约4，5米，水流平缓。河的这边是一条铺着沙子的街道，另一边则是嶙峋的山石。 说它是街道，是因为在它与那条河相对的另一铡，是一排密密麻麻的低矮建筑物，两人刚刚就是从一栋最大的建筑中跑出来的。这些建筑的形制非常统一，只是大小有别。材料和张赫之前看到的一样，都是用沙石夹杂着胡杨木建成的，有底矮的门洞和小窗，许多地方同样都刻着那几种花的图案。这里整个看起来就像河边的一个村落，只是这个村落却是建在地下的，整条街道长约400米。 张赫和金紫熏愣愣地打量了半天，两人都没想到出来看到的是这种景象。他们抬头寻找光源，发现在这个空间十多米高的顶部，每隔十几米镶嵌着一些发光的东西。张赫仔细观察了一下，似乎是一些石头，发出的光线很柔和。 “这……这到底是什么地方？”金紫熏樱口微张，吃惊地看着这一幕。她刚刚因为能看清东西带来的喜悦，像被冰冻了一般，一时间忘记了自己仍然紧紧握着张赫的手。 “地下村落……这是靠着地下河道修建的村落。”张赫轻声回答。 “什么人修的？什么时候修的？”金紫熏又惊讶又好奇。 “不清楚。”张赫走到一个建筑前，探头向里面张望了一下。里面光线很暗，同样有一些木石残骸和沙子。 他轻轻拍了拍金紫熏紧握住他的手，示意她放开一下。金紫熏这才反应过来，面色一红，松开了手。张赫走进那间建筑，在里面搜索了一圈，翻出一个有些残缺的陶罐。他拎着陶罐走出建筑，在光线下翻来覆去地仔细查看。 金紫熏好奇地凑上来，道：“你懂古董？能看出是什么年代的吗？” 张赫嘴角微翘，道：“我不懂古董，只是看看漏不漏，能不能拿来烧点水喝。” 金紫熏微微一愣，禁不住笑起来，原本微蹙的眉头松开，双眸里闪着期待的光。几个小时的折腾，没沾过一点水米，她早就又饿又渴了。刚才看到那条河，就忍不住想去边上弄点水喝。可是在这样诡异的地方，她不太敢冒然去喝河里面的生水。 张赫显然和她有同感，拎着残缺陶罐走到河边准备清洗。 张赫蹲在河边看向河水里，这里的水不知是来自哪里的，看样子似乎水质不错，清澈见底。忽然，他似乎看到了什么，把还没清洗的陶罐放在岸边，又快步穿过街道走进刚才的建筑里。 金紫熏不明白他在做什么，走到门口好奇地向里面打量。看到张赫在一堆残骸中挑挑捡捡，拎出来几根长短不一的木材。 张赫走到街道上，将那堆木材放在地上，只拿着一根最细最长的，又重新走回河边。 金紫熏忍不住好奇，开口问道：“你要做什么？” 张赫头也不回地答道：“等会儿你就知道了，有惊喜。” “惊喜？什么惊喜？”金紫熏又凑到张赫身边，也向河里看去。 “鱼！有鱼！”金紫熏惊喜地叫道。她清晰地看到，水下有一些巴掌宽的小鱼在顺着水流的方向游动。 张赫先清洗了一下那根头部尖尖的木条，在水面上瞄了瞄，“唰”地一声猛刺进水中。等他拿起木条时，尖头上正插着一条背黑肚白的鱼，看样子足有一斤重。 金紫熏开心地叫了起来：“张赫，水里既然有活着的小鱼，那是不是说明水也可以直接喝？” 张赫将鱼扔在岸边的地上，对金紫熏道：“按理来说是这样，不过还是等会儿烧开再喝吧，这个地方太与众不同了，小心一点好。” 然后他又拿着那个木条，向水里扫视。张赫之后的表现让金紫熏不禁为之惊叹，他几乎是一下一条，接连插了5条鱼才停下手。然后他把陶罐清洗干净，接了满满的河水。用石块垒了个架子，将陶罐放在上面。 张赫钻木取火的技术再次让金紫熏小吃了一惊，钻木取火说来简单，但能轻易做到的人不多，因为需要相当的力量和技巧。金紫熏能拿到安全官的证书，自然也练习过，但要是她来做，必须先制作几个小工具。可是她见张赫只用一片木块，一个木棍，只是双掌微微搓动了一会，木块上就冒起了青烟。 张赫从衣服内衬的边角抽出来一些布絮，凑到冒烟的地方，很快就引燃了明火。他又挑了几个小一点的木片，慢慢将火弄大，塞进陶罐下方。 “你……你经常参加户外活动吗？”金紫熏好奇问道。 “算是吧。”张赫道：“在你这个专家面前现丑了。” 身边升起了火，这个诡异寂静的地方似乎一下多了人气。看到金紫熏的精神不错，因为要等水开，张赫便坐在旁边和她聊起来。 第61章 地下高台 “你这样的美女，怎么做了安全官这一行的？”张赫好奇地道。 听到张赫的话，金紫熏禁不住心里一喜，平日里有那么多人夸她漂亮，却似乎都比不上张赫这随意的一句。 “小时候我爸经常带我和我哥去户外，慢慢就有了兴趣，上了大学就抽时间考了个证。安全官证书很好考呀，只要有一些户外活动经验，懂一些车辆知识就够了。参加活动能跟着玩，还能赚点零花钱，就当打工了，多好啊。”金紫熏俏脸上露出一丝俏皮。 “你呢？你一个大歌星，怎么户外经验那么丰富？我看你去当领队都够格了。” “领队我可当不了，我最多也只能照顾自己。你们那个总领队……姓佟的那个……” “佟西峰。”金紫熏补充道。 “对，佟西峰，看起来好像很有经验，我看连那几个老外都挺服他。” “是呀，佟哥很厉害的，他带队去过南北极，还去过达纳基尔沙漠……。他是国际户外探险协会的资深会员，那几个老外虽然水平不错，但也赶不上佟哥。” “那个和咱们一起掉下来的，叫阿瑟的老外，水平怎么样？”张赫终于把话题引到他想了解的地方。 金紫熏毫不起疑，答道：“阿瑟也很有经验，而且他人特别好，特别喜欢帮助别人。” “他是哪里人？一直在国内工作吗？” “他是瑞典人，来国内好多年了，对塔克拉玛干特别痴迷。我听说他只参加塔克拉玛干的活动，其他地方都不去。” “他是一个人在这边？还是有家人或朋友一起来的？” “应该就他自己吧，没听说有别人。” 金紫熏有些奇怪：“你为什么老问阿瑟的事？” “没什么，因为他也掉下来了嘛……水开了，我先倒掉，再重新烧一罐。”张赫倒掉陶罐里的第一罐水，又接了一罐烧上。 张赫将几条鱼简单清理了一下，从火里抽出几根碳条，把鱼横穿在上头，架在火上烤着，不时翻一下面。 不久便有一股香气迷散开来。金紫熏本已饥饿难耐的腹中咕咕叫了两声。她霞飞双颊，不好意思地掩饰道：“好香啊，我都等不及尝尝了。” 张赫哈哈一笑：“别急，再有几分钟就好了。” 果然如张赫所说，几分钟后，鱼身两面便烤成了金黄色，香气四溢。张赫先拿了一条递给金紫熏，然后自己也拿了一条，吹了吹，轻轻撕开焦黄的鱼皮，冒着热气的白色鱼肉便出现在眼前。 金紫熏咽了口口水，也不顾烫，张开樱口轻轻咬下一条鱼肉，嘴巴边嚼边嘶嘶地吸着凉气。只觉得肉质鲜嫩，口齿生香，一时心情大好。 两人分食了5条鱼，又喝了多半罐热水，感觉浑身又充满了力量。 “张赫，我们往哪边走？”金紫熏吃饱喝足，精神大震，准备大干一场。 张赫将火踩灭，抬头示意了一下道：“那边地势高，往那边走吧。” “好！”金紫熏痛快地答应。 事实证明，只要在有光亮的地方，金紫熏就是一个合格的户外活动安全官。两人沿着河岸，在街道的尽头找到一条向上延伸的通道，通道是紧邻着地下河空间修建的，每隔一段都有一块开放的平台。整个通道很好地利用了河流上方发光的光源，可以勉强视物。 沿着通道拐来拐去，大概上行了几十米的绝对高度，步行时间约有半个小时，在二人面前出现了一个叉路口。摆在两人面前有两条路，一左一右。金紫熏看向张赫，等他拿主意。 张赫也看不出两条路中哪一条是通往上面的，却没有一点犹豫，道：“走左边，如果发现不对再退回来。” 他从兜里摸出一个木炭条，在左边的通道口画了一个三角符号。金紫熏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弄了个碳条放兜里了，看样子似乎就是刚刚烧水烤鱼剩下的木块。 两人拐进向左的那条通道，走过几个弯，忽然看到前方不远处的地上有个黑影，就在二人前面数米之外。张赫停下脚步，伸手拦住金紫熏，金紫熏此刻也看到了。 张赫示意金紫熏待在原地，慢慢走了过去。原来是一个赤着身体的人，头前脚后地趴伏在地上。 张赫心中一惊，此时在这个地方的人肯定是他们6人之一。他快步上前，走到那人身边，看到了那人扭向一侧的面孔，果然是他们6人中的一个，是那个叫小辉的领队。 张赫见他面容木然，睁着双眼，探手试了试，发现他果然已经死了。可是他怎么会死在这里？而且他的衣服哪去了？ 张赫快速地检查了一遍，发现他的死因应该是在后脑，那里有一团血迹，将后脑的头发浸成了一团黑色。 他招呼金紫熏过来，金紫熏看到尸体时大吃一惊。她和这个叫小辉的领队并不熟悉，但二人毕竟是在同一个项目中工作，这段时间见面挺多，而且这个小辉还数次对她表示过好感。 “他……他怎么会死在这里？”金紫熏惊讶地看向张赫。 张赫摇了摇头，他明白金紫熏的意思。如果这个小辉死在流沙坑底那很正常，可是死在这里就不正常了，况且还是赤着身体死在这里。 “不知道，看他后脑的伤似乎是被硬物重击过。” “是不是摔的？可他的衣服呢？” 张赫没理会她的问题，而是道：“看他的姿势好像是从前面往这边来的，等会我们再往前面走时，一定要多加小心。” 金紫熏脸色一怔，望向通道的前方，一股莫明的凉意从心底升起。 继续向前走了数十米，眼前豁然开朗，他们发现已经走出了通道，正置身于一个高台下方。高台由一圈圈的台阶组成，高约30多米，最下面这一层面积约有500平米，整体呈多边型，越向上越小，最上面一层有什么在这个位置看不到。但看这样子，似乎这个高台正是通向上方的必经之路。 两人站在通道出口外，这里就在高台最下一层的一个角上。高台周围的崖壁上镶嵌着比地下河那里更多的发光物，亮度也超过那边许多。张赫两人惊诧地互望一眼，原以为地下河边的那个地下村落就很惊人了，没想到这里还有一座规模不小的地下高台。 第62章 熟人 金紫熏询问张赫该往哪里走，张赫做了个手势，示意先绕着高台转一圈看看。张赫在前，金紫熏紧随其后，两人沿着高台最下面这层的外围，仔细查看了一圈。 这个高台每一层都是个7边形，7个角各有一个通向下方的通道口，他们出来的地方就是其中一个，7个通道口的方位呈不规则对称。 金紫熏看到张赫忽然蹲下身查看地面，她也凑到张赫身边蹲下，看到地上有一滩散射状血迹，她心中一惊，想到刚才见到的小辉的尸体。 张赫向她做了个不要出声的手势，指了指高台上一阶的台阶。金紫熏循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在更高一阶的石阶上，那里还有几滴血迹。 两人轻步上了那一层石阶，又查看了那几点血迹，看血迹散落的方向，与下面那层的方向一样，似乎有个受伤的人曾从这里向高台高处而去。 “应该不是小辉的血，是往上走的。”金紫熏轻声对张赫道。张赫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两人继续沿着石阶向高台的上方爬去，30米的高度并不高，若是全力攀爬很快就能到顶，但张赫坚持每一层都要绕着查看一圈，所以二人的速度并不快。 不久，他们又有了发现，在一个石阶上的沙砾中，露着红色的一角。张赫揪着那一角把它从沙砾中扯出来，见到此物，金紫熏脸色一变。这是一个红色肩贴，上面有三个黑色的字：安全官。 她朝自己肩膀看了看，自己的肩贴好好的还在肩膀上，那这个肩贴肯定是另一个安全官的。 “这是周哥的！”她讶然看向张赫。 张赫看了她一眼，明白她所说的周哥肯定是另一个男安全官。他四处打量了一下，这个位置和下面几层血迹的位置几乎是在高台的同一个斜面了，受伤的那人很有可能就是那个周哥。现在另外4个人中，小辉和周哥的痕迹都发现了，只有林聪和那个阿瑟仍是了无踪迹。 然后两人一路爬到了高台的最上层，在这段路程中，再无其他发现。 高台最上方的这层面积仅有30平米左右，很小的一块地方。除了沙子，只有中间一个向下的洞口，洞口内是一排向下延伸的台阶，里面有些暗，一眼看不到头。 “我们要下去吗？”金紫熏问张赫，她对再次进入黑暗的地方有些排斥。 “看来没有其他的路让我们选。”站在最高的这层，张赫四下打量这个地方，除了下面的7个通道口，这里应该没有其他路了。既然7个通道都汇集到这个高台下，那说明高台最上层中间的这个洞可能就是唯一的路。除非他们再去高台下的另外6个通道里，否则没有更好的选择。 金紫熏叹了口气，张赫说的对，看来不得不再次进入黑暗中了。 张赫理解地朝她伸出一只手，金紫熏马上紧紧地抓住，两人并肩走进那个朝下方延伸的洞口中。与金紫熏想的不同，这里面并非是完全的黑暗，竟有一些晃动的微光，光非常弱，甚至还比不上荧光棒的亮度。而且看不到光源在哪里，似乎是从下方透射出来的。 虽然能勉强视物，但她却并未放开张赫的手，张赫也没有要松手的意思。 这条台阶是旋转着向下延伸的，只是旋转的弧度非常大。向下比向上要轻松很多，两人的行进速度并不慢，仅仅十几分钟后，他们便看到了底部。 入目第一眼是一个泛着红光的水池，就位于这个高台内部空间正中的位置。水池大约有两米见方，里面有鲜红的液体在不停地翻滚，像开了锅的水。 这里是一个巨大的厅堂，顶部足有五层楼高，一些规则排列的石柱散布在各处，向上直达顶部作为支撑。两人走下来的台阶就位于这个大厅的一侧。 两人打量了一会儿，向着水池的方向走去。 “这是什么？”金紫熏惊讶地道。水池中泛起的红光让她想起摔下流沙坑之前，看到的满天红光。 “小金，是你吗？”一个声音传来，带着巨大的回响。 金紫熏将视线从水池挪开，看到水池另一边十几步外站着两个人，正看着他们。她仔细辨认了一下，心中大喜，叫道： “周哥！阿瑟！” “真的是你啊，小金，太好了，幸好你没事。”周哥的声音传来，他们一前一后绕过水池，向张赫、金紫熏方向迎上来。张赫留意到那个周哥右腿走路有些别扭，估计是受了伤。 金紫熏心中却很激动，一番九死一生的波折之后，能看到熟悉的两个伙伴都没事，她的情绪有些难以自制。她想松开张赫的手，快点过去与那两人会面。可张赫的手却仍是紧紧地握着，没有丝毫要松开的意思。 金紫熏一愣，看向张赫的侧脸。却见张赫眉头微皱，神色严肃地盯着正在靠近的那两人。 “怎么了？”金紫熏诧异道。张赫并未回答，只是沉默着将她拉到身边。 正在靠近的两人似乎看出了异状，脚步放慢了些，两人一左一右分开，走在后面的阿瑟变成了位于前方。 “小金，快过来！你干什么，把她放开！”周哥的语气忽然变的严厉，后半句话是对张赫说的。 金紫熏似乎察觉到什么，看了看前面靠近的两人，又看了看张赫，她激动的情绪慢慢冷却，安静地站在张赫身边。虽然她不知道张赫发现了什么，但她最终选择相信他。 张赫轻拉了一下金紫熏，两人身形转了半圈，向后退了几步。阿瑟和周哥的位置变成了在他们的左前方，右前方就是他们刚刚下来的台阶方向。张赫的目光看向台阶后面的黑暗中。 见到张赫的动作，周哥忽然平静下来，没再继续开口。 “你是那个歌星？真是让我吃惊。”开口的是阿瑟，一口国语非常地道：“看来他发现你了，出来吧……呵呵，有意思。” 脚步声传来，金紫熏扭头看向台阶的方向。黑暗中走出来一个人，站在台阶下边，似乎要挡住两人从那里离开。 第63章 阿瑟迪克 金紫熏双眼猛然睁大，脱口道：“小辉！你……你不是……” 那人正是那个叫小辉的领队，领队的服装虽然磨的有些破烂，但依旧穿在他身上。 “死了是吗？那可不是我。”小辉笑嘻嘻道，带着些得意。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金紫熏脑海中一片混乱。 “还是我来告诉你们吧，相信我，今天绝对是你们的幸运日。”阿瑟的声音再次响起。 他指了指那个红色的水池：“知道这是什么吗？这是神的恩赐！……”阿瑟神情夸张的向上举起双臂，一脸的虔诚。 “……它能给任何人带来强大的力量！就像小辉……”他指了指小辉，张赫和金紫熏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 小辉得意地笑了笑，回身一脚向台阶扫去，一阵巨响，碎石、沙子飞扬起一团尘雾。透过飘散的沙尘，两人看到那个石阶缺了不规则的一大块。小辉刚才的一脚，竟比铁锤还有力量。 “唉哟，鞋踢坏了……”小辉一声哀叹，抬起右脚，只见那只靴子的脚尖部位张开了一个口子。 张赫的双眼瞳孔微缩，金紫熏则是吃惊地张大了嘴巴。 “怎么样？”阿瑟左手转了个手势，指向泛着红光的水池：“这都是它的功劳！” “那个死掉的小辉是怎么回事？”张赫终于开口说话了，问出了金紫熏同样感到迷惑的问题。 阿瑟觉得这是一个好现象，他对说服两人有了不小的信心。 “那和这种神水的使用方法有关……”他看向周哥：“还有多长时间？” “快了，不到10分钟。”周哥看了看表，答道。 “听到了吗？还有10分钟，这个问题我就不回答了，10分钟后你们自己看吧。”阿瑟道：“10分钟后，你们将亲眼见证周是如何获得神赐的力量的。” “你似乎对这里很熟悉，你到底是什么人？”张赫忽然问道。 阿瑟挥洒自如的神情一滞，看向张赫，有些奇怪地道：“你很聪明！” 他伸出手指划了个弧，将周哥、小辉都划在其内，道：“他们都没想到这个问题，只有你……你们是不是也很好奇？”他看向周哥和小辉，两人都点了点头。 “……好吧，我满足你们的好奇心，反正还有时间。你们知道我的名字叫阿瑟，那我姓什么你们知道吗？” 周哥和小辉一愣，都摇了摇头。 “你呢，金小姐？”阿瑟问向金紫熏。金紫熏也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阿瑟摇头叹息道：“你们华国人总是这样，阿瑟长，阿瑟短，你们总是怎么简单怎么叫，可对我的全名却没人关心。我叫阿瑟迪克，迪克是我的姓，这个姓氏你们谁有印象？” 几人摇头，只有张赫巍然不动。 “唉，好吧，我提个名字，埃尔迪克，周，你应该听过吧？” 无论是迪克，还是埃尔迪克，张赫都没听过，所以他只是安静地站在那里听着。 周哥脸上露出思索的表情，这个名字他似乎确实在哪里听过，此刻却无法马上想起来。 “我想到了……”金紫熏忽然讶然道：“瑞典探险家斯文赫定的助手，埃尔迪克，就是发现楼兰古城的那个人！” “啊哈，金小姐，你的记忆力非常棒！没错，楼兰古城就是埃尔迪克发现的，绝对不是斯文赫定发现的！斯文赫定只是一个贪图别人的发现，并据为己有的骗子！”阿瑟竖起一根食指，愤然道。 “你也姓迪克，那你是埃尔迪克的……”金紫熏猛然想了什么，脱口道。 “五世，我是迪克家族的第五世，阿瑟迪克。”阿瑟欣然补充道。 “你是说这里和楼兰古城有关系？”金紫熏大吃一惊，周哥和小辉也面色微变。 “你也很聪明，美丽的金小姐……”阿瑟夸赞道，语气充满真诚。 “……我的祖先埃尔迪克先生发现了这里，但他很了解那个骗子的性格，所以只是将地面上那个古城残骸的位置告诉了他，却保留了关于地下城的秘密……” “……所以你们明白了吧，我当然会了解这里。”阿瑟接着道：“尤其是这池神水，我的祖先埃尔迪克经历的一切，他都记在了家族日记里。” 张赫大概听明白了，这个阿瑟的祖上曾来过这里，并留下一本记载了这里的日记，所以这个阿瑟现在也来了。根据金紫熏说的，他来到塔克拉玛干已经好几年了，估计就是为了在找这个地方。但却一直没找到，这次掉下流沙坑反而让他找到了这里。对这些张赫并不是太有兴趣，他只关心阿瑟说的能获得神赐的力量是怎么回事。 因为他刚才发现了一件事，那个堵住石阶通道的小辉，原本只是普通人，但他现在身体里却多了类似邪魂的粉色微小碎光。不过他体内的粉色微光不像邪魂体内的那样流动不停，也不像九黎人体内是固定不动的，而是在不停的闪烁，透着一股不稳定的感觉，而且数量比阿瑟体内的也少了约有一半。 除此之外，他也很关心林聪的现况，6个掉下流沙坑的人这里就有5个，只差一个林聪了。他看到阿瑟的讲述告一段落，便插口问道： “你讲的故事很有趣，不过我很担心林聪，不知道你们有没有见到过他？” “你说的是那个可怜的小子……”阿瑟摇头道：“我们没有见到他，他可能已经死在哪个角落里了。” 张赫双眉微皱：“他会不会已经从上面逃出去了？” “哈哈……你是说流沙坑？怎么可能，那里早就重新封闭了，否则你们刚才进来之前就能看到。” “封闭了！？”金紫熏大惊：“那我们怎么出去？” “我们可以……”周哥正要说什么，阿瑟却忽然打断了他的话。 “时间到了！周，去接受神的赐福吧。” 周哥看向红色的水池，眼中露出期盼之色。他之前亲眼看到了小辉的变化，对此早有期待。 张赫和金紫熏好奇地看着周哥一步步走向水池，到了池边，他毫不犹豫地翻身跳了进去，整个人都没入水中。红色的池水忽然澎湃起来，掀起一米多高的浪头，但不管泛着红光的水怎么跃动翻滚，最后又都全部落入池中，丝毫也不会溅到外面。 第64章 神秘水池 足足过了有一分钟，池水忽然变的平缓下来，红色的光也开始暗淡。张赫留意到池子里的水似乎颜色变浅了一点。光影恍惚之间，水中站起两个身影。 金紫熏揉了揉眼睛，没错，确实是站起两个身影。一个是穿着衣服的周哥，另一个是浑身赤裸的周哥，两个周哥！虽然早有预感，她仍然无法抑制地张大了嘴巴，呆呆地看着这一幕。 张赫瞳孔微缩，这两个周哥身上都出现了闪烁不停的微小碎光，只是数量比小辉的还要少许多。 两个周哥的表情各有不同，穿衣服的那个脸色有些狰狞，似乎正在下定决心要做些什么。光着身体的那个周哥却是一脸的茫然。 就在这一刻，穿着衣服的周哥忽然死死地扼住了另一个人的脖子。另一个周哥开始挣扎着反击，本已停歇的池水又翻涌起来，只是幅度小了很多，应该是被两人激烈的动作带起的波动。 金紫熏“啊！”地发出一声惊呼，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恐惧地看着这一幕。 水池中的两人开始互相攻击，穿着衣服的周哥因为占得先机，处于攻势。另一个先是吃了些亏，这会也开始抽空用拳头反击。但是相比穿衣服的那个，他的反击有些无力。 “守住通道，别再让他跑了。”阿瑟冲小辉大声说了一句，马上又紧紧盯着池水中的两人。 良久，光身子的周哥在一串接连不断地打击下，无力地沉入水中。穿衣服的周哥则剧烈喘息着，手撑在池边大口的呼吸。不过他的注意力仍然放在水池中，直到过了许久都未见到池水水面有任何反应，才长吐出一口气，疲惫地爬了出来。 阿瑟走过去搀住他的胳膊，笑着道：“恭喜你，周！”周哥虽然疲惫，仍旧笑着向他点点头。 金紫熏捂着嘴，呆呆地看着周哥。张赫则吃惊地发现刚才池水中的两人在分出胜负时，那个光着身体的周哥身上，有一股细小的流光冲入了另一个周哥的身体，这副景像就跟他吸收黑衣人和拾荒人时一模一样。而周哥体内闪烁的碎光数量猛增了一倍，达到和小辉差不多的水平。 此时那个池子里水中的红光已经暗淡了许多。 周哥伸出手掌，在眼前看了看，把手掌握成拳头，又伸展开，反复了几次。忽然他发出一声吼声，冲着一块石头打了过去，人头大的石头猛然崩裂开来，激起一片沙尘。 “哈哈哈……”周哥大笑了几声，对阿瑟道：“我感觉自己从来没这么强壮过！” 阿瑟笑着拍拍他的肩膀，对张赫和金紫熏道：“你们都看到了吧，池水过一阵子就会恢复，到时就轮到你们了。” 两人对望一眼，金紫熏摇头道：“我不要！太残忍了！” “残忍？”阿瑟不屑道：“这有什么残忍？那又不是真的人，只是一个复制体。” “可是，可是跟真人也没有区别啊，反正我不会这样做。”金紫熏坚决道。 阿瑟耸了耸肩，对张赫道：“那你呢？” 张赫抬手摸着下巴，思索道：“我到是有点兴趣……” “张赫！”金紫熏轻声叱道，抬手拧了下他的胳膊。张赫拍了拍她的手，暗中捏了一下，示意她稍安勿躁。 “……但是我还有些疑问，你能不能帮我解答一下，否则我可不敢轻易尝试。” 阿瑟挑了挑眉：“你还真是一个谨慎的人，可以，你问吧，我知道的都可以帮你解答。” “谢谢，这池水的来历你清楚吗？” “这是神赐给楼兰人的，否则就凭楼兰人那一万多的人口，如何能立国800年。” “神？什么样的神？” “这一点我可回答不了你，在楼兰人的记载中只是称其为神，具体是什么估计楼兰人自己也不清楚。” 张赫点头表示同意，又道：“好吧，那我问些别的。这池水一直都有这种效果吗？” “当然不是，按照记载，每开启一次要间隔至少70年，每次可以让10个人拥有超越常人的力量。不过，每个人只能用一次，再用就没有效果了。” “那……如果刚才那个……复制体把本体杀掉了会怎么样？” 阿瑟伸出一个食指：“这是个好问题，本体如果死了，那就彻底死了……”阿瑟双手比了个空空如也的手势。 “……复制体死在池水里会马上消失，即使离开水池也只能存在7小时，之后便会自动消失。如果不是本体杀死的，那本体就无法获得复制体的力量。就是说本体永远地浪费了他的机会。” “那要是别人杀死了他的复制体呢？” “没用，别人无法从他的复体制获取到力量，只是白杀，没有任何效果。即使是帮忙也不行，必须要本体自己完成这一仪式。” “获取到的力量只是力气变大吗？有没有其他能力？” “哦不，力气变大只是最直观的表现，其实是身体整体获得了加强，比如速度、耐力和爆发力，以及生命体本身的抗病毒能力、恢复能力等等。” “原来如此，听起来不错。”张赫赞叹了一句，后背又传来一下被扭的疼痛感。 “是的，伙计，要不我说今天是你们的幸运日呢。金小姐要不要再考虑一下？” “不用了。”金紫熏的态度坚决如故。 张赫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举手示意了一下，又道：“对了，这种东西，别的地方还有吗？” 阿瑟撇嘴做了个手势：“嗨，伙计，不要太贪心。这种机会一生能碰上一次就足够了，对不对？” 张赫点了点头，叹气道：“也对。那我现在就剩最后一个问题了。” “什么问题？神水恢复还需要些时间，我们可以再聊一会儿。” 张赫双眼平静地看着阿瑟，道：“我这个人一向谨小慎微，从来不信天上掉馅饼的事。所以我非常疑惑，你为什么对帮别人获得超能力这么热心？” 阿瑟脸色终于变了：“这有什么奇怪的？我不想这个世界上，只有我一个拥有超越常人能力的人，我需要同伴。” 第65章 图穷匕见 “哦？是吗？可是我发现你看他们两个人的眼神……”张赫指了指周哥和小辉，接着道：“……就像在看复制体一样。是不是你们之间也能获得对方的力量？” 此言一出，阿瑟、周哥、小辉的脸色齐齐一变。周哥和小辉看向阿瑟，眼中满是警惕。 阿瑟一脸怒容，指着张赫怒叱道：“我只是好意请你们加入我们而已，为了保密，如果你们不成为我们的一员，我们将不得不把你们永远留在这里。否则万一泄露了消息，我们可能会被当成小白鼠永远关在实验室里。所以你不必再挑拨了，现在就做出选择吧！” 这种解释对周哥和小辉起了些作用，两人互望一眼，点了点头。 张赫两手一摊，道：“不必这么急吧，不是池水还没恢复吗？” “很快就好了。周、小辉，你们来帮帮他。”阿瑟狠狠地盯了张赫一眼。小辉慢慢靠过来，和周哥、阿瑟一起，围成一个弧形，挡住了张赫二人离开的方向。 “周哥！你也要和他们一起害我们吗？”金紫熏愤然对周哥大声呵斥道。 “小金，你放心，我们不会伤害你，只是帮你也拥有超能力。你相信周哥，这种感觉真的太棒了！”周哥态度诚恳地劝道。 “那如果我就是不同意呢？你也要杀我吗？”金紫熏双眉倒竖，厉声道。 阿瑟哈哈笑道：“我们不会杀你，只会把你扔进池子里，到时你是想牺牲自己，还是让复制体死，就由你自己选择了。” 金紫熏不理他，只是双眼圆睁，瞪着周哥。周哥没说话，只是把头扭开看向张赫。见状，金紫熏眼中闪过一抹失望。 “我真是不明白，这么好的事，你们干嘛那么死心眼？”小辉忽然道，他是真有些想不通。 张赫瞥了他一眼，不屑道：“凭你的智商，估计是很难想通。” “草！算了，甭劝了！阿瑟，留下金紫熏，把男的干掉得了！”小辉气急败坏道，他对张赫和林聪一直没有好印象。 “你敢！”金紫熏像一头雌豹，怒视小辉。 “别吵了！”阿瑟嘴角露出一丝狞笑，向张赫伸手示意了一下：“时间到了，请吧！” 张赫暗暗叹了口气，他的异能对邪魂有秒杀的能力，但却有个极大的弊端，就是好像只能用头碰到才有用。之前对付黑衣人，是黑衣人主动抓住了他的头。后来对付拾荒人，是用计拿头撞到人家身上。其实他从来没正面对付过邪魂。 可现在眼前却有一个正牌邪魂，两个山寨货，而且看周哥和小辉的力量，似乎也不比自己差多少。自己一个人和他们正面对决，还真是没把握啊！况且自己的异能对山寨邪魂管不管用还不清楚呢。 张赫深吸了一口气，迈动脚步向水池走去。那三人见状，脸上的神色明显一松。金紫熏却面色焦急地拉住他的手，急声道：“张赫，不要去！” 阿瑟不耐烦地指指张赫，向周哥和小辉两人道：“你们押着他进池子，我挡住金小姐。” 周哥、小辉从两侧向张赫靠近。周哥面容平静，小辉则露出嘲笑的表情，但两人都不认为张赫对他们有什么危险性，对阿瑟的小心并不是很认同。 两人靠近后，一人抓住张赫的一只手臂。金紫熏面色凄楚，紧紧抱住张赫的胳膊不放，阿瑟呸了一口痰吐在地上，准备上前抓住金紫熏。 就在这一刻，张赫猛然一个头槌，狠狠地撞在小辉的脸上。小辉身体被撞的后仰，两股鼻血喷的老高，双眼呆滞，身体缓缓软倒。除了张赫，现场没有人能看到，就在撞击的那一刻，一缕粉色流光以极快地速度，从小辉身体窜出来，直射入张赫的头部中。 感受到那一股凉意，张赫心中大定，看来他的异能对山寨货也管用。他正要借着惯性再撞向周哥，随着一声厉啸，一个影子瞬间出现在他身前，张赫胸腹一疼，整个人弯成了个弓形向后高高飞了出去，重重地落在地上，“哇！”的吐出一大口血，把脸颊和肩膀染的通红。 金紫熏也被那股巨力带的重重摔倒在地，她看到张赫吐血，双眼通红，尖叫道：“张赫……” 刚刚击中张赫的影子一停，现出阿瑟的身形，他瞥了一眼躺着的小辉，脸色冷峻地盯着地上的张赫，恨声道： “你到底是什么人？你绝对不是恶魔血脉，否则我不可能感觉不到。” 周哥拉起金紫熏，将她拽到一边，金紫熏还要挣扎，却抵不过周哥的力量。只能勉力看向张赫，喊着他的名字。 张赫咳嗽几下，又吐出一些血水，看向阿瑟，断断续续道：“恶魔血脉？你是说九黎人？” 阿瑟眼神微缩：“你果然知道！你到底是什么人，和九黎人有什么关系？” 张赫没有答他的问题，而是又问道：“那你是什么？邪魂？” “哼，邪魂是你们华国的说法，我们叫神仆。算了，问你这么多也多余，去死吧！” 话音未落，他的身形又化成了影子，瞬间出现在张赫身边。“嘭！”的一声巨响，沙石飞溅，阿瑟击中的地面上出现了一个大坑。但却未击中张赫，张赫的身影出现在两米之外。 “咦？有意思……”阿瑟微微一怔，似乎没想到会失手：“你不是九黎人，却拥有这样的能力，你究竟是什么人？” “你这人废话可真多！”张赫深吸了一口气，活动了一下双臂，摆出一个防御地姿势。 阿瑟眼神一冷，一拳如闪电般击出，却被张赫用手臂格开，同时一脚踹向阿瑟的下体，速度竟不比阿瑟慢多少。 阿瑟身影一晃，忽然出现在张赫身侧，一拳击向他头部。张赫微微低头，身体前窜，左肘打向阿瑟的咽喉。 两人一来一往，身影交插，都如电光火石一般，所过之处，沙石飞扬，像一团小型龙卷风，忽左忽右，带着一片片沙尘。 一旁的周哥和金紫熏看的目瞪口呆，他们都没想到张赫居然还能反击。 第66章 春梦了无痕 “呯！”一个人影被击飞，撞在一根石柱上，“哧哧”地滑落在地上，人影一定，原来是张赫，显然他还是落在了下风。 但他的体力竟似乎无穷无尽一样，每次被击倒，都极快地又扑了上去，两条人影再次纠缠在一起。 “咚！”这次两个人影都倒退了好几步，看来是都被对方击中了。两人身形方定，后脚一踩，像两道箭矢双双又撞在一起，一阵“呯呯……”声不绝，再次打成一团。 阿瑟越打越心惊，这个年轻人虽然无论是力量，还是速度都差了自己一线，但他似乎边打边在进步，从开始的毫无反击之力，到现在居然能击中自己。一直听说华国有所谓的武术高手，但自己却从来没有见过，暴露在公众视线之下的也都是些花架子、假把式，今天这个人难道就是那种真正的高手？ 张赫一腿扫过去，阿瑟支臂一挡，被踢地踉跄两步。他心中有些焦急，右脚猛蹬，身形又快了一分，一拳冲着张赫的头部打去。张赫暗中叹了口气，缩身闪开，以掌撑地，一脚还了过去。 他虽有心用头部接阿瑟一击，但看对方的进攻势大力沉，他一直下不了决心。万一挨上一下没吸到阿瑟体内的粉红流光，却被打了个头壳破裂就惨了。难不成以后还要去学学铁头功才行？ 阿瑟的耐心几乎耗尽，瞅了一个空档，他身形伸展，左手去抓张赫的脖颈，趁着张赫躲闪，他身形一转，身影出现在周哥身边。 张赫一愣，以为他要攻击金紫熏，心中一急，就要窜上去与其硬拼。但他忽然身体猛地一定，目瞪口呆地看着那边。 只见阿瑟单手抓住周哥的脖子，在周哥一脸惊愕地表情下，伏身张嘴吻住了周哥的嘴巴，周哥双眼瞬时瞪的溜圆。他抓着金紫熏的手不禁松开，金紫熏踉跄倒在地上，抬头看到这一幕，也瞬时呆住。 只是半秒的时间，周哥眼中的惊愕变成了一片死寂。张赫看到周哥身体里那些闪耀不定的粉红微光，像被一股力量吸走一般，顺着周哥的咽喉、嘴巴一路流到了阿瑟的体内。 张赫心中大惊，他猜的没错，阿瑟让别人进那水池果然有阴谋。而且这阴谋竟与他的能力非常相似，阿瑟居然可以吸取进水池的人体内的微光，来提高他自己的能力。 张赫心中大急，万一阿瑟能力提高许多，也许自己就不是他对手了。他身形猛地化成一股虚影，冲阿瑟的后脑一拳打去。 打空了！阿瑟一手掐着周哥的脖子，身影不知何时挪到了另一边。他手中的周哥浑身瘫软，面容枯镐，双目死灰，似乎已经死了。 阿瑟目光凶厉，盯着张赫，嘿嘿一笑：“是我大意了，没想到居然被你逼到这种程度。既然你害我损失了一个人，那就赔我一个！” 阿瑟人影消失，速度比先前足足快了两成，倏忽出现在金紫熏身边，右手一挥，金紫熏惊叫声中，身体凌空划了一个弧线，向水池中落去。 张赫身形晃动，出现在金紫熏和水池之间，刚刚伸手抓住金紫熏的衣服。只听阿瑟哈哈一笑，一只手爪已经伸到他的咽喉前面。 电光火石之间，张赫心中一横，身形猛向后倒。阿瑟的速度不减，手掌成爪抓向张赫面门。张赫猛一低头，额头猛地撞向阿瑟的手，阿瑟心中一喜，毫不客气地顺势抓向张赫的额头。 张赫一声闷哼，脑袋一疼。在晕过去之前，他如愿地感到一股熟悉的冰凉感，从他的头部缓缓漫延至身体中。张赫心中掠过一抹喜意，马上又失去了知觉。 张赫的身体被击的凌空飞起，连带他手中抓着的金紫熏，两人的身体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重重跌落在重新泛起红光的水池中。 张赫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最初他似乎掉进了一口油锅里，沸滚的热油在他身体各处煎熬着，像有无数火红的细针在扎他的皮肤。他下意识的想躲开它们，而它们却紧紧贴着他的全身，努力地想刺进他每一寸皮肤。那种疼痛就像一万只蚂蚁一起在啃噬他的全身肌肉。 他想惨呼，却发不出一点声音。然后它们刺了进去，穿过他的皮肤，刺到了他的肌肉，他全身像过电一样颤抖不停。正当他再也难以忍耐的时候，他体内一股冰凉缓缓升起，以一种缓慢而坚定的速度扩展到他全身，中和了那种难耐的火烫和刺痛。 然后那股冰凉又慢慢缩回体内最深处，火热和刺痛再次出现，穿过他的皮肉，直达他的骨胳。疼痛之后是麻痒，从骨头里传出来的麻痒，让他想挠都不知道挠哪里。 冰凉再一次出现，它就像潮汐一样，缓慢地出现，又缓慢地消失，一次又一次。随着它的变化，火热和刺痛也一次一次地出现，然后又跟着消失，然后又是麻痒。几种感觉就像商谅好了似的，轮番出现。张赫只觉得心底一股躁动在缓缓积蓄。 不知过了多久，他身体内外各种异样的感觉终于彻底消失了。但那股积蓄已久的躁动像失去压制的火山般猛然爆开。他体内似乎放出了一头野兽，没了笼子的束缚，它跃上山巅仰天长啸…… “嗷呜……”它要撕碎一切，它要冲破一切藩篱。它越过山峰，穿过平原，它漫步走过森林，它来到沼泽，它努力地寻找。它被无穷的藤蔓纠缠，它用尽全力地挣脱开，奋勇跃进深深的河谷。它在这里沐浴，它在这里攀爬，它在这里冲刺。它冲入水下的深渊，拨开滚烫的岩浆，它决不允许有任何东西敢于阻挡在它面前…… 可是反击来的是如此猛烈，它被巨浪冲的东倒西歪，一不留神，它竟被巨浪拍上了高空。空中无数的白云变化成一条条柔软的锁链，将它紧紧地捆缚住。它愤怒了，它向着长空连声怒吼。它撕咬着，它用力挣扎，将锁链扯的碎裂成无数段。它发出兴奋的嚎叫，它的声音响彻天地，它迎着浪头再次跃进其中，甩开阻挠它的所有障碍，它奋起全身的力量，向着浪涛深处，一往无前…… 第67章 一错再错 不知过了多久，张赫缓缓睁开眼睛，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一张梨花带雨的俏丽面容。她闭着双目，睫毛上还带着一滴泪珠，晶莹透亮，反射着七彩的光。洁白如凝脂的皮肤下，透着暴雨后的绯红。 张赫恍然想起梦中的一切，他刚想起身，忽觉某一部分仍被一团湿热紧紧裹住。他在原来的世界早已不是初哥，自是明白怎么回事。只觉心中一热，收腹沉腰又是一番动作。金紫熏被他惊醒，想要推他，却被一股从心底漫延开的酸麻弄的浑身酥软，口中禁不住一阵哀呼。 良久，云收雨歇，张赫吻了吻金紫熏的脸颊，轻声道：“你还好吧？都怪这怪水，让我一错再错……” 金紫熏满面飞红，想起之前张赫可怕的表现。他当时似乎失去了神智，像疯了一样，自己完全无法抵挡他的侵犯。虽然自己心里并不拒绝和他……，但是他清醒之后那一次，明明就是故意的。 想到那一幕，金紫熏轻啐道：“明明是你……什么怪水？咦？怪水？我们这是在哪里？” “在那个红色水池里，怎么？你不记得了？”张赫解释道。 “红色水池……”金紫熏脸色大变，想要站起来，却觉腰身一酸，身体乏力就要软倒。张赫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揽在怀里。金紫熏一脸地羞红，抓住他胳膊上的肉恨恨地扭了一下。张赫脸上呲牙咧嘴，露出一副疼痛无比的表情。 “这个池子里怎么没有水了？我们掉进来的时候不是有好多水吗？” “不知道，我醒过来的时候就是这样了。” 张赫醒来时就发现，他和金紫熏躺在这个2米见方的石头池子里，身边却没有一滴水。按阿瑟所说，这个池子里的水已经至少存在100年了，一直都是这么多，从未少过，怎么自己进来一趟就全不见了。 他隐隐觉得这和自己的异能有关，若是他能吸取邪魂体内的碎光，那这个能给普通人注入碎光的池水，估计也逃不脱自己这个能力。之前在昏迷中觉得自己如同被浸在热油里，是不是就是在吸收那种怪水？ 他悄悄握了握拳头，只觉有一股澎湃的力量不断在身体内酝酿。张赫心中大喜，若是再和阿瑟打一场，应该能轻松战败他了吧。 忽然金紫熏想到了什么，面色有些难看：“我们会不会也被复制了？” 张赫摇头否定：“水都没了，还复制什么？别瞎想了，要是你被复制了，肯定两个都得被我抱的紧紧的，一个也跑不了。” 金紫熏满面红晕，又要伸手掐他。张赫抬手握住，道：“阿瑟还在外面呢，我们去看看。” 金紫熏闻言一惊，收回了手。 张赫见金紫熏的衣服破的厉害，便把自己的外套给她穿上，搂住金紫熏的腰，单手在池边一撑，两人轻巧地跳出了池子。第一眼就看到阿瑟的尸体脸朝下趴在地上，一只手臂向前伸过头顶，似乎还在做着抓的动作。 “他……他死了吗？”金紫熏对阿瑟仍旧很是忌惮。 “死了，否则他怎可能在这趴这么久，难道想偷听不成？”张赫一脸地义正言辞。 “你……”金紫熏气的牙痒，可是她现在身体软而无力，他又那么厉害，自己似乎拿他也没什么办法。这人之前总是一本正经的，怎么经过那事之后却变的如此油嘴滑舌。 “他……他是被你杀的？”金紫熏心中无比好奇。当时明明是张赫一直落在下风，没想到最后死的居然是阿瑟。 “当然，不过我也是侥幸。若是运气差点，可能躺在这儿的就是我了。”张赫也是心有余悸。 看着阿瑟、周哥和小辉的尸体，金紫熏庆幸之余，又有一点伤感。 张赫忽地道“你自己能站会儿吗？我去把他们安置一下，不管怎么说大家也是相识一场。” 金紫熏同意道：“我没事。周哥一直对我挺照顾的，这样很好。” 张赫放手让金紫熏靠着一根石柱而立，看了看四周，找了个石头少的角落，直接用手把沙子挖开了三个平行的坑，分别提着三人的尸体，依次放入其中，先搜了搜三人身上，见没有什么异常的东西，便用挖出来的沙子覆盖其上，形成三个隆起的沙堆。 金紫熏看着张赫在那里忙碌，心中有些五味杂陈，但更多的是甜蜜。她说喜欢张赫的歌并非虚言，因为她觉得张赫许多歌都很能打动她的心。虽然以前不认识，但却似乎有一种心灵上的共鸣。 当初看到参加活动的人员名单时，她还有些窃喜。她没给那个厚脸皮的林聪摆冷脸，未尝没有想借机认识张赫的想法，谁知他好像并不怎么喜欢凑热闹，从来都没和林聪一起找自己说话。 谁知自己掉下流沙坑，在最孤立无援的时候，老天却把他送到自己身边。原来他不仅唱歌好听，还这么厉害！不仅带自己从最可怕的黑暗里走出来，还从阿瑟手中救了自己。之前那事……算不算以身相许？金紫熏想到这里，脸上有些发烧。 他当时明明已经清醒了，却还……真是太坏了！ 先前的那一幕又在她脑海中浮现，金紫熏只觉得自己的身体似乎又开始发软了。她强迫自己抛开那羞人的想法，把注意力放在张赫忙碌的身影上。 阿瑟之前想害他，他还主动帮他们收殓遗体，他的心地应该挺善良的。人好，会唱歌，又这么厉害，怪不得自己好像一点都不怪他做那事……咦，我怎么又想到那里了！真是太羞人了！ 不知道他对自己是怎么想的？我要不要主动问问他？可是这怎么开的了口？他也不说主动和我说一说！真是个笨蛋男人！ 金紫熏一边胡思乱想一边休息，等张赫忙活完，她也恢复了一些体力。看到张赫似乎在默默悼念，走过去靠在他身边，对着三个沙堆喃喃道：“周哥，小辉，还有……阿瑟，你们好好休息吧，这里不会有人来打扰你们。希望你们泉下有知，能做真正的朋友，不要再害来害去了。” 张赫拍了拍她的背，轻声道：“我们走吧。” “嗯……我们怎么出去？阿瑟说过，流沙坑已经封死了。”金紫熏忽地想起阿瑟的话。 “上面封死了，还有下面呢，记得我们见到的那条地下河吗？”张赫微笑道。 “对呀！”金紫熏恍然为：“塔克拉玛干的地下水系发达，一定有和地面连在一起的地方。” “那我们出发吧。”张赫把金紫熏揽在怀里：“你体力还没恢复，还是我抱你走吧。” 不等金紫熏反对，他脚下一蹬，就窜了出去。金紫熏只觉耳旁呼呼风声，几分钟后他们就出现在高台上方的出口之外。 “你……你怎么会那么厉害？”金紫熏仰面看着张赫，好奇地问道。 张赫打量了一下四周，沿着高台的一个侧面连走带跳地向下快速移动，边走边答道：“我是……一个神秘宗门的嫡传高手。” “真的有武林高手？”金紫熏本就不小的双眼又睁大了一圈。 “武林有没有我不清楚，不过世界那么大，总会有一些奇人异士的。比如我、阿瑟……” “阿瑟到底是什么人？你们当时说的什么恶魔血脉什么的，都是什么意思？”金紫熏听张赫提到阿瑟，忽然想起了之前听到的那些名词。 张赫闻言停下脚步，看着金紫熏，严肃地道：“这些事以后我会慢慢告诉你，但是你记住，除了我，不要和任何人说这些，明白吗？” “为什么？”金紫熏看到张赫严肃的表情，吓了一跳。 “因为会有危险，就像之前你和阿瑟共事，你也想不到他是个这么危险的人，对不对？” “你……你是说有很多像阿瑟那样的人？”金紫熏有些怕怕地道。 “很多谈不上，但是肯定还有，不过他们一般不会对普通人动手。你也不必太害怕，也许你一生也碰不上另一个。不过那些事最好不要跟别人讲，忘了更好，别让它们影响你的生活。” 张赫又重新开始前行。 “你这么厉害，和阿瑟也差不多，那我是不是把你也忘了最好？”金紫熏戏谑地道。 “你要是能忘了我，那我也不介意。”张赫故作无所谓地道。 第68章 离开地下 “你……”金紫熏咬了咬牙：“我们的事，你就这么不在乎？” “电视上不是老有这么句台词吗，说大家都是成年人，这种事也是可以理解的……”张赫嘿嘿笑道。 “你……你算个屁的成年人，你不是才17岁吗？”金紫熏有些气苦，连脏话也说了出来。 “咦？你很了解我呀，不过我现在已经18了，虚岁算19，已经是成年人了。对了，你多大了？” “我19岁，虚岁20，你得叫我姐姐才行。”金紫熏皱皱鼻子道。 “没兴趣，我还是叫你小熏吧。你还在上大学？” “是呀，我跟你说过呀，上了大学才抽空考的安全官证书。” “哦……对，我记起来了。” “你呢？在上高中？” “是呀！”张赫脸色一苦：“公司要求的，可是为了宣传专辑，这学期我就报到那天去了一趟学校，这次回去得好好补补课了。” “嘻嘻……你求求我，我可以帮你补课。”金紫熏伸手摸了摸张赫的下巴。 “好，我求你，帮我补课好不好，让我期末考试能及格就行。” “哈哈……好吧，看你这么可怜，我就答应你了。”金紫熏笑逐颜开。 “那就拜托了，我全靠你了。”张赫讨好地冲她笑了笑。 “那我也有个要求，把你厉害的功夫教给我。” “那没戏，我的功夫你学不了。” “为什么？” “我练的是采阴补阳，女人学不了。”张赫胡扯道。 “啊！你个采花大盗，那你以后是不是还要采很多人？”金紫熏扭了一把张赫的胸口，她这个位置在这里下手比较方便。 “哎呦……那到不用，只采你一个就够了。” “满口瞎话！不理你了。” “哎，说正经的，出去以后我的事你可别跟别人说，全世界现在只有你一个人知道我这么厉害。” “切，又吹牛！”金紫熏听到只有她一个人知道这件事，心里禁不住喜滋滋的。 “那我们出去了怎么说？别人肯定会问我们的经历。”金紫熏又问道。 “简单，把见到阿瑟三个人的事去掉就行，其他的照实说。” 说说笑笑，张赫脚下不停，只用了比原来少的多的时间，就来到了小辉复制体的尸体所在的地方。他看了看那里，原本的尸体化成了一滩人形水渍。 “怎么停下了？”金紫熏察觉张赫停下，诧异地问道。 张赫指给她看地上：“看来阿瑟说的没错，复制体7小时后果然会消失。” “真神奇！”金紫熏惊叹道。 “是呀，真神奇，我们居然做了好几个小时……” “去死吧你！”金紫熏伸手猛掐了一把。 张赫像被鞭子抽到的驴子，发出一声惨叫，起步加速前行。 刚刚奔到那条地下河所在的街道，张赫忽然看到河面上一个影子即将飘远。他怔了一怔，大喜叫道：“林聪！林聪！” 河上飘着的一个简陋木筏上，一个人回头看来，喃喃道：“张赫，你小子还活着……”他猛然转身用力将木筏子撑住，不让它继续往前漂。冲着张赫的方向大声喊道： “张赫，是你吗？快点，快点，我撑不了多久！” 张赫抱着金紫熏一阵小跑，追到河边，纵身一跃，上了木筏。木筏子一阵晃动，便稳住了。这条河不宽，只有4，5米。木筏子离岸较近，张赫抱着金紫熏借着助跑跳上去，也不会让林聪觉得太夸张。 “安……安全官，是你！”林聪指着金紫熏，大吃一惊道。 “唉唉唉……别乱指，她现在是你弟妹了，规矩点。”张赫挡开林聪的手。 “你说啥！？”林聪的眼珠子差点蹦出来砸张赫脸上。 “来，媳妇儿，给他看看让他死心。”张赫侧脸凑到金紫熏面前，金紫熏红着脸吻了一下。 “天呐！”林聪捶胸顿足：“老天你真是不开眼啊！你个臭小子，什么时候下的毒手？” “没办法，一起经历了患难，感情发展比较快。”张赫晃了晃头，得意地道。 林聪做了个要吐的表情，然后一脸认真地对金紫熏道：“安全官，困难时相互扶持的友情不能算是爱情，你要清醒点，不要冲动，等离开这里，就把这里发生的事忘了吧，一切都重新开始。” 金紫熏咯咯娇笑，答应道：“好的，我会认真考虑。” “打住！快开船吧，船伕！”张赫恨恨地盯着林聪。 “哼！”林聪鄙视地看了张赫一眼，转过身拔起一根长木棍，在河中撑了一下，木筏子又开始向前漂动。 三人分别讲了一下两方的经历，张赫才知道林聪与他和金紫熏开始的处境差不多，也是被困在了一个地方，费了不少时间才摸索到出来的路。但林聪并未像他们去了那么多地方，他在发现地下河的第一时间，就开始想办法制作木筏，准备通过地下河离开这里。 所幸林聪的户外经验也不少，遇到的困难最后也逐个解决了，终于可以坐上木筏离开这里时，碰到了张赫和金紫熏这两个捡漏的。 这让他不禁再次哀叹老天不公，他在辛辛苦苦出力干活的时候，人家两个人在卿卿我我。等他克服万难，终于完成劳动成果时，人家两个连个招呼也不打，抱在一起就跳上来了。 三人都有户外经验，沿着地下河行进也不会特别辛苦。林聪制作的木筏子虽然看起来丑了点，但质量还算可靠，漂行了一天一夜后，终于看到了光明。 等三人适应了外面的光亮，发现他们刚刚从一个地下水道被冲到了一个广袤的大湖里。湖水清澈见底，碧蓝的湖泊像一块璞玉镶嵌在一望无垠的沙漠里，湛蓝的湖面和金黄的沙漠形成了强烈的对比。此时正是傍晚，湖面上还有野鸭在游水嬉戏，焕发出无限生机，远处沙漠的金黄色仿佛秋收的麦田。 一时间，三人都看的呆住了，谁也没想到刚刚还在黑暗的地下河道中漂流，转眼间就到了一个这么美的地方，仿佛进入了一幅画里。 “好美啊！”金紫熏喃喃道，双眼迷离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第69章 康拉克湖 “康拉克湖！这里一定是康拉克湖！”林聪满面激动地道。 “在塔克拉玛干沙漠和罗布泊之间，深藏着一处400多平方公里的绝美湖泊，名字叫康拉克湖。康拉克是沼泽之地的意思，这里有方圆五百多平方公里的湿地，湖区就在湿地内，湖泊水源发源于昆仑山的车尔臣河……”林聪张口背出了一段文字描述。 张赫也面露喜色，问林聪：“位置呢？位置记得吗？” 林聪思索着，道“具体位置不记得，不过我们漂了一天一夜，大概有一百多公里，方向是向东。也就是说我们之前的营地应该在西边100公里外。” “100公里！”金紫熏有些失望，如果离的近还好，也许能被救援直升机搜索到，可是救援直升机绝对不会跑到100公里之外寻找他们。 张赫哈哈一笑，道：“至少我们现在没被埋在沙子下面，这里食物和水也不缺，总有办法回去。” “虽然我记不清楚具体位置，但我记得康拉克是有原住民的，只要能找到他们，就能请他们帮我们联系上救援人员。”林聪又说出一个好消息。 “佩服！博士就是博士。”张赫向林聪比了个大拇指：“我们先靠岸好好休息一下，我给你们弄点烤鸭尝尝。” 三人在湖畔收拾出一个简易营地，张赫捉了一只野鸭，还捡了几个野鸭蛋，等他收拾好回到营地准备烤制时，发现其他两人已经累的睡着了。 这一趟历险一共耗时30多个小时，其他人早就累的精疲力竭了，只有张赫仍是龙精虎猛、神采奕奕。 一堆篝火烧的正旺，金紫熏和林聪躺在火堆的两侧，靠着篝火的热量睡的正香。张赫伏身看了看金紫熏，她原本的衣服在红色水池那里因为某些原因被某人撕坏了，现在穿的是张赫的外套。大了一大截的男式冲锋衣套在她身上，把她曼妙的身体遮的严严实实，就像套着个睡袋。张赫轻抚了两下她的额头，把一缕压住的发丝帮她挑开。 他给火堆里添了一些枯枝，让火更旺了一些。把鸭蛋塞在火堆里，收拾好的野鸭架在火上。 等烤鸭子的香气在简易营地迷漫开时，饥饿难耐的林聪和金紫熏被先后熏醒。 “可以啊你，这味儿可以去开店了。”林聪急不可耐地就要下手，张赫眼明手快地往他手里塞了一个烤熟的鸭蛋，把林聪烫的直甩手。 “猴什么急？先吃个鸭蛋吧，烤鸭等我们家小熏一起吃。”张赫不客气地道。 扭头又对正要去湖边梳洗的金紫熏道：“媳妇儿，不着急，慢慢洗，我帮你留着。” 金紫熏心中一甜，嘻嘻笑着去了。 气的林聪指着张赫骂道：“怎么我以前没发现，你小子原来是个见色忘义的家伙！”可是看到张赫一副无所谓地表情，只得恨恨地开始剥鸭蛋。 次日一早，清晨的阳光才显鱼肚白，康拉克的魅力依次铺展开来，仿佛一位神奇的大师画下的图画：碧水瓦蓝的湖水，无边无际的延伸，湖面鸥鸟飞翔、嬉戏，湖的四周是伟岸叠嶂的沙丘，盛大的荒凉和惊心动魄的美丽，构成一种奇特、凄美而壮观的景致。 三人沿着湖边向南方行进，一幅天地奇景，渐入几人眼帘。 旭日东升，却被阻隔在沙丘一边，云彩、湖水、芦苇、湖面的枝条，都被抚上一层祥光。一轮红日越过沙梁，无边无际的沙山犹如腰挂深蓝色的水腰带，一个幽长的沙漠峡谷出现在视野中。 峡谷入口是一条被夹在两座山崖间的走道，一座山崖呈土黄色，一座呈黑色。似乎代表着两块截然不同的地域在此处被分割。 为了能看清远处哪里有人烟，几人决定爬上山崖看看。站在山巅，放眼望去，茫茫的黄沙，奇珍般的湖泊群，静寂的天空。时间，在这里停滞；空间，在这里延伸。大地的苍生是如此的渺小，时空的四维是如此巨大。人生路上的伤悲，失意和得意，都显得那样地无足轻重。 三人正在感怀，忽然一声枪响打破了这片天地间的宁静。 山崖下的远处，一个人影踉踉跄跄地向这边跑来，在他身后不远处，几头狼的身影在沙丘间忽隐忽现。 “有狼！”金紫熏惊呼道。 “你们待在这儿，我去帮帮那人。”张赫不希望有更多的人知道他的事，所以想让林聪和金紫熏一起留在这里。 “那怎么行？我跟你一起去，这种时候哪能少了我！”林聪抢先一步向山下奔去，居然有些兴奋。 “我也跟你一起！”金紫熏牵住张赫的手。 “那就一起吧。”张赫也不废话，反正林聪已经跑在前面了。他带着金紫熏跟在林聪身后不远处，边跑边抽空捡了一些碎石。 “哎！往这边来！”林聪站在一块大石头上冲那人大声喊叫。 那人是个40岁左右的汉子，下身一条磨的掉色儿的迷彩裤，上身套着一件旧皮衣，手里拿着一杆猎枪。头发乱糟糟的，皮肤黝黑且粗糙。 那人听到声音，抬头看了一眼，闷头转而向着这边跑来。 林聪把他拉上巨石，看到已经有两头狼的身影出现在不远处，对那人道：“你不是有枪吗，快用枪打它们。” “只剩一发子弹了。”那人气喘吁吁的道，当地口音非常重，林聪只能连听带猜。 “嗷呜……”忽然跑在最前面的两头狼接连发出两声痛呼，夹着尾巴转身向反方向逃走了，另几头狼愣了愣，也转身跟着跑了。 “咦？”那人和林聪有些诧异，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哟，我一来狼就吓跑了？”身后传来张赫的声音，林聪和那人转头一看，正看到张赫和金紫熏牵着手从山上下来。 “你？你来了狼只会开心又多了一份肉，那是我和这位大哥把它们吓跑的。”林聪对张赫的话嗤之以鼻。 那人叫黄星，是自治区农垦公司派驻在康拉克湖区域的10个人之一。他们的工作是调查统计康拉克湖方圆500公里范围内的地形和资源数据，以便为后续开发提供基础数据支持。 第70章 闪婚的坏处 据黄星说，其时这里平时很少有狼。今天他的子弹没来的及补充，又碰巧遇到狼，才经历了这么一次危机，平时在康拉克湖还是很安全的。刚才他慌不择路之下才往山崖这边跑，否则可能还遇不到林聪几人。 黄星还说，康拉克湖附近的原住民数量很少，只有十几户人家，与外界几乎是隔绝的状态。若是张赫几人想去最近的城镇，可以先去他们的驻地，搭乘他们的物资采购专用车过去。从康拉克湖到城镇没有路，开车大约需要5个小时。而从他们所在的位置到他们的驻地这一段路，连车都无法通行，需要步行一个半小时。 “也只有这样被隔绝的地方才能保留这么美的生态，若是被开发了，估计就很难了。”林聪感慨道。 于是几人决定跟黄星去他的驻地，然后再去附近最近的城镇，就可以与外界恢复联系了。 此时车队扎营的枯水河道已经变成了救援基地，在张赫等人失踪后几个小时，佟西峰联系了应急救援中心。并将情况通报给此次活动的组织者媒体联合会。他还命人带领车队先行离开，并简化了后续的活动内容，换了一条更短的路，变相缩短了整个活动行程。 听说有6个人失踪，其中还有参加活动的一位年青企业家和一位当红歌星，顿时引起一片鸡飞狗跳。救援行动马上展开，但消息仍然被封锁在小范围内。 救援中心连夜派出两驾救援直升机，带着各种设备和8名专业救援人员赶到枯水河道，在这里建立了前沿救援基地。 佟西峰也留在救援基地参与救援，这件事压力最大的就是他。他本是整个车队的总领队，现在有4个工作人员和两个客人失踪，他的责任巨大。一夜之间，他的脸色就变的奇差无比，很是憔悴。 救援中心派来的救援人员中，负责人姓赵，也是一位资历很深的户外专家。他和佟西峰是老相识，对他的处境甚为同情。 “西峰，我刚刚接到中心的电话。中心和媒体联合会约定，消息封锁不能超过48小时。现在离限定时间还差两上小时，如果到时还没有消息……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啊。” 佟西峰长叹一口气：“我明白……” “你一天没吃东西了，先吃点吧，也许马上就有消息了。” 佟西峰摆摆手，道：“老赵你甭劝我了，我没胃口。你说他们能去哪儿？车都在，人却都不见了，现场也没有任何血迹……难道真的遇到了什么诡异的事？6个人啊！6条人命！我这次是完了！”他双手捂住脸，语气中满是苦涩。 塔克拉玛干从来都不缺少各种诡异事件的传说，关于这方面的故事，佟西峰听的太多了，却不曾想到，有一天自己居然也成了这类故事的参与者。 老赵也觉得这件事不正常，但他却不方便这么说。他见帐篷里没有其他人，轻声道：“关键是那两个客人，其他4个都是工作人员……” 佟西峰露出一个惨淡的笑容：“3个，有个安全官是京城金家的丫头……” “金家？哪个金家？”老赵有些疑惑。 “还能是哪个，就那一个金家。” 老赵猛然想到了什么，禁不住吸了一口凉气，看向佟西峰时原本同情的目光，瞬间变成了惋惜。 张赫三人搭乘黄星驻地的越野车，一路来到阿依巴格乡。下车后找了个能打电话的地方，金紫熏联系上了活动组织中心。电话那边的人听说是他们三人，大喜过望，让他们三人等在原地，说马上就派直升机去接他们。 仅仅过了10分钟，一驾迷彩涂装的直升机缓缓降落在阿依巴格乡唯一的那条大街上。看到这一幕，张赫三人连忙迎了上去。上面跳下一个穿着沙漠迷彩冲锋衣的男人，林聪快步走上前，正准备登机，却被迷彩男伸手挡住。 “对不起，这驾直升机是接金小姐的，你们的稍后就到。”迷彩男面无表情地道。 林聪一愣，道：“不用一人一驾，太客气了，我们仨挤一驾就成。” 说罢再一次准备登机，迎面看到的还是迷彩男那只硬梆梆的胳膊。 “你啥意思！？”林聪有点怒了。 迷彩男没再理会他，而是看向金紫熏道：“金小姐，老爷子派我来接你。” 张赫刚刚就看的有些纳闷，听闻此言，诧异地看向金紫熏。金紫熏双眉微皱，看了看迷彩男，在张赫耳边轻声道：“应该是我家里人派他来的，等着我……我会联系你的……老公……” 说罢就过去上了直升机，迷彩男也跟着上去，直升机缓缓升空，向东南方向飞去。 林聪、张赫呆呆地看着这一幕，林聪忽然道：“兄弟，弟妹家到底是干嘛的？” 张赫道：“闪婚，还没来的及了解……” 没让他们等太久，又一驾直升机飞了过来。这次是来接他们的，佟西峰也坐在上面。见到他们两人，佟西峰激动地快哭了。就在马上要满48小时的时候，佟西峰接到通知，让他来接张赫三人。这对佟西峰来说，简直和死里逃生差不多。 佟西峰听说金紫熏已经被人接走了，一点也没觉得奇怪。在路上向二人询问了详细的经历，还有人给他们做了记录。然后直升机把张赫、林聪送到了省会城市春城。 下了飞机，一位媒体联合会的于主任，用一辆豪华商务车，带着两人先去了当地最大的一家医院，给两人做了一个详细地全身检查。然后又安排二人住进当地最贵的一家五星级酒店。客气地交待两人务必吃好、喝好、休息好……约好第二天再来，然后才告辞离去。 第二日一早，于主任又来了，关起门跟二人进行了一番长谈。二人这才明白，原来媒体联合会还有三家汽车厂商希望二人能对此次事件进行保密，他们想把这次事件大事化小，以免造成不好的舆论。 林聪在桌下踢了一下张赫的小腿，张赫会意的不再说话，放任林聪代表两人与于主任谈判。一番唇枪舌剑之后，双方满意的达成了共识。 林聪和张赫每人获得了一辆全新的、最高配置的牧野城市运动型汽车，以及50万安慰金。 第71章 冒失的吻 回到江北，张赫先去了一趟公司。见到李鑫，了解了一下专辑和单曲的销售情况。李鑫问他这次出去有没有关于新作品的灵感。张赫说有一些，但他需要一些时间沉淀一下再把作品完成，李鑫欣然同意。 张赫又跟他说，这段时间他暂时不能来公司了，需要去学校，因为现在离一月底期末考试只有不到两个月的时间了，他得争取考试及格。李鑫哈哈大笑，说祝张赫考试顺利。 李鑫又笑道：“下个月圣诞节糖果姐妹要出道，正在楼上排练，跟我上去看看吧，我想请你帮她们提提意见。” 张赫摇头道：“算了，我能提什么意见，还是不去了，我去找一趟刘文畅。” “不行，不行，你得去，你现在是她们的榜样，就算只是给她们鼓鼓劲也好。”李鑫不同意，非要拉着张赫去十楼。 来到十层排练室，张赫看到三个穿着练功服的年轻女孩正随着动感的音乐跳舞。见到张赫和李鑫进来，她们也没有停下，非常敬业地等音乐完全结束，才嘻笑着围过来。 “哇，是张赫师哥！” “李制作好！” “……” 这是三个青春、富有朝气的女生，年纪都只有17，8岁。在演艺圈里，大家都是按出道时间来排长幼，是以虽然她们和张赫的年纪差不多，甚至有人比他还要大，但仍然要叫他师哥。 张赫记得以前在舞蹈室练习舞蹈时，和她们见过几面，只是没有说过话。一晃几个月后，自己变成了前辈师哥，而她们下个月也要出道了。 “张赫刚从塔克拉玛干回来，听说你们下个月出道，就特地来给你们鼓鼓劲！”李鑫笑着道。 “谢谢张赫师兄！” 张赫被李鑫架上了墙，无奈只好道：“几位辛苦了那么久，马上就要熬出头了，我预祝大家马到成功，出道大火。” “哈哈，谢谢张赫师哥！” “多谢师哥！” “……” 正在这时，训练室的门被推开，走进来一个24，5岁，穿着一身黑色皮衣的年青人。看到张赫和李鑫，他本来带笑的脸马上冷了下来。 “哟，这不是当红歌星张赫吗，没事跑人家小姑娘这儿来干嘛？” 张赫闻言一怔，这人他认识，是巅峰音乐公司现在的二线歌手石劲峰。这人走的是摇滚风，一向被视为胡维昆的接班人。但自己与他并无太多交集，不知为何会语中带刺。 “怎么说话呢，石劲峰？张赫是专门来给她们打气的。”李鑫皱眉道。 “打气？我看是想在人家小姑娘面前炫耀一下吧？”石劲峰斜着眼瞥了下李鑫。 和他合作的制作人一直是另一个姓温的，是以并不把李鑫放在眼里。 “峰哥，你别乱说！张赫师兄真的是来给我们打气的。”一个马尾女生看气氛有点不对，连忙上前解围道。 石劲峰看着那女孩，脸色马上缓和下来：“小桐，娱乐圈很复杂，什么样的人都有，你还年轻，一定要注意提防。” 张赫一听这话，不禁微微皱眉，这个石劲峰似乎对这个梳马尾的女孩有些意思，但因此对自己有不满也未免太儿戏了。自己对糖果姐妹三个女生的人和名字都对不上号呢。在张赫心里，不仅不太在意糖果姐妹和石劲峰，其实他连林一曼、乔松也不是太在意，否则他又怎么会选择当个不露脸的歌手。 所以石劲峰的脸色，对他没有任何影响，只是换来他对此人的一点厌烦。 张赫看向脸色有些难看的李鑫，嘴角微翘，道：“李哥，咱们先走吧。” 李鑫哼了一声，转身就要出门。谁知此时又传来石劲峰有些阴阳怪气的声音： “张赫，我的性格就是丑话说在前头，你搞别的乱七八糟的事我不管，如果你敢打小桐的主意，你哪个爪子碰她，我就剁了哪个！” 正要出门的张赫闻言停下了脚步，训练室里一片寂静。 张赫挡开李鑫要拉他的手，转身看着石劲峰，面色平静地慢慢走过去。三个女生噤若寒蝉地看着两人。张赫和石劲峰的身高差不多，体型却瘦了一些，若是动起手来，还是一身皮衣、神态彪悍的石劲峰更有威慑力。 看到张赫缓步走来，石劲峰微仰着脸，不屑地看着张赫。他准备如果张赫先动手，自己一定要他好看。他早就看不惯张赫了，唱的什么破歌，还tm轻摇滚！简直是糟蹋摇滚两个字。 在旁人眼中，张赫冷着脸一直走到石劲峰面前，和他对视了两秒钟，忽然伸手揽住许小桐的腰，单手将她拥入怀中，侧头吻在她凝脂般的脸颊上。 突然遭到袭击的许小桐身体猛然僵住，双目圆睁，怔怔地看着近在咫尺的张赫。 其他两个女孩捂住张大的嘴巴，吃惊地看着这一幕。 就连门口的李鑫此刻也是呆若木鸡。 石劲峰先是吃惊地张大了嘴，继而双眉倒竖，脸胀地通红，满面怒容，大骂道：“我草你大爷！”一拳打向张赫的头部。 “啪！”地一声，石劲峰的拳头被一只手紧紧地抓在掌中，正是张赫的左手。张赫头都没回，就抓住了打向他的拳头。 石劲峰满面通红，只觉得自己的手好像被一把铁钳紧紧的钳住，疼痛欲裂，可是无论他如何用力，那两只抓在一起的手都稳丝不动。 张赫缓缓放开了许小桐，但她仍是怔怔地看着张赫，呆呆地站在原地。 张赫慢慢扭头看向一脸狼狈的石劲峰，一字一句道：“想踩我，你还没有资格。”说罢，他放开了石劲峰的手，转身走出了训练室。李鑫这时才从惊愕中清醒过来，急忙也跟在他身后离开，训练室内一片安静。 离开训练室，张赫跟李鑫告别，说要去找刘文畅。李鑫还想跟他谈谈刚才的事，可是一时又不知该如何开口，只得放张赫离开，连请他给糖果姐妹圣诞节出道助阵一事都忘了开口。 第72章 宗厚的敲打 张赫找刘文畅是因为两件事。一是公司奖励给他的那套房子，他拿到房子钥匙后，就交给刘文畅委托他安排装修的事。后来刘文畅拿给他看过几份设计方案，他选了一种简单风格的设计。按工期算现在应该已经完工了，他要找刘文畅拿钥匙过去看看。 第二件事是请刘文畅帮他在圈内推荐几位正式经纪人供他挑选。刘文畅已经开始接触音乐平台的工作，不可能一直把精力放在他这边。张赫和一般的艺人不同，他并不热衷在艺人的道路上向上爬。只要能保证不断通过音乐赚到能让他轻松生活的金钱就够了，对一般艺人希冀，甚至是争抢的各种曝光机会，他没有丝毫兴趣。 但也正是因为这一点，比较难找到合适的经纪人。至于那种专业的经纪人公司就更不用考虑了，他们只会让艺人马不停蹄地穿梭在各种赚钱的通告中。 因为这几个原因，虽然一直有经纪人或经纪公司与他联系，他却一直没找到合适的人选。虽然他对经纪人的要求只有简单的两条：可靠、尽量少的安排通告且需他自己同意。 见到张赫，刘文畅很开心。他虽然只是暂时担任张赫的经纪人，但张赫的专辑卖的好，他也有奖金拿。这段时间专辑和单曲的销售成绩很好，刘文畅刚刚进入巅峰公司就能小赚一笔，并且能顺利融入巅峰公司都要归功于张赫，更何况两人的私人关系也一向不错。 “什么时候回来的？你该告诉我一声我好去接你。”刘文畅笑着迎接他。 “打车很方便，反正又没人认得我。房子装修完了吗？” “装完了……”刘文畅从办公桌抽屉里拿出一串钥匙和两页纸递给张赫：“给你钥匙，这是我帮你挑选的5个后选经纪人。我私下找人打听过，他们的人品口碑都不错，不过合不合适还要你亲自跟他们谈。” 不仅艺人挑经纪人，经纪人也挑艺人，这在圈子里很正常。 “谢谢。”张赫接过来翻看了两眼，准备回去好好看看。媒体联合会和汽车厂商补偿给他的车，这两天应该会有消息，张赫想了想还是决定不再麻烦刘文畅，到时自己去取车好了。 电话铃响起，张赫看了一眼，是宗厚办公室的电话。电话接通后，里面传来宗厚压抑着愤怒地低沉声音：“张赫，你还在公司吧？来我办公室一趟。” 张赫猜测可能是因为石劲峰的事，无奈地和刘文畅告别离开。 宗厚坐在办公桌后，一脸的严肃：“今天这件事，你做的太不合适了……” 宗厚现在名义上是串串儿的父亲，而且他对串串儿、张赫一向亲厚，年纪又长，所以张赫一直对他保持着一份尊重。如果说这个世界有谁能让他虚心地听训，那宗厚勉强算一个。 张赫揉揉鼻子，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抱歉，宗总，那会儿石劲峰的话太难听，我有点失控。” “啪！”宗厚拍了下桌子，怒道：“我管石劲峰去死！我说的是许小桐！” 张赫闻言一愣，他还以为宗厚是要为石劲峰找回面子，却没想到他说的是那个女孩儿。 “……她只是一个17岁的小女孩，下个月马上要出道了，你这么做对她会不会产生不好的影响，你心里没数吗？” 张赫张口愕然，他心里还真是没数。不过这会儿被宗厚一训，他觉得似乎确实有点不合适。 “那……那怎么办？我……我确实没想到。要不我去给她道个歉……”张赫一脸地尴尬。 宗厚见张赫态度还算诚恳，脸色放缓了一些。其实他未尝没有借这个机会敲打一下张赫的意思。张赫出道时间太短，又火的太快，他怕张赫会因此膨胀。近些年，张赫应该算是他最看重的一个年轻歌手了。有才华，为人不浮躁，又是串串儿的哥哥，他对张赫的未来是抱有极大期望的。 今天刚刚听到这件事时，他当时就心里一沉，害怕是张赫的心态发生了不好的变化。他故意把张赫叫来，私下要试探一下他，此时见了他的反应，宗厚心里长出了一口气，提着的心才放下来，其实他心里此刻是非常高兴的。 但他却不能马上表现出来，即使张赫心态没有问题，宗厚也希望能借机给他提个醒。于是，宗厚仍是板着脸，道：“你能明白就好，找机会去给许小桐道个歉吧，别让她有心理包袱。” “哎哎……我马上就去。”既然明白是自己的错，张赫的态度极为端正。 “等会儿……还有一件事，下个月底就是年度华语音乐榜颁奖典礼，这次应该会有你的两首歌上榜，你到时要到场。” 自从张赫专辑发布，已经过去三个月了。专辑的销售高峰期已经稳步踏过，总销量攀上了389万张这一惊人数字。今后的销量虽然还会有，但只会是一个很小的数字，缓缓积累长线收益将是其未来的主要目的。 销量还不是这张专辑最让人惊叹的一点，而是其中这十首歌全部质量极佳，几乎每一首都曾窜上过某个音乐排行榜的top10。甚至在一些榜单上，轮番有其中一首歌占领过榜首。这让圈内许多人重新认识到张赫在歌曲创作上的实力，这也是宗厚最看重他的地方。 “啊……我下月底要参加期末考试。” “我问过了，是在考试之后。” “哦，那可以。嗯……没事我就先走了。” “嗯，去吧……对了，周六叫上胖虎来家里吃饭，甜儿跟我说了好几次了。”板子打完，宗厚又给张赫塞了个甜枣。 “好，我记住了。”张赫痛快应下。 来到华茂大厦十层，张赫先到了那间训练室，却发现没有人。于是找了个工作人员问了问，找到了糖果姐妹组合专用的休息室。 犹豫了一下，张赫还是抬手敲响了门。一个清脆地声音道：“请进。”张赫推开了房门。 “啊……”张赫刚刚露出头，里面就传来两声惊呼，三个女孩儿吃惊地看着他。 第73章 许小桐 “张……张赫师哥！”一个短发女孩局促地站起来。 张赫揉了揉鼻子，有些尴尬地道：“那个……我想和许小桐单独谈谈，可以吗？” “可以，可以……”短发女孩儿拉着另一个满脸不情愿地长发女孩匆匆走出门，关门之前还给屋里那个发呆的马尾女孩使了个眼色，也不知她看到没有。 许小桐是个漂亮的女生，这很正常，否则她也不会被巅峰音乐公司选中，成为糖果姐妹组合的一员。她的漂亮不是特别有冲击力的那种，而是偏向柔和、耐看一类。脸型和五官给人一种很温柔的感觉，即使是生气时，也让人觉得是一种俏皮、可爱。 今天发生的那一幕，一直让她处于一种恍惚的状态中，似乎她嘴唇上的那种感觉一直还留在上面。 她不清楚事件是怎么结束的，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回到休息室的，连两个伙伴一直对她说的好多话，也完全没有听进她耳中。李诗佳似乎一直在对张赫冷嘲热讽、对石劲峰表示不屑；蒙馨似乎在对她加以劝解。但她们具体说了什么，她心里完全没有具体的印象。直到在休息室里待了好久，她才缓缓从这种状态中清醒过来，谁知她马上又看到了那个让她心乱如麻的人。 张赫见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地道：“嗯……我……我是来给你道歉的……？” 许小桐低垂着头，不言不语。 “……之前的事……是我错了，我不该吻你，对不起。”张赫越说越流利，却见许小桐仍是低着头，毫无反应。 张赫见状有些无奈，他在哄女孩方面没什么经验，也猜不透许小桐心里在想什么。 “……宗总狠狠批了我一顿，让我来给你道歉。那个……你没事吧？” 许小桐仍旧保持着不言不语地姿势，如同根本没听到他的这些话一样。 张赫暗中咬了咬牙，想了想，道：“既然你接受了我的道歉，那我先走了。”起身就要离开。 “我没有！”许小桐忽的抬起头，脆声道。她双眼红红地看着张赫，小嘴微撅，似乎余怒未消。 张赫心中暗笑，有反应了就好。他又坐回原处，看着许小桐道：“还在生我气？那怎样你才能原谅我？说吧，只要我能做到一定答应。” 许小桐盯了张赫一眼，将头扭向一边，泪水忽地夺眶而出，大颗大颗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顺着脸颊不断往下淌。 张赫见状一愣，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瞅了瞅旁边，看到一盒抽纸，忙抽了一张递到许小桐面前。许小桐接过纸巾，捂住脸小声抽泣起来，紧缩的双肩微微颤抖。 张赫心中长叹一口气，默默地坐在旁边，安静地等着她哭完，只是偶尔递过去新的纸巾，让她替换掉先前湿透的。 良久，良久，许小桐才止住了哭泣。通红的双眼看着张赫，道：“你走吧，我没事了。” 张赫默默地点了点头，站起身走到门边，似乎觉得这样离开不太合适，犹豫了一下，转身道：“这次我欠你一次人情，有需要的时候找我。不过……仅限你自己，不能转让。”说罢便开门离开了。 不知躲在哪里偷看的蒙馨和李诗佳，等张赫的背影消失在走廊里后，像两只小松鼠般脚步轻快地窜进休息室。 “小桐，他跟你说了什么……？” “你有没有跟他说，让他给我们写首歌作为赔偿？” “哇……眼睛那么红，是不是他把你弄哭了？” “……” 不胜其扰地许小桐只得简单道：“他来给我道歉……” “道歉？道歉你还哭的这么惨？他有没有打你？他是不是捏你的手了？石劲峰被他捏了一下差点哭出来，你肯定也抗不住，对不对？” 许小桐听了差点昏倒。其实她也不清楚自己心里有没有怪他，刚刚也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是想哭，哭完了感觉轻松好多。看他道歉的态度还蛮诚恳的，算了，原谅他吧。可是为什么心里又怪怪的？好奇怪……。 他刚才说欠自己一个人情……要向他要一首歌吗？他写的歌很棒……可是似乎又有些不舍得。对了，他说仅限我自己，如果跟他要一首歌，就要和蒙馨、李诗佳一起唱，那是不是就不算仅限自己了？对，那还是留着他的人情吧…… 从休息室出来，张赫径自离开了公司。找了个地方吃了些东西，他便打车直接去了新房子。房子的装修是包括各种软包的，家具都算在内。他想看看如果可以，就尽快搬进去住。江北大学那边的房子就留给胖虎吧，这样两人都能方便一些。 房子所在的小区叫江景人家，就在大江旁边，是一个新建不久的高档小区。小区的绿化很不错，种植着大量的树木和花草。虽然现在是冬季，仍能看出设计师的思路比较推崇私人空间。绿化几乎遍布所有的楼间空地，蜿蜒曲折。若是等到春天，花草树木茂盛时，散步在其间，应当非常安静、惬意。 张赫的房子在江边一栋高层的16层，能看到后面的江景，约有200平米，作为奖励来说算的上是大手笔了。 房子的装修是他选定的方案，所以大概情况都了解。总的来说一切以简单为主，能少摆一件家具就少摆一件，能少用点化工材料就少用一点。白墙、仿水泥原色的地板……至于什么射灯、灯池、窗帘盒等繁琐无谓的东西一律没有。 家具在设计师的建议下，选择的多是与墙面地板相对应的暖色调，而且数量很少，所以房间中有许多的空置空间，只有一个健身房和一个录音房配备的非常整齐，还都做了全套隔音。 张赫对装修结果很满意，只有他一个人住，这样挺好。因为用的化工材料少，房间中的味道也不大，只是缺少床上用品。 他给胖虎打了个电话，约好晚上一起吃饭。他准备先去把包括日用品在内的所有东西买齐，等吃过饭再去把江北大学房子里的衣物整理一下拿来，就算正式搬过来了。 第74章 经纪人 张赫抽空看了一下刘文畅给他的那两页纸，上面有5个经纪人备选人。刘文畅还分别给5人写了一些简单介绍和评价，看的出下了不少功夫。 张赫依次看了一遍，觉得其中有两个人比较合适。一个女的，43岁，经纪人经验丰富，在圈里的口碑极好，凡是她带过的艺人，对她的评价都很高。据说她很擅长以家人的方式和艺人相处，甚至还经常煲汤给艺人喝。 另一个年轻一些，男的，31岁，入行5年。让张赫留意的是，这人现在还是乔松的经纪人，而且是乔松半退隐之后签的经纪人。据刘文畅介绍，这个叫唐港的经纪人，在乔松因为半退隐原故与原来的经纪人分道扬镳后，便与乔松签约了。乔松现在的作品很少，主要还是电视剧主题曲，这一类音乐作品的收益多不到哪里去。但唐港丝毫都不介意，依然相当负责。刘文畅说这个人比较适合张赫这样有些懒散的音乐人。 张赫觉得刘文畅的话很有道理，他跟宗厚通了个电话，询问他对唐港这个人的了解。宗厚说唐港算是圈里一个比较厚道的经纪人，像他这样的人在圈子里很少，也很可靠。缺点是他能拿到的资源相比一些经纪人公司，或是一些大经纪人来说少很多，比如广告、演艺通告等等。 张赫最后决定约这个唐港见一面，按纸上的电话号码打过去，那边传来一个语气中充满了乐观情绪的声音： “您好，我是唐港，请问是谁找我？” “……我是巅峰音乐公司的歌手张赫，在找经纪人，有人推荐了唐先生，不知道方不方便约个时间见一面？” “……张赫？唱壁虎漫步的张赫？这是不是在开玩笑？小黑？是不是你？” “……我就是张赫，你是乔松的经纪人，应该能查到我的号码。” “啊！真的是张赫先生？哦……哦……对不起，对不起……”对面的声音忽然激动起来：“……我以为是朋友跟我开玩笑。见面是吧？行，行，我没问题，什么时候？” “一小时后可以吗？新城区滨江路远洋商厦一楼的咖啡馆。”张赫正要去那里买东西。 “哦……行，没问题，我准时到。”唐港不知道这个地方，但他应该能找到。 “好的，那过会见。”挂了电话张赫便出了门。 江景人家小区就在滨江路上，远洋商厦离这里很近，张赫决定先进去买东西。等他拎着两大包东西出来，时间刚刚好。他走进旁边的咖啡馆，一眼就看到一个30岁左右的男人坐在靠窗的桌边，一直坐立不安地向外打量，对拎着两大包东西走过的张赫视而不见。 张赫走过去将东西放在一边，对那人道：“你好，是唐港先生吗？” 那人这时才反应过来，惊讶地打量张赫：“是，是我，张……张先生？” “是我，谢谢你能过来。”看到唐港瞥了那两大包东西几眼，张赫解释道：“我刚搬的家，来这买些日用品。” 唐港这才恍然为何会约在这里，但眼前张赫这副状况实在是让他惊叹不已。穿的普普通通，自己一个人出来买东西，还一买就是两大包，就这样自己拎着。这种表现放在哪个普通人身上都可以，就是让人无法把它安在一个当红歌手身上。怪不得张赫出道还要挡住半张脸，原来他喜欢这样普通人的生活，唐港觉得自己猜到了真相。 “我能不能问问唐先生为什么要和乔松大哥签约？据我所知当时他已经开始半退休了。”张赫貌似有些好奇地道。 “嗯……主要是因为乔哥半退休后事情会比较少。”虽然对张赫的问题有些犹豫，唐港想了想还是如实回答了。 担心张赫误会他懒，又解释道：“我不是怕事情多，我只是不太喜欢成天忙活乱七八糟的事。而且当时我准备要孩子，我们两口子家都不在本地，没有老人帮忙，全得靠自己，所以我需要多一点时间照顾家里。” “哦……”张赫这才明白：“那如果我请你做我的经纪人，会不会影响你照顾家里？” 唐港面露喜色，道：“不会，孩子3岁了，已经上幼儿园了，我媳妇儿一个人也能应付。我现在可以放多一些精力在工作上。况且乔哥那边事情特别少，所以时间上我绝对没有问题。” 张赫点点头，又和唐港谈了一些问题，对他的回答基本满意。于是他便决定和唐港先试签一年的合约，若是两人合的来，到期再签一份长期合约。 听了张赫的决定，唐港大喜。张赫现在是稳稳的一线，而且又是个事少的，这简直太符合他的期望了。在张赫的建议下，他决定马上回去准备合同，再去联系刘文畅办理交接。 唐港对这件事的结果极为庆幸，他觉得自己终于转运了。做经纪人的这些年，特别是和乔松签约后，他可没少被同行笑话，有人称他是最不求上进的经纪人。还有媒体圈子里的人，看人脸色对他来说是家常便饭，虽然即使是那样往往也并不能得到想要的结果。但与张赫的签约将彻底改变这一切，他或许就要被人改称为最幸运的经纪人了。 结束了谈话，张赫拎着两大包东西和唐港告别。唐港要帮他把东西送回去，被张赫拒绝了，说自己就住在附近，不必麻烦了。 晚上和胖虎一起吃过饭，又说了周末要去宗厚家吃饭的事，张赫便把自己的东西打了个包，搬离了江北大学里的房子。 胖虎的游戏网吧事业经营状况良好，现在还处于网吧发展的高峰期，上网人数年年打着滚向上翻。借此良机，胖虎的网吧连锁正式拉开帷幕，现在已经在筹备第三家店了。而且胖虎走的是中高端路线，在设备、环境、服务上投入都很多，还着重发展游戏战队和公会，已经具备了初步的口牌声誉。据胖虎说，他还计划在未来发起筹备江北电子竞技赛事，看来是要在游戏方面一条道走到黑了。 在这方面，张赫已经无法给胖虎更多建议，因为胖虎现在比他更专业。他能做的就是替胖虎高兴，陪他大喝了一场。 第75章 智斗女高中生 次日一早，张赫重新背起书包，悄悄地出现在江北大学附属高中高一四班的教室里，仍旧坐在最后一排那个专门给他预留的空位上。 其实张赫现在无论是形象还是气质，都与普通的学生相差很大，这主要与他思想的成熟、经历的广博和长时间科学的健身塑形有关。即使他刻意穿上校服、球鞋，背上书包，仍然有差别。比如他总是腰背挺直、气宇轩昂，而学生们成天至少十几个小时伏案学习，塌肩、驼背、弯腰处处可见。为了让自己没那么显眼，张赫在教室时，尽量把身形放低，趴在桌上。 原本最显眼的头发，现在反而不那么扎眼了。因为自从他的专辑大火之后，许多年轻人都学着留他的发型，包括学校里的学生。开学那么久，学校对这方面抓的也没那么严格了。 于是在校园中，经常可以看到有学生留着长至后颈的头发，梳向脑后。两侧的头发剃的极短，还刻意刮出平行的几道痕迹。有的把头发在脑后扎成一个小把子，走在路上还时不时地用手往后捋一下。恨不能时刻有一股背景音乐笼罩在自己周围，让别人看见自己时都是慢动作效果。 最近一段时间，最火爆的发型就是张赫的这种，很多人都带着照片去理发店要求剪一个这样的。于是这种发型也慢慢有了一个独特的名字：鬼剃头。 张赫趴在桌上，尽量把身体缩在前面同学的背后。有些同学发现了他，才想起原来班里还有这么一个人。还有些人发现他，却以为是班里来了新的插班生。毕竟报道那天已经过去3个月了，许多人对他都没了印象。大多数同学看看他，满足了好奇心也就罢了。 但是张赫却发现有两个女生总是在偷偷地瞄他，一位坐在他前排，另一个还要更靠前面。起初他假作不知，后来忍不住瞪了她们一眼，想示意她们收敛一下。结果小个的那个女生扭过头去捂住嘴笑的肩膀抖个不停；高个的那个居然回瞪了回来，搞的张赫一头雾水。 老师们也发现了异常，往日来这个高一四班上课，总感觉在面对一个掉了颗门牙的嘴巴，今天却发现这张嘴巴居然补了牙！ 徐老师脸上带着刻意堆砌出来的关切，慰问了张赫的病情，最后又把上次让刘文畅传给他的那句话重复了一遍：如果他缺席期末考试，或是考试成绩太差，那他就要考虑留级的问题了。 对此，张赫小心翼翼地表示一定会好好学习，努力在期末考试中拿出最好的成绩。徐老师对他的表态不置可否，挥了挥衣袖，飘然而去。 篮球爱好者彭州还记得张赫，对他的返回表示了热烈的欢迎。因为彭州已经没有同桌很久了，过了最初的新鲜感后，有时也难免感到寂寞。 最后一节自习课，林琳从前半球游移到了季初晴的旁边。把季初晴的同桌，一位戴着深度眼镜，极度爱好学习，却总是考不进班级前30名的男同学赶到了前面，自己坐在那个位置上。 她和季初晴窃窃私语了一会儿，转过头来趴在张赫的桌边，形成了一个三头相对的格局。要是有人从远处看过来，估计会以为他们在斗蛐蛐。 “哎，张东秀……”林琳嘴角带着一种莫明地挑逗意味，轻声对张赫道：“病好了？啥时候再病啊？” 张赫冲她翻了个白眼，没搭理她。 “嘿！还装！再装我就把你的身份公布于众！”林琳露出一个恶狠狠的表情。 “啥意思？”张赫心中一凛，脸上却表现出迷惑的样子。 “啧啧啧……还不死心！小晴，告诉他！”林琳撇撇嘴，向季初晴使了个眼色。 季初晴盯着张赫打量了几秒钟，直到看的张赫有点发毛，她才悄声道：“大明星，若是你答应给我们一人一张亲笔签名的卡带，我们就不揭露你的真实身份。” 张赫心道，果然是被发现了！这种情况几率虽低，但也不是完全可以杜绝的。只要有心人留意到这件事，总能通过一些蛛丝马迹发现真相。张赫也早对这种情况有了心理准备，但他着实没有想到，第一个发现他身份的居然是班里的两个女高中生。 听到季初晴提出的条件时，张赫犹豫了一下，有心想要答应她。若是如此可以换来她们不揭穿自己，他也能接受。正想开口时，忽然瞥见季初晴眼中闪过的一丝狡黠，他立马改了主意，莫非她们只是想用这种办法来彻底敲定自己的真实身份？ 本来甚是安静的教室里，忽然传出一阵歇斯底里的大笑声，所有人都纳闷地回头看去，见坐在最后一排的张赫，一边指着林琳和季初晴，一边笑的前仰后合、嘴歪眼斜、口水横流…… “哈哈哈哈……你们……你们追星就追星吧，哈哈……还说……还说我是大明星张赫……，哈哈哈……还要我给你们签名……真是太逗了！” 满教室的人愣了一下，然后哄堂大笑…… “好像长的是有点像……”一个女生小声道。 “像个屁啊，除了个头和发型哪里像张赫？看他贼眉鼠眼的样子……”一个暗恋那个女生的男生道。 “……” 有个调皮的男生高声道：“林琳，季初晴，我是刘一民，要不我也给你们签一个？” 另一个男生捏着嗓子道：“我是林一曼……” “轰！”的一声，教室里的笑声直冲屋顶，笑声连楼梯边的高一一班都能听见。 林琳呆了呆，满面通红，整张脸皱的像个包子，眼看就快哭出来了。 季初晴面无表情，盯着张赫，恨恨地吐出两个字：“卑鄙……” 张赫：“……” “干嘛呢？干嘛呢？想造反啊你们！！！”徐老师寒着脸站在门口，右手拿着一本卷起来的书，不断抽打着教室的门，发出“砰、砰、砰”的响声。 教室里立马变的寂静无声，从沸反盈天到绝对安静只用了01秒。 徐老师听了班长的汇报，一付痛心疾首地表情道：“你们已经高一了，不好好把心思放在学习上，追什么星？追星能让你们考上大学吗？季初晴，你平时挺让老师省心的呀，怎么也犯糊涂？还有你，林琳，你的座位在哪？那是你的座位吗？你要喜欢坐后边，我现在就把你换过去，让你一直坐到毕业！……” 第76章 表姐妹 林琳已经开始抽泣了，季初晴则是板着个脸。 “……还有你张东秀，这一学期你才上了两天课，你是不是觉得已经很满足了？还明星……做梦你也不看看天黑了没有，是不是睡的太早了点？……” 张赫苦着脸，弯着腰，低着头……一副幡然悔悟的样子，心里却在暗暗偷笑。 “……从今天起，连续一个月，值日都由你们三个负责。既然你们有空追星，就帮别的同学腾出点时间学习！”徐老师哼了一声，转身离开了。 追星事件结束之后，当事双方分别获得了一个外号：明星、追星二人组。这两个外号将追随他们三年，直至高中毕业。 自此以后，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林琳视张赫如蛇蝎毒虫，避之如虎。季初晴则每次都是冷眼相对，只要有机会必轻轻道一声“卑鄙！”。 张赫对此到是无所谓，悠然地享受着来之不易的清静。估计以后在学校里再也无人敢说自己是张赫了，否则必然也会被划入脑残追星族之列。 江北市警察局重案三组，一个年青警察拿着一个文件袋，脚步匆匆地走到陈歌的办公桌前，将手里的文件袋递给她，道： “陈警官，这是你要的资料，滨海警方刚刚发过来的。” 陈歌道了声谢，接了过来。打开文件袋，最上面一页的左上角贴着一张两寸证件照，是一个30多岁的瘦削男人。右边的个人信息第一行写着，姓名：丁锡平…… 神秘拾荒人的身份经过一番波折，已经被证实。丁锡平，男，33岁，滨海人，未婚，自由职业，无前科…… 至于他为何会假扮成一个拾荒人，在江北一待就是三个月，却找不到合适的解释。卧底自由记者？cosplay？……似乎都不可能。 若不是他死法蹊跷，也不至于让重案三组将他纳入视线之内。但若是把他当作爱心福利院案件的新线索，似乎也不合适，陈歌觉得最多只能算是一个侧面论据，和爱心福利院案件根本没有直接的联系。看来爱心福利院案件的卷宗还得继续待在悬案档案室里。 “铃铃铃……”电话响起，陈歌接起电话。 “陈歌……？晚上回来吃饭吧，你妹妹这几天情绪不太对劲，我问她，这死丫头什么也不说，你来替我跟她谈谈……” 打来电话的是陈歌的小姨。小姨家就在江北，家里只有小姨和表妹两个人，是个单亲家庭。表妹还在上高中，和陈歌的关系很亲密，所以遇到这种事小姨才会向她求助。 因为陈歌大多时间都是住在警局的宿舍里，只是偶尔才过去住两天。最近比较忙，已经有段日子没去过了。接到小姨的这一通电话，陈歌便答应今晚过去。 晚上下班后，陈歌买了点水果拎着。这到不是因为客气，只是她也想吃了而已。小姨家住在一栋普通高层里，进了门，小姨把陈歌拉到厨房，悄悄道： “那丫头在她屋里学习呢，这几天，天天绷着个脸，也不爱搭理我。我担心她是不是在学校里发生了什么事，可是我问她，她就是不说。她性子拧，别的我都不担心，我只担心她不会是感情上出啥事了吧？她才多大！不会是早恋吧？这高中多重要啊，万一要是早恋，那肯定会耽误学习！……” 小姨一脸的纠结，拉着陈歌说了一大堆话。陈歌看着好笑，安慰她道：“小姨你也太敏感了，小晴学习一直都挺好，人又聪明，很多事她比大人想的都清楚，怎么可能早恋？我估计她是和同学闹别扭了，等会我去和她聊聊，你放心吧。” 小姨稍稍放了些心：“行，那我交给你了！我先做饭，你去吧。” 陈歌走到表妹的房门前，敲了敲，推开房门，看到表妹季初晴坐在写字台边，正扭头看过来。 “表姐？你怎么来了？”看到是陈歌，季初晴禁不住面露微笑。 “我怎么不能来，想来就来喽，来改善一下伙食。”陈歌嘻嘻笑着走进去。 “作业写完了吗？有没有时间说点悄悄话？”陈歌在季初晴床边坐下。 季初晴狐疑地打量着表姐，道：“是不是我妈把你叫来的？她跟你说什么了？” 陈歌打了个哈哈：“我就知道瞒不了你个鬼灵精。你妈担心你早恋，让我来劝劝你。” 季初晴撇撇嘴道：“我妈格局也就这样了，估计她也想不到别的。” “切，有这么说你妈的吗？等你有了孩子，估计也得这样。”陈歌不同意道。 “你这种假设我完全反驳不了，还是等我有了孩子再说吧。”季初晴不屑道。 “啥！？什么有了孩子！？”季初晴的妈妈一手端着一盘切好的水果，站在推开的门前，一脸地震惊。 季初晴抬手扶住额头，一副无奈地表情。 “小姨你听叉了，我跟小晴说等她有了孩子也会老是这样担心。”陈歌急忙上前接过盘子，生怕小姨一不小心给摔了。 季初晴的妈妈这才恍然，忙掩饰着笑道：“哦……你们吃水果吧，陈歌你买的这个柚子不错，你们边吃边聊，我去做饭了。”说着匆匆退了出去。 “看到没？”季初晴摊开手掌，指着房门：“其实根本没什么事，从我妈那绕一圈立马变成大事了。” 陈歌哈哈笑起来：“一样，一样，当年我妈也这样。” “姐，你是警察，也是我姐，就别给我来套话那一套了。其实我真没什么事，就是被一个狡猾的小贼挖坑绊了一跤，心里有点气不过。” 被表妹说穿，陈歌毫无心理负担，这个表妹一向机灵，她知道肯定瞒不过。但她也知道，只要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表妹肯定会告诉她，因为她从不向小姨告密，只会帮表妹出主意。 “小贼？是你同学吗？”陈歌有点好奇，表妹似乎还从来没吃过别人的亏呢。 “……算是同学吧，一个狡猾、卑鄙、无耻、厚脸皮的小贼……”季初晴咬牙切齿地把事情跟陈歌说了一遍。 第77章 少女心事 陈歌听完大为好奇：“你是说你们班里有个歌星？隐姓埋名在那上高中？” 季初晴不屑地点点头。 “男的？” 季初晴继续点头。 “长的帅不帅？” 季初晴犹豫了一下，还是点点头。 陈歌在季初晴的书桌上扫视了几眼，果然找到一个卡带封面。飞快地拿过来一看，是一个叫方向的专辑。她指着上面一个蒙着眼睛的年轻头像，道： “是不是这个人？” 季初晴早在陈歌拿到那张卡带封面时，就面色一变，见表姐马上就猜到了，脸上一红，有些恼羞成怒地道：“……我只是想听听他唱的到底有多难听！” 陈歌嘴角微翘，大概明白了什么。看到表姐的表情，季初晴将头扭向另一边，不让她看到自己无法抑制羞怒的脸。 陈歌假装没有看到，咳嗽一下，道：“肯定唱的很难听，你看他都不敢露出脸。借给我回去听听吧，我也想知道他唱的到底有多难听。” 季初晴闻言飞速地转过身来，把那张封皮从陈歌手里抽走，塞到抽屉里，用身体把抽屉挡住：“你想听就再去买一盘，这盘我还有用。” 陈歌会意地笑了：“好吧，我再买一盘。不过，我觉得那件事也不能全怪人家。人家本来就是想低调地上学，结果你们无缘无故地去要挟人家，换了我，我也得想办法反击……” 见季初晴的脸色又冷下来，她又接着道：“……当然，他也实在有点过分了。我们家小美女给他面子才去要挟他的，他就算不从，也不能倒打一耙吧？还害得我们落了个追星二人组的外号，确实可恨！……” 季初晴的脸色又稍稍缓和了一些。 “……要不我去一趟你们学校，给他点好看，帮你出出气？”陈歌暗笑道。 “不用！”季初晴马上拒绝：“用不着，我早晚让他知道我的厉害。” “真不用？” “不用！” “那好吧。其实我觉得他这招还挺聪明的，估计你们班以后再也不会有人怀疑他的身份了。” “哼！要不说他狡猾呢！” “那你准备怎么办？还要继续拆穿他吗？” “美死他吧！我才没那么多功夫陪他玩！” 陈歌晚一些的时候，找了个机会告诉小姨，小晴没什么事，只是因为一个歌星和同学闹了点矛盾，过几天就好了。她心里明白估计表妹是对那个男孩有了些好感，这在这个年纪都是正常的，而且她不认为表妹会盲目地为此做一些出格的事。 唐港的经纪人合约已经签订，他目前要做的事除了和刘文畅交接一些事情之外，就是要帮张赫再找一个助理。不过这件事不急，张赫告诉他，这两个月都要在学校，助理只要在两个月后到位即可。 另外就是媒体联合会的那辆车，收到通知后，张赫让唐港去当地牧野汽车专营店把车取回来了。手续是唐港帮忙办理的，名字也写的是唐港的，车子则暂时停在了张赫楼下的停车场，方便他随时使用。 媒体联合会和汽车厂商组织的塔克拉玛干沙漠汽车拉力赛活动，在明面上是胜利结束了。张赫经历的那次意外则被彻底保密，报纸上见不到一点关于此事的消息。至于消失的三个领队，则没有人再提起，只要所有参与的名人没有出事，就没人关心其他人。 张赫不清楚他和林聪当时讲述的经历记录最后是什么结果。按说在沙漠上发现了一个神秘的地下村落，应该会引起一些反应才对。只是不知道他们还能不能找到那里，流沙坑只出现了很短的一段时间，封闭后估计很难被找到。除非是去康拉克湖那边，从水路沿着地下河一路搜索过去。但这些事都与他无关了，他也不关心。 到是林聪在报纸上又蹭了张赫一拨热度。有娱乐记者听说他和张赫在活动中走的比较近，便去采访林聪，询问他眼中张赫是个什么样的人？林聪除了大讲二人如何谈的来之外，还有一句评语的原话是： “闷骚！张赫是一个极度闷骚的人！” 除此之外，林聪还给他的公司顺便打了打广告，宣称他公司的生物反应器项目将在不久后取的重大突破，欢迎所有对生物科技发展有兴趣的投资机构与他联系投资事宜。只是不知道这种话登在娱乐版面能有多大的效果。 积蓄了两天的雪终于下下来了，今夜，无星无月。借着附近楼上的灯光，能看到雪花如撒落的鹅毛，纷纷扬扬，飘散在天地之间。 夜风袭来有些寒冷。张赫站在阳台上，望着远处的大江，看雪花被寒风席卷着从江面掠过，在水面上留下几缕微不可察的细小波纹。 回来有一段日子了，可张赫一直没收到金紫熏的消息。当时她走的匆忙，两人也没留下联系方式。她说过是在上大学，可他却不知她在哪一所大学。活动结束后，她应该又回到学校了吧？她走的时候说过会联系他，也不知她现在哪里？何时会联系他？ 时间已经到了12月下旬，这段时间张赫只是安心地在学校补课，别的都不关心。再次进入高中学习，对他来说是一种新奇的体验。这两个世界在文化上是非常相近的，尤其是基础科学体系方面几乎是一模一样，历史和地理方面则差别较大。 张赫在接触这些知识时，起初是抱着混过考试的目的，但慢慢就有了些兴趣。可是对于马上要到来的期末考试来说，他的时间已经不够了。这些课程中，英语、生物、化学方面他没有太大的问题，完全可以靠自己原有的知识基础通过考试，但其他课程就有些悬了。 终于，期末考试的日子到了。考试前，张赫留意到季初晴比平时多看了他几次，似乎有话想说，却最终还是没有开口。自从上次的事件之后，季初晴给张赫的都是冷脸，今天这是怎么了？但她不主动来找他说话，张赫自然也不会多事。 第78章 三张照片 考试刚一开始，张赫就心中大定。 并非是因为考卷上的题他都会，而是因为他发现，在他左前右三个方向，无论哪个同学的卷子只要没有被身体挡住的部分，他都能看的清清楚楚。哪怕是坐在第一排的同学移动卷子的短短一刻，他也能看清几道题。而他本人坐的可是最后一排！毫不客气地说，几乎班里所有人都在不停地拿着卷子亮给他看。 这绝对是靠实力作弊啊！张赫心中大喜的同时，又是一阵后悔，早知道可以这样，他就继续请假了，不比待在学校当两个月学生舒服？ 所有考试结束，张赫心怀大畅，决定晚上去吃顿好的慰劳一下自己。刚刚走出考场，就看到了季初晴站在走廊窗边的窈窕身影，她面向窗外，似乎在等人。张赫放轻脚步，故作不见，准备沿着离她较远的那面墙边，无声无息地离开。 “等等！”一个轻轻地声音传来，张赫心中一个激灵，停下脚步扭头看去。发现季初晴不知何时已经转过身来，一双水灵灵地眼睛正盯着他。 季初晴与他对视了一眼，无视他脸上刻意表现出来的疑惑，轻声道：“跟我来，我有话跟你说。”说罢便转身向着去往楼上的楼梯走去。 张赫纠结了一会儿，还是跟在她身后上了楼。 两人一前一后，气氛诡异地来到顶楼。季初晴带他来到一个没人的角落，停下脚步，看着张赫，等他跟过去。 张赫认命地走到她附近，诧异地等她开口。却见季初晴从书包里掏出一个牛皮纸信封递给他。张赫犹豫着接过来，看了一眼季初晴，见她仍是面无表情，猜不透她在搞什么鬼。拆开信封一看，里面有三张照片。 他拿了出来，看到第一张照片是拍的学校大门外的街道，似乎是学生放学的时间，照片正中的那人正是背着书包的自己。 偷拍！？张赫皱眉抬头看了一眼季初晴，见她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惭愧表情，不禁微微摇了摇头。又低头看第二张照片。 这一张拍的是自己回家进小区时的景象，自己正步入小区的大门。 还跟踪！？张赫已经有些气愤了，现在的高中女生这么凶猛吗？ 他顺手拿出第三张照片，这是他在小区附近的超市买东西的景象。自己抱着一袋东西正从超市里出来，东西太多，有一包掉在了地上，自己正撅着屁股捡东西。 完了！完了！简直是毫无隐私！居然还敢拿照片来给自己看，莫非是想敲诈自己？ “你什么意思？我告诉你，我不会为这些照片付一分钱的！”张赫摆出一张冷冷的臭脸道，这些女高中生，真是疯狂！ 张赫说完这一句强硬的声明，看到季初晴脸上闪过一阵潮红，又深吸了一口气，似乎在压抑她的某种情绪。张赫心中一阵快意：哈哈，气死你！ 季初晴努力将刚刚要爆发的心情压下去，她心中闪过一个念头：我是不是太贱了点，这个混蛋值不值得我帮他？不如现在掉头就走，管这个混蛋死不死！ 可是不知是什么原因，她还是没走，她伸出一根颀长的手指，在照片的一角点了点，用努力保持的平静地语气道：“照片上这个人似乎在监视你，这几张照片上每一张都有他。” 张赫闻言一愣。他低头翻看，果然三张照片上都有那个人。这人总是出现在距离自己不远的地方，看他视线的角度似乎确实是在盯着自己。 这是一个30岁左右的男人，身材普通，样子也很普通。这种人放在人堆里，估计没谁会刻意注意到他。张赫确认自己从未见过这个人。为什么他要监视自己？是歌迷？好象年纪大了点。是记者？不太像，连个照像机都没有。 张赫将照片放回信封，拿在手里，干咳了两声，道：“嗯，谢谢！那个……上次的事，我很抱歉。不过我也是自卫，可能……有点过当……” 季初晴深吸了一口气，觉得鼻子有点发酸。这个混蛋终于向自己道歉了，她刚想到这里，耳边又听到张赫下面的话： “……嗯，那个，这些照片是你跟踪我拍的？还有没有其他的？能不能把底片还给我？” “咳咳……”季初晴的咳嗽不是假装的，是真的差点被一口气呛到。 望着季初晴二话没说，快步走掉的背影，张赫有点糊涂，自己的语气应该还蛮委婉的呀。他想了想，没想明白，算了，还是考虑一下那个跟踪的人吧。张赫决定过会离开学校后，小心留意一下，看那人还在不在附近。 刚出学校大门，张赫就留意到那个男人，他今天穿的衣服与照片上不一样。在张赫的微视异能下，那人每一丝动作表情，张赫都看的清清楚楚。他只是一个普通人，既不是邪魂，也不是九黎人，故而张赫平时并未留意到他。 打车离开时，张赫看到那人也骑上一辆路边的电瓶车跟在出租车后面。就这样，一直跟到小区门口。张赫飞快地来到地下车库，开上那辆牧野车。出了小区大门后，恰恰看到那人骑车的身影刚刚离开不到百米。这辆车自从唐港给他送过来后，他还从未开出去过，不怕被别人盯上。所以他马上开车追了上去，远远地缀在那人后面。 那人来到5公里外的一家小宾馆，把电瓶车停在宾馆门口就进去了。张赫把车就近停在路边，远远地跟着。当那人沿着楼梯上到三楼时，张赫在后面听到他的脚步声拐上了三楼的走廊，便身形一展，瞬间来到楼梯和三楼走廊的拐角处。 探头瞥到那人走到一个房间的门前，掏出房卡开门进去。张赫走过去瞟了一眼，房间号码是309。张赫眼睛的余光找到走廊上监控镜头的位置，低头走到监控死角处。这里是走廊的一头，有个窗户，窗台上有个易拉罐做的简易烟灰缸。里面塞了不少烟头，旁边还有一些散落的烟灰。 他将烟灰缸移到一边，打开半边向外推的窗户，打量了一下外面。这个方向是宾馆侧面，和宾馆后面都被同一个大厦挡住，和大厦处于背靠背的位置。对面大厦与这边平齐的几层似乎是餐厅后厨，能看到几个粗大的排烟管和通风管穿出来，被引到了两栋建筑之间。 第79章 监视者 张赫身形一晃，人就出现在窗外的一堵墙下，再一闪，就不见了。等他再次现出身形时，已身在一间三楼客房的后窗外。 透过纱帘的缝隙，张赫看到那人正在一边收拾东西，一边打电话。他悄悄地靠近窗边，隐约听到里面那人的说话声： “……没发现什么异常，一个小丫头，上小学六年级。胖的那个男孩开了两间网吧……听说是卖珍珠蚌赚的钱……问了，差不多，据说当时他们是独一家……瘦的那个稍微奇怪点，现在成了歌星……在江北大学附属高中上高一……天天去上课，看起来还挺爱学习的……这到不清楚……叫张赫，好像最近还挺火……行，我明白……可是我一直做商业情报……好吧，行，我知道了……好的，崔总……” 张赫的脸色随着听到的那些话，逐渐变的严肃。这个人似乎在调查他、串串儿、胖虎。听他的口气，似乎是个商业间谍。可这种人怎么会找上自己三个人呢？莫非是被人安排临时来做这件事？崔总？这个姓崔的是谁？印象里没有接触过姓崔的人呀？不知道这个姓崔的是不是主事的人？ 窗里的那人此时已经挂断了电话，继续把东西往那个包里装。不久，他收拾完了，看了一遍屋里，拎着包出了门，似乎要去退房。张赫的身形一闪，又消失无踪。 那人在前台办理完退房手续，径自出了宾馆大门，骑上电瓶车向东南方驶去。张赫开车在后面跟着，看到那人直接来到了江北火车站。 张赫心里犹豫了一下，还是放弃再跟下去了。从他打电话的内容来看，似乎对他们几人并无任何明确地恶意，仅仅是调查，而且调查的结论是没有异常。这也是张赫一直没有对他动手的主要原因。而张赫的收获则是一个姓氏：崔。 那人既然连串串儿和胖虎也一起调查，那说明是和福利院的事有关系。想到这里，张赫忽然想起那个黑衣人。那是他碰到的第一个邪魂，难道和那件事有关？ 带着这个疑问，张赫开车回了家。这件事他应该感谢季初晴，若非是她提醒，那今天这人就直接离开江北了，张赫估计连有人监视他都不知道，更不可能知道要提防一个姓崔的人了。 考试结束了，寒假即将开始，春节就在不远的前面。 正式放假的这一天，期末考试成绩发了下来，张赫的分数在班里排在第12名。这让徐老师的笑容保持了好久，看向张赫的眼神也特别柔和。原本以为班里最大的一颗地雷，居然是沙瓤保甜的大西瓜，这种转变简直太让徐老师惊喜了。 徐老师已经在考虑下学期要不要给张赫调坐位了，就算不是前三排，至少也得是第四排。可惜她不知道，张赫已经打定主意下学期继续请病假了。 张赫正式放假后，接到了唐港的电话，说宗总通知他，后天就是年度华语音乐榜颁奖典礼，要他到时务必出席。 年度华语音乐榜颁奖典礼的举办地在滨海，算是国内华语歌坛最有含金量的奖项。一年一度的颁奖典礼是演艺圈非常重要的活动之一，届时不仅歌坛，连影视和综艺方面也有不少名人出席。 颁奖典礼前按惯例还有走红毯的环节，这是一个很吸睛的机会，不少演艺圈的男男女女都对这样的机会梦寐以求。因为届时几乎所有的媒体都会派人到现场报道，往往凭一张照片就能在所有报刊杂志上露脸。 咖位高的自然不必争抢就能拥有走红毯的机会，获得奖项提名的也没问题。没有奖项，咖位又不够的只能通过给前两者当女伴或是男伴来获得机会。相比于演艺圈里这部分人的数量，得到这种机会的机率大概为万分之一，由此可知这次机会的重要性和稀缺度。 张赫对此却并不清楚，直到宗厚亲自给他打电话，问他有没有女伴一同参加典礼。 “女伴？没有，我自己去就行。”张赫答道。 “那可不行！”宗厚直接反对：“咱们公司的女艺人你挑一个。” 嗯……张赫觉得宗厚的这话听着特别提神：“随便挑？” “随便挑！”宗厚一付大甩卖的口气。 张赫脑海中闪过一个哭泣的身影，脱口道：“许小桐吧。” 宗厚犹豫了一下，试探着问张赫：“你不会是喜欢上许小桐了吧？” “当然不是！”张赫否认的非常坚决：“上次有点对不起人家嘛，就当是补偿一下。” “那就好。”宗厚放心道：“你们的合约里都有暂时不能谈恋爱的条款，可别忘了。” 张赫一愣，好像是看见过这一条，但他不太在意这方面，是以看过就忘了。 于是便确定由许小桐届时作为他的女伴，一起去参加颁奖典礼。许小桐所在的糖果姐妹组合刚刚在圣诞节出道，专辑和mv都在宣传中，此时由张赫带着参加这样的典礼，对她有极大的好处。 京城西郊十公里外，一个依山而建的四合院内，阳光洒在朝阳的院子里，让这个宽阔的庭院在冬季里拥有了一份难得的暖意。 一辆黑色汽车沿着一条两车道的偏僻道路从东边驶来，静静地停在四合院的门口。车门打开，从里面出来一个气质雍容的中年女性。她一脸愁容，似乎心里藏着莫大的心思，进门时连一个佣人打扮的女人跟她打招呼也没有听到。 穿过院子和前堂，来到后院，一棵很粗的枣树种在院中的一角，粗大的树干旁摆着一个小木桌，桌上放着茶具。旁边还有个黑铁小火炉正煮着水，水已经开了，咕嘟咕嘟地冒着热汽。 一个清癯的老人坐在桌边的木凳上，正在冲茶。院中只有他一人，却并不给人孤单的感觉，反而有一股生气迷漫在院中。 气质雍容的中年女性看到老人，停了停脚，努力舒展开脸上的愁容，才轻步走上前。 第80章 女生凶猛 “爸……”中年女人轻唤了一声。 老人抬头，露出一张矍铄的面孔。看了她一眼，微微点了下头，又继续冲茶的流程。 女人低头犹豫了一下，才道：“爸，您能不能劝劝仲北，小熏都被他关了两个月了，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啊。” 老人的手微微停顿了一上，将头盏茶倒掉，缓缓倒上新水。 “小熏怎么样了？”老人的声音淡淡的，有些沙哑。 “那丫头死活不向她爸低头，把仲北气的够呛，否则也不至于关她那么久。” 老人缓缓道：“哦？都两个月了……你回去跟仲北说，都快年根了，别关了。” 女人脸上一喜，道：“好的，爸，我知道了。” …… 不久之后，中年女人面色舒展地离开了小院，乘着那辆黑色汽车离开。半小时后，汽车驶进城中一栋独栋别墅院内。 别墅虽然地段极好，面积也大，但内部的风格很温馨，并未过度追求奢华，看的出它的主人花了很多心思。 一个50岁左右，保姆打扮的女人看到车辆进来，忙迎上去，见到那个中年妇人下了车，上前轻声道：“灵芝，怎么样？老爷子怎么说？” 中年妇人微笑着点了点头。保姆打扮的女人长嘘一口气，拍拍胸口道：“老天保佑……” “红姨，小熏在做什么？”被称为灵芝的中年妇人道。 红姨笑笑道：“堂小姐来了，正在房里和小熏说话呢。” “哦？家欣来了？”中年妇人愣了一下：“也好，她们姐妹说说话，也能帮小熏放松一下心情。仲北回来了吗？” “还没有，不过打过电话说要回来吃饭。”红姨道。 中年妇人想了想，又道：“那好，红姨你今天炒两个好菜吧，等仲北回来我就跟他说。” “好，好……我马上去做。”红姨喜笑颜开，笑着离开了。 别墅内二楼的一个房间里，金紫熏长身而立，站在一个瑜伽垫上。单腿独立，一支手臂越过头顶向后握住另一只腿的脚踝，身体前倾，微微仰起的脖颈显的洁白而修长。脊背到腰部成一条完美的圆弧线条，纤腰一握，让她本就惊人的腰臀比例显的更加惊心动魄。 一个比她小一些的长发女孩跪坐在另一个瑜伽垫上，看着金紫熏，脸上满是惊叹的表情： “姐，你这身材简直绝了！那些什么模特、跳舞的统统都比不上你！” 金紫熏保持着姿势不动，口中轻声道：“你也可以的，只要坚持练习。” 女孩摇头道：“才不是呢，天天健身的人多了，我也没见别人的身材像你这样好。” 金紫熏没再理会她，安静地做着动作。 但女孩却并未安静下来：“姐，姐夫是不是就是被你的身材吸引住的？” 金紫熏：“……” “肯定是，对不对？我要是个男人，看到你也得馋的流口水，哈哈……” “你考试考的怎么样？”金紫熏想岔开话题。 “……没劲，姐你能不能好好聊天啦？”女孩皱了皱鼻子，眼珠转了转，又道：“姐，姐夫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干嘛？想替你二叔套我的话？”金紫熏警惕地瞟了她一眼。 “怎么可能！我和你才是一边的！我就是好奇嘛！哎，对了姐，我从我妈那听到一个消息，如果我告诉你，你能不能老实回答我几个问题？”女孩眼中透出一丝狡黠。 金紫熏看了她一眼，直接道：“没兴趣。” “哎……别呀！”女孩有点着急：“我可告诉你，是关于姐夫的哦……” 金紫熏诧异地看着她，拧眉思索了一下，才道：“好吧，不过我不会告诉你他是谁。” “成交！”女孩开心地拍了一下巴掌，凑过来轻声道：“我妈说，二叔已经派承志哥去查姐夫的身份了。” 金紫熏双眉微皱，看着女孩：“真的？” 女孩眼神认真地点点头：“我妈跟我爸说的，我偷偷听到的。” 金紫熏咬了咬嘴唇，没有说话。 “好了，我已经告诉你了。姐，该你了……”女孩又凑到金紫熏耳边悄声道：“姐，你的第一次和姐夫是什么样的感觉？” 金紫熏脸上一红，轻叱道：“这个问题不算！换一个！” “好，好，换一个，那……姐夫是个什么样的人？你为什么会和他……那个……” “你……”金紫熏一阵头疼：“你就不能有点正常的问题？” 女孩故意面露疑惑，道：“这个问题不正常吗？那你回答前面那一半好了。” “他……”金紫熏轻柔地盘腿坐下，手托着脸颊，回忆了一会儿，才道：“……开始的时候有点假正经……” 说着，她脸上露出一丝微笑：“……后来就变的有点坏坏的，他的一个朋友说他是极度闷骚，嘻嘻……” “啧啧……”女孩带着点嫉妒，道：“你看你，想到他就乐成这样，嘴都合不拢了！那他有什么特别突出的地方吗？” “特别突出啊……嗯……歌唱的特别好听，身手特别厉害，人也特别聪明……”金紫熏微笑着道。 “真有这么好？！姐你是不是有点夸张了？歌唱的好能好过张赫？身手好能好过爷爷的警卫员？人聪明……这个就算了，不好比。”女孩怀疑地道。 金紫熏露出一个狡黠的微笑，道：“我觉的是。” 女孩被她的态度刺激到，揪了揪脸旁的发丝，哀求道：“姐，你告诉我他是谁好不好？否则我晚上肯定睡不着。” “现在不行。”金紫熏坚定地拒绝。 “那什么时候可以？”女孩一脸的失望。 “等我可以去见他的时候。” “……” 金紫熏在被从阿依巴格乡接回来后，马上也被安排去做了全身体检。虽然她的健康方面没有问题，但失身一事却被发现了。这在金家引起了轩然大波，金紫熏的父亲金仲北在追问那个男人是谁的时候，金紫熏却拒绝回答。 金仲北一气之下，将金紫熏关于房间禁止她外出，甚至连学校都不允许去，断绝了她对外的一切联系。说除非她说出那个男人的身份，否则就要一直关着她。金紫熏性子也拧，死活就是不说，结果一关就是将近两个月。 第81章 家庭会议 金仲北是金家二代中从政的两人之一，他与他的大哥金伯南在政界发展，老三金季东则是在军界。金家在老一辈的余荫下，在军政两途发展都极为深厚，在京城中是数的着的人家之一。 金仲北今年43岁，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为人一向坚决果敢，性格强硬。他的儿子金承志子随其父，同样走了仕途。只有金紫熏这个女儿自幼就性格独立，很有主见，凡事自有主意，不愿听从金仲北的安排。而金仲北对女儿的性格也是一筹莫展，此次事情引发了父女二人间最大的一次冲突。 金紫熏的母亲叫萧灵芝，正是之前去请老爷子发话放金紫熏出来的中年妇人。 萧灵芝站在窗边看到金仲北的公务车驶入别墅，忙走出房门，等看到儿子金承志跟着丈夫一起从车里下来时，心中一惊。因为她知道儿子前几天，奉丈夫的命令出门去查那个男人的身份去了。 金仲北一脸寒霜地进了门，萧灵芝向儿子看去，发现儿子也是一脸严肃。 “把小熏叫到书房来！”金仲北吩咐儿子一声，便径自进了书房。 萧灵芝看着儿子上了楼，急忙跟到书房里，对金仲北道：“我今天去见了老爷子，老爷子说到年根了，不要再关小熏了。” 金仲北冷哼一声，板着脸坐在沙发上没有说话。 不久，金承志和金紫熏一前一后走进书房，房门关上不久，一个女孩悄悄地从楼上下来，躲在书房外偷听。 一家四口人分别坐下，书房内的空气像凝滞一般。 金仲北冲儿子挥了挥手，金承志才开口道：“小熏，那个男人是不是那个歌星张赫？” 萧灵芝闻言一愣，马上看向女儿。金紫熏咬着嘴唇不说话。 金承志又道：“我去媒体联合会调查过了，当时接小熏的时候，有两个男人和她一起从流沙坑里逃出来。一个叫林聪，是一家生物工程公司的老板。另一个叫张赫，是一个歌星。当时他们讲述这一次历险经历时，活动方做了记录。我看到了这份记录，其中记着在流沙坑下逃生的时候，小熏一直是和那个张赫在一起的。” 萧灵芝恍然道：“原来是这样，那……是不是那个张赫救了小熏？” 此言一出，金仲北的眉头马上皱了起来。 “如果不是他，我肯定死在流沙坑下面了。”金紫熏终于开口道，语气坚定。 金仲北拍了拍沙发扶手，气道：“救人是一回事，趁人之危是另一回事！” “他没有趁人之危！是我自愿的！”金紫熏抗声道。 “闭嘴！”金仲北怒喝一声：“你还好意思说！” “我为什么不好意思说？我喜欢他，他也喜欢我。我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金紫熏丝毫也不退让。 “小熏，喜欢不是重点，关键是你们不合适。”金承志见气氛要僵，连忙插口道。 “怎么不合适？我觉得我们挺合适！”金紫熏连她爸的面子都不给，她哥就更不放在眼里了。 金承志苦口婆心地道：“他是娱乐圈里的人，不是合适的对象。而且他还在上高一，年纪也太小。” “啊！还在上高一？”萧灵芝惊讶道，她似乎比较在意这一点。 金紫熏仍是呛声道：“他和娱乐圈里其他人不一样，他只是喜欢唱歌而已，你看他都不在公共场合露脸，就是因为他比较自律！高一怎么了，和我也只差一岁而已！” 萧灵芝点点头，道：“哦……那还好。” “好什么好！”金仲北喝道：“就算你说得他天花乱坠，你和他的事我也不同意。” “我就是喜欢他，你不同意也没用！”金紫熏也是一脸强硬。 “你……”金仲北气的气结。 眼看场面又要失控，金承志忙道：“我有个想法……小熏，你和那人年纪都还有点小，现在说什么在不在一起意义不大。我建议你们先冷静地分开几年……比如3年，等年纪大一些，都成熟一些，再回头考虑这件事。如果你们的感情能经的住时间的考验，那可以考虑。如果你们这段时间改变了想法，那就顺其自然，好不好？” 此话一出，萧灵芝马上表示赞成，给了儿子一个夸赞的眼色。金仲北没有说什么，似乎也在考虑这个建议。 金紫熏则是有些不信任地看着她哥，似乎想从他的表情上看出他隐藏的心思。金承志在她的打量下，依然保持着诚恳的表情。 “你哥的办法也行……”金仲北也知道女儿的性格，硬压肯定不行，不如就用这个缓兵之计。不过该做的预防他也要提前做好：“……你不是说过想去国外读书吗？那这3年就去国外上学吧。” 金紫熏双眉微皱，也在思考，按她对她爸的了解，这样处理未尝不是一个双方都能接受的办法。若只是3年，她也能接受，而且她对与张赫的感情有信心。 “好，我答应。不过3年之后，你们不能再阻碍我们。”金紫熏看向她爸，要他给个承诺。 金仲北同样了解这个女儿，看到她认真的表情，只得捏着鼻子表示同意。 “出国之前我要去见他一面。”金紫熏忽然又道。 金仲北眼睛一瞪就要拒绝，却见金承志向他隐蔽的摆了摆手，道：“爸，我觉得可以，毕竟那人救了小熏一次……” 又对金紫熏道：“……见面可以，不过得我陪着你去。” “可以。”金紫熏无奈地答应。 看到事情解决，萧灵芝心情大好：“好，好，都解决了。我今天去见你爷爷，你爷爷发话了，说让你爸今天开始解除你的禁闭。刚才我还让红姨做了些好吃的，走，去吃饭。” 门外偷听的女孩一溜烟地悄悄跑回楼上。天呐，小熏姐的男人是张赫！？这太让她震惊了！ 金紫熏刚刚回到房间，女孩就窜到她面前，一脸激动地道：“姐夫真的是张赫？！” 金紫熏柳眉一竖：“你个死丫头，居然偷听我们说话。”这句话无疑是承认了。 女孩“啊！”地尖叫了一声，跳起来，兴奋地手舞足蹈：“姐你什么时候去见姐夫啊，我陪你一起去！我好想看看他到底长什么样子！对了，还得再要一张他亲笔签名的cd！哈哈……能把我那几个姐们儿羡慕死！” 第82章 久违的来电 楼下书房里，金仲北父子仍在继续刚才的话题。 金仲北：“……虽然你的办法能拖3年，但也不能什么都不做，对那个张赫你适当地干涉一下，但是不要做在明处，免得小熏反应激烈。” 金承志犹豫了一下，道：“我明白，不过他毕竟救了小熏，还是不能做的太过分。” “嗯。”金仲北点点头：“你自己把握好分寸。” …… 巅峰音乐公司对本年度的华语音乐榜颁奖典礼非常重视，这都是因为张赫的出现，让他们今年有可能发起一次对火石、麦浪的进攻。若是按提前收到的消息，本次颁奖典礼上，他们甚至有机会冲击麦浪的地位。 张赫参加典礼的所有准备工作都由公司派出的一支专门团队负责，这已经与林一曼得到的待遇是完全一样的了。 一辆豪华轿车里，张赫一身合身的订制黑色西装礼服，灰色的领结，配上白色的衬衣领和袖口、胸前的一角方巾，庄重且潇洒。他的头发也难得地梳的一丝不乱，最显眼的还是他脸上戴着的一个与衣服同色的黑色面罩。 这次的面罩是公司团队专门为他设计订做的。其实公司在第一张专辑推出的时候，就有个计划是专门为张赫设计订制各种，适合不同场合的面具与面罩。但当时张赫的人气还达不到足够的高度，推出过早并不合适，是以一直多以墨镜代替。但墨镜有一个缺陷，就是无法展现张赫的眼神。 现在公司认为时机已经成熟，可以正式推出了。这一款面罩是纱网材质的，并不具有防尘的功能，仅仅是为了遮面。而且因为宽松和透气性好，不影响面部动作。眼睛和嘴巴的部位都露在外面，张赫可以戴着它唱歌，不会影响到发音。 巅峰音乐公司已经为最终的几款设计申请了商标和专利，计划未来以它们为主打，发展音乐周边产品销售业务。 许小桐神色复杂地看着张赫，她现在越来越分不清对这个男人的感觉了。上次的事之后，两人一直没有机会再接触，因为张赫一直在上学。后来糖果姐妹圣诞节出道的时候，张赫也没有露面。许小桐以为可能有上次事件的原因，所以张赫不想接触她们。但没想到今天这个重要的机会，张赫却主动要求自己来做他的女伴。 发现许小桐在打量自己，张赫摸了摸脸上的面罩，问她：“怎么了，哪里不合适吗？” 许小桐有些小惊慌，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这样，只是张赫的眼睛看向她时，她便忍不住有些想躲闪。听到张赫的问话，她喃喃答道：“没有……没有不合适。” 张赫有点纳闷地看了看她，以为她有些紧张，便鼓励她道：“不用害怕，你今天很漂亮。我估计现场的人里，你能排进前三，所以放心地去俯视她们吧。” 许小桐一怔，进而有些想笑，心情一时间似乎轻松了许多。她壮着胆子道：“你也很帅。” 张赫摸了摸领结，给许小桐一个笑容，不客气地道：“我知道。” 许小桐低头抿嘴一笑，正如一句诗写的那样：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像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 眼前的这幅景致，看的张赫微微一愣。 “铃铃铃……”电话铃声响起，张赫拿出一看，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接通后，张赫道：“喂，哪位？” 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下，有淡淡的呼吸声：“……老公？” 张赫一怔，继而大喜，促声道：“……小熏？是你吗？” 电话对面传来一声轻笑：“是我，想我了吗？” 张赫心怀大畅，喜悦之情破壳而出，开心地笑着道：“想！一直都想！” 那个轻脆地笑声变大了一些：“想我什么了？” 张赫笑着道：“得看是什么时候了，白天和晚上想的不太一样。” 金紫熏笑着啐了他一声，道：“前段时间因为一些原因没办法联系你，过几天我去找你。” “你现在在哪？我马上过去见你！”张赫急切地道，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沉住气再等几天。 金紫熏迟疑了一下，才道：“不行的，到时见面我再跟你说，我这边有些状况要和你商量。” 张赫怔了一下，脑海中忽然闪过那架专门去接金紫熏的直升机。他似乎明白了什么，不过他并不在乎，柔声道：“我明白了，放心吧，所有问题我都和你一起面对。” 金紫熏沉默了一会儿，同样柔声道：“嗯，我知道。” 电话挂断后，张赫久久地沉默着，他已经忘记旁边还坐着另一个人了。 刚才张赫打电话时的表情，和所说的话，许小桐都看在眼里、听在耳中。她一直处于一种震惊地状态中，再傻的人也猜的出，张赫在和什么人通话。许小桐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感觉，只觉得烦闷、酸楚还有一些委曲……纠结在一起，如同在心里塞了一团乱麻，剪不断，理还乱。 司机按下了通知按钮，后座隔板上一个小小的绿灯亮起，发出几声“嘀嘀”响声。这表示已到目的地，3分钟后就要下车走红毯了。 张赫恍然被惊醒，这才发现了神色有些黯然的许小桐。他忙致歉： “对不起，小桐，刚才接到个重要电话，走神了。” 许小桐勉强挤出一个微笑：“没关系，嗯……能问一下是你什么人吗？” 张赫裂嘴一笑，道：“是我媳妇儿。” “……” 许小桐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过红毯的，刚刚混乱的情绪她还没有理清，加上第一次走红毯的紧张。她只是被动地跟着张赫，张赫走她也跟着走，张赫停她也跟着停，张赫招手她就露出微笑，在歌迷的尖叫声中，在浩如星晨的闪光灯下，迷迷糊糊就进了会场。 张赫因为金紫熏的电话，心情非常好，脸上一直挂着开心地微笑，和所有与他打招呼的人亲切握手，到是给许多初次见面的人留下了不错的印象。 第83章 华语音乐榜01 张赫的面罩成为一些媒体拍照的焦点，这种与口罩相似的面罩在近距离时可以隐隐看到其下的面容。周围的弧度设计不仅能避免被人通过ps顺利还原他真实的样子，还给他增添了些许酷酷的感觉。 张赫和许小桐在工作人员的引导下，来到第二排就坐。也许是特意安排的缘故，他的左边坐着的正是乔松和林一曼，大家都是一家公司的艺人，说话比较方便。前面三排坐着的或是得到奖项提名的歌手，或是各界大咖。 乔松和林一曼分别与张赫握了下手，乔松笑着道：“听说你签了唐港当经纪人，这是个正确的选择。” “谢谢乔哥，我也觉得他不错。”张赫笑着道，他确实对唐港很有好感。 “听说今天你有两首歌上榜，恭喜。”林一曼仍是一副淡淡的表情。 “林姐过奖了，只是提名，还不知道能不能得奖。”张赫谦虚道。 林一曼淡淡一笑：“既然风声都出来了，那就八九不离十了。” “希望如此。”张赫客气答道。但在他心里，对得不得奖并不是非常在意，要不是李鑫提醒他、宗厚催他，他可能都不记得有这么一场颁奖典礼了。但是这些自然不能表露出来，否则也太得罪人了。 前排一个30多岁的英俊男人，转过身来先和乔松、林一曼笑着寒暄了两句，又笑着向张赫伸出一只手：“你是张赫吧，看你戴着面罩就知道了。你好，我是刘一民。” 张赫心中一凛，忙起身与他握手，刘一民是火石的当家一哥，也是当今歌坛众望所归的男一号，更是力压乔松的实力唱将。张赫听过他的歌，但对他本人不熟悉，这次还是头一回见面。 “你好，久仰，久仰。”张赫表现的不卑不亢。毕竟不是一个公司的，又有乔松在旁边。 刘一民为人非常谦和，笑道：“你很有才华……不用太谦虚，我说的是真心话，不是恭维你，除了女人，我一般不恭维人……哈哈……。你的歌我听过很多次，对我很有启发，我的新专辑里就有两首歌是学习了你的风格。” 张赫对刘一民多了一些好感，以他现在的位置，完全不必说这种话，但他却毫不在意地在公众场合说了出来。这说明要么是他的性格一向如此，要么是这个人极度自信，根本不在意别人怎么看他。无论是哪一种情况，他的这种行为都让张赫禁不住对他产生好感。 张赫微笑道：“客气，刘哥再这么说我就不好意思了。” 刘一民闻言哈哈大笑。 典礼的主持人是综艺界的两位大咖，一男一女，尤其是男的，一向以搞笑出名，口材极佳。在完成引场的任务后，两人开了几个玩笑，引得场下一阵阵笑声，气氛开始变的热烈。 年度华语音乐榜每年评选出10首最受欢迎的华语歌曲，参考指标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是销量，代表着市场认同度；一部分是专业评委团的打分，代表着专业认同度。在每年都有无数新歌出现的大环境中，能登上这前10的位置，代表的就是流行音乐的最前线。 偶尔也会出现明明大卖的歌曲却不能上榜的情况，比如一些流传甚广的口水歌，但是这种情况出现的次数比较少，大部分时候，得奖的歌曲还是都能得到绝大部分人认同的。这也是年度华语音乐榜办了那么多年，越来越权威的原因。 正式进入宣布榜单的环节，主持人笑着宣布道：“激动人心的时候到了，今年的10颗桃子能被谁拿走呢？马上就要一一揭晓了。下面我们先来看一下2001年度华语音乐榜第10名的提名歌曲……” 大屏幕上开始闪出一串歌手影像与歌名，一首首歌曲片段配合着主持人的宣读陆续播放： “xxx的《秋日恋曲》……ooo的《柳花开》……xox的《稻草人》……oxo的《北半球雨绵绵》……xxo的《思念》。” 所有提名歌曲的精彩片断播放完后，主持人拆开一张密封的信封，抽出一张红纸片。他看了一眼，脸上带着笑意扫视了一遍台下，搞的几位提名人激动不已，却又忐忑不安。大屏幕上适时地捕捉到几位提名人的表情，有的抿着嘴眼中透射出抑不住的渴望，有的故作冷静面无表情……不一而足。 主持人吊足所有人的胃口后，才缓缓地宣布道：“2001年度华语音乐榜第十名是……oxo的《北半球雨绵绵》！” “哗哗哗……”场中一片热烈的鼓掌声，第三排坐着的一个年轻女歌手激动地捂住嘴巴站起来，双眼忍不住泛着泪花。旁边坐着的几个人站起来，分别和她拥抱了一下，有人拍了拍她的背，似乎跟她恭喜了两句，她才激动地走上台。 她从颁奖嘉宾手中接过一个音符形状的奖杯，擦了擦眼泪，发表了一串感谢许多人的感言，引的场下又一阵热烈的鼓掌声。 每公布一名排行榜上的上榜歌曲，就会安排一名表演嘉宾上台表演一首歌曲。表演嘉宾的范围很宽泛，有资深歌手，有当红歌手，也有后起之秀。都是由组织方提前联系安排好的，有的可能还是本次获奖歌手。张赫此次也被邀请了，安排在榜上排在第4名的那首歌曲颁奖后表演。这也算是一种重视了，毕竟他后面只有3首歌的演唱机会，越是离压轴近咖位越大。 巅峰音乐公司这次准备的非常细致，专门提前与张赫商定好了两首歌，届时由张赫决定随机选择。在后台的休息室里还有专门为他配备的公司乐队和伴舞演员。这两首歌本是张赫预备放在下一张专辑里的，此时拿出来一首算是提前预热了。 颁奖还在继续进行……相似的场面不断上演，被提名的紧张、得奖的激动、全场的气氛也越来越热烈。 “下面是2001年度华语音乐榜第6名的提名歌曲……” 第84章 华语音乐榜02 大屏幕上再次闪过几位歌手的照片和歌名： “oxx的《有一种话》……oox的《也有乡愁》……xxo的《钢铁城市》……xox的《一首诗》……张赫的《完美世界》。” “哗哗哗……”场下又是一片热烈的鼓掌声。听到自己的名字，张赫微微一愣。向大屏幕上看去，果然成圆状排列的5个头像中有一个是自己。他虽然原本并不太在意这次的颁奖，但受现场的影响，看到自己的名字在上面也禁不住有一点点紧张。 主持人照旧先吊了吊所有人的胃口，才缓缓宣布道：“2001年度华语音乐榜第六名获奖者是……xxo的《钢铁城市》。” 在众人的掌声中，张赫微微感到有些失望，居然没得奖，不过他很快又抛开了这点情绪，微笑着为得奖者鼓起掌来。 林一曼悄悄碰了一下他，用细微地声音道：“还有一次机会……” 张赫轻轻嗯了一声，把微笑摆给转过来的摄像机。虽然他戴着面罩，但因为设计的缘故，他的面部表情可以很好地被外界捕捉到。于是，他这一刻的形象马上出现在千家万户的电视屏幕上。 电视前张赫的歌迷一片哗然： “什么？怎么可能没得奖……” “那个钢铁城市是什么鬼？小说吗？……” “草，是不是有黑幕啊，这么好的歌都得不了奖……” “肯定是评委团搞的鬼……” “心疼我家赫赫……” “还有一次机会呢，肯定能得……” “咦，张赫的口罩好酷，不知道哪儿有卖的……” “……” 江北一间网吧里，胖虎“啪”地拍了一下桌子，骂道：“黑幕，一定有黑幕！” 宗厚家一家三口吃过饭就坐在电视机前看直播了，看到这一段也是情绪各异。何晚秋有些惋惜，宗厚眉头微皱，宗甜儿（串串儿）则是撅着小嘴，满脸不服气。 京城金家一个房间中，金紫熏看着电视上的张赫，咬了咬嘴唇，轻声道：“老公，你是最棒的……” 就在离金紫熏不远的一个房间中，她哥哥金承志也在看电视，看着刚才张赫落选的那一幕，嘿嘿笑道：“抱歉……希望你能早点清醒。” …… “下面是2001年度华语音乐榜第4名的提名歌曲……” 大屏幕上闪过几位歌手的照片和歌名： “ooxx的《花和叶》……xoox的《六月的雨景》……xxoo的《夜光杯》……oxox的《时间》……张赫的《曾经的你》。” 掌声再次响起来，镜头摇向几位被提名人，忽然发现张赫的座位上是空的。主持人微微一愣，听到耳麦里导播的提醒，才恍然道： “没想到这么巧，其中一位被提名人张赫先生，正好是下一位表演嘉宾，所以他现在正在后台换装。我们继续揭晓奖项吧，如果是张赫得奖，我想他会及时从后台跑出来领奖的……” 台下响起一片笑声。 场中及电视机前关心张赫的人，都紧张地等着下一刻奖项揭晓的一幕。 “2001年度华语音乐榜第4名获奖者是……oxox的《时间》。” “哗……”场中一阵轻微的哗然，片刻之后才慢慢响起掌声，这种反应是因为场中大部分人，都认为这一次张赫是肯定可以得奖，可惜结果却有些出乎大家意料之外。 按照年度华语音乐榜往年的惯例，一个歌手获得多个提名的情况下，只得一个奖是正常的，毕竟组织方可能会有多方面的考虑。但这次张赫获得两次提名的消息已经传出来了，可现在两次提名都没能获奖，而且同时得到提名的歌曲，明显在销量和质量上与张赫的歌有着明显的差距。 这种现象让场中和电视前的许多人都有些出乎意料，当然最失望的莫过于巅峰音乐公司了。还有一些人的反应则是惊喜，比如黄维昆、石劲峰……甚至是一些其他公司不喜欢张赫的人，因为连他们开始也以为肯定是张赫得奖呢。 普通观众之间的反应更是沸反盈天： “黑幕，不用想了，绝对是黑幕……” “怎么能这样？！以后再也不看年度华语音乐榜了……” “不应该啊，难道真的是……” “不看了，关了算了……” “nnd，我去网上发文骂他们……” “……” “咔嚓！”胖虎一脚把一把椅子踢的老远，椅子腿都被他踢断了…… “老宗，好像有点不对劲，是不是张赫得罪了什么人？”何晚秋诧异地道。 宗厚沉着脸道：“不清楚，也许是冲着巅峰来的……” 宗甜儿怒叱道：“爸，这也太不公平了！你得帮帮我哥！” 宗厚仍是沉着脸：“放心吧，我会建议公司向组委会申诉的。” 已经放假回家的小秋也在看电视直播，她几乎是看着张赫如彗星一般崛起的少数人之一，早就成为张赫的忠实粉丝了。张赫的手机号一直保存在她手机里，只是从来没有拨打过。看到这一幕，她也是无比失望，若不是听说过会儿有张赫的表演，她这会儿已经关掉电视去网上发文了。 网络上关于此事的贴子瞬间扑天盖地地出现，这件事几乎马上就上了网络热点的头条，无数网友在对此事发表评论，普遍将矛头指向了音乐榜的组委会和评审团。 场中后台一个房间里，一个胖胖的中年人拿着手帕在擦着额头上不断涌出的汗珠。这种事也只能偶尔干一次，绝对不能多干，否则年度华语音乐榜的名声肯定会臭大街。这个排行榜与许多人的利益紧密相关，万一要是做臭了，他肯定死的很惨。但这次没有办法，那边的压力实在太大了，只能将它转嫁给张赫了，希望以后有机会可以补偿他吧。 京城，金承志满意地关上电视，踱着轻松的脚步出了房间。 金紫熏看着电视机，轻咬着嘴唇，她察觉到了一些不正常的味道。 金家欣，也就是金紫熏的堂妹，正和几个好友在家看电视。看到刚才那一幕，几个女孩尖叫、喝骂着把手边的薯条、干果、葡萄干等零食砸向电视机，最后连沙发靠垫也扔的满屋都是。 第85章 简单爱 但大部分人仍是继续留在电视机前，主要原因就是刚刚主持人说的那句话，下面马上是张赫表演的时间了，大家都很期待。 张赫拿着话筒从后台走出来，他没有刻意地换表演服装，只是将礼服的外套和领结脱掉了。雪白的白衬衣，领口的扣子解开了两颗，挽着衣袖，他露在面罩外面的嘴角依然带着微笑，似乎丝毫没有因为刚刚失掉奖项影响心情。 看到他走出来，全场安静，几个摄像机从多方位给了张赫一个大大的特写： “刚才在后台听到消息，我又落榜了……呵呵。我原以为会很失望，会心情很差，但是我发现却并没有如此，因为不久之前我刚刚接了一个等了很久的电话……所以我今天心情一直很不错！” 一阵极其富有节奏的音乐响起……，鼓声和打击乐的声音让人一听就忍不住跟着晃动。 “说不上为什么我变得很主动， 若爱上一个人什么都会值得去做， 我想大声宣布对你依依不舍， 连隔壁邻居都猜到我现在的感受……” 许多人对这首歌的第一反应就是好听，特别是年轻人，忍不住想跟着节奏摇摆。 “……牵着你的手一阵莫名感动， 我想带你回我的外婆家， 一起看着日落一直到我们都睡着， 我想就这样牵着你的手不放开， 爱能不能够永远单纯没有悲哀……” 张赫微笑着在台上边走边唱，身体不时随着节奏随意地做着动作。 自从他发行壁虎漫步mv之后，他在年轻人中颇有一种舞蹈教父的意思。他的每一个舞蹈动作都有无数的人在模仿，被隐隐视为潮流符号。 张赫的舞蹈动作从来都没有完整的套路，自由就是他最大的特色，而且恰是针对这种节奏极强的音乐。这使得他的舞蹈动作被广泛流行于各个年轻人喜欢的迪吧、舞厅，甚至是街头和校园。 “……你靠着我的肩膀， 你在我胸口睡着， 像这样的生活我爱你你爱我……” 金紫熏看着电视上的张赫，嘴角带着微笑，眼中微微有些潮湿…… 等张赫有点懒洋洋地歌声消失，无数电视机前的歌迷从沉醉中醒来。 “哇，好好听……” “快出专辑吧，大哥……” “这首歌叫什么名字啊，我没看到……” “我录下来了，截下来发网上去……” “好像是情歌呀，张赫说接到一个让他很开心的电话，莫非是……” “我想快点学会，唱给我女朋友听……” “张赫居然开始唱情歌了！完了，歌坛要洗牌了……” “……” 不久之后，一篇乐评人对这首歌的评论在网上被转发了无数次： “……当许多音乐人自以为有了一定的音乐阅历就开始嘲笑简单的流行乐时，当许多音乐人拿古典的结构、戏剧的内容来表现自己繁复的音乐主题时，一首简单爱横空出世。初恋般的青涩与甜蜜，单纯且没有杂念的感觉，绝对纯粹的恋爱，恋爱中的男孩那种甜蜜的心情，让所有人为之倾倒……” 金家欣等人所在的房间里尖叫声响成一片，直冲屋顶。若说之前那一次是出于愤怒，那这一次就是因为爱……或是痴迷。 金家欣小脸通红，瞪着眼站在沙发上大声道：“我告诉你们所有人！都给我听着！张赫是我姐夫！” 旁边处于疯狂状态中的几个女生听到她的吼声，一起呆住，愣愣地看着举着一只手站在沙发上，如同自由女神像一般的金家欣。 “家欣，你说啥？张赫是你姐夫？！”说话的女孩一脸不信。 “骗你我就是小狗！”金家欣一字一句大声道。 几个女孩面面相觑，道：“那你拿出证据来，就拿一张张赫亲笔签名的照片吧。” “不行，一张不够！我们有4个人呢，拿4张出来！拿不出来就是吹牛！” 金家欣小脸一白，咬咬牙道：“好！你们等着，过几天我就拿给你们！” “……” 颁奖典礼结束后，各大媒体上一片议论的声音。有说年度华语音乐榜组委会和评审团水平差的，有说有问题的，有说本届是历届最不公平的一期……。但不论怎样吵翻天，组委会官方始终没有正面发声，似乎他们觉得只要把头埋进沙子里，别人就看不到他们了。 平面媒体和网络上对张赫的议论主要集中在三个方面：一是此次评选张赫很冤，猜测有黑幕。二是张赫的新歌好听，几乎90%的年轻人都喜欢。三是张赫说的接到一个重要电话非常开心到底是什么人的电话？为什么非常开心？ 尤其是最后那一条，一种普遍的观点是张赫肯定恋爱了，给他打电话的是个女人，否则张赫不会突然唱了那么一首情歌。这个观点在得到普遍认可的同时，网上又响起无数小女生的痛哭声……。 网络上对张赫这首新歌的评论不断增加： “夜自习故意和她同一张课桌温书，然后一人一个耳机，整个夜自习我和她都不说话……” “和男朋友在环岛公路骑单车，一起唱:我想带你骑单车，我想带你看棒球，好想这样没担忧唱着歌一直走……” “我不敢看评论，因为我已经32了……” “如果你们听到简单爱的时候还会感觉温暖，那就没有白经过你们的青春……” “在我最好的年龄遇到了最好的华语歌手……” “昨晚用这首歌求婚，成功了……” “喜欢这首歌的人心中还未放弃追求单纯的爱情……” “学校抓早恋抓的特别严，连手都不敢牵，昨晚他送我回宿舍，转身进宿舍的那一瞬间，他轻轻吻了我，初吻，简单爱……” “……” 有媒体也向巅峰音乐公司发出正面询问，问张赫是不是在谈恋爱。巅峰音乐公司的发言人拒绝正面回答，但也没否认，只是一再陈述请大众尊重张赫的隐私，不要胡乱猜测云云……听得所有人糊里糊涂，不明白发言人到底想表达哪个意思。 2001年度华语音乐榜引发的风波还在继续，但处于风波中心的却是没有得到任何奖项的张赫。这种状况让大众和媒体经常拿出来议论，把音乐榜组委会的面子按在地板上摩擦了无数遍。 巅峰音乐公司正式发布声明，张赫的新专辑计划已经启动，名字就定为简单爱。音乐专辑提前这么久就公布名称的还是头一回，搞的跟要制作一部电影似的，把无数歌迷的心吊的高高的。 巅峰音乐公司音乐总监办公室内，宗厚一脸喜色。虽然这次巅峰音乐在年度华语音乐排行榜上的计划失败，但最后的结果却是他们成了无冕之王。连跟着张赫走红毯的许小桐也一下子火了起来，这也导致糖果姐妹专辑的销量大增，效果完全比得上圣诞节出道后的所有宣传手段。 第86章 再见金紫熏 当然，该申诉的还是要申诉，只是宗厚对这种申诉完全不抱希望，只是当作一种态度。若是被欺负了一点反应没有，那以后搞不好人家还要踩你一脚。 宗厚最高兴的还是关于张赫新专辑的市场反应，现在专辑连影子都没有呢，只是放出去一个名字，居然就火成这样。他准备马上开始督促张赫尽快把新专辑的歌曲创作完成。 产品开发部也开始了一块新业务，就是制作、销售音乐产品周边，主打就是张赫的面罩，其次还有自家所有艺人的海报和玩偶。一经推出市场，居然卖的相当不错，也算是意外之喜。 火石音乐公司位于京城，作为国内音乐公司中的一哥，火石的总部非常气派，是一栋位于京城西三环22层的大楼。火石现在的业务已经不完全局限于国内了，它的触角已经伸到了东南亚及北美。虽然国内仍是占大头，但国外业务所占的份额也在逐渐增大。 在企业做大的过程中，内部难免有一些跟不上发展速度的问题或人，慢慢地，便成为企业前进的绊脚石。在前进的时候，经常停下回头看一看，是一个良好的企业习惯。 火石最近就针对国内业务，制订了一个回头看的政策。每个月专门开一次内部检视会议，即在董事长马烈的亲自主持下，招集所有在国内的中层以上人员，开会分析自己、所在部门、公司三个层面的发展困难、问题和解决思路。 火石大厦19层的会议室里，坐满了此次与会的人员。星探部负责人肖强刚刚发完言，解剖自己真的不是一个舒服的活，讲完那些生拉硬拽想出来的问题，他已是满头大汗。 马烈坐在会议桌主位上，手托着腮，对肖强的发言不置可否。于是肖强战战兢兢地不敢坐下，等着马烈对他的发言进行评判。 就在会议室内的空气逐渐变的沉重时，马烈终于动了。他放下手臂，两手交叉，盯着肖强冷冷道：“这就是你对自己工作和部门工作存在问题的分析？” 肖强勉强笑着道：“是的，董事长。” 马烈鼻孔哼出两声冷笑：“人手不足……，经费不足……，我怎么觉得这不是你的问题，这好像都是公司的问题吧？应该都怪在公司头上吧？你做的都没有问题，问题的都是公司没做好，公司给你的人少了，公司给你的经费少了，对不对？” 肖强掏出手帕擦了擦额头，不知该如何回答。 马烈看着他的样子，撇了下嘴角，又道：“我听说你们部门的人当初也联系过张赫，怎么后来张赫反而签了巅峰？就连联系张赫的那个人现在也去了巅峰。这是怎么回事？肖强，你能不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肖强的脸色变的煞白。自从张赫名声鹊起，肖强每次听到那个名字都浑身哆嗦，生怕什么时候被公司翻出来清算，终于，他听到了第二只靴子落地的声音。 马烈猛拍了一下桌子，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他冷着脸盯着肖强：“说啊！你要找不出一个让我满意的理由，就马上离开公司吧。” 肖强浑身无力地瘫坐在座位上，脑海中一片空白。 肖强从火石公司离职的消息传到刘文畅耳中后，他只是摇了摇头，便不再放在心上。 这一天，张赫起了个大早，出门跑了5公里，回来洗了个澡，吃了早餐，他只觉得精神抖擞，浑身都是力气。 昨天金紫熏和他联系过，说了今天过来的航班号。张赫今天任何事都没有安排，连宗厚约他都推了。又告诉唐港无论任何事，都不要在今天联系他。今天，他只留给金紫熏。 终于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从出站口出来，张赫微笑看着她，她也痴痴地看着他。金紫熏两步扑进他怀里，二人紧紧地拥抱在一起，失而复得的心情大致如此。 “姐夫……”一个手指轻轻地戳了戳张赫的胳膊，张赫下意识地挥手拨开。 “哎呦……”一声痛呼，惊醒了拥抱中的两人，张赫这才发现旁边的短发女孩。 “这是我堂妹家欣，她是你的歌迷，非要跟我来。”金紫熏脸上红扑扑的，为自己刚刚的忘情举动有些羞涩。 “堂妹你好，等我一会儿。”张赫扭头对金家欣说了一声，又飞快地把视线挪到金紫熏脸上：“小熏，你好像瘦了一些。” 金紫熏见他如此，心下感动，也不理会一旁呆若木鸡的堂妹，打量着张赫，柔声道：“你好像长高了一些……” 这段时间张赫吃的好，运动量大，身高窜高了约有两公分。这种变化别人都没发现，金紫熏一见面却看出来了。 “走，我们回家。”张赫拎过金紫熏的背包，背在自己肩上，揽着金紫熏就要离开。 “回家……？”金紫熏心中一怔，一种陌生而温馨的感觉充斥心底，安心地靠在张赫宽阔的怀中，这一刻她只想跟着他走，不管是任何地方。 “姐，我还在这呢！”一个幽怨地声音忽然在两人身后响起。 金紫熏恍然惊醒，玉颊飞红，拉住张赫一起回头看去，只见金家欣一脸委曲地正盯着她俩。 “抱歉，抱歉……”张赫笑着快步走回去，抢过金家欣的包，一起背在肩上：“堂妹多包涵，我们太久没见了，一时有点忘形。” “姐夫，你太过分了！枉我还帮你们顶掉了承志哥。否则你跟我姐哪有机会像刚才那样抱的那么亲密。”金家欣满腹委曲道。 张赫一听，心里大概有些明白是怎么回事，看了一眼金紫熏，见她冲自己点了点头。 “多谢堂妹，我知道错了。说吧，想要什么补偿？只要姐夫能做到，一定答应你！”张赫拍拍胸口，大气地道。如果真像堂妹说的那样，那她的功劳可是极大的。 金家欣大喜，跳着道：“好，这可是你说的！我要4个……不，8个签名照，再来8个签名卡带！” “没问题！8个够不够？要不要给你凑个整，每样10个？” “好！那就各来10个！” 第87章 堂妹与大舅哥 金家欣只比张赫小一岁，今年17，但是张赫无论是外形，还是谈吐都和一个成熟男人差不多。而金家欣的性格反而让她像个不到17岁的女孩，两人一偏高一偏低，看上去倒像一个成人和一个小女孩。 几人上了车，张赫将车驶出停车场，对副驾驶座上的金紫熏温声道：“你家人不同意你来见我？” 金紫熏微微一怔，没想到张赫这么敏锐，她还没来的及开口，后座的金家欣已经哇地一声叫起来：“姐夫你太厉害了！你怎么猜到的？” 金紫熏见张赫的神情并无不悦，嘴角带笑道：“本来还有我哥一起来，可是在机场时家欣不小心把我哥的登机牌掉马桶里了，所以我哥只能改坐下一班飞机过来。” 张赫仰头哈哈大笑，向后座伸出一个手掌，金家欣非常默契地跟他givemefive。 “怎么样？姐夫，够不够意思？” 张赫朝身后比了个大拇指：“堂妹果然讲究，太够意思了！”金家欣闻言也是大笑。 张赫又转而对金紫熏道：“大舅哥既然不站在我这边，那我就不管他了。咱们先回家，我买了些菜，今天我做给你……你们吃。” “好呀。”金紫熏有些惊喜，眼中满是笑意。 “姐夫，你没让我失望，真的，太酷了！”金家欣对张赫做的饭没兴趣，却对他的前半句表示赞赏。 见张赫似乎对自己家人的反对并不是太介意，金紫熏也放开怀抱，三人说说笑笑地回了张赫的房子。 张赫在原来的世界独立生活惯了，自己做饭做菜都是常有的事，自我感觉也算有几样拿手菜。搬来这边住之后，他自己也经常做些简单的吃，厨房里的各种东西也还勉强都齐全。 他和金紫熏在厨房，以他为主，金紫熏按他的指挥帮着打下手。金家欣则在张赫的健身房和录音室里转悠，到处打量。 金紫熏在家并不太懂这些事，在张赫的指挥下洗菜、递东西还经常犯错，但她却丝毫不觉的厌烦，反而兴致勃勃。两人时而说笑，时而互相指责，气氛其乐融融。 “说说吧，你和家里人是怎么谈的？”菜都备好了，暂时不需要金紫熏帮手。张赫不想金紫熏心里一直揣着心事，便痛快地问了出来。 此次见面时间虽不长，但金紫熏很快将张赫现在，与在流沙坑下时的形象合二为一，不再为他的敏锐感到吃惊，而且张赫表现出来的淡定也给了她莫大的信心。 于是金紫熏将和张赫分开之后发生的事，都一一讲了出来，又将后来家里人和她谈定的事情告诉了张赫。 张赫心里微微一沉，却并未表现出来。对金紫熏家里人提出的三年之期，他并不如金紫熏那样看好，这种安排怎么看都像是暂时的缓兵之计。 不过即使他心里对金家人的心思不抱希望，但想到至少还有三年的时间呢，未必找不出解决的办法，便暂时放在一边，不让这事搞坏大家的兴致。不过，他还是决定要多给金紫熏一些信心。 “三年时间很快的，眨眼就过去了。你在国外要老实一点，我说不定会去查岗哦。”张赫故意开玩笑道。 “你真的会去国外看我？”金紫熏有些惊喜。 “只是国外而已，又不是外星球，有什么奇怪的？” “可是你又要上学，又要做音乐，有时间吗？” “时间就像那啥……挤挤总会有的，哈哈……” “讨厌！” “……” “不过这次你过去之后，必须第一时间把地址和联系办法告诉我，可不能再玩失踪了。” “嘻嘻……是不是想我想坏了？” “是啊，简直是坏的不能再坏了。哎，我说的你记住没有？” “记住了，老公。” “乖，老公疼你。” “讨厌啊……你……” “喂，你俩差不多可以了，这也太肉麻了！”厨房外传来金家欣的叫喊声。 “大人讲话，小孩别偷听！”张赫喝叱道。 …… 不多时，一桌菜就做好了。红烧鱼、油焖大虾、可乐鸡翅、醋溜白菜、清炒西兰花……三人围桌而坐，张赫开了瓶红酒。 “姐夫，你手艺还可以，但是比你唱歌差远了……”金家欣虽是这样说，却是挪揄的目的为主，嘴巴却一直没停。 “堂妹你嘴巴够绝的啊，一边说话一边还能往里面塞东西，两不耽搁……哎哎哎，那大虾你给我媳妇儿留点……” 金紫熏在一旁咯咯笑的不亦乐乎，她真是好久没有这么开心了。张赫对三年之期一事的态度让她觉得好像整个人都放松下来了，既然老公那样说了，那她就听他的好了。 吃吃闹闹，一顿饭足足吃了一个小时才结束。“笃笃笃……”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室内马上变的安静。 张赫走过去开门，门外站着一个一身休闲装的25，6岁男人，正是金承志。 金紫熏给两人互相做了介绍，张赫客气地请他进门。 “吃饭了吗？要不要凑合吃点？”张赫三人已经吃完了，早就把阵地转移到沙发那边去了。 金承志狠狠地盯了一眼躲到沙发后边的金家欣，看到一片狼藉的餐桌，有心拒绝，可话到嘴边却变成：“有米饭就给我盛一碗吧。” 他饿了半天了，飞机上的那点食物根本不管饱，这会还饿的很呢。 张赫闻言对这个大舅哥刮目相看，看来这也是个狠角色。 金承志挑着桌上的剩菜，连吃了两碗米饭，才满足地放下筷子。 “来喝点茶吧，有助于消化。”张赫邀请道。 饭都吃了，还在乎茶吗？金承志毫不客气地抚着肚子走到沙发边坐下。 他看到妹妹一脸地轻松，也不知道她跟张赫聊了什么，怎么才一会儿功夫，就完全转变了心情。 喝了杯茶，金承志放下杯子，看了一圈其他三人，道：“小熏，小欣，你俩去别的屋待会，我和张赫单独说几句话。” 金紫熏和金家欣一起看向张赫，见张赫点点头，她二人才起身去了录音室。这让金承志看的大为惊讶，小熏听这小子的不奇怪，怎么小欣这个鬼丫头也这么听他的？ 第88章 时光荏苒 “那个……张赫，据我所知，你原来是个孤儿，能有现在的成就想必一定很不容易吧？”金承志语重心长地道。 “还好，也不是太难。”张赫如实道。 “……”金承志被一口气噎了一下，缓了缓气才道：“好吧，听说你现在很火，前途远大……要是失去现有的一切，那可就太可惜了。” “失去？怎么失去？”张赫露出一付不解状。 “……比如我家是不可能同意小熏和娱乐圈里的人在一起的，如果你选择小熏，那就得放弃继续在娱乐圈发展。”金承志说这些却丝毫不提三年之约的事。 张赫听到他这么说心里有些不爽，喝了一口茶，道：“那个……大舅哥……” “哎哎……”金承志急忙制止道：“这个称呼不太合适吧……” “好吧，大舅哥。”张赫虚心接受意见，却故意不去看金承志难看的脸色。 “……是不是只要我退出娱乐圈，你们就同意小熏和我在一起？” “这个……”金承志听到这一问又差点被闪到，这个允诺他还真做不了主。而且他也没想到张赫对退出娱乐圈这事那么轻描淡写，事态发展和他之前想的完全不一样啊。 “……如果你退出娱乐圈，我们可以考虑让你们在一起。”金承志勉强圆住了局面。 “哈哈哈……”张赫大笑，道：“敢情我付出那么大的代价，只换来你们考虑一下？你是不是在把我当小孩耍呢，大舅哥？这件事你到底能不能做主？” “你……”金承志有些语结，一时也顾不上纠正张赫的称呼。他对张赫的印象在不停地刷新，这哪里像个17岁的高中生？要说他是个20多岁的老留级生自己反到更容易相信。 “这样吧，大舅哥，你今天也不必再白费心思劝我了，我可以向你表明我的态度，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和小熏分开的。你们不是和小熏约好三年之期吗？这三年里你们有什么手段尽管使出来好了，看我会不会屈服，而且我不会告诉小熏。不过有一点，只能用在我身上，不能殃及其他人。怎么样？” 金承志直视着张赫的眼神，有种想闪躲的冲动，不过最后他还是坚持住了。 “好！我答应你。”金承志沉声道。 张赫笑了笑，道：“谢谢。我们刚才说好了，下午我带她们去逛逛江北，你要不要一起？” “不必了，我们返程的航班是晚上8点。” “我会准时送她们到机场。” 等金紫熏和金家欣出来时，发现金承志已经走了。她们有些惊讶，问张赫他们谈了什么。张赫只是说金承志重申了一遍三年之约的事。金紫熏有些怀疑，在金家欣悄悄拉了一下她的衣服后，便没再追问。 等张赫离开去洗碗筷的时候，金家欣悄悄地从沙发靠背后面拿出一个手机，手机正处于录音状态。 整个下午，张赫都在开着车拉着姐妹两人逛江北。去了几个有名的景点转了转，又带她们去步行街买了些东西，还吃了一些江北的特色小吃，晚上7点，张赫把她们送到机场，目送金紫熏登机离开。 新年到了，江北各处一片喜气洋洋的热闹景象。这几天张赫是和胖虎一起过的，有时也会拉上串串儿一起，或是去宗厚家拜年，顺便蹭个饭。 过年就是这样，亲人朋友多的，总是忙于拜年、送礼、吃饭……许多人早已厌倦。而像张赫这样亲人朋友少的，也同样会觉得无聊、无趣。没事的时候，他就缩在胖虎的网吧里上网，他发现巅峰音乐平台的用户量比原来有了极大的提升，这代表网络正在飞快地发展，也许唱片业的好时光没有几年了。 过年时宗厚催了他好几次，让他尽快把作品完成，以便能尽快开始筹备新专辑。所以新年一过，张赫就恢复了正常的作息，每天早早起来，锻炼后就去公司练舞、练歌，再回家写歌、录小样…… 三月初，金紫熏打来电话说马上就要出国了，手续已办好，目的地是e国的约克市。她将在当地一家新成立的医学院学习三年。张赫又重申了一次上次说过的话，金紫熏娇笑着答应，说她一定会在第一时间把e国那边的联系方式告诉张赫。 金紫熏出国的两天后，张赫请唐港帮忙去学校以他家人的身份帮他办了长期病假，他只要不误过期末考试就行，其他时间就不必待在学校了。听到这个消息，林琳开心地好像年还没过完一样，季初晴却有些失望。 时光渐渐进入四月份，春天悄无声息地来了。江北市沿街的梧桐树又重新泛起了新叶，走到哪里都是绿盈盈的，看上去很舒服。气温也渐渐升高了，人们换下冬装，穿上单衣。 胡维昆与巅峰音乐公司的合约还是没有坚持到最后，在麦浪介入，提出要为胡维昆买断合约后，巅峰方面除了朱玉周考虑过要不要拒绝交易将胡维昆冷冻一年，其他几位高层都决定还是放手。 主要的原因除了胡维昆毕竟是与公司合作多年的老人之外，也因为他的演唱会销售的效果并不好。所谓的20城巡回演唱会最后只做了一半，仅仅做了10个城市就停止了，因为收益不理想。在这次投资上，巅峰音乐公司算是小赔了一把。 胡维昆离开公司的消息一公布，巅峰音乐公司内部最伤心的人是李诗佳。她算是以往与胡维昆走的最近的一个人了，两人关系一向良好。尤其是许小桐借着陪张赫参加年度华语音乐榜颁奖典礼的机会，名气一飞冲天，成为糖果姐妹中最红的一个，与她和蒙馨拉开了很大的距离。自那之后，李诗佳便经常与胡维昆接触。 这一日是休息日，李诗佳来到胡维昆的高层公寓中。此次她受邀来这里，是为了给胡维昆送行。麦浪总部在滨海，胡维昆将搬去那边长住，估计以后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回江北来了。 第89章 性骚扰 “诗佳，你现在这样前途很危险呀，你得好好考虑一下该怎么办，否则一晃几年过去，你们这些小女孩肯定要分开单飞，若是不能提前把名气打开，就基本没前途了。”胡维昆关心地道。 李诗佳一脸愁容，道：“我也明白，昆哥，原来有你帮我还好，现在你走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呢。” “办法总是有的，你得努力去争取机会。你看许小桐，她不就是抓住机会了吗？现在说她是二线可能还有点悬，但要是按这个势头发展下去，等她单飞的时候，肯定是妥妥的二线偏上。” 李诗佳脸上闪过一丝嫉意：“她还不是靠贴张赫，先是给他亲，之后肯定贴的更彻底，否则张赫为什么这么卖力地帮她。” 石劲峰那次事件后来在公司都传遍了，张赫亲许小桐的事自然也是人尽皆知。但公司下了封口令，消息便没有向外面传。 “既然许小桐可以，那你也可以呀。机会都是争取来的，你不争只能看着别人红了。”胡维昆点了一根烟，抽了一口。 “我可没那么贱。”李诗佳不屑地道。至于是不是真像她说的这样，就不清楚了。 胡维昆吐出一口烟雾，缓缓道：“这种事在圈里多了，也无所谓贱不贱，只要能红付出点牺牲又能如何？最怕的是你想付出，人家却没兴趣。” 李诗佳脸上一红一白，胡维昆这话说的有点难听，这不是摆明了在说她吗？她当然也想过贴张赫，可是哪有机会啊？况且在张赫出道前，她还说过一些张赫的坏话，也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两人关系从来没有走近过，搞不好张赫还记恨她呢。 “其实这种情况也不是没有办法操作。”胡维昆神秘地抛出一句话。 李诗佳眼睛一亮：“什么办法？昆哥？” 胡维昆将烟头用力捻灭在烟灰缸里，沉声道：“没有机会可以创造机会……” 李诗佳有些茫然：“怎么制造机会？” 胡维昆摇了摇头，解释道：“许小桐不是因为和张赫搞暧昧才有的后来的机会吗？你也可以呀！” “可……可这怎么……？”李诗佳还是茫然不明白。 胡维昆只好把话点透：“你制造个和张赫单独相处的机会，然后就说他对你动手动脚……把事闹大，这不就是制造了一个机会吗。” 李诗佳张口结舌，这办法也太出乎她意料了。 “我……我不敢……” 胡维昆直视着李诗佳的眼睛：“诗佳，现在糖果姐妹三个人里，只有许小桐一个人稳住了，你和蒙馨按现在这样下去，差不多注定要被淘汰。你今年19岁了吧，你好好想想，等当不了艺人你能去做什么？去做外围？还是找个工作去上班？” 李诗佳低着头，眼神游移不定，一会想到自己的未来是那么可怜，心中难过。一会想到万一按昆哥说的做了，会不会被公司赶出去？又有些害怕。可一想到许小桐，她又不免嫉恨不已。 胡维昆没出声，任她自己做心理斗争，这种事不想没事，越想越会往那个方向滑。这方面胡维昆很有经验，他知道李诗佳肯定会选择他说的那条路，只需要他再推她一把。 李诗佳终于抬起头，犹豫道：“昆哥，如果……如果公司不相信我怎么办？” 胡维昆“嗤……”地笑出了声：“诗佳，你太天真了，公司肯定不会相信你，你也不需要公司相信你，只要有媒体愿意相信就够了。” “那……那公司会怎么处理我？” “那就要看你能把事情闹多大了，如果你搞的全国皆知，恭喜，你已经名满全国了，巅峰音乐会把你供起来，搞不好你就是林一曼的接班人。即使巅峰不重视你，肯定也有别的公司抢着接你的合约。可若是一点水花都激不起来，那我估计你还是趁早考虑一下转行的事吧。” “那……那媒体那边我也不认识什么人啊。” “你不认识可你昆哥认识啊，有我在，至少可以帮你拉到20家媒体给你站台。” “那……我试试？” “别试，你想好再定，不要试，想好了就直接干，破釜沉舟，不成功就成仁，明白吗？” “明……明白。” “你的未来就掌握在你自己手里，是上还是下，就看你的了。你放心，到时昆哥一定站在你这边。”胡维昆轻轻揉了揉她的肩膀。 看着李诗佳离开的背影，胡维昆想起前天麦浪老总况海跟他说的那番话，不禁长叹了一口气。希望他能遵守诺言吧，唉，这个圈子就是这样，你把别人当棋子的时候，也有人在把你当棋子。其实他和李诗佳是一类人，都是蝼蚁！ 几天后，有两家报纸一起爆出一个惊爆眼球的消息。巅峰音乐公司糖果姐妹成员之一李诗佳向媒体披露，在公司内部的舞蹈练习室受到同公司歌手张赫的性骚扰。报纸上除了李诗佳对事件的描述之外，还有一张她梨花带雨的照片。 舆论瞬间大哗，无论是线下媒体还是网络上，统统被这一事件的相关新闻霸顶。热点头条关键字排序为：第一名：张赫性骚扰。第二名：性骚扰。第三名：糖果组妹。第四名：李诗佳…… 李诗佳火了，大火，一时间她的名字响彻国内。 整个舆论方向大致可分为两部分，大部分人都站在表面弱势的李诗佳一边，指责张赫的恶劣行径，张赫的形象瞬间变成了负面。这部分人的主力是成年人，批判张赫的主阵地在平面媒体上。 少部分人则是站在张赫一边，指责李诗佳用心不良，借张赫炒作自己。这部分人的主力是年轻人，特别是学生群体，主要由张赫的歌迷构成。他们力挺张赫的主阵地在网络上，而且为支持张赫还分析出了多种理论依据。 比如张赫前不久刚在颁奖典礼透露出的信息，说明张赫正陷入热恋中，不可能在此时犯这种错误。或是张赫与许小桐走的更近，没听说过以前与李诗佳有何接触，这种情况下，似乎李诗佳也不是一个好的骚扰对象。 第90章 风波余韵 对于此事，网络上还有一些更感性的理由，比如李诗佳长的不如许小桐可爱，张赫的品味不应该这么差等等。 除了以上两种人之外，还有一部分冷眼旁观的，哪方也不支持。这部分人只是站在一边看热闹，不管事态向哪边发展，他们都不在乎，只对事情的真相感兴趣。 更有一小撮人，唯恐天下不乱，一会儿指责张赫无下限，一会儿指责李诗佳不检点，煽风点火，挑动舆论。这部分人不多，有的是因为就爱看这种事。有的则是因为利益，据统计，这几天内，这方面内容的一个贴子，平均可以带来上万的流量。 巅峰音乐公司内部因为此事乱成了一锅粥。南旗云因为这事，亲自招集黄杉、宗厚、朱玉周开了一次会，在会中还专门分别叫来了张赫和李诗佳，当面询问事情的经过。 舞蹈室内没有监控，只有门外的走廊上有，是以只能看到二人先后进出舞蹈室，却看不到室内发生过什么。 据张赫说，他使用那间舞蹈室的时间一惯是8点到9点，而糖果组合一般是在9点之后才陆续来到。双方有时会碰到，有时碰不到。但当日李诗佳来的比平时早，8:40就到了。不过李诗佳仅仅是在舞蹈室的角落热身，张赫也没在意，两人并无交集。 而李诗佳的说法则不同，她说当天来的早，便早一些去练习。谁知张赫见只有她一个人，便借着和她说话作为掩饰，对她动手动脚……直到她忍不住，努力挣扎开跑回了休息室。 “李诗佳的话有问题！”宗厚在第一时间就表明了态度：“张赫描述过程时态度坦然，不像是做过这种事的样子。而李诗佳吞吞吐吐，哭哭啼啼，表述不清。” “谁有问题都无所谓，反正我支持张赫。”朱玉周呵呵笑着道。作为艺人总监，这类事情朱玉周见的多了，甚至还亲自操作过几次。在他看来，比较双方的价值即可，其他无需考虑。 南旗云看了朱玉周一眼，没说什么，又看向黄杉。 黄杉笑着道：“明知道20分钟后许小桐、蒙馨就要来，张赫会挑在这时候骚扰她？小女孩还是心机太浅……” 南旗云点了点头，总结道：“张赫的为人我也有了解，说他是正人君子不太可能，若说他浅薄到这种程度，我也绝对不信。我关心的，是这件事仅仅是李诗佳想借机炒作自己？还是背后还有别的……” 另外三人面色也严肃起来，朱玉周思索道：“会不会和胡维昆有关？我听说他和李诗佳走的挺近。” “胡维昆在这件事里捞不着太多好处，我怀疑是火石或麦浪，或者两家都有。”黄杉道。 “张赫的势头太猛，火石和麦浪那几个年轻偶像一直被压的很惨，很有可能。”宗厚也道。 南旗云点头同意：“你们心里有数就行，这件事还是由玉周处理吧，媒体那边黄杉协助一下，宗厚你劝张赫最近低调一点，把精力放在新专辑上，其他事不用他操心。告诉他，等新专辑发布以后，公司就大力支持他筹备巡回演唱会。” “好！”宗厚神情一振。 四月九日，巅峰音乐公司举行新闻发布会，这是性骚扰事情发生后的第三天。到场的记者远超张赫出道的那一次，网络媒体来的人数居然头一次超过了传统媒体。现场被挤的水泄不通，全是记者和摄影师。 巅峰音乐公司的发言人先向所有人公布了一段监控视频，正是舞蹈室外走廊上的监控拍到的，可以清楚地看到张赫与李诗佳两人进出舞蹈室时的画面。 然后发言人又公布了一份公司内部的调查结果，声称：经查，李诗佳所述性骚扰一事并不存在，是一种恶意地炒作行为，公司将对涉事人进行严肃地内部处理。 话音刚落，“咔咔咔……”闪光灯亮个不停，许多记者举手要求发问。发言人挑了一些与巅峰音乐公司关系良好的媒体，一一回答了所有的问题。 不久，各种媒体开始报道新闻发布会的相关内容。巅峰音乐公司的官方发言，在一定程度上将舆论引导回对张赫有利的方向。但这种事并不是一场发布会就能彻底解决的，支持李诗佳的人虽然少了很多，但是不希望天下太平的那些人还想把水搅浑，以便有机会浑水摸鱼。 张赫的形象注定会受到一定的影响，这种负面效果只能通过时间来慢慢缓和。这也是南旗云让他这段时间保持低调的原因。 不久之后，巅峰音乐公司传出了解散糖果姐妹组合的消息。许小桐、蒙馨正式单飞，李诗佳却没有任何消息，有传闻说是被巅峰音乐公司雪藏了。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麦浪几位偶像歌手纷纷推出新的专辑或是单曲，其中有许多歌曲要么是轻摇滚风格，要么是快节奏风格，有些歌曲还大量融合了r&b和rap元素。 就像商谅好的一样，随后火石也连续发行了许多与此类似的专辑和单曲，一时间两家公司的年轻偶像歌手们纷纷在mv中又唱又跳，曲风大变。 在国内乐坛，三大公司就是其他小公司的风向标，陆续又有许多其他公司的年轻艺人发行了含有以上曲风的新作品。 有媒体发声道：国内流行音乐已进入r&b和rap的时代…… 网络上流传一篇对此现象的分析文章，其中有一段是这样写的：……大家都公认张赫的壁虎漫步是开国内r&b和rap音乐先河的作品，在他后续的许多歌曲中也大量借鉴了r&b和rap风格，比如最新的那首简单爱，不仅得到众多歌迷的拥护，甚至引导了国内歌坛的流行风向……巧的很，在他因为李诗佳性骚扰事件转入低调的时候，市场上却突然涌出大量此类风格的音乐作品，这种现象不得不让人深思整个事件背后是否有不为人知的秘密…… 无数张赫的歌迷转发了此文，自从巅峰音乐公司新闻发布会之后，支持张赫的人慢慢从少数又变成了多数。这篇文章无形中成为一个时间上的分隔点，自此之后，公认性骚扰事件正式成为历史，不再对张赫有任何的负面影响。 第91章 男人的第六感 e国约克郡约克市，约克市虽然传统上是与其同名的约克郡首府，但它并不属于组成约克郡三个巡区的任何一部份，而是一个拥有自治城市地位的单一管理区。m国著名城市纽约，名字的来源就是约克。 约克市是一个非常古老的城市，建城的历史可以回溯到西元71年，曾是罗马下不列颠的首府，位于约克谷地内，乌斯河和弗斯河的汇合处。在罗马时代，乌斯河和弗斯河是一片沼泽地带，使得约克成为一个易守难攻的城市。中世纪时期，它是繁荣的羊毛市场和教育中心，其大主教地位仅次于坎特伯雷大主教。 约克市的南部有一所历史悠久的大学，也是约克市唯一一所高等学府约克大学。在约克大学内部有一所新成立的赫尔约克医学院，但这所医学院名义上却是属于约克郡北部的赫尔大学。 两所百年历史的大学合办的一所医学院，仅凭此一点，就注定它将在e国的医学界拥有一席之地。 赫尔约克医学院的一间学生公寓内，金紫熏正在上网，这是她与国内通讯的主要方式。约克和江北的时差有8小时，金紫熏与张赫通讯多在晚上，正是江北的半夜时分。 在金紫熏催了好几次之后，张赫终于下线去休息了。这边的时间还早，金紫熏便顺手点开了一篇贴子，出现在她眼前的正是那一篇分析文章。 因为里面提到了张赫，金紫熏便浏览了一遍，看到其中那一段话，她不禁皱起了秀眉。前些时日的性骚扰事件，张赫第一时间就告诉她了。她以为只是那个女孩想炒作自己，便没有多想。后来在巅峰公司做出处理之后，她就再也没关注过。 但是这篇文章中有理有据的分析，却让金紫熏又有了新的想法。上次在江北时，家欣录到的那一段话让她明白，这三年也许不是风平浪静，而是充满暗流，这些压力都会聚集在张赫身边，但张赫却不会对她提起分毫。 第二天一早，金紫熏拨打了金承志的电话，金承志看到来电是e国，猜到是妹妹金紫熏，接通电话道： “小熏，你那边应该是刚起来吧？一大早有什么事找我？” “性骚扰事件是你在背后操纵的吗？”金紫熏的声音有些冷。 金承志微微一愣，马上明白了是什么事：“小熏，你是说张赫的那件事？” “对。”金紫熏的语气中似乎带着气。 金承志有些恼怒，不过不是对他妹妹，而是对张赫。那小子嘴上说的到是挺好听……有什么事冲他去，他绝不会告诉小熏，那为什么小熏却来找他兴师问罪？ “是张赫跟你说的？”金承志有些不忿。 “不是，是我猜的。” “猜的？你哥我在你心里就是这种形象？张赫那臭小子出事，不定是得罪谁了呢，你为啥会怀疑我？” “那天你和他说的话，被小欣录下来了。”金紫熏抛出了大杀器。 “你……”金承志一阵气结：“小欣这个鬼丫头，可以去干间谍了！” “到底是不是你做的？”金紫熏追问道。 “不是！至于信不信就随你了。”金承志觉得有种颓败感。 “好吧，希望你不要骗我，否则……我再也不会相信你了。”金紫熏挂断了电话。 “……” 自从金紫熏来到赫尔约克医学院后，她和张赫几乎每天都要在网上聊一会。若是谁有事没时间，另一人也会留言。 当晚两人照旧连通了网络，按照惯例肉麻了几句之后，金紫熏忽然打字道： “老公，我今天给我哥打电话了，问性骚扰事件和他有没有关系，他否认了。以我对他的了解，我觉得他说的可能是真话。” “媳妇儿你怎么忽然弄这么一出？那事都过去了。” “我看到有人说那件事背后不简单，所以我才打电话去质问我哥。就算不是他，至少也能让他收敛一点，不要老是想着给你下绊子。” “哈，你怎么知道大舅哥要给我下绊子？”张赫发了个笑脸。 “因为小欣把你和我哥说的话偷偷录下来了。”一天两次提到这件事，让金紫熏也不禁对金家欣有些佩服。 “哈哈……堂妹威武！”张赫打了几个曲臂露出肌肉的表情。 金紫熏不禁抿嘴一笑：“那你觉得我的感觉是对的吗？” “对，我从来都没认为那事和大舅哥有关。” 金紫熏有些惊奇，忙打字道：“为什么？” “这事太下作，不像大舅哥的风格。到是年初华语音乐榜上我的奖项落空那事比较像他的手尾。” 金紫熏更吃惊了，音乐榜颁奖典礼她看过电视直播，但却没想过那事和哥哥金承志有关。而且张赫话中透露出的，对她哥性格的揣摩也让她有些惊奇。 “你真这么想？”金紫熏打了三个吃惊地表情。 “当然，怎么了？” “我怎么感觉你好像比我还了解我哥？” “哈哈……这是男人之间的第六感。”后面是一串得意的表情。 第二天，带着满腹的好奇，金紫熏又打通了金承志的电话： “小熏，你要还是说昨天的事，那我可要挂电话了。”金承志威胁道。 “哥，音乐榜颁奖典礼的事是不是你做的？” 金承志心中一紧，又有些诧异，怎么今天妹妹的语气里并无昨日那种冷冽，反而带着浓浓的好奇味道？ “……你怎么会这么想？是不是那个臭小子又跟你告状了？” “不是，是我想证明一件事。” 金承志也有点好奇了：“证明什么事？” “证明你们男人之间是不是真的有第六感。” 金承志更诧异了：“啊？小熏，你到底啥意思？” 金紫熏将昨晚和张赫的对话告诉了金承志。这让金承志有些吃惊，既吃惊张赫猜中了音乐榜的事是自己做的，也吃惊张赫说的性骚扰之事和自己无关。 “哥，说话啊，音乐榜颁奖典礼的事到底是不是你？”金紫熏听到她哥沉默了那么久，催问道。 “嗯……算那臭小子有眼光。”金承志不咸不淡地道。心中升起一种奇怪的感觉，似乎那个臭小子也不是那么讨厌。 第92章 倒计时 巅峰音乐公司最近总是处在风口浪尖上，公司里的气氛有点浮躁。宗厚今天特地把张赫约到公司里，想跟他好好谈一谈。此刻，两人就坐在宗厚的办公室里。 宗厚让秘书推掉了一个会，泡了壶绿茶，和张赫面对面坐在一块老船木加工成的茶海边。两人谈了会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宗厚对张赫看待这些事的淡然态度很是赞赏。像张赫这个年纪的艺人，很少有人能风清云淡地对待这些事。 “你能这么想最好，我也不用多费唇舌了。你对最近火石、麦浪的艺人发行的那些r&b和rap风格的新歌怎么看？说难听点，他们算是在跟你的风……” 张赫揉了揉鼻子，却没有正面回答宗厚的问题：“宗总，你是国内做音乐的前辈，你觉得r&b和rap为什么之前在国内一直流行不起来？” 宗厚一愣，张赫这个反问把他问住了。严格地来说，这个问题许多国内的音乐人可能都考虑过，甚至做过尝试，但却都失败了。若是根据那些失败的经历来回答这个问题，似乎也无法给出完美的答案，只能罗列那些失败的经验。 比如国语发音不适合……，国内文化不适合……，国内受众太小…… 他沉思良久，却发现自己真的无法给这个问题一个严谨的答案。但是既然张赫问出来，那他肯定有自己的想法。 他带着些期待的心情摇了摇头，看向张赫：“我答不出，你是怎么想的？” 张赫想了想，道：“我觉得那些普遍被音乐人认可的原因都有道理，综合在一起来说，就是没有合适我们自己口味的东西在里面。或是太照搬西方的风格，或是太严守我们自己的风格……” “……r&b和rap发源于西方底层和街头文化，内容多是咒骂和发泄为主，但这种文化是需要归属感的，但我们从来都不是一个喜欢咒骂和发泄的民族……” “……好听的音乐首先是要好听，什么样的音乐类型反而是其次，为什么一定要强求它是r&b，或不是r&b呢？有媒体评论说我那两首歌是r&b风格，可是我从来不认为它们是r&b，我只是喜欢这种音乐节奏而己，最多它们和r&b的节奏有些像……” “……或许我和别人不同的地方，就是我更在意音乐节奏，对包括吐字归音在内的其他方面都不强求，说实话我也没专门学过吐字归音……” 吐字归音是国内学习声乐一种重要的发音方法，根据国语语音特点，将一个音节的发音过程分为“出字”、“立字”、“归音”三个阶段。通过对每一阶段的精心控制，使吐字达到清晰有力、珠圆玉润的境界。在唱歌、话剧甚至是播音中，都要求出字要叼住弹出，立字要拉开立起，归音要到位弱收。 “……我只按我喜欢的音乐节奏唱歌，其他的都是次要的，或许这就是我的风格吧，大家喜欢我的歌可能是我碰巧适合大家的口味。” 宗厚目瞪口呆地听着张赫的讲述，感觉有些颠覆了他对国内音乐的某些了解。 “你的意思……是不太看好最近出现的那些r&b和rap风格的歌曲？”宗厚犹豫地问道。 张赫摇了摇头：“不看好。” “那你最近写的新歌偏重什么风格？” 张赫想了想，道：“国人偏爱旋律，西方偏爱节奏，我正试着结合这两者，若说风格，或者可以叫国风r&b吧。” “有成熟的作品吗？”宗厚有些激动地追问道。 “有一首差不多完成了。” “走，去录音室录个小样给我听听。”宗厚拉着张赫就出了门。 在10层一间录音室里，宗厚亲自操刀给张赫录小样。听着那首深深带着张赫风格的歌曲，宗厚深觉张赫有一句话说的很有道理，这就是他的风格，别人学也没用。 这首歌与他以前的歌相比，在某些方面走的更远，似乎他从做音乐进了一步变成了玩音乐。核心的东西没有变，一些边边角角的东西却被他扔掉很多，个性也更加突出。 宗厚对这种变化有些拿不准，他不太确定市场对如此具有个人风格的音乐接受度如何。但是张赫之前那两首歌的反应很好，似乎可以说明一些问题。 宗厚思考再三，对张赫道：“不等专辑了，先发一个mv。”一方面可以试探市场，另一方面，也该对其他公司这段时间的动作做出一些反应了。 这段时间其他大大小小的音乐公司，一起上蹦下跳，发行这么多跟风作品，还有媒体在推波助澜。如果张赫猜测的对，这只是一种r&b和rap虚假的繁荣，那就让张赫去把那些山寨货教训一下吧。张赫因为之前的事低调了那么久，也是时候出来露露面了。 宗厚当天就招集几个部门，商讨推出mv的方案。所有参会部门都精神大振，这段时间他们实在是压抑地很，总有一种被动挨打的感觉，现在终于有机会还击了。 最终巅峰音乐平台的刘文畅提出的一个方案得到了所有人的赞成，即在平台上公开投票选择张赫新mv中的女主角。投票为期10天，拍摄周期10天，制作周期10天，预计30天后发行上市，这样制作、发行、媒体等环节需要的时间都足够了。 仅仅是次日，各种宣传机制都启动起来，消息铺天盖地覆盖了许多平面媒体与网络媒体。在巅峰音乐平台的首页上，已经建好了此次活动的专题页面。 页面正中是张赫穿着一身黑色礼服低着头的半身照片，在他背后是一片幽暗，隐约可以看到密密麻麻的墓碑，一轮黑色弯月挂在黄色的天空上。在他周围是一圈女人的黑白剪影，一个个体型窈窕，姿态各异，似乎正围着张赫翩翩起舞，每个剪影上都有一个大大的问号。 页面上方一排黑色的花体字：张赫最新mv女主角票选中……。 后面是一个数字倒计时，已经开始跳动，剩下的时间是9天20小时42分……数字还在不断跳动变小。 第93章 女主角票选中 消息一公布，网络上马上爆炸开来，无数人第一时间挤向巅峰音乐平台。 平台负责人董志鹏满头大汗地盯着一台电脑，上面代表服务器访问量的统计数字飞一般的向上升高，曲线图上显示的几乎就是一条垂直线。 自从计划正式启动的那一刻，他就一直待在这里，再也没敢离开过。之前对服务器做的临时扩容计划似乎还是有些保守。现在他手下有一个专业的10人团队，已经在继续解决服务器扩容的问题。 董志鹏的心情除了紧张，还有压不住的喜悦。巅峰音乐平台已经发展5年了，近来随着网络的快速发展，平台注册人数已经摸到千万级，日活人数也有400万。按去年统计的国内网民数量6000万来算，他原以为已经做到了当前的极限，没想到这次活动竟让平台人数几乎翻了一倍。 由于专题页面上注明了女主角的核心要求：16-25岁，艺人，拥有甜蜜的笑容。 是以巅峰音乐公司给出的9位后选人，都是按这个要求挑选的。不仅有歌坛，还有影视、综艺方面的年轻女艺人。另外平台还公布了一项规则：网友还可以推荐一个机动后选人，平台会自动统计网友提交的人名，自动选择最多人推荐的那个名字。 整个娱乐圈都骚动起来，若是一个二线以下的艺人被选中，很有可能借着这个机会就能一飞冲天。 婺州影视城是国内最大的影视拍摄基地，内部包含13个跨跃千年历史的子基地和两个超大型摄影棚。每天这里都至少活跃着数十个拍摄各种影视作品的剧组，大量追求着演艺梦想的人不断汇聚在这里，再加上各种服务业的人员，让本来一个普通的小镇，渐渐发展成为一个人口几十万的新城。 在影视城中一个古代风格的楼阁里，一个剧组正在忙碌地拍戏。看样子是古装戏，一些穿着古装服饰的演员在场中走动，周围一些工作人员正在安静而紧张地拍摄。 “卡！好！过了，大家休息10分钟。”一个导演模样的人大声喊了一句，场中众人说笑着纷纷四散开，各自找地方休息。 “雯雯，雯雯……”场边一个30岁左右的女人，叫住场中一个古装打扮的漂亮女孩，拉着她快步走到一个没人的角落。脸上露出难以抑制的喜色，悄声道： “巅峰音乐公司正在网上给张赫的新mv选女主角，你是后选人之一……” “张赫的新mv女主角？”女孩听了双眼放光，面露喜色道。 这个古装扮相的漂亮女孩名叫苏雯雯，是朝晖影视公司的一名年轻演员。因在几部古装电视剧中的上佳表现，再加上她甜美可爱的古装扮相，在国内影迷中有个最佳古装美女的称号。 “是啊，一共10个后选人。现在网上热闹的不得了，我登了三次才登上去……我想和导演商谅把你的拍摄进度调整一下，抽几天时间去争取争取，要是能约到张赫那就再好不过了……” “可是……可是剧组这边的计划也很紧张，导演能同意吗？”女孩有些为难。 “只要你同意，这事交给我来办。”女人打着保票道。 …… 燕园影视公司是位于滨海市的一家小型影视公司，近年来在电视剧行业投入颇多，也参与制作了几部收视率不错的电视剧，算是处于上升阶段。但国内影视行业近几年竞争越发激烈，对资金的要求越来越高，作为一家后起公司，在这方面天然地处于劣势。 张赫新mv女主角票选活动对燕园来说是一次好机会，若是能借机让公司的一个女演员参与其中，即使最终不能中选，经过这一场活动的曝光，也能知名度大增。 燕园公司的会议室中正在进行一场紧张的会议。 “……我同意！不过后选人里没有我们的人，我们只能争取那个机动后选人，这可能需要一笔投入……”一个女人道。 “没关系，这次的活动主要局限在网络上，投入应该不会太大。”另一人答道。 “那我们公司的几个艺人，让谁参加这次活动呢？” “我提议钟杏，年轻、漂亮、身材又好……关键是她很符合网上的要求，笑容甜美。” “我同意。” “我也同意。” “……” 类似的场面在许多地方陆续上演，仅仅是一场mv女主角的票选，就搅动了整个娱乐圈。 唐港脚步匆匆地走在巅峰音乐公司的走廊里，最近他接到了无数个电话，内容都是千篇一律地想约他或是张赫见面，这种忙碌是他给乔松当经纪人时从没有体验过的。许多电话都有介绍人，其中一些甚至是他曾经努力想认识的。 唐港轻轻推开录音室的门，看到张赫正在里面录音。他坐到一边，静静等着他录完。 张赫录完一段休息时看到唐港，走过来问他：“有什么事？” 唐港把情况说了，又把几位有些来头的电话给张赫看了看，询问张赫的意见。 张赫瞥了两眼，没仔细看：“以后这种事都推给公司，我只负责唱歌，其他的都不管。” 唐港无奈地答应了，他还不太适应这种情况，说不也是需要底气的。 网上的票选活动仍在继续发酵，投票数已超过600万，是巅峰音乐平台日活人数的15倍。 钟杏是京城传媒大学出身的演员，今年刚刚22岁。在学校的时候因为参演了一部电视剧里的配角，被燕园公司看中，成了一名签约演员。 就像公司里人说的那样，她最大的特点就是笑容甜美。听到经纪人转告给她的公司决定，她忍不住开心地笑的像个小姑娘。 经纪人孟姐也很高兴，她得到消息后马上就来找钟杏，除了转告她这件事之外，孟姐还有一些自己的想法。 “杏儿，公司那边给你做的宣传已经开始了，我觉得，我们不能只是干等着，也得动起来……” 钟杏有些疑惑：“我们能做什么呢？” 孟姐思索道：“我们去一趟江北，去巅峰音乐公司……我和他们的艺人总监朱玉周认识，我们试试看能不能通过他和张赫见一面。” “啊！真的可以见到张赫？”钟杏一脸的期待。 第94章 罗小佳的感觉 孟姐皱眉道：“还不一定，朱玉周这个家伙滑头的很，我都不敢提前给他打电话，否则他可能会藏起来不见我，我们直接到巅峰公司去堵他。” 忽然她又警惕地看着钟杏，道：“怎么？难道你也是张赫的歌迷？” “哎呀，孟姐，我只是喜欢他的歌而已，你就别瞎担心了。”钟杏嘻嘻笑着道。 “那还好……行了不说了，我马上去订机票。”孟姐说罢脚步匆匆地走了。 看着孟姐的身影走远，钟杏马上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兴奋地道： “小佳，是我呀……公司准备全力帮我争取张赫新mv的女主角！” 电话中传出一个雀跃的声音：“真的呀，哇，太好了！你快点出名吧，我都等不及拿你的独家新闻了！” 钟杏哈哈一笑：“想的美呢，还不一定能争取到呢。孟姐说要带我去巅峰公司，看看能不能见到张赫。哈！我要去见张赫了！” “啊，你要来江北？好，好，我就在江北呢，快来，来了我去接你。” “你也在江北？这么巧？”钟杏对此也很高兴。 “唉，从他们放出张赫要出新mv的消息我就来了！我都在巅峰公司楼下盯了快两天了！我告诉你一个秘密……”电话中的声音变小了许多。 “……我可能发现张赫的车了，如果没弄错，我也许能拿到张赫无遮挡的照片！” 钟杏惊讶地张着小口：“真的呀，恭喜恭喜！” 闺蜜刚刚获得独立报道的记者身份，若是能拿到这么劲爆的情报，那她在娱乐周刊的日子就好过了。 “还不一定呢，也许我猜错了呢。” “你肯定没弄错，我就没见你猜错过！”钟杏肯定地道。 “哈哈，那到是。行了，你快来吧，来了我再跟你说。” “好，孟姐已经去订机票了，我知道时间了就告诉你。”钟杏点头道。 当晚孟姐就带钟杏坐飞机去江北。在机场登机时，孟姐见到了一位和她们同机的熟人。据她给钟杏介绍，那人是滨海一家很厉害的投资公司的老板，姓崔。崔老板为人很随和，登机前和两人聊了好一会。 在江北机场到达口，钟杏一眼就看到她的闺蜜罗小佳正站在门口等她，好久未见的两人一见面就尖叫着抱在一起。 孟姨看着她们的样子，苦笑着摇了遥头。这两个丫头，跟没长大似的。幸好钟杏现在名气还不大，等以后一定得好好教教她。 “需不需要我派人送你们一程……？”一个温和的声音响自一侧。 孟姐回头一看，原来是那位崔总带着他的秘书从到站口出来了。崔总是个40岁左右的中年男人，衣着得体，笑容温和。他的秘书是个20多岁的年青男子。 “不用，不用，怎么好麻烦崔总，我们自己可以的。”孟姐笑着表示感谢。 这位崔总是她在一次酒会上认识的，据说相当有投资实力，说不定他以后也会投资影视节目呢。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孟姐才刻意地与他交好。 “咦？这位是……？”崔总忽然笑着望向罗小佳。 钟杏笑着给他介绍道：“这是我闺蜜罗小佳，也是我大学同学，她现在是娱乐周刊的记者……小佳，这位是崔总，滨海投资界的大老板，我们碰巧同一架飞机。” 罗小佳笑了笑，道：“崔总，你好。” 其实罗小佳心里并不像她表面上那样平静。眼前这个崔总她并不认识，但是当她迎向崔总看向她的目光时，心中忽然泛起一种陌生的颤栗感。那种感觉就像有一只蜈蚣在她后脖颈上爬过，看不到，但是能清楚地感觉到。 她拉了一下钟杏的手，道：“我们快走吧，外面车不让停太久。” 钟杏忙叫了声孟姐，又跟崔总挥了挥手，快步跟上罗小佳有些匆忙的脚步。 孟姐微微一怔，急忙与崔总告别，追了过来。 罗小佳一直走到门口，在出门的那一刻飞快地回头瞥了一眼，看到那个崔总仍旧站在原地看着这边。她眉头微微一皱，心中涌起一股不舒服的感觉。 忽然钟杏拉住罗小佳，气呼呼地道：“小佳你到底在干嘛？问你话也不回答，还走这么快。” 罗小佳这才恍然刚才自己有些走神，急忙向钟杏和从后面跟上来的孟姐道歉：“对不起杏儿、孟姐，刚才我总觉得那个崔总的眼神有点怪，结果有点走神，抱歉，抱歉。” “崔总的眼神？”钟杏好笑地上下打量了一眼罗小佳：“你是不是想多了？就你这一身造型，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个男的呢！谁会用那种眼神来看你？” “哎呀，你居然敢这么说我……”罗小佳笑着去搔钟杏的痒，两人又闹成一团。 去酒店的路上，罗小佳总觉得自己似乎忘了点什么，这种奇怪的感觉一直在她脑海里萦绕不去，她仔细地回想……终于在到达酒店的时候，想起来了。 多年以前，在她去上大学的前一晚，外婆曾跟她说过几句奇怪的话：“小佳，如果你在某一天某一刻，无缘无故忽然觉得很害怕，那你一定要看清楚离你10米内的所有人，然后马上离开那里，越远越快越好……” 罗小佳神色恍惚地回忆着，外婆在他们家是一个奇怪的人，她似乎和每个人都谈不来，总是一个人独处，连罗小佳的父母都毫无办法。在罗小佳小的时候，外婆就自己去很远的地方住了，只是偶尔回来一次看看罗小佳。最近几年罗小佳一直没见过外婆，也不知她现在过的怎么样？也许给那个奇怪的菠菜姨打电话能联系上外婆？罗小佳准备抽空试一试。 刚才的那种不舒服的感觉已经消失了，它来的快去的也快。 陪钟杏和孟姐办好入住手续，罗小佳又陪两人去了巅峰公司。孟姐让前台的工作人员打朱玉周办公室的电话。电话被接通，朱玉周一听是孟姐，而且孟姐现在就在他公司的前台，忍不住苦笑，道： “小孟，你也太绝了！你这是要把我堵公司里啊！你等会，我马上出来接你。” 第95章 罗小佳的秘密 很快，朱玉周就走了出来，笑着和孟姐握了握手，又意味深长地看了看钟杏和罗小佳。 把三人接到自己办公室，朱玉周让人帮几个人倒了茶，才笑着道：“小孟，你这次来是不是为了票选的事？我先声明一下，这次全看投票数，我说话没用。” 孟姐幽怨地看着朱玉周：“我又没想找你走后门，你不用这么提防我。” 罗小佳和钟杏互相对视一眼，心中暗暗猜测两人的关系。 朱玉周被她的眼神看的有些发毛：“那你这次来是……” “只是请你帮我们引见一下张赫就行，你不会让我白跑一趟吧？”孟姐道。 朱玉周看了看钟杏，笑了笑道：“怎么可能让你白跑，咱们也好几年没见了，你这么远来一趟，这点小事我怎么可能不帮你。等我先打个电话……” 说着他拿起桌上的电话打出去，电话接通后，朱玉周似乎在问那边张赫在哪。少顷，他放下电话对孟姐道：“张赫在录音，我带你们过去和他见一面。” 钟杏和罗小佳闻言，不禁面露喜色。 随着朱玉周来到第十层一间录音室外，朱玉周让她们稍等，自己推门进去。过了一会儿，朱玉周和一个身材高挑的年轻人走了出来，正是张赫。 孟姐喜笑颜开地迎上去和张赫握手，朱玉周帮两人做了简单介绍。孟姐又把钟杏介绍给张赫，张赫微笑着与她握了一下，钟杏激动的脸色有些泛红。 等张赫看到罗小佳时，脸色一愣。这个打扮的像个假小子似的女生竟然是个九黎人。 罗小佳也是满面激动，因为张赫并没有戴面罩。自己蹲点守候了两天没有收获，却在不经意间混进来见到了张赫的真面目，可惜不能拍照。 “张赫你好，我是罗小佳，你出道那天的发布会我有参加哦。”罗小佳开心地道。 “发布会？”朱玉周和张赫都是一怔，张赫好奇道：“你是记者？” 罗小佳这才反应过来，急忙捂住自己的嘴巴，可是马上又反应过来已经晚了，只得愣愣地看着张赫，有些尴尬。 朱玉周恼怒地看了一眼孟姐，孟姐不为所动，甩给他一个白眼。 “没关系……”张赫笑道：“只要你不给我拍照就行。” “不拍，不拍……”罗小佳焦急地双手连摇：“你看我都没带相机。我只是想和你认识一下，还有我也是你的歌迷。” “不拍就好……”张赫似乎丝毫也不介意：“既然你是我的歌迷，不能让你白来一趟，过会我送你一张签名cd吧。” “好啊！好啊！”罗小佳大喜。 “那个……能不能也送我一张？我也是你的歌迷……”钟杏看着张赫，小心翼翼地举起一只手。 张赫笑道：“可以，孟姐要不要也来一张？回头拿去送人也行。” 孟姐心中欢喜，连忙笑着答应。心想，看看人家张赫这气度，比朱玉周这个小气鬼强多了。 朱玉周以为张赫是在刻意维护他的面子，暗暗领情。 其实张赫表现的这么亲切主要是因为罗小佳。邪魂他见过3个了，可九黎人他只见过白叶原一个，眼前这个罗小佳才是第二个。他希望有机会可以和罗小佳多接触一下，也许可以了解更多关于九黎人的情况。 恰在此时，孟姐笑着对张赫道：“谢谢你送我们的cd，差不多也到晚饭时间了，我想冒昧地请你吃个饭，不知道方不方便？” 孟姐在说出这句话时，有一多半是出于客套。她们空着手来和人家套近乎，走的时候还拿着东西，若不说点客套话，那也太不懂事了。可结果却甚是出人意料。 “好啊，正好我也饿了。不过咱们不要搞的太复杂，就在楼下随便吃点就好。”张赫道。 没想到张赫竟然答应了，孟姐没做好这种心理准备，差点说出‘那就下次再说’的话。 朱玉周不方便掺和，便说有事要忙，告辞走了。 楼下有一间西餐厅不错，张赫便带几人来到这里。席间孟姐给张赫大力推荐钟杏，张赫笑着说，这次的事是音乐平台那边在操作，他不方便插手。不过，如果以后再拍mv，他到是可以建议公司考虑钟杏。 孟姐闻言大喜，有张赫这句话，便是她此次来江北最大的收获。 张赫随口打听了几句罗小佳的事，知道了她是娱乐周刊的记者。 正逢侍者端上来四份牛排，侍者还没开口，罗小佳就道： “这份是孟姐的，这份是我的，另两份是他们俩的。”侍者不疑有他，按罗小佳的话将四份牛排分别摆放在四人面前。 张赫却是微微一怔，等侍者将盖子取走，摆在他面前的果然是一份5分熟的菲力。他暗中扫了一眼其他几人面前，孟姐面前是3分熟的菲力，钟杏面前的和自己一样，罗小佳面前的是一份7分熟的肉眼。居然完全和各人点的一样。 张赫看了一眼罗小佳，眼中闪过一抹意味深长。 刚才的小插曲显然只有张赫留意到了，其他人说说笑笑，完全没有注意到，包括罗小佳本人。 吃过饭，三人与张赫告别。一路上罗小佳和钟杏一直在夸赞张赫，孟姐在一旁呵呵笑着听着。今天这一趟没有白来，让她大感收获不小，这次票选活动即使钟杏选不上，以后仍会有和张赫合作的机会。 回到酒店，罗小佳洗过澡，倚靠在床头，拿过手机，拨出一个号码。响了几声后，电话被接通，里面传来一个口音很重的女声： “你好，请问是哪位？” 罗小佳迟疑地道：“是……菠菜姨吗？” 这个电话号码她从来没有打过，而且这个菠菜姨她也只见过一次，若不是这个名字有些奇怪，罗小佳可能已经忘记了。 “……小佳？是你吗？”菠菜姨从电话传来的语气有些波动。 罗小佳松了一口气，看来没错：“是我，菠菜姨，我外婆好吗？” 菠菜姨似乎在微笑，声音越发和缓：“你外婆很好，你现在已经毕业了吗？在做什么工作？” 第96章 菠菜姨 罗小佳能听出电话对面传来的脉脉关切，心中微暖，把自己现在的情况讲了出来。 菠菜姨安静地听完罗小佳的讲述，道：“太好了，明天我去告诉你外婆，她一定会很高兴。” “菠菜姨你没和我外婆住在一起吗？”罗小佳有些失望，她以为能和外婆在电话里通一下话呢。 “没有，你外婆住的比较远，而且她那里也没有电话。小佳，你是不是找你外婆有事？” “嗯……”罗小佳想起今天见到那个崔总时的奇怪感觉，她不知该不该讲出来。 忽然电话中传来菠菜姨有些紧张的话语：“你是不是……碰上了什么奇怪的人？” 罗小佳微微有些吃惊，她没想到菠菜姨也知道外婆跟她说过的话。 “菠菜姨……你也知道？” “快告诉我详细的过程，小佳，是什么时候的事？”菠菜姨急切问道。 罗小佳有些纳闷，但仍是将今天的事讲了一遍。 “那个人知不知道你住哪里？”菠菜姨听完后沉默了片刻后，马上又问道。 罗小佳回想道：“他和孟姐聊了一会儿，我不清楚孟姐有没有告诉他。菠菜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你和外婆这样到底是因为什么？” “小佳……”菠菜姨没有理会罗小佳的问题，而是语气严肃道：“你现在马上换一个住处，不要告诉你那两个同伴。明白吗？马上！等你换好后再给我打电话，我会告诉你是怎么回事。” 罗小佳猛地愣住，没想到菠菜姨忽然提出这么奇怪的要求，难道她是在担心那个人？ “可是，菠菜姨……”罗小佳还在迟疑。 “小佳，你听菠菜姨的话，马上先换一个酒店。我保证，到时会把所有的事都告诉你。快点，快点，记住留意附近，不要被人跟踪。”菠菜姨的语气更加紧迫。 “好，好，我马上就换……”罗小佳有些被她的语气吓到。 罗小佳匆匆忙忙地穿好衣服，把东西整理到背包里，去前台办了退房手续，让前台帮忙叫了一辆车租车，离开了这家酒店。她准备明早再给钟杏打电话说一声。 坐在出租车后座，罗小佳在回忆她的外婆。在她看来，外婆称的上是一个神奇的女人，她年青的时候曾经在国外留学，并在国外取得了生物学方面很高的学位，后来还在国外一所大学里当了几年讲师。回国后也曾在一所大学任教了几年，但在罗小佳的妈妈成年后，外婆忽然就辞去了教职，去了一个很偏远的地方定居。从那之后，她越来越远离普通人的生活，和家人的联系也渐渐变少。 刚才菠菜姨话中透露出的一些不正常，让罗小佳难免有些胡思乱想。难道外婆有什么穷凶极恶的仇人？而且这个仇人还会报复到自己身上？可是外婆和菠菜姨说的那些话，也未免太过匪夷所思了，仅仅是一种感觉就能判断出有人要对自己不利？ 到了另一家酒店，罗小佳安顿好后，第一时间又拨通了菠菜姨的电话。电话只响了一声便被人接通： “小佳，换好酒店了吗？”菠菜姨第一句话就是确认这件事，可见她对此多么重视。 “换好了，菠菜姨，这里离原来那家酒店挺远的。” “好，好……”菠菜姨似乎松了一口气。 “菠菜姨，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吧？”罗小佳的好奇心也要到达顶点了。 “可以，是这样的……”菠菜姨说出一番让罗小佳万分惊奇的话。 邪魂？九黎人？这种话在现代听起来是如此地不可思议，可是罗小佳又无法反驳，因为她今天的那种感觉完全就像菠菜姨描述的那样。而且菠菜姨也提到了罗小佳自小就有的一种特质。 罗小佳从小就拥有远超常人的敏锐感知力，比如她不需要问妈妈，就知道她想吃的食物被放在哪里……；她从来没丢过东西，总是能找到；她常常在碰上某个人之前，就能隐约感觉到；如果有人对她有恶意，她总能提前察觉到一些；别人送给她的礼物，没打开之前，她就会有模糊的预感…… 难道这就是她九黎人血脉带给她的能力？有些事在她习惯之后并没有让她太过在意，可是现在想起来，似乎确实有些与众不同。 菠菜姨似乎很理解她听到这些话后，需要一段时间消化，让她好好休息，便挂断了电话。在通话断开之前，菠菜姨最后给了罗小佳一个电话号码，告诉她如果在江北市发现有危险，可以试着打这个电话，也许可以帮到她。 罗小佳发现这是江北市本地的一个电话号码。 午夜过后，喧嚣了一天的江北市慢慢安静下来，夜晚的街道上车辆也变的很少，偶尔有辆车急驰而过，在路灯的光影下拉出一串模糊的反光。 一辆黑色的轿车缓缓停在路边，车辆驾驶位上的人影透过车窗看向路过的建筑，‘听江酒店’四个霓虹灯组成的大字在夜色下灿然生光。 人影拿出一个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听江酒店302室，孟姐正在沉睡，今天的所获让她很满意，在睡梦中也带着一丝笑意。 电话铃声响起，把她从睡梦中吵醒，她迷迷糊糊地看了一眼时间，凌晨3点正。孟姐嘟囔着骂了一句，接通了电话。 不知电话那边说了一句什么，孟姐的神情忽然变的呆滞。她握着电话靠在床头，双眼平视向正前方，视线的焦点处，是一片白墙。 “……嗯，是的，她住309房间……”电话挂断，孟姐痴痴地将电话放在旁边的床头柜上，重新躺下，马上又进入了梦乡。 路边的那辆黑色轿车重新起动，驶离了这段道路。不久，一个黑影从酒店的侧面走来，身形微微一晃，闪在一棵树边，手脚并用，轻巧地像一只猴子，几秒钟后就爬上了树顶。 它脚下微微用力，树枝向下压了一下，猛然向上弹起。黑影借着这股力道，腾空而起，斜斜地落在酒店二楼的外墙处。 第97章 另类的MV 黑影沿着排水管，飞快地攀爬到了三楼，动作无比的灵活。 很快，黑影就来到三楼的一扇窗户外面，不知它动了什么手脚，窗户无声无息的打开。黑影像一抹影子般，流入打开的窗户。 几秒后，黑影又重新出现在窗外，以一种极快的速度沿着原路返回。从酒店外墙跃起，轻轻抓住树枝，平稳地落在地面上，向着来时的方向缓步离开。 夜依然寂静，路灯依旧通明…… 经过近十天的发酵，巅峰音乐平台上的票选活动已经进入高潮。十位后选人的票数已经渐渐拉开差距，排在前列的是古韵影视公司的黄思媛、朝晖影视公司的苏雯雯、巅峰音乐公司的许小桐。 跟在后面的第四名，是争到那一个机动名额的燕园影视公司的钟杏。这段时间，在燕园公司的大力推广下，钟杏以她招牌式的学妹风格式微笑，打响了她在网络上的名声。在众多宅男的拥护下，后来居上，一跃成为排在第四名的后选人。从某些方面讲，这已经基本达到了燕园公司初期的目标。 最终胜出的正是古韵影视公司的黄思媛，她和第二名苏雯雯相比也仅仅多了不到2万票。 黄思媛、苏雯雯、许小桐，加再上钟杏，其实都是一个水平线上的美女，几人在自身条件上都差不多。在这次票选排名中的前后，更多的是自身之外的因素影响。比如许小桐，她是歌手，可能大家觉得mv女主角还是找个演员更合适。 而黄思媛胜在她刚刚演了一部大卖的言情电影，电影中的她清纯可爱，有个在夕阳下回眸的镜头拍的非常漂亮，甚至这个镜头的照片已经在无数宅男的手机里成为屏保。 巅峰音乐平台公布最终女主角确定后，mv的拍摄很快就开始了，几乎没有一点停顿。许多准备工作早就提前做好了，充份体现了巅峰公司此次行动的高效率。 黄思媛在日常与银幕上是有一些差别的，也许是年少成名的原因，她的性格有些高傲。幸好她对工作还是比较敬业，和张赫合作的也算得上愉快。 张赫则是只要不影响他做事，他才不管黄思媛是什么样的人。两人在这种状态下配合的还算不错，顺利地完成了mv的拍摄，mv的制作工作迅速进入后期。 半个月后，巅峰音乐公司正式公布全渠道发行张赫的最新音乐作品mv。 很快所有连锁音像店的核心区域，就摆上了这首mv的精包装光盘和同版cd，一些电视台也陆续预告了播放时间。 这一晚，几个广告之后，电视画面一黑，一段悠扬的前奏响起，一段木吉他弹奏伴着节奏感极强的架子鼓点，背景是隐隐的钢琴配奏…… 画面上是一处阴郁的树林，一些小道穿插其间，道边是一个个密密麻麻的墓碑，这里似乎是一处墓园……两个花体字在左上角淡出，慢慢变的清晰：夜曲。 张赫穿着一身黑衣，低着头从小道上缓缓走过……木吉他的声音消失，钢琴声陡然接替了木吉他的位置，架子鼓的声音穿插全程…… “一群嗜血的蚂蚁，被腐肉所吸引； 我面无表情，看孤独的风景； 失去你，爱恨开始分明； 失去你，还有什么事好关心……” 一段带着些阴暗风格的rap划过……电视机前无数歌迷，仿佛被一团猛然扩张开来的烟雾笼罩住，瞬间被拉入一个阴郁的时空…… “……当鸽子不再象征和平，我终于被提醒，广场上喂食的是秃鹰； 我用漂亮的押韵，形容被掠夺一空的爱情……” “……在纯黑的环境凋零，乌鸦在树枝上诡异的很安静； 静静听，我黑色的大衣，想温暖你日渐冰冷的回忆； 走过的，走过的，生命，啊，四周弥漫雾气； 我在空旷的墓地，老去后还爱你……” 喜欢rap的歌迷陶醉在其中，恨不能对这一段马上进行膜拜。而平日里不喜欢rap的歌迷，也被这段的独特风格所吸引…… 这段rap与以往的完全不同，它没有谩骂、没有痛哭流涕、没有怒吼般的发泄，它似乎是音乐的一部分，是节奏的加强，被张赫拿来做情感的铺垫，像在讲述一个故事…… 这段音乐有些阴郁，画面上用闪回地手法，不断播放一个女孩转身微笑的影像。女孩穿着白色的呢子大衣，齐肩长发在转身时甩成一个飞舞的弧线。她的眼睛看向镜头的方向，微笑甜蜜而单纯……就像每个人都拥有的青春记忆。 阴郁的音乐配上这段画面，形成一种让人共鸣的哀伤在缓缓地流淌…… “……为你弹奏肖邦的夜曲，纪念我死去的爱情， 跟夜风一样的声音，心碎的很好听； 手在键盘敲很轻，我给的思念很小心，你埋葬的地方叫幽冥……” 电子琴声转入高潮，钢琴变成了主奏……说唱变成了轻柔的旋律，张赫的声音有一种小心翼翼的感觉，似乎怕打扰到什么，又怕惊醒了什么…… 画面变幻，闪过许多无声的镜头，男孩和女孩一起开心地打闹……在安静地图书馆里相视而笑……在雪地里嬉戏……，女孩的笑容多次出现，总是对着镜头，似乎镜头就是男孩的眼睛…… 副歌过后，阴郁地的说唱再起……画面上又变成一身黑衣的张赫，他蹲身在一座墓碑前，眼睛注视着墓碑，放下一束黄玫瑰和一个白色的信封…… 一辆火车急驶而过，窗外的风景飞一般掠过。靠窗而坐的张赫眼神茫然，看着远方，窗外雪花飞舞，正是凛冬……音乐缓缓结束…… 电视机前无数人心情不一，但都有一个相同的冲动，想马上再看一遍。但这是电视，只能播放一次，除非等着下一次播放。于是许多人马上出门直趋最近的音像店，要买一份回来重放。 mv中，张赫的形象发生了很大的改变。他的头发短了许多，原本向后梳着，略显奔放的发型变成了更温和的造型。前额的发丝略长，遮住了一侧的额头达至眉毛的位置。脑后的头发剪短了，仅到后脑，远不如原本能扎成小把子的长度。 这种长短如果在学校里，绝对不会再引起老师的注意。 第98章 各方反应 mv在电视台播放之后，网络上首先掀起讨论的热潮，许多文章以极快地速度霸占了各个论坛的置顶位置。有些还被标红，文章下方的评论数直线上升，转眼就多达上万条。 “前奏一起，仿佛整个人都要窒息，漂亮的和声，华丽的演奏，经典的台词，更有绝美的念唱，至今都为之颤抖……” “单曲循环一百遍……” “到目前为止，张赫整体质量最高的一首歌曲……” “张赫一出，跟风者灰飞烟灭，站在塔尖的男人，让人无法超越……” “无数次循环只为这三分钟的震撼……” “边听边哭觉得好心疼他，张赫出了什么事吗？……” “我自豪的告诉别人，这是我最喜欢的歌手……” “谢谢张赫让我觉得爱你是一种骄傲……” “单曲循环了一下午……” “古典音乐与流行音乐完美的融合，真是让人惊艳……” “整个早自习都在唱背歌词，被老师抓到了……” “在学校操场踢球，隔壁高中大广播突然放这首歌，我们都停下来抬着头听完，然后到处打听这是什么歌……” “楼上的学弟，我就是隔壁高中的，学校播音室放这首歌，我们学校都炸了……” “……” 继而平面媒体上关于这首mv的评论也渐渐多了起来，可能是因为面向的读者年纪比较大，评论也相对冷静客观许多。 “简单的钢琴声和复古的旋律确实撩拨人心，歌词准确地表达出那种说不出的痛，值得反复品味……” “旋律并不复杂，但表达出的意境十分唯美……” “吉他声及简单节奏作开场，引导人们走进心碎的场景。歌曲描述了主角为怀念逝去的恋人，仍然选择用弹奏肖邦夜曲的方式，纪念爱情的痛彻意味，让人感受到一丝凄美的气氛……” “一个爱人离去的故事。开头一段的几个钢琴音符便带着伤感，rap一段随着钢琴声逐渐显现。进入副歌后独特的低唱，优美的旋律加上伤感的气氛……” “古典的元素，浪漫的前奏，甚至有些轻快的曲调，配上最流行的饶舌，最后竟起了如此奇妙的化学反应——一首凄美感伤，感人至深的情歌……” “一首描述逝去爱情的流行情歌，却是用这样特别的方式来呈现，这样的巧思真是前无古人……” “令人心碎的凄美意境，让听歌的人陷入莫名的忧伤中，难以自拔……” “rap和副歌部分的风格甚至有些对立，但正是那样的反差衬托出失去恋人后的伤心欲绝……” 除了正面的评论之外，自然也难免有一些负面的，但这些都淹没在海量的正面评价中。有一些明显带着某种情绪的评论，甚至不需要巅峰公司出手，就被歌迷吐了无数口水。 “nnd，那小子的歌迷都是疯子！一点意见也听不进去！”石劲峰一脸地气愤。 经纪人劝他：“他现在正在势头上，性骚扰事件当时闹的那么大，对他的影响却这么快就过去了，几乎没起到多少作用。所以你还是暂时别着惹他，等有机会再说。” 石劲峰虽然听着刺耳，也明白经纪人的话是对的，只能“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张赫又一次证明了他在歌迷中的号召力，他的风格已渐渐成型。市场上反馈来的消息也让巅峰音乐公司的人为之欢呼，一个月的加班加点没有白白付出，mv和cd甫一上市，销量直线上涨。幸好巅峰音乐对此已有经验，提前铺了充足的货到各个渠道，暂时不用担心货源不足的问题。 宗厚由此对张赫的风格信心大增，再次催促他要尽快完成第二张专辑中的歌曲。并建议他可以试试暂时不要理会任何事，找个地方让自己独自放松下来，安心地创作作品。 除此之外，收获最大的当是巅峰音乐平台。经过这次的活动，平台注册用户翻了一倍有余，日活用户数也达到了800万，狠狠挖掘了一下互联网中的潜力。 这让其他音乐公司有些眼红，甚至包括火石。现在巅峰音乐平台已将排在其后的火石音乐平台抛的很远，再说是排在第二名的音乐平台，连火石自己都感到羞愧。这次事件让业内许多人明白，一个拥有号召力的歌手，给公司带来的收益远远不止卖卡带和cd这么简单。 罗小佳也是有所收获的人其中之一，周刊听说了她结识张赫的经过，在最短的时间内决定在江北设立长期记者站。她便是江北记者站的第一个记者，按这种趋势，等记者站稳定之后，她就是妥妥的江北站主任兼首席记者。一个刚刚得到独立报道权的小记者，获得这种机会，等于一条光明的路已经摆在她面前。 成立记者站和外派记者是两个概念，比如罗小佳之前来江北，算是出差，仅仅有点差旅补贴。但要是成立记者站，那就会每月有一笔固定的经费，甚至能包括她的吃穿住行，二者的待遇天差地别。 但罗小佳对这个决策并不是特别高兴，因为她对江北这个地方有一点莫明的抵触心理，想来就是因为上一次的经历。但那个崔总是滨海人，并非住在江北，是以罗小佳也只能勉强安慰自己不要怕，壮着胆子接受了这项任命。 在宗厚的一再催促下，张赫便把自己关在家中，集中精力准备把下个专辑中还没完成的歌做出来。虽然这些歌都是前一个世界里现成的，但编曲仍需要他花费一些时间。 因为委托唐港找了两个助理张赫见过后都觉的不太满意，所以他便将一些琐事暂时还是交给唐港。又让唐港帮他联系了一个钟点服务阿姨，每日定时来家中打扫，捎带做一顿饭。 在家中，除了做音乐，便是陪金紫北在网上聊天，时光过的轻松而惬意。等张赫把做好的东西交给公司的制作团队进行修改、完善时，已经是一个月后了。 第99章 撞车事件 季初晴最近心情很好，连骑车放学回家都哼着歌。林琳好奇地问她有什么开心的事，追问了几次她也不说，气的林琳骑着车子追上她呵她的痒。结果悲剧了，季初晴笑着躲闪时不小心擦到了旁边的一辆自行车，把人家碰倒了。 一声清脆的惊叫声中，一辆暂新的小巧自行车摔倒在路边。季初晴和林琳都吓了一跳，急忙将自行车停下，抬眼看去，是一个背着书包的小姑娘。 这里离她们的高中不远，学校旁边就是附属小学的校门，想必这是一个刚刚骑车从学校出来的小学生。 “你没事吧！？”惊慌的季初晴和林琳急忙下车把人扶了起来，惊奇地发现这是一个非常漂亮的小女孩，只是此时脸上带着让人心疼的痛苦表情。 “对不起，对不起，你先别动，我看一下……”季初晴看到小女孩伸手捂着脚踝，她急忙查看，发现她的脚踝处被磨掉了一块皮，隐隐有血丝渗出。 “还好，不严重，不怕，不怕……”季初晴额头微汗，对小女孩劝慰道。又让林琳帮忙扶着小女孩，自己则从书包里摸出一个卡通的创可贴，帮女孩贴在伤口上。 然后两人一个扶人，一个扶车，移到了路边的人行道上。 陪着女孩休息了一会，看到她的脸色好了许多，两人才长舒一口气，放下心来。 “小妹妹，你长的好漂亮啊。”林琳用看一个可爱小动物的眼神打量着女孩，忍不住赞道。 小女孩脑门有些汗珠，脸色微微有些红，让人分不出是因为刚刚摔倒，还是因为害羞。 “对不起啊，小妹妹，刚才是我们不小心把你碰倒了。”季初晴歉意地道。 “没关系，你们又不是有意的，而且我刚骑不久，不太会躲。”女孩的声音清脆好听。 季初晴、林琳闻言对女孩好感大增，季初晴道：“你叫什么名字？是不是附小的学生？” “我叫宗甜儿，附小6年级学生。”女孩从兜里掏出一张纸巾，轻拭了一下额头的汗。 “你的名字真好听……小晴，你看，她的眼睛是绿色的，好漂亮！”林琳露出了惊喜的表情。 女孩被她夸张的赞美搞的有点羞涩。 季初晴仔细看去，果然，这个小女孩的眼睛是黑中带着绿。看她皮肤白晰，眼窝微陷，似乎是个混血儿。 “我们是旁边学校高一的学生，我叫季初晴。小妹妹，你回家后，要是脚不舒服，可以来找我……”季初晴挺喜欢眼前这个漂亮的小女孩，丝毫没有逃避责任的想法。 女孩抿嘴笑了笑，道：“谢谢姐姐，不过应该没事，这会已经好多了。” 季初晴看到路边有一家饮料店，对女孩道：“那就多休息一会儿再走，我请你吃个冰淇凌吧，顺便在这家店坐一会儿。” 女孩客气地拒绝，林琳则直接扶着她就往店里走，边走边道：“甭客气，姐姐也跟你沾沾光，今天就让小晴请客。” 季初晴闻言笑了笑，将三人的自行车分别放好，一起进了冰淇凌店。 “甜儿，你家在哪儿？远不远？”三个人每人面前放着一个白色的瓷碗，里面各有两个红绿色的冰淇凌球。 “不远，离这边只有两个路口。”宗甜儿拿小勺舀了一小勺冰淇凌放在嘴里，冰凉的感觉让她刚才因为摔倒而躁动的心情平静许多。 因为不想何晚秋每天都要来接送她上学，宗甜儿便提出要自己骑自行车上下学。因为学校离家并不远，何晚秋在陪她练习了几个月自行车后，终于大胆的放手让她自己上下学。截止到今天，还不到一个星期。 有林琳这个性子活泼的在，气氛就绝对不会冷场。三人边吃边聊，说说笑笑，居然不久的时间就变的很是亲密。季、林二人都很喜欢这个漂亮的小妹妹，而宗甜儿对这两个亲切、活泼的大姐姐也很有好感。 回到家后，何晚秋看到宗甜儿受伤，询问她出了什么事，宗甜儿只是说不小心摔了一跤，让她不用担心，并未提被人撞倒一事。 季初晴最近开心的原因有两个，一个是巅峰音乐公司已经发布消息，张赫的新专辑已经进入后期制作，预计将在本月末制作完毕，正式发行。 另一个原因就不是那么容易说出口了，因为马上又要到期末了，那个让她又爱又恨、始终无法忘怀的身影又将不得不来到她身边。只是她却不知道，张赫已经打定主意只在考试的时候才会来学校。 巅峰音乐公司对张赫第二张专辑的宣传力度，还要更胜过第一张。这全是因为前一张专辑带来的收益，让巅峰音乐公司出乎意料地收获颇丰。再加上前一张单曲mv的市场反应，这都给了巅峰公司上下人等带来强烈的信心。 京城西四环九棵松体育馆，这里正举办一场非专场演唱会，有许多年青歌手受邀参加。巅峰音乐公司也有三位歌手到场，分别是许小桐、文少白、蒙馨。许小桐近期的发展势头很不错，名气已经后来居上超过了与石劲峰同列的文少白。 文少白的性格与石劲峰不同，没那么张扬，即使有所不满，也不轻易表现出来。他心里对许小桐是如何想的，旁人不知道，至少他表面上对许小桐并无任何不悦，反而甚是彬彬有礼。 此次参加这个演唱会，以他年纪最大，是以在对外时，作为同公司的三人明面上是以他为首。蒙馨虽然也已单飞，但仍处于地位不稳地局面，在这种场合更是小心翼翼。不过她的心智单纯，与许小桐的关系依旧良好，并未受李诗佳事件的影响。 许小桐坐在化妆室里，化妆师正在给她补妆，已经化好妆的蒙馨坐在一旁和她说话。两人的上台时间还未到，便顺便在此候场。 “小桐……”见化妆师暂时走开，蒙馨悄声对她道：“你最近见过诗佳吗？” 许小桐闻言一愣，看向蒙馨。蒙馨犹豫地道：“她最近情况不是太好……她和我说，上次的事是昆哥让她做的，还说只要她把事情闹大，就帮她转约到麦浪去……结果，她被骗了。” 第100章 病遁 蒙馨说的情况，许小桐还是头一回听说：“你是说，诗佳是被昆哥骗了？” 蒙馨心有余悸地点点头，当初李诗佳和胡维昆关系很近，结果却被他骗的那么惨。她之前就听说过演艺圈里鬼魅伎俩颇多，没想到这种事居然会在她身边之人身上上演，蒙馨也算是好好上了一课。 许小桐叹了口气，即使是被骗的又能怎样，毕竟做出那种事的是诗佳自己。别说她帮不了李诗佳，即使能帮，她也不太想帮，因为李诗佳伤害的是张赫。 “笃笃笃……”化妆室的门被人敲了几下，化妆师走过去打开门。文少白笑呵呵地走进来，身后还跟着两个人，为首那人是一个穿着休闲西装的微胖年青人。 “小桐，给你介绍个朋友……”文少白满面微笑，侧身将微胖年青人让到身前。 “……这位是赵公子。赵公子对你可是仰慕已久，这次是专程来和你认识一下的。” “哈哈哈……”微胖年青人满面笑容地向许小桐伸出手，道：“我叫赵杰，久仰许小姐的美名。我是你的歌迷，今天能有机会认识许小姐，是我的幸运啊……” 许小桐客气地起身与他握了一下手：“赵公子客气。” 她看了眼微笑着站在一边的文少白，又向蒙馨瞥了一眼。蒙馨会意地暗暗点头，悄悄走出化妆室。 走过走廊的拐角，蒙馨见附近无人，拿出手机拨打了一个号码：“郭哥，你在哪呢？快来化妆室，文哥带了一位赵公子来找小桐，会不会有麻烦？” 电话那边传来一个带着疑问的声音：“赵公子？知道叫赵什么吗？” 蒙馨回想了一下，道：“叫赵杰。” “是他……？行，我知道了，别紧张，我马上联系朱总。” 化妆室内，赵公子的恭维话仍在继续。 “……你那首单曲一发行，我马上买了100盘，送给我的朋友们听……” 许小桐没有说话，只是客气地微笑听着。 “……等表演结束，我请许小姐吃饭，权当是为许小姐今天的表演庆贺一下。” 许小桐客气地表示拒绝：“谢谢赵公子，不过我今天有点不舒服，就不过去了。” 赵公子脸色微板道：“怎么，我亲自出马都没这个面子吗？” 室内气氛为之一僵。 “哈哈……”文少白笑着圆场，道：“赵公子，小桐怎么可能不给你面子。美女嘛，总是要拿捏一下的……” 许小桐脸色木然，没有反应。 赵公子板着脸看了看文少白，又看看许小桐，忽然又笑起来：“开个玩笑，别介意。等下有人来接许小姐，我先预祝你演出成功。” 等赵公子和文少白离开后，蒙馨悄悄地把和郭哥通电话的事告诉了许小桐。 蒙馨刚刚联系的那位郭哥，名叫郭乾，是公司指定给许小桐和蒙馨的经纪人。 接到郭乾的电话，朱玉周有些头疼。这个赵公子的名声可不太好，家里背景雄厚，他本人又喜欢在圈里纠缠明星。若是在江北还好，可是许小桐现在人在京城。他犹豫着要不要给南总打电话，南总在京城也有些关系。但是这种小事也要南总搭人情，那他这个艺人总监也太没用了。 “郭乾，这样吧……”朱玉周想了想后，在电话里给郭乾说了一番话。 九棵松体育馆是京城八大体育产业聚集地之一，总面积6万平米，可容纳20000人。现场的观众人山人海，表演后台也是人头熙熙。演员、演员的助理、经纪人、化妆师、服装师、司机、保镖、场馆的工作人员…… 在场馆后门明星入口之外，还有近千的歌迷拥在道边。尖叫声、呼喊声……响成一片，若非有数十个安保人员形成的防护线，估计他们早就冲过来了。 忽然，人群闪开一条通道，一辆拉着响笛的救护车驶入防护线，停在入口边。一个医生提着救护箱和两个提着担架，救护人员打扮的人，行色匆匆地小跑进了入口。 一些离的近的歌迷和安保人员，心中禁不住暗自思量：这不知是谁出了事？在这种聚集了几万人的场合，生病甚至是受伤都很常见。 不久，担架上躺着一个人被抬了出来，送上救护车，车辆又拉着响笛迅速离开了。 许小桐乘坐一小时后的一架航班，从京城直飞江北。 两个小时后，一处会所内的赵公子，听说了许小桐因为在现场昏倒被紧急送往医院的消息。 “草！”赵公子微胖的脸上变的铁青，咬牙切齿道：“不识抬举的贱货！” 在场几人中一个年青男子嗤笑道：“哈哈……牛b，这个许小桐有一套，居然玩病遁。” “遁？往哪遁？江北？江北又不是外星球……”另一人也笑着道。 …… 张赫的专辑如期发行，借着单曲mv的余热，新专辑一上市便受到追捧。张赫的歌迷们一片欢呼，又在网络上掀起一波波鼓吹的浪潮。 完成这项工作的张赫，很低调地去学校参加了高一下学期的期末考试。在季初晴复杂的眼神下，张赫仅仅是在考试时间来到学校，考完之后又匆匆地离开了。 自从罗小佳成为娱乐周刊驻江北市记者站首席记者，她的工作就变的忙碌起来。不过，最近因为张赫新专辑发行，罗小佳的工作主要还是围绕着巅峰音乐公司展开，核心就是张赫本人。 上次和张赫结识，还一起吃了一顿饭，两人算是认识了。罗小佳后来又联系了两次张赫，只要张赫有空，倒也不拒绝和她接触，着实给罗小佳的工作提供了不少便利。 这两日，娱乐周刊驻江北市记者站的摄影师小曲觉得罗小佳有些异常。发现她总是行色匆匆，脸色恍惚，有时还会呆呆地出神，若是旁边有人不小心弄出一点动静，罗小佳就会猛然被吓一跳，面色惊慌。可是别人问她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她却又不承认。 罗小佳有这种表现是因为她又感觉到那股来自心底的颤栗。但是她并未看到上次那个叫崔总的男人，而是另一个30岁左右的陌生男人。 第101章 求助电话 罗小佳与那人只是在路边擦肩而过，并无任何交集，甚至两人的脚步都没停下，但罗小佳就是忽然间感到一阵心悸。等她回头看时，那人已经走出去好远了，似乎丝毫没有留意到她。 罗小佳起初以为是自己的错觉，但后来她在不同的地方又见到了那个男人两次。这两次那人并未离她这么近，但罗小佳仍然有所察觉。 一次可能是错觉，两次、三次……罗小佳不由警惕心大起。她在之后的行动中，时刻留意自己的周围，尽量待在人多的地方。当晚甚至没敢回她租的住处，而是在记者站边的酒店里过了一夜。 等第二天她回去时，刻意查看了一下家里，骇然在玻璃外的窗台上，发现了一处被脚踩过的新鲜痕迹。她租住的房子可是10层，这绝对不是普通人能做到了。 罗小佳第一个想法就是马上离开江北，可是离开江北去哪里呢？现在自己的工作就是在江北啊，难道要放弃这个工作？如果真要这么做，她还真有些舍不得，当记者可是她一直以来的梦想。但是如果依旧留在江北，按菠菜姨的说法，自己肯定会有极大的危险。 罗小佳坐在办公室里又是愁又是怕，她甚至还想过报警。可是见到警察她说什么呢？难道要把菠菜姨跟她讲的邪魂和九黎人的事说出来？警察怎么可能会信？若非她有亲身经历，她自己也绝对不会相信的。 左右为难良久，罗小佳想到了菠菜姨给她的那个电话号码。菠菜姨跟她说过，如果她遇到危险可以试着打这个电话，也许这个电话号码可以帮她。 张赫正在家里做饭，专辑已经发售，考试也完成了，他现在是无事一身轻松。而且金紫熏说她在e国马上就要放暑假了，问他有没有时间过去，两人可以去旅行。张赫已经答应了，经过几日的肉麻沟通，二人还共同拟定了一个行程计划。 电话铃声响起，张赫有些诧异。现在一般联系张赫的电话都是打在唐港的手机上，张赫私人的电话号码只有几个亲切的人知道，这个时间应该很少有人找他。 他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是一个陌生号码。接通后，电话中传来一个怯怯的女声： “你好……我……是菠菜姨给我这个号码的，她说……她说如果我有危险可以打这个电话……” 张赫一愣，打自己电话的这人说的内容他完全听不明白，可是这个声音，他却觉的很熟悉。 “罗小佳……？” 电话对面一阵沉默，稍后那个声音疑惑地道：“……你，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我是张赫。” 罗小佳张口结舌，呆若木鸡。她以为是拨错电话打到张赫那里去了，可她看了看那个手机号码，没错啊，确实是菠菜姨给她的那个。 “你刚刚说你遇到了危险，你现在哪里？”电话中又传来张赫的声音。 “我……我……我在办公室……”罗小佳仍然处于震惊的状态中。 “你的办公室在哪里？” “在，在瑞景公寓b栋602室……” “你就在那等我，我马上过来。” “好……好……”罗小佳木讷地应道。 张赫解掉围裙随手扔在一边，抄起外套就出了门。罗小佳是九黎人，她说遇到危险很可能与邪魂有关。虽然不知道那个菠菜姨是谁，但知道他这个号码的九黎人确实有一个，就是他认识的白叶原。 瑞景公寓是个28层的商住两用公寓楼，位于江北繁华地段的马路边。公寓楼分为ab两栋，a栋是住宅，b栋主要是商用。进出ab两栋的出入口是分开的，东西各有一个。但两栋楼的地下停车场是连通的。 张赫开车直接开到了地下停车场，沿途他一直在留意查看，却未发现有邪魂的踪迹。 来到6楼，敲门进去，工作人员将他带到罗小佳的办公室。 罗小佳经过这段时间的缓冲，已经恢复了清醒，但在看到张赫走进来时，她仍然禁不住呆了一下。 张赫冲她点点头，顺手关上房门，坐下问道：“说说吧，怎么回事？” “你也是九黎人？”罗小佳试探地问道，这是她刚才想到的唯一一种可能性。 张赫摇头笑了笑：“不是，不过我有个朋友是九黎人。他叫白叶原，估计他和你那个菠菜姨认识。” 罗小佳这才恍然，便把从上一次遇到那个崔总的事，一直到这两天的遭遇，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张赫。张赫听到崔总这个称呼，心中微动，想起上次那个商业间谍打电话时提到的名字。 “那个崔总的情况你了解吗？” 罗小佳摇了摇头，忽然又道：“钟杏的经纪人孟姐认识他，她肯定知道。” “你马上打个电话给孟姐，问问那个崔总的情况。” “好！”罗小佳痛快地答应，马上拨通了孟姐的电话。挂断电话后罗小佳告诉张赫，那个崔总是滨海人，名叫崔秉基，是一家叫福瑞的投资公司老总。据孟姐说，福瑞投资公司的业务做的挺大，在很多行业都有投资，那个崔秉基在滨海有相当的影响力。 张赫想了想道：“我刚才一路过来时没发现有可疑的人，你有什么打算？” 罗小佳犹豫地道：“我，我也不知道……” 张赫觉得罗小佳这个九黎人，与一般拥有特殊能力的九黎人或是邪魂都不太一样。猜测这可能是因为她拥有的能力，和武力无关的关系。 张赫摸着下巴思索了一会儿，他听说这件事后，第一个反应是兴奋。作为一个拿邪魂当补药吃的人来说，他巴不得隔三差五能遇上一个邪魂呢。当然，前提是遇到的邪魂实力不要太厉害。经过上次塔克拉玛干地下古村落的事后，张赫对自己现在的战斗力还是颇有一些自信的。 这次罗小佳遇上的这拨人似乎很有组织性，若是此次过来的邪魂与她上次见过的崔总有关，那即使张赫杀掉了这人，肯定后面还会有邪魂来找罗小佳的麻烦。说实话，想到这一点时，张赫心中确实闪过一阵兴奋。 第102章 出手 可是若不是一个一个来，而是一次来好几个呢？甚至是来的人比他还要厉害呢？这种情况下，张赫最担心的还是自己的身份泄露。由于他独特的异能，相对于碰到的邪魂，张赫无疑拥有着敌明我暗的先天优势。但若是一个邪魂组织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刻意地针对他，那他的这个优势就荡然无存了，甚至反而会转换为相对的劣势。 思考这些时，罗小佳的安危反而不在张赫重点考虑的范围之内，因为张赫与罗小佳并非朋友的关系，张赫也不觉得自己有保护九黎人的义务。 不过他对罗小佳所说的菠菜姨和她的外婆到是有些兴趣，若是有机会，他希望能和她们见一面。 思索再三，张赫还是无法拒绝邪魂给他带来的诱惑，决定冒险参与这件事。 “你住的地方大吗？如果我去你那待两天方不方便？”张赫道。 罗小佳脸上一红，道：“我那只有一间屋……不太方便……” 张赫眉头微皱，思索了一下，道：“那就住酒店吧，等下你找一家稍微偏僻一点的酒店，开个带套间的房间。我们必须把那人引出来，不然无法彻底解决这件事。” 罗小佳面色有些苍白，她打量着张赫，目光中带着担忧和好奇，道：“你能对付他吗？” 张赫嘴角微翘：“放心吧，应该问题不大。” “那……好吧。”罗小佳没有其他办法，只能先听从张赫的安排。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办公室，乘电梯一直来到地下停车场。张赫警惕地四下扫视，没有发现邪魂。 停车场这边一半因为是商用的b栋下面，车辆停放的较多，个别车辆甚至因为没有位置还占用了通道的一半。有辆车正好停在了出口的附近，挡住了通道口。张赫在罗小佳的指引下，在停车场中绕过几个通道，将车驶向a栋的那端，想从那边离开停车场。 在a栋下方的停车区，张赫看到前面不远处有两辆车停在通道上，其中一辆挡住了另一辆车的车头。两个男人站在一辆车的旁边，似乎有些纠纷。他警觉地停在远处查看了一会，发现那两人都是普通人，才稍稍放下了心， 罗小佳缩在后座，悄悄探头向前面瞧了瞧，轻声道：“好像不是那个人……” 张赫明白她的意思，微松脚刹，让汽车缓缓向前，做出要通过的样子。随着距离缩近，那几人的说话声渐渐变的清晰。 “……小姐，赵公子派我们来请您去赴宴。”一个男人的声音道。 “我不去，请你们让开！”开着的车门中传出一个女人的声音。 “您最好还是赏脸去一趟的好，也免得我们难做。”那个男人又道。 “我是绝对不会去的，你们再不让开，我就要报警了！”女人的声音提高了一些。 张赫的车离对方只有十几米了，听到这句话他不禁眉头一皱：这个女人的声音似乎很熟悉。 看到张赫的车靠近，两个男人中的一个迎着车走过来，拦在车前。张赫踩下刹车，将车停下。罗小佳探头探脑地偷偷瞄向前面的人。 车边的男人可能耐心被耗尽了，语气转冷道：“那许小姐可以在路上打报警电话。” 说着，他伸手猛地从车上拖下一个女人。那女人惊呼一声，用力挣扎，却抗不过那人的力量，被那人拽着往另一辆车里塞。 张赫双目微眯，惊讶地发现那个女人居然是许小桐。他推门下车，快步向前走去。拦车的那人横移两步挡在张赫的前面。 “少管闲……”话音未落，那人便猛然侧身倒下，“呯！”地一声撞在汽车前车头上，弹起半尺高，又一次趴伏在汽车前车盖上，从前车盖缓缓地滑到了汽车的保险杠上。 前面的那人和许小桐听到声音，向这边看过来，猛然看到了这一幕，两人不禁一起呆住。 “张……”许小桐惊呼出口。 抓着许小桐的男人松开许小桐，怒喝一声，迎着走来的张赫就是一拳。拳头还在半途，他的身体猛然一弯，一股巨力正中他的腹部，将他整个人对折着踹进了开着的车门中。 罗小佳怔怔地看着这一幕，忍不住对张赫出手的力气和速度大为惊叹，她刚刚完全没有看清张赫的动作，那两个男人就先后倒下了。 许小桐还在呆呆地看着走到她面前的张赫，张赫皱眉看着她，道： “怎么回事？” 听到他的声音，许小桐似乎这时才反应过来，心中的委曲和害怕瞬间倾泻而出，泪水禁不住地流淌下来。她猛地扑到张赫的怀中，紧紧地搂住他的腰。 张赫微微一愣，见许小桐将头埋在他胸口，双肩颤动，“嘤嘤……”地哭的非常伤心。他也不好再问，只好轻轻拍了拍她的背以示安慰。 片刻之后，张赫见许小桐哭声渐止，轻声道：“走吧，换个地方再说。” 在一家名叫悦丽的酒店套房内，张赫和罗小佳听许小桐详细说了关于那个赵公子的事。张赫心里暗叹了一口气，今天真的是不宜出门，竟然接连碰上罗小佳和许小桐两件麻烦事。 罗小佳的事他还不知道是收获还是麻烦，但许小桐的事他基本可以肯定是麻烦。但在他心中许小桐与罗小佳不同，对许小桐，张赫自从上次的那件事后，一直对她存有一分怜惜。这一点也许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所以才在看到刚才的那一幕时，毫不犹豫地就出手了。 事已至此，他自然也不会后悔，只是许小桐该如何安置，他还没想好，便让许小桐先和罗小佳暂时待在一起，避过这两天风头再说。 房间是以罗小佳的名义开的，是个内外的套间。张赫让两人一起住在里间，把外间给他留着。他把自己的计划大略告诉俩人后，让二人暂时住在这里。他则假装开车离开，又悄悄回头，隐身在俩人附近，静待着可能会来的敌人。 凌晨两点，万籁俱寂。罗小佳和许小桐已经进入梦乡，两人的精神在白天都受到不小的刺激，有些疲惫不堪，也许因为张赫在她们左右的缘故，这一晚睡的特别安稳。 第103章 穿吊带的女人 就在这时，酒店顶层一间客房的窗户无声地打开，一个身影如同一大片粘稠的墨汁，无声无息地沿着窗户的外墙向下缓缓流淌，一直移动到三楼的一个窗户外面。 一声细不可查的轻响，窗户缓缓打开，那片墨汁似的黑影又无声地进入窗内。这里是套房的里间，一张大床上，罗小佳和许小桐并排躺在上面，睡的正酣。睡梦中的罗小佳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双眉微皱，面露挣扎的神色。 黑影缓缓起身，正要有所动作，忽觉后颈一紧，被一只冰凉的大手紧紧地扼住。他猛地双手扣住那只手，便要用力反掰其手指，谁知那只手的速度更快，猛然发力，黑影挣扎了一下，便昏了过去。 他身后那人正是张赫，张赫在他接近窗口时就发现他了。夜晚的邪魂，在张赫眼中就像一个灯泡一样明显。而且这个邪魂的身手也远远比不上现在的他，是以被他轻松制住。 张赫看了眼床上一无所觉的两个女孩，提着昏倒的那个人，闪身从开着的窗口掠了出去。他的身影在窗台上微微一顿，马上又消失不见，转眼间就进入了黑影出来的那个房间。 张赫进入这个房间的瞬间，就发现房间里居然还有一个人。卫生间里的灯亮着，里面传出有人用水的声响。 显然张赫穿窗进来的声响也惊动了卫生间里的人，一个女人慵懒地声音道：“办完了？我就说嘛，一个九黎人小丫头而已，哪用得着我们两个人。” 张赫刚刚进来时也甚是惊讶，但他反应极快，口中低声“嗯……”了一声，将手中那人轻轻放在地板上。 还不等他做出下一步行动，“嗖！”一声响，一个东西从卫生间里射了出来，正冲着他的头部。张赫左手轻挥，接住来物，竟是一个玻璃杯。 张赫的左手还在空中，右脚猛地踢出，一个刚刚从卫生间里窜出的人影双臂横架挡了一下，却没想到这一脚的力道远超想象，被迫向后一个翻滚，化解了张赫的力道。人影蹲伏在地，一双冒着寒光的眼睛，飞快地瞥了一眼地板上昏死的那人，死死地盯着张赫。 “你是什么人？你杀了他？”这是个女人，她的声音低沉，却很是动听。 张赫好奇地打量着眼前这个女人，这是他见到的第一个女性邪魂。即使以他的眼光，他也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个女人非常漂亮， 身材健美，似乎曾常年坚持健身塑形，一双大长腿与金紫熏相比也不遑多让。她蹲伏的姿势不仅很方便她发力，而且让她可能受到的攻击范围非常小。但在一个正常男人眼中，她这个动作，让她挺拔的胸部、紧绷的腰臀、修长的双腿显得更为炫目。尤其是她身上只穿着一件吊带睡衣，能遮住的地方实在不多。 张赫无声地笑了笑，轻声道：“你要是乖乖地回答我的问题，我就不杀你。谁派你们来的？” 女人瞳孔微缩，脊背微曲，紧紧盯着张赫的眼睛，整个人像一只受到威胁的猫。刚才张赫的那一脚，虽然被她化解了力道，但她的双臂此时仍然在隐隐发痛，可见张赫刚才那一下的攻击力有多么重，若是击中了她，她相信自己的战力至少要跌去4成。所以张赫的这句话她丝毫不怀疑，一瞬间，她将警惕提高到了极致。 张赫的神色却显的很轻松，见那女人不说话，张赫走到桌边，打开上面的一个女式手包，将里面的东西都倒出来。 散落在桌上的是一些寻常的杂物，和所有女人包里常备的东西没有太大区别。 张赫拿起一个小巧的钱包，打开，从里面抽出一张身份证。上面写着：顾妍、女…… “顾妍，名字不错。”张赫将身份证随手扔在桌上，对那女人道：“你们从哪儿来？” 顾妍脸上闪过一丝犹豫，她身为邪魂，心中一向对普通人不屑一顾。可眼前这个男人似乎并非拥有特殊能力的九黎人，仅仅是一个普通人，却给她带来从未有过的巨大压力，这让她以往对普通人的那种轻率心理一扫而空。 “两次了……”张赫伸出两根手：“我最后再问你一次，你们从哪儿来？” 顾妍一阵心悸，她本能地感觉眼前这个神秘的年轻男人不是在虚言恐吓她。如果能通过一些不重要的问题，多了解一些他的信息也好。 “……滨海。你是谁？”顾妍神色复杂地回答完张赫的问题，又顺势问道。 张赫没有理会顾妍的问题，似乎对她的答案早有预料，又问道：“谁派你们来的？” 顾妍脸上闪过一丝羞恼，气道：“我回答你的问题，你是不是也该回答我的？”她俏脸飞红的样子，即使是生气也甚是动人。 张赫嘴角微翘，静静地欣赏着这一幕，直到顾妍的脸色又开始发白，才道：“好吧，我姓张。到你了……” 顾妍一怔，又嫣然一笑，飞了张赫一眼，似乎对他的戏弄有些不满。张赫的嘴角翘的更高了，隐约还能看到一点洁白的牙。 “好吧……”顾妍站起身，盯着张赫，故意挺了挺背，又整理了一下有些滑脱的吊带。张赫对她的举动似乎并无反对，反而饶有兴致地上下打量了几眼。 顾妍心下微定，她知道自己对男人一向有着极大的吸引力，看到张赫的反应，显然眼前这个年轻男人也不例外。 “你不像是警察……”顾妍试探道，轻步移动到沙发的旁边。 张赫微微一笑：“我不是……你现在欠我两个问题了……” 顾妍的俏脸微微一滞，幽怨地瞥了张赫一眼，道：“小气的男人……如果你能告诉我你的身份，我可以回答你更多问题。” 张赫似乎对她的提议有些兴趣，想了想，笑着道：“好吧，我对美女总是缺少一些抵抗力……” 顾妍俏脸上嫣然一笑，张赫接着道：“……我是许小姐的保镖。” 顾妍面上闪过疑惑：“许小姐？那个女明星……？什么明星能请得起你这样的保镖！？” 第104章 死亡之吻 “如果我收钱那她肯定是请不起，可惜我是免费的。”张赫无奈地摊了摊手。 顾妍恍然似乎明白了什么，谑笑地看着张赫，心想这个家伙肯定是看上人家了，那个女明星长的很漂亮，他肯定是为了美色才主动接近人家。只是不知道这个人到底是什么人，一个普通人怎么会拥有比邪魂还强大的战力？不过，如果他会因为美色主动给那个女明星当保镖，那很可能也同样会为了美色帮自己做事。 “好吧，那人家也回答你的问题……”顾妍一直站在沙发边的身体，此时才真正放松地坐了下来。 “是一位大老板请我们来的，那个女记者得罪了人，我们只是来帮他处理一下麻烦。” “职业杀手？还是说……你们就是那个大老板的手下？”张赫心中闪过崔秉基这个名字。 “都不算……”顾妍想了想道：“我们不是职业的，也不是他的手下，……他只是对我们有一些影响力，加再上我们也能得到一些好处，所以就来帮个忙。” 张赫听到这里，心里思索：莫非邪魂并不是一个严格的组织，而是一种松散的关系？那个崔秉基也只是靠影响力和好处来指挥其他邪魂？ 顾妍瞟了张赫一眼，道：“你这么有本事，有没有兴趣也来赚点外快？” “哦？什么样的外快？说来听听。”张赫似乎有些意动。 “当然是钱了。” “钱……对我没什么吸引力，要是你……我到是可以考虑考虑……”张赫笑着道。 “讨厌……”顾妍娇嗔道，暗想莫非这人是个富二代？ “这么说你们的目标是罗小佳记者？不是许小姐？”张赫掩饰道。 “当然不是。怪不得你对我们这么凶……”顾妍委曲瞟了张赫一眼。 张赫感觉有些不对，皱眉道：“你们一直盯着罗记者？我怎么没发现你们两个？” “负责盯着她的是大老板的人，我们只负责动手。” 张赫恍然醒悟，莫非负责监视的是普通人？怪不得无论他怎么留意，都没发现邪魂的踪迹。 “像你们这样帮大老板做事的人多吗？” 顾妍犹豫了一下：“为什么要问这些？若是你愿意加入我们，慢慢就会知道的。” “我愿意……”张赫在离顾妍不远的地方坐下，笑道：“对这种事我很有兴趣。我是想知道如果加入你们，和我竞争的人多不多。” 张赫坐下的动作似乎让顾妍舒了一口气。 她莞尔一笑，道：“你可真是个危险分子！不过这个问题其实我也回答不了，因为我们一般都是单人行动，我最多也只参加过3个人的行动，所以帮大老板干这种活的人具体有多少我也不清楚。” 张赫向她示意了一下地上躺着的那人：“他和你是什么关系？” 顾妍轻咬下唇，道：“临时搭档……” 她看向张赫的眼睛似乎要滴出水来：“……其实我一直想找个固定的搭档……” 张赫嘴角逸出一抹笑意，架在沙发靠背上的手伸过去，手背轻轻拂过顾妍的脸颊。顾妍含笑看着张赫，微微侧首，凝脂般的脸蛋主动在张赫的手背上蹭了蹭。 张赫的手掌穿过顾妍的秀发，轻轻揽住她的后颈，顾妍会意地娇躯轻移，贴近他胸前，螓首微抬，樱口微张，眼神迷离，喘气如兰…… 张赫看着面前的俏脸，毫不犹豫地吻了下去……一缕银蛇般地流光从顾妍的体内顺着两人相交的嘴巴一闪而过，消逝在张赫体内……顾妍的身体软软地倒在张赫怀里。 张赫体内如烈火烹油一般，轰然一声发生了惊人的变化。随着顾妍体内的流光注入他身体，他体内原本的那些鲜红色微光猛然变成一股龙卷风般的形态，上大下小，飞速流转，将那股注入的流光瞬间吸入其中，紧接着他的眉心颤了几颤。 这种变化把张赫吓了一跳，以前他吸入邪魂体内流光时，这些鲜红色的微光都是采用纠缠研磨的方式来吸收，怎么这一次变的如此暴烈？ 他仔细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到是并无丝毫异样。而且这次吸收的速度极快，几乎没有过程，顾妍的那抹流光刚刚坠入其中，就消失不见了。而自己体内那些鲜红色的碎光齐齐一颤，赫然增大了一分。 张赫心中诧异，不知为何变化如此之大，是因为顾妍的原因？还是因为上次在地下村落中的红色水池？他无法确定…… 他感受着体内蓬勃的力量，心中喜悦，这次连续两个邪魂，给他带来了极为明显的提升。看来自己的决定没错，虽然帮罗小佳会冒一些险，但收获也是极大的。 将现场收拾了一下，张赫又悄无声息地回到罗小佳和许小桐的房间，室内寂静如故。两女显然没想到张赫能自由出入她们的房间，睡觉时所穿的衣物有些少。 蓬松的黑发，香肩外露。罗小佳的皮肤是健康的麦芽色，而许小桐则是白皙如玉，两人一黑一白，看上去甚是养眼。尤其是许小桐，纤长黑亮的睫毛，微微撅起的嘴唇，脸蛋上一抹淡淡的红晕，像个睡着的洋娃娃。 张赫只是随意地扫了两眼，并未太多关注她们，因为他此刻仍旧处于兴奋之中。他体内的反应告诉他，这一次收获巨大，甚至远远超过以前那三次。其实他并未觉得顾妍两人的能力有多么强，甚至还不如阿瑟，但却给他带来了更大的提升。张赫觉得应该还是上次红色水池的原故，不知什么原因，似乎让他体内的那些鲜红碎光威力大涨。 暂时的危机已经解除，张赫躺在外间的床上，默默地品味着体内的变化。不知过了多久，他也慢慢闭上了眼睛。 夜，仍在继续…… 一个曼妙的倩影轻步走到张赫的床边，脚步微顿，似乎有一些犹豫。但不多时，她便轻柔地在床边蹲下，双肘交叠，侧头枕在肘上，静静地看着熟睡的张赫。月光照在她的脸上，是许小桐亦羞亦怯的脸庞。 第105章 夜谈 张赫闭着双眼，呼吸平稳，面容宁静。月光照着他的侧脸，在脸部一侧形成了阴影，这让他的五官看起来有些立体。 许小桐痴痴地看了他良久，终于鼓起勇气，凑向张赫的脸庞。忽然，她身体一僵，脸色涨的通红。在她眼前，张赫原本闭着的双眼此刻却睁开了，正面色温和地看着她。月光映射之下，他眼中似乎有缕缕光芒划过。 许小桐轻呼一声，想起身离开，可是蹲的太久腿麻了，刚刚站起身，腿就一软，半个身子倒在床上，她通红的俏脸离张赫的脸只有不到一尺的距离。 两人心中都有些尴尬，张赫先反应过来，往另一侧让了让，示意许小桐将腿放平，以便尽快让血液恢复正常流通。他的淡定似乎安抚了许小桐紧张的心情，让她紧绷的身体渐渐放松下来。 张赫轻声道：“嗯……怎么突然醒了？做噩梦了？”。 许小桐微红着脸点了点头，低着头没有吭声。 “因为白天的事？……放心吧，会解决的。”张赫安慰她道。 许小桐低头轻声说了一句什么，张赫没有听清，追问了一句，许小桐才缓缓抬起头来，一双星目烁烁生辉地看着张赫，柔声道：“我想和你说几句话……” 张赫微微一怔，道：“什么话？” 他心中微微有些紧张，他能感受到许小桐对他有好感，但是他对许小桐除了上次事件留下的歉疚感，最多还有把她当妹妹般的怜惜，至于男女之情，确实谈不上。万一许小桐要对他表白，他得想想怎么拒绝才委婉一点，免得伤害到她。 “我有些后悔当歌手了……”她看着张赫，轻声道：“我不太喜欢现在的生活……” 张赫闻言一愣，暗暗松了口气，轻声道：“是因为那个赵公子？” 许小桐螓首微摇：“不全是，就是觉得不开心……。我是不是有些太贪心了？蒙馨和诗佳都很羡慕我，可是我却丝毫不觉得好，这话我都不敢对她们说……” “这也不算贪心，只是人各有志罢了。那你喜欢什么样的生活？” 许小桐想了想，漫声道：“我也说不清……不过我想先休息一段时间，你觉得公司会不会同意？” “既然你并不在意在这一行上的发展，那就不必太在意公司的意见。”张赫有些理解她的想法。 许小桐听他这么说，嫣然笑道：“那如果我想消失一段时间，能不能躲在你家？” “躲在我家？”张赫愕然地看着她，见她脸上露出希冀地表情，一时不忍心拒绝。 “可以，不过躲几天行，时间长了你不烦吗？不如……出去旅行放松一下。” “也好，我考虑一下。”许小桐温婉地一笑，忽然问道：“我能不能和甜儿一样叫你哥？” 张赫嘴角微翘，道：“可以……” “太好了，我一直很羡慕甜儿……”许小桐露出一丝羞涩。 张赫瞥了一眼窗外，天边已经露出了鱼肚白。 “那个……天快亮了，你要不要快点回去？小心被罗小佳看到。” “看到就看到，我才不怕。”她嘴上虽然强硬，张赫却看的出她眼中的羞意。 “是我有点怕……”张赫无奈地道。 “噗……”的轻笑出声，许小桐飞了他一眼，露出无限温柔，轻声道：“好吧，哥……” 看着许小桐美好的身姿摇曳着离开，在进入里间之前，回头对他嫣然一笑后翩然消失。张赫长长地嘘了口气，有些紧张的心情才放松下来。 …… 赵公子非常生气，自从见到他两个手下的惨状，他就没停止过发脾气。他手下的一众人等都噤若寒蝉，生怕被殃及。 “查！去查！我到要看看谁的胆子这么大，敢动我的人！……还有你们两个笨蛋，被人家一个人揍成这样，还他妈好意思说自己是职业保镖！你们被开除了！滚！马上滚！” 那两个颤颤巍巍被别人扶着的保镖连辩解都不敢，灰头土脸地被人搀了出去。 “小军！你带人去查！24小时！我只给你24小时！如果查不到那个王八蛋是谁，你也不用回来了，跟他们一起滚蛋！” “是，少爷。”一个体型彪悍的短发年青人应道，带着两个人出了房间。 小军大名叫雷克军，是赵公子一位长辈安排在他身边的。据说原来是特殊部队的高手，因为犯了错才被迫离开部队。那个长辈曾经嘱咐过赵公子，只要小军在他身边就一定能保他平安。但赵公子显然并不这么想，只是把小军当作一个高级打手，像这样跑腿的活也安排他去做，而小军似乎服从惯了，每件事都尽职尽责，算是赵公子身边不多的得力人手之一。 小军在详细询问了那两个受伤的保镖之后，第一时间就赶到了瑞景公寓。找到物业办公室，小军向他们出示了一个证件，要求调阅那一时刻的监控录像。 他的证件显然相当有用，物业的负责人很积极地配合，马上带他到了监控室。可监控室的人却支支吾吾，说昨天停车场的监控故障，没有拍摄记录。 物业负责人诧异道：“停车场监控故障？我怎么没收到报告？” 监控室的人解释道：“刚发现的，还没来的及报告。” 物业负责人只好向小军表示抱歉：“不好意思，看来是没法帮到你了。” “麻烦你了，你去忙吧，我再向这位师傅咨询几个问题。”小军沉声道。 物业负责人微微一愣，马上反应过来道：“好，好……李师傅，你要好好配合！”监控室的那人连连点头答应。 等他出了门，小军盯着那个负责监控的人，沉声道：“监控是坏了还是别的问题，服务器上都有记录。如果你骗我，你应该明白有什么后果。” 那人听到小军这么说，面色大变，脸上一阵神色不定，似乎在做思想斗争。小军也不着急，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片刻后，那人露出一付痛悔地表情，对小军道：“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有意的……” 那人告诉小军，就在小军找来这儿的一个小时前，有个男人也找到监控室，半买半抢地把装有当日监控的磁盘拿走了。他没办法，只好说是监控故障，也是怕因此丢了工作。 第106章 来自滨海的注视 小军问他有没有备份，他回答说没有，只有那一份磁盘。小军又问他来买磁盘那人的样子，他描述了一番，听起来是一个长相普通的男人，170多公分，30多岁年纪，并无任何明显的特征，若是想凭这几点找人，估计是够呛。 小军有些失望，虽然赵公子说查不到人让他滚蛋的话多半是气话，但若是就这样空着手回去，他也觉得脸上无光。而且他也觉的奇怪，只是一场普通冲突而已，对方似乎犯不着专门派人来取走监控。 他派了一个人回去将这个消息告诉赵公子，顺便把那两个保镖带来。他准备让他们把整个瑞景公寓的监控都过一遍，争取能找到打人那人的线索。 一天之后，失踪的监控出现在滨海市的一栋别墅里。 这是一间多媒体视听室，监控视频播放在一个整面墙大小的屏幕上。三个人坐在对面的沙发上盯着大屏幕，一个40岁左右的男人坐在正中央，手里握着一个摇控器，一遍一遍地反复播放着一段视频。 若是罗小佳在这里，她就会马上认出，这人正是那个崔总，滨海福瑞投资公司的老板崔秉基。 视频忽然定住，镜头上显示着张赫有些模糊的正面。 崔秉基放下摇控器，靠在沙发靠背上，盯着画面中的张赫，拿起一杯水喝了一口。 “说说你的调查情况。”崔秉基放下水杯，他的声音温和，语气中隐隐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在他旁边坐着一个30多岁的男人，长相普通。他掏出一个小本子，翻开，看着上面道： “据我判断，这个人是迄今为止疑点最大的人。从监控来看，他的战力很强，速度和力量都极为突出。从时间上看，前晚他很可能与罗小佳在一起。至于他的身份，若非他和那个女明星许小桐认识，我可能还确认不了那么快。我查了他的车，手续所有人是一个叫唐港的人，而这个唐港是一个叫张赫的歌星的经纪人。所以，我判断这个男人就是那个喜欢蒙着脸的歌星，张赫。” “张赫……”崔秉基喃喃道：“这个名字好像有些熟悉。” 长相普通的那人接话道：“前段时间你让我查过一家爱心福利院里的孩子，当时我说有一个当了歌星，就是这个张赫。不过当时却没发现他的身手这么好。” 崔秉基眼睛一亮，爱心福利院？ 自从先后有于同、丁锡平两个邪魂无声无息地死在江北，崔秉基就对江北这个地方有一丝警惕。崔秉基动用了一些关系，最终从江北警方内部查到了二人的奇特死因。为了调查是什么人下的手，他曾多次派人去江北，甚至他自己都亲自去了几次，可结果却是一无所获。 于是这一次派人去处理罗小佳的时候，他又另外派了两拨人暗中监视罗小佳和被派去的两个邪魂。他的小心终于有了收获，张赫在他的布置下浮出了水面。在他眼中，屏幕上的张赫显然是某个拥有特殊能力和极强战力的九黎余孽。 视频再次开始播放，又一次暂停，画面上是张赫的车被人拦住的那一幕。崔秉基指着那个拦车的人道： “和他起冲突的这些人是谁？” 旁边那人道：“是京城赵家赵公子的保镖，他们奉赵公子的指派要带那个女明星走，却被张赫拦住，双方才起了冲突。” “赵公子……？”崔秉基思索道：“就是那个喜欢玩女明星的赵公子？” “对，就是他。”旁边那人肯定地道。 “公众人物就是比较麻烦……你这次做的不错，先回去吧，有事我再联系你。”崔秉基对长相普通的男人道。那人告辞一声，便离开了这间多媒体室。 崔秉基又反复把视频看了几遍，片刻后，他朝另外那个一直没有说话，显的有些沉默的男人招了招手。那人凑过身来，崔秉基附耳轻声说了几句话，那人点了点头，起身离开了。 不久，那人从外面推开门，让进来一个外国人，而他本人却没有进来，而是在外面把门带上。 这个外国人是个40岁左右的男性白人，一头白金色的头发，异常显眼。 崔秉基起身相迎，显然这人的身份有些不同。他们相互握了一下手，崔秉基请他在身边的另一张沙发坐下，轻声把视频的事向他介绍了一番。 听说屏幕上的人很可能杀死了4名邪魂，外国男人的神色变的有些严肃。 “崔，这也许是个好机会……”那个白金色头发的老外沉吟道：“强大的敌人可以让内部更加团结，或许这会帮你更快地整合华东神仆的力量……” 崔秉基微微点头，意似赞同：“迈克，海曼先生还能为我提供多少支持？你知道的，在这边要想做事情，没有足够的资金是不行的……” 叫迈克的老外带着点疑惑，道：“崔，我不太明白，你为什么不和武先生那些人合作？如果有他们的帮助，你的计划一定会更顺利。” 崔秉基苦笑了一下，道：“我当然想和他们合作，可是他们太保守了，并不认可我。其实官方的神仆数量并不多，多的是军方，但那个圈子很封闭，不喜欢接受外面的人。若我能把华东地区整合成一个整体，或许能有机会和他们对话。所以这个问题又绕了回来，我必须先完成整合计划，才能考虑和他们合作的事。” 迈克惋惜道：“真是可惜，你们华国人口基数很大，神仆的数量也不少，但是却很分散，缺乏有效地组织……” 崔秉基点点头对他的话表示同意：“这是历史造成的，我们和你们不同，你们的团体已经存在上千年了，各方面都已经很成熟。但是我们现在开始也不晚，这也是我拜托海曼先生派你来的原因。我这边的情况你也了解了，能否请你帮我向海曼先生再说明一下？” 迈克点点头：“当然可以，这是我的工作。不过那个计划投入太大了，几乎消耗了我们8成的资源，所以我猜测海曼先生即使给你增加资金，可能也不会超过5000万美元。” 崔秉基无奈地点头，道：“好吧，多一点是一点……不过，迈克，你们那个计划真的有希望成功吗？我总觉得海曼先生的想法有些异想天开。” 第107章 暗潮涌动 迈克摇了摇头，微露不满：“崔，你这一点是我最无法接受的，你们对神的信仰不够坚定。我能理解你们是因为历史的原因才会这样，不过我想等那个计划成功了，你们一定会有所改变。” “好吧，我很期待那一天的到来……”崔秉基无所谓地笑了笑，道：“如果真的能够成功，我要做事就不需要总是投入那么多资金了。” 迈克笑笑，道：“一定会的。” 崔秉基伸手在桌上的一个地方按了一下，不久，房门打开，那个沉默的男人又带进来两个人。这两个人是一男一女，都是亚裔，男的大约37，8岁年纪，戴着眼镜，样子斯文；女的更年青一些，大约30岁出头，一身白领打扮，仪态端庄。 崔秉基请他们在旁边的沙发中坐下，把张赫的情况向两人又介绍了一次。 “我知道他……”女人指了指屏幕上的张赫，笑道：“我还是他的歌迷呢，只是没想到他居然是个九黎余孽……” 几人闻言轻笑起来。 “……但是他现在的名气很大，若是被杀，我怕会引来麻烦，除非把事情做的看起来像一起事故。”女人又道。 崔秉基看向戴眼镜的男人道：“纪兄，你有什么高见？” 姓纪的眼镜男扶了扶眼镜，思索道：“不如试试从那个赵公子入手，若能把水搅浑，应该更容易找到机会。” “赵公子……”崔秉基手托下巴，思考起来。 “我同意……”那个女人又道：“他们既然发生过冲突，不如我们把张赫的消息告诉赵公子。那个赵公子一向心胸狭窄，睚眦必报，他一定会再找张赫的麻烦。到时我们趁乱出手，必要时还可以把锅扣在赵公子头上，让他帮我们善后。” 崔秉基微微点头，肯定了那个女人的思路。 纪姓男人又补充道：“最好不要直接把消息告诉赵公子，免得引起赵家的注意。我们可以抛砖引玉，让赵公子自己注意到张赫这个人。” 崔秉基思考了一会儿，吩咐两人道：“这件事便由你们负责吧，切记要时刻留意赵家的反应。” “是，明白。”男女两人一起应道。 …… 江北市警察局解剖室在地下一层，法医马志强摘下血淋淋的手套，随手扔在水池里，洗了洗手，对洪涛、陈歌几人摇头道： “一样，和于同、丁锡平完全一样，没有任何内外致命伤，也没有致命化合物反应，死因不明。不过这个男的脖颈处曾被人扼住过，但力道最多只能致人昏迷，不会致死。” 洪涛一脸严肃，沉默不语。 董维刚满面苦恼，道：“那两个还没结案，这又出来两个！我们江北怎么老是发生这种奇怪案子！” 陈歌也是一脸郁闷：“如果这是人为的，那说明在我们江北，隐藏着一个极度危险的家伙。” 洪涛看了一眼陈歌，陈歌的这句话也是他所担心的。他思索了一会儿，道：“你们先把这件案子当作一个独立案子查一查，如果还是找不到任何线索，我准备把它和前两个一起并案上报省警察厅。” 案件上报就代表地方警察局放弃了这个案子的调查权，这对重案三组来说就是承认在这个案子上的失败。陈歌和董维刚虽然明白这是洪涛的无奈之举，但两人的心情一时间仍然变的很差。 张赫的第二张专辑正销售的如火如荼，忽然一家娱乐报刊登出一则消息，让整个娱乐圈轰然炸响，引起阵阵惊雷。 头版头条：歌手张赫为争夺许小桐与人在地下停车场大打出手！监控拍下张赫真容！ 报纸还登出了几张截取自监控视频的照片，虽然看不清张赫的具体长相，但确实看的出他脸上没有任何遮挡，而且拍到了他的车。还有一张照片中能看到许小桐，根据衣着体型判断，确实和她本人平时的样子很像。 一时间各大平面媒体与网络媒体纷纷转载，议论纷纷。舆论的焦点集中在张赫与许小桐的关系上。而所谓的张赫真容暴露一事有些牵强，更像是个噱头，因为照片上的人根本看不清面目。 两个人的经纪人都分别打来电话询问情况，张赫将经过简单地说了一遍，并委托唐港和公司接触，以备公司启动危机攻关。他本人暂时不准备去公司，在这个风口浪尖上，他和许小桐都不宜在公司公开露面。此时在华茂大厦附近，不知道有多少记者在蹲守呢。 看到张赫挂断了和宗厚的通话，于小桐轻声道：“宗总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让我们暂时先别露面，避避风头，等公司的消息。”张赫无所谓地道。 其实宗厚在电话中说的内容比这多的多。宗厚到是没有过于责怪张赫的冲动，他也听说过不少关于赵公子的事情，知道那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碰上这种事，张赫的反应一点都不出人意料。可是赵家的影响力却实在太大，连南旗云也很为难。 赵家的老一辈，也就是赵公子的爷爷是一个很杰出的人物，为华国做出过极大的贡献。在政军两方面都有相当的威望。不过赵老爷子已经不在了，他的夫人还健在，算是在某方面继承了他的影响力。而赵老爷子的夫人，也就是赵公子的奶奶，却是一位极为护短的老人家。而且赵公子因为自小跟随奶奶长大，很得她的喜爱，甚至，是到了宠溺的程度。 不过宗厚也说，这次的事情中，张赫打伤的毕竟只是赵公子的两个保镖，而非直接与赵公子本人有冲突，所以事情也不会太过严重。他转述南总的话说，南总会想办法托人转圜，估计赵公子也不会因为这件事惊动赵家老太太，只会动用私下里的关系出出气。这样事情应该很快就会过去，让张赫趁此机会暂时休息一段时间，等待公司的消息。 于小桐有些过意不去：“对不起，都是因为我……” “这怎么能怪你呢？”罗小佳有些气愤：“这肯定是那个赵公子干的！” 其实这事还真的不是赵公子派人做的，恰恰相反，赵公子一方也是因此才知道了打人者是张赫。不提暴怒的赵公子有什么想法，小军却觉得此事有些异常。因为那两个职业保镖受的伤极重，完全不像是在普通打斗中被人打的，那两人的伤很有可能让他们彻底告别保镖生涯。一个歌星怎么会有这么强的攻击力？小军对张赫这个人生出了不少警惕和好奇。 第108章 初至南疆 这几天的相处，罗小佳与于小桐已经成为好朋友，她对于小桐的遭遇很有些感同身受，对那个赵公子深恶痛绝。她当记者的时日尚短，又是做的娱记，对这种事接触的还少，心中的正义感尚未被现实磨平。 “小佳的话没错，你不用自责，就当是休息一段时间吧。”张赫道。 他原本就准备近期去e国见金紫熏的，出了这件事，正好可以离开一段时间。而且这件事被曝光了也有好处，至少于小桐暂时不会再受到赵公子的骚扰了。 “小佳，你最好也离开江北一段时间，可以跟杂志社请一段假。” 罗小佳无奈地点头同意，说等她想个理由马上就跟杂志社联系。 “也好，我可以去南疆见见我外婆，我们有好几年没见了。”罗小佳忽而想到什么，兴奋地道。 “你外婆……？”张赫心中一动：“为了预防万一，我送你去吧。” 张赫对罗小佳的外婆和菠菜姨很感兴趣，想借此机会见见她们。 “好呀，谢谢你！”罗小佳原本还有些担心，听张赫这么说大感放心。 “我可不可以也一起去……”许小桐忽然道，脸上带着一些期待：“我还没去过南疆，就当是一次旅行了。” 南疆是一个极有特色的省份，很适合作为旅行的选择，她对南疆确实有兴趣。最关键的是这样就可以继续和张赫相处一段时间了。 “当然可以！”罗小佳喜形于色，有许小桐相伴，她这一路上就更不孤单了。 对此张赫自然也不会反对，于是三人便决定近日就赴南疆一行。 屏边苗族自治县位于云南省南部，距省城春城大约300公里。南溪河、新现河、绿水河、那么果河等多条河流纵贯全境，由于河流的切割，地貌形成了“四河三山六面坡”的结构，地形极其复杂，高山横亘连绵，“v”字型山谷非常多。 张赫三人先是坐飞机到达春城，随后又转客车来到屏边。张赫和许小桐都对外表进行了一定的伪装，尤其是许小桐，她的样子很容易被人认出，不这样就不方便出行。 到了屏边反而好一些，因为这里比较闭塞，民众也多是少数民族，对外界的接触较少，反而很少有人关注娱乐明星。 在汽车站接他们的是罗小佳口中的菠菜姨，她大约40岁年纪，长相普通的脸上一双眼晴甚是有神。菠菜姨见到罗小佳，表现的很亲切。罗小佳虽然只和她见过一面，但经过最初的生疏之后，也对神色和蔼的菠菜姨表现出发自内心的热情。 菠菜姨开来的是一辆农用三轮车，这种车在这里更实用，因为这里的路况比较差，虽然用这种车速度有些慢，但基本这些路都可以通过。 菠菜姨告诉罗小佳，今天他们要先住在她家里，明日一早就送他们去罗小佳外婆的住处。张赫几人对此地毫无概念，自然全都听从她的安排。 见面的第一眼，张赫就发现这位菠菜姨也是一个九黎人。而菠菜姨对张赫也有些好奇，两人交谈之间，张赫发现她果然是认识白叶原的，张赫的电话号码就是白叶原告诉她的，而且张赫能识别九黎人和邪魂一事，白叶原显然也告诉了他。 “能不能请菠菜姨帮我联络一下白大叔？他的电话我试过却打不通。”张赫道，他还记得上次白叶原说过要带他去见苗族的一位神秘人物‘当母德’。 “他住在山里，那里没信号。不过你放心，我可以让人去给他捎话。”菠菜姨答应的很痛快。 “那太好了，谢谢菠菜姨。”张赫高兴地向她道谢。 “不用客气，你们是小佳的朋友，那就也是我们的朋友。”菠菜姨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张赫和许小桐对望了一眼，均觉得这句话听起来似乎另有深意。 农用三轮车驶出镇子，穿过成片的梯田，进入山林，沿着一条曲折的山路开了约有一个小时，到了一个偏僻的山村。 村子不大，大约只有30多户人家。位于山梁上的一块平坦坡地，地势就像座落在一个马鞍上。村寨中有几眼清澈见底的凉水井，几棵大树点缀在寨中的各个角落。一条溪沟自南向北环绕村寨而过，村口处有一座小桥，桥边竹林青翠，桥下流水潺潺，村落的四周被枫香树、杉树和青松围绕，自然风光极美。 时间正值傍晚，几乎户户家中都有炊烟升起。村中的设施很原始，除了一些穿过山林的高架电线看不出太多现代文明的痕迹。村子里的狗特别多，在村中的小路上来回奔跑嬉闹，并不伤人，也无人管它们。 菠菜姨家有一个独立的院落，院中有一座竹制的小楼，有两层高，一层放杂物，还养着两头牛，上层则是住人的地方。除了这栋小楼，院子两侧还有两间屋子，门上挂着明锁，不知是作什么用的。 张赫三人都是头一次来到这种苗寨，一切看起来都很有新鲜感。许小桐和罗小佳来到这里，心情变的很是放松，真有把此行当作休假旅行的感觉。 滨海市，崔秉基坐于沙发中，正听一人向他汇报张赫几人的行踪，旁边仍坐着上次的那一男一女。听说张赫三人去了南疆，几人的脸色都微微一变。 “你是说他们去了春城？”戴眼镜的男人面色严肃地追问道。 “飞机是直飞的春城，不过我派去的人说，他们从春城又坐汽车去了一个叫屏边的小地方。” 崔秉基站起身，背着手来回走动，似乎在考虑什么难题。当初他们将从监控截取的照片和一份文字说明发给几家媒体，未尝没有想逼迫张赫和罗小佳离开江北的意思，但主要目的还是希望赵公子看到消息后，会出手针对张赫做出一些事来把水搅浑。但是看情况，除了一些媒体推波助澜似乎是赵公子的手笔，却没发现有更有力的动作。 他判断出现这种情况，要么是赵公子对此事并不像他想象的那么在意；要么就是巅峰公司出手了。不过即使如此，对他来说也没什么影响，可是他却没想到张赫几人这么快就去了南疆。 第109章 破釜沉舟 南疆和别处不一样，那里一向是崔秉基不太想涉足的地方。若要在那里做什么大动作，除非是和那个人合作，或者……，但是，冒这个险值的吗？他还需要好好斟酌一下。 那个女人忽道：“他们怎么会忽然去了南疆？据我所知他们两个人应该和那些人没有关系。” 刚才汇报的那人摇头道：“这我就不清楚了……丛小姐，你说的那些人是指？” “哦……没什么，我是说他们和南疆那地方应该扯不上关系。”叫丛小姐的女人似乎意识到说漏了嘴，掩饰道。 “昭辉……”崔秉基适时地打断两人的对话，汇报的那人闻声看去。 崔秉基对他道：“关于张赫的调查有没有新的收获？” “没有什么新的收获，他在福利院的经历都已经确认，除了和两个孩子走的比较近之外，没有什么异常情况。既然他去了南疆，我准备亲自再去一趟江北，到他家里去看看。” 点了点头，崔秉基道：“行，你去吧，小心别留下痕迹。” “我明白，崔总。”叫昭辉的男人点头应是。 等叫昭辉的男人离开，丛小姐对崔秉基，道：“要不我多带几个人去南疆？” 崔秉基摆摆手，道：“让我再想想……张赫就算杀过我们4个人，但九黎人的厉害角色，最多也只相当于普通邪魂三倍的武力，对付他并不困难。但是南疆不比别处，搞不好动静会弄的很大。” 眼镜男人见状，想了想道：“您莫非是在考虑武先生那边？” 崔秉基见他猜到自己所想，禁不住叹了一口气：“是啊，若是武先生能接受我的想法，事情就好办多了。” 眼镜男人摇了摇头，道：“他们保守，我们激进，双方理念截然不同，道不同不相为谋，就算您联系他估计也是白费功夫，反而可能会将消息泄露给南疆那边。不如……我们破釜沉舟，假作从一开始就将声势弄大，逼武先生改变主意，借机将华东邪魂的大部整合过来。” 崔秉基闻言一怔，想起那日迈克的话，道：“纪兄，详细说说你的想法。” 丛姓女人也好奇地看向眼镜男人。 纪姓眼镜男人一边思索一边道：“虽然武先生他们人数少，年纪也已经偏大，不过他们的积累要超过我们，手中不仅握有大量的资源，对一般邪魂也有相当的影响力。也许就是因为这样，他们的行事风格才这么保守。我听说当初海曼先生也曾经想与他们合作，可是却没有受到重视，所以后来才选择了我们……” “没错。”崔秉基点头道。 “……而我们却恰恰相反，我们各方面都有不足，所以做事才积极进取。大家觉得我们能为他们提供机会，是以才能聚拢一部分人气，您才得以拥有与武先生说话的资格……” 崔秉基和丛姓女人默默点头，这正是他们得以发展壮大的主要原因，其他如金钱反而是次要的。 “……但是这种资格主要存在于下面那些人心中，武先生他们心中到底是怎么想的，我们并不清楚，不过我猜……应该并不像表面那么重视……” “……所以问题来了，我们是应该迎合武先生他们的意思？还是应该迎合普通邪魂群体的心意？……我认为当然是后者，因为这正是我们得以壮大的主要原因。我明白您是担心武先生他们不满，可是如果是华东、华北大部分邪魂都支持这件事呢？想必武先生他们也无法抗拒众意吧？” 崔秉基脸上有些阴晴不定，丛姓女人则脸色大变：“你是说要鼓动华东、华北的人去南疆？“ “实际去的人自然不可能是全部。“纪姓眼镜男人摇头道。 “那……那也不少了……“丛姓女人紧张道：“这会是一场战争，你是想一举灭掉南疆？” “能取得一定胜果就够了，南疆那伙人根深地固，想把他们彻底清理干净不太可能。关键是让大家看到我们的影响力，包括武先生他们……“ “不可能，狗急跳墙，他们肯定会惊动官方的力量，到时搞不好我们就成众矢之的了。”丛姓女人摇头表示不同意。 “那我们就把水搅浑，让警方也派人去南疆……”纪姓眼镜男人扶了扶眼镜，又道。 “什么意思？”丛姓女人狐疑地道。 “比如……我们以张赫的名义，绑架赵公子去南疆。”纪姓男人淡淡道。 崔秉基和丛姓女人骇然看向纪姓男人。 “你疯了！？我不同意这个计划！你这样做会给我们带来灭顶之灾……”丛姓女人厉声反对道。 崔秉基脸上表情变幻不停，挥手制止了丛姓女人的话，一边思索一边道： “英倩，稍安勿燥。纪冲的计划并非是真要执行，他是想做给武先生看，好让武先生明白我们的决心，同意帮我们安定南疆的官方力量。” 丛英倩这才恍然，看向叫纪冲的男人，见他点头确认才放下心来。 南疆少数民族众多，人口基数大，隐身在其中的九黎人也多。因为相对封闭的原因，那里的九黎人隐隐形成一个独立的团体，外界的力量很难渗透。少量邪魂若想深入其中，危险性极大。若是人多一些，动静太大又可能惊动那里的官方力量。大家猜测这也是武先生他们与南疆长期保持和平状态的主要原因。 若是要派大量人手去南疆追踪张赫，除非武先生方面愿意帮他们，否则引发的后果没人可以承担。 纪冲是想利用鼓动华东、华北邪魂进入南疆清扫九黎人的计划，来逼迫武先生方面同意协助他们安定南疆官方，以便他们派精干队伍去追踪张赫和罗小佳。只要能达成这个目的，那华东的邪魂今后将自然而然地视他们为核心。 “破釜沉舟……果然是破釜沉舟……”崔秉基摇头叹息：“纪兄，你这个计划即使是能达成，今后武先生那边也必将对我们提高警惕。” 纪冲淡然地道：“如果我们能代表华东的邪魂，那武先生除了对我们提高警惕，其他也不会做什么，而我们反而有可能得到海曼先生那边更大的支持。” “这件事我再考虑一下……”崔秉基面容严肃，缓缓地道。 第110章 初见当母德 在苗寨中住了一晚，次日清早，吃过一餐很有特色的早餐，张赫三人在菠菜姨地带领下去见罗小佳的外婆。 她的外婆住在山里，三轮车只能开到一片山崖下，就不能再前进了，几人只能改为步行。他们沿着一条猎人踩出的小道，一路攀爬，穿越植被茂密的山林。山中行进非常花力气，两个小时后，张赫和菠菜姨的状态还好，罗小佳和许小桐就有些吃不消了。 尤其是许小桐，最后只能让张赫背着走。她伏在张赫背上，轻嗅着他的味道，心中一片宁静，只觉得不如就这样一直走下去好了。 罗小佳擦了擦汗，看向前方远处的山梁，菠菜姨说外婆就住在那个山梁后的一处山谷里，可是看起来还有好远。 “菠菜……姨……”罗小佳气喘嘘嘘，道：“为……什么我外婆要住在那么偏的地方？” “那是你外婆自己选的地方，她不说，我们也不敢问。”菠菜姨道，她的一只手扶着罗小佳的胳膊，给她一些助力。 张赫听她话中的语气，对罗小佳的外婆很尊敬，似乎那位老太太是一个很重要的人。 “那……外婆平时吃什么？”罗小佳又问。 “这你放心吧，你外婆那里有种菜，平时我们也会定时给她送粮食过去。”菠菜姨笑着道。 罗小佳这才放下心来，闷头继续前行。 许小桐见张赫脖颈见汗，凑在他耳边轻声道：“哥，要不我自己走一会儿，你休息一下。” 张赫笑了笑道：“不用，你又不重，背着你也花不了多少力气。”他说的是实话，许小桐的体重对他来说只是小菜一碟。 “可你都出汗了。”许小桐轻声道。 “是有点热，不过并不累。”张赫解释道。 许小桐心中莫明地欢喜，看着眼前张赫脖颈上的一颗汗珠，忍不住用舌尖俏皮地舔了一下。然后就感觉张赫托着她腿弯的手掌在她腿部轻轻打了一记。她悄悄地瞥了一眼走在前面不远处的菠菜姨和罗小佳，心下赧然，脸颊一阵发热，将脸埋在张赫背后。片刻之后，见张赫没说什么，她才抬起头来，脸上的红霞还没完全退却。 穿过一处山隘，眼前是一个小小的山谷，绿树环绕，花草遍地，一条山溪流过其间，景色优美。水边不远处，一栋木屋矗立在一个山坡上，正朝着向阳的一方，木屋前有个篱笆围成的小院，一只小黄狗卧在院中晒着太阳。 “哇，好美啊！”罗小佳和许小桐看到眼前的一幕，齐声赞叹。 菠菜姨笑着对几人道：“到了，就是这里。” 几个还在四处打量，木屋中走出一个人来，张赫定睛一看，发现那人竟是白叶原。白叶原也看到了几人，微笑着朝几人招手。 走过山溪上一个小巧的木桥，几人就到了小院的门前。白叶原上前相迎，笑着对张赫道：“你终于来了，我们盼你好久了。” 菠菜姨笑着将白叶原介绍给罗小佳、许小桐认识。然后问他何时来的，白叶原说一早就来了，专门来这里等张赫，顺便给‘当母德’送些野味。 张赫听的有些惊讶，道：“当母德也住这里？” 白叶原微微一怔，和菠菜姨相视而笑，对张赫道：“小佳的外婆就是当母德。” 张赫闻言大为吃惊，他一直以为‘当母德’既然是苗族中受人敬重的长者，一定是一副原始的苗人打扮，住在山洞里，脸上抹着颜料，天天拜神的那种形象。而罗小佳的外婆，据他所知可是一位高知分子，而且还在国外留过学。这两种形象的差距也太大了，难怪他惊讶不已。 罗小佳见到白叶原，才明白当初张赫跟她说的，有一位朋友是九黎人，原来就是这位大叔。看菠菜姨和白叶原熟悉的样子，而且白叶原还给自己外婆送野味，想必张赫的电话号码就是他给菠菜姨的。 听到几个人的说话声，木屋里又走出两个人，当先那人是一位老太太，后面跟着一个14，5岁的小女孩。她们都穿着一身苗族传统服装，不过却没有佩带任何挂件。蓝色的土布，整洁朴素，洗的有些发白。当先那人说她是老太太主要是因为她的头发已经花白，可她脸上的皮肤却仍旧很舒展，只有眼角有不少鱼尾纹。戴着一副眼镜，笑容很和气。 罗小佳惊喜地大叫了一声就扑了过去，老太太笑容满面地搂住她，祖孙二人都有些激动。 半晌之后，老太太才放开罗小佳，打量了一下张赫和许小桐，先向许小桐微笑着点了点头，最后视线停在张赫身上，微笑道：“你就是张赫吧，谢谢你帮小佳。自从叶原说过你之后，我就一直很期待和你见面，现在你终于来了。快进来……大家都进来坐吧。” 张赫道了一声谢，牵着许小桐的手，和其他几人一起走进木屋。木屋里面看起来很宽敞，正中是一个很大的厅堂，左前右三个方向各有一个通向其他房间的门洞，没有门，只是各挂着一个蓝色土布做的布帘。 厅堂正中是一个用石头和黄泥砌成的炉架，里面有一些捂着火种的炭灰，上面放着一个长嘴的黄铜水壶。围着炉架周围有一圈坐垫，可以供人席地而坐。山里夜间温度较低，若是能围坐在火架旁吃东西、说笑，想必一定很惬意。 不过老太太却没让众人在厅堂就坐，而是将左边门洞上的布帘掀了起来，挂在一边的一个木质挂钩上，请几人去那个房间。 张赫惊讶地发现，这个房间里的风格竟与厅堂完全不同。这里的面积也很大，丝毫不亚于厅堂。几人一走进，入目就是三面墙的木质书架，上面的书塞的满满当当。靠窗有一个书桌，上面放着许多文具和写画过的纸张，看起来有些凌乱。书桌边还摆放着一个可移动的白板，上面同样写满了字迹。房间空着的那面墙边，摆着一个长条茶台和几个原木的椅子，椅子上放着布垫，同样是蓝色土布制成的。这竟是一间很大的书房。 第111章 当母德的邀请 这间屋子就像一间城市里的书房，除了家具材质都是原木的，其他物品完全不像山野之物，更让人无法将这些与一位隐居山林的‘当母德’联系在一起，若说是哪位大学教授的办公室反而更恰当。 老太太请几人坐下，但菠菜姨和白叶原却仍旧站着，看他们的神色，显然对这位‘当母德’极为敬重，竟不敢在她面前就坐，而老太太也没有让他们的意思，客气都是针对张赫和许小桐的。 那个小女孩提着水壶给几人各倒了一杯清水，水杯居然是竹筒制成的，甚有野趣。 “小佳，你爸妈还好吗？”老太太摸着罗小佳的头发，和蔼地道。 “他们好着呢，外婆，天天享受二人世界，没人打扰，咯咯……”罗小佳笑着道。 “那就好，我也有几年没见他们了。来……把你从发现邪魂的那一刻到后来的事都跟外婆讲一遍。”老太太对这件事似乎很重视。 经过这段日子，罗小佳早已不复当初的提心吊胆，口气轻松地将整个过程跟她外婆说了一遍。 听到罗小佳说自从张赫出面后，就再也没有见过邪魂出现过。老太太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张赫，张赫只是对她笑了笑，没说什么。那晚的事情，罗小佳和许小桐都不知道，也从未觉得邪魂没有出现这事有什么奇怪，但是这位老太太显然比那两个小姑娘老辣的多。 “姓崔……？”老太太在听到崔秉基的名字时，喃喃重复了两遍，似乎觉得有些耳熟。张赫心中一动，看着老太太，果然看到她眉宇间很快露出一丝恍然，但她却并未说出来，而是转而询问罗小佳工作方面的事情。 “女孩子做记者多辛苦啊，以后有机会还是换个坐办公室的工作吧。”老太太听完罗小佳的讲述，禁不住劝道。 “那可不行，当记者是我的理想，我才刚刚混上独立报道资格。等以后吧，也许10年之后……等我厌倦了，我就考虑换个工作。”罗小佳固执地道。 “唉……你这孩子，你这样天天在外面跑，找男朋友都没时间。”老太太有些无奈。 “那可不一定，也许更容易碰上呢。”罗小佳身为记者，牙尖嘴利的基本功到是天生的。 老太太被外孙女怼了，也不生气，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不再答理罗小佳，对许小桐和张赫道：“这里虽然简陋了些，但是风景很好，适合休养。你们难得来了，就当是渡假吧，多住些时间，好好放松放松。” 许小桐和张赫客气地道谢。然后老太太让那个女孩带他们几人去收拾好的房间休息，听她喊那女孩小麦，估计这就是她的名字。 白叶原拉着张赫说了几句话，也告辞离开了。 原来正对大门的那个门洞里面不是一个房间，而是一个走廊，走廊通向7，8个大小不一的房间。张赫觉得有些奇怪，不明白这位‘当母德’的住处为什么会建这么多房间，难道经常有很多人住在这里？ 房间里没有床，都是铺在地上的厚毯子，因为地板是高出地面一米多的竹制地板，并不潮湿。 张赫舒服地躺在厚厚的垫子上，只觉得浑身舒泰，忍不住长叹了一口气。南疆之行真是一次不错的旅行，这里的一切都充满了异域风情，是他以前所不曾体会过的。不过他只准备在这里待一周，他已经委托唐港在帮他办理出国手续，一周之后他便要赶去e国去见金紫熏。 “笃笃……”房门被敲响。张赫起身打开门，门外是那个叫小麦的小女孩。 “‘当母德’说如果您没休息，请您过去谈一谈。”小麦好奇地打量张赫，不知道为何‘当母德’对这个年轻人这么客气。 “好的。”张赫道，他也正想和‘当母德’私下谈谈。 “小麦妹妹，小桐和小佳呢？”走在走廊里，张赫随口问道。 “两位姐姐好像很累了，估计要睡一会儿。”小麦轻声道。 “哦……小麦，为什么前面厅里的房间没有门，这边的却都有？”张赫指了指旁边一个房间的门，好奇地道。 “因为前厅是公共区域啊，当然不需要门。”小麦理所当然地道。 “公共区域？这里不是只有你和‘当母德’住吗？” “是呀，不过经常有寨子里的人过来请见‘当母德’，这里比较远，所以他们常常都要留下过夜。”小麦的语气中满是对‘当母德’的崇敬。 张赫了然地看了眼小麦，这里每一个人都是九黎人，包括这个小姑娘和‘当母德’。 来到那间“书房”，张赫惊讶地发现‘当母德’居然站在门口迎接他，张赫连道不敢当，‘当母德’请张赫坐下，亲手给他倒了一杯茶。 微笑着道：“你一定有许多问题想问我吧？其实我也有问题想问问你，所以才让小麦请你过来。你现在累不累？若是累我们就换个时间再谈。” 这位‘当母德’表面完全是一副很知性的样子，若非是她的衣着打扮颇具少数民族特色，张赫很难将她与一位苗寨中的精神领袖联系在一起。 “我不累，我也很想向您请教一些问题。”凭张赫的体力，走这些山路对他几乎没有丝毫影响。 “那好……你能不能先告诉我，你是如何能感知到邪魂和九黎人的？”‘当母德’显然对这个问题非常好奇。 “这个……”张赫摸了摸下巴，道：“我也说不清……就是一种感觉。”事关他的异能，他并不准备对别人讲。 “那你能在多远的距离上感知到？”‘当母德’似乎并未怀疑张赫的说法。 “大概……50米左右吧。”张赫说了一个保守的数字。 谁知‘当母德’闻言大为吃惊：“50米！这么远！？” 张赫心中闪过一个念头：坏了，看来说的还不够保守。 ‘当母德’面露喜色，道：“你知道邪魂在多远的距离能够感知到九黎人吗？10米！而你在50米外就可以！” 这个说法张赫还是头一回听到，原来邪魂对九黎人的感知有明确的距离限制。 第112章 生物猜想 然后‘当母德’详细询问了张赫自小到大的许多细节，想从他的成长过程中找出他拥有这种能力的线索。但是她失望了，张赫的成长过程没有任何过于异常的地方。 “我想取一些你的血和细胞组织做个测试，可以吗？”‘当母德’忽然道。 张赫闻言有些惊讶：“您……您这里还能做生物化验？” “小佳没跟你说过吗，我可是生物学博士，必要的仪器我当然有。”‘当母德’笑着道。 张赫一阵张口结舌，虽然他已经觉得这位‘当母德’刷新了他对少数民族的认知，可是显然这种刷新还在不断地加深、加高。 “……可以。”不过张赫不认为她能通过生物检验发现体内那些碎光的秘密。 “太好了，谢谢！”‘当母德’对张赫的态度很高兴：“不用担心，只是取一点检材。不过说实话，我不确定是否能有收获，因为我曾用各种科学方法检测过九黎人，甚至是邪魂的生理组织，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张赫愕然地看着‘当母德’熟练地用一把小剪刀剪下他的一点指甲和头发，放到一个小试管里。然后拿棉棒又在他嘴巴上腭处擦了两下，放进了另一个试管。最后则是用一个医用取血针，在他的手指上取了两滴血，这一系列的操作异常熟练。 将这些检材收到一个白色的小箱子里，‘当母德’借着门口的山泉洗了下手，又坐回张赫对面。她微笑道：“好了，你的问题可以问了，希望我的回答能让你满意。” 张赫思索了一下，道：“我最好奇的是邪魂和九黎人的来历，上次白大叔跟我说过一些，但是听起来就像是神话传说……” ‘当母德’笑了笑，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说道： “在生物学上有两个猜想，一个是关于生物环境有机体共同进化的理论。意思是说生物与它所生活的环境存在一种共同进化的关系，生物体在进化中会不断促进环境的改变，从而使环境更加适合生物的生存。而环境也会在不断进化中变的与生活在其中的生物更加和谐，甚至互补……” “……这种共同进化理论是经过验证的，在大自然里能够看到很多这样的案例，比较突出的例子如一个密封的洞穴，又比如在深海中的一些地方……那里的环境和生物联系是非常紧密的。环境保护生物，而生物反过来又会促使环境发展，那里的生物离开了那个特定的环境，基本是无法继续存活的，而那个环境要是没有了那些生活在里面的生物，也会崩溃……” 张赫在上个世界中是学分子生物学的，这种理论他很容易就能理解。只是有些好奇为何‘当母德’会跟他讲这些？ “……但是人类生活在这个世界上，却并不是那么和谐。比如人类容易受到太阳紫外线的辐射引起皮肤损伤；又比如地球上有很多的传染病会让人类生病，甚至是死亡……这些都是与生物环境有机体共同进化理论相背的……” 张赫面露迷惘，喃喃道：“什么意思？这说明了什么？” “……这说明这个世界并没有做好接纳人类的准备。这个世界诞生后，历经了数十亿年的时间来进行环境储备，这是生物在这里生存的一个重要前提，但它却仍然没有做好人类生存在这里的准备……” 张赫迷惑地道：“您的意思是说……？” “……我的意思是说，也许人类并非是像达尔文所说由类人猿进化来的，而是在起源时受到了一些外来因素的影响，才有了后来的人类。如果是这样，那么九黎人传说中的神也许便有了合理的解释。” 张赫有些明白她的意思了，但对‘当母德’跟他谈这方面的话题有些吃惊：“您的意思是指外星人？” “说外星人有些武断，但若说是一种超越人类的神秘力量应该是合理的。另一个猜想是关于达尔文进化论的，根据进化论所讲，人类是慢慢进化而来的。可是在20万年前至7万年前这段时间有个13万年的断层，如果人类是从猿猴进化成的人类，那这两个物种间应该存在一个“过渡期”，也就是类人猿阶段。可事实上呢，不管是化石还是古遗址，人类都没有发现过类人猿的任何蛛丝马迹，就像它们从来没出现过一样，难道说猿猴直接进化成了人类吗？” 张赫皱眉思索着‘当母德’的话，缓缓道： “您的意思是说，不光邪魂和九黎人，连人类本身都可能是那种神秘力量的产物？” ‘当母德’笑了笑：“我没这么说，我只是把一些问题摆在你面前，背后的真相需要你自己去思考。” “……”张赫愕然：“是不是科学家思考问题都这么大胆？”他现在已经完全不把‘当母德’当作苗寨中人看待了，而是当作一位生物学理论家。 ‘当母德’戏谑地道：“有句话说科学的尽头是神学，而我……可是一个从神学转到科学的人。” 张赫哈哈一笑，这句话他也听说过。 “那这么说，您也不知道邪魂和九黎人的真正来历？”张赫道。 “如果抛开那些带着神话和宗教色彩的传说，恐怕即使是邪魂自己也说不清楚。” 张赫闻言点了点头，又道：“关于邪魂和九黎人，您还知道他们的哪些事？” “……我知道这两类人都存在了很久，大概和人类的历史一样久。但发展到现在，西方和我们这里已经不太一样了，那边的邪魂势力更强大，更有组织性，历史也更悠久。他们控制着大量的资源，甚至和一些普通人的势力长期合作。而我们华国的情况要好很多，因为历史的原因，他们的组织性并不强。比如在南疆，因为这里自古以来九黎人就很多，历史积累比较深厚，他们几乎轻易不敢来这里挑起事端……” “几乎？”张赫敏锐地注意到‘当母德’的这个用词。 “是的，几乎……”‘当母德’有些无奈地道：“南疆偶尔也会损失一些九黎人，但幸好一直没有较大的死伤。” 第113章 灵魂的力量 张赫想起在网上查询九黎人时查到的那些传说，想来是因为南疆这里的九黎人血脉拥有者数量比较多，发生血脉觉醒的人自然也多。又因为这里独特的历史和少数民族文化，造成了现在的这种局面。但是听‘当母德’的意思，显然南疆也不完全是九黎人的乐土。 “……像小佳提到的那个姓崔的人……” 张赫听她提到崔秉基，忙提高了注意力。 “……我十年前就听说过他，当时有人告诉我，有这么一个邪魂想把北方的邪魂组织在一起。但看他现在的情况，显然效果并不是太大。而一些年纪比较大的，拥有相当实力的家伙，似乎越来越保守，已经有些年没听说过他们的动静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已经死了。” 张赫好奇地问道：“您说的那些年纪大，又有实力的邪魂都是些什么人？” ‘当母德’微微摇头，作思索状：“那时我还年青，知道的不多，只是听说有一个姓武的，是个非常危险的家伙……” “姓武的……”张赫默默记住这个姓氏，又问道：“到底为什么邪魂要追杀九黎人？白大叔说是什么神派他们做的，可我们华国宗教气氛并不浓，现在又是现代，怎么可能还有这么多狂热分子？” ‘当母德’脸色有些郑重，道：“我曾听说过一个未被证实的说法，据说邪魂可以通过亲手杀戮九黎人获得一部分九黎人的力量，这部分力量不仅可以让邪魂的身体变强，甚至有可能会延长他们的寿命。” 张赫听到这话不禁一怔，他想到了自己，也想到了地底村落中阿瑟和周哥的那一幕。虽然都不是针对的九黎人，但情形却和‘当母德’说的有些类似。 “我们国家人口那么多，想必邪魂和九黎人的数量也不少，难道国家就没注意到这件事？” “是否注意到又有什么关系？这两类人只要不露出超越常人的能力，谁又知道他是邪魂，或是九黎人？况且也许注意到的那人本身就是这两类人之一，或是和这两类人有关系，只不过有一些人没那么疯狂，他们可能更看重对普通人世界的影响力，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 张赫长嘘了一口气，释放了一下心中的压力。接着他又想到一个比较关心的问题，姑且问出来看看‘当母德’有没有合理的解释。 “您对邪魂和九黎人具备的这种超越普通人的能力有什么看法？”张赫好奇地问道。 ‘当母德’早就怀疑张赫拥有击杀邪魂的武力，但他自己不说，她也不好追问。听到他问这个问题，心中很乐意和他就这个问题谈一谈。 “你相信人类有灵魂吗？”她提出了一个出乎张赫意料之外的问题。 “这个……”张赫从来没考虑过这个问题，无奈地道：“我不知道。” ‘当母德’显然并未指望张赫对这个问题有什么独到的见解，接着道： “……从神学上来说，人类当然是有灵魂的。我是从神学转到科学的人，自然就免不了相信这个说法。但我也曾试着从科学的角度来思考这个问题……” “……你认为组成人类的基础是什么？”‘当母德’这个问题同样在张赫意料之外。 “细胞？”张赫给出了一个常识性的答案。 “那组成细胞的又是什么呢？”‘当母德’继续追问。 张赫皱眉道：“分子？原子？” ‘当母德’笑了笑，道：“看来你对物理学的了解有些欠缺，原子是化学变化中的最小微粒，却不是构成物质的最小粒子。原子实际上几乎是空的，假设一个篮球是原子核，比如氢原子的质子，那么电子就围绕着它来旋转，由此界定原子外部界限，范围大概离篮球有20公里远，中间都是真空……” “……而实际计算出的单一氢原子中真空大小，大概是10到负23立方厘米。理论上为了维系这个结构的稳定，这片真空中潜在的暗能量，比200亿光年内所有星球和行星的物质能量多一万亿倍……” 看着目瞪口呆的张赫，‘当母德’笑了笑，道： “如果灵魂是由普朗克单位的微小粒子组成，那我们看不到它也很正常，若是它又具有强大的力量，理论上也是可以说的通的。这些已经涉及到量子力学的范畴，不如我先给你两本书看看，我们改天再继续这个话题？” 张赫哑然地点头同意，没办法，‘当母德’说的这些他只有泛泛的概念，听的不是太懂。 ‘当母德’从书架上找出两本书，递给了张赫。张赫接过翻看了一下，似乎是关于理论物理和量子物理学方面的科普性书籍。 告别‘当母德’，张赫带着两本书回了房间，认真地阅读起来，尤其是书中的一些基础理论，他努力地理解并记住。他很期待下次继续和‘当母德’交谈，他预感会在这些谈话中，领悟到更重要的信息。 华国南部沿海，一个风景秀丽的小城，这里叫鹿城，是一个具有热带海滨特色的旅游城市。同时这里也有华国海军自行设计和建造的大型军港，具备相应的配套设施，可以满足各种大型水面舰艇停泊的需要。 在鹿城市郊的椰风海韵之间，有一个小型的海军疗养院，这里靠着一处沙滩，周围是大量的热带树木，有一条独立的道路连接着它和五公里外的城市主干道。 疗养院是中式风格的，庭院、假山、回廊，建筑用料多以实木为主，空间很有层次，房间也多以隔窗、屏风来分割，上面有古朴的雕花。四处点缀着植物、盆景和根雕，再加上一些挂着的字画，整体风格充份体现着华国传统文化的独特魅力。 一个满头银发，穿着一身中式白色土布衣褂的老人，和一个穿着白衬衣的中年人，正沿着假山旁的回廊向庭院的一侧缓步走着，一边走一边在轻声交谈。 “秉基，辛苦你特意跑来一趟，不过你们这个计划我不能同意。”银发老人缓缓道，陪在他身边，神色恭敬的中年人正是崔秉基。 第114章 挑动风云 “武先生，您也知道，北边那些人我并不能完全控制，只能尽量引导。现在消息已经发出去了，这么多人聚集起来，南疆必然无法抵挡，这是一个一劳永逸的好机会呀。” “哼！”银发老人略带不满地瞥了一眼崔秉基，道：“你心里想的什么我清楚的很，你要再跟我打马虎眼，现在就走吧，不要谈了。” “不敢。”崔秉基低头道。 银发老人在一个亭子中的石凳上坐下，指了指侧面的凳子，崔秉基明了他的意思，便也跟着坐下。 “这些年你想做的事我没有阻止过，你和海曼那边合作我也没说什么，但是南疆你不能动。”银发老人语气坚定地道。 崔秉基面带疑惑，道：“先生，为什么呢？我知道南疆九黎人力量雄厚，可是这次我们的人也不少，即使动静闹大了，先生肯定也能按住不至于引发太大的风波。” 银发老人犹豫了一下，最后似乎下了某个决定，才缓缓道： “既然你能把他们组织起来，那也勉强有资格知道一些事了……” 崔秉基闻言微微一愣，脸色变的有些郑重。 “……我知道，你们这些年，没少在背后说我们这些老家伙变保守了……” 崔秉基脸色一变，忙低头道不敢。银发老人摆了摆手，示意无碍。 “……但是你们不知道，我们为什么留着南疆不动。难道你觉得，区区南疆真的能挡住我们的力量？你现在都能做到的事，我们就一直做不到？” 崔秉基怔了怔，没有插话。 “……你有没有听说过……七祭台？”银发老人轻轻吐出几个字。 “七祭台？”崔秉基诧异道：“那不是传说吗？” 银发老人轻哼了一声，漫声吟道：“天道运行，七日来复。仙台礼毕，神驾俨升……” 崔秉基面色微变，道：“先生，难道这世间真有七祭台？” 七祭台是邪魂之中很久以前隐秘流传过的一个传说，据说神在这世间留下了7座祭台，每个祭台内都留有能让邪魂获得超越极限力量的东西。不过也有人说，祭台并不是7座，而是3座。但是无数年过去了，却从来没有人见过，这个传说慢慢也就变的只是一个传说了，甚至到了近代，连听过这个传说的人都极少了。 崔秉基忽然在银发老人这里听到这个消息，一时间震惊莫明。 “我们一直怀疑南疆就有一座祭台，而且那些九黎人中有人知道在哪儿，但是却没有丝毫线索……” “既然一直没有线索，那您怎么确定七祭台不是传说？”崔秉基纳闷道。 银发老人呵呵一笑，道：“这话你要一年之前问我，我还真答不出来。但是前段时间，我们找到了一座祭台的遗址。虽然里面的东西早就没了，但却帮我们确定了祭台是存在的。” 崔秉基闻言大为好奇，道：“真的？那祭台在哪里？” “在塔克拉玛干大沙漠地下的一座古村落。”银发老人悠然道。 “大沙漠地下……？”崔秉基更加好奇了。 “不错。只是可惜是空的，里面的东西不知什么时候被消耗掉了。” “您是说曾经有邪魂把那东西用了？”崔秉基惋惜地道。 “也不一定是邪魂用的，据说就算是普通人用了，也能获得一些力量，只不过应该不像我们用了效果那么夸张罢了。” “那要是九黎人用了呢？”崔秉基追问道。 “他们就算比不上我们，肯定也比普通人效果好……我们调查发现，南疆历史上曾经出现过几个很厉害的九黎人，所以才怀疑他们那里有一座祭台。” 崔秉基感叹道：“塔克拉玛干的地下，你们是怎么找到的？” 银发老人哈哈一笑，道：“是在一次汽车拉力赛中，有个叫张赫的小子不小心掉进了流沙坑，碰巧发现了那里。逃脱后他口述了一份这次经历的记录，被我的人恰巧看到了。后来我便让人封锁了消息，又派人沿着他们逃出来的路线找到了那里。经过多次考证，我才确认那里就是一座祭台的遗址。” 崔秉基忽然脸色变的有些难看，他急声道：“张赫？是不是一个歌星？” 银发老人愣了愣，点头道：“对，是个小歌星，怎么了？” 崔秉基双眉紧皱，道：“我这次想进南疆的起因就是因为这个人，我们有4个人无声无息地死在了他手上。” “你说什么？！”银发老人勃然色变：“你是说祭台的东西有可能是被他得到了？” 崔秉基摇了摇头，皱眉道：“我不确定，但是他确实很厉害，所以我才想派些人进南疆除掉他。” 其实崔秉基知道于同和丁锡平死的时候，张赫还没去参加那什么沙漠汽车拉力赛，所以张赫有没有得到祭台中的东西他也不确定。但是他不想说出来，就让武先生有这种猜想也好，更方便自己的计划执行。 银发老人脸上一阵阴晴不定，过了半晌，他忽然沉声道： “你派人去吧，我会让人帮你协调好地方。不过，一定要注意控制好人数，不要把动静搞的太大。只针对这个叫张赫的人，不要牵扯太多别的九黎人，办完事就马上离开，明白吗？” 崔秉基心中一喜，这种情况是他当初设想的最好的那种，只要此行成功，那华东就算被他握在掌中了，连忙答应下来。 这两天，张赫一直在看‘当母德’给他的书。中间他还去请教过几次问题，‘当母德’也都给他做了详细的解说。张赫对这位老太太的渊博深感佩服，无形中已经将她当作老师来看待。而‘当母德’对张赫的理解能力也微微吃惊，因为她给张赫的两本书虽然简单，但张赫从中引伸出来的问题已经接触到量子理论较深层的部分。 她曾私下询问过罗小佳关于张赫的情况，知道他只是个在读的高中生，但张赫表现出来的学习能力和理解能力已经远远超过一个高中生水平，甚至比一般的大学生还要强。理论物理和量子物理学的相关理论，需要极强的理解和逻辑思维能力，这并非仅仅依靠按部就班地学习就能达到的，是需要有一定天赋才行。 许小桐和罗小佳常常结伴外出，有时还拉着小麦或是菠菜姨当导游，一起游览附近的原始风光。想叫上张赫时，却都被他婉拒了，他每天都长时间地待在‘当母德’的书房里，翻阅那些书籍。 第115章 波粒二象性 张赫的举动让罗小佳和许小桐有些好奇，不明白为何张赫忽然对看书这么有兴趣。可是对她们的询问，张赫也只是敷衍两句，就又继续去看书了。两人询问‘当母德’时，‘当母德’也多是微笑摇头不语，于是她们也只得作罢。 这一日，‘当母德’叫住又在书架上找书的张赫，告诉他说可以继续上次的谈话了。张赫闻言大喜，这说明他这几天的努力没有白费，而且他早就盼着再和‘当母德’交谈呢。 “老师……”张赫前日在请教‘当母德’问题的时候，便改口称呼她老师，而‘当母德’也没有拒绝。 “……上次您说灵魂可能是由普朗克单位的微小粒子组成的，很有可能拥有强大的力量，那您觉得灵魂可以独立拥有意识吗？” 这是这几天张赫纠结在心中的一个疑问，如果‘当母德’说的关于灵魂的说法是正确的，那他的穿越是不是就是一种灵魂的穿越呢？还有，他体内的鲜红色碎光莫非就是他的灵魂？那邪魂和九黎人，甚至是普通人体内的碎光是不是也都是灵魂？ ‘当母德’听到张赫的这个问题，也不禁沉吟起来，她的说法只是她的假设，但若按照这种思路推衍下去，张赫问出这样的问题也不奇怪。她思索了一下，道： “上次我们说过原子中绝大部分都是空虚……” 张赫对‘当母德’谈论某种理论猜测时的说话方式已经习惯了，他这位老师很善于从理论中拓展思路，所以他听到‘当母德’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也不奇怪，只是安静听着。 “……推衍开去，我们甚至可以说整个宇宙都是相对空虚的。但是当我们把尺度缩小到普朗克尺度，就是宇宙的基本层面，在这个层面里，有信息，有模式……这里的信息理论上从大爆炸的时候就存在那里了。信息的集合就是意识，所以粒子可以携带信息，灵魂自然也可以拥有意识。但是激活，或者提取这种信息，或是叫意识，需要灵魂具有极大的能量，否则它也仅仅是个载体而已……” “能量……那理论上能否通过意识来控制灵魂？”张赫好奇道。他体内的鲜红色碎光从来都是自发的动作，若是他能控制它，是否会有新的变化？ “……说到意识，其实量子物理学里也有这个概念，只不过它被科学界故意忽略了。你看了这些书，有没有看到验证波粒二象性的双缝实验？”‘当母德’反问张赫。 波粒二象性是微观粒子的基本属性之一，指的是所有的粒子不仅表现出粒子的特性，同时也表现出波的特性，这一点完全颠覆了传统物理学的理论。 验证波粒二象性的双缝实验，是量子力学里一种演示光子或电子等微观粒子波动性与粒子性的实验。实验内容是用电子发射器发射电子通过两条相互平行的狭缝，在狭缝后面的探射屏上，有时会显示两个并列的中间亮周围暗淡的图案，这是粒子的特性；可有时也会显示一系列明亮条纹与暗淡条纹相间的图案，这是波的特性。 张赫思索了一下，才道：“看到了，我觉得很神奇，以前我一直认为水就是水，火就是火，可是在量子世界里，似乎水可以是火，火也可以是水。还有叠加，一个微粒怎么可能同时出现在多个地方呢？”说着，张赫摇了摇头，感觉有些无法理解。 “是啊……”‘当母德’叹息一声，似乎也有同样的感慨。 “双缝实验中那一系列明亮条纹与暗淡条纹相间的图案，正是波的干涉特性造成的。可是他们后来在狭缝后面装置了探测器，想探测电子通过的是哪一条狭缝，却发现干涉图样完全消失了，替代显示的是两个单缝图样的简单集合。” 张赫闻言大为愕然，脱口道：“难道电子知道有人在用探测器探测它，所以转为了粒子特性？它们……它们难道竟然有意识存在？” ‘当母德’笑了笑，道： “当我们不看它们的时候，它们就是波，当我们看的时候，它们就是粒子，所以我认为意念和思想是可以影响微观粒子的。思维是由层阶构成，就像宇宙由层阶构成一样，由浅入深。如果在非常肤浅的层阶使用我们的思维，普通人能力有限，最多只能移动桌面上的灰尘，但是最深层阶的意识却有可能创造一个宇宙。” ‘当母德’的语气从平淡转为铿然，脸上难得的露出一丝激动。 张赫的脑海中轰然一声巨响，‘当母德’的话就像在他头脑中敲响了一面巨鼓，让他心神俱颤。他似乎恍惚间离开了这间书房，漂浮在一个极高的地方，周围罡风呼啸；又似乎仍旧坐在椅子上，和‘当母德’还在继续交谈。这种怪异的感觉只是一瞬间，他猛然清醒过来。 耳边传来‘当母德’的吟诵声：“你未看此花时，此花与汝心同归于寂。你来看此花时，则此花颜色一时明白起来，便知此花不在你心外……” …… 王二的大名叫王诚，今年30出头，长相普通，貌不惊人。他不是屏边本地人，是5年前从中原省过来的。起初他在春城打工，认识了来自屏边的女人阿丽。凭着王二走南闯北练出来的三寸不烂之舌，他边蒙带骗地把人家弄上了床。不久之后，两人便像夫妻式的过起了小日子。 一年之后，阿丽因为家中有事必须离开春城，王二便也跟着她来到了屏边，一晃就过去了5年。后来二人补办了结婚证，还生了一个女儿，算是正式在屏边建立了家庭。 当初在春城时，王二是在一家旅行社里打工，说是打工其实说白了就是没有证的黑导游。来到屏边后，王二见当地人比较纯朴，少数民族特色又很有代表性，便重操旧业，和春城的那家旅行社达成了合作，接一些散客和小型团来屏边旅游。 王二觉得今天是个好日子，因为春城那边发过来一个足有30人的大团。若是每个人都能让他赚到500块的话，那就是15000元的收益，这一单就能抵上他半年的收入了。 第116章 旅游团 挂断春城那边打来的电话，王二不禁喜笑颜开。这里是临街的一间屋子，被他租来改成了一间办公室，门口上挂着两个牌子，一个上面写着：春城旅行社屏边分社。另一个上面写着：青旅屏边办事处。其实两个牌子都是虚的，没有任何正规手续。 王二点上一根烟，播出一个电话：“老胡，快找人把咱的村子收拾一下……不够，你至少给我清理出10个……不，15个吊脚楼。我这马上要来个大团……30个人……下午就到，抓紧点啊！” 王二口中说的村子其实不是真正的苗寨，而是他雇人在屏边镇附近的山林边清理出的一块地，又让人用现成的材料搭了一些简陋的吊脚楼，把整块地方用篱笆围了起来，弄的好像小型苗寨的一块地方。 他接的团或是散客，一般都是安排住在那里。有人来的时候，他就临时雇几个当地人扮成苗族人住在里面，顺便帮着收拾、做饭，没人的时候就荒着。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是一个特色项目了，要是手续正规，完全可以向当地申请一个正式的名目。 不过王二并不想这么干，因为这些东西他总共才投资了不到10000元，基本和空手套白狼差不多，若是正规起来，反而要多花不少钱。 中午之后，王二就开着一辆机动三轮来到了这个人造苗寨，见到了帮他临时负责这个苗寨的老胡。老胡和王二差不多年纪，是屏边这里的本地人，不过不是少数民族，而是汉族。老胡是个勤快人，平时在镇上经营一家小超市，收入只能算勉强糊口，王二这边的活算是不错的外快收入，所以他一向很尽心。 “怎么样了，老胡，收拾完几个了？这次可是大生意，等这帮锤子走了，我带你去春城爽一把，哈哈……”王二把电动三轮停好，擦了把额头的汗。三轮车的车箱里，装满了他采购来的食材等物资，他和老胡两人一人一袋抗下来，准备放到库房里去。 “弄完7，8个了，估计还得个把小时。时间太紧了，我只找来6个人。”老胡也是满头的汗，看来他也一直在忙活。 “差不多来的及……他们大概得4点后才到。”王二算了算时间，道。 “那边……你打招呼了吗？”老胡抗着麻袋，歪头看向王二。 “呼呼……”王二喘着气，摇了摇头：“打个屁的招呼，以前也没跟他们打招呼嘛。” 老胡吃了一惊，停下脚步道：“以前都是几个人，这次可是30个，不打招呼会有麻烦的！” 王二眼一瞪，呛声道：“多少人有个屁的关系！那是他们苗人的规矩，咱们又不是苗人，凭什么要守他们的规矩。” 老胡显然不太同意他的观点，将肩上的麻袋朝地上一放，道：“不行！你要不去说，那我去说！” “好，好，好……”王二可不敢让老胡这时候走掉，少了他这边非得乱套不可：“我去说，行了吧？不过这会儿可没时间，晚上吧，晚上我去一趟。” 老胡犹豫了一下，还是继续抗起了麻袋。只要王二同意去就行，晚一点应该没关系。 王二对老胡的犟脾气也没招，明明是个汉人，却一身苗人的臭脾气。他摇了摇头，又继续抗东西了。 王二的时间算的挺准，下午4点20左右，一辆大巴车沿着那条简陋的路开进了这片人造苗寨的大门。 车门打开，陆续走出来一些人，王二和老胡都换上了一身苗族传统服装，站在车门外笑脸相迎： “欢迎！欢迎！欢迎各位来到我们小苗寨，我们这里有原汁原味的苗族吃、住、玩一条龙服务，还有篝火、烧烤、打猎……等各种娱乐项目，保证让大家享受三天纯正的苗族风情游！” 虽然王二的脸上挂满了笑容，可是他的心里这会儿却有些发虚。因为他发现，这些下车的游客似乎缺少了一些旅游的激情，和以前来玩的游客相比，都显的太过冷静了。莫不是看这里太简陋，想撒泡尿就上车离开？ 那些人冷漠地看了看打扮的像只山鸡似的王二，三五成群地凑在一起，在大巴车附近打量着四周的环境，互相之间还不时地轻声议论两句。 他们有男有女，有20多岁的年青人，有3，40岁的中年人，年纪最大的是一位看起来50多岁，头发有点花白的老男人。仅看外表，他们和其他旅行团看起来没什么两样。 “呵呵……你是这里的经理吗？你们这里很清静啊。”花白头发的老人笑嘻嘻地对王二道。 他算是这些人里头一个主动和王二交流的，王二心中暗喜的同时也微微一惊，‘清静’？这是什么意思？是夸这里呢？还是说这里不好？ “是，是，我叫王二，是这里的经理，您叫我小王就行，哈哈……，不知道您老怎么称呼？” “姓王？哎呦，本家呀……你叫我老王就行，呵呵……”花白头发那人笑着道。 “真的呀？那可太巧了！不，不过……您是长辈，我叫您王叔，您叫我小王……”王二嘿嘿笑道。他心道，幸好这个团里还有个正常人。 “哎……你是经理？快把房卡分一下，别让我们这么多人在这傻站着！”那些人里的一个年青人冲王二呼喝道，口气甚是不客气。奇怪的是其他人对他的不礼貌似乎一点也不觉得奇怪，只在一旁冷冷地看着，无人说话。 虽然他的语气很差，但王二听在耳中却是大喜，恨不能扑上去亲他一口。听这意思，这些人已经确定要住下了！他忙催促老胡道： “对，对，老胡，你快带大家去安置一下，按客人的意愿分配一下吊脚楼。” 然后他又笑着对那年青人道：“我们这里是苗寨，没有房卡。不过您放心，我们这里特别安全，平时我们家都不锁门。不过为了照顾咱们北方的游客，我们给每个吊脚楼配了一把明锁。” 第117章 奇怪的游客 “行了，少废话！”年青人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先一步走了。有一男一女两个人背着背包，不动声色地跟在他后面。 花白头发的那人拍了拍脸色有些僵住的王二的胳膊，笑着道： “别介意，年青人嘛，火气是大了点，不过他没有恶意。” 王二这才反应过来，挤出笑容道：“不会，不会……您老请……” 花白头发那人笑着点点头，提着一个包，招呼了一声其他几人，一起跟着老胡去了。 王二看着那些人走远，擦了一把汗，暗骂道：“妈的，有钱是大爷！草！” 等老胡忙完过来找到王二，把他拉到无人处，皱眉对他道： “老王，我觉得这团人有点不对劲……” “有啥不对劲？他们的钱都交了，你怕什么？”王二打断了老胡的话。 “……我不是说钱，我就是觉得……”老胡挠了挠后脑，组织了一下语言：“……觉得他们和以前来旅游的人不太一样。就咱们这条件，哪次来的人不得埋怨半天，甚至还闹着退钱。可是这批人，一点意见也没提，你说怪不怪？” 王二哈哈一笑，道：“这不是好事吗？难道他们闹着走人你才舒服？” 老胡摇了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最好快点去跟他们说一声，我总觉得不对劲，担心有麻烦。” 王二露出一副怒其不争的表情，道：“知道了，等把晚饭这一关应付完我就去，行了吧？” 老胡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让王二和老胡有些意外的是，这些人对晚餐也同样没有任何不满。要知道晚餐中有一大半都是王二从镇上的饭店里买来的现成的，其中多是腌菜、卤菜和烟熏食物。即使客人有意见也是正常的，但这批客人却仍然没有一个人表示不满。 等游客们吃过晚饭，王二便准备开着三轮车回镇上。这里离城镇只有5公里，20分钟就能到家。老胡送他出了大门，又嘱咐了一句，让他别忘记去说一声。 这里的夜晚并不黑暗，星月的光很亮，加上机动三轮的大灯，走这段路并不困难，何况这条路王二已经走的很熟了。车子刚刚驶离村寨不到500米，路边忽然传来叫他的声音： “小王……” 王二诧异地寻声看去，发现路边的树下有个人正朝他招手，是那位头发花白的王叔。 “咦，王叔，您怎么跑这儿来了？”王二慢慢刹住车，高声问道。 王叔笑着走近，道：“年纪大了，饭后必须得溜达一会儿，不然容易肠胃消化不好。” “对，对，身体好最……重……要……”王二忽然觉得王叔的两个眼睛里似乎各有一个小小的漩涡在旋转…… 王叔的表情变的有些诡异，他盯着双目呆滞的王二，轻声道：“小王，小胡让你去跟他们说一下，‘他们’是谁？” 王二脸色木然，道：“屏山派出所……” “要跟他们说什么？” “说有你们这些外地人来了……” “为什么要跟他们说？” “这是镇上的要求，凡是外地人来屏山，负责接待的人都必须去派出所报备……” “……” 王叔不屑地笑了笑，又道：“小王，你已经去派出所报备过了，现在可以回家了，回去好好睡一觉吧。” 王二木然地转身，启动了三轮车，开着车走了。 王叔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三轮车尾灯的光渐渐消失在夜色中。一个人影从他身后走出来，和他并肩站在一起，月光照在他脸上，一半明一半暗，正是团里脾气有些暴躁的那个年青人。在他身后不远处路边的树下，还有那一直跟在他身后的一男一女两人。 “你就这么让他走了？”年青人的语气有些冷，眼中带着些戾气。 王叔笑了笑，道：“武少，虽然我的能力比不上崔总，但是这点自信我还是有的，王诚肯定不会走漏消息的。” “哼！希望如此。跟踪的人发来消息了，说他们就在东边30公里外的山里，不过只有大概方位，具体位置不确定。你马上派几个人去探探路。” 王叔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一些，变的淡淡的：“武少，我尊重你是因为你是武先生的孙子，但并不等于你能指挥我做事。我先回去了，就不陪你看月亮了。” 说罢，王叔转身向村寨的方向走去。在他身后，被称为武少的年青人脸上表情变了数变，强行压抑住要爆发的脾气，只是用一双恶狠狠地眼睛盯着王叔慢慢走远的背影。 在他来之前，他爷爷嘱咐过他：此次的目的主要是寻找祭台的线索，其他的事都不重要。只要事情不涉及祭台，一切都任崔秉基的手下人自行处理。 ‘当母德’的书房里，张赫和‘当母德’两人又在讨论问题，这几日他们每天都要一起聊很久，这让罗小佳、许小桐两人极为诧异，她们都想不出张赫怎么会和一位老人家有那么多话题可聊。后来发现两人聊的话题总是离不开一些玄而又玄的物理理论，她们听了几次便失去了兴趣。 “老师……”张赫道：“您说灵魂是有存在可能的，并且灵魂很可能是由普朗克粒子组成，而人类的意识又存在控制粒子的可能性，那就是说人类有可能用意识来控制灵魂，您认为有什么办法可以做到这一步呢？” ‘当母德’笑了笑，道：“这些都是推论，现在连第一个问题，灵魂是否存在都无法证实，我们又何必考虑如何用意识控制灵魂呢？” “假设……我是说假设前二者都成立，那第三个问题，您觉得有什么办法可以做到？” ‘当母德’犹豫了一会儿，最终似乎做了某个决定，道：“自古以来精神方面的练习方法主要是冥想，我们称为冥思，也有人叫禅修。虽然形式可能有差别，但是核心都是通过入定，把心、意、灵完全专注在原始之初中，就是超脱物质欲念，和原始动因直接沟通……当初我接任‘当母德’之前跟随前一任‘当母德’学习过，你要是有兴趣，我可以指导你试试。” “有，我有兴趣，请老师教我。”张赫急忙道。 第118章 又见高台 “好，那你跟我来吧……”‘当母德’叫来小麦和菠菜姨，吩咐了她们几句话，意思是让她们照顾好罗小佳和许小桐，并且让她们几人暂时都不要到书房来。 等二人领命而去，‘当母德’在书架某个地方按了一下，书架的一角缓缓挪开了一部分，露出一个容一人通过的通道。‘当母德’招呼了一声呆滞的张赫，当先走了进去。 通道后是一排向下延伸的台阶，书架在二人身后关上后，通道里有灯亮起，并不黑暗。张赫跟着‘当母德’走下这排台阶，通道变成了水平方向，似乎一直延伸到屋后的山体中。走到这里，外面的暑热消失的无影无踪，反而觉得有些阴凉。 张赫发现这里的通道变宽了一些，已经能容两人并肩而过。每隔几十米，便有一个小小的灯泡挂在一侧的顶部，虽然有一些灯泡已经坏了，但是并不影响整体照明。 除了这些灯泡和壁顶的线路，每隔一段距离，墙上还有一个老式的油灯，置放在挖出的一个凹槽内。看那灯架上的绿锈，似乎已经年头很久了。 起初通道的四壁还是以泥土为主，走了一段之后，就变成石多土少，到了最后，几乎全是石头了。看着石壁上粗糙的斧凿痕迹，张赫伸手摸了摸，一股年代的久远感迷漫在心头。 不知走了多久，眼前豁然开朗，进入一个巨大的洞窟之中。张赫惊讶地四处打量，这个洞窟显然就处在山腹中，顶部距地面足有数十米高，方圆约有上千平米。 这里地面修整的比较整齐，沿着四壁向上，越往上越粗糙，5，6米之上的地方已经看不出人工修凿过的痕迹，似乎这本来就是山体中一个自然形成的洞窟，只是有人在其基础上改造出这么一个地方，但即使如此，也能看出当初修建之人一定耗费了极大的人力才有了现在的样子。 让张赫最为吃惊的，是在这洞窟内的中心，有一个让他觉得有些眼熟的粗糙建筑。一个成塔状的高台，下面粗，上面窄，由一圈一圈的石台组成，每层石台都是一个不规则的7边形。看起来，竟和他当初在沙漠下面见到的那个高台极其相似。 “是不是有些吃惊？这里的年代非常久远，甚至比我们的历史还要久……”‘当母德’的声音在这里有点失真，似乎每个字都带着些嗡嗡声。 张赫没有说话，心中却隐隐提高了一些警觉。当初阿瑟对周哥和小辉做的事情，他仍然记忆犹新，再次见到类似的环境，这几乎是他本能的反应。 “这里是谁建的？”张赫问道。 “不知道，太久远了，已经无法考证。跟我来……”‘当母德’当先朝那个高台走去。 和张赫想的一样，二人爬上高台后，最上面果然有一个向下的入口，这种高台其实就是一种变向的石室。从入口进入后，最下方是一个独立的空间。 张赫四处打量了一遍，发现这里和沙漠下面的那个地方并不完全相同，这里没有诡异的红色水池，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圆形大坑，坑中央有一个一米高的石柱，石柱顶端有个凹槽，里面放着一颗圆柱形的小石头。 其实说它是圆柱形并不标准，它只是粗略地具有圆柱体的形状，本身只是一个不显眼的黑色石块。石头不大，和人的拇指大小差不多。 石柱的周围有一圈大些的扁平石头，看起来就像是一圈坐位。 ‘当母德’盘坐在一个扁平石头上，闭上眼睛，口中似乎喃喃说了几句什么。然后她才起身，上前双手将那个黑色小石头捧在手中。 她示意张赫盘膝坐在一个扁平石头上，道：“这块石头很神秘，我们的祖先叫它‘劳盖’，翻译成汉语就是眼睛的意思。它其实是中空的，据说很久以前它里面有一些红色的液体，但它没有开口，也不知道是如何被封存在里面的……” “……不知从何时开始，它被作为每一任‘当母德’锻炼冥思的工具。故老相传，有一任‘当母德’在练习时，里面的红色液体忽然有一部分进入了她的身体。而她，后来成了我们苗族传说中最强的一任‘当母德’，她的名字叫仡佧……” “……自那之后的数千年中，这种情况又发生了两次，每位发生这种事的‘当母德’都成了让邪魂丧胆的强者。可惜那三次之后，这里面的红色液体就用光了，再有没有发生过异常。再后来，它虽然仍旧被当作冥思锻炼的工具，但实际上它只是一块中空的石头罢了。” 说罢，‘当母德’开始指导张赫练习如何放松身体，如何控制自己的思维，如何摸索冥思的感觉，至于进入那种状态，还有如何长时间保持住那种状态，都不是初学者可以做到的。按‘当母德’的想法，张赫要想达到进入冥思的状态，至少要经过一周的练习才行…… “这里很安静，你就在这里练习吧。作为初学者，你先试着练习控制自己的思维。大脑每秒钟处理40000亿比特的信息量，但我们只能注意到2000比特，约为两亿分之一。真实时时刻刻都在大脑里发生，大脑接收了这些信息，我们却无法有效地把它们组合成一个整体。练习控制思维，就是摒弃大脑以往的思维习惯，就有机会重建更强的思维能力……” “……你自己体验一下吧，我先回去了。若是练习到心烦意乱就停下来，不要着急，回去休息之后再来尝试。这块中空石你就握在手里，按我教你的方法，把它当作一个意念坐标，这样会帮你更容易集中精神。” 张赫恭敬地送走了‘当母德’，他盘膝坐下，两手上下相握，将那块中空石夹在两手之间，感受着它的硬度和表面的粗糙感，缓缓地闭上眼睛。 山林间，两个电缆检修工人打扮的人正沿着架设的电缆线路在山中穿行。他们背着工具袋，戴着安全头盔，每一个电线杆，他们都不厌其烦地爬上去看看…… 第119章 亥金留 在方圆10公里范围内，这一幕在多个地方上演。算一算，大约有5至7组这样的检修工人。他们都配有无线通话器，互相之间不时联络，检修的范围形成一个不规则的圆形，渐渐缩小着彼此之间的距离。 亥金留是个13岁的苗族少年，家住巴沙村。苗族的孩子普遍上学晚，他现在镇上的小学读5年级，平时都是住校，因为现在放暑假，所以回到了村里。 巴沙村是个小村子，只有30户人家，和亥金留同龄的孩子并不多，只有同为13岁的男孩波金粟和11岁的女孩尼久莫，今天他们三个一起来山上的水潭采象牙菜。 象牙菜是一种水生植物的水下嫩茎，因为长的像比例缩小的象牙，所以叫象牙菜。夏天的象牙菜鲜嫩无渣，甜嫩清丽，洗净生吃，口感甜脆而清凉，是当地人最喜欢的解暑零食之一。 “亥金留，你阿妈去哪里了？怎么还不回来呀？”尼久莫好奇地问，她的小脸虽然肤色有些黑，却很俊俏，一双眼睛又黑又亮。 “我阿妈去见‘当母德’了。”亥金留从水中拔出一棵象牙菜，在水里洗干净，随手扔在背篓里。 “我也好想去见‘当母德’，可是阿妈说我要到16岁才可以去。”尼久莫一脸的憧憬。 “我也想去！”波金粟咬了一口脆脆地象牙菜，含糊不清地道：“对了，亥金留你是不是去过？” 亥金留又摘了一棵，洗干净丢进背篓：“我那次只是帮阿妈背粮，并没有见到当母德。” “那好可惜呀，要是我，一定要见到当母德才会走。”尼久莫惋惜道。 “以后一定会见到的，到时我们一起去见当母德。”亥金留肯定地道。 “真的吗？要是那样可太棒了！”尼久莫、波金粟喜笑颜开，一脸的期待。 “嗨，小孩儿，你们是哪个寨子的？”忽然他们身后有人道。 三人回头一看，水潭边站着两个电缆检修工人，每人都背着一个工具包，说话的是其中年纪稍大的那个。 “你们好，我们是巴沙村的。大叔你们是修电线的吗？”尼久莫礼貌地道。 两个工人听到她的话，对视了一眼，年纪较大那人笑着道：“对呀，小妹妹，我们是检修线路的，刚从你们巴沙村过来，现在要去当母德那里，你们能不能帮我们指指路呀？” 尼久莫、波金粟一起看向亥金留，可是亥金留却没有马上说话，而是打量了两人几眼，才笑道：“山里没有路，不过我可以带你们去。你们稍等一下。” 他摘下背上的背篓，招呼尼久莫、波金粟走到他身边，将背篓交给波金粟，小声地快速道：“他们不是好人，你们不要回村子，马上去勒西寨报信，就说有坏人要去当母德那里，让他们快去保护当母德……” 接着他马上又大声道：“……你们告诉我阿妈，我晚些回去。” 波金粟还没反应过来，尼久莫心中一惊，正要说什么，亥金留却推了两人一把，转身朝岸上走去。年纪大些的那个工人笑着把他拉上岸，拍拍他的肩膀，说了声谢谢。 刚刚亥金留看到另一人裤腿和鞋帮上有血迹，他便提高了警觉。他们说刚从自己的村子过来，要去当母德那里。可是他阿妈说过，任何时候都绝对不能把当母德的住处告诉外面来的人。 况且据他所知，当母德那里不仅从来都没有外面的人去过，即使在各苗寨里，能去的人也不多。这两个人肯定有问题！否则早就有村里人帮他们带路了，怎么可能让他们自己走到这里？！ 亥金留的猜测没错，这二人正是王叔派出的几组人之一。他们根据监视人员的消息，知道了张赫几人当日离开屏边镇后的大概方向，沿着一路架设的电缆线路找到了巴沙村。 在骗出张赫几人确实来过这里，后来去拜见当母德的消息之后，当他们再问当母德的住处时，却无人愿意告诉他们。他们本想继续采用沿着电缆线路的方式去找，可是却发现从巴沙村开始，后续的线路居然走的是地下埋管的方式。只能大概推测当母德的住处应该还要继续向山里走，但具体在哪却无法确定。 此时，他们来到巴沙村外围的人手已经有14个之多。虽然在巴沙村发现了9个九黎人，但却远远不如他们的人数多。在套话无果地情况下，加上那些九黎人对他们天生的吸引力，最终他们撕掉伪装，露出了邪魂的真面目，发动了武力攻击。 一番血战之后，整个巴沙村几乎都被毁掉了。为了不让消息泄露，9个九黎人和村里的37个普通人，不分老幼全部被杀。14个邪魂也死了两个，还有其他几人带了伤。 于是他们分成了两拨，一拨受伤的留在村中善后，另一拨朝着推测的方向继续搜索。剩下的王叔等人也正在急速向巴沙村的位置赶来。 亥金留带着两人穿山过林走了大约一个小时，那两人终于发现有些不对。他们这一路来，方向越走越偏，最后居然到了一处断崖前。 “臭小子，居然敢骗我们！”先前还满面和气的年长工人露出一副凶恶的面孔，另一个年青点的也是一脸凶相。 “……你是怎么识破我们的？” 亥金留不屑地哼了一声，没搭理他，身子一矮，向山崖下跳去。这里他很熟悉，这个山崖壁上长满了山藤。只要机灵点，就能抓着那些山藤攀爬到可以落脚的地方。到时再想办法爬上来，或是爬到山崖下面去。 看到亥金留朝山崖下面跳，那两个工人吓了一跳。他们马上又反应过来，扑到崖边，果然看到亥金留像只猴子一样抱住一根山藤挂在崖壁上。 两人大怒，捡起石头砸亥金留。这两人的力量都不小，砸出的石块又快又狠。亥金留抓住山藤左晃右晃地躲闪，可是终于还是被一块石头砸中了，剧痛之下，他惨叫一声掉了下去。那两人确认他是真的摔了下去，才满意地离开。 亥金留坠落的身体被山崖上的树枝挡了几下，撞断了不少细小的枝桠，落在一片长满植物的山坡上，昏了过去。 昏迷之中，他体内的血液流速陡然加快，体温急速上升。从外表看，他带着擦伤的脸上、脖子上、手臂上全都变的通红。他的口鼻呼吸加重，喘息声犹如牛鸣。若是有经验的九黎人看到，就知道他正处于血脉觉醒中…… 第120章 不规则体 当母德的心情既担心，又吃惊，因为她发现都快三个小时了，张赫仍然没有从地窟中出来。初次练习冥思，一般人很容易感到疲惫，往往超不过一个小时就要休息。可现在都快三个小时了，莫不是出了什么问题？当母德再也无法耐心等待了，她决定下去看看。 等她来到高台内，惊讶地看到张赫闭目盘膝而坐，竟然处于入定当中。第一次练习就能入定的人，张赫还是她见过的第一个。而且看张赫的呼吸平稳而悠长，面容平静，似乎还是进入了较深层次的入定。 这种状态不能受到外界的打扰，必须要靠自己醒来，否则会对精神有伤害。当母德也不知道张赫保持这种入定状态有多久了，只得暂时回到书房，继续等待。 张赫静静地站在虚空中，在他眼前，一个奇怪的东西在不停地旋转。这个东西猛然一看似乎是一个不规则多边体，但它在旋转的过程中，却不停地在变幻着形状，每一刻展现在张赫眼前的都是不一样的，它下一刻的形态也完全无会预料。 那东西的内部与外界似乎没有清晰的边界，从核心处向外缘，隐隐有各种不同颜色的光同样在不停变幻。看了这么久，张赫竟丝毫无法给它的形状下一个准确的定义。 起初刚刚摸索到冥思的一点感觉时，张赫忽然感觉他手中的那个小石头开始震颤。他睁开眼睛看时，却发现那是他的错觉。可是当他再次闭上眼睛沉下心时，小石头又一次开始震颤。就这样他反复试了几次，每次都是这样。终于，他即使感觉到它的震颤时也不再睁眼查看，而是默默地感受。 不知过了多久，他恍然身处在虚空之中。他的上下前后左右都是虚无，这里没有光，但他却能看清一切。但这里什么都没有，甚至连他自己的身体都没有，呈现一种暗灰色的空寂，他不用移动视线，却能看到每个方向。 开始时，张赫心中有些慌张，可是他马上发现虚空出现一丝波动，几条细丝出现在不同的方向上，它们像波纹一样渐渐漫延开来，就像在平静地水面上投下了几颗石子。波动以一种极快地速度变的越来越激烈，转瞬之间，整个虚空都在战栗。 张赫连忙收摄心神，强行驱散心中的慌张，重新恢复平静，虚空也随之停止颤动，那些波纹像倒放的影像，越来越小，终于又消失在它们的起点位置。 张赫按当母德的指导，将心神抽离，对眼前的一切视而不见，只是平静地看着。 不知过了多久，虚空中一点光芒亮起，慢慢变大，渐渐地，已经能看到一个不停旋转的光的小球。它还在不断变大，慢慢地，它的形状也能渐渐看清，原来不是一个球形，而是一个不规则的多面体。 终于，它变的像个篮球一样大，悬在张赫的正前方。 虽然缓慢，但它始终没有停止旋转，它的真实面目也暴露在张赫眼前。它不是一个固定不变的不规则多面体，而是它几乎没有一个固定的形态，不，应该说是在张赫眼中没有固定的形态，也许它本身就是这个样子。 它从核心深处漫射出来的光也渐渐有了颜色，不再只是单纯的白，而是变成了一种混合色彩。不同深度的灰、不同深度的绿、蓝、黄、红……，可是张赫仔细地看时，似乎又能看到它们是完全分离开的，这种既混合又分离的错觉，诡异莫名。 张赫想靠近去触碰它，可是他在这里根本没有身体，似乎只剩下一团精神。他不知该如何移动靠近它，他和它的位置都稳丝不动，距离也始终保持着不变。 当母德的心情从惊讶，到迷惑，又到担心……，时间已经过去10个小时了，可张赫仍然处于深度入定中。若非他身体表面体征一切正常，当母德都想冒着让张赫精神受创的风险叫醒他了。 当母德思索再三，还是决定继续等待。这种情况她从来没有听说过，所以也没有好办法，现在只能靠张赫自己，她希望她的决定没错。 几个身影在山林中飞驰，山石、树木、藤蔓……所有的一切都无法让他们停顿分毫。穿林过野、跃过溪水、翻过山岭……那个山谷就在前面。 领头的身影在来到山谷边的山崖时猛然顿住，驻足于一块大石上。这是一个身材魁梧的苗族大汉，一头乱发迎风飞舞，苍劲有力的手臂青筋满布，肤色黝黑，脸型有如刀削，眉宇间满是焦急。 又有4个人依次停在他身后，三男一女，同样都是苗族装扮，其中一男一女身后还各自背着一柄墨绿色的长弓。这几人年纪从20多岁至30多岁不等，他们的脸上同样带着焦急的神色。 几个人看到山谷中的那栋木屋依旧平静，一只小黄狗在门前的院中扑腾嬉戏，他们同时露出大喜过望的表情。 “卡弄巴，当母德这里这么安静，那些人肯定还没找到这里！”其中一人惊喜地道。 为首的大汉点了点头：“阿藤、辛久当，你们两个守住谷口，我们先去见当母德。” 背着弓的一男一女点头应是，一左一右分别向谷口两侧的林中快速跑去。大汉带着另外两人跃下大石，向木屋走去。 来到木屋外，大汉高声道：“勒西寨的卡弄巴请见当母德！当母德在吗？” 小麦闻声推门而出，看到大汉，开心地道：“卡弄巴大叔，你们怎么来了？” 看到小麦，大汉的心情彻底放松下来，微笑道：“小麦，我有急事，当母德在吗？” “在，当母德在书房，我马上去告诉她。”小麦急忙转身进了木屋。大汉三人恭敬地在门前等候，似乎没有当母德的允许，他们连院子都不敢随意进。 很快，小麦再一次走出来，道：“卡弄巴大叔，当母德请你们进来。” 大汉三人这才推开院子的篱笆门，走进院子，跟着小麦进入木屋。 他们一进门就看到当母德和菠菜姨站在大厅中。 第121章 迫近 “出了什么事？卡弄巴。”当母德诧异地问道。 卡弄巴一脸的严肃：“当母德……”他看了一眼菠菜姨，犹豫了一下道：“巴沙村可能出事了……” 菠菜姨闻言脸色大变：“出什么事了？！”菠菜姨的家就在巴沙村。 “……巴沙村的两个孩子到勒西找到我，说在西麓的水潭碰到两个电线检修工人，他们在找当母德的住处……” “亥金留？是亥金留去找你的吗？”菠菜姨急声询问道。 “是尼久莫、波金粟两个孩子，他们说亥金留假装带路，把那两个人引去了山崖方向……”卡弄巴脸上露出一丝遗憾，亥金留这样做的后果很危险。 亥金留能想到的事，他们当然也能想到。首先当母德这边的电线线路都是他们自己弄的，从来不需要外人来检修。其次西麓的水潭那里已经越过了巴沙村，没有巴沙村的人同行，他们不应该会走到那里。再者巴沙村集中了超过普通村寨的九黎人力量，怎么可能毫无反应地让外人越过？所以巴沙村肯定出事了。 菠菜姨脸色有些苍白，当母德轻抚她的背，安慰她道：“别着急，这是在山里，我们的孩子懂得如何保护自己。” 当母德又看向卡弄巴，道：“你派人去巴沙村了吗？” “已经派人去了，而且我也派人去通知了别的寨子。不过……如果巴沙村真的出事了，说明他们这次来的人不少，至少有15人以上。当母德要不要先离开这里，去山里躲一下？”卡弄巴的脸色很严肃。 当母德沉吟了一会儿，道：“你觉得，我们的人多久可以赶到附近？” 卡弄巴默算了一下，道：“现在消息应该已经送到，一个小时后大概能有20人左右到达附近的几处山口。若是巴沙村没事，我们甚至可以聚集30人，再多就得等3个小时以后了。” 当母德点了点头，道：“这里是历代当母德居住的地方，我不能轻易离开。即使他们能找到这里，也要花很长的时间，况且他们未必能找到。” 当母德不想离开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因为地窟和还在里面入定的张赫。 此时距张赫开始入定已经过去18个小时，对此当母德已经见怪不怪了。她决定只要张赫的体征表现正常，就不打断他的入定。她也想看看，等张赫这次醒来后会有什么样的变化。 张赫离面前那个神秘的东西越来越近了，而那个东西的体型也变的越来越大。这是他这段时间里的收获，其实张赫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做到的，他似乎与眼前的东西达成了某种共鸣，然后他就能向前移动了，虽然这种移动奇慢无比。 随着他与那东西的距离不断缩小，它的体型在他眼中慢慢变大，从一个篮球大小变的比一个成人的个头还要大。 但是张赫能清楚地感觉到，这种变化并非是它自身在改变，而是和他之间的距离有关。这种感觉很玄妙，明明那东西和他之间看起来只有短短不到两米的距离，可张赫每靠近一厘米，那东西在他眼中看上去都会比原来大上许多。 似乎它本来就很大，只是因为张赫离它的距离远了两米，在他眼中，它就只是篮球大小，这种奇异的视觉误差让张赫惊讶无比。 现在张赫距离它只有一尺远了，它在张赫眼中已经大的如同一栋房子。它内部星星点点的炫丽光芒如同银河一般璀璨耀眼，张赫痴痴地看着这一幕，若是能自由移动，想必他早已忍不住整个地投入其中。 与它接触那一刻的感觉，张赫简直无法用言语来形容。他觉得就像……就像他和一件失散了亿万年的，最珍贵的事物再一次相逢，无比温暖，无比安心，又无比的契合。他似乎化为了一条小鱼，在温暖的大海中徜徉，他的心灵无比自由，无比放松。 他深深地沉醉在这种感觉中，无思、无想……就让时光流逝吧，直至地老天荒。 不知过了多久，张赫的意识缓缓从沉醉中醒来，就像从水底慢慢浮出水面。他仍然处于这片虚空中，那个大如屋宇的神秘东西已经消失无踪，但张赫丝毫不觉得奇怪，因为他知道它在哪里。 张赫的意识探视自身，在他心灵深处，一颗小小的闪耀悬浮其中，就像一颗小星星，璀璨而晶莹。 在他面前的虚空中，取而代之的是两个小小的光点，就如同之前那颗一样，很小很小，不断旋转着，渐渐地，能看到它们的形体，果然是两颗和之前一样的不规则体。 于是之前的过程又一次重复，只是这次从一颗变成了两颗。张赫不仅没有觉得失望，反而很高兴，这说明他可以再一次体会到那种感觉了，甚至还不止一次。 经过之前那第一颗的体验，张赫熟练了很多，而且他发现与它们之间似乎多了一丝联系，这让他与二者建立共鸣的过程顺畅了许多。更让他有些惊讶地是，在他想要与新出现的两颗不规则体靠近时，他体内的那一颗竟然开始旋转，给他带来一点向前移动的推动力。这让他重复这个过程时，速度加快了一些。 于是只用了比上次更少的时间，他体内散发光芒的不规则体就变成了三颗。然后，又有4个光点出现在他眼前的虚空中…… 一处山涧边，两个电缆检修工人被一前一后两个苗族人拦住。 “这里不能走，两位请回吧。”一个苗族青年客气地道。 两人工人对视一眼，其中一人笑着道：“兄弟，我们是负责检修电缆的，就是电线，这是上面安排的工作，完不成可不行。” 苗族青年笑了笑，道：“那就更不用往上走了，上面没通电线。” 说话的那个工人笑容呆滞了一下，又笑道：“我们也有考察的任务，就是看看地形，准备把没修通的地方都修通，这可是大好事啊……” 苗族青年嗤笑了一声，道：“山上又没人住，通电有什么用？不用考察了，你们回去吧。” 第122章 遍地杀戮 两个工人闻言，脸色一变再变，其中一人有些恼羞成怒地道：“草！别废话了！我早就不想扮这个鬼样子了！动手！” 话音未落，他就窜了出去，势大力沉的一拳急如流星般击向苗族青年的面门。 苗族青年早有防备，身形一晃就闪在一边，高声笑道：“果然是邪魂！” 他的话刚一脱口，“嗖……”的一声，一支箭矢就射到了首先发动攻击的工人眼前。这个工人的头微微一低，轻松闪过这一箭。 远处的那个苗族人手持一把大弓，刚刚这一箭正是他射出来的。此时他的弓上已经搭上了另一支箭，弓如满月，又瞄准了那个工人。 刚刚和苗族青年对话的那个工人也不再隐藏身份，身形左右闪了两闪，成之字形扑向远处持弓的苗族人。 持弓苗族人将弓箭瞬间指向了快速向他靠近的这人，“嗖……”的一声，箭擦着那人的一侧飞了过去，射空了。 他急忙又要搭箭再射，但那人的速度超过了他的预计，还不等他再次搭箭，那个人已窜至他面前，右腿横扫，带着一股风重重击向他的头部。苗族人持弓一挡，“咔擦……”长弓断成了两截。被这股巨力一击，虽然没被踢中头部，苗族人仍然踉跄地向另一侧退了好几步。 两个苗族人脸色一变，这两个邪魂的强大超出了他们的预计。 “高级邪魂！”年青苗族人面色变的十分难看，脱口道。 九黎人在与邪魂的斗争中，渐渐摸清了一些邪魂的强弱区别。他们按自己的经验把邪魂分成了三种级别，分别是低级邪魂、中级邪魂、高级邪魂。这种分级很粗略，但也勉强可以区分不同邪魂的危险程度。 据说高级邪魂的数量很少，轻易碰不到，谁知这两个鬼鬼祟祟扮成检修工人的邪魂居然都是高级的。这种程度的邪魂已经不是他两人可以应付的了，必须马上逃走。 两个苗族人显然对攻击无果这种情况也有腹案，发现无法力敌，两人一左一右马上分头逃走。两个高级邪魂对此变化微微迟疑了一下，对视一眼后，两人也分成两路，各向一人逃走的方向追去…… 另外一处却是邪魂处于弱势，同样是两个工人打扮的邪魂，却被三个苗族人围着攻击。这两个邪魂同样也是高级，但三个苗族人中的一个却能与高级邪魂对抗，而另两人配合默契，加在一起的攻击力，又稍稍胜过另一个高级邪魂。5个人在方圆百十平米内打成一团，这一片地方中的各种植物、树木被打的稀烂…… 一个山崖边，两个正追击一个苗族人的邪魂被突然出现的4个人围住。本来在逃跑的那个苗族人也回过头，合5人之力一起围攻二人，在其中一个邪魂被打下山崖后，另一个邪魂拼着被人用苗刀在背上砍了重重一刀后，落荒而逃…… 一块巨石下面的地上，一男一女两个苗族人横尸当场。男人的胸部被打的凹进去一大块，显然胸骨整个碎掉了。女的被扭断了脖子，脸孔转了180度，成了面向背后。在他们身边不远，还扔着两把折断的苗刀…… 一棵可容三人环抱的大树上，一个工人打扮的人被倒吊在上面，胸腹、头部插着好几支箭矢，正下方的地上积了一摊黑血，人已经死透了…… 这片山林十公里范围之中，处处杀机，一片腥风血雨。 总的来说，九黎人的数量占优，但邪魂的个体武力占优，双方死伤差不多。但这只是邪魂数量的一半，王叔和武少带着剩下的人正急速向这边赶来。而在离他们更远的地方，也不断有一些九黎人在向这个方向汇聚。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一个背上插着一根箭矢的身影踉跄地急速奔跑着。这里没有路，行进都是在树与灌木之间穿行，他的体力消耗的很快，脚步已经开始有些不稳。 在他身后的远处，有两个人影像猴子一样在树间跳跃着不断靠近，双方的距离已不足200米。 “呯！”一声枪响，那两个人影中的一个在空中猛地一顿，重重地掉下树来。另一个人影受惊似的窜到一棵大树后面，消失在繁茂的枝叶中。 前面逃跑的那人大喜，调整了一下方向，向着枪声响起的地方跑过来。跑到近前，他的面容清晰起来，是一个30岁左右的年青人。 这边站着几个人，为首的正是王叔和武少，在他们身后是其他5个人。其中除了始终跟在武少身后的一男一女，其他3个人分别是两个40岁左右的中年人，和一个27，8岁的年青人。 开枪的那人正是武少身边的男人，30岁左右，体型健硕，方脸、浓眉，一脸的风霜，手中抱着一支军队制式的狙击枪。另一人是个20多岁的女人，相貌清丽，眼神冷冽，头发扎成一个马尾，双手各握着一把手枪。这两人此时都是一身丛林迷彩，与其他人的气势截然不同。 跑来的那人喘着粗气来到几个人面前：“王头，我们被4个九黎人伏击……大海死了。” 王叔皱眉点了点头，对武少道：“武少，看来我们找对地方了，几乎每组人都碰到了九黎人。显然他们是想拦住我们，不让我们继续往前走。” 武少嘴角露出一丝狞笑，道：“没错，耗子洞就在前面，我们最好快一点，免得他们跑了。” 几人加快了速度，继续向山上前进。在他们左右两侧500米外，各有三人一组邪魂与他们保持着同样的行进速度和方向。 起初九黎人和邪魂的格杀还是有来有往，互有胜负，但在王叔等人加入战团之后，这个方向上的九黎人马上死伤惨重，几乎无法阻挡他们分毫。随着他们的位置不断向前，其他方向上的九黎人开始前赴后继的聚集过来，可惜他们的阻击不成体系，伤亡数量直线上升。 消息很快传到当母德这里，众人皆是大惊。 “他们还有枪！？”菠菜姨脸色大变：“难道是那些老鬼出手了？他们要和我们开战……？” 当母德面色严肃，摇头否定道：“若是开战就不会只来这些人了。”言下之意似乎是同意了菠菜姨所说之话的前半句。 第123章 不死邪魂 卡弄巴犹豫地劝道：“当母德，要不您还是避一下吧！只要再过一个小时我们的人就到了，到时就安全了。” 当母德没有理会他，而是转头对小麦道：“小麦，你去把小佳和小桐叫来。” 小麦答应一声，匆匆去了，她知道此刻事态紧急，丝毫不敢耽搁。 罗小佳、许小桐两女早就觉察到今日气氛不同以往，不仅家中多了许多人，而且大家的神色也或是紧张，或是严肃。她们以为是苗族内部事务出了问题，便一直待在房中，没有出来打搅。 不久，二女跟随小麦匆匆来到前厅。 “外婆，出什么事了？”罗小佳看了看其他几人，向当母德问道。 当母德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发，道：“过会儿有些人要来，会有些吵，我让小麦带你们去山上的鹰嘴崖那里转转。” 罗小佳狐疑地打量了一下几人，菠菜姨和卡弄巴都向她露出一个笑容。 “外婆，真的没事？”她还是觉得气氛有些古怪。 “当然有事，不过这是苗寨里的事，你们就别在这里碍眼了，去玩吧。”当母德故意装作不耐烦的样子。 “好，好，我知道了，我们不妨碍你们。”罗小佳无奈地道。 “婆婆，张赫去哪了？”许小桐没有看到张赫，有些奇怪地问道。 当母德对她笑了笑：“他有事出去了，你们跟小麦去玩吧，估计等你们回来的时候他也该回来了。” “哦，好。”许小桐乖巧地道，罗小佳拉着两人向外走去。 小麦频频回头看向当母德，面有难色。当母德神色严肃地向她点了点头，看着三女出了门。她对卡弄巴嘱咐道：“你派个人暗中保护她们。” 卡弄巴迟疑了一下，还想再劝当母德暂避，却被当母德抢先道：“你不用再劝我了，我是不会离开的。” 见她神色坚定，卡弄巴只好叹了口气，吩咐另一人去保护三女，那人领命而去。 王叔和武少并肩站在一块巨石上，俯视着前面的山谷。巨石边凌散站着其他7个气喘嘘嘘的人，其中有一半的人身上都带着伤，即使没有受伤的人，身上的衣服也有破损。 “看来我们到了，这里的景色真是不错！”王叔禁不住赞叹道。 武少像是没听到他的话一样，理都不理，只是四下打量了一圈，最后将目光锁定在远处的那座木屋上。 忽然，毫无征兆地，王叔右手闪电般挥向武少的肩膀。可他还是晚了一瞬，右手抓了个空。武少闷哼一声，踉跄后退了两步，一脚踏空，从大石上倒摔下来。他的护卫，持枪的一男一女抢上前去，接住了他。王叔身形微晃，从大石上一跃而下，来到他们旁边。 “有弓手！伤的怎么样？”王叔虽然并不喜欢武少的为人，但是他身份特殊，万一出事，那个老家伙难免会迁怒到自己。 武少低头看了看左肩，一根箭矢透肩而过，仅留一截尾羽露在外面。他面目扭曲着用力推开扶着他的一男一女，伸手掰断了箭杆，又伸手到肩后握住染血的箭头用力拔出，一股鲜血随之激射而出。 持枪的女人惊诧道：“这个弓手好像和之前遇到的不太一样！” 王叔见武少没有大碍，心中轻松了不少，解释道：“这个九黎人应该是在射击上具有某种能力……” 他看了一眼背着狙击枪的男人，接着道：“……就像他一样。” 那个男人看了王叔一眼，摘下背上的枪，握在手中，矮身向大石的一侧窜去，似乎是要去与那弓手较量一下。 王叔没有注意到那人的动作，因为他和他身边的几个人眼神忽然间变的有些发直，他们呆呆地盯着武少的肩膀，那里刚刚被长箭射穿的血洞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原本他后肩处是一个由内向外的贯穿伤口，边缘都是模糊的血肉。但是现在那些血肉竟在以一种极小的幅度缓缓蠕动，它们就像有意识一样从伤口的边缘向中间延伸，就像无数只小蜘蛛在同时织一个网。看样子，要不了多久，这个伤口就会被重新织补住。 王叔喃喃地道：“不死……不死邪魂……”武少闻言，冲他露出一个狰狞的微笑。 “笃……”的一声，一支长箭插在木屋门前的木柱子上，箭尾还在嗡嗡地颤动。 厅中的几人闻声望去，皆脸色一变，卡弄巴沉声道：“他们来了……” “呯！”响起一声枪响，不久之后，“呯！”又是一声，接着5分钟内接连响了3枪。 持枪的女人面色微变，轻声道：“老莫遇到对手了。”老莫就是背狙击枪的男人。 王叔对旁边两人道：“你们去接应一下他。” 那两人有些犹豫，不过在看到王叔的面色有些转冷后，还是走出了巨石的位置。 不久，他们两人架着受伤的老莫回来了，他中了两箭，一支箭插在左胸，另一支从他的嘴巴斜着射进去，从另一边的腮部穿了出来，样子甚是凄惨。 老莫含糊不清地对武少道：“两个弓手，一死一伤。” 武少肩膀处的箭伤已经完全合拢了，露着鲜嫩的红色，看上去就像几天前的一处旧伤。他看了一眼仍有些惊讶的王叔，冷冷地道：“走吧，终场时间到了！” 王叔一改之前的态度，带着丝恭敬道：“是。”当先带领众人走出巨石之后。 当母德当先走出木屋，站在院中看着走近的那些人，面色平静。她身边两侧分别站着菠菜姨、卡弄巴，和跟随卡弄巴的一男一女。那个女人背着长弓，脸色苍白，腰肋处被血洇湿了一片，似乎受了不轻的伤。 “你就是他们说的当母德？原来是个老太太，看起来也没什么特殊的嘛。”王叔微笑着上下打量几人。 当母德平静地看着他，道：“你们来这里是因为我？” “不，不……”王叔摇了摇头，道：“我们来找一个叫张赫的小子，把他交出来吧。” 当母德、菠菜姨闻言都是一怔，没想到此次邪魂和九黎人死伤这么多人居然是因为张赫。而卡弄巴几个原本愤怒的脸上却是一片迷惑，张赫这个名字他们都是第一次听到。 第124章 急转直下 “你们要找张赫？为什么找他？”菠菜姨忍不住插嘴问道。 此次他们九黎人损失太惨重了，巴沙村的事她已经收到消息，连她自己的儿子现在都下落不明。她原以为这次是邪魂与九黎人之间的仇怨造成的，即使为此牺牲一些人也是值得的，却未曾想到居然是因为那个年轻人。一时间，她内心忍不住对张赫有了些埋怨。 “我们这里没这个人。你们找错地方了。”当母德淡淡地道，打断了菠菜姨的话。菠菜姨微微一怔，看向当母德，她不明白当母德为何如此维护张赫。 王叔哈哈笑了两声：“都到这个时候了，就甭演戏了。我们若非知道他来了你这里，又何必费这么多功夫？若你们不交出他来，下场就和之前的那些九黎人一样。” 卡弄巴听他说起死伤的九黎人，愤怒地吼道：“你以为你们还能活着走出去！？”过不了多久，就会有更多九黎人聚拢到在这里，到时要杀这几人易如反掌。 “那么多废话干嘛？动手！”武少早就不耐烦了，猛地喝道。 他身后的女人反应最快，双手持枪抬手就要射击。但她只觉眼前一花，手指扣了个空，手中的两把手枪不易而飞。 定睛一看，站在对面的当母德手中居然提着那两把手枪。这一下将在场的人都惊住了，所有人都没想到当母德的速度居然会这么快，连九黎人这边的几个人都有些吃惊。当母德在苗寨中受人尊敬主要是因为她的智慧，从来都不是因为武力，甚至很少有人知道她拥有武力。 当母德双手一搓，两把手枪变成了一堆破损的零件，散落在地上。 邪魂等人惊疑不定地看向当母德，九黎人一方的几人却是面露喜色，却没人注意到当母德强自压抑住的胸口起伏。她毕竟年纪大了，速度越快，消耗的肉体力量越大，这样的速度她用不了多久，只是为了震慑敌人，才一上来就用出了她极限的速度。 武少嘴角抽搐了两下，恨声道：“我来缠住老太婆，你们先干掉其他人再来帮我！” 话音一落，他就窜了出去，一脚当胸踹向当母德。菠菜姨和卡弄巴想抢先迎上去，却慢了一步。只听到一声闷哼，武少就反向摔了出去，正是当母德的反击。双方的其他人同时扑向对方，战成一团。 双方人数差距太大，邪魂一方几乎是九黎人一方的两倍，除了受伤的老莫，其他人都在这里。幸好邪魂有不少人身上都带着伤，当母德的速度偶尔还能救援其他人，5对8，九黎人勉强还能抵挡住对方的攻势。 武少的目的是缠住当母德，但在当母德的速度面前，他的任务完成的并不太好。不过他的死缠烂打确实分散了当母德的大部分注意力。武少只护住要害部分，其他地方受到攻击时根本不防御，甚至还借机反击，颇有一些两败俱伤的拼命劲。 在击伤他两次之后，当母德似乎察觉到了什么，面色微变，喃喃道：“不死邪魂……” 武少刚刚吐了一口血，下巴上全是血迹。他面容狰狞地哈哈大笑：“不错，小爷就是有不死异能！老太婆，是不是感到绝望了？” “啊！”一声惨呼，九黎人一方受伤的女弓手被一个邪魂击的倒飞出去，人尚在空中就喷了一口鲜血。 当母德双眉微竖，身形消失在武少面前。武少急忙做出防守动作，还没等他找到当母德的攻击方向，邪魂一方的人就接连倒下两个。那两人倒在地上，双手捂住咽喉，不停抽搐，鲜血从他们的指缝中激射出来。 王叔几人面色大变，纷纷惊惧地后退了几步。人影一闪，现出当母德的身形，只见她手抚胸口，踉跄了一步，差点跌倒。刚刚站稳，武少已经再次吼叫着扑了上去。 王叔显然看到了刚才那一幕，面露惊喜，大声道：“老太婆快撑不住了！”邪魂一方齐声欢呼，士气一振，进攻瞬间又猛烈了几分。 九黎人几人马上感觉到了变化，苦苦支撑。卡弄巴本已认定王叔作为攻击的主要目标，可是王叔滑头地很，看到卡弄巴的攻击力强悍，不肯与他正面对决，而是借助其他人的攻击，游走在卡弄巴周围。时不时上前偷袭，看到卡弄巴要攻击他时，又马上闪开。 忽然远处又奔来三个人影，混战中的众人默契地停手分开，惊疑不定地看向那边。不久，等看清来人形象时，武少马上哈哈大笑起来，来的人是他们的人。 当时到达山谷附近时，为了防止九黎人逃走，另两组人被他安排到了另一个方向，此刻赶来的正是其中三人。 只是让众人有些迷惑的是来的那三个人，每人手中都还提着一个人。看到这一幕，当母德有些苍白的脸上变的毫无血色。那三个被提着的人正是罗小佳、许小桐和小麦三女。 等那三人赶到后，将手中昏迷不醒的三女扔在地上，向王叔和武少说明了情况。 原来他们两组人绕到山谷另一面时，看到了三女即将消失的背影，他们马上追了上去。在被偷袭死掉两人之后，他们击杀了负责暗中保护三女的那个九黎人。 当他们看到罗小佳几人都是年轻的女孩，攻击力也不强，甚至许小桐还是一个普通人，猜测她们的身份特殊，所以才将几女捉住带了回来。 见到三女被擒，敌人又多了三名助力，九黎人一方的几人纷纷叹息收手，退到了房门口。 王叔呵呵笑着道：“看来这三位你们都认识。”在场的人中唯一没有伤的就是他了。 当母德的状态不是太好，发丝凌乱，脸色苍白，刚才一番激烈的对战消耗了她大部分体力。 “若是你们放了她们，现在退走，我可以保证你们活着离开南疆。”当母德沉声道。 卡弄巴的脸色胀的通红，却紧闭着嘴巴没有吭声。他手下唯一还能站着的那人和菠菜姨两个，此时身上也受了伤，鲜血淋漓。 第125章 进入地窟 刚刚承接了当母德大部分攻击力的武少形象也很狼狈，虽然他有不死异能，伤口恢复速度超乎想象，但血流多了一样会觉得虚弱。 他咬着牙恶狠狠地道：“死老太婆，死到临头还嘴硬！你要明白，现在是小爷说了算！两个条件！不答应我马上就杀了她们！” 当母德脸色数变，沉声道：“就算我死，临死前也能拉几个垫背的！若她们有事，我拼老命也要杀了你！就算你是不死邪魂，头断了也活不成！” 武少瞳孔微缩，盯着当母德，猜测她的话是真是假。现在他们一方已经占尽优势，若是老太婆拼命真能杀了自己，那就太不值得了。 “好！只要你能答应我两个条件，不仅她们，连你们几个我也可以放过。” 当母德阴沉着脸，缓缓吐出一个字：“说！” 武少嘴角微翘：“第一，交出那个叫张赫的小子。第二是告诉我七祭台在哪里。” 当母德闻言一怔：“七祭台……？” 其他几个九黎人面露疑惑，互相对视一眼，见对方的表情和自己如出一辙，显然都不明白什么是七祭台。就连邪魂等人也是一样，唯一似乎想到了什么的只有王叔一人。 “什么是七祭台？”当母德诧异地道。 武少愣了一下，道：“你不知道！？” “我头一次听说。”当母德确实不知道这个说法。 武少愕然，他顺手比划了两下：“就是有一个高台，是一处年代非常久远的遗迹。” 当母德瞬间恍然，原来七祭台说的是那个地窟里的高台。邪魂为什么要找那里？莫非是为了那块中空石里的东西？可是那些东西很早以前就用光了，现在只是一块普通的石头而已。那个地方带他们去也没关系，不过她当然不会把这话说出来。 唯一让她有些犹豫的是张赫，可是若是在张赫与这些人之间进行选择，她当然会选在场的这些九黎人。而且她还有个想法，也许借着此事拖延一下时间，能坚持到后援赶到。 “确实有个地方像你说的那样，不过我不确定它是不是你说的七祭台。”当母德缓缓道。 武少闻言面露喜色，道：“在哪里？你马上带我去那里，否则我不会放了这三个丫头。” “你先放他们所有人离开，那里离这儿很近，我可以带你去。”当母德道。 菠菜姨几人听到当母德这么说正要反对，武少抢先摇头道：“那不可能！我又不是傻子！所有人都得去！” “到了那里万一你反悔怎么办？”当母德反问道。 “哼！我们武家人要么不答应，答应了就一定会遵守！”武少傲然道。 “你姓武……？”当母德看向武少的双眼中瞳孔微微一缩。 “不错！小爷姓武名修远！你们都记住这个名字吧！”武少一脸的傲气。 当母德看着武少，思索了一会儿，缓缓地道：“既然是武家的人，那我就信你一次。你把她们三个弄醒吧。” 武少挥了挥手，抓住罗小佳三人的邪魂上前在三人头上按了几下，三女幽幽醒转。 她们睁眼看到周围居然站着这么多人，都吓了一跳。听到当母德喊她们的声音，才急忙跑到当母德几人身边。 等看到附近有数人死在地上，罗小佳和许小桐吓的差点尖叫出声，反而是年纪最小的小麦最是镇定。 “外婆，出了什么事？他们是谁？”罗小佳急声道，身后的许小桐也是一脸紧张，三女都看到对方那群人中站着抓她们的几个人。 当母德没有回答她们的问题，只是说要带这些人去个地方，然后他们就离开。感受到现场紧张的气氛，罗、许二人便不敢再多问，将满肚子的疑问暂时闷在心里。 “老太太，可以走了吧？”既然双方达成了约定，武少的态度表面上也好了一些。如果这次能找到七祭台，那他相当于做到了连他爷爷都一直没做到的事。这件事才是他此次来这里的主要目标，若不是爷爷交待过张赫的事，他才不在意什么张赫李赫呢。 既已决定，当母德便不再多说，道：“跟我来吧。”然后转身就走进了木屋，菠菜姨几人紧随其后。 武少看到这一幕，微微一怔。他没想到这些九黎人竟不向外走，反而往屋里去。王叔凑上来悄声道：“武少，里面会不会有猫腻？” 武少嘴角抽搐了两下，道：“跟我来！”说罢当先跟了进去，其他人微微迟疑，也一一跟着走进去。 当母德等人已经站在书房中等着，看到武少进来，当母德在书架上按了一下，书架一角出现一个洞口，这一幕让除了当母德的所有人都吃了一惊。 刚刚对书房中的布置有些诧异的武少看到突然出现的洞口，微微一愣，审视地看了一眼当母德的表情，向身后招了招手。 女枪手走上前，解下背包，从里面掏出一个仪器，对着洞口按了个按钮。过了两秒钟，仪器“滴滴……”响了两声，上面的一个电子屏亮了起来。 当母德看到仪器，知道那是一种地质探测仪。有这个仪器在，即使她们所有人躲在地窟里，邪魂等人搜索木屋时，也能很容易找到这个入口。 女枪手看了看电子屏，向武少点了点头。 武少向当母德示意了一下，道：“你们走前面。” 当母德也不废话，当先走进洞口中。其他的九黎人也好奇地跟在后面，再然后才是一众邪魂。 穿过长长的通道，当众人来到庞大的地窟时，所有人都呆住了。武少第一眼就看到了那个高台，脸上露出大喜过望的表情。不错，这里肯定就是七祭台！ 武少此时已经心急如焚，恨不得马上飞到高台上看看，哪里还容得众人在这里发呆。他急声催促所有人快步前行。 不过他心中却并未因为看到高台就放松警惕，仍旧让九黎等人走在最前面，他自己则是跟在几人身后3，4米的位置，其他的邪魂还在他更后面一点。这样也是为了预防万一，如果当母德等人有诈，他们也有时间做出反应。 第126章 团灭 众人爬上高台，又从顶端的洞口进入到高台内部的空间中。 许小桐第一眼就看到了盘坐在中间的张赫，她露出惊喜的表情，脱口道：“张赫……”急忙向张赫跑去。 这些天在当母德这里，许小桐开始觉的既放松又开心。可是后来张赫一直忙于与当母德交流，基本没有时间陪她，她便开始慢慢觉得无味。今天一天连逢几次凶险，更是让她脆弱的心灵倍受摧残。若是有张赫在身边还好，可是这里的所有人，包括罗小佳和当母德都与她只是泛泛的关系，让她彷徨的心难以依靠。 此时见到张赫，许小桐惊喜交加，感觉似乎整个身心都有了归宿。此刻她的眼中只有张赫盘坐在那里的身影，只想扑进他怀中好好地哭一场，其他所有的一切都视而不见，听而不闻，所以她连当母德喊她的声音都没有听到。 好笑的是，与许小桐心情最为类似的居然是武少。自从他的脚踏上高台的台阶，他便激动地浑身颤抖。若非他以极大的毅力抑制着自己的冲动，他可能已经甩开所有人冲上高台了。 等他顺着高台顶部洞口内的台阶进入高台内部时，他心中好像有一团火在剧烈地激荡。这里可是传说中的七祭台！是他爷爷等人找寻一辈子都没找到的七祭台！ 天道运行，七日来复。仙台礼毕，神驾俨升…… 作为武先生的孙子，他早就知道这个秘密了。他成年后几乎就是听着这句话长大的，他爷爷等一辈人几十年对此事念念不忘。作为天生的一名不死邪魂，若是能找到七祭台，他能获得的好处绝对是顶尖的。若是真能达到那句偈语中描述的那样，那他武修远岂不是能成为神一样的人？ 以他的傲气，他绝对不能允许有人抢在他前面享用七祭台的好处！可是他进来后的第一眼就看到有人盘坐在中间，似乎在修炼一样。 武少的眼睛被猛然升腾起来的嫉火和怒火烧的通红，他毫不犹豫地窜了过去，他要一巴掌把那人的头颅拍个稀巴烂！ 许小桐离张赫的距离近，跑出来的身影正好挡在他前面，武少红着双眼，一掌横扫…… “啊！”一声惨呼，许小桐纤细的身影被抛向半空中，一蓬血雨随之洒下，如雾如尘。 张赫在这片虚空中，身心舒泰，在他面前是满天闪烁的星斗。只是这些星斗并非真正的星星，而是无数颗不停旋转的不规则体，它们散发出的光芒比真正的星星还要璀璨一万倍。 它们此刻并非死物，每一个都与张赫有着无形的联系，它们就像张赫意识的延深，无时无刻都随着张赫的意愿移动。在张赫的思维力量下，它们一会儿排成一条银蛇，一会儿排成圆圈，一会儿又排成其他几何图案…… 张赫已经隐约明白，他所处的虚空应该就是那块中空石里的空间，那些不规则体则是他体内的那些鲜红色碎光。当然，他已经知道叫它们碎光其实并不准确，它们其实是一个个的不规则体，而且并非是传统意义上的那种不规则，是一种只能意会却无法说清形态的不规则体。 这个中空石根本不是当母德说的那样，里面的珍贵之物已经用光，现在只是一个中间空空如也的小石头。而是中空石本身才是最珍贵的，它能将碎光吸入其中，让张赫的意识在这里与它们建立联系，进而控制住它们。 若是按当母德的猜测，这些不规则体是组成灵魂的普朗克粒子，那中空石就是可以帮助人与每一颗粒子建立联系的工具。 但张赫也感觉，这似乎仍不是它全部的能力。对他来说，现在仅仅是让他能控制这些基本粒子，似乎应该还有更加深入的作用才对。不过那就需要他以后再慢慢体会了，短时间内能控制这些基本粒子已经算是极大的收获了。 他意念微动，满天的星斗瞬间消失不见，它们又再一次回到他的体内。张赫缓缓收敛意识，轻轻睁开双眼，此时离他开始入定已经过去整整21个小时。 映入他眼帘的是一幕凄楚的画面，一个美丽的身影带着一抹血雨在空中划出一个抛物线…… 张赫身形瞬间消失，再出现时已在半空，他轻轻接住了那个娇柔的身躯。 张赫的瞳孔微缩：“小桐……”他怀里的许小桐面如白纸，气若游丝，樱唇边满是血迹…… “敢抢我的神物，去死吧！混蛋！”随着一声怒吼，一个暴烈的身影向张赫冲了过来，正是刚才一拳落空的武少。他看到张赫几乎能与当母德比美的速度，以为是张赫得到七祭台宝物的原故，气怒交加，冲过来向着张赫的头部又是一记重击。 张赫飞快地向周围扫了一眼，将当母德几人和一批邪魂之间的敌视局面收入脑海，又看到攻来的武少，马上猜到了大概情形。 许小桐的重伤让他心中生出一股愤怒，虽然他一直没有接受许小桐的爱意，但她的乖巧却在他心中渐渐占据了一个位置。打伤许小桐的肯定是眼前这个邪魂！ 张赫的双眼中似有两团火苗燃起，他发出一声低吼，抱着许小桐的身影骤然消失。武少一拳凌空打来的身形在空中微微一顿，像断翅的鸟儿一样从空中坠落，重重地落在地上，砸的地面一阵尘土飞扬。 先前武少的位置处，闪过张赫抱着许小桐如同水波般的身影，马上又消失不见。再出现时他已身处一众邪魂之间。 以王叔为首的一众邪魂看到武少从空中跌落，尚未来的及做出反应，忽见张赫抱着许小桐的身影在他们旁边闪现。他们喝叫着刚要攻击，忽然一个个软倒在地。张赫的身影忽闪忽现，瞬间又出现在人群几米之外，露出了身形。 只见原本那些邪魂所站之处，躺了一地的人。这些人无声无息，不知死活。只有那个女枪手还站在原地，愣愣地看着张赫，眼中满是恐惧。这是因为张赫看她是个女人，且没有武器，才没有杀她。 第127章 变化 同样发呆的还有当母德等人。刚刚从张赫睁开眼睛，到除了女枪手之外的所有邪魂倒下，仅仅只有数息的时间，之前把当母德等人逼的无路可逃的一众大敌全都倒地不起。这种变化让他们完全无法适从，尤其是当母德之外的几人，比如卡弄巴和菠菜姨……看向张赫的眼神如同在看神一般。 张赫伸手轻轻试了试许小桐的颈部，脉搏若有若无，她的口鼻不时还有血沫流出。他心中微酸，看向当母德，道：“老师，请你救救小桐……” 当母德这才反应过来，急步走上前，让张赫将许小桐平放在地上。检查了一下她的瞳孔和呼吸，皱眉道：“小桐伤的很重，我只能先帮她简单处理一下，然后马上安排送她到春城的医院。” 两人说话的功夫，其他人也先后清醒过来，他们去检查了一下那些倒在地上的邪魂，包括武少，发现所有人都没了呼吸。几人惊讶之余，看向张赫的眼神充满了敬畏。 “这个女人怎么处理？”卡弄巴手下的人指着仍旧呆呆站在原地的女枪手道。 卡弄巴等人闻言一起看向张赫，等着他的决定。 张赫问发生了什么事，当母德一边帮许小桐处理伤势，一边三言两语把事情简单地说了一遍。 听到那个武少的身份，张赫心中微惊。如此一来，这个女枪手就不能杀了，否则邪魂中那个姓武的厉害人物肯定会迁怒当母德这边。既然他能动用制式枪械，很可能和军方有关。他的亲孙子死了这件事万一让他抓狂，将会给当母德她们带来灭顶之灾。 可是要放她回去的话，估计自己以后会相当麻烦。姓武的以邪魂的身份来找他，他并不害怕。但他若是动用官方的力量，张赫就只有逃跑的份了。 思考再三，张赫暗暗叹了口气，道：“让她带着姓武的尸体走吧。” 卡弄巴几人对张赫的话丝毫不打折扣，直接就带着那个女枪手和武少的尸体一路出了地窟。等他们走出木屋时，看到有两架军用直升机正悬浮停在山谷上空，他们这才明白为什么武少等人一直不担心九黎人的后援，原来他们早有撤退之法。 其中一架直升机降落在山谷中，女枪手带着武少的尸体上了直升机，两架飞机没有任何停顿，径直向着北方飞去。 在当母德的安排下，许小桐很快被送到了春城一家医院的重症监护室。经过全面而细致的检查，医生给出的结论很悲观。虽然许小桐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但能否醒过来还不清楚。医院也只能尽力而为，建议张赫联系京城或是国外的医院再想想办法。 原本对杀死武少还稍稍有点后悔的张赫听到医院的会诊结果，心中的那点后悔一扫而空。 这次在地窟中的入定对张赫来说收获极大，虽然对那些基本粒子的掌控并未增加太多他的基础能力，但却解放了他只能靠头部吸收邪魂体内碎光的弊端。或许应该称之为灵魂，只是那毕竟只是当母德的推断，所以张赫还是习惯性地称之为碎光。即使在他眼中，原本显露着碎光形态的光点，已经是一个个微小、发光，且不停旋转的不规则体。 解放了只有头部能吸收碎光的限制，是一种非常适合张赫的能力提升。因为他对邪魂的这种杀伤几乎是瞬间毁灭性的，只要接触到，就是必死的下场。对张赫来说，这比让他的基础能力变强要有用的多。可以说，他的攻击力相比以前，有了数倍的提升，当然这种提升只针对邪魂。 所以当母德、卡弄巴等人其实是高估了张赫现在的能力，如果他们和张赫交手，就会发现张赫并不能像杀邪魂一样轻易地杀死他们。这是因为九黎人和邪魂二者体内的碎光拥有着不同的特性，一种是稳固不变的，一种是躁动暴烈的。 还有一个变化张赫只是有些感觉，尚未验证过。他觉得对碎光的掌控，也许可以做到按他的心意发挥杀伤力。就是说触碰邪魂时是否发挥吸收碎光的现象由他的心意而定，若他不想让这个能力发挥作用，那他对邪魂的触碰就像是碰到普通人一样。可惜暂时没有邪魂让他试验，他有点后悔太早放那个女枪手走了。 张赫此次吸收的邪魂数量创记录地有8个，是他以前所有吸收过的两倍。所以他体内的鲜红色碎光也暴涨了不少。但相对于对碎光的掌控来说，这些涨幅带来的变化反而不太显眼，不过因此新获得的那些能力却让他有些喜出望外。 当母德亲自送张赫和许小桐来的春城，在她临走前，她和张赫有一番私下的对话： “你在冥思时有什么收获？”当母德用一种探究的眼神看着张赫。 对她来说，从来没有一个人像张赫这样让她充满了迷惑，就是那个姓武的老家伙也不如。他既不是邪魂，也不是九黎人，可是他为什么会那么强？他是在冥思之前就这么强，还是冥思之后才变的这么强？他为什么第一次练习冥思就能入定？而且还入定了20多个小时？他是怎么杀死那些邪魂的？那些邪魂看起来连外伤都没有…… “一次神奇的体验！”张赫思索着道：“我好像在一片虚空中，真正的虚无，那里什么都没有，甚至包括我自己，只有我的精神。我以为只是很短的时间，没想到醒过来已经过了20多个小时。” 张赫所说的是他真正的体会，只是不是全部。当母德没觉得他的回答有何异常。往往体验冥思的人都会把感觉说的比较夸张，但对这次张赫的说法，当母德却难以生出这种感觉，毕竟不是谁都能入定超过20个小时。 “谢谢你放了那个女人。”当母德意味深长地道，显然她明白张赫的用意。 张赫笑了笑，道：“即使如此，您最好也换个住处。” 当母德笑了，她道：“我会考虑的，你呢？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杀了武修远，他们都明白张赫会有很大的麻烦。 张赫想了想道：“也许我会去国外待一段时间。” 当母德点点头：“躲一下也好……不过就算到了国外也不要大意。” 张赫：“我明白，谢谢老师。” 当母德又笑了笑：“既然你叫我老师，那临别之前我送你一件礼物吧，也算是对你救了我们这么多人的谢礼。” 第128章 渺渺水波低赤岸 当母德掏出一个东西递给老赫，张赫一看，居然是那块中空石。事后张赫已经将这块石头还给了当母德，没想到她又把这东西送给了自己。 “你刚开始练习冥思，这东西对你还有些帮助，收着吧。”当母德将中空石放在张赫手中。 “谢谢老师。”张赫不知道这块中空石对别人有没有用，但对他来说绝对称的上是个宝物。于是他欣然接受，稍后还找了一根挂绳将中空石贴身挂在脖子上。 当母德临走之前还说了一个不太好的消息，白叶原在这一次的风波中死了。听闻此事，张赫有些唏嘘。张赫知道他女儿女婿的事，现在连他本人也死在邪魂手中，让人分外能体会到九黎人的命运多舛。 许小桐受伤的事，张赫通过许小桐的经纪人联系到她的家人，她母亲第一时间就飞来了春城。等她到了之后，张赫才知道许小桐是个单亲家庭的孩子，她母亲是她唯一的亲人。 张赫和罗小佳出面告诉她，许小桐是在旅游途中摔伤的，对公司方面也是这么说的。许小桐的母亲是一个很知性的中年女人，看到女儿的那一刻，她哭的很伤心。张赫和罗小佳等她平静一些后，告诉她已经联系了京城方面的医院，马上就可以安排转院。 京城方面的医院张赫是通过林聪联系到的，林聪的企业是生物工程类的，和医药行业有一些联系，联系的医院技术很强。林聪还跟他说，若是京城的医院治不了，他还可以帮助联系m国的医院，在那边他也有认识的人。 等他们到了京城，办理完许小桐的住院事宜，公司也派来了许小桐的经纪人和助理，协助许小桐的妈妈处理相关事宜。 巅峰公司的这种做法算的上是比较人性化了，许小桐的情况还不明朗，能否恢复，多久能恢复都还不知道，公司能这样做让张赫对巅峰公司又多了一分好感。 可是不久之后，公司就给了他一个坏消息。宗厚和南旗云先后给他打来了电话，问他是不是又得罪了什么人？据说收到风声，主管部门要处罚一批劣迹艺人，张赫的名字也在其中，明面上的原因还是因为上次打人的事。 和赵公子的保镖冲突这件事本来已经被南总化解了，现在却又被翻出来做文章，这让南总也很是吃惊。 这种处罚对艺人的影响很大，因为只要名字被列在名单中，艺人就将被主流媒体封杀。毕竟主管部门也是主流媒体的主管单位，上行下效是生存的不二法门，哪家媒体也不敢大意。南总说已经在托人打听情况，只是感觉这次的事态有些严重。 张赫猜测恐怕是武家出手了，估计这件事只是开始，还远远没到结束的时候。 张赫约林聪见了一面，向他当面表示了感谢。两人也有好久没见了，约在一家很有京城特色的餐厅。 “兄弟，上次我回来以后才知道你在国内有多火，大歌星啊！有没有妹子给我介绍一下？”林聪仍旧是老样子。 张赫笑了笑，林聪这个样子让他感觉有种久违的亲切。 “你老兄还需要我介绍？估计早就妹子多的忙不过来了吧？” “哈哈哈……”林聪闻言大是得意：“那到是，不过咱哥俩的圈子不一样，偶尔找点新鲜感也挺好。” 玩笑话说完，林聪又道：“哎，你和我那安全官弟妹现在咋样了？” “她在e国留学呢，过段时间我去看她。” 林聪大为嫉妒，明夸实拆地说了几句酸溜溜的话，对张赫的桃花运羡慕不已，看来他对金紫熏还没死心。张赫对他的性格知之甚深，对他的这些话充耳不闻。 …… 孙儿之死对武先生来说是一个很大的打击，尤其这个孙儿不仅是他的独孙，而且还身怀不死邪魂的血脉。武修远身上寄托了他太多的期望，却没想到就这样死在南疆。 除此之外，还有一件不亚于此事的另一个打击。根据生还的女枪手描述的过程，武先生判断南疆七祭台的神物被张赫得到了，否则他如何能够如此轻易地杀死8名高级邪魂？ 双重打击之下，年纪已经很大了的武先生病倒了。暂代他执掌武家事务的是他的女儿武月萱，一个45岁的中年女人。武家二代一男一女，男的是武修远的父亲，女的就是这位武月萱。 武家崛起的功臣就是武先生。年轻时的他，眼光准、下手狠，又赶上了好时候，是以武家才有了现在的影响力。不过因为他出身华国军方，武家的影响力也主要在军队方面。 近几十年来，华国的重心转移到经济建设方面，行政方面的重要性与日俱增。出于长远考虑，武先生让他的儿子武日钧从了政，而武月萱却进入军队发展。 但是女性在军方的发展天然受到限制，是以她后来又转业到警察系统。军队与警察两大武力机构的多年经验造就了她强势、霸道的性格。而武日钧却正好相反，性格平和，甚至是有些怯懦。所以武家才将武修远视为武家未来的寄托。 武修远之死可以说是让武家的未来没了指望，而武先生的重病则是让武家的现在倒了半边。武月萱对造成这种局面的罪魁祸首恨的咬牙切齿： “张赫、屏边苗寨，还有……崔秉基，我会一个一个地收拾你们！” 在滨海，还有一人为此次的失败耿耿于怀，正是崔秉基。他起初只是从侥幸逃回来的人口中知道了大概情形，而在武先生病倒之后，另几位老人家中居然有人主动向他示好，派人把屏边发生的事详细地告诉了他。 知道详情之后崔秉基有些惊慌。张赫那小子居然得到了七祭台的帮助变的异常强大，能瞬间秒杀8个高级邪魂！武先生的亲孙子居然就这么死了！武先生也病倒了！现在武家当家的是那位极难说话的武月萱！ 与这些坏消息相比，他派去的那些邪魂几乎全军覆没一事反而不算什么了，虽然这件事对他整合邪魂的计划造成了很不好的影响。 气氛沉静地厅中，崔秉基、纪冲、丛英倩三人相对而坐，俱是一脸凝重。 第129章 封杀 “他怎么做到的……？”丛英倩率先打破了沉默，她双眉紧皱，眼中带着恐惧：“是不是骗我们的？或者是他们……弄错了？” 崔秉基缓缓摇头：“故老相传，神在世间留有7座高台，每个高台中都有一种神物，可以让我们获得极大的力量，被称为七祭台，屏边那里应该就是其中之一。” 纪冲和丛英倩对视一眼，大张着嘴巴，如听天书…… 纪冲好奇道：“七祭台……？这就是武少亲自去那里的原因？莫非那个张赫就是因为得到了神物才这么厉害？” 崔秉基漫声吟诵道：“天道运行，七日来复。仙台礼毕，神驾俨升……。这是我小时候听老人讲过的，我一直以为是个传说故事。可是去南疆前，武先生跟我说这不是故事，而是真的……” “那个……神物对九黎人也有用？”丛英倩愕然道。 “据说不仅是九黎人，即使是普通人也有效果，只不过效果不如我们大罢了。而且……”崔秉基脸色郑重地道：“……武先生他们不久前在塔克拉玛干的地下还发现了另一座祭台，祭台的位置是根据张赫在一次汽车拉力赛活动中的遇险经历发现的。” “两……两座祭台！？他得到两次神物！？”纪冲讶然道。 丛英倩则是一脸的嫉妒，咬牙挤出一句话：“走了狗屎运的小子！” 不过她马上又换了一个担心的表情，对崔秉基道：“你觉得他会来找我们的麻烦？” “找我们麻烦……？”崔秉基咬着牙根道：“凭什么？就凭我们那么多人被他杀了？应该我们找他的麻烦还差不多！” 纪冲忽然道：“我认为……我们应该更担心武家的反应。” “武家？为什么？”丛英倩诧异道。 崔秉基叹了一口气：“不错，这也是我最担心的。武月萱跟她家老头子不一样，她可是个不讲理的。若是她把武少的死迁怒到我们头上，那我们就麻烦了。” 丛英倩闻言一怔，道：“武先生的病难道很严重？” 崔秉基苦笑了下，道：“否则吴老为什么会突然派人给我们传递消息，他们几位可是老伙计了。” “……” 《……关于加强有关广播电视节目……各种视听节目制作传播管理的通知》：……一段时间以来，个别演艺人员的行为触犯了法律法规、败坏了社会风气，尤其是作为社会公众人物，侵害了行业形象，造成很坏的社会影响……暂停以下人员参与制作广播、演艺、视听类节目；不得以炒作演艺人员、名人明星等的违法行为为看点、噱头的广播电视节目；暂停播出…… 通知的后面附了一列人名，以及各人被禁的原因。其中就有张赫的名字，原因是故意伤害他人。 这份文件此刻就摆在巅峰音乐公司小会议室的桌上，南旗云、黄杉、朱玉周、宗厚四人坐在桌边，面色严峻。 “这次的问题很严重，张赫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南旗云问向宗厚道。 “他还在京城等许小桐的会诊结果，若是情况不好可能还要帮忙联系国外的医院。” “真是倒霉！”朱玉周叹了口气，道：“许小桐的发展势头也不错，怎么两个人都出了事！老大，是不是赵家老太太……？” 南总摇了摇头，沉声道：“不是。是谁别人没说，只是说这次的事是针对张赫本人。” 黄杉郁闷地道：“通知一出来，张赫所有的专辑都被下架了，媒体连他的名字都不提了。我看这是要封杀的意思啊，就是不知道要封多久。” 宗厚也道：“上次给他打电话的时候，我听他的意思似乎对这事已经有了心理准备。我估计他自己知道是怎么回事。” “这小子心态到好！”黄杉愤愤道。 南旗云没理会黄杉的牢骚，对宗厚道：“等他一回来就叫他来一趟。” 宗厚点头答应，皱眉道：“张赫打人是为了救许小桐，怎么能算故意伤害呢？名单上其他人都是一些比较严重的行为，张赫的也太勉强了。” “我们说是救人有什么用？又没证据，许小桐这个当事人现在又是那样。况且当时媒体报道的是争风吃醋，打架斗殴。因为涉及赵公子，也不好把真相公布于众。再说这次是有人刻意针对张赫，总能找到理由。”朱玉周愤然道。 “……这件事我会再想想办法。不过你们先按最坏的情况做好准备吧。”南旗云无奈地道。 另外三人一起摇头叹气，这件事对巅峰音乐公司来说是个很大的打击。 …… 京城，张赫叹了口气，挂断电话。刚刚是许小桐的妈妈打来的，跟他说了医院会诊的结果。医生说不太乐观，许小桐的生命体征虽然已经稳定，但是是否能清醒过来，还要看未来三个月的情况。若是万一不能醒过来，就要做好成为植物人的心理准备。 张赫站在路边招了招手，一辆出租车停在他面前。 “师傅，去紫竹院路香格里拉饭店。”张赫坐在出租车的后座，看向窗外，这个城市既熟悉又陌生。 这里到处都是熙熙攘攘的人群，繁忙而拥挤，无数的人在这里追逐着他们的梦想。有的人也许会成功，但更多的人只是在这里燃烧了他们的青春。 在他接到许小桐妈妈的电话之前，他还接到了一个出乎意料的人打来的电话。那个人和他约了个地方，说要请他吃饭。 请客的地点并不是香格里拉饭店，而是在它隔壁那栋楼的一层，一家叫新阁星的西餐厅。这里的装饰风格很西式，用了许多的玻璃和灯光效果，显的很堂皇。张赫走进餐厅，靠窗的一张桌子边坐着的一个人向他招了招手。 张赫向走来的侍者示意了一下，走过去坐在那人对面。笑了笑，道：“真没想到你会请我吃饭……大舅哥。” 请他吃饭的这个人正是金承志，金紫熏的哥哥。金承志本来还带着微笑的脸，听到张赫的称呼，马上又板了起来。 第130章 监视、跟踪 “你要是再这么叫我，那咱这顿饭估计得黄了。”金承志脸一沉道。 张赫笑了笑，却没有再说话，金承志这才满意地重新露出微笑。 “上次在你那吃了顿剩饭，礼尚往来，我也该请你一顿。这家店最近来了一个米其林主厨，据说原来是在全球50佳餐厅排第6的那家做过，所以请你来这里尝尝。” “那我可是占了大便宜。”张赫哑然笑道，金承志话中的那丝耿耿于怀清晰地传达了出来。 “你知道就好。不过我不像某人，我肚量大，不在意这些小事。” 张赫没搭理他，看着侍者摆上几式菜品，几盘看起来漂亮，量却很少的菜式，主食是牛排。 “味道确实不错……你今天找我到底有什么事？”张赫边吃边道。 金承志喝了一小口红酒，擦了擦嘴角，看向张赫道：“听说你被主管部门封杀了，本来想来安慰安慰你，怎么看你的样子一点也不着急？” 张赫笑着道：“有什么可着急的？被封杀了正好退出娱乐圈，这样我和小熏之间就少了大部分阻力。” “你……”金承志闻言气结：“上次我可没答应你啊。” “说笑而已，我得罪了有来头的人，只能被动接受，权当休息了。”张赫淡然道。 “看来你知道得罪了什么人……？”金承志有些诧异，道：“是谁？算了，你不用告诉我了。你明白这次和我没关系就行，你抽空帮我跟小熏说一声。” 张赫似乎明白了什么，诧异地看向金承志，道：“你是为了这个才请我吃饭的？怕小熏找你麻烦？” 金承志哈哈一笑，道：“怎么可能，这只是捎带的，主要还是想安慰安慰你。” 张赫狐疑地打量着他，状似不信。 “你要不信那我也没办法。”金承志撇了撇嘴，又将注意力放到食物上。 “好吧，那谢谢你了。”张赫无所谓地放弃了探询。 看着张赫打车离开，金承志招了招手，一辆黑色轿车缓缓停在他旁边。他坐进后排座位，车辆缓缓驶离。 “你请吃饭的那个人被人监视了。”司机是个长相普通的壮年人，他看了一眼后视镜缓缓地道。 金承志闻言一愣，追问道：“是什么人？” “看行事像警察，不过应该不是地方上的，可能是部属的。”司机答道：“还动用了一辆监控车，你们的谈话可能已经被监听了。” 闻言，金承志的脸色变的有些难看：“回头给我弄一个小型干扰器，还有我的手机你也让人帮我处理一下。” “好的。”车里重新安静下来，灵活地融入到车流中，渐行渐远。 当晚，张赫在酒店收拾东西，他明天就要回江北了。许小桐要在京城继续住院观察，有她妈妈和助理在，不需要张赫继续留下。 宗厚给他打了两次电话问他什么时候回去，他猜测可能是公司高层的那几位要和他谈谈。离开那么久，也该回去一趟了，不管如何，公司那边都要交待一下。 手机忽然响起来，张赫拿起一看，居然又是金承志打来的。他接通电话，诧异地道： “大舅哥？还有什么事？” “你大爷！”金承志先骂了一句，才道：“你别说话，听我说就行。你的手机可能被人监听了，白天有人在监视你。看来你这次得罪了不得了的人，自己小心点。晚点会有个人去找你，你把得罪了谁写下来交给他。明白就咳嗽两声。” 张赫犹豫了一下，不确定金承志这么做的目的为何。是单纯地要帮他？不应该吧，他们好像还没有这种交情。是怕会连累小熏？这种可能性应该最大。 “咳咳……”张赫想了想还是同意了，电话随之被挂断。 自己被人监视了吗？张赫没有留意，他能第一时间发现出现在他附近的邪魂和九黎人，但若是普通人，甚至是训练有素的普通人就没那么敏感了，难道是武家派的人？ 一小时后，门口响起了敲门声。张赫打开门，一个侍者托着个托盘站在门外，看到张赫，微笑道：“您好，先生，您点的餐到了。” 张赫一怔，他并没有点过餐，正要说明，忽见侍者冲他使眼色，他马上反应过来，侧身让那人进来。 侍者将托盘放在茶几上，向张赫摊开一个手掌。张赫心中暗暗感到诧异，这种情节他只在电视上见过，金承志有必要搞的这么小心吗？他走到桌边撕下一张便签纸，在上面写下个武字，对折后交给那个侍者，侍者看都没看就塞到兜里离开了。 离开京城时，张赫一直在悄悄留意附近有没有人在监视自己。凭着他强大的洞察力，只要他刻意观察，即使是再小的异常也逃不过他的双眼。 两辆样式普通的轿车自从他离开酒店，就不时替换着跟在他乘坐的这辆出租车的附近，有时甚至是前面一辆，后面一辆。有时某一辆又会消失一阵子，忽然在某个路口又重新出现，而后另一辆也是如此。两辆车里同样各坐着两个30岁左右的男人，他们似乎戴着某种无线耳脉通话器，时不时嘴巴动一动，估计是在与人通话。 张赫微微皱眉，这些人给他一种训练有素的感觉，应该是属于某个正规机构。按当母德的介绍，姓武的在军队方面根深蒂固，莫非这些人和军队有关？ 他不怕他们派更多邪魂来，但是却不愿意和这些训练有素的普通人发生冲突，若是事情闹的太大，恐怕他将会失去以往轻松的生活，变的寸步难行。 来到机场时，两辆车上分别下来一个人，远远地跟在他后面。让他微微有些惊讶的是对方居然在机场也按排了人在等着他。貌似情侣的一男一女背着双肩包，看他们的穿着像是要出门去旅游。 那对情侣隐蔽地扫视了张赫一眼，便与先前的两个男人形成两前两后的架式，将张赫隐隐围在一个三角形包围圈里。不过他们也只是这样而已，看来并没有要动手的意思，显然主要目的还是以监视为主。 第131章 风云激荡 等他上了飞机，那四个人不出所料地也跟了上来，显然他们早就查到自己今天要乘坐这架航班，否则不可能提前做好这种安排。他们打的到底是什么主意？ 飞机在江北机场顺利降落，张赫提前和唐港联系过，唐港已经开车提前到达机场等他。 唐港满面愁容，一见张赫就发表了一番对主管部门将张赫也列入劣迹艺人名单的不满。张赫只是笑了笑，没有过多解释，这件事的背后太过复杂，他并不想让唐港知道那些。即使是宗厚和南总他们，张赫也准备尽量少说。 …… “你确定？”南旗云用审视地眼神看着张赫：“你明白这样做的后果吗？” 宗厚和朱玉周也是一脸严肃地看着他，黄杉不在江北，否则估计还要多一个人对张赫的话表示不满。 “张赫……”宗厚诚恳地道：“……在这个圈子里，只要沉寂半年你就会被人遗忘。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然后针对性地想办法解决。如果你不说，我们就没办法帮你。” 张赫苦笑道：“我明白，但是这件事涉及一些人的隐秘，我只能说这么多。” “……” “即使是被封杀？不，确切地说你现在已经被封杀了。”朱玉周愤然道。 张赫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南旗云叹了口气，道：“算了，别逼他了。其实就算他说了，短时间内想改变这个结果的可能性也不大。那你就先休息一段时间吧，等风头过去了再说。” 他最后那句话是对张赫说的，虽然他不清楚张赫到底经历了什么，但之前他已经为这事做过一些努力了，可是结果却并不理想。听到张赫居然宁可被封杀，也不说到底出了什么事，显然这件事比他当初想的还要复杂，或许过段时间再想办法更合适一些。 …… 京城西三环外一条南北向的辅路边，有一栋两进四合院。但是从院落之外却根本看不出这是一个独立的院落，外面沿街商业建筑的结构，很容易让人把它当作是多个分隔开的小院子，大气而低调，这样的院子在寸土寸金的四环内非常少见。 院子里进的西厢房是一个套间，被装修成了中式风格的书房，两个中年人与两个年青人坐在其内喝茶，坐于下首负责煮茶的年青人正是金承志。 “……整军之事势在必行。国际形势随着我们的重新崛起变的越来越复杂，这些年经济发展势头良好，我们不像前些年那样捉襟见肘，也有余力投入一些资源在军事建设方面……” 说话的是坐在上首位置的中年人，他相貌雍容，说起话来语气平稳，气度沉凝。这人是当前金家在政界的代表人物，也就是金紫熏的大伯金伯南。在金家老爷子正式退休后，金家抗旗之人就是这一位。 “……可是在此之前，对军队方面必然要进行一些调整。以前因为历史原因形成的一些……不正常的、根深蒂固的问题现在已经有所松动，时机差不多可以算是成熟了。成恩，你把我的话转告你爸，让他专心做好他那一滩事，其他事都不要牵扯。” “是，大伯。”应话的是另一个年青人。他比金承志看起来还要大一些，坐在那里，腰背挺直，虽然穿着便装，仍旧透出一股军人气度。 他叫金承恩，是金紫熏三叔的儿子。金家二代中，老大金伯南和老二金仲北从政，老三金季东则是在军方。金季东的儿子金承恩随父也在军队发展。 不过金季东在军方中的现任职务并非在主流部队，而是近些年从零建立的一支实验性队伍。他不方便回京与两位兄长沟通问题，有些不能在电话中谈的事，便借由儿子金承恩回京的机会，由其转达。 在座的另一个中年人正是金家老二，金紫熏和金承志的父亲金仲北。 “大哥，武家老爷子病重的消息确定了吗？”金仲北皱眉问道。 金伯南微微点头：“确定了，虽然还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他孙子武修远确实是死于南疆的一次行动，估计就是因此才生了重病吧。” “武修远死了！？”金承恩吃惊道，他才知道这个消息。 武修远和他年纪相近，同样也在军队中任职。而且武修远这个人在军队少壮派中名气极大，不仅因为他的家世，也因为他本人。武修远曾连续五次在陆军大比武中获得第一名，他最让人称道的就是那一股无所畏惧的气势。为了达到目标，他根本不惧怕受伤，似乎对他来说就完全没有痛的概念，所以在军队中不少人私下里都叫他机器人。 负责为几人煮茶的金承志听到这里，犹豫了一下，道：“爸，大伯……有一件事……” 另外三人闻言都看向他，金承志看向他父亲道：“……小熏认识的那个张赫，最近被文化部下文封杀了……” 金仲北眉头一皱，打断了他的话，轻叱道：“说这些干什么！？” 金承志语气微微一滞，仍然接着道：“……我发现有警察部的人在对他实施监控，据他说是因为得罪了姓武的，而且我知道他前段时间去过南疆。” 金仲北听到这里微微一怔，原本想出口的训斥停在了嘴边。 金承恩忍不住插口道：“张赫是谁？”金伯南同样露出一丝好奇。 金承志看了眼父亲无奈的脸色，向堂哥解释道：“是江北巅峰音乐公司的一个歌星，小熏在一次户外活动中认识的朋友。” 金仲北皱着眉道：“你是说他和武家那小子的死有牵扯？” “原本我只是奇怪为什么会有警察部的人监视他，听到大伯说武家的孙子死在了南疆，而我恰好知道他不久前刚从南疆回来，所以……” 金仲北思索了一下，对金伯南道：“武老的女儿武月萱现任警察部副部长……” 金伯南点点头，示意知道此事，他对金承志道：“承志，你想办法向他了解一下情况，注意不要惊动监视他的人。”他不希望金家人过早的暴露在风口浪尖下。 “我知道了，大伯。”金承志应道。 金伯南点了点头，对金仲北道：“我会让人留意武月萱最近的动作……” 第132章 灰色果冻 两日后，金伯南看着秘书刚刚送来的一份警察部近期工作简报，微微皱起眉头。 报告中关于近期人事安排中有一条写道：……兹派正处级干部孙伟民同志到冀东省挂职，为期一年…… 冀东省？江北市就属于冀东省…… …… 滨海，崔秉基在厅中紧皱着眉头来回踱步，纪冲坐在一旁的沙发上看着他。 “纪兄，你觉得武月萱是什么意思？她明知道那小子杀我们跟喝水一样轻松，为什么还要我们安排一个邪魂去杀他？”崔秉基边走边道。 “死士……”纪冲不客气地指出了崔秉基心中的怀疑：“……她肯定还有后手。” “妈的！”崔秉基恨恨地咒骂了一句：“她怎么不派她的人去？却要我们派人去送死！” 纪冲思索着，缓缓道：“警告？惩罚？试探？……或者是安抚？” “试探什么？为什么安抚？”对纪冲说的前两种可能，崔秉基也想到了，但是后两种他却仍有些疑惑。 “试探她对我们的影响力程度，安抚……代表她很可能真要对我们动手了。”纪冲的眉头也皱了起来。 崔秉基停在窗前，看着窗外，喃喃道：“真希望武先生还能好起来……” …… 回到久违的家中，张赫好好休息了几天，这一段时间的疲惫一扫而空。出国的手续唐港也已经办好了，他准备过几天就走。监视他的人换了一拨生面孔，不过他们只是监视，并未对他的生活有所干涉。 张赫盘腿静坐在房间中的地板上，周围空荡荡的。他把本就不多的家具都清理到了别的房间，现在这里是空的，只有地上的一块垫子。 挂在脖子上的中空石被他取下来，放在合拢的两掌之间。他闭着双眼，处于入定的状态。进入这种状态对现在的他来说，就像吃饭喝水一样容易。 张赫现在对中空石里的这块虚空已经非常熟悉了，他只是有些奇怪为何这块小小的石头中的那点空间，在他的意识中竟变的无边无际？好像他也缩小到了普朗克尺度，变成了基本粒子中的一员。 在完成对体内所有不规则体粒子的联系和控制之后，张赫开始试着让这种联系更加紧密、控制更加灵活。经过几次的尝试，已经初见成效。 这些不规则粒子在中空石空间中的表现让他很满意，但在离开中空石，在他身体中时，只能按他的意愿集体做出一些简单的移动，还远远达不到如臂使指的程度。 张赫缓缓退出入定的状态，睁开双眼。每次在这一瞬间，他眼前的一切都变的如同水波一般。 这是处于一种入定与清醒之间的阶段，四周呈现着一种淡淡的灰色，就像他正处于一团灰色的果冻中。果冻的面积很大，几乎笼罩住他家中所有的地方。果冻范围内的一切，他都有如亲见。 张赫忽然发现有几处散发着微小波动的地方，他微微一怔，待要再看时，精神瞬间从这种状态中抽离出来。 张赫坐在原地出了一会儿神，他循着记忆中的那几个位置，在床下、台灯底座、电脑后面、录音设备中，以及卫生间里找到了6个像小耳塞一样小巧的东西。虽然他是第一次看到这些，不过仍然很快地猜到了它们是什么。 窃听器……张赫没有动它们，而是把它们留在原处。他猜测就在现在这一刻，估计就有人正听着他在家里的动静。或许他们离的并不远，甚至就在他隔壁的某个房间内。 张赫摇了摇头，对此感觉很无奈，还好他马上就要去国外了，他们总不能跟到国外去吧？ …… 冀东省警察厅，一间挂着副厅长字样的办公室中，新任副厅长孙伟民面前的桌上，摆放着一摞厚厚的卷宗。这些卷宗来自冀东省下属各市警察局，都是一些疑难案件，报到厅里就是说这些案子需要厅里的协助。 作为一名新到任的厅领导，通过翻阅这些资料能够了解许多事情。比如近年来各警局办理的重要案件有哪些？过程是怎么样的？有哪些困难？参案的各个警察做了哪些事？表现怎么样？最后的结果怎么样？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结果等等…… 翻阅完毕，孙伟民点着了一根烟，吸了一口，长长地吐出一团烟雾。 在他面前的桌上，那摞卷宗被分成了两部分，厚的那摞放在了桌边较远的位置，少的那摞就摆在他面前。这是两本案件的卷宗，江北市爱心福利院凶杀案和死因不明的拾荒人丁锡平，两个案子都来自江北市。 旁边的一张白纸上抄录了一些案件卷宗中的要点，还有几个主要经办人员的名字，其中洪涛、董维刚和陈歌的名字被用笔圈了起来。 …… 张赫认为每次从入定中醒来时，介于入定与清醒中的那种状态非常有用。凡是灰色果冻笼罩内的所有区域，他都能了如指掌，即使是建筑物的背后也一样。若是这种状态能持续的时间更长一些，若是这种状态不需要入定也能出现，若是这种状态想什么时候出现就能什么时候出现……那就太完美了！ 他猜测这也是中空石带来的效果之一，因为他试过不握着中空石入定，不仅要花费三倍的时间才能顺利进入入定状态，而且清醒过来时也很难体验到灰色果冻的那一刻。 于是张赫用了一天的时间，反复练习入定、清醒、入定、清醒……每次刚一入定他就马上退出来，一次一次，至少练习了数百次，直到他的眉心位置隐隐开始感到一跳一跳的疼痛，他才停了下来。 让他欣喜的是这种练习显然是有效的，因为他处于灰色果冻状态中的时间从一瞬延长到了一秒。随着他的刻意控制，他入定、清醒的过程最短可以缩短到两分钟。 这显然都是中空石带来的神奇效果，除了让他眉心的疼痛感持续了很长时间之外，没有任何其他副作用。可惜这种程度还是无法应用到战斗中，两分钟的时间仍然是太漫长了。 接下来的两天，张赫一直在反复练习着这两个方面：对体内不规则体状基本粒子，以及进入灰果冻状态的控制。能看到进步的练习总是会充满乐趣，张赫就是如此，他的进步是如此明显，除了眉心的疼痛，这个过程几乎就是完美的。 张赫不止一次地在心中暗暗感谢当母德临别时的馈赠，这枚中空石带给他的惊喜已经不止一次，而且他总觉得，它可能还有更多值得探索的秘密。 第133章 死士 吴成林从小就是大人眼中的坏孩子，小学时不听老师和家长的话，中学时旷课逃学，高中时打架、勒索同学的零花钱…… 于是从高二年级起他就辍学了。他不想听父母的唠叨，而且他的父母显然也管不了他。他开始夜不归宿，结交街头混混……总之，凡是他这个年纪能做的坏事，他差不多都做过了。 他的所作所为让所有关心他的人都失望透顶，于是慢慢地，没有人再肯在他身上花费精力，他在别人眼中已经是一个彻底的废人。在渡过几年糊里糊涂的时光之后，连吴成林自己都觉得自己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改变来的非常突然，在一次为了争夺地盘引发的街头群殴中，他被一根铁管打破了头，鲜血流的满头满脸，重击带来的除了头破血流，还有脑震荡。 他躺在冰冷的街头，周围嘈杂的人声，挥舞着的各种自制武器的人影，往来交错的无数条腿在他身边晃来晃去……他迷迷糊糊地，有些神智不清。在他彻底昏过去之前，他忽然生出了一丝后悔。 等他再次醒来时，他发现自己完全变了，他拥有了远超常人的力量和速度，这是一次邪魂版的血脉觉醒。吴成林大喜过望之下，将那丝后悔抛的无影无踪。没过多久，信州这个小城中就多了一个战斗力惊人的混混。 惊喜还不止这一个。不久之后，一个自称刘先生的人找上了吴成林，他惊奇地发现这位刘先生居然拥有比他更加强大的力量。 刘先生告诉他，像他们这样的人还有很多，而吴成林仅仅处于刚刚觉醒的程度，是这类人中最弱小的。而他不仅可以引导吴成林变的更强，还会资助他资金和人手，条件则是要加入他所在的一个神秘组织，且在组织需要时完成一些任务。 吴成林被他描述的条件吸引，没考虑太多就决定加入了。果然像刘先生说的那样，在接下来的一年内，许诺过的那些好处一一兑现，有了资金和其他资源的帮助，他顺利成为信州这个小城中唯一的大哥。 这次是他的第二个任务，也是他独立执行的第一个：去江北除掉一个九黎人。上一次他是跟着刘先生去的，那次他才知道杀九黎人居然可以让他的力量得到提升。 吴成林揣着一丝兴奋独自来到了江北。 他坐在一辆租来的车里，对面是一个新建不久的小区，绿化做的很漂亮。现在正是夏天，远远地看过去，楼房像是矗立在郁郁葱葱的山林中，目标的家就在那里。 这里的价格一定很贵！吴成林思索着。他叼着一支烟，透过升腾起的烟雾打量着对面的楼房，车门外的地上扔着7，8根烟头，显然他在这里已经待了很长时间。 因为出身的关系，吴成林有些仇富，凡是那些看起来生活优渥的人他都不喜欢，显然这次的目标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他心中有些跃跃欲试，他想看那个家伙在他面前跪下祈求的样子。脑海中想象着那个画面，吴成林忍不住翘起嘴角笑起来。 出来了！吴成林看到一个穿着运动服的年轻人走出小区的大门。他掏出兜里的照片看了看，没错，就是他！一个个子高高，看起来很帅的年轻人。 吴成林舔了舔嘴角，这是他最喜欢对付的那种人，不仅生活优渥，外表还很讨女人喜欢。他在信州时收拾过一个这样的家伙，那次让他兴奋了好几天，现在他越来越期待接下来的发展了。 “滴滴……”是手机短信的声音，吴成林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是一条未显示对方号码的短信：“目标离开小区，准备动手！” 这就是组织安排的人？吴成林对此人有些不满。他喜欢按自己的方式解决问题，而非像木偶一样，什么事都听别人的指挥。目标现在光天化日的走在大街上，他得傻到什么程度才会选择这会儿动手！ 吴成林下了车，揣着兜走向小区的大门，他不准备按指示动手，他觉得目标回家的时候才是更好的机会。 张赫这两天都在家里练习，很少出门，连宗甜儿和胖虎约他吃饭都推掉了。这是因为他正被人监视，他不想让胖虎和宗甜儿沾上这些事。他偶尔出门，也只是去附近的商场吃东西，因为那里有不少小店，可选择的余地比较大。 可是今天他刚刚走出小区的大门，就发现一个像发光灯泡一样的人躲在一辆车里盯着他，是个邪魂。 张赫心中微微一怔，他没想到经过南疆一事，他们居然还敢派单个的邪魂来找他的麻烦，莫非这个邪魂和武、崔两方没有关系？和那些监视他的人也没有关系？ 于是他又有些惊喜，也许可以用他试试自己的设想，看看他对不规则体粒子的掌控能否达到触碰而不死人的程度。但这有一个先决条件，必须躲开那些监视他的人。 张赫只是瞥了一眼便转过头去，假装没有发现他，继续沿着路边的人行道向附近的商厦走去，却发现那人下车走向了小区方向。 “滴滴……”又是短信，吴成林不耐烦地掏出手机看了一眼，上面显示：你去哪里？跟上目标！ 吴成林嗤笑了一声，这些大城市里养尊处优的家伙们估计连血也没见过，就算他们拥有超越常人的力量，又能怎么样？像他这样从街头混出来的就不一样了，即使目标是个九黎人。 他顺手将手机调成震动状态放回兜里。看到那个瘦高的身影正沿着斑马线穿过马路。发短信给他的那人电话里跟他说过，目标每天都会去附近的商厦吃饭，他决定在他家门口等他回来。 …… 离这里400米外的一栋大楼的顶楼，一个30岁左右，穿着白衬衣的男人气愤地把手中的水瓶猛地扔在地上，摔的水花四溅。楼边的高台边缘，架着一个高倍望远镜，正对着江景人家小区的大门。 第134章 调查进展 与吴成林想的不同，这是一个普通人，并非和他一样的邪魂。崔秉基的组织中并不都是邪魂，还有大量的普通人。 这些人主要从事调查、监视、跟踪、清理……等辅助工作，他们的数量比邪魂还要多，只要有充足的资金很容易招到这种人。与他们相比，邪魂是一种稀缺的资源，崔秉基不会把他们浪费在这些工作上。 这个男人正是其中之一。吴成林未按他的指示行事，这让他非常生气。他算是为崔秉基做事比较久的人了，勉强算得上核心圈子里的人，但若是计划失败，他很可能会滑出那个圈子。位置的变化带来的可不仅仅是金钱上的损失，他很清楚这一点。 看来得使用备用计划了，虽然对吴成林的表现很生气，但完成任务仍是第一位的。他从包里拿出一个没有任何标识的普通纸盒，匆匆下楼，快步走进江景人家小区。 纸盒里装着几个小型的电子设备，只要装在监控摄像头附近就可以截取拍摄到的视频影像。他要赶在目标回来之前把它们都安装在那人回家的必经之路上。 …… 张赫回到小区时便暗中提高了警惕，除非那个邪魂不是冲自己来的，否则他应该就躲在前面的某个地方。 他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若是此刻能进入灰果冻状态就好了，那样他将提前发现20米外藏在建筑物后面的人。但是现在他还做不到，他虽然已经可以把时间缩短到两分钟以内，但他必须一直处于静止状态。 绿化带内正常……水池处正常……雨棚处正常……一楼大堂内正常……电梯间正常……电梯内正常……电梯门缓缓打开…… 这是两梯两户的户型，左右各有一部电梯，每部电梯服务一户。两部电梯之间由两道防火门隔出了一块防火区，将这一层的两户分隔成两部分，互相之间虽然相通却有两道活动门阻隔视线，很好地保证了每一户的私密性。 张赫开门的那一刻，防火门被人轻轻推开，一个人影飞快地窜了出来，伸手去扼他的后颈…… 可惜他的意图落空了，就在他要触碰到张赫后颈的时候，张赫身形一晃，忽然在他前面消失了。 吴成林心中一惊，他马上又感觉有人在他背后推了一把，让他整个人顺着打开的房门踉跄着跌了进去。接着他又听到房门在他身后关上，和一个男人有些惊喜的声音： “哇哦，成功了！” 吴成林猛地转身向后看去，正是张赫倚门而立。他吃惊地张大了嘴，他不知道张赫是如何在一瞬间从他身前变到他身后的。这种吃惊让他完全没有留意到张赫说的那句话的内容。 张赫的身形又是微微一晃，吴成林眼睛一花，接着感到咽喉一紧，脖颈被紧紧扼住，张赫带着一丝微笑的脸出现在他面前。 吴成林双眼中充满了恐惧，他整个人被张赫单手扼住脖子举在空中。面前的人正用一种惊喜混杂着好奇的眼神盯着他打量。 他不是九黎人！吴成林心中大叫着，可是他的嘴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他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会有这么可怕的人？！刘先生为什么会派我来对付他？他知不知道这个人这么厉害？！…… 吴成林带着无数的疑惑彻底地失去了意识。 张赫的惊喜仍在持续，他已经确定他做到了。他可以随心地控制对邪魂的接触，显然他对不规则体粒子的控制是有效的，他的猜测也是对的。 处理吴成林的尸体花了张赫一些精力，因为他必须躲开那些监视。因为不能开车，那样目标太明显，所以只是就近扔进了小区旁的江里。 显然他的处理手段非常不专业，一天之后，吴成林的尸体就在下游五里之外被人发现了。之后不久，他就躺在了江北市警察局地下一层法医解剖室里的手术台上。 “第五个了……除了颈部的扼痕没有任何致命伤……”法医马志强摊了摊手，无奈地道。 这是江北市发现的第5个这种死法的人了，截止到目前，都没有找到任何线索。 洪涛、陈歌、董维刚站在旁边，他们完全能体会马志强的心情。这个案子现在已经报到冀东省警察厅了，据说一位新来的副厅长正在关注此事。 “老马，把报告准备好，厅里很快就要来人了，到时一起交给他们。”洪涛道，马志强点头应了。 两日后，孙伟民副厅长亲自来到江北，跟他一起来的除了省厅的一支五人小队之外，还有部属总队的四个人。这种阵势让江北警察局的众人大为吃惊。来的这些人看起来都很精干，显然省厅和部委对此案非常重视。 孙副厅长的工作作风雷厉风行，亲自主持了案件通报会，正式成立了联合专案组，洪涛、董维刚和陈歌三个人如同预料的那样被征招进组。 通报案情之后，专案组马上进入了工作状态。让江北的几位警察吃惊的是，在他们先期的工作基础上，第二日就发现了有价值的线索。 线索来自部属总队的几个人，这几人明明对江北并不是很熟悉，却硬生生从汽车租赁公司查到了线索。按照车上安装的gps定位仪，查明死者吴成林当日在江景人家小区外停留了很久，直到第二天车辆才被租赁公司的人收回。 于是他们查看小区的监控，果然发现死者生前曾进入过该小区，却没有出来的记录。这一连串的进展让洪涛几人惊骇莫明，他们三人的心中不约而同的产生一些疑问。 这个死者吴成林留下的线索似乎太多了点，和前四人皆然不同。部属总队的几人为何对江北如此熟悉？他们的调查方向怎么会定的那么准？陈歌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她总觉得这次调查顺利的出奇，就像……就像被安排好的一样。 根据监控记录显示，可以确定吴成林生前进入了小区内的15号楼一单元，但是因为他未乘坐电梯，所以不知他去了几楼。15号楼一单元一共36户，去掉空置的17户还有19户，当时有人在家的住户只有5户，重点就集中在这5户人家。 第135章 被捕 江北警察局三楼大会议室内，案情分析会正在气氛紧张的进行中，所有参案人员济济一堂，坐满了整间会议室。这5户人家的调查资料被打印出来，人手一份，此刻就有一份拿在陈歌手中。 因为是暑假期间，有三户人家当时留在家中的都是老人和孩子，基本可以排除；还有一户是刚刚结婚的小夫妻，房子就是他们的新房；最后一户是个单身男性，职业是学生、歌手。显然重点就是后两家。 陈歌盯着那张职业是歌手的户主调查资料，双眼越睁越大。 姓名：张赫 年龄：18岁 性别：男 身高：约为179cm 体重：约为72公斤 个人情况：江北大学附属中学高一四班在读学生。巅峰音乐公司签约歌手，因蓄意伤人被文化部列入劣迹艺人名单，被主流媒体封杀。原为爱心福利院孤儿…… 江北大学附属中学高一四班……那是表妹小晴的班级，小晴确实说过她班里有一个隐姓埋名的歌星！爱心福利院……第一起死因不明的案件就发生在爱心福利院！ 难道真的是他？一个18岁的男生？陈歌盯着资料页右上角照片中的清秀面容，有些不可置信，可是第一个死者和最后一个死者都与他有联系，至少目前看来他的疑点最大。 她能看出来的问题，别人自然也能看出来，于是张赫被顺理成章地列为第一嫌疑人。 …… 张赫赴e国的航班是今日晚间的，他已经打好了包。出门的时候他发现小区周围与平时有些不同，那些暗中监视他的人似乎都撤走了，小区周围安静的有些异常。 来到最近每天都要来的远洋商厦，这里有一个美食城，是他最近常来吃东西的地方。这个时间来吃饭的人不少，几乎快坐满了。张赫端着食物找了个没人的桌子坐下，吃了没多久，有一个人端着碗面坐在了他对面。 “金处长让我问问你是怎么得罪武家的？”对面那人头也不抬，悄声道。 张赫微微吃惊，隐蔽地看了他一眼，发现这个人他认识，是在京城时奉金承志之命来酒店找他取那张纸条的服务生。他此刻的打扮与当时差别很大，穿着就像一个普通的打工族。他口中的金处长估计就是金承志。 “为什么要问这些？”张赫学着他的样子道，他不确定要不要告诉金承志关于邪魂的事。 “金处长让我告诉你，武家老爷子病重，现在是他女儿武月萱当家。武月萱是警察部副部长，她派了一个叫孙伟民的人到江北任警察厅副厅长，可能是要针对你，让你小心。不过他想知道你是怎么得罪武家的。” 这人一边吃面一边还能说话，居然两样都进行的很顺畅，这让张赫有些大开眼界。他对这人转述的金承志的话心中暗惊，武家居然要用官面的力量来对付他，这让他有些头疼，不过幸好他今天就要出国了。 他犹豫了一下，既然金承志能派人告诉他这些消息，无论他出于什么目的都算是对自己有所帮助。那就也告诉他一些东西吧，如果他能在此基础上查到更多，到是能借机看看金家的力量如何。 此时，吃面的人又悄声催促道：“快点，我们时间不多，面吃完我就得走。” 张赫轻声道：“武家那个武少的死和我有关。” 对面的人吃面的动作停顿了一下，忍不住抬头看了张赫一眼，眼中满是惊骇。不过他马上又低下头，两三口把剩下的面吃完，还端起碗来把汤也喝的一干二净，擦了擦嘴巴，起身走了。 吃完东西，张赫回家拿了包又出了门，他准备提前赶去机场。走到路边，伸手拦下一辆出租车：“师傅，去机场。” 出租车沿着主路驶向机场方向…… 张赫的住处距离江北机场大约有15公里，并不算太远，只是因为正逢下班的高峰期，路上有些堵，车辆行驶缓慢。 张赫早已预料到这种情况，提前出的门，所以他并不着急。透过车窗看向外面，傍晚的江北灯火辉煌，看起来比白天还要漂亮。 一阵警笛声由远而近，张赫向后面望去，是一队闪着警灯的警车从远处驶来，路上的车辆陆续闪开应急车道，让警车通行。他心中微微一惊，有种不妙的预感。 四辆警车，一辆在前，三辆在后，拦住了张赫乘坐的出租车，7，8个持枪警察将枪对准车门的方向。出租车司机被吓的举起双手，面色惨白。周围车辆里的人也纷纷探出头来看热闹，这种场面可不是经常能够看到的。 “我们是警察！车里的人，举起手慢慢走出来……”为首的一个壮年警察对着车内大声吼道。 “出来了！出来了！别开枪！别开枪！”司机浑身哆嗦着开门下车，旁边上来一个警察把他拉到了一边，其他警察仍是紧盯着出租车的后座方向。 车后座没有动静，张赫还在思考是哪里出了问题。和那个武家派来的副厅长有关？没想到刚刚听到这个消息，他就动手了。不过利用官方力量对付自己必须要有证据才行。莫非和前天那个邪魂有关？还有那些监视他的人，怎么今天忽然都撤走了？不过警察应该没有什么具体的证据，暂时应付一下他们吧，可惜要耽搁去e国的时间了。 “出来！听到没有！！”那个警察一手持枪，另一只手重重地敲了敲车窗。 车门推开，张赫慢慢走下车，几个警察一拥而上，把他紧紧按在车门上。他的手被背到了背后，有人给他戴上了冰凉的手铐。 “小子……想坐飞机逃跑？你能跑哪去？！”壮年警察在张赫耳边恨声道。张赫看了他一眼，这个人他不认识。 “看什么看！进去！”警察粗鲁地把他推进一辆警车的后座，两个警察一左一右把他夹在中间。副驾驶位置也坐进来一个警察，一辆车里加上司机一共四个警察。 几辆警车响着警笛排成一列飞快地开走了，道路上又重新恢复了秩序。 第136章 敷衍的审讯 对张赫的审讯以那些外来的警察为主，江北警察局中被允许参与审讯的只有洪涛一人。陈歌、董维刚和以孙伟民副厅长为首的那些人站在隔壁的监控器前观看。 “张赫，这个人你认识吗？”居中坐在审讯桌后面的壮年警察向张赫亮出一张照片，是吴成林。负责审讯的有三个人，洪涛坐在左侧，目光复杂地看着张赫。 其实洪涛心里远比眼晴表现出来的更复杂，他虽然被允许坐在这里，但他明白自己并没有询问的权利，而是更像一个象征，一个部属、省厅、地方三方合作的象征。这短短几天的变化让他想了很多，但是却无法说出口，也许以后永远也不能说。 张赫对那个警察的询问摇了摇头。那个叫吴成林的邪魂确实有些古怪，现在想起来似乎像个诱饵。 当时虽然他也曾纳闷为何武、崔方面会派一个邪魂来送死，但是却被自己很快忽略掉了。他为了试试对不规则体粒子的控制效果，便没想那么多，没想到果然带来了麻烦，不过他们应该没有自己动手的证据。 那个警察撇了撇嘴道：“你觉得我们请你来，就没一点准备？告诉你，我们掌握的情况比你想象中的多的多！你最好老实回答问题，否则后果很严重……” 一个小时后，询问还在继续，可是却没有任何收获，张赫对所有的问题都一概否认。而那个警察也不着急，还在反复地问。这种状况让陈歌和董维刚看的眉头大皱。 他们两人站在观看的人群外围，说话相对比较方便。陈歌对董维刚悄声道： “董哥，我觉得这样问下去不行，我们根本没有确切的证据证明是他干的。这次抓人是不是有些太仓促了？” 董维刚皱眉点头：“不清楚，也许是因为他要出国了吧。” “限制出境不就行了，这样问指望24小时内有进展根本不可能，到时不还得放人。”陈歌摇了摇头。 “你发现没有……”董维刚沉声道：“……这个张赫表现的是不是太镇定了？正常人怎么可能是这种反应……” 陈歌闻言一怔，看向监控屏幕。确实如董维刚所说，张赫自从被抓的那一刻，一直对所有的问题一问一答，不急不缓。 “难道他真的有问题……？” 陈歌感觉不仅是张赫表现的不太正常，连负责讯问的警察表现的也有点不正常。他们几乎不带什么情绪，不慌不忙，反复重复，就像……就像是在走流程……。难道他们知道这次审问不会有结果？这个案子的警察和嫌疑人双方都表现的有些诡异。 …… 江北晚报报社内，一个记者脚步匆匆地走进主编室： “主编，我收到消息，几个小时前张赫被警方抓了！这事我们能不能报？”他关上门，急声道。 “张赫？被封杀的那个？”主编是个戴眼镜的老头，听到这个消息，他眼镜后的双眼瞪的溜圆。 “就是那个，你看我们上社会版行不行？不上娱乐版。”记者激动地道。 主编揉了揉眉心，想了想道：“等我打个电话问问。” 他拿起桌上的电话，拨了一个号码，片刻后，电话接通了。 “李处……您好，我是……。对，对，跟您请教一个问题……” 挂断电话，主编叹了口气，满面失望地道：“不行，算了……” 记者的脸上也满是失望，若是可以报道，这件事绝对是个大新闻。 类似的一幕不断在许多媒体内上演，最后连巅峰音乐公司也知道了。 宗厚听闻此事第一时间就联系上南旗云，南旗云说他会想办法了解一下具体是怎么回事，最后还感叹道，没想到被封杀也有好的一面，不然这件事肯定对张赫的形象打击很大。 …… 让陈歌、董维刚意想不到的是，张赫被审讯24小时后并未被释放。虽然凶杀案没有进展，却被以上次蓄意伤人的名义暂时拘押。 洪涛的办公室内，陈歌和董维刚坐着他桌对面。 “组长，我觉得省厅的做法有些欠妥。这次从调查到抓人，再到审讯和拘押都很匆忙，一些地方似乎有……有违规的嫌疑。”陈歌迟疑地道。 洪涛目光深沉，沉思不语。董维刚同样没有说话，眼睛看着洪涛，嘴唇抿的紧紧的。 “组长……”陈歌见洪涛不说话，叫了他一声。 洪涛的目光转移到陈歌脸上，缓缓道：“这已经不是我们的案子了，我们只是协助，没有权利说三道四。” 陈歌脸色微变：“可是这里是江北，我们也有参与……” 洪涛抬手打断了她的话：“只要他们所有手续都合乎规定，案子怎么办都是他们的问题，即使出了事和我们也没关系。” “……” 陈、董二人无奈地走出洪涛的办公室，董维刚见附近无人，意味深长地道：“按张赫上次蓄意伤人的程度，最多也就拘留10天，或许……这事还会有变化。” 说罢，他看了一眼陈歌，无视她眼中的迷惑，转身走了。 …… 张赫被折腾了一天，精神也有些疲惫。他可以确定他们手中并没有确切的证据证明他杀了那个叫吴成林的邪魂。但是主审的那个警察给他一种不好的感觉，他太敷衍了，对，就是这种感觉。他似乎并不指望对张赫的审讯有任何进展，只是为了完成这个过程。 尤其是最后向自己宣读被拘留的通知时，张赫明显看到他舒了一口气，就好像终于完成了某项无味的工作。 坐在被送往拘留所的警车里，三个持枪的年青警察把枪对着戴着脚镣手铐的张赫。车前、后各有两辆车相随。如此严密的看守哪里像是押送一个要拘留10天的人？还有这脚镣手铐，这明明是对待重刑犯的吧。张赫靠在车厢上，闭目休息。 这队警车驶上江北市的外环，却没有向拘留所所在的北郊驶去，而是右拐上了高速……这是驶出江北的方向。 持枪的3个警察神色明显变的警惕起来，眼睛都不眨的盯着张赫的反应，但张赫仍旧闭着眼，似乎睡着了一般。 第137章 摊牌 与江北市东边相隔200公里是金江市，金江的经济不如江北发达，但运输业却超过了江北。因为这里有一座较大的港口金江港，年吞吐量超过500万吨，是大江下游重要的货物集散地。 金江港的名气很大，但很少有人知道金江还有一个小港口，是专门的军用港口。这里有配套完善的各种设施，甚至还有一个小型军用机场。 警车车队驶入金江市地界之后便关掉了警笛，一路驶进这个小型港口区。港口区内沿途都有持枪军人守卫，严密非常。 张赫似乎此时才睡醒，睁开眼睛向车窗外打量。虽然对外面陌生的环境有些诧异，但脸上的表情依旧很平静。到了这里，同车的三名持枪警察明显放松了一些，表情不再像先前那样紧张。 车队在一个大门前停下，车门打开，警察示意张赫下车。 张赫因为戴着脚镣手铐，行动有些不方便，动作缓慢地从车上下来，四处打量。 这里很空旷，建筑物不多，远处能隐约看到一些塔吊的高高身影。车队周围站着一些人，有的是持枪的军人，有的是空着手的便衣，看数量大约有20多人，目光灼灼地看着张赫。 警察让张赫下车后，他们自己却没有下车，只是把张赫的包交给车外的一个人，便关上了车门。5辆警车重新启动，掉头向着来路驶去，只把张赫一人留在了这里。 张赫没在意那些警车，他的视线一直放在周围的这些人身上，因为这20多个人全都是邪魂。 为首的一个穿军装的人，打量了一下张赫，沉声道：“跟我来，有人要见你。” 说罢他做了个手势，那扇大门缓缓打开，他对张赫示意了一下，当先向门里走去。张赫没有犹豫，慢慢地跟在他身后，其他人则是围在他周围，形成一道圆形的防护。 大门里是一个小型机场，看样子最多只能供10架小型飞机起落。此刻在场地上就停着一架银色涂装的小型飞机。除了飞机下站着的4个人，整座机场看不到一个人影。 带头那人向飞机停靠的位置走去，张赫的视力远超常人，远远地看到飞机边的几人有男有女，都是便装，他们同样也是邪魂！正主终于要露面了吗？张赫心中闪过一个念头。 等张赫走近，那几人中的一人伸手示意他停下。其他人则是在张赫与飞机舱门之间形成了一道防护。这时，打开的舱门里走下一个女人。 她看上去大约40岁左右，身材微微有些发福，留着齐耳短发，眼神凌厉。她打量了一下张赫，诧异地道： “奇怪，你不是九黎人！？崔秉基怎么说你是九黎人？” 张赫皱眉看着她，没有说话，心中暗暗猜测她的身份。 “算了，不是也好。我是武月萱，你杀死的武修远是我亲侄子……” 张赫瞳孔微缩，心中大惊：警察部副部长？他本猜测是武家派的人，没想到竟是她亲至！ “……我知道你很厉害，能杀死8名高阶邪魂的人值的我亲自见一面。不过这次见面的结果如何，还要看你是不是个聪明人了。” “什么意思？”张赫皱眉道。 “很简单，帮我做件事我就饶了你，否则我就杀了你。”武月萱干净利落地道。 “我杀了你侄子，你会放心我？”张赫怀疑地道，他没想到武月萱居然会给他这种选择。 “无所谓放不放心，如果你有异心，我就先让人杀了你妹妹和兄弟，然后再杀你。这次你也看到了，我完全可以让你在国内无立足之地。”武月萱冷冷道。 张赫心中一紧，脸上却笑了笑道：“我是孤儿，没有兄弟姐妹。” 武月萱呵呵一笑，道：“你明白我说的是谁，你是否真的在乎他们也不重要，反正只是两颗子弹的事……” 张赫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神色变的凝重，这个女人是个疯子，完全不把人命当回事。 “……哦，还有金家那个丫头，她是你的相好？那就把她也算进来吧。”武月萱淡然道。 张赫的脸色变的难看起来，看来自己的事对方很了解。 “你想让我帮你做什么事？”张赫脸上露出无奈的表情，似乎有所松动。 武月萱满意地笑了笑，道：“你和金家丫头相好，有机会见到金老头，帮我杀了他。” 张赫脸色一变，道：“金老头？是小熏的什么人？” “当然是她爷爷。”武月萱有些诧异地道：“她没跟你说过家里的事？” 张赫没有理会她的问话，挑眉道：“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帮你杀小熏的爷爷？” 武月萱笑道：“一条命换四条命，这么简单的算术题你不会算不清吧？” 张赫也笑：“以一换四太黑了，我不习惯，我比较喜欢28换1这种……” 武月萱闻言一怔，诧异道：“28换1……？” 忽然，她发现张赫整个人变的像水波一样，透明而不真实，他身上的手铐脚镣瞬间碎裂开来。武月萱的反应极快，只是稍稍一愣神，马上竖眉大喝一声：“杀了他！” 攻击最快的是持枪的军人，几发子弹同时打在水波一般的人影上，人影像玻璃一般碎成无数片，消失在空气中。 “残像！”武月萱心中惊骇地闪过一个词。与此同时，武月萱只觉后颈一紧，心中大骇。她知道张赫的身手厉害，可是却没想到能达到如此骇人听闻的程度。 武月萱不及多想，反手一肘向身后击去。但她整个人瞬间被那只手拎在空中微微一抖，她四肢的关节“咔咔咔……”连响几声，俱都散了开来，反击的胳膊无力地垂在身侧。 四肢的疼痛刚刚袭上大脑，接着她猛然感觉似乎自己正以一种极快的速度飞在空中，周围的景物变的模糊无比，就像只剩下一些粗糙的线条。她耳边听到阵阵呼喝声，显然她的人已经开始攻击张赫。但却未再听到枪响，估计是怕误伤自己。 随着呼喝的声音越来越少，武月萱的心也越沉越深。终于，让她感到头晕的，晃动地线条慢慢又汇合成了周围的景象，一切都停了下来。 在她眼中，躺了一地的人，一个个无声无息，不知死活。武月萱冰冷的心中猛然闪过一个念头：这些人再加上自己好像正好是28个。 第138章 清除后患 “你……你到底……是什么？”武月萱从未想过自己居然有被吓的牙根打颤的时候。张赫在她心中猛然膨胀成一个巨大妖魔的形象，她只希望从此以后再也不要看到他。 张赫体内又一次发生了巨变，那股鲜红色的不规则粒子流，像一个龙卷风般席卷他体内的每一个细胞，眉心一阵剧烈颤动。 这种剧烈变化以前只发生过两次，第一次是他首次吸收黑衣人体内碎光的时候。第二次是在罗小佳定的那间酒店里，他吸收了那两个邪魂体内碎光之后。这一次是第三次，而且一次比一次激烈！这代表什么？他暂时来不及细想，整个过程也只是一瞬间。 张赫听到了武月萱的问话，正要回答，心头忽起警兆，身体瞬间平移出去。 他忽觉右肩一疼，肩膀外侧殷红了一片，中枪了。他马上用手中的武月萱挡住那个方向，是狙击手！此时空气中才隐隐地传来一声淡淡的枪声，子弹的速度超过了声音传播的速度！ 武月萱的心彻底沉到了谷底，这是她为了预防万一安排的一个狙击手。可是却仅仅击伤了张赫，却未能杀死他。 张赫心中也在暗暗庆幸，先前肯定是因为他擒住武月萱后攻击速度太快，所以狙击手没有射击的机会。而后狙击手慢了一下，错过了他因体内发生剧变停顿的那一刻。等狙击手找到机会射击时，自己已经恢复正常，闪开了绝大部分攻击，只是被擦伤了肩膀。 张赫拿武月萱当作盾牌，像一只离弦的箭般极速射向几百米外狙击手埋伏的方向。那个狙击手藏身在一栋仓库状建筑的顶部，见状扔下狙击枪向反方向快速逃走。可惜他的速度与张赫相差太多，还没跑出20步，随着脑后传来的一阵猎猎风声，后脑一疼扑倒在地。 武月萱的头发因为张赫的高速运动变的非常凌乱，完全不复当初的冷冽气质，倒是显的有些楚楚可怜。她苦思半晌，想开些丰厚的条件打动张赫。奈何张赫击杀狙击手后，看都没看她一眼，左手微微用力，一股粉色碎光瞬间从她体内被吸入张赫掌中，她整个人缓缓地萎顿于地，再无知觉。 张赫看向远处的港口，因为刚刚的枪声，那里引发了一些骚动，估计很快就会有人过来查看。他侧头看了眼肩膀，无数的细小肉芽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修复着伤口。这是他南疆之行的收获之一，听当母德说过是什么不死邪魂才有的自我修复异能。看这个速度，估计用不了一个小时伤口就能自动愈合。 骚动声越来越大了，有三辆车已经向这边驶来。张赫拾起他的包，辨别了一下方向，身影瞬间消失不见。 武月萱之死的消息以光速传遍了有资格知道此事的人耳中，有人惊骇、有人惊讶、有人疑惑、有人喜悦……不一而足。但绝大多数人都是疑惑居多，因为很少有人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武月萱会死在金江的一处军用机场内。 但不论如何，以此事为支点，华国内部一场风暴逐渐成型。但这只涉及上层，其他人连感受风暴边缘威力的资格都没有。 崔秉基虽然没资格感受风暴，但他也很快收到武月萱死了的消息，因为现场死掉的邪魂中，也有武月萱从他这里调动的人手。 与别人不同，崔秉基知道武月熏要对付什么人。但他却没想到，以如此多邪魂加热武器的力量，却被那一个人杀的干干净净。上次是8个人挡不住他，这次是28个，再加上十几支枪，仍然挡不住他！ 崔秉基已经不是担心了，他现在是害怕，是恐惧。他怕张赫会找上他，武月萱死了，现在他是唯一可能被张赫惦记上的人。 “不行，我们得离开一段时间……”崔秉基脸色有些苍白，完全不复平日里的从容。 纪冲和丛英倩面色凝重地对望一眼，两人都感到似乎被一层重重的布幔包裹着，沉重的让他们难以喘息。那个人的实力太过恐怖，和他比起来，他们如同蝼蚁一般脆弱。 “也好！去海曼先生那里待一阵子，看看情况再说……”纪冲沉声道：“不过，我和英倩必须留下一个人，否则我们好不容易凝聚起来的那些人，就会变成一盘散沙。” “那我留下吧，我没和那个人照过面，又是女人，比较方便。”丛英倩毅然道。 崔秉基沉思了半晌，才缓缓道：“那就这么安排吧，英倩你小心些。让我们的人这段时间保持低调，不要主动狩猎。” 丛英倩点头道：“明白，我会的。你们什么时候走？” 崔秉基咬了咬牙：“马上走，订最近的航班。纪兄，你去安排吧。” “好！”纪冲痛快应了，既然已经做出决定，那就越快越好。 …… 两日后，张赫站在了滨海的街头。既然连武月萱都杀了，那崔秉基他也不准备放过。他曾派人去江北调查过自己、串串儿和胖虎三人，算是一个隐患。不清除掉他，张赫不能放心离开华国。所以他离开金江后，直接来了滨海。 福瑞投资公司在滨海的名气不小，很容易就能找到。不过他不准备在福瑞公司动手，那里是高档写字楼，又是繁华街区，监控太多，容易留下痕迹。 丛英倩住在一栋高档公寓里，她还是单身。崔秉基和纪冲走后，所有的事都是她一个人在忙，等到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是晚上9点钟。 她进了家门，疲惫地将手包扔在一边，脱掉外套向卫生间走去，她想先泡个热水澡，好好放松一下。 刚刚走出玄关，她心头警兆忽起。扭头看去，沙发人坐着一个男人，正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她。 正是张赫，丛英倩见过他的照片，认得他的样子。她呆呆地看着他，只觉得自己的心脏似乎猛地跳到了咽喉，胸口一阵憋闷，双腿发软，一股巨大的恐惧紧紧地攥住了她。 第139章 机场危机 张赫看到她脸色忽然变的苍白，看着自己发呆，他瞳孔微缩，轻声道：“你认识我？” 丛英倩慌忙点点头，又摇了摇头，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张赫在她心中已经不仅仅是代表死亡，更是一种让她完全看不到希望的恐惧化身。 “崔秉基去了哪里？”张赫轻声道。 “不……不知道。”丛英倩用力咬了下嘴唇，努力振作起精神。 张赫嘴角露出一丝笑意，他的双眼忽然变的无比深邃，像装着两个微缩的虚空，其间有点点星辰闪耀，仿佛能看到宇宙的生灭。 丛英倩的精神瞬间陷入其中，不能自拔。 “崔秉基在哪里？”张赫再次轻声问道。 “他……他们去了e国。”丛英倩缓缓道。 “e国？真是巧了。你说他们……还有谁和他一起？”张赫挑了挑眉。 “纪冲。” 张赫没听过这个名字，估计是崔秉基身边比较得力的人。 “他们去e国做什么？” “去海曼先生那里躲你一段时间。” 张赫闻言笑了笑，看来这个崔秉基还真是一个机灵人。 “海曼先生是什么人？住在哪里？” “海曼先生是……”丛英倩一五一十地讲出一番让张赫有些吃惊的话来。 据丛英倩说，海曼先生住在伦敦，是欧洲一个古老地下宗教的成员，这是一个由邪魂组成的教派，但是他们称自己为神仆。虽然他们的历史久远，却从不公开对外传教，行事非常低调。 这个海曼先生曾派了一个叫迈克的白人来联络崔秉基，还向福瑞投资公司陆续提供了超过一亿美元的投资，以支持崔秉基整合华国邪魂组织的计划。 张赫没想到崔秉基居然还和国外的邪魂宗教组织有牵扯，而且与国内相比，他们显然更加有组织性。既然能称的上古老，想必他们现在的实力一定超乎寻常的深厚，看来只能暂时放过崔秉基了。张赫虽然想除掉崔秉基，但决不会为此冒太大的风险。 丛英倩对此事知道的并不详细，张赫再问时，她便说不出更多有用的东西了。不久，室内便只剩丛英倩一人无声无息地卧伏在地。 …… 省厅下来的专案组忽然集体撤离了江北，对外声称是案子已结。但陈歌诧异地发现专案组不仅人走了，连该案件所有资料也全部带走了，包括纸质和电子的，甚至连一张纸片都没有留下。 她好奇之下联系拘留所询问在押人员时，得到的回答却是从未有这么一个嫌疑人被送去拘押。 当她向组长洪涛求证时，却被告知该案已撤销。她想再多问一些，洪涛却说他也不清楚，只知道命令直接由警察部下达到省厅。理论上来说，这件事跟江北彻底没有关系。 陈歌无奈只得把满肚子疑惑放在心里，心中暗暗对张赫感到好奇。 其实警察部那边的决定和张赫没有一点关系。武月萱之死是个导火索，华国军方内部的平衡已经被打破，此消彼涨之下，武家代表的一方已露颓势，暂时也顾不上张赫，就算是想要报复也是以后的事。 金家也不可避免地被卷入这场变局之中，他们虽然不知道事情的具体情况，却知道张赫牵扯在内。金仲北头一次对女儿喜欢的这个男人有了见面的兴趣。显然武家有这种想法的不只是他一个，金家老爷子居然打电话给金承志，让他安排张赫抽空来京城一趟。这事让金承志、金仲北都甚是吃惊。老爷子很久不问事了，怎么忽然要见这小子？ 可惜金承志发现他根本联系不上张赫。张赫不清楚武月萱之死会引发上层的风波，只以为肯定会有人追查他的下落，为了避免被人追踪，手机一直处于关机状态。 金承志又让人暗中联络江北方面，发现江北也没人知道张赫在哪儿。巅峰公司的人甚至以为张赫还在被警方拘押。种种迹象表明，张赫似乎并未返回江北。 他的这种做法显然是聪明的，虽然各方势力还未决定要如何处理张赫杀死武月萱一事，但却都派了人在寻找他，金承志派到江北的人只是其中一拨。 在各界纷纷扰扰之时，张赫只身出现在滨海国际机场。他思考再三，还是决定继续出国的行程，此时无论是联络谁都有可能给别人带去麻烦。不如暂时离开国内，等事态明朗之后再定行止。 “发现一条最新的机票购票记录，3小时后的航班，滨海到伦敦……” “目标在滨海国际机场……” “通知海关将目标设为限制出境……” “速去滨海国际机场，控制住目标……” “警告：目标极度危险……” “不要使用武器，留意是否有人要伤害目标……” “……” 张赫戴着个大墨镜，一身休闲打扮，只背着一个双肩包，貌似要出门旅行的普通人。他手中拿着登机牌，正顺着人流排队等待办理出关。 张赫的双眼透过墨镜警惕地留意着四周，他已经发现了几个可疑的身影，都是便衣。不过他们似乎不是一起的，相互之间不仅没有配合，反而互相警惕着，不知道出了什么他不了解的变化。 排在张赫前面等待办理出关的是两个男人，一个白人，一个亚裔，听他们的对话似乎是同行的。借着白人高大身材的遮挡，张赫悄悄地观察着机场里的人。 “斯蒂芬，谢谢你的款待，你介绍的那个女孩很不错……可惜很抱歉，她的愿望我无法满足。”白人男子对亚裔男子道。 亚裔男子猥琐地笑了笑，道：“霍华德，你不必感到抱歉，就把这当作一次艳遇好了。” 白人男子迷惑地摇了摇头：“你说她是因为想和我结婚才和我上床？可是怎么会有人这么想？我真是无法理解她的想法。” 亚裔男子哈哈一笑，道：“这种女孩在滨海有很多，胸大无脑说的就是这种人。你不必奇怪，只要安心享受就可以了。” …… 张赫看了两人一眼，明白他们说的是怎么回事。他对这些事也有所耳闻，不过并不关心。他已经留意到远处有三个人正向他的方向走来。 第140章 漫步异国 机场监控室内正有人从监控中搜索着每个地方，忽然听到耳麦中传来发现疑似目标的通报声，监控马上切换到排队出关的画面。 “是他吗？”监控画面前的一个中年男人问道。 坐在监控前的人一共有三个，另一个人盯着屏幕，沉声道：“不清楚，二组过去确认了。” 说话间，他们从监控屏幕上已经看到二组的人围过去了。 但是让他们意外的是，二组的人与疑似目标说了两句话后，却与疑似目标前面的一个人发生了一点争执。不过争执很快平息了，在二组的人亮出证件之后，与他们争执的那人便乖乖地跟着他们离开了。 这一幕让监控前的几人有些吃惊，难道任务这么简单就完成了？ “把人带去预订地点，所有人马上向那里集中！”耳麦中传出一个威严的声音。 可惜，他们很快就发现抓错人了。这是一个m国公司设在滨海分支机构的华国雇员，名叫王金贵，还有个英文名叫斯蒂芬。正要和他一个叫霍华德的白人同事去m国参加一个短期培训。 至于为什么二组的人会把他当作目标控制起来，事后连二组的人自己也说不清楚。 张赫看着排在他前面的华裔男子被几人带走，没有露出丝毫异样。 轮到他办理通关了，他把护照和机票递了过去。办理通关手续的工作人员是个30岁左右的女人，她示意张赫摘下墨镜，将面部对准摄像头，张赫照办了。 女人在电脑上操作了几下，脸上露出一丝诧异，警惕地看了一眼张赫。张赫一直盯着她的反应，见状心中一沉，双目微眯，瞳孔中马上变幻出星空旋转的异像。 女人的眼神一直，耳边听到张赫轻柔的声音道：“有什么问题吗？” “您的护照已被限制出境……” 张赫心中暗骂了一句，猜测可能还是警察部的人搞的鬼。但他脸上却不露声色地道：“你再看一下，肯定是你看错了。” “是的，是我看错了……”女工作人员拿起印章在护照上盖了一下，递还给张赫。张赫道了声谢谢，从安检通道走了过去。 这种异能来自在南疆碰到的那位王叔，但在张赫身上，不仅比王叔使出来的更轻松，甚至还在随着他个人能力的提升而不断变强。 这种摄人心魂的异能在日常生活中非常有用，尤其是在眼下这种境况时，比不死邪魂的自我修复能力给他的帮助还要大。 等那些人反应过来正主可能已经出了关，再想调取监控查看时已经晚了。 “妈的，真是邪门！那小子难不成会魔法！？”一个30岁左右的短发男人恨恨地道。 “飞机快起飞了！组长，快通知塔台拦住它吧？”一个年青人急声道。 另一个中年人脸上露出无奈地表情，道：“目标乘坐的是e国的航班，我们没有权利上去抓人。就算请塔台帮忙让飞机延迟起飞，我们也得先去申请相关批准才行，时间根本来不及。” 另几人脸上同时露出失望的神色，有人气愤地道：“那小子有种就别回来，等他回来再收拾他！” 中年人叹了口气：“到时再说吧。别表现的这么丧气，都打起精神来，还有外人盯着我们呢！” 几人闻言向远处看去，那几拨他们早就发现却不知属于哪里的神秘同行果然在盯着他们这边，这让几人的心情更差了。任务失败不说，还被别人看了热闹。他们不再多说，匆匆地离开了国际机场。 另外那几拨人不久之后也纷纷离开，随着无线电波，张赫离境去了e国的消息陆续被一些人知晓。 滨海到伦敦的航班加上中转时间需要大约19个小时，到伦敦时，张赫并未在这里过多停留，虽然崔秉基此刻或许就在这个城市中的某一处。他还要赶去火车站，去乘坐去往约克市的火车。 张赫透过出租车窗打量着这个陌生的城市，这里是e国的首都，人口大约有900万，想在这里找到崔秉基并不是一个容易的事情。况且他想除掉崔秉基的主要原因是崔曾针对过他，次要原因大概是有避免后患的想法，但无论怎样，在他心里都并非一件很急迫的事，他要先去约克见金紫熏。 约克离伦敦大约300公里，从伦敦过去最好的方法自然是开车，不仅方便，还可以欣赏沿途的异国风光。 但张赫还是选择了火车，他刚到这个国家，还有许多事情不太了解，况且火车也只需要不到两个小时，游览的事等他和金紫熏汇合之后再说不迟。 约克是个古老的城市，这一点从它的城市建筑上很容易就能看出来。约克火车站有些小巧，建筑风格看上去有几分魔幻，高高的穹顶，古老的站台。这里是连接南北的交通枢纽，往来的车次很多，显的有些繁忙。 张赫走出约克火车站，一眼就看到远处翠绿色的山坡上到处散布着黄色的小花。山坡的顶端，一条古老的城墙沿着山脊的走势向远方延伸开去，一眼望不到头。 金紫熏在网上给他看过照片，他知道那是约克城墙，罗马人建造的，是约克市现今标志性建筑之一。 打了一辆出租车，张赫直奔位于约克市郊3公里外的约克大学校区。这里的风景很美，200英亩的校区环绕着一个大湖建成。树木和湖水遍布整个校园，还有许多野生动物，最著名的是这里的野鸭了，因为它们是女王的财产，受到了相当的保护和重视，更成为约克大学的一道风景线。 因为前些天的经历，张赫无法联系金紫熏告知她具体的行程。所以他到了e国之后干脆也没联系她，将错就错想给她一个惊喜。 虽然正是暑假，但留在校区的学生仍然不少。 张赫打听到了留学生宿舍区的位置，沿着湖岸的道路，一边欣赏校区内美丽的风景，一边向那个方向走着。 想到马上就可以见到金紫熏，他心里微微有些兴奋。 路上的学生中常能看到亚裔。约克大学现有学生大约15000名，其中海外留学生大约占18%，来自130多个国家。所以张赫走在这里，丝毫没有引起过多的注意。 第141章 福记迷云 一阵急匆匆地跑步声传来，一个亚裔男生跑过张赫身边，忽然他停住脚步，扭头看向张赫，满是汗水的脸上露出一丝希冀。 “你是华国人吗？”他对张赫道，说的是华语。这是个20多岁的年青人，身体削瘦，戴着眼镜，看样子应该是个留学生。 张赫点点头，道：“对。” “太好了！”年青人脸上露出喜色，他伸手向张赫手中塞了一个东西，急声道：“帮我保管一下，晚点我去找你。对了，你叫什么？” 张赫微微一怔，那人塞来的是一个优盘。可是听到那人问他名字，他却迟疑着不太想说，因为这个人他完全不认识。 那人似乎很着急的样子，见张赫迟疑，丝毫没有再问一次的耐心，而是急声道：“算了，晚点我去福记找你！”说罢，他便脚步匆匆地跑了。 张赫看着他很快隐入树后的身影，暗暗摇了摇头，这个学生也太鲁莽了，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就把东西交给自己保管。还有他说去什么福记找自己，自己都不清楚福记是什么东西呢。 张赫还在感叹，又听到一阵急匆匆地脚步声传来，从后面跑来两名穿着医用白大褂的外国人。他们似乎正在找人，边跑边四处打量。张赫心中微动，莫非他们在追刚才那个年青人？这两人的打扮看着像是医生。 这两人边跑边找，速度很快，一会儿就看不到人影了。张赫摸了摸兜里的那个优盘，盘算着等见到金紫熏就问问她福记是哪儿，回头抽空去一趟。 约克赫尔医学院就在约克大学校区内的一侧，紧挨着湖边。这里的学生公寓按条件不同分为5档，金紫熏住的是两人一套的双层公寓，各自有独立的房间，公共区域公用，算是位于第二档。 她的室友是一个名叫西芙的瑞典女孩，一头棕红色的头发，身材健美。西芙见到张赫时表现的很热情，似乎是听金紫熏说过他。 “张，你没和金提前约好吗？她去伦敦了！去参加学院组织的一个讲座。”西芙诧异地道。 “我本想给她一个惊喜的……”张赫闻言有些遗憾：“好吧，那我给她打电话吧。” 张赫用装着当地电话卡的新手机拨打了金紫熏的电话，却听到对方已关机的提示。 西芙用自己的手机打了一次，结果也是一样。她有些疑惑：“奇怪，金很少关机的，也许她现在实验室里不能用电话吧。过会儿我再试试，要是还打不通，我想办法帮你联系和她一起去的其他人。” 张赫无奈也只能如此，他准备迟点再打打看。忽然想到刚才路上碰到的那件事，他随口向西芙询问：“西芙，你知道福记吗？” 西芙想了想，摊了摊手，抱歉地道：“福记？不好意思，我不清楚，那是什么？” “没什么，只是刚才路上听到一个人提到，所以随口问一句。”张赫道。 张赫对此事并非很关心，既然西芙说不知道，他也没再问。于是，西芙和张赫互留了电话号码，说等她有金紫熏消息的时候会马上联系他。 “张，你订好住处了吗？离校区不远有家小旅馆，我可以带你去。”西芙热情地道。 “不麻烦你了，我想去城里办点事，也许今晚就住城里边。”张赫婉言谢绝了。 “好吧，有需要就给我打电话。”西芙在耳边比了个打电话的手势，张赫笑着与她挥手告别。 学区与城内有直达的公交车，交通还算便利，就是班次有些少，张赫坐公交车回到约克城里已经过了两个小时。他马上先找了一家租车行，租了一辆红色的福特车，在这里还是有辆车比较方便。 张赫又试着拨打了一次金紫熏的手机，还是提示关机。他心中忽然生出一丝紧张，决定等到晚上，若还是联系不上她，那他就要想想办法了。 心情烦躁之下他开着车在约克城里四处转转，顺便熟悉一下这里的街道。看到了高约70米，外观雄伟威严的约克大教堂和约克郡博物馆，但他无心停车参观。 忽然看到街边几个学生模样的亚裔年轻人说笑着走进一家店，中式风格的门头吸引了张赫的视线。他侧头看了一眼，那是一个红色仿牌坊造型的门脸，左右还各挂了一个红灯笼，上面挂着一个华英双语的红底金字牌匾：福记中餐馆。 “嗞……”张赫猛地踩下刹车，他愣愣地又看了一眼，没错，果然是福记中餐馆！ “福记……”他恍然想起那个戴眼镜的男学生说过的话，莫非他说的是这家中餐馆？ 他急转了两把方向，将车停在附近的停车位上，下车径直走进那家店中。 这家店从外面看起来不太显眼，里面的面积却挺大，足有500平米。外面是大厅，里面是雅间。现在快到晚饭时间了，里面用餐的人不少，大多是亚裔，还有一些欧洲人。 张赫挑了个空位坐下，一个系着红色围裙的年青男孩拿着菜谱走过来，客气地道： “您好，这是菜谱，请您看一下。”他说的是英文。 张赫笑了笑，道：“我是华国人。” 年青男孩脸上马上绽开了笑容，换成华语道：“原来是自己人，您好，我叫何欢，您叫我小何就成，您是头一回来吧？来旅游的？” 张赫微笑着道：“是啊，今天刚到，碰巧看到你们的店。我看你们的生意很好啊，这还没到饭点都快坐满了。” 何欢脸上的笑容更盛了几分：“福记在约克城开了快20年了，做的中餐味道好是出了名的，不仅咱们自己人，连老外也喜欢来。” 张赫闻言微微一怔，道：“你是说福记在约克很有名？” “是啊，福记的老板周先生是本地的华商理事会会长，去年春节咱们搞华裔大联欢的时候市长都来了，还上了本地的电视和报纸呢。”何欢自豪地道。 张赫微微皱起眉头，又道：“那约克大学那边的学生是不是也都听说过福记？” “只要吃过中餐的应该都知道。我就是约克大学的留学生，在这打工，我们自己人聚会一般都选在这。”何欢解释道。 第142章 蛛丝马迹 张赫闻言一喜，忙问：“你是约克大学的学生？那你认不认识金紫熏？” 何欢惊讶地道：“你是金紫熏的朋友？我当然认识，她经常来。” 张赫大喜，忙道：“那你知不知道谁和小熏走的比较近？我听说她去伦敦参加讲座，可我今天到了以后打她电话却一直联系不上她。” “知道，知道……”何欢连连点头道：“你等一下，和她比较熟的人现在就有人在店里，我去叫他们。” 张赫忙摆手，道：“不必叫了，我跟你一起过去。” 何欢带他来到后面的一个雅间，敲了敲门，听到里面有人说请进，才推门而入。 雅间里是个圆桌，格局和国内一样。围桌坐着7，8个人，有男有女，都是年青学生模样。 那几人见到跟在何欢身后的生面孔张赫，本来在说笑的几人都安静地看过来。其中那几个女生看到张赫帅气的外形，眼睛都不禁一亮。 坐在中间座位的健硕男生诧异地道：“何欢，这位是？” 何欢笑着道：“这位是金紫熏的朋友，刚从国内过来，是专门来找她的。可是他联系不上金紫熏，这不，我就带他来找你们了。你们聊吧，我还有事要忙。”说罢便退出去了。 “紫熏的朋友……？”健硕男生狐疑地打量张赫，其他几人看着张赫，神色有些异样。 “你们好，我姓张……”张赫客气地微笑道：“今天刚到这里，联系小熏时她的电话却一直打不通。何欢刚才说几位和她平时走的比较近，所以我想问问你们知不知道她去哪儿了。” 那几个男女听到他话中把金紫熏叫小熏，神色复杂地看向刚才说话的健硕男生。那个男生眉头微皱，看着张赫道：“请问你和紫熏是什么关系？”他的语气忽然变的有些冷淡。 这是一个20岁左右的男生，估计是常常健身，体型很耐看。眉目俊朗，肤色微黑，穿着一身名牌运动服。从他的衣着和戴着的手表来看，似乎家里条件不错。 张赫不太喜欢他的语气，从刚才同桌几人的反应中，他猜测这人可能是因为金紫熏的原因，才对他有些不客气。也难怪，以金紫熏的条件，若无男生倾慕才叫奇怪呢。 但他暂时不想和这几人闹僵，他还想通过他们找到金紫熏呢。 “我和她哥是好朋友，受他之托顺路来看她。你们能联系上她吗？”张赫只是一瞬间，便想好了托词。 果然，听他这么说，那个男生的脸色马上好转了些，其他几个男女也放松了脸上的表情。 健硕男生脸上露出一丝微笑：“原来你是紫熏哥哥的朋友啊……”他以为张赫称呼金紫熏为小熏是随着她哥哥的叫法。 “……紫熏去伦敦参加学院安排的讲座，明天就回来。要不你留个联系方式，等她回来我让她联系你。” 他的话虽然客气，却明显带着与金紫熏似乎颇为亲近的感觉，隐隐将自己隔在张赫与金紫熏之间。 张赫心中对这个人生出一丝厌烦，表面上却不露声色，道：“我在这儿不能待太久，你们知不知道有谁和她一起去的？给我一个名字，我和小熏联系上确认她没事就得马上离开。” 听到张赫这么说，健硕男生眼中明显闪过一丝喜色，可口中却道：“抱歉，去的人里面亚裔只有紫熏一个，所以我们也不认识其他人。” 张赫眉头微皱，这人为了争风却置金紫熏的安危于不顾，对他的印象又差了几分。忽然他眼角的余光瞥到另一个削瘦的男生面露迟疑之色，不禁心中微动。 张赫表面上思考了一下，点点头笑道：“那好吧，谢谢，我再问问其他人。”说罢便告辞离开。 带上雅间的房门，张赫并未离开，面是站在门边静静听着里面的动静。 一个清脆的女声道：“阎浩，你怎么说紫熏明天回来？她不是今晚回来吗？” 张赫闻言双目一亮，集中精神继续往下听。 “这个人说是紫熏哥哥的朋友，可万一不是呢？我当然不能轻易把紫熏的行踪告诉他！等我见到紫熏确认一下再说。”正是那个健硕年青人的声音。 “其实……”另一个男声迟疑地道：“……我们院的罗伯特教授今天还在学校，他应该能联系上参加活动的那些人……”听到这话的张赫，心中闪过那个消瘦男生的样子。 “没必要！”阎浩打断了他的话：“再过俩小时紫熏坐的火车就到了，到时我接到她会告诉她的。” “两个小时……”张赫喃喃重复道。如果两小时后小熏回来了当然最好，可为何他心中总觉得有点不踏实呢？ 屋内的几人开始讨论要去北欧旅行的事来，张赫听了两句，见和金紫熏无关，便转身回了餐馆前厅。 在大厅简单吃了些东西，张赫告别何欢回到车上。但他并未马上离开，而是坐在驾驶室里留意着福记的大门。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他就看到阎浩几人从福记走了出来。这些人家里条件应该都不差，8个人居然开了四辆车，而且几辆车都不便宜。 张赫发动汽车，跟在他们后面不远处。走了不远，却发现他们没驶向校区方向，而是去了城里的一家酒吧。 酒吧的名字叫wildcat，翻译过来的含意是野猫。店招就是用led灯串组成的一只猫的形状，闪烁的霓虹在正渐渐变暗的夜幕下显得非常炫丽，配着隐隐传出来的强劲音乐声，吸引了许多男男女女在门前排队。 e国的酒吧按照治安和消防的法律规定，根据面积的大小要限定进入客人的数量。如果遇到临检人数超额的话，情节轻要巨额罚款，情节严重则要吊销营业执照。所以人满之后，就要等着出来几个才能再放进去几个。 虽然此刻时间还早，来酒吧的人却不少，阎浩几人排了好一会儿才进去。在他们进去之后不久，张赫也随着人流进了酒吧。 这间酒吧分为上下两层，两侧有弧形的楼梯相连。一层的外围和二层是喝酒的卡座，中间的天井处则是舞池，里面正有许多人随着强劲的音乐节奏和闪烁的灯光不停扭动。 四周较高的地方挂着一些电视屏幕，正无声地显示着一个足球场的镜头，似乎有一场比赛将在今晚进行。怪不得人这么多呢，在e国只要是比赛日，酒吧的人都是满满的。 第143章 意外频发 张赫很快就发现了阎浩几人，他们找了个卡座正在点酒。张赫也找了个位置坐下，要了杯啤酒，远远地留意着他们几人的动静。 不久，他们几人喝了两杯酒后，阎浩带着其中几人去舞池中跳舞。卡座中还留下三个人，其中一人正是那个削瘦男生。 张赫招手叫来一个衣着暴露的女招待，塞了一张5镑的钞票在她胸口处，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话，指了指削瘦男生的方向。女招待嫣然一笑，对张赫会意地点了点头，向那边走了过去。 吕昊辰心中有些惊喜，刚刚有个火辣的女招待好像对他有点意思，难道他今晚有艳遇？这可是头一回有e国女人对他有兴趣。他努力控制住心里的兴奋，不让其他两人看出他的异常。 透过人群的缝隙，吕昊辰看到刚刚那个女招待又回头冲自己笑了一下，摇曳着火辣的腰肢向后面走去。吕昊辰心中一片火烫，他跟其他两人说要去方便一下，急匆匆地挤过人群，向那个诱人的身影消失的方向追去。 酒吧后面走廊的尽头是一道小门，那是酒吧的后门。在这短短十几米的距离，吕昊辰沿途看到了3对男女正抱着亲热，这让他心里的那团火烧的更旺了。只是刚刚那个曼妙的身影呢？明明是往这边来的呀？ 吕昊辰疑惑地走到尽头的小门前，打开门向外张望。第一眼就看到两个小小的光的漩涡，他的心神瞬间便沉没在其中……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吕昊辰……” “吕昊辰，你知道谁能联系上金紫熏？” “知道，罗伯特教授可以，就是他通知金紫熏参加活动的……” “哪里能找到他？” “他在学校，他的办公室在教研楼12栋b303……” 张赫对吕昊辰的回答很满意，想了想又道：“金紫熏乘坐的火车什么时候到？” “今晚8点半……” 张赫点了点头，忽然又想到什么，问道：“你见过金紫熏的室友吗？” “见过……” “说说你对她的了解。” “她叫西芙，瑞典人，23岁，长的漂亮，身材火辣，红发蓝眼，皮肤雪白……” 张赫闻言微微一笑，怪不得这位吕昊辰这么容易被女招待引过来，这兄弟估计一直都对欧洲女人有些想法。 “等等！”张赫忽然想到了什么：“你说她的头发和眼睛是什么颜色？” “红头发，蓝眼睛……” 张赫皱起眉头，果然有问题，他见的那个西芙明明是红棕色的头发，棕色的眼睛。 “那个西芙知道福记中餐馆吗？” “知道，金紫熏带她来过……” 张赫心下确认，今天他见到的那个西芙肯定有问题。是谁让她冒充西芙的？莫非是冲着自己来的？ “行了，你回去继续玩吧，把见到我的事忘掉。” 吕昊辰听话地转身又从小门进了酒吧，径直回到先前的卡座后才彻底清醒过来，可刚刚发生了什么他却没有丝毫印象。别人以为他去了卫生间，也没觉得有任何异常。 若是摄魂异能能同时对付许多人就不用这么麻烦了，可是张赫发现这一招似乎只能同时针对几个人，超过3个就无法保持效果，所以他只得多花了点功夫。 张赫开车来到火车站的时候，离8点半还有一个小时左右。虽然他有一种说不清的预感，可能金紫熏按时返回的可能性不大，但是他仍然还是来了，即使只有一点希望，他也想试试。 可是让他失望了，伦敦来的那列火车走了半个小时了，仍然没有看到金紫熏的身影。期间到是看到了阎浩，那小子捧着一把鲜花，在出站口外等了半个小时才失望地离开。 张赫暗暗叹了口气，他发动汽车，飞快地向校区方向驶去。 来到约克大学校区时，张赫找到吕昊辰说的教研楼12栋，吃惊地发现楼门外聚集了许多警察。他们用黄色的警戒条将楼门口处围了一圈，所有人都暂时无法进出。 警察在这里增加了三个高瓦数照明灯，把整个区域照的纤毫毕现。警戒线外围了一些人，一边向内打量，一边议论纷纷。 张赫心下一沉，透过人群的缝隙向里望去，在警察围拢之间的地面上盖着一块白布。看那白布上的凹凸形状，显然下面躺着一个人。难道是……？ 张赫凑在看热闹的人群中，仔细听他们的议论，却收获不大，没听到任何人提到罗伯特教授的名字。他禁不住向两个学生模样的白人男人问道： “发生了什么事？” 其中一人看到他是个亚裔，摇了摇头，耸肩摊手，道：“很遗憾……” 另一人拍拍张赫的臂膀，道：“是你朋友？真是遗憾。” 这两人的反应搞的张赫一头雾水。什么意思？怎么就遗憾了？干嘛跟我说遗憾？我又不认识罗伯特教授。 忽然他看到三个亚裔男生急匆匆地赶来，走到警戒线边被一个警察拦住。他们之间说了几句什么，警察就放他们进去了，带他们来到那块白布前，掀起白布的一端让他们三人看。三个男生只看了一眼，先是露出吃惊的表情，表情又变的有些悲戚。 张赫视力超人，借着那白布掀起的瞬间，一眼就看清白布之下躺着的那人根本不是外国人，而是一个亚裔，怪不得刚才那两个白人男子对他说遗憾。 忽然张赫猛然怔住，那人他今天见过！正是在他刚来这里时，塞给他一个优盘的眼镜男生！ 若不是这个发现，张赫可能已经把这事给忘了。今天张赫一直忙于联系金紫熏，居然把这个眼镜男生的事给抛在了脑后。他在福记的时候也忘记问何欢认不认识这么个人了。 不过，张赫对他这种不太负责任的做法没有丝毫的歉疚。此时见到眼镜男生一天之内从一个大活人变成了一具尸体，他也仅仅只是有些惊奇而已。 看到那三个男生对警察确认了死者身份之后，情绪低落地离开。张赫心中一动，跟了上去。 …… “唉，你们说夏民好好的为什么要自杀？有什么坎过不去非要走这条路？这下他家里人还不得伤心死！”一个胖胖地男生叹息道，面带惋惜。 “是不是跟他女朋友有关？夏民为了搞研究连续两年没回去了，会不会是她女朋友在国内出了什么事？”一个高个男生猜测道。 居中的男生身材中等，长相普通，却有一双浓眉大眼，显的甚是有神。他的脸色显的最为悲伤，听到两个同伴的话，却不置可否，只是闷头前行。 第144章 一次讲座 “你们好……”路边忽然走出一个人拦住了三个人的路，正是张赫。 “……我刚从国内来，对这儿还不太熟悉，想找一位罗伯特教授，不知道你们知不知道应该去哪儿找他？”张赫微笑问道。 三人忽然被人拦住去路，都是一愣，见张赫是华国人，说的也是华语，神色马上缓和下来。 “罗伯特教授？他的办公室就在这栋楼里……”胖胖的男生反手指了指他们刚刚离开的地方：“……不过这个时间他应该回家了。” “不一定，罗伯特教授平时走的就晚，今天出了夏民的事，搞不好还被堵在里面呢。”高个男生反驳道。 “夏民？你们认识夏民？”张赫诧异地道：“夏民出了什么事？” “你也认识夏民？”浓眉男生露出一丝疑惑。 张赫点头道：“其实我们今天下午刚认识，我来这找朋友，不熟悉路，夏民碰巧路过帮了我，所以就认识了。” 张赫留意到自己说了下午见过夏民时，浓眉男生眼中闪过一抹精光。 他主动向张赫伸出一只手，道：“我叫赵鹏，没请教……？” 张赫伸手与他握了一下，道：“张赫。” 三个男生齐齐一愣，胖男生惊讶地道：“张赫？歌星张赫？” 张赫也是一愣，他在国内火起来也就是这一年来的时间，没想到远在e国的留学生也知道他。 “你是那个唱歌的张赫！？不是重名？”高个男生一脸激动地道。连一直冷静的赵鹏也面露一丝兴奋。 “对，是我。”张赫坦然道：“真没想到你们离这么远也听说过我。” “嘿！真的是你！”三人激动起来，胖男生一把握住张赫的手，热情地道：“远怕什么，我们可以上网啊！你是不知道，我们可喜欢你的歌了！我们全是你的歌迷！” 张赫还真是难得碰上这种遇到热情歌迷的情况，颇费了一番功夫才安抚了三人的激动情绪，又感谢了三人对他被封杀一事的打抱不平。 经过介绍，他知道胖男生叫王远达，高个男生叫刘冬阳，他们和赵鹏、夏民四人虽然不是一个专业，但却同住一间学生公寓，所以四人的关系非常好。 赵鹏把夏民自杀的事告诉了张赫，张赫听了一阵唏嘘，安慰了他们几句。几人听说张赫是来找他女朋友的，而他女朋友没有按时从伦敦回来，现在也联系不上，所以才要找罗伯特教授。 他们也替他有些着急，赵鹏本有些话想私下和张赫谈，也只得暂时改期。 “那快去吧，估计警察应该快弄完了，万一罗伯特教授走了又要耽搁时间了。算了，我们陪你去吧，走，走，快走！”赵鹏催促道。 张赫在三人的陪同下，很快又回到了那栋教研楼。警察正在清理现场，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夏民的尸体也已运走，只在地上留有一个人形的白线。 赵鹏三人看着那里，神色有些黯然。但他们并未过多停留，带着张赫一路进了教研楼，直奔罗伯特教授的办公室。 罗伯特教授是一个50多岁的白人，头上有点谢顶，戴着一副黑边眼镜，学者气度十足。因为刚才楼外的意外暂时走不了，他便又继续忙活他的研究，张赫几人来到时，他还沉浸在他的工作中。 “金还没回来？”罗伯特教授听了张赫的话，有些吃惊：“你是说她原计划8点半到，可是却没到？而且电话也一直打不通？” “是的。”张赫点头道：“听说这次讲座是您通知她参加的，所以想请您帮着联系一下伦敦那边还有和她一起去的同学。” 罗伯特教授很痛快地答应了，马上就开始打电话。一连打了好几个，可是结果却不乐观。和金紫熏同去的几个人因为不是同时离开的，所以都不知道她去了哪里。而举办讲座的地方则是说活动结束后，所有人都先后离开了。 在罗伯特教授打电话的过程中，张赫一直在观察他。在他来之前，他心中对这位罗伯特教授是有所怀疑的，但在见面之后，尤其是他打电话的整个过程中，张赫却没有发现一点不正常的地方。甚至这位罗伯特教授表现出的热心和担心，让他也微微有些触动。 “张，我建议你马上报警！”罗伯特教授严肃地道。 “是啊，张哥，教授说的对，快些报警吧！”赵鹏三人也劝道。 “等等，教授，这次是什么讲座？哪里组织的？小熏被选中参加是您定的吗？”张赫沉声问道。 “这次讲座是伦敦大学发起的……”罗伯特教授道。 据罗伯特教授解释，人类免疫系统逐渐衰弱的原因是由于每次感染后会有一定比例的白血细胞失活。这种机制是人类在长期的进化中得到的，可以起到预防某些癌症的作用，但随着失活的白血细胞的比例不断提高，人体的防御系统，也就是免疫系统也会被不断削弱。 而白血细胞失活是由一种尚不确定的免疫系统老化机制所导致。以前科学家认为，免疫细胞老化与染色体端粒的长度有关。随着白血细胞的不断增殖，染色体端粒不断缩短，直到最后细胞永久失活。这意味着，免疫细胞有一种内置的寿命机制，随着人类寿命的延长，免疫细胞将无法继续提供有效的保护。 然而伦敦大学阿克巴尔教授的研究小组在采集的血液样本中发现，一些失活的白血细胞却有着较长的端粒，这表明白血细胞失活存在其他机制。更令人兴奋的是，这些有着较长端粒的白血细胞并不会永久处于失活状态。 当研究人员阻断白血细胞的某个途径时发现，白血细胞有很大的机率可以被重新激活。这种发现的意义在于，在人类随着年龄的增加而被削弱的免疫系统，有可能被再次激活强化，从而帮助人类战胜各种感染性疾病。 这次讲座就是关于这一最新发现的，由阿克巴尔教授亲自主讲，吸引了各国生物领域的一些科学家来参加，同时也特许e国的一些大学派相关专业的学生旁听。因为约克赫尔医学院和伦敦大学有合作，所以也获得了几个学生名额。 但是最后名额归谁，并非罗伯特教授定的，而是由约克赫尔医学院向伦敦大学提供了一份学生名单，由活动组织方从名单中选出来的。 第145章 真假西芙 听完罗伯特教授的解释，张赫只得无奈地放弃了这个方向。不过他并未彻底失望，因为他还有最后一个选择。 “罗伯特教授，报警的事能不能麻烦您以校方的身份来做？我可能无法在此地久留。”张赫想了想道。 罗伯特教授听了并无异议，马上就拨打了报警电话。警方在电话中说很快会派人来与罗伯特教授见面。 这通报警电话就像一个信号，刚刚挂断不久，张赫的手机就响了。他掏出手机一看，是今天的那位西芙打来的，说有金紫熏的消息，要约他见面。 张赫抿了抿嘴角，暗道：这最后的选择也开始要浮出水面了吗？ 他不想掺和到与本地警方的接触中，便以有事为由，与罗伯特教授互留了电话号码，和赵鹏几人一起告辞离开了。 出来大楼之后，他又向赵鹏三人表示了感谢，并与三人告别，他要去见那位西芙。临别之前，他找了个机会悄悄将夏民给他的优盘塞给了赵鹏，并将当时的情况也告诉了他。赵鹏听说之后表情很是凝重，这让张赫感觉他似乎知道一些什么。 不过他此时顾不上夏民的事，只是和赵鹏互相留下联系方式，约好有事再联系后便离开了。 …… “笃笃笃……”张赫再次敲响了金紫熏和西芙住的那间公寓。 门一打开，张赫只觉眼前一亮，只见西芙穿了一身贴身的运动短裤和露脐短衣，火辣的身上和脸上都是汗津津的，似乎正在做运动。 看到门外是张赫，西芙眼睛一亮，嫣然一笑道：“你好，张，没想到你来的这么快，请进！不好意思，我以为你会晚一点到，我还在做有氧操……” 走入厅中，果然有一块垫子铺在地上。电视开着，上面正放着有氧操的节目。 张赫皱眉道：“抱歉，西芙，你说有小熏的消息？” “是的……”西芙拿毛巾擦了擦脖子，拿出两瓶水递了一瓶给张赫，又道：“我联系上和金一起去的人了，但是他们也不清楚金去哪儿了。本来我想明天一早再去找学校的一位教授问问，那位教授就是通知金参加这次活动的人。谁知刚才忽然收到一条金发来的短消息，所以我就马上给你打电话了。” 张赫闻言面露喜色，急声道：“小熏发来的？她说什么？” 西芙在手机上打开一条短消息，递给张赫。张赫接过来一看，上面写着：明日10点，诺森伯兰伯爵城堡。 张赫微微一怔，诧异地看向西芙：“这是小熏发的？” “是的，是从金的手机发来的！我也奇怪她为什么不回来，而是发了这么一条消息给我。” 张赫又把短消息看了两遍，他确认了发消息的号码确实是金紫熏的。可是他心中却丝毫不觉得轻松，金紫熏绝对是出事了！这条消息是给他看的！可是谁要针对自己呢？而且此人还知道自己和金紫熏的关系。 一个名字浮现在他心中：崔秉基！ 崔秉基明明怕自己怕的要死，从滨海逃到伦敦，怎么突然有胆子主动招惹自己？莫非和那位海曼先生所在的古老宗教有关？ “这个诺森伯兰伯爵城堡是什么地方？”张赫蹙眉问道。 “是一个年代挺久的城堡，就在约克市北面十公里外的山上……”西芙痛快地回答道。 据西芙讲，约克市是e国有名的鬼城，e国所有有名的闹鬼故事，有一半发生在约克，而诺森伯兰伯爵城堡就是其中一处。 历史上，这位诺森伯兰伯爵的名字叫托玛斯珀西，据说他是一位虔诚的天主教徒，因密谋反对作为新教徒的伊丽莎白一世，于1572年以叛国罪名义在约克城被处以斩首死刑。 在他死后，他的头颅被钉在约克城西南部的米克盖特门，尸体则被埋在城堡附近。传说后来有人在午夜时分，见到他的无头尸身在城堡游荡，四处寻找他的头颅，于是也被称为无头伯爵。 诺森伯兰伯爵城堡后来一直荒废，直到100年后，才在当地政府组织的一次拍卖中，被私人收购。从那以后，外人就极少能再进入城堡了。现在那个城堡具体属于什么人所有，西芙也不清楚。 张赫听完西芙的介绍，沉思良久，把已知的信息捋了一遍。现在他只有一件事需要再确认一下，就可以专心去找金紫熏了。 “你的真实身份是谁？谁安排你冒充西芙的？有什么目的？”张赫毫不犹豫地对西芙发动了异能。 “我叫阿娜斯塔西娅伊文思……”假西芙对张赫的异能毫无抵抗力。 “……是赫尔生物研究中心的安保行动人员，柯林斯先生派我冒充西芙，让你喝下这瓶水。”说着她指了指张赫手中的那瓶水。 张赫微微一惊，他手中的水正是刚才假西芙递给他的。因为当时两人正在说小熏发来短消息的事，他没有想太多就接过来了，只是因为不渴才没有打开，没想到这瓶水居然是有问题的。 “这瓶水里有什么？”张赫沉声问道。 “……有强效麻醉药剂。”假西芙，阿娜斯塔西娅道。 “赫尔生物研究中心是什么机构？在哪里？”张赫没想到从假西芙口中又有了新的发现。 “……赫尔生物研究中心是一家专门从事生物研究的机构，位于伦敦东郊。” “柯林斯先生是谁？” “……是赫尔生物研究中心的安保主管。” “若是我喝了这水，你会怎么做？” “……打电话通知运输人员来把你运走。” “运去哪里？”张赫皱眉道。 “……不知道。” “运输人员在哪里？” “……不知道。” “为什么赫尔生物研究中心要对付我？” “……不知道。” “你们和小熏失踪有没有关系？” “……不知道。” “……” 看到从阿娜斯塔西娅口中得不到更多有用的信息，张赫想了想，还是决定留下了她的活口。他暂时没有时间去追踪这条线，还是先处理金紫熏的事更紧迫。 而且他不准备等到明天上午了，他要现在就去那个无头伯爵的城堡看看。等金紫熏的事解决了，再去探查一下这个赫尔生物研究中心。 夜色中，张赫开着车飞快地驶向约克城北部的方向。 第146章 无头伯爵城堡 诺森伯兰伯爵城堡比张赫想象中的寒酸很多。 它矗立在山坡上，被一圈铁栅栏和繁密的树木围在其中，围栏里面才是古老的城墙。从外面看整个区域大约呈一个不规则的半圆形，长约150米，宽只有50米。占地约有4公顷，沿着城墙能看到几个高高的塔楼。墙内的建筑只能看到几个尖顶，目测约有几十米高。 城堡的大门就在城墙的正面，是一个高大的黑铁栅栏门，门是关着的。透过栅栏的缝隙向里看去，树影、建筑阴影交织在一起，隐约能看到一栋石制城堡耸立在院中，黑呼呼地没有任何灯光，看上去有些阴森。 这样的门自然拦不住张赫，他此刻已经走在城墙上面。石墙每一处的厚度约3至5米不等，中间是一条环绕整个城堡的通道，人可以在上面快速移动到城堡的每一个方向。 沿着石墙行进，张赫仔细地留意着四周，他没有冒失地直接去那栋城堡，而是想先转一圈看看周围的环境。 石墙共与8座塔楼相连，每座塔楼内部结构略有不同，似乎原本是用来储存不同的物资，比如：水、粮食、武器等等。 从石墙上同样可以抵达城堡，其实所谓的城堡就是更大、更复杂的塔楼，所以也叫鹰塔，方便城堡的主人在遇警时，可以很容易地从城堡内到达城墙上的每个位置。 今晚的月亮很亮，月光洒在各处，像水波一样，让正对月亮的地方显得光明，却也让背对月亮的地方显的更加黑暗。 四周很安静，只有张赫轻微的脚步声。恍惚之中，他似乎感觉有什么危险的东西，正潜伏在黑暗里悄悄地打量着他的一举一动，这种错觉让张赫心中禁不住生出一丝紧张。 城堡内部与外部给人的感观截然不同，装饰精美，用材考究，以黑与红为主色调的风格让这座古堡显的更加厚重。每隔一段距离，墙上就有一盏小小的壁灯，虽不甚光亮，但也勉强让室内的人可以看清四周的环境。 联通城墙的地方，也就是他进来的地方位于城堡的中部，张赫从这里沿着一个楼梯向上，把城堡的上半部搜索了一遍，却无任何发现。 这座城堡中显然是有人经常住的，处处都能看到痕迹，可他却没有发现一个人。于是，他又沿着楼梯向下，开始搜索城堡的下半部分。 一楼中间是个大厅，正中的墙上挂着一幅巨大的油画，油画上画着一个留着络腮胡，中世纪打扮的男人。顶部的几盏射灯亮着，斜斜地照在画上，让画中浓郁的色彩显的更加丰富。 看着这幅画像，张赫脑海中忍不住闪过无头伯爵几个字，不过这幅画上的人显然是有头的。 在大厅的左右各有一道弧形的楼梯向上延伸。楼梯旁各有一个大房间，房间的木门由地面直通到顶，足有4米高，整个包着紫红色的皮质材质，压着金色压条，奢华异常。只是太过巨大，张赫站在门前，似乎自己来到了大人国的房间里，感觉有些压抑。 他试着轻轻推了推左边的大门，大门发出一阵“吱呀……”的响声，轻易地被他推开了一道缝隙，完全不像它的体型表现出来的重量，似乎有帮助省力的机括在提供助力。 张赫警惕地看了眼里面，这里面似乎是一个餐厅加茶室的结构。有长约7，8米的橡木餐桌，银色烛台和高背椅。在一块分隔开的区域中，则是沙发、茶几等摆设。里面靠墙的地方有两道小门，估计是能往厨房之类的地方。 环顾了门里一圈，未发现任何异常，张赫又去查看大厅另一边的房间。 这一间是个大书房，不，凭它的面积或者称为图书馆更合适，只不过是个私人图书馆。靠墙的地方几乎全是书架，上面放着满满的书，角落放着一个可以滑动的梯子，以供主人可以利用它拿到高处的书籍。 张赫扫视房内的瞳孔微缩，看向沙发边的茶几上，那里摆着一本摊开的书和一个打开的木质雪茄盒，还有一个似乎是骨质的烟灰缸，旁边的金属丝网上有一个没有完全熄灭的雪茄正冒着一缕青烟。 他打量了一下四周，没发现有人，便轻走到沙发边，仔细看了一下那半根雪茄，上面尚有几点未熄的火星，沙发边的空气中散发着一股烟草的甜香。张赫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摸了一下，沙发的坐位上隐隐有些余温，似乎有人不久前还坐在这里抽雪茄。 张赫的警惕心大起，四处扫视了一圈，最终将视线定在书架中的一扇小门上。他缓缓走了过去，推了一下，小门无声地打开，里面是一间内嵌独立卫生间的卧室。张赫飞快地在室内查探了一遍，空无一人，而且床上也没有丝毫暖意，显然那人最近并未进来这里休息过。 他满腹疑惑地退出这间房间，心中涌出许多问号。为何这里一个人都看不到？不久前在书房抽烟的人去了哪里？ 忽然一个声音吓了张赫一跳：“你来早了……” 张赫猛然转过身，愣在当场。刚刚那个茶几旁边带着余温的沙发上，此时赫然坐着一个人。 这是一个有些上了岁数的白人老人，脸型瘦削，留着稀疏的胡须，修的很整齐。有些皱纹的脸上，戴着一幅棕红色的玳瑁眼镜，灰白色的头发整齐地梳向脑后。他穿着一件宽松的金丝绒睡袍，颈下领口处露出白色的丝质睡衣。看他的样子，似乎睡到半途刚刚从床上起来。 “请坐。”老人指了指对面的沙发，对张赫道。 “你是什么人？”张赫身体绷紧，随时都可以发动全力的一击。 他刚刚进入小门查看，再到出来，不过短短的半分钟时间，这个老人怎么可能无声无息地出现在这里？而且丝毫没有惊动自己。况且四处自己都查看过，并未发现有人，他又是从哪里出来的？张赫忍不住想起了阿娜斯塔西娅说的那个传说，心中有些发毛。 老人笑了笑，神色淡然而温和，道：“放心，我是活人，不是鬼怪。你是华国来的张赫先生吧？既然你提前来了，那就坐下谈谈吧。” 第147章 海曼先生 张赫心念急转，肃声道：“谈话可以，不过我要先见到小熏。”他已经看出来，这个忽然出现的老人是一个邪魂，或者应该按他们自己的称呼叫神仆。 老人面露一丝为难，道：“金小姐要明天上午才能到这里，所以我才让人约你明天过来，谁知你今晚就跑来了，所以我暂时无法让你见到她。” 张赫脸色变的有些难看，冷声道：“果然是你们绑架了小熏！你们这么做就是为了引我来？” 老人再次微笑着指了指对面的沙发：“还是坐下说吧，我们之间有很多话题可以谈。” 张赫哼了一声，冷着脸走过去坐下，决定看看他到底想说什么。 不知那老人做了什么手脚，书房的大门忽然被人推开，一个托着托盘的仆人走了进来。托盘上是两杯冒着热汽的茶，还有白瓷、玻璃材质的两个尖嘴小壶。 张赫见状又是一愣，他刚刚明明把各处都查看了一遍，怎么又出来一个人！看来这个城堡中还藏着不少秘密。 仆人躬身将托盘放在二人之间的茶几上，无声地出了门。 老人拿起白瓷小壶往茶杯里倒了一些乳白色液体，道：“这是伯爵红茶，夜晚喝一些可以让胃保持温暖，加些牛奶和蜂蜜口味会更好，你可以试试……” 然后他又从玻璃小壶中也倒了一些颜色金黄的粘稠液体在茶杯里，看上去正是蜂蜜。他用一把小银勺在杯子中搅了搅，端起杯子闻了闻，脸上露出陶醉的神色，慢慢品了一口才放下杯子。 张赫保持着冷眼旁观的表情，对他面前的那杯茶视而不见，他可还记着阿娜斯塔西娅给他加了麻醉剂的那瓶水呢。 老人见张赫没有动那杯红茶，缓缓摇了摇头，没再劝他。而是轻推茶几上的木质雪茄盒，向张赫示意了一下，张赫摇头拒绝。他便自己从中拿了一根，点燃以后才又剪掉了茄帽。 老人笑了笑道：“你觉得我处理雪茄的方式有点怪……？” 张赫闻言心中一凛，他刚刚发现老人是先点燃雪茄才剪的茄帽，而不是像一般的做法那样，先剪茄帽再点雪茄，所以禁不住眼中露出一丝奇怪，没想到马上就被这个老家伙把握住了。 “……点燃雪茄的时候，火焰会散发出大量的热量，使得茄帽与茄脚之间形成一个温度间隙。 如果在剪完雪茄之后再点燃，等雪茄燃烧到中部时会自然灭掉，这样会影响雪茄的味道……” 老人吐出一口烟雾，空气中马上迷漫开一种可可与牛奶巧克力的混合香味。 张赫不耐烦地道：“是不是人年纪大了都这么啰嗦？” 老人“嗤”地笑了一声，马上又咳嗽起来，似乎被烟呛了一口。 “咳咳……，好吧，我们说正事……”老人喝了一口红茶，道：“我先自我介绍一下，别人都称呼我海曼先生，你也可以这么叫我。你是不是已经听过我的名字了？” 张赫神色微动，他当然听过这个名字，资助崔秉基的人就是他。看来金紫熏失踪一事果然和崔秉基有关。 “何止听说过，简直是久仰大名。崔秉基就是你在背后支持的吧？是不是他让你们绑架的小熏？”张赫试探地问道。 “不，不……”海曼摆手道：“不是绑架，只是请金小姐暂时做客。金小姐的情况很好，绝对没有受到任何不文明的对待。而且崔也不能说是我支持的，我们只是合作关系。像崔这种合作伙伴，我在世界各地还有很多，我只是委托他们帮我寻找一些人，我们之间并没有其他更深入的关系。” 听闻金紫熏只是被限制了自由，并未受到其他伤害，张赫略微放下了心，到是对和海曼的对话多了些兴趣。 “找人？找什么人？九黎人吗？”张赫有些诧异。 “当然不是，是找你这样的人……”海曼伸出一根手指向张赫指了指：“张，你非常与众不同……” 张赫惊讶地看着海曼，不知他是何意？ “……你的潜力非常大！”海曼用一种非常欣赏的眼光看着张赫：“我知道你在华国做的事，你很强大！可以说，你是近500年里，我所知道的第二个如此强大的人！甚至你比第一个人的潜力还要更大一些，因为你只是个普通人，既不是神仆也不是恶魔血脉拥有者，哦，或者叫九黎人……” 张赫摸了摸下巴，猜测海曼说的应该是自己杀掉武月萱那群人的事。 “你说的第一个人是谁？”张赫并非敷衍，而是真的对此有些好奇。 海曼叹了口气，满面惋惜地指了指地下，道：“就是这座城堡最初的主人，诺森伯兰伯爵，一位强大的恶魔血脉拥有者……” 张赫恍然，原来诺森伯兰伯爵是一位九黎人，哦不，一位恶魔血脉拥有者！只是不明白为何海曼一副受虐倾向似的对诺森伯兰伯爵这么向往，人家恶魔血脉拥有者和他们神仆可不是一伙的！ 忽然海曼又兴奋地看向张赫，道：“……我以前一直很遗憾不能生活在诺森伯兰伯爵的时代，不过我现在又觉的很幸运，因为可以和你在同一个时代！” 张赫觉得脸上有要发烧的趋势，这位老海曼的马屁拍的真是让人难以接受。 “停！”张赫抬手制止道：“海曼先生你太夸张了。” “不，不，我一点也没有夸张……”海曼固执地摇头道：“是你不明白这件事代表的意义！张，我知道你们华国人是不信神的，但你肯定会相信科学，对不对？” 张赫狐疑地点了点头。 “……很好！”海曼又露出兴奋地表情：“那我们就来谈谈科学，我本人是一个物理学教授……” 张赫闻言愕然，他是真没想到这位老海曼还是位物理学家。 “……我们一直用科学描述我们人类生活的环境，并且科学告诉我们一个十分阴郁的故事，说我们是某种遗传错误，通过生殖行为把这种基因传播到下一代，而且我们还会不断地、随机地产生基因突变……” 第148章 天才？疯子！ 老海曼似乎激发了某种谈性，说的口沫纷飞。张赫看到有星星点点落到了老海曼面前的茶杯里，这一幕让他的心情瞬间好了许多。 “……我们在这个宇宙中，是孤独的、分离的，是一种千年不遇的错误！我们生活在一个孤独宇宙中的孤独星球上！但是这种观点是错误的，是一件最糟糕不过的事情！” 老海曼挥舞着手臂，脸色微红，情绪有些激动。张赫则是听的目瞪口呆。 “……我们都是一体的，我们都在一起，我们并未分离！在最底层的层面，我们是联系在一起的！所以我们需要一个新的精神境界，一个新的精神方法，去理解作为人类的本质含义！我们需要摒弃这些方法，需要新的领域，新的景象，我们要超越我们的感觉，创造一个新的范例！” 老海曼的精神得到了宣泄，露出一丝激动后的疲惫，他喘着气，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这个动作让张赫嘴角抽搐了一下，心中掠过一阵恶寒。 “张，你明白我的意思吗？”海曼放下茶杯，严肃地盯着张赫道。 张赫皱眉试探地道：“量子物理学……？” 海曼闻言马上眉开眼笑，道：“很好！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张！” 张赫嘴角忍不住又想抽搐。 张赫关于量子物理学的知识还是在南疆从当母德那学到的，他大概明白了海曼的意思，只不过海曼的表达方式太过情绪化，更像是一番慷慨激昂的演讲，所以他也只能猜测。 从19世纪初，物理学家就开始探索能量与物质结构之间的关系。在此过程中，已知科学的核心，牛顿宇宙物质理论开始崩塌，物理学家发现物理原子是由能量漩涡组成的，每一个漩涡都放射出独特的能量样式。 也就是说物质是虚无的，宇宙中所有东西都是由无形的能量构成，包括人类自身。‘我们的实体物质其实根本就不是实体！’有位先锋物理学家对这句话的注解是：知识之流目前正朝着非机械现实的方向走，宇宙的存在看起来更像是巨大的思想而非巨大的机械。对物质领域来说，心灵不再是偶然出现的入侵者，我们反而应该将其视为物质领域的创造者和领导者。 张赫诧异地道：“海曼先生，你们神仆不是信奉神的吗？这好像和你们的信仰冲突吧？” 海曼摇摇头，竖起一根手指，道：“张，有件事你没搞清楚。我们是信奉神，但我们的神不是传统神话中的神，而是更高层阶的力量。科学的尽头是神学，我可是从神学跳到科学的人。” 张赫闻言一怔，这句话很熟悉啊。仔细回忆了一下，好像当母德也曾经这么说过。 但他心中还是有些糊涂，问道：“海曼先生，你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我可是决对不会信奉你们的宗教的。” 海曼哈哈一笑，道：“你放心，我不是要给你传教。我说了，是要创造一个新的范例。既然你明白世界是由能量组成的，那你肯定也知道双缝实验的观察者创造现实现象……” 简单地说，双缝实验的观察者创造现实现象就是指在双缝实验中，如果实验者刻意去观察粒子的活动，它就表现出粒子的特性；不去观察时，它就表现出波的特性。这个实验充份证明了在量子层面，意识对现实的影响力。 双缝实验的问题张赫也曾与当母德讨论过，所以他也明白，便点了点头。 见他点头，海曼才接着道：“像你这样的人，才是拥有最强意识潜力的人。所以我要请你配合我做个实验，帮我创造一个意识层面的新范例！” 张赫惊讶地道：“什么样的实验？” 海曼眼中闪过一丝激动，缓缓地道：“通过意识探索更高的层阶，接触我们的神。” 张赫吃惊地张大了嘴巴，半天合不拢。原以为老海曼从神学跳去科学能变的理智点，谁知神学加上科学原来就是疯子！ “这怎么可能？！”张赫瞪眼看着老海曼，完全无法置信。 老海曼得意地笑了笑，道：“当然有可能，我为此准备了数十年，耗资近500亿美元。而你，是我这个拼图上最后的一块，也是最合适的一块。” “先不说你的理论有没有希望成功，我自己肯定是没有这个能力……”张赫摇头道，他彻底被老海曼的疯狂惊呆了。 “你现在当然不行，但只要结合上我准备的东西就有可能了。”海曼得意地道。 张赫猛然摇头，坚定地道：“不行，我拒绝！我可不想被你搞成白痴！” 海曼皱眉道：“你不想救金小姐了？” 张赫闻言脸色一变，冷冷地道：“想要挟我？那我就拿你来换小熏吧。” 张赫想抓住老海曼，却见海曼不知又动了什么地方，张赫坐着的沙发“唰唰唰……”声连响，无数根细如发丝的灰色细线分别捆住了他的四肢、脖子和躯干。 张赫看了一眼身上的灰线，嘿嘿一笑，用力向外一挣，灰线却纹丝不动。他大为讶异，又连续试了两次，仍是无法挣脱，反而让那些灰线绷进了肉里，身体各处瞬间变的鲜血淋漓。 “这是什么？！”他惊讶地脱口道。以他的力量，就算是钢丝也能一挣而断，怎么这种灰线如此结实。 “哈哈哈……”海曼得意地笑了起来：“张，你不必白废力气了，这是最新研发出来的东西，主材质是硫化碳炔。这种碳原子一维线性带状物的强度是钢的200倍，钻石的40倍，石墨烯的两倍，比已知的任何材料都要坚硬和牢固。” 张赫脸色大变，大吼一声，全身的肌肉都猛地绷紧，用尽全力挣扎，可惜结果却没有任何改变，只是让身上的伤口更深，流的血更多。可他仍不放弃，还想再试。谁知老海曼比他自己还要心疼他的身体，忙在沙发扶手上又按了一个地方。 张赫连同他坐的沙发，“嗖！”的一声消失不见了，原本放置沙发的地面上露出一个洞口，瞬间又合拢在一起，地面再次恢复如初，只是少了一个沙发。 第149章 第三座高台 张赫眼前一黑，只觉一阵晕眩，感觉身体正在高速下坠，仅仅是几秒钟之后，连人带沙发一起跌进一团粘稠的透明液体中。 张赫心中一惊，猛地双脚连蹬，想要向上浮起。可是因为身体被捆缚在沙发里，无法保持重心，身体不仅没有向上浮，反而如失重般地翻滚起来。接着他就感觉头开始变的沉重，动作也变的缓慢，慢慢地失去了意识…… 两日之后，一向冷清的城堡中忽然来了许多大大小小的车辆。小的一般是坐人的，大的车中拉的则是各种各样的设备。许多人忙碌着将各种东西运入城堡中，整整忙了一天才弄利索。 城堡内外变化很大，多了许多的武装警卫人员。城堡之外还好一些，大多是一些隐蔽的岗哨，和明面上的一些便衣。内部则是站着许多穿着全套黑色凯夫拉战斗装备服的持枪士兵。 变化最大的还是城堡一楼的大厅，地毯全部被撤掉，露出银色的金属地面。左右楼梯之间的整块金属地板从正中分开，缩向两侧，露出中间一个30平米的升降平台。 随着升降平台下降到地下200米，这里是一个建在山腹中的巨大空间。若是张赫能看到这一幕，他就会马上想到塔克拉玛干流沙坑下面，和当母德那里的两个地下洞窟。因为这个空间中央也同样有一个不规则的7边高台，形制与前两者如出一辙。 所不同的是这里已经被彻底改造过了，充满了现代化的金属和电子风格，包括地面和墙壁，都被一种银白色的金属层所覆盖，只有顶部和那座高台仍旧保留着浓浓的原始气息。 这里同样也被持枪的武装士兵严密警戒着，甚至还有两辆带着碟形天线的电子装甲车一左一右地停在两边。 高台处只增加了一部斜面的自动扶梯，可以把人员和装备轻松而快捷地运到顶部。而高台顶部的洞口是一部向下的小型升降梯，可以从这里进入高台内部。 高台内部同样也被改造过，除了中间在地面上刻着五芒星图案的一块区域，其他地方同样也被改造成了充满现代化风格的实验室。无数不知名的设备有序地排在四周，它们被分隔在许多独立的隔间内，许多穿着白色密封服的人正在紧张地忙碌。 中间刻着五芒星图案的地方约有100平米，被一层透明的，类似玻璃的半圆罩罩着，下面是一台奇怪的金属设备，像是被7个交叉的环笼罩着，居中有两个圆柱型透明水箱一样的东西，每个水箱中都有一个静止的人影。 这是两台充满了透明液体的圆柱型容器，在左边的那台容器中，张赫双眼紧闭，全身赤裸着悬浮在其中，一具健美的流线型躯体好似一尊精心的雕刻。 而旁边另一台容器中同样也是一个双眼紧闭、浑身赤裸的男性白种人，他的体型比张赫要夸张许多，身高约有两米，浑身肌肉贲张，光头无发，古铜色的躯体看起来比古罗马的角斗士还要强壮。 虽然周围的工作人员中有男有女，但无人向容器中的两人多看一眼，都在紧张地准备着什么。只有五芒星附近的两个人一边说话一边打量着两座容器，通过他们密封服上的透明面罩可以认出，其中一个人正是海曼先生。 在他们两人身后不远处，各自站着几个穿着西装、戴密封头罩的人，有男有女。但这两拨人之间隔着几米的距离，相互之间最多只是眼神交流，却无其他接触。 “赫尔，老伙计，我的梦想就要达成了！”海曼先生一脸的喜色，这话他是对旁边一个和他差不多年纪的老头说的。 “不，海曼，这是我们的梦想。”叫赫尔的老头脸色严肃地对海曼的话提出更正。 海曼脸上露出一丝不以为然：“哦，是吗？我一直以为你的梦想是获取对这个世界更大的影响力。” 赫尔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道：“我和他们合作是为了探索生物体的力量极限，对政治不感兴趣。” “好吧，老伙计，不管怎么说，你总比那个暴力狂理智一些。”海曼无所谓地道。 一个穿西装的男人脚步匆匆地进到高台内，走到海曼先生身边，轻声道：“先生，撒巴特先生来了。” 海曼和赫尔闻言对望一眼，皆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一抹惊容。 “真是让人意外，我们三个可是有很多年没聚在一起了。”海曼喃喃地道，然后他马上又对那人吩咐了一句：“请撒巴特先生进来吧。” 那人应了一声，转身去了。不久，一前三后四个人进入了高台内部。为首之人让人一见就绝对会留下深刻的印象， 这是一个雄壮的老头，对，就是雄壮，他的体型几乎与容器中的那个光头大汉差不多。但是看他的头部就知道他的年纪已经不小了，满头白发，脸上的皱纹如刀削斧刻一般。但他的眼神却仍旧犀利如鹰，让人不敢小觑。而且这个雄壮的老头是现场唯一没有穿密封服的人，包括头部也没有任何防护。 “你们两个家伙干的不错嘛，居然做到了这个程度！不过为什么不通知我！？”雄壮老人肆无忌惮地大声道，语气中隐含怒意。 海曼、赫尔两人互望一眼，同时皱了皱眉。 海曼先生皱着眉头，没有理会雄壮老人的喝问，看着他道：“撒巴特，你为什么不穿密封衣就进来？” 雄壮老人见海曼避而不答他的问话，“哼”了一声道：“我是不死体，怎会在乎你这小小的辐射。” 海曼先生也“哼”了一声：“谁说是为了你，我是怕你带进来不干净的东西破坏空气的酸碱平衡。” 雄壮老人撒巴特脸色一黑，怒视着海曼，一时语结。 “好了……”赫尔先生板着脸劝解道：“我们三个难得聚在一起，不要吵了，办正事要紧。” …… 其实张赫早就恢复意识了。容器中的液体不知是由什么成份组成，起初确实让他失去了意识。但是随着他体内鲜红色的不规则粒子逐渐适应，慢慢恢复了活力，他的意识也随之渐渐清醒。但是也仅仅是意识，他的身体仍然无法动弹。 第150章 神秘实验 张赫现在的状态很奇特，他的意识似乎与肉体分离了。他不仅能看到正面方向的一切，甚至可以看到左右和后面，但他的身体并未移动，一直是面向一个方向。 这种情况有些像他从入定到清醒过渡时那种灰色果冻状态，但是他这次并没有入定，而且这次持续的时间也长的很，从清醒到现在一直在持续。 他看到了周围所有在忙碌的人，也看到了各种充满了科技色彩的电子设备，包括围绕着他的这7个交叉的环，还有另一座容器中的光头大汉，和不远处的海曼先生几个人。 他猜测这一切都是为了老海曼曾经说过的那项实验，要通过意识触摸更高的层阶，那个所谓的属于神的层阶。 自己和这个光头大汉显然就是此项实验的其中一环，甚至是最重要的一环，这从他们两个被置放的位置就能猜的出来。 他猜想这个光头大汉才是这项实验原本的人选，毕竟老海曼说过这个实验他已经准备了十几年。自己很可能是因为崔秉基的原因，才被老海曼发现，成了两名实验体之一。 张赫心中有些焦急，显然这个实验很快就要开始了，可他对如何脱困却还是毫无头绪。 看这里的布置显然是个很复杂的实验，和意识有关就是和大脑有关。他对老海曼那个疯子非常不放心，更何况这帮家伙还是所谓的神仆，鬼知道这个实验是怎么回事。 一个戴眼镜、穿白色密封衣的人走到海曼先生身边轻声说了一句话，海曼先生满意地点了点头。又对赫尔先生道： “赫尔，可以请那位金小姐过来了。” 赫尔先生面无表情，伸手向后面招了招。一个穿西装，戴着透明头罩的络腮胡男人走了过来。 “把金小姐请到观礼区。”赫尔先生对那人道，络腮胡男人点头表示明白，正要转身离开，海曼先生又叫住了他：“还有那位崔先生……” “走吧，我们去领礼台。”海曼先生对赫尔、撒巴特两人招呼了一下，带头向场边走去。 金紫熏参加完伦敦大学与赫尔生物研究中心联合举办的讲座后，本来准备马上返回学校的。这次关于人体免疫细胞有可能被重新激活的新发现，让她听了也感觉非常兴奋。若是真的能够实现，对人类的益处是极大的！尤其是针对免疫系统疾病和因为年纪增长引发的免疫能力退化，甚至有可能将人类的平均寿命延长至少10年的时间。 她对这项发现的主导者，伦敦大学阿克巴尔教授的研究小组和赫尔生物研究中心抱有极大的敬意。所以在活动结束时，赫尔生物研究中心的一位柯林斯先生邀请她去观摩几日后的一次实验项目时，她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这两天中，她得到了很好的招待，除了这里因为是实验区，被屏蔽了所有电子信号之外，没有任何不方便。 和她一起受到邀请的还有一些人，有男有女，有年青的，也有年老的，但是这些人似乎有些神秘，金紫熏试着和人沟通时，发现每个人都没有透露自己的身份。 虽然她有些奇怪为何自己会受到邀请，可在向招待人员询问了两次没有得到答案后，也只得暂时放弃了探询。 这是因为她的行程被安排的很满，没有太多时间思考其他的事。 柯林斯先生不仅安排人带她参观了赫尔生物研究中心，甚至还特别申请到批准，允许她进入一间核心实验室参观了一会儿，虽然她并不是太清楚这间实验室的研究方向是什么。 然后她被告知，实验即将准备完毕。她和其他人与一些研究人员，以及大批的仪器设备，一同被送到了约克市。这对她来说到是意外之喜，等观摩完实验之后，可以就近返回学校，估计张赫应该也快来了，到时他们正好可以开始计划好的旅行。 金紫熏和一些人被邀请到这个房间中，房间的一整面墙都是透明玻璃，透过玻璃可以看到一个广阔的地下空间。 那里已经布置了密密麻麻的各种电子仪器，无数穿着密封服的工作人员在四处忙碌。 但是最吸引众人视线的还是中央区域那个巨大的球状结构，这是用7个巨大的银色圆环交叉组成的，科幻感十足。球状结构的体积足有一栋房屋那么大，地面上清晰地刻着一个比球状结构的横截面还要大一圈的五芒星图案，看起来球状结构正好处于五芒星之内。 这种布置让金紫熏有些好奇，她不明白为什么科学实验中会看到宗教意味很浓的五芒星图案。 至于球型结构中间那两个圆柱体容器，因为离的比较远，金紫熏看的并不是太清楚，只是隐隐约约看到里面有两个人形。她不清楚这是什么实验，莫非那里面是两个人？但这种严肃的环境下不允许她提出质疑，只能安静看着。 海曼先生几人来到一个平台上，这里正好面对着球形结构，高度基本与球形结构的中心在同一个水平面上。 下面的工作人员除了极少数仍在仪器前忙活，其他所有人都静立在四周，视线看向平台上的海曼先生几人，现场的气氛变的有些肃穆。 海曼先生向前一步，双手高举，神色肃穆，目视空中，用一种吟唱的声调朗声道： “我们崇拜你，我的主……谁若以物配主，必遭到毁灭！他的归宿是火狱……不义的人，绝没有任何援助者……” 现场的所有人，包括赫尔和撒巴特都脸色严肃地跟着念诵。渐渐地，声音越来越大，在这个广阔的地下空间中，如一波雷声般轰鸣…… 金紫熏愕然地看着这一切，这太出乎她意料之外了，恍惚之间，她似乎不是处于一个先进的实验室中，而是在一间教堂里。 忽然许多仪器上的电子屏都开始出现倒计时的画面，一个机械的电子女声不断重复着当前的读秒数： “9……8……7……6……”念诵声与电子读秒声混为一体，却一点也不显得嘈杂，而是呈现一种和谐的状态。 “……3……2……1……启动！” 第151章 惊变 7个巨大的圆环开始围绕着同一个圆心慢慢旋转，和现场中回荡的巨大声响一样，和谐而统一。 随着旋转的速度变的越来越快，圆环的实体似乎在慢慢地变的模糊，渐渐地变成了一个半透明的球体，而位于球形中央的两个圆柱容器依旧静止如故。 圆环还在加快旋转的速度，球体的表面变的如同水波一样似静似动，里面隐隐有淡淡的白光透出。渐渐地，从外部已经完全看不清球体里面的两座圆柱体了，入目是越来越亮的白光。 张赫在听到老海曼等人开始念诵之后，他也有和金紫熏相同的感觉。不过他知道老海曼等人的底细，是以很快就理解了他们的做法。但这并不代表他就能欣然接受，因为随着7个圆环越转越快，他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浮现在心中。 随着圆环的速度加快到极致，在位于圆环内部的张赫看来，圆环如消失了一般，仿佛在圆柱体容器之外，没有任何障碍物，似乎他只要离开容器，就能一步跨到五芒星之外。 等到他面前的虚空中忽然出现一个白点时，张赫吓了一跳。他的意识之眼紧盯着那个白点，发现它几乎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慢慢变大，越来越大，越来越亮，直到大的完全可以将整座圆柱体容器吞下去，才停止了变化。这时已经不能称呼它白点了，应该称之为白洞，虚空中的一个充满了白光的洞。 说来也怪，明明感觉它射出无数的光线，但张赫一点也不觉得刺眼，或许是因为他现在只是用意识在看，也或许是它们本身就不是光？ 张赫感觉有些不妙，面前的白洞似乎突然出现了一股吸力，而且吸力还在慢慢变强。他明明只是意识，为何能感受到物理性的吸力？张赫心中有些吃惊，难道这股吸力根本就不是物理性的，而是在针对他的精神？ 吸力越来越大，白光也越来越盛，吟诵声越来越响，张赫觉得自己似乎被几种力量紧紧地束缚着，缠绕着，拖拽着……它们似乎要将他拉进白洞里！ 张赫心下大骇，他急忙奋力与这股吸力对抗。幸好他的意识与肉体之间似乎存在着极强的联系，那种拖拽的力量并不能轻易将他拉离。但是他也失望地发现，随着那些吟诵声，这种联系似乎在不断地被削弱。 这种感觉就好像粘在玻璃上的口香糖，随着揪起的力量不断增大，粘结面的边缘会一点一点地被拉断、松脱，直到整个面都被扯离。现在他的意识，就如同粘在玻璃上的一滩口香糖。 海曼先生的额头上沁出了点点的汗珠，显然这种念诵也不像表面上那么轻松，也要消耗相当的精神。赫尔先生、撒巴特，还有在场的其他人，也同样如此。 张赫试了各种办法，都对改善这个局面没有丝毫帮助。他心一横，努力让心情平复，将所有的焦躁不安一丝一丝地慢慢驱逐出去。他一直坚持的练习发挥了作用，很快，意识就陷入了空灵状态，他成功入定了。 张赫脖颈上悬挂着的中空石微微一亮，将白洞中射出的白光挡在了外面，他的意识瞬间进入了中空石的虚空中。与以前不同的是，虚空中的一个方向不再是虚无，而是自动映射出了白洞的景象。 张赫微微松了一口气，勉力维持着心如止水的心境，集中精神观察着白洞的每一丝变化。白洞中的光芒在张赫的意识进入中空石后，瞬间显得暗淡了许多。 忽然在白洞的中央，一截漆黑如墨的细丝露出头来，它像是有生命般的扭来扭去，好像在左看右看。 一股深入骨髓的寒意扩散开来，似乎在一瞬间，整个空间的温度都下降了几度。张赫心下一沉，因为即使是躲在中空石中，他也感觉到了那股仿佛能侵蚀意志的寒意。 但海曼等人满是汗水的脸上却露出了喜色，更加大声地吟诵起来。数百人汇聚起来的声浪，如海波一样在空间中回荡。金紫熏已经彻底看呆了，这场实验中的一切不断刷新着她的认知。 漆黑的细丝随着扭动，竟然在不断地变长，不，不是变长，而是在侵蚀着白洞中射出的白光。它触碰到的地方，连那些光也变的漆黑。猛地看去，白洞中射出来的白光似乎被一滴墨汁浸染着，漆黑的地方越来越多，越来越大，就像不断延伸的无数黑色尖刺。 张赫忽然惊骇地发现，那些不断延伸的黑色尖刺竟都是冲着他的方向而来，按它漫延的速度，估计只需几分钟就会接触到他的身体。 随着那些黑色尖刺离他的距离越来越近，那股恶寒也在飞快地加深，他的意识都能感受到有种要被冻结的感觉。 变长了的黑色尖刺不再是硬直的，慢慢开始蠕动，就像无数飞舞的黑线，似乎想努力地抓住什么。但是不管怎么乱舞，它们蠕动的方向始终不离张赫的身体所在的地方。 继续让意识躲在中空石中吗？张赫心中无比地矛盾，他本能地想要离那些黑线远一些，可是他在圆柱形容器中的身体却无法躲避。不行！不能这样！虽然不知道被那东西侵蚀身体会怎么样，但他有预感，那绝对会让他后悔终生。 终于，他心中叹了口气，瞬间将意识从中空石中抽离，回到自己的身体中。张赫感觉周围马上被一层灰色笼罩，他进入了灰色果冻状态。 经过长期的练习，他已经可以将这种状态延长至大约10分钟之久，但是身体仍然必须处于静止状态，无法像他期望地那样应用到实战中去。不过这一次，他的身体却是一直处于静止中的，虽然是被迫的。 灰色一出现，飞舞着靠近的黑线速度明显一滞，两者相交的地方发出“滋滋……”的异响，就像在热油中浇了些冷水。灰色显然并未被黑色侵蚀，二者处于一种互相消磨的状态，虽然看起来灰色的抵挡比黑线的侵袭要弱一些。 有用！张赫精神一震，他的眉心又开始一鼓一鼓地颤动起来，随之而来的还有微微地疼痛，这是他消耗精神力的征兆。 有灰色区域的阻挡，那黑线侵蚀的速度放缓了一些，但灰色区域是以张赫为中心呈现的一个球体范围，而球体外其他方向上的黑线前进的速度依然很快。慢慢地，无数条黑线将整个灰色区域从各个方向上包裹起来，就像一个黢黑的圆球。 第152章 侵蚀与吞噬 张赫现在就像是位于一个圆圆的鸡蛋的中心，灰色果冻区域是蛋黄，不断漫延、侵蚀的黑色是蛋清，而且黑色的那一层还在不断地加厚中。 张赫明显地感觉到压力越来越大，他已经看不到外面了，四周都已被黑色包裹。而且它们还在不断地加强向内侵蚀的力量，灰色果冻区域在不断地被消耗。 寒意越来越重，仿佛他体内的血液都快被冻僵了，这种寒意不是针对肉体，似乎是直接作用在他的灵魂上。 灰色区域已经缩至不到40公分的厚度，张赫眉心传来的疼痛感也越来越甚，仿佛头部要裂开一般。 “30公分……20公分……10公分……5公分……” 张赫疲惫地双眼绝望地看着越来越近的无数黑线，他已经竭尽所能的抵挡了，却还是无法让它们停止逼近。这样的对决，对他的精神消耗极大，他感觉已经撑不了多久了，也许连灰色果冻状态的10分钟时间都撑不到。 “噗通……”场中念诵的人有一个昏倒了，但周围的人却对此视而不见。因为这已经不是第一个人了，已经有十几人因为精神损耗过大而昏倒。 剩下的人则是越发的兴奋了，海曼等人尤其却此，布满汗水的脸上通红一片，双眼中放射着狂热的光芒，就连一向表情呆板的赫尔也是如此。 灰色果冻区域被彻底突破的那一刻，无数扭曲不停的黑线向他扑了过来，张赫暗叹了一口气，放弃了抵抗…… 黑线仿佛有意识一样，贴在张赫脸边扭来扭去，像是在打量他，忽然它们猛地汇聚成7股粗粗的黑线，“唰”地钻入他的七窍中。 张赫忍不住发出一声痛苦的惨呼，在这一刻，他的身体忽然间恢复了控制。可是这种控制只有一半在张赫手中，另一半则被黑线侵夺。他全身的肌肉不受控制地猛地绷紧，满头黑发根根直立而起，脸上的肌肉扭曲着，青筋密布，惨呼声渐渐化作了巨吼…… 他体内那些鲜红色不规则粒子流轰然爆起，第一次从一股粒子流分化成了七股，分别迎着侵入张赫体内的七根黑线扑了上去。两者刚一接触，鲜红色粒子流好似化作张着嘴的蛇，将黑线的头部一口吞了下去，黑线猛然爆发出一股极大的震颤波动，像水波一样往四周扩散开去。 被这股波动波及，张赫的身体一阵巨震，体内许多骨胳和肌肉都遭到了拉扯和撕裂。巨痛再次袭上他的脑海，让他眼前一阵阵发黑，体表无数细小的毛细血管破裂开，从头到脚变的鲜血淋漓。 装着他的圆柱形容器也受到了这股力量的影响，“轰”地一声爆开，无数碎片夹着里面的液体四散开来，撒落在近处一些人穿着的密封衣上，噼啪连响，好像下了一场急雨。 鲜红色粒子流并未被波动震开，而是继续沿着黑线向其反方向漫延，而黑线的震颤也在继续，似乎想要逃离鲜红色粒子流的吞噬。 张赫只觉得全身如同火烧，他的不死异能自动开始修复身体，一边是破坏，一边是修复，二者如拉锯一般，僵持不下。 “咦！？种子！？”张赫脑海中忽然出现一个充满了愤怒和疑惑的尖利声音。 不对，不是声音！而是一个明确带有含意的意念直接出现在他脑海中。虽然张赫的身体和精神都处于极端状态下，但是这个意念的出现仍是让他吃了一惊。 “是谁？！”张赫禁不住在脑海中大声地问道，他心中不由地生出了一丝恐惧。居然有人能直接在他脑海中说话，还是这种诡异地局面下！人对自己不了解的东西往往会害怕，张赫也不例外，这是他从来没有碰到过的事情。 鲜红与黑色的争斗越发的激烈了，鲜红色粒子流似乎在先天上有一种优势，虽然数量少，但却从一开始就占据了上风。它已经开始沿着黑线来时的方向，反向侵蚀起来，即使黑线不停地发出震颤波动，仍旧与事无补。 不知那个意念是否听到了张赫的反问，并没有给他任何反馈。随着鲜红粒子流加大了攻势，黑线渐渐有越来越多的部分被鲜红侵蚀、包裹、吞噬…… 忽然那个神秘的意念开始尖声吼叫起来，叫声中包含的情绪不再只是愤怒和疑惑，似乎还多了些恐惧。 随着鲜红粒子流的优势不断增大，它反侵蚀的速度越来越快。黑线扭动着，想要从张赫的体内脱离，它想跑！可是现在的主动权已经易手，鲜红粒子流露出一股子不想罢休的意思，死死纠缠住黑线，贪婪地追索。 张赫心中大喜，觉得身体的控制权回来的越来越多了，体内鲜红色粒子流与黑线的争斗他一直在观察，即使身体和精神上不断传来巨大的疼痛，但他的注意力仍旧放在二者的争夺上。他很明白，他的生死就系于此，怎敢放松？ 他身体的状况也开始渐渐好转，不死异能对身体的修复速度，明显超过了黑线波动对身体的损害速度。体内无数的细小血丝像四处攀爬的藤蔓，不断扩大着范围，这是在修补刚才遭到的创伤。体表因为有污血覆盖，却不太明显。 鲜红色粒子流的行动完全是自发的，它对黑线从抵挡、反击，又发展到追击的整个过程，张赫都没有干涉。现在既然已经反败为胜，又拥有了明显的优势，他便干脆放任它继续，没有干涉它的行动。 鲜红粒子流与黑线纠缠在一起，而黑线则连着原本的白洞。不过，现在再称其为白洞已经不合适了，除了最外缘的一圈白光，中间的部位被黑线挤的满满的。 张赫虽然身体已经恢复控制，但在这种情况下，他却不敢移动，生怕对当前的局面造成不好的影响。 鲜红粒子流占了上风，他的精神终于放松下来一些，张赫扫了一眼周围，发现已经能看到外面，外面的空间内能站着的人只剩一半了，另一半不知何时都已昏倒在地，平台上的海曼几人仍在苦苦支撑，看起来形象很狼狈。 忽然他发现了金紫熏，她就站在一间玻璃窗里面。而且那里不止她一个，大约有8，9个衣着得体的人，男女都有，年纪在30岁至60岁之间，金紫熏算是其中最年轻的一个。那些人包括金紫熏，一个个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这边。 第153章 逃遁 张赫看金紫熏的表情似乎并未认出自己，看来老海曼没有告诉她实情。他扫了眼自己身上，从上到下全是血污，大部分已经干成了一层血痂。不过这样也好，因为他现在的身体可是光着的。 “啊……”那个尖利的声音又一次忽然在张赫意识中响彻，震的他脑海中一阵晕眩： “爬虫！你不配拥有它……！” 一阵欲裂的头痛猛地传来，张赫疼地猛地抱住头。 在他体内，与鲜红粒子流纠缠在一起的7股黑线齐齐断裂，从张赫的7窍中飞快地逃离。断裂后留在张赫体内的部分很快被鲜红色粒子流分化包裹起来。 逃离的黑线一离开张赫的7窍，“唰！”地转而扑向另一个圆柱体容器中的光头大汉，以一种极快地速度钻入大汉的7窍中…… 光头大汉的反应和张赫刚才的表现几乎如出一辙，猛地瞪大了双眼，面容扭曲，张口发出一声长长地惨嚎。又是一股震荡波猛然出现，他所在的圆柱体容器也“嘭！”地爆炸开来，碎片打在张赫身上，惊醒了因刚刚这一幕发呆的他…… 光头大汉显然对黑线的入侵没有任何抵抗之力，瞬间就被彻底侵蚀。他整个身体的肌肉扭曲着，整个人仿佛猛地涨大了一圈，原本约有两米的体型再次暴涨了数公分。麻木的脸上露出一抹痛苦地表情，双眼中闪过一抹黑色的流光，眉心的皮肤蠕动了几下，挤出一道深深地竖形沟槽…… 反应过来的张赫心底毫无来由地升起一股浓浓的寒意，一瞬间，心中只想快点离光头大汉远一些。他脚下猛地蹬地，身形如闪电般窜了出去，正是冲着金紫熏所在的方向…… 他跃在空中的身体刚至半途，忽觉背后一阵强风袭来，跟着一个充满了愤怒地意念在他脑海中炸响： “爬虫，留下种子！” 张赫身在半空无法闪躲，只来的及侧了侧身，借机向后瞟了一眼，惊讶地看到光头大汉如一尊魔神般的身影就在他身后不远处，正伸着一只巨大的手掌向他后背击来。 左肩一阵巨痛，被一股大力打中，张赫原本就极快的速度猛地被增加一倍，像一枚炮弹般重重地撞在金紫熏所在观礼区的玻璃幕墙上。防弹玻璃材质的幕墙响起一阵“咔咔”裂响，无数裂纹如蛛网般漫延开来。玻璃幕墙后面的金紫熏等人吓的发出一阵惊呼。 张赫“哇……”地吐了一口血，身形自玻璃幕墙上重重地滑落，刚刚被他撞到的地方露出一个布满裂纹的凹坑。 踉跄了一步，张赫重新稳住身体，他骇然扭头看向光头大汉。这是他第一次看到有人速度比他快了这么多，几乎比他快了近一倍！ 映入张赫眼帘的一幕却让他马上心中一喜，因为那个光头大汉发出刚才那下攻击后，竟一个跟头从空中摔落下来，庞大的体型重重砸在一个穿着密封衣的人身上，将那人砸的昏了过去。大汉狼狈地滚在地上，一边挣扎着要爬起来，一边用那双漆黑的眼睛面无表情地紧盯着张赫。 张赫的反应极快，虽然不知光头大汉出了什么状况，但他心知这是他最好的逃跑机会。他猛地侧身撞向布满裂纹的玻璃幕墙，“哗啦……”一声，不堪重负的玻璃幕墙应声而碎，张赫的身体带着无数碎片落入其中。 观礼区里面的众人惊叫着一窝蜂地朝入口跑去，金紫熏却呆呆地留在原地，看着张赫。她认出他来了，即使他脸上仍旧布满了干涸的血迹和擦痕，但这么近的距离，以两人的关系又岂能认不出。 “张……”金紫熏心中无比惊讶，她如何也想不到会在这里看到张赫。 但张赫并未给她说话的机会，他身形微顿，左臂一探，就将一声惊呼就要出口的金紫熏揽在怀里，脚部发力，身影又从幕墙上的破口中窜了出去，丝毫未停地射向空间的入口。 从张赫跳入观礼区再到带着金紫熏出来，也就只有短短的一瞬间。等他二人的身影即将到达空间入口时，光头大汉终于勉强站稳了身形，看到张赫就要从高台上部的入口离开，他面无表情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不甘心的表情…… 若是张赫现在来的及回头看一眼，定会发现惊人的一幕：光头大汉脸色瞬间变的通红，他眉心的竖沟猛地裂开，一颗黑色的眼珠钻了出来，形成了一个散发着无穷寒意的黑色竖眼。就在这颗竖眼紧紧盯住张赫的一刻，大汉的右手轻柔地抬起，对着张赫的方向举重若轻地在空中捏了一下…… 张赫揽着金紫熏在窜出空间入口的一瞬间，忽然感觉到一股刺骨的寒意。这股寒意似乎并非来自体外，而是忽然出现在他心脏附近，仿佛有人在他胸腔中突然塞了一块冰。他浑身的汗毛“唰”地立起，心下大骇，本能地调动体内鲜红粒子流的力量…… 自从包裹住黑线断在他体内的部分后，鲜红粒子流似乎沉寂了一样，在他体内一动不动。而张赫因为急于逃跑，也没有机会探查它的状况。此刻他被忽然而至的危机感刺激，下意识地全力催动鲜红粒子流…… 长期练习的成果在此刻显现，粒子流“嘭！”地化为一股庞大的龙卷风在他体内席卷而起，张赫的速度猛地又增加了几成，身形如流光般从空间入口射了出去…… 随着二人从入口窜出，张赫和金紫熏同时喷出一口鲜血，显然他们仍然没有完全躲开刚才那神秘的一击。张赫还好，这点伤对他来说不算什么，很快就会被自动修复。可是金紫熏却受不了，脸色瞬间变的苍白，昏了过去。 张赫见状心中焦急万分，但他却不敢停下查看她的情况，只能先全力地逃走。 这个地下洞窟虽然经过现代化修整，整体结构仍与张赫见过的两个差不多，所以他很容易就找到了通路。 洞窟之内，光头大汉做出那下攻击后，脸色瞬间变的苍白，全身无力地软倒在地。他眉心那只黑色竖眼中的眼球缓缓缩了回去，眉心又恢复了一道竖沟的模样。 第154章 空空荡荡 经过这一番波折，地下空间内还能站着的人没有几个了，反而是刚刚从观礼区逃出来的那些人精神状况更好一些，但此时他们也是挤在一角，战战兢兢地看着光头大汉的方向。 海曼先生与赫尔先生都瘫坐在地上，虽然坚持着没有昏倒，但却在剧烈地喘息。即使狼狈若此，他们仍努力支撑着身体盯着光头大汉，眼中露出无限的喜悦。 撒巴特算是几人中状态最好的一个，至少还能勉强行走。他也同样满面惊喜地盯着光头大汉，脚步蹒跚地朝他挪过去…… 城堡大厅中的升降台还未完全升到与地面持平，一个抱着一个女人的红色人影就窜了上来。厅中的警卫士兵都愣了一下，马上用枪指向那人，刚想大声喝问，就见那人影微微一晃，化作一抹淡淡的红色影子射出了大门，速度其快无比。 相同的场景在城堡院中又一次上演，引起一番喧哗，但是人影的速度太快，士兵们从始至终都没有人有机会开枪。红色人影闪了几闪就出了城堡，等那些士兵追出去看时已经找不到踪迹。 城堡地下空间中，撒巴特挪到离光头大汉只有两米的距离，单膝跪地，激动地道： “神主阁下，撒巴特听候您的吩咐……” …… 晚上9点多，夜幕低垂，约克市的街道上行人开始变的稀少。这里的古建筑保存的很好，甚至一些街道的历史都有数百年了。夜晚与白天相比，约克市的中世纪风格更加明显。只是缺少了一些美感，多了一些阴森。 街边的路灯下，一个穿着身黑衣，身材高大的男人沿着街边缓缓走来。他穿梭在路灯的明暗之间，面无表情，脸色苍白的有些阴沉。光影变幻之间，能看到他的年纪约有50多岁，身上穿的竟是一身旧式燕尾服，头上戴着高高的礼帽。 路人碰到他总是躲的远远的，对他的气质和装扮有些敬而远之。他是布拉德利先生，约克市有名的寻鬼导游。 e国闹鬼的传说有一多半发生在约克，是欧洲有名的鬼城。于是约克便慢慢发展出一种特殊的旅游项目：寻鬼之旅。而带领游客徜徉在夜色下的约克城，游历城内几个主要闹鬼之地的人就是寻鬼导游。 布拉德利先生的这项工作一般在晚上7点半开始，从一条叫“肉铺街”的中世纪街道出发，经过这条街边的古老小店，到约克大教堂古罗马鬼士兵出没的地窖，再到每十年城墙会变成血红色的克利福德塔……最后结束在古罗马石柱下，整个过程约为一个半小时。 每个游客收取5镑的费用，今天他带了6位游客，赚了30镑，布拉德利先生对此很高兴。不过他得尽快赶回去，因为寻鬼导游只是他的兼职，他的正式职业是入殓师，办公室里还有一项工作在等他。 e国是基督教国家，按照福音书的要求人死后必须土葬。近10年来，e国人的丧葬费用上涨了80%，过去一年平均费用上涨了7%，达到7622英镑，约合125万美元，预计今后5年将继续涨价。所以布拉德利先生对他的正职工作很重视，绝对不容许任何疏忽。 他的办公室在城墙外的大街边，是一栋独立的二层小楼，上面挂着此类行业特有的铭牌。 布拉德利先生走进办公室，换掉那身寻鬼导游的行头，穿上入殓师的工作服。脚步匆匆地来到地下室，这里就是他的工作间，因为有冰柜和低温设备，这里的温度有些低。 他刚刚走进工作间，一只冰冷的大手就扼住了他的脖子，吓的他差点魂飞天外。入目是一张苍白的脸，一双眼睛不带一丝感情，冰冷地就像寒冬时乌斯河里结的冰。 这是一个亚裔男人，虽然体型比布拉德利先生瘦一些，也矮了一点，但在他面前，布拉德利先生觉得自己就像一只被拔光毛的火鸡，毫无安全感。 “你是入殓师？”亚裔男人冷冷地道。 布拉德利先生无法出声说话，只能勉强点了点头。他努力用眼睛传达出祈求和顺从的意思，希望那人能松开手，让他有些喘不过气的胸腔舒服一点。但那个亚裔男人似乎根本没有领会他的意思，沉声道： “很好，我们有件事要谈一谈。” 亚裔男人正是张赫，面对光头大汉的攻击，他头一回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不得不亡命地逃出诺森伯兰伯爵城堡。 一口气逃出了10公里，来到约克城的边缘，翻墙进入一家关着门的小型厂房，他才有机会仔细查看金紫熏的状况。刚才金紫熏吐血后一直处于昏迷状态，呼唤她的名字她也毫无反应，这让张赫非常紧张。 他找到一个像是休息室的房间，找到水和一块毛巾，小心地擦掉金紫熏脸上的血污…… “小熏！小熏！……”金紫熏对他的呼喊没有丝毫的反应，脸色苍白，气若游丝。 张赫急的满头大汗，他在房间里翻找到一件蓝色的连体工作服，匆匆地穿上，抱着金紫熏以最快的速度赶往附近的医院。当初他开着车熟悉约克市里的交通时，见过一家医院，离这里只有5个街区。 他没有按道路行进，直接沿直线向那家医院赶去，沿途遇墙翻墙，遇屋越屋，以他现在的速度，普通人根本看不清他的身影，况且此时天已经黑了，不久他们就无声无息地就赶到了目的地。 进入医院，张赫匆匆找到了急诊室。急诊医生看到张赫满脸的血污，被吓了一跳，以为他们两个刚遭受了车祸。张赫不耐烦地摆脱了一个劝他接受检查的医生，盯着其他人将金紫熏推进手术室进行紧急救治。 显示手术正在进行中的红灯十分钟后便熄灭了，主持急救的医生走出来，向一脸紧张的张赫遗憾地摇了摇头。张赫见状脸色大变，他愣了两秒钟，猛地起身冲进入手术室。 他一眼就看到手术台上躺着的金紫熏，一块白布盖在她身上，只有锁骨以上的部位露在外面。她闭着双眼，脸色苍白，一动不动…… 张赫站在手术台边，颤抖着手轻抚着她的额头，心中空空荡荡的，好像整个人都漂浮在半空中，没有着落。 第155章 一线生机 一个医生低声安慰他道：“很遗憾……”这种情况他们见的多了，很能理解张赫此时的心情。他们简单收拾了手术工具便暂时离开了，给张赫留出单独向逝者告别的机会。 随着手术室的门悄然关上，以白色为主调的房间内变的一片空寂。张赫再也无法控制情绪，眼泪潸然而下…… 忽然，点点白色的碎光从金紫熏体内慢慢浮现，像微小的雪花，在她身体上方慢慢汇聚，形成一条小小的流光。它们似乎有意识一般，环绕着金紫熏的身体转了一圈，又在张赫身边停留了片刻，缓缓向上方漂去…… 就在此时，手术室内猛然一暗，瞬间被灰色充满，室内的一切似乎都凝滞了，那条小小的白色流光上升的速度也变的极其缓慢。这是张赫及时发动了灰色果冻状态，笼罩住了整个手术室。 张赫惊喜地看着那道流光，还有机会！ 若是当母德猜的没错，这应该是小熏的灵魂。灵魂不是虚无，而是普朗克层级的基础粒子，它包含着所有小熏的信息，包括记忆。就像宇宙中每一个普朗克尺度的基础粒子中，理论上都存在着宇宙大爆炸的信息一样。只要能保住小熏的灵魂，就等于保住了最后一丝机会。 至于如何保存，自然是中空石，它是存放基础粒子的最佳工具！张赫此刻对当母德万份感激，这份礼物实在是太珍贵了。 张赫调动所有的意识力量，引导小熏的粒子流慢慢进入中空石。这个过程无比地缓慢，也极其耗费精神力。 若是他体内的鲜红色粒子流能提供更多的帮助就好了，可是它们自从张赫逃出城堡后就陷入了半沉寂状态，他现在能调动的能量少了绝大部分。张赫猜测这是因为它们吞噬了神秘黑线的原故，应该只是暂时的。 急救医生看到手术室里的人好久都没有出来，担心张赫伤心过度下出事，想过来再劝劝他，却发现手术室里已经人去室空。不仅仅是张赫，连那个刚刚逝去的女人也不见了。 医生禁不住大吃了一惊，若非刚刚参与急救的人不只他一个，他几乎以为刚才只是做了一场梦。 诺森伯兰伯爵城堡内，经过清洗，光头大汉的形象焕然一新。他穿着一身合体的休闲装，缓步走在走廊中，神色有些阴沉。但看到城堡各处的雕像时又忍不住伸手触碰一下，似乎虽然心情不太好却又按捺不住好奇。 海曼、赫尔和撒巴特小心翼翼地跟在他后边，除了他们四个，周围看不到其他人。 终于，光头大汉结束了他的参观之旅，海曼先生引领他来到那间大书房，请他在当中的沙发就坐后，亲自为他煮了红茶，还让仆人送来了几份可口的甜点。 在海曼先生的示意下，光头大汉分别尝了尝，脸上没有露出任何表情。海曼先生三人站在他面前，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 “真是落后的能量补充方式……不过很有趣……”光头大汉嘴巴不动，却有一股意念直接在海曼先生三人的脑海中响起。 虽然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体会到这种特殊的交流方式，但海曼先生三人还是从心底里感到惊讶。 这种意念交流方式有一种极大的好处，就是可以无视不同语言造成的障碍，直接传递和接收要表达的意思。 “神主阁下……”海曼先生恭敬地道：“我们会尽力为您提供这个世界中最好的服务。” “哼！”光头大汉传送出表示不满的意念：“最好的？你们为神降准备的躯壳就不能男女都有吗！？而且还这么丑！” 海曼、赫尔、撒巴特面面相觑，大眼瞪小眼，同时心感不妙，莫非这位神主是女性？！ 赫尔先生在世界各地投资了许多顶尖的生物研究机构，这具光头大汉的躯壳本身就是从上万具实验品中精选出来的，应用了许多最先进的生物技术，经过了十几年的动态筛选，才有了这么一个收获，哪还有能力考虑性别和容貌问题。 “很抱歉，神主阁下……”赫尔先生满面纠结地道：“我们的技术还很落后，无法随意创造能容纳强大神魂的躯壳，能有这一具合格的躯壳已经是万幸……” “合格？”光头大汉再一次发出表示不屑地意念：“进入低层阶世界让我损失很大，又被那个阿苏人体内的种子吞噬了一部分本源，但是这具躯壳却仍然不足以承受我的神魂，估计过不了多久就会彻底崩溃，到时我就不得不返回了。” 海曼等人闻言一惊，海曼先生诧异地道：“阁下，您说‘被阿苏人的种子吞噬了一部分本源’是怎么回事？阿苏人是……？” “就是跑掉的那个人！他体内有个奇怪的能量种子，居然能吞噬我的神魂本源！必须尽快找到他。而且他的躯壳也远远好过这一个……” 海曼几人这才明白了一些，原来神主说的是张赫。但是对张赫体内有什么种子，能吞噬神主的本源等等，他们既觉得迷惑，又感到惊讶。 神秘黑线与张赫的争斗，以及后来侵入光头大汉的过程除了张赫其他人都看不到，所以他们并不知情。不过即使他们能看到，也很难理解。 “神主阁下，请您放心！这个世界上还没有我们找不到的人！”撒巴特肯定地道。以他们三人的影响力，他这句话还真不算吹牛。 光头大汉无所谓地挥了挥手，似乎对这种话不感兴趣。 “阁下……”海曼先生又道：“有个人对那个逃走的人很了解，我已经安排他在外面等着了，您要不要召见他？” “你是说外面那个阿苏人？”光头大汉点点头：“他们是同族，或许知道的多一点……你进来吧。” 海曼三人对望了一眼，神主已经提到了几次“阿苏人”，莫非是指的亚裔人种？因为门外等着的那人也是一个亚裔，而且神主最后那句话显然不是对他们说的，而是对…… 房间的门被轻轻推开，崔秉基惊骇莫明地走了进来。 昨晚的事他也在场，自然也看到了发生的所有事。张赫带着金紫熏逃走的时候，他就站在离金紫熏不远，若非张赫不认识他，很可能顺手就把他杀了。 刚才他按海曼先生的指示在外面等待神主召见，忽然有一个声音在他脑海中跟他说让他进去，把他吓了一跳。崔秉基也是头一次有这种体验，若非感受是如此地清晰，他或许会以为是错觉。 他惊骇地走进书房，正看到光头大汉面无表情的脸。崔秉基心中一颤，只觉得那双漆黑的眸子带给他极大的压力。 第156章 基因的秘密 海曼三人愕然地看着这一幕，神主阁下竟然知道崔秉基站在门外。从他刚刚称呼崔秉基为阿苏人来看，莫非他能看到门外的景象？ “阿苏人，把你知道的，昨晚逃走那个人的事都说出来。”那个声音又一次在崔秉基脑海中响起。 这次他确定是眼前的神主所为，而非是他的错觉。但神主为何称呼他为阿苏人，他却不懂。 “是……”崔秉基恭敬地低头道。他现在和昨晚以前已经大为不同，如果说原来他是一个不太虔诚的信徒，那现在他已经彻底改变了。 于是，他将自己所知道的所有关于张赫的事都一一说了出来，光头大汉和海曼三人一直静静地听，无人打断。 等崔秉基讲完离开书房后，海曼先生才道：“神主阁下，我的人已经查到张赫昨晚离开后去了城里的医院，但在不久之后就离开了，去了哪里暂时还不清楚，但是和他一起离开的女人已经确认死亡。” “其他人我不关心，我只要求你们一点，尽快找到那个叫张赫的阿苏人！”光头大汉面无表情地道。 “神主阁下，您为什么老是称呼那个张赫叫阿苏人？”撒巴特按捺不住好奇，诧异地问道。 海曼先生、赫尔先生同样也对这个问题有些好奇，都关注地听着。 “因为他身上明显带有阿苏人的基因。阿苏人是我们人族中的一支，当初创造你们新历人时，有的使用了阿苏人的基因，显然他和刚才那人都是这一系的延续。”光头大汉的口气淡淡的，所说的‘刚才那人’应该就是指的崔秉基。 海曼和赫尔闻言脸上一变，心中都是一阵惊喜，果然是这样！他们神仆一直认为人类都是由神创造出来的，终于从神主口中得到了确认，至于阿苏人显然指的就是亚裔。 “那我们属于哪类人种的基因延续？”撒巴特又好奇地追问。他对人类起源的问题并不像海曼和赫尔那么感兴趣，纯粹只是好奇。 “你们是艾瑞伯人的基因延续……” 海曼先生等三人各自喃喃重复了一遍‘艾瑞伯人’这几个字，暗暗记在心里。 “……你们不必太在意人种归属的问题。在我的世界里各人种间的关系虽然有些复杂，但不像你们这里泾渭分明，我们对任何人种都没有倾向性。”光头大汉冷冷地道。 三人中海曼先生最是心思灵巧，隐隐听出光头大汉对人类世界中的这种现象似乎有些不屑。赫尔先生也有所察觉，只有撒巴特没有听出来。 “神主阁下，您刚才提到的新历人是指我们人类吗？”海曼先生敏感地又提出一个问题。 “不错，你们就是新历人。”光头大汉确认道。 “那是不是还有旧历人？”海曼先生追问道。 “当然，他们的时间在你们之前，你们所谓的恶魔血脉拥有者就是新历人与他们的后裔。” 海曼与赫尔面面相觑，这种说法他们还是头一次听说。虽然他们一直都以清除拥有恶魔血脉的人类为己任，并从中得到一些收获，却不知他们的来历原来是这样的。 “神主阁下，您之前提到的种子是什么？”赫尔想了想也问道。 神主所说的种子似乎和强大的力量有关，赫尔一向沉迷探索人类生物学的研发，对此事极为好奇。他虽然不清楚拥有种子的张赫到底有多厉害，但昨日也曾惊鸿一瞥过张赫的表现。此刻见神主很痛快地回答了海曼和撒巴特的问题，他也忍不住问了出来。 听到这个问题，海曼和撒巴特也露出留意的眼神。 “种子是灵魂力量的源泉，我们的力量虽然种类不同，但都源于它。那个阿苏人身体里有一个特殊的种子，它的能量属性我从来没有见过……”光头大汉呆板的脸上竟闪过一丝恐惧的表情，这让海曼三人看的心中暗震。 …… 张赫此刻正躲在一栋高层公寓里，这里距离火车站不远，人流较多，比较繁华。公寓的主人不在家，张赫进来只是暂时停留一下。这似乎是一个单身男人的住处，衣橱里都是男人的衣服。张赫洗了个澡，挑了几件衣服换下了那件蓝色连体工作服。 从冰箱里随便找了点面包吃掉，他拿起屋里的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小熏吗？”电话那边传来金承志的声音。 “……”张赫沉默了两秒，才道：“我是张赫……” “张赫？你小子果然跑去e国了！武月萱的事是不是和你有关系？老爷子发话了，让你来……”金承志的嗓门大了起来，似乎有些激动。 “……小熏出事了。”张赫沉声打断了他的话：“我给你一个地址，约克城斯凯尔顿大街93号，你尽快派人来接小熏回去。记住了吗？” “你说什么！？小熏出什么事了？！”金承志紧张地道。 “地址记住了吗？”张赫没答他的问题，又重复道：“约克城斯凯尔顿大街93号！” “约克城斯凯尔顿大街93号！我他妈记住了，你快说，小熏出什么事了！？”金承志咬牙道。 “等我回去见面再说，你记住，小熏没死，她的灵魂在我这里。” “你说什么！？”金承志的声音中满是惊骇和讶异。 “啪！”挂断了电话，张赫从窗口向外看了看。这里能够看到火车站广场的大部分区域，在他的超强视力下，已经留意到广场附近有几拨形迹可疑的人正在警惕地打量着每一个经过的行人。 张赫并不担心这些人，他有足够的自信让他们连他的衣角也碰不到，但是他担心那个光头大汉，若是被他发现，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再一次逃掉。 他本能地感觉到海曼等人在约克的势力极大，所以他才没有去酒店，而是挑了个私人公寓暂时落脚。约克已经不能久留了，得想办法尽快离开。 他找了个塑料袋，将换下来的衣服塞了进去，拎着袋子出了门。走出楼门的时候，他将卫衣的兜帽戴在头上，拎着袋子朝火车站相反的方向走去。 张赫兜帽下的双眼警惕地留意着周围的动静，等离开火车站一段较远地距离后，他发现了远处的一块店招，低头向那边走去。在经过一个垃圾桶时，顺手将袋子丢了进去。 这是一家租车行，方便刚刚乘火车来到约克的外地人在此租车。里面的人不多，只有5个人在和店员交谈，看样子他们是两拨人，一对男女是一拨，另外两男一女的年轻人是一拨。 张赫等了一会儿，一个25，6岁的店员送走了那对男女，客气地跟张赫打招呼。 “嗨，伙计，有什么可以帮你？”店员走过来道。 第157章 强行搭车 “给我一部车。”张赫发动了精神控制异能道。在那个入殓师处他发现因为体内鲜红粒子流的沉寂，他使用精神控制的时限大幅缩小到了一分钟左右，所以必须尽快地达到目的。 “好的。”店员痛快地给了张赫一把钥匙。 张赫接过钥匙转头就走，在停车区找到一部黄色的沃克斯豪尔。他扫视了附近一眼，开车向出城的外环路方向而去。 租车行内，送走那三个年轻人的店员对另一个店员神秘地笑了笑，道：“兹瓦特，刚才那是你朋友？你最好别让吉姆发现你这么干，否则你会倒霉的。” 名叫兹瓦特的店员疑惑地摸了摸后脑，道：“你在说什么？伙计。” 那个店员打了个哈哈，道：“好吧，我什么都没看见。”然后他又去接待刚刚进门的一位客人了，留下兹瓦特一脸的迷茫。 …… 张赫开着车经过一个环岛，驶上了a64公路。在e国，道路的编号代表着不同的含意，带a的就是指国道。从这里再往前数公里就正式离开约克了，等上了m1高速公路，就可以一路直达伦敦。 他的心情有些沉重。虽然金紫熏的灵魂被他收入中空石，但从传统的观念上来说她已经死了，能否将金紫熏复活还是一个渺茫的未知数。他摸了摸脖子上挂着的中空石，心中对那个光头大汉和海曼等人生出一股恨意。 那个光头大汉明显只是一个躯壳，控制他身体的肯定是那些黑线。至于那些黑线是什么，想必和神仆们信奉的神有关。没想到海曼等人居然能把它们引到这个世界，并借人类的身体行动。 他回忆起海曼说过的那句话：‘……意识探索更高的层阶……触摸到神……’。明明就是想让他们的神借机侵入这个世界！而且他们居然真的做到了！想到这里，他心中忍不住闪过一阵恐惧。 光头大汉太强大了，自己现在在他面前几乎毫无还手之力。必须想办法变强，否则休想替小熏报仇。体内的鲜红色粒子流仍然在沉寂，它们包裹着那部分黑线，缩成了一团，就像在冬眠的蛇，还不知道何时才能彻底恢复活力。 前面的车速度放缓了下来，似乎有些堵车。道路上的车排成了长长的一行，他也不得不跟着放缓了车速，探出头向前方望去。 接着张赫心中一惊，他看到前方百米远处有一个警察设的临检关卡，有一些武装警察正对每辆车进行挨个检查。瞬间他就感觉有些不妙。 没有丝毫的犹豫，他马上将车拐上应急车道停下，下车走下了公路边的土坡。在后面的车看来他似乎要去找地方小便。但如果后车有人刻意留意他，就会发现他再也没回来。 张赫沿着坡下的沟壑靠速度超越了临检关卡的位置，借着树木的遮挡，他在路边拦下了一辆刚刚通过临检的红色汽车。 车窗降下，车里只有一个人，司机是个20多岁的棕发漂亮女孩，她看着张赫，诧异地道：“什么事？” 张赫飞快地从车窗伸手进去打开了车门，坐到副驾驶位置。 女孩见张赫贸然闯到她车里，脸色一变，喝叱道：“你干什么？！后面就有警察……” “开车。”关键时刻，张赫只好再次使出只有一分钟的精神控制异能，等车辆离临检卡远一些再想别的办法。他必须尽快离的远一些，应急车道上的车很快就会被发现，若是预料的不错，海曼那些家伙也很快就会追踪到这里。 女孩听话地马上启动车子，继续沿着a64公路向前驶去。可惜时效只有一分钟，不久，女孩便清醒过来，吃惊地盯着张赫，道：“你是什么人？你对我做了什么？” “我只是搭车，如果你反抗我就杀了你。”张赫刻意摆出一副冰冷的表情，冷冷地道。 女孩双眼微眯，表情变的极度警惕。张赫看到座位边的储物格里放着一个全金属的打火机，伸手拿在手中，用力一捏，钢制打火机变成了一团烂泥般的东西。 看到这一幕，女孩两眼圆睁，吃惊地张大了嘴巴。 “我保证，只是搭车，绝对不会伤害你。”张赫顺手将那团烂泥般的东西扔回储物格里。 “好吧……”女孩露出一丝惧意，抬起一只手掌做了个放弃的手势，无奈地道：“……我接受你的搭车请求。” “谢谢。”张赫淡淡地回应道。 “你要去哪里？”女孩道。既然不得不接受让这个男人搭车的事实，那她只能盼望他下车的时间越早越好。 “你呢？”张赫反问道。 “我要去巴黎，参加一个画展。你要在哪下？利兹？谢菲尔德？还是诺丁汉？”她说的都是m1高速公路沿线所要经过的城市。 “伦敦。”张赫答道。他本想在利兹下车，想办法再弄一辆车开。不过他忽然觉得搭车过去也不错，这样他的目标会小很多。 女孩闻言暗暗叹了口气，伦敦还要在诺丁汉再过去一些，这代表她要和这个危险的男人共处5个小时。还好她的计划也要经过伦敦，至少是顺路。 “……那个打火机是别人送我的礼物，有纪念意义。”女孩瞥了眼张赫，忍不住委婉地表达了她的不满。 “我很遗憾。”张赫敷衍地答道。他从后车窗向后望去，后方远处的天空上一架直升机正要降落，看位置应该就在临检卡附近，看来他们已经发现了那辆车。这么快就有直升机过来，显然老海曼他们开始发力了。 “那是找你的？”女孩看到他的动作，也从后视镜中看到了直升机。 张赫看着她的侧脸没有说话，女孩扭头看了他一眼，又举手做出放弃的手势。 “好吧，看来这个问题不能问。我叫艾丽丝，你叫什么？我们要在这辆车里共处5个小时，总不能连名字都不互相介绍一下吧？”女孩故作镇定道。 “杰克。”张赫放弃了让她彻底闭嘴的想法，他觉得自己似乎挑错了车。 “太棒了，杰克，这是一个很不错的进展。”艾丽丝努力挤出一个微笑。 “你从哪儿来？”张赫忍不住问道。这个女人是不是很久没和别人说过话了？有点话唠！ “爱丁堡。你呢？杰克，你是哪里人？”艾丽丝觉得交谈是一个好现像，这样他伤害自己的可能性就会下降一些。 从爱丁堡到约克要4个多小时，怪不得她一副交谈饥渴症的样子。张赫心中暗道。 第158章 《蜥蜴》 秦世冬今年32岁，身型偏瘦，带着一副无框眼镜，头发梳的很整齐，外表很斯文。 他是华国驻e国领事馆的一名随员，随员是外交官序列中的最低衔级，工作主要是跑腿及协助上级处理一些杂务，但仍拥有一些外交特权，比如豁免权。 他接到一个特殊渠道转过来的任务，让他去约克城中的一个地址去处理一些事情。任务内容有些含糊，说的不太清楚，只说是安排一个人回国，但紧急程度很高，所以他马上就开车出发了。任务传达人给他看了一张照片，是个漂亮女孩的证件照，估计就是目标人物。 从伦敦出发，沿着m1高速公路驶向约克城的方向。一路上秦世冬发现有些异常，沿途多了许多警方的临检卡，几乎每一段路都有，似乎他们在追捕什么人。不过主要是针对与他相反的方向，所以他这一路还算顺利。 约克城他来过两趟，一次是旅游，一次是陪同别人旅游，所以这条线路他很熟悉。他的工作性质要求他必须熟悉e国一些主要城市，也包括交通，在这一点上他做的很合格。 按照脑海中牢记的地址，他来到了约克城斯凯尔顿大街93号，这是一家私人入殓师工作室。很快，他就见到了工作室的主人，一位身材高大的50多岁男人，布拉德利先生。 “太好了，你终于来了！”布拉德利先生见到秦世冬时表现的很高兴：“按那个人的要求，那位小姐被照顾的很好。而且我用的是最新型的自动调温的恒温箱，价格很贵哦。不过你放心，你只按市场价的98折付给我费用就行了……” 很快秦世冬就见到了那款很有现代感的恒温箱，箱子约有60公分乘两米见方，是个长方体，有一个亮着绿色灯光的led电子屏，上面显示着温度：负04华氏度。 秦世冬心里换算了一下，负04华氏度大约相当于零下18摄氏度，这台恒温箱里面的温度相当低了。 布拉德利先生拉动了恒温箱上的一个地方，露出一个小窗口，可以透过透明玻璃看到里面。在他的示意下，秦世冬凑过去看了一眼，如他所料，里面是那位漂亮的女孩，只是却是具尸体。 ‘真可惜！’秦世冬心中暗暗感到惋惜。 “先生，我们是不是现在办一下手续？”布拉德利先生有些急切，他手中拿着的单据将为他带来一笔丰厚的收入。 “当然……”秦世冬道：“不过有一件事我们要先办完。” “什么事？”布拉德利先生诧异地道。 “请您把这件事的所有细节都告诉我……” 不久之后，秦世冬了解到的所有信息通过中转渠道传回了国内。恒温箱也会很快被运上飞机，将在48小时后运达华国京城。 …… 艾丽丝和张赫的车来到利兹城的高速服务区时，又一次碰上了检查。张赫在显露了一手瞬间消失，然后又出现的手段，艾丽丝悚然屈服了，这个亚裔男人在她心中的可怕程度达到了新高。 她按张赫的要求，独自驾车通过了检查，没有泄露张赫的事。经过检查关卡后，张赫果然又出现在车边。 “刚才那里足有20名警察，你是怎么做到的？”艾丽丝的好奇心压过了她对张赫的畏惧。 “你的好奇心太重了。”张赫拒绝为她解答。 “不，杰克，换了任何一个人都会对你感到惊讶的，我这只是正常反应。” 张赫没有再理会她，用沉默表示不想回答，艾丽丝只好无奈地放弃了探询。她觉得只要按他说的做，他似乎也没什么可怕的，只是让她的好奇心越来越有些难以按捺。 车子继续行驶，车内的气氛安静了一会儿后，艾丽丝又忍不住道： “我猜这是来自亚洲的巫术，对不对？我在一部电影上看过，先弄出一团烟雾，然后人就瞬间消失了。” 张赫揉了揉眉心，转移话题道：“你说要去巴黎参加画展，这么说你是一位画家？” “没错！”艾丽丝自豪地道：“是一场为今年女性现代艺术家奖特别筹备的画展，我，艾丽丝沃森也受到了邀请。” “哇哦，恭喜。”张赫轻描淡写地敷衍道。 艾丽丝却并未在意他的口气，反而似乎被张赫提起了这方面的兴致。 “给你看看我的画册……”她主动从座位后面拿了一个大本子递给张赫。 张赫随手翻开一看，这是一本素描本，似乎是艾丽丝平时练习和记录一些灵感用的。本子已经快用完了，只剩下几页白纸，其它页都画着东西。有跑步的人，有鸟儿掠过湖面，有街边一角，还有喝咖啡的人……艾丽丝似乎偏爱画动态的图，静态的景物很少。 忽然，张赫随意翻阅的手停了下来，他专注地盯着本子上的一幅画。 这是一幅奇怪的画，画中的背景是地上摊开的一本画册，画册上画着一些简笔的平面蜥蜴图案。画册边放着厚厚的书、酒瓶、水杯、铜钵和一个12面体球……几只蜥蜴头脚相连排成一个环状，正从那些物品上爬过。但是，爬过画册的蜥蜴有一半身体变成了平面简笔图案，爬出画册位置的蜥蜴有一半身体却又恢复了立体实体的样子。 张赫盯着这幅画，平静的表面下却是惊涛骇浪。不知为什么，看到这幅画，他忽然就想起了光头大汉。 “这幅画是你画的？”张赫的声音变的有些干涩。 艾丽丝扭头看了一眼，道：“这是我临摹的埃舍尔的《蜥蜴》，他是个有些怪的画家，总喜欢画这种空间矛盾的画，有什么问题吗？” “埃舍尔？那你知道这幅画是什么意思吗？”张赫追问道。 “有人说他画的是轮回再生；也有人说他是想表达我们从哪里来，又要去往何处的哲学思想；还有人说他描绘的是二维和三维空间之间的互相穿越。书上是这么说的，谁知道呢，这可是1943年的画，埃舍尔早就不在了。” “二维空间和三维空间……”张赫喃喃重复着，他心中似乎明白了一点什么，可是又似乎更糊涂了。 第159章 丛林迷踪 “你知不知道是谁说这是画的二维空间与三维空间？或者有什么人对这方面比较了解？”张赫随口问道。 “我好像听说过……”艾丽丝侧头想了想，忽道：“对，没错，有一个m国人，是哈佛大学的教授，名字叫丽莎柯兰道尔。据说她是研究多维空间的物理学权威，一位现代杰出女性。” 张赫自动过滤掉艾丽丝带着点女权主义倾向的评价，只将他感兴趣的信息暗暗记在心里：丽莎柯兰道尔，哈佛大学教授。 汽车行驶至一个叫哈德斯菲尔德的小城附近时，远远地又看到了警察设的检查关卡。张赫又一次故技重施，悄悄提前下车。可是他没有注意到，这一次与之前有些不同，在警察中混杂了一些穿西装的人，有男有女，大约有十人左右，胸前都戴着写着nca三个字母的胸牌。 nca的全称叫全国罪案机构，是一个新成立的部门。它接手了重大组织犯罪署（soca）的许多职责，并获得了更多额外的权力，功能与m国的fbi类似。他们的出现代表着张赫所引发的事件已经升级。 艾丽丝在一个军装警察的示意下将车停下，一个穿西装挂胸牌的中年男人凑到窗口，扫了一眼车内，看着艾丽丝缓缓地道： “你好，小姐。请问你这一路上有没有见到过一个年轻的亚裔男人？”他的声音温和而有磁性。 艾丽丝的神智一阵模糊，脱口道：“看到了，他刚刚下车。” 中年男人脸上闪过一丝喜色，转身冲后面打了一个手势，那些人马上四处散开，向四周警惕地张望。 中年男人又向艾丽丝问道：“他下车的时候有没有说要去哪里？” 艾丽丝木然地答道：“没有说，不过他会在过了检查关卡不远的地方等我。” 中年男人闻言一愣，马上又露出惊喜的表情。他对身边的军装警察吩咐了一句话，然后和另外几个穿西装的人凑在一起商量了一会儿，几人纷纷按住耳麦开始通讯，边说话边匆匆地走开了。 艾丽丝恍惚了一会儿，还没搞清状况，就听军装警察对她客气地道： “小姐，请拿出您的证件……” 警察对艾丽丝的检查进行的有些慢，这让她有些不太满意。要是以往临检，看看驾照就完了，也不过几分钟的时间，而这一次足足花了十几分钟。只是因为张赫的事，她有些心虚，对警察的低效率没有说什么。 等那警察将证件还给她，告诉她可以离开时，艾丽丝暗暗松了一口气。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告发张赫，难道只是因为他的威胁吗？好像也不全是，也许最开始时是的，但后来接触久了，她觉得他并不像坏人，所以下意识地隐瞒了关于他搭车的事。 在艾丽丝将车停在路边，张赫正要上车的时候，他心头忽然警兆闪现，身体瞬间退出数米的距离。与此同时，一颗子弹打在车门外的地上，路面上出现一个小坑，激起一片碎石，打在车体上“噼啪”作响。 张赫没有一点停顿，转身扑向路边的护栏之外，身影消失在路基下。艾丽丝呆呆地看着这一幕，她还没反应过来出了什么事。不过很快她就明白了，因为从前后两个方向分别有数辆车急驰而来，将她的车夹在了中间。 那几辆车刚刚停稳，就从里面各自冲出几个人影，飞快地跳下路基，同样转眼间消失不见了。 路基下面是一条小河，河对岸是一片自然生态的草地，生长着许多高矮不一的灌木，显的有些杂乱，离河边50米外则是一片丛林。 张赫的目标就是那片丛林，虽然不知道是怎么暴露的，但在第一时间他就选择了远遁。 那些nca的人对他们的伏击安排有些过于自信了，只是在道路前后两个方向安排了人手，左右两方却没有。这给了张赫一点逃走的时间，因为5分钟后就来了一驾直升机，可惜这时张赫已经遁入丛林，直升机上的枪手暂时没有用武之地。 这里位于e国的东部，离沿海不远，靠近亨伯河的支流，气候湿润，水系发达，丛林面积广阔，很适合藏身。尤其是这里刚刚下过一场雨，空气中迷漫着潮湿的水气，对nca的人来说，搜索起来比较困难。 nca的这些人在丛林前等了一会儿，不久，又有两辆箱式卡车赶到。从车上下来30多名身着丛林迷彩服，全副武装的士兵。这些士兵体型彪悍，神态从容，一看就是训练有素的精锐战士。 这些士兵与nca的人汇合后，经过简单交流，分成了许多个小队，分头进入了丛林。nca的人也都配备上热武器，分散在各小队中。 “……这些可怜的灵魂只是想帮忙，可他们不知道自己在面对什么……” “……无辜的人总是会被殃及，甚至付出生命的代价……” ——摘自《阿兹特克恶魔词典》 张赫抹了一把脸上汗和水的混合物，他的脚边躺着三个士兵，其中一人身上的丛林迷彩作战服被扒掉了，只剩下t恤和短裤。士兵的衣服已经穿在他身上，在丛林中活动，还是这种作战服更方便。 他看了看地上的枪械摇了摇头，热武器他都不会用，最终他只拿了一把黑色的不死鸟军刀插在大腿外侧的竖袋中。 他向四处看了看，这里的植物很繁茂，视线无法看的太远。植物能吸收音波，靠听力也没什么用处，不过相比他来说，那些士兵应该感到更加困难。 张赫的身影无声无息地消失在一棵树后，他身上的丛林迷彩服有些湿，让防水的布料颜色变的深了一些，和身边湿淋淋的植物叶子很相像。 三个士兵成标准的三角队行，一边搜索一边慢慢地踩着高大树木间的草丛前进，这是张赫碰到的第三拨人。他们总是隔开大约几十米的距离，以方便互相呼应。 之前两次张赫都没有轻举妄动，因为那两队人里都有神仆陪同，他没有把握在不惊动其他人的情况下杀死他们。这第三拨人都是士兵，后面也没有人其他人，张赫才决定开始行动。 “我们到底在对付什么人？那些穿西装的家伙是干嘛的？”一个士兵边四处瞄，边轻声道。 他左边两米外另一个士兵也保持着同样的姿势前进，听到同伴的话，轻声道：“问这么多干什么？我们只是执行命令，其他的跟我们无关。” 第160章 袭杀 在这两人前方几米外还有一个士兵，他显然没有听到后面两人的谈话，仍然保持着警惕的姿势一边搜索一边前进。 忽然，他停下脚步抬起了左手。后面两人马上停止交谈，也停了下来，三个人六只耳朵静静地倾听，但四周只有水滴滴落的“簌簌”声。 片刻后，带头的士兵又伸出手朝着前方挥动了两下，又继续前进。后面两人轻嘘了一口气，也跟着迈动脚步。 突然前方那名士兵猛地扑倒在地，身影消失在茂密的草丛中。后面两人一愣，马上举起枪瞄向前方。半晌后见前面那人仍然没有起来，两人对视一眼，其中一人做了一个迂回的手势，另一人点了点头，向一侧绕去。 那人绕了一个弧线，悄悄地来到第一个士兵倒下地方的侧方十米之外。他慢慢蹲下身，端起枪透过草丛仔细地观察。一只手从他身后伸了出来，慢慢地伸到他的耳后，而他却丝毫不觉。 猛然间那只手捂住了他的嘴巴，他刚要惊叫，那只手的食指和拇指捏住了他的鼻子，把他刚要吸气大叫的动作打断了。等那只手放开他时，他已经没了气息，周围空无一人，只有湿漉漉的草丛微微晃动。 “f组！f组！杰克森！听到快回答！”一块空地上，或站或蹲着5个人，其中有两个是穿西装的人。这个环境显然对他们很不利，比起穿迷彩作战服的士兵来说，他们这身衣着不太适合丛林的环境，显的有些狼狈。 通过耳麦说话的是一个健硕的军人，此时的脸上带着一些气急败坏。他是这帮士兵的头，连番发生失去联系的小队已经有5个，这说明他很可能已经损失了一半的兵力。 “谢特！”健硕军人恨恨地挥了下手臂，冷冷地盯着一个穿西装的男人，道： “我们对付的到底是什么人！？” “很抱歉，中尉，这是保密的，我没有权利说。”西装男人外表虽然有些狼狈，但他的神情却依然保持着平静。 健硕军人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按住耳麦呼叫道：“所有人注意！马上向b点靠拢！马上向b点靠拢！” 西装男人皱眉看着他道：“中尉，你要放弃任务？” 健硕军人哼了一声：“屁的任务！我得先保证我的人活着！” 丛林深处，三名士兵和一个西装女人互相对望了一眼，他们刚刚听到了通话器中的指令。 “肯定又有人死了！中尉的声音有点不对劲！”一个高个士兵有些紧张。 “法克！”另一个士兵恨恨地骂了一声：“连个鬼影都没看到！” “少废话，快走，去b点，小心伏击！你跟在我们后面！”身形最魁梧的士兵急声道，最后那句话是对西装女人说的。 几人不再说话，快步向着一个方向行去，沿途明显提高了警惕。 忽然左侧那人猛地停下脚步，端枪冲着一个方向来了一梭子急速射，另几人吓了一跳，看清同伴的射击方向后，也毫不犹豫地冲着那个方向射击。三支枪的火力瞬时得到最大的加强，半晌后才先后停火。 一个士兵对首先开火的士兵喊到：“德维特，看见他了吗？” 那个最先开火的士兵眼睛搜寻着那个方向，摇了摇头，道：“不知道，好像有个影子闪了过去，不过我没看清楚。” “法克！吓死我了！”高个士兵被同伴的话气的想摇头，忽然叫道：“考尔比？考尔比？” 叫德维特的士兵纳闷地转头看过来，发现第三名士兵和穿西装的女人不知何时不见了。他吓了一跳，猛然将枪转向那个方向，口中也跟着叫道：“考尔比？考尔比？” 四周一片静寂，没有一个人影。 两人好像受到惊吓一般，背靠背缩到一起，两支枪向周围指着，一副随时准备开火的样子。 “谁开的枪？！报告情况！”耳麦中忽然传出中尉的嚷嚷声。 最终成功在b点和中尉几人汇合的只有9个人，其中6个士兵，3个nca的人。中尉在通讯器中呼叫半天，再无一人应答。其他人面面相觑，每人都能从别人脸上看到一种混杂着羞辱和恐惧的表情，连nca的几人也不例外。 丛林外的空地上，一架直升机还没完全降落，一个雄壮的身影就从机舱跳了下来，重重地落在地上，将有些湿滑的地面踩出两个小坑。远处的警察看到这一幕，许多人禁不住惊呼出声。 来人正是光头大汉，他穿着一身黑色皮质风衣，气质更显彪悍。 直升机停稳后，撒巴特也从飞机上跳下来。两个留守的nca成员走过来，跟他低声说了下情况。撒巴特点了点头，又将刚刚了解到的事情转告给光头大汉。 “他确实在前面，我能感觉到。”光头大汉漆黑的双瞳看着丛林的方向，淡淡地道。 “神主阁下，派去追他的人损失惨重。这里地形复杂，恐怕要等下一批士兵来了才能重新开始搜索。”撒巴特恭敬地道。 “你们的事自己安排吧，我先去追他。”说罢他便朝丛林里走去。 他走路的速度看上去并不快，但仅仅几步之后他的身影就消失在了丛林中，这种视觉上的矛盾感让留意到的人分外感到难受。 撒巴特就是其中之一，神主阁下似乎并非刻意，却总是在偶尔间显露出一些奇特的能力。比如他从不开口说话，只用意念交流；又比如他似乎能够在一定距离内看到物体后面的东西；再就是刚刚他似慢实快的行进方式，好像他游走在时间之外一样…… 最让撒巴特记忆深刻的，是当初神主阁下在张赫逃出地窟时发动的那一击，好像能完全无视空间距离。还有当时神主额头露出的黑色竖眼，这些都让撒巴特发自内心的感到敬畏。 所以他对神主的意见丝毫不敢提出反对意见，看着他高大的身形进入丛林，撒巴特对附近那两个nca的人命令道： “去催一下第二批士兵，让他们尽快赶过来！” “是！先生。”那二人马上去联系了。 …… 张赫大口喘息着，他正躲在一个不大的树洞里，有个士兵胡乱开枪，居然阴差阳错地击中了他的大腿外侧。他扯开裤子上的洞，看到腿侧的伤口正在自动修复，这只是一个擦伤，并不严重，估计用不了多久就能愈合。 第161章 消化完成 张赫舔了舔嘴唇，失血让他嘴里有点渴。他把树洞外一片灌木丛中的叶子扯了过来，上面有少许的雨水。他将叶子对折，仰起头将叶子中的那点水倒入口中，勉强让他舒服了一些。 20多人的死亡把那些追踪他的人都吓住了，他借机向东方移动了十几公里。他知道这里所处的大概位置，若是没有记错，向东穿过丛林，应该可以找到一条叫亨伯的河，沿着那条河他可以到达e国的一个沿海城市金斯顿。 金斯顿是e国东部沿海的一个重要港口城市，那里每天都有去往世界各地的船，他在那里肯定可以找到离开e国的办***敦看来是不能去了，既然坐不了飞机，那就坐船吧。 张赫略解了口中的饥渴闭上眼睛休息。刚刚他又杀死了7个邪魂，或者按这里的叫法是神仆。这些神仆体内的碎光对他身体内沉寂的鲜红粒子流显然有一些帮助，他能明显感觉到粒子流得到补益之后，停顿了的吞噬动作加快了速度，它包裹着黑线的体积正在开始缩小。 张赫粗略地计算过，从最初遇到爱心福利院里的那个黑衣人到现在，他大约杀死了50名左右的邪魂。而他体内的鲜红粒子流在杀死邪魂时发生剧变约有3次，似乎每多杀掉引发上一次剧变3倍数量的邪魂，剧变就又会发生一次，而且每一次剧变都让他体内的粒子流有大幅的增强。 他不知道这种猜测对不对，但按照这个规律，下一次粒子流发生变化大概需要他再杀掉70多名邪魂或是神仆，这可比他以前杀掉的全部还要多的多。更让他咂舌的是如果他完成了这次的目标，再下一次剧变他需要多杀240多名邪魂或神仆。 虽然邪魂或神仆都是他的敌人，可是这种靠杀戮来获得进阶的办法还是让他有些头疼。 张赫将心神沉浸在入定的状态中，用意识控制鲜红粒子流加快对黑线的吞噬速度。在他的精神力量加强下，每一颗不规则体基础粒子好像都在欢呼雀跃，似乎对每一分黑线的吞噬都让它们感到兴奋。 包裹着黑线的粒子流体型以成倍地速度在缩小，这说明它们的吞噬速度也增加了一倍。显然张赫的精神力量对它们帮助很大。这到是让张赫小吃了一惊，以前即使靠粒子流自己，吞噬邪魂的碎光也是轻而易举，从来不需要张赫精神力的帮助，所以他一直没有发现这个现象。 张赫心中有些兴奋，若是能提前让粒子流恢复活力，那他的逃亡也能多一些保障。于是他便集中精神，利用这段难得的时光，努力帮粒子流加快吞噬黑线的速度。随着时间的流逝，距离完全吞噬掉黑线只差一线了。 忽然一个不规则体粒子开始恢复旋转，然后是两个、四个、八个……越来越多，它们似乎被一条无形地线连接着，依次而动。但它们之间的排列并非像以前一样呈现线型，而是螺旋状，这与以前暴烈的龙卷风形态又有所不同，似乎相互之间变的更加稳定，但旋转的速度反而更快。黑丝已经被彻底吞噬干净。 离此往西数公里外的丛林中，光头大汉突兀地停下脚步。之前一刻他还能感应到目标的大概方位，忽然间就感应不到了，这代表自己被目标体内神秘种子吞噬的灵魂能量已经彻底消失了。 张赫惊讶地发现刚刚那第一个旋转的不规则粒子，转着转着赫然分裂成了两个，接着不断又有其他粒子也随之分裂。不，说分裂似乎不太恰当，因为那些粒子的大小并未因为变成两个而变小，而是仍旧与之前一样，说是分裂到不如说是复制。 最终，原本的一个螺旋体粒子流变成了两个交叉重叠的螺旋粒子流。张赫愕然地看着这种变化，他猜测是被吞噬的黑线给粒子流带来了巨大的能量补充，使得它们达到了吞噬的极限，于是它们便复制出多一倍的粒子，来彻底消化那些黑线带来的能量。 张赫之前因为粒子流沉寂带来的力量压制，已经彻底恢复了。他身形微闪，就站在了树洞之外。腰背伸展，全身的骨胳一阵噼啪作响，整个人的身高竟又往上涨了两公分，一股勃勃的生机从他体内散发开来…… 惊喜还没结束，他刚刚的移动竟一直保持着灰色果冻状态！而且状态的范围也扩大了一倍！张赫惊喜地向旁边走了两步，果然状态仍在。以他为圆心，周围两百平米方圆内的一切都处于果冻般的凝滞状态。 几滴水珠从树叶上滴落，像几片小小的羽毛般缓缓落下。 虽然这里的树木和灌木很多，但张赫却能清楚地把握到灰色范围内的每一寸地方，即使是树的后面也是一样。但他并非是用眼睛看到的，而是感觉到的，他清楚地知道树后、灌木丛后的样子，以及那里有什么东西。 这种感觉他以前处于灰色果冻状态时也有，但却没有现在这么清晰。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他的眉心又在跳动，伴随着阵阵额头深处传来的刺痛。 忽然他警觉地看向一个方向，处于灰色果冻状态中的他感知力特别敏锐，那个方向有一种让他背后生寒的威胁正在靠近。 张赫看了一眼那个方向，瞳孔微缩，脑海中骤然出现光头大汉的形象。他收敛精神力从灰色果冻状态中脱离，身形一晃向上跃起，穿过树枝的间隙，在树干上轻踩了一下，身体改为与地面平行的方向，如同一支箭矢般向着东方射去。 张赫惊喜地发现，他此刻的速度几乎增加了近一倍。想必这是鲜红粒子流重新活跃，以及吞噬黑线带来的改变。 忽然，他感觉头顶一阵急风袭来，猛地刹住飞速前行的身体。一个巨大的黑影裹着沙土和风从天而落，发出“呯”的一声巨响，重重地砸在他身前的几棵树顶，将一棵大树的上半截生生砸断。一时间，破碎的树枝、树叶、泥土漫天飞舞。 张赫定睛一看，惊骇地发现从天而降的居然是一棵大树。大树的根部还带着泥土，似乎刚刚被从土中拔出来不久。 第162章 高层阶变态 张赫回头看去，在他数十米外，光头大汉的身影站在不远处一棵大树之巅，正冷冷地盯着他。见此情景，张赫只觉心中猛地一沉。 忽然一股意念在他脑海中响起：“爬虫，交出种子。” 张赫全身绷紧，警惕地看着大汉，沉声道：“你说的什么种子？我不明白。” 光头大汉似乎愣了一下，然后才道：“就是你体内的能量种子，能吞噬我本源的那股能量。” 张赫猜测他说的是自己体内的鲜红粒子流，但他怎么可能交出来？他脑中急速思考着脱身之策。 “你到底是什么？你不是人类？”张赫一边紧张地想办法一边道。 “不是你们这个世界的人类，而是更高层阶的生命体。” 张赫没想到光头大汉居然有问有答，并没有急慌慌地动手。他急忙又问道： “更高层阶？什么意思？” “如果你愿意配合我交出种子，我可以回答你所有问题。” 张赫心中一动：“如果我不配合你就拿不到？” 光头大汉眼中闪过一抹不屑：“当然能拿到，虽然会损失一部分能量。” “你杀了小熏，我怎么可能会配合你？有本事自己来取吧！”张赫想起金紫熏的事，一股怒火自心中升起。 “你是说你那块修炼石里的灵魂？”谁知光头大汉却没有马上动手。 张赫一愣，忍不住摸了摸脖子上的中空石：“修炼石是说的这个？那些碎光真的是小熏的灵魂？” “不错，虽然有些粗糙，但肯定是修炼石。只要灵魂在里面就不会被回收，我可以帮你复活她，只要你交出种子。” 张赫面露喜色：“真的能复活？怎么才能做到？” “当然可以，不过要等我回到我的世界才可以。怎么样？你是否愿意交换？” “我不相信你！”张赫心中有些纠结，他确实不太相信光头大汉的话，但若是能有保障他可能真的会选择交换。 “哼！又是一个口是心非的臭男人！” 张赫闻言一愣，这话由光头大汉说出来让他心中不由泛起一股恶寒：“你……你到底是男是女？” “你管的着吗？不交换我就抢了！”光头大汉身形闪动，逼近过来。 先前张赫想到金紫熏身陨之事生出的拼命之心，被获知金紫熏有办法复生，和光头大汉男女莫辨引发的恶心感，给彻底冲没了。 看到光头大汉动了，他马上掉头就跑。 两人一追一逃，瞬息之间就窜出百米开外。张赫惊喜地发现，自己的速度居然变的与光头大汉相差不远了，逃起来居然没有被光头大汉拉近多少距离。 光头大汉显然也发现了这个变化，虽然暂时追不上张赫，但他愤怒的意念却可以无视空间的距离。 “阿苏人爬虫！你居然消化了我的本源！” 张赫不明白阿苏人是什么鬼，他也不关心，只是闷头逃跑。 两人速度极快，带起的气浪如两条长龙般在丛林中穿行，所过之处，卷起无数枝叶满天飞舞。 不久两人便跑出一百多公里。张赫开始头疼了，因为他发现光头大汉和他之间的距离缩小了不少，照这样下去估计再有20分钟左右就赶上自己了。 “在哪呢？怎么还没看到？”张赫一边跑一边焦急地四处瞭望，他在找那条亨伯河。 “跑呀，再跑快点，爬虫……”这是光头大汉在对他进行意念骚扰。 起初感到焦躁、恼火的是光头大汉，但跑的时间久了之后，他反而变的平静了。随着距离的不断迫近，张赫反而开始焦躁起来。 最让他窝火的是光头大汉不断用意念对他进行心理干扰，而且口气越来越人性化。 “快了，快抓住你了，小爬虫……” “你是不是缺少能量了？怎么速度变慢了？……” “等我抓到你，我就把你女人的灵魂吞掉……” “爬虫，你的屁股扭的不错哦……” “……” 张赫越听越焦躁，恨恨骂道：“你个高层阶来的变态，跟在小爷后面吃屁吧！” “该死的爬虫，敢叫老娘变态，等抓到你让你好看……”这种无视语言障碍的意念传递凸显出它接地气的一面。 “咦~”张赫抖落了一地鸡皮疙瘩，这个家伙越来越恶心了，真是受不了！他不再还口，专心闷头逃跑。 后方传来一阵隐约的“嗡嗡”声，张赫扭头瞟了一眼，发现远处有两架武装直升机从后方追了过来，想必是来给大变态帮忙的。 “谢特！”张赫暗骂了一句，焦急地寻找河流的迹象，应该就在附近，方向也没错。 忽然前方传来一长两短又一长的汽笛声，张赫大喜，速度猛的又提高两分，急速向声音的方向冲去。 “呯！”一颗子弹打在张赫附近的地面上，溅起一团沙土。 张赫吓了一跳，急忙一个变向，冲向侧前方。“哒哒哒……”一串子弹打在先前位置的正前方，若他变向稍晚一点，肯定会被击中。 刚刚第一发子弹肯定是校正弹，这是个老手！ “小爬虫，跑不掉了……咦！？” 出现在张赫面前的是一条宽阔的大河，河上有大大小小的船只往来。 亨伯河，最宽处的河口约有11公里，最窄处约15公里，全长60公里，由乌斯河和特伦特河汇合而成，注入北海，流域总面积247万平方公里。 张赫脚步不停，如一道离弦之箭直直地射入水中。一串串子弹紧随其后，将河水打的泛起一连串水花。 随着张赫的身影瞬间消失不见，射击也随之停止。光头大汉的身影停驻在河边，来回扫视河水，搜寻着张赫的踪迹。 忽然他似乎发现了什么，纵身一跃，身形划了一个高高的弧线，重重地落在一艘货轮尾楼的平台上。 直升机看到他的动作，马上飞了过来，环绕着货轮盘旋。货轮驾驶舱里有几个人走出来，指点着空中的直升机议论纷纷。 接着有人看到了站在平台上的光头大汉，惊呼出声，指着光头大汉喊着什么。但光头大汉对那些人视而不见，仍然专注地扫视货轮边的水域。 自从上次因为动用那种能力造成这个躯体差点崩溃之后，光头大汉再也不敢轻易使用了。他现在只能透视极小的范围，这让他在此刻这种环境中搜索张赫很困难。刚刚瞥到张赫的身影似乎在这艘货轮旁边，但现在又找不到了。 光头大汉懊恼地跺了下脚，货轮尾楼平台“嘭”的凹了一个大坑。 第163章 地狱船舱 直升机将货轮迫停，不久，一队全副武装的士兵登船进行了搜查，可惜却没有任何发现。 …… 卡米拉躺在一块破毯子上，目光呆滞地望着房顶。她身上有些肮脏，浑身都是黑色的污垢，原本金色的头发粘结着，暗淡无光。 这是一间舱房，顶部的钢板因为长期返潮锈蚀的很厉害，到处泛着黑红色，看起来就像一片片陈旧的血迹。 埃玛死了，内维娅也死了，还有那两个她不认识的女孩……她亲眼看到了她们凄惨的死状。起初她感到愤怒，然后是恐惧，现在只剩下麻木了，或许死也是一种解脱…… 一个高胖的，留着满脸胡子的北欧男人舒畅地发出一声长叹，从卡米拉赤裸的身上爬起来。看到她麻木的表情，顺手给了她一巴掌，骂骂咧咧地出去了。 卡米拉干裂的嘴角流出一丝殷红的鲜血，她也不擦，任它顺着脸颊流到耳边。 舱房的门“呯”的一声被重重的关上，室内重新陷入黑暗，只有门上的小窗透进一点点走廊的灯光。 卡米拉似乎被从另一个世界惊醒过来，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活人的气息。挣扎着将扔在一边已经破的不成样子的衣服飞快地穿上，抱着肩膀将身体缩在房中的一角。 铁质舱门靠近地面的下方有一个宽约尺半，高仅三寸的洞口，一个脏兮兮的餐盘被人推了进来，里面放着一个三明治和一杯清水。 卡米拉的视线扫过餐盘，干裂的嘴唇动了动，却又将视线移开。 她是m国人，一周前和埃玛、内维娅一起来欧洲旅游。来到阿姆斯特丹时，碰到了两个欧洲男人，他们介绍自己叫艾利克和拉德，来自f国。 艾利克长的很英俊，而拉德很强壮，他们的热情获得了三位女孩的好感，5人相约一起游览。却在一次喝了他们提供的瓶装水后失去了意识，醒来时便到了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 这四天时间，她好像从天堂掉进了地狱。所经历的，看到的一切都是那么可怕。她从未想过人类会对同类做出这样的事情，难道这才是这个世界的真面目？原来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梦？ “咣！”舱门打开，走进来一个头上戴着头套的黑壮男人。他粗暴地抓住卡米拉的胳膊将她从地上拉起来，拽着脚步踉跄地她出了舱门。 走廊里还有另外两个戴着头套的男人，他们也各自抓着一个女孩。其中一个是黑发黑眼的亚裔女孩，另一个是个黑人女孩，她们的状况看起来比卡米拉要好一点。 黑人女孩哭喊着挣扎，被人在腹部重重地打一拳，痛地眼泪鼻涕横流。亚裔女孩则是怕的缩成了一团。 她们三人被带到一个挺大的舱房中，这里已经有两个人在，也都戴着头套，正在几台电脑前忙活着什么。电脑前立着一架摄像机，角度正对着舱房的另一半。 那里有一排从房顶垂下的锁链，锁链的下端都带着一个圆环。她们三人被分别锁在一个圆环上，圆环扣住她们的脖子，让她们只能在一步距离的范围内活动。 带她们来的人把她们锁好之后，就闪开了摄像头的角度。其中一人打开了另一台电脑，电脑屏幕上正是摄像机的视角，三个被锁住颈部的女孩就位于屏幕的正中。 她们惊慌地看着那几人，卡米拉的表情最为复杂，有恐惧，有木然，还有一丝将要解脱的疯狂。 电脑前的一人忽然道：“可以了，倒计时开始。十、九、八、七、六……接通！” 另一人开始在键盘上“噼噼啪啪”的敲打，屏幕上一个方框里的数字不断地变化，飞速地增加：“……398、981、3024……10561……50792……” 最终数字增加到115947左右，变化的幅度才开始趋于停滞。 敲打键盘的人还在继续，屏幕上出现一个聊天室的界面，不断有一行行文字显现。 “……” “这次的货色不错，我喜欢那个金丝猫……” “……三只可怜的小猫咪……” “那个亚裔妞好像很害怕哦……好想折磨她……” “……选那个黑妞，看起来比较有精神……” “……” 屏幕上弹出一个对话框：“收到2000币！目标：c。要求：鞭打20下。” 一个戴头套的男人从墙上取下一根鞭子，走到卡米拉身后，猛地一鞭抽在她背上。 卡米拉闷哼一声，身体一个抽搐，背上出现一条血痕。接着是连续不断地鞭打，让她背上变的血红一片。 虽然卡米拉已经有了死的觉悟，但生存的本能仍然驱使她采取了她认为的正确做法。 根据之前的经验，她知道如果自己反应激烈，他们肯定觉的折磨自己更刺激，随之而来的就会有更多的伤害。但是如果自己表现的麻木，他们反而会觉的无聊。 果然如她所想，20鞭之后，被折磨的人就换成了其他两人。 其中尤其以黑人女孩最为凄惨，因为她的体力较好，对各种伤害又反应激烈，吸引了大部分目标。 随着时间过去，聊天室里的气氛越来越热烈，出价的人越来越多，也越来越高，手段也越来越残忍。 断指、削耳、挖眼……地狱之门缓缓打开…… 两个戴着头套的男人把残缺的黑人女孩尸体从铁环上放下来，拖到背着摄像机的房间一角，掀起地上的一块活板。活板下方是个一米方圆的洞口，下面就是奔涌的海水。 他们毫无怜悯地将尸体从洞口扔了下去，尸体瞬间消失在水中。 正当他们要关上活板时，一只手从水中伸了出来，抓住了活板的边缘。两个戴头套的人吓了一跳，禁不住倒退了一步。 那只手微微用力，一个湿淋淋的身影从水中升起，从洞口跃入舱房中，正是张赫。 张赫已经在水中潜行了很久。 当时刚刚跳下水时，他耍了个小小的花招，借着货轮的掩护深潜到亨伯河底。在水下发现了一股潜流，借着潜流的力量一路潜行到了亨伯河的河口。 考虑到追踪的人中不止有光头大汉，还有海曼等人的势力，为了保险期间，张赫不敢轻易露出水面。 碰巧有一艘小型货轮经过他附近，张赫便攀附在船体上，随着船行移动。谁知船只刚刚离开河口驶入北海，船体上就打开了一块活板，露出一个洞口，还有具尸体从洞口扔下来。 第164章 深网一瞥 张赫没有迟疑，借机进入其中，舱中的景象让他小吃了一惊。 几乎所有人都被忽然出现的张赫吸引了目光，包括还有意识的两个幸存女孩。谁也想不到会有人突然从水下上来，所有人都愣住了。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刚刚抛尸的两个戴头套的男人，他们距离张赫最近。看到张赫是人不是鬼之后，两人猛地扑了上来，想将张赫抓住。 可惜，现在这个世界上能徒手抓住张赫的人屈指可数，这两人显然不在此列。张赫只是随便挥了挥手，那两人便分别扑跌出去，昏倒在地。 电脑后的另外三人看到这一幕，其中有两人猛地掏出手枪瞄向张赫。忽然眼前一花，张赫的人影就突然出现在他们身旁。于是，三人糊里糊涂地也倒下了。 张赫凑在电脑屏幕前看了看，又扫了一眼摄像机和那两个气若游丝的女孩，瞬间便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他随手关闭了摄像机，才走上前把两个女孩放了下来，拿了瓶水喂她们喝了几口，让她们平躺着休息。两个女孩虽然全身无力，眼中却激动地流出了泪水，看向张赫的眼神热切无比。 她们两个的情况还好，只是一些皮肉伤，最多是被拔了几颗牙齿和指甲，身体没有残缺。若是张赫再晚来些时候，估计她们的情况会很惨。 张赫好奇地坐在电脑前，查看上面显示的页面。怎么还会有这种残忍的直播？而且看起来观看的人数还不少，出价的人也有很多。可是这种直播怎么可能持续存在？不会被警方查到吗？ “你……你是警察吗？”卡米拉刚刚恢复了一点体力，就颤抖地问道。因为虚弱，她的声音无力而轻微。 不过张赫的耳力聪敏，清晰地捕捉到了她的话。 他从桌边的箱子里拿了两块干净的毯子，走过去分别盖住两人的身体。蹲在卡米拉身边，道： “我不是警察，不过我是好人。放心，你们得救了。” 卡米拉本已止住的眼泪又奔涌而出，张赫安慰地拍拍她的肩膀。卡米拉奋力地伸手握住张赫的手，贴在自己脸上，激动地道： “谢谢……谢谢你……” 亚裔女孩也嘶哑着嗓子，感激地向他道谢。 张赫看她的年纪估计也就20岁左右，因为是亚裔，所以就多问了她一句。 “你是哪国人？” “我是r国人，我叫中野美奈……” 她的情况和卡米拉不同，中野美奈是被人从r国绑架的，然后被卖给一个组织。至于她是怎么被运到欧洲来的，她就不清楚了。她来到这艘船上只有两天。 据卡米拉说，自从她来到这里，这艘船一直在航行中，好像从未停下过。 张赫猜测他们是故意这样做的，这里地处北海，周边有好几个欧洲国家。上下船和补充物资都很方便。行驶中的船也不容易暴露，即使被网上的人告发，某一国的警察也不方便抓到他们，甚至想定位他们的位置都很难。 张赫一边和她们说话，一边做了一件让她们两人大为畅快的事。他把那5个人挨个锁在了5根锁链上，吊在原本卡米拉几人吊着的地方。 勉强能够站立的卡米拉，带着恨意，蹒跚着脚步，上去扯下了他们的头套。里面果然有她的两个熟面孔，艾利克和拉德。 张赫听卡米拉说了这两人的事，他让卡米拉和中野美奈坐下休息，桌边的抽屉里有一些零食，她们可以吃一些补充体力。他自己则是拿了瓶水，浇在那位英俊的艾利克头上，把他弄醒了。 艾利克醒来发现自己的处境后，开始惊慌失措。向张赫和卡米拉哀求着请求放过他，张赫对此视而不见，而卡米拉则激动地浑身颤抖，重重地扇了他一嘴巴，愤怒地质问道： “你们为什么这么做？！你们杀了埃玛和内维娅……为什么！？” 艾利克脸上露出惊恐地表情：“卡米拉，求求你，我是被迫的……我只是负责操作电脑……” “埃玛和内维娅也哭着哀求过你们！可是你们做了什么！？” 卡米拉越说越气，她拿起一把带血的刀，这把刀之前被用来切掉了黑人女孩的手指。她流着眼泪，咬牙捅向艾利克的腹部。艾利克吓的大叫。 刀在捅进艾利克身体之前，被两根手指捏住了。刀尖停在艾利克的衣服前。 卡米拉愕然看过去，是张赫。 “卡米拉，等一会儿，我还要问他几个问题。”张赫拍了拍她的背，让她冷静一下。 卡米拉松开了刀柄，捂住脸大哭起来。张赫扶她到椅子处坐下，又递给她一瓶水。 他走到艾利克面前，低头看了一眼，发现他的裤子上湿了一片。艾利克的精神有些虚脱，刚刚卡米拉的举动把他吓了个半死。 “你刚才说你负责操作电脑？就是你们搞的这个直播？”张赫盯着他道。 艾利克的表现连那几个女孩都不如，他已经彻底崩溃，看来他说的应该是真话。 “是……是的。”他喃喃地答道。此刻站在他面前的张赫，在他心里如同恶魔一样可怕。 “这种直播你们做了多久？” “6……6个月。” “你们杀了多少人？” “……这……抱歉，我只是……我是被迫的，都是拉德他们逼我干的。” “多少人？”张赫的声音冷了几分。 “……可能，也许有一百多个……” 张赫眉头一皱，这帮疯子，杀的人比他还多。6个月杀掉一百多个等于每个月至少20个以上，这说明他们一直都没闲着，这艘船也一直处于行驶中。 “你们在网络上公开做了这么久，为什么没有被发现？” “这……这是深网，明网追踪不到。” “深网？什么意思？”张赫诧异地道。 “……如果把网络比喻成大海，那海面就是平时人们用到的网络……”说起技术方面的事，艾利克的表达明显流畅了很多。 “……但是水面以下的内容更多，被称为深网。深网里的内容无法用普通的浏览器访问，因为它们用的不是http协议，必须通过特定的工具。” 第165章 马里亚纳 “你是说深网的内容比普通人访问的网络还要多？” “是的……理论上明网大约占10%，深网则占90%，当然，深网中也有合法的东西。” “你的意思是深网中不合法的更多？就是像你们搞的这种？” “哦……算是吧。不过我们算是比较温和的。” “你们这他妈还算是温和的！？”张赫心中大吃一惊，忍不住骂了句粗话。 旁边吊着的拉德忽然呻吟了一声，似乎要醒过来，张赫反手一巴掌又把他抽晕过去。 “抱歉……”艾利克被他的这一举动吓了一跳，喃喃道：“……事实上……是……是这样的。” “哦？说来听听。”张赫生出一丝好奇。 艾利克见张赫对他的话有兴趣，表情兴奋起来，讲述的不仅更加详细，还带上了感情。 自动过滤掉艾利克说的那些恶心的内容，张赫对一个方面采生了兴趣。 据艾利克说，深网中最深的部分被称为马里亚纳，这是以世界上最深的海沟来命名的。传闻这里有大量未经证实的机密资料在里面，甚至包括西方国家传闻已久的外星人和变种基因研究资料。 这些也只是让张赫有一些好奇而已，但艾利克提到的另外一类内容却引起了张赫的兴趣。 据说马里亚纳的发起人还致力于搜集世界各地异能人的资料，所以他们鼓励所有人披露世界各地一些奇异人类的传闻、传言，甚至是各国官方的机密档案。 有传言说这些发起人都是世界各方面的一些顶尖人士，甚至还有一国的总统在内。 马里亚纳是开放的，不需要任何条件就可以注册成会员。但里面的内容却要根据帐号的等级提供查看，超出等级的内容看起来只是一些乱码。 张赫试着用艾利克的会员帐号访问马里亚纳，可是艾利克的等级很低，只是lv2级，能查看的信息多是一些模糊不清的视频或是照片，且都未经证实，其他看到的都是乱码。 而马里亚纳最奇特的地方就在于会员帐号的升级规则。 或许是因为它的发起人都不是一般人，马里亚纳帐号的升级不需要金钱，也不需要任何其他有价值的付出。它只要求会员帐号所有人完成一些指定的任务。 会员等级一共有66级，低级会员的升级任务是由高级会员发布的，完成结果也要通过大部分高级会员的认可才能获得升级。 而这些任务也奇葩的很，似乎完全是某些人闲极无聊的恶趣味，完全没有道理可言。 比如会让人在指定时间到指定的公共场合去舔随机一个人的脚，然后录下视频上传到网络，经过验证后即可升级。 艾利克又说，如果会员帐号升到了高等级，高级会员们会为帐号所有者提供一些珍贵的奖励，有的奖励甚至可以让人一夜暴富，所以有不少人都积极地提升帐号的等级。 对此张赫很是无语，这个马里亚纳到底是真像传说中的那么厉害，还是一些人的恶搞？！ “你不会是在骗我吧？”张赫怀疑地看向艾利克。 “不，不，不是……”艾利克吓的连连摆手。 “你怎么知道升到高级后会有奖励？马里亚纳的会员不都是匿名的吗？” “哦……虽然是传闻，但是我却基本可以确定……”艾利克自信地道。 “哦？”张赫有些意外，艾利克这个胆小的家伙，这还是头一回在他面前表现的这么自信。 据艾利克说，他也曾对升级马里亚纳会员帐号，从面获取奖励抱有过期望，所以精心研究过马里亚纳上面的信息。 马里亚纳所有会员的升级历程和获得的奖励都是半公开的，升级会员的资料和他与高级会员的对话都是以乱码形式发布的。 虽然不清楚他们说了什么，也不知道他们获得了什么奖励，但艾利克却通过一份资料类奖励的附图和文件格式猜到了一些东西。 因为艾利克精通软件编程技术，他猜测那段乱码资料应该是一段ios程序代码，这份奖励应该是一个app程序。 他在这份乱码资料的附图中找到了一个icon图标，是一个小飞机。 于是他按奖励发放的日期，朝后搜索appstore上发布的拥有同样图标的app程序，结果他找到了一款名叫飞行器的免费小游戏。 这款游戏自前一年5月份上架，很快就排在了appstore免费下载榜的第一名，每天仅广告收入就高达5万美元。但奇怪的是仅仅在线十个月，这款游戏就被作者主动下线了。 为何如此吸金的游戏，作者会突然下线呢？艾利克又尝试着搜索游戏作者的名字ruan，找到了他的脸书，发现他在下线前两天曾发布消息说：我再也受不了了！ 艾利克忽然想到，这个升级会员在马里亚纳上的会员名叫naur，正好是游戏作者名字的反向拼写。 这些都是他的猜测，除了张赫，他谁也没说过，但艾利克确信他的分析应该就是真实情况。 按艾利克的猜测，naur一定是受不了升级的压力才彻底放弃了。因为随着等级升高，升级的任务也变的越来越匪夷所思。 比如生吞一颗猪心，用沾有经血的卫生巾泡茶喝等等，他自己就是被后者拦住了继续升级的冲动。 艾利克的这些话让张赫有了一个想法，若是马里亚纳真像艾利克讲的那样，那它的那些信息应该是有一定可信性的。 他对那些异能人的信息很感兴趣。如果他猜的没错，那些人应该大多是神仆。 他现在屁股后面追着一个凶悍的光头变态，还有老海曼在帮他，这样一直逃跑的日子不可能长久。他必须尽快提升自己的自保能力，最好的办法自然是多找到一些神仆或是邪魂。 “艾利克……”张赫伸出一根手指，道：“帮我做一件事，我就不杀你。” 艾利克高兴地连连点头，道：“好，好，我做，我一定做。” 张赫露出一丝微笑，道：“你都不问是什么事吗？” 艾利克愣了愣：“是……是什么事？” “我需要一个能查看异能人信息的马里亚纳会员帐号。”张赫微笑道。 “啊……”艾利克的脸色垮了下来。 第166章 艾利克的战斗力 很快艾利克就不认为这个条件过份了，因为他那几个同伴的下场比起他来要惨的多。 张赫问清楚艾利克他们是长期租用的这艘货船，而且在明面上，这艘船确实在进行北海周边国家的货物运输业务。 明面上具体的工作有一班普通的工作人员管理，他们负责开船和货物交接，对艾利克等人在密舱中的事都不清楚。 艾利克等人告诉他们，他们是在从事电子网络方面的事。 虽然那些人有时也会怀疑艾利克等人为什么搞的这么隐秘，但是在海运圈里，灰色的东西太多了，他们也已经习以为常。只要不涉及到自身，没人会主动找麻烦。 这样张赫就可以放心地暂时待在这艘船上了，至少短时间内没有关系，他希望艾利克能尽快帮他把马里亚纳的会员帐号弄好。 还有要处理的就是卡米拉和中野美奈两个人。 补充了食物和水的两个女孩恢复了一些体力，但是她们看到张赫和艾利克谈的火热，原本被解救的兴奋渐渐消失了，反而多了一些警惕的神色。 张赫猜到了她们的心理变化，直截了当地对二人道： “这艘船5个小时候后到达阿姆斯特丹，到时你们就可以下船。等上了岸你们自己去报警或是寻求大使馆的帮助都可以。我现在有点麻烦，只能待在船上，就不送你们了。” 二女闻言大喜，她们这才打消了对张赫的疑虑。 “还有，这几个人你们想怎么处理？”张赫指了指被锁链锁着的几人，刚刚被他放下来的艾利克急忙向旁边闪了闪，躲开张赫手指的方向。 卡米拉和中野美奈对视一眼，两人都有些犹豫，没有说话。 张赫笑了笑，道：“要是你们能下的了手，我可以让艾利克再开一次直播。” 二女闻言一愣，卡米拉神色有些纠结，而中野美奈却似乎有些跃跃欲试，张赫看着两人的表情，暗暗揣摩二人的性格。 “能不能把他们交给警察？”卡米拉最终还是放弃了某种冲动。 “不行。”张赫肯定地道：“我说过我有些麻烦，除了你们两人，其他人暂时都不能离开这艘船。而且你们上岸后也不要泄露我的消息，就说有个神秘的白人救了你们。” “他们几个人的处置方式就由您来决定吧。”中野美奈看着张赫，眼神中带着崇敬。 张赫对她笑了笑，又看向卡米拉：“你呢？” “你准备怎么处置他们？”卡米拉露出一丝疑问。 “当然是杀掉，他们手上可有一百多条人命呢。不过艾利克我已经答应让他活着了。” 卡米拉神色有些复杂地看着张赫，道：“谢谢！” 张赫笑了下，没再说什么。 阿姆斯特丹一直是欧洲的一个重要港口，尤其是17世纪时期，无数商船从这里开向世界各地，可以说是这个时期构筑了世界贸易网络的基础。即使是现代，它也是欧洲乃至世界上最好的国际贸易都市之一。 阿姆斯特丹是一座水城，全城有大大小小一共165条人工开凿或修整的运河道。城里的传统民宅都是依河道而建的房屋，大多是三，四层的小楼，被喷成了蓝、绿、红相间的颜色，离远看就像玩具一样。 而且这些楼房的正面和窗户都是细长形的，楼门仅容一人通过，让它们看起来更显卡通。这是因为当时房产税是按门面的面积征收的，所以精明的当地人才这么修建。 楼房里面其实还是很宽敞的，张赫和艾利克已经在这里住了两周了。当他送卡米拉和中野美奈上岸不久，他也带着艾利克离开了船。 “我明明听你跟那两个女人说要留在船上的，还说让她们不要告诉警察。”当时，艾利克听张赫说让他收拾设备准备下船，觉的很惊讶。 “要是不上岸，万一又让你用卫生巾泡茶，你去哪儿找？”张赫挥手催他快去收拾。 艾利克苦着脸把一些必要的电子设备装了一个大箱子。 他亲自看到张赫像捏小鸡一样，面不改色地把拉德几个人挨个捏死，轻松地就像喝了一杯茶……呸！艾利克现在一想到茶就想吐。 他按张赫的吩咐，在网上租了一套港口附近的房子，两人很快就住了进去。 除了张赫吓人的武力和那恶心的升级任务，其他方面都让艾利克感到很满意。 因为张赫跟他说过，等马里亚纳会员帐号一达到能查看异能人资料的等级，他就离开。而且他不仅不会杀艾利克，帐号带来的奖励和他们原来搞直播赚的那些钱也都归他自己，张赫只拿走很少一部分现金。 深网的通用货币只有一种，比特币。其他的都不承认，也无法在深网流通。除非在线下通过一些渠道把比特币兑换成现实货币。 这对张赫来说就没有必要了，因为只要涉及非现金兑换，就很有可能被老海曼追踪到，所以他只让艾利克换了一些现金带着，其他的就算作对艾利克的奖赏。 从某些方面讲，张赫觉得艾利克完全值得他付出这样的奖赏，因为在这半个月里，艾利克已经成为马里亚纳有史以来升级最快的明星会员。 据说从来没有人像他这样升级的这么快，上午刚吃了一公斤大便，下午又去马路上猥亵了十个70以上的老太太，晚上还去墓地挖出一具埋了6个月以上的尸体抱着睡了一晚…… 等帐号升到19级的时候，艾利克已经瘦了20多斤，原本肉肉的英俊脸蛋都变的有些吸腮，为他的俊脸平添了几分冷峻的棱角。 有些憔悴的艾利克正裹着毯子在沙发上看电视，他备受摧残的身心需要休息和放松。张赫难得的买了点食材准备给他做点素餐补一补，因为艾利克这两天吃不了肉食。 “boss……”张赫回头一看，艾利克正指着电视示意他看。 电视上正在播放新闻，近海的海面上一艘小型货轮被六条警用快艇逼停，空中还有三架警用直升机围着它盘旋。 “最新消息，国际刑警今日在f国加来港外扣押了一艘货轮。据内部消息称，该货轮被国际绑架贩卖人口组织……” “boss，那是我们那艘船！幸好我们没继续待在船上！”艾利克满面庆幸地道。 “嗯。”张赫敷衍了一声，继续准备做菜。 “boss……”艾利克狐疑地道：“是不是那两个女人？你早就猜到她们会说出去……所以才上的岸？” “当然不是。”张赫坚决地否认道：“只是预防万一。行了，你有精神就去网上租辆车，我们明天一早就离开这里去d国。” “去d国？”艾利克有些诧异。 “嗯。”张赫淡淡地应了声，他总觉得货轮出事不只会惊动国际刑警，也许还有老海曼，那他们就会知道自己是在阿姆斯特丹下的船。 “好的，boss。”艾利克和张赫一起待久了，对他有一种惯性的服从。 第167章 厄尔伯格 这段时间张赫自己也没闲着，他除了一直都坚持不懈的几项练习之外，还在深网上查看了一些比较小众的网站。 那些拥有特殊能力的人并不是所有人都隐藏的很好，也有人在不慎之间暴露过。甚至有些人不仅不隐藏，反而比以往表现的更高调、高嚣张。而这往往会被普通人当作奇谈怪闻发布在网上。 张赫就是想从这些信息里面找到有用的线索，一边等待艾利克的进展，一边试试看能否有所发现。 在大部分人云亦云的传闻与怪谈中，还真的有一条引起了他的兴趣。事情就发生在d国。 厄尔伯格是一个小城镇，位于d国的东部边缘。张赫和艾利克开车从阿姆斯特丹到那里花了近20个小时。 这里位于一道低矮的山脉上，大部分被森林覆盖。历史上以伐木业和采矿业为主要经济支柱，矿产主要是锌、铅和锡矿。但90年代因为产业更新等原因关闭了许多矿山，自那之后这里的经济便直线下降。 这个小镇的人口只有一万多人，生面孔在这里很明显。 张赫和艾利克把车停在一家叫木工之家的餐馆边，两人走进去随便要了两份午餐，餐馆里的人看向他们的目光冷漠中带着点好奇。 “乡下人的通病……”艾利克悄声道，语气中带着点不屑：“他们习惯埋头过着一成不变的生活，从来都不愿意抬起头看看外面的世界。生性保守，对外乡人总是保持着冷漠和疏远。我想我们在这里并不受欢迎，boss。” 张赫无所谓地点了点头，他扫视了一眼餐馆里的人，视线在一个服务生女孩身上多停留了一会儿。 那是一个黑头发的女孩，年纪大约有20岁左右，长的挺漂亮。她有一双淡蓝色的眼睛，但却隐隐带着丝愁容。 帮他们点餐的就是这个女服务生，她似乎也对张赫两人有点好奇，又或者是艾利克的相貌吸引了她，主动跟艾利克打了招呼。 “你们从哪儿来？”女孩一边将盘子摆在桌了，一边好奇地问道。 艾利克看了一眼张赫，发现张赫丝毫没有阻止的意思，便痛快地答道：“阿姆斯特丹。” “来旅游？” “哦……是的。”艾利克不太确定地答道，又看了眼张赫，发现张赫对他们的谈话似乎没有要加入的兴趣，已经开始品尝午餐了。 “我叫海伦。如果你们需要向导，我下班后可以带你们逛逛。”女孩自荐道。 “哦……我是艾利克，这是我朋友杰克。谢谢你，海伦，我们会考虑的。” “不用客气，每小时5马克。”海伦给他一个微笑，转身离开了。 张赫吃着自己的那份午餐，一块牛肉饼，一份煮的土豆配生菜，还有几片面包，很典型的德式简餐，味道还可以。 “boss，咱们为什么要来这里？这只是一个落后的小镇而已，看起来和其他地方的小镇没什么区别。”艾利克的盘子里仍旧全是蔬菜，搭配奶酪和面包片。 张赫喝了一口黑啤酒，悄声道：“答应刚才那个女孩，我们雇她当导游。” 艾利克闻言一愣，扭头看了一眼远处的海伦。 海伦发现了他的注视，向他抿嘴笑了一下。艾利克也微笑点了点头，悄声道：“boss，我觉的这不是一个好主意。” 张赫抬头看了他一眼，艾利克吓了一跳，急忙举手道：“好的，boss。” 餐馆的门又被推开，走进来四个打扮另类的年青人。看到他们，餐馆里的人顿时变的鸦雀无声，反应比看到张赫二人时要强烈的多。 这四个人的形象也确实让一般人接受不了。他们穿着镶着许多亮闪闪金属片的皮质外套或无袖马甲，发型也是怪模怪样的，还擦着很重的黑色眼影，凡是露肉的部位都能看到隐约的青黑色纹身。 尤其是他们普遍还都带着夸张的耳环，为首的那个还扎了唇环和鼻环。和他们相比，张赫和艾利克就像两个乖宝宝。 艾利克看到几人时倒并未觉得奇怪，这类打扮的人他见过很多，要么是一些愤世嫉俗的年青混混，要么是一些玩极端音乐的，比如黑金属。 张赫看到这几人时却眼睛微微一亮，但艾利克并未发现。 那四人似乎也是来吃饭的，要了些吃的围坐在一个桌边，肆无忌惮地大声说话。 他们似乎认识海伦，为首的那个年青人点餐时还跟她说了几句话，但海伦显然不太想答理他，只是板着脸等他们点餐。 结帐的时候，艾利克跟海伦说了要雇佣她当导游的事，海伦闻言很高兴，跟艾利克说再过一个小时她就可以休息了。 或许是看到海伦跟艾利克说话时的笑容，几人中为首的年青人脸色有些难看，在海伦经过他桌边时，他拦住了她，沉声问道： “海伦，他们是谁？” “一些游客而已，你不必这么敏感，费里克斯。”海伦板着脸轻叱了一句。 费里克斯盯着她的眼睛看了两秒钟，才收回挡住她的胳膊，道：“最好是这样，海伦，大日子快到了。” 海伦的脸色瞬间变的有些难看，哼了一声走开了。 费里克斯几人扭头冷冷地盯着张赫和艾利克，一直看着二人出了餐馆。 上了车，艾利克有些紧张地道：“boss，我们会不会有麻烦？还要在这等那个叫海伦的女孩吗？” “去这个镇子里先转一圈，过会儿我们再回来。”张赫无所谓地道。 “明白了。”艾利克发动车子，拐上了镇子的中心路。 这个镇只有这条中心路修的好一些，其他路都很差，似乎维护工作做的很敷衍。这里的建筑多是数十年前的，看起来有些老旧，还有一些看起来已经空置了很久，门前杂草丛生，这是一个迈入老年期的城镇。 镇子的交通也很简单，核心是一条中心路，外围还有一条环路，整体就像从一个椭圆形上穿过了一条直线。中心路向东的方向应该是通向山脉中，远远地望去能看到隐约的青黑色山体。 路上的行人很少，许多店铺都关着门，整个小镇显的有些冷清。 第168章 海伦的秘密 等他们回到木工之家餐馆，时间已经过去了半个小时。这个小镇太小了，他们开着车逛一圈只用了很少的时间。若不是刻意放慢了速度，他们还可以回来的更快。 估计是看到了他们的车，海伦从餐馆里面走出来冲他们挥手。 “嗨！艾利克。嗨！杰克。我还以为你们走了。”海伦脸上露出开心的笑容。 张赫对她笑了笑。 “我们只是去镇里转了转，你下班了？”艾利克主动担当起对外沟通的职责。 “用餐的时间结束了，这个时间应该不会再有人来了，我可以提前离开一会儿。” 其实在艾利克看来，厄尔伯格这个小镇实在没什么可看的，可张赫坚持，他也没办法。 海伦坐上副驾驶，张赫挪到了后座。 她带着两人先去看了镇子里一栋有些破旧的建筑，据说是当初建镇时的第一座房子，现在已经改成了纪念馆。里面摆放着一些陈旧的工具和照片，还有文字介绍镇子的来历。原来最早这里是由一群伐木工人建立的，后来才演变成了城镇。 然后她又带二人去看了看山里的一条绿道，这条小道很长，两侧都是森林，在山脉中延绵曲折，足有近百公里。因为环境保护的好，常年都有人来这里徒步，在周边数省都很有名。 艾利克做了几下扩胸运动，深呼吸了几口，惊喜地赞叹道：“这里真不错，空气出奇的好。要是我住在附近，一定每天都要来这里跑步。” “若是你真的住在附近，也许就不会来了。”海伦笑着道。她对这两个游客印象不错，他们应该都是正经人，虽然那个叫杰克的亚裔人表现的有些冷漠。 “海伦……”艾利克诚恳地道：“谢谢你给我们做导游，不过以后最好不要单独带陌生人来这样的地方。”艾利克见过太多被拐卖的年青女孩，对这个世界他有着与普通人截然不同的认识。 张赫闻言，意味深长的看向海伦。 海伦笑了笑，捡起一块石头用力一握，石头“咔嚓”一声裂成了好几块。艾利克顿时双眼有些发直，愣愣地看着海伦白皙的手。 “不用担心，我可以保护自己。不过还是谢谢你，艾利克。”海伦向艾利克道谢。 艾利克无语地耸了耸肩。 除此之外小镇就没什么可看的了，两个地方逛完，正好一个多小时，看来海伦本来就只计划赚他们5马克。 等艾利克痛快地付了钱，张赫顺口道：“海伦，我们想在这里住一晚，能不能帮我们介绍个地方过夜？” 谁知海伦闻言却脸色微变，犹豫了一下，劝二人道：“现在才下午两点，你们要是马上离开，完全来的及在天黑前赶到阿尔滕贝格，那里比这儿大的多，有很舒服的酒店。” “谢谢，不过我们想明早去绿道徒步，所以还是在厄尔伯格过夜方便一些。”张赫微笑解释道。 海伦神色有些迟疑，她见张赫神色淡然而坚定，又改为劝艾利克：“厄尔伯格的一些人不太喜欢外地人，你们在这儿过夜不是个好主意。” 艾利克无奈地向她摊了摊手，其实他也不想留在这里，但是张赫开口了，他也只能附和。 “对不起，镇上应该没有可以过夜的地方。”海伦见劝告无效，犹豫了一会儿道。 “那我们去镇上再找人问问。”张赫语气虽然温和，但态度却很坚决，显然不打算放弃这个想法。 海伦对二人的顽固似乎有些生气，回去的路上一直没有主动说话。 艾利克觉得车里的气氛有点尴尬，但张赫却似乎毫无察觉，一切如常，甚至又问了海伦两个关于小镇的问题。即使海伦回答的有些敷衍，他也丝毫不以为忤。 海伦的家是一栋纯木结构的两层楼房，看起来已经有很多年头了。外墙刷的白漆已经有许多地方开始脱落，落出斑驳的灰色木料和绿色底漆。房前的草地没怎么打理，有些凌乱。 汽车停稳后，海伦却没有急着下车，低头思考了一下，终于她似乎下了某个决心。 “好吧！你们可以住我家里。但是只能住一晚，明天一早你们必须离开。”海伦脸上的表情很严肃，她的眼睛看着的是张赫。 张赫微微一笑，道：“那太好了，我们会付费的。谢谢你，海伦。” 海伦的脸上却丝毫没有笑意，她叹了口气，喃喃道：“希望我做的是对的……。” 在海伦的坚持下，艾利克将车开进了一个空置的车库，随后海伦锁上了车库的门。 她家里的空间还是挺大的，一楼有两间客房，足够张赫两人住下。当艾利克问起海伦的家人时，海伦说她父母在一次车祸中过世了，现在只有她和妹妹两个人。 海伦的妹妹只有14岁，叫艾莲娜，是个文静的女孩，不太爱说话。她对张赫二人的到来既不表示欢迎，也没表示反对。 等艾莲娜回房间后，海伦煮了一壶咖啡，给张赫和艾利克每人倒了一杯，自己也捧了一杯坐在餐桌边，忽然对张赫道：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来这里？” 艾利克被她的话吓了一跳，张赫却似乎早有预料。他平静地看着海伦，反问道： “厄尔伯格镇到底有什么问题？” “你……你们是警察还是记者？”海伦皱眉道。 “都不是。我只是听说最近这里有一个比较特殊的活动……”张赫摇头道。 海伦眼神突然变的尖锐起来：“你们也是撒旦教徒？” “不是。”张赫再次摇头。 “撒旦教？！”艾利克惊呼出声。 海伦诧异地看向艾利克，似乎对他的不知情有些惊讶。此刻她已经发现，这两个人中完全是以张赫为主，艾利克似乎凡事都只是盲目地跟随张赫。 “那你们来干什么？”海伦更疑惑了。据张赫讲，他们既不是警察和记者，也不信奉撒旦教，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来到这里？ “算是找人吧……”张赫边想边解释道：“或许那些人里有我要找的人。” 海伦怀疑地看着张赫，但张赫的神色却很坦然，这让海伦慢慢有些相信了他的解释。 “不管你要找谁，这个时候来这里都不是一个好主意。”海伦喝了一口咖啡。 “你是撒旦教徒吗？海伦。”张赫忽然反问道。艾利克也皱眉看向海伦。 海伦摇了摇头，坚决地否定道：“当然不是！” 张赫忽然笑了笑，道：“那是我搞错了，我还以为恶魔血脉拥有者和撒旦教有关系呢。” 海伦脸色大变，惊讶地看着张赫，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第169章 小镇的问题 艾利克从两人的对话中听出了一点东西，诧异地道：“恶魔血脉拥有者？boss，那是什么？”他疑惑地看向海伦，因为他听的出张赫话中所指应该就是海伦。 “boss？”海伦脱口道，表情有些诧异。 “艾利克只是喜欢这样称呼我，并没有其他含意。”张赫解释道。但他并未理会艾利克的疑问，而是继续对海伦道： “看来是我弄反了，莫非撒旦教里的才是神仆？”他盯着海伦，看到她脸上的惊讶越发的明显。 “你……你怎么知道这些？你到底是谁？”海伦讶异地道。 海伦心中的震惊有如天雷滚滚，她心中最大的隐秘被张赫轻松的说了出来。反而艾利克对恶魔血脉拥有者和神仆两个词都觉得很陌生，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嗨，boss，你们在说什么？什么恶魔血脉拥有者？什么是神仆？撒旦教里的称呼吗？”艾利克茫然地道。 “闭嘴，艾利克。”张赫轻叱了一句，艾利克闻言马上闭上了嘴。 “你不必担心，我不是神仆。”张赫直接否定了海伦心中所想，又追问道：“撒旦教的那些人里是不是有神仆？” 海伦的脸色已经变的有些发白，颓然地点了点头。 张赫眼中却闪过一丝喜色：“那他们就是我要找的人，你能不能把他们的事详细讲给我听听？” 海伦的脸色还没有恢复正常，她疑惑地看着张赫：“你……你为什么要找他们？” 张赫迟疑了一下，看着海伦那双淡蓝色的双眸，在其中发现了疑惑、担心、好奇、烦恼……种种复杂的情绪。 既然她是恶魔血脉拥有者，那让她多知道一些也没关系，否则很难让她放开心理防备。他想从她口中知道更多关于撒旦教的事情，精神控制异能只能解决一些简单的问题，否则他也不想这么麻烦。 “艾利克，不如你去上网看看上次提交的任务通过没有？如果通过了就再看看新任务是什么？”张赫转头对艾利克道。 “哦……不……”艾利克面色大变，惨呼出声。 张赫把表情痛苦的艾利克赶出了餐厅，他准备和海伦好好谈一次。 海伦皱眉看着艾利克离开，诧异地道：“艾利克怎么了？什么任务让他这么痛苦？” “没什么，他最近在为升职努力呢。不必管他，还是继续我们的话题吧。”张赫淡淡地将艾利克的事一笔带过。 “我找他们的原因不能说的太详细，你只要知道我是来找他们麻烦的就够了。其实我很好奇为什么他们没有伤害你，据我所知，他们应该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像你这样的人。”张赫审视地看着海伦。 海伦怔怔地看了一会儿张赫，叹了口气，道：“没错，看来你果然知道很多事……不过如果你要找他们的麻烦，我劝你还是尽早改变主意……” 张赫对她迟迟不进入主题感觉有些不耐烦，他身形微晃，海伦只觉眼前一花，张赫就消失不见了。她刚刚惊讶地张开了嘴巴，忽觉她的后脑被碰了一下，她猛然扭头向后看去，身后空无一人。等她转回头来，却发现张赫仍旧在原来的位置上坐着。 海伦惊骇地盯着张赫，喃喃道：“哦，上帝啊！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 “他们的首领叫弗兰克……”缓和了震惊情绪的海伦缓缓讲出了本地撒旦教的事情。 弗兰克是本地人，在海伦小的时候就认识他了。他比海伦大十几岁，从小就很聪明，后来去柏林上的大学，毕业后留在柏林从事it行业。 几年前他父母先后过世了，弗兰克从柏林回到了厄尔伯格，继承了他们家在镇外山谷里的一幢大房子。 不久，不断有一些外地人来到这里，他们在那幢房子里聚集，搞一些神神秘秘的仪式。山谷里的篝火日夜不息，还总是播放一些嘈杂的音乐。 慢慢的，本地的一些年青人也加入进去才传出来一些消息。说他们在搞一些极端宗教活动，但那时当地人还不知道他们信奉的是撒旦教。 随着他们的行动越来越疯狂，还传出他们用一些动物进行活体祭祀。这些行为引起了一些本地人的反感，于是开始有人报警举报他们。 但是警察去了几次也没有改善，因为那个山谷都是弗兰克家的私产，他们在里面的行为虽然过份，但却没有违法。 自那不久，事情慢慢开始出现变化。首先是几个举报过他们的人家不断受到骚扰，门上被挂上死猫、被泼大便……甚至有人家里也被泼洒了红色的油漆……甚至还有一个最为激烈的举报人在路上被一辆外地路过的车撞死了。 警察对这些事情进行了调查，却没有发现任何与弗兰克他们有关的证据，只能不了了之。 而弗兰克那帮人也变的越来越严密，镇上的人很难再得到山谷那里的消息。慢慢的，镇上的年青人加入的越来越多，有些即使只是外围人员，也不敢对别人说什么，他们似乎都受到了某种警告。 海伦虽然没有加入他们，但她却认识弗兰克。 海伦的妹妹艾莲娜有先天心脏病，据说有这种病的人很难活过20岁，除非是做一种昂贵的心脏手术，而艾莲娜已经14岁了。 海伦想让妹妹做那个手术，但凭她打工赚的钱根本就没有希望。弗兰克找到了她，说可以为艾莲娜提供手术费，但要海伦在特定的日期参加他们的一个祭礼。 说到这里，海伦脸上露出了愁容。 “那个弗兰克是神仆？”张赫若有所思地问道。 “是的。”海伦道。 “只有他一个人吗？还有别的神仆吗？”张赫追问。 “我还见过和他一起来的一个红发女人，其他还有没有我就不知道了，我没去过那里。” “祭礼是什么时候？” “明天晚上零点。” “你已经答应他了？” “还没有，弗兰克说明天中午是最后期限。” 张赫意味深长地看着海伦，道：“你的运气不错，海伦。” 海伦无奈地翻了个白眼，她以为张赫是在开玩笑。 “我不是开玩笑，你妹妹的手术费艾利克会帮你的。你对撒旦教了解的多吗？” “你说什么！？”海伦愕然道。 “我想了解更多关于撒旦教的事。” “不，不，我是说……你说艾利克会帮我？”海伦急切地道。 “哦……对，这对艾利克来说不算什么，他会很乐意帮这个忙的。现在你……” “等等，杰克！”海伦猛的打断张赫：“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张赫看着海伦因为激动有些发红的脸，他举手示意她稍等一下，然后出去把艾利克喊了进来。 第170章 勒维的撒旦教 艾利克惊讶地听完张赫的话，不明白怎么突然间自己又成了慈善家。看到海伦望向他的期待眼神，他还是咬了咬牙答应下来了。 拉德那帮人的钱完全可以让他富足地过完下半辈子，艾莲娜的手术费对他来说确实不算什么。但是张赫这样随意地替他做主，还是让他心里有些幽怨。当然，也仅仅是有点幽怨而已。 海伦激动地抱住艾利克，在他两边的脸颊上重重地各吻了一下：“谢谢你，艾利克……我不知道该说什么……艾莲娜是我唯一的亲人……谢谢你……oh，上帝啊！” 把幽怨又得意的艾利克再次赶了出去，张赫劝她道：“海伦，冷静一下，现在能给我说一下撒旦教的事了吗？” “当然……杰克，也谢谢你！我真是不敢相信，你们真是我的天使！”海伦的情绪似乎很难在短时间内平复。 张赫无奈地摊了摊手。 “我明白，杰克！”海伦笑着道：“我对撒旦教了解的不多，不过我知道有一个人可以帮到你，我马上打电话请他过来。” 海伦找来的是一个40多岁的男人，他叫马科斯，是镇上中学的老师，曾经教过海伦。 马科斯戴副眼镜，看起来很斯文。他听海伦说了请他来的原因，欣然同意和张赫讲讲关于撒旦教的事。 估计平时对他这方面研究感兴趣的人不多，张赫的出现在某些方面来说，也算满足了马科斯与人交流的意愿。 “严格地来说，撒旦教也算是基督教的一种。因为它一定要和传统宗教互相依赖，不可能单独存在，所以它最早出现于教会最活跃的中世纪……” 马科斯开宗明义的第一句话就吸引了张赫三人的兴趣。因为他的到来，艾利克也借机混了进来，惊喜地发现张赫并未再赶他走。 “……那时，基督教已经极具影响力，成为一些欧洲国家的国教。当时，几乎在每个城镇、每个村庄都有教会存在。教会甚至可以影响律法的制订，让其成为打击异己的工具……” “……当时教会把危害它权利和利益的人标志成异端和巫师，进行残酷的打压，把他们说成是魔鬼的使者、撒旦的门徒。其实那些所谓的异端真正信奉撒旦的人并不多，他们为了逃避打击，慢慢聚集起来，躲在偏僻的乡村，形成了一些松散的组织……” “……为了发泄不满和仇恨，他们还创造了各种反基督的仪式，比如倒十字……这就是撒旦教的早期雏形……” “……1966年5月1日凌晨12点，m国三藩市，一个叫魔法团的地下社团正式成立了撒旦教会，第一任主教叫勒维……” “……其实在数周前撒旦教会就已经获得了m国官方的批准，成为合法宗教。但是他们还是选择在这一刻正式成立，因为那天晚上是罗马花神弗洛拉利的节日。撒旦教徒认为，那些被遗弃的古神都应该受到重视……” “……撒旦教会的正式成立引起了全球的轰动。让人惊讶地是，很快就有许多名人宣布加入，其中包括数支有名的摇滚乐团，他们明确宣布自己是撒旦教信徒。自那之后，世界各地陆续都成立了撒旦教会，并公开招收信徒……” “撒旦教会的教义到底是什么？难道只是为了反基督和崇拜撒旦？”张赫皱眉问道，作为一个东方人，他对这一点感到难以理解。 马科斯竖起一根手指，道：“很好的问题！其实撒旦教教义比一般人想象的要复杂的多，也完整的多。如果基督教是为了满足人们对集体主义和秩序的渴求，那撒旦教就是为了满足人们对个人主义和自由的欲望……” “勒维是个天才……”马科斯摇头叹道：“其实他不仅不是撒旦的信徒，甚至还是一个无神论者。如果基督教是以基督为中心，那么勒维的撒旦教就是以人为中心……” 张赫三人听到这里，脸上不约而同地露出了诧异。 “……勒维编写了一本撒旦教圣经，里面在一开始就写着‘这个世界没有神，人便是神。神只不过是一种力量，人可以使用它、利用它，甚至抗衡它。所有事都应该以人类为中心，人本身就有神性。人类只需要考虑怎样改善自己，使自己进步，不需要向特定的超自然存在负责或一定要从它那里得到救赎……’” 张赫惊讶地听着马科斯的转述，这种思想确实很像无神论思想。他几乎可以断定，这个撒旦教第一任主教勒维绝对不是一个神仆。 马科斯接下来的几句话甚至连他听着都觉得很有道理。 “……没有信条必须被接受，所有宗教一定要被质询；没有道德教义一定要被认定，没有量度标准不能被挑战；这里没有绝对的道德，就像那些由人类制造出来的木偶雕像，人类制造出来，也可以由人类毁灭。” “哇哦，cool！”艾利克忍不住脱口赞道。 马科斯笑了笑，他很享受这种讲述的乐趣，接着道：“刚刚我们说的，就是勒维的撒旦教义三大核心思想之一，以人为本……” “……第二大核心思想是自由意志。撒旦圣经中说人类拥有宝贵的自由意志，不受任何超自然力的限制，但人类也要为自己做过的事负责。也就是说，在做出决定之前，应该谨慎考虑各种后果，比如是否违法……” 艾利克和海伦听到这里，都是面露愕然之色，这些理论与他们听说过的，关于撒旦教的传闻截然不同，甚至是相反。 “……第三大核心思想是重视权利和平等。撒旦圣经第十一诫中说，到别人那里，要表达对他的尊重，否则就别去。如果一个客人在你家里冒犯了你，要强硬地反击，不要姑息。” 海伦摇头道：“如果撒旦教义是这样的，那我可以肯定弗兰克他们绝对是伪教徒！不过勒维为什么要用撒旦的名义？我感觉他的教义好像完全和撒旦扯不上关系。” 马科斯耸了耸肩，道：“不清楚，也许他觉得撒旦的名义比较酷吧……” 张赫到是隐隐猜到了一种可能，也许勒维也和海伦一样，也是一个恶魔血脉拥有者。 第171章 撒旦教的变迁 “……弗兰克他们是不是伪教徒我不清楚，但是勒维死了以后，撒旦教就分裂了。”马科斯接着道： “勒维是1997年10月30日死的，万圣节的前一晚，死因是心律不齐。由于他死的太突然，没有立下遗嘱，所以撒旦教下一任主教的位置和教会的拥有权引发了一场分裂……” “……其实勒维不是一个坏人，严格地来说，他是一个喜欢标新立异、有些叛逆的无神论者。而且他本身很重视个人成长和责任问题。但是他使用撒旦的名义实在太容易让人误解了……” “……在他死后，许多中世纪流传下来的古老撒旦教派、极端分子，还有一些变态的家伙利用勒维撒旦教的名声，歪曲宣扬撒旦邪术和血祭。我怀疑弗兰克他们就属于这一类。” “……这些家伙违背撒旦教最初的主张，或者根本就是用心不良，慢慢就成了推崇恶魔崇拜、亵渎生命的邪教。勒维本来是它最后的枷锁，在他死后，撒旦教就成了一头破笼而出的嗜血野兽，横行无忌，肆虐苍生。” “……据非正式统计，现在全球一共有200多个撒旦教派，而且还不算那些臭名昭著的地下教团。仍然继承勒维教义的只是很少数，比如路西法教……” “……他们同样强调真理和自由意志，认为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认为人类的成长不需要屈从一个特定的神明。甚至他们比勒维更加重视道德，重视儿童成长与平等发展、艺术和科学平衡、保护自然、反对暴力和淫乱行为等等。但是这样的教派数量屈指可数。” “……还有一些比较温和的教派，他们虽然宣扬反基督，但并不针对普通人。他们的世界观比较有趣，就是和基督教差不多，但是所有事情都是反过来的。” “……比如他们认为伊甸园里的禁忌之果其实是人类智慧和自由意志的来源，神为了让人类易于被控制，所以不让亚当和夏娃吃。但撒旦却不忍心，所以诱使他们吃下知识果实，好能明辨是非……” 马科斯说到这里笑了起来，艾利克和海伦也觉得很有趣。张赫虽然对西方宗教不感冒，但也禁不住莞尔。 “……但是更多的教派还是比较激进的，也是他们造成了撒旦教现在的邪教名声。其中最典型的就是迈亚特领导的ona，他们是最可怕的，就连别的撒旦教派都谴责他们那些极端血腥的行为……” “……ona最早成立于e国，由三个古老的撒旦教派组成，包括坎拉德、夜蛾和太阳神殿。首领迈亚特不仅非常聪明，据说还拥有魔鬼般的吸引力……” “……他写过无数的文章，进行过无数次的公开演讲和辩论，他有丰富的神秘学、哲学、心理学和经济学知识。另外他还精通多种语言，包括英文、希腊文、梵文、拉丁文和阿拉伯文……” “……有人传说他是恶魔转生，据说他成为ona大主教时，吸引了全球一直隐藏在阴暗角落里的巫师和极端分子，他们在他居住的小屋周围连夜狂欢和拜祭，因为他们知道他们的时代来临了！” 艾利克和海伦听的目光呆滞，后背生寒。张赫眼睛转了转，当他听到这个迈亚特在e国时，就在暗暗猜测老海曼和他是不是有什么关系。 “……ona信奉极端达尔文主义，崇尚弱肉强食。他们内部分为7个阶层，从低到高依次是新人、启动、外行、内行、主教、大法师和永恒。每升一级，信徒都要接受一级比一级艰难和激进的挑战……” “……比如在第四级内行，听说信徒要独自在荒岛生存至少半年，而且要精通三项铁人赛和至少一项搏击术，并懂得一定的犯罪技巧。在第五级时，除了更高的体力要求之外，还要精通至少一项神秘学知识，例如巫术。另外还要在别的宗教团体生活半年以上，并取得显赫的地位……” “……ona第一个公开支持活人祭，迈亚特还公开宣称ona的目标是推翻所有世俗的生活，建立一个以部落和罪恶为主的新世界。” 海伦忍不住打断道：“像ona这样的组织怎么可能被允许长期存在？” 马科斯笑了笑，道：“当然不被允许，所以ona早就被e国取缔了。但是这只不过是逼他们从明处转到暗处罢了。而且ona也不仅仅限于e国，据我所知他们的触角早就跨出了欧洲，发展到了美洲、非洲、澳洲和els。” 海伦愕然地张大了嘴巴，对这种结果有些始料不及。 “其实我怀疑弗兰克他们很可能就和ona有关系。我知道他们来找过你，海伦，所以我希望你不要和他们再接触。”马科斯诚恳地劝道。 海伦脸上浮现一丝感激：“谢谢，马科斯，我会的。” 马科斯听到她的回答，脸上露出欣慰的微笑。 但是他不知道，作为一个恶魔血脉拥有者，海伦很难被弗兰克等人放过。海伦和张赫都明白这一点，但他们没必要给马科斯解释这些。 “哦，对了。”马科斯想起了什么，对张赫道：“如果你对撒旦教有兴趣，我建议你去nw王国看一看。” nw王国，位于欧洲最北端，是北欧五国之一，与d国中间隔着dm国，但海路可以直达。它位于斯堪的纳维亚半岛西部，领土南北狭长，海岸线漫长曲折，沿海岛屿很多，被称为“万岛之国”，领土与rd、fl、els接壤。 “哦？为什么？”张赫有些好奇，他对nw只知道那是大名鼎鼎的维京海盗的发源地。 马科斯解释道：“在基督教之前，北欧地区尤其是nw王国是欧洲巫术的发源地，它几乎算的上是基督教之前的巫术大本营，而且它还是北欧神话和自然崇拜信仰的发源地……” “……公元1015年开始，基督教在nw进行了大规模的文化清洗，企图把巫术文化和多神信仰连根拔起。抹杀了所有巫术书籍，杀掉了成千上万的巫师。所以对一些nw人来说，基督教在某种程度上是外来的入侵者，而崇尚古神的撒旦教更像是失传了的本土文化……” “……这对nw的年青人很有吸引力，再加上黑金属在nw非常流行。撒旦教在nw的发展是任何一个国家都比不上的。” 第172章 所罗门的小钥匙 黑金属并非指真的金属，而是指重金属音乐的一个极端流派。这种音乐通常采用所谓的死腔唱法，用一种低沉粗糙且含糊不清的低吼、强烈失真的弦乐、快速的节奏和旋律，给人一种绝望、厌世的感觉。 它的歌词往往以抒发对主流社会的敌意、对血腥暴力的描述、宣扬反基督为主，还有的主张崇拜撒旦或其他古神，所以黑金属也有撒旦金属的称号。 说到这里，马科斯忽然对海伦道：“海伦，你有没有留意过弗兰克左肩的纹身？” 海伦想了想，摇了摇头，纳闷地看着马科斯。 “他好像纹的是亚斯达洛……”马科斯一边回忆一边道。 “……我看过一本介绍古老恶魔的书，书名叫《所罗门的小钥匙》。书上说，恶魔司令官亚斯达洛原本是古巴比伦的自然与丰收女神伊什塔尔，后来又成为希腊神话中的爱与美之神阿佛洛狄忒。最后才被基督教文化洗礼成亚斯达洛……” “……所以，我猜弗兰克也许是和挪威那边的撒旦教有关系。”马科斯思索着道。 张赫饶有兴趣地听着这些。马科斯是一个合格的民俗爱好者，他的讲述不仅详细，而且联系实际的猜测听起来也有根有据。这让张赫对撒旦教的了解有了一个清晰的轮廓。 据他猜想，那些温和风格的撒旦教派可能和恶魔血脉拥有者有关，而那些极端激进的可能和神仆有关，这是他从马科斯介绍的他们的行事风格和教义初步推测的。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他完全可以按这个原则去寻找那些躲在人群中的神仆。 当晚，解开了心结的海伦高兴地为众人做了一顿美餐。送走马科斯之后，张赫让艾利克通过网络转了5万马克到海伦的帐户中。 这下海伦的心彻底踏实了，她的兴奋也感染到了艾莲娜，这个安静的小女孩也难得的露出了笑容。 “谢谢你，艾利克。你不知道这对我们意味着什么。我保证，这笔钱我一定会还给你的！”海伦再一次真诚地向艾利克表示感激。 艾利克得意地摆摆手，道：“不用了，海伦。这不算什么，只要艾莲娜的病能彻底治好就行。” “对。”张赫也插话道：“艾利克说的不错，治病要紧。如果钱不够，你就联系艾利克，他还会帮你的。” “嗯……？”艾利克脸色一滞，马上又恢复了笑容：“说的没错，杰克。” “谢谢你们，不过已经够了，谢谢！”海伦笑着道。 等海伦在厨房收拾餐具时，张赫找了个机会，和海伦私下说了几句话，海伦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叮咚……”门铃响了。 海伦打开门，门外站着一个30岁左右的红发女人。 如果说海伦的长相是漂亮的话，那这个红发女人的长相就是迷人。她的皮肤在欧洲人里算是少有的好，白晰弹滑的脸蛋，精致的五官，还有那精心保持的身材，海伦在她面前显得有些失色。 “晚上好，海伦！”红发女人嘴角带着抹迷人的微笑。 海伦没想她会来，愣了一下才道：“晚上好。” 这个女人是和弗兰克一起的，但她不记得这个女人的名字了，上次见她时，弗兰克并没有向她介绍。 “听说你家里有外地来的朋友，我可以认识一下吗？”她口中说的是问句，但一只脚却已经迈入门里，海伦本能的退了一步，红发女人顺势走进房中。 她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艾利克，笑着打招呼道：“你好，我是雷娅。” 艾利克不知她的身份，见是位迷人的女士，也礼貌地道：“你好，我是艾利克。” 听到声音的张赫适时地走了出来，谁知这位雷娅女士一看到他，马上愣了一下。她又看了一眼艾利克，然后才笑着跟张赫打招呼。 张赫笑着向她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雷娅跟海伦道：“海伦，弗兰克让我来通知你，明天晚上7点，他会派人来接你。” 海伦闻言一愣：“可……可是我还……” 她本想说还没有答应弗兰克，可她忽然又想起张赫私下跟她说的话，便又收了口。 雷娅似乎并不在意她的回答，挥了挥手便匆匆地出了门。她这番举动让海伦有些疑惑，刚刚她还硬闯着要进来，谁知还不过两秒钟的时间，又匆匆地离开了。 海伦莫明其妙地把门关上，转过身时忽然发现张赫不见了，只有艾利克依旧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雷娅脚步匆匆地走到车边，回头目光阴沉地又看了一眼海伦家的房子。 两个年青男人，一个白人，一个亚裔，这和通报中的那两人完全符合。费里克斯那个笨蛋，只说是两个男人，却没说其中有一个是亚裔。 她坐进车里发动车子，飞快地离开了这里。汽车急速地向东边开去，那里是进山的方向。 汽车刚刚驶离城区，一个声音自后座响起：“雷娅小姐，请靠边停车。” 雷娅一个激灵，猛地扭头一看，正是张赫坐在她后边…… 半小时后，雷娅驾驶的汽车掉下了山崖。 厄尔伯格是一个偏僻而冷清的小镇，除非有人刻意地寻找，否则雷娅的汽车何时能被发现只能看运气了。 ………… 弗兰克穿着一身黑色的礼服，神情肃穆。 这是一间无窗的房间，房中空空荡荡的，只有当中放着一张宽大的橡木桌子。厚厚的桌板足有10公分厚，上面刻着一个倒置的五芒星图案。正对桌子的墙上挂着一个黑色倒十字架。室内没有灯，照明依赖周围的一些落地烛台，上面插着足有近百支蜡烛。 墙角的一台老式唱机正在播放唱片，轻柔的钢琴声如同流动的水，在室内缓缓流淌，这是肖邦的降b小调第二钢琴奏鸣曲。 平时这个山谷中响彻的黑金属音乐今天没有响起，显的有些别样的安静。其实与黑金属相比，弗兰克更喜欢肖邦。尤其是这一首奏鸣曲的第三节，他觉得非常适合今天。 降b小调第二钢琴奏鸣曲的第三乐章也被称为葬礼进行曲。 第173章 山谷中的祭礼 舒缓的音乐声中，弗兰克似乎沉醉在某种状态里。他微闭着双眼，围着橡木桌慢慢移动，上身缓缓摇摆，不时在桌边摆上一块餐巾和一把雪亮的小刀。桌上小刀的数量已经有7把，摆放的位置围了半个桌面。 很快，他就摆满了一圈。宽大的橡木桌上，沿着边缘摆放着13把小刀，中间留下一个长长的椭圆空间。 弗兰克的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心中对即将开始的祭礼满是期待。 海伦坐在车后座，心中总是感觉有些难以抑制的慌乱。她努力地保持着平静，不想让前面的两个黑衣人看出她的不安。 昨日张赫悄悄地跟她说，让她仍然接受弗兰克的邀请参加祭礼。她本想拒绝，可是张赫和艾利克刚刚给了她5万马克，帮她解决了艾莲娜治病费用的问题，所以拒绝的话有些难以出口。 当张赫又说他会暗中保护自己的安全，而且海伦可以把弗兰克的那笔钱也赚了，这样不仅艾莲娜的后续康复费用有了，还能大大改善姐妹两人的生活状况。 海伦一直都想带艾莲娜离开厄尔伯格，去一些大城市定居，比如柏林，甚至是f国，让艾莲娜过上更好的生活。如果多了这笔钱，那一切都可以实现了。 于是她还是答应了。 汽车驶入一个山谷中，远远地就看到一幢风格有些阴郁的大房子，周围被粗糙的石质围墙围拢着。沿着围墙有许多燃烧的火堆，火苗在随着夜风摇晃。 海伦透过车窗向后看了一眼，来的路上看不到一个人影。张赫在哪里？他或许是自己唯一的指望。 虽然她不清楚将会在祭礼上遭遇什么，但她的心始终被一种不好的预感笼罩着。当初若不是实在没有办法，她也不会对弗兰克说会考虑这件事。 张赫是故意让艾利克给她钱让她答应这件事的吗？海伦心中闪过这个念头。艾利克为人到是挺不错，可是张赫……张赫在她心中的形象变的有些难以捉摸。 “欢迎你，海伦，你能来真是太好了。”弗兰克微笑着迎接海伦从车里出来。 “弗兰克，到底需要我做什么？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海伦问出一直纠结在心中的问题。 弗兰克的微笑很温和：“不用担心，海伦。你不需要做什么，你的纯洁是我唯一需要的。” 海伦闻言有点尴尬，她确实还是一个处女。 弗兰克引领她进入房子，有两个黑衣服的年青女人微笑着迎上来，带他们来到一间餐厅。餐桌上摆着鲜花、烛台和一瓶红酒，还有一点食物，看起来都很精致，但没有肉食。 “我已经吃过晚饭了。”海伦看到餐桌上的东西，抱歉地对弗兰克道。 “这不是晚餐，是一些干净的蔬菜和植物花瓣。它们是祭礼的一部分，可以让你的身心得到净化。过会儿她们还会带你去沐浴，换上圣袍。这些过程都是必须的。” 海伦闻言有些迟疑，弗兰克笑了笑，从兜里拿出一张纸片，递给海伦。 “这是给艾莲娜的，你可以先收好。” 海伦接过一看，是一张5万马克的支票。她心中忍不住有些感叹，没想到两天之内她就得到了10万马克的巨款。 于是她不再犹豫，坐到了桌边。弗兰克在她对面坐下，两个黑衣女人微笑着站在二人身侧，帮他们倒上酒。酒水的颜色鲜红且晶莹，在烛光下显的分外炫目。 一个黑衣女人打开了唱片机，肖邦的钢琴曲缓缓地流淌出来，餐厅里的气氛为之一缓。 海伦的家里只剩下了艾利克和艾莲娜两个人。 “艾利克，海伦和杰克去了哪里？”艾莲娜和艾利克熟悉了之后，偶尔也会主动和他说一些话。 “哦……好像是去参加一个派对。”艾利克其实对整件事有些迷糊，但张赫不告诉他，他也不敢问。况且他也有烦心事，正在为新的升级任务头疼。 “他们两个是不是在拍拖？”艾莲娜眼中闪过好奇。 “应该不是吧……”艾利克感觉不太像。当然如果张赫真的喜欢上一个女人，他也是乐见其成的。张赫除了对他的升级要求严格之外，其他方面都很不错。 “其实我觉得你和海伦更合适。”艾莲娜直言不讳地道。 “哦？”艾利克有些诧异：“你真这么想？艾莲娜？” “是的。”艾莲娜点点头表示肯定。 “谢谢。”艾利克开心地裂嘴笑起来。他觉得自己终于在某方面胜过了张赫。当然，海伦是个动人的女孩，他当然也很喜欢。 午夜的钟声响起来，山谷里响起一阵欢呼声，房间周围出现许多戴着兜帽的黑袍人，他们的衣服上都画着倒置的五芒星。 弗兰克和几个人神色肃穆地抬着海伦缓缓穿过人群，海伦平躺着，昏迷不醒，身上被换上了一身白袍。 能跟着他们进入祭礼房间的只有十几个人，其他人只能待在外面。黑色夜空下的山谷中幢幢，气氛有些阴森。 海伦被放在了那张硕大的橡木桌上，十几个黑袍人围着桌子安静地站着，每人面前摆放着一把小刀。烛光晃动着，映照着他们，像一个个扭动的黑影。 他们的兜帽下只能看到一双双反射着烛光的眸子，热切而疯狂。 弗兰克的神色也变的非常激动，他居中而立，双手捧在胸口，口中喃喃低语着，似乎正在祈祷。低沉的声音在室内回荡，其他人也慢慢加入进来，声音越来越大，最后连屋外也能听到了。于是外面的人也跟着念诵起来，声音汇聚成一股洪流，回荡在山谷上方。 弗兰克的脸因为兴奋有些发红，他握住小刀高举双手，发出一声长长的咏叹调，念诵声嘎然而至。 他的双手猛然向下挥动，小刀刺向海伦的胸膛…… “啪……咣……啊……”弗兰克的身体忽然飞起，重重地撞在墙上，疼的他忍不住惨叫出声。他原本站立的桌边出现了另一个穿着黑袍的身影。 桌边的其他人一阵骚动，诧异地看过去。可房子外面的人看不到这一幕，他们只听到弗兰克发出的惨呼声。于是房外的人又一次大声欢呼起来，显然是把惨叫当成了别人的。 “这就是你们的祭礼？真是让人失望。”打飞弗兰克的正是张赫。 第174章 追兵将至 张赫现在也穿着一件黑袍，戴着兜帽，看起来与其他人并无两样。他是跟着海伦一起来到这里的，以他的速度，只要小心一点，根本不怕被人发觉。 他要求海伦接受弗兰克的要求主要是对这次的祭礼有些兴趣，他以为能看到和上次老海曼他们搞的那种超自然祭礼差不多呢。没想到弗兰克他们搞的是宗教血祭，和超自然方面没有一点关系。这让他很失望，觉得浪费了时间。 但他仍然抱着一丝期待等到了最后的关头，在小刀刺进海伦身体之前的一刻发动了攻击。显然他的期待彻底落空了，这帮人不过是群邪教分子罢了。 虽然这群人里包括弗兰克一共有7个神仆，其他都是普通人，但对张赫来说吸引力并不大。如果他猜的没错，他体内的鲜红粒子流要想再次出现剧变，估计吸收的邪魂或神仆数量要超过80人以上才行。 这是他根据前几次剧变大致推算出来的，3，9，27……似乎每一次都是比上一次吸收了三倍数量的邪魂才出现的。若是按这个规律，那他这次要吸收超过81个才可以。 仅仅在他动念之间，房间内的所有人都躺在了地上。屋外的那些人还不清楚里面发生了巨变，仍在欢呼庆祝。 他知道海伦是被药物所迷，并不严重。抱起她离开了这间空荡荡的房间，从走廊的一个后窗穿窗而出，不再理会外面那些疯狂的信徒。 等他带着海伦回到家中时，时针指向了凌晨一点十分。艾莲娜和艾利克早已睡下，他并未惊动他们。 将海伦安置在她自己房间的床上，张赫便出去了。只要她能安稳睡过一个晚上，自然就会清醒。 次日一早，海伦果然醒了过来。她完全不记得昨晚在弗兰克那里吃过那些蔬菜和植物花瓣之后的事，醒来时就发现自己躺在家里的床上。 若不是身上那件奇怪的白袍和那张支票，她甚至以为只是做了一场梦。 她急忙去找张赫询问，张赫只是简单地告诉她，弗兰克那帮人想用她来进行血祭，被他阻止了，而且弗兰克再也不会找她的麻烦了。 海伦听了有些迷糊，还想再细问，但张赫却把她和艾利克叫在一起，告诉两人他马上就要离开了。 “海伦，现在你已经有足够的钱了，尽快带艾莲娜去治病吧。继续留在这里不是一个好主意。还有艾利克，你最好陪她们一起去，顺便帮帮海伦。还有那张支票也帮海伦处理一下，免得留下麻烦……” 海伦和艾利克闻言皆是一愣，艾利克惊喜地道：“boss，那会员升级任务……？” “那个还要继续，直到你可以查看那些资料为止。到时你就把那些资料发到我的邮箱……”张赫毫不留情地打破了艾利克的幻想。 “哦……”艾利克的脸色垮下来，海伦有些好奇地看向他。 “艾利克……”张赫盯着他的眼睛，道：“别想糊弄我，否则我一定会找到你的。” “是，boss。”艾利克无奈地道：“不过，你要去哪里？” “那你就别管了。厄尔伯格这里可能很快会有更可怕的人要来，你们最好尽快离开。照顾好自己！”张赫拍了拍艾利克的肩膀。他指的是老海曼和光头大汉等人，与他们相比，弗兰克连麻烦都算不上。 艾利克心中的情绪有些复杂，虽然张赫逼他坚持升级马里亚纳的会员等级，但其他方面对他都很不错。这段时间的相处，两人也渐渐变的有些像朋友一样。此时要分开了，他也说不清是什么心情，只觉得在轻松之余还有些难舍。 “行了，就这样吧。”张赫和他们告别之后就出了门，他决定马上离开厄尔伯格。 昨天他从那个红发女人雷娅的口中得知，有一个庞大的势力正在寻找他。雷娅收到的消息是寻找两个年青人，一个白人一个亚裔，显然指的就是他和艾利克。 不用多想他也猜到肯定和老海曼、光头变态那帮人有关。虽然他杀掉了雷娅和弗兰克，但估计死掉7个神仆的事还是会把他们吸引过来。 和艾利克分开行动是最安全的，无论是对他还是对艾利克都是如此。而且他相信艾利克会继续完成账号升级，即使他不在身边。那份资料是他未来计划中的重要部分，艾利克的安全同样很重要。 他从雷娅口中还证实了弗兰克果然是和nw的撒旦教有关。虽然雷娅知道的并不多，但他还是从她口中得到了一个名字：阿尔塞斯。 张赫已经决定他下一步的行程就是nw王国。在艾利克没有得到那份资料的情况下，追踪撒旦教的行踪也不失为寻找神仆的一个办法。 北欧神话的发源地？巫师的大本营？应该会有不错的收获吧？张赫心中暗道。 与此同时，在阿姆斯特丹城中，一艘运河船停靠在岸边。街道的对面是一栋彩色的小楼，正是张赫和艾利克住过的那栋。 几个身影从船中走上岸，其中身形最高大的那人四处扫视了一圈，在另一人的指引下，迈步走进对面的小楼中。 “神主阁下，我们的人已经确定这就是他们待过的地方。”一个西装男人恭敬地对高大身影道。 “这个狡猾的爬虫！”高大身影正是光头大汉。若不是那个女人说爬虫他们还在船上，他们至少可以提前两天找到这里。 “查到他又去了哪里吗？”光头大汉发出一道冷冷地意念。 “暂时还没有，不过已经将消息发出去了，只要他们没跑出附近几个国家，很快就会有消息传回来。”西装男人忙道。 “没有快一点的办法吗？如果那只爬虫一直逃跑，你们就算能找到他的行踪，也追不上他。” “哦……”西装男人迟疑了一下：“海曼先生已经派人去协调情报机构了，很快就会有卫星权限供我们调用，到时只要锁定目标，他就肯定跑不掉。” “希望如此。”光头大汉淡淡地道。对这个世界的人类抛弃自身的能力，努力发展科技的想法他心中有些不屑。 海伦和艾利克两人见张赫走的如此干脆，不禁面面相觑。等他们确认张赫真的已经走了，海伦才感慨道：“杰克真是个奇怪的人。” 当时张赫说会暗中保护她，让她放心地接受弗兰克的条件时，她还有些担心。可后来当她在自己的床上醒来时，她便猜测肯定是张赫所为。 如此鬼神莫测的能力让她有些惊叹。作为一个拥有超出普通人类能力的恶魔血脉拥有者，即使她生活有些窘迫，但也已经习惯面对普通人时保有一份强者心态。可是经历过张赫的事，她再也不会有这个想法了。 “boss是个神奇的人。”艾利克纠正了海伦的说法，又道：“既然boss说让我们尽快离开，那你和艾莲娜就快点收拾一下吧。我们先去柏林，那里有好医院。” “好的，谢谢你，艾利克。”海伦欣然同意。 第175章 阿尔塞斯 nw王国的名字意为”通往北方的路”，是欧洲最北边的国家。它的领土南北狭长，海岸线漫长曲折，沿线有很多大大小小的岛屿，于是又有个“万岛之国”的称号。 奥斯陆是nw王国的首都，一面朝海，三面被群山、丛林、原野环绕，风景非常迷人。城中的建筑多是6，7层的楼房，中世纪风格浓厚，是典型的北欧风格。 城市的西郊有一个福罗尼尔公园，公园的面积约有50公顷之广，园中以雕塑众多而出名。 最近，福罗尼尔公园除了雕塑多，人变的也越来越多。 这里倒处都扎满了露营的帐篷，放眼看去，像是多了无数的彩色圆形蘑菇。这些都是从世界各地赶来奥斯陆参加黑金属音乐节的人。 在nw王国，黑金属音乐比别的地方都更加盛行，顶尖的黑金属乐队和歌手也比较多。所以，这次的音乐节吸引了世界各地的黑金属音乐迷来参加。 但是奥斯陆官方没想到来的人数远超他们的预计，酒店根本接待不了这么多的人。而且这一类音乐迷有很大一部分人都不习惯住酒店，他们宁可露宿在街头，以便彻夜狂欢。 为了维护城市的秩序，无奈之下，官方开放了福罗尼尔公园，允许所有人免费在园中扎营。于是福罗尼尔公园就变成了现在的样子。当然，为了保护公园的环境，也只是划定了一些空旷的区域作为营区。 在一堆帐篷中，一顶不起眼的绿色帐篷的帘子被掀开，一个亚裔男人钻了出来伸了个懒腰，正是张赫。 他穿着一件黑色的套头卫衣，下身是条有些旧的牛仔裤，脸上有些唏嘘的胡茬，看起来有些风尘仆仆。他这幅形象和在公园里扎营的其他人差别不大，一点都不显眼。 他已经来这里好几天了，这顶帐篷原来的主人是一位脾气不太好的澳洲人。那家伙仗着自己野蛮人一般的体型、大炮一样的脾气搞的这一片儿鸡飞狗跳，不得安宁。 可以在他用他那带着种族主义恶臭的小容量大脑找上张赫的麻烦时，却被狠狠地修理了一顿。于是他的这顶帐篷就成了张赫的。 在张赫刚刚来到nw王国的时候，他就发现了阿尔塞斯这个名字，这让他有些惊喜。 黑金属音乐节的海报贴满了nw王国的各处，他看到的名字就在其中一张海报上。那是一幅介绍一支乐队的海报，乐队的名字叫混乱，海报上面有四个长发男人的照片，显然就是混乱乐队的成员。 为首的那人长发垂肩，脸色涂的煞白，浓重的黑色眼影，嘴唇血红，眼神阴郁，不类生人。他就是阿尔塞斯，混乱乐队的主唱。 张赫从一些人口中打听到，这支混乱乐队是nw王国最顶尖的黑金属乐队之一。 虽然张赫也算是做音乐的，但是他本人对黑金属风格的音乐并不感兴趣，尤其是混乱乐队这种有些极端的音乐风格。 混乱乐队的每一次表演都搞的像一场撒旦召唤仪式，巨大的山羊头骨、泼洒的猪血、画的魔咒图案、倒十字和其它各种反基督的象征物都会出现在他们的表演现场。 这支乐队的灵魂人物就是阿尔塞斯，他给自己起过一个艺名叫伊尤多瑙摩斯，这是古希腊神话中一只腐尸恶灵的名字。他还多次在公开场合宣称自己是撒旦教徒，说自己信奉长角的恶魔。 他在nw王国中的名气极大，几乎是无人不晓。但对他这个人的评价，却是两个极端。不喜欢他的人认为他是臭狗屎，可是喜欢他的人却把他当作神一样来崇拜。 有一件很有代表性的事最能说明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混乱乐队原来有一个叫‘死者’的成员，在录音室里用猎枪爆头自杀了，并留下一张写着“抱歉，我的血弄脏了房间”的道歉字条。 最先发现录音室里这一幕惨状的就是阿尔塞斯，他第一时间就拿照相机给尸体拍照留念，并把这张照片作为了他下一张专辑的封面。而且他还取了一部分碎掉的头骨给自己做了一个项链…… 每多听到一些关于混乱乐队和阿尔塞斯的事，张赫的眉头就皱的更厉害一点，他觉得这根本就是一群疯子嘛！ 但是这种疯狂在黑金属音乐迷和崇拜死亡的粉丝心目中，反而让阿尔塞斯的名声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虽然如此，张赫仍旧来到了奥斯陆，因为他虽然不喜欢黑金属，但对神仆还是很有兴趣的。这个阿尔塞斯和他的撒旦教团体，或许能让他有不错的收获。 “嗨，杰克！”一男一女两个走过的拉丁裔人跟他热情地打招呼。 “嗨，拉米雷斯！嗨，蜜拉贝尔！”张赫也朝他们挥了挥手。 这两个人现在是他的邻居，自从张赫赶跑了那个澳洲佬，他就成了附近这十几顶帐篷区的英雄。 “我们去吃东西，你要不要一起？”拉米雷斯是个20多岁的年青人，皮肤微黑，笑容亲切。 “谢谢，不了。”张赫也勉强微笑着回应。 其实他这会儿心情并不是太好，他刚刚在帐篷中入定，让精神进入了中空石看过了金紫熏的碎光，或者可以称为她的灵魂。那些碎光汇聚成一团，像一个光球，悬浮在中空石的虚空中熠熠生辉。 张赫试着用意识与它建立联系，却得不到丝毫的回应。之前他也尝试过几次，也都是这样的反应。 无奈之下，他有一次尝试让鲜红粒子流接近它，却惊骇地发现粒子流竟有吞噬碎光的迹象，吓的他急忙收回体内。 自那之后，他便只敢用精神力试着与其联系，却总是没有收获。若不是听光头变态说过有机会复活小熏，恐怕张赫已经放弃希望了。 但是难道真的像光头变态说的那样，只能到他的世界才有机会？ 拉米雷斯显然并未发觉张赫的心情不怎么样，听张赫拒绝了他们的邀请也没有在意，反而凑到他身边神秘地轻声道： “杰克，我听说……奥特姆他们晚上要去12区搞事情。” 拉米雷斯所说的12区是指的奥斯陆官方在福罗尼尔公园划定的帐篷区，12区位于公园里的最西侧，是最偏僻的一个区，就在森林的边缘。那里的人都是来的晚的，只能把营地扎在那里。 来参加黑金属音乐节的大多都是一些无视规则的家伙，所以帐篷区的治案很混乱，打架斗殴时有发生。而12区又是其中最乱的一个区，抢劫、强奸时有发生。奥斯陆的警察警力不足，能维持城里的秩序就已经勉为其难了，对福罗尼尔公园这边便有些无能为力。 第176章 混乱的12区 拉米雷斯说的这种事在帐篷区一点都不新鲜。他提到的奥特姆是个m国人，就住在离他们不远的帐篷里。奥特姆他们一伙一共有5个人，都是些不安份的家伙。 张赫知道他们曾骚扰过蜜拉贝尔，所以拉米雷斯告诉他这个消息很可能是私心作祟。 “为什么跟我说这个？”张赫挑了挑眉，看着拉米雷斯。 拉米雷斯眼中闪过一丝尴尬：“哦……没什么……呵呵……我听说12区来了几个亚裔人，所以……” 张赫笑了笑，似乎明白了什么。拉米雷斯讪笑了笑，急匆匆带着蜜拉贝尔告辞而去。 夜幕降临，公园帐篷区几个指定可以燃火的地方点起了熊熊篝火，不少人围着篝火在喝酒说笑。这些黑金属音乐迷都是一些崇尚自由、视规则如无物的家伙，公园里的气氛狂躁而混乱。 方苓菡跟着罗德、奥利维亚刚来奥斯陆一天就有点后悔了。之前她并不了解黑金属，去m国留学之前，她在香江也从来没有听过黑金属音乐。要是早知道黑金属是这样的，她绝对不会来奥斯陆。 他们这些人都是华裔，包括罗德和奥利维亚，只是他们两个是从小在m国长大的，而方苓菡和凯文、艾蜜拉都是香江人。他们在m国是同学，慢慢地就成了朋友。 方苓菡不知道凯文和艾蜜拉是怎么想的，但她真的一点都不喜欢黑金属。不过看他们两个的样子，似乎并不介意是否喜欢这种音乐，而是在享受出来玩的乐趣。 但是既然来了这里，她也不好就这样离开，只能陪着他们一起，希望能快点结束这场旅行吧。 他们今天刚到奥斯陆，到了这里才发现居然来了那么多的人。城区里的酒店都没有房间了，他们在服务生的指点下来到西郊的福罗尼尔公园，在这里租了两顶帐篷。众人对这种安排到是没有任何怨言，反而觉得很有趣，包括方苓菡自己。 但是天黑之后发生的事却让方苓菡改变了想法。 他们几个扎好了帐篷，凯文买来了啤酒和吃的，几个人围坐在帐篷边兴致勃勃地边吃边聊。 这里属于帐篷区的边缘，后面不远处就是森林，帐篷的数量比里面要稀疏的多，与他们相邻的也在十米之外，相比来说，这里要比里面自在的多。 “罗德，你再跟我们讲点阿尔塞斯的事。”艾蜜拉好奇地道。自从听说了混乱乐队和阿尔塞斯，艾蜜拉似乎就变成了他们的粉丝。 “ok，没问题！”罗德仰头灌了一大口啤酒，擦了擦嘴角道。 其他人都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也兴奋地关注过来。奥利维亚抢先举手道： “我来说，我来说一个！你们有没有听说过凡托夫教堂？” 凯文和艾蜜拉都摇了摇头，罗德则笑而不语。方苓菡思索着道：“是不是一座全木制教堂？好像是在卑尔根？”来nw王国之前她做过一些功课。 “宾果！”奥利维亚闭上一只眼，伸出一只手，对着方苓菡比出开枪的动作，兴奋地道： “没错！就是那一座。那可能是整个欧洲唯一一座全木制教堂，已经有900多年历史了。而且它的造型很奇怪，和一般的欧洲建筑不太一样，到是有点像你们香江的一些老式建筑……” 除了罗德，另几人都对奥利维亚的话有些好奇，他们想不出那座教堂会是什么样子，怎么会和香江的老式建筑风格相似？ “……但是凡托夫教堂不久前被人纵火烧掉了。”奥利维亚压低了声音，神秘地道。 “啊！”几人都是大惊。900多年历史的古建筑，差不多可以称得上是文物了。 “难道是阿尔塞斯……”凯文吃惊地道。 奥利维亚耸了耸肩，道：“传闻是黑暗圈子干的，不过警察没有找到证据……” 黑暗圈子是阿尔塞斯成立的一个小型团体，是nw撒旦教内部的核心组织。他们非常私密，极少吸收新人。有人说黑暗圈子的基地就在奥斯陆一家独立唱片店的地下。而那家独立唱片店就是阿尔塞斯开的，据说他们把那个地下室布置成了一间地牢的样子，经常在那里搞聚会。 “哇哦！”艾蜜拉惊呼出声，听不出是惊讶还是赞叹。 罗德笑着道：“明天我带你们去那家唱片店看看，那里可是黑金属乐迷的圣地，每天都有很多人去那里朝拜。” “我们也能去那间地牢参观？”凯文有些兴奋。 “哦不，我们只能进到唱片店，地牢只允许黑暗圈子的人进。”奥利维亚无奈地道。 凯文和艾蜜拉闻言有些失望。 方苓菡忽然道：“只是传闻是他们干的，但也有可能不是对不对？毕竟是全木材质的建筑，发生火灾也是有可能的。” 罗德和奥利维亚相视而笑，罗德对方苓菡解释道：“现场还被人用红漆写了一句话：撒旦才是唯一的神。” 方苓菡闻言愕然。 罗德又补充道：“这几年nw王国境内一共发生了超过50起教堂纵火案，其他如窗户被打破、大门上钉死狗、墙上被红漆涂鸦的就更多了，估计得超过上百起。” 方苓菡喃喃道：“这……这好像有些过分了。” “是有点过分。”罗德点头同意：“nw警察也在加紧追查，搞不好这次就是阿尔塞斯最后一次公开表演了，所以这次才来了这么多人。” “阿尔塞斯绝对不会有事的！小子！”一个粗豪的大嗓门忽然道。 几人惊讶地扭头看去，发现有4，5个强壮的人影围在他们的帐篷附近，说话的正是其中一人。 艾蜜拉和方苓菡发出一声惊呼，几人急忙躲到另一边。罗德起身挡在几人之前，双手微举，沉声道： “嗨，伙计们，我们不想惹麻烦！我们只是闲聊，并没有恶意。” 大嗓门嘿嘿笑了两声：“小子！我知道你没有恶意，可是……我们有恶意！哈哈……” 其他几个人影也跟着哈哈大笑起来。罗德脸色一沉，伸手将想要上前开骂的奥利维亚拽了回去。 “如果你们想找麻烦，那你们找错对象了。”罗德警惕地看着前面的几人。 几个人影靠近了些，显露出他们的样子。这是5个白人，年纪大约2，30岁不等，为首的那人蓄着一脸络腮胡。 他们听到罗德的话，其中另一人笑道：“我们不找麻烦，只是想找乐子。哈哈……” “小子！这三个妞儿我们借一下，你们两个滚远点，过两个小时再回来。否则……我只能让你们躺两个小时了。”络腮胡子嘿嘿地道。他说着举起双拳，用力一握，发出几声“噼啪”的关节响声。 “草你妈！”奥利维亚再也忍不住了，破口大骂。 那5人听到奥利维亚的骂声，不仅不恼，反而又是一边哈哈大笑，一边围了过来…… 第177章 黑暗圈子 “嘭……啪……”两声闷响，络腮胡忽然惨呼着摔倒在地，双手紧抱住自己的左腿小腿：“嗷……上帝啊，我的腿！” 其他四人微微一惊，停下了脚步。罗德身体侧转，双脚一前一后，摆出一个格斗姿势，双眼警惕地盯着其他四人。刚才就是他忽然出手放倒了那个络腮胡。 “奥特姆，你没事吧？”四人中的一个看着地上翻滚的络腮胡，惊声问道。 “我的腿！谢特！这个混蛋踢断了我的腿！”络腮胡痛苦地呼叫道。 那人听到络腮胡子的话，看着罗德，露出一丝狞笑，“呼……”地一记直拳朝他的面部击去。 罗德身形微矮，头从那人伸出的手臂下闪过，同时右拳呈虎形猛地击在那人的咽喉部位。发起攻击的这人一声闷哼，捂住脖子踉跄着后退。 奥利维亚“呀呼！”欢呼了一声：“揍死他们，罗德！”方苓菡三人见状也微微放下心来，他们没想到罗德的战斗力这么强。 罗德仍然保持着警惕，丝毫没有放松。他双手握拳，虚摆了一下，双肩微晃，口中发出一声低啸。 剩下的三个大汉互望了一眼，一人忍不住道：“布鲁克李……” 还在地上哀嚎的络腮胡吼道：“杀了他！快杀了他！” 但那三人并未听他的，其中一人呵斥道：“闭嘴！奥特姆！” 然后他又看着罗德，伸出手掌做阻止状，道：“好吧，小子。看来我们是找错对象了，我们这就走！” 罗德没有说话，只是退后了一步，但他的双眼仍然警惕地盯着几人。 那三人小心翼翼地扶着受伤的两人，缓缓后退，一直到了远离罗德的地方，才转身匆匆地离开了。 “哇哦！太棒了！罗德！”奥利维亚扑过来搂住罗德的脖子，在他脸上狠狠地亲了一口。其他几人也笑着走过来。 凯文伸掌和罗德握了握，惊喜地笑道：“厉害，兄弟！截拳道？” “是的，伙计！”罗德哈哈一笑，有点得意地道。 在他们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上，张赫蹲在一根树干上，微微陷入了沉思。刚才那一幕他看的清清楚楚，尤其是那个罗德打倒两人的动作让张赫心中有些惊喜。 一直以来，他都是依靠超强的身体来打击敌人，却从未想过去学习一下搏击技术，因为他的力量和速度对他来说已经足够解决问题了。可是在碰上光头大汉后，却让他有了碰壁的感觉。那自己是不是也可以去学一下搏击？或许在对上光头大汉时也能有些改善？ 那个罗德只是个普通人，身体强度与那五人相比并没有特别大的差距。但他却可以轻松击倒两个人，而且就算双方继续对战，估计他仍能占据相当的优势，这一点给张赫带来了一些启示。 罗德那几人仍在开心地互相庆祝，看了眼他们，张赫微微笑了笑，身形微晃，消失在树丛间。 次日，罗德带着几人来到了奥斯陆城内的一条大街上，远远地就看到前方聚集了许多人。 “到了，就是那里。”罗德指着一个高高的招牌道，那里正是人最多的地方。 一个黑色底色的牌子上写着一串字母：helvete，字母旁边有一个隐约的山羊头骨的背景水纹。 “就是这里……”罗德兴奋地对几人解释道：“helvete在nw文里就是地狱的意思。” 奥利维亚、艾蜜拉和凯文都兴致勃勃地四处打量。周围的人群中有许多人表现的和他们一样。其中不少人的打扮都有些怪诞，若非现在只是8月份，方苓菡可能以为是到了万圣节。 这间唱片店是限定人数进入的，每次只能进50人。等上一批人出来了，才再放进去下一批。罗德几人跟着人群进去转了一圈，各自买了几张唱片。 忽然，外面的街道上远远地响起了一阵欢呼声，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大。店里的众人好奇地向外打量，接着也有几人欢呼起来，激动地冲出大门。 “阿尔塞斯！是阿尔塞斯！”有人惊喜地大叫！其他人听到他的喊声，也不禁面露惊喜，纷纷拥出唱片店的门。 罗德几人也跟着出了唱片店。外面的人已经挤的人山人海，他们中间勉强空出一个仅容一人经过的通道，远处有几个人一边向两边挥手一边沿着通道走过来，为首的那人正是阿尔塞斯。 他身形瘦高，约有一米九，微有些卷曲的长发披散在肩后。和海报上画的一样，他的脸涂成了白色，还画着浓重的黑色眼影，嘴唇则涂的血红。 那几个中唯一没有向人群挥手的人就是阿尔塞斯，他脸色阴沉，直直地向唱片店方向走来，对两边无数向他欢呼的人视而不见。 他的这种表现不仅没让众人不满，反而叫他的名字叫的更加大声，甚至有些人已经激动地脸色通红。 阿尔塞斯的步伐很大，走路也很快，不久便来到了唱片店外。他没有丝毫迟疑地径直跨入店中，另外几人也匆匆地跟了进去。 看到这一幕，奥利维亚大呼后悔，说早知道就留在店里不出来了。 阿尔塞斯走进唱片店，不顾还留在店里的几个游客失声惊呼，闷头穿过一道门走向店后。经过一个长廊和办公室，在最后面的库房中有一道向下的楼梯。 顺着楼梯向下走，拐过一道弯就是一个硕大的空间，这里就是传说中黑暗圈子集会的地牢。 里面已经来了不少人了，或坐或站，正在交谈。他们看到阿尔塞斯几人走进来，都安静下来。 阿尔塞斯阴着脸走到其中一个人面前，沉声道：“维克纳斯，你是不是疯了！？” 维克纳斯的年纪看起来比阿尔塞斯要年青一些，上身是件简单的黑色长袖t恤，下身是件迷彩裤，脚上一双军靴。身上唯一的装饰就是脖子上挂着的一个银色金属牌。 他面色平静，看着一脸怒气的阿尔塞斯，缓声道：“你在说什么？阿尔塞斯。” “你少给我装！维克纳斯！你是不是又要炸尼达罗门教堂？！你知不知道警察已经在调查我们了？你老搞这种暴力活动，早晚会把我们都送进监狱！” 维克纳斯依旧是面无表情：“我只是在做我们应该做的事。到是你，阿尔塞斯，大家将你当作nw王国撒旦教的主教，称你为黑暗之子，你不觉得惭愧吗？” 第178章 地牢惊变 阿尔塞斯脸上的愤怒表情微微一滞，才道：“你以前做的那些事，我都公开表示过支持。可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你难道不明白吗！？” “我当然明白……是你不明白，阿尔塞斯。我们是战士！撒旦的战士！”维克纳斯眼中闪过一丝激动。 “你曾经说过，撒旦是你心中的明灯，你将把一切献给他！可是你做了什么？！什么都没有！你就是个嘴炮，阿尔塞斯！”维克纳斯激动地咆哮道。 阿尔塞斯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他深吸了一口气，努力控制住情绪：“维克纳斯，你知道我的能力，我影响了众人的思想，这比烧一座教堂、杀几个人重要的多。” “哈哈……”维克纳斯大笑道：“蛊惑、煽动……阿尔塞斯是现代最伟大的巫师！真是好笑！你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更出名，让唱片卖的更好而已！” 他的笑容猛地收敛，脸上的表情瞬间变为透着阴沉的平静：“你不配当黑暗之子！阿尔塞斯。我宣布，你被废除了！” 阿尔塞斯闻言一怔，马上脸色变的铁青：“黑暗圈子是我创办的！你们都是我吸收进来的！所有信徒都信奉我！没有人能废除我！” 维克纳斯面无表情地站起身，阿尔塞斯下意识地想后退，但他马上又反应过来，保持着站立的姿势没有动。 “阿尔塞斯，你曾是我的引路人，也是我最尊敬的人……”维克纳斯揽住阿尔塞斯的脖颈，额头抵着他的额头，轻声道：“但是，你让我太失望了！” “唔……”阿尔塞斯忽然发出一声闷哼，身体猛然一僵，双眼大睁，瞪着维克纳斯。维克纳斯后退了一步，露出插在阿尔塞斯腹部的一把匕首，那里正有鲜血不断地滴下。地牢内的其他人看到这一幕，不少人惊叫出声。 “真是浪费……”一个身影忽然出现在阿尔塞斯身后，伸手在他后背轻轻拍了一下，阿尔塞斯的身体应声扑向前方的维克纳斯。与此同时，阿尔塞斯体内的一抹流光瞬间飞入后面那人的手掌中。 维克纳斯下意识地扶住倒向他的阿尔塞斯，紧接着他也瞬间失去了知觉。在一片惊呼声中，一抹淡淡的身影在地牢中各处飞快地掠过，一个个黑暗圈子的成员先后倒下。很快，这里就只剩下一个站立的身影，正是张赫。 他满意地看了看四周，缓缓伸了个懒腰。浑身的骨胳一阵劈啪作响，只觉得通体舒泰。这次的收获不少，没让他在奥斯陆待的这几天白费。 张赫先前是跟着罗德几人过来的，他只是想来黑暗圈子集会的地牢认认地方，没想到这么巧竟碰上阿尔塞斯赶来这里和维克纳斯发生冲突。 在罗德等人退出唱片店时，张赫仍旧留在里面。脚步匆匆的阿尔塞斯当时就和张赫擦肩而过，于是他无声无息地跟在他们后面进入了地牢。 等他到了下面，惊喜地发现里面已经聚集了这么多神仆。 阿尔塞斯和维克纳斯的对话中，透露出原来黑暗圈子做的那些事竟都是维克纳斯所为，与阿尔塞斯并无关系。阿尔塞斯只是一个表面上的撒旦教象征，甚至可以称得上是一个伪撒旦教徒。这种传扬出去可能令整个欧洲都感到震惊的内部消息，张赫却不感兴趣。 不久，地牢中所有人都死掉的消息震惊了整个nw王国，尤其是奥斯陆地区。万众期待的黑金属音乐会失去了最亮的一颗星，虽然仍然如期举行了，但吸引力却至少下降了两个档次。 nw王国的警察系统因为此案都被调动起来，一次死了这么多人，是nw王国近百年来的头一回。而且死掉的人中还有阿尔塞斯这种极有影响力的人物，其他人也都是nw王国撒旦教的核心成员。可以说经此一事，nw王国的撒旦教几乎算是彻底覆灭了。 nw王国各地的撒旦教徒群情激愤，谣言四起，传闻的矛头或是指向王国高层，或是指向基督教会。若是不能尽快查明真像安抚他们，很可能会引发一场波及全国的骚乱。 nw警察一向以效率低下著称，被各国同行讥讽为只能收容一下街上喝醉的酒鬼。这种案子明显超出了他们的能力范围，为了应对破案的时间压力，王室无奈只得向国际刑警组织提出协助申请。 他们提出的理由是撒旦教是一个涉及到诸多国家的激进宗教团体，这起案件很可能是跨国组织犯罪，所以需要国际刑警组织的介入。 朱利安弗朗索瓦是f国人，原来是f国内政部派驻马赛的一名国家警察。后来因为一次工作中的失误被转为f国外派国际刑警组织的警察代表。 国际刑警组织其实并非像一些电影中演的那样拥有执法权，他们其实只是各国警察间的一个联络机构。各国派去的人员一般都是文职，他们不仅没有执法权，也没有执法能力，干的多是联络和沟通的工作。 朱利安的调任算是一种变相的处罚，所以他去了国际刑警组织之后，便一直有些萎靡不振。这天主管上司忽然跟他说了nw王国的协助申请，决定派他这位难得有实践工作经验的警察去nw王国提供办案协助。 朱利安闻言大喜，爽快地接受了任务。带着上司给他安派的一个助手以最快的速度赶来了奥斯陆。 根据现场的痕迹，朱利安初步判断阿尔塞斯是死于维克纳斯之手，但维克纳斯和其他人的死亡却找不到令人信服的原因。 调查此案的警察中开始流传一个说法，说是黑暗圈子的人是死于一场黑魔法事故。渐渐地，这种传言又流传到了外面。因为那些人死的实在太过诡异，没有任何合理的可能性，即使是警察也难免胡思乱想。 尤其是现场没有发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除了唱片店里的一段监控视频。 朱利安自然不相信那些流言，他将视线集中在监控视频中的一个人身上。嫌疑人是一个穿黑色卫衣戴兜帽的人，看不清长相，只能大概分析出身高约有180公分，体重约有70公斤，体型偏瘦。 在视频中，那人似乎刻意躲避着监控摄像头的拍摄角度，只能看到他缓步走出唱片店，却看不到他的长相。而且那人表现的非常镇定，离开唱片店后很快就消失在人群中。 唱片店里的人很多，但不知为何，朱利安直觉地认为那个人和这件事有关。虽然他还没找到任何证据，但是仍然决定从调查那个人的身份着手。 第179章 克拉克维尔 朱利安将视频中那人的形象打印出来，分散给奥斯陆的警察，让他们在城内外各处进行走访调查，可惜却一直没有消息。 正当他一筹莫展时，主管上司的一通电话打到他手机上。说会有一位弗莱曼先生找上他，让他将此案的详细情况与其共享。 朱利安心中一沉，以为是有人来与他竞争案子的调查权，询问这个弗莱曼先生是什么人。 但上司让他放心，说弗莱曼先生不是来跟他抢案子的，只是要了解案子的信息来确认一些事情。而且弗莱曼先生的身份是保密的，让他不要多问。 电话挂断不久，果然有一位中年白人找到了朱利安。朱利安敷衍地丢给他一份复制的材料，就把他打发了。 这位弗莱曼先生是个话少的人，简单问了几个问题就痛快地离开了，这让朱利安感到很满意。 弗莱曼先生拿着资料回到车里，接上电脑将资料发出去不久，地外马上有一颗卫星锁定了北欧方向，开始进行密集地搜索。 与此同时，一个遥远的数据中心开始忙碌起来，数十个工作人员对卫星传来的每一个数据都进行细致的分析。 北美大陆，m国田纳西州，克拉克维尔。 在克拉克维尔市十公里外，就是m军十大军事基地之一的坎贝尔堡军事基地。它跨越了田纳西和肯塔基两个州，是第101空降师的长期驻扎地。 许多人听说过坎贝尔军事基地，却不知在克拉克维尔地下150米处，还隐藏着另一个更大的基地。 这是一个长度为39公里的环型地下结构，主体是一个比欧洲大型强子对撞机还要大的粒子对撞机装置。由一个39公里长的超导磁体环和加速结构组成，而加速结构又都分别与一个用来冷却磁体的液态氦分流系统和其他设置相连接。 今天，一个粒子对撞实验即将启动，它将让两束高能粒子流加速至光速后进行对撞，人为模拟一次微型的宇宙爆炸，以便探索宇宙形成和结构的秘密。 通过这个实验，有可能发现希格斯玻色子，甚至是解开暗物质、暗能量的一些隐秘，从而推进对超额维度存在性的探索。 主持这项实验的是罗伯特斯科特教授，一位资深的m国物理学家。 其中一间布满显示器的实验室里人不多，只有7个，除了罗伯特教授和他的助手们，还有m国军方的两位代表。这个项目主要的投资者是m国军方，今天这个日子有他们在并不奇怪，虽然罗伯特教授对他们并无好感。 “……5、4、3、2、1、启动！”随着计算机中传出的电子声倒计时，实验正式开始。 ………… x2000摆式列车之所以被称为摆式列车，是因为能够在经过轨道曲线时，由车载电脑控制对每节客车做出精确的倾摆，倾摆幅度最多可达8度，以提高列车的通过速度，最高时速可达210公里每小时。 北欧几国之间都有x2000可通行，从奥斯陆乘坐x2000可以直达斯德哥尔摩，用时4小时左右。 张赫舒服地靠在列车的椅背上，视线看向窗外。列车外是北欧特有的山峦和森林，一轮红日刚刚升起，它散发出的柔和光芒像丝带一样融化开来，在水平方向上向两侧无限延伸，如同一幅极简主义的水彩画一般。 这次在奥斯陆的收获虽然不少，但张赫体内的粒了流却没有发生剧烈的变化，这证实了他之前的猜想，看来体内粒子流今后每一次的增强，都需要吸收之前至少三倍的神仆数量。 既然nw王国的撒旦教徒里有这么多的神仆，所以他便想去附近的北欧国家再碰碰运气。 斯德哥尔摩是一座由岛屿连接起来的城市，桥、上坡、下坡、桥……，给人一种赛博朋克式的茫然和疏离感。这是一个巨大的、囊括了一切的庞杂城市。 张赫一身游客的打扮，胸前挂着一个相机，走在斯德哥尔摩的街头，不时拍几张照片。皇家宫殿广场上有许多雕塑，最显眼的自然是那座高高的骑士雕像。有几个游人在它前面拍照，张赫也站在外围跟着拍了两张。 这里是斯德哥尔摩的老城区，石路、长窗、圆顶、尖塔……，建筑都很古老，有股厚重恢弘的气质。 这种碰运气的方式显然效果并不好，张赫暂时还没有发现任何一个神仆。 ………… m国田纳西州，克拉克维尔市的许多市民忽然感觉脚下的地面传来一阵轻微的颤动，紧接着各处的电力也连续中断，不过幸好只是几秒钟的事，很快电力又依次恢复了。 从电力监控系统中可以看到，电力依次中断及恢复的地区呈一个环形，环绕着整个克拉克维尔市的城区外围。 地震？初始时一些比较敏感的人急忙跑到了户外的空地上，但大部人却没有任何反应，因为这次的颤动真的是非常轻微，电力中断的时间也真的很短暂。 地下150米，超导磁体环中刚刚发生两股粒子流以光速碰撞的那一处地方，一个鸡蛋大小的黑色球体悬浮在空中。浓重的黑色氤氲，仿佛是一团被压缩的墨色雾气，其中不时还闪过丝丝红色的电光。黑色球体正在慢慢缩小，只是缩小的速度非常缓慢。 室验室里一片混乱，刚刚所有电子监控设备忽然都自动重启了，实验设备也自动停转，只有磁力监测器上的指数在不断地攀升，上面的数字已经超过了设备的峰值，报警的红灯不断闪烁，发出“滴滴……”的鸣叫声。 罗伯特教授满面诧异，他看到显示整个环路系统的屏幕上有一截环路变成了红色，不断地闪动，位置位于东南方72公里处。 他急步走到主控台按住通话键，传达命令道：“马上派一支检查小组速去编号es0105的区域检查设备情况，做好防辐射准备！还有，尽快恢复所有检测系统，对那一地区进行彻底地分析！” “收到！”通话器中传来肯定的回复。 两个军人打扮的人互望了一眼，脸色有些郑重，其中一人对罗伯特教授道：“教授，出了什么问题？” 罗伯特教授摇了摇头，脸色严肃地道：“系统显示那一段超导管道磁力出现异常，具体是什么原因现在还不好说。” “你觉得是粒子流对撞引起的吗？”那个军人又追问道。 “还不确定……”罗伯特教授再次摇头道：“光速中的粒子所带的能量在极限时大概能达到7tev，和一个蚊子飞行时携带的能量差不多。不过与蚊子不同，这些能量被集中在兆分之一，也就是一个质子的范围内……” “……每串粒子流约有一千亿个粒子，对撞过程中大概会发生6亿次碰撞，大约产生3亿焦耳的能量，以及20万拉德的辐射……” 两个军人闻言脸色一变，罗伯特教授的话他们并没有完全听懂，但对辐射这个词却很敏感。 “我的意思是发生什么都不奇怪，什么都不发生才不正常。不过你们不用担心，我们的设备都是安全的，设计指标远在安全线以上。” 听到罗伯特教授最后的那句话，二人紧张的表情才略微放松了一些。 第180章 血红人影 3米高的地下通道中，一辆轨道电动车飞快地急驰着。5个穿戴着全面防护设备的检测人员坐在上面，他们就是被派去es0105区的检查小组。 轨道车缓缓停下，眼前的一幕让他们大吃一惊。 这处地方似乎生生地缺了一块，整个空间包括超导磁体环、各种支撑和固定设备、监测设备，甚至包括通道内层厚厚的涂层和土方，整个约直径5米范围内的所有东西都消失一空。 通道壁上缺少掉一部分的地方露出漆黑发亮的表层，但却并不像发生过爆炸的痕迹，似乎被超高温瞬间气化掉了一样。 “看那里！”一声惊呼惊动了其他人。 出声的那人指着虚空中的一处地方，那里的空中悬浮着一点指甲盖大小的一个黑点。若是不仔细看，在同为黑色的背景前可能会被人忽略过去。 黑点一动不动，偶尔会看到里面掠过星星点点的红光，很细很小，很难注意到。 “这是什么！？”其中一人忍不住好奇地靠近了一些，仔细地观察它。 “小心！”有人提醒道。 但他的靠近并未发生任何异常，他离那颗黑点大约只有一米的距离。其他人见他没事，也纷纷靠近了来，还有人掏出设备想对其进行检测。 但是让他们失望了，所有探测设备对那黑点都没有任何反应，包括辐射探测。黑点虽然就在他们面前，可又似乎根本不存在一样。 带头的那人举起手里的探测仪靠近了黑点，他脸色凝重地看了其他人一眼，没有人阻止他，大家都对这东西充满了好奇。 他心下一横，将探测仪缓缓伸过去，轻轻地触碰到了黑点…… 没有任何触感，探测仪穿了过去，黑点仍在原位。几人大为惊讶，那人又试着横向挥动探测仪，仍是如此，无论他怎样想让探测仪触碰到黑点，似乎都只是徒劳，二者就像存在于两个时空一般，没有任何接触。 “它在变小！”一人忽然惊呼道。 刚刚还有指甲盖大小的黑点此时已经小了一圈，它确实是在变小，虽然速度很慢。 “通知教授！”另一个急声道。 “来不及了！”带头那人摇头道，按黑点缩小的速度，不可能等到罗伯特教授赶来。 “那怎么办？” 领头的人没有回答，只是将手中的探测仪递给了他，他自己却脸色凝重地把手伸向了黑点。 其他几人明白了他的意思，一起噤声，紧盯着他伸出的那只手。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了……终于，他的手摸到了黑点的位置…… 黑点中一根血红色的电光咋然迸发而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射入他的手中。那人的动作瞬间变的僵直，紧接着，他的身体一阵奇怪的扭动，整个人缓缓地软倒，像一滩烂泥一样堆在地上…… 是堆在地上，不是倒，就是变成了一堆烂泥般的东西，这种动作绝对不是一个正常人能做出的。而且这堆东西怎么看都已经不像个人的样子了。 这种变化只是一息之间，其他几个人一时间都呆住了。 “布赖恩！”有人惊叫出声。 地上那堆叫布赖恩的东西应声蠕动了两下，却将另几人吓的退了一步。他们紧张地盯着地上那堆‘布赖恩’，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往外钻。 “啵……”地一声轻响，‘布赖恩’的身体上出现一个拳头大的洞，一个血红色的蛇状物从洞中探出头来，连防护服都穿破了。 “啊！！”几声惊恐地叫声中，另外几人被吓地猛然倒退开去。 那血红色的东西像个蛇头一样左右扭动了两下，似乎在扫视周围的环境。很显然，它发现了那四个人，因为它的头部最后朝向的方向正是几人所处的位置。 “噗通……”一个人一屁股坐在地上，防护罩里的脸色变的煞白。其他三人虽然没有摔倒，但脸色也变的非常难看。 “这……这是什么？！”其中一人喃喃地道。 血红色的东西似乎听到了他的话，“唰！”地一声化为一道血红的流光射入那人胸口。那人吓的发出一声惨呼，瞬间又没了声息。 刚才的一幕再一次上演，他也变成了一“堆”软绵绵地东西。其他三人再不迟疑，连滚带爬地转身就跑…… 说时迟那时快，三道细细地红线如电一般从这“堆”东西上射出，几乎是同时插入那三个人的身体，于是他们还没跑出两步的距离，也瞬间变成了三“堆”东西。 现场这一刻的场景就像是四“堆”东西间被三根红线相连接，三根红线上一股股深浅不一的红光飞快地流淌着，似乎从那三“堆”东西里抽取着什么输送到了另一“堆”中…… 最终那一“堆”东西越来越高、越来越胖…… “啵！”地一声轻响，那“堆”东西的顶端破开，外层像脱掉的衣服般滑落下来，一个血红色的人形物体站在其中，看它的高度仅有一米左右，体形与一个孩童类似。 血红的人形物体伸出它的双手，在眼前反复看了看，又扭头看向黑点的方向。黑点已经不见了，彻底消失在虚空中，没留下一点痕迹。血红人影再无迟疑，化为一道暗淡的红光消失在通道的远处…… 不久，克拉克维尔地下基地就响起了紧急警报声，接着又响起了连绵的枪声。 实验室的走廊里每隔几步就留下一“堆”东西，放眼望去，就像布满了一堆堆的那啥……，只是看那份量，至少也得是猛犸象级别的排泄物。 那血红的影子又变大了许多，已经和一个成人般大小。 负责实验室的武装警卫已经全部调动起来，封锁了实验室的所有通道。但血红影子似乎并不在意枪械对它的攻击，仍然速度极快地沿着通道前进。 “哒哒哒……”一连串子弹打在血红影子身上，就像打在一堆烂泥上，轻松地打穿了好几个洞。子弹带起一连串飞散的红色血肉，溅的到处都是。血红人影似乎瞬间就变小了一圈，但它的速度却被没减缓半分。 它像一抹红色的流光般扑向一队武装警卫，人影尚在半空中时，许多道红线“唰”地分散射出，每根红线插入一个警卫的身体。几个警卫一起扭动了两下，“啪嗒”软软地堆在地上。血红人影瞬间又变大了一圈，似乎把刚刚因为被击中损失的血肉瞬间又补了回来。 这一幕场景不断在各处上演，惨呼声、枪声不绝于耳。 第181章 罗伯特之死 终于，血红人影来到了实验室的核心区，这里的科研人员与武装警卫相比，根本没有任何抵抗力。血红人影像一只不断喷涂红色蛛丝的蜘蛛，无论那些人往哪里逃，都会有一根红丝射入体内，将他们变成一堆堆软肉。 血红人影的体型变的越来越大，越来越高，最终变成了一个近三米高的巨大胖子。 和罗伯特教授一起的那两个军方代表是最后持有武器的人，他们倚在门口，对着血红人影不停射击。血红人影躲都没躲，一边杀掉沿途的工作人员，一边慢慢向他们走去。 两人射出的子弹打在它身上，只打出一个个浅浅的小窝，很快又被自动填平。那两人绝望地看着这一幕，徒劳地打空了枪里的子弹，却连让血红人影靠近的速度放慢一些都没能做到。 房间里的罗伯特教授趴在玻璃上，盯着高大的血红人影，激动地全身在微微颤抖。 “啊……啊……”连续两声惨叫之后，门口又多了两堆软肉，这是那两个m军代表。 血红人影停在了房间的门前，这个门相比它现在的体型来说实在太小了。 罗伯特教授走到门边，满面惊喜地盯着那个巨大的血红人影，喃喃道：“你……你是不是来自其他维度？” 血红人影微微偏头，打量着罗伯特教授，似乎对这个对着它发出声音的生物有些好奇。 罗伯特教授见到这一幕，心中更觉惊喜，又道：“你能听懂我的话吗？” “你是爬虫的首领？”忽然一股毫无感情地意念突兀地出现在罗伯特脑海中。 罗伯特教授惊讶地张大了嘴巴，他喃喃道：“意念传递……” 忽然，血红人影从头到脚仿佛融化一般，流淌下许多血红色的浓稠液体，从它身上一直流到地上。渐渐地，在它周围的地面上出现越来越大的一滩血红色液体。看起来就像浓稠一些的血液，却没有一点血腥气。 随着它身上的红色液体流下，血红人影的体型慢慢缩小了许多，最终变的和罗伯特教授一般大小。 罗伯特教授吃惊地看着这一幕，呆呆地说不出话来。 血红人影迈步向前，罗伯特教授急忙退后了几步，闪到了门边。 以血红人影现在的身高体型，它轻松地走入门中，很人性化地四处打量了一圈。 “你是爬虫的首领？”血红人影的意念又一次出现在罗伯特教授的脑海中。 罗伯特教授正仔细打量体型变小了的血红人影，它的体型已经变的完全和人类一样。头部、躯干、双手、双脚……一样不少，但是却通体没有任何毛发，也没有生殖器官，面部的位置只有一对漆黑的眼睛，没有口、鼻等其他五官。 但最让罗伯特教授好奇地是，它身上的血红外层此刻不流动的时候，并不像是液体，反而像是一层血红色的皮肤。但它似乎又可以随时将其从固态转换为液态，真是很神奇。 克制住对血红人影意念传递的惊讶，他摇头道：“我们是人类，不是爬虫。至于首领……我只是这个基地的负责人……” “嗖！”一根红线毫无征兆地闪电般插入了他的眉心。 罗伯特教授的双眼瞬间变的呆滞……眼中露出一丝挣扎之色。片刻之后，他的面部和脖颈部位变的苍白如纸，眼中的神采渐渐消失…… 红线闪电般飞回血红人影体内，罗伯特教授的身体软倒在地上，没了声息。 他的身体并未同其他人一样变成一堆烂泥的样子，似乎血红人影现在对吸取人体内的精华已经不感兴趣。 它站在死掉的罗伯特教授身边，静静而立，眼中无数黑光流动…… 片刻之后，它的外表开始出现变化，头部渐渐出现了一些微小的突起。鼻子、嘴巴、耳朵……依次出现，只是仍旧是鲜红色的。 接着，它的头顶无数红线扭曲着探出了头，像杂草般渐渐变长，慢慢长成了头发的样子，最后变的和罗伯特教授一般的后梳式发型。 它的体表也出现了变化，鲜红色慢慢变的有些暗淡，光滑的表层慢慢有了些纹理，变的更像人类的皮肤了，只是颜色仍然有些显眼，仿佛烧伤后的暗红色。 但是它似乎对此已经觉得很满意，嘴角模拟出一丝和罗伯特教授雷同的笑容。化为一抹暗红色的影子消失在门外。 不久之后，外界传出了克拉克维尔市因爆发传染性病毒被暂时封锁的消息。 ………… “发现了相似目标！”一张电子版的照片传送到海曼先生的手机上。 照片并不是特别清晰，上面是一个人双手捧着一个照像机，正仰头看着一座青铜骑士雕像。照片下方有两排小字： 目标相似度：917% 位置：北纬5923度，东经18度（斯德哥尔摩） “斯德哥尔摩？”海曼先生双目微微一亮。 撒巴特派去追踪张赫的人已经追到了奥斯陆，斯德哥尔摩离奥斯陆并不远，所以这个人极有可能就是张赫！ “把消息传给撒巴特！还有，安排一架专机，直飞斯德哥尔摩！”海曼先生毫不迟疑地吩咐道。 “好的，先生。”他的随从恭敬地应道。很快，一架私人飞机从伦敦机场起飞，飞向了北欧方向。 张赫此时已经有了离开的打算，因为他觉得这样到处瞎逛就能碰到神仆的机率太低了，而且也太花时间。除非艾利克那边有了进展，否则他还是追踪撒旦教的行踪好了。 斯德哥尔摩是一个漂亮的旅游城市，但他现在却没有游玩的心境。他现在正坐在城市图书馆里，想利用这里的电脑查一些关于撒旦教的消息。 “嗨，伙计，你对这个感兴趣？”坐在张赫身边那台电脑前的是一个学生样子的年轻人，他偏着头对张赫悄声道。 张赫看了他一眼，耸耸肩没有回答。 年轻人显然是把他的动作当成了肯定，凑近了来，一脸神秘地道：“听没听说奥斯陆的事？” 张赫猜测他指的是黑暗圈子的事，这件事最近上了北欧各国的头条，最近的报纸和电视新闻上一直在讲。 “当然。”张赫舒服地靠在椅背上，拿起咖啡杯喝了一口。听别人讲自己做的事，张赫感觉有点怪怪的。 “阿尔塞斯真是太可惜了……”年轻人摇头叹息：“他真的很酷！” 张赫想起在地牢里听到的那些对话，觉得有些好笑。要是这些阿尔塞斯的崇拜者知道他只是一个伪撒旦教徒，不知道他们还会不会觉得他很酷。 “……你觉得他们当时是不是在做黑弥撒？”年轻人忽然问道。 “什么？”张赫微微一怔。 “阿尔塞斯他们呀，有人说他们是因为黑弥撒仪式失败死的。” “这我不清楚，也许吧。”张赫敷衍道。 忽然年轻人又凑近了些，神秘兮兮地道：“听说他们还用人进行血祭。” “唉！”年轻人叹了口气，摇着头感慨道：“奥斯陆比这边强多了！黑暗圈子、黑金属、黑弥撒……还有血祭，哪像这里的家伙，只敢躲在荒岛上胡混！” 张赫闻言一愣，道：“荒岛？哪个荒岛？” “斯匹次卑尔根岛呀！”年轻人轻蔑地道，似乎对他说的那些人有些不屑。 张赫眼中微微一亮，在电脑上打下斯匹次卑尔根岛这个名字。 第182章 巴伦支堡 斯匹次卑尔根岛可不是像他说的荒岛，而是斯瓦尔巴群岛中最大的一个岛屿，那里有位于世界上最北端的一座有人居住的城市，朗伊尔城。这里是进入北极圈最方便的前哨站。 当天傍晚的时候，张赫就走在了朗伊尔城的街道上，从大陆到这里并不算很远。 这是一个小城，总人口不到2000人。公共设施只有一个教堂、一个博物馆、一个超市、一个邮局、一间餐馆和两家简陋的酒店。 这里已经接近北极圈了，气温比大陆低了不少，虽然还是夏天，温度却只有摄氏两、三度。以张赫现在的身体条件，自然不怕这种低温，但为了不至于太过显眼，他还是裹上了一件厚厚的保暖服。 朗伊尔城有一项很特殊的地方法令：“禁止死亡法令”。为保护这里的环境，不允许有人在这里死亡，只要有病重的人，一律会被送回大陆医治。 由于位于北极圈的特殊地理环境，朗伊尔城周边还有一些特别的科学研究设施，比如保存着约1亿粒世界各地农作物种子的世界末日种子库。 在把这个小镇一样的城市逛了一多半的时候，张赫终于发现了两个穿着厚厚防寒服的神仆。 他们似乎是来采购东西的，从那间小超市里提着几大包东西走出来。坐上了一辆破旧的小型箱式货车，向城市的北面驶去。张赫悄无声息地跟在他们后面，一直跟到海边的一个简易码头。 码头上停着一辆快艇，他们拎着东西上了快艇，沿着海岸线向西边驶去。张赫无奈只能在岸上跟着，幸好他们也没有远离海岸的意思，一直处于张赫的监视之内。 一直向西大约30公里，前方出现几座人工建造的红色建筑，那艘快艇也慢慢靠到了岸边。 这一路上完全没有路，怪不得他们要换乘快艇。这里的几座建筑似乎与朗伊尔城之间完全没有通行条件，沿途都是冻土的山峦和条形谷地，到处堆积着无数的碎石块，形成一道道阶地。若非是张赫，一般人在这种地形上行走都会非常困难。 在张赫看到一块els语的牌子时，他忽然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了。在网上查看斯匹次卑尔根岛的介绍时，他看到过关于这里的说明。 这里叫巴伦支堡，曾经也是一个小镇，但这里属于els。根据《斯瓦尔巴条约》的规定，所有缔约国都有权利开发斯瓦尔巴群岛上的自然资源和进行科学研究。而这里就是els国以前开办的煤矿厂旧址。 不过这个煤矿许多年前就停办了，这些建筑现在或是改作了他用，或是被闲置。这里平时极少有人来，神仆选择这儿当作基地确实是个好地方。 张赫看着那两人提着东西走进了一栋红色的大房子，他也悄无声息地跟了进去。经过一个长长的走廊，那两人的身影消失在一个拐角。 忽然张赫听到一阵噪杂的说话声，他寻声找了过去。这是一间教堂似的大房间，张赫惊喜地发现居然有近20名神仆在里面，有男有女。 看他们的样子好像在争论什么，因为讲的不是英语，张赫听不懂，但他听到了好几次奥斯陆这个单词。 他对这些人在谈论什么没有兴趣，在他眼中，这些人只是他提升自己的必需品。 他化作一抹淡影如风一般掠了进去。那些人中有两个人比较警觉，及时发现了异状，禁不住惊呼出声。但更多的人连怎么回事都没搞清楚就瘫倒在地。 人影忽停，现出张赫的身影，场中的其他人尽皆倒地不起。 他闭目感受了一下体内的变化，半晌，他摇摇头叹了口气。如他所料，这些还远远不够让他体内的粒子流发生变化。 接着他的身影便消失不见了，他准备继续搜索这里，至少还有刚才那两个带他来的神仆。 紧接着，楼中各处先后发出了几声惊呼，但更多的时候还是无声无息。 不久张赫的身影出现在楼顶的位置，北极圈的寒风吹动他微微有些长了的头发，他眼中闪过一丝满意。 出乎他的意料，在楼里其他的地方，他又找到了9名神仆。截止到现在，他在这里的收获已经超过了奥斯陆。 他猜测可能和这里的位置有关系，因为斯匹次卑尔根岛算是一个公共区域，原则上只要有申根签的人都可以随意进出这里，而且附近几个北欧国家都有直通这里的航班或船只。 忽然一阵隐隐的螺旋桨声传来，张赫诧异地抬头四望，接着他的面色便微微一变。 北极圈里的极昼现象，即使到了应该天黑的时候，仍然是艳阳高挂。远方雾蒙蒙的天空中，一架直升机的轮廓渐渐显现出来。 接着又出现一架，再接着又出现两架，一共四架直升机呈菱形编队向巴伦支堡方向飞来。 张赫的视力超绝，已经看出那是几架武装直升机，下面居然挂着像是火箭弹之类的东西。他脸色瞬间变的有些难看，身形向后一个翻飞，消失在楼顶之后…… 四架武装直升机很快便飞到这栋红砖楼上空，有两驾开始盘旋警戒，却见另一架停都没停径直向红砖楼后方飞去。另外三架直升机稍一迟疑，也跟着向那个方向飞去…… 张赫已经到了海边的码头，那艘快艇就停在岸边。他发动快艇，回头看了一眼，一架直升机一马当先地向海边飞来。 快艇猛地全力冲向海中，带起一条长长的白线。 “嗖！”一支空对地火箭弹射向快艇。 张赫心中大骇，猛地一扭方向，快艇斜着窜了出去。火箭弹窜入海里爆炸开来，掀起高达数米的浪花。 这一发就像是个信号，接着连续又有三发打向快艇，“嘭嘭嘭……”海中升起漫天的水幕。快艇的速度已经提到了最高，从水幕中猛窜出来，如同飞在海面上一般。 火箭弹激起的海水打湿了张赫的全身，他单手一扯，将湿透的保暖衣脱下扔向艇外。冰凉的海风把他的头发吹的向后倒伏，让他感觉精神一振。 第183章 攻击来临 一阵密集的“嗡嗡”声传来，张赫心中一沉，不需要回头看他就知道肯定是另几架直升机也赶来了。一架已经让他焦头烂额了，再来几架恐怕一波齐射就会被击中。 这个想法只是在他脑海中闪了一闪，便不再迟疑，借着快艇转向的一瞬间，纵身跃进海中。 “嘭嘭嘭嘭……”十几发火箭弹密集地打在快艇周围，十数米方圆内波浪滔天。一团火球升腾而起，快艇同时被两发火箭弹击中，猛地爆炸开来，无数碎片向四处激射。 水下的张赫只觉得背后和左腿一疼，心知是被弹片击中了。但他此时一刻也不敢迟疑，迅速向下潜去。冰冷地海水隔断了他与海面上的联系，持续不断地爆炸声变的沉闷了许多，带来一丝虚假的安全感。 张赫在水中的速度同样惊人，水下十多米处，他像一条箭鱼般急速前进，身后的水流中裹挟着几缕淡淡的血迹。随着他越来越强大的不死异能迅速修复身体，水中的血迹越来越淡，最终趋于无有。 其中一架直升机里，除了直升机飞行员，只坐了一个人，正是光头大汉。 他的双眼紧盯着前方海域中的一处，在那里的水下极深的地方，一个模糊的人影正飞速地在水底穿梭。 “左前方37米处。”一股意念在飞行员脑海中响起。飞行员马上转动控制杆，调整了瞄准装置，按下发射键，一个火箭弹呼啸着射入海中，发出一声剧烈的爆炸，掀起滔天的海浪。 每次这架直升机射出火箭弹，其他三架直升机也跟着射击，射击范围正是以首架直升机射击点的周围十米范围之内。是以，这一发之后随之又是一连串的剧响。 “偏左后约12米。右前方42米处。”又一股意念传到他脑海中，飞行员急忙按指示调整机头…… 张赫心中又是疑惑又是郁闷，怎么自己在水下潜游了那么远，那些直升机还是不断在自己左近攻击？难道他们能监控到自己的位置？ 虽然还没能直接命中自己，但却不时有一些微小的弹片波及到身上，留下一个个细小的伤口。还有那些爆炸引起的冲击波，对他也造成了一些影响。 于是，他马上又向下深潜了7，8米，并再次调整了方向。这下那些火箭弹再也伤不到他了，可是直升机却似乎仍旧可以监控到他的行动方向。无奈之下，他只得尽量朝着远离海岸的地方游去。 随着离海岸越来越远，海上的风渐渐变大起来，这是极地的风，一年四季都有，凛冽而寒冷。极远处的海面上，已经能看到一些漂浮在海面上的浮冰，有的大有的小，在极昼的太阳下，偶尔反射出刺目的光。 直升机的火箭弹接近告罄，有两架已经开始改用机炮向海面攻击。这种形式的攻击击中目标的可能性极小，只是聊胜于无的选择罢了。 极地风越来越大，直升机的稳定性越来越难以保持，攻击的方位与光头大汉所报出的位置偏差也越来越大。 “你们都回去吧。”一股意念传到飞行员的脑海中。 飞行员微微一愣，却见光头大汉打开了机舱门，纵身跳了下去。噗通一声，重重地落入水中。 身后的海水中传来一阵阵轻微的波动，张赫回头瞥了一眼，一个疾如游鱼地的人影正向他的方向追来。 看到那个显眼的光头，张赫心下一沉，急忙全速向前逃去。能令他感到忌惮的也只有那个光头变态了。 两个人影如同两条游鱼一般，在水下急速地前进，拉出两条长长的白线。一些海鱼和海豹被他们惊动，仓惶地逃离了这片海域。 头顶的浮冰越来越多，渐渐出现了一些巨大的冰层，它们连成一片一片的，就像透明的顶棚。除了日光，其他的都被阻挡在外，包括越来越刺骨的寒冷，水下的温度反而要比外面高出不少。 这两个人的体力估计已经冠绝了这个星球，他们一前一后在水下穿梭，时间缓缓地流淌，转眼已经过去了数个小时，可他们的速度却依然不见减缓。 光头大汉心中有些吃惊，上次见到张赫的时候，虽然他因为吞噬了自己一部分本源能量，力量和速度都有了极大的提升，但离自己仍然有些差距。可是这一次见面，这种差距似乎已经缩小到了可有可无的地步，自己竟无法轻松追上他。 进步的速度如此之快，即使是在光头大汉原来的世界中也是极其罕见。这让他不禁对张赫体内的神秘种子更加好奇。 北极的大地上，绝大部分都覆盖着厚厚的冰层。但是随着气候的渐渐变暖，无数的裂纹开始出现在这片冰层上。裂纹如藤蔓般在冰层上四处蔓延、相交，有的地方形成了深深的洞穴，直达冰层深处，形成一个个冰洞。 春夏两季，融化的冰水形成一条条溪流向下游流动，汇入一个个冰洞之中，最后回归大海。 冰雪会将太阳照射到地面的能量90%以上都反射回空中，可是当表层的积雪融化后，就会露出底层大面积深蓝色的海冰。这些深蓝色海冰会吸收高达90%的太阳光线，又进一步加速了冰层的融化。 一头巨大的海象趴在冰层下的海底，搜寻着美味的蛤类。这里的海鲜远非其他地方可比，只要能找到，必是一顿难得的美食。 忽然一个速度极快的影子掠过它的附近，海水中传来巨大的波动。巨型海象受到惊吓，停止寻找美味，诧异地抬头看去。 在它头顶上方的水中，一道长长的白线横穿在海水中，一眼看不到头。 片刻之后，又一阵巨大的波动传来。又有一道影子急速掠过，沿着先前那道影子在水底留下的痕迹消失在远处。 这下那头巨型海象再不迟疑，它那庞大的身体在水中灵活地一扭，居然瞬间就完成了转向，飞快地消失在一片冰层下。 海面之上，无数冰川漂浮在海中，形成连绵起伏的一道道褶皱，美丽的不类实物。两只黑白相间的三趾鸥轻盈地飞过冰川上方，翱翔向远方清冷的天空。 一块大约有半个篮球场般大小的浮冰，在冰川旁漂过。浮冰上一大一小两只北极熊好奇地四处打量。不知它们从哪里漂过来的，这里对它们来说是一个新的地方，一切都是新鲜的。那块浮冰就像是它们的交通工具，带着它们不断探索着北极大地。 第184章 极地冰原 “嘭！”的一声巨响，浮冰旁忽然有无数水波冲天而起。小北极熊惊叫一声窜回妈妈的身边，北极熊妈妈护住孩子，后退了几步，惊惧地看向空中。 一个人影夹杂在冲天的水波中，从水中高高的跃起。人影在空中向四周扫了一眼，视线在大小两头北极熊那里停顿了一下，纵身扑向高大的冰川，几个起落就跃过了一道山脊，消失在其后。 不久，又是一声巨响，又一个高大的人影带起无数的水波跃出海面，划出一个弧线，落在冰川上，放眼四望。顷刻之后，这个高大人影也消失在冰川之后。 ………… 塔夫特是个m国摄影师，喜欢拍摄地球最原始的一面。他已经出版过两本摄影集，一本叫《视野之外》，另一本叫《古老土地的影像》。这两本影集先后被惠特尼博物馆、纽约市国际摄影中心和纽约沃特米尔的帕里什艺术博物馆永久收藏。 此次来北极是为了他的第三本摄影集：逝去的风景。在他的计划中，这是一本记录北极冻土与冰原，因气候变暖而融化消失的摄影集。 这里是格陵兰岛的北海岸，格陵兰岛80%的地区都有冰川覆盖，足有170万平方公里，被称为格陵兰冰盖。西南海岸的无冰地区有少量人居住，但北边和东边都是人迹罕至的寒冷冰原。 融化的冰水在冰层上冲刷出一道道曲折的沟壑，有的地方形成了冰洞，看的到下面深蓝的海水。无数的沟壑在冰盖上蜿蜒漫延，远远地看上去，如同树叶上密密麻麻的脉络。 塔夫特缩在一个帐篷下，摄影机就架在帐篷门外。他趴在一个睡袋里，安静地等待着。他在等太阳移动到中天，最强的光线照在冰川上的那一刻，那时他将按下快门，拍下这震撼的一幕。 忽然，塔夫特揉了揉眼睛，又马上凑到镜头上。 “mygod！”塔夫特忍不住惊呼出声。 镜头中远方皑皑的冰川上，两个小小的黑影一前一后，以一种极快的速度跳跃前进着，动作极其地规律。 后面的黑影猛地加快了速度，接近了前面的黑影，两者稍一接触又骤然向两侧分开。前方的黑影凌空一个翻滚，再次向前方快速移动，后面的黑影停顿了一下，又急速地追去…… 塔夫特呆呆地看着这一幕，忽然反应过来，连续按动快门。很快，两个小黑影就先后消失在他的视野中。 塔夫特愣愣地看着远方安静的冰川，头脑中一片空白。虽然镜头里看的不是很清楚，可是他本能地认为那是两个人！ 黑影虽然小，但仍能勉强看出它们带有人类的身体结构，动作也与人类无异，只是它们的移动速度和跳跃的距离、高度却完全不似人类。 这里是哪儿？这是北极！是格陵兰岛北部！别说来这里的人类极少，就算有人，在这种寒冷的地方也不可能轻松的行动。可是那两个黑影却截然不同，似乎完全不受人类脆弱的身体条件限制。 按塔夫特的粗略估算，那两个黑影的移动速度至少达到了60米每秒！这哪里是人类能达到的速度！？他有一种强烈的冲动，想马上回去把照片洗出来看看。 一逃一追的两个黑影正是张赫与光头大汉二人。因为这里处于极昼状态，张赫也说不清逃了多久，而那个光头变态一直死死的追在他身后。 他现在的速度与光头变态已经相差无几，虽然每隔一段时间仍会被他迫近，但经过两人的数次交手，他发现自己速度提升之后，应付起光头来不再像当初那样毫无反抗力。 虽然仍旧处于下风，而且还被打伤了几次，但伤的都不重，在逃跑的过程中就被不死异能很快修复了。 但张赫仍旧从不恋战，能逃就逃，逃不了才勉强应付一下。因为他一直很忌惮光头大汉的那种神秘攻击方式，他似乎能离的很远就可以攻击到自己体内的要害器官。 虽然这一次见面后，光头大汉一直没有对他用出那一招，可是他却不想冒险。根据上次的经验，躲避那一招最好的方式就是与他拉开尽量远的距离。 刚刚那次交手，张赫又一次受伤了。光头的攻击力实在是太强，即使他只是以进为退借力逃遁，可若不是靠着反应快，及时用双臂架了一下，估计会被他一拳打塌胸膛。可他还是受了伤，左臂估计骨折了，隐隐地在痛。 不过这种伤势对他来说只算是轻伤，不死异能在飞快地修复着受伤的地方，用不了多久就会恢复如初。 还有一个问题就是饥饿了，这么长时间一直没有补充过食物，他的体力有些下降。而且他发现光头大汉似乎也存在这个问题，看来他虽然是高层阶生物，但寄生在人类身体内，仍旧会受到人类躯壳的限制。 张赫还发现了一个现像，在二人之间有障碍物的时候，光头大汉虽然能感应到他的位置，但似乎只限于一个很小的角度。每次他借机变向时，光头大汉总要花费较多的时间才能重新定位他逃走的方向。这让他有了些主意，也许可以摆脱掉他。 ………… 叶夫根尼是els卡尔巴北极科考站第5观测点的值班研究员，第5观测点是格陵兰岛上最北边的一个，离卡尔巴科考站大本营足有800公里。 因为太远所以每次的值班人员都要在这里待至少一个月，现在当班的就是叶夫根尼。 观测点由两栋相连的小房子组成，一间是库房，另一间就是工作室加宿舍。 每次换班的时候也是补充物资的时间，这次叶夫根尼已经在这里待了快一个月了，物资即将耗尽。不过物资都是提前计算好的，所以虽然不多了，但还够他未来几天所需。尤其是伏特加还有很多。在这里伏特加不仅仅是一种食物，还是抗寒取暖的必需品。 观测记录工作很枯燥，叶夫根尼平时几乎不需要出门，除了偶尔觉得无聊的时候才出去逛逛。出去的时候要带上枪械，因为这里时常会碰到北极熊或北极狼。 长期一个人值班既孤单又无聊，再加上观测工作的枯燥，一个月的时间对叶夫根尼来说有些难捱。 他每天最期待的就是能与大本营通讯的那段时间，可惜因为信号的原因，每天只有两个小时。最近这几天天气很不好，有时甚至到不了两个小时信号就中断了。 他喜欢和大本营那边负责通讯的艾丽西亚闲聊，这是叶夫根尼最喜欢的打发时间的方式。 “好了，艾丽西亚，我把灯全关掉了，除了一个小夜灯，这样让我有夜晚的感觉……”叶夫根尼靠在椅子上，两脚翘在工作台上，手里握着一杯热呼呼的咖啡，舒爽地道。 “我也是，叶夫根尼。快开始吧！我都有些迫不急待了！”通讯器中传出艾丽西亚美妙的声音。 “ok。准备好，我要开始了……”叶夫根尼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第185章 打劫食物 “大概是30多年前，有一支探险队来到北极，他们一共有5个人，队长叫里弗斯……”叶夫根尼的声音刻意地低沉下来，带着点阴森的味道。 “……他们一路上碰上了很多危险，里弗斯还受了伤，装备和食物也剩的不多了。那时是11月份，正是极夜。疲惫不堪的他们发现了一座因纽特人的冰屋，就躲进去休息。当时他们扎营的地方就在我所在的第5观测点附近……” “……冰屋很牢固，挡住了外面刺骨的寒风和野兽。他们在里面生了火，包扎了伤口，还烧了热水，吃了烧熟的食物，心情得到了放松……” “……忽然，他们听到有敲门声。冰屋的门其实是用海豹皮做的，外面那层冻硬了就像一扇门一样。他们以为是冰屋的主人回来了，就准备向他说明情况，取得他的谅解，甚至还能请他提供一些帮助……” “……可是门外却空无一人。他们以为是风的原因，你知道的，这里的风有时候真的非常大。所以他们并没有在意，可是等他们累极了熟睡过去之后却又响起了敲门声……” “啊……”通讯器中传出一声低低的惊呼，这是艾丽西亚的声音。 “……其中一个人被惊醒了，他叫醒了其他人，和另一个人拿了武器出去查看。可是剩下的三人等了好久，那两个人都没有回来。过了不久，又一次响起了敲门声。剩下的三人都有些害怕，有个人壮着胆子提议一起出去看看，他猜测或许那两个人碰到了什么麻烦，也许需要他们的救援……” “哦……no……”听地入迷的艾丽西亚忍不住出声道。叶夫根尼得意地笑了笑，继续讲道： “……于是除了受伤的里弗斯，另两个人也出去了。这下冰屋里只剩下里弗斯文一个人了，他孤孤单单地等了很久，都没等到任何一个人回来，却等来了又一次的敲门声。可怜的里弗斯被吓坏了，这次他死活也不敢走出冰屋……” “呲呲……”通讯器中忽然传出一连串噪杂地电流声。 “谢特！”叶夫根尼暗骂了一声，这是信号中断的征兆。他试着呼叫了两遍，果然没听到艾丽西亚的回复。 “笃笃笃……”房门处传来一阵敲击声。 叶夫根尼浑身一个哆嗦，差点从椅子上滑下来，他惊惧地看向房门处。 “笃笃笃……”又是一阵敲门声。 “谁……谁……”叶夫根尼颤声道，他的心脏剧烈地跳动着，背后冒出一层冷汗。这里怎么会有人敲他的门？！他下意识地和他刚刚讲的故事联系起来，是不是即使他打开门，外面也是空无一人？！ 但他猜错了，门外忽然传来了一个喊话声：“麻烦开一下门，伙计，我看到里面有灯光。我遇上点麻烦，你这里有没有食物？” 叶夫根尼一颗心重重地落下，有人说话就好，他就怕没人说话。虽然这里是北极，但许多国家都在这里有科考点，偶尔遇上麻烦向别的科考点求助也不是没有过，不过据他所知其他科考点离这里最近的也有几十公里。 叶夫根尼打开了厚厚的房门，门外是一个穿着单薄的亚裔年青人。 虽然这里是北极，虽然外面冷的滴水成冰，虽然他只穿了一件高领毛衣，但这个年青人的表现却让叶夫根尼有一种回到了城市的感觉。似乎他刚刚打开的只是他公寓的房门，而门外的这位只是一位普通的邻居。 看到叶夫根尼，年青人脸上露出一个亲切地微笑，道： “你好，打扰了。” 叶夫根尼呆呆地看着那人，怔在当场。 这个亚裔年青人正是张赫，他好不容易甩脱了光头大汉的近身追击，发现这里有个观测点，就跑来找些吃的。 就在他忍不住想对这个呆呆的els人施展精神控制异能时，叶夫根尼反应过来了，他惊讶地道： “你是哪个科考站的？出什么事了？你怎么穿这么少！？没被冻成冰块真是万幸！” 张赫笑了笑，对他的问题避而不答，道：“有食物吗？我已经好久没吃东西了。” “有，有，快进来，我先给你拿件大衣。”叶夫根尼急忙示意他进来。 叶夫根尼关上厚厚的门，把几乎能让人血脉结冰的寒冷拒之门外。先拿了一件保暖服扔给张赫，又拿起桌上那瓶喝了一半的伏特加倒了一杯递给张赫： “来一杯，这可是让身体迅速远离寒冷的最佳办法！” 张赫举杯闻了一下，只觉一股呛人的酒气直冲脑门。他试着喝了一小口，酒液像一团火般从他的口腔流入胃里，让他头脑一昏。他之前从来没喝过白酒，更何况是白酒中的战斗机伏特加。 他甩了甩头，把酒杯放回桌上，不敢再尝。看着叶夫根尼打开通向库房的门走进去，不久拿出一些面包和熏肉，放在微波炉里加热后递给张赫，道： “还有三天补充物资才到，东西不多了，我只能先给你这些。不过伏特加还有很多，要是需要你尽管拿。”说着，他又给张赫倒了一杯热咖啡。 张赫道了谢，一边吃东西，一边询问叶夫根尼关于观测点的事。叶夫根尼很高兴有人能和他面对面交谈，痛快地讲了许多。 张赫这才知道他所处的位置居然是格陵兰岛，他和光头大汉一逃一追这段时间，竟跨越了近千公里。 他听叶夫根尼说还有三天就可以换班了，到时他就可以回国休整了，张赫为此向他表示了祝贺，叶夫根尼听了很是开心。 可在叶夫根尼询问张赫的情况时，张赫却多是埋头吃东西，只是偶尔点头或是摇头，叶夫根尼只得放弃继续询问，准备等他吃完再说。 张赫吃东西的速度还是挺快的，很快他就将所有食物都消灭干净了，除了那杯伏特加。 他将热咖啡一饮而尽，满意地摸了摸腹部，感觉身体彻底得到了补充。 在叶夫根尼关切地眼神下，张赫微笑着道： “抱歉伙计，恐怕要让你挨几天饿了，我得打劫你剩下的所有食物。” 叶夫根尼闻言一愣：“你说什么？” “我是说……打劫。”张赫和气地重复道。他伸手轻轻拍了一下叶夫根尼的肩膀，叶夫根尼只觉得半边身体瞬间酸麻无比，想要站起身竟感觉无比地吃力。 他双目圆睁，骇然地看着站起身的张赫，一时间呆呆地说不出话来。 第186章 可怜的叶夫根尼 张赫在叶夫根尼的注视下，拉开通往库房的门走了进去。不久，他拎着一个帆布背包走出来，里面塞满了保鲜食物和各种罐头。 他面带歉意地看着叶夫根尼，道：“谢谢你，伙计。食物我带走了，不过伏特加都给你留下了，捱过三天应该问题不大。” 说罢，他就打开大门出去了，临走前还帮叶夫根尼带上了厚厚的防寒门，顺便朝呆坐着的叶夫根尼挥了挥手。 屋里只剩下惊骇莫明的叶夫根尼，直到十几分钟后，他的身体才彻底恢复了行动能力。他打开门朝外看了看，外面是呼啸的狂风，白茫茫的旷野中杳无人迹。 于是他又跑回库房查看，果然食物架上的东西都不见了，只剩下两箱伏特加。 欲哭无泪的叶夫根尼恍惚之间，感觉似乎像做了一场噩梦。自己被打劫了！在北极被打劫了！现在通讯器收不到卫星信号，也无法向科考站求救。 这一夜对叶夫根尼来说真的很漫长，因为刚刚过了不到半个小时，他这里又被一位不速之客造访了。 这是一个相貌凶悍的光头大汉，在他差点把厚厚的防寒门砸烂之前，叶夫根尼哭丧着脸打开了房门。 光头大汉可没有张赫的耐性，直接对叶夫根尼使用了精神控制。 “刚刚有没有人来过？”一股意念在叶夫根尼脑海中响起。 “有。”叶夫根尼目光呆滞地答道。 “什么样的人？” “一个亚裔年青人。”叶夫根尼脑海中泛起张赫的形象。 “他走了多久？去了哪个方向？” “走了大约半个小时。不清楚去了哪个方向。” “他在这里做了什么？” “他抢了我的食物！”即使是被精神控制当中，叶夫根尼的话中仍旧带着浓浓的怨念。 光头大汉迟疑了一下，又发出了一股意念：“把剩下能吃的东西都给我拿来！” 叶夫根尼木然地抱出两箱伏特加。 光头大汉拿出一瓶好奇地看了看，手指微拧轻松打开了一瓶，往嘴里倒了一些。随即他脸上微微一怔，抿了抿嘴，似乎觉得口感有点奇怪。 他犹豫了一下，举瓶“咕嘟咕嘟……”灌掉一瓶，接着他又打开了第二瓶……第三瓶……第四瓶……转眼间，两箱共十二瓶伏特加就被他喝光了。 光头大汉忽然觉得自己这具身体的生理感觉变的有些奇怪，他甩了甩头，似乎看到的所有东西都在摇晃，不，应该是这具身体的平衡性和认知能力出现了混乱…… 他想离开去追张赫，可刚走了两步就重重的摔在地上不动了。 张赫自然不清楚观测点发生的事，他从叶夫根尼口中得知了这里的方位，又在观测点查看了附近的地图，知道从这里往西数百公里有一座因纽特人居住过的邓达斯岛。 但他不知道邓达斯岛现在是一座空岛，原来的因纽特人因为文明社会的侵袭，慢慢也迁到了更接近内陆的地方。 不过从邓达斯岛越过巴芬湾，就可以到达gnd国北部的一个小城镇庞德因莱特，那里与北美大陆相连接，可以较方便地离开北极地区。 张赫的计划就是这条线路，他虽然不清楚光头大汉离他还有多远，但尽快地逃离这片极昼荒原肯定是没错的。他虽然不知道在他头顶的地外轨道上，正有一个卫星在监视着这片区域。但他明白只有到了人烟稠密，建筑物众多的地方才是彻底甩脱追击的好地方。 幸好伏特加帮了他的大忙，为他争取了逃脱的时间。 叶夫根尼清醒过来后，发现刚刚闯进来的那个凶悍大汉趴在地上不动，周围凌乱地扔着十几个伏特加空瓶子。 悲愤的叶夫根尼忍不住痛骂出声，先是有一个人打劫了他所有的食物，接着又来了一个人喝光了他所有的伏特加。现在他所剩的只有咖啡了，他只能靠咖啡熬到三天后物资送来的时候。 出于人道主人，叶夫根尼将光头大汉拖到了床上，又查看了他的状况，毕竟一下喝掉十几瓶伏特加，很可能会酒精中毒而死。 看起来这个人的状况还好，并未出现酒精中毒的症状。出于安全考虑，叶夫根尼还是又给他灌了大量的水，以减轻酒精对其身体的损伤。 十几个小时之后，叶夫根尼一脸幽怨地看着那个光头大汉恢复了生龙活虎的状态，连个招呼都没跟他打，就径自离开了。 此时，一架极地直升机正向这里赶来。 卫星数据中心及时发现了北极圈里的变故，张赫从观测点独自离开，向西方飞速离去。而光头大汉却在观测点滞留了很久，而且在他离开后，似乎失去了对目标方向的掌控，追踪方向显的混乱而无序。 可是光头大汉并未携带任何通讯设备，无论是老海曼这边，还是撒巴特那里，都无法联系上他。所以撒巴特只好派了一架直升机过来寻找他。 两日后，灌了一肚子咖啡的叶夫根尼终于盼来了运送补给和换班人员的飞机。饱餐一顿后，叶夫根尼坐着补给飞机离开了观测点。还在回国的飞机上，一肚子怨气的叶夫根尼就在脸书上发表了一篇代表他愤怒与哀怨的檄文：上帝啊！我在北极被打劫了两次！ 他的文章发布之后，很短的时间内就达到了十万以上的浏览量，并被人大量转发。造成如此火爆的原因，除了叶夫根尼的亲身遭遇之外，还因为网上流传的几张照片。 这是著名的极地摄影师塔夫特于近日发布的几张照片，拍摄地在格陵兰岛位于北极圈内的北部地区。照片上是一处远处的冰川，在冰川的山脊上，两个人形的黑点一前一后，似乎正在冰川上极速移动。 几张照片是连续拍摄的，所以能看出它们处于移动状态，而且跳跃的幅度非常大。照片的下方，塔夫特还标注了拍摄的准确时间和地点，并附上了一句感叹的话：它们的移动速度超过了60米每秒！ 有人截取了照片中的人形黑点，并将其进行矢量处理后放大。黑点的身体结构和肢体运动方式都清晰地表明，它们和人类是如此的相像，让人不得不怀疑它们其实就是人类。可是什么样的人类会达到这种运动幅度和速度呢？ 一时间，网络媒体和平面媒体上各种猜测甚嚣尘上。 第187章 奇怪的因纽特人 很快有人把叶夫根尼的文章与塔夫特的这几张照片联系在了一起。几乎相同的时间和地点，同样是两个人，同样做出了不同于常人的举动，若说只是巧合那也太不可思议了。 可惜观测点没有监控，所有的说法也只是停留在猜测的层面，没有任何证据。 这件事也被人发布到了深网上，成为众多神秘事件之一。最近除了帮助海伦两姐妹办理住院治病事宜，就一直忙于升级帐号的艾利克也发现了这条消息。 从叶夫根尼的描术中，艾利克猜测被追的那个亚裔神秘人就是张赫，因为那种表面和气，实际上却下手不容情的风格实在是和boss很像。 只是不知道追boss的是什么人？当初boss就说过自己有些麻烦，估计就是指的这件事。想不到boss这么厉害的人物，居然会被另一个人追的到处跑。 这段时间，艾利克一直和海伦姐妹在一起，帮助他们在柏林找了住处，还帮海伦安排她妹妹入院治疗。两个人的感情发展很迅速，已经正式成为男女朋友。 虽然张赫不在，但艾利克仍然在尽力升级帐号。刚刚收到通知，上次的任务通过了审核，马里亚纳的会员帐号他已经升到了26级，已经达到了boss的要求，可以查看到关于异能人的资料。 艾利克坐在电脑前，将会员帐号信息发给了张赫的邮箱。他点下确认键，长长地舒了口气。终于完成了，这真是一段惨痛的记忆啊。 但他的收获也是巨大的，以后他再也不必做那些灰色的事情了，他现在拥有的钱足够他和海伦下半生轻松的生活。boss曾说过，完成帐号升级的任务后他就自由了，不会再来麻烦他。 伊卡卢伊特是gnd国，努那福特地区的首府，也是巴芬岛上最大的城市。位于弗罗比歇湾的顶部，在北冰洋的东大陆边缘。虽然是地区首府，但这里的居民人数还不到一万人，而且主要是因纽特人。 伊卡卢伊特是个港口城市，本地出产除了矿石，还有皮毛。gnd国内的企业巨头哈德逊湾公司长期垄断着此地的皮毛贸易。 辛迪李是李希芸的英文名，这是她来gnd留学的第三年。除了第一年她一直老老实实地待在大学所在的多伦多，从第二年起她便常常和同学一起利用假期四处旅游。 伊卡卢伊特是她来过的最接近北极的城市，这里真的很冷，即使她在鹅牌保暖服里面又穿了两件保暖内衣和一件厚毛衣，走在户外仍然觉得冷。 “希芸，快看！爱斯基摩人！”说话的是李希芸的同学皮小慧，李希芸的同学里只有她一个人坚持叫她的中文名。而且皮小慧自己也没有起英文名，即使外国同学和老师们总是发不准她名字的发音。 李希芸循声看去，那是三个穿着粗犷兽皮外衣的人，正从一辆破旧的皮卡车里出来。他们的头上也被兽皮兜帽包裹着，眼睛部位则戴着红色或橙色的防雪盲护目镜。看他们的体型似乎其中还有一个女性。 她们从未面对面见过爱斯基摩人，这是头一回。皮小慧搂住李希芸的胳膊，两人好奇地盯着走近的那三个人。 其实伊卡卢伊特城中大部分都是爱斯基摩人，只是他们大多已经彻底抛弃了野外的生活，和内陆人一样生活在城市中。吃、住、穿、行……都和内陆人差别不大。只有少部分人仍旧固执地生活在冰原，保持着传统的生活方式。 李希芸转头看了看，原来她们正站在一家超市门口。她拉着皮小慧向旁边让开了几步，果然，那三个爱斯基摩人正是要去超市里。 “你们好！你们是爱斯基摩人吗？”外向的皮小慧在那三人经过她们身边时，好奇地出声问道。 李希芸心中一惊，忙拉了她一下，皮小慧的这种举动有些不礼貌。 那三人闻声停下脚步看向她们俩人，其中的一男一女眼神有些凌厉。另一人拍了拍那一对男女的后背，示意他们先进去。那两人才放缓了眼神，又瞪了一眼李希芸两人，才走进超市。 剩下的那个爱斯基摩人打量着李希芸两人，开口道：“你们是哪国人？” 二女还没来的及回答，超市的门被推开，她们的另两个男同学拿着刚买的东西走了出来，他们都是华国人，是结伴来伊卡卢伊特旅游的，一行一共4个人。 他们看到一个爱斯基摩人在和李希芸两人说话，拎着刚买的东西凑了过来。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辛迪。”一个高个男生挡在李希芸身前，警惕地盯着那人，他说的是中文。他叫王坤昀，对李希芸很有好感，算是她的追求者，只是李希芸还没有答应。 听到王坤昀的话，那个爱斯基摩人看了他一眼，忽然对皮小慧道： “爱斯基摩这个词的含义是‘吃生肉的人’，有贬义。你应该称呼他们‘因纽特人’或是‘因纽皮特人’。” 众人闻言瞬间呆滞，因为他说的竟是中文，流利的中文。 “你……你会说中文！？”皮小慧惊讶地道。 那人嘴角扯出一丝微笑，没再说什么，转身进了超市。 先进来的一男一女两个因纽特人正在挑选日用品。因纽特人平时的主要食物来源是捕猎，如果想补充别的食物就只能来城里购买，比如面包、水果…… 看到他走过来，女性因纽特人对他露出一个迷人的微笑。摘掉了护目镜的她看起来很年青，大概只有20岁左右。长像带有明显的欧亚人种混血的特点，眼窝微陷，五官立体。明媚的的面容上有着与内陆地区不同的硬朗风格。 这是因为因纽特人的祖先来自亚洲，据说是在亚洲大陆与美洲大陆尚未分离之间，他们从亚洲迁徙至这里，便永久地定居下来。 他也摘下防目镜，露出一张亚洲人的面孔，正是张赫。 这两个因纽特人是兄妹，男的叫古尔根，女的叫塞德娜。他们和张赫是在冰原上认识的，两人在打猎的时候很倒霉地碰到了一群巴芬岛苔原狼。 巴芬岛苔原狼是这一片冰原上的特有物种，它们的体型比一般的狼要小一些，但却更加敏捷。在寒冷的天气中可以减少血流接近皮肤以保存体温，口中有尖锐的犬齿，咬合力惊人，能将食物轻松地撕开，几乎不用细嚼就可以大口吞下。而且它们喜好群居，总是成群结队出现。 古尔根和塞德娜兄妹两人当时的情况非常危险，几乎是濒临了绝境。就在这个紧要关头，一个神秘的男人忽然出现，轻松地杀死了狼群中大部分的狼，剩下的也被惊走，救了两人的性命。 而这个神秘人正是刚刚渡过海湾来到gnd境内的张赫。 第188章 比尔加号 因为亚裔的长像以及被救的经历，兄妹两人对张赫又是敬畏，又是感激。便请他跟着他们回了因纽特人在冰原上的聚居地。 张赫在那里休整了一天，才被两人带来了伊卡卢伊特。因为古尔根告诉他，伊卡卢伊特的港口有哈德逊湾公司运送皮毛的货轮，古尔根今天要送皮毛过去，可以顺便拜托货轮捎上张赫，那是他们去内陆首选的交通方式。 来超市采购也是古尔根这次进城要办的事情之一，他们买的东西很多，足足装了三大包。等他们将买的东西都装上小型卡车时，塞德娜递给张赫一个背包，浅笑嫣然道： “杰克，这是我帮你预备的，一些吃的和用的东西。” 张赫嘴角露出一丝微笑，接过背包，道：“谢谢。” 塞德娜见张赫丝毫没有客气的接受了，脸上的笑容变的越发灿烂。 古尔根看到这一幕，心中暗叹了口气，插话道：“杰克，真的不多留几天吗？我可以带你去猎北极熊。” 听到哥哥的话，塞德娜看向张赫的眼中露出希冀的神色。 张赫假装没有看到，微笑着拒绝，道：“下次吧。我有些事急着回去处理，等下次闲下来我再来找你们。” “那……那你什么时候闲下来？”塞德娜欲言又止道。 张赫笑了笑，温声道：“现在还不好说，可能要过一段时间。” “我可不可以去找你？”塞德娜犹豫了一下，忽然红着脸道。 张赫微微一怔，看了眼古尔根，古尔根冲他无奈地耸了耸肩。张赫见状，只好委婉地劝她道： “估计我还要东奔西跑一阵子，还是我来冰原找你们吧。我很喜欢这里，对狩猎北极熊也很有兴趣。” “真的？”塞德娜眼中带着些惊喜，见张赫点头，她忽然从脖子上取下一个挂绳塞到张赫手中。 张赫愣了下，低头一看，是一根粗犷的手编挂坠，坠子是一颗洁白的动物牙齿。 “这是我猎的第一头北极熊的牙，送给你。”塞德娜红着脸道。 “谢谢。”张赫知道不能拒绝，只好收下，顺手挂在脖子上。塞德娜见状露出了满意的微笑，两只美丽的眼睛弯成一对小月牙。 “走吧，我们去港口。”古尔根适时地插话道。三人依次上了车，皮卡向港口驶去。 伊卡卢伊特的位置偏僻，对外的交通除了港口，还有一个小型机场。只是相对于船运来说，飞机的班次要少的多，而且只是一些小型客机。 一是因为这里的人口太少；二是因为这里的气候太冷。据说这里还曾被当作试验飞机耐低温性能的测试地点。 伊卡卢伊特机场的候机厅只是一个不大的房间，摆着一些简易沙发。几个人正焦急地与机场工作人员进行交涉，正是李希芸等人。 “抱歉各位……”工作人员满脸无奈地道：“因为天气原因，未来几天的航班都取消了。这是突发状况，我们也没有办法。” “说取消就取消，怎么不提前通知？！我们的行程全被打乱了！”王坤昀满脸怒意地大声道。 “很抱歉……”工作人员无奈地解释着：“伊卡卢伊特的情况特殊，你们在购票前应该看到过提醒。这里的天气就是这样，航班随时都有可能取消。” “不行！我们有急事必须马上回多伦多！”王坤昀有些恼羞成怒。票是他统一订的，他确实没留意是不是有这种提醒。但工作人员这么说，让他感觉在李希芸面前很没面子。 他们原定今天的航班回多伦多，可没想到忽然接到机场的电话，通知他们因天气原因航班被临时取消了，而且取消的是近三天的所有航班，三天之后能否恢复还不确定。 李希芸与皮小慧这两个女生虽然也很失望，但仍克制着不满。当初订票是王坤昀统一负责的，她们确实不知道有没有这种提示。如果真的有，那就是王坤昀的问题，责怪工作人员是没有意义的。 “你们还得赔偿我们的损失！”说话的是另一个叫谢鹏的男生，他虽然不像王坤昀表现的那么愤怒，但显然态度和王坤昀是一致的。 皮小慧暗叹了口气，颓然地拍了下脑门。这两个男生，以前怎么没发现他们这么幼稚！但聪慧如她，知道此时不宜反驳他们，除非是李希芸开口。于是，她悄悄地捏了下李希芸的手臂。 工作人员的脸色冷了下来：“如果有意见你们可以向上面投诉，现在请你们离开吧，否则我就叫警察了！” 两个男生的脸色均是一变，王坤昀气急败坏地道：“牛逼什么！不就是个小破机场吗！回头老子就把你们的机场买下来，让你们全都失业！” “就是！坤昀，让你家里把这里买下来，炒他们鱿鱼！”谢鹏帮腔道。 李希芸、皮小慧无奈地对视一眼，大家做了那么久同学，她们还真没看到过王坤昀和谢鹏的这一面。 “别吵了。还是先看看有没有别的办法回多伦多吧。”李希芸无奈地开口劝道。 王坤昀听到李希芸开口，才勉强住了口。 工作人员见他们不再纠缠，也松了一口气，委婉地对几人道：“你们可以去港口看看，可以先搭乘货轮到穆索尼，从那再乘飞机去多伦多。” 穆索尼在哈德逊湾的另一边，位置已经属于内陆，距离魁北克不远。那里的航班不仅多，而且没有极寒气流的影响。 李希芸向工作人员道了谢，拉着几人离开机场向港口赶去。 古尔根认识的货轮是属于哈德逊湾公司的，名叫“比尔加号”。这是一艘收购及运送皮毛的货轮，和古尔根有长期的合作关系，船长叫内森，是一位40岁左右的大汉。 古尔根向他介绍说张赫是他的兄弟，有事要去内陆，请他帮忙捎一段。这种事是常有的，内森并未觉得奇怪。冰原上的因纽特人要去内陆时，通常都会搭乘他们的货轮渡过哈德逊湾。他们是长年的合作关系，这对他们来说只是一件小事。 张赫的长相和打扮，让内森误会他也是因纽特人，所以连问都没问就点头同意了。不仅不需要付船费，内森还专门给张赫安排了一间独立的船员休息室。 因纽特人不仅是内森的利益提供者，还是冰原上的勇士，这都是内森对张赫另眼相看的原因，况且他也确实和古尔根有些交情。 第189章 巧遇 其他找上门来的搭船者就没有这种待遇了，甲板下的货仓才是他们待的地方。虽然和放货的地方隔开了，但那些皮毛的气味仍会顺着隔板的缝隙透过来，很是难闻。 李希芸等人就被安排在了货仓里，搭船的除了他们四人还有另外7，8个人。这里被隔出一个个很小的空间，每间里有上下两个铺位。 看到货仓里的环境时，王坤昀本想放弃搭乘。可是李希芸却劝他忍一忍，虽然乘船40个小时才能回到内陆，可是航班至少要等3天。实在不行他们就尽量待在甲板上，或许会另有一番趣味。 听了李希芸的话，王坤昀勉强同意了。甲板上虽然冷，但至少不用忍受货仓里的恶劣环境，如果实在困的受不了再回去睡一会儿。 哈德逊湾位于北冰洋的边缘，是一个伸入北美洲大陆的海湾。大部分位于北纬60°附近，冬季漫长而严寒，夏季温凉而短促。现在正是9月，表水温度约为7度左右，正是一年中最好的行船季节。 由于这里渔业发达，盛产鳕鱼、鲑鱼、大比目鱼等海产，这个季节这里的捕鱼船比货轮更加多。水面上不时可以看到各种船只来来往往，甚是忙碌，因为这是这一年最后一个可以行船的月份了，到下个月，温度就会骤降，甚至会出现大量浮冰。 张赫裹着厚厚的因纽特人皮衣，倚着二层的栏杆极目远眺。这片海的环境保护的很好，深蓝色的海面上，一望无际，偶尔还能看到几只红嘴白腹的北极燕鸥飞过海面。 他在考虑下一步的行止。因缘巧合之下他被光头大汉从北欧追到了北美大陆。既来之则安之，他只得先在北美大陆上寻觅一番。他记得上次查找撒旦教的资料时，看到过它的影响力已经渗透到北美，想必应该也能有所收获。 而且m国也有一个他想见见的人，就是那位哈佛大学的丽莎柯兰道尔教授。艾丽丝说她是研究多维空间的物理学权威，不知她能否对光头大汉的事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张赫自从看到那幅叫《蜥蜴》的画，一直隐隐猜测光头大汉的事可能和多维空间有关系。但他对这方面知之甚少，所以想去请教一下那位丽莎柯兰道尔教授，或许能给他某些启发，以帮助他对付光头大汉。 甲板上，李希芸几人也找了个地方坐着欣赏哈德逊湾的风景。船上的伙食还不错，以新鲜的鱼类为主。对他们这些付钱搭船的乘客，船上也不吝啬，还送了瓶红酒。 对他们要在甲板过夜的想法，内森也没拒绝，很大方的给他们每人提供了一条厚厚的毛毯。 皮小慧和李希芸裹着毛毯靠在一起说笑，被迫搭船一事对她们到是没有任何影响，这种难得的体验反而让两人感觉甚是有趣。王坤昀和谢鹏见两位女生兴致勃勃，也不好多说什么。 “希芸，你看那边！”皮小慧悄声提醒李希芸，指着一个方向，惊讶地道：“那是不是那个会说中文的爱斯……因纽特人？” 李希芸抬头看向二层的那个身影，讶异的点头道：“好像就是他！” “哎……”皮小慧忽然大声叫起来，冲着张赫的方向挥手。她的反应吓了李希芸一跳，忙拉了她一下。不远处的王坤昀和谢鹏也诧异地看过来。 张赫循声望去，看到了笑着挥手的皮小慧。他略微有些诧异，没想到在船上又碰到了她们。 “喂！过来坐啊！”皮小慧笑着招呼张赫。 “那是谁？”谢鹏和王坤昀边走过来，边诧异地问道。 “是那个会说中文的因纽特人，没想到他也在船上。”李希芸对两人解释道。 王坤昀看着正从楼梯上走下来的张赫，眉头微皱。 “这么巧啊。”张赫笑着道。他对性格活泼的皮小慧印像不错，她让他想起了金家欣。 “要不是知道你是因纽特人，我都以为你是华国人呢！”皮小慧惊叹道。张赫的护目镜没有戴，兜帽下的面孔在皮小慧看来和华国人几乎一模一样。 张赫闻言笑了笑，却并未解释。 “你是这艘船的船员？”皮小慧又好奇地道。 “不是，只是搭船去内陆。你们也是？”张赫答道。 皮小慧刚刚点头，王坤昀忽然插话道：“你怎么是从上面下来的？” “我的房间在二层。”张赫看了他一眼，淡淡地答道。 “你的房间我买了，你开个价吧！”王坤昀双目一亮，马上道。 张赫双眉微皱，诧异地看向皮小慧。 皮小慧会意地解释道：“我们被安排在下面的货仓，那里的环境有点差。” 张赫这才恍然，对王坤昀道：“抱歉，不卖。” 王坤昀一怔，马上又反应过来，似乎想到了什么，竖起一只手掌，道：“500美元。” 张赫没有理会他，而是对皮小慧道：“你们是留学生？” “1000美元！”王坤昀咬牙再次报了个价格。 皮小慧看了眼竖着一根手指的王坤昀，欲言又止地向张赫点了点头。 看到张赫毫无反应，王坤昀牙关紧咬，恨恨地又一次报价道：“2000美元！这是最后一次了！” 谢鹏也在一旁帮腔道：“喂！你别太贪心啊，2000美元呢，够你半个月的薪水了吧。” 张赫淡淡地笑了笑，道：“抱歉，不卖。” “你……”王坤昀神情一滞，脸色胀的有些红。他悄悄瞥了一眼李希芸，怒声道：“10000美元！”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谢鹏失态地舔了舔嘴唇，眼中闪过一抹贪色。 张赫蹙眉看着王坤昀，稍顷，开口道：“你确定要出10000美元买间舱房？” 李希芸蹙眉劝止道：“你疯了？花那么多钱就用30多个小时不值得。” 王坤昀却不理会李希芸的劝说，咬牙对张赫道：“对，你卖不卖？” “钱拿来。”张赫伸出一只手掌。 王坤昀掏出钱包里的纸币数了数，脸色有点僵，道：“现金不够，只有2000。” 张赫脸上露出一丝笑意，这在王坤昀看来似乎像是一种讽刺。 他摘下手表和纸币一起递给张赫，呛声道：“这个手表值8800美元。” 张赫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接过手表和钱，道：“等我20分钟。”说罢转身走了。 第190章 空中追击 李希芸含怒对王坤昀道：“你怎么一点都不听人劝呢？10000美元换一间舱房，你家有钱也不能这样乱花呀。” 皮小慧走开了两步，趴在船舷上看向海面，不想掺和到这件事里。当初他们在学校时也不是特别熟悉，只是因为都是华国人才走的比较近。可是出来这一趟，让她对这两个男生的感观变的不是太好。 “辛迪，也不能这么说……”谢鹏笑着道：“10000美元对咱们来说不少，可对王少来说只能算是零花钱。” “你……”李希芸瞪了谢鹏一眼，她越来越不喜欢王坤昀的这个朋友了。 “我是想让你住的舒服点。”王坤昀硬梆梆地吐出一句话。李希芸闻言一怔，看着王坤昀倔强的脸，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咽下了没有说出的那些话。 不久，张赫再次出现在二层，冲王坤昀招了招手。 王坤昀带着三人上到二层的走廊，来到张赫面前。张赫指了指一间开着门的舱房，对他道：“我已经跟内森船长说好了，这一间给你。” 舱房不大，有一个双层铺位，可以睡两个人。房间的门上还有一个小圆窗，比货仓的环境好的多。 王坤昀看了一眼，脸上露了满意的表情。他对李希芸道：“这里还凑和，你和小慧住这儿吧。” 其他几人闻言一怔，尤其是谢鹏，他以为会是王坤昀和李希芸住这里呢，所以他还准备跟王坤昀说一下过来打地铺，却没想到王坤昀会安排两个女生住这里。难道他和自己仍要去货仓过夜？ 皮小慧也有些意外，心中忍不住对王坤昀有了点改观。 “谢谢你。”李希芸神色复杂地对王坤昀道。 张赫走到旁边的另一间舱房，打开房门走了进去。 王坤昀几人看到这一幕，皆是一愣。谢鹏满面怒色地挡住张赫那间即将关上的房门，厉声道：“你不是把舱房卖给我们了吗？怎么你还有一间？” “我什么时候说过卖我这间了？我只是帮你们去找船长又买了一间。”张赫淡淡地道。 “你……”谢鹏为之语塞。还能找船长买？ “那你花多少钱买的？”王坤昀也走了过来，脸色有些阴沉。 “1000美元。”张赫淡淡地答道。 王坤昀盯着张赫，脸上的神情阴的仿佛要滴下水来。 张赫伸出手指示意了一下：“麻烦帮我关上门，我准备睡了。” 王坤昀的视线被他的手晃了一下，看到张赫手腕上戴着一块让他甚是眼熟的手表，他怔了一怔，铁青着脸掉头走了。 “喂，你拿了我们这么多钱，你这里还多一个床位，必须给我们用。”谢鹏仍旧不死心地向门内探着头道。 “嘭！”房门被张赫从里面重重的关上，吓了谢鹏一跳，气的他暗骂了一句，恨恨地向王坤昀追去。 次日午后，皮小慧来到张赫房门前，迟疑了一会儿，最终还是鼓起勇气敲了敲门。 张赫打开门，有些诧异地看着她。 皮小慧犹豫了一下，道：“你好，我能和你谈谈吗？” 张赫沉吟了一会儿，让开了进门的通道。皮小慧摇了摇手，道：“不用了，几句话就好。” “什么事？”张赫的语气在皮小慧听来有几分疏离，她不确定此行能否达到目的。 “其实你并不在乎王坤昀的钱和手表，对不对？”皮小慧看着张赫，眼中露着希冀的神色。 张赫挑了挑眉，感觉有些诧异，这个女孩的情商很高啊：“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是想说……”皮小慧斟酌着用词，缓缓道：“你是不是只是想教训一下王坤昀？他的脾气不好，也不太懂得尊重人，但是他人并不坏。而且我觉得你也不是一个贪钱的人，那块手表你能不能还给他？” 张赫看着她带着点祈求的眼神，笑了笑道：“我觉得你想错了……” 闻听此言，皮小慧的眼中闪过一抹失望。 “……就算我还给他，估计他也不会接受……” 皮小慧微微一怔，不错，以王坤昀的性格，就算张赫现在同意把手表还给他，他肯定也不会接受。 “……他那种性格吃点亏其实没坏处。而且……我也不想还。我虽然不在乎钱，但我现在确实缺一个手表用。”张赫淡淡地补充道。 皮小慧又是一愣。这人说话还真是直接！虽然他关于王坤昀的猜测很有道理，可就这样直白地说要把那块手表据为己有，让她听了有些无言以对。 忽然，一阵嗡嗡声自远方的天际隐隐地传来。皮小慧诧异地看到一直云淡风清的张赫，脸色突然变的有些难看。 张赫敏捷地从她身侧跨出房门，一步就走到二楼的栏杆边，向货轮后方远处的天际处眺望。 皮小慧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随后看到张赫的举动，禁不住也跟着向远处望去。 一个小小的黑点出现在远方的天空，是一架直升机。它飞行的速度很快，不久，皮小慧已能看清它的全貌。 但张赫的脸色却慢慢缓和下来，因为这是一架民用直升机，而且飞行的方向并非指向这艘货轮，而是有些偏差。 不对，不是一架，远处的天空中又出现了一架直升机。看上去，后面的那架似乎正在追着前面那一架。而且后面的那架是一架警用直升机，以张赫的视力，能看到上面的警察标识和侧方伸出窗口的半截枪管。 不过，它们应该不是冲自己来的，这一点张赫基本可以肯定。 “哒哒哒……”警用直升机忽然向前面的那架民用直升机射击起来。 “啊！”看到这一幕，皮小慧禁不住惊呼出声。 民用直升机显然在性能上稍逊一筹，二者的速度在缓缓拉近。虽然这次的射击落空了，但民用机显然没有什么好办法避免近在眼前的危机。 空中的动静惊动了海边上的一些船只，船舷边出现不少人影，惊呼声此起彼伏。 张赫所在的货轮上也是如此，他看到内森船长也匆匆忙忙地从驾驶室走到了走廊上。 “哒哒哒……”射击还在继续，密集的火力擦着民用直升机的尾翼射进海里，激起一串串水花。幸好它们的角度与下面的船只平行，子弹并未对船只造成威胁。 民用直升机顽强地闪躲着，笨拙的闪避动作并未起到太大的作用。 终于，它的尾翼被击中了，散落的碎片掉落在海中。 第191章 神秘女人 尾翼破损的民用直升机开始失去平衡，转着圈向下跌落，只是几分钟的时间，就嘭的一声坠落在海面上。下面观战的人们见状禁不住发出一阵阵惊呼。 张赫的瞳孔微微一缩，他看到在民用直升机坠毁前，有一个敏捷的人影跳了出去，落入海中。 警用直升机赶了过来，悬停在民用直升机坠毁处的上方，飞速旋转的螺旋桨将下方的海水吹出一层层的波纹。 警用直升机的侧窗探出一个持枪的人影伏身扫索着海面，不时还补射两枪。但他显然只是在盲目地射击，因为水面上并无任何人迹。 “谢特！”内森船长狠狠地盯着那架警用直升机，向海里吐了口唾沫。 “怎么了？”张赫凑过去问道，他对内森船长的反应有些奇怪。 “那是m国佬的飞机！这些婊子养的又越界了！”内森船长不屑地骂道。 张赫这才恍然，原来这架警用直升机不是gnd国的。m国和gnd国接壤，关系虽然亲密，但一向都是以m国为主。所以m国有时在一些细节上并不是太在意gnd国的意见，比如这种越境追捕。 虽然每次都会引发一些gnd国的不满，但却总是不了了之。 “糟了……”内森船长忽然脸色微变：“他们好像没达到目的，估计会封锁这片海域！搞不好咱们的行程要被耽搁了。” 张赫诧异地看过去，那架警用直升机仍是悬停在那里，既不下去人搜索，也不离开，只是一直密切监视着海面。联系到内森船长的那句话，莫非他们是在等待增援？ 内森船长不愧是哈德逊湾的老手，见多识广，这次里然也被他猜中了。 仅仅不到半个小时，又来了两架直升机和四艘快艇，封锁住了这一片海域。有一艘快艇拦住了张赫所在的货轮。上面的武装警察喊话让货轮熄火下锚，说要派人上船搜索逃犯。 内森船长虽然不满，但最终还是骂骂咧咧地停了船。 一小队持枪的警察登上货轮，从船头开始细致的搜索，还不断查看每一个人的证件。看到这些上船搜查的警察并非m国警察，而是gnd国本土的警察，这一点让气愤不已的内森船长心情好了一些。 警察的搜索和查验证件让搭船的那些人有些骚动，但很快就平息了，因为警察们似乎是在寻找某个特定的目标，对船上的普通人并不感兴趣。 心细的皮小慧却发现警察来到她们的舱房附近时，原本一直站在走廊中的张赫却不见了踪影。等那一小队警察检查完这里，张赫忽然又出现了。她竟未发现一点张赫的行动轨迹，若非她一直在偷偷地留意张赫，甚至都察觉不到他曾离开过。 这让她有些暗暗吃惊，忍不住胡乱猜测起张赫的身份来。他为什么要躲避警察查验证件？ 这场封锁足足持续了两个小时，货轮才被允许继续航行。 入夜时分，白天的那场意外仍旧是船上众人口中的谈资。有些人滞留在甲板上，吹着夜晚变的有些舒缓的海风，三五成群聚在一起议论纷纷。 皮小慧一行四人也在这里。 “这还是我头一次见到真正的对战，真他妈刺激！比游戏里刺激多了！”谢鹏兴奋地道。 “屁的对战！明明是单方面攻击！”王坤昀的脸上也满是兴奋。 “对，对，是单方面攻击！一个打，一个逃！”谢鹏马上更正道。 李希芸与皮小慧虽然也被白天的事大开了眼界，但却不像两个男生那么兴奋。而且她们对白天的那一幕有些惊惧，还有那些临时上船检查的持枪警察，这些都是她们从未体验过的。 “幸好航班取消了，否则咱们还看不到这场好戏呢！”谢鹏道。 “哈哈……有道理！”王坤昀笑着道。 “这有什么好看的，吓死个人。万一子弹打到船上的人怎么办？！”李希芸对两个男生的反应有些难以理解。 “不会的，哪有那么巧。”王坤昀摇头否定道。 皮小慧忽然想起白天时张赫的奇怪举动，想了想，还是忍住没有说出来。她怕王坤昀和谢鹏知道了再惹出事端。 “明天上午就上岸了，外面太冷了，我们都回去睡一会儿吧。”李希芸道。 货轮明天到达穆索尼，届时他们还要赶飞机。所以王坤昀和谢鹏两人虽然不太想回货舱，但两人也明白李希芸的意见是对的，便也没有拒绝。 李希芸和皮小慧刚回到她们的舱房，两人就变的目瞪口呆。舱房内的下铺上靠卧着一个脸色苍白、目光凌厉的黑发女人，正拿着一把手枪指着她们。 她的头发和身上都是湿的，衣服都皱的没了样子。身边放着一条毛巾，眼尖的皮小慧已经认出那正是自己的毛巾。 但最让两人惊讶地除了那个女人仍在不断渗血的肩膀外，还有她亚裔人种的长相。 “不许出声，否则我就开枪！”神秘女人的声音低沉而平稳，带着点沙沙的嗓音。她讲的是英语。 反应过来的两人这时才开始害怕，她们已经猜到这个受伤的女人可能和白天的事有关。只是不明白她是怎么跑到这艘货轮上来的，还这么巧来了两人的舱房。 “ok！ok！不出声。我们只是普通的学生，别伤害我们。”皮小慧胆战心惊地道。 神秘女人双眉微挑，诧异地道：“你们是华国人？”她这句话是用中文说出来的。 皮小慧和李希芸吃惊地张大了嘴巴，两人连连点头；“对，对，我们是华国留学生。你也是华国人？”她们也换成了中文。 神秘女人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持枪的手放了下来。但她并未回答二人的问题，而是继续问道：“你们在哪儿上学？怎么会在这艘货伦上？” 两女跟她说了出来旅游，不巧航班被取消，她们被迫搭乘货轮的经历。神秘女人恍然地点了点头，似乎并未怀疑二人所述。 “既然都是同胞，你们放心，我不会伤害你们的。我只是暂时在这里躲一躲，明天靠了岸我就离开，你们就当从未见过我。”神秘女人的神色缓和了许多。 听到她承认是华国人，李希芸和皮小慧马上放下了心。李希芸见她身上又是伤，又是水，主动道： “我拿件衣服给你换吧，你身上的都湿了。”李希芸的身高比皮小慧更高一些，和神秘女人相差不大。 “好的。”神秘女人痛快地答应。 第192章 激变 李希芸从行礼包中挑了几件宽松些的衣服，皮小慧则从包里找出了一个小盒子，这是一个小型医护箱，里面有一些常备药品和绷带、小剪刀等物。 神秘女人看到医护箱，眼睛一亮，面露一丝喜色。她忙接过打开看了看，满意地露出微笑。 “谢谢你们！这些很有用！” 接着，二女又一次大开了眼界，神秘女人居然自己动手给自己治疗伤口。 她受伤的部位在右边肩膀，是枪伤，一个血淋淋的圆形伤口。子弹估计是穿了过去，肩后也有一个明显的贯通伤口。 她用毛巾擦拭干净伤口旁的血，洒上了整整一小瓶的消炎药粉，又用绷带绑好。整个过程中，她虽然疼的额头直冒冷汗，但她的手却一直非常稳，动作准确而迅速。 然后她才穿上了李希芸拿出来的衣服，一件格子加绒衬衣和一条牛仔裤，然后套上一件高领毛衣，整个人的形象焕然一新。 二女对望了一眼，忍不住在心中暗暗猜测她的身份。 神秘女人让皮小慧拿了一个袋子给她，装上她换下来的湿衣服和沾血的毛巾，放在一边。又向二人要了一些零食和水吃了。忙完这些，时间才过去不到一个小时。 “谢谢你们帮忙，今天晚上委曲你们在下铺挤一下吧，我睡上铺。”神秘女人的语气温和，话语中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果决。 二女自是不会反对。虽然她们对神秘女人的身份很是好奇，但见她似乎完全没有要说的意思，她们也不敢问，包括她的名字。 夜色中的海面慢慢多了些风浪，货轮如一头巨兽，破开水面，奔腾向前。所经之处的海面上，被拉出一道痕迹，在月光下像一条长长的白练。 夜空中，一架黑色的直升机缓缓地靠近了货轮。这一架直升机显然和白天的不太一样，不仅飞行姿态更加灵活，发出的噪音也小了许多。而且它没有任何点亮的航行灯，在夜空中只能看到一团深色的黑影。 直升机缓缓地悬浮在货轮的甲板上空，三个人影顺着抛下的绳子飞快地垂降在甲板上。海浪声掩盖了他们行动的声音，三个人影无声无息地遁入黑暗中。随即，直升机缓缓离开了货轮上方的空域，消失在后方的夜空。 二层的舱房内光线暗淡，提供照明的只有门边靠近地板的一盏小夜灯。李希芸和皮小慧已经熟睡。虽然是挤在一个铺位上，但二女体型都属于偏瘦的，是以勉强睡的下。 上铺的神秘女人微微睁开眼睛，从枕下摸出手枪握在手中，目光灼灼地盯着舱门的方向。舱门外刚刚传来一声细小的声响，马上惊动了训练有素的她。 “咔嚓”又是一声轻响，舱门被无声地拉开，月光像水波一样洒进了门内。 一个黑影刚刚闪进了半个身体，“呯”地一声枪响，子弹打在半开的舱门上，响起一声金属碰撞的脆响，激起一团火花。 没打中！黑影显然早就预料到了会被攻击，探进来的并非人体，只是一个救生圈。 舱门大开着，门外黑洞洞的，空无一物。 李希芸和皮小慧被惊醒了，正要起身，忽地听到上铺传来神秘女人压低的声音：“别动，危险。” 二女心中一惊，躺在下铺动也不敢动。 外面传来了一些骚动，似乎有别的舱房里的人听到了动静出门查看，却被门外的人逼回了房间。很快，外面又重归平静。 舱门外忽然传来一个低沉的男声：“许小姐，请放下武器，免得伤及无辜。”这人说的是英语。 被称为许小姐的神秘女人脸色微变，她轻巧地从上铺跳落下来，侧着身体，无声地挪动到舱门内一侧。 “许小姐，给你5秒的时间，届时我们将发起进攻……”那个低沉的男声再次道。 他的话音还未落，神秘女人忽然伸手朝舱门外的一侧连开两枪。 两声枪响之后，背靠舱壁的神秘女人脸上闪过一丝失望。她凭子弹的声音判断，刚刚那两枪都落了空。 “咚咚……”连响，门外射进来几个球状物，落地之后马上向外冒出了大量的白色雾气。 “催泪弹！”神秘女人心中一凛，她抬手拿下上铺的枕头，抛出门外，紧接着团身一个翻滚跃出舱门，顺手向门外的另一侧连开两枪。 舱内的李、皮二人受到催泪弹的刺激，忍不住剧烈地咳嗽起来。 神秘女人连续地一路翻滚，滚出舱外数米之外，才猛地侧身扑倒，举枪瞄去。但是，直到她扑倒在地开始寻找射击目标，意料中的攻击却一直没有发生。 她心中掠过一阵惊诧，透过舱内飘出来的烟雾，她愕然地看到了三个躺在地上的身影。 此时，李、皮二女再也忍受不了催泪雾气的折磨，踉跄着，摸索着走出舱外。紧闭着的双眼泪水横流，不时发出剧烈的咳嗽。她们顾不上外面是否有危险了，只想快点离开那个难捱的舱房。 神秘女人手中的枪瞄着那三个躺在地上的黑影，丝毫不敢大意。她缓缓走近了两步，没了雾气的阻挡，她清晰地看到躺在地上的那三个人都闭着眼睛，仿佛睡着了一样。 她心下大惊，举枪四顾。眼角一花，手上一疼，手中的枪竟不翼而飞了。她吓的猛地倒退了两步，盯着前方。那里的雾气后忽然多了一个站立的身影。 嘭的一声，舱门被那个身影顺手关上，源源不断飘出的催泪雾汽嘎然而止，门外的这片区域渐渐变的清晰起来。 许小姐这下看清楚了，那人是个亚裔男人，只是却穿着一身有些原始的皮制衣裤。 她忍不住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那人没有理会她，而是将无法视物，佝偻着身体的李、皮二人牵引着带进了隔壁的一间舱房。 很快，他又走了出来，在地上三个人身上摸索了一遍，然后依次提起三人的身体抛进了海中。他对许小姐偏了偏头，率先进了隔壁那间舱房。 神秘女人许小姐呆若木鸡地看了这半天，心中的惊异像爆炸开一样，有些不知所措。 那个奇怪的男人是谁？他为什么要帮她？难道他一直在隔壁的这间舱房里？看他的样子似乎对自己一点都不在意，莫非并不是冲自己来的？ 半晌之后，神秘女人才跟了进去，她想搞清楚这些疑问。 第193章 许颖的来历 舱房内，张赫给了李、皮二人两瓶水，让她们冲洗一下脸上，又喝了几口水，刚刚缓过劲来。 看到神秘女人进来，张赫示意她带上房门。舱门关上，室内的光线暗淡下来。外面的走廊恢复了静寂，良久之后，才有人出来查看，主要是船员和内森船长。 他们惊疑不定地四处看了半晌，除了几个弹壳，没发现任何异常。内森有心想敲开这几间舱房的门问问，可犹豫了半晌还是放弃了。将其他船员赶回房间后自己也回了船长室。他决定装作什么也不知道，反正明天就要到港了，到时该走的人自然会离开。 张赫的舱房内气氛有些凝滞。神秘女人许小姐心情复杂地盯着张赫，她想问些问题，可看了看李、皮二人，最终还是没有问出口。但她的眼神已经透露了她的心绪，里面满是探询的问号。 一直等到外面重新安静下来，张赫才轻轻推门出去，打开了隔壁房间的门。将里面的雾气散掉之后，他还将几颗用完的催泪弹也扔进海里。 他把李、皮二人的行礼提到自己的舱房中，对二人道：“你们就在这间屋里休息吧，我去隔壁。” 说罢他不再理会脸上满是后怕的二女，提着自己的包出了舱门。在门外隐蔽地向神秘女人招了招手，径直去了二女先前那间舱房。 神秘女人毫不犹豫地起身跟着他过去了，丝毫没有理会李、皮二人。 二人关门后重新坐定，张赫直言不讳地道：“我很好奇为什么神仆之间还会自相残杀？你能不能告诉我是怎么回事？”他讲的是中文。 神秘女人脸色大变，脱口道：“你是什么人？你怎么知道……你，你是张赫！？” 这次换张赫脸色一变，他的瞳孔微缩，身体微伏，这是要发动攻击的前奏。 “你认识我？”他冷冷地道。这还是他出国后第一次被人这么快认出身份。 神秘女人眼中闪过一抹惧意，显然她是真的知道一些关于张赫的事。 她苦笑了一声，道：“没想到会碰到你。” 张赫看着她，没有出声，只是等着她的下文。 神秘女人见状叹了一口气，道：“我叫许颖，来自国内。我曾看过你的照片，也知道你在国内做的事情。但我和姓武的那边没有关系，我们是为国家做事的。” 张赫双眉微挑，诧异地道：“为国家做事？” “不错。我属于一支独立编制部队下属的一支小队，在我们队伍里不仅有邪魂，也有九黎人。但我们不会自相残杀，我们的目标是国外的一些敌对势力。” 张赫有些明白了，许颖的身份估计和特工有些类似。 他沉吟了下，才道：“你说看到过我的照片？” “没错，是我们内部的一份文件，出来之前我被授权看过。只是没想到我会在这里碰上你，而且你还这么一身打扮。我差点没认出来。”她指了指张赫身上，露出一丝好笑。 张赫自嘲地笑了笑，他这身打扮确实有些夸张，否则李、皮二女也不会一直把他当作因纽特人。 “追杀你的那三个神仆是什么人？”他又问道。 “他们是桑尼基鲁阿克岛上一家生物研究机构的安保人员。我拿到了一点他们进行生化研究的资料，所以才被他们追杀。” 生物研究机构？张赫忽然想到了老海曼。他记得小熏失踪后，在她寝室里冒充她室友的那个假西芙说过，派她来的就是一个叫赫尔生物研究中心的机构。本来自己还想去伦敦探查一下这个机构呢，可惜后来一直在逃亡，没有去成。 当时小熏被骗去伦敦参加讲座，她寝室里就出现一个等着自己的假西芙。随后自己又被引去诺森伯兰伯爵城堡，在那里中了老海曼的圈套。 那个赫尔生物研究中心肯定与老海曼有些关系，否则不会安排的那么巧。 不过许颖说的这个生物研究中心和赫尔研究中心是否有关系，他也不确定。他知道桑尼基鲁阿克岛就在附近，是哈德逊湾中的一个小岛。二者一个在欧洲，一个在北美，即使没有关系也很正常。 “什么样的生物研究机构能一下派出三个神仆来追杀你？”张赫微微有些好奇。一直以来他追寻神仆的方式除了撒旦教，就是在等艾利克给他那份异能人资料。却没想到从许颖这里又听到了一种渠道。 “是一家有m国军方背景的研究机构，我们怀疑他们的研究和生化武器有关……”许颖痛快地答道。 张赫闻言神色有些凝重，他前世是学生物的，自然明白生化武器是什么东西。 话题谈到这里，张赫已经准备结束了。这种话题太过敏感，实在不是他一个普通身份的人方便知道的。而且以许颖的身份，能向他透露这些应该也算另眼相看了。 但是许颖却没有要中断话题的意思，仍在继续道： “……像这样的生物研究机构在世界各地还有不少。我们得到过一份情报，里面提到了昆虫盟国几个字……” “停！”张赫抬手打断她，道：“不用说了，这些不需要告诉我。” 许颖笑了笑，道：“你的资料中明确注明了c级情报可以通报给你，否则我也不会跟你说这么多。” 张赫闻言一愣，狐疑地道：“可以通报给我？” “不错。”许颖很肯定地点头道。 张赫诧异地道：“我和你们从来没打过交道，为何会通报给我？” 许颖摇了摇头：“这我就不清楚了。资料上还有一条备注，见到你的人要负责转告你一句话……” 张赫惊讶地看着她。 “让你方便时去见金老爷子。” 张赫闻言愕然。 金老爷子？武月萱说过那是小熏的爷爷。怎么会有这么一句话？还通过这种方式转告自己？ “你们和金家有关系？”张赫试探地问许颖。 许颖迟疑了一下，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道：“我们队长就姓金。” “他叫金什么？”张赫脑海中闪过金承志的身影。 “金承恩。” 张赫又是一愣，虽然这个名字他没听说过，但是和小熏的哥哥金承志只差了一个字。 他对金家了解的实在太少了，连有哪些重要人物都不清楚。不过，他基本确定许颖的话应该是真的。若是小熏出事了，金家根本不理会他才不正常。 第194章 博卡莱顿 张赫沉吟良久，才缓缓道：“我还有些事要办，暂时不能回去。麻烦你转告一下。” 许颖痛快地点头答应了。 “关于生化武器的c级情报你还要不要听？”许颖又道。 张赫摆了摆手：“不必了，我不想掺和这种事。” 他屁股后面还跟着老海曼和光头大汉，被迫一直在躲躲藏藏，还要努力找机会提升自己。虽然许颖说的那些生物研究机构里有神仆，但是这件事涉及的背景太重大，自己还是暂时不要牵扯进去的好。除非，其他找寻神仆的渠道没了效果。 经过这场谈话，虽然许颖是个邪魂，但张赫却有一种自己人的感觉。忍不住关心一下她的安危： “你受了伤，有安全的脱身办法吗？”张赫道。 许颖嘴角微翘，道：“放心吧，只要货轮靠了岸我就有办法。” 张赫点了点头：“那就好。你快睡一会儿吧，再过几个小时就到港口了。” 许颖点头答应了，她的伤虽然不是太重，但体力确实已经耗的差不多了。她大方地在上铺躺下，很快便传出了有节奏的呼吸声，似乎对张赫很是放心。 张赫靠在下铺的床头，神情有些萧索。许颖的话将他带入了对往昔的回忆中，虽然只是几个月的时间，小熏、许小桐、胖虎和串串儿……都仿佛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小熏因为他才出了事，他现在还没有足够的勇气去面对她的家人。也不想把光头大汉那个麻烦引到国内。除非他能拥有对抗光头大汉的战力。 这段时间不知艾利克有没有完成马里亚纳会员帐号的升级，最近一直没有机会上网。他决定等上了岸就先找个电脑查一下邮箱。 次日一早，远处的天边就出现了一条黑线，那是货轮的目的地港口。 望山跑死马，在海上行船也是如此。虽然早早地就看到了陆地，可是等货轮驶近时已经过了数个小时。 许颖躲在舱房里，张赫则靠在门外的栏杆上望着港口的方向。 如果事情真像许颖说的那样，那个生物研究机构的背景这么复杂的话，在三个神仆袭击未果的情况下，他们应该不会轻易放弃许颖这个目标。 从昨晚的行动来看，他们肯定已经掌握了许颖的行踪。既然昨晚没有再次发动袭击，那他们的后手很可能就在前面的港口处。 李、皮二女可能是因为昨晚的经历受了些惊吓，早早地收拾好东西下去与另两个男生汇合了。张赫刚刚留意到他们几人就在下面的甲板上，靠着船舷向港口眺望。 那个叫皮小慧的女生到是扭头向张赫这边看了几次，隐蔽地朝他挥了挥手，似乎在向他告别。 张赫还留意到船长内森从驾驶舱中出来过两次，还向他这边看了几眼。 等货轮离港口越来越近时，港口上的景物也渐渐映入眼帘。 张赫的神色渐渐变的严肃起来，因为他看到港口上有许多持枪的军警。 “情况怎么样？”许颖从舱房内轻声问道。 张赫见近处无人，也轻声道：“你的伤口能沾水吗？” 许颖沉吟了两秒钟，才道：“可以。只要上了岸尽快处理一下就行。” “好，收拾一下，我们提前下船。” 张赫回到舱房内，将身上那身因纽特人外衣脱掉扔在一边。塞德娜送他的包也被丢弃了，里面的食物已经吃光了。 他帮许颖整理了一下伤口的绷带，又在外面绑了一层食物外包装用的塑料纸。 “准备好了吗？”他问道。 许颖肯定地点了点头。 张赫忽然伸手揽住了她的腰。许颖有些惊讶，忽觉眼前一花，耳边风声忽地变大。她只觉一阵头晕目炫，再次清醒时，吃惊地发现两人已经来到了船尾。 “要下水了。”耳边传来张赫的提醒。许颖顾不上多想，急忙深吸了一口气。 两人的身影呈斜45度角射入水中，激起的水波被船尾消涡鳍翻起的浪花完美地遮掩住。 张赫一直潜到水下7，8米深的地方才改为横向游动。说是游，其实速度也是极快。在许颖看来，他们两人在水下的速度即使与鲨鱼比也差不了多少。 他们游动的方向离港口错开了约有两公里，离岸边还有500米时碰到了一层防鲨网。张赫只是单手一划，防鲨网就破开了一个大口子。他们轻松地钻过破口，不久便到了岸边。 岸边是一条公路，公路的另一侧散落着一些建筑。两人的身影飞快地穿越公路，消失在建筑群中…… m国，佛罗里达州，西棕榈滩，博卡莱顿。 西棕榈滩最早是作为著名旅游城市棕榈滩的商业区兴建的，与棕榈滩的主城区隔着沃斯湖遥遥相望，之间有一道大桥相连。 但随着不断有航空、电子和生物研究企业、机构入驻，这里慢慢成了一片科研区。而博卡莱顿就是隶属于西棕榈滩的一个小镇。 在一片不起眼的围墙内，有一栋外型普通的三层楼。这里没有任何标识，小镇上的人清楚这里是什么机构的人也不多。大部分人或许会以为这里只是一个存放货物的仓库，因为门卫是一个年纪挺大的老头，还总是在值班的时候打瞌睡。 但是他们不知道，这栋小楼的主体在地下，除了地上的三层，地下还有更大的五层。而且还有一条直通到码头区的4车道地下公路。 在地下一层的一间休息里，光头大汉昂然端座在居中的沙发上，陪坐在他旁边的是那位赫尔先生。 “欢迎你来到m国，神主阁下。”赫尔先生木讷的脸上难得地露出一丝激动。 与他不同，光头大汉的神色却有些悻悻的，似乎不久之前的那次醉酒事件对他有不小的打击。 “少废话！找到他了吗？”一股带着浓浓怨气地意念狂暴地出现在赫尔先生的脑海中。 赫尔先生的神色一僵，才道：“根据卫星照片分析，他前不久离开冰原后，很可能乘船渡过哈德逊湾回到了内陆。只是……内陆环境复杂，暂时还没有他具体的位置……” 看到光头大汉双眉微蹙，赫尔先生忙又道：“但是您不必着急，根据已有的线索分析，相信很快就能再次锁定他的位置……” 光头大汉看向他的眼神露出了一丝疑问。 第195章 魔族 “……他先前连续袭击了三个撒旦教的聚集地，杀死了大约60名神仆，所以我们猜测他很可能还会攻击撒旦教徒集中的地方，于是我们已经派人把gnd境内所有的可能目标都监视起来了。只要再次发生袭击事件，我们会第一时间得到消息。” “希望如此吧。”光头大汉露出一丝无奈的表情，那个爬虫实在是太狡猾了。而且他实力增长的太快。在上次的追击中，光头大汉发现他的速度优势几乎已经没有了。不能使用那一招，他对那个爬虫居然没有一击致胜的办法。 “神主阁下，您认为他为什么要袭杀神仆呢？”赫尔看了看光头大汉的脸色，好奇地探询道。 光头大汉闻言犹豫了片刻，似乎在考虑什么。 “他的种子可以吞噬你们的本源能量，从而壮大他自己。”光头大汉最终还是告诉了赫尔。 赫尔先生脸色大变：“吞噬本源！？”赫尔明白光头大汉所说的本源指的就是他们的灵魂。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恐惧，这个答案是他从未想过的。但既然是从神主阁下口中说出来的，赫尔相信应该不假。如果真的是如此，那他必须马上通报给海曼和撒巴特，事情比他们原本想的要严重的多。 “那普通人的本源他也能吞噬吗？”赫尔又追问道。 “普通人的本源能量太少，没有价值，吞噬了也没什么用。” “那恶魔血脉拥有者呢？他们有价值吗？”赫尔刨根问底道。 “他们虽然有点价值，但本源能量带有另一种陈旧的特性，回收利用率比你们差很多，这也是你们拥有的力量带来的负面效应。”光头大汉的话语中带着一些不耐烦。 陈旧的特性？回收利用率？赫尔感觉似乎隐隐地触碰到了某些隐秘，一些神主不愿说的隐秘。他也不敢再追问，但是心中却多了一些疑问：神仆的回收利用率很高？怎么回收？怎么利用？ 另外，赫尔先生对张赫拥有的种子竟然有这么大的威力，也感到很震惊。他心中闪过一个贪婪地念头，若是能把张赫抓起来研究一下就好了。 赫尔先生一生都致力于探索生物学的奥秘，就连光头大汉的这具躯壳中，也有他投资的实验室的成果。 像这类实验室，在世界各地还有很多，尤其是其中的一些高级实验室，甚至与一些国家层面的机构有紧密的合作。 所以听说了张赫的种子这么神奇，赫尔先生忍不住动了想要研究一番的心思。 不过那个种子显然已经被神主预订了，他的想法注定只是一个空想。算了，还是通过神主获得一些其他方面的收获吧。 想到这里，赫尔先生长嘘了一口气，甩掉了刚才那个不智的想法。 “阁下，前段时间克拉克维尔的一个粒子对撞实验室出了一些意外，造成了极大的伤亡。实验室里的监控摄像头拍下了一些匪夷所思的画面，能否请您看一下？以您的睿智，或许能给我们一些指点……” 见光头大汉同意了，赫尔先生拿起桌上的遥控器在上面点了几下。对面的投影大屏幕中开始播放一段视频。视频是拼接起来的，似乎都是一些监控摄像机拍下的，不过清晰度很高。 视频中的内容正是前不久粒子对撞实验室里发生的那一幕幕…… 当血红人影出现的那一刻，赫尔先生忽然听到了一声咔嚓声响。他循声看去，发现光头大汉所坐沙发的扶手竟然裂了开来。 光头大汉的脸上露出了明显的惊惧神色，呆呆地盯着电视屏幕。 赫尔先生被他脸上的表情吓了一跳，他没想到光头大汉会有这么大的情绪反应。 “神主阁下？阁下？”赫尔试探着叫道，可是光头大汉根本没理会他，仍是呆呆地看着电视屏幕，直到整个监控视频播放结束。 “这是在哪里拍的？什么时候拍的？”一股急促的意念冲入赫尔的脑海。 等赫尔将详细的情况解说了一遍之后，光头大汉双眉紧皱，似乎在紧张地思考着什么。 半晌过后，他才又看向赫尔，表情严肃。 “马上全力调查这个魔族的踪迹，有任何线索，都要立即告诉我！” “明白了，神主阁下！不过……您刚才说……魔族？”赫尔惊疑不定地问道。 “嗯，它很危险，以我现在的状态对上它也没有把握……你安排人带我去它出现的地方看看，我很好奇它是怎么来到这个维度的。” “好，我马上安排。”赫尔先生急忙应下，他没料到神主阁下对这件事如此重视，仿佛连原本最关心的追踪张赫的事都抛在了一边。 赫尔先生在这方面的影响力很强，隔天的时候，他和光头大汉就被获准进入了被封闭的克拉克维尔地下的粒子对撞实验室。 这里基本还保留着当日发生混乱后的样子，除了那些被清理掉的一滩一滩的东西，但是地面上留下了一块块的黑色痕迹。看着这些痕迹，赫尔完全能将其与监控视频中看到的那些在脑海中复原出画面来。 他穿着一身全封闭的防护服，虽然挡住了这里有些怪异的气味，但视线却受到了一点影响。他只得尽力躲开地上的那一块块黑色痕迹，努力跟上光头大汉的行进速度。 等他们来到发生异常的那截通道时，光头大汉终于停下了脚步。他站在那个5米方圆的球形空间中央，闭上了眼睛。 赫尔先生好奇地触碰了一下球形空间边缘的墙壁，墙壁的颜色黑中发亮，透着一种高温后的琉璃感。这整个5米方圆球体空间内的所有东西似乎都被高温瞬间气化了，到底是怎么引起的？可惜赫尔对物理学的了解远远比不上生物学。 良久，光头大汉才又重新睁开双眼，面色凝重地看了看四周，尤其是球体空间中央的虚空，他的视线在那里停留了许久。 “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实验？”光头大汉忽然问道。 “是一次粒子对撞实验。就是让两束高能粒子流加速至光速后进行对撞，模拟微型的宇宙爆炸，从而对希格斯玻色子、暗物质、暗能量进行研究，哦……还有探索超维度存在的可能性。”赫尔回忆着看过的那份资料，解释道。 第196章 潘迪诺 “看来是我小看你们的科技了……居然能发展到这个程度……”光头大汉的语气中带着些惊叹。 “……不过，这种完全没有自保能力的探索，就算有发现又能如何？遇上一点意外就是覆灭的下场。”光头大汉人性化地摇了摇头。 赫尔先生知道光头大汉认为人类放弃对自身力量的追求，转而去发展科技不值得，但人类的历史就是这样过来的。科技的发展一直伴随着危险，甚至是战争。无数年来人类就是这样摸索着，一步步才走到今天。 “阁下，这里的实验到底出了什么问题？”赫尔先生探询地道。 光头大汉的神色看起来有些复杂难明：“他们无意中打通了通向更高层阶的维障……却又恰好被一个魔族发现了。” 赫尔面露疑惑：“通向更高层阶的维障？是不是就像我们的神降仪式？” 他指的是诺森伯兰伯爵城堡下的那一次。 “不一样。”光头大汉摇了摇头：“这个低层阶世界本来就是我们发现的。我们创造了你们，建立了回收的规则……我们不会干涉这个世界的运转，甚至还会提供一些保护。但魔族不一样，它们只会进行破坏性的掠夺。而且这种强行打通维障的方式，对你们世界的稳定性也会有一定的影响。” “它们要掠夺什么？我们有什么东西是它们需要的？”赫尔疑惑地道。 “能量，你们的本源能量。” “啊……是不是和那个张赫一样？”赫尔惊骇地道。 “好像还不完全一样。”光头大汉眼中闪过一丝疑惑：“那个爬虫体内的种子似乎还要更高级一点……” 他忍不住摇摇头：“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得到的。不过他只是一个人，对你们不会造成多大的损失。可是魔族就不同了，只要它能联系上高层阶那边，告知这里的时空坐标，它们便会想办法打开通道，源源不断地派人过来，直到把这里彻底变成本源能量的荒漠。” 赫尔的脸色有些发白，他可是看过那些视频的，里面那个血红人影根本不惧热武器的攻击。 “那它会通过什么方式联系高层阶？” “这我也不知道。不过它初次来到低层阶世界，不可能很快找到办法。但是魔族能够通过吸取人类的大脑来获得知识和记忆，它很有可能还会利用你们的科技来达到目的。所以你们可以重点调查一些类似的实验项目，或许能有所收获。” “我明白了。那个……您说过回收利用率，刚刚还说过回收规则，到底回收指的什么？”赫尔见光头大汉难得的说了这么多，忍不住问出心底的一个疑惑。 光头大汉警惕地看了一眼赫尔：“你现在应该更关心怎么找到那个魔族并消灭它，而不是总想着探询我的世界。” 赫尔脸色一白，明白这个问题触到了神主的底线，忙道：“很抱歉，阁下。” 不过光头大汉也只是点到为止，并未深究。离开克拉克维尔后，赫尔马上联络了老海曼和撒巴特，三人进行了一次长时间的、私密的视频通话。 三个人中，老海曼的年纪最大，掌控的资源也最多。他行事一向颇为睿智，甚至能影响一些西方国家的政策走向。赫尔和撒巴特与他之间虽然没有隶属关系，但却隐隐以他为首。虽然说是三人商议，其实二人都是想听听老海曼的意见。 等赫尔先生把光头大汉跟他说的每一个字都复述一遍后，老海曼沉吟了良久。直至撒巴特催促了他好几次，他才缓缓开了口。 “就按神主的吩咐办吧，首先全力调查魔族的消息，其次加强追查张赫。看来我们之前太小看他了，没想到神主出马他也能跑掉。撒巴特，让迈亚特亲自去办吧。” “让迈亚特亲自去？有必要吗？”撒巴特诧异地道。 “神主说过他也没把握对付那个魔族？”老海曼没有回答他，却问向赫尔。 “是的。”赫尔先生确认道。 “那就想办法尽快帮神主加强实力，比如……帮他夺取张赫的种子。所以就让迈亚特亲自去办吧，他下面的那些人也只有他才能充份调动。” “那好吧。”这次撒巴特痛快地答应了。 ………… 潘迪诺是蒙特利尔一名小有名气的魔术师，他平时的工作主要是在几家酒吧和餐馆进行魔术表演。 32岁的潘迪诺从事这项工作已经超过10年了，虽说没有因此发财，但也小有积蓄，生活过的还算惬意。 有许多人都建议他应该去多伦多或是m国碰碰运气，因为他们认为潘迪诺的近景魔术水平一点也不比那些电视上的魔术师差，甚至还要更神奇。但是潘迪诺只是笑着打个哈哈，却从来没有离开过蒙特利尔。 别人问他为什么，他总是说自己会的花样太少。就像潘迪诺自己讲的那样，他的魔术手法确实大多都差不多，最多是使用的道具不同。比如硬币穿过水杯，或是扑克牌穿过桌面等等…… 时间久了，便也没人再劝他，潘迪诺自己似乎对现状也觉得很满意。 蒙特利尔是魁北克西南部的一座城市，可能也是北美最具欧洲风情的城市。这里有60%的居民是f国后裔，所以官方语言主要是f语，还有一个“小巴黎”的称谓。 于是这座城市也带有明显的f国人的气质，比如浪漫、热情、随意……蒙特利尔的夜晚很长，每当夜幕降下，这座城市仿佛就醒过来了，与白天判若两人。 尤其是市中心的新月街、圣丹尼斯街和圣劳伦大街，这里的酒吧总是人满为患，即使是在寒冷的冬天，也有许多人坐在露天酒吧里欢快地聊到凌晨三，四点。 “嗨！潘迪诺！亲爱的，今晚表演什么魔术？”一个穿着性感的金发女郎热情地和刚刚走进酒吧的潘迪诺打招呼。 “嗨！乔安！待会你会知道的。”潘迪诺和她拥抱了一下，故意蹭了蹭她的关键部位，和娇笑着的她擦肩而过。 沿途还有不少人和潘迪诺打招呼，显然他在这里的人气不低。说实话，潘迪诺算得上是一个有吸引力的男人。长期坚持健身让他的身材保持的很好，刻意修整过的小胡子带着几分挑逗，再加上他的魔术师身份给他带来的神秘感，让他在这种地方很受欢迎，尤其是女人的欢迎。 女人多的地方自然男人也会变多，恐怕这也是潘迪诺这些年一直在这些酒吧和俱乐部如鱼得水的原因之一。 第197章 魔术师 潘迪诺挤过人群，来到吧台边，和服务生打了个招呼，满满一小杯马丁尼就摆在了他面前。这是他的习惯，总是在快要上场前来一杯马丁尼酒。 场上的吉他手已经在谢场了。潘迪诺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和从台上下来的那人击了下掌，从容地走上台去。 潘迪诺的出场引起了一阵小小的欢呼和口哨，他准备先来个小节目热一下场，把气氛再炒高一些。 “好了，伙计们，我是潘迪诺。今天我们先玩点新鲜的……有谁兜里有20加元的纸币？可以现在从钱包里拿出来，紧紧地攥在你的右手里，并把手举高。自愿原则，记住要自愿。我们只需要10个人，请10位过来站在台子前面……” 众人哄闹着，依次走出来10个人，有男有女，一个个举着握成拳头的右手，走上前来，在表演台前排了一行。 “很好!”潘迪诺提高了嗓门，道：“我先声明，我要把你们手里的钱变到我的手里。放心，我不会碰你们，我就站在这里。但是……如果我成功了，那这些钱将会买成啤酒分给在场的所有人……” “呀呼……”场中的气氛顿时高涨起来。 “如果我没有成功，那啤酒钱就由我自己来出。”潘迪诺接着道：“你们有没有谁不舍得20加元？如果有现在退出还来的及……哇哦，很棒！没有一个人退出，看来你们都是大方的人。” “……现在请你们把拳头打来，让大家看到手里的纸币，然后再把它叠的小一点，用手重新握住，一点都不能露出来。” 那10个人都按他说的做了，然后重新握起拳头举在头顶。 “很好……”潘迪诺扫视了一圈，觉得那些拳头都握的挺紧。 “好了，伙计们，你们可以打开拳头了。慢一点，慢慢地摊开手掌……” 现场的人发出一阵阵惊呼，因为那些打开的拳头里的纸币都不见了，那10个人的手中都变成了空的。10人中有人放下手来看，见状也是一声声惊呼。 他们刚刚要看过，握紧了拳头，仅仅几秒钟的时间，手里的纸币却不翼而飞了。 “谢谢伙计们，你们真是太大方了！”潘迪诺掏了掏口袋，抓出许多叠成小块的纸币，数量正是10张。 “哇哦……”场中的观众和那10位掏钱的参与者都是一阵惊叹。 “先生们、女士们，稍后请品尝你们的免费啤酒！”潘迪诺将那些钱递给一个服务生。 现场众人齐声欢呼起来。 潘迪诺成功地将酒吧里的气氛推向了一个高峰，接着他又表演了两个拿手的近景魔术，获得了全场的赞叹和欢呼。今晚的表演非常成功。 表演结束，潘迪诺吹着口哨来到后面的员工卫生间准备小便。 “魔术不错！”一个声音响自身后。 “谢谢。”潘迪诺随口道谢，扭头一看，是一个陌生的亚裔男人。这人他有点面熟，似乎是刚才那10个人中的一个。 “嗨，伙计，这是员工卫生间。客人用的卫生间出门向右拐。”潘迪诺以为这人走错了地方。员工卫生间比较小，仅供内部人使用。 那人却没有理会他的话，而是问道：“我很好奇你是怎么把钱从我手里变走的？” “抱歉，这是职业秘密。”潘迪诺拉好了拉链，准备去洗手。 洗手池在亚裔男人的背后，潘迪诺正要从他身边过去，却见那人横移一步挡住了他的路。 他忙举起双手道：“伙计，千万别在这里找麻烦。如果你心疼那20加元，我可以还给你。” 亚裔男人笑了笑，道：“有人说有异能的人都跑去当魔术师了，没想到还真是这样。” 潘迪诺脸色一僵，迟疑道：“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抱歉，请让一下。” 可是那个亚裔男人却纹丝不动，反而笑道：“你这种没有攻击力的神仆还真是不多见。” 潘迪诺脸色一变，忽然一拳打向那人的下巴。可是他紧接着感觉眼前一花，自己的拳头就被那人牢牢抓在手中。 潘迪诺心下大骇，正要出口求饶，忽觉头脑一沉就失去了知觉。 不久之后，魔术师潘迪诺坐在卫生间里的尸体被人发现了。警方初步怀疑他的死因是服食了过量的违禁药物或是心脏类疾病，尸体很快被拉走化验。 这是张赫收到艾利克发来的异能人资料后的第三个目标。自从他回到内陆，和许颖分别后，他便找了个机会查看了邮箱，惊喜的发现已经收到了艾利克的邮件。 他先就近查看了gnd国内的异能人，挑了几个离他最近的，依次上门查看。三个人里居然有两个是神仆，这让他对这份资料感到很满意。 虽然每次只有一个收获，远远比不上他之前从撒旦教那里获得的，但是资料里的数量总量却是极多，足有近两千人。即使只有60%的正确率，也能让他收获巨大。 之后的一段时间里，魁北克地区先后有30多人为张赫供献了他们的本源能量。 经过上次的被追杀，张赫在隐匿形踪上更加用心。他虽然不清楚那次是怎么被发现的，但在日常，特别是行动时变的加倍小心。这也是他在杀掉潘迪诺时为何会选在卫生间里的原因，因为酒吧里不仅人多眼杂，而且还有监控摄像机。 虽然30多人的死亡放在整个魁北克地区来说只能算是九牛一毛，但他们的死因终究还是会引起警方的怀疑，消息也会慢慢散布开去。 于是张赫在把此地的异能嫌疑人过滤了一遍后，便马上离开了魁北克。 安大略省紧邻魁北克省，是gnd国家一级行政省，面积约1068万平方公里。这里不仅有gnd最大的城市、安大略省省会多伦多，还有这个国家的首都渥太华，总人口约为1300万。 渥太华虽然是gnd的首都，但只是第四大城市，位于安大略省东南部，距离蒙特利尔只有190公里。 城市东南部一条主街道旁有一栋普通的四层楼，楼房顶部竖着一个不太显眼的牌子：布洛特泰。不清楚底细的人看到这个名牌甚至都不明白它指的是什么。人名？楼名？机构名？ 布洛特泰的全称是布洛特泰集成方案解决公司。若是你把他当作某种机械化或是电子电路集成方案设计公司那就错了，它其实是一家专门提供日用品和方便食品集中配送服务的公司。比较特殊的是它唯一的客户群：整个gnd联邦所有监狱里的囚犯。 第198章 瓦内萨 整个联邦所有监狱里的犯人，只能通过唯一一个渠道购买生活必需品，就是布洛特泰提供的商品类别名录。当然，在商品名录上的物品价格自然要比监狱外面贵的多。 采取这种方式的原因，据联邦监狱当局说主要有两个目的。一是对囚犯们可以购买的个人商品统一化和标准化。第二是减少监狱工作人员处理囚犯购物事务的时间。 根据最新的消息，布洛特泰集成方案解决公司和联邦监狱管理局续签的新合同为期15年。 瓦内萨从楼里走出来时，他的车已经被司机提前停到了路边。他冲向他挥手说再见的保安点了点头，拉开后座的车门坐进车中。 今天有件麻烦事让他有些头疼。有个叫伊凡辛格的负责监察监狱系统的惩教调查员在年度报告中指出，监狱伙食太差是导致监狱囚犯闹事的主要原因。 报告中还说，不给监狱囚犯足够的食品、无视囚犯饿肚子的问题，不但导致犯人中互相买卖、交换食品的地下经济繁荣，而且导致监狱内犯人和犯人之间的暴力行为升级、导致囚犯和监狱管理方的关系紧张。 而且这种暴力行为近来有越来越频繁的迹象，最近的一次就在几天前。阿尔伯特王子监狱发生由于伙食太差、吃不饱肚子引发的监狱骚乱，200多名监狱囚犯愤怒的进行打砸抢活动，结果是一名43岁的犯人死亡，3人重伤。 监狱提供的囚犯饭食包含的热量按规定是每天2600大卡，这是活动量不大的31岁到50岁之间犯人每天需要的热量，可是监狱里在押的犯人有75%是30以下的。 那个叫戴尔的胖子今天还打电话给他，让他准备应对公共安全事务部的问询。可是这能怪自己吗？瓦内萨很想揪住那个胖子大骂一顿，你们他妈的把监狱里的伙食费削减到每人每天54加元的程度，我有什么办法？！我总不能赔钱帮你们喂饱那些杂碎！ 汽车沿着运河岸边驶出城外好久，一直在思考问题的瓦内萨才感觉得些不对。汽车似乎偏离了回家的方向，沿着里多运河跑到了城南，前面不远的那座石头水闸就是地标。 “卡玛尔，你怎么跑这来了？！”瓦内萨有些生气地道。他今天心情本来就不好，司机居然还犯了这么严重的错误。 司机并未对瓦内萨的话有任何反应，反而按了一下开关，一个隔板升起将司机位置和后面的空间隔了开来。 这下瓦内萨有些吃惊，不断敲击隔板，大声道：“卡玛尔！卡玛尔！你干什么！？” 但是这种隔板的隔音效果极好，里面的声音前面是听不到的。 瓦内萨又试着开车门，却发现车门也被锁住了。这下他有些慌了，难道是绑架？前面坐的难道已经不是卡玛尔了？可惜刚才上车时根本没有留意！ 正在瓦内萨胡思乱想时，车子在水闸边停了下来。 隔板缓缓降下，露出一个年轻亚裔男人地脸，他身上穿的是卡玛尔的衣服。 “你是谁？要做什么？你知道我是谁吗？！”，瓦内萨双眉紧皱，严肃地喝问道。 亚裔男人脸上似笑非笑地道：“你的能力是什么？” 瓦内萨心中一惊，强自镇定，道：“你在说什么？” “本想找你一个人，没想到连你的司机也是神仆。”亚裔男人微笑道。 亚裔男人正是张赫，他从魁北克来到渥太华，找的第一个异能人就是这位瓦内萨先生，布洛特泰集成方案解决公司的总经理。 等他找上门时，诧异地发现这位的司机居然也是一个神仆，这到算是一个小小的惊喜。 瓦内萨的脸色变的有些难看，能说出他身份却又专门找上来的人，肯定是个难缠的家伙。而且这家伙是个亚裔，莫非是？想到这里，他眼中忍不住闪过一丝恐惧。 张赫敏锐地察觉了他的心理变化，蹙眉道：“你知道我？不对……难道你是撒旦教的人？” 瓦内萨闻言脸色大变。 张赫眼中一亮，道：“看来我们之间有很多话题可以聊。” 瓦内萨的身份除了是布洛特泰集成方案解决公司的总经理之外，还是为gnd境内的撒旦教提供资金管理服务的角色之一。这家企业虽然是他名下的，但实际上他只有管理权，所有权是撒旦教的。 瓦内萨的能力也很特殊，这也是他能担当此责任的主要原因。据他说，他的能力是蛊惑。这是一种类似于精神控制的异能。能让人不知不觉地听从他的意见，并按照他的意愿行事。 这种异能与精神控制不同的地方在于，它虽然不如精神控制粗暴有效，甚至还需要一些专门的语言、音调、发声的锻炼。但是它的影响是潜移默化的，持续的时间极长，也不会因为事后当事人清醒过来后反复，最多是当事人会认为自己当时判断失误。 但是以张赫现在的精神控制威力，对瓦内萨直接形成了碾压。恐吓与精神控制双管齐下，瓦内萨很快就放弃了抵抗。 从瓦内萨口中，张赫还知道了一个消息。gnd境内的撒旦教不久之后在温哥华有一个很重要的集会。据说有很多核心教众都会到场，像他这样负责撒旦教产业管理的角色就有50多人。 张赫闻言心中大喜，按瓦内萨所说，估计此次集会的人数要超过150人。即使只有一半是神仆，那也不少呢。这可比他东奔西跑忙活好久遇到的都多。 “既然你知道我是谁，那有些话我就直说了……”张赫暗自抑制住心中的惊喜，表面平静地道： “……帮我安排一个身份，我要去附近几个监狱里见几个人。” 张赫所说的监狱里的几个人都是在押的囚犯，这些人也是异能人资料里的，只不过都不是什么好货色，所以正在服刑。当初张赫找上瓦内萨，这也是其中一个原因。 “没问题！”瓦内萨的眼睛飞快地转了转，挤出一丝笑容道：“这对我来说很容易。您可以作为我们公司的调查员，去监狱调查囚犯定量伙食的问题。” “很好。你能这么帮忙我一定会记在心里的。”张赫微笑着道。 第199章 监狱调查员 次日，一身西装革履的张赫开着瓦内萨的车来到了位于渥太华市郊的监狱外。他把车停在监狱简易停车场最里面的位置，下车打开了后备箱，露出里面四肢反向后被绑起来的瓦内萨。 瓦内萨只穿了一身内衣裤，嘴巴粘着胶带，看到张赫，他激动地“呜呜……”直叫。 张赫看了眼监狱的大门，轻声对后备箱里的瓦内萨道：“瓦内萨先生，马上就知道你的安排管不管用了，如果不行，我保证你很快就会后悔的。” 说罢，张赫对他微笑了一下。瓦内萨还待继续挣扎，忽然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打晕了瓦内萨，张赫关上后备箱门，掏出一个证件，走向监狱的大门。 瓦内萨以为答应了张赫的要求，张赫就会放松对他的控制，他就有机会做手脚，可惜这只是个美好的愿望。他没想到即使是来监狱，张赫也要带着他。 对张赫来说，这也是无奈的办法。精神控制异能必须他在目标附近才行，和瓦内萨分开，他敢肯定这家伙会有小动作，所以只能带上他。在这种情况下，就能看出蛊惑异能的优点了。只是瓦内萨现在还有用，还不能死。 负责接待张赫的是一个胖胖的男狱警，他自己介绍说叫卢克。听了张赫的来意，看过证件后，卢克警官就开始了抱怨。 “这帮狗娘养的越来越难伺候了。说实话，我个人很喜欢你们提供的餐点！每餐都有水果，这很棒！既能补充充足的卡路里和维生素，口感也不错。有一次……” 张赫礼貌地附和着他，跟着他穿过两道铁栅栏门。 监狱内部的环境让他稍稍有些吃惊，这里修的也太好了，这哪里像是监狱，说是养老院也有人信。 一排排漆成浅绿色的铁门。淡黄色的墙壁。白色的顶棚、光滑的地板是……快餐店风格的餐桌椅，看起来都很新。光线充足而明亮，室内的温度也很适宜。 看起来一点都不像监狱，反到是有些像国内的学生宿舍和食堂，还是高级的那种。若不是那些铁门和铁窗，还能给人一种温馨的感觉。 早就听说gnd的监狱不仅没有死刑，里面的环境还很好，甚至有些流离失所的人故意犯罪到里面享受免费的养老服务。张赫一直以为有些夸张，没想到里面真的很不错。在这样的地方还要闹事，这让国内的那些同行情何以堪？ 也正因为如此，张赫才能在这里找到那几个目标，否则以他们的罪行可能早就被执行死刑了。不过gnd的法律有些奇葩，有的罪行在这里居然不算重罪。 卢克按张赫选定的名单，先带着他来到一间单人牢房外。 “迈尔斯卡特，罪名是运毒，刑期1年零两个月。已经待了8个月了，再过6个月就出去了。”卢克警官介绍道。 “你挑他挑的很聪明，伙计。迈尔斯的刑期短，肯定不喜欢惹事，他的回答肯定会对咱们有利。”卢克对张赫赞同道。 张赫对他笑了笑，顺口问道：“他运了多少毒品？” “40千克。”卢克痛快地答道，显然对这些囚犯的情况很熟悉。 张赫诧异地看了眼卢克，他还以为卢克说错了，但看他的样子，显然对自己报出的数字非常肯定。 40千克就是40公斤，才只判了一年零两个月，这是在过家家吗？！ “卢克警官，能让我们单独待几分钟吗？”张赫礼貌地道。 “当然。我就在那边的休息室，完事了按一下这个键。”卢克指了指墙上的一个按钮，转身去了。 说几分钟真的就只是几分钟，卢克警官诧异地走过来道：“这么快？！” 张赫举起一支录音笔示意了一下，道：“几句话而已。” 卢克警官点头表示同意：“科技是个好东西，让我们省了不少事。你们的商品名录也是。” 他向监房里看了一眼，里面的人躺在床上，貌似正在休息。 两人又先后去了5个监房，其中还有一个是女监。 这是一个身型矮胖的50岁女人，名叫伊丽莎白，原来是个护士。她借职务之便在5年内杀了8个人，被捕之后她供述说是神让她做的，目的是让这些人回归神的左右。最终她因谋杀罪获得了25年的刑期。 这些神仆对张赫来说只是增强鲜红粒子流的工具，他们的罪名如何对他来说没有意义，所以每个人的过程都非常简短。解决5个神仆只花了十几分钟，甚至比不上他来的时候花在路上的时间。 告别了有些话唠的卢克警官，张赫开车离开了这里。 康沃尔、金斯敦、爱德华王子岛、贝尔维尔、多伦多……三天的时间，张赫带着瓦内萨赶了7个监狱，收获了34个神仆。 等瓦内萨接到监狱管理局确认张赫身份的电话时，他让瓦内萨在电话中否认了曾安排人去各监狱调查一事。 这是为了暂时保护瓦内萨，以免耽搁不久后的温哥华集会，万一有关他的消息泄露，他但心撒旦教会取消这次活动。不过这种做法也只能暂时延后消息的传播，希望一向效率低下的监狱管理局这次也依然如故。 瓦内萨此刻已经被解除了捆绑，坐在副驾驶位置。只要张赫在场，他都能获得这种待遇。 偷偷地瞥了瞥张赫的表情，瓦内萨陪笑道：“既然监狱管理局已经发现了，那您就不能再用这个身份去监狱了，否则会有危险的。” 张赫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 瓦内萨双眼一亮，似乎受到了鼓励，又语重心长地劝道：“看来我已经帮不上您的忙了，那我就在前面下车吧，免得拖累了您。” “你是说你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张赫淡淡地道。 瓦内萨闻言脸色微变，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两下，改口道：“不，不，我还是想继续为您服务，只要我能做的到。” 张赫笑了笑，道：“你肯定可以的。”说罢便不再理他。 瓦内萨哭丧着脸，心里忍不住一阵阵胡思乱想。 第200章 陷井？ 温哥华，位于不列颠哥伦比亚省西南部的太平洋沿岸，是gnd西部的一座大型港口城市和经济中心，也是gnd的第三大城市。 温哥华是华裔人口最集中的北美城市之一，华裔在这里已经占到了30%的人口比例。 在温哥华岛东部的乔治亚海峡中，有一个由两座相邻的小岛组成的巴耶纳群岛。其中南巴耶纳岛归当地政府所有，岛上无人居住。另一座西巴耶纳岛归属私人所有，它的主人是塞尔特锡伯先生，大温哥华地区最大的木材经销商。 温哥华地区森林资源丰富，4万多公顷的森林占温哥华陆地面积的一半左右，林业加工产业是当地的支柱产业，所以锡伯家族在当地很有影响力。 夏季已经到了尾声，暑热早已消退，温哥华地区因地理位置原因，气温下降的更早。但由于这里属于温带海洋性气候，，气温虽只有7摄氏度左右，但却让人感觉温润而舒适。 西巴耶纳岛的小码头近日有些繁忙，不时有游艇靠岸，还有几艘快船每日多次往返本岛与大陆之间，接来了不少人。 这些人有的西装革履，有的任意随性，很难从他们的穿着上准备判断他们的身份与职业。 岛上景色出众之处修有许多栋大小不一的别墅群，相互之间有小道连接，中间的一个山坳中有一个小小的喷泉，从天空俯视下去，就像一个不规则的车轮。上岛的人被一一安排住进了这些别墅中。 地势最高的一栋山顶别墅中，有两个人正站在窗前看着码头的方向。从这里能清楚地看到整个码头区域和大部分没被树枝遮挡住的道路。 其中一人是个50岁左右的白种男人，左手夹着一根雪茄，意态从容。高档的手工西装、向后梳的整整齐齐的棕色头发，彰显着他不凡的身份。 另一人是个女人，相貌普通，衣着得体，年纪大约30多岁年纪，看起来和一个普通的职业白领区别不大。 若只是看外表，估计很多人会猜测她是那个男人的下属。但若是能就近听到两人的交谈内容，就会知道这个猜测恰恰相反。 “格兰妮女士，你真的认为那个人会来？”男人吐出一口烟雾，空气中马上迷漫出雪茄甜香的气味。虽然他的话语是疑问句，但他询问的态度和口气中却带着些禁不住的忌惮，而这一点显然是针对身旁的女人。 格兰妮女士看着远处的码头，淡淡地道：“锡伯先生，这是迈亚特的判断。” 原来这个50多岁的男人就是温哥华最大的木材商人塞尔特锡伯本人。 “原来是迈亚特先生的想法，那肯定没有问题。不过您真的不需要我的协助吗？”塞尔特锡伯听到迈亚特这个名字脸色微微一变，不敢再提出质疑。 格兰妮女士瞥了一眼塞尔特锡伯，笑了一下，道：“锡伯先生怀疑我们夜蛾的能力？” 塞尔特锡伯面色一僵，马上又笑道：“当然不是，我只是想尽一份东道主的力量而已。夜蛾是迈亚特先生下属三大核心组织之一，拥有像您这样的人物，能力自然是不需置疑的。” 格兰妮女士对塞尔特锡伯的吹捧只是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没说话，只是又转头看向码头方向。 锡伯先生耸耸肩，迈亚特的人即使傲气一些，他也只能接受。迈亚特在撒旦教各派系之中，不管是不是属于同一个组织，都是一个恐怖的存在。 ………… “这些都是像你一样的产业管理人？”张赫透过小型游艇的窗户看着码头处刚从两艘快艇上下来的几个人，轻抚着下巴，若有所思地道。 瓦内萨看了眼外头的码头，傲然道：“当然不是！我可是高级产业管理人，像我这样的只有十几个人。那些坐快艇来的都是低级别的，他们管理的产业一般不超过500万加元。” 他们俩个来这里自然是来参加撒旦教此次集会，张赫的身份明面上是瓦内萨的随从。 温哥华当地人口中大约有30%是华裔，张赫走在这里的街头完全不显眼。 在港口处，瓦内萨亮出身份，便有人请两人上了一艘小型游艇。 到了岛上的码头处，前面有几艘船正在等待靠岸。据张赫观察，就像瓦内萨说的那样，那些乘游艇上岛的人在撒旦教中应该地位都比较高，几乎每人都有随从，只不过那些随从中只有少数几个是神仆，其他都是普通人。 但乘快艇上岛的人中每一个都是神仆，而且似乎都是独自来的，没有随从跟在身边。 轮到他们了，张赫跟在瓦内萨身后抬脚走上码头，忽然他心中莫明地闪过一丝悸动，他警惕地停下脚步，打量着四周。 码头上负责接船的工作人员不多，只有3人，其中有一个是神仆。在他们之前登岸的几人已经被其他工作人员引领着向岛内走去，已经去的远了。在他们船后，还有一艘快艇在等待靠岸。一切都显的很平静，看不出有任何异常。 “怎么了？”瓦内萨看到张赫没有跟上，诧异地回头回道。 张赫疑惑地摇了摇头，跟上了瓦内萨的步伐。这种感觉并不强烈，只是一闪而过。他以前从来没有过，所以他不确定是不是错觉。 毕竟据他观察，暂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总不能因为这点莫明其妙的感觉就放弃此次计划吧，未来几天这个岛上将聚集大量的神仆，这对他来说是一次巨大的收获。 但不管是不是错觉，他还是提高了警惕。即使是有陷阱，只要光头大汉不在，张赫觉得自己也完全有能力应对，再不济逃跑也不成问题。 “瓦内萨先生，请跟我来，您的房间是15号别墅。”码头上的一个工作人员迎上两人，道。 瓦内萨派头十足地点了点头，示意那人带路。 15号别墅的位置在小岛上山坡的中段，视野良好，离海边很近。 “瓦内萨先生，晚上7点，所有人都要到1号别墅参加餐会。”工作人员将他们送入15号别墅后，向瓦内萨嘱咐道。 等工作人员离开，瓦内萨有些诧异地喃喃道：“所有人？” 张赫警惕地问道：“有什么奇怪的吗？” 瓦内萨耸肩道：“是有点奇怪，以前不需要所有人出席第一天的餐会，只有高级管理人以上的才参加。一般都是我们先沟通一下接下来的议程，各自提出一些意见和想法。不过，也许这次有什么事要宣布吧。” 张赫闻言，瞳孔微微一缩，之前刚到岛上时那丝异常的感觉又袭上心头。莫非这真的是针对自己的一次陷井？如果是的话，那今晚估计就是谜底揭开的时候。 第201章 迈亚特的手段 虽然张赫并不怎么怕岛上的这些神仆针对自己有什么陷井，但他仍是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岛上的环境。 他没看到有任何监控设备，显然他们并不能随时查看到自己的位置和在做什么。附近的植物虽然有不少，但过于高大的树木却不多，他也没看到有人隐身在附近监视或偷窥。 张赫摸了摸下巴，对自己的猜测忽然有了些不确定。 暮色降临，太阳的余晖洒在海天之间，海水上泛着闪烁起伏的一片片金色，像撒满了金箔。 瓦内萨和张赫一前一后走进位于山顶的1号别墅，这是整个小岛上最大的一座建筑，有三层。一层有个极大的餐厅兼会议厅，靠海的一面全是落地玻璃窗，视野极好。 里面已经来了许多人，看到瓦内萨二人到来，不少人都与瓦内萨热情地打招呼，显然都认识他，但对跟在他后面的张赫却无人问津。 张赫踏入这栋房子后，那种悸动又一次出现在心中。 张赫冷眼打量着看到的每一个人，从那些人脸上，他看不出有任何的异常。不可能是所有人都能把戏演的这么好，除非是他们都被蒙在鼓里。当然，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他弄错了，根本没有陷井。 塞尔特锡伯从楼上下来时是7点整，他本来是在等格兰妮女士，可是刚刚格兰妮给他打电话说有急事要回一趟温哥华，不参加今晚的餐会了。 锡伯先生的心中有些郁闷，因为今晚这场餐会是格兰妮定的，是她要求所有上岛的人都要参加的，可是现在餐会马上就要开始了，她却忽然说来不了了。 一楼的众人看到锡伯先生下来，纷纷与他打招呼。毕竟对他们来说，锡伯先生才是他们的首领。这里的许多人甚至不清楚有夜蛾的人在岛上。 锡伯先生挤出笑脸和众人致意。没办法，格兰妮他管不了，但这些都是他的人，在他们面前，他必须表现的像个首领。格兰妮不在就不在吧，他陪所有人吃顿饭就是了。至于格兰妮之前把所有人聚在一起想干什么，他才不关心呢！ 事情突然发生时，张赫和在场的所有人一样猝不及防。 c4之所以被称为c4，是因为它每个单分子结构里有4个碳。它是一种高效的易爆炸药，由四种主要物质构成：爆破剂91%、粘结剂53%、延展剂21%、机用润滑油16%，另外还有少量化学指示剂。同重量c4的威力是tnt的15倍。 一公斤重量的c4可以摧毁大约50平方米范围内的所有东西，而1号别墅里被安放了20公斤。 巨大的爆炸从一楼开始，向上掀开了整个二楼、三楼的楼板，像散开的爆米花一样向高空中喷洒，巨大的火焰从中喷涌而出，如同火山爆发一般。 强烈的高温将中心位置的一切瞬间烧成了粉沫，可怜的锡伯先生就站在大厅中间位置的楼梯上。 爆炸的一瞬间，张赫只觉得浑身汗毛直竖，电流一般的恐惧感从心脏直冲头顶。想都没想，他的身体本能地想远离此地。 他的身影化成一道如电般的虚影向着一扇开着的窗口射去。可惜爆炸的范围太大，已经笼罩住了整栋别墅。他只觉一股极强的力量夹着高温瞬间将他淹没。 整栋建筑像孩子用沙子堆成的一般，转眼间化为一堆废墟，里面的100多人没有一个逃出来。 剧烈的爆炸声惊动了码头上的工作人员，他们惊讶地看向山顶的方向。一团巨大的烟雾冲宵而起，形成一个蘑菇状的烟云。 十几分钟后，两驾直升机从远处飞来，缓缓降落在码头附近的空地上。直升机上跳下6，7个人，为首的是一个40多岁，长相阴鸷的白种男人。在他身边紧紧跟随的正是那位格兰妮女士。 码头上的工作人员有人迎上来询问他们的身份，为首的阴鸷男人挥了下手，他身后闪出一个手中拿着一把手枪的健硕男人，“砰砰……”数枪将那几个面露恐惧的工作人员一枪一个尽数击倒。 “去找找，生要见人，死要见尸！”阴鸷男人吩咐道。声音低沉，语气冷漠。 其他几人除了格兰妮女士外都齐声应是，分别从几个不同的方向向山顶急速赶去。 格兰妮迟疑了一下，轻声对阴鸷男人道：“主教大人，杀了那人撒巴特先生会不会怪罪我们？他好像对那个人很感兴趣……” 阴鸷男人阴冷的眼光瞥了一眼格兰妮女士，轻哼了一声：“那人杀了那么多撒旦教徒，我只对他的性命感兴趣。至于其他的，我不想考虑。” 格兰妮女士闻言蹙了蹙眉，想再说什么，可是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仅仅是怀疑那人来了这里，主教大人就用了这种手段，让100多人当了诱饵。若是那人根本不在这里，那这100多人不是白死了？但这种话她可不敢说出口，主教大人可不是那种容许别人置疑的人。 她记得撒巴特先生描述那人的时候，语气中似乎不小心流露出过一丝恐惧。但她又有些不太确定，或许是她看错了？毕竟以撒巴特先生的能力和身份，这个世界上又有什么人能让他感到恐惧呢。 虽然撒巴特先生说这个人很危险，让主教大人按最高标准来对待，但他确实未曾说过要留活口之类的话。但格兰妮总觉得，撒巴特先生的意思似乎并非是要致那人于死地，而是不认为他们能杀死那人。 “主教大人，要不要马上通知撒巴特先生？”格兰妮又轻声提醒道。当初撒巴特先生说过只要有了那个人的消息，就马上通知他，只是主教大人却坚持要等行动完成再通知。 “不必着急，等找到那人的尸体再说。”阴鸷男人淡淡地道。 闻听此言，格兰妮便不再说话，必要的提醒是她的职责，至于最终要怎样决定，她自然是要听主教大人的。 阴鸷男人带着格兰妮来到山顶。那栋最大的1号别墅已经变成了废墟，碎石瓦砾遍布了整个山顶，许多地方兀自冒着火苗或青烟。 一些被烧的乌黑的残肢断臂被收集在附近的一小块空地上，堆成凌乱的一堆。先前上来的几人仍在四处寻找，只要发现是人的肢体就收敛过来。 “主教大人，只找到一些残缺的人体，估计不超过20人。其他的或是已经被烧光了，或是被埋在了最下面。除非等火彻底灭掉后运机械来挖，否则很难弄出来。”一人上来报告道。 “有发现疑似目标人物的尸体吗？”阴鸷男人沉声道。 “没有，已经发现的这些中有许多都残缺不全，又被烧过，根本分不清人种。” 阴鸷男人沉吟了片刻，才点了点头。格兰妮脸上却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 第202章 重创 深夜时分，温哥华市的海岸边一片静寂，除了海浪拍打礁石规律的哗哗声。 距离海岸线数十米外的陆基处，一座高高的灯塔矗立着。灯塔的最下面有一道门，里面是一个小房间。这里平时是灯塔维护人的休息室兼工具房，旁边的墙上固定着一条长长的梯子，一直通向灯塔的顶端。 因为维护工人已经很久没来了，这里已经被某个流浪汉据为己有。门锁不知何时被人砸掉了，只剩下歪歪扭扭的锁鼻。平时上面会挂一截生锈的铁丝作为固定，只是现在那截铁丝不见了，门虚掩着。 一个黑影踉踉跄跄地走来，手里还拎着一瓶酒，这是刚刚回来的流浪汉。 他习惯性地去抽锁鼻上的铁丝，却抽了个空。微微一怔，借着灯塔上的微光，他才看到上面的铁丝已经不翼而飞。 他喝的通红的脸上泛起一股怒容，居然有人敢闯进他的“家”！ “咣……”的一脚将房门踹开，流浪汉气哼哼地进了门。他决定要是那个混蛋还在他家里，他一定要给他点好看。 房间不大，一张桌、一张床、一个工具柜。里面有些杂乱，堆了一些乱七八糟的破烂，这些都是流浪汉捡回来的，必要的时候可以拿去卖了买酒。 只是现在房内却有些不同，床上躺着一个满身血污的男人，趴在床上无声无息地，不知死活。 流浪汉骂骂咧咧地走过来，揪住床上那人的衣服，用力一拽，可是那人却纹丝不动，反而是流浪汉差点摔了一跤。 床上那人的体型虽然看起来削瘦，却很沉重。喝醉了的流浪汉身虚体弱，根本拽不动他。 流浪汉没拽动人却差点摔倒，有些气急败坏。醉眼惺忪间见床上那人仍在沉睡，气的他拎起酒瓶，就想浇醒那人。 忽然发现手里拿的是酒瓶，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没舍得浇下去。转身将酒瓶放在桌上，拿起一个破旧的水杯，颠了颠，可惜杯子却是空的，气的他重重地将杯子拍在桌上。 杯子的声响似乎惊动了床上那人，他发出了一声痛苦地呻吟声，缓缓睁开眼睛。 他费力地转过头，看到床边站着的流浪汉，疲惫的双眼中精光一闪。一只手闪电般的探出，在正想把他拍醒的流浪汉肋下戳了一下，流浪汉闷哼了一声，缓缓地软倒在地。 床上那人警惕地扫视了一遍屋里，发现只有流浪汉一人才放松下来。 床上的这人正是张赫。 他还是没有完全逃过那次爆炸，受了重伤。爆炸将他的后背炸出一个大坑，从左边肩胛一直到右肋变的坑坑洼洼，不仅缺少了许多肌肉，后背、腿部还受到了严重的烧伤，就连头发也差点被烧了个精光。 如此重创对张赫来说还是第一次，他差点当场昏了过去。背上的创口已经露出了白骨，紧接着的火焰和高温又将他的伤口炙烤住，封住了流血。 刺骨的巨痛反而让张赫瞬间清醒过来，他知道这一次若是稍微大意，可能就是丧命的下场。他强忍着疼痛，飞速越过小岛冲入海中。身上的伤口经过海水浸泡带来的刺痛让他禁不住眼前一黑，忍不住喝了一口苦涩的海水。 等他终于游到温哥华市的海岸线时，体力已经快支撑不住，看到就近的灯塔，不及多想便闯了进去，挣扎着躺在里面的床上彻底昏了过去。 多亏他强大的自我修复能力，换个人即使没被炸死，也会因为伤势过重死在海里。 清醒过来的张赫查看了一下身上的伤，红，黄，黑，各种颜色都有，就像打翻了颜料箱。不死异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修复着它们，尤其是烧伤的地方，新长出的肌肉在下面，将烧伤的外层顶了起来，像多了一个硬硬的壳。 他昏迷的这一段时间，伤势已经恢复了一些，只是这次伤的实在太重，想彻底恢复估计还需要一段较长的时间。 他勉强从床上爬起来，受伤的主要部位在背后，包括双腿的后侧，他的动作引来一阵阵拉扯的疼痛。 将破烂不堪的衣物脱掉，露出伤痕累累的身体。张赫拿过桌上的那瓶酒，自己先喝了一口，将剩下的酒分别冲洒在背后的伤口上，火辣辣的疼痛感让他心神为之一清。 这次的事无疑是一个陷井，布置这个陷井的人肯定和撒旦教有关。显然是自己一直以来灭杀撒旦教神仆的行为招来的报复。只是没想到下手的人这么狠，居然舍得拿100多个自己人当诱饵。 自己上岛时和进入1号别墅时感受到的悸动并非错觉，可惜却被自己忽略了。当时自己显然是被那些神仆吸引，才忽略了直觉给出的警告，实在是应当引以为戒。 幸好他们没和光头大汉搞在一起，否则此次先是爆炸陷井，再有光头大汉出手，恐怕自己就难以逃脱了。也不知那些人和光头大汉有没有关系。 想到那死掉的100多人里有70多个神仆，张赫感觉有些心疼。可惜啊，早知道这样到了1号别墅就马上动手了！ 他在这间房间里四处翻找了一遍，既没有食物也没有水。也不知道这个流浪汉平时咋过的，难道只靠喝酒吗？ 他从流浪汉身上脱下他的外衣穿到自己身上，一件厚厚的暗红色加绒套头卫衣，一件破旧的牛仔裤。 推开门，一股冷风吹进来，让他头脑一清。他将衣服的兜帽戴在头上，遮住被烧的有些惨不忍睹的头发。双手抄入口袋，缩着身子迎着风慢慢地走向夜色中。 ………… 从温哥华有公路连通m国的华盛顿州，距离西雅图只有220公里。gnd境内这一段公路的两侧有些荒芜，一辆灰狗稳速行驶着。 灰狗是一种大型巴士，每天从温哥华出发到西雅图的灰狗班车有四趟，交通很方便，价格也不贵。 张赫缩在一辆灰狗车后排的角落，闭着眼睛休息，他在抓紧每一点时间恢复。 先前在温哥华城里，他先是闯进了一家关着门的超市解决了吃喝的问题，又找了个卖衣服的店铺拿了几件衣服，还顺便清洗了一下。整个人的外表勉强正常了一些，只是头发被烧的七零八落，只能继续用兜帽挡着。 当他在凌晨时分看到灰狗大巴的站牌时，没有犹豫就上了车。 第203章 帐篷城 两国边境处是一座大桥，桥上有个收费口，另一侧就是m国境内，下了桥就是m国海关。车辆在长长的队伍里缓缓向前，在岗亭前面的白线处停车等候，前面的车辆放行后才可以跟进。有的车很快边放行了，但有的车却会被盘问很久。 一个30多岁的海关工作人员走上灰狗，挨个查看每一个乘客的证件。在他身后，一个荷枪实弹的士兵站在门边，警惕地盯着车内的众人。 坐在张赫前面的是一个30岁左右的黑人，看到越来越近的海关人员，他脸上闪过一抹紧张。 黑人在海关人员的提示下，将护照递了过去。 海关人员严肃地打量了一眼黑人，在一台巴掌大小的仪器上输入了一些东西。片刻后，他道：“很抱歉，你不能入境。” “嗨，伙计！”黑人着急地摊开双手：“为什么！？” 海关人员淡淡地回应道：“你有一次走私违禁品记录。” 接着他不再理会还想解释的黑人，看向最后的一人，道：“请出示你的护照。” 低垂着头的张赫缓缓抬头，露出兜帽下一双摄人心魂的眼睛，盯着海关人员，轻叱道：“滚！” 海关人员怔了一下，平静地转身向车头走去，径直下了车。武装士兵并未听到他们在车尾说了什么，只当已经检查完了，也跟在其后面下了车。 灰狗重新启动，通过了闸口，进入m国境内。 车上的黑人吃惊地看向后面的张赫，可惜张赫早就低下了头，靠着车窗似乎睡着了一样，黑人只能看到他的兜帽。 黑人的心里如同翻江倒海一般，他刚刚其实已经准备放弃了，可那海关人员连下车的时间都没有给他就自己先下车走了，好像已经把他忘了似的。也就是说，他也顺利入境了！而这一切只是因为后面那个亚裔男人对海关人员说了声滚！？ “嗨，伙计。我是艾伦……”他忍不住轻声对张赫道。可惜张赫并没有回应他，仿佛睡着了一般。 “……好吧，我只是想说声谢谢。虽然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多亏了你我才能过来。我必须带些货回去付我女儿的抚养费，否则我就永远失去她了。谢谢伙计。还有，如果有需要我做的，我绝对不会拒绝，我在西雅图有很多朋友。” 可是张赫似乎是真的睡着了，仍旧没有任何反应，黑人耸了耸肩转过身去。 过了海关后，道路两侧的风光马上就变的不同，明显可以看出公路附近的环境得到了更多的开发，建筑物数量增加了很多，这是由两国的人口密度决定的。 西雅图是一座孕育了亚马逊、微软、波音和星巴克等商业巨头的西海岸城市，而且近些年它还慢慢成为科技型企业以及科技从业者新一代的选址地，因为与旧金山相比，西雅图的生活成本更低，也更宜居。 灰狗到了西雅图城西的一站时，艾伦提起背包准备下车。他悄悄看了一眼坐在后面的那人，见他仍是低头靠着车窗。艾伦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和他告别，提着包下了车。 西雅图的城西区治安较差，因为这里充斥着大量的低收入群体。毒品、枪击、抢劫……屡见不鲜。 起初当地警方也曾加强过治理，但是最后却是徒劳无功。慢慢地他们改变了做法，只是在城西区和其他区之间加强了防备力度，努力将问题留在城西区之内，不让它漫延到其他地方。 这种办法对其他区是有效的，但却也加剧了城西区治安情况的恶化。尤其是夜晚，这里的混乱是其他区无法想象的。 但艾伦的目的地就是这里，他可以在这里弄到各种违禁品。 下了车的艾伦背上包，打量了一眼这片熟悉的街道，一边提高警惕，一边向着一个方向走去。他可不想刚到这里就被人抢，虽然他认识一些这里的那些家伙，但这里随时都会有一些新面孔出现，同时也有一些旧面孔永远消失。 艾伦过了马路，下意识地转头看了一眼。惊讶地发现那个坐在他身后的神秘人也下了车，正向他这边走过来。 他脸上露出吃惊的表情，诧异地站在路边等着那人走近。 “嗨……”艾伦主动向那人打招呼。 兜帽将阳光遮住了大半，在张赫的嘴巴上方形成一道阴影与阳光的分界线。 他的嘴角扯出一个淡淡的微笑，向艾伦点了点头。 艾伦见状大喜：“你好伙计，我是艾伦，你也在这下？” 张赫微微点了点头：“我需要一个地方住几天。” 艾伦开心地笑道：“没问题！虽然可能环境不是太好，但是很安全。” “谢谢。”神秘男人道。 艾伦很高兴能帮到这个人，直觉告诉他这个人不仅神秘，应该还很危险，他很乐意能与他搭上关系。 两人行走在有些脏乱的街道边，这里的环卫工作似乎停滞了很久，路边总能看到散乱的垃圾。在一些阴暗的角落，不时能看到一些或躺或坐的流浪者。偶尔有人警惕地观察二人，或许是察觉到了他们的危险，或许是觉得他们没什么油水，最终并无人上来骚扰。 随着西雅图的经济活力不断提升，越来越多的人向这里汇聚，有的人在这里找到了位置和机会，但也有人只是换了一个地方挣扎在生存线上，在这些人中有很多无家可归的人。 他们来到西雅图后渐渐地都集中到了城西区，慢慢的在这里形成了一个“帐篷城”。在这里，有的人过了一夜便消失了，但更多的人却长期住了下来。 虽然这里的人常常担心被指控非法露营而遭到逮捕或是驱赶，但眼下这里却仍旧是他们唯一可待的地方。况且其他区一些慷慨的人和当地的慈善机构还时常会来这里向他们提供各种各样的捐赠，这对他们来说是一项很有吸引力的福利，虽然这并不能让他们改变贫困的现状。 “帐篷城”说是城其实并不大，占地也就不到三千平米，充斥着密密麻麻、大小不一、颜色不一、新旧不一的帐篷。因为并没有经过统一的规划，整个区域看起来有些混乱，甚至都没有明晰的道路。 艾伦带着张赫来到附近时，张赫第一眼就看到了这片花花绿绿的“帐篷城”。 第204章 迈亚特的疑惑 “就是这里……”艾伦脸上露出一丝神秘，对张赫道：“……别看这里又脏又乱，但是其实里面什么都有。外面有的东西这里有，外面没有的东西这里也能找到。” 见张赫对他的话不置可否，艾伦也不介意，领先向“帐篷城”里走去。 两人来到一顶帐篷前，门口一个满脸横肉的黑人挡住了他们，审视地打量两人。 “嗨，特里斯坦，是我，伙计，我要见布赖恩。” 满脸横肉的特里斯坦摇了摇头：“布赖恩不在。” 艾伦摊了摊手，无奈地道：“好吧，那我晚点再来。伙计，有没有空的帐篷？我们两个要住几天。” 特里斯坦面无表情地伸出一只手掌。 艾伦的脸一黑，悻悻地掏出一张钞票拍在那只手掌上。 “43号和44号。”特里斯坦吐出几个单词。 艾伦一边领着张赫七拐八拐地穿梭在杂乱的帐篷之间，一边对他悄声道：“布莱恩是这里的头儿，每个空出来的帐篷想住人都得经过他们同意。他们对这里提供保护，任何人都不能未经允许闯进别人的帐篷，否则就会……咯……” 艾伦伸出的手指在脖子上横着比划了一下。 “……这里很安全，没人敢违反布赖恩的规矩，但是帐篷城之外就不一定了。” 根据艾伦的介绍，这些帐篷就像是出租的房屋，每一个每天收费两美元，不能拖欠，只要交不出租金，马上就会被赶走。 43号帐篷是土黄色的，有些破旧，里面铺着一些压平的纸箱，除此之外空无一物。 “你住这个吧，我住旁边的44号。北面最边上的那些帐篷里能买到各种日用品，过会我去弄些睡袋什么的……” “不用了……”张赫忽然开口道：“……你忙你的事去吧，不用管我。” 艾伦一愣，还要再说什么，可张赫却钻进了帐篷。艾伦只得耸了耸肩无奈地走了。 张赫估计自己的伤再有4，5天就能彻底复原，到时他就会离开。艾伦也好，布赖恩也好，对他来说都没有意义。 温哥华，西巴耶纳岛。 山顶1号别墅已经消失不见，原本的位置上现在是一堆堆的瓦砾，爆炸燃烧的烟尘已经彻底熄灭。许多穿着深蓝色制服的人正在对废墟进行清理，他们要将其中的建筑垃圾运到岛的另一边进行掩埋，其他的残留物则是分门别类地运到码头附近的一块空地上，比如尸体。 一架直升机从陆地方向飞来，缓缓降落在码头上。阴鸷男人和格兰妮女士从一间房屋中走出来迎接，他们已经提前接到电话，知道来的是非常重要的人物。 光头大汉和撒巴特、赫尔依次从直升机中走出来，其他两人的神色还好，撒巴特的脸却阴沉地仿佛要滴下水来。 “迈亚特，你干了什么！？”撒巴特满脸怒色，高大的身影当先走来。 阴鸷男人迈亚特神色平静，但他身后的格兰妮女士却面露紧张。撒巴特虽然本身不属于撒旦教，但却是他们最大的金主，对他们有着巨大的影响力。至于和撒巴特一起来的两人，格兰妮却不认识。 “撒巴特先生，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事。况且，这不也是您的要求吗？”迈亚特平静地道。 “放屁！我还说过发现那人后第一时间通知我，为什么你没有这样做？”撒巴特走到他面前，满面怒容地俯视着他，巨大的身高差形成一种强烈的压迫感。 但迈亚特似乎并未受到影响，不动声色地退了一步，道：“您也说过我可以按我的想法去做，对付这样一个人我不认为我的做法有问题。” “可你却把本地撒旦教的核心教徒都给葬送了！他们并不是你的属下！况且你用这种方式，目标若是被你炸死了，你的麻烦就大了！迈亚特！”撒巴特冷着脸道。迈亚特越来越不好控制了，看来是时候考虑换个代理人了。 迈亚特眉头一皱，道：“您之前可没说过要让那个人活着。” 撒巴特面色一滞，有些词穷。他确实没向迈亚特说过要留活口，那是因为他不相信迈亚特能杀死张赫，但他却没想到迈亚特会用这种方法。 “找到他了吗？”赫尔先生插话道，语气中带着点担心。 虽然他没表现出来，但他对迈亚特也有些不满。在他心中，张赫宝贵无比，活捉才是正确的做法，像迈亚特这样做简直就是极大的浪费与不负责。 “还没有确认，不过在那种爆炸中不会有人能活下来。”与格兰妮女士不同，迈亚特知道赫尔是与撒巴特地位对等的重要人物。 赫尔先生摇了摇头，他对迈亚特的话并不太认同，相反，他认为张赫逃脱的可能性并不小。赫尔看向光头大汉，发现他已经去了废墟现场。 不久，光头大汉就返回了来。撒巴特和赫尔的脑海中响起一股意念传音：“他不在这里。” 撒巴特冷峻的脸上神色一松，只要张赫没死就好，否则神主阁下恐怕连他也要怨怒。 迈亚特和格兰妮听不到光头大汉的话，看到撒巴特的神色忽然变的轻松，两人诧异地互望一眼，有些疑惑。 撒巴特对迈亚特的不满有两条，一是他在发现张赫的行踪后没有第一时间通知他；二是他居然用这种方法对付张赫，险些招来神主阁下的怒火。 “目标不在现场……”撒巴特对迈亚特冷冷地道：“继续追查吧。但是下次你动手之前如果还不通知我，我保证你会后悔的。” 看着飞走的直升机，松了一口气的格兰妮，向迈亚特疑惑地问道：“那个大个子是什么人？他怎么这么快就能确认那人不在废墟里？有的人都炸碎了，有的被烧的面目全非，他怎么知道目标不是其中之一？” 迈亚特双眉微皱，没有回答格兰妮的问题，而是反问道：“你猜他们为什么想让目标活着？” 格兰妮闻言一怔，对这个问题她也觉得很奇怪。 ………… 蕾切尔是西雅图太平洋大学的学生，在学习之余，她也会积极的参加一些社会活动。比如协助当地慈善机构给“帐篷城”运送、分发捐献的生活物资。 今天她又跟着慈善机构的人来了这里，排队领物资的“帐篷城”居民像以前一样麻木且秩序井然。 第205章 偶尔出手 发放物资时，蕾切尔无意中留意到了队列里一个憔悴的亚裔女人。她引起蕾切尔注意的原因是脖子上露出的那一块长长的伤痕。在蕾切尔看来，那块伤痕是被人掐出来的，而且很新。 但在蕾切尔询问她时，她却惊慌地否认了蕾切尔的猜测。 蕾切尔认为这个女人肯定是受了伤害，她否认可能是因为周围的人太多。于是蕾切尔便在分发完物资后悄悄地跟上了那个女人，一直看着她进入了一个位于边缘的帐篷。 “东西领回来了，不过我们只能留一半。你快挑一下，其他的要交给布赖恩他们。雅子呢？”帐篷中传出一个女人的说话声。 “雅子被肯特叫出去了，说是要给她介绍一份工作。”一个有气无力的女声道。 “什么！？我不是跟她说过不要相信肯特吗？我见过他和那几个混蛋在一起！” “我劝她了，可是她不听。咳咳……”有气无力的女声咳嗽着道。 “我去找她！”帐篷门掀开，领物资的女人一脸焦急地钻了出来。 她一眼就看到了帐篷外的蕾切尔，脸上微微一愣。 “你好，我叫蕾切尔，是来帮你的，我能和你谈谈吗？”蕾切尔诚恳地道。 亚裔女人眼珠一转，道：“好吧，你跟我来。”说着转身向东边快步走去，蕾切尔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跟在了她身后。 亚裔女人脚步匆匆，穿过帐篷城东边的街区，然后拐向北面。蕾切尔不知她要去哪里，喊她停下她也不理会，只得尽力跟上她的步伐。 一直到她拐进一间旧厂房，蕾切尔犹豫着停下了脚步，她不确定自己应不应该跟进去，或许这不是一个聪明的做法。 忽然一声女人的尖叫声传了出来，蕾切尔吃了一惊，马上冲了进去。 刚刚进入里面，蕾切尔就看到那个亚裔女人狼狈地倒在地上，一个满是纹身的白种男人站在她身旁，正在伸手去抓她的脖子。 “住手！”蕾切尔大声喝道。 纹身男被她的大嗓门吓的一愣，蕾切尔趁机冲上去扶起亚裔女人退了几步，警惕地盯着纹身男。 “你是谁？”纹身男狐疑地打量蕾切尔。 “我是西雅图慈善基金会的，我叫蕾切尔。你是谁？为什么打她？”蕾切尔义正言辞地大声道。 纹身男放松地嘿嘿一笑，道：“原来是慈善基金会的小妞，我还以为是警察呢！什么时候慈善基金会也开始管这种事了？” 蕾切尔心中有些打鼓，但表面上仍旧努力保持镇定：“我已经报警了，请你马上离开。” “哇哦……”纹身男做出吃惊的表情，晃了晃头，道：“已经报警了？什么时候警察又开始来这个区了？还有这个臭婊子……” 纹身男指了指亚裔女人，接着道：“你问问她会不会跟警察说？” “如果你们不马上放了雅子，我发誓会把所有的事都告诉警察！”亚裔女人忽然厉声道。 纹身男的脸色变的有些阴冷，盯着亚裔女人沉吟了片刻，冲身后的门里喊了一声：“把那个臭婊子带出来。” 稍顷，两个同样满是纹身的健硕男人拖着一个衣衫不整的亚裔女人走了出来。 “雅子！”和蕾切尔一起的亚裔女人看到她大声呼唤道。被拖出来的女人努力抬起头，露出一张满是青肿的脸，哭泣着道：“绫子……” “放了她！我们马上就走，你们也绝不会有麻烦，我保证！”蕾切尔严肃地道。 纹身男嗤笑了一声，脸色阴沉地道：“身为一个白人却和这些黄皮肤下等人站在一起，你违背了白人至上的原则。我宣布，你必须受到惩戒！” 纹身男很有仪式感地高高抬起一支手臂，从上到下猛地挥出，指向蕾切尔。 “吱呀”一声从身后传来，蕾切尔回头望去，发现不知何时她们身后又多了一个纹身男人，正阴笑着把大门关上了。 蕾切尔见状不禁脸色大变。 “哈哈哈……”先前说话的纹身男看到蕾切尔的表情变化，忍不住大笑起来。其他三个有纹身的男人也跟着大笑。 蕾切尔的心忽然沉到了谷底，她身边的亚裔女人也有些惊慌。 纹身男阴着脸慢慢逼近蕾切尔两人，蕾切尔忽然大声呼喊：“help！help……” 纹身男先是一怔，继而边走边道：“慈善基金会的人就只会喊help吗？你不是说报警了吗？为什么没有警察来救你们……” “噗通……”一声传来，众人皆是一惊，循声望去。刚刚关上大门的那个男人扑倒在地，他身边多出一个身材瘦高，戴着兜帽看不清脸的男人。 众人大惊，没有人知道为什么会突然多出一个人。 神秘人缓步走向为首的纹身男，纹身男惊惧地后退了一步，从背后掏出一把锋利的匕首握在手中，颤声道：“你是谁？你想干什么？” 神秘人没有回答，几步就到了他面前。纹身男咬了咬牙，手中的匕首猛地刺出。 神秘人闪电般地微微侧身，让过了匕首，忽然一拳打在纹身男的腹部。纹身男的脸色突然间胀的通红，双眼凸出，嘴角流出一股鲜红，仆倒在地。 雅子旁边的另两个带纹身的男人看到为首那人一个照面就跌倒在地，互望了一眼，转身向房间里逃去。 神秘人看了他们一眼，并未去追，而是转身从大门向外走去，似乎他的出现只是为了帮这几个女人解围。 这人正是张赫，他偶然看到这一幕，出手纯是因为纹身男那一句“黄皮肤下等人”。他已经听到这些人的对话，知道那两个亚裔女人是rb人。 “喂！等一等！”蕾切尔喊了他一声，示意绫子去扶雅子，她则跑去追张赫。 “谢谢你！我是蕾切尔，太平洋大学物理系的学生。” 张赫闻言停下脚步，回头道：“物理系？你听说过丽莎柯兰道尔教授吗？” “当然！她很有名。”蕾切尔有些诧异，她对这个神秘男人很感兴趣，却没想到他会问她丽莎柯兰道尔的事。 “你对她关于多维世界的理论熟悉吗？”张赫的语气中多了一线期待。 蕾切尔耸了耸肩：“知道一些，你想了解什么？如果我回答不了，我可以带你去请教我的导师。” “我们换个地方说话吧。”张赫的语气变的委婉了许多。 蕾切尔欣然接受了张赫的邀请，和绫子约好改天再来找她后，便与张赫来到一家小型餐馆里。 两人随便点了些吃的，张赫就向蕾切尔请教关于多维世界的事。 第206章 柯兰道尔的理论 “丽莎柯兰道尔教授认为，我们人类是生活在四维空间里的三维生物……” 看到张赫很认真地在听，蕾切尔忍不住有些好奇这个神秘的男人为何会对多维空间理论感兴趣。 “……虽然人类是三维生物，但人类用眼睛看到的还是二维面，三维图像是由我们的大脑整合完成的……” 要理解高维，必须从低维开始。 二维生物就像一个平面人，它们连自己的平面形象都无法看到。在平面人的眼里，只有长短不同、颜色各异的线段。他们感觉到的世界，就是一根根线段组成的。脑袋是线段，身子是线段，四肢也是线段，周围的一切都是线段。 可是，他们也是有形状、有面积的。平面人自己因为只能在一个平面内活动，他们无法跳出来，他们看到的情况，类似我们沿着一张纸人的侧面去看一样。因此，平面人要想看清一个物体的各个角落，需要前后围绕物体转一圈才可以。 而我们人类这种三维生物，并不比平面人高级多少。我们眼里看到的世界，与照相机拍的照片差不多，就是一个个形状不同的面。虽然我们和周围的环境都是立体的，但我们能看到的，只是面对我们的那个“面”。 例如面对我们的人，我们只能看到脸，但看不到后脑勺是否还有个马尾辫。同样的道理，一座房子、一座山，都是前面把后面挡住了，我们看不到后面的形状。因此，我们要想看到一个物体什么样，必须上下、前后、左右转圈看，才能对物体是什么立体形状有一个整体概念。 但是这个整体的形状，是我们大脑通过视觉神经传递信息后，生成的一幅空间抽象图，换句话说，是我们想象出来的，不是我们眼睛看到的，我们的眼睛看到的，只有面，只是一种二维模式。 二维平面人要想一眼看到自己前后左右的的平面形象，只有跳出平面，变成像我们这样的三维立体人。以此类推，我们三维人要想一眼看到自己的立体形象，还有房子、大山后面的东西，只有跳出三维立体，变成四维超立体人才行。 可以说成为四维超立体人的条件之一，就是能够一眼看透三维立体。 平面几何知识告诉我们：在一个平面内，两条不平行的直线肯定要相交。但是在我们日常生活的三维空间中，两条不平行的直线不相交的现象太常见了。 例如两条高压线，一条南北，一条东西，要想让它们不相交很容易，只要电线杆高度不同就可以。也就是说，一条直线从另一条直线的上方或下方经过，就肯定不相交。 同样立体几何定律告诉我们：两个不平行的平面，这里指数学上的平面，面积无限大，只要不重合，就肯定相交。 但是四维生物肯定会说：错了，应该是在三维空间里，两个不平行的平面，只要不重合，就肯定相交。而在四维空间里，两个不平行的平面，可以不重合，也可以不相交。 那么平面人如何变成立体人呢？平面人不知道，但这个秘密我们三维立体人知道。跟3d打印差不多，3d打印就是把平面的照片变成三维立体的过程。在这个过程中，一个面、一个面地累积叠加起来，就形成了另一个维度，高度。 例如要用塑胶打印一个人体的模型，就把人体看成是由一个个切面组成的，这一个个切面中，相邻的切面往往相似，但不尽相同。每个切面都可以看成一个有一定厚度的平面人。立体的人体模型，相当于把一个个形象不太一样的平面人叠起来组成的。 同样四维人在进行四维打印时，也是由一个个三维切体按照某种方式累积叠加起来，形成了另一个维度，从而形成了四维人，相邻的三维切体也是相似却不尽相同。 我们可以轻松地看穿二维生物，同样四维生物也能轻松地看穿我们。 四维生物可以轻易地看穿我们的结构，包括前后左右，里里外外。它们还可以轻松地穿过我们，我们则毫无察觉，因为它们除了长、宽、高还有深度这一维度。 这里的深度，指的是从宏观到微观的一种深度，远远超出我们理解能力的微观深度。若是用数学来表达，大约是10的负33次方厘米的普朗克长度范围。 在四维空间里，当两个平面不平行的时候，如果两个平面是由不同微观的粒子组成的话，这两个平面看似相交，其实并没有碰到一起，它们会像风吹纱窗一样穿过去。 如果明白了深度的概念，你就会明白这种现象其实很正常。举例来说，中微子组成的平面，就不会与分子组成的平面相交，因为它们在微观层面的深度不同。 在四维之上，更高维度的生物甚至可以看到时间这一轴。各个维度世界之间，各维度生物之间，跨度难以想象的大。 我们还没有真正地发现二维生物，主要是因为我们还没有能力发现二维空间，即使我们发现了，也不能轻易地进入其中。同样四维生物也不能任意进入我们的世界。 与蕾切尔分开后，张赫的脑海中一直在思索她讲述的关于多维空间的内容，其中一句话让他印象深刻。 成为四维超立体人的条件之一，就是能够一眼看透三维立体。 由此他想到了光头大汉。 除此之外，还有关于深度维度的理论也让他为之思索良久。 由此他想到了不规则鲜红色粒子流和其他人体内的碎光。 10的负33次方厘米的普朗克长度范围？怪不得别人都看不到，现有的仪器也检测不到。 可自己为什么能看到？自己又不是四维生物！ 张赫忽然有一种冲动，若是能和光头大汉深入地谈一谈就好了，他一定能帮自己解答许多问题。 这次的谈话对张赫来说收获匪浅，但对蕾切尔来说却有些郁闷，因为她最终也没能知道那个救了她们的神秘男人是什么人，叫什么名字，甚至她连那人的长相都没有完全看清楚。 他们的谈话一结束，张赫便告辞离开了，对蕾切尔追问他的身份从始至终都避而不谈，表现的相当没有礼貌。但是他显然并不在意蕾切尔刻意表现出的不满，连一句解释都欠奉。 第207章 一年之后 几天后，伤势尽复的张赫无声无息地离开了“帐篷城”。经历了一次差点致命的陷井后，他的行事作风变的极为低调，平时很注意隐藏身份和行踪。 每次在充份的调查后他才会对撒旦教徒发起袭击，只要发现一点风吹草动，他就马上改变行程。即使如此，m国的几个极端撒旦教派也遭到了几乎灭绝的下场。 一些主流媒体都在报道撒旦教遭到重创这一事件，只是它们猜测是基督教会所为，却不知这都只是源于张赫一个人。 相比撒旦教这一目标，张赫的更多重心放在了那份异能人名单上。名单中的人有一半是在m国，这让他的计划进行的很顺利。因为m国不仅人口密度大，而且开发程度高，交通便利，这些都为他的行动提供了很好的掩护。 他的行事小心换来了回报，撒巴特、迈亚特等人很难再及时发现他的行踪，即使竭尽全力也只能勉强追在他后面。几次设下圈套都落了空，甚至常常会有较长的一段时间失去他的踪迹。 随着时间过去，越来越多的异能人莫明死亡事件终于还是引起了撒巴特等人的警觉。在老海曼的协调下，m国官方机构也开始追查这类事件。 张赫敏锐地发现了这种改变，于是他的行踪不久后又消失了。 时光如电，一年多的时间转眼就过去了。 一条荒芜的公路上，一辆红色的野马牌汽车飞驰而过，带起一条长长的沙尘。 汽车在公路边的一个小镇里停留了一顿饭的功夫，又重新驶上了公路。车内，戴着墨镜的张赫一边开车，一边在方向盘上摊开了一张地图。他从副座上拿了一支红笔，在地图上标注着小镇名字的地方打了一个叉，然后将地图收起。 汽车继续向下一个目标地点驶去。 这一年多来，张赫的变化甚大。异能人名单中的那些人有近一半都在m国，而且这里的极端撒旦教派也很多，毕竟撒旦教在这里是合法注册的。所以经过这一年多的清扫，张赫的收获极大。 大量的神仆终于让他体内的鲜红色粒子流发生了变化，而且是两次。原本两个重叠的螺旋形粒子流变成了八个，像一道道锁链贯穿在他体内的各处。每次他稍一动念，它们就像暴风的触角般向四处激荡开，爆发出巨大的能量。 随着粒子流的增多与变大，灰色果冻状态对他来说也变的如信手拈来一般轻松。只要他想，他甚至可以一直保持住这种状态，即使处于急速运动当中。只是副作用也变的越来越强烈，每次使用时间过长，他的眉心就像要裂开一般疼痛无比。 另外一方面就是各种异常能力的变强，随着无数异能人神仆、撒旦教神仆体内的碎光被他体内的粒子流吸收，他也具备了那些人诡异莫测的异能，而这些能力在张赫身上表现出的威力更大更强。 只是有些能力对他来说用处不大，所以慢慢就被他忽略了。一些对他有用，且又常用的能力，威力还在不断地飞速增长、变强。 他不清楚现在自己的能力比以前增强了多少，也不知道如果再次对上光头大汉，他能否应付的了。但是他估计，只要光头大汉继续不用那怪异的一招，应该对他的威胁已经不是太大了。 虽然如此，但是张赫仍旧保持着小心低调地行事风格，一年前的那次爆炸给他带来的教训是深刻的，让他明白不论何时大意都是愚蠢的。 m国现在对他来说就像是一棵快被摘光果实的树，他计划清理掉最后那根树枝就离开这里。 马萨诸塞州位于m国东北部，东濒大西洋，人口约有700万。在波士顿都市区有一座享誉世界的大学，哈佛大学。 这所大学的本部位于波士顿商业区西北方约55公里处，学校设施分布在二十多个地方，总面积约有4882英亩。 张赫走在校园中草地边的小路上，形象与往日截然不同。衬衣、西裤、皮鞋，上身套着一件v字领的线衫，戴着一副黑框眼镜，学生气十足。 他以其他系学生的名义和丽莎柯兰道尔教授预约了午餐后的10分钟时间。虽然时间不长，但是帮他解答几个问题应该还是足够的。 丽莎柯兰道尔教授年约50岁左右，因为长年坚持运动的关系，外表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年轻许多。 对于张赫这位东方国家来的其他专业的留学生对她的理论感兴趣，还想向她当面请教问题，丽莎柯兰道尔教授是欣然同意的，若不是事情太忙，她或许还会多给他一点时间。 两人在她的办公室里见了面，简单的寒暄之后就进入了正题。 去年在西雅图和那位叫蕾切尔的女孩聊过之后，张赫对她的话反复考虑过许多次，有几个问题他需要进一步的答案，所以才在来到东海岸后，先来哈佛大学找这位著名的女教授。 “教授，你认为比三维更高的维度是多了深度这一维，我觉得很受启发。假设真的存在多维，你认为最有可能突破维度限制的方向在哪里？” 柯兰道尔教授闻言微微一愣，她没想到这个学生首先询问的问题不是如何证实多维的存在，而是关于如何突破维度限制方面的。这个问题让她有些出乎意料，她想了想道： “你这个问题很有趣……自然界存在四大相互作用力，按照作用强度的大小依次排序为强相互作用力，电磁相互作用力，弱相互作用力以及引力。电磁力和引力是宏观世界最普遍的力，但引力却远比电磁力弱……” “……电磁力有电磁场，引力有引力场。电磁力和引力都是通过场作用力，那为什么引力强度远比电磁力弱，甚至在数量级上远远低于其他三种作用力呢？我觉得用高维度的膜可以解释这一问题……” “……膜是弦理论的基础，我们设想宇宙存在两种膜，一种是弱膜，一种是引力膜。引力膜和弱膜以某种方式连接起来，我们生活在弱膜中，而引力主要集中在引力膜中。由于我们生活在弱膜中，引力才显得不像电磁力那么强大……” “……既然引力是四大基本力中唯一可以渗透到高维空间中的力，那么我认为最有可能突破维度限制，进入高维世界的方向应该是在引力方面。当然，具体怎么利用，现在还不具备条件，要看以后对这一方向的研究情况。” 第208章 猜想 “引力……”张赫思索着，这个回答对他来说有些新颖。自从他获得了鲜红粒子流，他从未考虑过它的力量是哪一种。若是将其归类为四大基本力中的前三者似乎都不太恰当，可是若说是引力，似乎也很难理解。 柯兰道尔教授又继续道：“我们发现以宇宙中现有物质产生的引力，完全不足以维持宇宙的结构和星系完整性。那么，必然存在一种可以产生额外引力的物质存在以维持平衡。我们称其为暗物质……” “……根据计算我们可以确定宇宙中90%是暗物质，它们很可能就是高维世界中的物质对我们这个空间的物质产生的一种引力效应。如果我们能确认这一点，那我们很可能就会大步推进对高维世界的研究。而这一点，不久可能会有进展……” “哦？！”张赫对教授最后那句话有些吃惊：“不久可能会有进展？” “不错。”柯兰道尔教授对此有点兴奋：“现在世界上已经有两台大型粒子对撞机，欧洲有一个，m国有一个，而你们华国也在建一个更大的。它们的任务之一就是寻找暗物质和kk粒子，如果有了进展，那将是颠覆性的！” 这是张赫所不知道的，听了柯兰道尔教授，他也有了些兴趣。 “什么是kk粒子？”他又追问道。 “这是一种推算出来的粒子。膜都有自己的运动粒子，高维度的膜自然也存在它的运动粒子，我们称它们为kk粒子。如果k-k粒子存在的证据确凿，那也就意味着高维度膜是确定存在的了。” 自己国家在建大型粒子对撞机一事他也是头一次听说，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去现场看看。若是真的发生与高维度空间的某些异常感应，或许他能看到普通人看不到的东西。若是想达到这个目的，或许可以通过金家实现。 张赫边听边思索着，想了想，他又问道：“教授，多维世界我们可以期待大型粒子对撞机的实验发现，那平行宇宙有没有什么发现可以论证它的存在？” 他问这个问题是因为自己穿越的经历，既然柯兰道尔教授能讲出这么多关于多维世界的理论，那她或许对平行世界也有独到的想法。 果然听到柯兰道尔教授回答道：“你知道宇宙微波背景辐射吗？” 张赫点了点头，宇宙微波背景辐射是来自宇宙空间背景上的各向同性的微波辐射，是一种充满着整个宇宙的电磁辐射，也是宇宙大爆炸理论存在的基础。 “……根据cobe最新的发现，背景辐射虽然几乎是均匀分布的，但在天空中上万个点中，却有一部分的温度不一样。扣除地球运动的影响后，有的地方是27251k（k为绝对温度），有的地方却是27249k。这种微小的热变化，或者叫各向异性，表明从一开始宇宙就有热点和冷点，也就是说，早期宇宙物质密度存在差别……” cobe是宇宙背景探测器的简称。 “……现在有一种理论认为，正是由于平行宇宙的存在才导致了辐射分布异常。当然，这也只是一种猜测，暂时没有确切的证据可以证明。” 柯兰道尔教授看着张赫，心中有些好奇。这个东方学生问的问题都不属于常规教学内的知识。看他的态度似乎并非只是单纯的兴趣，听他说是生物学专业的留学生，真是有些可惜。 忽然又听张赫问道： “教授，你刚才说暗物质很可能是高维世界的物质对我们这个空间产生的一种引力效应，可是我们似乎还没有发现暗物质存在的确切证据，关于这一点你有什么理论吗？” 张赫刚才在思索柯兰道尔教授的这些话，忽然想到鲜红粒子流、碎光这些普通人都看不到，而且它们还具有强大的力量，除了它们的个体都是极其小的微粒之外，和暗物质的特性似乎也有相似之处。 “这个问题有意思……因为我恰好对暗物质有一些有趣的想法……”柯兰道尔教授笑着道。 “……首先我们来说一下关于暗物质存在的最新证据，子弹星系团。这是一张合成光学数据、x射线数据处理过的图像……”柯兰道尔教授从电脑上打开了一张照片给张赫看。 这是一张以黑色太空为背景的图片，两个星团以相对的方向接触在一起，似乎发生了一定的碰撞。相交的部分是红色的效果，外围则是蓝色的。 “……蓝色体现的是引力透镜图，红色的是x射线数据。它们在距离地球37亿光年之外，由两个时速大约1000万公里的星系团撞击形成……” “……这次撞击导致星系团中的气体分子变的炙热，高温的气体分子辐射出x射线，比如红色的部分。蓝色的部分并不辐射太多的x射线，证明蓝色部分并没有太多的天体。但是蓝色部分却有超乎寻常的引力透镜效应，也就是说经过蓝色区域的光线会由于引力的作用而变得明显弯曲……” “……既然蓝色部分并没有太多的天体，为什么会表现出如此显著的引力透镜效应呢？唯一的答案就是蓝色区域充斥着大量的暗物质，是它们的引力作用才导致了光线的异常弯曲……” 柯兰道尔教授忽然笑道：“有趣的是，暗物质的存在或许还可以解释，地球上的五次生物大灭绝为什么会有周期性……” “……我们知道五次生物大灭绝的平均周期大约是6200万年。最近一次生物大灭绝发生在6500万年前的白垩纪末期，直接导致了恐龙的灭绝……” “……太阳系围绕银河系中心公转一周的时间大约是22亿年，银河系星盘中不同区域的暗物质分布并不一致，有的区域稠密，有的区域稀疏。当太阳系公转到暗物质稠密的地方时，会受到暗物质的额外引力作用……” “……比如地球上会产生更强的潮汐力，继而在生物圈中引发多米诺骨牌效应，导致生物大灭绝……” “……还比如太阳系中有的小行星和彗星的运动轨迹并不固定，甚至受到“风吹草动”般的引力干扰就会脱离原有的轨道乱飞。或许6500万年前那颗撞击地球的小行星就是由于太阳系公转到暗物质密度大的区域时引发的小行星引力波动，最终导致其脱离太阳的引力束缚而撞向地球。” 柯兰道尔教授笑着摊了摊手，道：“这是我个人的猜测，估计永远也无法验证。但是我觉得这是一个很有趣的猜想，你觉的呢？杰克……” 张赫也笑了笑，道：“不仅有趣，而且还很有道理。我觉得您应该正式发表出来。” “哈哈哈哈……我会考虑的。”柯兰道尔教授大笑起来。 十分钟的时间已经到了，张赫礼貌地与柯兰道尔教授告别后离开了她的办公室。 第209章 咖啡馆 暗物质……引力场……维度屏障…… 离开哈佛后，张赫的脑海中被这些充斥着，他似乎正处于一团迷雾中，艰辛地摸索着想找出一个方向。 从波士顿到纽约大约有300公里，张赫此次来到m国东海岸的主要目的地就是这个世界排名第一的大都市。 纽约的名声在世界上很响亮，但是到了实地后看到的一切却让张赫有些失望。 这里的许多道路上的标志线颜料都斑驳脱落了，很多地方的人行过街横道线不是画的斑马线，而是用两条平行线来代替，估计是为了省钱。 马路上到处都是“补丁”，许多地面坑坑洼洼，不少坑洞深达一只手掌的深度。路面上的许多地方磨掉了好几层，连最底层都露了出来，看来至少有十几年甚至更长时间没维护过了 这些基础设施的破败现象不仅存在于荒僻的街道，甚至连著名的麦迪逊大街和时代广场的一些地方也是这样。 纽约最繁华的地方自然是曼哈顿，这里被形容为整个m国的经济和文化中心，是纽约市中央商务区所在地，世界上摩天大楼最集中的地区，汇集了世界500强中绝大部分公司的总部，也是联合国总部的所在地。 同时这里也是世界上人口密度最高的地方之一，每平方公里的人口高达30000人左右，而整个曼哈顿只有60平方公里。 在张赫的那份名单中，这60平方公里内却隐藏着多达50多个异常人士。这些人里不乏一些具有相当身份地位的人物，比如有几人在华尔街的隐形影响力甚至可以左右第二天的股市涨跌。 但是即使是这样，他们在张赫眼中和其他人也没什么太大的区别，尤其是对现在的张赫来说，值得他高看一眼的人屈指可数。于是，他轻松地处理掉十几个人。 他们有的是记者，有的是邮递员，有的是设计师，有的是家庭主妇，有的是警察，还有一个甚至是个连环杀手…… 诺瓦尔是一家咖啡馆的老板，这里每日巨大的人流量让他可以见到无数的人，而这也正是他在这里经营一家店的主要原因，能碰到许多送上门来的恶魔血脉拥有者。 虽然他的生意很好，也赚了不少钱，但这些都不是他最想要的。他想要的是这些恶魔血脉拥有者，他们是他的补品，能让他的身体永远保持青春状态的非凡补品。因为诺瓦尔今年已经87岁了，但他表面看上去还是一个30岁左右，很有魅力的男人。 一个戴墨镜的漂亮女人推门而入，向吧台后的诺瓦尔点了点头，坐在靠窗的桌子边。 诺瓦尔暗暗叹了口气，按照惯例让服务生把一杯咖啡和一份火腿三明治送了过去。这个女人叫蒂芬妮，算是他的一个老顾客，是附近一位小有名气的模特。但是诺瓦尔打心底里不喜欢她，因为蒂芬妮也算是他的竞争者。 蒂芬妮也是一个神仆，她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下发现了诺瓦尔的秘密，还发现诺瓦尔的这个店实在是个很有效的狩猎场所，于是便常常来此。诺瓦尔对此有些不满，因为蒂芬妮抢了他好几个猎物。 诺瓦尔曾试着驱赶她，但他悲哀地发现自己完全不是她的对手，于是他被迫接受了蒂芬妮把他的店当作狩猎场的这个事实。 渐渐的，这家咖啡店就有了两位神仆。诺瓦尔有时也会安慰自己，至少只是两个，而不是三个或者更多，甚至是蒂芬妮想重新把神仆的数量降为一个也不是不可能。 两个亚裔男女推门走了进来，看打扮像是一对来旅游的外国情侣。他们的来临不约而同地吸引了诺瓦尔和蒂芬妮两人的视线，因为那个男人是一个恶魔血脉拥有者。 但是诺瓦尔和蒂芬妮并未露出任何异常，以往的经历告诉两人，并不是每一个恶魔血脉拥有者都是很容易对付的，他们中也有危险分子，至少对诺瓦尔和蒂芬妮来说是这样。 况且咖啡馆里的人太多，这里也不是动手的好地方。 诺瓦尔和蒂芬妮这对“搭档”在某些方面来说也有了一些默契，比如诺瓦尔在给那两个亚裔男女倒咖啡的时候会在杯子里加点料，让他们的身体在稍后的一段时间里有些不舒服。 这并不会让他们有生命危险，只是降低他们的反抗能力，因为非接触性的杀戮无法让神仆得到他们想要的东西。 那对亚裔男女一边喝咖啡，一边凑在一起窃窃私语。 半个小时后他们离开咖啡店时，蒂芬妮向诺瓦尔做了一个打电话的动作，然后也跟着离开了。 那对亚裔男女就像一般的游客一样，游览着曼哈顿的各个景点，说说笑笑，不时拍着照片。走出几个街区后，他们拐进了一个小巷。 等蒂芬妮跟进小巷时却没有看到那两个人。小巷约有50米深，位于两栋楼之间，顶端拐向了右边。 蒂芬妮穿着高跟鞋的脚闪过一处水洼，外表平静，内心却提高了警惕。 走到拐角的那一刻，蒂芬妮一眼就看到了那两人中的亚裔女人，她独自一人站在数米之外看着小巷的拐角方向，和跟上来的蒂芬妮面对面。 即使蒂芬妮预先有了心理准备，这一瞬间仍是忍不住微微一顿。 就在这一刻，忽然一阵急风猛地袭向她后脑。蒂芬妮上身低伏，单手在地面一撑，团身向前一个翻滚，左脚在地上一蹬，借着惯性右脚凌空向那女人踹去，那足有8公分的鞋跟像把匕首般刺向亚裔女人的胸口。动作快如闪电，完全不似人类。 没想到亚裔女人的速度也完全不次于她，弓步右闪，一掌砍向蒂芬妮的小腿。掌风带起的呼啸声清晰可闻，若是击中，估计至少也要骨折。 同时，她身后又传来了一阵风响，显然那个男人也在夹攻她。 蒂芬妮心中大吃一惊，她知道那个男的是个恶魔血脉拥有者，八成有攻击力，却没想到这个女人也这么厉害，而且此刻她才认出这女人和她一样也是个神仆。 一个神仆居然和一个恶魔血脉拥有者走在一起，相互之间还那么亲密！这种情况蒂芬妮从未见过。 她团身向侧方一个翻滚，避开了前后两方的攻击，急退数步，与那二人的位置形成了一个三角形。 亚裔女人忽然开口道：“她是个神仆！” 但蒂芬妮却听不懂她的话，只知道是某种东方语言。 她此次的判断失误让她面对的局面很危险，若这个女人是个普通人，或者只是个攻击力弱小的神仆，她都不用怕，但是情况显然不是这样。 而且，为什么他们没有药物反应？诺瓦尔应该给他们的咖啡里下了药。 第211章 成交 “……于是我们派了一只小队越境进行秘密侦查，并找到了污染源。那里是邻国st国的一座荒山，以农业科学试验田的名义租给了gljy一家叫卢加尔的生物实验室……” “……通过海外情报机构的调查，我们发现卢加尔实验室的股东是三家m国私营公司：西图、巴特尔、梅特塔，股份所占比例分别是57%、29%、14%，所以实验室的管理主要由西图公司负责……” “……而这三家公司有一个共同的长期合作方：m国国防降险署。国防降险署简称dtra，是一家官方机构，它的主要职责是降低一切可能对m国国家安全造成威胁的隐患。理论上它可以在法律框架以外采取任何手段……” “……昆虫盟国计划现在基本可以确认主导方正是dtra。它利用政治和金援手段，控制了散布在全球的至少30多个高级生物实验室，启动的初始资金约为21亿美元……” “……它通过“私营外包”的方式，在名义上绕开了m国国会的监察，给散布于世界各地实验室中的m国研究人员授予了dtra文职人员的兼职身份，使他们获得了“外交豁免权”，即这些人所做的一切实验在名义上都是m国政府“不知道”的，但是要想调查或者逮捕他们，却只有m国才有权利……” “可以了！”张赫忽然抬手制止道：“不用讲的那么详细，到底需要我做什么？” “你同意了？”许颖并未因为被打断而生气，反而有些惊喜。 “同不同意得看具体是什么事……”张赫斟酌着道。 “我们已经知道dtra将所有那些高级实验室的数据都备份在马里兰州的迪特里克堡生化研究中心，我们想拿到这份备份。那里属于m国军方，还有个隐藏的背景是m国国家生物战实验中心，戒备森严，凭我们的力量无法实现这一目标。” 张赫的眉心皱起，许颖对他还真是高看，这样的忙居然也能开的了口。若不是他这一年来的变化，他肯定就直接拒绝了。但是现在他却想试试，因为他想换得一个许诺。 “你还真是看的起我，你觉得这件事我能帮的上忙？”张赫蹙眉道。 许颖苦笑了笑，道：“这件事关系重大，虽然机会不大但我们必须试一试。不过若是有你出手，或许还能有几分成功的可能。” “好吧，我答应了。不过我有个条件……希望你们能帮到我。”张赫思索着道。 许颖心中先是一喜，继而诧异地问道：“什么事？你说来听听，我可以帮你转告上面。” 张赫想了想道：“我知道国内在建设一个超大型粒子对撞机系统，我希望在粒子对撞实验时能够在现场观摩，不知道行不行？” 许颖和周峰听到张赫的话皆是一怔，这个条件太出乎他们意料之外了。 “超大型粒子对撞机是什么东西？”周峰诧异地道，他确实是头一回听说。 许颖感觉似乎以前从哪儿听说过，却一时半会想不起来。 她只得对张赫道：“我也不太了解这件事，不过我可以马上把你的意见转达给上面。上面能否答应你我现在也无法确定。” “行。”张赫点了点头：“那麻烦你尽快转达吧，有消息了通知我。刚才那件事我会去试试，若是有机会我会帮你们拿到数据备份。” “好的。”许颖有些喜形于色。见到张赫时她只是灵机一动才想到这样做的，没想到他真的会答应，这件事到了现在才算有了一点完成的曙光。 张赫给许颖留了一个邮箱帐号就告辞离开了。看着他消失在远处的背影，周峰摇了摇头，对许颖道：“上面只是让我们调查，没说要拿到数据备份的啊？那个鬼地方别说拿东西出来，就是想进去也难如登天！” “别人不行他可不一定。走吧，回去我就向上面汇报这件事，还有他的那个条件。” 两人的身影很快也消失在小巷口。 半个月后，张赫的邮箱中收到了一封新的邮件，邮件的内容只有短短两个字：成交。 这半个月来，纽约地区警察局涌现出许多奇怪的死亡案例，让当地警方大为头痛。当他们将一些难解的案件通报给联邦调查局时，宛如捅了马蜂窝，调查局连续派了5个人来到纽约各级警局。 双方会面后，纽约警方才知道原来近一年来，全国各地发生了无数次相似的案例。所有案件中的死者都是死状安详，貌似寿终正寝一般。有的死在家中，有的死在公共场合……不论哪一种，现场都没有任何他杀的痕迹。 可是若说他们是正常死亡也不太合适，因为他们中的许多人身体都很健康，没有任何可疑的疾病。 下午五点，纽约地区警察局，一间办公室里，一个电话拨了出去。 “迈亚特阁下，肯定是那个人干的。最新的一个发生在昨天19点25分。” “看来他还在纽约。”电话中传出一个阴冷的男声。 “至少昨晚以前是的。” ………… 迪特里克堡军事基地位于马里兰州安那波利斯市附近，它的外表并不起眼，但在它外围10公里外就开始出现零散的警戒哨。 基地内部所有的建筑都是单层的，看上去灰扑扑的，既不宏大也不威严。因为按照相关条例，四级生物安全实验室只能是单层结构，这是为了更好地进行环境密封，防止细菌的传播，以及在有突发事件时方便进行封闭处置。 当然，地面以下不受此限。所以基地的下方还有几层就不为外人所知了。 基地监控中心就在地下一层，半个篮球场大小的房间内遍布着大大小小的的显示屏，3个军装人员正在值班。 这里的设施大半都是全自动的，需要人工操作的不多，而且这里几乎从来没有发出过警报，值班工作更像是一种形式，但是今天却有了一些不同。 “嘀嘀嘀……”一个屏幕上的电子地图中出现一个不断闪烁的红点，同时响起尖锐的警报声。 三个值班员先是一愣，接着慌乱地跳了起来。 “基地正南方5公里外19号区域有异常！重复！19号区域有异常！” “71、72、73号监控无发现！锁定74、75、76号监控！” “巡逻队！呼叫巡逻队！” “巡逻队收到！已派出第6小队！目标：19号区域！” “基地进入四级警戒状态！全体注意！进入四级警戒状态！” 第212章 闯入 四级警戒状态是最低一级的警戒状态，只需要做好准备即可，无需采取任何行动。是以基地中安静如常，并无任何紧张现象。只有一辆悍马车急驰行基地南面的方向，车里坐着几个全副武装的士兵。 不久之后，巡逻队第6小队的士兵开始呼叫，道： “监控中心，这里是巡逻队第6小队！19号区域未发现异常！19号区域未发现异常！请确认！请确认！” “71、72、73号监控无发现！74、75、76号监控无发现！” “巡逻队第6小队，这里是监控中心！异常消失！重复！异常消失！请原地巡查，十分钟后无异常可返回！” “收到！巡逻队第6小队，收到！” 忙碌一番后，监控中心值班的3人互相看了看，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怎么回事？难道是误报？如果是的话那这可是头一次！”一个士兵瞠目道。 “应该是吧，否则就是有只鸟也会被发现。”另一个士兵道。 “先记档吧，通知技术部检查一下。” “是，长官！” 十分钟后，四级警戒状态被宣布解除，一场小小的风波很快就平息了。 太阳西垂，夜色缓缓迷漫在基地上方。今夜的云有些多，遮住了星月。 19号区域中的一块地面，沙土簌簌地向两边移动，渐渐地露出一个躺着的人。他缓缓坐起，泥土从他身下滑下，露出张赫的脸。 白天的时候他来到距基地5公里外时就被发现了，这让他有些吃惊。以他当时的速度，他有信心即使被人盯着也看不到他的身影，之前遇到的几个警戒卡就是这样的。 可是在这里却被发现了，他不相信是那几个杆子上的摄像头做到的，除非它们的帧率被调高到500以上。正常情况下的摄像头帧率只有30，这种情况下是拍不到他的。 那么就只有另外一种可能了，这里还有其他的警戒设施。于是他只好躲藏在原地，准备到晚上再试试。 他来这里的目的毕竟不是对付神仆，而是偷数据备份，太早把动静闹大会让后面的事变的麻烦。 借着夜色的掩护，张赫继续向基地靠近，果然没有听到警报声。于是他放心地加快了前进的速度，可惜等他进入距离基地3公里的范围时，警报又响了。 不仅如此，这次的暴露似乎和白天又不一样，紧跟着便有子弹从基地的方向射了过来。不管他的速度是快是慢，子弹总能找到他的方向，最后甚至出现了火箭弹。 “谢特！”张赫暗骂了一句，不再顾忌动静大小，瞬间将速度提至最高。 张赫不清楚的是，这个基地周边在白天温度高时采用的是动态感应自动报警系统，到了晚上温度降低时则换成了红外热感应自动报警系统，且后者的警戒范围比前者缩小了两公里半径。 提至极限速度的张赫如同一道闪电，转瞬间就跃入基地之内。 此时地下一层的监控中心已经乱成了一团，在热感应屏幕上，那个可疑的红点忽然变成了一条拉长的弧线，这是因为目标呈现出极高的速度造成的，甚至让一些人误以为那是一颗发射出来的地对地导弹。 代表高级危机的警报声已经响彻了整个基地，每个方向上的照明灯光都打开了，照的四处如同白昼。几十个警戒队全副武装地分布在各处，基地里的每个高点都有重火力。 基地外围的驻军营地开出了十几辆装甲车，除了控制住各个要道口之外，还有两辆一前一后冲向营地大门，似乎是要进入营地加强攻击火力。 但是让他们挠头的是找不到目标，无论搜索哪个方向都看不到人，直到实验室建筑也开始响起枪声，他们才明白闯入者已经进到了建筑物内。于是一部分士兵守住建筑物的各个出口，一部分冲了进去。 基地的防护力量尽皆展露无遗，绝对称的上火力强劲。但是对付张赫，他们却有一种大棒打蚂蚁的无力感。 张赫似缓实急地穿行在建筑物中，凡是碰到的人无论是士兵还是便装，一律无声地倒地。在一个房间里他看到一个样子似乎级别不低的中年男人，张赫毫不迟疑地使用精神控制异能问出了核心区的位置：第下二层。 很快他的身影便出现在电梯中，他朝电梯上面角落里的摄像头挥了挥手，摄像头“啪”的一声爆出一团火星。 电梯正在下降中，忽然间停住，照明灯也随之熄灭。 张赫眉头一皱，身形忽地跃起，向上轻轻一拍，电梯顶部的检修口“嘭”地破碎，露出一个方形的洞口。他顺势抓住洞口的边缘，身形如一股轻烟般飘了出去。 忽然电梯又被重新启动，继续向下，最终停在了地下二层。 电梯门打开，“哒哒哒……”无数子弹雨点般打在电梯里。片刻之后，在一声呼喝下射击停止了。一抹淡淡的影子从上方的洞口漂出来，闪电般出现在门外的士兵之间，只是划了一个弧线，十几名持枪的士兵纷纷倒地。 淡淡的影子微微一顿，现出张赫的身形。 他举目四顾，看到远处一道玻璃门后站着几个穿着白色防护服的人。为首的那人手中似乎拿着个遥控器似的东西，他看了张赫一眼，在手中的那东西上按了一下。 张赫心中一惊，瞬间将速度提到最高，猛地向后退去。但是与他想的不同，并未有任何爆炸发生，而是旁边有道厚厚的灰色金属门“嗒”的一声自动打开了。 “嗷……”伴随着一声凄厉地巨吼，一个庞大的身影从门中跨了出来。 这是一个高大健壮的有些夸张的巨汉，第一眼看到那个光头，张赫忍不住心里一沉，他还以为是光头变态，但是又仔细一看，并不是，而是一个比光头变态还要健硕一圈的家伙。 但是这个巨汉的双眼竟是血红色的，面目浮肿而呆滞，看起来完全不像正常人。 看到张赫，巨汉血红的双眼中瞳孔瞬间收缩，张开双臂扑了过来。仅仅是两步就跨过了5米的距离。一只如蒲扇般的巨掌带着风朝他头部拍来。 张赫眉头微蹙，挥手一挡。 他能看出巨汉出现的有些怪异，似乎本来是被关起来的，然后被那个拿遥控器的人放了出来。而且巨汉的神色不像正常人，似乎没有清醒的意识。结合这里是个生化研究基地，张赫猜测这个巨汉的来历有些不同寻常。 巨汉的速度在他看来不值一提，不过他还是忍不住想再试试巨汉的攻击力。 第213章 获得数据 巨掌狠狠地拍在张赫格挡的左小臂处，两者相撞发出“嘭”的一声巨响。张赫脸色微变，巨汉的力量出乎他意料之外的大。 不过也仅止于此，对他来说，只有蛮力没有速度的巨汉对他毫无威胁。 于是他不再迟疑，身形一晃出现在巨汉一侧，一脚将他的大光头踢的像个烂西瓜。 玻璃后面的那几人看到这一幕都被惊的呆住，巨汉的威力他们最清楚了，怎么可能不到两秒钟就被人打烂了脑袋？他的身体有多硬他们都很清楚。 转眼间张赫就出现在玻璃门外，那几人看起来有些慌张，不过却没有扭头跑掉，似乎对玻璃墙的坚固很有信心。 张赫试探地在玻璃墙上弹了下手指，一声脆响后玻璃上出现了一个白点。看到这一幕，墙后的几人脸色有些发白。 张赫猛地一拳打在白点的位置，“喀喇喇……”玻璃上以白点为中心向周围漫延出无数扭曲的裂纹。墙后的众人发出一阵惊呼，争先恐后地向后面跑去。 “嘭！”张赫又是一拳击出，无数玻璃碎片暴雨般四散飞开，玻璃墙整个粉碎开。 穿着白色防护服的那几人马上要冲出后面的一道门时，忽觉身后一阵冷风袭来，几人接连摔倒在地。为首那人被一只手掐住脖子，举在空中。 张赫轻轻一扯，就将那人的防护面罩扯落在一边，露出一个留着小胡子的老年男人。 老男人满脸都是止不住的惊容，瞪着张赫，口中喃喃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你是谁……” “生化实验的备份数据在哪里？带我去取。”张赫懒得废话，直接发动异能道。 出乎张赫的意料，核心生化研究数据的存储方式采取的是分布式结构，这个基地里只保存了五分之一。存储介质是一块巴掌大的长方体存储器，在老男人的指导下，张赫取自一间带有虹膜验证和指纹密码的房间里。 “另外四份数据备份在哪里？”张赫单手将那个老男人提到眼前，盯着他问道。 “不知道，那是aa级保密信息，我的权限达不到。” “那这个基地里有谁知道？” “这里没有人知道，那是超出这个基地级别的保密等级。” 闻言，张赫只好放弃了继续追查其他四份数据备份的想法。就把这一份交给许颖吧，基地里只有这一份，他也没办法。 随手扔掉没了气息的老男人，张赫收起存储器，身形一晃就消失在地下二层的尽头。 巨大的警报声此刻已经响彻整个基地。 在基地外围，十数辆装甲车和四辆坦克封锁住了所有的方向。约有百人的武装士兵戴着防毒面具，分成一个个作战小组，排成松散的环状散兵线，围拢在基地外两公里处。 四架直升机在基地上空盘旋，严密搜索着地面上的每个地方。 弗尔曼中校是现场部队的指挥官，他此刻就坐在一个装甲指挥车中，一脸严肃地盯着十几个视频屏幕。那里正播放着基地内外的实时监控，有基地内部视角，也有部队与直升机的视角。 “到底有多少人入侵了基地？”说话的是一个60多岁，戴眼镜的老人，他胸口的铭牌显示他也是基地的一员。 “博士，我们还不清楚！现在只发现了一个人！”负责操作监控视频的士兵答到。 他在键盘上操作了几下，一幅画面被放大在一个单独的屏幕上，上面显示着一个男人侧脸的特写，是从斜上方的角度拍到的，背景是基地内部的实验室。 画面中的男人正是张赫，当时他正站在玻璃墙的前面盯着里面的几个穿白色防护服的人。 “他是什么人？！”老头看着屏幕，惊讶地问道。 “还不清楚，不过我们会搞清楚的！”弗尔曼中校随口道，他拿起通话器：“我是弗尔曼中校，我命令：7、9、12、19小队以搜索队型进入基地，大鸟e1、e2提供支援，行动!” “地下三层有没有受到破坏？小心，那里若是发生泄露就麻烦了！”老头紧张地插话道。 弗尔曼中校马上又补充道：“注意查看地下三层有没有遭到破坏！有情况第一时间汇报！” “第7小队收到！……12小队收到！……收到！” 几个小队的士兵以警戒姿态迅速从几个方向冲入基地内，两架直升机在他们前面的上方提供警戒支援。 不久之后，通话器中传回一线士兵的报告声： “地下三层入口完好！地下三层入口完好！未发现目标！未发现目标！” “一层a区安全！发现三名幸存者！” “一层b区安全！” “……” 很快又有更多的士兵进入了实验楼内，不断有报告声传递回来，大部分是汇报安全，少部分是汇报损失情况。 可是弗尔曼中校心中却是渐渐地越来越沉，一种不妙的预感在他心中升起。直到地上那层及地下一、二层全部确认安全的时候，他的心彻底沉到了底。 目标呢？基地外围了那么多士兵，天上还有直升机，为什么都没有发现？目标去哪儿了？ “搜！再做一次彻底地搜查！”弗尔曼中校拿着通话器咬牙切齿地命令道。 半个月后，gb哈瓦那港，一艘远洋货轮上的一间舱房里，张赫又一次见到了许颖。 她郑重地伸出双手接过张赫递过来的存储器，喜形于色地道： “谢谢你！没想到你真的拿到了！” “那个基地里只有五分之一，它们用的是分布式存储架构。其他四份在哪里你们清楚吗？” “不清楚，不过就算知道估计也没用，经过这一次的事他们肯定会重新调整存储方式。能拿到一部分就已经很好了！这可是他们积累了40年的数据，即使是五分之一也已经是海量了。就是不清楚里面有没有最重要的那几部分。”许颖兴奋地道。 “那我的那个条件不会受影响吧？” “不会！那件事上头已经同意了就不会有变化。不过正式的实验要等到半年后，你要不要现在就和我一起回国？” “半年……？不了，我还有些事，到时我会回去的。” “好吧。那我们半年后见。” 第214章 再回城堡 离开货轮后，张赫就近进入了南美大陆。 与m国相比，南美洲国家中的神仆就少的多了。他只花了一个月时间就几乎将他们清理殆尽。 相比西方发达国家，南美洲国家有一个突出的好处，这里大部分地区的交通管制非常松散。张赫很轻松地搭乘一架民用小飞机从南美大陆的萨尔瓦多来到非洲大陆的塞拉利昂。 与南美洲相比，张赫手中的异能人名单里几乎没有非洲大陆上的人，仅有的几个也是信息不详。他来这里只是路过，真正的目标是从摩洛哥穿过直布罗陀海峡进入xby。 是的，他准备再一次到欧洲大陆去。当初他是被迫从这里逃走的，留下了许多遗憾。小熏的事不能就那样算了，所以他又回来了。 至于光头大汉，张赫也很有兴趣再见他一面，不过如果猜的不错，他现在应该还在北美。 xby、pty、f国、ydl、xl、bl、d国……除了北欧诸国，张赫花了两个月的时间将其他地方转了一遍，最终从布鲁塞尔附近穿过英吉利海峡，再一次入境y国。 站在伦敦的街头，张赫深吸了一口气，暗道：小熏，我很快就会让那些家伙付出代价！ 赫尔生物研究中心位于伦敦东郊12公里处，主体建筑占地约有5000平方米，由两栋扁平状的三层楼构成。 柯林斯是这里的安保主管，他前几天收到消息，说可能有个危险人物来到了欧洲，或许赫尔生物研究中心会成为其攻击的目标，让他加强戒备。 因为消息来自上层，所以柯林斯非常重视，将研究中心的警戒级别提到了最高级。 “柯林斯先生，所有新调来的人手都已经安排好了。到底出了什么事？有必要把人手增加两倍吗？” 说话的是个穿着全套黑色凯夫拉作战服的40岁左右壮汉，他叫奎德，是个退役的三角洲部队成员。因为他出色的履历和丰富的经验，被柯林斯招到研究中心担任安保部行动主官。 “是的，有必要。”柯林斯透过窗房盯着大门外的台阶，那里刚刚出现了一个瘦高身影。 忽然，人影仿佛气泡般融化在空气中，大楼的玻璃门“嘭”地化作满天碎片向楼内抛洒开来，大堂内的几名安保人员被惊地踉跄后退，有人还摔倒在地上。 看到这一幕，柯林斯的双眼忍不住有些发直。奎德听到声音，转头看去，马上也呆住了。 “铃铃铃……”刺耳的警铃响起来。 “来了！”奎德的反应更快一些，从枪套中拔出一把手枪冲了出去。 “啪……”让柯林斯吃惊的一幕出现了，刚刚窜出去的奎德以更快地速度倒飞回来，重重地撞在墙上，掉落在墙角没了声息。紧接着，那个身影又出现在房门处。大厅中的几个安保队员已经没了动静。 “你……你是什么人？”柯林斯吃惊地脱口道。 来的这人正是张赫，他不认识柯林斯，虽然他曾听过这个名字。但在此刻，他并不关心这个人是谁。 柯林斯只觉眼前一花，就永远地失去了知觉。 短短十几分钟后，整个赫尔生物研究中心就变成了一片死地。不管是神仆还是普通人，不管是武装安保队员还是研究人员，全部安详地躺在地上。 研究中心的异状一直到24小时后才被人发现，但这件事并未被宣扬出去，被某些强力人士将消息封闭在了一个很小的圈子里。 不过后续又发生了很多不明原因死亡的个体案例，这些案例遍布在y国各处。若是有人在地图上标注出来，就会发现它们的位置形成了一个弧线，渐渐靠近了约克城。 约克城北，诺森伯兰伯爵城堡。 张赫沿着当初的路线进入城堡，他打量着这里熟悉的环境，心情有些复杂，当初来这里找小熏时的情景仍历历在目。 城堡中空无一人。 张赫站在大厅中看着地面。地面是个升降台，可以通往那座高台。但是他找不到机关控制器，所以他准备使用暴力手段。 可是当他正要发力时，忽然听到一阵电子机械声，平台开始缓缓地下降。 张赫只是微微一怔，便平静地站在平台上随着它向下降去。若是猜的不错，下面应该有个熟人在等他。 平台降到最下面，眼前是那个巨大的银色空间，高台就在正前方，一个高大的人影正站在高台顶端看着张赫的方向，宛如一尊魔神。 张赫停下脚步，冷冷地看着他，那是光头大汉。 光头大汉忽地从高台跃下，重重地落在地上，发出一声巨响，铺着银色材质的地板被砸出一个坑。 两人相对而立，隔着30多米的距离。 “你变强了很多，居然快到脱壳的程度了。”一股意念在张赫脑海中响起。 张赫眉头微皱，诧异地道：“脱壳？什么意思？” “脱壳之后你就能进入我的世界了，成为高层阶生物的一员。” 张赫心中一喜，他还记得光头大汉说过只有到了他的世界，小熏才有机会复生。 “怎么进入？”他马上追问道。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再说……你现在还差一点。” “好吧，也许干掉你之后就不差了！” 张赫的身形瞬间化为一道快如闪电般的虚影，射向光头大汉。几乎是同一时间，光头大汉也做出了同样的举动，两人的动作和速度几乎是一模一样。 两道虚影“嘭”的撞在一起，一股急速的气浪漩涡猛地爆发开来，无形的波动以二人为中心向四周扩散开来，空气被急速地挤压，发了一连串“噼啪”的响声，如同电击。 二人同时被一股巨力向后抛飞出去。 张赫向后连续两个翻滚，踉跄地稳住脚步，光头大汉的表现比他稍强一些，更早停住了倒翻的身形。 光头大汉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似乎张赫的表现有些出乎他意料之外。不过他没有放过这个微小的优势，提前发动了第二次攻击。 一颗孩童头颅般大小的拳头带着声尖啸击向张赫的头部，拳头带出的波动居然让空气隐隐产生了类似气障般的扭曲。 以二人现在的速度，即使只是一瞬间，也足够他们完成一次攻击。是以，张赫无论是躲闪，还是后退，以二人现在的速度差别，几乎都是不可能的。 第215章 光头大汉的条件 光头大汉的拳头离他还有一尺，拳风已将张赫的头发吹的向后扬起。就在此刻，空间忽然被灰色笼罩，这里的一切似乎都被凝滞，所有事物的速度都变的如同蜗牛般缓慢。包括光头大汉和张赫飞扬起的发梢。甚至连光线和空气的流动也受到了影响。 但这种状态只是一瞬间，马上就被光头大汉体内爆发出的一股波动打断了。但这为张赫争取到了一瞬间的时间。 他身形一晃，瞬间出现在左侧一米之外，躲开了光头大汉拳头笼罩的范围，同时右腿鞭子般甩出，带着一股急风抽向光头大汉的头部。 光头大汉抬手一档，顺势一拳砸向张赫大腿胯部。张赫正要团身翻滚躲开，忽然光头大汉体内又是一股波动猛地扩散开来。张赫团身的动作忽然一滞…… 张赫心下一惊，体内的八条螺旋状粒子流猛地爆起，一股强烈的波动以他为圆心瞬间冲向四面八方。两股波动的碰撞再一次引发了气浪爆炸，张赫借势翻滚出去，和光头大汉拉开了距离。 张赫一脚蹬的银色地板出现一个小坑，身形如同被拉直的弹簧般，猛然一缩，一拳攻向光头大汉的咽喉。 光头大汉仰身后闪，但却忽然又一次被灰色笼罩，他的动作从急速到缓慢，猛地一顿。张赫的拳头即将击中大汉时，一阵更加狂猛的波动瞬间出现，打断了他即将得手的攻击。光头大汉借机后退了一大步，闪过张赫拳头的攻击范围。 “停手！”一股带着强烈不甘的意念瞬间出现在张赫脑海中。 张赫盯着重新拉开两人距离的光头大汉，缓缓收回右拳也向后退了一步。眼中闪过一丝兴奋，他确实已经可以正面抵挡住光头大汉的攻击。 “不打了！”光头大汉的眼中闪过一丝嗔怒，脸上又浮现一些悻悻的神色。 张赫心中一怔，不明白他是何意。 “没想到你的精神力也变的这么强！以我现在这种状态已经没办法打败你了。不过如果回到我的世界，你肯定不是我的对手！”光头大汉的意念语气带着明显的不甘心。 张赫犹豫了一下，没有再继续攻击。他的想法和光头大汉一样，似乎也没有稳赢的办法。而且两人除了强大的攻击力和速度之外，都有办法迟滞对方的攻击动作，不可能有机会给对方致命一击。 “那你不抢种子了？”张赫试探着问道。 “没机会了。现在种子已经开始和你的本源融合，等你达到脱壳的程度，融合就会彻底完成。到时就算杀了你也无法再提取出种子。”光头大汉的语气越发的拟人化，带着浓浓的失望。 “……”张赫闻言心中有些惊喜。 这不仅仅是因为光头大汉的话，还有自己的实力终于增长到即使面对光头大汉也足以自保的程度了。虽然自己仍然无法打败他，但也不用再像之前那般只能逃跑了。 但是他仍旧没有放松警惕，继续试探道： “你不是还有那一招吗？为何不用出来？” “什么？”光头大汉有些诧异。 “就是好像隔着老远就能威胁到别人的心脏……当初我从这里逃走时你用过一次。”张赫再一次问道，他全身都已绷紧，如果光头大汉在他提醒下忽然要用那一招，那他就马上使用灰色果冻状态，然后马上掉头逃走。 光头大汉摇了摇头，无奈地道：“在神降状态下我不能用，否则这具躯壳就会解体，我就会马上脱离这个世界。” “神降？解体……脱离？”张赫大概明白他的意思，神降想必就是当初老海曼在这里做的那次仪式，就是那次，这个光头大汉才来到这个世界，侵入了这具躯壳。而解体想必就是指这具躯壳会坏掉，而他真正的原形，就是那些黑线估计就会马上被迫回到高层阶世界。 “你的本体就是那团黑线？”张赫忍不住好奇的问道。 “当然不是！那只是我一部分精神体，本体可来不了你们这里。” 张赫感觉光头大汉对他的态度有些奇怪，不仅有问必答，而且此次见面也没有再称呼他爬虫。莫非这都是因为自己现在的实力已经可以和他比肩的原故？ 不论是什么原因这都是一个好的变化，他可以趁机多向他了解一些高层阶世界的事。 “你们高层阶生物的本体是什么样的？”张赫对此非常好奇。 光头大汉听到这个问题的反应有些奇怪，似乎觉得很好笑却又努力不表现出来。这让张赫感到有些诧异，他盯着光头大汉，努力观察他的面部表情。 但光头大汉的异常只是一瞬间，马上又变成那副呆板的表情，道： “等你进入高层阶后自然会知道的。” 张赫闻言一怔，先前光头大汉都是有问必答，这个简单的问题怎么忽然不回答了？他总觉得光头大汉好像是故意的，似乎刻意要让他把好奇憋在心里。 他这种反应在张赫看来完全是非理性的，怎么看都像个女人的做派。于是，张赫忍不住心中闪过一阵恶寒，后背起了些鸡皮疙瘩。 “如果你想知道怎么进入我的世界，那就要帮我做一件事。” 张赫又是一愣，刚才他还不想告诉自己，这会又提出交换条件，这种多变的性格越看越像女人。 他忍不住道：“你……你到底是男的还是女的？哦……或者说是雄性还是雌性？” 光头大汉脸色忽然变的有些难看，似乎这句话点到了他某个痛点。 “你少废话！你到底想不想知道如何进入我的世界？”光头大汉一脸的嗔怒。 “想，想……好吧，要我帮你做什么事？”张赫举手作投降状，他越来越觉得和光头大汉交流就像是和一个女人在谈话。 但是小熏的事始终在他心中排在前列，进入高层阶世界把小熏复活是他首要考虑的事情。 “帮我除掉一个魔族！” “魔族？！”张赫惊讶万分，魔族是什么东西？这个名词他还是头一回听说。 “是一种我们来自我那个世界的生物，它们很危险，算是我们共同的敌人……” 光头大汉将克拉克维尔地下基地发生的一切，以及魔族的来历详细地告诉张赫。对光头大汉来说，现在他的首要目标已经从张赫变成了那个魔族生物。但仅凭他自己现在的力量不足以对付那个魔族，张赫却是唯一有实力能帮助他的人。 张赫吃惊地听着光头大汉的讲述…… 第216章 背后的隐秘 原来在光头大汉所在的高层阶世界中，居然还有能与他们实力相当，甚至更胜一筹的种族，就是所谓的魔族。 光头大汉所在的种族也叫人族，而且他们与当前世界中的人类非常相像。这是因为当前世界中的人类本来就是用他们的部分基因与当前世界中的古生物融合创造出来的。 “你说什么？！”张赫忍不住惊骇地叫出声来。 他忽然想起“当母德”对他说过的那两个生物学猜想：……也许人类并非是像达尔文所说由类人猿进化来的，而是在起源时受到了一些外来因素的影响，才有了后来的人类…… “人类真的是你们创造出来的？！”张赫皱起眉头，忍不住再次确认道。 “不错。”光头大汉点头确认：“你们是我们人族的分支。” “那神仆和恶魔血脉拥有者是怎么回事？他们为什么要互相残杀？他们也都是人类的一员。”张赫从来没像今天这样，连续被如此多的信息震惊到。 “什么恶魔血脉拥有者……”光头大汉似乎对这个称呼有些不屑：“他们只是一些拥有旧历人基因的普通人类罢了。” “旧历人？”张赫已经有些麻木了，光头大汉不断抛出的信息一个比一个令人震惊。 光头大汉不知是出于什么心态，毫无隐瞒的告诉了他这么多内幕。张赫猜测这可能是因为他的实力已经接近所谓的脱壳程度的原故，在某些方面上讲，光头大汉对他已经有了一定的认同。 另外估计就是光头大汉真的很需要他的帮助，莫非那个魔族厉害到光头大汉也对付不了的程度？ “旧历人是你们新历人之前的那一批人类，你们可不是唯一被我们创造出来的。旧历人比你们强大很多，但是他们的繁殖能力不强，本源能量的活性也不高，不太符合我们的需要，所以我们又创造出了你们新历人。但是清除旧历人时，他们留下了一些和你们新历人的混血后代，慢慢的就成了所谓的恶魔血脉拥有者……” 张赫嗔目结舌地听着这番话，心中掀起一波波惊涛骇浪。 旧历人……九黎人……，原来九黎人也不是正确的叫法，真正的叫法应该是旧历人！这种称呼才是高层阶人族传下来的叫法，而在人类漫长的历史变迁中，被传成了九黎人这个称谓。 而且九黎人也并非完全的旧历人，只不过是旧历人与新历人的混血后代而已。 据光头大汉说，神仆或是叫邪魂的这种人类，是他们后来专门为了清除旧历人混血后代，特意改造的一些新历人人类。因为这些混血后代继承了旧历人本源能量活性不高的特性，对他们的新历人后代会造成一定的污染。 像当前这种低层阶世界有很多，都是高层阶人族在不断的探索中发现的。他们会对这样的世界进行一定的清理，然后投放创造出的人族分支。 这些人族分支会在不断的繁殖过程中不断增加数量级，从而为他们培育更多的本源能量。而本源能量是高层阶世界里最重要的一种能量，甚至可以称得上是支撑高层阶世界运转的基础能量。它不仅可以用来制造和维系一些重要的设施，还是高层阶生物的力量源泉。 在张赫听来，似乎有点像这个世界里的电能和石油，不过本源能量明显是一种生物能量，用途又比电能、石油广泛的多，比如它能让高层阶生物变的强大。 但他也有一种不太舒服的感觉，似乎人类被当成了圈养的牲畜一般。 “你说的本源能量是不是指人类的灵魂？”张赫甩掉那种不舒服的感觉，继续问道。 “是的，你们称它们为灵魂。” 张赫心中一沉，虽然他已经提前猜到，可是听到光头大汉承认还是觉得有些惊骇。这和他吸收一些神仆的灵魂不同，这可是涉及到整个人类。 “你们……怎么收取人类的灵魂？”张赫觉得有些口干舌燥，脑海中浮现出一幅恐怖的画面，无数的黑线从天而降，如密密麻麻的藤蔓般在虚空中乱舞，分别插入一个人类的头颅…… “在低层阶世界的外围，有一道回收机制。凡是死亡的人类，他们的本源能量就会被回收。再通过一些设置好的渠道导入高层阶世界中……” “……不过在整个低层阶世界被设置好回收机制后，我们也无法再轻易进入这里了。否则我也不会通过这种方式来到你的世界，造成我只能保持五成的力量，无法打败你。”光头大汉的语气中还是带着些不忿，似乎对没打败张赫有些耿耿于怀。 但张赫此时的心情却有些沉重，因为光头大汉的话让他想到了养蜂。高层阶人类就是养蜂人，人类就是蜜蜂……人类在努力发展自己的族群，占领这个世界时，却不知自己只是养蜂人养的蜜蜂，自己住的蜂巢只是养蜂人打造的蜂箱，辛苦产的蜂蜜只是养蜂人的甜品，而不断壮大的蜂群也只是养蜂人想要更多的蜂蜜…… 光头大汉的意念仍在源源不断地涌入他的脑海中。 据他讲，在高层阶世界中，魔族是一种与他们截然不同的生物，它们不事生产……或者说不擅长寻找、建设低层阶世界，只喜欢掠夺。而掠夺的目标就是人族及人族设置好的低层阶世界。 它们就像蝗虫，只是将本源能量掠夺一空，至于之后这个世界变成什么样子，它们才不在乎。所以光头大汉才说，魔族是他们共同的敌人。 张赫的神色变的有些严肃，他已经认识到光头大汉所说的魔族的危险性。如果说养蜂人只是拿走蜜蜂的一些蜂蜜，那魔族就是燕子、蜂虎、山雀等食虫鸟类。 “那个魔族在哪里？”张赫沉声道。 “我的神仆们还在寻找，暂时还没有消息。魔族善于隐藏，它可以通过吸取你们人类的大脑了解你们的信息，甚至还可以通过吸取你们人类的精血变成你们的样子……” 张赫闻言有些骇然，居然还有这种可怕的怪物！ “不过它首要的目的还是要打通维障，好通知高层阶世界的魔族。我发现你们的科技力量发展很高，居然有能短时间内打破维障的办法。所以我担心它可能会利用你们的科技力量……” 第217章 回国 “什么样的科技力量？怎么利用？”张赫对这一点有些好奇。 “比如就像克拉克维尔地下基地的大型粒子对撞机……它很可能会冒充一个人类参与到这种科技实验中，在进行实验时借机打通维障。” “你总是提到的维障是……？”张赫的心中隐隐有种不太好的感觉，但是一时半会还没想清楚。 “是让低层阶世界和高层阶世界间保持平衡的一种力量，就像一层虽然薄但很坚固的膜，阻隔着两个世界。在发现低层阶世界的初期，我们会耗费大量的能量暂时打通维障，以便对这个世界进行清理和改造，以及生命的投放、回收机制的设置。但是完成之后就会恢复维障的存在，两个世界也就无法再连通了……就像我这次来，即使依靠着神仆与我们的联系勉强打通了一个小口，也只能通过一部分本源，而非实体。” 张赫忽然想到那种不太好的感觉是什么了，刚刚光头大汉说过，这个魔族是通过克拉克维尔基地的大型粒子对撞机实验来到这个世界的，而国内几个月后就有一次更大型的粒子对撞机实验。那个魔族不会跑到国内去了吧？ 想到这里他的脸色变的有些难看。 “你想到了什么？”光头大汉显然发现了张赫的表情变化。 张赫迟疑了一下，将他知道的这件事说了出来。 没想到光头大汉居然也知道这件事：“这事我知道。克拉克维尔的大型粒子对撞机现在处于关闭状态，欧洲的那座粒子对撞机规模最小，效率也最低，只有华国新建的那座粒子对撞机不仅规模大，能效高，而且很快就要正式启用，所以那个魔族很可能会想办法混进去……” 张赫脸色微变，他不清楚这几座粒子对撞机的事，但是按光头大汉所说，这种可能性很大。 “……你们华国是阿苏人基因延续的种族，而我这个躯壳却是艾瑞伯人的。我的神仆说在这个世界里，每个种族间的隔阂比较大，如果我要进去华国的粒子对撞机实验室需要一些比较麻烦的沟通，这需要时间。” 张赫点了点头，他明白光头大汉的意思。 “是的，我们属于不同的国家。不过……你说的阿苏人和艾瑞伯人的基因延续，是指当初人类被创造出来时使用的你们的基因吗？” “没错。这个世界当初被我们清理过，所以你们人类没有了天敌。可能就是因为这样，才让你们始终无法一致。” “哦……也许吧。”张赫对这个话题不是太关心。人类的问题很复杂，或许光头大汉说的有道理，但是他觉得应该不仅仅是这个原因。 “看来我该回去了……”张赫道。 “你离脱壳还差一点，最好不要单独接触那个魔族，还是等我和你一起吧。” 张赫想了想，点头道：“我明白，我先回去处理一些事，你这边安排好了通知我。” 张赫之前想过再次面对光头大汉后的几种可能，一种是再次逃走。一种是双方都无法奈何对方。如果是后一种，那他就会借机处理掉老海曼等人。 可是却从没想过双方会从敌对变成合作关系，谁知这最不可能的情况却出现了，这都是因为出现了一个双方共同的敌人，魔族。 所以他原本想通过清除老海曼等人再一次提高自己的计划就只得放弃。 离脱壳只差一点吗？张赫将视线转向了东方。西方的神仆已经被他清理的差不多了，包括那些异能人和撒旦教，除了老海曼等人。 但是东方却还有大量的邪魂，看来只能用他们来获得提升了。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地区他没有去过，就是东欧。他准备从那里回去，一路上看看能不能有所收获。 告别光头大汉后，张赫开着车驶向东欧方向。 东欧的人口稀少，他只挑一些人口较多的大城市，也没有刻意地多停留去搜索神仆，所以行进的速度很快。 布拉格、布达佩斯、基辅、明思克、莫斯科……然后从第比利斯穿越巴格达来到新德里。 yd是个人口大国，张赫的收获还不错，至少比那些东欧国家多很多。所以他多花了一些时间在这里。然后又从东南亚一路到东京、首尔……最终回到了国内。 京城，晚上6点，时值下班高峰期，路上的车流有些拥挤。 外交部大楼内还有许多人没有下班，许多房间都亮起了灯。 三楼的一间办公室里，金承志正伏案修改着一份报告。最近的国际局势有些微妙，往来的电函增加了许多，他每天都有大量的工作。 他抽空端起杯子想喝口茶，却发现杯子已经空了。今天秘书小黄有个约会，金承志没有留他加班，让他按时走了。 他拿着杯子到水房洗了洗，准备回去冲杯咖啡提提神。这份报告明早就要用，估计今晚要晚些下班了。 “金处长，还在忙啊？”一个中年女人从走廊经过，笑着和他打招呼。 “是啊，还有点事，过会儿就走。”金承志也笑了笑。 他在外交部里属于国际经济司，级别其实只是副处级，中年女人叫他金处长只是一种客气的称呼。 金承志在外间秘书小黄的柜子里拿出一盒速溶咖啡，冲好后端着杯子回到里间，第一眼就看到沙发上坐着的一个人，他禁不住呆在当场。 “张赫！” 张赫苦涩地笑了笑，道：“好久不见了……大舅哥。” 10分钟后…… “虽然爷爷跟我说了一些关于九黎人和邪魂的事，可我还是无法理解你说小熏能复活这件事！”金承志双眉紧皱着低声道。 这里是办公室，他在刻意控制着说话的音量。但是他语气中压抑着的那股马上要爆发出来的情绪，张赫仍能清晰地感受到。 当初小熏的尸身运回国后已经被安葬，金承志可是亲眼见到的。但是当他把张赫的话转述给他爷爷时，爷爷的反应却甚是奇怪。后来老爷子跟他讲了一些九黎人和邪魂的事，还告诉他三叔金季东负责的一支特殊部队里就有这两种人，金承志当时对此惊讶万分。 张赫也有些苦恼怎么解释这件事，这不仅牵扯到高层阶世界、多维空间，还涉及到人类起源以及高层阶生命这些……。 若是把人类只是高层阶生命创造并圈养的生物，目的是利用人类的繁衍来不断培养本源能量这些事告诉金承志，他能否相信？张赫对此毫无把握。 第218章 金老爷子 “算了！老爷子说过，既然你说了也许就有这种可能，我也不多问你了，你马上跟我去见老爷子，我们到那里再详细谈吧。”金承志又沉声道。 张赫来见他的本意就是想通过他去见金家的那位老爷子，自是不会反对。 金承志的风格也是雷厉风行的那种，先打了一个电话，马上亲自开车载着张赫赶往了市郊。 京城西郊，依山坐落着一座宽敞的四合院。青砖红瓦，风格怀旧，周围种着许多松树，很是安静肃穆。 车辆停在四合院门口的空地上，两人先后下了车。 估计是听到车辆的声音，一个30左右，穿便衣的健硕汉子走出门来。看到金承志，他面色平和地向他点点头，然后将视线放在张赫身上，目光中带着审视。 金承志皱着眉头指了指张赫，对那人随口介绍道：“这是张赫，爷爷说过要见他。” 健硕汉子听到张赫的名字，眼神中闪过一抹惊容。但他并未多说什么，只是向两人示意了一下，带头走进四合院中。 张赫看到这一幕，猜测这人似乎比金承志还要多知道一些关于自己的事。 进入院中，张赫四处扫了一眼。他能感觉到，这个看似平静的院子里其实有不少隐藏在暗处的警卫人员。这里远远不像表面上那么普通。 张赫跟着二人来到后院，健硕汉子示意两人进入左侧的一间厢房就坐，然后他一个走进正中的堂屋。 厢房中的布置很现代，家具都是沙发和茶几，看起来这里是个待客的接待室。 虽然这里是金承志爷爷的住处，但金承志仍然表现的很规矩，示意张赫在一张沙发上坐下后，他给两人分别倒了一杯水，也在旁边坐下安静地等着。 片刻之后，一个清癯的老人面容平静地走了进来。看到一起站起来的张赫和金承志，老人的视线注视在张赫脸上，从上到下仔细地打量了他两秒钟，露出一丝微笑，向下摆了摆手，道： “坐下谈。” 张赫恭敬地落座，这是小熏的爷爷，他自然要表现出必要的姿态。 金承志连忙也为金老爷子倒了一杯水，放在他桌边。 在座的只有他们三人，金承志又是老爷子的孙子，所以老爷子便直言不讳地道： “既然你是小熏的男朋友，那小熏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先详细跟我说说吧。” 金承志闻言一怔，听老爷子这话显然是承认了张赫的身份。小熏出事前他父亲一直反对小熏和张赫在一起，出事后更是对张赫深恶痛绝。他之前还猜测老爷子对张赫至少也会有所不满，可现在听老爷子的口气似乎并非如此。 张赫沉吟了片刻，才道：“当时我去约克城找小熏……” 张赫把那段时间发生的事按时间线原原本本地讲了一遍。 讲完他当时的经历和金紫熏发生的一切之后，张赫又着重讲了光头大汉跟他说的那些话。 这些事足足讲了一个小时才讲完，张赫端起水杯喝了一口，平静地看向金老爷子。 金承志已经彻底听呆了，张赫说的那些在他听起来完全像是神话传说，这比他刚刚听到邪魂和九黎人的事时还要震惊无数倍。 金老爷子似乎也甚是震撼，脸上的微笑不知何时已经消失，换上的是一幅惊讶的表情。 片刻之后，还是金老爷子最先反应过来。 他叹了口气，默默地拿起水杯喝了一小口，道：“没想到……老三跟我说你想去现场观摩大型粒子对撞机实验，我当时还觉得奇怪，原来是这个原因。” 张赫闻言微微一愣。这件事是由许颖上报上去的，没想到金老爷子也知道。还有老爷子说的老三是谁？ 此时金承志已经恢复过来，适时地解释道：“我三叔金季东是一支特殊部队的指挥官，他那里有不少邪魂和九黎人……” 张赫这才明白，原来许颖的上级是小熏的三叔，那他听过的那个名字金承恩估计也是金家人。 “不过……”金承志蹙眉盯着张赫，道：“你说的这些是真的假的？这也太……不可思异了。人类是高层阶世界人创造出来的……还有人族、魔族……这……难以置信……” 金承志摇着头看向金老爷子，发现金老爷子面色有些凝重。金承志脸上忍不住有些色变，老爷子的习惯他很清楚，这是遇到难题的反应。莫非老爷子认同张赫的这些话？ “那个魔族我虽然没亲眼见过，但我觉得那人说的应该也是真的。”张赫平静地道。 金承志愣愣地看着他，他听出张赫虽是在回答他的问题，但言外之意似乎对他自己的话不太屑于重复。 金承志忽然感觉张赫与他记忆中的印象有了些不同，人虽然还是那个人，长相也没太多变化，可却又让他有种不甚相同的感觉。他面对老爷子的态度很恭敬，但似乎对一切事、一切人又并未太放在心上。 淡漠，一种骨子里的淡漠……若非面对的是金老爷子和他，似乎张赫连别人的想法都懒得理会。 他忽然想起张赫刚才的讲述中，曾多次提到与高层阶生物进行过厮杀、逃亡，但最后一次他却和那个高层阶生物款款而谈，并未提到两人和平相处的原因。 想到这里，金承志心中禁不住泛起一丝嘀咕。 金老爷子瞥了一眼孙子，从他的表情中似乎读出了什么，忍不住摇了摇头。这个孙子其他方面都不错，也算的上沉稳，就是有时想的还不够全面。自己说过想见张赫难道只是因为小熏的事吗？ 他转念一想，似乎也不能全怪金承志，他知道的消息毕竟不多，接触这方面的事情也不久。 刚才张赫没有讲他孤身闯入迪特里克堡生化研究中心拿到生化研究数据的事，但老爷子却知道这件事，而且他也清楚那个研究中心意味着什么。说那里是全世界防卫最严的基地之一也不为过，张赫能孤身闯入其中并毫发无损地出来，这种非人的行为已经足够说明很多事情了。 “你认为那个魔族已经混到大型粒子对撞机实验项目内部了？”金老爷子面色严肃地道，相比张赫说的其他事，他更明白这件事的重要性。 第219章 约见林聪 张赫沉吟了一下，道：“根据那个高层阶生物所说，这是很有可能的。原因有两个：一是魔族如果真的可以变化成某个具体的人，采用替代某个项目人员的方式进入实验基地内部是最方便的做法；二是凭海曼那些人的影响力，如果那个魔族在西方国家有任何动作都应该会被他们发现踪迹，不可能这么久都毫无消息。所以我怀疑它早就来到了东方，而且因为我国马上要实施的粒子对撞机项目，它有9成可能就隐藏在我国。” 金老爷了点了点头，对张赫说的那些情况分析，他也有相同的猜测。 其实当时克拉克维尔市被封闭的消息传出来的时候，他们也曾派人进行过调查。当时m国官方公布的消息是爆发传染性病毒，但是具体是什么传染性病毒却一直没有消息。 怎么可能这么巧？爆发传染性病毒的地方正好是粒子对撞机项目基地所在的城市？当时经过专业人员分析，怀疑是粒子对撞机实验采生的某种意外，可是具体情况一直没有搞清楚。现在听了张赫说的魔族一事后，那个疑问才彻底解开。 “谢谢你能坦诚地跟我说明这些情况……”老爷子对张赫点了点头：“这些事我会马上安排专门的人跟进。关于那个魔族有什么特点和弱点，怎么能更好的找出它、除掉它，你有什么意见？” “我也没见过魔族，所有关于魔族的消息都来自那个高层阶生物。他应该近期就会来这边，到时还是听听他的意见吧。”张赫答道。 其实他知道光头大汉的意思是由他们两人联手来对付那个魔族，他似乎认为以人类现在的力量根本不足以对那个魔族形成威胁。但这种话他不方便直接讲，还是等光头大汉来了由他说吧。 至于找出魔族一事，张赫不确定他能否看出魔族与普通人的区别。虽然他能看出普通人和邪魂、九黎人的不同，但对魔族他还从未有过经验。万一惊动了魔族，自己一个人又对付不了就麻烦了。 况且他回到国内也有自己的一些想法。光头大汉说他还差一点才能达到脱壳的程度，所以他想在具体行动之前试试看能不能突破这一点限制，办法自然就是国内的那些邪魂。但这个想法他也不方便透露，毕竟这代表国内将有大量邪魂被他杀掉。 距离大型粒子对撞机实验开始还有49天。 金老爷子与张赫约好下一步的安排后，告诉金承志这段时间放下一切工作，专心负责协助张赫与各方联络一事。金承志连反对的余地都没有，只得乖乖听命。 金承志带着张赫离开四合院后，不时用一种奇怪的眼神打量张赫。张赫却对其视而不见，思考着自己下一步的计划。 汽车驶进市区5环内后，金承志终于忍不住道：“张赫，你是怎么做到那些事的？你应该既不是邪魂也不是九黎人吧？” “我不是……”张赫淡淡答道：“具体原因我也不太清楚。” 虽然金承志是小熏的哥哥，但有些事他也不会告诉他。 金承志瞥了张赫一眼，对他的回答有些不太满意，张赫明显是不想与他讨论这个问题。但面对现在的张赫，他总觉得有些话难以问出口。 思索片刻后，金承志无奈地放弃了继续追问的想法：“我先安排一下你的住处，这几天你不要乱跑，或许老爷子还要见你。” 谁知张赫却没有接受他的安排，摇头道：“不用了，你就在前面把我放下就行。我还有些私事要处理，等我办完事我再联系你。” “这……”金承志闻言一愣，马上道：“那怎么行，老爷子刚刚专门嘱咐我……” “老爷子让你协助我联络，又没让你盯着我。”张赫打断了他的话，指了指路边。 金承志无奈只好靠边把车停下。张赫要了他的电话号码，推门下车走向路边的一个手机卖场。 金承志在车里看着他走了进去，猜测他是去买手机。他拿出电话拨通一个号码说了几句话，不到10分钟，一辆黑色轿车停在了他的车后面。他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后车，启动车辆径自离开了。 张赫确实是进去买手机，还顺便办了一张卡。他拿着新手机按记忆中的号码打了出去，片刻后电话中传来林聪的声音： “你好，哪位？” “我是张赫。” 电话对面传出一阵桌椅碰撞的声响，紧接着就听到林聪语气激动的话声： “张赫！真是你小子？！这一年多你跑哪儿去了？！” 张赫忍不住笑了笑，道：“我刚回来，有时间见个面吗？” “有！有！你在哪儿……好！我知道了，你等着，我20分钟后就到！” 挂上电话，张赫轻嘘了一口气。他想见林聪主要是想问问许小桐的情况。一年多前他离开时，许小桐还处于昏迷中，不知她现在怎么样了。当时他曾托付林聪帮他照应，林聪肯定了解情况，不知道许小桐是已经痊愈回江北了，还是……？他有些不敢直面这件事，刚刚在电话中都没有问出口。 20多分钟后，两人在约好的餐厅见了面。一番寒暄之后，终于还是说到了张赫最关心的问题。 “许小桐还在医院，她已经好多了……”林聪此话一出，张赫禁不住大喜。 “不过……”林聪欲言又止道：“……虽然她身体已经基本复原了，但是大脑却失忆了。医生说是因为头部受创引起的，未来能否彻底恢复还不确定，现在还处在观察期。” 张赫一怔，失忆？他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不见。 林聪很明白他的心情，一边观察他的反应，一边劝道：“你也不必太担心，失忆后又恢复的情况也常有，只不过时间早晚而已。” 张赫明白他的意思，他原本也是学生物的，失忆后又恢复记忆的情况确实不少，只不过有的时间短还好，时间长的甚至有十几年才复原的。 如果是后者，那对许小桐来说肯定是个巨大的打击。不过至少她的身体已经基本没问题了，以后仍然可以正常生活。至于记忆……如果是关于自己的那部分，忘掉也罢了，自己终究只是她生命中的一个过客。 第220章 了结前帐 告别林聪后，张赫来到许小桐的医院，他想看看她之后便开始自己冲击脱壳的计划。 透过病房门的玻璃窗，张赫看到了许小桐和她妈妈，她们似乎在说什么好笑的事，两个人都笑的很开心。看到这一幕，张赫露出一丝微笑。 他没有进去打搅她们，许小桐现在的这种状态也挺好，或许失忆也不是太坏的事情。 张赫走出医院后，拨通了金承志的电话。 “安顿好了吗……这是你的号码？好，我记下了……什么事？” “有个叫赵杰的，人称赵公子，他是什么人你知道吗？” “赵杰……赵家的那个赵杰？我知道……怎么，出了什么事？” “没什么，知道哪儿能找到他吗？” “我帮你问问，真的没什么事？那小子可是个坏种。” “真没事，我等你电话。” 张赫挂断电话，抄着兜走出医院。既然他要开启一拨杀戮，那就捎带着多捏死一个臭虫。 ………… 当日夜晚，京城的天气有些阴沉，星月全无，夜空中黑漆漆的，没什么光。 街道上却是灯火通明，道路上的车辆穿梭不息，车灯、街灯、建筑物里的灯……把整个城市点缀的五彩缤纷。 随着京城的扩建，原本开发有些落后的城南近两年也加快了发展速度。越来越多的高楼大厦出现在南三环以南，现在即使是南四环外也已经变成了商业区和住宅区。 南五环一个园林风格的会所内，林木掩映之下是一个个独立的院落。院落之间通过树林和水道分隔，分别由独立的曲折小路导向会所之外，进出都不受干扰，私密性非常好。 其中一个院落内正在举办一场派对，都是男男女女的年轻人，音乐、啤酒、美女……气氛甚是热烈。 院落外的小型停车场正对着院落的大门，这里密集地停着十几辆豪车。在其中一辆车里，雷克军正安静地坐在驾驶位上听着收音机里的音乐。 这一年多来，他凭着自己的身手和头脑终于取得了少爷的信任，成为他唯一一个贴身保镖。 赵公子对手下很大方，雷克军对自己现在的待遇很满意。虽然少爷的行事有些不太正，可他是老领导的后人，雷克军不想过多考虑那些事情。 比如刚才从一辆车上下来的那几个女孩，明显不是太情愿，却仍旧被人拉进了院子。这样的事雷克军见过的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从开始觉的有些别扭，到现在他已经能漠然视之。 忽然，雷克军的视线中出现了一个年轻的高个男人，那人从树林中缓步走出，向着院落的大门走来。 雷克军本来只是有点奇怪，为何那人没有走那条小道而是从树林里出来，可是在他与那人对视一眼后，他心中忽然警觉起来。 这辆车贴着单向膜，外面看不到里面。而且现在是晚上，外面亮车里黑。可是刚才年轻人向这边扫视的一眼，让他有种被人看了个彻底的感觉。 这种感觉很奇怪，明明不合理，却偏偏发生了。雷克军一向对自己的直觉很有信心，可是这一瞬间他却有些犹豫了。 不知出于何种心态，最终他还是下了车，在院门前拦住了那人。 “请问你是哪位？这里是私人聚会，你有邀请吗？”雷克军打量着那人道，不知为何，他总觉得眼前这人有点眼熟，可是却丝毫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不过他很快就感觉到一阵恍惚，失去了清醒的意识。 雷克军走进院落的门，四处扫视了一眼，看到赵公子和几个男女坐在水池边饮酒说笑。他直直地走过去，伏身在赵公子耳边说了几句话。 赵杰抬头看了他一眼，放下酒杯，起身向院外走去。雷克军紧紧跟在他身后。 赵杰跨出院门，一眼就看到门外站着一个腰背挺拔的年青人。 赵杰上下打量了他两眼，确定自己并不认识这人，他傲然道：“你谁啊？有什么事？” 年青人看着他，蹙眉问道：“你就是赵杰赵公子？” 赵杰心中一惊，年青人的语气和形象似乎都表明他的来历不简单。 “是我，你是哪位？”赵杰的语气稍稍客气了些。但是紧接着他就失去了意识。 院中的派对还在继续，门口却无声无息地躺着两个人，赵杰和雷克军。 次日，赵杰和他的保镖雷克军的莫明死亡惊动了京城许多人。 电话铃响起，张赫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是金承志打来的。他接通电话，电话中传出金承志有些紧张的声音： “赵杰的死和你有没有关系？” 张赫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道：“我要离开京城一段时间，一个月后回来。” 说完他就挂断了电话，金承志一口气被憋在胸口。等他再次拨打电话时，却听到电话已关机的提示。 “这个臭小子！”金承志恨恨地把手机扔在桌上。 数个小时后，张赫乘坐的航班降落在滨海国际机场。 若要寻找国内的邪魂，最方便的渠道自然是通过滨海的崔秉基。张赫有些庆幸上次来滨海时没有杀掉他，否则这次要想在很短的时间内找到尽量多的邪魂估计就无法实现了。 一年多前，崔秉基为了逃避张赫跑到了y国老海曼那里，现在过去那么久，他应该回来了吧。 上次张赫来过福瑞投资公司的办公楼，所以他还是去了那里。可是让他失望的是那里已经换成了另一家贸易公司的牌子。 张赫心中猜测福瑞投资公司搬家的原因很有可能是因为自己，他正想离开再想其他办法时，忽然心中一动，转身走进那家公司。 “您好，请问您找谁？”前台的年轻女孩礼貌地招呼张赫。 张赫懒得废话，直接发动了异能：“带我去见你们老板。” 前台女孩应声带着张赫向里面的办公室走去。 看到一间挂着总经理室牌子的办公室，张赫挥手打发走前台女孩，直接推门而入。 室内的办公桌后坐着一个40岁左右，戴眼镜的中年男人。 他看到张赫推门而入，双眉紧皱，语气严肃地道：“你是谁？怎么不敲门就进来了！” 第221章 游轮 张赫没有理他，故技重施发动异能，道：“你知道福瑞投资公司吗？” 中年男人痛快地答道：“知道。” “你和福瑞投资公司有什么关系？”张赫试探着问道。 “我的公司实际上是福瑞投资公司的纪总投资创办的，我只是名义上的总经理。” “纪总？他的名字是什么？” “纪冲。” 纪冲？张赫觉得这个名字有些耳熟，他思索了一下，很快就想起来了。上次来滨海杀掉那个叫丛英倩的女人时，她说和崔秉基一起去y国的就是一个叫纪冲的人。 “纪冲为什么要你办这家公司？他跟你说过什么？” “他说如果有人来这里找福瑞投资公司，让我第一时间通知他。” 张赫忍不住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没想到他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走入这家公司问问，居然这么快就抓住了崔秉基他们的小尾巴。这个叫纪冲的人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他很快从这位名义上的总经理口中打听到了纪冲的下落，原来不仅福瑞投资公司搬离了这里，纪冲还另外重新成立了一家新的投资公司，叫新城投资。新城投资成立后，慢慢接过了大部分福瑞原有的业务，而福瑞则慢慢变成了一个接近空壳公司的存在。 现在以纪冲为总经理的新城投资替代了福瑞公司原本在滨海的地位，而福瑞现在甚至连个像样的办公地点都没有。 于是，张赫很快找到了位于另一个区的新城投资公司办公地点。他在这里并未找到纪冲，但是确认了纪冲确实是这里的总经理。 张赫毫不客气地用异能筛选了一遍，终于在一个女性财务人员那里有了收获。她曾因工作原因，去过一次纪冲的住处。 纪冲住在滨海城西一个独栋别墅里，为了隐秘行迹，这栋别墅都是用别人的名字登记的。但是张赫根本没有通过正规渠道调查的想法，直接粗暴地利用异能，所以他的这些手段都白费了。 抓住了纪冲，张赫很快就探明了崔秉基的住处。崔秉基在y国待了数月，自从他看到张赫从城堡中逃走，又被光头大汉、海曼先生追杀，便放心地回了国。 可惜他安稳的日子仅仅过了不到一年，张赫就找上门来了。看到纪冲带着张赫闯进他的房子，崔秉基绝望的脸色大变。 “你……” “原来你就是崔秉基。”张赫微笑着道。他挥了挥手，面色木然的纪冲瞬间昏倒在地。 崔秉基吓了一跳，警惕地看着张赫。张赫却微笑着解释道：“他没事，只是暂时昏过去了。” 崔秉基苦涩地一笑：“久仰了，张先生。” “崔秉基先生，如果你不想死，就帮我做一件事。” 崔秉基面色一僵，继而大喜，连声道：“好，好，请说，您需要我做什么？” “你能联系到多少邪魂？” 崔秉基闻言又是一愣，不知张赫是何意。稍顷才喃喃答道：“大约有500人。” “哦？”张赫眼中一亮，这个数字让他有些惊喜。 “很好。10天之内，你安排一条大船，把这500人集中到船上开到公海。” “……这，这是为什么？” “你不必问这么多，办完这件事我们就算两清了。” “可……可是有一半人我虽然能联系到，但他们却不是我的人，不会听我的。”崔秉基解释道。 上次的事之后，崔秉基的整合计划失败，他的实力不仅没有变强，反而有所下降。不过他们长期经营下来，到是能联系到不少邪魂。 “那是你的问题。记住，你只有10天时间。”说罢张赫身形微微一晃，像团烟雾般缓缓散开，整个人消失不见。 崔秉基被这一幕惊的呆若木鸡，良久才清醒过来。 崔秉基将纪冲唤醒，纪冲醒来后完全不记得之前的事情。等崔秉基将张赫来过之事告诉他之后，纪冲大吃了一惊。 “他杀了英倩，我不相信他！”纪冲恨恨地道。 “不相信他又能有什么办法？如果他不是有事要我们做，今天估计就是我们的死期了。”崔秉基一想到张赫的脸，心中就忍不住颤栗。 纪冲阴沉着脸，想了想道：“我们不能逃走，他肯定会盯着我们。但是我们可以借着500个邪魂聚集在一起的机会，利用人数优势对付他！” 可是当他看向崔秉基时，却发现崔秉基脸色有些灰暗，正呆呆地出神，似乎完全没有听到他的话一般。 “崔总……崔总？”纪冲连声唤道。 崔秉基叹了口气，又摇了摇头，有气无力地道：“没用的，你不知道他现在有多可怕。就算500人能对付他，可是如果他要逃走，我们也拦不住他。” “那……那怎么办？要不联系海曼先生求助？” 崔秉基眼中闪过一抹亮光，生出了一丝期待。他拿出电话拨通，等了片刻，电话被接通。 “……对，是这样……什么！？海曼先生，怎么会这样？！……那……好吧……”颓然地挂断电话，崔秉基脸色灰暗地看着纪冲，道： “海曼先生劝我们按张赫的要求做。” “啊！怎么会这样！？”纪冲的脸色也变的很难看。 不管崔秉基和纪冲的心理如何挣扎，最终他们还是开始操作张赫要求的事了。他们编造了一些理由，通知那些能联系上的邪魂，说要在7日后举行一次聚会，地址在滨海海边的一艘豪华游轮上。 虽然通知到的人并未都赶来，但仍然有近500的数量。 七天后，一艘大型豪华游轮驶出了滨海的码头，向公海方向驶去。 崔秉基和纪冲站在码头上一栋高高的建筑内，透过玻璃窗看着驶离码头的游轮，好像在看一个驶向地狱的铁棺材。他们没有上那艘船，反正张赫并未要求他们一定要在船上。 数个小时后，那艘游轮因不明原因发生了剧烈的爆炸，在救生船来到之前就倾覆了。虽然后续的搜救行动仍会继续，但是遇难者的生还机率会降低许多。 崔秉基和纪冲认为船上的人不是生还机率低，而是根本没有。 第222章 沉船 这艘沉没的游轮叫“旅行者号”，承载3万吨，可容纳人数为1000人。这么个庞大的家伙沉入海中，救援工作至少需要数十艘大大小小的救援船只和数百人的救援队，其中包括大量专业人员和设备，是一项很复杂的工作。 李铁和彭志武是东海救援局下属一支救援小队的成员，他们是国内顶尖的潜水员，参与过许多次海下救援行动。在加入救援局之前，两人曾受雇于一家大型国际海洋打捞公司，有着丰富的海下工作经验。 此次救援行动，他俩所在的小队也是主力救援队伍之一。说是救援，其实现在的工作已经主要变为打捞遇难者的遗体。救援行动主要集中在海面附近，打捞工作则不同，主要是在海底。 连续三天的救援行动，让两人都感到深深的疲惫。这几天他们休息的时间很少，各个小队的工作都很繁重，只能分批得到短暂的休整，尤其是像他们这样冲在第一线的救援队员。 两人刚刚完成一次休整，接到通知要他们20分钟内赶到一线，这次的任务是要探查游轮三层的后半部分。 游轮沉下海中时是倾覆状态，也就是倒置的，原本的三层现在变成了倒数第二层。这里的水压更高，破损更严重，环境也更复杂。 “听说上面调来一艘小型潜水艇配合后续的救援行动。”彭志武边走边道。 李铁点点头，这个消息他也听说了。如果有潜水艇配合，他们的工作会轻松许多。只是他心里始终存在一个疑惑，此次海难为何没有发现生还者？从始至终没有一个生还者，这是以前经历过的海难救援从不遇到过的。 “你有没有觉得这次的海难有些奇怪？”李铁悄声道。 “你是说没有生还者的问题吗？”彭志武坦然答道。随着时间过去，私下议论这件事的人很多，算不得敏感问题。 “估计和游轮爆炸有关吧……”彭志武猜测道：“可能是爆炸让乘客受伤影响了逃生，等爆炸情况调查清楚就知道了。” 李铁对此不置可否，他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 来到救援船的船尾，小队的人已在这里等着他们。他们帮两人穿戴好全套潜水装备，对两人比了比大拇指。 李铁和彭志武倚靠着船舷向后一倒，“噗通”两声，两人先后落入水中。 此处海域位于东海12海里之外，仍处于大陆架延伸的范围之内，深度约为200米。 两人需要潜至海底150米左右的深度才能到达目标位置。 50米……80峭……100米……120米…… 游在前面的李铁忽然停住了，彭志武有些诧异，靠近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李铁转头看了他一眼，让彭志武心中一惊，因为透过李铁的潜水服头盔面罩，他看到李铁脸上布满了惊容。 李铁向前方指了指，彭志武循着他手臂的方向看去。 前面下方大约数十米外，已经能看到游轮隐约的轮廓，庞大的体型就像一座海底的小山丘。虽然只是沉没了几天，但整艘船看起来已经有些破败，估计那次严重的爆炸破坏了船体。 忽然，彭志武也呆了呆。因为在那艘倒置的游轮中间的部位，竟隐隐透射着红光。 “那是什么？”通话器中传出彭志武模糊不清的惊呼声。 李铁摇了摇头，忽然向发出红光的地方游去。 彭志武见状一愣，想要拉住他却晚了一步。他想拉住李铁只是出谨慎的考虑，其实他的好奇心也已经快要爆棚了。于是他猛然发力，紧紧地跟在李铁身后不远处。 离游轮更近了一些，两人头盔上的强光灯在水下仿佛是两根细长的光柱，在庞大的船体上扫过。 他们已经看到发出红光的位置大约在船体的中部，根据位置大约是在第二层。彭志武看过游轮的结构图纸，第二层中段是餐厅的所在位置。游轮的餐厅非常大，和娱乐厅是相连接的，二者之内有三条通道。 起初彭志武怀疑可能是游轮的锅炉舱里是不是还有锅炉还未进水，可是看到那里的位置后他就彻底抛掉了这种猜测。 透出红光的是餐厅的玻璃窗，大部分已经碎掉，少部分玻璃还是完整的。 李铁一马当先游到一扇窗前向里面看去，随后他就停在了当场，扒着窗边一动不动地盯着里面。彭志武也在不久后游了过来，停在了李铁旁边。当他的视线投入窗内时，他也呆住了。 上下翻转的餐厅内一片凌乱，许多破碎的物品碎片散落的到处都是，甚至里面还不时漂过几具泡的浮肿的尸体。 在这片有些诡异地的空间之中，有一团鲜红色的光团浮在中间，好像一个巨大的灯泡。中间的颜色最深，像鲜红的血液一样。越向外颜色越淡，透窗而出的地方已经变成了粉红色。 中间那呈现鲜红色的部位，直径约有30米左右，而在鲜红光团的中间，有一个舒展的人体形状的影子静静地立在当中。 彭志武头脑中一片空白，被眼前的一幕彻底惊呆了。这是他从业十几年从来没有听说过的。这里可不是陆地上，而是海底。 海底的怪物？外星人？即使以彭志武一向稳重的性格，此刻也控制不住思绪往一些超自然的方向滑去。 忽然那个人体影子动了动，彭志武忍不住颤抖了一下，他只觉后脖颈的肌内有些僵直，冷汗顺着脊背向下流。 不等他惊呼出声，那个人影忽然像婴儿般团缩起来，就像一个人在弯腰曲腿一般。接着，人影的身体猛然绷直，四肢用力伸展开，昂头似乎要发出一声嘶吼。 “嘭！”以人影为中心，一股强烈的震荡波向四处急速扩散开来。周围的杂物、尸体、碎片……飞射开来，如同一场爆炸一般。 仅剩的一些玻璃窗“啪”地碎成无数片向船体外射去，无数水流打在船体上，居然让船体一些薄弱的地方接连发出一些开裂声。 窗外的李铁和彭志武来不及躲闪，只觉得一股强烈的水浪扑面而来，将两人打飞了出去，抛飞到距离船体20多米的地方。 两人瞬间就昏迷了过去。 第223章 脱壳 红色光团已消失不见，一个赤身的人体出现在原本光团所在的位置。 他的身体高挑，肌肉呈现流线型，黑发漂扬，双目紧闭，最诡异的是他前额正中还长着一只竖眼，如血一般鲜红。 但是看他的面容，却是张赫无疑。 他缓缓睁开双眼，双目如电，顾盼生威，气质与以前截然不同。若说张赫之前气质冷冽、坚定从容，那此刻的他就像被重塑了一般，带有一股蔑视一切的淡然。 他缓缓抬起右手的手掌，伸展，握紧……他能感受到里面蕴含着强大的能量，远远超出他之前的程度。 这个身体对他来说还有一丝陌生，虽然他对它的每一颗微粒都能清晰地感知和把控，但是这个身体已经脱离的身体的意义，是一种全新的存在。 三天！他在这艘沉船中待了三天。 为了避免一些现实中的麻烦，他刻意等到游轮驶到公海才动手。让他意料不到的是，几乎是在他动手之后，游轮就发生了剧烈的爆炸。 虽然因为爆炸死了一些邪魂，但张赫依靠他超自然的速度还是抢到了300多个。幸好就是这300多个邪魂足够让他补齐了最后一块短板，达到了发生最终变化的要求，脱壳！ 当他体内鲜红粒子流发生剧烈变化时，张赫心中忍不住大喜。 粒子流这一次的变化和以前任何一次都不相同，它们不再保持螺旋状的形态，而是骤然压缩成了一个点，然后又骤然爆开，所有的粒子呈散射状均匀地密布在他身体的每一个细胞。 紧接着，从核心到外围，一层一层的粒子依次膨胀，雾化，它们彼此之间开始相连、相融，似乎连成了一个整体，一个一个、一层一层，由内到外……最终，他体内所有的粒子都变成了一团雾一般的存在，密布在他身体的每一处。 他的身体好像在融化，肉体的细胞中每种成份都在粒子雾气中融化，渐渐地融为一体。再也分不清粒子和身体生物成份的区别。 身体的变化似乎结束了，张赫感觉身体变的轻盈无比。 这整个过程非常缓慢，足足花了三天的时间。但是沉浸在其中的张赫对时间全无概念。他的眉心开始跳动，仿佛一颗年轻的心脏般持续而有力。 在一阵轻微的疼痛中，他的前额处忽地一凉，一个崭新的世界出现在他眼前。 一张棕红色的真皮沙发在他前面不远处漂过，张赫好奇地打量着它。 沙发的质量不错，泡了几天水仍然基本保持着原本的样子。但是沙发朝向另一面的地方却露出一截内部的木质框架，外面的皮子已经开线了。 可是这是与张赫相对的另一面，而非朝向他的一面，但在他眼中却仍旧是一览无遗。 沙发在他眼中并不是透明的，不知为何，它的每个角度、每个朝向都被他看的清清楚楚。上、下、左、右、前、后、里、外……每个地方，真是一种矛盾的感觉。 在他眼中，沙发与他的距离也很奇怪。看起来大约在他前方5米之外，可是又似乎近在咫尺。张赫有一种感觉，好像自己一伸手就能碰到它。 他好奇地伸出手试了试，明明没有碰到沙发，可却偏偏有触到的感觉。张赫心下大奇，忍不住微微一捏，沙发“咔嚓”一声碎裂开来。 张赫心中又惊又喜，周围漂浮的东西很多，都是原本船里的物品和碎片。他站在那里，双手在空中连抓几下，碎裂声连响，凡是被他盯上的东西无不变的粉碎。 张赫心中想起当初从无头伯爵城堡的地下空间逃出时，光头大汉曾隔着很远向他发动攻击，当时他只觉得心脏附近一阵冰冷，若不是躲的快，很可能心脏就要受到重创。原来光头大汉就是这样做到的！在他当时的眼中，自己的身体估计也像这个沙发一样。 他又瞄上了一具漂浮的男尸，曲指轻弹，尸体的心脏部位“啪”的一下变的粉碎。 张赫兴奋地仰天发出一声长啸，震的海水四处激荡，在他头顶形成一个数米方圆的无水空间。 他身形微晃，一道白色的弧形水浪划过，他的身影便消失在原处，出现在船舱的窗外。 他在水中朝着远处漂浮着的两个昏迷的潜水员招了招手，李铁和彭志武的身体如两条箭鱼般射向张赫的方向。张赫不待他们靠近，双脚微蹬，身形飞速地向上方射去。而李铁两人的身体像被两根绳子牵引一般，转了个弯也跟着朝上方射去。 三人的身形一上二下，在海水中仿佛三支火箭般直冲向海面。在他们身后的海水中，是三道长长的白色痕迹。 海面上，救援小队的其他队员正趴在船舷边紧张地盯着海面。 刚刚水面上几次出现冒出的气泡，好像下面有什么动静。可是他们通过通话器呼叫李铁二人，却一直没有反应。已经有另一组的潜水员赶来了，正忙着穿戴装备，准备下水去寻找他们。 忽然海面上相距不远的两处翻涌出两股浪花，两个人影冒出来，漂浮在水面上。 救援小队中有人看到这一幕，急忙指着那里大叫起来。救援船很快靠拢过去一看，那两人正是李铁和彭志武，只是两人似乎都处于昏迷状态。 众人七手八脚地把两人拉上来，帮他们脱掉装备，试了试脉搏，似乎还算正常。 “快去叫医生！”一个年纪大些的队员大声吩咐了一句，他和另一个人已经开始要给彭志武两人做心肺复苏了。 谁知没等他们按两下，李铁和彭志武两人就先后醒了过来，众人见了这才放下心来。 “志武！李铁！你们没事吧！？” 李铁两人看了看身边的几人，又对望了一眼，才反应过来他们已经回到了救援船上。 “你看见了吗？！”两人惊惧地同时问向对方道。 “看见了！”两人又同时答道。 这一幕让其他人看的莫明其妙，不知道两人是怎么回事。 不提救援船上的这一幕混乱，张赫此刻却已身在数海里之外，陆地就在他眼前不远处。 第224章 粒子对撞基地 黔州，位于华国西南，地势西高东低，山多地少，90%以上的地方是山地和丘陵。 首府黔阳市机场，一架客机刚刚降落在跑道上。飞机上下来二十多人，其中一多半是外国人，有男有女，绝大部分年纪都已过半百。最引人注目的是其中一个身高足有两米的光头大汉，身高体壮，气势凌厉。 这伙人显然并非普通乘客，他们下机后有专人来接，并引导他们通过一条专门的通道离开机场跑道。 通道出口处停着一辆大巴车和两辆警车。待众人上了大巴车后，两辆警车一前一后护卫着大巴车驶出机场，上了高速。 一行车队又行驶了两个多小时，进入了黔阳一百公里外的山区。沿着一条新修筑的高质量道路，车队左拐右拐，在山路中穿梭，最终来到一处山坳里。 这里四面环山，山峦如黛水波清，风景秀丽非常。山坳正中修建着一些建筑，看样子像是一个大型度假村。 车辆经过两道军人护卫的岗哨，驶进度假村中，停在一栋三层楼前的平台处。 大巴车里的依次下了车，一边四处张望，一边议论纷纷，似乎正在夸赞这里的景色。 只有那位光头大汉对周围美丽的风光视而不见，反面紧盯在楼门外站着的一个年青人身上。 年青人正是张赫，此时他恢复了平时的样子，额头上的红色竖眼已经消失不见。他也是刚到这里，是由金老爷子派了一辆直升机送来的，比这班人也就早到了不到一小时。 他返回滨海后又一次找到了崔秉基和纪冲，原来游轮上的爆炸是纪冲的手笔。张赫弹指间将两人灭掉后才回了京城。 看到光头大汉从大巴车里出来，张赫向他挥了挥手。 光头大汉此来是以y国科学家的身份来的，与他同车来的那些人都是各国的科学家。大型粒子对撞机实验被华国列为国际合作项目，参与的人员中邀请了许多其他国家的科学家。 不过光头大汉的真实身份并未瞒着华国官方，前有张赫的通气，后有y国的官方沟通，在某些层面上，他们两人来此的目的是经过有关部门首肯的。 尤其是在光头大汉向华国有关人员提供了部分神秘的监控视频后，这次沟通很快就顺利地达成了某种合作。 当然，基地也提前布置了许多华国的特殊人员。他们或是伪装成警卫，或是伪装成工作人员，或是伪装成科学家，分布在基地的各处。除了同样想找出隐藏的魔族之外，也想监视张赫与光头大汉两人。 送张赫来此的人就是其中之一，而且他和张赫也有一些关系。他的名字叫金承恩，是金紫熏和金承志的堂哥，也是许颖的同事。有了这些关系，张赫对待他自然和别人不同，双方的沟通还算畅通。 光头大汉眼露惊容，紧紧盯着张赫，大步走了过来。 金承恩看到这一幕，走到张赫身边，警惕地打量光头大汉。但是张赫和光头大汉显然都没有在意他的反应，两人只是看着对方，心无旁骛。 “脱壳！不对，不是脱壳！奇怪……”光头大汉满含惊异的意念在张赫脑海中响起。 “不是脱壳？！那是什么？”一股略带诧异地意念传入光头大汉的脑海中。 光头大汉双眼猛地睁大，紧紧盯着张赫，因为刚才那股意念明显是张赫传给他的。 “你……真的达到脱壳的程度了！” “那你为什么又说不是脱壳？” “因为你没有转化成纯精神体……但是你的生物体也不是原来的生物体了，好像既是精神体也是生物体，又好像既不是精神体也不是生物体，我已经看不透你了……真是奇怪！”光头大汉的语气中充满了惊叹。 张赫双眉微蹙，他大概明白了光头大汉的意思。莫非脱壳就是抛弃生物体转化成独立的精神体？可自己却不是这样，自己的身体应该是被粒子流同化了，二者合为了一体。莫非是和鲜红粒子流有关？ “肯定是你那个奇怪的种子造成的！你现在感觉和以前有什么不同？” “轻飘飘的……好像感受不到太多的重力。如果不是我刻意控制，好像要飞起来一样。”张赫思索着将自己的感受传达给光头大汉。 “那没错了，应该是达到脱壳的程度了。恭喜你，你应该已经可以进入高层阶世界了。” “谢谢。可怎么进入呢？” “你的身体和一般的纯精神体不同，恐怕无法通过回收系统进入，可以像魔族那样通过维幛通道进入。不过必须在杀掉那个魔族之后，免得它联系上那边的魔族。” “嗯，我明白。” 一旁的金承恩听不到两人的交流，在他眼中，眼前这两个人大眼瞪小眼默默地看着对方看了很久，仿佛许久未见的情人一样，却未说一句话。这奇怪的一幕让他心中仿佛有一万匹野马奔弛而过。 所有人，包括张赫都被安排在这栋楼里休息，每人一个单间，条件相当不错。稍后他们将正式进入地下基地，参观并听取实验计划介绍…… 金承恩找了个机会，悄声询问张赫道：“你们俩刚才在干嘛？他跟你说了什么？” 先前光头大汉与华国有关方面有过接触，以金承恩的身份他也知道一些光头大汉的事，了解他有意念传递的异能。 “没什么，只是随便寒暄了两句。”张赫边走边敷衍道。 金承恩狐疑地看了看光头大汉和张赫，对张赫的话有些犯嘀咕。两人呆立了半天只是寒暄？光头大汉会意念传递，难不成张赫也会？他只是胡乱一想，却不知恰恰猜到了真相。 经过短暂的休息，众人接到通知可以进入地下基地了。 进入基地前一位年约40多岁，戴黑框眼镜的中年男人为众人做了简要的说明，他自我介绍是众人此次基地之行的引导员，名字叫秦西峰，是基地中的一名工程师。 秦西峰要求众人不得携带任何电子产品进入基地。在经过必要的安全检查后，他引导着众人在楼后的一个小型站台集合。 众人分乘8辆小型电动四轮车驶入一条向山体下方延伸的道路。进入通道不久，人造光源取代了自然光，照的四周纤毫毕现。 电动车行驶起来没有丝毫声息，只有车上的通话器中不时传来首车上秦西峰的介绍声。 第2255章 进驻基地 这个大型粒子对撞机是当前世界上最大的，整个环路长约52公里，贯穿了附近的山体，项目的名字叫“希格斯粒子工厂”。 据秦西峰介绍，“希格斯粒子工厂”最大的特色就是它的加速器。 简单的讲，粒子对撞机的核心机制就是将两束粒子进行加速后进行碰撞，而将粒子加速就是该项目核心的核心。 将粒子进行加速的传统方法主要是直线加速和回旋加速。 直线加速的方式举一个例子很容易理解，比如把金属板以一定的间距平行放置并通上电，在金属板之间就建立了均匀电场。在板上各挖一个相互对准的小孔，让一个带正电的粒子从负极板的孔中射入，在电场作用下，它将运动得越来越快。当它从正极板的小孔飞出时，如果紧跟着又飞进另一个平行板电场，它将再次被加速……带电粒子每次获得的能量取决于两平行板之间的电压。 在这个基础上，如果再加一个磁场让粒子做圆周运动，然后一次次穿过两块金属板之间的电场，每穿过一次就被加速一次，这就是回旋加速。 所以要想让粒子获得更高的能量，就要把直线加速器造得尽可能长，回旋加速器造得直径尽可能大，这也是为什么粒子对撞机越建越大的原因。 不过能量并不是决定加速器庞大的唯一因素，从理论上说，只要提高加速电场的电压，在保证输出粒子能量不变的前提下，加速器完全可以造得小一些。 但问题在于实践中加速器的加速电压不能设计得很高。如果两板之间的电压太高，电场强度太大，那么金属板中的自由电子就会被电场从金属表面拽出来，射向正极板，跟正极板上的正电荷中和，这种现象有个术语叫击穿。 所以为了避免被击穿的命运，只能在安全电压下一点一点给粒子加速，于是就导致了加速器越造越大。 而“希格斯粒子工厂”最大的特点，是它的加速装置中除了延用传统加速方式之外还采用了大量的等离子加速器。 等离子体是有别于固态、液态、气态的第四类物质形态，它不像空气主要是由分子、原子等中性粒子组成，而是由带正电的离子和大量自由电子组成。 通常一个正离子所带的电荷是一个自由电子的几倍，但自由电子的数量反过来却是正离子的几倍，于是二者扯平，等离子气整体呈电中性状态。 如果把一束脉冲电子射入等离子气中，脉冲电子在前进途中要跟等离子气中的正离子和自由电子相互作用。 由于正离子的质量通常要比电子大几千倍，所以正离子基本上“岿然不动”，但那些自由电子却被脉冲电子排斥到老远。所以在脉冲电子瞬间所在的区域，正电荷的浓度要远大于负电荷的浓度，相当于脉冲电子“清扫”出一片没有负电荷的“等离子泡泡”，这个泡泡整体带正电。 这个“等离子泡泡”随着脉冲电子的运动向前移动。在它的尾部，就像一艘快艇开过之后其尾部的水迅速合拢一样，那些被“等离子泡泡”排斥出去的自由电子，等泡泡“开过去”之后，在那些呆在原地不动的正离子的吸引下迅速汇集。 于是在“等离子泡泡”里头汇集的是大量正离子，而在其尾部汇集的却是大量自由电子，一个带正电，一个带负电，两者之间就形成了很强的电场。 这个电场最高甚至可以达到每米1000亿伏特的量级，是传统加速器望尘莫及的。 于是粒子在一个等离子加速器中加速后，飞到下一个等离子加速器中继续加速……最终可以把粒子的能量加速到非常非常高的量级。这就是“希格斯粒子工厂”最特别的地方。 “怪不得魔族会选择这里，这恐怕是它最好的选择了。”张赫思索道。 地下基地宏伟的景象让所有人都吃了一惊，科技感十足的各种设备和建设布局体现了华国在此项目上的巨大投入。一些去过欧洲和m国大型粒子对撞机项目现场的科学家忍不住感叹此处基地的规模。 迎接众人的有五人，四男一女，为首的是一个满头银发的老者。他的名字叫杨仲夏，是“希格斯粒子工厂”项目的首席科学家。 杨仲夏参加过许多次国外的交流活动，众人中的许多外国科学家都是他的熟人。 “欢迎，欢迎各位！你好，斯蒂芬教授。你好，卡特博士……”杨仲夏笑着和众人寒暄。 “你好，杨博士。这是个伟大的项目，说实话，我真的很羡慕你，哈哈……”卡特博士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道。 “没错，我想这次我们肯定会有非常大的收获。”另一位也道。 “……” 张赫站在后面观察着杨仲夏那几人，他们都是普通人，体内的粒子碎光完全没有异常。不过他从未见过那个魔族，光头大汉说它可以变成任何一个人，张赫不清楚它能不能做到连体内的粒子碎光也能模拟的一模一样。 但是如果它在这里，那肯定是隐藏在基地中的华国人之间，因为这些外国科学家名单都是在近期才被批准选中进入基地的。 张赫凑在金承恩耳边轻声道：“帮我弄一份基地人员的名单。” 金承恩微微点了点头。 搜寻魔族的关键是能否提前认出他，万一认不出就必须等到粒子对撞实验真正开始后才有机会找出它，魔族肯定到那时才会露出真身，以便借助实验产生的巨大能量打通维障。 如果能提前发现魔族，张赫和光头大汉就可以暗中盯住它，在它打通通道的那一刻马上对其下手，因为张赫同样需要维障通道。 金老爷子给张赫安排的身份和金承恩一样都是基地的安全人员，以方便他在基地内到处行走。而光头大汉是顶着y国科学家名义来的，反而不如张赫方便。 跟随杨仲夏博士接待众人的四人中，一位30多岁的健硕男人就是张赫与金承恩名义上的领导，基地内部安全护卫队队长童飞。另外的两男一女分别是马健昆博士、计云博士和肖璃博士，他们都是项目的核心科学家。 童飞和金承恩、张赫分别握了握手，笑着道：“欢迎你们加入！有了你们两位专业人士，咱们这支防卫队实力大涨啊，哈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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