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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嗟叹红颜》


《每晚九点,红包等着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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嗟叹红颜 作者:清新水月间

楔子

灼灼桃花,三千繁华,却似人间只有一个他。

百千夜尽,谁为我,化青灯一座,谁倚门独望过千年烟火。

如若今生再相见,哪怕流离百世,迷途千年,也愿。

我一觉醒转,你一定就在彼岸一壶茶,等一树桃花。

鸿雁在云鱼在水,惆怅此情难寄。

我看着上铺的萧晓念着诗句,不由笑出声来:“又小资了,你那个财大的佳人就入不了你的眼。“

“你才佳人,”萧晓一头乌黑的发衬着一张我见忧怜的面容:“哎哎…青青不带你这样损人的,”她长长的睫毛下水汪汪的眼眸看着我:“人家可是男人。“

“男人。“我笑了一下:“也不嫌麻烦“

“哎,远观而不可近玩焉,你清心寡欲,这都大几了,我们的宿舍快变成白雪公主的小屋了。“

“白雪公主“我斜睨了她一眼:“什么意思”

“等着把你唤醒哟i“萧晓扑噗一声笑了起来。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我拿着枕头就朝她狠狠扔过去。

“谋害亲夫呀!“萧晓没有正形的叫了起来。

“小蹄子太坏!“我没有好气的指着她:“出门别说你认识我。“

“哎,“萧晓叹了口气:“某人的良心让狗吃了,五一节还没,全宿舍的莺莺燕燕就走光了,就我陪着你,好心没好报。“

“算你有理,“我看了她一眼:“吃人家的嘴短,欠人家的手软。“

“哦,这还差不多。“她拿出旅行包,装着东西:“你说这几天你怎么回事“

“还不是你喜欢古人闹的,这几天我老是做着一个梦,梦中出现血腥暴力的场面,紧接着一个锦衣铠甲的男子会倒在我面前。“

“好…好,我给我们的大小姐赔罪,都怨我,老是喜欢听古词古曲,这不舍命赔君子,连男朋友也不要,家也不回,陪你在这儿抢票。“

这是幻觉吗?这个梦追随了我十几天,对于一贯无神论的我,更是难解的谜团。终于,我不再等待,背着行囊踏上旅途,追随着梦境而去。

五一佳节,到处都是一对对的旅游团,我们不知不觉来到了河南商区,是出于对历史文明古城的好奇,还是心中怀着对古人智慧的崇拜?早期的北宋文化“华夏民族文化”的千古美名

我们拿着手机,开着摄影,慢慢地移动,心中终于不再徘徊,一种陌生熟悉的感觉萦绕在周围。“

哎,那位游客…”导游早已把我们当成了他们中的一员,给我们做了个停止拍摄的动作,开始说话:“你们有三十分钟的自由活动时间,可以到处走走,自由欣赏,但一定要注意安全,不要走丢!”

大家纷纷向导游保证一定会注意安全,然后各自散去忙着自己的游览活动。

很快只剩下我们两个人,萧晓迟疑了一下,拉着我向刚才那条游人稀少的小路而去。

“喂?美女!”身后一个响亮的声音响起。

我转头一看,是那位导游,“啊,对不起,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你们中的一员。”

“哦,是我失礼!”导游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年轻帅气的脸上莫名的红了,他从来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女孩,像不食烟火的仙女。

听着这种老套的搭讪,萧晓拽着我的胳膊眨了一下眼睛,我无奈的笑了笑。

男人,或者是爱情,我向来没什么兴趣,萧晓据说五年级就开始思春,和男生花前月下,唧唧我我了。而我面前不管什么样的超级帅哥,表示好感,我都没有兴趣。据萧晓嚷着说她双那美丽的眼睛都羡慕嫉妒的发红了,眼冒金光,我说那不就是孙猴子吗?她直接丢给我一个香蕉皮,一个劲的说我是性冷淡,没人嫁?

“哎,美女!”身后的导游看着我们的背影,又喊了一声,见前面没有回头的迹象,只好自嘲的笑了,“自己真是花痴了,因为人家长得漂亮,便看成古装美女。”导游拍了一下自己的头,是不是带团太累了,没有功夫好好休息,出现了幻觉。看来要向领导申请批假了,团里的老员工没有病都弄上几个病例,自己也得好好学学前辈才行。

没有和陌生人聊天的兴趣,我们继续走着,太阳照在头上暖暖的,莫名的有些晕,不会是中暑了吧?可现在是春天呢?我的手不由自主地摸了一下脖子上的玉翠。脆中黛绿,据说是翠中极品,自小就戴在身上,大概是戴的久的缘故,好像已经和身体融为一体,这时一阵凉气透骨,头也变得轻松起来。

眼前的小路好像变了,本来是人工栽培的小花,好像已经被许多不知名的花儿替代。繁花似锦,整个心仿佛被无数弹瑟的高手轻轻弹唱着,一种无言的情绪在胸口悸动着,眼睛慢慢湿润起来,我的唇角莫名扬起一抹浅笑,眼中落下一滴泪珠,泪珠在胸口好像是静止住了,慢慢的和翠玉融为一体,发光起来,渐渐的发出浅绿的光芒,把我们包围起来。

绿色越来越深,光芒越来越大,眼皮越来越重,呼吸渐渐沉重起来。

第一章穿越还是上身

“哎,公主,醒醒…”一个声音在耳边喊道。

“干嘛呀?这么吵!”我不满的嘟囔道,慢慢从胳膊上抬起头来,哎呦,这一觉睡得好沉呀?胳膊都枕得好疼,嘴边也流了哈喇子。

不会是得了老年痴呆吧?我微微皱起了眉头,这年轻力壮的,一觉醒来,十年耕钓水云间,住僻家贫少往还。一径绿苔凝晓露,满头白发对青山吧?

“公主您怎么了?我才刚刚出去拿披风,您就睡着了,这要是生病了,可怎么办呀?”一个焦急的声音说道,一件衣服披在了我的身上。

“是说我?还公主?难道是在做梦,还是哪儿有拍戏…”我迷迷瞪瞪地看到一位小丫头近在眼前,还穿着古装的衣服,我晕。

等等,不能自己真晕了呀,好像是哪里不对,是自己睡糊涂了,还出现幻觉?我掐了一下睡麻了的胳膊,还真不疼!是在做梦,我放心的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继续趴下。

“您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小丫头紧张地看着我,慢慢把手伸了过来,摸着我的额头。

一种凉凉的感觉,还真有感觉,我吓了一跳,“喂,你想干什么?”我蹦了起来,妈呀!这个丫头手那么凉,一看就是碰到了女鬼,不过自己可不是书生,也没有什么阳气要吸。

“公…公主…”小丫头也吓了一跳,惊讶地看着我,“您生病了?我赶紧告诉大王?”

“等…等”我拍着胸口,吸了一口气,有一种自然的花香袭来,好像还挺真实,我疑惑的拍了拍脸,尼玛?难道真穿越了?

兰儿担心的看着我:“公主,您真没事吗?”

“没事,没事!”我摆了摆手,这是撞了华盖运?竟然添了个丫鬟?

“哦,”我抚着脑袋:“有点头疼,还有点晕。”

“公主自小体弱,兰儿帮您揉揉。”兰儿伸出小手,揉捏起来。

“哦,手法不错,”我满意的点了点头,平心静气认真的思考起来,到底怎么回事呢?难道七星连珠,时空倒移,眼前的事情太匪夷所思,自己好像出门旅游,还和潇晓在路边欣赏着野花。

“潇晓?”我砰的一下站了起来,回过身来激动的抓住兰儿的手:“潇晓,你见到潇晓了吗?”

“什么?潇。。。。”兰儿害怕的退了一步:“您说什么?兰儿一句也听不懂。”

欲速则不达,我提醒着自己:不能急躁…不能急躁,嘴边硬是扯出一个柔和的弧度:“你见到一个长发飘飘,皮肤白皙、身材细条的美女吗?”

“长发飘飘、皮肤白皙。。。”兰儿愣了一下:“哓玉、小花、不都是这样吗?您要找她们。”

“啊,”我忘了一个严重的事实,古代的侍女好像都是长发飘飘,自己的形容好像和眼前的兰儿一点不差,看来只好寻找合适的时机亲自寻找潇晓。

啊啊…我尴尬的撇撇嘴,为自己理屈词穷后悔起来,不是现代的才女吗怎么现在连说也不会话了:“开个玩笑,开个玩笑,别介意!”“可是公主、”兰儿的眼红了:“这样的玩笑可不好,我还以为…”

“我知道…你是关心我。”我最怕人家伤心,想到自己目前的处境,不由也有点凄凄惨惨戚戚:“是我不好,不应该惹你伤心。”我索性坐了下来,执起桌上的茶壶往自己嘴里灌着,哎,眼前的处境我真愿一饮醉江湖。

我一时的客气,让兰儿接受不了,眼睛更是红了,泫然欲泣:“公主嫌弃兰儿了?”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想呢?”我换上一个大大的笑容,忘了古代人是讲究尊卑的,想着怎么用三寸不烂之舌把这件事圆滑过来;“哦,我刚才睡迷糊了,说话有点语无伦次。”

先问清楚眼下的情况再说,自己现在是公主,那以前的公主哪儿去了?难道是魂灵出窍,还是占了别人的身体?做了别人替身?

越想越恐惧,还是先问问情况再说,我揉了一下自己的额头:“那。。。兰儿,我的头还是晕着呀,都认不出这是哪儿了?”

“这是王府的后花园呀!您刚才还在赏花来着。”兰儿这样说完以后,有些紧张地看着我:“公主您是不是不舒服,我还是赶紧禀告赵王,派御医来看看?这天那么阴沉,兰儿早就不该让公主来园中游玩,您偏不听,这下冻着了吧?”

哎,哪有那么容易冻着,我不过是急火攻心,一定是那个奇怪的花,难道公主也看花?是它一下子让我到了这儿。

老天,阿门,我只想过着平淡的生活,这样奇异的事情我可不想受,谁来救救我呀?

兰儿注意到我懊恼的表情,咚的一声跪了下来:“公主求求您,别这样了,您老是自暴自弃,怎么对得起走了的王后?”

“我怎么了?我把母后气走了?”我疑惑的看着她,自己真是那么不孝顺的女儿。

“公主,”兰儿眼泪汪汪的看着我:“您又生气了,当年是兰儿不对,兰儿不该带着公主看戏,要不然王后也不会。。。”

“怎么能怨你?我从来没有怨,”我有点尴尬的住了嘴,自己和王后也不熟悉,而且兰儿毕竟也小。

“谢谢公主,李将军要去合州了,您还见不见??”

李将军!合州,难道是五代十国的北宋,我是北宋公主?天哪,还真是中了大彩了,轻而易举就成了一个公主,而且还认识什么李将军,嘻嘻,反正是来到了这儿,也不需要急着穿过去,还是先看一下李将军长什么样再说,随便留个签名,哈哈,这可是几千年的活古董呀!

哦,平静、平静,先问清楚再说,我聊起飘落额头的长发:“那个将军,什么时候可以见他?”

“他明天就走,”兰儿看了我一眼:“不是您说不想去送吗?自己作死死了活该?”

啊,对啊,对待将军我竟然敢这样说话?我有点惊讶于自己的胆量:骝马新跨白玉鞍,战罢沙场月色寒。城头铁鼓声犹振,匣里金刀血未干,我怎么敢,人家可是战鼓回响,刀血未干,我有点气短:“一时气恼,怜儿应该知道的。”

“当然,公主您一直是刀子嘴,豆腐心,怕将军战场危险。将军才学盖世,名满北宋,早就把那些跶鲁赶到天边去了。”兰儿带着崇拜的语气。

“是呀。”我扯出一个温柔的笑容,哎,自己骗起人来还真是一套一套,再演自己也信了,奥斯卡得主非自己莫属了,看来不能说出自己不是公主,要不非得被这丫头当成鬼抓起来,搞不好还会凌迟处死。

“嘿嘿…您和将军也不生气了,我还以为您不喜欢他呢?”

喜欢?我心下大乱,公主喜不喜欢他我还真不知道?难道是兰儿和他,我将视线落在兰儿脸上,她不会有这方面的癖好不,然后再故意问我,难道他们两个是一对,宋国还真开放,公主竟然和丫鬟抢男人。

我被自己下意识的挣扎和大大的担心惊到了,捂着噗通噗通的心跳脸色并不好看。

“都是奴婢不好,没有照顾好您!”兰儿眼里泛着泪花,嘴里带着懊悔的语气。

还真是个忠实的仆人,看着我的脸色又担心起来。。。。

第二章 摸一摸更健康

一定是出了什么问题,怎么会到了古代?成了公主,而且还上了公主的身,为什么没有一点反应呀?反而是浑身说不出的舒服…脑子中竟然想起了许多事情。

绝世容颜,风华绝代……

回到房间,我跑到梳妆台前,从镜中望去。

镜中的女子一头瀑布般的乌发,衬托着五官精致的鸭蛋小脸,容颜俏丽,脸露微笑,特别是两泓秋水般的眼神,溢溢流光,真是河南牡丹佳天下,镜中美女更胜花。

不是自己,却胜自己,我看着镜子,有点发呆,一股无名的恐惧涌上心头。

“公主…公主…”兰儿提着裙子跑了进来:“李将军来了!”

来了,我能见到活古董了,顾不上再想什么?我激动的站起来,路过门槛的时候差点绊倒,哎,古代的衣服还真麻烦,不管三七二十一,我抓着长长的裙摆,随便系成一个大大的蝴蝶结的形状,向前跑去。来了,来了,远远就看到那个让对手闻之丧胆的北宋名将-一个俊逸挺拔的男子。

这个李将军是谁呀?我不由一叹,长得还真不错,一表人才,相貌卓然。

四目相交的一瞬间,我整个人一震,心中有某种情愫在爆发着,那是一种久违了的感情…还是什么?他和梦中的男子好像。

“你是…?”一句话没有说话,说不清楚为什么已是泫然欲泣?

男人愣了一下,原本柔和的双眸划过一丝诧异:“你不认识我?丫头故意和元昊哥哥这么生分了?”

“元昊…”我瞬的惊跳起来,怎么会这样,我还以为是得享宋仁宗庙厅的北宋名将李继隆,怎么会是他?元昊,西夏开国皇帝李元昊。不会吧?一定是听错了,我晕晕的甩甩头。

“是呀!”元昊轻轻瞥了我一眼:“你这丫头怎么了?怎么用这惊诧的表情?”

惊诧?我平复了一下,微微煽动的长睫毛下,透着小小的惊喜,朝眼前的人看过去,哇,西夏皇帝长得还真帅,连说话的声音也这么有磁性,让人忍不住眼急心跳。

“你这丫头?”男子困惑的蹙蹙眉,随即爽朗的裂开嘴,不是前几天还骂自己死了活该吗?

眼前的她,眉目如画,肌肤胜雪,害羞的模样好像牵扯着他的神经。

哎,他不是很讨厌男人见女人的一脸花痴样吗?奇怪,为什么自己会喜欢这样,不但喜欢,而且还想一直看下去。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她与他近在咫尺,他一低头,是不是就可以吻到她?

这真是元昊,近在眼前,五官长得好精致,性感的薄唇,坚挺的鼻翼,一双幽深黑眸的眼神,让人情不自禁的想坠入他的旋涡,没有丝毫娘娘气的痕迹,眉宇之间多了一种桀骜不驯的霸气。

好不容易穿一回,总得要犒劳自己吧?我看着他。走近了一步,这分明是一张完美精致的脸呀?我伸出手去,不愿放弃这个难得的机会,摸一把也是好的。

喜欢他的女人很多,从来没有人如此大胆,再说公主的性子更是委婉,总也没做出如此出格的事情。

他眉头一皱,一点不慌乱,眸光一沉,戒备的看着她:“你不是公主?究竟是何人?”

也不讲究男女之别了,他一把抓住她,另一只手就朝她的脸上抹去,这个女人竟然敢假冒公主,当真不想活了?

“干什么?好疼!”我一脸气愤,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没摸成人家,反被人家揉搓了一顿,脸皮差点没扒下来。

试了一下,不是易容,也不是化妆,元昊这才放下心来,声音恢复了一贯的平静,放起了抓着她的手:“摸一摸更健康!”

“还有这说词,真不要脸!”我嘟囔道,这小子脑子反应挺快,把现代不要脸厚脸皮的劲头都融汇到了,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近墨者黑,我也抹一抹更健康,我伸出了刚才被他抓住的爪子,猛的一手搂住他的脖子,翘起了脚尖:“哎呀呀,公子说的真对,来而不往非礼,我也抹一抹吧?”

元昊原本因为我脸上被搓的红而心生歉意,如今看到我如此冒失的模样,不由得心生怒意,难不成她一直这样,见到别人就如此热情。

他大手一伸,手臂一紧,。

“你?你想干什么?”我吃了一惊,不就是摸一下活的古董,这下可好,送上门,等着让人家怎么了?我也不抹了,先保全自己要紧,赶紧大战于他的爪子。

“还装纯洁,不是挺主动吗?”元昊看了我一眼,突然松开了手。

“你才装纯洁,我只是礼尚往来。”我白了一下他:“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那你刚才勾我的脖子干嘛?”元昊看着我刚刚慌乱的紧张表情,又不像是故意装的。

“我得能够着摸你的脸不是,到树上吊还得搭根绳呢?”我这才想起刚才急迫的心情,是不是非礼了,连忙解释道:“你比我高那么多,我只有这样!”

这个妙儿太可爱了,他扬起了嘴角,真是误会她了,不过刚才那个动作还是蛮留恋的,要是能吻上一下,更是。。。他刚刚平复的心情一度又起伏起来。

“哼,”我白了他一眼,想什么呢?自己可不是白白占便宜的人,要不是觉得他是个大名人,自己还舍不得上下其手呢?就这纤纤玉手,可不是轻易摸别人的人。

“哦,我误会你了。”他似笑非笑的看着我,低沉磁性的嗓音响起。

哦,声音也好听,看他那似笑非笑的眼睛,我也是脸色绯红,这厚颜的劲头跑哪去了,见了美男也拿不住了,拜托呀?她只是欣赏完就走,还不想在这儿有什么艳遇。

含羞带怯的模样,连眼中也闪动着动人的光彩,还有那个奇怪的大大的花朵系在她身上,他又一次失神起来。不知为何?他更喜欢现在另类的她,不似以不似以前的模样,无语之中,总是带着淡淡的哀愁。

“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我瞪了一眼还在盯着自己的元昊,这个家伙,不会是怀疑自己吧?管它呢?反正身体可是真的!

有恃无恐的态度,还带那一说话便雾蒙蒙的眼眸,还真是诱人?小丫头,挺有霸道公主的气质!

“我要走了,很快回来。”元昊努力控制着自己,不去想她…不去看她,不经意间碰到的手,又是一麻,只能装作很随意的样子背手而立。

“走,又是走。”我发觉每次穿越男女主角第一次见面,总是分开,好像是进入了角色,我的脸也像发烧一样,头垂得更低了,声音像蚊子一般,在喉咙里噎着。是不是因为自己霸占了公主的身体,觉得内疚。

“好,你也保重!”他压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公主,眼中的笑容已去,恢复了一贯的霸气从容。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我不悦的斜了他一眼,看来人家和公主也没什么纠葛,只是礼貌的道别,不过没纠葛最好,我还不稀罕呢?

“哎哎…”看她沉默了,元昊的心动了一下:我要暂时臣服北宋,以后另谋出路,又怎么可以和你在一起,突然想调戏了一下她,伸出手摸了一下她的脸:“啊,乖乖听话,”

“…流氓,你?”怎么会这样?我一脸激动地瞪着他,恼羞成怒:“你这个坏蛋!”

“哈哈,脾气真大,连骂人都厉害了。”元昊笑了起来,弯起那帅气的嘴角看着妙元,她的脸和表情都那么魅惑动人,红扑扑的脸上还洋溢着一种俏皮的美丽。

嘿嘿,还想再捏一下她的小脸。

“你?”我指着眼前这张前一刻还让自己崇拜的脸,气的说不出话来。

元昊觉得自己变成了一只狼,在欺负可爱的小绵羊,哎,自己也不想这样。

糟糕,还真生气了!

“喂喂喂!你干嘛?我刚才只是开玩笑而已…!”

元昊已经没了形象,没尊严的立即做投降状:“开玩笑…开玩笑的!”

他才说到一半,我拿着一个早就准备好的包裹砸了过去:“这是公主给你的。”

“哦哦…”,元昊边叫边接过包裹:“妙儿,别生气了,我走了!”

“呸,快走吧?”我白了他一眼。

这样最好!眼中的嬉笑和漫不经心的模样渐渐褪去,元昊心头一震,心好像被什么刺痛了一下:“但愿我们成为两个轨道的人,永远没有交集,我也永远不会伤害到你!”

走了,我高兴的转过头,拍了一下手,近距离的古董接触感觉还不错,只是刚才摸着他那柔嫩小脸的手,不能洗,留着,是不是回到现代,也能研究出一种古董手味香水,限量销售,价值不可估量。哈哈,也算见过世面的人了,我还是过我的二十一世纪的逍遥生活去,开国的皇帝都见过了,公主的情意-包裹也给他了,我的任务完成,也该闪人了。

先休息一下,我倒头趴在床上,不觉困意袭来沉沉睡去,朦朦胧胧中好像有个人近在眼前。

第三章?你这个太监

一只手好像在轻轻的拨弄着自己的头发,我的身体颤抖起来,恐惧从我的身体,毛孔往外迸发,四肢像用绳子绑住了一样,莫非是公主的灵魂回来找回自己。

好像听到自己精神崩溃的声音,耳边传来一阵悠悠的叹息。不会那么倒霉吧?北宋的王宫那么不安全,刚穿越过来,就碰到鬼啦!

“啊…啊…”我大声叫着,努力的睁开双眼。四周寂静无声,什么都没有,我抹了抹头上的冷汗,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宫中危机四伏,不是我想象的模样,还是早点找到潇晓,回到现代才好。

“公主…”兰儿走进来,抱着一张琴,高兴的向我炫耀着:“您看,琴已经修好了。”

“哦”我没精打采的应道。

“您怎么了?脸色有点苍白。”兰儿担心的说道。

我搓了一下脸,缓了缓神,有气无力的说道:“没事,可能刚才睡觉魇着了。”

“都是我不好,下次公主休息的时候我在身边,再也不随便出去了。”兰儿满脸歉意的说道。

“没事,这种事怎能怨你,你又不是我肚子里的蛔虫,”我感激的看了她一眼,心情好了一些,好奇的看着她手里的琴,乌黑澄亮,像是一把上好的古琴,看着她把琴弦摆好。

看来公主还挺有才艺,我走到跟前,试着用手指一挑,一阵如水的琴声,袅袅似山泉流出,啊!我会弹琴,我惊喜的听着奏出的音乐。

琴声时而清脆如珠落玉盘,时而低回如呢喃细语,我不知不觉的慢慢沉醉下去,心里的恐惧渐渐消散,公主会弹琴,难道她的技能都给了我,如果机缘巧合公主是不是可以回来,我也可以找到潇晓回到未来。“李将军刚走,公主的琴声抑郁了好多。”兰儿看我静静的弹着,不觉自作聪明的说道。

“抑郁…”我不由一笑,自己可是从现代来的人,虽然脑子中有了公主的记忆,可这不能左右我的思想,怎么可能为了一个男人伤心,何况他还是开国皇帝,是个暴君,我不想杀他就好了:“这样的词用到琴上,兰儿你真是个人才。”

“哎嘻嘻…公主您又夸我!”兰儿吐了吐舌头:“公主开心就好,王后走了以后,公主可是伤心了好久,除了见到李将军才偶尔露出个笑脸。”

“他”我没有好气的瞥了她一眼:“就是世界美男,我见了他也不会高兴那么狠。”

“美男?什么美男?”兰儿看了我一眼,兴奋的撇了一下:“是不是长得好看的男人,公主可真厉害什么都懂,只是,”她像想起了什么:“听说,辽国使者来北宋了。”

“他们来干嘛,”我拿起桌上的水果,放到了自己的嘴里:“哦,好像还没熟透,”

“公主,您听我说,这可是正经的事情,好像是和公主有关。”兰儿慎重的说道。

“什么正经事,”我吐了一下嘴里的果核:“搞不好就是什么老套的结盟,和亲。”

“啊,您猜到了,”兰儿惊讶的看着我:“我还以为您会生气。”

“我生什么气?”我奇怪的看了她一眼:“一攻、二卖、三和,这可是历来国家所走的步骤。”

“公主您好厉害,”兰儿崇拜的看着我:“懂得也太多了。”

哎,我叹了一口气,你要是每天看那么多电视,电影,就知道他们要走的三部曲了,背也能背熟:不过历史上辽国也不是多争强好胜的国家,不是被这个利用,就是被那个背叛,最后好像被金朝消灭,多悲催的一个朝代,这个国家的君主长成什么模样,才能和窝囊废相似。

“辽国君主要来?”我站起身,伸了一下懒腰,要是他,可以一见,满足一下好奇心。“奴婢,听说…”兰儿想了一下:“不是他,只是派了一个和亲使团来向您求亲!”

“向我?”我跳了起来,敢情是拿我和亲,难道宋朝就没有公主了,我看了一眼自己还没成人的身材,这才穿越几天呢?就要替公主和亲,怪不得公主消失了,是不是要找替罪羊呀:“我没有姐姐吗?这个可以让其他公主去呀?”

“您有,上面有三个个姐姐,只是”兰儿踌躇了一下:“人家点名和亲的是你,要赵王最宠爱的小公主。”

“我还最宠爱的,”我指着自己的鼻子:“哪儿像,我怎么没这感觉,丫丫的,一定是他们故意谋害我,反正我见过和亲的就没有什么好下场!”

“您还真是,”兰儿低下头,小声说道:“当时大王昭告天下,说您是最宠爱的公主,当时给您办的百日宴席比太子的还豪华几倍,轰动天下。”

丫丫的,这是把我往死里逼呀!这个宋王-死老头子,让我逮到有他受的,啊啊。。。自己是不是得罪了老天爷,别人穿越带着亲人,自己是和潇晓分离,再来个残酷暴君,辽王和亲,这狗血的剧情一个不少。哎,自己的命运怎么那么悲催,真让古代人给算计了,安全起见,收拾好赶紧东西闪人。

临走之前不忘挑了几件最精美的首饰,嘻嘻…这些可都是货真价实的古董,带着这些回去,再不用为了以后的生存奔波劳累。如意算盘并没打多久,逃跑过程我发现了一件事情。

“老天呀,这是哪里呀?”我呆愣的环顾四周,一股寒意自心底升起。

光想着逃跑,忘了自己根本不认识路,找不到当初回来的地方。花园太大,走了很久都没有看到正门,我晕,不会连回去的路也找不到吧?

“怎么办?怎么办?”终于当我第二十三次穿过那条一模一样的矮冬青时,一个声音突然凭空冒出来:“喂…你在干什么?”一抹笑意就这样出现在他的唇角。

我一惊,抬头一看,只见一个英俊的男子斜斜倚在树干上,穿着普通的内侍服,饶有兴趣的看着我,样子倒不像是普通的太监。我记得历史课上,太监始自秦皇时期,现在已经统一六国了。

我不由心中暗叹:“宫中的太监都长成这样!简直是一个极品jj,就那样一个侧面的轮廓,也能迷倒一大片粉丝,如果放在现代,估计连那些国际巨星和韩国欧巴也要拜倒在他的脚下。”

他带着一丝玩味的笑容,淡定的目光琢磨不定。

小样!还想看?本姑奶奶不是吃素的!我不悦的斜了他一眼,伸手扯着挂在矮冬青枝杈上的裙角,以前常羡慕穿古装的女人,如今窈窕淑女一回,却是如此狼狈,光是里三层外三层,就够自己喝上一回。

“喂,小丫头,怎么不说话?”男子惊讶的看着她,忽然扯扯唇:“难道是哑巴?”走近一步,该死,这个哑巴怎么这么美,即使在蓬头垢面的情况下,依然掩饰不了肌若凝脂若幽兰的感觉,特别是那双灵动的眸子,眼波流转间,居然让他有着片刻的失神。

常在花丛走,片叶不沾身,他见过各种女子,奔放、妩媚、清纯,唯独她,竟是如此奇特,似黑夜里最璀璨的一颗星星,似暗似亮的吸引着你。

他突然的走近吓了我一跳,见他老是盯着自己,不由上下打量他一下,此人带着一种散漫从容,犀利的双眸好像能看透一切:“喂,你这个太监,吓我一跳,下次说话要是再那么大声,小心我办了你。”我学着大佬的口气,一个太监就被我吓倒,当我不禁吓吗?

“你是什么人?不是宫中的婢女,”男子似发现了什么?好看的眉毛微微皱了皱,带着一丝玩味的笑容。

看来他也不认识公主,没看出我是假冒的?我红着一张脸,继续编着圆滑的台词:“我是管家小姨子的二表舅的亲姨娘的妹妹的女儿!”

听到这一连串不带喘气的答案,男子的表情拧成了一团,嘴角长的好大,好像在极力控制着什么?

我记得电视里面都是靠一串绕口令过关,难道用这个不行,我不禁有点懊恼,看他那痛苦的表情,应该看出来假冒的自己,还不知道怎么对付,怎么办?无心插柳柳成荫,自己在逃跑之前,可没想到竟然能碰到这个阎王?哎,自己就是孙猴子,也翻不出如来佛的五指山。

想到这里,我带着一副小媳妇认错的表情,装作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使劲揉着已经红了的眼睛:“我说那个如来佛同志,你就放我一码,如何?”

“放你…”男子一脸茫然,愣了一下,眼睛闪过一丝凌厉的光芒,转眼眯成一条缝,嘴角弯的更大:“放你好说,只是你要告诉我,如来佛又是谁?”“哦,这个…”我低下头,那时还没有西游记,他自然没听过如来佛的名字,只好睁着眼睛编着瞎话:“如来佛是天上第一帅哥!”

“哦,还有这样的名字。”男子恍然大悟,带着他那副似笑非笑欠扁的表情,眼前的女孩甜美清纯,这才多久,自己已然被深深吸引。

“当然!”我恨的牙痒痒,脸上始终保持着牲畜无害的浅笑。

“公主…公主…”兰儿清脆的嗓音在外面响起。

真是救命的福音呀!我心里正使劲的念着阿弥陀佛!发愁怎么躲开这个男人,这下好了,终于有借口了。

“那个…如来佛,我还有事情…你先忙?”我摆摆手,赶紧离开这个危险的男人,我低下头来,准备从矮冬青钻出去。

“哎,”男子突然走近,用一只手指勾了一下我的裙带,阻止我向前走去。

“你!”我警觉的转身:“你想做什么?”一股温热的男人气息瞬间喷到了我的面前,我连忙后退,两手迅速护在胸前,身子向后倒去,男子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拥住了我。

“喂,色狼!”我立即惊叫起来。

“我是色狼!”男子松开了手,我以更快的速度向后倒去。

“哎…”眼看着倒在了地上,我赶紧用手抓住他衣服上长长的带子。

“你…”男子的话还没说完,活色生香的场面就出现在我的面前,原来那个带子是他的腰带,虽然不像现代人穿的少,可是里面的衣服已经露出来了,这还不算,因为腰带的解开,竟然让本来已经落到地上的我绊了一脚,倒在了我身体的上面。

这个姿态太暧昧。“啊!”闻声赶来的兰儿也吓了一跳,惊讶的张大了嘴巴,好像是下巴脱掉了。

“滚开!”我用力的推着上面的他,手忙脚乱:“你这个流氓!”我欲哭无泪,二十年的守身如玉,这下子可是让太监毁了!

他从容不迫的站起来,好像狼狈的不是他,一只手将头发捋至颈后,手拿起腰带轻轻系好,气度高雅神采绝伦,冲着我似笑非笑。

“哦、”我愣了一下,看来当太监之前,一定是做过鸭,还挺熟练,久经沙场,这种事情如此淡定,一定是个极品腹黑之人!

兰儿似清醒过来,慌忙上前把我扶起来,脸色比我还红!

让那么个纯洁的丫头见到这样的画面,难免接受不了,我暗叹一口气,自己是不是太寸了,怎么什么尴尬的局面都让我碰到了,我一个现代人,都觉得难为情,何况是男女授受不亲的古代,发生在一个未满及笄之年的小丫头身上。

我狠狠的瞪着眼前的男子,再也保持不了温婉的面容,公主的形象算是让他给彻底毁了。

还是保持着那份淡然的笑容,心里却是微微的窃喜,眼睛犀利的看着那个碍事的丫鬟,吓得丫鬟赶紧低下头去,好像做了什么不见得人的事情!微微一福。

我晕,不会吧?这个丫头背叛了自己,对着陌生的男人还施礼,难道不知道眼前的男子亵渎了自己的主子。

“见过完颜大人!”

“啊!他是大人!”这下轮到我傻眼了,大人难道不应该是个和蔼可亲年纪大的老头?古代也提倡中层干部年轻化了?

“您怎么到这儿来了?”兰儿纳闷的看着我,一边说着,一边帮我拿掉身上的落叶,一点也不提刚才他欺负我的事情。

“我又不是逃犯,怎么不能到这儿。”我没好气的推开兰儿的手,气汹汹走到这个所谓的大人身边,我管你是谁?先报仇再说,抬起脚就踢了过去。

“哎,怎么那么野蛮!”他好像早有准备,没见身体如何动作,直接闪了过去,我一脚踢空,差点摔倒,他用手扶住了我,又露出了可恶的笑容:“还要?”

要是有一万个观众,我也是彻底洗不清了:“你…你调戏良家妇女?”

“良家?”他的嘴角抽搐:“什么时候成了妇女?”他做出无辜的动作:“再说,我可没动手,都是人家主动。”

“你才主动,你全家都主动,”我气得头上冒烟:“刚刚,是谁先勾了我的衣服,害我差点摔倒。”

“勾衣服,”他的嘴角勾了勾,又露出邪魅的笑容:“我是好心帮你!刚才是谁准备钻树洞,”他用手指了前面树影稀疏的地方:“给你指条路而已,朝天大道你不走,独木树洞你偏闯!”

这就是不认识路的下场,闹了那么久,丢了那么大的笑话!好像面前的男人还斜睨着眼睛瞅着我笑,哎呀呀,丢死人了,我捂着脸,有气无力的看着他:“哼,你怎么不早说?害我钻了那么久。”

“早说?”他的眉目散发出一种动人的光彩,脸色还是原来的模样,带着戏谑的口气:“那我还有命在!”

好像是纯洁无害的小绵羊,我哑口无言,自己还真是说不过他,难道自己误会他了?想了想,他好像真没做什么。

“公主!”兰儿低声解释着:“您是误会完颜大人了,他不是那种人!”

“他是哪种人?”我白了一眼兰儿,这个小丫头一定是看上他了,这么快就向着外人。

“她是公主!”这会轮到他惊讶了,仔细的看了一眼我,嘴角抽了抽,这就是北宋人喜欢的公主,温柔贤惠,知书达礼,蕙质兰心?

我满意的看着他惊讶的嘴角,嘴角浮起一抹浅笑,我是公主,论地位比你高,你该向我施礼了!“哦,公主!在下一时不查,闲聊了几句,此时天色已晚,公主身份尊贵,还是早点回去为好?”他只是微微欠了欠,好像刚才难为我的不是他,还露出如此儒雅的感觉。

“你…”我恨恨的看他一眼,揽了一下长长的裙摆,小子还真拽。

他仰着头,好像是故意和我作对,还是看出了什么?也好,反正也不认识路,还是跟着兰儿回去为好,我摆出了端庄优雅的公主模样,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多谢…关心…告辞!”

无措的表情配上这样的笑容,说不出的楚楚动人,让阅人无数的完颜心里一怔。“哎,公主,等我一下…”兰儿在后面喊着。

等什么等,每一次出场都那么狼狈,我都恨不得赶紧消失,我得天,怎么古代每次碰到的都是帅哥,而且出场的方式都挺雷人!

完颜看着她的背影,冷漠无情的眼底突然露出一丝温暖的笑意。

第四章难道是gay

没想到穿越是如此结果,这下好了,没逃出去,还惹了一身骚,下次要出府更是难如登天,怎么办?凭空出来一个大人,还和自己接上了梁子,不会把这件事报到上面吧?古代的宫规可是很严,想到电视剧面的严刑拷打,我突然有点害怕。“公主,”兰儿一回到屋内,立刻关起门来,对着我激动的又蹦又叫:“您快告诉我,怎么和完颜大人…怎么回事?他怎么会出现在那里?

这件事乱的,我又怎么理得清,难道说自己是想逃跑,让这个大人逮住了吗?我揣着明白装糊涂:“你问我,我去问谁,我也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您不明白?”这下轮到兰儿大眼瞪小眼了“不明白就是不明白。”这丫头是质问我吗?我翻了一下白眼:“我也想知道怎么回事?我只是在花园里闲玩便碰到他了。

“闲玩,就钻树洞!”兰儿又张大了那张好奇的嘴巴,公主的爱好越来越另类了。

“我锻炼身体,不行?”看着她那怀疑的表情,我的火气蹭的一下冒了上来:“啰嗦什么?赶紧拿衣服,难道等着我自己换吗?”

“是、是!”兰儿一边应声,一边上前帮我换着衣服,嘟囔起来:“公主您火气太大了!我也是关心您,难道…”她愣了一下:“您喜欢的不是李将军,是完颜大人,”她突然睁大了眼睛,像发现了新大陆:“您提着包裹准备和他私奔。”

还真有想象力,转眼给我定了个三角恋情,再加上私奔,公主的名声这下子彻底玩了,想到这里,我瞪着她,厉声呵斥:“你说什么?谁私奔,你家主子难道是这种人!”

“不是、不是…”兰儿连忙摆手:“兰儿不是故意的,主子您别生气!”

“不生气,能不生气吗?”我哼了一声:“我可告诉你,我是花园一日游,再敢胡言乱语,看我不饶你!”

“嗯、嗯…”兰儿赶紧点头,公主从来没生过那么大的气,一定是自己想错了,怎么办?公主一定会生气,赶紧讨好的说道:“公主钻树洞一定别有用意,是兰儿孤陋寡闻了,只是完颜大人…”“大人!”一提他我就恨得牙痒痒,这个小丫头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一定是被他的外表所迷惑,我不爽的打断他:“你是不是看上了那个皮笑肉不笑的家伙?”

“一双杏仁眼,面带桃花相,一看就是个gay!”我没好气的说道。

“什么是改?”兰儿这下子是彻底糊涂了,公主怎么了?老是说着莫名其妙的话语。

gay,相隔一千多年的词语,我怎么解释?我扶着脑袋,只有哀叹的份:“不关心你家主子,怎么关心起大人来了,”我喃喃自语:“对了,这个不男不女的家伙,我怎么没有印象?”

“他是新来的,”兰儿生怕话掉了,赶紧接道:“今年刚刚登上美男榜首,听说每一位商丘的名门闺秀都以能和他说上一句话,骄傲为荣,我们也悄悄议论,私下里都挺喜欢他。”

拽什么拽,比明星的排场阵容还大:“还能貌比潘安,才比子建!”我没好气的说道。

“貌当然…”兰儿兴奋的刚想表达,冷不注意到我低沉的脸,连忙放低了语气:“我也不是很了解。”

“你们这些小丫头,就是盲目跟风。”我冷言利齿的说道,不知道怎么回事?反正听到兰儿夸他,心里就不舒服。

“公主?”一方面是自己最崇拜的偶像,一方是自己的主子,兰儿有些无奈的解释:“他好像是有才,连太子都拜为幕宾。”

“太子?”我沉默了一下,哎哎这个地位可不是白当的,据史书记载不是从小《春秋》、《尚书》就是《论语》,《孝经》,真不是我能小视的。

“好吧,有才。”我叹息一声,对方后台太硬,我砸不起来场子。

“公主,您好像很讨厌他?”兰儿小声的说道。

“是很讨厌,他那个拽的样子,看着就不舒服,”我恨恨的说道,从来没有人对我这样,他那猫戏老鼠的表情,我就生气,我抚了一下额头,愁呀!太子、幕宾,挺复杂,没想到拼关系早已流行到了古代。

“哎呦…你这个小丫头在想什么呢?”一位身穿玫红色罗裳,打扮的有些娇艳的女子走了进来。

只见她十六、七岁、长得极为俏丽,皮肤有点黑,但也掩盖不了她的妩媚,一双圆圆的大眼眯着,甚是魅惑。“见过二公主,”兰儿赶紧一礼。

女子挥了挥手,依旧娇笑:“辽国使者已经来了,是不是很高兴呀?”

原来是二公主,我轻描淡写的看着她:“高兴,你怎么不去嫁?”

“哟,堂堂公主竟然说出这样的话?也不怕人家耻笑?”女子再也维系不了平静的面容,脸色大变。

“耻笑,你都不怕,我为什么怕。”我哼了一声,一看就是和我历来不对乎的,明里不成,就来暗箭,这出戏竟然如此精彩:“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哼、”她退后一步,悻悻的转过身去,一甩袖子:“好心没好报!”

“好心。”我懒洋洋的看着桌子上的绣帕:“这是哪儿冒出个针头想扎我一下。”

第五章步步惊心

“公主?”兰儿担心的看着我:“您这样和她直接闹翻,不太好吧,万一她乘机报复?”

“报复?”这是什么王宫呀?步步陷阱,来个公主,还是来砸场子的。

“兰儿,二公主和我有仇,还是有冤哪?”我斟酌了一下,还是忍不住直接问道。

“公主,您不会吧,连自己的仇人都能忘记?”兰儿闷闷的看着我。

“仇人?她不是二公主吗?”自己的亲姐姐,还能愁到哪儿去,顶多是个宫斗剧,我偃旗息鼓的说道:“你家主子心眼好,些须小事不足挂齿!”

“呵呵…这是小事,既然公主这样说,我就不说什么了,以后让人家欺负死算了。”兰儿恨恨的冷笑道。

看来还真有故事,否则这个丫头不会那么激动:“睚眦必报,我还真能让她们欺负?对了你告诉我,回头我弄死她们。””“弄死?王后就是被她家那个老妖婆气死的,王后走了,她们还一心对你,视您为眼中钉,肉中刺。”

那年,宋王迎娶了两个女子,那个眉目干净喜欢嫣然一笑的女子做了王后,擅长歌舞的女子做了妃子。

两个女子没入宫之前是最好的姐妹,一个惊艳绝伦、一个清雅可人,俩人感情特别好,两小无猜、耳鬓厮磨。

终于妃子生了两个孩子,一个儿子,一个女儿,她开始嘲笑王后是不下蛋的母鸡,过了不久,王后也添下个小公主,宋王很是宠爱,甚至昭告天下,她是自己最喜欢的公主

好景不长,妃子慢慢变得有城府起来,开始想着办法算计王后,宋王也被她蛊惑,变得讨厌王后起来,王后渐渐消瘦,本来喜欢笑得一个人,再也没有了笑容。

到了第二年王后病重,王后身边的苏麽麽去请宋王,公主当时大叫着父王救救母后,宋王只是看了一眼,甩手离去。

这些都是麽麽告诉我的,她说当时宋王还算心疼你失去母后,将你送到妃子那里养着,当时她已经当了王后,去了不过几天,你便开始重病,所有的人都认为你快死了,也是麽麽偷偷照看你,后来大王是不是怕报应?知道王后对你不好,便把你接了出来,派了有经验的丫头仆人照顾长大。

哦,我还有那么曲折的过去,我看着兰儿,不忍再问,红颜薄命,向来如此,也许母后那样勾心斗角的活着,也是一种解脱。

“别难过了,公主。您的委屈我们都知道。”兰儿看着我许久没有出声,担心的说道:“兰儿愿尽自己最大的力量保护您。”

“谢谢你,兰儿!”我微微转过脸去,只觉得鼻子酸涩,声音哽咽:“苏麽麽在哪?我想见她。”

“麽麽不在了,”兰儿握着手指,指尖深深的陷进手心,带出一道血印:“她的死忌就在今天。”她突然控制不住笑起来,声音和夜色一样犀利:“王后抓了一个莫须有错误,把她活活打死。”

“你是她的…”我突然发现兰儿不是我想象的那么简单。

“她是我娘娘,”她的身体颤抖起来,我伸手抱住了她,兰儿哭了起来:“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从小的时候,娘娘就不认我,她只是偷偷见我,让我好好保护公主,我还记得那是我最后一次见她,她难得的温柔,没有平时的严厉,那时因为我白天要伺候公主,还做别的事情,竟然睡着了,醒来娘娘一直摇着蒲扇对我,那是和娘娘呆的最久的一次。”

“后来我回去的时候,再也没有见到娘娘,出去的时候他们说娘娘被打死了,还是活活打死,”兰儿嚎啕大哭起来:“都怨我,都怨我,早知道听她的话了。”

她的忧如此漫长,剪剪碎碎成无休止的夜,却依旧不肯放手,也许她挣扎的这十几年,只是为了报答她唯一的主子。

“对不起,兰儿,怨我,最后一次也没有让你和你娘在一起。”我拍着兰儿的后背,忍不住落下泪来。

麽麽,母后,我一定替你们报仇!把这个尔虞我诈,勾心斗角的后宫铲除,“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看她们还能耍出什么花招?”

这些白白养着,整天无所事事的妃子,除了吃饭,就是琢磨坏事,损人利己的事情要干,损人不利己的事情也要做,要不然无聊的宫中生活就能把她们闷死。

“她们这些人吃饱撑的,不好学习学习琴棋书画,光想着怎么做坏事,对付公主。”兰儿擦干眼泪,气呼呼说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打了一个响指:“给我找身夜行衣来,”

“干什么?”兰儿瞪大了眼睛。

“我要夜探王宫。”我神秘兮兮的笑道,英明决策的计谋就此展开。

“公主,”兰儿试图劝说着我:“这样合适吗?这么危险的事情,还是我来。”

“你没听过越是危险的地方,越是安全吗?”我狡黠的一笑,在自己家里夜闯,还能有什么问题?总不成把我杀了。

“嗯嗯,随你,”兰儿可能也考虑到没有什么危险,很小心的给我翻出一个包裹:“您以前还真探过,不过可没发现什么秘密。”

“哦”这下换成我惊讶了,这个公主也不傻呀,知道主动出击,也不是完全无用之人。

第六章夜探王府

我穿着夜行衣,悄悄的摸到灯火最亮的地方,不好,好像有脚步声走近,一条条黑影如蝙蝠一样急速而过,我吓了一跳,顺势一趴,一动也不敢动,连呼吸声都轻起来,哎,小瞧了这地方,毕竟是王宫,一定有高手守卫。

等着脚步声、黑影渐渐远去,我也不敢站起来,只能慢慢的爬着后退,不知道退了多久,应该离开了危险的地方,我才抬起头来,突然发现眼前是一座毫无灯火的小楼。

这是什么鬼地方?我眯了眯眼睛,关键时刻,我的路盲症又犯了。

“嗤,”好像有什么飞动的声音,我赶紧准备藏起来,“啊!”一个黑衣蒙面人突然出现在我的眼前,还没等我喊出声,就捂住了我的嘴。

“呜呜。。。”我慌张的看着他,不会被杀人灭口吧?被他们发现,这人武功,要杀自己易如反掌。

我乘着黑衣人不注意,拿出袖中准备撬门的一把匕首,朝着黑衣人插去。

那人突然低低一笑,手指一转,我的手腕一紧,匕首便落在了对方手里,他乘势一板,把我紧紧的搂在怀里,指尖一动,点了我身上的穴道,他早就想尝尝这个滋味。

伸出手指轻轻抚摸着这张白皙娇嫩的脸颊,感觉到她的身子颤了颤,一双惊恐害怕的双眸,直直望入他漆黑的眼底,他笑了笑,俯下身子。

温润细腻的唇好像从她的脸边划过,犹如惊艳的花蕊匆匆绽开,春蘸的柳条掠过平静的水面,荡起阵阵涟漪。

她低下头去,这是什么人?难道是采花贼?一颗心不由得怦怦乱跳,谁让自己自作聪明的。

黑暗中那人似乎长长的吸了一口气,呼吸急促了一下,转眼平静下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对面传来轻轻的说话声。

“冤家,”一个熟悉的女子的说笑声:“你不是说不会来吗?”

她笑着,柔弱无骨的靠在蒙面人身上,蒙面人动了一下,伸手拈住了她的手腕。

她撒娇的倚在他肩头,看起来柔情脉脉。

“光说不练,”女子娇笑了一声,用手点了一下蒙面人的特殊部位。

“现在试试,”蒙面人以一种倾倒的姿势揽住了她的腰,看着这对几乎要重合的狗男女,思考着她们不会真在外面颠鸾倒凤吧?

“啊,”女子突然尖叫:“你对我下手。”

“我可是怜香惜玉很多呀?”男子的声音传来,依然是低低的笑声:“再不听话,我会对你更温柔!”

“我…不敢了,”传来女子惊恐的声音。

“你享受一下,以后不听话,我会更温柔。”男子说道,转身而去:“半个小时可解。”

耳边传来女子呻吟的哼哼声,我皱了一下眉头,依然保持着和黑衣人相依的姿势,尼玛?什么时候把我解了?

感受到我厌恶的眼神,黑衣人唇角轻轻弯起,起身朝着女子飞去,不知道在她身上做了什么,转眼无声无息,他顺手解开我的穴道:“走吧?”

我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不杀我,赶紧溜之大吉。

“大王,你最近开始怜香惜玉了,我以为你会把那个女的直接掐死。”刚转身而去的男子并没有离开。

“我是等着看你的好戏,找个人一起欣赏。”黑衣人笑了笑,也不明白怎么会对着她心慈手软起来,而且那种抱着她的感觉很奇妙。

天色微微亮了,我已经在夕阳的第一抹晨光里,摸到了屋里,折腾了大半夜,又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元丰,你说她走了半夜的路,只是绕圈圈。”黑衣人已经换回了原来的衣服,懒散的坐在椅上,嘴边带着一丝玩味的笑容。

“我也不好说,”叫元丰的男子认真的分析道:“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发现我们,一种是迷惑敌人。”

“噗…”男子再也忍不住笑了起来:“穿着一身黑衣,到了天亮,不怕让人发现的危险,除非她是个傻子,才会拿自己的名声开玩笑。”

元丰的脸色变了:“莫非她是个路痴?”

“然也!”男子拉长了声调。

“那还敢夜探?”元丰蹦了起来:“这简直是个奇葩。”

男子轻声笑了,一切的一切,哪一种方式的出场不是让人惊叹,他露出曼陀罗花的微笑,那久已沉静的双眸,像是搅起了一层波澜。

第七章初次交锋

倒霉的兰儿担惊受怕了一夜,终于等到我来,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危险的事情?等到知道我是因为不认识回家的路时,惊奇的瞪大了眼睛:“您从小走过没有几千次,也有几万次,这种事情也能忘记?”

“年纪大了不能忘吗?”我没好气的说道:“赶紧让我洗洗,”和土地昨夜无下限亲近,还有那个莫名其妙的男人,想起来就不舒服。

“您才多大呀,还不到及笄,公主一定是做了什么不想让兰儿知道的事情。”兰儿娇嗔道。

好吧?我怎么说出口,我总不好拿个牌子挂在身上,我是路盲。。。我是路盲!我不好意思的瞥了她一眼,估计说出去,谁也不会相信,从小长大的地方竟会迷路,可是又能怎样?谁让我是个假公主呢?

哎,洗吧洗吧睡吧,忙了一夜,可是累坏了,还没继续聊完,我已哈欠连天的躺在了床上。

迷迷蒙蒙间,听到兰儿轻轻的低语声:“公主睡着了,她今天身体不舒服,病了。”

“病了,怎么不请医生?”一个刁钻跋扈的声音响了起来。

“小病,公主不想劳烦别人。”兰儿无奈的解释道。

“王后,您看,连身边的丫头也会说谎了。”一个声音挑唆着说道。

妈妈的,谁那么不长眼?连睡个觉都有人打搅,我蹭的一声跳了起来:“谁…谁那么大胆,敢打搅公主睡觉,活腻歪了是不是?”

“哟,气势挺足,这是一个有病的人吗?”一个体态娇柔,腰肢纤细的女子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一个横眉竖眉的麽麽。

“我来了大姨妈不行吗?”最讨厌人家打搅我睡觉了,我白了一眼眼前的女人,管你是谁?耽误我睡觉就不行,长得挺美,带着一股妖娆的气息,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你看看一点都没有公主的样子,就这气质,和乡下小丫头差不多。”旁边的老麽麽指指点点。

“闭嘴,你这个奴才。”我哼了一声,冷冷的看着她:“本公主用得着你指手画脚。”

“小蹄子,你说我?”麽麽气得大叫起来。

“就说你,再大叫,撕了你的嘴。”我不怀好意的笑道:“小蹄子也是你叫的,我要告诉父王,告你目无主子,欺名霸主。”

“哟,几天不见,长了本事,”女子笑了起来,摆了一下手,厉声对老麽麽叱道:“她是公主,也是你胡乱说的,莫得让人抓了把柄。”

老麽麽使劲瞅了我一眼,退后一步,不再说话。

“和亲的事你也听说了,”女子带着厌恶的表情,轻蔑的说道:“我是代表你父王来,通知你的,再过几天你就要嫁了。”

“让我嫁、”我冷冷的笑道:“迫不及待、还真碍着你们的眼了。”反正我又不是公主,用来受你们的气。

“挺有骨气,”女子冷冷的笑道:“相信意哥九泉之下也放心了。对了,听说惜惜还心疼你,好心提醒,就你这样!真是搭在驴肝肺上。”

那个麽麽还要再说,女子摆了摆手:“理她干嘛?想蹦跶,就让她蹦跶吧?估计也没几天了。”

我恨恨的看她一眼,丫丫的,真会欺负人,是不是兰儿说的那个大boss就是她,害我母后和麽麽的王后,我还没有时间来收拾你,你先来对付我了。

怎么办?”我睡意全无,再不想办法,就被人家送去做童养媳了,唔…唔唔…

没想到穿越就是如此结果,身为公主,母后早逝,孤苦伶仃,没人疼爱,危机四伏,唯一的父王还把自己作为和亲的工具。

“公主,她就是害死王后的坏老太婆。”兰儿看着她们消失的背影,恨恨的咬牙说道。

“这个女人,是不简单。”我握起拳头,背景强大,后台过硬:“我还真小看她了,如果自不量力的硬拼,只能让人家秒成渣子。“

伟大的***曾经说过一句话,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

“对了,公主,您可以跑呀?”兰儿也鼓着个嘴,突然蹦了起来。

“是呀,”我的眼睛一亮,兰儿还真聪明,不谋而合呀!可是,我又担心起来,怎么跑这可是宫中,我又不认识路,回头又让人家给堵在那儿,不知怎的,脑海中竟然浮出了那个似笑非笑的妖孽面容。

“我们可以装成下人呀?”兰儿出着主意说道。

“我们,”我看她一眼,难不成还要再继续连累兰儿,这一次,还不知何去何走,要是找到潇晓,就不回来了,想办法回到现代。

“难道您准备自己跑路,把兰儿丢下。”兰儿伤心起来:“可怜兰儿自小和公主相依为命,如今连唯一的亲人也打算抛弃我了。”

什么呀?搞得我和一个十恶不赦的抛妻弃子的坏人差不多,我连忙投降:“好兰儿,我当然带你,我怎么舍得离开你?”

“太好了,公主。”兰儿高兴起来,赶紧起来拾掇起包裹:“冬天的棉袄,夏天的单衣…”

“打住,”我连忙制止住她:“我们是逃,不是出去游玩,衣服用品统统给我扔下。”

“公主,”兰儿可怜兮兮的看着我:“那我们以后挨冷受冻怎么办?”

“你傻呀,你还准备把家搬过去?我们带够足够的银两就成。”我看着她嘻嘻一笑:“有钱什么不能买。”

“这我怎么没有想到。”兰儿一拍脑袋,赶紧把东西扔下,很快就收拾好一个包裹:“走吧?”

“等一下,”我们换好兰儿找到太监衣服,我又在兰儿和我的脸上简易的化了个妆,贴了个小胡子,这样出门应该没有人认出来吧?

还真是,今天守卫还真挺松,他们只是例行公事的问了几句,就放行了。

“主子,你变了。”一个相貌英俊的侍卫出现在男子身边。

“怎么变了。”男子淡淡一笑。

“您开始关心起国家大事以外的事情了,忘了自己的目的。”侍卫斜了他一眼。

“你不觉得这也是国家大事吗?破坏北宋和辽国的和亲。”男子平静的看着他,露出一副看不起的表情。

“我还以为您被美色所惑,”侍卫心头一堵,摆出一副失败的表情,哎,本以为自作聪明一回,看来又猜错了。

“美色吗?”男子平静了一下,唇角不可抑制的上扬:“也是可以有的。”侍卫抬起头来,长长的舒了口气:大王,您能不能别半喘气,哎,总算扬眉吐气一回,看来自己也不是完全眼拙,一大清早就把各种关节打通,使她们一路顺利出宫。

男子看了一眼这个活宝,用脚轻轻踢了一下:“走吧?”

第八章 半路相遇

“啊啊啊…外面真热闹啊!”兰儿大叫。

“是呀,”我转着圈,抬头望天,感受着微微的春风:“终于自由了。”

“公主,我们是不是以后就流浪在外,不回去了?”兰儿瞪大眼睛说道。

“是呀,“我高兴的说道,猛然抬头看到兰儿担心的脸色,自己可是公主,竟然忘了麽麽和母后报仇的事情。

“宫中没有什么可留恋的,只是,”我咬了一下嘴唇:“有机会,还要替麽麽和母后报仇。“想起那个狠毒的女人,如果走了,还真是偏宜了她!

“公主!”兰儿紧紧的拉着我的手,激动起来。

我有点不好意思,光想逃跑的事情,刚才竟然把兰儿忘了,她和麽麽可是为公主付出了太多。

“好了,不去想不高兴的事,我们要庆祝一下,终于跑出那个牢笼。”我看了看街头的小摊,俏皮的笑了起来。

“公主,”兰儿心里一阵温暖,唧唧喳喳的也说笑起来:“试试这个,这儿的花真美,您戴上试试?”

“好,”我开心的拿起来,一朵花已插上我的鬓角。

“比月里嫦娥还好看。”兰儿兴奋的拍着手道。

“还真是美!”一个陌生的声音说道。

我们回头,只见一个不认识的男人跟在身后,头戴花儿,二十一二,长身材,手里摇着扇儿,后面还跟着几个汉子。

一看就不是好东西,不是地痞就是流氓,我拉了一下兰儿的胳膊:“快走!”

“走,聊会呗?”这个男人笑嘻嘻拦在路中间:“天上掉下两个小帅哥,我怎么能轻易放过”

“变态“我看着他:“我是个男人,地地道道的男人,对男人不感兴趣。“

“我感兴趣,我不挑剔,只要漂亮就行。“男人嘻嘻的笑起来:“看小哥这细皮嫩肉,肤若凝脂,惹得小爷哈拉子都流出来了,不如跟我回去,我们回去洞房花烛如何“

咦…我汗毛都竖起来了,也不嫌恶心,再看周围的人,都跑了开去,避之不及,看来没有相救之人。

“你们要干什么”兰儿拦在我面前:“谁敢欺付公子,我跟他拼命!“

“你放心,爷也不会亏待你的。“男人走上前用扇着挑起兰儿的下巴:“啧啧…啧,你看这粉皮嫩弱的,也不差。“

“那是公子的艳福。“后面一个汉子叫道。

“我跟你走,你放了我们公子。“兰儿绝望的说道。

他奶奶的,我看不下去了,我笑了一下,拿着装钱的包裹朝着男子砸过去:“坏蛋…流氓!“趁着那些汉子没反映过来,拉着怜儿就跑。

“救命呀…”我们一边跑一边喊着。

“快,快给我追!”后面的男人这才反映过来:“妈的,敢砸我,追上给我使劲打!”

“喊,喊破喉咙也没有用,也不看我们公子是谁“一个汉子追上了我们,撸起了袖子,露出一个邪恶的笑容:“公子,看我怎么替您报仇!“

“噗,”一个东西飞了过来,堵住了汉子的嘴,一口气没喘上,翻着白眼,旁边几个也都是这样,全都晕了过去。

“该死,那么不堪一击还以为有点战斗力!”一位穿着白衣的公子走了过来,目光清澈,眉如墨画,我从未见过这样一个温和优雅的男子,还有这样明媚的笑容,他一甩头发,不满的说道:“这个社会,怎么就不给我一个展示自己的机会。”

呦,还是个自大狂,我看了他一眼,白皙的皮肤衬着粉色的嘴唇,完美的脸型,加上一袭白衣,可惜也是个绣花枕头:“公子,多谢救命之恩,展示您下次留着用吧?”

“你说还有下次,”男子的表情亮了起来。

兰儿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我不满的看他一眼:“你是故意考验我们”

“一定是我太潇洒了?”公子轻轻转过头来,脖颈肌肤细如美瓷:“你不欢迎我”

我哼了一声,做了个吐的动作。

“欢迎…欢迎…”兰儿迎了上来,满脸花痴的看着他:“英雄救美…公子我们以后就跟着你了!”

白衣书生一个趔趄,差点绊倒:“太热情了!我有点受不了。”

“那就别受?”我有点不屑的看着他:“缺乏热情不好,热情流露也不好,你有没有想过我们这些普通人被救的心理?”

“这个,还真没想过。”书生沉默了一下:“看来是我的疏忽。”

“既然知道错误,可以改正。”我循循善诱谆谆教导:“你家在哪里?何方人士?”

“准备提亲吗?”书生露出阳光般的笑容,如沐春风,又把兰儿的眼光吸引了过去。

“没,“我看了一下他,用不着这么自恋吧

“为什么”书生不甘心的问道:“难道我不够优秀!“

“没感觉,“我面无表情的说道,故意装作看不到兰儿的表情,傻呀!第一次见面就这样,以后还怎么好好相处,算了,我得创造你们相处的机会,我清了清嗓子,不客气的说道:“你既然无家可归,那我们就收留你吧?”

“我无家可归“书生愣了下,拿出一把扇子,轻轻摇了摇,咧嘴一笑:“我是不是该五体投拜,感谢你的收留?”

“一切从免。”我赶紧说道,不能太得寸进尺,再说就留不住人了,好歹还得留个保镖赶路呢?要不然走一路碰到一个坏蛋,走一路碰到一个,又不是西天取经,去降魔除妖。

“你们是第一次出远门?”书生看出了我的用意,又笑了起来:“出门应该坐马车,最不济也得

跟着大人,就你们这样,那么柔弱的样子,摆明着就是招人打劫的。”

“你…”伶牙利齿的儿,这会好像短了语,任由他说笑,脸上泛起一丝甜甜的笑意。

“公子还真关心我们,”我笑了起来,阴谋得逞了:“只愿你能不能少笑一点,再继续下去,保不准我们的兰儿,就会嘴角抽搐而死。”

“公子,”兰儿羞红了脸,不敢再看下去。

第九章我叫白莲花

“抢劫呀抢劫呀!”我们坐上了马车,还没走几步,就听到一位女子的叫声传来。

牛鬼蛇神都出来了,这不是西游记的片段吗待我看看那是何方妖孽,我瞥了一眼对面的书生:“耶律兄,难道是家属,组团而来“真当我们是唐僧了,有长生肉可吃“

“啊……“耶律手握折扇的动作一顿:“贤弟博才多学,我竟难参透“

你以为是武林秘笈,我没好气的看他一眼:“我是说有抢劫的,怎么有你这个高手也能碰到坏人“

“我又不是避雷针,脑门上刻着高手两个字,凡是坏人都绕得远远的,”耶律纳闷地说道:“今天还真是奇了怪了,以前我游遍大好河山,多少年才碰到一次这样的情形。”

“看来我还真是有福运,”我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妖怪也会扎堆,是不是我引得磁场震动,牛鬼蛇神都集中到这里来了。”

耶律有点怀疑的看着我,难道走错地方了,听着那么奇怪的言论,再看着她那张小小的鹅蛋脸,只有自己的巴掌那么小,画中才能见到的绝美面容,百年不遇,竟不舍得争论:“应该是吧?”

“应该,”他竟然能听懂我说什么?我不由奇怪看了他一眼,推着不动的他,:“还不快去救人,再东扯西扯,劫匪都跑了。”

东扯西扯,好像不是自己呀,耶律惆怅了,发现到了他面前,总是不能用寻常的心态来接受一切,奇怪的言论也能用到自己身上。

一旁的兰儿摸了摸鼻子,惊奇的张大了眼睛,终于下了结论,公主的癔症又犯了!

耶律挑起唇角:“来得及,”还没说话,人已不见。我愣了一下,收回自己的小手:“嘿嘿…忘了人家会武功。”一边准备下车目睹一下劫匪的英姿。

“公主,没见过你这么对人的,”兰儿不满的说道:“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

“难不成我们去救,是你会武功,还是我能打过盗贼,”我看了看自己白嫩的小手:“这纤纤玉手,一不能抬,二不能提,看来我这公主命不好,有人没嫁,就胳膊外拐,向着外人了。”我吹了一下好像来到古代变得更纤长的手指:“怪不得别人常说女大不可留?”

“公主?”兰儿娇羞的低下头去,不在说话,两靥生花。

就我这辩论的嘴,还真是很少人能说过,我嘘了一下,示意兰儿不要再说话,听着外面,好像听到耶律的说话声:“我们不方便,你回去吧”

女子开始抽泣:“奴家一家死于大蒙之手,孤苦伶仃,无依无靠,这次投亲,亲戚也早已不知去向,承蒙公子相救,我情愿留在公子身边,为奴为卑,侍侯公子,等找到亲人,再谋出路,求公子体恤奴家,要是再碰到坏人,我一个女子岂不是又奔虎口?”

“哦,“耶律停顿了一下,好像掏出了什么:“这样吧,这些够你一路的盘缠,还绰绰有余,你找个大的客栈住,让他们帮你找个寻找亲人的商队寻找亲人吧“

这个耶律,那么有钱,为什么还愿意当我们的保镖呀,不能小看,一看就不是一般人,哟,不近女色,和唐僧真有一拼,我忽然想到了萧晓,如果也是孤苦无依,我心里一软,和兰儿对视一眼,掀开帘子往外去看,只见一位女孩站在路边,虽然不是天姿国色,配上那配上那白皙的面容,敛目的姿态,甚是温柔可人。

我正想说话,兰儿拉了我的胳膊,不高兴的摇了摇头。

车帘一动,耶律跳了上来,对车夫说道:“走吧?”车夫一甩鞭子,正准备前进,突然看到前面的人影,咧着大嗓门喊道:“这位公子,刚才那位姑娘拦住去路。”

耶律脸色沉了下来,下了马车,走上前去:“什么意思,难道不该救你”

“不…不…“姑娘一脸苦楚的望着耶律,突然跪了下来:“求公子收留。“

怎么见到她我竟想到白莲花:“好一朵楚楚可怜的白莲花,“我一掀帘子,走了下来:“耶律兄,你就收留她吧哈哈,才子佳人,不失为一段佳话。“

“公子,“兰儿眼睛一红,转过头去。

糊涂,竟然忘了兰儿喜欢他的事情,只好尬尴的说道:“哈哈,不能误人清白,三个男子终是不妥,很不方便呀“

“奴家愿意,做奴做婢。”见耶律不再说话,女孩好像控制不住悲伤,抬起那梨花带雨的面容对准了我:“求公子收留。”

“这,‘难道看出我是最善良的银,我看了一下耶律,这犹豫不决的表情,莫非是对眼前的女孩有意,罢了。。我脑子一热:“哈哈…,这位女子,唐突了,如果不嫌,在下可以带你一程。”怎么说出的话,有点像登徒子呢?女子羞红了脸,不好意思看了耶律一眼。

这小子桃花债真多,不一会儿,已经两个了,看来把兰儿交给他,我也不放心。

耶律不再坚持,刚才还挺会说,这会恢复了沉默冷言的表情,看来在喜欢的女人面前,每个人都会不同,连耶律也不例外,我什么时候才能学矜持一下,看着不怒而威,华贵天成的耶律,摸了摸鼻子正想说话,却见我们的白莲花站在旁边,怅然的脸色令人心中不忍。

哦,差点忘了,自己可是答应带人家走的:“走吧,”

“谢谢公子,”

“不用谢我,我也是。。””我看了一眼耶律,弯起唇角笑了起来,一转眼看到耶律温柔的目光,小样?想收留人家又不好意思?

呵呵,看得出来,某人刚才害羞的模样,看来自己押对宝了,如果兰儿愿意,嫁给耶律也算有个圆满的归宿,不行,不能让耶律喜欢上这个女子,要对兰儿从一而终。

“耶律兄你和兰儿坐在一起,这位姑娘就跟着我吧,我会好好照顾的,啧啧。。。真是,我见犹犹怜。”“公子,”唯恐天下不乱的兰儿走到我身边,皱眉看着一旁的女孩,伸手拽了拽我,轻轻说道:“为什么让她跟着我们,我不喜欢她。”

你不喜欢,有人喜欢,哎,这种事情只能慢慢想办法,让她知难而退,我扯了一下兰儿:“只是暂时收留,帮她找到亲人。”为了兰儿,我已经把她当成白莲花,心里盘算了小九九,感觉自己的心都变坏了。

“那要永远找不到她的亲人呢?”兰儿有些伤心的看着我。

这个我还真没想过,我挠了挠头:“实在找不到,就把她留在。。。。。。”

哎呦,还真是给自己找麻烦呀,我无奈的摇了摇头,刚才怎么没有想到呢?这种三角的恋情我也摆不平呀。

见气氛进入了紧张僵持的状态,耶律突然感兴趣的看着他,不是挺厉害的吗?什么都难不倒吗?他突然很想看到她受难为的样子。

留在哪儿?我看了一眼恢复冷漠的耶律,哎,我可是为了你呀?

“留在你们那儿当婢女,”耶律淡淡说道,不忍看他那双雾蒙蒙的双眸,长长的睫毛翘着,含着一丝俏皮的意味。

“莲花见过公子,”莲花勉强的扯唇一笑,没想到这个耶律挺有定力,竟然把她推开了这个傻小子。

“莲花,你真叫莲花,不会是姓白吧?”我有些不敢置信的说道。

“奴婢是姓白,公子怎么知道?”白莲花闪过一丝阴鸷的目光,一闪而逝。

“还真是姓白,”我彻底郁闷了,还真有人叫白莲花?

耶律一抹冷笑浮在唇角,我让你乱配鸳鸯。拉起了我的手,“走吧,”

兰儿看着耶律拉着我的小手,不可置信的看着:“公。。。公子?”

“公什么?”我看了她一眼,示意她别惊讶,我们可是男人,拉个手算什么?

“哦,”兰儿不敢再说话,低着头跟着我们上前。

“你?”我看了耶律一眼:“你不是喜欢她吗?为什么对她那么冷淡,她看起来很伤心呢?”

耶律淡淡瞥我一眼:“她是女子,得要避嫌。”

“哦,”原来人家是为莲花的名声着想,看来我误会了耶律,不过心里为什么有不舒服的感觉,是为兰儿抱不平吗?

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我看到了兰儿的落寞,柳眉轻蹙了起来,不是公主不帮你,是挡不住人家的一见钟情。哎,强扭的瓜不甜,她看清眼前的事实也好。

莲花一边看着窗外的景色,一边在心里暗暗叹气,这都几天了,自己竟连耶律的身边都凑不上去,更别说勾引他了,那个公子还好说,就是那个书童像防贼一样防着自己。

我瞥了一眼耶律,这都几天了,竟然一点没有急不可耐的表情,温润如玉,一看就是受过良好教育,喜欢别人竟然一点都看不出来。

兰儿目不转睛的看着耶律,意识已经随着自己的思绪飞了起来,世界上竟然有如此潇洒和帅气的公子,一举一动都散发着无穷的魅力,好像是第三次见到这样不同的男子,而这是自己最喜欢的类型。

耶律看着身边的他,怎么一见到他那巧笑嫣然的模样,就丧失了抵抗,自己不是担心吗?担心带着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给他造成危险,可是看她欢喜的态度,应该是喜欢带着这个女人的,算了,只要她高兴就好。

身后轻轻的一声叹息,我转过头去,没有声音,可能是听错了我看着对面的女孩,我看着她满面羞红的脸,悄悄抬起睫毛,迅速的看了我一眼,又低下头去。

不会对我有意吧,男女有别,我可不能把把耶律的姻缘抢了去。

看着对面的耶律,表情淡淡,神态优雅,只是,我笑了一下,他竟然红了,哎有这贼心没这贼胆呀?脸皮那么薄,怎么一定终身?兰儿怎么办?所托非人呀?只有劝她另找自己的幸福。想到这里,我又瞪了一下耶律,都是你惹得祸,这样做是不是有点对不起兰儿呢?

“元丰,你怎么回来了?”男子依旧蹲在高处看着远处的风景。

俊俏侍卫蹲在他旁边,把在外面的跟踪情况说了一遍。

男子本来不动的坐姿歪了一下,眼眸深处的表情有些难以琢磨。

俊俏的侍卫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幽怨的看了他一眼。

“什么?你是不是傻?她碰到一个抢劫的,你又安排一个抢劫的,你是把人家都当成傻子吧?”男子面色动了一下:“最后怎么样?不会进去了吧?”

“进去了,”侍卫面色郁闷的说道。

“噗,”男子差点栽了下来,愣了半晌,露出更好奇的目光:“都是一群奇葩呀!”

侍卫捧着胸口,飞快地起身,跳了下去,心里说道:主子你更是奇葩中的奇葩。

第十章误入边关

马车继续前行,离肃州越来越近,这兵家必争之地,被大蒙践踏过的土地,居然没有传说中的荒凉,反而是一副安居乐业的景象。

“苍茫西海有无间,多病书生愧抱关。日暮倚楼风万里,天涯弹铗月千山。”我突然想起远离家乡征战的元旱,觉得那蔚蓝的天空也为之失色,这个穿越第一次见到的男人,是不是会思念远方的我们。

已经到了肃州,兰儿也从呆滞中清醒过来:“哦,这是李将军镇守边疆的地方”

“怎么到了这里?”我瞠目结舍的愣在那儿,难道是心有灵犀。

“我也不知道去哪,就给马车夫胡乱指了地方。”兰儿像做错了什么小声的说道。

我神情复杂的看了她一眼:“你很想见到李将军“

“公子不是想见他吗“兰儿小声咕哝道。

“啊,哈哈…我怎么可能想见他,我和他又不熟,”我一边尴尬的笑起来,掩饰着自己的心虚,怎么回事难道自己刚才想什么,兰儿也知道,不会吧

见她像是有点夸张,又有点紧张,此地无银三百两的神态,耶律嘴角的笑不受控制的扩散开来,着实有一点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的无奈。耶律装作没看他:“啊啊…这儿可是有点危险,肃州历来是兵家必争之地。”说着故意潇洒的摇了一下扇子:“这是考验本公子的吗?”

“自古熟人好办事,”我冷静了下来,看来逃跑也是讲究这个道理。

耶律不由惊讶于我的变脸速度,微微一怔之后,也扬起了嘴角:“决定去了“她想必是有些害怕了吧从来没有到过边疆,吓唬一下她也好,让他远离危险。“去”我看了一眼对面依然显得玉树临风的男人,看来只能委屈兰儿了:“太危险了,你以为评我们几人这三脚猫的伎俩,万一遇到什么事,怎么跑出去“我叹了口气,怨着正懊恼咬着唇的兰儿,偷偷瞟了一眼看不出表情的耶律。

“那我们怎么办”兰儿也挺配合:“公子,我们回去吧”

“回去,怎么可能?既来之则安之,“我看了一下气定神闲的耶律:“耶律兄您说呢我们能被困难吓倒吗“

“当然,不,都把我说成三脚猫了,我能怎么说“耶律露出一丝玩世不恭的笑容:“不展示一下本公子的绝世武功不行了。“

“好,看来大家都同意,我们就去边疆看看”我眉梢一挑,眼中的感激一闪而逝,露出一对小小的酒窝,有点激动的说道,哎呀呀,能再见到西夏君主建国之前的模样,不趁着这个机会留个纪念,咋对得起自己

知道他是故意激自己,好让自己陪他,他是需要自己在他身边吧

耶律一愣,明明说的是很危险的事情,可是少年神色间神采飞扬,惊奇明亮的眼眸上,摄人心魄,有着说不出的媚惑。

我正等耶律的回答,突然旁边马蹄阵阵,一阵狂风扫过,原来是一人一骑以惊人的速度向嘉峪关奔去。

“怎么回事“我问了一下前面的车夫:“见了行人也不知道停下来,要知道现在可是在街上,路上行人三三两两,万一碰到怎么办“

“呵呵,听公子的口音是外地人吧那是传令兵,有紧急军情,就会这样,我们都已习惯,你看我们神态祥和,在将军治理之下,很少赋税,生活平静安乐。“看得出来,能将它治理成如此和融景象,带给百姓丰足的生活环境,元昊功不可没。

元昊常年驻守瓜州、沙州(甘肃敦煌)、肃州一带。有任免肃州政府官员的权利,他任用能干之才,同时把货物的税款,做为军费,他厚待百姓,不强征报敛,注意提高军队的战斗力,有效地防备了大蒙的侵扰,赢得了百姓士兵们的爱戴。

快到嘉峪关,云香突然发起烧来,我们很是担心,把她寄托在老乡家里,本想等她好了以后再走,可是她执意不肯拖累我们,只得约好了回来接她。

甘肃西部已属于荒漠地区,河西走廊夹于巍峨的祁连山和北山(之间,东西长达1000千米左右。一条古道穿行于祁连山麓的戈壁和冲积平原上,古代“丝绸之路”即此。

北方大蒙势强,屡有内犯,朝廷驻军于肃州,于制高点铁裹门设关城,狭谷穿山,危坡逼道。

嘉峪关关城依山傍水,扼守南北宽约15千米的峡谷地带,构成关防的天然屏障。嘉峪关地势天成,攻防兼备,与附近的长城、城台、城壕、烽燧等设施构成了严密的军事防御体系,又被誉为“天下第一雄关”。

已近傍晚,远远就能看到嘉峪关方向炊烟袅袅,隐约从营地传来晚饭的号角声。

来到关下,几个站在城墙上的士兵询问我们的来由,兰儿说来找元昊将军,一个士兵跑下去为我们通报。不多会,就有一群人朝城门这边走来,其中一人穿着金丝软甲,戴着头盔,正是元昊。自从他镇守边关以来,诸多磨练使他变得比原来更加沉稳、自信、干练。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我看着他,刹那间恍惚起来,这样清澈干净的模样,怎么也不能变成后来手段残忍,作风狠辣的男人身上,是发生了什么历史上不知道的事情呢

“兄弟,你怎么了?”耶律看着发愣的我,忍不住用手拍了一下。

“没,没什么。”感觉到一种不同寻常的心跳,我伸手捂住自己的胸口:“可能是有点累了。”

“累了,”耶律暗自嘀咕,那种复杂的表情,在那双清秀之极的眼眸中一闪而过,不是仰慕,不是感叹,那双灵动之极的眸子夹杂着喜悦、激动、无奈…他从没见过她流露出这种表情,他心里一沉,不会是羊入虎口吧?

他忍不住看向元昊:年轻英俊的脸上呈现出一种霸气,一股巨大的压迫感震慑全身,让他的心里不由自主生出一种寒意,不过是个将军,竟流露出如此霸气?

“将军!”一声轻柔纯净的声音响起,仿佛在每个人的心中泛起一丝涟漪,王坚心里一震,忍不住停下脚步,回头打量着这位有点奇怪的男子,哎哎,满脸无法置信的表情:“怎么…怎么回事”他又使劲揉了一下自己的眼睛。

“妙元拜见!”我看了一眼王坚,元昊瞧着我讶异的眼神,闪过一丝异样,转眼即逝。

这丫头倒是个聪明之人,虽然是男儿之身,可还是掩饰不住的俏颜风姿、特别是那双俊美灵动的双眸,让自己忍不住心跳加速,一种天生的控制力让他恢复了常态,淡淡的应了一声:“哦!”

“这是哪位?将军介绍一下,”旁边的一位大将看着这奇怪的氛围,忍不住打破这尴尬的局面。

对上女孩清澈明亮的眸子,元昊眸中闪过一丝温柔的目光,片刻后,面无表情的开口:“是我世家的兄弟。”

那严肃的脸庞,无情的双眸,在我的心里并没有掀起任何波澜,我很自觉的一笑,躬身道:“见过各位将军,我仰慕兄长,家父特让我来投奔他!”

“投奔我,”元昊明显一愣,眉毛挑起,眼皮官司打了起来。

不得奥斯卡奖真是屈才,我装作看不见他的意思,抿着嘴角,就是不出声。

王坚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我去……这是怎么回事”

这样的动作,放在这张摄人心魄的脸上,有着说不出的诱惑,众人心中一荡,好似烂漫的花朵悄然绽放,忍不住呼吸。

这可是面对的又一个男神,作为一个颜值控,兰儿又被惊艳了一回,与此同时,一股莫名的寒意直射而来。

元昊已经收回了目光,冰冷的目光看向耶律:“他是?”

怎么这样看向他耶律停下手中的折扇,脸色微变,那双黝黑的眸中闪过一丝冷意。

旁边的王坚两眼放光,二话不说便冲了过来,朝耶律打去:“不可对将军无理!”“无理怎么了?”耶律语气清冷,不干示弱的用手一拦,不慌不忙地出手还击过去:“你以为我是来打架的?”

“你们有仇吗,为什么要打架”我连忙冲到两个人中间,不高兴的看着他们。

“你有杀父之仇“我板着脸,耶律不出一声,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你有夺母之恨?”我又指了指王坚。

“没有,”王坚的脸色沉了下来,面蕴怒色。“好了。”我转过身狠狠瞪了一下王坚,又看了一下元旱:“误会…误会,既然都没有深仇大恨,二位握手言和如何?”

此刻已经是饥肠辘辘,实在再没有力气替他们圆场。元昊隔着几尺的距离,噼里啪啦的眼神看向耶律,那双深邃的眼眸中多了一分犀利:“行。”

耶律挑了挑眉,眼底的笑意更深,半晌也吐出一个字:“好。”

这两句话承认暂时熄火,我也放了心,不用害怕再打起来了,这两人真是前世的冤家,刚一见面就能掐上。

元昊把我拉到一边:“妙妙,你不认识他,怎么和他那么亲近,不会是遇到麻烦了吧?我送你回去好不好?”

“没事,我不想说出我们出逃的事情:“你是不是怕受连累?”

“妙妙,我不是这个意思。”元昊两道清眉,微微一蹙。

“好汉做事好汉当,我自然不会连累到你。”我脸色微变,暗忖,他是啥意思想把自己送回宋国,他是北宋将军,是不是怕私藏公主,犯了大罪。

“走吧…我还要见识一下你的排兵布阵。”我推了一下他相当于健美的身体,这小子,想故意为难我吗?

“妙妙,”他凝住了眉,扳起脸来:“天都黑了,见什么布阵,你是不是故意?”

“就是故意,”我挠起他的手心:“怎么了?让不让,不让我挠死你。”

“好好…我真管不了你,”他一个健步赶紧让开,这可是自己的软肋,最近的人才知道,看来妙妙没有问题,自己的如意算盘又打错了。

“小样,还治不了你,”我拍了拍手,软的不行就来硬的,你总不能把我绑着回去。

“铮!”一阵流光闪烁,什么东西飞速的闪了过来,远处似有人惊呼,元昊一把手伸了过来,拦腰紧紧把我抱起,淡淡的男子气息逼来,鬓间发丝拂在我脸上,带着淡淡的痒。

“放下,你干什么?”我刚想推开他,流光又是闪来,动作一慢,差点闪到元昊身上,我连忙老老实实的趴在他身上,元昊抱着我一点不费力,闪避,还击,一瞬间,面前多了几支黑黑的弩箭。

“将军!”王坚和一个属下跑了过来,一抹血色在衣服上已经绽开,看来他也负了伤,手捂着胸口,看了一下我们暧昧的动作,迟疑了一下:“刚才有刺客潜入,将军这里没有什么事吧?”

元昊突然放下我,斜睨着眼睛看了一下这个超凡的属下:“你说呢?差一点和你一样,王坚,你最近负伤的频率越来越高了。”

“这个,”王坚脸上竟然带了一丝红晕,将军这是怎么了,不是说让自己演个戏吗?只是将军眼中露出的那种笑意,有点寒有点不是东西。

一直站在旁边的黑衣男子,抹了一把冷汗,一把把王坚拖了下去;“将军,我先带他去看伤。”话还没说完,人已经消失不见。

元昊看着两名属下飞快而去,眼神闪动,语气却已平静下来,轻轻一笑,目的达到了,月色下的银色盔甲翻转着白色的流光,牵动他清冷的容颜:“战场多危险,不是你想象的这样。”

第十一章意料之外

对公主还真是关心,我心里一热,不由得有些后悔刚才那样对他:“唉,我们,能不能一会再说,我有些饿了。”他这才反映过来:“哦,你看我都忘了,你们一路舟车劳顿,辛苦了,”说着吩咐身边的人赶紧准备食物。从来没和这个男人那么亲近,我竟然有一些害羞,自己也说不出为什么会有这种奇异的感觉,心里有点紧张,可能是来了那么久,并没有几天相处,依赖的总是自己吧耶律和我点点头随着王坚往另一处走去,用餐的地方不同,他不禁有些奇怪,都是男人还计较那么多一路相伴,对她很是好奇,可是随着时间的推进,她的想法,她的主意那么稀奇,时间久了,他竟发现喜欢上了她的与众不同,她的性子竟然合了自己的口味。

“世有伯乐,然后有千里马。”耶律想道,欣赏一个人,是值得开心的事情。

“先有伯乐,然后有千里马,你不欣赏别人的长处,怎么会知道你面对的不是千里马呢?”我对着元昊侃侃而谈,看着他被我哄得一愣一愣的。

“就说刚才吧?”我找起了后账:“你对那耶律的脸色,简直可以用怨妇来形容,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你们都是男人,还搞宫斗那套。你看人接耶律投奔你过来,你好歹看看人家的实力,一个领导者的心胸没有容人之量,怎么可以有千里马而来,谋定而后动,才可以建好自己的国家。“

“谋定而后动,”元昊的声音冷了下来,英俊的面目下越发冷冽,一股杀气扑面而来。

是不是说到了他的软肋,他的面容让我感到陌生,他的气势让我感到心惊,我突然想起了什么,我这是捅了马蜂窝呀真因为他是邻居家隔壁二叔的儿子小明,他的名字叫暴君,我好像看到被他施虐过的宋朝土地上,处处是断垣残壁和残肢遗骸的惨烈。

我不能让这种惨剧发生,我能做到什么

“身先世卒,玄感每战,身先士卒,所向摧陷。“我眉梢一挑,冷静下来,我想起可以反着说:“你觉得我说的不对,强者也可以学习弱者的优点,身为马背上的民族,贺兰神山和黄河水养育的男儿一生坦荡光明磊落。”每个人都喜欢听些动听的话语,相信元昊也不例外。

“你以前学习过什么?”元昊眼睛一亮,像发现了稀奇的宝物:“怎么我不知道?”

他双目如炬,炯炯有神的看着我,眼中的意外不言而喻,她果然是他的红颜,他的知己,是自己刚才误会她了。

终于蒙混过去了,我心里暗暗擦了一把冷汗。

“也没学习过什么,只是兴趣使然。”不愧是天下的霸主,这个天生的领悟和接受能力太强,真不会是老天厚待的男人一聪明,霸气。

“哦,你是一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公主,怎么知道这样?”元昊看着眼前的我,突然有所怀疑。

“上至天文下至地理,你不也清楚,”我看着他疑惑的眼神:“学无止境,你不知道?”总算知道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了,我叹了口气,眼前的暴君什么时侯和自己那么熟了。

“哦,”元昊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他怎么会有这样的心思,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自己就验证过了。

呵呵,见他不上当,我只得眨巴眨巴眼睛,转眼恢复成一个温柔贤慧的女强人形像,我算知道了,这小子疑心太重,不说明白不行,我讲着道理:“古有花木兰替父从军、女驸马入宫救夫、孟丽君为父昭雪。她们一个封为将军,一个中了状元,一个入朝拜相,哪个不是女子?

试问我一个堂堂的宋国公主听到这些,还能做得下去,我虽然身为女子,不会武功,难道就不能为国家出力?”

听着我这一大串理直气壮豪迈的语言,元昊无情的双眸划过一抹诧异:“妙妙,你从哪听到这么奇怪的道理,当真不知道你那么有雄心壮志“

“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我不满的看他一眼:“难道你们眼中我们女人只是你们玩弄的工具,只能生儿育女。“

这样大逆不道的话语,元旱还是第一次听到,他的表情楞了一下,眉眼瞬间柔化:“哈哈…妙妙,我当真对你刮目相看了,我怎么才知道你那么有才?”

说着忍不住走近她,这个从骨子里都透着清雅别致的女人,明明还是一个孩子的脸孔,可是神色语气间,那双春水的眼眸中带着一种灵动的光芒。

元旱一愣,不由得有些出神,驴唇不对马嘴的答道:“妙妙,我对你还真是好奇:“如果给你一片天空,你是不是可以描绘出更绚丽的色彩。“

“当然,“牛皮已经吹出去了,我忍不住自豪的发着宣言:“如果给我一片天空,我自会画出多彩的颜色。“

“好,“元旱扬起唇角:“那我倒要看看,给你笔墨,你能画出怎样的色彩“

淡淡的清草香气近了,只有几毫米的距离,伴着宠溺的语气,我的脸瞬间红了起来。

“你说的这些女人,都是哪个国家的?”元昊的声音变得沙哑,伴随着一种紊乱的呼吸。

“呃…这个,我是在一本杂书上看到的。”难道不相信,我要怎么说?才能有更真实的说服力。

“哦,这些倒是人才,”妙元思忖了一下,宋国时代人才辈出,儒学得到复兴,有些奇谈怪论也不奇怪,何况当年的王后也是一位聪颖过人,思想超越前人的女子,妙妙很小的时候,也和现在一样,古灵精怪,让人难忘,哎,自从王后走后,变得沉默安静,难道说以前的性格又回来了。

“啊,元昊哥哥,这么说你赞同了,你同意我们留下来了。”我又惊又喜,峰回路转呀,哈哈,看来自己没白吹呀…一时得意,栽到了元昊的怀里。投怀送抱,软玉温香在怀,元昊发现妙妙还有这天赋,心情好的不得了,只觉得自己喝了酒,有点晕晕的,脚步不稳,自己的计划呢?算了,等忙完再说吧?

我晕,又出洋相了!“元昊哥哥…”细弱蚊蝇的嗓音从我的口中溢出,叫得元昊的一震,我的脸色是不是红成猪肝,太丢人了,我赶紧推开他:“我不是故意的。”

“哦…”元昊笑了一下,欲拒还迎的女儿家姿态,让自己心里一喜:“我希望你是故意的才好。”

说什么呢?我呆呆的站着,过了一会才明白过来:“啊,你怎么有做流氓的潜质?”

“你…你!”元昊哭笑不得的看着我:“我也是一个正常的男人好不,是谁先投怀送抱的?”

自己做了什么?气氛有点尴尬,又惹得暴君大怒了,我瞄了他一眼:“都说了不是故意的,那是误会。”

“公主!”一个声音响起,刚参观军营的兰儿欢快地跑了过来:“是不是可以留下来。”

我看了旁边的元昊,脸色像熟了一样:“嗯。。。”好像做了见不得人的事,不觉很是尴尬:“我出去一下。”

第十二章狗屁杀手

望着妙妙离开的背影,元昊脸色瞬间恢复了平静,朝兰儿点了一下头走了出去:“你现在可以把刚才看到的听到的全部忘掉了。”

“是,将军!”王坚出现在身后。

“从今天开始,潜伏在宋国的细作进入一级警戒,查明那个耶律是谁?”

“是!”“立即查明公主离开的真相,有没有什么人谋划,没有人帮助,她怎么会顺利出宫?”

王坚震惊的抬起头来:“将军,您怀疑宫中公主的身边有奸细?”

“当然,只怕坏了我们的计划,我们防守边关奉命在此,如果让他们看到这儿的情况,怀疑…”他眼神坚定,声音低沉,没有再说下去,多年的卧薪尝胆,他又怎么能轻易罢手,即使公主也不能。

什么时候将军不淡定了?好像是公主来到开始,王坚习惯性的摸了摸自己脑袋,开始不淡定的想:将军开始思春了?

元昊看着王坚抓耳挠腮的表情,这猴崽子想什么呢:“王坚,你好好注意边关的情况,调查最近来往的生人!”“是,”王坚慎重的应道,说句实话自己还真不讨厌耶律,不管是他那种阳光般的笑容,还是一身超绝的武功,只是将军看着他,总是有一点怨恨的表情,像什么…情敌相见,分外眼红!王坚被自己强大的想象力给震惊住了,真是情敌?这可是一贯冷静的将军呀!只是,如果真给将军带来什么麻烦,他也不会冒着危险,继续留他。

他不知道,以后的公主,那个绝美笑容的女子,传颂的有如神话一般,她将会在北宋史上留下重重的一笔。

他更不知道有个心如蛇蝎的女子,一直在远处默默的等待着机会,想害死公主。

王坚在这儿瞎想的时候,北宋宫殿的后宫,一个柔媚的女人站起身来,平日里那种妖魅的嗓音,因为太过愤怒,而变得异常难听:“没有死,你派出去的高手连两个不会武功的弱女子都杀不了,你是干什么吃的?”

“我怎么知道她身边会暗中有那么多的人,”下面的男人面色一怔,面无表情的开口:“你还说我?你不会是耍我吧,连对手是谁都弄不清楚。”

“对手?”女人的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她不是和一个丫头跑出去的,难道有什么猫腻?”

“我管有什么猫腻?”下面的男人接着道:“要不是看在大汗的面子上,我怎么会从大蒙赶来帮你,让他们发现,差点死于非命!””

“你!”丽华目光一寒,冷然笑道“自己没有本事还怨别人?”“你说什么?”和尚恼羞成怒,两眼射出凶狠的目光:“要不是看在你是雇主的面子上,我不会手下留情,从今后你买的江湖通杀令,我们不会再接。”他嘿嘿的冷笑几声,阴魅的身影转眼不见。

男人出了城,一群黑衣人围了上去,其中一个道:“怎么样大哥,那个娘们好骗吗?”

“一个娘们怕他作甚?”另一个说道:“那可是江湖老大的命令,谁敢接?”

“走吧?”男人挥挥手,带着黑衣人消失在夜色中。

“他妈的,什么狗屁杀手?”此时的丽华像个泼妇,破口大骂起来,手狠狠的打在檀香木几上,琳琅镶宝石的指甲因为用力过猛已经折断,流出鲜红的血来:“好,你个妙元,我还真是低估你了,还真有人罩着你,要不是他一开始就不让我动你,说什么留着牵制辽国,对付元昊,你还能活到现在?”

她从未犯过这样的错误,为什么一到她面前一错再错:“意哥,你满意了,为什么到现在还和我作对?”

“主子,你的手。”旁边一个麽麽打扮的宫人大惊失色,赶紧上前包扎。

“滚。”馥雅冷哼一声,吓得麽麽赶紧低下头去,又小声说了一句什么?从宽大的袍袖里拿出一副画像,画像里一位女子穿着绿色的衣服,明眸皓齿,楚楚动人,:“娘娘,您看?”

“千秋无绝色,悦目是佳人,”丽华接过手里的画像,指尖轻轻滑过画像的脸庞:“为什么所有人到了你面前都会黯然失色?”

“本宫念着和你娘的情谊,一心对你,”丽华的声音冰冷至极:“可是你总是和我作对,不让人消停。”

“娘娘?”麽麽小心翼翼看着丽华。

“麽麽!”丽华不耐烦的站起,也不管手上有血,转身拉住麽麽的手:“你派人快马加鞭把这幅画像偷偷送到大蒙君主的手里!”

“是!”麽麽轻轻应道。

丽华坐了下来,沉默了片刻,柔媚的嗓音中蕴含了惨淡的自嘲:“意哥是我最好的朋友,她天真烂漫,无忧无虑,是所有人眼中的焦点。”

“意哥那年去寺中上香,我也闹着爹爹过去。”丽华站起身,眼神朦胧地看向窗外,心里只觉得像是有什么在搅着自己的心脏。

“那一年,我让一群流窜来的难民劫了,渡过了两天两夜。”她缓缓说着,脸上浮上一层哀伤:“你不知道有多少男人动过我,我曾经咬舌自杀多少次。”忆起往事,她不由打了个寒颤。

后来听说是国家之间侵略,害的他们居无定所,所以伺机报复,可是冤有头债有主,谁欠他们的,找谁还呀?为什么要报复在我一个弱女子身子。

“终于有人救了我,还帮我把所有害我的人都杀了,替我报了仇。”丽华的眼中闪过一丝温暖。

“我不知道我怎么回去的,只知道意哥每天去看我,到她出嫁的那天,硬是说动大王把我也一起嫁了出去。”

“她纯洁美好,像朵百合花,所有人见到她都会喜欢她,何况是这个男人,我还记得他看到她欣喜的目光,他的眼中再也更看不到别人一眼,因她的喜而喜,因她的忧而忧。”

“我慢慢开始讨厌她,讨厌她的美好,讨厌她的虚假,就像一朵美好的花,在这肮脏的世界上,怎么可以允许她的开放。”

“她实在善良,即使知道是我害了她,还念着过去的情谊,不忍心对我下手,哪怕是大王说她是奸细,把她打入冷宫。”她的语气很是平静,带着淡淡的苦涩。

“奸细?娘娘的手段世上少有。”麽麽十分佩服的样子,满脸带着谄媚的笑意。

“那是,我刚开始的苦楚,”丽华脸色暗了一下:“你怎么能知道?一个孤苦女子在宫中立足,我只是在学会世上教我的一切?”馥雅大笑起来,抬起流血的小手,那朵妖娆美丽的花朵在上面绽放,带着腥甜的气息:“我能走到今天,也只是把他们带给我的东西还给别人而已,”她冷笑了一下:“等着,我的玉蒲团还没出手。”

第十三章谋划布局

我看着元昊交给我们的任务,不是说同意我们留下来吗?今天跑步,明天踹树,合着方法想撵我们走啊?本来还拉着兰儿和耶律一起锻炼,结果一句有事请教,耶律硬是让王坚给拽走了。

“阿嚏…”我莫名的打起喷嚏来:“臭元昊!”

“公主,您怎么了?”兰儿担心的问道。“阿…阿嚏谁知道?”我揉了揉自己的鼻子,我骂着别人,怎么自己打起了阿嚏,呵呵,这是报应吗?“不会感冒了吧?”兰儿担心的用手去摸我的额头。

“感冒?我还没有那么娇弱,”我的身体素质好着呢?在学校可是经常进行锻炼,这些闺中小妞们是不能比的,难道是谁在恶毒诅咒我?我蹲下身子,画个圈圈诅咒他。

“公主,您在干什么?”兰儿也蹲下身体,好奇的看着我的动作。

“我在排兵布阵,”我用树枝赶着蚂蚁:“一会蚂蚁进来,就出不去了。”

“公主!”兰儿被我逗得笑了起来。

“终于正常了,”我看着她:“耶律一在,话都不会说了。”

“公主,您又笑我!”兰儿脸色红了起来。

“好了,”我拍拍手,扔掉画圈圈的小树枝:“兰儿,你现在能跑上几圈了。”

“公主,”兰儿眼框红了起来:“只是两圈就喘了。”

“已经很了不起了!”我赞了一下,古代女子缺乏锻炼,要知道能跑上一圈就已经不错了,我忽然想起跑步也是一种生存的技能,我让兰儿锻炼一下,万一哪天用上呢?:“兰儿,来我们俩比一下。”“公主,您要和我比赛?”兰儿睁大了眼睛,要说自己当丫环经常运动还有人信,公主可是千金贵体,在闺房安安静静锈花弹琴,怎么会跑男人的步子?

我蹲下身,又拾起那个小树枝,在我和兰儿的脚下画下一条横线,把脚放在线上:“怎么样?试一试!”

兰儿笑嘻嘻的看我一眼:“好!”

我挺起胸来,抬头,目光平视前方:“开始!”

兰儿学着我的样子。

“跑!”

我拼命的跑起来,像参加马拉松比赛,很快就把兰儿远远的抛在后面。

“公主,”兰儿在后面气喘吁吁:“等等我,我跑不动了!”

“加油呀!”我一边轻松的跑着,一边回头道。“有如神助!”一个头突然伸到我面前,笑眯眯的看着我。

我吓了一跳,赶紧刹住脚步,拍着胸口,看着对方:“你…你找死呀?”

“将军要见你!”王坚跳到我面前,露出狡黠的目光。

“去去去,别挡着我们训练。”我一把推开他。

“哦,我要告诉将军,说你又偷懒了!”王坚笑嘻嘻的说道。

“你这个坏小子,我怎么不知道你那么坏!”我摸着脸上的汗水,攒着劲等会好揍他。“不去别后悔?”他一脸狡黠的看着我。“去,”我这人素来圆滑,见好就收可是我的本性,我连忙说道,这个王坚很是可恶,瞅着机会再来收拾他。“嘿嘿,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兵,我们将军说了,为了让你当个好兵,要你过去亲自传授。”

“屁!我稀罕”我话还未说完,就被一旁赶到的兰儿吓得捂住了嘴,周围已经围上了一些羡慕、嫉妒恨的目光,呜呜…这个元昊还真会作死呀!他可是这儿的老大,哎,我还是过去吧!

“怎么样?不是要做女将军,排兵布阵吗?这些天准备的怎么样呀?”元昊看着我满脸的红晕,闻着一股青春女性特有的气息,忍不住心里一颤,直接拿出准备好的汗巾。

我一把夺过去,擦着额角的汗,哼,想看我笑话,我偏不让你如意:“不错呀,天天锻炼,只觉得浑身的汗毛孔都打开了,好舒服!”元昊看着我得意的模样。

没听说过吧?哈哈…本公主说的哪个名词都能震崩你,吓死你!,我突然展颜一笑:“是不是觉得开始崇拜我了?”

“说出个让我崇拜的理由!”元昊扬起唇角。

看来不使出杀手锏不行了,正好发泄一下训练的不满:“我发现你的框架结构不对,你的兵士基础不同,良莠不齐,不适合统一训练!”

“哦,”这绝对是打击报复,元昊忍着想笑的冲动,小样?还能掰出天来:“难不成还专门给你们办一个培训班?”

“对,我说的就是它!”我微微一笑:“训练落伍,跟不上节奏,对于零基础而且又聪明绝顶的,像我们这样的,要有得放矢,要有明确性、针对性!”

“零基础?”元昊不解的看向我,似乎想要将我看穿一般,什么名字?自己怎么没听说过,这个丫头又想着什么花招?

给你解释你也不懂,我心里想着:“这样的训练对他们那些老兵行不通,应该在他们中间,针对每个人的特长进行一个特殊的训练!”我斜了他一眼,这些没有听说过吧?本公主知道的事情,比你吃的盐都多。“特长!”元昊看了我一眼,面色慎重起来:“这个方法我也考虑过,没看出来,你还真有从军的潜质。”

他转过头去,立即吩咐王坚:“通知他们,对每个旗下的士兵进行考核,针对他们的成绩进行选拔,并专门组织射箭、骑马、对打的训练。”

“我的潜质还多着呢?”我白了他一眼:“这也太泛泛了,可以自选表格,针对他们的特殊爱好,建立单一的科目。”

“单一,”元昊的眼睛一亮:“你是说只进行一种训练,”他故意皱起眉头:“妙妙,这里可不是你玩的地方,不是弹琴绣花。”

“你才玩,”我撇起了嘴:“就说你目光短浅,秦朝都有专门的盗墓军队,要不是他们。秦始皇怎么有钱统一六国,就这些特殊的人才,军队常备,急需之时,以备后患,你不会连这个都不懂吧?”

“这个,”元昊脸色沉了下来,小丫头说的还真有道理,只是这样的计策,自己还真没想得那么透彻。

“识时务者为俊杰,”我皱了一下眉头,这些本来就是古人的智慧,我只不过是善加推论而已。

“妙妙,”元昊愣了一下,一个真正的领兵布阵者,驾驭计谋,而不被计谋所驾驭,她已经有了这潜质。

现在的这个公主,已经和当初认识的那个公主不同,古灵精怪,聪明绝顶,神色间秋波流转,娇腮欲晕,虽然年齿尚稚,已经到了让别人惊才的地步,只是自己还不曾深思的理由,他不想告诉别人这一点。

要对大蒙出手,正中他下怀,她要去做,他便由她。

他是执笔作画的那个人,而这江山几万里,是他挥毫泼墨的的布局。

第十四章欲擒故纵

这可都是古代的历史呀,我又没说出什么惊艳绝伦的事情?我看着他有点奇怪的眼神:“怎么了?”

“我没想到你会引经据典。”元昊眸子里染上些许深沉的意味,连声音也变得文雅好听。

合着说我剽窃了,我心里不觉又急又气,我这可是原创,总之说什么都给现代人丢脸:“你是在怀疑我?”

“我是在夸你,”他扬起了唇角,低沉的声音更是动听。

他第一次那么肯定我,我可是让他打击惯了,我惊喜的抬起头:“典型的小瞧我,我不会看书学吗?!”

“哼,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再说那些事情,我不相信你不知道?”我不悦的斜了一下他。

这个小丫头,还没夸奖,尾巴就翘起来了,元昊看着我:“你还知道什么?”

“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我骄傲的抬起头,正好看到元昊上下打量我的目光,哼,一米八几的大个,还不如我一个女子?只是这身高,却有压倒我的趋势,我比了一下,哇!我娇小的身材一到他面前,简直是秒杀。

他低头含着笑,带着一丝温暖和暧昧的气息,定定的看着我,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心里融化,我毫不掩饰地注视着他,心里有个奇怪的念头,拐个皇帝回现代,可以发财了。

我一边做着发财的梦,不好意思再继续对视他,这小子可是学过武功,万一看出点什么还不得瞬间把我秒杀,真论实力,我可比不过他,我垂下眸子,甭出一句白痴的话:“你又欺负我?”

“我哪敢欺负你,”元昊大概也没想到我会说出这样的话,脸色一红:“你可是熟知过去和未来!”

“和王老是亲戚?”元昊笑了一下:“那是传说中的鬼谷先生啊?”

我就知道他会笑话我,我的脸唰的一下,红了上来,双颊发烫,啊,牛皮吹大了,鬼谷先生-可不是盖的,纵横家鼻祖!知道过去未来!他认识我,我可不认识他!我心里想着,一边丢给他一个不可救药的眼神:“王老是谁?东头卖豆腐的?”

哈哈…元昊咳嗽起来,老天,这个妙妙,简直太可爱了,他发现忽悠忽悠,…自己就被忽悠过去了,自己超强的意志力哪去了?再这么下去,自己一贯的形象?突然有那么一瞬间的担心,他怕…一再的坚持会崩塌,被她的那份无邪的天真吸引了过去。

“卖豆腐的王老,告诉了你什么?”他勉强撑着笑。苍天呀!温柔善良的公主哪儿去了?这是要玩死自己的节奏呀!他嘴角抽搐了一下,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自己可是将军,得保持威武的形象,要不怎么领兵打仗:“难不成告诉你打败大蒙的办法?”

他那种戏睨的语气,分明是看不起的表情,人在屋檐下,还能不低头,你可是抗击大蒙的将军,这个也问我?我哼了一下,一边在脑子里搜索着大蒙的历史:“啊,自然没有,不过大蒙的事情倒是讲了不少。大蒙是逐水草而定居的草原民族,长期无农作,以放牧为生,因为气候不好,每年入冬都会断粮,这便成了他们抢夺临近的几个国家的人和牲畜的理由。”“欲加之罪,何患无词?”元昊点头道,这是众人皆知的事情。“只是大家对大蒙都没有一劳永逸的对付办法。”“强盗的心理,总是去抢,等着嗟来之食,他们没想着去双手创造,没吃的,可以种,没穿的,可以买,地盘小,填沙造土,引海扩江,只要自己去做,没有做不到的事情。“我忍不住说道。元旱听着我骇世惊俗的言论,心中已经不能用震撼来形容,:“填沙造土,引海扩江”他大概是第一次听到那么狂妄的语言。“水土流失才是他们根本的原因,隔壁沙滩都能种上树,他们不能种上草,改变自己的贫困。“我淡淡一笑。

“好勇疾贫,乱也。“元旱点着头:“草原的人一向勇敢,但是他们也害怕贫穷,种树种草不如抢夺来得快!“我露出一个神秘的笑容:“元昊哥哥是否还记得胡服骑射!“

“你是说“元旱目光闪动:“当年赵武灵王就是根据匈奴喜欢骑马、机动灵活的特性,先灭中山,后败林胡和楼烦。”“对付大蒙,内紧外松的战略方针,推行胡服制度,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我看了一眼露出惊诧的元昊:“抢占交通要道,控制水源,都是战争胜负的重要条件!”

“好!”元旱注视着眼前的我,眼神激动,一边脑中快速分析着,一种澎湃已久的心情在胸口激荡着,有些和自己不谋而合,有些却是徘徊已久的,此时豁然开朗。

很明显,他已经折服于我的言论:“等凯旋而归,我给你记功!”

“功劳我不需要…”我看着元昊:“现学现卖,也不知是否管用?真要大胜,请求将军别把我供出去就好。”

“真不准备回去?”元昊看了我一眼。

“真不准备,”我笑着答道:“包办的婚姻我可不要。”“就那么想把我嫁出去?”我突然有点不舒服,白了一下他。

“当然不想!”元昊看着她,突然有一种感觉,这个让他陌生,又让他时刻充满惊喜的女子,自己竟然不想让她离开:“我小看你了,你也训练了,跟在我身边吧?”

啊,连级跳呀,我盈盈一笑:“好,那奖励什么呀?总不能和你一起白白作战?”

“得寸进尺!”元昊摇摇头,轻描淡写的:“你说奖励什么?”一只手伸了过来。

“免了。”我连忙跳了开来:“我个人比较清廉,不重视这些虚名假利。”

“真是一位高风亮节的将士!”王坚走了过来,笑嘻嘻瞄了一眼将要发生的暧昧动作,将军越来越不正经了,军中随便调戏人家…良家他看了一下抱着双肩的我:霸道公主。

手指捂着眼,露出一条缝,转过头,看不见…看不见。

送上门的台阶呀?元昊咳嗽了一声,突然改伸为踢,一只脚向王坚踢去。

“我晕,扯呼!”王坚也不装了,赶紧躲开:“谋杀亲随!”

“行,你小子还真…八婆,有事快说!”元昊那张无情的双眸闪过一丝凌厉的目光。

调戏不成,杀人灭口呀,王坚缩了一下脖子,自己的玩笑开大了,下次不能再这样百无禁忌:“将军,祥装牧民的士兵已成功吸引敌人的注意,蒙人带着牧民和牛羊向他们的老巢使去。”“好!”

我笑了一下:“欲擒故纵!里应外合。”

“你也懂,刮目相看呀”王坚不敢相信的看着我,将军连这个都告诉她了?怪不得?呵呵…!将军也不能脱俗,见到美色什么都招了。女色误国,女色误国呀!

“攻其矛,必先钝其盾。大蒙骚扰,把一些物资丢给他们,让他们尝到甜头,久而久之,他们骄横起来,觉得宋兵太弱,就会放松了警惕!”我看着他们:“著名战国将领李牧使用的战术,大蒙民族和匈奴情况相似,也可以采取这种战术。”

王坚呆呆的注视着我,不止是一脸惊讶那么简单了,人家没有什么私下相授,怪不得将军对这个公主另眼相看。

“看什么?”我看着他一脸难以置信的样子,骄傲的抬起下巴:“没见过这么英武决断,英姿飒爽的公主。”

“哦…还真是,”王坚摸了一下自己的下巴,还好没有吓掉下来:“军事奇才呀,将军,我建议可以让公主作为军师一路随行。”

“军师,”我瞄了一眼他:“这个提议不错,不过不能再提公主两个字,下次听到我砍了你!”

“算我的提议放屁,”王坚缩了一下脑袋,又来一个祖宗,怎么能受得了,自己的脑袋这会已经面临两次搬家的危险。

“晚了,”元昊微微一笑:“我还真有此意。”

玩完了,将军玩完了,看来美女当间谍,比什么都管用,王坚露出幽怨的目光。

第十五章打情骂俏

越俎代庖、不会影响内部团结吧?我低下头来,决定还是韬光隐晦,低调一回:“这个,没看到兰儿,我出去找一下她。”

就她那副表情,不用猜也知道想做什么?元昊想都没想,一把抓住我:“你可是军师,怎么能走!”

“就是,就是,明天出征,你可敢跟着我们将军一起前往?”王坚在旁边添油加醋的说道。

元昊横了一眼王坚,这小子什么话都敢往外冒,公主真有个三长两短,自己怎么招架得住。

“有什么不敢?”我哼了一下:“这个世界上没有我不敢的事情,给我个梯子,我就能上墙!”

“一言为定!”王坚没有注意到元昊的目光,只是兴奋的望着我,等着一场好戏上演。

“好,谁反悔,谁就是癞皮狗!”我狡黠的一笑,想到脏兮兮邋遢的癞皮狗模样,不由笑嘻嘻的看了王坚一眼。

“看我干嘛?”还没开始,怎么就有被人挫败的感觉了,王坚觉得自己的自尊又一次得到了挑战。

元昊眼中疑虑的目光一闪而过,心里好像有什么感到一丝不安:“哦,”他挑了挑眉,不再说话。

我心满意足的回去,脑子里有一种英雄得胜归来的快感,没想到来到古代,可以一展抱负,而且还和开国皇帝元昊一起征战沙场,此时激动的心情根本无法用任何语言来形容,哈哈,我要在历史上绽放一回,向世人证明我的能力。

一回到屋内,我就让兰儿买菜打酒,把耶律喊来,准备好好的大吃一顿,没想到王坚像个跟屁虫一样跟了过来:“嘿嘿。。。上阵父子兵,打虎亲兄弟,喝酒的事怎么能少了我?”

“馋猫鼻子尖,”我拿着一个鸡大腿堵住了他的嘴。

“耶律兄,”我一直很喜欢耶律的洒脱,虽然他生活在古代,却从不墨守成规,对什么都有自己的看法,只要是可用之人,他都可以认同你的能力,不耻下问。

我拿着筷子在桌上比划着:“你说当今天下,宋,辽,金,蒙这几个大国,谁的势力最大?宋朝像不像一个鸡大腿,每个人都想啃上一口。”

正啃着鸡腿的王坚,听到这话突然停住了,看了一下自己右手的鸡腿,觉得自己已经在暴走的边缘了,只是必须忍着,为将军卧底的差事可不好干。

“哈哈…兄弟,你这比喻真是新鲜!”正喝着酒的耶律,看了一眼王坚,听着我这比喻,差点一口喷了出来。

王坚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目光,怎么公主看出来了?我看了一眼坐不住的他,这小子来,打着什么坏主意?我似笑非笑的把目光落在他的脸上:“既然是鸡大腿,不能什么人都吃。”

一股寒意从身上升起,王坚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

“吃什么,是兰儿做的饭菜吗?”兰儿端着菜,一脸兴奋的走了进来。

“当然,兰儿的饭菜那么好吃。”耶律开朗的笑着。“嘿嘿前有伯牙与子期,没想到兰儿的知音是耶律。”看着兰儿羞红的脸,我忍不住调侃道。“啊,公子,你笑我。”兰儿一跺小脚,转身跑了出去。

典型的打情骂俏,王坚瞪着耶律,咽不下这口气,你这小子,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胆子真肥,敢和将军抢妞?只是将军的妞,有点不是东西。

那双看上去像小白兔一样纯洁无害的眼睛,让人看着寒意又起,放下了手中刚才大快朵颐的筷子,忍不住叹息一声:“算了,不吃了。”

“不吃了,”我带着惊讶的眼睛,看着他面前堆积起来的一大堆骨头。

“吃不下去,”王坚忍不住打了个饱嗝:“对着一双苦大仇深的眼睛,食之无味。”

“唯小人难养耶!”我抿了一口白水,都吃成那德性,当然吃不下去,斜睨着他面前的食物残渣,好歹我也是大宋的公主,我实在看不下去了:“兰儿,打包。”

“什么?”兰儿闻声跑了过来。

我指着王坚面前还剩一只鸡脖子的盘子:“回来用纸包起来给王坚带走。”

“哦。。。好!”兰儿愣了一下,转过头偷偷笑起来。

“贵客来临,岂能慢待!”我故意装作一脸慎重。

王坚嘴角微抽,尴尬的笑出两声,这是想着法子赶自己走呀,急不可耐了吗?这个公主真不是省心的主儿,怪不得将军会不放心。

看来人家的脸皮够厚,我继续着我方才的话题:“大蒙人生性狡猾,经常单独作战,最好把他们赶在一起,直捣老窝。”

本来闭上嘴巴的王坚,眼睛一亮,马上精神起来:“集中起来,谈何容易,他们就像雨后的春笋,灭掉之后,长出新的。”

“没有机会,我们给他创造。”我端着水杯,仍旧慢悠悠说道。

王坚瞬间僵化,这个公主真与别人不同,明显的红口白牙。

耶律赞赏的目光看着我:“贤弟冰雪聪明,才智无双!”

“单于冒顿是一个有野心的人,当年射杀头曼,害他母亲,杀他兄弟,大力侵犯其他部落,我们只等着添柴加火,做等他们的统一。”

“统一?”耶律的眼眸绽放出迷惑的光彩:“打击一个强大对手最好的办法,就是分崩离析,内部争斗,你为什么要反其道而行之。”

“因时而异,大蒙不同于别国,人稀地广,四处分散,这也是我们最难对付的事情,试想想,你消灭东区的部落,就会出来一个东内区、西外区,总之会出来好多个部落,灭也灭不尽,就像王坚说的灭了一茬,又来一茬,攻其矛,必先攻其盾!只有让他们其中起来,才能统一消灭!”

一语惊醒梦中人,王坚二话不说,直接跳起来向外奔去:“你们继续,我还有事。”

一阵狂风吹过,只见碗里落下了一些灰尘,转眼不见了王坚的影子。

“这小子,真冒失。”我随手倒掉耶律碗里的酒和我碗里的水,重新满上:“来来来,耶律兄,干!”

耶律回味着我刚才的话,从一开始的不确定,到最后的钦佩:“兄弟你天资聪颖,另辟奇路,愚兄自愧不如,如今你一席话,如拨迷雾。”

“嘿嘿,我也是胡说一通。”我一边往嘴里塞着饭菜,一边嘟囔道。

“你明天出征,一定要待在将军身边,不要随意行走。”耶律想起了此行的目的,自己来只是劝说兄弟明天不要出征,她还是个孩子,又没经过战场,不吓坏才怪!

“明天不会出征!”我好不容易咽下嘴里的饭菜,又赶紧喝了一口水咽了下去,差点噎着,怪不得古人讲究食不言、寝不语。

“不出征!”这下子耶律纳闷了。

“我也是猜猜。”我一边说着,一边看着有点头晕的耶律。

“哦、”耶律看着对面的兄弟,慢慢的倒了下去。

第十六章神秘失踪

我慢慢把耶律扶正,摆着和我聊天的样子。

“公主,”兰儿走了进来。

“你先出去吧?不要收拾了。我头有点晕,和耶律兄再聊一会就休息。”

“好的,公子。”兰儿退了出去。

我把耶律的衣服脱下换好,费了好大的劲,又把他拽到床上,给他盖上被子,本来想在他脸上画只小兔子留作纪念,算了,他对我还不错,给人留点念想最好。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我收好无意拾到的小包,刚开始我试着用它迷倒了一只兔子,这次我放倒了耶律,嘿嘿我对万物一视同仁,从来不厚此薄彼。

我拿起上次就准备的包裹,取出一些银两,捡了一些比较值钱的首饰,塞进怀里,又往靴子里垫了两小块木头,低着头走了出去。

守门的士兵见了我的身形,以为是耶律,也没有多问,招呼了一声放了出去。

哈哈,终于出去了,我伸了个懒腰,走到道旁,把靴子里的小木块掏了出来,扔了出去。

“不准乱丢东西!”一个声音响了起来。我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摸了一下另一小块木头,照准声音的方向,啪…“哎哟,”还真准!我穿上鞋,拍了一下小手。

一个人狼狈的从草丛那边费力的爬了出来,手里拿着我刚扔掉的那块木头:“花花草草都是有感情的,你这样对待他们会生气的。”

我晕,没想到古代还出来一个环保专家,我看着他那张长得有点普通的脸,穿着一身落魄的书生服,拿着一只包裹,只是那张似笑非笑的脸竟有些熟悉。

“云闲望出轴,叶落喜归根,我这截木头当然要找到他的出生之地。没听说“鸟恋巢,人思家,何况是木头。”我大袖一挥,拽了一句陆游的诗。

“你把我比喻成木头?”这人望着我张口结舌得竟说不出话来,听懂了,我挑了一下眉,还不笨:“我是暗指你有才。”

“有才,说出来让人相信才行?”他裂了一下嘴,连这样的举动也如此优雅。

我蹙了一下眉头,一定是花眼了,看他也能看出优雅来:“请问木头通常是指?”

“材,”他又笑了一下,露出兴趣的目光。

“材和才不是同音吗?”我笑了一下:“这么简单的道理你还不懂?”

“受益匪浅,”他眼睛一亮,露出崇拜的表情:“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有才的一个活人!”

“不敢,不敢!”我大咧咧道:“有才活着的比比皆是,只是你没有遇到而已,不要崇拜哥,哥只是传说!”

“非也,非也!”这人拽了一句酸溜溜的话语,突然笑眯眯的走到我面前:“三人之行,必有我师耶,你我一见如故,不如就此结伴而行。”

还不知道我上哪去?就要结伴而行,不是傻子就是白痴,要不就是图谋不轨?我白了他一眼,我可不想扔掉一个包袱,捡来一个累赘。

“兄弟如此沉默,看来已有此意,”这人自说自话的凑到我面前,揽住了我的肩膀:“前方路途坎坷,为兄正好保护你!”

见过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我有点发彪,恨不得踢他几脚,可是他那双看上去柔弱的手,好像很有力气,我竟然没有甩动,两人很暧昧的来回扭着。

既然摆脱不了,淡定,淡定,我深吸一口气,好汉不吃眼前亏,我露出嫣然一笑百花绝的表情:“好,兄弟正有此意,你我二人一同前行如何?”

书生的动作停顿了一下,看了我一眼,眸中光芒有点不对,不觉小心地把手放了下来:“哎,兄弟,把你一下肩膀,也用不着用这样迷人的眼光看我。”

这样的脸皮厚度,不是我辈能力所及,我悻悻的转过脸,直接无视,心里却在想着这小子真像一只狡猾的狼,不会出了虎口又进狼窝吧?狼窝,我脑中一闪,哈哈…直接把这个瘪小子送到大蒙,让他们互相蹂躏去。

这样的一颗老鼠屎如果进了大蒙的窝,还不搅乱一锅粥,到时大蒙不用打仗,直接就缴械投降了。想到这里,我高兴起来,亲热的招呼着书生:“走吧,前面有个村庄,我们去休息一下。”

这个村庄,听王坚说过是大蒙必抢之地,保不准埋伏着对方的眼线,我是不是有点坏,这是把书生往火坑里领呀!

一边和自己的良知对抗,一边继续前进。

村庄前有一个茶寮,还没等走过来,就见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太婆走了出来:“客官,喝茶吗?”

“不喝。”书生警惕性倒很高,直接拉着我走过去:“你看看那老太婆颧骨高,长得丑,这样的茶水喝到肚里也不舒服。”

他奶奶的长得丑也是借口,老太婆恶狠狠的盯着肆无忌惮的书生,恨不得咬他一口。

“嘘,你能不能小声点?”看他这样我反而丧失了勇气,这种典型的遭恨型,让我担心起自己的安全来,再和他这样呆下去,保不准谁会坑了谁?我是不是被吃的一点不剩,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我这是关心你呀,就我这皮糙肉厚的,喝进什么都会没事。”书生又嬉皮笑脸起来。

“得得得,你这关心我真害怕。”我被他这献媚的语气弄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吸了一口气。

“怎么了,被我这真情实意的关心感动了。”书生说着又动手揽住了我的肩:“以后你就知道,愚兄的好处那是数也数不完。”

“是数不完,“我哼哼着:“像个八爪鱼粘着人家,你还以为你是狗皮膏药?”

“兄弟,你说什么?钱会来到!”书生继续发挥着他胡扯的本性:“借兄弟吉言呀,愚兄一路走来都穷的没袜子穿了,你说这书中什么时候有黄金屋呀?”

黄金屋?想得美,人家那是比喻,我这边胡思乱想着,他那边已经停下唠叨的嘴,直勾勾的看着前面。

一个生的五官鲜明,异常娇美的女子站在茅屋的前面,一身杏黄色春衫,把那年轻的身躯裹着,柳腰肥臀,曲线毕露。

这小子原形毕露了,我看着他色眯眯的模样,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书生已经松开揽我的手,走上前去:“哇,姑娘好面熟,我们是不是以前见过?”

好老套的招呼,一看就是情场老手,那女子一点没有娇羞之态,指着书生笑道:“谁家少年眼似贼?”

我噗呲一笑,这女子骂人不带脏字,倒符合我的个性,只是现实版的王子服还在他痴情的故事中沉醉。

“珠儿,你在干什么?”一个老太婆走了出来,却是刚才书生嘲笑过的婆婆。

“我在看呆子。”珠儿还没笑完,身形突然飞起,不向近处的书生,反而是抓向远处的我。

书生这才反映了过来,看着冲向自己的婆婆,连滚带爬的跑过来,他逃命的本事倒是飞快,本来奔向我的珠儿被他无意中绊了一脚,倒在了冲过来的婆婆身上。

“走啊,”他飞快的拉起我的手,我配合的跑了几步,想起了此行的目的,这个祸害我得留下,本着为民除害的心情,我好心的踹了他一脚。

“哎呦!”没想到摔倒的书生踩到了我的衣服,身子一倾,把我也拽了下去,压在了他的身下。

第十七章 故意使坏

“卿卿,”他的声音突然温柔下来:“你在调戏我。”眼光像是有钩子似的,薄而性感的唇在眼前晃动。

“还想跑?”,珠儿已经追到了眼前,看着倒成一团的我们,吃吃而笑:“不会武功的两只小羊,还值得我们费尽巴力的去捉。”

本来在温柔的注视着我的书生,抬起头来,又露出了垂涎欲滴的嘴角,看着女子:“卿卿佳人,汝奈我何?”

“已经成了待宰的羔羊,还改不了贪吃的本性。”珠儿瞥了书生一眼,嘻嘻笑道,却没有一点恼意。

“这坏小子,终于让我抓住了。”老太婆恨恨的看着书生,飞快的抓住了他的手,加重手劲点住了身上的穴道,然后又点了他的哑穴:“看你这张臭嘴,还怎么骂人?一会就把他宰了,剥皮喂狗。”

说着放开书生,看看我天蓝色的冰丝绸衣,拉住了我的手,啧啧赞道:“都说汉人皮肤好,你看这衣服,这小手,绝对是有钱人家。”

原来是这里等着我呀,我不禁喊冤:“婆婆,我是个穷人,我是从小做牛做马,吃苦受累,上无遮瓦,下无全衣,就这身衣服,还是我偷来的,你仔细摸摸我的手,是不是感觉不一样,因为我的皮肤特别差,每次出力都要带出好多水泡,磨着磨着茧子反而长不出来了。”

这样的说法不知她是否相信,她楞了一下:“哦,是挺可怜,那我和大汗说说,如果不是宋军的探子,就用来当奴隶,伺候我吧”婆婆嘿嘿一笑。“伺候您是我的荣幸!”我一记马屁赶紧拍上,只要不杀就好,一回头,就见书生带着幽怨的眼光看着我,使劲的眨呀眨呀。

我瞪瞪他,转过头去,心里一软,是不是做的有些过分?为了一己之私,竟把他推进了火坑,连带着自己也跌了进去。

“婆婆,这小子不能杀,杀了不是太便宜了吗?你看他那么可恶,不如留下来好好的折磨。”我带着讨好的语气。

“这主意不错,”一个爽朗的声音传来:“婆婆,大妃身边正缺两个挑水的。”

“沙而其,你们来了,阿其拉哥哥呢?”一直在旁边看着我们的珠儿惊喜的跳起来。

老太婆转过头来:“天神保佑,又满载而归了吗?”

“当然!”沙而其骄傲的一笑:“宋人一见我们就吓得屁滚尿流,要不是阿其拉将军听信那个汉人说什么穷寇莫追,我们早就把他们打到老窝里去了。”

“元昊这小狼崽子也无能为力了,大家还说他多厉害,是草原的瘟神。”珠儿嗤之以鼻。

“传说不是空穴来风,这个元昊确实不一般!”老太婆沉吟了一下。

“灭我们的威风,长别人的志气,来一个杀一个,管他什么瘟神,到时候都不放过!”沙而其面带杀意。“好了,好了,我们快走吧,阿其拉哥哥别等急了。”珠儿愉快的说着,抓住了书生,又推了一下看热闹的我:“还不快走!”

“重色轻友!”我哼了一声。

老太婆忍不住笑了:“他被点了穴道,自己不能走。”

“要不一视同仁?”珠儿抬起了手指。

“不要,”我连忙走开:“自己人,还是别客气。”

我和书生被押上了一辆马车,车上载着粮食,我看了一下外面,这是一支刚刚得胜归来的大蒙队伍,十几名身披大氅的骑士簇拥着一个骑黑马的壮汉走在队伍前面,后面有大群的牛羊,马匹,在几个精壮武士的吆喊声,鞭子声中,牛羊叫了起来。“哈哈…”挥鞭子的沙而其得意放肆地地笑了起来。

“沙而其,你把鞭子甩得那么响,是不是赶着钻姑娘的白帐子呀?”说话的正是那个骑黑马的壮汉-大蒙右将军阿其拉的手下毕里登,此人四十有余,腰圆膀粗,一双小眼炯炯有神,一道刀疤从眼睛下面一直拖到耳鬓,那是当年在一次战役中相遇宋人留下的记号。“哈哈哈…”其他人跟着哄哄乱笑着。

“大哥,钻什么都不如打仗过瘾呀!每次汉人乖乖的把东西送给我们的时侯,接的我们手都软了,”他身边的另外一个人说道,正是毕里登的族弟,常年伴在他左右。

“哈哈…天神青睐我们,兄弟们,前面快到单于大账了,我要好好地为你们请功!”阿其拉高亢的笑声在空旷辽远的山脉之间回荡。

“卿卿,看什么呢?”书生静静的看着我,眼神温柔的能掐出水来:“到我身边来,我们静静的谈理想、谈生活!”

真腻歪,还理想生活?马上就到大蒙的老窝了,正事要紧,我连忙从怀里拿出那包剩下的迷药,在车里的粮食中来回拌着:“让你们抢,让你们吃。”

看着我的毁尸灭迹,书生又一阵哀怨,“卿卿不理我,我真伤心。”无奈他的穴道未解,只好眼巴巴瞪着我。

我擦净了手,看着前面:“你是不是想静静?”

“嗯,”书生惊喜的点点头:“卿卿你真是我的知音。”

:看他想好事的表情,我直接一个眼神藐视过去:“静静是谁?”

书生愣住了,傻呆呆的看着我。

“你想静静,她想你吗?”我淡淡的说着,一边用手掸着身上的灰尘。

“噗!”书生做吐血状:“你好狠的心!”

“你才知道。”我轻轻的说着,一边挥手做了一个斩头的动作:“怕不怕?”

“嗯!”这一次书生很快的答道。

“怕,”我缩了一下肩膀:“那也不帮你!”

“恶毒、卑鄙、冷血、…”书生恨恨的做诅咒状。

我这边无心无肺的哼着歌,一派逍遥态。

书生很快停止了咒骂,奇怪的望着我:“你这什么歌真是好听。”

“无聊歌,”我瞥了一下嘴:“好听也不唱给你?”

“干什么呢?还不下来。”车门突然被打开,那个叫沙而其的叉着腰,看着我们。

“哦,哦”我连忙跳下去,指了一下书生:“他被点了穴道不能下来。”

“真是,婆婆也太谨慎,这样的小绵羊,还用上这样的手段!”沙而其看了一下,解开了穴道:“走吧,大妃那里还等着用水呢!”

“好好”我慌忙的推着跳下来差点摔倒的书生:“赶紧运水去。”

“不要把水洒的到处都是,要不然小心鞭子,”沙而其看着我们两个瘦弱的身影,一副嫌弃的表情。

光知道跑,还不知道上哪儿运水,我推着书生,一边问道:“你知道怎么运水吗?”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那不是吗?”书生指着前面,一辆马车在路边等着我们。

“还是你聪明!”我在后面乘机踢了书生一脚,这一踢却踢了个空,他在前面柔情蜜语的说着:“卿卿,我们真有缘!”

“有缘,有仇还差不多!”我小声嘀咕着。

“磨蹭什么呢?还不快点!”马车旁的人喊了起来。

“来了,来了!”我赶紧跑过去,一副奴役态,书生一副嫌弃的表情,看了我一眼,不过转眼也换上了和我一样的嘴脸。

“坐后面,”马车上的人没好气的说道:“车厢里不是你们做的地方。”

“好,好好”我连忙拉着书生爬上了马车,就见上面已经坐上了两个人。

一路颠簸,风沙扑面,吹得我们四个像包裹了一层的泥人,稍微张一下嘴,咯吱咯吱的參牙,只剩下两排白晃晃的牙齿。“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走了好久,竟然看到了一个湖,湖水清澈明亮,微风吹来,泛起层层绿波。

我们把羊皮袋子一个个抱下去,装满水再抱回来,直到此刻,我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找运水工了,感情这不是人干的活呀,妈的,比什么都累。

“哎哎…”我对着前面和我一样的小个子说道:“你叫什么?怎么忍受得了。”

“嗯”小个子说了一声,两眼警惕的看着四周:“忍不了也的忍,我叫玉兰,他叫二狗子,我们也是抓来的,这儿你要小心,听说前面几个逃跑的时候,直接就给剁了双脚。”

我哟了一声,不再说话,只是机械的搬着羊皮袋子,玉兰看我不胜疲劳,帮我递了几个,一个、两个,太多了…他妈的,这是累死的节奏呀!

我也不管了,累的趴在地上,书生把累得像一滩泥一样的我给拽起来,送上了车,还没到地方,我就呼哈呼哈的睡着了,以后的事情,就不知道了,我只知道我是第二天中午才醒来,身边坐着书生。

第十八章暗中下手

“真丧气,还没醒就看到一张晦气的脸。”我看着一旁唉声叹气的书生,没好气的说道。

“你说我丧气,”书生指着自己:“你见过这样一张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车见车爆胎的脸吗?”

我说过一次,他就用上了,这小子记忆真好,比我还能吹,这简直是极度的自恋加自大狂,极度鄙视你,我翻了一下白眼:“你这张花见花开的脸怎么一副欲求不满的模样?”“哎,卿卿,”书生长叹一声:“昨天我差点没命,也差点失去你,怎么不让我伤心,多亏我冒着失去贞节的危险…”“你说什么?”我忍不住想笑:“谁那么不长眼,看上你!”

“看上我就是不长眼,”书生注视着我,咬牙切齿的说道:“我这样一个风华正好的青年,帅哥典范,哪个人见了不花痴?”

“发痴!”我一副看好戏的表情:“谁发痴?”

他暧昧的一笑,把自己的脑袋凑到我面前,将脸轻轻的靠近,故意问道:“我发痴,行吗?”

无耻,一股淡淡的清雅气息传来,我脸色一红,抬脚就踢,他早有准备,身子一弯又坐了回去。

“卿卿,你也不安慰我受伤的心灵,我多伤心?多亏了我拼死力争,总算保住了清白,”书生一副贞节烈女的语气。

我差点被口水呛了自己:“你的清白,”我嘿嘿的一笑:“如果没保住,出门别说认识我。”

“卿卿,你太狠了,”书生又哀怨的看了我一眼。

“哟…别这样叫我,”我紧紧的抱住肩膀:“怪肉麻的,鸡皮疙瘩掉的满地。”

“不会吧,我怎么没有看到。”书生装模作样的看着地下,眼睛突然猥琐的看着我:“昨天你睡着以后,他们非要”。

“非要什么?”我连忙说道,身体一颤,看了一下自己,女儿身被发现,还是也失去了贞洁?呜呜我的人生,我的世界,不会完全毁了吧?

书生看了一下我挣扎的表情,露出一抹狡黠的目光:“他们非要你起来运水。”

大喘气呀,丫的,一定是故意的,又被耍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深吸了一口气,好,你,等着,遇见我,让你知道什么是噩梦的开始。

“我看你实在很累,才不忍心喊你,”书生难为情的看了我一眼,脸上浮上一层淡淡的红晕。

丫的,又耍宝了,我突然很想揍他一顿:“还能好好的说话不,还能正式的交流不?”

“卿卿,我说…别急。”书生抽抽嘴角,骂道:“他妈的,那个拉车的说我运水的动作,屁股扭得真漂亮,竟然让我…

“噗,”我忍不住笑了起来,为了安慰他受伤的小心灵,我忍住笑,拍了一下他:“没事吧,还好吧,受委屈了。”

他乘势抓住我的手,露出了那坏坏的笑容:“委屈谈不上,我只是找了一些巴豆,在他想入非非的时候,下到了碗里,这会他还在厕所里蹲着呢?”

谁碰着你,谁倒霉!我狠狠的掐了他一下,他手一缩,我趁机抽出手来:“下的好…下次多下点”

书生瞪大眼睛,无辜的看着我:“你…太坏了!”

丫的,真会装,我差点晕倒。

外面有唧唧喳喳说要开会,我示意书生:不要说话,悄悄的下来往外面走去。书生从后面一把拉住我,我柳眉一竖正想发飚,书生看着我豁出命去的表情,笑了一下;“我陪你一起。”

还挺义气,我有点感动,万一被发现,就死定了,我不想连累他,我第一次主动握了他的手:“不要你去,你先回去,我自己走。”“没事,”书生抬头看了一下前面,我也看着帐篷外面的几双眼睛,不会打草惊蛇吧?这可是地地道道的潜伏,我有点紧张起来。

“放心,有我。”书生握了一下我的手,又继续摩蹭了一下,怎么看怎么有点不怀好意,这小子不会把坏主意打到我头上吧?

一定是我想歪了,这种情况,这种生死关头,他怎么有那种心情,我跟着他继续紧张的向前走去。

没留神已经走到了一个帐篷的后面,怎么有一股味道,我抬头一看“啊,”眼前是一个方便之所,我被骗了:“有胆,你别走!”

我瞬间红了脸,转过头就朝着书生扑过去。

“救命呀!”书生在我转身的一刹那,先一步跑了出去。

我铁青着脸看着外面,竟然看到有一些好奇,惊讶,污秽的目光,坏了,老子断袖的名声在大蒙这样一个野蛮之地都传开了,以后我还怎么见人呀?呜呜…

大蒙首领大帐内,各位首领齐聚一堂,大家的气氛很活跃,不约而同地发言,最近边界他们都大大小小地屡建奇功,从宋军和边界百姓的手里夺来不少马匹粮草,令单于大喜。

“大单于,不如我们直接攻进宋军的大帐,活捉大宋将军元昊!”周围一片哗然,众人兴奋起来,一个个擦拳磨掌,说出此话的正是刚刚得胜归来的毕里登。

“是呀,还战神,我们这些草原上的雄鹰还没来得及展开翅膀,他就变成野兔躲进窝里去了,哈哈”另外一个人嘲笑道,众人跟着起哄起来。

:“稍安勿躁!”比较斯文一些的阿其拉说道:“赵军个个装备精良,特别是那个元昊,昔日如虎狼一般,怎么现在如此懦弱,听说此人诡计多端,我们还是小心为妙,不可大意!”

“虎狼?哪个是虎狼?你这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的志气?”左将军赫连脸色涨红疤痕直现,斜了一眼斯文的阿其拉,轻蔑地说道:“大单于,我们是草原上的雄鹰,不是野兔。”

单于靠在虎皮靠垫上,扫了一下各部落首领,眯着眼想了一下,要是夺得北宋那片富饶的国土,大蒙冬天没有粮草,没有水源的问题不就解决了,不过,他脑子里突然浮现出一种不好的感觉,宋人可不像他们想象的那么简单。“就是,胆子太小了,丢了我们的脸,”左将军旗下的一些首领站了起来,嘲笑着阿其拉,各自请战:“尊敬的大单于,此时正是最好的作战时期,请允许我们带领手下直捣他们的老穴!一鼓作气占领北宋,把大蒙的旗帜插在北宋的领土上。”

“是呀,是呀…”各位头领闹哄哄地说道。

单于内心挣扎了一下,看了一下右将军阿其拉,上次阿其拉献的计倒不错,把病死的牛羊丢入水源当中,企图让宋军感染,可是宋军防范太严密,没有成功:“阿其拉,你说呢?”

“我说,”阿其拉犹豫了一下,想起了李绪说的话,利用骑兵的优势,践踏抢掠大宋边界,只是最近单于好像和东胡有点矛盾,内忧未去,怎除外患:“大汗,现在还不是最好的作战时机。”

大单于点头:“我也正有此意,各位,既然看法不一,我们容后再议,阿其拉你留下。”

“遵命!”各位首领站了起来,对着单于行礼后,各自散去。

第十九章? 真假王妃

“阿其拉,我们小打小闹抢夺大宋边界的财物,可是真要动起手来攻打,能占几成机会?”大单于表情瞬间认真起来。“要看东胡怎样?当年大王根基未稳,联姻东胡,如今民心所向,军心振奋,东胡却心口不一,大王可以劝劝大妃,暂缓之计还得行之?”阿其拉开了口。

“我就怕她得寸进尺,”单于哼了一声:“东胡就像我脸上的瘤子,早该到了拔的时候。”“不想做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不想统一疆土的君主,自然也不是好君主。”阿其拉一笑。

“你有什么妙策?”单于嘿嘿一笑。

“现在东胡和大蒙要连成一家,最起码要变成铁板一块,攘外必先安内。”

单于频频点头:“我也正有此意,那么攻宋的步伐暂缓。”他本不该为了所谓的情意放弃宏图霸业,如今天下乱世,正是他大展身手的时候了。

“还是你了解我。”单于勾起嘴角露出无情的笑容,

“什么?你说他们有可能攻打大宋。”我一边运着水,一边听书生偷偷说着一些事,和我们一起运水的玉兰和二狗子在后面帮我们看着。

坏了,我不是吹牛说让大单于势力做大,找到他们的老窝一起端了吗?怎么办,上次洒的迷药,现在也没见什么效果。

“快点,又磨蹭什么?你们这些人,吃饭比谁都多,干活比谁都慢。”旁边拉水的大胖子横眉竖眼的说道,自从上次那位拉水的下了巴豆,先是脱水,后是痢疾,再也出不了工,便换了人过来。

丫的,胖成那德性,还骂人,我趁他不注意,在他脚下洒上一些厨房偷来的黄豆。一回头,看那胖子摔了个大满叉,哈哈…,哎呦哎呦的在后面直叫唤。

我心满意足的准备离开,却不防无意中撞到一个人的身上,心中一个闪念不好,自己做的事情不是都让人看了去。

却见一双温和的眼眸,微笑的看着我:“你没事吧?”

“啊…啊,我没事。”我来不及思考,结结巴巴的答道。

“阿其拉哥哥,我找你找的好辛苦,大妃说…”后面一个人看到了我,停住不说了,原来是我们第一次碰到的那个叫珠儿的美女。

“哎,美女,是来找我的吗?”后面的书生连忙跑过来,一边摆着手,一边自作聪明的说道。

“他妈的,地上的豆子是不是你扔的?”后面的胖子爬了起来,朝着我冲过来。

“到哪儿都带着妈,还挺孝顺。”我一边笑着说,一边躲到了阿其拉的后面。

本来笑着的阿其拉抬起头来,看了胖子一眼,一团霜雪般的目光,看的胖子颤了一颤,抚了一下脸上的汗珠,竟然再也说不出话来。

“还不快滚!”叫玉儿的说道。

“好好…”胖子竟然真真的滚了出去。

我目瞪口呆的看着,两只眼毫不客气的看着阿其拉,哟,还挺厉害,有点用处。

我这边想着坏主意,那边书生已经揽住了我的肩膀:“兄弟,你两眼灼灼发光,口水哗哗直流,难道他比为兄还光彩照人。”

“还算你有眼光,阿其拉可是我们大蒙最光彩照人的一个。”珠儿骄傲的说道,一边拉起阿其拉的手:“阿其拉哥哥,我们走吧。”

望着他们远去的身影,我笑了一下,和书生对视了一眼,很快地跑到羊皮袋前,往里面放了一些使皮肤痒的药,此情此景书生吟了一首:“睡眠不觉晓,处处蚊子咬。一点痒痒药,不知包多少。”

果然第二天,大妃的皮肤痒了起来,请了好多医生都没有用,我自告奋勇前去诊治。

在我印象中,胡人的大妃一定身材高挑,皮肤粗燥,这个大妃却不一样,长得很娇小,娇小的就像一个完全没有发育好的孩子,我寻思着是不是胡人欣赏的眼光不一样,就像唐朝以肥胖为美。

大妃揪眉看了我半天,其间忍不住挠了几次痒痒,嘴里叽哩咕哝了几句,旁边的侍女连忙说道:“大妃让你快点治疗!”

我装模作样的看了一下大妃过敏的疙瘩,哎呦,颗颗都像红玛瑙,有的地方红里还渗着血丝,不由暗骂书生太狠,一边从怀里拿出书生送我的两小瓶药,一瓶内服,一瓶外用,嘱咐大妃按时服药。

我刚准备退下,听到外面传来说话声:“大妃,和尚来了。”

大妃示意我出去,我愣了一下,蒙人不是信任萨满教吗?怎么改对佛教产生了兴趣?“和尚,你找到宋朝公主没有?”清脆悦耳的声音响起,我心里一惊,故意放缓了步子,她找哪个公主却忘了大妃的声音,明显和刚才不同。

“大妃,公主没有找到,只看到公主的画像在大蒙出现,大汗抓住一个女子,说是公主,可是明显长得和画像不一样。”一个森冷的声音响起。

“哦,听说她是不愿和亲,偷偷跑出来的。”大妃的声音很是悦耳:“真是一个稀奇的女子,那辽国那边有什么动作。”

“辽国那边没有动静,据说公主偷跑的消息并没传出来。”和尚说道:“只是宋国王后很是生气,怪责我们并没有杀死公主。”

“小肚鸡肠,不堪大用,不必理她,我们的目的是挑起事端,有利大蒙行事。”大妃说道。

“只是大汗…”和尚踌躇了一下:“要是理解大妃的苦心就好。”

“我想大汉也是这意思,不会放弃夺取天下的决心,汉人有句话,成大事者不拘小劳。”她微笑着拓开记忆的天地,默想着大汉夺取天下的一天。

“大妃说的是。”既为盟友,既然决定相助,便不会放弃。

“你下次把公主的画像拿来,听说大宋的这个公主最美,我也想看看是何方佳人?”大妃笑了一下。

不会吧?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本想着在大蒙搞搞破坏,没想到竟然打听出了自己的消息,还带着一个假冒的公主。

我心急火燎的赶回房间,怎么办?这种事能告诉书生吗?书生看我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伸出腿来拦我:“别晃了,再晃,我都眼花了。”

“腿是我自己的,你管得着吗?”我横眉竖眼的看着他,突然想到了一件事,转眼笑眯眯道:“书生看你和那些姐姐妹妹混熟的份上,帮我一个忙?”

“说,就我这人见…”书生嘚瑟起来。

“停,再说我耳朵都长茧了。”我没好气的白他一眼,又嘚瑟了,真想摞他几脚,本着还求他的份上,只好暂时放他一马:“听说大宋的公主在这,你带我去见见?”

“大宋公主?”书生眯了眯眼,一笑:“她怎么可能在这儿?”

“我也是听说?你帮我看看。”我盯着书生奇怪的表情,这小子莫名其妙的一乐,不知在想什么

“好!”他一口答应,迎上她一弯粉似的容颜,低头处的温柔,不由一笑。

我心里一暖,突然有种莫名的感动:“什么都答应,不怕我卖了你“

“不怕,卖了我也愿意。”书生又露出煽情的一面,斜瞥了一下我,含情脉脉的眨着眼。

哎哟,又给我腻歪,我抬起脚,书生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谋杀亲夫!”

这个流氓,谁是亲夫?我心里暗暗骂道,本淑女的形象算是让他彻底毁了。

第二十章? 棋高一着

书生的本事还真大,很快探听到公主的下落,我偷偷跑过去一看,竟然是兰儿。

兰儿见了我,也吓了一跳,小嘴一撇,呜呜的哭起来;“公主您上哪去了?怎么弄成这样,让我们一顿好找,将军都给急死了!”

“兰儿,”我不由心酸,抱着她:“不哭,啊,怨我,也没打声招呼就跑进狼窝里来了。”

兰儿抽抽噎噎:“知道是狼窝您还乱跑。”说到这里,她突然停止了哭泣,愣了一下,打量着我:“您不是被绑架走的?”

就我这样,还被绑架,我不绑架别人,就阿弥陀佛了。我心里想着,口里却不能这样说:“哎,一言难尽,以后再说,兰儿你是怎么过来的”

“我,”兰儿呆了一下:“我也不知道,那天公主失踪以后,我就出去寻找,没想到碰到一婆婆,喝了几口水,我就昏过去了,醒来就到了这儿。”

又是老太婆干的好事,以后再找你算账,我看着兰儿,安慰的说道:“没事,有时间我带你出去。”

“你以为是我们家后花园,没事您就可以胡乱跑,”兰儿瞪着我:“这儿看守就有很多,而且”兰儿眼泪在眼圈里打转:“他们发现抓错人以后,说我还长得不错,不如就让我做大汗的二十九房妃子。”

“啊,这些人,简其太坏了。”我气愤的踱着步子:“这个大汗要那么多老婆干嘛?能伺候完吗?”

“我也不知道,我那天只是偷偷听到丫头聊天,说大汉和大妃感情不好。本来单于迎娶大妃,是靠着和东胡连亲想一统大蒙,可是没想到东胡王也不是个省事的主儿,他们也想用一个女儿赚来整个草原。”

“整个江山,就那个大妃。”我哼了一下,别说大妃那个身形,就是美若天仙,真正的霸主也从不会为了女人退让分毫。

“公主,”兰儿看着说话越来越牛叉的我,这还是自己那个柔弱的公主吗?不由得有些担心:“打仗可不是玩儿,您一个弱女子连自己都顾不上,管什么江山?”

“当然不管!”我哼了一声:“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竟然欺负了我的人,我也不会让他们好过。”

“公主!”兰儿一脸郁闷的看着我:“早知道就不告诉您了,万一有危险”

“傻丫头,自己人的事怕什么危险?”我一副女汉子的样子,狡黠的一笑:“你等着,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我会很快救你出去。“

“哦,那要等到什么时侯”听着主子的话,兰儿真是欲哭无泪:“您出去的时侯,可别忘了兰儿,到时侯别等的花儿都谢了。”

“当然不会忘,你这朵娇艳的小花我绝对放在心尖尖上。”小样,连我的口头语都学会了,我敢忘吗?

“公主!”兰儿感动的热泪盈眶,我紧紧抱住兰儿,给了她一个温暖的怀抱,安慰一下她这颗受伤的心,想着怎么给大蒙的锅里再添上一颗老鼠屎,然后优哉游哉的走了出去。

我一脸坏笑的进了帐篷,书生吓了一跳,不自觉的退了一步。

我笑嘻嘻的凑了上去:“怕什么,我还会吃了你?”

“哦,”书生双手抱紧了自己,那张普通的脸上竟然可耻的浮上了一层红晕。

“呸!”还真敢想,我一脚踢过去。

书生突然松开了手,我站立不稳,向他怀里跌去,他用手一扶,附身在我耳边,淡淡的清凉的气息传来,仿佛连发丝也纠缠在一起:“最好吃的一点不剩,连骨头都不吐。”他突然那么低沉的语气,又带着几分诱惑的嗓音,让我颤颤的打了个寒颤。

是可忍孰不可忍!

“砰----”我恶狠狠一脚踢出。

与此同时,外面有声音传来:“赵嘉,大妃让你过去。”

我龇牙咧嘴的吓了一下书生,屁颠屁颠的跑了出去:“哎,来了!”

大妃说我看好了她的病,派人给了一些赏赐,也给了我一个令牌,让我自由出入、随时候命。

哈哈…不做运水工了,正好去看看玉兰和二狗子,一段时间的共同相处,我们也算结下了深厚的友谊。

“玉兰,”我拿着新得来的五香牛肉干和糌粑兴冲冲冲进帐篷,这下子可以给他们解解馋了,一边大声喊道:“二狗子!”

帐篷里有两个不认识的人,莫名的看着我。

我愣了一下,露出一个和善的笑意:“你们见过以前住在这儿的两个人了吗?他们去哪儿了?”

一个年级大的愣了一下,叹了口气:“不在了。”

“什么?”我手上的糌粑掉在了地上,心里有一阵不好的预感:“不在了,去哪了?”

“听说那个女的让他们把舌头给拔下来,死了。男的一气之下想替她报仇也让人给杀了。”年轻的一个说道:“挺可惜的两个人。”

“啊!”我心里一阵难受,老天为什么就不给善良的他们一条活路我想问天,我想问地…

“还不知道我们的命运怎样?哎…”年轻人叹息一声:“这里就不是人呆的地方。”

“别说了,大虎子,小心人听到?”年纪大的咳嗽了一声。

“大伯,都是我连累了你?”大虎子开始揉着眼泪。

“哎,别说了?好孩子,不怪你,”年纪大的拍了拍年轻人的肩膀:“只要有一口气,我们就活下去。”

“嗯,”年轻人坚强的点了点头,擦干了眼泪。

人命如草,我看了他们一眼,失魂落魄的走了出去,想起了我和玉兰,二狗子一起的情景,刚开始抱水时,我没力气,玉兰总是偷偷帮我,玉兰、二狗子,对不起,我没有照顾好你们,这个吃人的社会,我一定替你们报仇!

我狠狠的朝着地上的石子踢着,啪的一声,好像砸到了什么,我赶紧抬起头,不会吧?我又闯祸了,眼前有两个人看着我,我心里一慌,一头栽了过去。

“客气…客气,还没过年就行此大礼。”一个人扶起我,不自觉的扬起了嘴角,这个少年好有意思,每次见到,总有一种稀奇的感觉,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好感,给自己沉闷的生活带来了一阵俏皮的春风。

淡淡的青草气息传来,我晕,不会吧?怎么又是他?原来是上次碰到的阿其拉,右边是一位中年书生,一个风度翩翩,一个儒雅风流,真是山水有相逢,春风入卷来。

中年书生神色怪异,奇怪的打量着我,像是想看出点什么?

我心里一惊,好冷冽的眼神,似要看到我骨头里去。

“不好意思,我也是心急给王妃看病。”我赶紧作着解释,一边装作天真的样子挠着脑袋。

“你还会看病?”阿其拉惊奇的看着我,一副不信任的表情。

“瞎猫碰到死耗子,”我嘟囔道,这下子连那怪异的书生都不禁莞尔。

“我只会一点皮毛,那儿有个和尚才是行家。”我故意说道,带着崇拜的表情,阿其拉闪过一抹惊讶的表情。我看效果达到,便告辞离去。

第二十一章? 如此计划

“此人天真可爱,憨厚无邪!”阿其拉扬起唇角笑了起来,说不清楚的舒心愉悦。

“烂漫之下,不一定是其本质。”中年书生看着有点奇怪的阿其拉,这样一个让敌人闻声丧胆的将军,对着那样一个少年竟是这种表情。

“是呀,当年大王成亲之时,我们也说伉俪情深,比翼双飞,现在…”阿拉其停顿了一下,没有继续说下去。“人生若只是初见时,又怎么有以后的事发生,大妃一味强势,大汗寸土不让。”何种棋局,由自己翻转玲珑,从初见的动心,到生死的相随,至心里的隔阂,想到这里,李绪淡淡一笑。

“有机会我们正好劝说大汉一统草原。”阿拉其笑道。

“那样一个貌美心善的女子,在两个最爱的男人之间抉择?一个是她丈夫,一个是她父亲。”阿拉其目光一凝,神情有些落寞。

“有得就有失,当年她选择了权势,抛弃了一切,就已经明白了这结局。”李绪唇角挑起一丝嘲弄的冷冽笑意。

天还没亮,我就一脚把书生踹了起来。洒家现在可是大妃的御用医师,自然得找个身份相当的助手。

为了好叫,我还给书生起了个简单的名字“小二!”书生听到这个名字,怨恨的盯了我好久,盯得我心里发毛。

为了补偿我的内疚,出门的时候,我给书生设计了一顶纸帽,一顶看上去潇洒风流、器宇轩昂的帽子,也就是现代用纸叠的垃圾袋。

书生顶着这个帽子,背着一个小药箱,自信满满的走在行医的路上。

“小二,你说还要不要再加点痒痒药,”我状似走路无意中碰到书生,靠近他说道。

“你傻呀,老是在一个病上下药,让人怀疑?”书生嘟囔道,说的话自然没有人能听到,那些有意无意的目光,在靠近大妃的帐篷时,自然多了一些。

“等一下,箱子里有瓶小盒子,你给她用。”书生低头悄悄说道。

“好,”我走了过去,细水长流的道理我还是懂的,越不好治疗,越能体现我们中华医术的博大精深。

“进来吧!”大妃的侍女撩开了帘子。

我正准备拜下去,朝上一看,眼前的美女烟波一转,一瞬间光华夺目,气度雍容,让我看呆了几分:“你…不是大妃?”

旁边的侍女噗呲一笑:“傻小医,这才是真正的大妃!”

“啊,”我愣了一下,眼前是和上次截然不同的两个人,难道古代会大变美女?

美女微微一笑:“奇怪吗?”美丽的面容比霞光还灿烂几分,看得我不由一震。

“大妃很少真面目示人!”侍女看到我呆傻的表情,又是一乐:“能看到大妃是你的福气,她可是东胡有名的美人,当年我们大汗可是一见钟情!”

“阿骨朵!不准乱说,让小医笑话。”女子一娉一笑间如此惊艳。

我晕,版本不一样呀,看来是我小瞧了她?

一回头看见书生张嘴站在那,“小二,怎么了?”伸出手朝他晃了一下:“鼻血流出来了!”

“啊!”书生赶紧抬手去擦:“没有呀?”

“好奇怪的名字,”大妃掩口一笑:“小二,”手如柔荑、妩媚迷人的嗓音响起,优美的身形衬着那吹弹欲破的脸,尽占风流!

书生抬眼,看着我戏睨的眼神,也妩媚一笑,典型的东施效颦,我差点晕了过去。

“饶命呀,大妃!”外面一位女人凄惨的声音突然响起。

“怎么跑到如此重地,推出去割了舌头!”旁边的侍女出去喝道。

我想起了玉兰的死,一时收不住,气得牙痒痒就想冲过去。

“哎呦呦。。。”书生装作站不稳的样子,碰了我一下,我连忙扶住他,他蹭着我,低低耳语:“别动!”

大妃眼中闪过一抹凌厉的目光,看着我们。

“如此美色,小的第一次见到”书生的鼻血适时的流了下来,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手段。”

一旁的侍女笑了起来:“真是,没见过世面!”

大妃的视线在书生的脸上停留了一下,才缓缓收回目光看着我:“你治疗有功,我该怎么赏你?”

“给大妃效劳,是阿妙的荣幸!”我惊了一身冷汗,假作献媚的语气,心里暗暗咒骂着大妃的狠毒,这个比传说中更加深沉可怕的女人!

“年纪虽小,还挺会说话。”大妃对我拍的马屁看来很受用,啧啧赞道,终于满意的点了点了头,我殷勤的掏出箱子里的小药瓶,献给大妃,让她照此服用,便和书生退了出去。“小二,你那是什么药?”回到住处,我忙着问书生。

“大补的,”书生嬉皮笑脸道。

“你那么好心吗?”我瞥了他一眼,这样一个蛇蝎之人还大补,看他的样子一定是被美色迷惑了。

“当然好,虚火上旺必出水泡。”书生咧嘴一笑。

这小子,坏透了,我竖起拇指,别有用意的说道:“书生,你真二!”

“还是你二!”书生笑嘻嘻瞥了一下我:“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只是这倾国的美人脸上长满了痘痘,就好看了!”

“哈哈…到时就是我大展伸手之时。”这小子还真阴,我踱着小步坏笑起来。

书生勾起嘴角,露出狡猾的一笑:“黄鼠狼给鸡拜年,”

“就知道你没安好心,”一个人探过头,嘻嘻一笑,走了进来。

“啊,王坚,是你?”我眼前一亮:“你什么时候放出来的?”

“啊,刚来,”王坚还没说完就察觉中了我的圈套,不由嘿嘿一笑:“我可不是黄鼠狼,你无缘无故失踪,将军让我们来保护你。”

“贤弟,”耶律一笑,穿着大蒙的衣服也走了进来。

“这儿危险,你们怎么过来的?”我收敛住嬉戏的表情,担心的问道。

“当然是想办法,你这个军师都不在,我们能怎么办?当然找你为先。”王坚一缩肩膀,一边不高兴的瞄着书生:“他是?”

“哦,自己人。”我看着这段时间和自己一直并肩作战的书生,嘻嘻一笑,虽然不知道他是什么人?可是心里却油然而生出一种最最密切的信任。

为她一句自己人,这个世上最最单纯执着的女子,心底一种莫明的欣喜和感动,书生眸色一动,微微一笑。

“自己人?”这才几天就成了自己人,王坚心里像堵了什么?这个公主桃花劫不少呀?恨将军派自己来迟了一步,将军的深情,将军的付出。

那个面对对手谈笑风生的男子,因为公主的失踪,没有了笑容。

因为守城大将不能随便外出,便派了自己和耶律找她,又动用暗卫,可人家却在这儿有人陪伴,优哉游哉的过着逍遥的日子。

“当然,”我望着书生,调皮的皱皱鼻子,在这一段时间里,我们并肩潜伏,共同对敌,早就有了默契。

我一脸笑意的看着他们,心像泡在了蜜罐里,因为王坚、耶律的出现,那种有人关心的温暖,不是孤立无援。

第二十二章小施妙计

看着我控制不住的高兴,和真诚热情毫不做作的一张脸,耶律早就收敛了自己浑身的棱角,对着书生友好的伸出手来:“认识一下,我是耶律!”

书生毫不在意的注视了一下耶律,微微的点了点头。

“他是小二,”我看着书生,使劲撇着那张脸,逮谁给谁傲!你以为你是天姿国色?四大美女?

“你小子,”王坚早就看着这个叫小二的男子不顺眼,这下可找到了发泄的地方:“给你脸不要是吧?”

“干什么“我连忙往中间一站,瞪着王坚:“这是在敌营,你以为是来游玩的?我看你不是来找我的,你是来找茬的?”

“人家固然不善交际,却没有挑衅之意,你想干什么?”我又看着书生:“都是自己人,和睦相处…和睦相处!”

“好了。”聪明的耶律反映过来赶紧打圆场,顺手递给王坚一杯水。

王坚悻悻的接过水杯,眼光扫向耶律:“你别说,有了某人的对照,我看你顺眼多了,怎么越来越喜欢你了?虽然刚开始也挺讨厌你!”

“别讨厌不讨厌的,你们来了正好。”我连忙安抚住蠢蠢欲动的王坚,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过了三天,大妃的脸上果然长出了痘痘,让我过去诊治,我知道她的心情不好,每天面对着那么多七大妃八大姑,任谁心情都好不起来,再加上吃了上火的药,更是郁闷。

岁月的风尘在她的脸上写下几分波痕,她那天使般的容貌、美丽的紫罗兰眼睛里有着几丝怒意。

“大妃虚火上升,是精气耗损,劳伤所致,虚弱而生内热,内热化而虚火,还需散出心中郁结。”我上前说道。

一句话说的她脸色微缓,侍女更是频频点头:“阿妙有什么妙法?”

“妙法虽好,可还需要配合?”我淡淡一笑。

“怎么配合?”侍女好奇的问道。

“一、心情放松。二、吃些银耳、百合等滋阴补益的东西。三、多喝水,使体内五脏六腑得到滋润。”

“阿妙真是个神医,”侍女高兴的说道:“能看出大妃的心情,只是…”她瞥了一下嘴:“大妃是让人气得…那个狐狸精简霏如此嘚瑟,仗着大汗的宠爱,为所欲为。”“多嘴!”大妃呵斥道,毕竟是王室的丑事,哪能让人家知道?一个汉女爬上大妃头上来惹人笑话。

“大妃,恕罪!”侍女低下了头,不敢说话。

“这样的事情哪儿都是,不算什么。”我轻描淡写的一笑。

“哦,”侍女暗暗长舒一口气,感激的看了我一眼。

大妃一愣:“你们汉人也有这样的事情,他们怎么处理?”

我笑了一下:“有一个人吧?名叫王熙凤。他的丈夫就是外面有了个她不喜欢的女人,你们知道她怎么解决的?”

“怎么解决?”侍女好奇的问道。

“她先和外面的女人搞好关系,成为最好的朋友,然后再借别人的手害她,临了那个女人连肚中的孩子都没保住,一尸两命的时候,谁都没看出是王熙凤所害。”

“哦”大妃笑了一下,旁边的侍女冷吸了一口气。“己所之欲必施于人,这样…”我拿出了我的制胜法宝-亲手制作的面膜,采用蜂蜜和牛奶、蛋清加工而成:“先以小惠利之,再以暗中除之。”大妃眼睛亮了一下,点了点头,自己做事向来直爽,没那么多拐拐弯弯,看来对付汉人,还得用汉人的办法。

第二天大妃神采奕奕、精神焕发,迎来了她嫁给大汗以来的第一次妃子检阅,莺莺燕燕的挤满了自己的大帐篷。

“姐姐呀,几日不见,您是愈发明艳了。”十妃莎巴合,左将军之女,长得俏鼻深眸,皮肤白皙,是草原常见的美女相貌,也是第一个见过大妃真容的人。

“是呀,听说姐姐身边添了一位神医,可以…”十五妃子塔塔儿撅着厚厚的嘴唇,说了一半突然忘记了侍女口中的新名词,她是二十八妃中第一个怀孕的女子,也成了大汗心中的重点保护对象。

“美容养颜!”娇小的二十五妃子乌兰珠跑到跟前,笑嘻嘻说道。

“哎哟,吓我一跳。”塔塔儿拍了一下胸口,娇嗔的看了她一眼:“都十五了,还给没长大似的,你看吃的多胖!”

“嘿嘿…大汗说这叫丰满,”乌兰珠拿着一块奶酪吃起来,呜呜说道。

“没事,她还小呢?”大妃眸中露出慈爱的目光,乌兰珠可是她本家侄女,东胡王爷的女儿,谁敢笑话?

“是呀,”大家看着难得露出笑容的大妃,还有身边那个娇小的少年医生,都忍不住说笑起来。

“姐姐那么漂亮,还需要美容养颜,再美容下去,我们就变得更丑了。”十三妃衮代不无奉承的说道,当初自己也是一时受宠,大汗的女人再多,也只有一个大妃,她的地位可是屹立不倒。

“漂亮有什么用,也要有人欣赏?”坐在下面新收纳的二十八妃子简霏穿着薄薄的罗裳,一边摇着小扇,一边搔首弄姿道。

风情妖冶天生就,冰雪肌肤青春瘦,满室旖旎黄昏后。她如今最受大汗宠爱,一双秋水般的杏眼,勾人魂魄。

天气虽然微暖,但还是不适合穿那么少,众妃心里暗暗骂着她,小婊子,就知道勾引人,拿着扇子,穿那么少,也不怕冻死。

当着那么多的人顶撞大妃,有恃无恐,还不是仗着大汗的宠爱。

大妃脸上一副平静,只是微笑:“好一个倾城的美人,难怪大汗那么倾心。”

“美是美,只是”我笑盈盈看着她,不再说话,大家齐刷刷的目光转向她,简霏立马觉得不舒服起来。

“只是什么?”心直口快的乌兰珠好奇的问道。

“只是皮肤暗淡,众娘娘现在也都是青春妙龄,难保”我还没有说完,下面已经有一些幸灾乐祸的唏嘘声音响起,看来她也不是完美的。

“你懂个屁?”简霏愤怒的站起身来:“好大狗胆,竟敢如此侮辱我,我要告诉大汗,杀你全家,奸你姐妹!”

“我一向以大蒙为家,没有姐妹。”我漫不经心的说道,一边面带恭敬的递给她一件东西:“这是在下配置的美容面膜,大妃知道您来自汉室,想着这儿风沙狂野,别吹坏您的肌肤,没法好好的伺候大汗,特命我配了这个给您使用。”

“我才不要,谁稀罕你们的垃圾!”简霏拿起,直接扔了下去,又恨恨的踩了几脚,叫你送,叫你送:“我天生丽质,稀罕你送。”

一般自恃漂亮的女人很少能端得住,简霏也不例外,比预想的还刁蛮。像商朝的妲己,估计位置越高,做的坏事只会更多,我本来还有点助纣为虐的感觉,看她这样,也算为民除害了。

“姐姐,那么好的护肤品不给我们?那些不知好歹的就省省吧。”其他妃子不怕事大,一边添油加火的说道。

大妃笑了一下:“前日听大汉说起,菲儿久居宋地,不喜欢大漠的风沙,如今来到大蒙伺候我们大王,我寻摸着费点心,为大汉排忧解难,特让阿妙配了几瓶润肤的东西。没想到她不喜欢,妹妹们喜欢,拿走便是。”

“大妃真好!”乌兰珠抢过去拿了一瓶,其他妃子一拥而上,很快一瓶不剩。

简霏悻悻然的垫着脚,有点后悔。

后悔也没用,乌兰珠示威的拿着瓶子,高兴的抱着,没抢到东西的妃子也闹哄哄的笑着向大妃讨要,好一副温馨祥和的画面,谁不相信眼前的大妃是个温柔、贤惠、大方的女人,女子最珍贵的美容秘都分享给大家,前天还听说有两个没来得及纳宠的女子让大妃割了舌头,看样子一定是嫉妒大妃贤德造的谣言。

“好了,妹妹们不要伤心,改天让阿妙再做一些送给大家。”大妃以前所未有的温柔说道,众妃们高兴告辞,欢天喜地而去。

第二十三章 大妃东果

“姐姐,您得赶紧生一个阿哥为好!”趁着塔塔儿、衮代先后退出的机会,十妃沙巴合悄悄贴在大妃耳边说道“如果拖在立太子之前生个阿哥,就是塔塔儿在生出几个儿子,也当不了太子。”

“瞎说什么?她一个奴婢上来的人,再给她机会,还能有我们科尔沁博尔济家的人地位高,”

大妃扫了沙巴合一眼,“有这个时间,多讨讨大汗的欢心,时间不早,赶紧回去吧?”大妃挥了挥手,有点无力。

清净了,此时大妃的心里有点烦,帐篷里一片寂静,更衬得邻近简妃的帐篷里热闹非凡。

这声音在大妃听来那么刺耳,难受,她想起了以前的日子。

那天风和日丽,她和父王站在河边,一位身穿戎装的男人突然走了过来,父王介绍她认识,说是大蒙的君主,她笑了笑,君主又怎么样,她从来不会喜欢上除了李绪以外的任何一个男人。

她认识李绪是在一个小山岗上,她那时正对着一群牛羊唱歌,天边飘着洁白的云朵,突然一只狼窜了过来,她慌忙的像无辜的小羊无处躲藏,这时一支带着羽毛的箭不偏不倚的射了过来,狼嗷的一声倒了下去。

她惊魂未定的看着眼前的男人,一身汉人的服饰,更衬得修长的风姿更加潇洒风流。

那人仿佛意外似的,惊奇的看着她:“你还好吧?”

“我扭了脚,”她苍白的面颊带着些楚楚动人的神韵,腮边挂着两行清泪,隐约含着些忧伤,他不禁呆了一下。

“那我。。。背你。”他忽然变得有些紧张起来,弯下腰,她看着他,中原人文质彬彬,像个秀才,还带着说不出来的风流潇洒,难怪玩伴赫连每次出去,都被中原的女人迷了眼,她不觉羞红了脸。

他的脸色更红,背着她,好几次都忘了看路,差点摔倒。

“你是中原人,听说中原人不喜欢吃羊肉,也不喝奶茶,那你们吃什么?”她好奇的问道。

好像是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他迟疑了半晌:“我们什么都吃,并不忌讳。”

她不知道忌讳是什么?她喜欢这样的语气,和草原的汉子不同,更让自己心动。

她直爽的笑起来:“那我也不忌讳,我喜欢你,你喜欢我吗?”

是被她聪明的用词惊呆了,还是她那满含笑意的容颜,他怔怔的不动了,她毫无顾忌的瞪着他半晌。

他突然放下她来,异样的目光看着她,一把抱住了,点了点头,她心里乱了起来,像找到食物的秃鹫。

她和他一起白天看草原,夜晚看天上的星星,只觉得从来没过过这样快乐的生活。

她派人告诉父王,说自己选了一位夫婿,就是李绪。父王听了眉毛皱了起来,坚决不同意,于是她决定私奔,和李绪一起回到中原去。

在她准备出走的时候,父王突然改变了主意,同意了她的婚事,她喜出望外,父王终于同意她嫁了。

她这时才想到还没问李绪:“你愿意娶我吗?”

他柔软的手触摸着她的额头,还带着一股草原人没有的清香:“傻丫头。”

“你说呀?我只问你愿不愿意?”她不依不饶起来。

只觉得像在做梦,这幸福来的好快。

突然一阵风过,他的发丝撩在了她的脸上,又轻又痒,她垫着的脚尖也不由的一松,拽着他衣摆的手放了下来,他个头太高,她够不着他,他低下头看着她,她只看到他熠熠发光的眼睛,她想起了在帐篷外经常唱歌的那些人,他们就是这样看着她,目光就像是火一般灼热,看得人浑身不舒服。

可是李绪的眼神温柔许多,就像装进了自己的心里,她忽然觉得自己身子在发软,浑身像有什么在揉碰着自己的心,他突然低下头,轻轻吻了上去,自己好像呆住了,只感觉李绪的手臂紧紧的把自己拥入怀里,那么有力,来不及咬紧的牙关,被他攻城掠地撬开,带着男子独有的清香。。。。

她想起歌里面唱的,雪山的扎西,草原的卓玛,雪山和草原,彼此长牵挂。弯弯的流水,盈盈的鲜花,天地的爱恋,尽情的抒发。东胡的婚俗隆重而简单,父王命令人宰杀了无数只肥羊,到处都飘着香味十里的美酒。

就在这个时候,却听到马蹄声哒哒,派出去的哨兵从马上直接滚了下来,狼狈地奔到了父王身边。

“大王,不好了,大宋来侵。”父王本起脸来,顾不得再去欣赏热闹的歌舞,手臂一挥,其他的人退了下去。

李绪站在了我的身边,父王看了他一眼,微笑着:“东果,想不想让你的夫君立功,”

她愣了一下,终于点了点头,东胡人打仗和吃饭一样简单,草原注重的是英雄,如果他得胜归来,就更好在草原上扬眉立足。

她的玩伴郝连看了她一眼,笑道:“你放心,有我在,不会让他受任何损伤的!”

她羞红了脸,父王点了点头,对李绪说道:“去吧,带回大宋将军的首级,作为你们婚礼祭祀天神的祭品吧?”

李绪按照草原的礼节拜了一下父王:“大王,我走了!”他又看了她一眼:“等着我。”

她点了点头,可是心里确是莫名其妙的难受,她追着他走了几步,把自己的香囊挂在了他的脖子上。

手下的人把马牵了过来,她拉着他的衣袖,不舍得放开,他眉毛扬了起来:“东果,等着我,我会让你成为最幸福的新娘!”

旁边的赫连吹起了口哨,她不由的羞红了脸,放开了手。

她等着他回来,却不知道他永远不会来了。

烤羊都烤的冒油的时候,他还没有回来,本来还以为很快会有胜利的消息,她不由的担心起来,大家献上了马奶和美酒,父王的脸上也洋溢着快乐的笑容,他一点也没有担心的样子。

她过去问父王,父王看着她忧愁的目光,拍了拍她的肩膀,算是安慰。

几年以后,她才知道:“那次根本不是大宋来袭,来的是大蒙国君,率军五万,突袭东胡,东胡大将赫连投降,李绪死于乱军之中。”

关于那一天,她什么都记不得了,只记得自己想起了和李绪在一起的日子,他的羞涩,他的美好,和他温文尔雅的态度。

大蒙人杀了李绪,她一定会替他报仇,可是这时她发现自己有了身孕,忍辱偷生,她为了孩子,什么都做不了了。

过了一段时间,父王说让她嫁给大蒙的君王,她这时才明白,原来那一场战争,李绪的死,大蒙的侵略都是一个借口,原来父王和他们勾结在一起,成了他们的内应。

她要活着,为了能给他留个后人,好好的活着。

第二十四章巧施妙法

“阿妙,你的那个方法,真的有用?”大妃把我喊了过来,不放心的问道。

“欲速则不达,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啊!大妃。”我气定神闲的看着她,一副心有成竹的样子,做事要消灭于无形,这点智慧我还是有的。

几天后,用过面膜的妃子们,就像施了妙法,肤色光滑,皮肤靓丽,大汗贪恋她们的年轻美貌,又被吸引了过去,乐不思蜀,彻夜流连。

雨露均沾,不再独宠一人,大家很是欣喜,于是一个个像孔雀开屏一样,绽放出不一样的光彩。

向大妃讨要养颜膏的也更加多了,一时间,草原上各种品牌的面膜横飞,鸡蛋牛奶都稀缺起来,我这时才想起,忘了申请专利权,没能在大蒙捞上一笔。

简霏的心情自是不好,脸色也一天暗似一天,当初大汗痴恋着她,弄得后宫鸡犬不宁,如今大家都忙着勾引大汗,再没有时间去搭理她。

直到有一天我看到了简菲,她的脸已经肿的不成人样,像换了一个人。

“你?”虽然想到她会变样,可还是被她那副状若鬼魅的样子吓到。

“怎么样?害怕了?”简菲轻笑着,笑意还没收起,就被一抹仇恨代替,仿佛要把我抽筋剥骨:“这一切,都是因为你,拜你所赐,你为什么要这样害我?”

“我害你了?”我装作无辜的样子看着她,虽然心里不忍,可还是得说下去:“你用过我的东西,还是吃过我下的毒药?”

她想了一下,摇了摇头,好像和我真没有什么接触。

傻丫头,害你的可不是我,我顶多算是助纣为孽,我笑了一下:“要害一个人得有机会,我一点机会都没有,怎么害你!”

她被我说的半信半疑,我也有些心软,人家一个青春美少女,如今变成这番模样,我不杀伯牙,伯牙却为我而死:“实话告诉你吧,你这样子,就是过敏。”

“什么是过敏?”简菲愣了一下,有些疑惑的看着我:“为什么别人都是好好的,只有我是过敏?”

“傻呀,这就是所谓的水土不服,谁让你是汉人呢?”我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说道:“蒙人皮肤粗糙,他们自小受紫外线照射,早就不怕伤害,而你这细嫩皮肤…“我没有再说。

简菲恍然大悟般,被我说的信了几分:“那怎么办?”

“怎么好,慢慢养呗!”自己下的,总不能自己解吧,我模棱两可的说道。

简菲露出感激的目光,点点头,赶紧回去让丫鬟把补品炖上。

大汗又想起了简霏的妩媚窈窕,可是看到她那副鬼模样,连话也不敢说就吓得跑了出去,临走吩咐医生过来看下。

“大妃,”这天我正在陪着大妃讨论美容心得,就见大妃的侍女跑了进来,兴奋的说道:“简霏出事了!”

“啊!”大妃惊讶的站起身来,又坐了回去:“怎么回事?”

侍女含笑道:“简霏自次上次聚会以后,就像变了一个人,她的脾气也一天天增长得很,直到有一天长了火泡,大汗请了医生来看,竟然说她得了花柳。”

“哦,”大妃看了我一眼。

我看着自己剪得干净的指甲,脑子中早有答案。

“大汗吓得直接把她给撵了出去,哈哈…”侍女忍不住大笑起来。

“哼,”大妃忍住笑,轻哼一声:“还不是阿妙的妙计,让我把医生都买通了。”

“没想到那个简霏也有今天,”侍女越说越乐:“大汗一气之下,把她给杀了,说找了个丑女,连奉献美人的汉人都遭了殃。”

“好!”大妃满意的点了点头:“阿妙你献计有功,重重有赏!”

心头刺终于拔掉了,这个计策比直接害死她们好多了,还沾染不到自己手上的鲜血,此计甚好,那就对其他讨厌的妃子下手吧?

还没多久,大汗最受宠爱的妃子死三伤七。大家人人自危,还以为沾染上了什么瘟疫。

我看着大汗的后院暗潮汹涌,也乐得躲到一边看风景,优哉游哉的靠在一棵树边嗑着瓜子,突然看到假山后,有个红衣女子正在和人说着什么。

我偷偷凑过去一看,原来是塔塔儿和那个左将军赫连,她和赫连在干什么?难不成是奸夫**?我好奇的走近一些。

“宝贝,有事吗?”赫连搂着塔塔儿的身体,一阵调笑。

“我是担心我们的孩子,现在瘟疫四处流行?”塔塔儿撅着能挂起油瓶的嘴,她皮肤暗淡,嘴唇有点厚,本来是给大妃倒马桶的一个侍女,因为一次起来晚了,没赶上干活,让管院子的婆婆揍了一顿,等她罚完站起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腿跪的太久,根本走不动了,多亏了从那儿路过的赫连看见,帮着把她背了回来。

以后俩人看对了眼,狼狈为奸,赫连找了个精通化妆的汉女,把她的厚嘴唇盖盖,抹点亮色,又在鼻尖打了点阴影,让塌鼻子的她五官立体起来。

青春就是本钱,只要不是很丑,就能来个别有韵味。

他又找个机会让大王看上她,有了侍寝的机会,谁知道还没两次便有了身孕。

“有我在,你怕什么?不怕,”赫连吮吸着她的厚嘴唇,别人都说这个女人丑,嘴特别难看,俗话说,萝卜白菜各有所爱,他就是喜欢这一口,:“你这个小婊子。”想起她以前辗转承欢于大汗身下,赫连受不了了,想折磨折磨她。

“别动了孩子,小心点,”天生喜欢受孽的塔塔儿哼哼说道,她长着一对天生的近视眼,看什么还有点模糊。

“我真受不了,感觉自己做了什么?”赫连郁闷的说道。

“做了什么?”塔塔儿自从有了孩子,脾气也见涨,尖锐的声音不满的响起:“是谁说为了孩子将来能继承王位,忍受一切耻辱,要我做个单纯的心机婊,这几年我容易吗?

为了让大妃和其他妃子互相争斗,我没少祸害她们,没少在众人面前演戏。”塔塔儿委屈的想哭。

“宝贝,怨我,我无房、无钱、无地位,只能屈尊于大汗之下,要不怎能舍了女儿又舍了儿子,让你受了委屈。”赫连心疼的哄着塔塔儿。

“每次见面都偷偷摸摸。”塔塔儿无奈的说道。

“要忍耐,宝贝,想想我们美好的未来!”赫连说道。

“忍耐,忍到什么时候?”塔塔儿推开了他,生气的一噘嘴:“万一他们发现,我们就完蛋了。”

“发现什么?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赫连脸色冷了下来,当年要不是偷偷把大妃生下的那个孩子给抱走,这样的机会怎么能轮到自己。

“你说真没有人和咱们的孩子争王位吗?那个孩子真的死了?”塔塔儿好奇的问道,她也只是听说而已,从那以后,大汗和大妃的感情就出现了问题。

“当然,斩草不除根怎么行?”赫连说道,哈哈…这样的事情只有死人知道。

只是大妃,想起了她最信任自己,对待自己就像兄弟一样,自己好像有点对不起她。

第二十四章? 互相残杀

我瞪着那几乎就要重合的身子,考虑是不是要给他们洒点痒痒药使使,让他们这对野鸳鸯颠鸾倒凤痛快无比。

“这边风景独好。”我嘿嘿一笑。

“是不错,”一人低低一笑,带着魅惑的嗓音,痒痒的呼吸吹在我的脸上,吓我一跳。

我看着突然出现的书生,他微侧着头,衣领敞开,露出健康性感的锁骨,粉嫩晶莹的肌肤,一副撩拨人的姿势,正温柔的看着我,拈起我的手指:“执子之手与子携老。”

“携你个屁!典型的奸夫**。”我呸了一声,这坏小子,混淆我的是非观念,我一边恨恨的甩着手,一边做个手势开溜。

想瞌睡有人送枕头,把这件事透漏给大妃,还能让他们互相残杀,一剑三雕,多好!

“你说什么?”莎巴合听着侍女的话难以相信。

“真是奴婢亲眼所见,前天那个大妃的侍女和一个叫和尚的男子偷偷说了什么?第二天塔塔儿的尸体就淹死在掩巴河上。”侍女现在想起还有点害怕,那个戴着花的男人看上去不像好人。

“还有还有…那个叫简霏的,听说也不是真得花柳,也是她们害得。。。”她不敢再说下去,想起了今天众丫头的议论:“主子死的死,病的病,不知道什么时候轮到自己。”

莎巴合一个寒颤,我的阿妈呀!难怪老爹一直说大妃手段强硬,心狠手辣,让自己和她不要发生正面冲突,照现在的情形,不知道大妃什么时候把手指伸到自己身上。

“怎么办?”有些事有意为之而不得不为,她走到一个角落,专门等着乌兰珠过来,如果借乌兰珠的嘴告诉大汗?大妃听到了也怀疑不到自己,她们可是娘家侄姑,打断骨头也连着筋呢

老远就听到乌兰珠清脆的笑声,穿着小红靴子跑了过来,侍女在后面叫道:“别跑那么快,小心又绊倒了。”

“还能每次都绊倒,”乌兰珠手上拿了块新作的糕点,观察着:“你说,汉人怎么做的好看又好吃,不像我们老是一个样子,让人看了都烦?”

“小点声,回头听见又挨大妃训了,”侍女小声的说道。

“人家做的就是好,凭什么不能说呀?”乌兰珠嘟囔着:“姑姑什么都好,就是严肃了一点。”

“你又说大妃坏话,”莎巴合从拐角处走了出来,故意逗着她:“回来我告诉大妃。”

乌兰珠吓了一跳,看清是莎巴合才捂住了胸口:“好姐姐,我还真以为是别人呢?吓死我了。”

“你这胆子不是挺大吗?还有人能吓坏你?”莎巴合扶一扶她鬓上将要掉落的发簪,轻轻说道:“进来都四年了,还是和小孩一样,什么都没变。”

“是呀,当年我可是姐姐后面的追屁虫,”乌兰珠又笑了起来。

“是呀,”莎巴合叹息一声:“都长大了,记得后来我们又认识了塔塔儿,只是她。。。”她突然捂住了嘴。

“她怎么了?”乌兰珠好奇的瞪大了眼睛:“姐姐你怎么才说一半,就不说了?”

“她死了,飘在了掩巴河上。。。”莎巴合的心里实在难受,眼上含了些泪珠,扭过头来,不忍再说下去。

“啊!不是都快添娃娃了吗?怎么那么不小心?”乌兰珠叫了起来。

“我的小祖宗,你小点声,”莎巴合捂住了她的嘴,没有再说下去,为嘛她一直活在精致的肥皂泡里,难道就因为她有个当大妃的姑姑吗

“哎,大汗的子女哪能那么容易生出来的,你没听过阿妙讲的那些宫斗故事,哪个后宫的妃子不是你死我活,斗得不要不要的。”莎巴合说道,心里却在想着这个不要不要的,自己刚开始不懂是为什么?阿妙说是加重语气的感叹声,从那时,她就特别喜欢这个不要不要的。

“哦,”乌兰珠怔了半天,还没想明白莎巴合姐姐说的是什么,不过不要不要的,这句话很好听呢?

大汗这段时间被简霏的事情搞得胆战心惊,心里很烦,没想到送过来的美女还有这病,吓得他吃了好多补药、秘方,又招了医生检查,医生检查说他没有问题,他才长长的出了口气,是不是简霏红杏出墙,才有了这个骇人听闻的字眼。

不想面对着那么多唧唧喳喳的嚼舌,好不容易清净了一回,他不知不觉的来到了乌兰珠的房间。

乌兰珠正在瞪大眼睛练习着这个不要不要的语气,看到大汗走了进来,笑着迎了上来:“大汗您来了,阿珠欢喜的不要不要的。”

大汗笑了起来,点着她的小鼻子:“怎么今天换花样了,本王听了也很是欢喜的不要不要的。”

“大汗,”乌兰珠笑着扑到大汗的怀里:“还是大汗聪明,阿珠练了老半天才把不要不要的说的那么顺当。”“阿珠也聪明,活学活用,是朕的才女,”

大汗吹着她小小的耳垂,故意挠着她痒痒,乌兰珠禁不住咯咯笑起来:“大汗戏弄阿珠,阿珠不依。”

大汗一把把她抱起来,让她坐到自己身上,含笑看着她:“怎么?你不喜欢。芙蓉帐暖,一刻值千金。”乌兰珠的脸色蹭的红了起来,她不是笨蛋,早就长大了,自然知道大汗在做什么?虽然自己现在对感情的事情,还是一知半解,可是很多时候,她都觉得喜欢上了大汗,喜欢上了这个比阿玛还大的伟岸男人。

她和姑姑同侍一夫,在草原并不少见,作为新嫁来的新娘,她也只是一时觉得好玩,并未像姑姑那般引起轰动,十六年前,姑姑作为东胡和大蒙的政治联姻,而单于也亲自迎接至扈而奇山城,而自己只是像礼物一样和几个姐妹送到了大汗的面前。

想到姐妹,她又想到了塔塔儿的死,外面已是雨声淅沥,她含羞的看着眼前的大汗,那样浓重的男人气味侵的自己心软:“大汗,塔塔儿…”

“哦,”大汗闻着她青春的气息,抚摸着她娇嫩的身躯,动人的妩媚,嗯了一声:“快生了吧?”

她被抚摸得心软,嗯嗯了一声,突然想到,大汗好像不知道塔塔儿姐姐的事情。

“大汗,塔塔儿姐姐死了。”她低着头,小声说道。

“怎么回事?”大汗把她放了下来,自己好不容易有了一个孩子,难道就这样没了?

“听说她飘在了掩巴河上。”乌兰珠愣了一下,自己该不该说呢?她把心一横,人要有个正直的心,不说对不起大汗:“听说汉人的王宫中孩子也是不容易出生的,妃子们也是斗得不要不要的…”

“妃子,谁能有这样的胆量,”大汗的脸色冷了下来:“莫非是你那个大胆的姑姑?”

第二十五章彻底决裂

“不是她还是谁?难怪这些年朕一直没有子嗣。”

大汗脸色阴沉的像暴风雨来临,一边从床上下来,一边摸出了剑:“臭婊子,看朕杀了你!”

乌兰珠想起了莎巴合的话:这件事只有我们两人知道,不要告诉别人。

连自己都是大汗的,大汗能是别人吗?可是塔塔儿的死说是姑姑做的,她又怎么会相信?姑姑可是草原最最美丽的女人,哪怕是她走过的地方,别人都恨不得走上几回,瞻仰几分,她的容貌,她的性格,哪一点不是草原姑娘争相模仿的对象。

“大汗,”乌兰珠光着脚丫就跑了下来:”姑姑不是这样的人,求大汗饶姑姑一回!”从来没见过大汗这样生气,乌兰珠吓得哭了起来。

“饶她,”大汗目光凌厉,冷哼一声:“她都没有饶过我?这个女人坏事做绝,这次竟然不留一点情面,欺负到朕头上来了。”

他想起了未出生的孩子,娶了二十八个好不容易有了动静,谁知道还没落地就见了阎王。

“朕要她的命!”越想越生气,怒火从他的眼里燃烧起来,他恨得牙痒痒,见什么踢什么,一阵疾风扫过,庭院就像被人洗劫了一样。他冲向了那个草原之花,自己曾经费劲巴力抢来的女子。

“大汗,您要做什么”侍女看着怒气冲冲的大汗,冲到前面也没挡住:“大妃快跑!”

“找死!”大汗一剑刺去,踩着侍女血淋淋的尸体就走了过去,瞪着依然平静的女人:“真以为朕不敢杀你吗?真认为有你父王罩着朕就拿你没辙了。”

“我的父王,”大妃目光一扫,微微一笑:“什么时候罩过我,还是把我像牲口一样卖来卖去。”她那个牲口咬得极重。

“你就这样看朕,看你自己?”大汗既怒且哀:“原来你一直没把朕当成你的男人,没把这里当做你的家?”

“家,”大妃微微一笑,看着帐顶:“我什么时候有过男人,有过家,”她双眸一弯,目光盈盈的落在大汗的身上:“我也曾幻想过上这样的生活?可是。。”

她语气一转,语气中带着怨毒的恶意:“你的出现像肥皂泡一样让它破灭了。”

“肥皂泡?”大汗怔了一怔,突然:“那么久了,你还记得?”

“我怎么会忘,”大妃的眼中透出一股愤怒和无奈的凄凉。“那日我欢欢喜喜的准备坐着新娘,是你害了他?”

“你想着他,你到现在还想着?”大汗面目哀恸,不可自已:“朕还以为你会被我的痴心感动,这些年朕一直真心对你,你就这样对朕,还是为了让朕断子绝孙?”

“断子绝孙?”大妃愣了一下,她何尝用过这样的手段。

“不错,为了得到你,朕和你父王用计杀死了那个男人,难道这些年你从来没有在乎过朕?”大汗悲伤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那光滑如玉脂的肌肤还是和当年一样,丧子之痛在前,他怎么还是恨不了她

她就是一朵美丽有毒的罂粟花,让他恋上了瘾,仇恨当前,他竟然忍不住想撩起她额前的秀发,为她挽起汉人的发髻,像书中唱的,一梳齐发眉,二梳百年好,三梳子孙满堂。

他多年来小心翼翼的呵着护着她,只为搏她的红颜一笑,没想到早就遭到了她的厌弃。

“在乎,”她看着他,露出一缕凄丽的笑容:“你日日新欢,何曾记过我这个曾失去孩子的母亲苦痛,那日我小产,孩子刚刚出生,便没有了性命,我是他的母亲,我只想孩子好好的活着,我呆呆的坐着几夜没有合眼,如果那日你来看过我

一眼,我都会和你好好过上一生,那时多想有个依靠的臂膀在我面前,让我好好的大哭。”那是她的刺骨之痛,他从未见过她说出如此的话语,眼中难掩的伤疼。

“东果…你要是早告诉朕。。。”大汗被深深的自责压得抬不起头来:“是朕不对。”

“一句对不起又能代表什么?我这边失去孩子,你那边新娶嫁娘。”一滴泪滚下面颊,她怎么能不伤心,那么多年她用时间来改变自己,可是带给自己的又是什么?

他看着她,乌云般的秀发如瀑布披在肩上,目似秋水盈波,眉如远山含黛,她永远那么美丽,让人控制不住去想她,日日新欢,不过是为了躲避她俏丽的容颜,让她不那么厌恶自己:“朕只认为你能体谅朕,原来你有那么多的苦楚?”

“爱之深,恨之切,大汗不知道吗?”她微笑,眼神中透着一股冷冷的笑意。

“你说爱?”他激动的望着她,难以自持:“你对朕有爱?”

“没有!”像触碰了什么?她嗖的站了起来:“你不配!不是你看中我的美貌,我也不会成了父王手中的棋子。”

“你就这样恨朕,”他强忍着悲痛,跨步上前,抬起她的下巴:“告诉你,你就是朕的,你永远都别想离开朕,死也要死在这儿。”

“你开玩笑吧?你害怕我离开你,你这些年看上的只是一具皮囊,又怎么会真正爱上?”她笑的更加凄婉转:“这个道理我一直都不明白,还想着秦晋之好,琴瑟和鸣。”

“来人,给我好好照顾她。”不愿听到那冰冷的话语,像含了无数的怨气,心中像有什么在一刀一刀的割着自己,触到那一双寒潭似的双眸,大汗觉得自己的力气也像失去了一样,那个他曾经爱着的女人,那个他第一眼就喜欢上了的女人,就这样恨他。

“因果轮换,你就不怕报应不爽吗?”隐隐有清泪从她清瘦的脸庞流下,一双美目和高翘的鼻梁更加分明,自己不是想报仇,面对着她最亲的人和发觉自己慢慢爱上的大汗,已经没有了报仇的勇气,让时间消磨的,可能只有互相折磨,才对得起她逐渐失去的灵魂。

“当年强行娶你,是我错了。”大汗再也不看她,如果有来世,我会让你慢慢爱上我。

是吗?厌恶自己了,当年他是怎样满怀欢喜的给自己戴上这一枚枚稀世的珠宝。大妃扯下自己头上的玉珠,哗啦啦的配饰也落了一地。

好像扯掉了自己的心,大汗更是难受,缓缓转过身去,身前的手紧紧攥紧,几乎能听见骨骼的声音:“我走了,还你一个安静!”

他待自己一直这样,冰冷无情,除了刚开始的新鲜讨好,到后来的厌恶难弃,要不是必须利用自己,利用父王的关系,她应该早在他心中成为一颗弃子了吧?

自己的头好疼,她痛苦的责问自己,不是不会哭泣了吗?可是眼窝还有泛泛的潮湿。终究除不掉的是自己心中的魔障,门外的风和日丽都已远去,树上的小鸟也不在她的院中唱歌。

阳光下的壁影像个孩子似的在秋日的晨光中躲着猫猫,自己就这样活在痛苦的阴影中吗?心有一下没一下的荡着,再也感受不到半分透彻。

第二十六章螳螂在前

我下到米里的迷药也起了作用,又碰到王坚和耶律这两个小子故意使坏,杀了一批蒙古士兵,并摆上几个杀死的东胡人装成刺客被杀,一切矛头指向了东胡。

公元309年,一副面膜引发的血案,就像草原上的火势燎原起来,大蒙开始向东胡宣战。

东胡王还没忘了大妃这个女儿,派和尚去救,没能成功,有了我上次透漏的消息,阿拉其和李绪已经有了防范。

他们派人调查了和尚的底细,原来和尚是东胡大王的人,他们早就相识,那年东胡大王还没有登上王位,去东原游历,结识了当时采花被伏的和尚,东胡大王对采花的概念没有什么定义,觉得只要喜欢一个女子,采取任何手段都只是一种喜欢的方式,出于对和尚的惺惺相惜和欣赏,救出了和尚。

和尚虽然好色,但最重情谊,前几年听说东胡大王需要帮忙,便来到了大蒙一助。

大汗接到密报大吃一惊,没想到和尚留在自己身边别有用心,而东胡的阴谋早就开始。

“大汗,不必忧虑,有我和军师在,您放心。我们先进攻东胡,再西击月氏,北服丁零。”

“好,一切有你了,”大汗拿出了手令:“攻打的事情全权交给你!”

“大汉放心,臣一定不负使命!”阿其拉说道。

“我与将军荣辱与共,大蒙的统一,全靠右将军了!”大汗拍着阿其拉的肩膀,充满感情的说道。

“大汗放心,我一定生擒东胡王,活捉和尚!”阿拉其下着保证。

内战终于开始了,大鱼落网便是我收网之时。

大妃被关了进去,我这边也不能打草惊蛇,继续做着我的美容医生,兼于大家对美容的强烈以求,我把我现代平常不会,也不屑于的美容知识普及给大家,还亲自自制了眉笔,眼影,腮红。

这天刚忙完,大家都走了出去,便听到隔壁的帐篷里响起说话声:“您真得要对他动手?”好像是莎巴合的声音。

“不动手有回头路吗?自己是东胡人,他们可都知道。”左将军赫连注视着日渐消瘦的女儿:“我只是告诉你一声,趁着这机会赶紧离开,到时殃及池鱼,就别怨我了。”

“您为什么要和他为敌?”莎巴合哀怨的看着阿爹:“他不仅是我的大王,还是我的夫君。”

“夫君?你醒醒吧?你这个大王,心中何曾有你?娶了二十八个老婆,听说后面又来了29个,汉人常说的一句话,只闻新人笑,那闻旧人哭。”赫连看着自己的女儿,眼中掠过一丝失望和痛恨,儿子都被害死了,谁是凶手?保不准就是大汗发现了什么?借别人的手杀了塔塔儿,他可不想守着一只虎,再伴着一群狼,这个傻到顶的女儿,什么时候才能聪明过来。

啥意思?看来这个莎巴合对大汗还挺有感情,可是他老爹却想造反。

谁输谁赢还不一定,我揪着嘴巴,拿塔塔儿的死挑动大汗和大妃决裂,却忘了最关键的配角,老谋深算的孩子他爹?

这可是要当大王,要造反的主将,他的出现,将会改变整个历史的走向,为了稳妥安全,先保持大汗胜利一边倒的局面,瓮中捉鳖。

我想的正聚精会神,却没有注意到脚边的一个奶茶壶,砰的一声响,这是想要我命的节奏呀!

不好,有脚步声突然向我奔来,被人发现了,一定是赫连发现了我,该死,帐篷里竟然没有藏身的地方。

“愣什么,快走!”一个很熟悉的身影突然拉起了我,原来是刚才去方便的书生,他拽着我就从帐篷后面钻了出去,又跑进了一个毡房里,看到一床散开的被子,拱了进去。

快进来,淡淡的男人气息传来,被子里还带着淡淡的酸臭,“我不去,”我捏着鼻子,极不情愿,被他嘘了一声,赶紧把我拉上了床,又迅速用手弄乱了我的衣服头发。

脚步声已经快到跟前,他看了我一眼,突然低头覆住了我的唇,我唔唔几声,就想揍他,他瞪了我一下,按住我的手,我唔唔的叫了起来,脚步声在门口停留了一下,看着床上暧昧的景象和两个几乎揉在一起的身影,摇摇头走了过去。

脚步声刚走,我掐了一下他,他嘘了一下,等脚步声走远,才不紧不忙的松开胳膊,我挣开他的怀抱,:“臭流氓,不要脸!“

“你说谁“书生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好像还是很享受的样子:“你就这样对待你的救命恩人!”

“呸!”我脸色通红的看着他,一边擦着嘴唇:“你就是个流氓,一定早就不安好心。”

“你说我不安好心“书生的脸色微红起来:“你可是个男人”他看了我一眼,睫毛长长轻轻一荡:“难道你是个断袖。”

“你他妈才是个断袖!”我再也忍不住,一个巴掌拍过去:“你别有用心,你个妖媚惑主!”

“翻脸不认人,”书生早已见惯了我的变脸,笑容清浅一闪而逝,带着一分戏谑一分温暖,倒也不再发挥他勾引人的气势,直接跳了出去!

我也走了出去,把我听到的消息,想办法透漏给了阿拉其,他们现在可是死敌,应该不会轻易放过赫连。

大汗忙着打东胡。大妃关了,简霏死了,塔塔儿死了,莎巴合病了。

二十八房妃子死的死,病的病。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二十七妃巴扎尔父亲是开国大将,也很受大汗宠爱,她早就嫉妒莎巴合的身份地位,更讨厌莎巴合那种于世无争的样子,如今听老爹说起赫连大势已去,好不容易可以扬眉吐气一回了。

这天游玩,看见了莎巴合,便不放过,伸手把侍女手中的热茶具接了过去,连带着茶水一起倒到了莎巴合的头上:“哎呦,巴合姐姐,您怎么跑出来了,拖带着这样一个有病的身躯满世界溜达,想传染给我们,传染给大汗吗?”

乌兰珠看着烫的通红的莎巴合,赶紧伸出手去,却被旁边的阿珠跩走;“别理她!反叛之女,丢人现眼,也不知道大汗为什么要留着,要是我,早就杀了。”

想着都是我连累了她,没有我的布局,她不会遭此待遇,我连忙走近一步:“你没事吧?”

她淡淡的看了我一眼,无声的把我甩开,默默走了出去。

眼前讥讽铺天盖地,自己孤掌难鸣,再没有那个笑着替自己承担的男子,再没有那个一见便盯着她,看得她满脸晕红,霸道的要娶自己的大王,他昨日爽朗的笑声仿佛还在耳边:“我要你做我的十房妃子。”也许老爹说的对,他从没有爱过自己。

公元306年,大蒙攻灭东胡,西击月氏北服丁零,南攻楼烦,到此东胡和大蒙正式统一。

看着统一的江山,大汗意气风发起来,自己的王权终于建立起来了,做了半辈子亲人的东胡灭了,虽然也需要鲜血的侵染。

只是民间的反抗势力的出现,又让自己的头上莫名笼上了一层阴影,是因为叛匪的头领是曾经当过自己的十妃莎巴合吗?

第二十七章黄雀在后

她打着为老爹、弟弟报仇的旗号?左将军叛变该杀,只是那个弟弟又从哪儿冒出来的?

“大汗!”阿拉其看出了大汗的疑惑,犹豫了一下:“民间传说莎巴合的弟弟是塔塔儿所怀的孩子。”

“啊!”大汗的脸色变了一下,难道自己冤枉了定哥

一场血风腥雨,权利颠覆,临到头打的竟然是一个莫须有的口号,那个让自己恨透了,不想见面的女子,竟然又像一把血淋淋的刀尖戳在自己心上。

原来不是她伤害了自己的儿子,她从没有背叛过他,她只是为了保护对方的名声,哪怕临到最后伤的是自己,是她的家人。

他大步走出,再也听不到别的声音,心中唯一的念头,就是想看到她。

他想起了初见她时,那婀娜的舞姿、动人的娇颜,清脆的歌喉,还有那飘逸的长袖飞舞,白云、蓝天、羊群都在那苍郁的群山中荡漾着。

眼前响起初嫁时那个明艳动人的女子动听的声音:“我不会喜欢你,既然嫁给了你,便不会对不起你!”

“一生一世一双人!“他记起了她的喃喃自语,她的心中永远是为那个汉人留着。

只要她活着,哪怕心中没有她心中有不好的预感,他慌忙向牢房奔去。

看守的牢房里躺着的是一个鲜血淋漓的女子,腕上开出一朵朵妖艳的曼陀罗花,她的脸色苍白,洁白的如一朵圣洁的雪绒花。

他觉得心像停止了一样,僵硬的跑了过去,费了好大劲才抱起她:“定哥,定哥,为什么你不解释?为什么?为什么不告诉我?”机会稍纵即逝,原来事实这样残忍,这样一位美好的女子,从来不把任何一个人放在心上的女子,还是那么骄傲,哪怕自己身上伤痕累累,也不轻易示弱给别人。

她的忍,带来的不是全心的爱意,只是他的灭族,把她一生仅有的希望抹掉,于是她也灭了他的族,让自己的爱不在等待。一夜间,至爱不在,此生永别。

他想起了乌兰珠的话:“姑姑那么贤惠,怎么可能?姑姑多么宽厚待人,都把美容的秘方给了妃子们,让大汗有了更漂亮的女人伺候,何况是并不十分受宠的塔塔儿。”

“有了孩子的妃子,你以后就知道为什么了?”他想起自己当时冰冷的语气,语中再无以前的柔情。

雁南郡,元昊坐在大帐里,看着边关密报,这是王坚传来的加急密报,信口还插着一根鸡毛,这个王坚,搞什么花样?鸡毛、还野兽呢?

他真想冲过去,踢上这小子的屁股,可是事实告诉他,不要冲动,只能冷静。

他把鸡毛拔掉,信口粘合得挺紧,这小子是不是故意的,他气急败坏的打开信,一不小心撕烂了一角,我靠,他慌忙拼起来,幸好还能看清内容。

“将军,我知道您看到鸡毛,肯定特激动,特别不冷静,我刚开始也不懂它是干嘛?可是公主告诉我说插根鸡毛,就代表加急信件,为了早日让信到您手里,所以我满山去找野鸡,总算拔了一根,给您寄了过来!”

“将军”下面是王坚关心的口气:“您别这样,想开点吧?公主没事,您也别急,您知道她也不是个安分的主儿,您自己生气,人家可有小白脸陪着,还在优哉游哉过着舒服的日子。”

算这小子还有点良心知道安慰自己,不过自己什么时候看不开了,等见到他一定要问问?元昊越看越觉得这不像密信,这是一封催命符,这小子想要自己的老命啊!本来以为公主不会变,那个温柔的女孩会永远呆在一个安静的角落等着自己。只是,她这稀奇古怪的性格,什么时候练成,哎,自己出走,还竟然跑到敌军的营里。

“将军!”王坚似在耳边低语:“据我一万次观察,公主和那个书生关系暧昧,啧啧…您马上就有带绿帽的嫌疑。”

她什么时候喜新厌旧,他怎么不知道,心里好像有什么在崩塌,自己这威猛的形象,在王坚的口中成了弃夫。

王坚继续絮絮叨叨的说着,面膜的惨案,内部的争斗,大蒙的统一,临了再三交代说:公主说了,草船借箭只欠东风。

“借箭,借什么箭?”他这边想着,就听王坚在后面唠叨:“公主说这是比喻!”

这小子,没有的事,瞎笔画什么?元昊发现,王坚这小子自从认识了公主,也变得神经兮兮,不正常了。

您只需这样…这样…

王坚把公主的计划和盘托出,这才是来信的目的吧?元昊摸了摸鼻子,发现自己也不正常了,所有的人都成了公主的棋子,而她是那个操棋之人。

同年十月,元昊发动了攻击,并赶到了王坚所驻的山头。大汗没有想到,大蒙的统一,只是给旁人做了嫁衣,只是为了那个让世界绽放的女子,第一次出现在世人眼前。

“快点!”我站在背风处,对着王坚的屁股狠狠的踢着:“让你偷偷给元昊哥哥写信,给他打小报告!”

“尼玛!”王坚学着我的口头语,露出一脸委屈的表情:“为什么总是对着我踢?不踢耶律。”

“谁让你落在后面?”我找着理由,坏坏的笑道。

“哎,这次我在前面,耶律在我后面。”王坚高兴的一挥手:“撒由那拉!”还没说完,又是一只脚踢来:“我改变主意了,这次踢前面的。”

“尼玛,最毒什么心?”王坚看着我,恨恨的转过身去搬着牛粪,太过分了,这个公主典型的偏心眼,专门欺负自己。

“这个坏书生,说走就走了。”我有点悻悻,捣蛋二人组只剩下一个有点孤单,要承受着最坏的舆论攻击。

我拿着他留下的药粉往牛粪马粪里洒着:“让你坏,让你坏,多给你放点。”我恨恨的说着,也不知道是骂书生?还是骂大蒙?

“以火覆之,以毒攻之,多么完美的毁灭计划,兄弟好厉害,我们在雁南郡左守右攻,也没想出这样一个天赐的机会!”耶律笑呵呵说道。

“是呀,就你能!不亏是我们的军师。”王坚斜睨了一眼,逮着机会趁机报复的说道,有点不相信这点小手段还真有那么大的作用。

“你才能,我叫你能能!”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我看他那皮笑肉不笑的脸:“能能同志抓紧安排人给我捡牛粪,我要烽火戏诸侯!”

“能能…烽火戏诸侯?”元昊走了过来,看着还穿着大蒙衣服却掩不住俏丽身影的我,亮亮的眼睛里满是惊奇:“你还会什么?”

“我会害怕,”我连忙抬起头来,皱了一下鼻子:“古时有人点燃了烽火台,戏弄了诸侯,我现在也想看一下大汗这个君王,是否也会哈哈一笑,被我们打的落花流水。”

第二十八章? 烟熏大蒙

“啊!”他什么时候来的,我怎么不知道?我这样说话让他看到,还不知道怎么笑话我!呜呜…怎么见人呀我不好意思的捂住脸:“你怎么来了?”“当然是找你!”他扬起了唇角,眼中的调侃不言而喻。

我的脸刷的红了起来,我呆呆的站住,咬着嘴唇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果然是又让他笑话了一回。

还知道害羞,忽闪闪的睫毛盖住刚才明亮的大眼睛,那种羞答答的模样,让元昊的心跳了起来,他努力攥紧了手掌,控制着自己:“知道害怕了?”

“哦,”我决定还是老老实实的承认,又抬起头偷偷的看他一眼,尼玛?人家从来不知道害怕,俺只是害羞,怕你笑话而已!

见她只是眼波流转的看着自己,元昊突然没有了说话的力气,故意脸色一沉,很是威严的开了口:“你是准备怎么烽火戏诸侯?”

“啊,看来王坚没有告诉他,”我不禁有些小小的得意:“以毒攻之,以烟熏之!”

“烟熏…”元昊愣了一下笑了起来,这个小小的女人,胆子够大,什么都敢作,她果然是他的知音,没有那种女子面对敌人的心慈手软,自己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再也不敢小看她,不敢小看这个惊艳绝俗、才华横溢的女人。

是夜,东风大起,冷冷的风吹进帐篷,让一直睡不着的李绪有些担心,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自从见到了那个奇怪的少年,自己好像就不知道了什么叫做运气?

“我总觉得会发生什么?”李绪一边下着棋,忽然有些不安起来,阿拉其看他的样子,突然有些好笑,为了让他安心,连忙吩咐下属加强夜里防护。

“李兄,你别杞人忧天了,我们和赵军对抗很久,哪一次不是大胜而归,何况这次防守严密,即使他们来攻,也是有去无回!”阿拉其喝着奶茶,一边看着一直胸有成竹的李绪变了这幅模样。

这个李兄自从上次因为简霏的事情受到处罚,便变得胆子有些小了,汉人说的草木皆兵,便是这个道理。

现在已是夜半十分,扰乱军心,无缘无故胆战心惊,搞得自己也神秘兮兮,要是别人早一刀杀了。

李绪的这个情绪变得那么悲观,是从大蒙统一以后,从那时起,阿其拉就发现李绪有点不在状态了,是被一时的胜利冲昏头脑吗他决定还是劝一下他:“放心,李兄,赵军别说进攻,就算他们准备,也是天明以后的事情了!”

“但愿如此,阿拉其,大战在即,你没听密报说,赵军出动了大批士兵去捡牛粪?”真这样简单吗?李绪总觉得这两天心跳的都不安稳,是那种不可超控的力量,还是自己对那种不可未知事情的可怕?

“捡牛粪,割野草,”阿拉其严肃起来:“这个我也想过,草原的牛粪是宝,如果牛粪缺失、我们会失去赖以生存的燃料,野草没有、牛羊就会大量的饿死,他们的用心歹毒,想长期围困我们,使我们濒临绝境。”想到来年没有食物,阿拉其不由打了个寒颤,这种釜底抽薪的事情,还真是不能想象。

“真要如你所言,对我们也极为不利,我们要早点想好应对之策,不过他们真围攻我们,也要浪费大量的时间。”

“只要能熬到来年,春暖花开,牛羊就可以尽情的享受它们的美食,我们也不怕什么了只是中间发生什么,真是这样简单吗?直觉告诉我,元昊一直不是个省油的灯,如果按我们想的这样,趁他们还没围困,我们也可以改守为攻。”李绪说道,要是情况真是这样,他们要做到有的放矢。

大蒙那边着商量对策,元昊这边一夜未眠。

一众将上下齐心,很快捡来了牛粪、马粪,割来了野草,一堆堆的东边一块,西边一块,漫山遍野。

众人对这个命令抱着怀疑的态度,他们也对王坚这个口中的军师,更是莫名的好奇。

“公子…来了…风来了!”已经成功解救出来的兰儿兴奋的跑过来。

“哎,兄弟,”耶律一拍我的肩膀,不点不相信的看着我:“你怎么知道这时有风?”

“不会吧?”一个计谋可以说是巧合,很多个计谋那是什么?元昊吃惊的挑挑眉,也惊讶的看着我。

“啊,那个,”我有点不好意思的嘿嘿一笑,故作神秘,这还是书生告诉自己的,连毒粉都是他提前预备,有时,我真怀疑这小子以前一定是个黑心的巫师,害了不少人命!

“哦,”元昊、耶律见我不说话,聪明的点了点头。

“我知道,”王坚有点看不下去了,早就想把书生的事情告诉给将军,这下终于可以一吐为快了:“将军,一定是那个书生,那小子一肚子坏水!”

“你才坏,”我看着他,没有好气,都让你说出来了,我还怎么装大!

“哦,好好”耶律一边笑,一边看着我:“兄弟最厉害了!”

书生擅观天象,这一点让元昊很不舒服,这个什么都懂的,到底是何方人物“甚得我心!”我看了一下耶律,终于心得意满的坐了下来,看着眼前的都城。“预备,开始!”我下着命令,有一种一统千军的骄傲。

“玉兰、二狗子,等着我为你们报仇!”我唇角不可抑制的上扬,看着五万士兵燃起的毒烟飘向大蒙深处。

这一场人为的火灾,白色的烟雾像一个巨大的怪兽,顷刻间张开大口吞向大汗的王都。

烟熏大蒙,各国都除不掉的毒瘤,从今后将顷刻毁灭。

后续还需进行。“将军,”王坚走了过来:“十万士兵已经就位。”

我低头一笑看着还在沉默的元昊:“将军,该你出场了!嘿嘿。。。切断他们的粮草,绞杀剩下的俘虏!”

史书记载,公元前986年,宋军大将元昊率军大规模反击大蒙,斩杀大蒙10余万骑兵此战元昊将孙子兵法的智慧发挥到极至,先是连败,以弱示敌,丢弃牛羊牧民,麻痹敌人,将大蒙主力从分散引向集中的外围决战,接着火袭王都,直袭大蒙大营,把那些在马上纵横的大蒙骑士杀死。此战术杀得大蒙主力几乎全军覆没,以后也几年难于恢复元气。更重要的是,此战又是宋代骑兵和战车协同作战的典范,为以后宋代反击大蒙作战提供了借鉴。

火熏大蒙-这个后世被传诵的有如神话的一般的锦囊妙计,以及那个被传得神乎其神的献计女子,又有谁会知道,她将会在战火纷分的六国历史上,留下厚厚的一笔。

我们临风而立,笑看着曾经一方霸主,转眼间顷刻湮灭。

第一章我要回宫

我要回宫,元昊战败大蒙的事迹不胫而走,父王让他班师回朝,并且还加了一道谕旨,让那个火熏大蒙的军师也一起回去。

这是谁?把我的事情也捅上去了,元昊、王坚、耶律…可都答应过为我保密,这下可好,打好的如意算盘全部白费,转了一圈还回到原点。

怎么办?去也不行、不去更不成?就我长成这样,不熟悉的人还能糊弄一二,熟悉的人一见还不露馅。

元昊看我眉头一皱,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微微一笑:“知道愁了?原来是谁天不怕地不怕的大闹大蒙呢?”“那又怎么了?”我嗔怪的看了他一眼,这个元昊,还将军,看人家笑话的本领倒是很强,不过,不能让他小看了去,我故作镇静,淡淡一笑,装作不在乎的语气:“我寄愁心与明月,怎管明日与东西?”

“好,阁下还真潇洒随意,我就不操心了。”元昊挑眉看着我,又是一笑。

啊!明显的看不起自己,不过自己还真没底气,我踌躇了一下,强自撑着的气势也瞬间消失。

见我迟迟没有还嘴?元昊疑惑的转过头来,长长的睫毛微翘,腮边发丝带着几缕诱人的风情,俏俏的鼻梁下,还任性的咬着一点薄薄的红唇,这不看还好,一看,他竟然又乱了心跳,他慌忙转过头去,不敢再面对我。

毒蛇嘴,刻薄男,我抬起头,没有好气的瞪着他,只看到几分漠然的神情,

只是那飘逸的身姿,俊逸的面容,让自己不忍再瞪,不会到了古代,时间太久,水土不服了吧?

感觉到我的视线,元昊唇角淡淡的扬起:“累吗?”

“不累,”我脱口而出:“就是有点酸。”

“哦,”元昊转过头来,修长的手指点着我的额头:“再瞪,就变成斗鸡眼了。”

“变成斗鸡眼才好,”我低声嘟囔道,这个家伙不懂得怜香惜玉,我屡试不爽的桃花眼也没用上。“哦,你喜欢斗鸡眼,”他故意说道。“你才喜欢?”我狠狠的瞪了一下元昊这张可恶的脸。

“我喜欢,”他再也忍不住,嘴角勾起了一个弧度:“要是斗鸡眼,出门别说认识我。”

“才不会,”我白了他一眼,有些哭笑不得:“我出门见人就嚷:我认识元昊!”

“你这丫头,”他不怒反笑,轻柔磁性的嗓音响起:“不逗你玩了,你不是想学易容吗?我前几天见到一个人可以学一下。”

“是吗?”我嫣然一笑:“那你不早说?”看来元昊也不是冷血无情之人。

“我倒想呢?”他伸出手指弹了一下我的额头,宠溺的看着我:“就你这小脾气,”“我这脾气怎么了?”我白了一下他,总是变着法子说我。

“你看,还没说一句,后面好多句等着呢?”元昊淡淡一笑,桃李韶颜,此刻都化作了一缕春风:“还和很小的时候一样,脾气急躁。”

“本性难改江山难移吗?”我俏皮一笑,

天地化为温存,我看着他,这家伙自小就才名远播,容华盖世,是宋国崇拜的英雄,如果把这副笑容展览,不知道能卖多少钱。

走过我面前的元昊,突然打了个寒战,阳光温暖,笑容明媚,怎么背后却是小风嗖嗖,刚才看见某人的两眼放着光,不是用心欣赏,像是发现了宝藏,这小丫头莫非是想什么坏主意,不会把自己标价卖了吧?

眼前的大活人赚票票,只能处在幻想当中,我眯了一下眼,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砰!”碰到了什么?我连忙睁开眼,一个健壮修长的后背呈现在眼前,鼻尖还闻到一股熟悉的气息。

“怎么了?”元昊转过身来,清隽的容颜下带着一缕戏谑的笑容:“练铁头功?”

“谁练?”我尴尬的摸了一下撞疼的鼻子,还好,没有什么粘液流出,要不然可糗大了,这什么身子,铁打的吗?还是?这人故意放慢脚步,害得不长眼睛的我直接撞了上去。

好,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狡黠的一笑:“后面好像有灰,我再给你拍拍。”

“好,”他淡淡一笑。

牛什么牛?我在后面做了个踢的动作,又用手试着掐他的后背,拧拧拧…,好硬,什么身体?根本掐不住,弄得我手好酸。

她的手柔柔,好像是一阵电流窜过元昊的心房:“还有吗?”他转过头来,低低的嗓音在耳边响起。

“啊!好了。”我赶紧停住了手,两颊滚热。“好了?”元昊看着脸如红霞的我,笑而不语。“是呀,”我退后一步,倒也诌得圆滑:“有的地方太脏,只好用劲了些。”

“哦,”他微微一顿,似笑非笑:“辛苦你了!”

“辛苦?”我唇角微微一搐,他是变着法子讽刺自己吗?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脸皮之厚的程度要胜我很多。

我狠狠地剜了他一眼,决定豁出去了:“太硬,掐不动!”

“还是妙妙善解人意,”元昊的眸中闪着戏睨的目光:“知道元昊哥哥皮肉痒痒!”

“逆风如解意,容易莫摧残,噗,”我忍不住笑了起来:“元昊哥哥,你可是个妖精。”“要是妖精就好了,直接把你变回王宫了。”他凝视着她,眼中多了一些复杂的情绪,好似回到了小时,没有身份,没有天下,只有他和她。

合着在这儿等着我呢?我叹了口气,原来他什么都知道。

眼前的女孩是这样美轮美奂,眼波流动,灿若流霞,元昊静静的看着她,忽然有些犹豫,这个女孩,真是那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公主吗:“你现在大了,有自己的主意了,都快变成女侠了。”

女侠?我想起了公主小时候和他一起对大侠的向往,那就是上天入地,拯救世界,和超人奥特曼一样无所不能。

只是自己可是个假公主,这惹事直楞的性格又怎么改变?不过他可是暴君怎么也斤斤计较呀?和传说中的人物差别太大,要是有个相机把他拍出来多好,哎,胡乱瞎扒一下,人肉搜索成功,让他这道貌岸然、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彻底暴露在世人面前,从此大家心目中的暴君直接变成有地气的凡人。

“哈哈…”我这边正得意的想着。

“啪…”一件东西扔来,我下意识一躲,还是慢了一步,直接砸到了我的脸上。

不会毁容了吧?我赶紧闭上眼睛,“噗呲”一声,那边传来了元昊低沉的笑声。

我这才看清,原来扔过来的是他的衣服:“目标很准呀,你!是不是故意的?”

第二章 ??如此伪装

“你觉得呢?”他本着脸,又恢复成冷漠无情的样子:“风大,把衣服给你穿而已。”

“哼,有这么好心?”我嘟囔了一句,好像卡着了喉咙:“咳咳咳…没注意到、还真起风了?”

我顺手摸起衣服披在身上,又蹭了一下鼻子,往衣服上一抹:“咳咳…这样就暖和多了。”

摆明了是故意气自己,元昊勾起了嘴角:“暖和就好。”

“当然暖和。”我微微一笑,能不暖和吗穿越到了这里,人家的地盘,穿着人家的衣服,再把小气吧吧的男人随便得罪,我还是乖乖为好。

“嘿嘿…元昊哥哥,”我咧嘴一笑,以四十五度的萌表情望着他:“我不是故意跑出来的,”

“哦,”他不冷不淡的看了我一下:“我知道,”一边大步向外走去。

“啊,知道呀?”那我还陪什么不是,我尴尬的快步跟上他,早说呀?早说我用得着那么伏低做小的解释吗?哼…

“干嘛呢,”元昊勾起了嘴角,这个丫头怎么那么多生动灵活的表情,让他忍不住想逗她“怎么不走?”

“哦,”我拽了一下他的衣服:“走不动,”

“刚才是谁一直催我走快点呢?”看她眼中的狡黠目光,元昊故意拉长了脸,帅气的脸上凝上了一层寒霜。

“好冷!”我连忙转移话题,拿着他的衣服又蹭了蹭,淡淡的清香传来,还挺好闻,我用鼻子又使劲嗅了嗅,不会吧?臭男人…臭男人:“怎么不臭?”

还没我带着疑问请教,厚实的感觉已经消失,只剩下我单薄的身影和怅然若失的表情。

“哦,这儿确实有点脏,好像还没有去掉,”元昊不急不忙的掸着从我身上拿下的衣服,一边自己端端正正的穿上。

可恶,可恶…我不满的看他一眼:“假惺惺,还真会装!”

他像没有听见,端着架子,悠然的看着前方。

我哼了一下,那有什么?还不是寂静一片。

偏僻的小巷,斑痕累累的歪脖子古树?电视里的场景,一会是不是会出来一个拄着拐棍的老头?出来就问:“客官您是打尖还是住店?”然后里面再出来一位美貌的少女,笑嘻嘻把他拽了进去。

“想什么呢?”元昊看了一下呆愣的我。

“哦,”我想了一下:“不会来做上门女婿吧?”

吱扭,门响了,一位老大爷走了过来,不过没有拄着拐棍。

元昊看了他一眼,走了进去。

“喂…”这人也真小气,也不喊我一声,我连忙跟在元昊后面跑了进去,一股淡淡的中草药味飘了过来:“这是什么味道?”

我捏着鼻子:“你准备开药铺?”

“不用那么夸张吧?”元昊看了我一眼,眼中带着一抹笑意。

“是不用,”我眼眸一亮,微微一笑:“据我这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聪明绝顶的人查验,应该是没有毒!”

“你把我当试验品了,”元昊无奈的苦笑,小丫头的心眼太多了,连自己都给算计了。

“有人不用,过期浪费。”他英俊的面容近在眼前,我看了一下,咽了一下口水,露出一抹纯良的笑容。

“哦,”元昊似笑非笑:“你倒会物尽其用。”

“那是,”我小心的迈着步子,一边不满的看着脚下的瓶瓶罐罐:“根本没有下脚的地方,去了瓶子,还是瓶子,你不会真是开药房吧?”

“你说呢?”元昊望着她故作镇静的面容,忽地抬眸一笑。

故意勾引人的么?我怔了怔,不由得生出许多感慨来,还是自己太单纯了,这点心思和这九曲十八弯的开国皇帝相比,有点不在一个档次。

我看着下面,有一小撮什么东西,伸手一拔:“哟,这是什么?难道是长在屋里的草药,还带着绳子,”我眼睛一亮:“不会是屋子里种着人参?”

“疼…疼,谁拽我的头发?”就见一个人慢慢的被我拽了起来,拽了一半他突然朝我呲了一下嘴,甩开了我的手,:“干什么?男人的头是随便摸得吗?”

“你才随便摸?”我连忙放开了手,脸红了起来:“我以为是人参?”

“人参,屋子里能种人参?”这个人奇怪的看着我,露出一口大大的白牙,五颜六色的脸,看上去很多年没洗。

“我以为有适合的土壤就可以种出来,”我不好意思的轻声说道。

“你以为,”大白牙轻蔑的一笑:“我最讨厌不切实际的人。”

“你才不切实际,”我没好气的说道,好歹我也学过几天园林种植,闭着眼也知道最基本的种植方法:“我以后就让你见见花盆里怎么种植人参,”“你就吹牛吧?花盆里、还天上呢怎么可能?你懂得天时地利吗?”大白牙眼里闪过一丝不屑。

“当然懂,”我嘴角扬起一抹冷笑:“要冷,要湿、怕旱,怕涝、”

大白牙不可置信的看着我,眼睛一亮,故作平静:“看你还知道一点,只是这几点可不好把握?”

“说你笨,你就笨,你不会把合适的土壤移植到家里?”我狡黠的一笑:“不识人参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屋中,你的想法太墨守成规,所以才种不活人参。”

心中仿佛射进一缕奇异的阳光,在那一刻,飘悠悠的飞起,大白牙镇定了一下自己的思绪,咽了几口口水,把心里的震撼强自咽下去,调整着自己的情绪,可还是控制不住声音沙哑:“我怎么没有想到?”

“因为你是萝卜,”我扬起嘴角,狡黠的一笑。

大白牙愣了:“萝卜,”迟疑了一下:“我怎么成了萝卜?”

“是谁不愿意种人参?”我哼了一声:“再吵,连萝卜都没得做。”

元昊看着我们,似笑非笑:“阁下要注意言辞,出言不对,别怪我手下无情!”

“有没有天理?大白牙欲哭无泪,抬头望天:“老天呀,我这会从轮回道走了好几个来回了,你睁开眼睛看一看吧?”

“噗”我笑了起来:“再说你就变成窦娥了?”

“窦娥是谁?”大白牙彻底蒙了:“一定没什么好话?”

“这个还真是好话,”我看着大白牙一脸蒙圈的样子,认真解释道;“窦娥是善良的代名词,”“你说我善良?”大白牙不可相信的说道:“怎么像个女人名字?”

“人家可是名人,”我笑了一下:“名人的神韵,不是一般人所有。”

“是吗?”大白牙摸了一下脸:“这你都能看出来。”

“那是,”我严肃的看着他,心里却在想着他娘娘腔的模样。

“还算你有眼色!”大白牙仰起了脸,一副得意的模样:“不像某人,哼一看就不随便。”

我听到他那声哼,汗毛竖了起来,这后面的随便又把我绕进去了,你是夸我还是骂我呀?

第三章???说谁随便

元昊看我表情变了一下,有趣的很,不禁想笑:“她不是随便之人!”“说谁随便,”这可是现代的贬义词,我斜眼看着他们,火气直冒:“你们才随便,一点也不正经!”“不正经?”大白牙哈哈大笑起来,一发不可收拾:“这下终于有人吐露真言了,他就是假正经,知己!”说着修长的手指拿起一只小罐子:“小兄弟,恨不相逢未遇时,来来来…为我们相逢干杯!”

“随便!”我看了一下他手上的罐子,保不准里面是什么酸呀,尿呀,睚眦必报,才是我的本性:“你请!”

“小兄弟还挺客气,很对我的脾气。”大白牙不知道有没有看出我的不良想法,拿起罐子喝了一口,一脸开心的样子:“我很久没有这样高兴了,哎,痛快呀!”

“你是痛快,”我淡淡的扫了他一眼:“我才不会与狐谋皮?”

“你怎么知道我是虎?我又没吃过你!”大白牙转过头,摸了一下鼻子:“我可是有一颗纯洁善良的小绵羊之心?”

“你就是一只狼,还幻想着变成一只小绵羊。”元昊毫不留情的说道。

我瞥了一下嘴,蓦地一叹:“那就是典型的人面兽心吗?”

“嗯…”元昊的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名副其实!”

“不知雪中送碳,只闻雪上加霜。”大白牙凤眼挑起,无比魅惑的看了我一眼:“你们俩人,还真是一知音!”

这样的无耻言论,我还是第一次听到,我佩服的看着大白牙,元昊倒很镇定,毫不吃惊的听着他的惊人之言。

“愚兄真是,”我嘴角抽搐:“语不惊人死不休,”

“才知道?”他嗔怪的看了我一眼:“你可以当我是你的良师益友!”

“良师…益友,”我只觉得汗毛竖起:“你那种高度只适合仰望?”

“还挺有自知之明,”大白牙两眼发光:“你这样深得我心,我送你一个东西。”

“东西?”我怀疑的看着他,有那么好心,里面不定藏了什么害人的玩意,连忙拒绝:“你的东西,我可不敢要,不是毒针,也是火药!”

“小样,还挺押韵,”大白牙瞳仁越发煜煜:“我可是本着纯真美好的本性。”

“美好,”我没好气的看他一眼:“这也能和你的本性沾上边?”

“你不相信?”大白牙嘴角一抽,轻轻一叹:“这种事别人可没有资格?”

“当然,”我淡淡的一笑:“黄鼠狼给鸡拜年?”

“有性格,”大白牙眼瞳发亮的看着我:“我喜欢!”

“喜欢?”元昊的脸色似笑非笑,晦暗难辨。

“你虽然水平欠缺,可也是可造人才。”大白牙笑眯眯的看了他一眼。

我不可思议的望着他,这都是什么奇葩言论?

大白牙倏地转眸,勾起一抹无比魅惑的笑容看着我:“你是不是崇拜我?”

我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不经意间看到元昊撇来的眼光,伸手把他的梨花木小锦盒拿过来:“崇拜!可劲地崇拜。”“看来你对本人有着相当之崇拜,相当不纯洁的心思,哟,”说着他摸了一下牙齿:“呸呸,说话多了有点蹭嘴?”

连自己都嫌弃,我看着他这颗大门牙,不由想笑,使劲说呀,蹭出点花来,蹭出个五光十色,星光灿烂,看你还那么吧唧吧唧的说这么多?

“怎么有人觊觎我这颗宝贝呢?”大白牙一边嘟囔着,一边不怀好意的看着我。

:“呸,又不是啥好东西,谁稀罕?”我愤愤的说着,一边故意不看他,只看着我手里的梨花木盒子:“盒子品相不错,还挺贵重,是不是什么稀世珍宝?”

“当然是,”大白牙眨了眨眼,那张脸瞬时移近几分:“我给你的哪有不好的东西。”

“还挺识相,”我突然想起了此行来的目的,他不会是元昊口中的易容高手吧?只是这种见面方式,难免让人不能相信:“你,不会是易容高手吧?”“你,”大白牙故意擦着额头冒出的冷汗:“才看出来…不会是逗我吧。”这样一个心机深沉的小妞,那般交谈又屡处下风,当做傻白甜又怎么能信?

“妙妙,别闹!”元昊淡淡的说道,我忽高忽低的智商,奇怪的说话方式他早已习惯,只是没想到雷着了这位大神,吓吓他也好。

这回大白牙是彻底泪崩了,合着自己演了那么久的戏,没有人配合,原来只是逗自己玩呢?

他不由瞪了瞪元昊那张冷冰冰的木头脸,那张可爱的小花脸倒直接放了过去,虽然是实习阶段,可人家的化妆手法还是挺别致的。

元昊直接无视,云淡风轻的一笑:“别装出这样的表情,你的想法我都知道,阁下最好来点有建设性的东西,否则我们可没有时间奉陪!”“卸磨杀驴,”大白牙的爪子不禁抖了抖:“一定就是你这样!”说着恨恨的一拔嘴上的牙齿。

这小子也是个奇葩,竟然顶着一颗假牙在这里忽悠。

:只见他转过头来,百媚婉转的一笑,看着元昊:“你知道了我是谁?”

!真以为自己是名人?不过这长相,啧啧…还真是漂亮。

“我见犹怜,何况老奴,”我呆呆的看着他:“你是个女人?”

“噗”大白牙差点喷出一口鲜血:“妙妙,别闹!”

“妙妙也是你叫的?”元昊的脸色冷了下来,不知怎么的,看着那惊艳的目光,自己就不舒服。

“我就叫怎么了?”大白牙看着难得动容的元昊,嘿嘿一笑:“又不是你的专利!”

“叫?”元昊冷静下来,淡淡的看着大白牙。

大白牙愣了一下,突然明白过来:“你说叫我就叫,君子不带污语!”

“噗呲…”我笑了起来,没想到清冷高贵的元昊也有玩笑的时候。

“哦,你们合起伙来气我。”大白牙悻悻的看着我。

“能不能别这样?”我看着他斜睨过来的眼神,淡淡的凤目扫过,鸡皮疙瘩立起:“你是gay吗?”

“什么是盖伊?”大白牙奇怪的看着我:“是美的代名词吗?”

“额,”我瞠目结舌的看着他,这家伙这样说,对于一向对同志没有好感的我来说,还真的难以接受。

“哦,好像不是什么好事!”大白牙看着我一脸嫌弃的样子:“算了,我还是不做了。”

:我撇了一下嘴,爱做不做,我管那么多干嘛?

“你就那么不待见我?”大白牙有点后悔自己的冲动了,感觉那么讨厌自己。

“也不是,主要是和你不熟悉,”我摸了摸刚消了又起来的鸡皮疙瘩,和他说话可不能太较真,别又招来一些让我肉麻的话语。

第四章? 撩妹挺会撩

“我说呢?像我这么天生丽质,谁见了不喜欢。”大白牙又开始嘚瑟起来。“沉鱼落雁、丽质天生,”我敷衍的点点头。

“好了,”元昊不感兴趣的看他一眼:“说这些有意思吗?”

“当然有意思,”大白牙不怀好意的大笑起来:“你不是嫉妒吗?传说大名鼎鼎的元昊将军可是少言寡语,没想到你也有婆婆妈妈的时候,不会是喜欢上这丫头了吧?”“喜欢不喜欢,和你有关系吗?”元昊脸色一沉,一股杀伐的气息逼来。

“当然有关系,”大白牙扯起唇角,寸步不让:“我看上这小丫头了。”

嗖嗖,眼前的两个人目光灼灼,像飞出了暗器飞刀。

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自己在走什么狗屎运呀?先是莫名穿越,现在又被两大帅男争抢。

“我丫,玩够了吗?你们以为我是玩具,谁想要就给谁?”我看着视我如玩物的两个人,恶狠狠的说道。

“没有,”两个人异口同声说道,互相对望了一眼,又同时闭了嘴。

“有没有廉耻,有没有下限?你们问过我这个当事人了吗?就直接分了我的所有权?”我没好气的说道:“我最讨厌你们这些滥用职权之人?”

“我也讨厌,”大白牙黑眸一闪,带着一种幸灾乐祸的笑意。

元昊脸色沉了下来,幽深的眸中带着一丝森冷的寒意。

不怕事大,我顿生郁卒之感,揪着眉头看着他,真怀疑这小子是从哪个地方专门为了把豁子过来。

“你讨厌有什么用?”我望着他妖艳至极的脸庞:“讨厌也没人理你?”

没想到拍到马屁上,还挨了一蹄子,大白牙立马变了脸,捂住了胸口:“痛痛,你不知道这样会伤我的心,”

“你还有心?”我看了一眼依旧沉默的元昊,那小子是个害人精呀,这会已经引得狼烟四起,心里突然后悔怎么跑到这里来了,简直就是自虐呀?

“你们,”大白牙脸色变了又变,气愤的叫起来:“眉目…传情!”

啊,我尴尬的表情突然僵住,这么难看的表情,也叫眉目传情?我自己的脸都不能做主,怎么又碍着他了?

元昊的嘴抽搐了一下,这个人还真是,什么话都能说出来,不过自己心里却有一种莫名的高兴。

不会还真有想法,大白牙看到两人脸上竟然可耻的浮现上两片红云,拿出杀手锏:“不行,你们不算,我有定情信物!”

“定情物,”我愣了一下,这小子到底想干什么?

“诺,”大白牙递过来他刚才拔下的牙齿,一副慎重的表情。

“不会吧?”我怔了一下,也不嫌恶心。

元昊灼亮的黑眸撇向他,似笑非笑:“云儿,有礼就收下。”

寄人篱下寄人篱下,我无奈的接过,难不成牧哥哥真准备把我给嫁了。

“说好了,”大白牙一笑:“有了这个宝贝,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

“我才不是,”我气呼呼的说道,这会后悔的连想撞墙的感觉都有了。

“一厢情愿,”元昊冷冷的哼了一声。

“你想抵赖。”大白牙看了我一眼,直接跃起,对着元昊就是一掌。

“收了礼物,也不表示同意,”到底是统领千军的大将,脸皮厚的程度比我更甚,他神色不变,空手一迎,一面对招,一面把我揽到一边。

大白牙瞬间又是几招,双脚轻点,顺着元昊的掌力飞出:“好,我算认识你了。”转眼不见了踪影。

“将军,这小子轻功不错,还追不追?”刚才开门的老头出现在窗边,态度谦恭。

“放他走,”元昊看着大白牙消失的方向,若有所思的拿着一张刚刚收到的字条。

“是!”老头施了一礼,飘然而去。

我看着大白牙远去的背影,叹息一声:“元昊,你就这样让他走了?”

“不让他走,还留着他,”元昊淡淡转身,微微一笑,语气中有着看透一切的睿智。

“哦,”我皱了皱眉头,用手托了一下下巴,懒懒的看着他不再说话。

元昊低头看了我一眼,忽然抬手拍了一下我的脑袋,柔声道:“怎么不高兴,还真想留着他?”

“这个人那么神秘,”我瞪了他一眼:“你就不怕多一个对手?”

“当然怕,”元昊看着她满脸关心的神色,忽然变得很愉悦,这个丫头原来那么关心自己。

“怕也没用了,”我一脸同情的看着他:“人家已经走了。”

“宁可错杀三千,不可放过一个。”他俊朗清俊的容颜忽然看着我。

“还真有点当权者的狠辣,”我愣了一下,娥眉轻蹙:“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你不会真把他杀了吧?”忽然想到大白牙那无耻的笑容,一阵不忍的情愫悠然而生,他可不是万众敬仰的英雄,他是把人民带入水火之中的暴君,当然可以这样狠心的随便杀人!

元昊淡淡一笑,冰凉的手指划过我的鼻子:“是谁刚才说要留着他?现在倒狠不下心来。”

“我也只是说留住他,并没想过杀人。”我嘟囔了一句,心里却是一阵后悔,他真为了怀疑一个人,什么都能做出来?“哈哈…”我还真当你是个女豪杰呢,什么都不怕呢?”元昊眼里露出从来没有的欢快爽朗,那一瞬,好像冬日的阳光照在我的身上,赶走了所有的阴霾,使我感到天地如此美好,冬雷震震,夏雨雪,不敢与君绝。

“怨不在大,可畏惟人;载舟覆舟,所宜深慎。”我暗暗深吸一口气,努力控制着不去受他笑容的吸引:“随便杀人,不怕引起别人的怨恨。”

元昊含笑的眸子看着我,嘴角微微扬起:“妙妙,还没杀人,就给元昊哥哥判了刑?”“啊,我只是提醒你?”

我长舒一口气,娇嗔的看着他,眼前的他显得出尘脱俗,志向高洁,又怎是一般世俗所比,看来历史上的暴君也不是绝对的,我没有看错他。

“民心所向,才是自然。阴狠的手段,我终究做不到。”元昊笑了笑,认真的看着我:“我的软肋,可能终生都伴随着我。”

“简能而任之,择善而从之。”我调皮的笑笑,为自己刚才的想法感到惭愧,一定是在现代社会呆得太久,把人心想的太复杂,他是一位百经战场的将军,他的一时心软,也会牵扯到千万人的生死,有些人和事,不是你存在着良善之心,就能解决,我为自己矛盾的想法感到后怕,他这样的人,会不会遭人迫害,看来只有我这个无良之人来解救他了。

“元昊哥哥太优柔寡断,让妙妙为我担心了。”一只手突然轻轻划过我的鬓角:

撩妹挺会撩,我的脸红红的,刚才满脸思考的模样消失无踪,好像是一个丢盔卸甲的战士,手足无措起来。

第五章?? 无良的模样

“你呀,”元昊忍不住笑了,怜爱的刮着我的鼻子。

这英明神武的形象,为什么一到她面前就控制不了,看着她羞答答的模样,自己也忍受不住,连带着那洋溢着欢快的心脏砰砰砰…跳个不停,哦,怎么连耳根子也滚烫起来。

真是,又让元昊将了一军,我平静了一下,女汉子的形象呢不是还想着解救他,这会怎么说不出话来了,对了,含香的事情也差点忘了。

哦,心情不错,我凑到元昊面前,嘻嘻一笑:“元昊哥哥,有事听不?”

“什么事?”她一句话忽转柔媚,声音飘忽的好像在用什么揉着自己的心脏,不知怎么的,那没有什么曲线的男儿衣饰,也带着一种摇曳的风姿,无需故作姿态,一个眼神,一个笑魇,都让元昊无法抵挡,连淡淡飘来的香气,也让元昊的身体慢慢酥软下去,一个站立不稳向后退去。

还没说一句话,就用得上这样嫌弃的表情,这个人瞬间把我的好感打击的无影无踪,我没好气的瞅他一眼,嘚瑟得,我就靠近你,怎么样?

“哎,元昊哥哥,这可是英雄救美的机会,你不要?”

听着那娇嗔的语气,嗅着那淡淡的体香和近在咫尺的小脸,元昊怔了一下,英雄救美,难道她有危险

“元昊哥哥,”我看着他呆呆的表情:“这小子,又耍什么花招?”“嗯、”元昊声音有点嘶哑起来,眼眸深处的表情有些莫名其妙。“太好了,”没想到他一口答应,我以为要求无望,哈哈…讨厌就讨厌,管他什么表情?我的目的算是达到了。

我举起手来,指着车夫:“师傅…麻烦往左边拐弯。”

“等一下,”一声严厉的哼声传来:“你想干什么?”

“我干什么?”我不由一愣:“你刚刚不是答应过去英雄救美了”

“哪来的美”元昊的脸色沉了下去:“我什么时候答应过你,”

我晕,还有什么天理?刚刚说过的话一点不算,还以为他刚才痛快的答应,没料到还有一个后着在后面,这个坏蛋!我压抑着心中的怒火,举起白旗办冤枉:“我哪有?只是上次碰到的一个姐姐。”

“碰也能碰到,”元昊的口气变得更冷:“我怎么没碰到,你以为天上掉馅饼?”

“掉馅饼不好吗?”我没好气的嘟囔道:“这只能说明我人缘好。”

“你倒会说,”元昊冷哼一声。

“我,”这丫怎么了?翻脸无情,脾气来的太快,我都快跟不上节奏了,我鼻子一抽,装作委屈的样子:“什么人到你们口中就没有好人?”

“你觉得是好人?吃了亏别说我没告诉你。”元昊看了一下我红红的眼角,有点心里不忍,怎么了?老是惹妙妙生气,特别是她的什么哥哥姐姐,上次捡来个耶律,这次又捡来个什么一听就冒火!自己这沉默是金的性格呢?是因为王坚那个密报吗?一定是这小子蛊惑的,连带着自己也变了起来,他心里一软:“芮叔,转向吧,听她的。”

“什么叫听我的?”我嘟了一下嘴,有点恨自己什么都说,现在连含香都被误会,就她那楚楚可怜的模样,也能当成坏人!

“哼,”我嘟起嘴来:“你没见过含香,自然对她会有所误会,等你见过就一定会喜欢她了。”

“喜欢”元昊抽了一下嘴角,在他眼里自己成什么了?自己是随便喜欢人家的人吗?登徒浪子,见到女人就喜欢,看来自己一贯维持的好形象在她眼里一无是处。

我说话一向直言直语惯了,百无禁忌,却没想到通常所说喜欢,一般是男女之情,对于古代是一个敏感的话题,我看了一脸不是一脸的他,捂起了嘴巴:“呜呜我是不是说错了,你喜欢一个人不能随便说喜欢。”

“我什么时候喜欢了?”元昊直直的看着我,一副欲恨不能的模样。

解释误会反更误会,我连忙举手投降:“好好…算我说错,这事不提,只是我是听你说才这样,你告诉我不能用有色眼光看人,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我说过,”元昊用上了窦娥的目光:“你这小丫头东侃一句,西拉一句,我都快听不懂,你确定这是我说过的话?”

“可不是?”我迟疑了一下,但愿他有遗忘症最好,哦哦,说好话又不用花钱,能忽悠一个是一个:“牧哥哥说的话哪句不是真理,要不,我怎么一直当着圣旨执行?”

“好,别贫了,”元昊似笑非笑的眼光看着我:“真当元昊哥哥年纪大了,什么事情都忘记了?不是我多心,你这性格,单纯的要命,让我怎么放心?”

“我单纯,”以前的公主单纯还差不多,我可是从现代过来的,什么样的事情没见过,我要是单纯,那火熏大蒙是谁想出来的,想到这里,我得意的撇着他:“元昊,你不能用老眼光看人?”

“老眼光,你的什么我没见过。”元昊微眯着眼,眼中闪出窥探一切的目光。

“呜呜呜”我捂了一下脸,怎么把最关键的事情忘了?这个公主可是从小和他在一起长大的,能不知道吗?不会把公主小时候尿床的事情也记得吧?

“你放心,我比你大不了多少,太小的事情我可不知道。”看着我低下的红脸,元昊翘起了嘴角。

不要脸,我哼了一声,暗松一口气,慢慢的抬起头来:“那就好。”虽然不是一个人,但是身体可是一样的,说出来可怪丢人的。

本是平常一句话,可她这样娇嗔的语气,仿佛带着魔力一般,让元昊再也平静不下来,再闻着她身上天然的处子清香,像绵延十里的桃李芬芳,醉了自己的心,他附下身,手不由自主的伸了过去。

淡淡的温热从两鬓之间划过,我不由一颤,看到他突然伸出的手指,还有他身上清晰的男人气息,只觉得小鹿乱撞,想收也收不住,额上渐渐生出紧张的汗来。

“妙妙,”好久没这样在一起,静静的欣赏她那烤玉瓷般光滑白嫩的肌肤,穿着男儿装,更显得身材紧致,修长的腿,衬着纤细的腰肢,胸部虽然有意的束缚,可还是能微微看出起伏的曲线,这么近前,感觉到她那无处不在的女儿气息,心像在火炉中烘烤着慢慢酥软下去,手不自觉的继续摸着。

“喂,”手刚才撩着我的头发,现在突然得寸进尺的撩到了我的嘴边,这小子干什么??我张大了嘴,咬住了他魔兽般的手。

“哎哎…你!”感到温温的一热,才反应过来,猛然发现自己的手指叼在了她那粉嫩的樱唇里,似张未张?看她那样子,还不知道自己无良的模样,会唤醒多少男人的兽性。

第六章??抓去做妓

干什么?还瞪我?我狠狠咬了一下,又慌忙松开,纤纤玉手一推他的魔爪:“哎哎…再四处乱摸,别怪我不客气了!”

“嗯,怎么不客气”看她说的那个认真,他不由脸红了一下,看着那咬出一小溜贝齿的手印,低沉的笑声响起:“你是小狗?”

“呸!你才是小狗?”我呸了一下,这才想起:“你不会没洗手吧?弄我一嘴细菌。”

“细菌,”他奇怪的看了我一眼,摸了一下我的脑袋:“丫头,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说话这么古怪?”

“非语勿言!”我捂了一下嘴。

“非礼…”元昊看了一下自己的手,什么正常的关心也不能摸了,还是自己在他心中真成了登徒浪子?

“将军,到了。”马车适时的停下,属下的声音传过来,这一路上可真够闹得,将军是喜欢男风了?竟然和一个男人这样亲热,关键是什么时候也变得会说笑了?

等等,提醒一下?将军不会脑羞成怒吧

“哦,到了,”元昊心中像失去了什么?有点无奈此时的路程好像太近了,他自幼征战沙场,不知经历了多少奇闻异事,可这几天短短的相聚,竟是是自己生平从未觉得的快乐之事。

幸好及时停车,我松了一口气,第一次觉得自己不好意思起来,我一个在现代被评价为性冷淡的美少女见到男人竟会这样,如果让室友知道多丢人呀?

“我自己去,你们别跟着我。”我跳下车,对元昊说道,以前我出去时总会有几个暗卫跟着,这回闹了那么一出,他们不会听到什么吧?我可不想让他们看笑话。

“好,”元昊心不在焉的点头,摆了摆手示意身边的人一会再悄悄跟过去,已经到了村口,这一小段距离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情?再说他们还在村口守着。

我走到村前:“不会吧?又忘了路了?”拿出上次画的简易地图,顺着这条路往前,走到东,再往南拐就是了。

我本来就是个路痴,到了古代更是不认识路,再说这里偏僻的村庄,景色大同小异,路边都是一颗孤零零的树,有的树冠大些,有的枝干小些,难以辨认。

我加快脚步,好久没有见到含香,不知道她怎么样?这次出去耽搁那么久的时间,她会不会等得不耐烦了?

应该是这个门,我推开那没锁的院门,向里跑去:“含香,”

吱扭一声,一个三四十岁的妇人从屋里走了出来:“你是?”

我看了一眼她,是上次含香借住的房东,匆匆见过一次。

“大娘,含香呢?我是她的家人,这次过来接她?”一边说着,我一边从怀中拿出一块银子递了过去,这块银子足足十两,相信哪户人家见到它都会高兴万分,这样的见面礼,可以抵得上普通人家几年生活的费用。

“家人,”妇人心不在焉的看着我,又看了一下银子:“我没听说她有什么家人?她不是说过家里的人早就不在了吗”

这个含香怎么什么都告诉人家呀?我有些急了:“啊,误会,心急,说错了,我不是她家人,是她朋友,我们上次送含香来时,可是见过面的,说好有事过一段时间再来接她,您不记得吗?要不您让她出来见见我再说?”

这个妇人怎么回事?是得了老年痴呆了吗?记得上次挺热情的,怎么这次就不认识了?这是怎样的人家,连银子都看不上眼

难道含香生气不愿意见我了?记得上次含香还一副依依不舍的神情,拉着我们说别忘了把她接走。

我看着这张风韵犹存的妇人脸,长得也不像个坏人!

“你是什么人?她为什么要见你?”妇人咬牙说道,眼里闪过一丝可疑的目光。

“不见就算,”我小声说了一句,一边不动声色的往后面悄悄退去,转身欲跑。

“你上哪儿?不见含香了?”前面突然出现了一位脸上有条长长疤痕面熟的男子。

“毕里登,不要杀她,”妇人在后面喊了一声。

妇人还挺心善,我看着眼前的男子,难怪那么面熟,原来是阿其拉的手下毕里登。

“闭嘴,要你说话!”毕里登疾言厉声的说道,不怀好意的看着我。

“救…”话没喊出口,就见他飞快的跑来,堵住了我的嘴,一下把我绑了起来,丢在地上,生气的看着妇人:“差点坏了大事!做什么都不行,犹犹豫豫,让你往他身上洒的迷药呢?”

“好了,毕里登,别怪她了,她第一次做,配合的已经不错了。”一位长得俏鼻深眸,瓜子脸儿的女人从屋里走了出来,冷冷一笑:“阿妙,好久未见,怪想你的。”

“你?莎巴合,”我惊奇的瞪大了眼睛,她不是失踪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碰到我很惊奇吗?”莎巴合深深的看了我一眼:“我可想死你了,自从你到了大蒙,我们就接连失败?连大汗都死了,你还在逍遥?”

她笑了一下:“我早就感觉,你就是个祸害!”

你又没看到我在害你们,也没逮到我在做坏事,心理素质一定要过硬,我暗暗的给自己打着气。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谁谁谁死管我什么事?”我没好气的呜呜道。

“毕里登,先松开她的嘴,看她在说什么?”莎巴合鄙夷的看了我一眼。

我松了一口气,把嘴里的东西吐出来,活动了一下嘴角,这才张开口:“我又不会算命,知道你们会死,专门跑到你们那儿超度?”

“你?”莎巴合漂亮的眸子都气得瞪圆了:“还在狡辩,大蒙被围,你怎么没事?”

“我没事,你不也没事吗?”我翻了一下眼睛:“我又不是你们的祖宗?大蒙被围管我什么事?你们给我多少钱,管天管地,管人放屁?

我的医生职责就是走街串巷,赚个闲钱,你们大妃早就不请我了,我要吃饭不是,所以我早就离开那里,我还奇怪你怎么不和他们一起,同甘共苦?”

“我,”莎巴合愣了一下,心中有愧的低下头来:“我当时不在。”那时她正煽动草原的百姓们和大汗进行内部争斗。

“你看,你自己都不在了,”难得看她吃瘪,我越说越有劲:“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啊大声点,大声点,趁这机会正好把元旱招来,把他们都抓走。

“干什么”莎巴合看出了我的企图,白了毕里登一眼:“赶紧堵上她的嘴,没看到她想叫人吗”

“是!”毕里登蹲下身子堵住了我的嘴,恶狠狠的抬起我的下巴,臭烘烘的嘴脸靠的越来越近:“再说,就杀了你,在我手里还想翻出点花来?”

呜呜呜我这才注意到逃跑无望,欲哭无泪。“呸,不准动我,”我使劲的拧着头,一股恶臭味传来,差点把我熏了过去。

“毕里登,别闹了,”莎巴合小声说道:“一定还有人在这附近,我们小心点好,赶紧撤。”

第七章 派上用场

“好吧,”毕里登无奈的说道,伸手准备抓向我,就见莎巴合已经闪过身灵巧的提起我来:“这个我带走,”

“不要,不要…毕里登,你不要走?”后面的妇人赶紧拽着毕里登的衣服:“我不让你走,你不能那么狠心又把我扔了!”

哦,原来这个妇人和毕里登有一腿,怪不得,我暗暗后悔,怎么没让暗卫跟上?虎落平阳被犬欺,原来他们是一伙的。

“干嘛?别跟着我,”毕里登甩着妇人的手:“拖我的后腿。”

“啰嗦什么?”莎巴合转过头来冷冷地看了他们一眼,吓得妇人一个激灵,拽着毕里登的手放了下来,低下头再也不敢说话。

和大蒙开战之前,就听说莎巴合在民间举兵造反,烧杀抢掠无所不能,没想到还真是大变样,和以前当妃子的时候,简直变了另外一个人,就那凶神恶煞的眼神,也不是良善之辈,环境真真改变了人。

我们进了屋里,床前被绑在一边动弹不得的含香吓得睁大了眼睛,莎巴合看了一眼,眉头一皱:“杀了,”

“呜呜,”我努力的扭着身子,故意吸引她的注意力。

“你想干什么,莫非也想一起见阎王?”莎巴合不悦的说着,伸手点了一下我,我很配合的老实起来。

“叫你不老实!”一个臭哄哄的东西换进了我的嘴里,我差点晕了过去,努力张开眼睛,就见眼前的毕里登正带着幸灾乐祸的表情看着我。

同病相怜,含香紧张害怕的看着我,一颗颗泪滴滚落在清丽脱俗的脸上。

“不要杀她,”跟在毕里登后面的妇人扯了一下他的衣服,毕竟两人相处了一些日子,再说杀人的勾当她还没做过,情急之下忍不住叫道:“她还有用,留她一命卖些钱花。”

“啊,”毕里登愣了一下,眼睛一亮:“嘿嘿,阿云,这个主意不错,我喜欢!”

“好,就这样,”莎巴合冷冷说道,一边给我蒙上眼,一边示意毕里登掀起床垫子,里面竟然是一个大大的地洞,她抱着我跳了下去。

闭着眼睛不知道跑了多久,只觉得一会头碰了这边一会碰了那边,还好里面只是一般的通道,要是古墓地道,估计我首先就被刺成了刷子。

“到了,”我们五人出了地道口,她把眼布给我拿下来,刺人的光亮射进我们的眼睛,原来是已经到了一个城镇的后山,放眼望去,城镇的全貌竟全在眼皮底下。

“莎巴合姐姐,”一位窈窕秀美的女子带着几个人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

毕里登大笑道:“乌兰珠姑娘,你怎么知道我们这时候过来。”

“听说你们去西夏边境,我担心你们,”乌兰珠笑着说道,瞥了一眼被绑起来的我:“我们来了好久了,怕人发现,所以躲在一边等着你们。”

“还好,多亏了你来的早,”莎巴合把我放到她面前:“妹妹,你还认识他吗?”

“姐姐,这人好面熟?”乌兰珠仔细的看着。

“当然面熟,”莎巴合一笑:“这就是以前给我们看病的阿妙。”

“阿妙,”乌兰珠仔细的看了一下,高兴的跳起来:“姐姐你怎么找到他?把他带过来的。”

“带过来,”莎巴合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疑惑:“只是觉得他还有点用,就把他绑来了。”

“这是,”乌兰珠这才注意到毕里登手中的含香和他旁边的妇人。

“这是阿云,”阿富看着一旁的妇人,又指着绑成一团的含香:“抓来卖的。”

“哦,”乌兰珠看了一下含香清丽的面容:“相貌不错,正好派上用场!”

“走吧,”莎巴合一把抓起了我,又给我蒙上了眼睛,向着山下走去。

估摸着到了一个地方,声音挺嘈杂。

我被扔到了地上,眼睛蒙住的布也被揭开,好像是到了一个什么房间,就见莎巴合甩了一下手,伸了个懒腰,倒在了床上。

这待遇真不咋的?我挪动了一下早已酸疼的身体,不知道她把我绑来到底想干什么?只要不要了我的命,就应该还有机会逃出去。

终于等到晚上,莎巴合从床上爬了起来,推开门走了出去。

我现在是又累又饿,看她那样子,也不想给我饭吃,我还是尽量想想别的,不知道牧哥哥发现我失踪,是不是在找我,他即使再聪明,也想不到我们已经回到了宋朝的繁华之地江都。

吱扭一声,门响了一下,莎巴合走了进来,重新冷冷的看着我:“说,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我看了一眼莎巴合,露出最老实可靠的表情:“我是行医治病的人。”

“我看你不像!”莎巴合盯着我,手指轻扣着床沿,露出一种咄咄逼人的杀气。

感情是问了一遍,还不可信,又用这种方法来逼供我。她不会没耐心听我说下去,直接杀掉我吧?我瞪着他,不敢再回答下去,在外面惹她生气,是为了想逃跑,在这里可别惹她动怒,杀了我,也没人知道。

莎巴合没再说话,还是用冰冷的眸子看着我,我知道这是搞心里战术,现代审讯,有时也是这样,把你放到一个屋里,不让你睡觉,不让你说话,只是看着你,这时考验的就是你的心里承受能力。

一室寂寂,更衬的外面喧嚣的欢笑之声,阵阵笙鼓声从门缝中渗进来,仿佛江南的无限风光,当真是笙歌处处,一片歌舞升平景象。

可能是觉得外面的热闹和室内的气氛不符,莎巴合收回了目光,慢慢走到我面前,从盒子里拿出一个药丸,走到我面前。

“喔喔喔…”我心里一急,她用手一点,我顺着喉咙咽了下去,她似笑非笑的看着我:“我考虑了很久,才给你这个,说实话,花了好多钱,我还真有点不舍得。”

我再也不敢出声,看来她真下黑手了,不过并不是立即要我的命,否则不会那么麻烦,我暗暗放心心来,她敲山震虎一般,吓唬吓唬我,并不知道我的事情,要是知道我火熏大蒙,还是害了大汉的罪魁祸首,肯定立即杀了我?

咚咚咚,突然有人敲门,莎巴合过去打开了房门,乌兰珠走了进来:“姐姐,怎么样,说好了吗?”说着看了一下我。

莎巴合点了点头,乌兰珠笑了起来:“那太好了,百合脸上的疙瘩终于有救了。”

脸上,疙瘩,我终于明白过来,原来他们不杀我,只是要留着给她们看病,以后看好病还不知道会怎么对待我?

不过车到山前必有路,走一步算一步。

乌兰珠过来替我松了绑:“好了,别磨蹭了,赶紧走吧?”

反正给我吃了药,他们倒是放心了,直接带着我走了出去,外面莺声燕语,我仔细一看,原来到了一个妓院。

第八章? 非常手段

“小医,”乌兰珠一边喊着我,一边把我领到了一个房间。

“你们来干什么?”房里的人正专心的对着镜子,用手在脸上轻轻抠着,看到我们进来一副不待见的表情。

“百合,”乌兰珠看着她,露出讨好的表情,欲言又止。

“有话就说,有屁就放!”百合抬起那双清丽明亮的大眼睛斜睨了她一眼,继续鼓捣着她脸上的疙瘩。

“何苦呢?”乌兰珠脸色恢复了平静,叹息一声:“越弄越大,有点用吗?莎巴合姐姐让我给你找医生来了。”

“我才不要,”百合停止了抠脸,突然拿起了桌上的东西,朝我砸了过去:“你留着自己用吧?”

“你…干什么?”我吓得一结巴,灵巧的一个闪身,躲在了乌兰珠的身后。

“珠儿,你认为能躲得了吗?”乌兰珠脸色沉了下来:“国破家亡,你没有责任,就不能为了国家牺牲一点个人的利益?一味沉浸在自己的小心思里。”

“说的好听?个人的利益,你们怎么不去牺牲?”珠儿歇斯底里的大叫起来:“那个莎巴合一定是在报复我?”

“怎么会,莎巴合姐姐不是这样的人,我也不想把你推出去,”乌兰珠眼里满是痛苦的表情,摸了一下左边的脸庞:“我这张脸要是允许,我不去做吗?”

我这才注意到乌兰珠的脸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添了一道长长细细的疤痕,我说她怎么老是用头发盖着这边脸,一路上光想着逃命,竟然没有注意到她的脸,什么时候变成这样?

“呜呜呜…”珠儿迟疑了一下,猛地扑到乌兰珠怀里大哭起来。

“珠儿,我知道你难受?我们也不好受,上次要不是莎巴合救了我们一命,我们又怎能在这儿?”乌兰珠含泪欲滴:“我知道你恨,可是恨有用吗必须坚强,我也恨不得抓了害死我们的亲人,生吃活剥了他们?”

“阿拉其哥哥…阿拉其哥哥还不知道在哪儿?”珠儿抽泣起来。

“珠儿,不是还没见到他的尸体吗?”乌兰珠吸了一口气,抬起头来,一股酸涩的味道充满鼻腔,努力的不让自己的眼泪掉下去:“他活着也说不定。等我们报了仇,再去想办法寻找他们。”

“好,”珠儿蹭着乌兰珠柔软的手,好温暖,真想停留在这一方小天地之间,永远不经历失去亲人的痛吉,可是乌兰珠说的,必须坚强,她嗯了一声,抬起头来:“我要替阿拉其哥哥报仇,亲手宰了元昊那小贼!”

“姐姐一定帮你。”乌兰珠伸手替珠儿抹去她脸上的泪痕,若有所思,过了一会,转过头看着我,眼里闪出锐利的光芒,我看着她的眼神,知道是怕我泄露什么?想杀人灭口,赶紧拾起所有的伪装,小心翼翼的收起所有的机智和活力,如一只随时待宰的羔羊,可怜兮兮的看着她。

好久,她松了口气,招了招手,示意我过来:“听到的话,不要和任何人说起,否则要了你的小命!”

“是是,”我点头哈腰道。“还不赶紧治她的脸,”乌兰珠冷冷地说着。

“哦哦…”我连忙跑过去,学着电视里小二贱贱的模样:“小的遵命!”

这个珠儿,不是在宋国边境诱骗我们被抓的女子吗?这次换了宋国的衣饰,竟然一下子没有认出来,只见她低着头,两只手指不停的摆弄着衣角。

谁家少年眼似贼?那个活波刁蛮的女子,如今变得这么愁肠百结。

阿拉其,那个初见,风度翩翩、温和高雅的男子,如今真如一阵清风不见了踪影,空落的佳人碧血衷肠。

“还愣着干什么?不赶紧治疗。”乌兰珠又催了我一下,皱紧了眉头。

“哦,”我这才反应过来,赶紧上前帮珠儿清理着伤口。

脸上的疙瘩倒很容易消掉,看样子都是珠儿挤出来的,怪不得乌兰珠说她故意?

“哎呀,姑娘,”一个叫红儿的丫头闯了进来:“出事了,您快看看?”

“什么事这么急?”乌兰珠一惊,赶紧跟着红儿走了出去。

“滚,别碍我的眼!”珠儿看乌兰珠走了出去,也不看病了,没好气的对我下着逐客令。

不碍就不碍,我笑眯眯的走了出去,要是能趁乱逃跑,何乐而不为?刚蹭到门边,就见两个大汉正虎视眈眈的盯着自己。

我挠着头皮跟在乌兰珠后面朝着那闹哄哄的地方走去。

走到近前才知道,当今丞相的小儿子看上院里的姑娘素锦,正欲强抢霸占,素锦可是大家闺秀出身,从小才艺就远近闻名,如今家境败落,误入青楼,也只是卖艺不卖身。

“姑娘,你就从了吧?”乌兰珠过去的时候,老鸨正苦口婆心的劝着:“我们可是胳膊拗不过大腿。”

“妈妈,你干什么?”乌兰珠瞅了一眼老鸨,自己也是女孩子,内心深处还保持着一点纯良的品性。

“能干什么?素锦可是我院里的红牌,你们一个个都不接客,难道让我喝西北风去,我告诉你,有人看上素锦,那是她的福气。”老鸨滔滔不绝的讲着,连呲带骂的说道:“看你们一群叫花子的样子,我怎么那么倒霉,想起来和你们合伙?”

“叫花子?”你说谁是叫化子我笑眯眯的看着她,一个尖尖的簪子正偷偷顶着她的胸口:“说呀,怎么不说了?”

老鸨像一只卡壳的公鸡,噎在了喉咙里,吱的一声停住了。

“哎呀,您说的是相爷家的公子吗?我也想瞻仰一下。”我说的更是委婉,簪子却偷偷离她更近了一些,已经低着了皮肤,左手边握着刚才给珠儿看脸时,珠儿用过的一些过敏之物:“妈妈呀,带我去看看吧?”

“这嗯”老鸨乖乖的低着头带我走了出去。

“他是谁呀?怎么认识的,关系还那么好?”和素锦站的最近的锦绣,朝小红挤着眼睛,示意跟过去好好看看,其他几位大眼瞪小眼的看着我们。

转悠了一圈,我们又回到了屋里,老鸨嘟着一张苦瓜子脸,好像别人欠了多少钱。“这位公子还真有办法,我们到了那,就见这位公子说了几句话,相爷的小公子也不想着找女人了,好像有天大的急事,匆匆忙忙带人走了。”跟在老鸨后面的小红高兴的说道。

“他这会是想不起女人了?”锦绣饶有兴味的看着我,其他姐妹也窃窃低语起来,好奇的注视着我,对我流露出崇拜的目光。

奶奶的,对付这种小猫鱼,自然要用非常手段。

老鸨看了我一眼,还是余怒未消:“站着说话不腰疼,主顾都走了,你们还指望着吃什么?”

第九章? 翩翩公子

窃窃私语声不见了,有的姑娘低下了头,她们也明白如今的潇湘院太难维持,再这样下去,估计真的喝西北风了。

“西北风也比行尸走肉强!”我淡淡的看她一眼,却看的她一个惊颤,不敢再说下去,领着几个人麻利的走了。

其他姑娘互相担心的看了一眼,也不说话了,气氛一下子陷入沉寂中。

“还愣着干什么?不赶紧谢谢这位公子?”旁边的锦绣打破了瞬间的沉默,忙不迭的用胳膊肘倒了一下身边的素锦。

“公子,”素锦走到我面前,盈盈一笑,就要下拜。

“哎,那么客气?不敢当,不敢当。。。”我看了她一眼,淡扫峨眉,凤眼樱唇,脸上红晕又添,如上胭脂。

“真有礼貌,翩翩公子呀…”旁边的姑娘七嘴八舌的发表着各自的看法,看着我眼里发光。

素锦一脸羞红,将拜不拜的僵在了那儿。

“哎,妹妹,”乌兰珠很有眼色的扶起素锦:“可不敢当,他只是个小医,这是我们应该做的,我们会想办法保护你。”说着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

还挺会往自己身上抹蜜,我淡淡的看她一眼。

“多谢姐姐!”素锦答道,但架不住又含羞脉脉的看了我一眼,身边的丫鬟小红很有眼色的赶紧给我上了一壶上好的茉莉花茶。

“你这丫头真偏心,”锦绣噗呲一声笑了起来:“那么好的茶,连我也没喝上一口。”

“咳咳…”素锦一脸尴尬的站在那儿。

其他姐妹笑嘻嘻的走了出去。

最初的紧张和害怕已经过去,好在我还有用,今天的疙瘩,明天的粉刺,后天的鼻头,虽然都是小事,可是对于迎来送往的营生来,这可是头等大事,我的日子也慢慢好过很多。

在这两天,珠儿脸上的疙瘩消了下去,又当起了潇湘苑中的头牌百合。

而我也想办法见到了含香,暂时让她水土不服了几日。

“小医,小医…”

潇湘苑里的丫鬟小红大声喊着,婀娜的缱绻在栏杆上的素锦,笑意盈盈的看着我,

喊什么?虽然心里不舒服,可还是不敢回绝,自从上次帮了她一次,她总是借机接近我,我不敢明着得罪她,别回头穿了小鞋,上次一个排不上名次的姑娘粘着我,我撂她一次,都被告到莎巴合那儿,关了几天禁闭。

人生如戏,戏如人生,何况是妓女院里的姑娘,迎来送往,看惯了世态炎凉,更不可能有感情。

“哎…忙完就来。”我看着她见到我才露出的笑容,溜得比兔子还快。

“吃吃…”旁边的锦绣笑了起来:“谁能相信心高气傲的素锦,也有这样的猴急模样,你再主动,小医就被你吓跑了。”

“我不主动,更连影子都见不到。”素锦收敛了脸上的笑容,本起了平常高傲的小脸,叹息了一声。

“好…好…”锦绣点了一下她的额头:“你也有这种时候?不过,再俊,还能当饭吃?他没钱没势,又能给你带来什么?”

“我就喜欢,中性之美,即有男子的英气,又有女子的温柔,我从来没碰到这样的男子!”素锦一副花痴的模样。

“你真是,和那些没见过世面的小丫头,被迷了心窍。”锦绣无奈的摇摇头,真怀疑自己跟不上时代了,如今都是啥眼光?喜欢上男子的阴柔美了,哪有什么男人气概?

“呸,你才是。”素锦脸色红了起来,那次要不是他,就让那个想入非非的胖家伙-御史的小儿子得逞了,她想着报答,他却怎么也不要他的救命之恩。

“好,我是,”锦绣懒懒的一回身:“但愿你锦绣良缘,佳偶天成。”

“越说越没正形!”素锦娇嗔一声,不好意思的跑回屋里。

“要真没正形就好了,”锦绣笑了笑,看了一眼愣住的小红:“女大不中留,还不去给你家姑娘找小相公去?”

“小医,”小红这才反应过来,一边嚷着,一边在姐妹房里乱找起来。

我刚躲进一间房间,给正在跳羽衣舞的莺儿忽悠:“妹妹的柔韧度不错呀,我建议你可以参加个肚皮舞练习!”

“肚皮舞?”十三岁的莺儿睁着大大的眼睛,一脸惊奇的看着我。

哎,是不是太帅了?我抚了一下易容过的脸,连这样的小女孩都这样看我,后悔,早知道弄丑点才好!

“小医,你怎么了?”莺儿看着一脸发愣的我。

“哦,”年龄太小,没被我迷住,我笑了一下自己的自作多情,肚皮舞对古代来说有点暴露,及早就荼毒这样的女孩子,是不是不太好?

“小医,你笑起来真好看,比百合姐姐还美!”莺儿凝视着我易容过但依然清秀的脸。

“你知道什么是美?以后不许胡说。”我嗔怪的看她一眼,这种话还是少说为好,别让人看出什么?

我岔开话题,连忙走到她面前蹲下“嗤”的一声,把她的裙子撕下一截。

“你干什么?”莺儿吓得张大了嘴巴。

“嘘,”我把手指放到嘴上,转过身去:“我教你跳舞,来…挺胸,抬脚,换腿,顶跨,跟我来。”

小红愣了一下,点点头,跟着模仿起来。

“小医,”小红总算找到了这里,看着我们,愣了一下,两眼发光起来:“好奇怪的舞蹈,真新鲜,我要告诉素锦姐姐。”还没等说完,便跑了出去。

“喂,你干什么?”小红这才反应过来,紧跟着追出门口,外面突然响起一阵吃惊的嘘嘘,和男子兴奋的口哨声。

“砰!”莺儿红着脸又冲了进来:“我忘了穿衣服。”

“你这个样子怎么出去?还不便宜那些死人。”我拿着一见衣服披在她身上:“傻丫头,让他们保持一种新鲜的感觉,这样的衣服只能跳舞的时候再穿。”

“新鲜,”莺儿崇拜的看着我:“小医,你真了不起!”

“厉害吧?”我学着男子的样子,朝她俏皮的眨了眨眼睛:“以后跟着哥哥混就好!”

“呸,”一声笑响了起来:“你连小妹妹也不放过。”

原来是素锦走了进来,一双大眼睛撩着我,闪烁着缕缕春色和温柔之情。

她笑意盈盈,艳装素裹,不仅没添妖冶,反而有一种自然天成之美,怪不得在这潇湘苑几年,怎么端起架子,总是有人不厌其烦,买她的账单,排名一二屹立不倒。

可惜我是个假男人,怎么能喜欢上她,所托非人呀!

我那边感叹着,锦绣轻摇团扇走了进来:“我说吧?见了素锦妹妹又傻了。”

“姐姐又笑我!”素锦满脸红晕。

“好了,好了,现在不是说笑的时候。”莎巴合伴着百合也走了过来。

第十章???永上头条??

“听说小医有了好的法子,可以让我们的潇湘苑永上头条!”莎巴合敛去了当初看我的冰冷目光,面容温和了许多。

头条,这也是我教姑娘使用的新名词,让她们有了前进的动力。

我当然知道这是为了什么?嘿嘿一笑:“是呀,我正在想着办法,让你们知道以后数钱数到手软的感觉?”帮助他们,也是为他们遭受的横祸,他乡的流连失所,做一点力所能及的事情?

两国交战不斩来使,我又怎么可以为了当年的灭国之灾,继续荼毒他们。

还有最最关键的可以吸引别人,注意到自己。

“素锦擅长跳舞,她可以领舞,”锦绣笑嘻嘻的推了素锦一把。

我连忙接住了羞答答的素锦,扶住了娇柔依依的她:“这个主意不错,我也正有此意。”

“素锦跳舞,锦绣姐姐擅长奏乐,可以挑选几个和锦绣姐姐一样擅长音乐的姐妹,长笛、吹箫、弹琴都行,然后穿着白色的衣服,外面罩上一层粉纱。”我看着莎巴合,笑嘻嘻说道。

“还有演奏的大厅里面要加上一层帘子,也要那种粉色的,飘逸的纱。这边奏乐,那边跳舞,绝对会誉满京城。”原来不满的老鸨走了进来,高兴的看着我,像换了一个人,也不见我就躲,狠狠的瞅着我了。

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干这种营生的最是势力,只要有钱赚,转眼就都成了她的上帝,不行,我不能看着她盆钵满满。想到这里,我看着她得意的笑容:“绝对的好事,得五五分成。”

“二八,”不行。“三七,”不干,“四六,这样总成了吧?”“就五五,”我看着她:“我二、姑娘们三,有自己的红利。”

全院的姑娘听到,笑着蹦了起来:“阿妙真好!阿妙万岁!”

“嘘!”这是想要我的命呀!我赶紧竖着手指。

皆为利来,皆为利往,既然都和大家的切身利益有关,大家学舞的兴趣更高了。

有了老鸨的帮衬,我也不用不着问那么多了,只负责教这些姑娘几个基本动作,她们都有舞蹈底子,转眼就都配合的有模有样。

潇湘苑的生意空前的繁荣起来,各地的王孙和士人也趋之若鹬。

姑娘的地位从以前的一落千丈,成了现在拿着许多银子来砸才可以见到一面的贵人,听说明码标价就是一百银子出席一次酒宴,记得上次说好的才五十,这个老鸨也真是见风就涨,很有赚钱的潜质。

她的钱就是我的,我的就是大家的,我高兴的叼着一块糖人,乐呵呵的看着新排的舞戏,鉴于对高雅(古典音乐)和通俗(肚皮舞)的并存,我又推出了舞蹈(秧歌舞)和戏曲(黄梅戏)的结合。

让你挪一挪,你那个屁股像个女人似的翘什么翘,呸,这个编舞蹈的人也真是奇葩。”一个熟悉的声音说道。“奇什么葩?这叫标新立异。”另一个声音很公正的评价。“什么标新立异,分明是哗众取宠。”旁边淡淡的声音吐出,啪的打了前面的那个人一下。

“您说他,干嘛又打我。”前面的声音嘟囔道。

“我不舍得。”第一个声音依旧淡淡说道。

我回头一看哈哈…王坚。

就见王坚朝我挤眉弄眼,使了一下眼神。

哈,我这才注意到,元昊也来了。“你们怎么来了?”我含笑的看着他们:“戏看一出就够了。”

王坚对着元昊又看了半天,最后把目光看向我。

我显然没想到他们会一起看向自己,只能大眼瞪小眼的又看着他们俩。

这是个什么意思?

我有些摸不准他们了,这俩人挤眉弄眼了半天,是做什么?

元昊看着我傻愣愣的样子,嘴角的笑意不断扩大,突然心情极好:“喂,见到我们不高兴吗?我正在示意王坚把你带走?”

带走,还要直接说出来,动手不就成了。

我看着他们,撇了撇嘴:“带我走?要是那么容易就好了。”

“有什么不容易的?”元昊看着我,高兴的神情顿时消失,一双眼睛审视了过来:“妙妙,你有什么事情是不是瞒着我?”

我怎么说?我大声嚷嚷,肚子里装了个东西,而且还可能是不知名的什么毒物。

我有些为难的看着他:“我想在这儿,多呆一段时间。”

“你还喜欢上这里了?”王坚生气的看着我,这丫头怎么了?

“你不说,不作不会死吗?”元昊横了一眼我:“既然愿意作,我也不勉强,”他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突然又看了我一眼:“你带着王坚一起作!”

“啊,凭什么要带着我作?”王坚不满的说道:“我一个好好英俊潇洒的男人,怎么就被您侮辱成这样?”

“还英俊潇洒,”元昊踢了他一脚,有气没地方发:“所以才叫你去作。”

“院里的都是女人,他没有身份去作?”我匪夷所思的看着眼前让我作的男人,有气往我身上发呀?我不能害了自己再害他们。

“当然是女人的身份了。”元昊想都没想的说道。

“将军,”王坚已经哭不出来,愣愣的看着他:“您让我当女人。”

“不愿意吗?”我赶紧说道:“那就就别去了,我看他也不合适?”

“我不合适,”王坚看着我皱起的眉头,奇葩的问道:“你的意思是我长得丑了。”

“不丑,”元昊拽了一下我:“要不我来?”

“算了,这倾国倾城的绝色不适合你。”我收回了手,退后一步。

王坚一脸愤怒的看着元昊:“我就知道您没安什么好心,随时把我卖了。”

“嘘,”我看了他一眼,再大声就招来人了。“还真是,典型的小瞧我。”王坚又恨恨的看了我一眼。

“算了,既然愿意,那就走吧,”我无可奈何的把他领到一个偏僻的地方,乔装改扮起来,虽然有点差强人意不过也能勉强过关了。

“你这个丫头真笨,”我故意装作生气的样子,对着王坚踢了一脚,借故走了出去。

怎么回事,隔壁听到女人的娇声软语,那么偏僻也有人在,再说院中的姑娘也不会将就成这样。

我顺着声音过去,是素锦的声音,那么快就移情别恋了。

“起来,让我过去,”一位姑娘碰了我一下,直接把房门撞开了。

“来人了,你快起来。”只见素锦拉着一位姑娘,发髻披散,含羞不语,但那半抹玉似的肩膀,好像经历过春风一度。

我愣了一下-还真是活的断袖:“啊,我什么都没看见,你们继续。”

“阿妙,你不要误会,”锦绣连忙站起来,跟我进来的那位姑娘顺势把她拉了出去。

“既然来了,就别走了,”刚还在床上的姑娘一把拉住我,又直接把我压在了床上:“要不我们来个春风一度。”

“你,”我吓了一跳,这才看清来人,竟然是乔装改扮的书生:

“你…怎么会在这!”

“卿卿,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你就没有想起我!”

真有那么好心,要说元昊为了救我,我还相信,只是书生,他怎么会和素锦认识。

“我用了一点小小的手段,”好像是看出了我心中的怀疑,他随口解释着:“兴许她们害人,不兴我害她们。”

第十一章 ?声名鹊起

“你又不是狐狸精,”我笑了一下,这倒霉的家伙发出那么骚情的声音,也不在乎自己的一世英明付诸流水。

“为了卿卿,做什么我都愿意。”书生深情款款的看着我。

“好了,别那么腻歪了,“我看着他:“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我吗,我是谁?”书生邪魅的一笑。

“我还真不知道你是谁?”我也一笑,一颗心竟然滴溜溜的放了下来,长舒一口气,悠闲的托着玉腮,斜睨着他:“你一定是世界上最坏的恶人。”

“恶人自有恶人谋,你就是我的恶人。”书生嘿嘿一笑。

“还真会夸我,不过你来我就放心了,再也不用提心吊胆的过日子了。”我想起了我们的坏蛋二人组,有了书生在,只有我欺负别人的份了。

“我在卿卿心中真的这么重要。”书生扯扯唇,视线依然凝在她的脸上,他的眼眸好像有无穷魅力,让我不由的坠入其中,竟然有种莫名的眩晕。

我摇了一下头,这小子就是个妖孽,我转了一下头看着旁边,又做了个插眼的动作:“不许用这样魅惑的眼神看我,否则杀无赦。”

“哦,我的眼睛还有这种功能?”书生不敢相信的眨了一下:“那卿卿能不能转过脸去,不去看我。”

我点点头,再转一次不就成了,书生看着我转过去的小脸,扬起的唇角不住的上扬,终于抑制不住笑了起来:“卿卿,你太可爱了!”

我愣了一下,又被耍了,我就知道和这小子在一起没安什么好心,我的脸红了起来,一脚踢过去:“喂,不想活了!”“哎,”书生赶紧闪开:“授受不亲,男女授受不亲。”

这死书生,这会想到男女授受不亲了,刚才把自己压在身下的时候不说了,道德的底线到他口中就没有标准。

“哦,”我作出呕吐状,看了他一眼,他穿起女装来比王坚漂亮多了。

我嘿嘿一笑,想到了一个主意,把他带到屋里,精心装扮起来,窈窕的身姿再加上精致的妆容,我看着他,真是六宫粉黛无颜色。

老鸨边乐得合不拢嘴,一双眼睛不停的看着他,又多了一个摇钱树,而且还是送上门来的美人。

“大娘是一位好心人,我这位姐姐可是头一回,怕生,”我看了他一眼,那姿态还真有点含羞羞嗒嗒。

“当然当然,”老鸨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书生一眼,走过去拉住他的手,哟,怎么手有点大,不过姿色还不错:“放心,有大娘在,我会照顾好她的。”

书生看了她一眼,转过头偷偷的给我抛了个媚眼。

我压下翻腾起来的胃,装作看不见他的样子:“还不谢谢大娘,”

“谢谢大娘!”他捏声捏气的说道,我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他掐了我一把,还真有点疼,我恨恨的看了他一眼,君子报仇,现在不晚,我赶紧说道:“大娘,他还是个雏子,需要调教调教。”

“啊,”老鸨看得眼睛都直了,这才回过神来:“哦好好…”

“奴家琴棋书画什么都会,不需要大娘费心。”书生翘着兰花指,用袖子半拂着面容。

“适才有位客人来了,要不你弹上一曲。”我趁火打劫的说道。

“好,奴家就献上一曲。”书生看了我一眼,大有骑驴找马的架势。

“好好,”我挤出一丝假笑:“那我们洗耳恭听。”

“妈妈,”书生突然一笑,笑得妈妈差点晕了过去:“等一下,我这位兄弟跳舞也极好,要不让她给我伴个舞,我第一次出场,有点害怕。”

想我死呀,我看着他,这可是在对手的窝里,回头还没等别人收拾,自己先没命了。

我恶狠狠的看着他,就见两个客人走了过来,真把他当成坊中的姑娘:“小娘子,过来,让哥哥亲一口。”

我推了一下他,书生已经一脸笑容迎了上去:“奴家不胜荣幸。”

还真有倒贴的,我又跌了一下,还好老鸨及时扶住了我,啧啧称道:“这姑娘还真够主动的。”

那两人嘻嘻笑了几声,看了一眼书生,书生还真有手段,说了几句什么话,那两人相携着走进了屋子。

隐隐有丝竹声传来,我呆呆的没敢动弹,老鸨倒没忘记,摆了摆手,示意书生赶紧进去,然后拉着我的手,给我化妆。

我滴个娘来,这不是赶鸭子上架呀,我看了一眼书生,他傲娇的看着我。

既然一起去死,那就来吧?我把老鸨递来的衣服,麻利的穿上,然后拿着粉扑子,往脸上胡乱抹着。

“哎哎,到底是男人,哪有这样化妆的。”老鸨笑了起来:“算了,赶紧上去吧?”说着拿起衣袖帮我擦了两下。

我跟着书生走向后台,听着他的裙裾拂过地板,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不禁想笑,他也想不到会有今天,他愣了一下,呆呆的看了一下我,耳听的音乐声声,锦绣正在一边拨弄着古筝,素锦和几个舞娘正在无聊的转着圈圈,从台上看见我们来了,一时呆呆的怔住,锦绣的古筝也停了下来。

“哎哎…你们过来干嘛?”锦绣拼命给我使着眼色,素锦看了一下我们,没有出声。

丝竹的声音再一次响起,书生上去弹起琴来,琴声悦耳,转轴拨弦三两声,未成曲调先有情。。。

全场静了下来,锦绣看了我一眼,啥意思,我比划了一下,就是演奏呗,老鸨在后面看着,不会是催促我唱歌,我也不想上台,只好硬着头皮在下面唱着:

梨花开,春带雨梨花落,春入泥此生只为一人去道他君王情也痴情也痴天生丽质难自弃天生丽质难自弃长恨一曲千古迷长恨一曲千古思………

素锦的舞又跳了起来,一阵稀落的掌声,伴着琴声响了起来,我看着她们,是自己唱的太难听了,还是古代人欣赏水平太高,不好这口。

书生的琴音倒是行云流水、婉转缠绵,我心里暗暗叫绝,这小子怎么有如此雅才,看来我小看他了。

一曲歌曲奏完,掌声热烈起来,原来那一次只是暖场,我如获大赦,看来大家都很喜欢,还以为这种歌不适合在这里演唱。

“相识满天下,知音能几人,”书生笑道:“阿妙,你唱的真好,就是我的知音!”

“歌曲高雅,情调哀伤,再用古琴结合起来,真是达到了完美的结合。”仕宦出身的锦绣赞赏的笑道。

素锦也带着佩服的表情:“阿妙,真有才!”怔怔的看着我,她对我是青眼相加,这样的待遇我可不敢受,我装作看不到。

“好听”生平第一次听到那么美妙的小曲,第一次看到那么完美的演奏,乌兰珠听得迷了,一时倒忘了其他。

第十二章 只能踢我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大家尽情高兴、痛快起来,压桩…压桩…”这么好的赚钱机会,老鸨怎不赶紧利用。

好老鸨,还真没小看她,渲染气氛,利用一切机会赚钱。

“十年一觉黄粱梦,赢得青楼博幸名…”我也跟着大声叫嚷:“哪个唱得最好,哪个小妞第一,押对了的可以和夺得本次大奖的姑娘共度良宵。”

哇哇…嘈杂之声立起,有不少姑娘蠢蠢欲动,各自朝相好的对方抛着媚眼,大家擦拳磨掌的压了起来。

一曲奠定地位,书生更是嘚瑟,端着架子,等着每日有不少冤大头前来砸钱,前来一睹芳容和倾听古琴演奏的络绎不绝起来,尤其是书生化了妆的样子,更是把万千粉黛比了下去,老鸨每天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

我除了第一次赶鸭子上架,在后台演唱,便再也没出场过,倒是乌兰珠,她喜欢这歌,我便把词和曲都教了她,虽不完全精通,倒也惟妙惟肖了。

“这里来的男人每天就是寻欢作乐,我觉得你就是他们的噩梦,你就叫无乐吧?”我嘿嘿一笑。

“好,”书生看着我邪魅的一笑:“卿卿佳人,无乐我何?”

这小子又不知在打什么坏主意,在这里受制于人。

可是这种寄人篱下的日子,我却过得特别痛苦,每天虽有钱赚,可是快乐自由?还有肚子里的药丸,才是一大心病。

无乐的名气,不知怎么的传到了当朝宰相刘琦的耳中,刘琦可是父王得力的助手,当朝最为显贵的权贵,传说他在做刺史的时候,曾秘派他的家丁和使役蒙面抢夺了一批商贾的财物,并把那些商贾害死,发了大财,有钱能使鬼推磨,刘琦因贿赂和孝敬上司,渐渐成了大官,而刘琦的名气,也被载入了上层的书册。

刘琦家里有着成群的姬妾,但是一听说无乐貌胜貂蝉,能歌善舞,更弹得一手好琴,于是亲自过来欣赏。

他过来玩,我们自然都得回避,老鸨更是极力讨好,也不说什么卖艺不卖身的说辞了,让无乐盛装接待。

我留在一边伺候,无乐一副爱理不理的模样,刘琦见了,更是魂消魄散:“呀!果然不错,这妞儿长得太绝了。”

能不绝吗?人妖,我暗暗一乐。

他当即以珍珠三斛,要买他进府,老鸨想同意,可是瞧着我们,只好忍痛拒绝,她可是和我们定下了卖艺不卖身的协议,只得看着到手的银钱,装不到口袋:“哎呀呀,刘大人,我们这位美人,可是卖艺不卖身呀?”

刘琦更是惊喜,没想到还碰到一个冰清玉洁的:“是不是为了等爷呀,爷以后一定好好疼你!”

“大人谬赞,”无乐一边娇柔的倚在长榻上,一边懒懒的打着招呼,她那娇弱无力的样子,直看得刘琦两眼发直。

有些人天生的贱命,依红偎绿的硬巴结的上杆子不要,爱搭不理的,反而是更加像抓猫猫,痒得难受。“你还杵在这里干什么?还不赶快出去。”刘琦的侍从发现了我,连忙把我赶了出去。

我连忙转身,正巧刘琦的眼睛看过来,呆了一下,差点捏着无乐的胳膊。

这眼,像极了那双眼,朦朦胧胧又似能吸纳住万物,他觉得脑子一震,整个人像被电击。

“等一下,”他突然放开了无乐,伸手抓住了我的胳膊:“你是谁?”他的眼神除了惊愕外,还带着一丝莫名的害怕和欢喜。

“刘大人,”无乐也不装矜持了,利索的上前把我挡在后面:“她只是一个不懂事的奴婢。”然后祥装生气道:“不识时务的东西,还不赶紧走,碍了我的眼。”

“是,是…”我如获大赦,赶紧离去。

他是朝中的大臣可能见过我,也可能见过我娘,我就说我这个妆化滴不咋滴吧?不过怎么蒙混过关?换个面具也不成,要不沙巴合也不认识我了,我肚子里的解药找谁要去?

哎,做个穿越的公主难,做个穿越又中毒的公主更难。

我只好在房里老实的呆着,乖乖的等着书生回来,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就见她婀婀娜娜的走来。

好,我得巴结巴结他。

“书生哥哥,”我连忙迎了上去:“嫩受苦了!”

想起他刚才可是和刘大丞相周旋,替我解了围。

“噗,”这一句吴侬燕语,我又学着当地的口腔,书生惊得差点吐出血来。“卿卿,你这一声,要了我半条老命。”他看了我一眼,唇角若有若无的勾了一勾,突然伸出手抬起我的下巴:“玫瑰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做鬼吗?”我看了一下他,他的眼眸有如深幽的潭水,我的心跳了一下,不自然想到什么?一脚踢向他:“我成全你!”

他跳了起来:“谋杀亲夫。”不过这声喊得很是没有底气,只是在嗓子外哼哼唧唧的,大概也怕人家听出来他是假冒的女人吧?

我乐得看他吃哑巴亏,逮着机会没用劲的又踢了几脚。

他突然蹲了下来,默默地蹲在那儿,这种寂寂,不是他的格调呀我看他一眼,脸色有点红,连忙走近了一步,不好意思的问道:“踢疼了吗?”不会真受不了,在那儿哭吧?

他扭过头来,突然伸手一抓,抓住了我的腿,低低的磁性嗓音响起:“我只愿你的这双脚,永远踢在我身上。”

“你这什么人?”我好笑又无语的看着他:“那么贱,还有喜欢被踢的?”

“我就喜欢被你踢,”他站了起来,突然揽住了我,深情脉脉的看着:“卿卿,你记住,你这双脚只能踢我一个人。”

变态,我推了他一把:“又犯什么病呀?花痴呀!我正好有事情问你?”

“什么事?”他看我严肃起来,也收敛起嬉笑的表情。

“当然是我的事情,”我看了他一眼,皱紧了眉头。

“什么事情?”书生凝视我半晌,也严肃的吐出这句话。

“我,”我有点想哭,突然红了眼睛。

“别,别吓我!”书生再也冷静不下来了:“什么事?”

我就说吧,那个药丸是莎巴合偷偷给我,别人怎么能知道。

“我,我被人喂了毒药。”好像是心里终于找到了软弱的发泄点,我说了出来。

“谁那么大胆敢喂你毒药?”书生更是奇怪,那种似笑非笑,带点危险的笑容竟然露了出来:“他是谁?”

“我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别人害我不是挺容易的吗?”我郁郁寡欢道。

“卿卿,”他安慰的抱了我一下,再抱了一下,居然抱着没有撒手!

第十三章?? 这是秋波吗

我有些伤心,郁闷的看着他“这是干什么?”

“试试身体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变化。”书生一本正经的看着我。

我看了他一眼,再看了他一眼,再也看不下去,抽出手来向他拍去:“想死!”

他一边躲着,一边小声嚷嚷道:“好心没好报,我真是诚心诚意!”

“信你才怪!”我没有好气:“诚心诚意的揩油!”

“好了,”他突然不躲了,默默的看着我:“只要你高兴!”

他这么一说,我才注意到光想着打他了,竟然没有再想药的事情。

“我被她抓到这里来的时候,就喂了毒药,要不我怎么会助纣为虐?”我揉了揉鼻子,看着他那完美的表情,一定是自尊心作祟,否则怎么会什么都告诉他。

“怎么办?”没想到穿越过来,没泡上帅哥,没享受到锦衣玉食的日子,便要一命呜呼了,我哀叹一声,坐了下来,整个脑袋都趴在胳膊上,一副伤心欲绝的表情。

连这种表情,都那么可爱死,书生扬起了唇角:“卿卿,放心,你不会有危险的,我会想办法帮你的!”

“真的,”我看着他,哪怕是一句假话,我也要相信几分,死马当做活马医吧?

我抬起头来,恢复了一些力气,两颊微微露出可爱的梨涡,对着书生笑道:“我相信你。”

每次的相信你,就这一句话,让这个纵横五大洲,想着称霸世界的完颜心头掀起几分激动的涟漪,面上泛起丝丝的柔情。

好,既然决定慢慢想办法,我就从和莎巴合最熟悉的乌兰珠打探打探消息,搞不好她还会知道我肚子里的药丸是什么东西。

“此生只为一人去道他君王情也痴情也痴天生丽质难自弃天生丽质难自弃长恨一曲千古迷…”

乌兰珠终于明白为什么喜欢这首歌,不仅是那优美的曲调,还有自己心中的情仇。

她揉了揉眼睛,看着青白青白的天空,一片片的落絮,就像落在地上的戚戚荒草,不见尽头。

人生的苦悲,国破家亡,这隐伏的日子,何时是个头?二十岁呀?

容貌的缺失,人们口中多么美好的岁月,到了自己却没成了磨难,难道自己不能像沙巴合那样好好痛快的活着吗?

莎巴合打败了蔑儿乞人,活捉了首领扎邻不合,煽动蒙古部众抛弃了他们,她等待着沙巴合胜利的一天,席卷整个大宋,杀掉元昊,为大汗报仇!

“乌兰珠,”我推门进去,看了一眼她红肿的双眼,一定是想起了什么伤心事?

院中的姐妹一个个貌艳如花,唯独她脸上的疤痕,我愣了一下,傻愣愣的性格又犯了起来,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遮盖掉她脸上的伤疤呢?

我想起了怀里的宝贝,大白牙给的锦盒,本来想留着自己以备急用。可是她那么伤心,不给她用,我只觉得罪孽深重,刚胡思乱想着,就见乌兰珠反映了过来:“阿妙,你来了。”她不再把我当成敌人,慢慢当成了她的知心朋友。

“嗯…”我下定了决心:“我有一个办法,可以去掉你脸上的疤痕。”

“真的!”乌兰珠的眼睛亮了,她怀疑的看着我,真的能重新做人,不可能呀?看了好多医生都说没有办法。

“嗯,”我抿起嘴角,点了一下头:“只要你愿意,疤痕悄无踪,只是会变成另外一个人。”

变成另外一个人,乌兰珠看着我,有些忧伤,过去的真能过去?

我斜睨了一下她,故意打趣道:“再不同意,我就后悔了,我就只这一个宝贝,可不舍得送给你。”

“好…”乌兰珠看着我,这一刻她等得太久,心砰砰跳了起来。

我替她轻轻洗去脸上的污尘,拿出怀中的锦盒,清凉的手感,原来不是布,展开一看,一张生动逼真的面具呈现在眼前。

呀!我惊喜的看着,这一刹突然怀念起大白牙来,他如果知道他送我的东西送给别人,会有什么想法?

“戴上试试,”我把面具在她脸上比划着,刚刚好。

“哇!太方便了,轻巧透气,还不伤害皮肤,阿妙你真好!”乌兰珠跳了起来。

是呀,我也笑了起来:“简直是一大良方。”没想到古代还藏着这样精湛的手艺,要是放到现代还用着整容,我突然想起来,以后找到大白牙可以再要上几幅。

我可没想到这面具可不是一般的面具,是用真人的皮肤,加上特殊的保鲜材料加工而成,经过整整八年的配制,等闲人可找不到这样的面具。

“礼物不错吧,”我笑嘻嘻的看着乌兰珠,高兴的笑了起来。

“阿妙,你…”乌兰珠羞涩起来,抓住了我的胳膊:“我要怎么报答你!”

“不要你报答,只要你快乐的活着!”我一笑出口。

“阿妙!”乌兰珠有些激动,痴痴的看了我一眼,忽然落下泪来。

“好了,好了,看不见疤痕,反而整哭了。”我温柔的看着她:“不哭,傻丫头,啊!”

她笑了一下,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又一次的重生,她要怎么报答?只是这个残躯,这个带给自己新生的男子,他的优雅气质,他的卓尔不凡,情不自禁的吸引着自己。

放他离开,乌兰珠看了一下我,心里又有着深深的不舍,莎巴合也不会答应,可是不放他,又怎么对得起她对自己的真心:“阿妙,趁莎巴合不在,你赶紧离开!”

“我…”我看了一下她:“我还不想走,”药物的事情还不能直接说起,要不然自己待乌兰珠的心,也被人看成别有用心!

“阿妙,你呆在这里,对你并不好。”乌兰珠的眼角有感激的泪光闪动:“会连累你的!”

“没事,”我拍着乌兰珠的手背,故作轻松道:“我和这里的姐妹亲近,不舍得离开了。”

“你真傻!”乌兰珠眼眶发红,郁郁的看着我。

“阿妙,”王坚捏着嗓子走了进来:“无乐姑娘让您过去。”

我看了一眼乌兰珠:“院里的红牌,我可不敢得罪。”

乌兰珠笑笑,我也笑笑,我明白她的意思,觉得我喜欢上了这个头牌,不舍得离去,这样也好。

书生看了跟在身后的王坚一眼,示意他出去。

王坚退了一步,看了一下我,还是走了出去。

“干嘛?”又没想到解我毒药的办法,喊我干嘛?我白了他一眼。

“卿卿,”书生嘴角处荡漾起一丝淡淡的笑意:“这是秋波吗?”

我直接无语,哎,这个人的脸皮太厚,不是我能敌?

“神医,麻烦您看一下。”我这才注意到他身边站着一个干瘦的老人,一身黑衣,要不认真看,还真看不出来。

第十四章??让你做太监

老人点点头,走到我身边,搭起脉来。

“咳咳…”我正要说话,老人站了起来,叹息一声:“她不是病,是中了毒。”

还真是神医,一下子就能看出来,我心中暗喜:“您有办法?”

“没有,”老头看了我一眼,脸上露出晦莫难伸的表情。

“没有“来干嘛,我有点懈气!难道是白发人送黑发人

老头愣了一下,好像很难启齿:“再难解的毒药,我一般都可以解,只是这种…”

“无论付出什么代价,”书生的脸色瞬间阴鸷下来,定定地望着他:“我都满足你,希望你能想出好的办法?

老人看着他,半晌无奈的笑了下:“无双连理玉!”

“无双连理玉,”书生脸色变了:“世上最难寻的东胡至宝,古典宝书中有这样一句,去邪震妖,化劫挡煞,以此为药,百试百灵。”

“对,就是此宝。”老人说道:“找到无双玉,用水蒸之,七七四十九天,加以服用,就可以解此毒性。”

“什么玉?”我好奇的问道:“要用水蒸?”要知道玉那种材料怎么可能去蒸,一定是个骗子,我心中暗想,骗来骗去,还骗一个我见多识广的?

“至圣宝物,它的玄妙一般人怎么能懂?”老头像看出了我心中的想法,叹了口气。

老奸巨猾,又不是我肚里的蛔虫,我看他一眼,又是瞎掰,便想哄我,我什么没见过?可惜,我不吃这一套:“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我只关心一个问题,我还能活多久?”“一年,一年内找到它就来得及。”老头黯然的说道:“否则毒性犯时,如同水火,再无活命的机会。”

“这么严重,”我怀疑的看着他:“多谢神医的关心,我福大命大,到时有没有事再说吧?”

一看我不接招,神医尴尬的笑笑,转身走了出去。

“再说,”书生看我一眼:“妙妙,你想干嘛?”

“没事,别担心,”我对他一笑:“我只是对生命看得开而已?人有重于泰山,轻于鸿毛,我不是还有一年吗?搞不好就得救了。”

“搞不好,这种事也能乱说?”书生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感觉:“妙妙,你别考验我的耐心。”

“那我能怎么说?”我白他一眼,眼中有点什么往外溢出,我总不能说自己要out了,虽然觉得他是骗子,可我肚子里有药可是事实,想起这段时间书生对自己的关心,不由得鼻子一酸,我连忙抬起头:“我死我活与你何干?你总不能赔我的大好年华?”

我去,怎么说着说着就不在调了,把以前邻居小两口吵架的话都学了出来。

“妙妙…”书生忽然意味深长的笑了:“我愿意!”

“我胡乱说的,”我后悔莫及,我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把自己套进去吗:“别当真,我和你认识时间又不长,没到那种地步。”

“要到哪种地步?”书生诡秘的一笑:“你教教我?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算算我们上次隔了多少个秋?”

“好了,别给我搞煸情这一套,我可没那耐性。”这个男人简直就是来气自己的,要是依着我的性子,恨不能堵住他的嘴,狠狠的抽上几鞭子,解解我郁闷得气。“煸情是谁?”书生突然走近了我,凑近我的耳畔:“他没耐心,我有,妙妙,我会如你的意,嘿嘿…”

怎么感觉让色狼调戏了,他低下头来,静静看着我,唇角勾起一抹魅惑的笑。

“妙妙,”磁性的嗓音又在耳边低低划开:“你就是一个挖不完的宝藏,每天都有稀奇的东西,让我迷恋至此,”

他突然迎了上来,吻上了我的唇,温热滑软的感觉,在唇边满满溢开。

只是这样被咬着,感觉有点疼,我恨恨的一推:“你干嘛?”

“你说呢傻y头!“他的笑容从嘴角又溢了出来。

我瞪他一眼:“我都快憋不过气了,无聊、下贱、卑鄙、无耻、下流。”

“我的帽子还真多,”他噗呲笑出声来:“我怎么也要当得起这个卑鄙、下流二字。”说着又低下头来。

“让你当,”我跺他一脚,乘他松嘴的时候,张嘴迎了上去,他眼睛一亮,狠狠的在我嘴上吻着,我趁机在他嘴上咬了一口。

“你这个女人,心真狠。”书生低低的惨呼,和我的目光在空中相遇,又是一阵雷电交汇,这个女人,连这种事也那么好强。

“逞能的男人很傻,”我看着他嘴角流出的血,痛快吗只是血有点多,是不是自己下嘴太狠了。

他笑了一下,像是看出我心里的不忍,得寸进尺的又想靠过来。

“再来,让你做太监。”我狠狠的一笑,拿出了藏着的一把小刀。

“不带那么急的,”书生退后一步,吸了口气。

“算你识相,”我看他一眼:“冤有头,债有主,没想到我害了他们,他们也害了我。”

“妙妙,”书生看着那细腻而精致的小脸,不由的有点心疼,下毒的事情,一时间似乎所有很简单的事情,现在看来都不是那么回事了,妙妙的一句话,更让自己有了心惊肉跳的感觉。

我那时并不知道,那个老头,根本不是骗子,他是江湖最有名的妙手神医古天一,救人一年难得三次,从不出谷,这次可说是为我破例了。“东胡,”书生眼神一动,我点了点头:“妙妙,喝口莲子汤吧?先补一下。”

“吃什么补什么?”我看他一眼:“我可不想长成一头猪。”

“妙妙,”书生轻叹一声:“我宁愿你是只猪,我就把你供起来了?”

“拉倒吧?”我气极反笑:“我还是当人吧?猪长胖了,可逃不了宰割的命运。”

“说谁被宰割呢?”乌兰珠果然走了过来,她穿着家常衣服,松松挽就的飞燕髻,几乎没带什么配饰,虽然容貌变普通了一些,却是清新自然。

自从书生来了以后,素锦不主动招惹我了,乌兰珠却因为恢复容貌的原因,和我走的很近。

“当然是我了,”我笑着看着她:“我是说我长胖了,就像一头猪,”

“是猪,”乌兰珠噗呲笑了起来:“也是一头迷你猪。”

这个比喻倒挺新颖,都穿越回现代了,我不由笑了:“乌兰珠你真有才,连起个名字也那么好听。”

“你要喜欢,”乌兰珠戏睨的看着我,嘴角微微翘起:“我就送你。”

“我还是免了,总之带猪还是不大好听,”我嘿嘿笑了一下,就见书生带着那种似笑非笑的笑容飘了出来。“莎巴合姐姐呢?怎么没见她来?”我握了一下拳头,狠狠的看他一眼。“她呀,”前面的乌兰珠没注意到我后面的官司:“多日前离开这里,到现在还没回来。”

“哦,”我笑了一下,心中确是暗暗的失望。“哦,乌兰珠,莎巴合来了,让我叫你。”毕里登的声音在门外响了起来。

“说曹操,曹操到,”乌兰珠脸色一亮,高兴的转身:“你们聊,我先走了。”

第十五章?????假凰真凤

“好滴,姐姐慢走,以后再来!”我挥了一下爪子。“你当自己家,”书生慵懒的躺在椅子上面,手支着下颌,静静的看着我:“倒很客气。”

“等着,”我趁机走了出去:“等我忙完,再回来揍你!”

“好,”听着她肆无忌惮的话话,书生一抹邪魅的笑容又溢上嘴角。

我悄悄走到莎巴合的后门边,藏在旁边的一个灌丛里。

“姐姐,你来了,最近还好吧?有没有长胖,嘻嘻”乌兰珠闯进屋里从后面高兴的抱起莎巴合。

莎巴合已经换上了一身淡淡的汉人蓝色衣裙,更显得身材,玲珑有致,虽然黑了瘦了点,看起来心情颇好。

“科尔沁的姑娘过不惯奢侈的生活,妹妹…”莎巴合转过头来泛起一缕浅笑,看着她的脸愣住了。

“姐姐,是不是认不出我了?”淡淡的烛光下,衬着乌兰珠温柔的笑容:“我戴上了面具。”

说完嘻嘻一笑,挽住了莎巴合的手腕:“怎么样?姐姐,好看吗?”“丝毫不亚于二八佳人,看妹妹这身打扮,真正是冰肌雪肤、丽质天成。”莎巴合轻撇唇角,揶揄不停。

“只要不吓人就好,”乌兰珠眼红了一下,毫不避讳的伸手摸起了脸:“我已经没有了要求。”

“妹妹,”莎巴合心疼的看着她:“都是姐姐当初连累了你。”当时敌人的刀子差点捅了自己,是乌兰珠替自己挡了一刀。

“那是我的命,我从来没有怨过姐姐,”乌兰珠轻轻笑了:“都过去了,我不是挺好吗?”说着撩起长发,故意又高兴的转了一圈,一任裙摆飞扬。

“嘻,苦尽甘来,”莎巴合唇角也漾着笑意:“很久没见你这么高兴了?”

“哈…”乌兰珠扭头,调皮的皱起鼻子。

“妹妹精神焕发,不光是容貌的问题吧?是不是有了心上人了?”莎巴合也高兴的笑道。“你听他们嚼舌跟,”乌兰珠羞涩的低下头,一脸欢喜。

“嚼舌跟?”莎巴合迟疑了一下,还是问出了口“你不会喜欢上阿妙吧?”

“啊,”乌兰珠冲莎巴合一乐,顽皮的皱着眉头:“您怎么知道?”“你还能瞒过我?”莎巴合敛了敛眉,轻轻叹了口气,看着她高兴的劲,又不想打击她,只好尴尬的笑着。

她怎么也没想到乌兰珠会喜欢他,以前不是最讨厌这个娘娘腔吗。

“对了,你不能喜欢他,他上次服用了大蒙的圣药。”沙巴合突然想起了什么?“你给他服用了圣药,姐姐!”乌兰珠惊讶的看着她:“您怎么那么狠心,把那种东西用到了阿妙的身上。”

她紧紧的咬着牙,看着她,那种毒物,莎巴合怎么会轻易用到阿妙身上:“为什么?”

“妹妹,你别生气,我也不想,只是觉得这个人没有表面那么简单,很难掌控,所以就给他吃了,谁知道…”莎巴合叹了口气:“谁知道你会喜欢他,我怕他是个祸害。”

“他不是,不是。。。。”乌兰珠心中一凉,眼圈红了起来。

莎巴合皱了一下眉:“他就是不简单,你看你脸上的面具,本该是太阳门的宝物,天下至宝-薄蚕衣,他怎么会有?而且还轻易给了你。””

“他本来就不该给我,”乌兰珠眼泪落了下来:“我落了宝物,您还怀疑他?他要是怕怀疑,怎么会给我,他不是那些俗人,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瑶,姐姐,为什么我们不能做到?”

“好了,好了。。。是姐姐目光短浅,”莎巴合搂住了乌兰珠:“别哭了,我只是担心你,这种毒,姐姐也没有解药,听说只有无双连理玉能解。”

“连理玉,”乌兰珠心中一惊:“那也只是传说,姐姐这不给没说的一样吗?”

“不一样,”阿珠从门外走了进来:“真有这种玉,也有这解药,我们可以打着大蒙的名义,征战草原,在幹难河源头举行选汗大会,推举真正的英雄,既可以一统大蒙,又可以寻找解药!”|

“哦,”莎巴合看了她一眼:“怎么着也是当年博尔忽的女儿,还算你有眼光!”

“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这点汉人的大道理我懂,”阿珠白了她一眼:“我还没浅薄到那种地步,你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你,不过大仇未报之前,我还是不会和你为敌的。”

“还算你识大体,”莎巴合淡淡道:“当初真没救错你。”

“救我,你怎么不说利用?”阿珠嘴角勾起一抹嘲讽之笑,不屑道:“我才不会和你一样,古有貂蝉西施,他们都是女子,也能为国尽忠,何况是我。各路英雄齐聚大蒙,何愁找不到无双连理玉。”

“阿珠,你长大了,”乌兰珠走上前紧紧的握住了阿珠的手:“懂事好多。”

“我也是听阿妙说的,”阿珠的眼里有了一种迷惑:“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告诉我,虽然我也讨厌他。”

这就是所谓的桃花劫吗?乌兰珠沉默不语,眸底更添了一抹怅然,老天为什么又这样待他?

这个人还真是不一样,无声无息中帮了那么多人,莎巴合愣了一下,他是不是没有心机,只是墙角的长藤青曼,只是为了生存,太阳在哪,它就枝叶朝哪,风过了,才有叶片摇动。

“乌兰珠,”她露出迷茫的神色:“我是不是做错了,不该这样对他。”

“是,”乌兰珠静静的看她一眼:“他没做错什么?他唯一的缺点,”她咬了咬自己的嘴唇:“就是太多情,对谁都伸出帮助之手。”

“那就没做错,”莎巴合松了口气:“太滥情,这样的男人也不好,妹妹别理他了。”

“姐姐,”乌兰珠嘟了一下自己的小嘴,轻轻叹道:“我配不起,只想让他好好活着。”

“不会吧?她不会对我真的有感情吧?”我回到了书生的房里,这样的事情还真是匪夷所思。

“真凤假凰,她们的口味真重。”书生依旧闲淡优雅,给自己斟着茶水。

“既然这儿没有解药,那我走了。”我看着书生,笑语盈盈。

你小子,是不是作完了?我说怎么跑到这里,害我激动了一回,原来是朝朝中大臣来的,听说前几天几个辅政大臣的家里鸡犬不宁,当家的主母来潇湘苑闹了几次,渐渐的趋于平静,生意倒是比以前更加火了。

“等等,我和你一起,”书生笑了一下。

“别,我看他一眼,还有人等我,你还是自己吧?”我凑近案桌,看了他一眼:“我知道你这次不是为了我,虽然我碰见了你。”

“妙妙,”他淡淡的笑了下:“你看出来了。”

“对,”我抬头看着他,那一双幽深的双眸,让我看不清:“好歹我聪明了几分,要不然还以为你来找我?

“妙妙,你那么一说,说的我怪不好意思。”书生突然像呛着了一下,咳嗽了一声。

“也是,理亏了吧?”我刚想找他后账,好歹我是宋朝的公主,也不能让他把我父王的王朝搅弄风云。

“阿妙,”小红闯了进来:“素锦姐姐…”她憋了一口气,眼里含着泪花:“素锦姐姐死了。”

我有些激动的冲了出去,怎么会这样,她不是一直好好的,怎么会出了这种事情?

第十六章?? 各怀心思

“这是什么事情?我的儿,你怎么舍得扔下妈妈,独自一人就走了。”老鸨不知道是真伤心还是假伤心的抱着素锦大哭了起来。

“给我搜,看看还有什么可疑之人?”办案的捕头走了过来。

“你们,不会和杀人凶手有关吧?”一个衙役指着院里看热闹的嫖客问道。

“不清楚,不清楚…”院里的嫖客一个个赶紧摆手,吓得一哄而散。

“你是不是与凶手有瓜葛,”捕头指着刚刚来到的莎巴合说道。

“官爷,她怎么会…”乌兰珠迎了上来,悄悄的塞了两块银子:“官爷,我们虽然出身不好,但都是良家姐妹,怎么会害人?”

“好,封锁杀人现场,其他人等不得干预,待我秉明大人之后再做处理。”捕头不慌不忙的把银子装进口袋。

“是”老鸨慌忙说着,一边又塞了捕头不少银子:“孝敬老爷,请众位喝口茶。”

“还算你有眼色”,捕头垫了垫:“兄弟散了吧,好好休息一下。”说完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死样!”书生翘着兰花指,抹红穿绿的走了过来:“哎哟,妈妈,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早上一起来,就发现素锦死在院中。”老鸨心有余悸的拍着胸口,又想哭起来:“吓死我了,我怎么会那么惨?会碰到这样这样的事情,我的摇钱树呀”

我注视着素锦依旧清雅秀丽的面容,突然想到了什么:“怎么没见锦绣?”其他人也都想了起来,俩人关系那么好,锦绣不来,不对劲,有点蹊跷呀!

“小红,你快去锦绣房中看看,怎么回事”老鸨也反应过来。

过了一会,小红匆匆跑来:“锦绣姑娘也失踪了。”

啊,她不会是杀人凶手吧?众人七嘴八舌的说着,想到俩人的关系,简直是亲生姐妹,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莺儿知道错了,”莺儿哭的梨花带雨,本来就不显得成熟的脸,也因为泪水的侵洗,露出更加稚嫩的面容。

正在小口抿酒的王坚,突然放下酒杯。

锦绣走了过来:“起来,没有人想置你死地。”

莺儿感激的看着她:“姐姐,”

锦绣笑了笑,拍了一下她的肩:“你为什么要害死素锦?”

莺儿吓了一跳,脸色苍白:“姐姐你知道了。”

“对,我们早知道你是辽国的人,只是没想到你会杀人?”王坚说道,咽了一下喉中的酒,刚才觉得有点辣,怎么这会轻柔起来。

“是,我是辽国人,”莺儿突然平静起来,不再哭泣:“我是哪国人,还犯法吗?”说着唇角一弯,王坚飞快的扑了过去:“啊哟,咬了我的手。”

“王坚,你最近开始怜香惜玉了。”元昊无声无息的走了过来,在莺儿身上一点,伴随着一声惨呼,莺儿倒了下去。

“我还打算招点她的供。”王坚笑了笑,赶紧站了起来。

锦绣看了一下,无声无息的把莺儿拖了出去。

“你什么时候变幼稚了,还招供,你什么见过从娃娃起就做间谍的招供?”那人轻轻一笑,淡淡的瞥了他一眼。

“主子,”王坚打了个寒颤:“我改…我改,不成吗?”元昊的脚已经踢了过去:“再犯错误,踢死你。”

“不知道是谁的手段,看来我们已经引起了怀疑,这一着太厉害太毒了,我们的人得撤。”莎巴合和乌兰珠走进自己的房间,赶紧关上门。

“都得走吗?我们好不容易才积攒了一些东西和人气。”乌兰珠有点不知所措。

“该扔的就扔,事到如今只有快点转移。”莎巴合心情烦躁的说着,好不容易有了安稳的地方,这下子又要重新开始了。

“我知道是谁?”书生看着我,脸色沉了下来:“只是没想到他会先一步动手,看来我小瞧他了。”

“你?”我看了他一眼:“素锦姐姐不是你害死的吧?”

“你这什么眼光,”书生也不生气:“你让我气得吐血。”

“我就是逗你一逗,”我嘿嘿一笑:“谁让你老是神神秘秘。”

“妙妙,”书生扬起唇角:“你能不能别那么可爱?”

“你能不能别老那么腻歪,”我堵住他要说出的话:“想说什么再咽回去,我要看看你所谓的嫌疑人去。”

“你猜到了,”

“对,”那我们一起过去。

半个小时我们趴在了刘琦的后花园里面。

刘琦情绪很好的拔出墙上的一把剑,走出房门,正在院里舞了起来。

他身侧的一个灰衣男子很认真的在旁边观看:“我说老大,您的剑法怎么又进步了。”

“你拍马屁的功夫也比以前进步了,”刘琦收起了剑:“叫大人,不许再叫老大。说了多少次,你怎么就改不了”

“是,大人,我还真没想到,那次害死的商贾当中竟然有一个小妞逃了出去。”黑衣男子嘿嘿一笑:“还是大人眼尖,一眼认出了她。”

“多少年了,她都长成水灵灵的大姑娘了,”刘琦嘿嘿一笑:“要不是他娘的,你那次在她额头留下记号,我还真认不出。”

“当年属下不懂事,”黑衣人尴尬的笑笑:“要不然也不会留出祸害。”

“留下也好,多好的一个理由,”刘琦想起了那个美艳绝伦的女人,他的手里还握着他结党营私的证据,否则,他早就一锅把妓院端了。

”不过,有一个小厮有点面熟,”他歪着头想了一下,一个倾国绝伦的女人出现在脑海里:“对,那双迷迷蒙蒙的双眼,有点像死去的王后。”

他突然有点难受,像想到了什么,发出了感慨:“他奶奶的,好花都被猪拱了。”

黑衣人愣了一下,大人突然冒出这句,难道知道自己去见潇湘苑的姑娘,连忙唯唯诺诺的低下头:“大人!”

“哦,是不是失态”刘琦蹭了一下鼻子,怎么感觉有点酸,又想起了往事,那年扬州下了一场罕见的大雪,自己好多天饿着肚子,有一次抢夺小狗吃剩的饭菜,被几条狗追杀,咬伤在一家大户人家的窗下,听说是王后从那儿路过,动了恻隐之心,命人把自己救了过来,并赠了一些银两,等他后来衣锦还乡找到王后之时,她已经香消玉损。

他忘不了一撇之下的惊魂,他从来没见过那么美丽的女子,峨眉淡扫,凤眼樱唇,特别是那温柔的笑容,他再也忘不了。

他向上努力攀折权利的顶峰,只为了可以和她拉短见面的距离,万米,千米,十丈…如今他当了当朝的宰相,显贵无比,什么样的美女都见过,但是脑海中出现的依旧是王后那温柔的笑容,剪不断,理还乱,王后的逝去,更让心中爆发着一种复仇的欲望。

“你听出了什么?”我看着书生,离得太远,还真听不到他们说的是什么?

“没,”书生摇摇头,素锦和他有仇,可是刘琦忽冷忽笑的面容,又不像对一个死去的人所发。

第十七章? 成肉夹馍了

“要不你听听去?”他撇了我一眼。

“你怎么不去听?”我推了一下他:“我又不会武功,万一被捉到就不好了。”我那不怎么纯良的心思,在他的小心眼里一闪而过。

他扬起唇角,勾起一抹无比魅惑的笑容:“好,我和你一起。”

“要捉捉一对,”我轻轻探出头,嘿嘿一笑,从身边折下一些低垂的柳条,编成一个柳帽,往书生的头上一带:“要逮逮一双,好,就这样,万一有人来,你就往树叶密集的地方藏起来。”说着,又往自己身上放了好多枝条,慢慢往前爬去。

书生深深的看向我,脸上阴晴不定,愣了一会终于笑出声来:“妙妙,你是在做什么?”

我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小点声,你准备招狼来呀?”

“那岂不是更有趣?我们倒做一对亡命鸳鸯。”书生拉住了我的脚。

“呸,谁给你做?”我蹬了一下腿,这小子又干什么?

“那你告诉我?”书生美艳的脸庞霎时出现在我旁边,眸中光芒闪动:“没有你我怎么做?”

“这是什么时候?”我看着他离着我越来越近的脸,又不是倾国倾城,想诱惑我:“你想找死呀?”

“现在还不想,”他突然迟疑了一下:“等想了,也是和妙妙在一起。”

拍马屁的本领挺高,我愣了一下,突然放弃了前进的勇气,总不能把他也连累了:“好,那我们撤。”

我走到了墙边,准备采取第二个办法,挽起了袖子,准备爬墙。

“妙妙,”他突然偎了上来,手指轻轻抚上我的脸颊:“逞能的女人最美丽!”

“去,”我推了他一下,弯下腰来:“你先上,回头再来拉我。”

他愣愣的看了我好久,唇角轻轻上扬,突然伸手轻轻一揽,感觉腾云驾雾一般,我直接飘了起来。

“你这小子,不是不会武功吗?”他刚放下我,我一个拳头便拍了过去:“那你刚才进来,怎么不说,竟然让我爬墙头?”

他退后一步,嘿嘿的笑了:“见你几次,就有几次稀奇的事情发生,我期待着妙妙的惊喜。”

“惊喜个屁!你家爬地爬墙头惊喜,那可是生命相关!”我白了他一眼,这个书生,从头到脚坏到底了,连我那么聪明都被他涮了。

算了,看他帮我的面子上,先放他一回:“我有个想法。”

他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那鲜活的眼眸,流转如春,心中一动:“你说,”

“素锦待我不错,我要替她报仇!”我进了书生的屋子,拿起茶壶直接对嘴咕咕喝了几口,咧嘴一笑,想到有人喝我的剩茶,心里怎么不高兴?“好,你愿意我就帮你?”书生学着我的样子,拿起茶壶也咕咕的喝了几口,然后笑了,笑的神秘而莫测。

我愣了一下,感觉自己又被涮了。

初春的绿野山庄内,住进了一批特殊的客人,客人身份尊贵,竟然是当朝太子赵晙,按理说刘琦在外面的山庄祝寿,皇上下个旨意,就已经是天大的荣赐了,虽也没想到太子会来。

太子占了一座独院,和他一起过来的还有一位尊客,住在春风小榭里,那人举止神秘,不让任何人接近,看起来有些特别。

刘琦陪着太子和那位神秘客人一直喝到三更才睡,夜寂静,人无声。

白日的丝竹管弦已经停止,绿野山庄恢复了安静,灯火也一盏盏灭去。

一弯月牙浮在行云顶端,冷冷的如淡淡流水。

“唰,”

一道黑影飘过偏堂、飘过小楼,砰的飘入太子的内室。

“妈的,一不小心碰了头了,”我摸着碰疼的额头,示意搀着我飞的那位可以往旁边挪一挪,挤得我真是疼。

“是不是故意的?”我踢了他一脚。

“疼,”他像杀猪一样叫了起来。

“救命,救命呀!”内室里面的女人听见声音也叫了起来。

我拽着书生的衣袖,示意赶紧离开。

“谁?”太子低喝一声,毫无半夜惊醒的慌张。

一把长剑,眨眼间抽出,刺向我的心口。

书生的应变也是灵敏,忽的一个倒翻,也拿出一把剑来,刺了过来。

“扯呼,”我紧张的闭上眼睛,示意赶紧撤退。

一个蓝影出现在门口,他抚了一下袖子,一把剑也从袖中掉出,

蓝影一个飞速,剑尖落在我的鼻端,怎么都是高手?我命休耶!我心中一紧,砰的一声,脸上的假面具也突然无声震落。

月光照上我的脸。

“阿妙,”蓝影惊呼一声。

太子也露出了疑惑之色,愣了一下。

书生弹身而起,赶紧带着我跑了,转眼间身影越上高房碧瓦,消失无踪。

看着身影散去,太子才转过头来,看着蓝衣服的男子:“抱歉,耶律大王,打扰到您了!”

蓝衣人淡淡的笑笑:“自己人,说什么打挠,叫我耶律就行,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太子何必客气。”

“那您叫我赵晙吧”太子爽朗的_笑:“以后我们宋辽联盟,可不就是正式的一家人。”

“对,”蓝衣人微微点头,还是淡淡的笑容,语气却有点霸气天生:“太晚了,我们先聊到这,早点休息。”

“好,那您早点休息,我就不打搅了。”太子浅浅一躬。

蓝衣人飘然而去。

一个身影出现在太子身后,眼色阴沉:“殿下,您不觉得耶律大王和刺客认识?看那模样好像还不是一般的熟悉。”

“刚才那一幕,你也看见了,我也是怀疑是不是他的人?不过,要是他故意派人刺我?好像并没有好处。”太子的脸色沉了下来,刚才的爽朗大气转眼消失无踪。

“您怀疑刺客是他派来?”身影迟疑的说道。

“还不好说,他总不能傻到当众承认和刺客相识,可能真是偶然遇到。”太子眼底的阴鸷之色散去,又恢复了潇洒的神气。

“那蓝衣人好厉害,”我喔了一声,推开了揽着我书生的手:“你也长点眼呀,害得我差点糟了毒手。”

书生嗅了嗅被我差点莂弯的手指,一副享受的模样,我瞪了他一眼,他才慢悠悠站直:“蒹葭苍苍,在水一方,青青子岑,悠悠我心。”

“悠你个头,”我呸了一声:“那个人什么身份,竟然和太子一起攻击我们,再晚了一步,我们只怕,就成肉加馍了。”

“肉加馍?”书生眼睛一亮:“妙妙,你说出的话总是那么动听。”

“你能不能别每次都那么丢人?”我无语呻吟。

“哦,”书生立马恢复了冷淡的神色:“我也觉得奇怪,这人什么来头?好大的身份。”

“你怎么知道身份好大?”我没好气的说着。

“没有身份的人哪有资格攻击我们。”书生一笑,这厮好大的口气。什么便宜都占。

第十八章??栽赃到底

“他好像喊了一声阿妙,不会认识我吧?”我说道,心里突然感觉有些空落落的:“我是想借机陷害刘琦,不是想连累别人,不会把他连累了吧?”

“你一定是听错了,再说黑夜也看不清楚。”书生笑道,半晌盯着我若有所思的面孔:“现在是不是特后悔替素锦报仇了?”

“没有,”我愣了一下:“我是觉得有些奇怪,我们是想栽赃,不是陷害,我只是看那个蓝衣服和我的一个朋友有点像,不像坏人,所以心中有些不忍。”

“你这人就是心太软,想得够多,容易出现神经错乱,我们还是把栽赃进行到底就行,其他都不是我们操心的事情了。”书生又露出冷淡无情的表情。

“你就是心狠,”我白了他一眼:“我不会上你当吧?总觉得你这人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不是人渣也是坏蛋!”

“妙妙,你骂人就一直那么损吗?”书生撇我一眼,似笑非笑:“打是亲,骂是爱,莫不是喜欢上了我?”

“喜欢你个大头鬼?”我咬牙切齿,这个坏蛋,顾左右而言他,总是一句话能把你忽悠到南墙上。

“我知道我长得迷人。”书生露出得意的神色:“那你也不能老惦记着?”

“我惦记着?”我怔了怔,眯眼看了看他,退后一步,有点恼了:“再说就一口咬死你,废话连篇?”

“妙妙…”书生望着我有些发怒的脸,示弱的捧着胸口:“能不能别那么伤害我,我的自尊心被践踏得、好疼!”

我没有闲心再说笑,考虑着这次不知道能不能嫁祸成功?我难得的严肃,秀眉松了又紧,紧了又松。

书生看着我这样子,又笑了:“妙妙,你又在折腾什么?”

“我在想,”我沉吟了一下:“这次努力有没有白费,刘琦会上我们的当吗?”

“哦,尽力就行,”书生的眼中透着些许幽深:“我们不能掌握别人的想法,但起码可以管好自己的行动。”

“说的还挺有道理,都让我佩服了,”我俏皮的一眨眼睛:“即便我听了,也猜不透你此刻想干什么”

“我要是想干什么都让你知道,那不就成了透明人了。”他顿时笑得魅惑无比:“和你呆在一起,我的觉悟是一天天增长哟。”

我瞬间郁卒了,果真是天理循环,报应不爽,自己还没说完,人家已经还击了:“哦,我也有那么大的魅力。”

他定定的凝视我半晌,微微撇了撇嘴:“你还不信,”

“信,才怪,”我嘟囔道,气韵顿时灰败的很。

“妙妙,你还真是个宝!”书生看我表情变了又变,有趣得很,突然大声笑出来:“我可以问你一件事吗?”

“什么事?”我微微愣了一下,秋后算账,自己是不是欠了他什么?

“你为何要替素锦报仇,”书生似笑非笑,眼睛里有几分复杂的情意:“不怕耽误你找药的时间?”

“怕,”我还以为问什么问题,宛然一笑:“但我更怕对不起自己的良心,凶手就在眼前,却没想着替她报仇?”

书生敛了敛眸,微微的叹了口气,温柔的凝视着我:“我见你第一次,你在杀人,再见你,你又在救人,妙妙,你真是个奇怪的矛盾合体。”

“人类本身就是个矛盾的动物,”我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意:“我只是在本着良心做事,大义面前时,我要去杀,小利面前我要去救。”

书生不再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我,良久,笑了,好似下定了决心:“好吧,那…跟我走。”

他带我走进里屋,动了一下暗壁,从里面弹出来一个小小的方盒:“看到了吗?这盒子里面装着刘琦不可见人的秘密,”说着,他打开了盒子。

我看了一下,里面是一张张信纸,我拿起…不由愣住了,手中的信纸飘然落地,脱口而出:“刘琦竟然勾结大辽,难道宋王不问吗?”

“你傻呀,这些能让宋王知道吗?”

他看了我一眼,低沉好听的嗓音更增添了一些魅惑:“不光不知道,估计还让手下给他们提供了很大的便利。”

“不会吧?”我心里像堵了什么,看来这个刘琦不是简单的杀害素锦那么简单了,还利用自己做丞相的权利,让官员一个个都为他卖国所用。

“事到如今你该明白了吧?”书生灼亮的黑眸瞥向我,似笑非笑:“他不是通敌那么简单。”

“当素锦求救于我,我知道素锦就是当年刘琦害死商贾的唯一后人,我就决定帮助她,这也是我来这儿的原因,本想掌握他通敌卖国的罪名,再对他绳之以法。”

“她怎么会求救你?”我最终问出了徘徊心中许久的疑问。

“执掌天下第一的大帮,手下有数一数二的好手,光凭这一点都有替素锦报仇的实力。”书生笑了一下。

我吃了一惊,早就怀疑书生不是普通人,却没想到有那么高的地位。

“怎么样?吃惊了?”书生又露出了似笑非笑的面容。

“我是不是打草惊蛇了,他现在的地位,需要动他,也需要一定的谋划。”我不禁生出许多感慨来,身边呆着这样一个高手,自己就没看出来。

“那当然,所以我才故意出声,引得太子追杀,实际是为了吸引另外一个人的出现。”书生扬起了唇角,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误导妙妙,如他那样的人,又怎么会拼命的表白自己,引得别人入网是因为她对那个蓝衣人的心思吗?

“另外,你说蓝衣人。”我心中的好奇终于引了出来:“你怀疑他是?”

“对,他就是大辽国君耶律贤。”书生皱起了眉头:“虽是野蛮出身,可是自幼受教于江南名士,连兵法谋略,也同样闻名。”

“他不是没来吗?”我想起了我狼狈的逃亲,眉头不由微蹙:“听说只是一个亲王。”

“妙妙,”书生一笑,亲昵的捏了捏我柔嫩的耳垂:“这样的流言你也信,”

这厮真会占便宜,大义面前,自没有时间理他,我脸红了一下,端正了一下自己平静的心绪。

我一个堂堂的大宋公主,还能灭不掉刘琦这个卖国贼人,怪只怪这个刘琦太阴险,既然知道了他是卖国的败类,便不能看着他在宋国再作乱下去。

“你既然知道了他们在一起,是不是想好了办法。”我拿着那几张薄薄的小纸,看着书生。

书生撇一眼其中的纸张,仔细从里面扯出了其中的一张,你没看出这张有点什么?

我愣了一下,不都是一样的字迹,一样的信纸吗?

书生冷冷的笑了一下,他真正让她看的,也就是这一张而已,他拿起蜡烛,在上面熏了一下,一行行不一样的字出现在背面。

熙宁元年对西夏的征讨,熙宁五年对大蒙战事,熙宁七年对大金的渗入…这个刘琦还不是一般的卖国。

第十九章??步步为营

我眉头蹙得更紧,现在看来,这个刘琦从那时就开始谋划了,再看下一行,是刘琦身为宰相期间,做出的承诺,每年送给辽国和大蒙的钱财,就占了国家的百分之六十,六十这是什么概念,再加上一定的财政支出,北宋现在就是一个空壳子,百分之百的掏空,还欠着一部分钱财。

怪不得大辽要和亲,这是为自己以后拿钱找到更方便的借口。

熙宁三年大辽进犯,朝廷曾先后三次派兵迎敌,辽人利用他们严酷的地形,很是折损了一些朝廷的大将,这些大将在那次战役中有的被撤职降黜。

就是在那次被黜的人多,有了闲职,刘琦才显露了他的才华,更因为对议和做出的贡献,慢慢升职到了丞相。

这一串的联系,如五雷轰顶,原来父王一直在让人家牵着鼻子走,而且还是他最得力的丞相,声声联盟的大辽。

我身体摇晃了一下,勉强不让自己倒下去,狠狠的攥紧了书信。

“妙妙,你没事吧?”书生赶紧扶住我,不由得有些担心:“是不是觉得不舒服?”

我微微蹙了蹙眉头,脸色有点苍白:”喔,我没事,只是刚才想到了一些事……”

书生瞟向我紧握的手,心里更有几分不忍:“妙妙,你再抓下去,证据就毁了。”

我赶紧放开,有几分自责:“不好意思,差点坏了大事,”说着看了他一眼:“交给我吧?我会想办法送到宋王的手里。”

书生看了我一眼,有点怜惜的说道:“妙妙,你能行?”

“把能字去掉,”我敛下心神,当务之急尽快见到父王才是大事,少一个人知道,多一份安全,如今我是谁都不能相信。

“这样不行,光有书信,还少证据。”他看着我铁青的脸,走到门前,看着突然出现的灰衣人:“你派人追回这次押送的所有粮草,把主要的相关人等先关押起来,等着取证。”

“是!”灰衣人一抱拳,转眼消失不见。

既然说明了身份,他的人也就从暗处转到了明处,我看着书生:“哦,我要走了,”

“妙妙,”他突然喊住了我,满是关心的眼神:“别担心,再不济,还有哥哥替你顶着。”

我笑了一下,脸色比哭还难看:“谢谢,那我去了。”眼里有热热的东西好像流出。

“好,你要小心,”他悠然一笑,扔给我一块手帕。

我知道那是故意使坏的用具,连忙接了过来,走过跨院,看了一眼经常胡天海地的龟奴,把那块手帕一挥,他也没想到我会对他下手,直接软绵绵的倒了下去。

我连忙把他快速拖回房里,关上房门,换上了他的衣服。

“我说江兄,怎么样,哦,这样呀,你让我出去一趟,好好…”因为和他混的比较熟,便故意找着借口,让别人听到,走了出去。

走到门旁,还有点忐忑,也怕其他人看出什么?还好,莎巴合那些人早就不在,没有了他们的挡路,我顺利的跑了出去。

第一次经历这么重大的事情,比上次火烧大蒙可是紧张多了,我在明,他们在暗,凡是出了一点差错,都有可能会牵连到整个国家,万一再牵扯到大宋的百姓,我是十个脑袋也不够赔的?

一国之中在于君,一君之重在与民,百姓的钱财和粮食都没了,一个国家也等于灭亡了。

到那个时候,不要说饱受其它国家侵略,就是这儿也会遍野哀鸿,连带扬州,甚至更广阔的地方,都要遭殃。

我握着手指,身体一阵阵发麻,却没有时间去害怕,要了一辆马车,直奔王宫而去。

“你去给他说,我就不去了。”太子沉吟了一下,有点不能相信刘琦的诚意,毕竟昨天晚上在他的府邸才发生了那样的事情,是故意为之,还是脚踏两只船,想除掉自己,另拥其他皇子,这个都不好说。

刘琦的嘴角忍不住一动,心里有点愤愤:太子的架子太大,不错,自己是掺了私心,想利用他,可是得到的好处和自己半点关系没有,自己现在可是为他卖力,就差没把老命搭上,他还那么惺惺作态。

“听说皇上改变主意了,不准备把公主嫁给大辽了。”刘琦真的有点急了,老的老谋深算,小的也装狐狸。

“哦,父王也真是,主意是一出又一出,让我们泱泱大国颜面何存?耶律怎么说?”太子看着手里的茶杯,慢慢的饮了一口。

“耶律还没听说,所以我才想来找您询问对策。”刘琦勉强笑道。

“我知道了,这件事情如果不敲定,辽国对我们的支持也就事倍功半。”太子终于沉不住气,站了起来。

俩人赶到了春风小榭,耶律竟然不在。

“一到关键时刻,就见不到影子。”刘琦急的直搓手。

太子瞅了他一眼,刘琦这才发觉了自己的失态,连忙对耶律的随从说道:“麻烦耶律公子来了,通知我们一声,我们有急事找他?”

“好,”那个年级大的侍卫点了点头。

太子急急的推门而出:“刘大人,时辰不早,要不我们也先去见见父王。”

刘琦再也装不下去,赶紧跑到太子的身边,慌慌张张的出了门,刘府的车马与太子的车马与护卫也早已停在门外。

我突然在人群中看到耶律的影子,赶紧让马车停了下来,掀开车帘:“大哥!”

“你上哪儿去了?我还一直在找你呢?”耶律展颜一笑,迎了上来。

“我没事,这不在吗?”我笑了一下,心里想着还有重要的事情:“你在哪住?我忙完去找你?”

“好,”耶律点点头,含笑道,:“前面的龙门客栈。”

“哟,大哥还挺有钱,那个客栈可是专们给贵人用的。”我俏皮的笑着,然后飞快的上了车:“等着我,大哥。”

耶律挥了挥手:“好,路上慢一点。”

我点了点头,吩咐马车继续向前。

终于到了王宫门前。

我瞧着守门的大将军,竟然那么熟悉,一看是元昊,他不是打败大蒙,立了战功,怎么看起了大门。

我笑着看他,他看了我一眼也笑了起来:“妙妙,我在这等你呢?你终于愿意回来了。”

“我什么时候不愿意了?”我想起了身上的毒,鼻子一酸,早知道出去经历那么多,我就不跑出去了,也不想着穿越了,好歹还能快活一段时间。“怎么了?不会哭鼻子了吧?”元昊伸出手来,宠溺的揉着我的头发:“你这次回来,不怕被抢亲了?”

“怕,”我鼻子一酸低下头来:“可现在我更怕外面,担心莫名其妙是被人害死。”

“害死?”他叫了起来:“妙妙,你不会有事瞒着我吧?”

“怎么会只是见到你有点激动,”我抬起头来,揉了一下眼角:“应该不会和亲了。”

第二十章 好好的腻烂

“你怎么知道?”元昊用惊讶的目光看着我。“现在还不方便,等有时间我再告诉你。”我含含糊糊的说道。“哟,今天真是稀奇,堂堂大将军也看起大门来了。”太子和刘琦走了过来,太子亲热的拍了一下元昊的肩膀,刘琦礼貌性的点了一下头,二人都没有做好停下来的准备。

太子犀利的眼神扫了一下我,猛的一转身:“这位?”,

“我手下的一个侍从,怕生,没见过世面。”元昊连忙挡在我的面前,眉眼一动,笑嘻嘻的说道。

“哦,”太子眼睛一亮,似有所悟:“那就不打搅了。”

“没想到元昊将军还好这口。”刘琦暧昧的笑了,眨了一下眼,俩人急匆匆的走了过去。

“咳…咳咳”我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看来古代就流行男风呀,民风还真彪悍呀,惊得我一个趔趄。“没事吧?”元昊关心的看着我,一边拍着我的背。

“没事,”我抹了一下眼角笑出的泪:“差点把我憋成内伤。”

“你这丫头,还是那么调皮。”元昊轻柔的为我撩去额前的流海,笑了笑。

“坏了,”我叫了一声跳了起来:“我还有重要的事情,父王在哪里?我要见他。”

“你这丫头一惊一乍的,”元昊拿出一个手帕,帮我抹去脸上的东西:“陛下还在朝堂议事,等他回来我就通知你。”

“不行,”我有点紧张的看着他:“怎么办?万一发什么事情岂不太晚?”

“到底发生了什么?”元昊的脸色严肃起来。

“关系到国家的大事!”我瞄了他一下,很是认真。

我看了一眼周围,门口会不会就有太子和刘琦的人,都不好说:“我们找个僻静的地方,再告诉你?”

“好,”元昊挥了一下手,吩咐手下人看着,他拉着我一起走到一个僻静的地方停了下来:“说吧?妙妙。”

“刘琦是个卖国贼子,他和辽国一直勾结在一起。”我赶紧说道。

“他可是宋国宰相,”元昊很是惊讶的看着我:“妙妙,你没有搞错吧?”

“我有证据,”我拿出了怀中的盒子,递了过去。

元昊看了着书信,脸色慢慢沉了下来:“哦,没想到真有这样的事情。”

“那我们赶紧告诉父王吧?”我拔腿就想跑。

“等一等,”他拉了我一把:“妙妙,这件事情我们还是小心谨慎,不要让其他人知道,毕竟有可能引起其他的问题,万一他的同谋太多,给社会造成的危害多大,我们不能打草惊蛇!”

“好,”我慎重的点了一下头:“我也是这样想,要不,我们马上去见父王。”

“好,”

我头晕了一下,身子一歪倒了下去。

“妙妙…妙妙!”耳边听到元昊担心的喊声。

我醒来以后,发现自己躺在了自己的闺房里,兰儿竟然站在我跟前。

“兰儿,”我动了一下手指。

“公主,您怎么了?兰儿担心死了。”兰儿抹着眼泪看着我。“我怎么了?你怎么也在这里。”我抚了一下额头。

“是元昊将军送您过来的,说您突然晕倒了。”兰儿满脸泪痕的看着我:“上次元昊将军救我出来以后,就一直没见您,只好在这儿等您回来。”

“傻兰儿,我没事。”还真是个忠诚的丫头,我心里想着,一边握着兰儿的手,用指尖轻轻逝去她脸上的泪珠:“不哭。”

“嗯…”兰儿喜极而泣的擦去脸上的泪痕。

我怎么了?怎么会突然晕倒,难道是头一次承担那么重要的事情,太激动,还是身上的毒提前发作了!

“太医来过了,”兰儿看出我的疑惑:“他们也看不出什么?只说公主的身体太虚弱了。”

“哦,”我点了点头,毒性还不是一般的厉害,连太医也看不出来。

“元昊将军走时没说什么?”我有点焦急,自己进来可是有着重要的使命。

“他说让公主放心,他会把一切事情帮您办妥当的,让您把身体养好。”兰儿看着我,担心的说道:“您就别操心了,交给将军,还有什么办不成的事情!”

“哦,”我能放心吗?那么大的事情,我自己没亲自看着,勉强支撑了一下自己的手臂,想坐起来,可是一点使不上力来:“好吧,那我就好好休息,等你见到元昊,把他给我叫过来!”

“谁休息呢?”王后丽华慢悠悠的走了过来,穿着华美的服饰,脸上化了精致的妆容,猛一看上去,仍是倾国倾城,仔细一看,眼角已悄然爬上些许的细纹:“还真是娇滴滴的公主,见了本宫也不下跪。”

“王后娘娘,我家公主病了。”兰儿赶紧跪下说道。

“放肆,有你奴才插话的份。”王后厉声叱道。

我摇摇摆摆的想起来,又倒了下去。

“算了,你这娇弱的样子。。。”王后阴冷的笑了一下,直接想说丢人,突然想起还有个重要的事情,话到嘴边改了口:“还是免了。”

“谢…娘娘。”我停顿了一下,那个母后我是说不出口。

“还是公主娇贵,我是当不起你的母后?”王后没好气的瞪了我一眼:“明天本宫有个私宴,有人点名让你参加。”

谁能让我参加,我才刚回宫,猫哭耗子假慈悲!我没好气的看她一眼,一定是这个女人故意。

“公主的身体,”兰儿小声的说了一句。

“掌嘴,”王后身边的麽麽可得了势了。

啪,劈手给了兰儿一个耳光,打得她唇角流血:“麽麽疼你,这一个耳光教会你怎么和主子说话。”

“你这个狗奴才,”在我眼前就敢打人,我可受不了,直接就想下床找她拼命。

“哎哟,您还是免免吧?我可不敢当,回头别人又说我欺主。”麽麽冷冷的笑道。

“那么多废话。”王后瞪了她一下,麽麽悻悻的甩甩手,跟着王后走了。

“兰儿,”

兰儿赶紧站起来,揉了一下腿,一瘸一拐的走到我的床边:“我没事,公主您别生气。”

我摸着兰儿的小脸:“瞧瞧,小脸都肿了,他妈的,真以为老子是病猫,好欺负了?”

“公主,”兰儿的小嘴一撇,笑了一下,僵硬的抽了抽嘴角:“公主说的话好奇怪,”

“还笑?”我心疼的看了一下她的小脸:“疼吧?等着我以后为你报仇,整死他妈的。”

我这几句话说的无力,兰儿又忍不住想笑起来,看来这个骂人也得要气势。

我让兰儿煮两个鸡蛋,用来乎脸:“慢慢的肿就可以消下去,保证影响不了你的花容月貌。”

“公主,都病成这样,还开玩笑。”兰儿娇嗔的看我一眼。

“有什么营养的都给我端来,”我朝着兰儿说道:“我要赶紧恢复体力,好把那两个坏女人踩在脚下,好好的腻烂、兮扁之。”

第二十一章? 有点随便

好,”她小心的看了一下外面,把门关好:“好好的腻烂、踩扁之。”“公主,宫里的耳目可是众多,您这刚回来,就有人告诉她了。”兰儿叹了一口气。

“她是太子的生母,又是皇后,当然有很多狗仗人势的东西,”我冷冷的笑了一下:“这个世界从来就是这样的人最多。”

“那我们怎么办?明天去吗?”兰儿看着我,迟疑地问道。

“去,怎么不去,我看她还能玩出什么花样?”我狠狠的咬着牙:“它就是龙潭虎穴我也要闯上一闯。”

“公主,”兰儿摸了一下还没消下去的脸,想起王后的狠毒,不禁吓得心噗呲噗呲跳了起来:“别,公主,您千万别和她硬拼,您斗不过她!”

“斗不过也要斗,她就是只狐狸,我也要拽着她的尾巴绕一圈,”我没好气的说着。

“公主,我知道,我们和她有血海深仇,可是…”兰儿看了一我:“您一定沉住气,硬拼不行,我们可以采取智取。”

“还是兰儿聪明,”我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态:“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碰到她,我就冷静不下来,那个火嗤楞就直接冒了出来。”

“也不怨您,当年王后要不是她,您就不会…”兰儿再也说不下去。

“兰儿,我心里好像有重重的大山压着,”我皱着眉头:“母后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什么时候才能替她报仇?”

“公主,别急,”兰儿看着我:“王后不是说过,不让您报仇吗?”

“哎,”我长长的叹了口气,我这个冒牌货,看到的套路多,水也深,我哪能一时半会能明白得。

休息了一天,精神好了很多,再也不像昨天的绵软无力,一大早,兰儿就把我喊了起来,着手给我准备宴会的穿戴。

我看着她忙忙碌碌的挑选,一会裙子,一会衣服,一会首饰的。。。。挑出来好多件搭配,看得我都累了,便把她拉了过来:“你也不累,作为女人都是那么无聊,要穿要戴那么多东西?”

说着从她手里拿出一件绿色的长裙,嗤的一声把后面的长摆撕掉,然后从另一堆衣服里拿出一间薄纱罩着。

穿了上去,做了一个孔雀舞造型:“好看吗?”

“真美!”兰儿眼睛亮了。

“逗你一下,”我把手放下来,简简单单的梳了两条辫子,在上面零星的点了几只手工的小花,清清爽爽的:“我早想这样了,现在才有了机会。”

“是,好看是好看,不过有点太随便了,不显得隆重。”兰儿迟迟疑疑的开了口。

“随便才好,”我笑了一下:“淡妆浓抹总相宜,我对化妆没有天赋,最好的美丽就是上天赐予的青春。”想想在现代上完大学都二十一了,重返古代摸没想到才芳华二七,学校里的青春又重走一遍。

“清纯淡雅,您怎么打扮都好看,不过,我怕王后找您的毛病,吹毛求疵。”兰儿想了一下,害怕的提醒道。

“我管她吹什么?我是怎么打扮都不能顺她的眼,还不如不打扮。”我笑嘻嘻的点了一下她的额头。

“也是,”兰儿也笑了起来:“随她吧,她那个老巫婆,每天没有别的,光想着怎么做坏事,害人了。”

“是呀,兰儿有进步了。”我翘着大拇指:“知道骂人了。”

“公主,您又笑我?”兰儿撅起了小嘴。

“好了,”我提起了裙子:“向老巫婆进发。”

“什么是老巫婆?”一位穿着粉红色上衣,下着凤尾长裙,配杏色披帛,十六七岁的女孩走了进来。

兰儿赶紧迎了过去:“见过二公主。”

“老巫婆就是美女。”我笑嘻嘻的说道:“你是小巫婆。”

“这个丫头,整天神神叨叨的,”二公主赵惜惜淡淡的扫了我一眼:“总觉得你嘴里没有什么好话?”

“没有好话,你就捂着耳朵。”我没好气的哼了一声,装模做样的和她好言好语已经没有了兴趣。

“你总是那么不讨人喜欢,那句不好听说哪句,”她用鄙夷的目光看着我:“这么喜欢出洋相,一身乡下小丫头的样子,又是哪个高人教你的?”

“我就是高人,我自己喜欢,还用人教吗?我可是根红苗正的公主!”我高傲的托着下巴,云淡风轻的看着她。

“呸,臭丫头,还是一身刺,好心当成驴肝肺。”她哼了一声,一甩袖子走了。

“哼,伤自尊了?切,”我皱了一下鼻子:“嘿嘿,终于板回了一局,既然不让我好过,我也不让你们舒服。”

“就是,活该,每天仗着公主的身份就欺负别人,身份不正,还想踩别人。”兰儿也跟着哼腔道,瞥了一下嘴:“当年要不是王后好心收留她们,请了名师教王后识字,读书,作画,否则,哪有她们作威作福的份。”兰儿哼了一声:“好心没好报。”

“小丫头,你都是从哪儿听的。”我兴致勃勃的看着她,

兰儿看了一下我:“您又忘了我是谁的女儿了?这才多久把这个都忘了,您吃了健忘药了!”

“行,有潜力,不亏是我妙妙的人,呛人的本领无师自通。”我笑了起来。

“公主,”兰儿揪起了小嘴。

和兰儿说笑了一阵,心里的愁闷也去掉了一大半,我看了一下外面的天气:“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走吧。”

“好,等等,”兰儿拿了一支碧玉玲珑簪子插到我头上:“总不能太寒酸。”

“好吧,“我含笑看着她:”水来土掩,兵来将挡,没有什么可怕的。”

听着我这么淡淡的语气,兰儿也长舒一口气,冷静了下来。

今日,淡淡的白云飘着,晴丝袅袅,我穿着自己改良的衣服走在花园小径上,真是轻松极了。

“公主,您累不累?”兰儿还担心着我的身体,毕竟才刚刚恢复一些。

“她现在精神好着哪?”太子走了过来,看了我一眼:“妹妹病了,这样虎虎生威的病态我还没见过。”

“太子哥哥也知道虎虎生威,我又不是将军,我这样的病态还需要您关心国家大事的人来长眼?”我回头看了他一眼,转头做了个鬼脸。

太子愣了一下,哈哈笑起来:“哦,是我失礼了。”

“将军,请,我们的家宴就要开始了。”

“好,多谢,”看他带着玩笑,没有恶意,我也抱拳一礼,你敬我一尺,我还你一丈,他毕竟是太子,和他的姐姐母亲身份不同,初次见面不要闹得太僵。

我和他来到翠波厅,被两名宫女迎了过去:“太子请!”

“公主请!”

第二十二章??赶鸭子上架

太子直接跟着宫女到了右边,我才明白男女原来分左右,是分开做的,右边区域的全是男宾。

我跟着宫女到了左边,一群莺莺燕燕们早已来到,大公主已经出嫁,穿着一身紫色的衣服,头上戴了一些琳琳琅琅,和那些朝廷贵妇们坐在了一起。

旁边和她关系最好的是林夫人,因为夫家的地位比较接近,公公也在尚书房供职,所以有共同的话题,林夫人好像怀了孕,显得丰韵了不少,一张胖胖的圆瓜子脸,更显得富贵大气。

翠波厅里,弦乐声声,宫廷的乐师,正在卖力的演奏着乐曲。大公主看着不远处独自坐一桌的我,穿得那样“稀奇”,不禁笑了。

我看了她一眼,脸上还带着温和的笑容,不禁想起小时候,她好像最疼我,最喜欢带着我玩,不禁也笑着看着她。

“过来,”她朝我招招手,露出慈爱的面容。

“妹妹向姐姐请安。”我走到近前施了一礼。

“你这小丫头,”她宠爱的摸了一下我的头发:“怎么弄成这么个稀奇的模样。”

“嘿嘿,”我不好意思的笑了。

“就喜欢调皮,”她刮着我的鼻尖。

“这个小美女,就是妹妹常说的小公主吗?”林夫人看着我,眼中露出好奇的目光:“听说前段时间还学着逃婚,不会是你吧?”

“她哪有那胆子,”大公主连忙说道,笑着看了我一眼:“外面的传言哪能信。”

还是第一次碰到一心为我着想的人,要知道古代人可是很重视名声的,我心里一阵温暖,上前拉住了大公主的手:“姐姐对我真好!”

正说着一位袅袅婷婷的女子走了过来,穿着一件粉红色的衣裙,一见我便立刻沉了脸色,拉了下来。

我瞥了一下嘴,对着大公主和林夫人施了一礼:“姐姐先忙,林夫人忙,我先玩去了。”

“你瞧这小公主,多讨人喜欢,还给我施礼,都折煞我了。”林夫人依依不舍的看着我,眼中流露出喜爱的目光。我故意装作看不到二公主,提着裙子就往另一个方向走去,眼不见未浄,你不想见我,老子还不爱搭理你呢?

好在尴尬的局面一瞬而逝,只听得一声:“王后驾到”。

只见王后在众宫女的簇拥下走了进来,所有的妃嫔、命妇立刻都上前行礼:“参见王后。”

王后露出难见的笑容:“起身吧,今天哀家设了家宴,大家一乐方休。”众人这才重新坐下。

二公主旁若无人的看我一眼,娇滴滴的走了上去,坐在了母亲身旁。

我本来就没想着上前和她打招呼,便故意离她们远远的,找了一个位置坐下。

今天的二公主很扎眼呀,打扮的份外艳丽,我暗暗好笑,又不是来参加选美竞赛,用得着这样浓妆艳抹吗?

二公主看见了我的目光,充满怨恨的又瞪了我一眼。

我可没心情搭理她,一早就注意着桌上那琳琅满目的佳肴,做了公主那么多天,那么多,那么好的菜我还是第一次看到。

“惜惜,今天天气那么好,你给大家表演一段舞蹈吧?”王后微笑着对二公主说道。

丫的,不先吃饭,先看跳舞,这不是吊我们胃口吗?

就听旁边的吏部侍郎夫人和旁边的都统夫人小声说道:“这可是家传,王后的那段凌波舞可是天下闻名,听说当年把陛下迷的哟。”

“小点声,听到就不好了,”旁边的声音低低说道。

怪不得打扮成这样,这是把家宴变成自己的独舞会呢?

只见旁边的歌伎轻启朱唇,有如莺啼燕语,声韵婉转,接着赵绾绾翩翩起舞起来,一时间花落缤纷舞,杨柳慢风摇,看得大家都忍不住鼓起掌来。

艺技们已经陆续退下,看来宴会就要开始了,我可以迫不及待的欣赏古代的美味了。

惜惜回到了座位,却不肯放过我,朝我撇了过来,对着王后的耳朵悄悄说着什么?

“妙妙,”果然王后朝我看了过来:“听说你这段时间勤练舞蹈,你也给大家来一段。”

这句话一出,全场是鸦雀无声,大家都用看热闹的眼神看着我,明显是一副看哈哈笑的表情,只有大公主用着焦急的眼神看着我,想站起来,被旁边的一位年纪大的夫人拉住了。

妈的,这是赶鸭子上架,纯粹是想看我的笑话,合着在这儿挖个坑等我呀!

“谨尊王后懿旨!”我笑嘻嘻的走了出去,不就是想让我出洋相吗?我偏不让你们得逞。

兰儿担心的看了一下我,我给她一个放心的眼神,听说张丽华的舞蹈已经到了大师的水准,我是没法取胜的,不过我可以以奇致胜。

我喊了一个没来得及下去的艺技,让他奏一曲高山流水。

然后伸出了手臂,柔软的腰肢,飞旋的裙摆,渐渐的我变成了一只体态轻盈的孔雀,在山间中嬉戏,有泉水叮咚,有鸟鸣声声,有风在吹,有花在摆…

百花丛中,一只孔雀时而细细梳妆,时而啄啄鲜艳的羽毛,伴随着我柔韧的舞姿,让人心旷神怡起来,纤细的手臂颤动着,一直传到指尖,忽然又是一阵急速的旋转,我一点一点蹲下去,身子呈s型,定格在了那儿。

“啪啪…啪”掌声刚响起又落了下去,大家看着一脸愠色的二公主,都很识趣的落下了手掌。

我收好了身形,看着王后:“还要再继续吗?”

“宴会开始,”就听一个尖细的嗓音喊了起来。

在惜惜难看的脸色中,我走回了座位。

“三公主跳的不错,哀家赏她一杯酒。”王后强做笑脸,让人给我端了一杯酒过来。

这种场合我不能违背她,只好硬着头皮喝了下去。

我从来没有喝过酒,这次又是一饮而尽,不禁呛的满脸通红。

“公主,您怎么了?”兰儿担心的看着我。

“没事,”我扶着脑袋,伸出筷子:“吃点解解酒。”

“你不要紧吧?”大公主刚才被请到了王后身边说话,这会刚抽身回来,从我身边路过,连忙说道。

“我没事,”我扬起脸笑了一下。

大公主也被我可爱的模样逗笑了:“那么小的年纪,哪喝过什么酒,我听说后面有点解酒的东西,兰儿去给公主端一杯过来。”

“好,谢谢公主,”兰儿施了一礼,赶紧过去。

“是不是头有点晕,我陪你走走吧?”大公主笑了笑,把我扶了起来。

“谢谢姐姐,”我靠着大公主,慢慢的向河边走去。

“这是什么酒,怎么那么烈,我记得我们这儿没有这么烈性的酒。”

“这是西域进贡的美酒,一般人降不了。”大公主担心的说道:“也不知道母后怎么赐你那么烈性的酒。”

“她巴不得我死,”我脱口而出。

“傻妹妹,别说傻话。”大公主长叹一口气:“我也知道她们一直针对你,可是姐姐也无能为力。”

“你能这样说,我已经很感激了。”我脸蹭着她的衣服,满足的笑笑。

在宫中能这样关心我,不怕我像瘟疫一样躲得远远的,我已经很感激了。

第二十三章 ?痛打落水狗

“公主,”大公主的丫头远远的跑过来:“老夫人让您赶紧过去。”

“好,”大公主看了一下我:“妹妹,那我有事就先走了,你还行吗”

“没事了,我这会好多了,”我看了大公主一眼,松开了依靠她的手臂。

大公主客气了一下,转身匆匆离去。

“哎,丈夫大于天!”我乐呵呵的转过身,觉得身上有些发热,沐浴着徐徐的春风,把手臂伸起来:“蒹葭苍苍,白露为霜。”

“所谓伊人,在水一方。”一个带着磁性温暖的声音响起,那么熟悉,我惊诧地转身,看到一张微笑的脸,是耶律!

“大哥。”我轻声叫出,眼睛模糊了:“怎么会是你?”

“真是你,你换成了女装。”耶律含笑说道。

“大哥,原来你早就看出我是女的。”我脸色有点发红:““我还想着回去找你呢?不知道怎么病了,你怎么会在宫中。”好多心中萦绕的问题,在我心中徘徊不去,我禁不住好奇的问道。

“病了,好点嘛?”耶律只是关心的看着我,伸手摸了摸我的额头。

“没事,好多了。”我抿着嘴,一双眼也弯成了月牙状:“大哥,我见到你太高兴了!”

“我也是,”耶律笑了:“本来还不想参加,谁知道能碰到阿妙,意外之喜。”

“哈哈我也是。”我俏皮的笑起来,看着前面的柳丝也分外的迷人起来。

“我听说有人跳了一段奇怪的舞蹈,不会是阿妙吧?”耶律看着我。

“嘿嘿…”我抿着嘴,不让自己笑出来:“那么稀奇古怪的,不是我还有谁?”

“哈哈…”耶律忍不住大笑起来。

“嘘,”我竖了一下手指:“招来狼怎么办?”

“痛打落水狼,”耶律面带浅笑,眼眸深处的颜色更加幽深:“有大哥在不要怕,你能否舞一曲,让大哥看看?”

“能为大哥跳舞,小妹不胜荣幸,”我浅浅一笑,露出梨花似的酒窝。

伸出手臂,似轻轻的微风拂过我的指尖,柳枝拂过我的面颊,指尖划过洁白圆润的额头,衬着那淡淡的日光,一种袅娜轻盈之态,玉指轻抛,宛如行云流水。

“流水便随春远,行云终于谁同。”耶律笑了。

“都知落花意,谁晓流水心!”我也笑了。

“落什么花?”一个声音传了过来:“哟,耶律兄,你在这。”

“妙妙,你也在。”太子看着我:“你们认识?”

“认识,”我们俩人异口同声的说道:“他(她)是谁?”

“他是辽国国君耶律贤。”

“她是我的小妹妙妙公主。”

“啊,”我呆呆的看着他,只觉得什么东西一直在咯着自己的眼睛,眼前的人慢慢有点模糊,这人就是勾结刘琦,做了那么多坏事,一直想侵略宋朝的罪魁祸首。

她就是如假包换的和亲公主,自己不是刚刚退婚,耶律也愣住了。

我吸进一口气,不敢相信,怎么也不敢相信,这世上会出现这样的事情,她喜欢、她信任的大哥竟然就是辽王:“你真是…你真是辽国国君?”

耶律点了点头,心疼的看着我:“阿妙,我不是故意骗你。”

我信任的,全都在这一瞬间崩塌,我低着头连连退了几步,心是冷的,一直冷到骨髓里:“我不想看到你。”

“为什么,阿妙,我是大哥呀!”他紧张的想拉起我的手。

我狠狠的甩开他,心像缩在了一起,连痛觉都有了,牵动的也是全身的恨意:“我没有大哥!”

他似不相信所发生的一切,连连后退几步:“为什么,为什么?”他突然想起了什么:“是因为退婚的事吗?你等着我?”说着向大殿跑去。

“哎…哎你们俩人怎么了?”太子纳闷的看着我:“发癔症了。”“耶律兄,你等一下我,我们谈一谈?”说着向耶律追去。

我轻蔑的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我当成了大哥一样的兄弟,竟从头到尾都在演戏,利用我,觊觎我的国家。

他的陪伴,默默的相遇,还有对我的关心,原来是一直在利用,相伴了那么多天,原来竟是一个狼子野心的渣男。

“公主,”兰儿走了过来,端了一碗东西:“听大公主说您在这儿,快把醒酒汤喝了。”

我接过来一饮而尽:“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自己看不穿,呵呵…”眼里有热热的东西流出。

“公主,您怎么了?”兰儿关心的看着我。

“没事,”我抹了一下眼角溢出的泪:“这样挺好的。”

“是好,”一个俊秀公子走了过来:“这不是妙妙公主吗?”

“放肆,妙妙公主也是你叫的?”我冷冷道,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脚却趔趄了一下。

“你是什么人?”兰儿挡在我面前拦住了他。

“你这个小丫头,也挺有姿色,那就一起吧?”俊秀公子笑道,一手向兰儿打去:“哟,还会武功。”这人的功夫不错,几下就点住了兰儿的穴道。

“你想灭九族吗?”我强忍着难受,眼神交汇间,却是一阵恍惚。

“怕,可我更喜欢美女。”男子的声音遥遥的传来。

叱咤之声传来,就见一道人影飞速赶来,直接和俊秀公子对上了掌:“李岩,你好大胆子,连公主都想调戏,”

啪啪,两声,就见李岩倒了下去,男子吩咐身后的人影道:“把他扔到江里去喂狗。”

“是,”王坚一声应道,扛起男子就走。

“哎,我是元昊,妙妙,”我看了他一眼,软骨头的立即靠了上去,用迷乱的眼神一直看着他,他心神不由得一荡。

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像是邂逅了久别的温暖,我看了他一眼,把滚烫的脸凑了过去,身不由己想迷坠其间。

唇擦过他的脸颊,他的脖颈,仿若邂逅了惊心的温软,淡淡的留齿清香,飘散在鼻尖,如开满了艳丽的春花。

他愣在那里,一动不动,好一会,才缓缓直起身子,吸了一口气,点住了我身上的几大要穴,一把把我抱了起来。

“元昊,你实在大胆,我的景仁宫也是你敢随便调戏公主的地方?”王后在一众宫女的簇拥下走了过来。

“哟,来得还真是时候,还真是有备而来。”元昊冷冷的笑了一下:“就这么想除掉她,一个小女孩就如此碍你的眼。”

“放肆,你竟敢如此污蔑本宫,来人。”王后抿起了唇角,厉声说道。

太子在她身后也跟了过来:“元昊,你竟敢闯入母后宫中侮辱公主,所幸有本太子在此,不会让你得逞,快放下公主,我去向父王禀告饶你一命!”

“饶我的命,”元昊冷冷的看着他们:“你们不怕我向陛下禀告实情。”

“放肆,你竟敢这样说话。“太子气急败坏的喊道。

“元昊,你站住。”太子可不敢上前拦他,这个元昊可是征战沙场之人,那一身武功,自已是打不过他。

第二十四章? 不能放过她

“来人,给我抓住这个小贼,”丽华气急败坏的喊出声来:“抓到格杀勿论!”

她身边的麽麽看了一眼丽华:“王后,小心隔墙有耳!”

“这是绝好的时机,我不能放过她!”王后恨恨的说道。

“母后,”太子犹豫又矛盾的掠过我那张清丽的小脸,有些不忍,虽然是同父异母,可也是自己的姐妹。

“你就不能给我争气点,”丽华看着他那窝囊的样子气得哆嗦起来,声音越发凌厉:“笨蛋,死人才不会说话,还不上去给我杀了。”

“元昊在宫中擅自调戏公主,立刻射杀!”太子振作了一下,再不犹豫,向前一步,高声叫道。

“是,”宫中的侍卫立刻拿出箭来,用箭开始射击,一时箭矢如雨般射来。

元昊一手抱着我,一手抽出剑来,舞得密不透风,突然上前一个跳跃,扯住身前的一个护卫,用身体挡在了前面,其他护卫呆住了,一时都愣在了那儿。

“元昊,你胆子越来越大了,”王后怒道,对愣着的护卫道:“给我继续射,违抗命令者,杀无赦。”

唇亡齿寒,其他人一时愣住了,看着主子,犹犹豫豫的又举起了箭。

“住手,”一个声音响了起来,全场都为之凝固。

就见太子的身边多了一个男人,男人迅速的朝着太子说了几句。

太子愣了一下,看着王后有点发急的脸:“母后,快点放了他们。”

王后面若寒霜,哼了一声:“你傻了,不知道放虎归山吗?”

“陛下到,”远处响起了太监的尖叫声。

“我说让你赶紧放吧?”太子剁了一下脚。

王后示意身边的护卫赶紧散去,闭了一下眼睛,强自镇定,冲着元昊说道:“要想活命,就听我的。”

“今天你没调戏公主,我也没射杀你们,懂吗?”

元昊冷冷的看着他,没有说话。

“你调戏公主和我射杀你们,都不是陛下喜欢看的,明白了吗?”王后冷笑了一下。

“你是聪明人,应该知道怎么说?”她微皱眉头看了一下元昊。

自己快步上前盈盈拜倒:“臣妾恭迎陛下…”

“王后平身,哟,太子和元昊都在。”宋王轻扫一眼:“我听说这边热闹,还真是,那边站的是妙妙吗?这个小丫头怎么不过来拜见我,架子越来越大。”

“哟,妙妙好像醉了,”王后眼尾轻扫:“可能刚才多喝了几口。”

“这个妙妙怎么那么不懂事,才多大就学会喝酒了。”宋王皱起了眉头。

“也怨臣妾,没有看好妙妙。”王后一副羞愧的模样。

“爱妃还是那么明事理,是妙妙不懂事。”宋王安抚了一下王后的手:“手怎么那么凉呀,脸色也有点不大好。

“没,没事,可能是有些累了,”王后的脸色有点发白,平复着刚才紧张的情绪。

“一定是今天太操劳了,爱卿可要好好的休息。”宋王笑看了一眼她。

“你们还站在这干嘛,不是有家宴吗?”宋王又笑了一下,看着他们:“元昊杀敌有功,太子快去,帮我多敬他几杯。”

“臣甚是惶恐,”元昊说道,担心的一边扶起我:“公主醉了,微臣还是先送她回去。”

“男女授受不亲,公主还是不劳将军。”王后斜睨着一眼笑道,一边看着刚赶到身边的二公主:“惜惜,照顾一下你的妹妹,把她送回自己的房间。”

“好的,母后。”二公主瞪了一眼元昊:“男女有别,不劳将军大驾。”

“有劳公主了,”元昊看了一眼宋王,语气冷淡的说道:“微臣多谢大王的款待。”

“走吧,元昊将军,我们不醉不归。”太子趁机说道。

他们走后,宋王眯起了眼睛,看着王后:“丽华,虽然妙妙不懂事,可也是你的孩子,你要照顾好她。”

“臣妾不幸辱命!”王后害怕的心颤颤了一下,侵淫后宫十几年,王后明白还没到自己可以肆意妄为的地步。

“你明白就好,”宋王拉着王后的手:“近来北宋还算安宁,多亏了元昊打败了大蒙,现在的局面有利于我们,再加上辽王来求亲,我们和大辽联盟,大宋的江山就可以固若金汤了。”

“陛下,不是才听说他刚和妙妙退婚,现在又想求亲,怎么有这样的人,他是把我们北宋玩于鼓掌之中,还是欺负我们没人。”王后神色一变,语调也变得不正常起来。

“你这是妇人见识,只有永恒的利益,哪有永恒的敌人,可以和大辽结盟,对于我们是一个有利的帮手。”宋王冷然的声音中透着一丝不悦,深深的看她一眼:“王后你的眼光太短浅了。”

“陛下,”王后抿起嘴唇,赶紧笑起来:“臣妾不懂,只是说着玩的,陛下不要介意。”

“那么多年我最信任你了,怎么会介意。”宋王深深的叹息一声:“惜惜,绾绾年纪也不小了,你这个当母后的,有机会也给她们选择一门合适的亲事。”“是,陛下。”王后笑道,心中想着让那个小丫头到辽国,可是便宜她了。

“气死人,又让这个死丫头占了便宜。”看着宋王离去的背影,王后恨恨的说道。

“我们要不找人代替,让惜惜嫁过去,不就当个现成的王后。”随身的麽麽献媚的说道。

“你以为我不想,可是宋王那个老家伙,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王后皱起了眉头。

“要不你给我偷偷杀了她,等到她没了命,我看她还怎么去辽国和亲,宋王又怎么向着这个宝贝女儿。”

“她身边老是有人保护,玉蒲团杀了几次都没有成功?”麽麽面无表情的说道。

“我不相信时时刻刻都有人保护,你趁她现在虚弱的时候赶紧下手,釜底抽薪,你懂不懂!”王后冰冷无情的双眸瞪了过去。

“是!”麽麽眸中寒光一闪,转身后退而去。

一个黑衣人步履轻盈的闪身进入妙妙的房内,明显的身怀武功。

可是她突然发现,房间里面的人好像被人包围起来了,是不是自己已经被发现了。

一声细微的声响惊动了兰儿,她悄悄望向公主,还在昏迷。

冷冽的寒意突然射向她的后背,她巧妙的一闪,闪过迅疾而来的剑招,翻了个筋斗,利落的退后一步:“主子!”

“你的武功还没见长进,”黑衣人低声道:“她没看出来什么吧?”

“没有,主子,不过这个王后太坏了,总是想办法要害公主。”

“她的心思也就这点,对了公主的房间是谁在暗中保护。”

“我也不知道,主子,”

“你们要小心,还不知道对方是敌是友!”

“是!”

第二十五章 ?莫名的笑意

“公主,”兰儿见我醒了,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您知不知道担心死我了,您晕倒了两天两夜,脸色绯红,要不是元昊将军过来看您,给您吃了一种药,您还不会那么快醒来。”

“元昊,”我模模糊糊的记起昨天的事情,好像是那碗解酒汤。

“兰儿,昨天你在哪儿端的解酒汤,”我看着兰儿。

“哦,宫里的御膳房。”兰儿愣了一下,好奇的看着我:“怎么了?公主,难道有问题?”

“嗯,”我思忖了一下:“是有问题,感觉喝过之后,身体开始发热,我不知道因为什么…总之,我们可能是让人家又一次牵着鼻子走了,这次若不是元昊哥哥,后果不敢奢想。”

“竟然有人敢明目张胆的想害您,”兰儿跳了起来:“我去禀告陛下。”

“稍安勿躁,”我沉默了一下:“我们还没有证据,以后宫中的一切,你都要注意,特别是饮食,别让用心之人轻易得手。”

“我知道了,公主,”兰儿露出了懊恼的表情:“都怨我,没有注意,”她迟疑了一下:“您说是不是王后?”

“不是她会是谁?”我咬了一下唇角,想起了那一天的经历,一件又一件事情的发生,他们之间的联系,说只是巧合,我怎么也不会相信。

还有大公主的交谈,和她不经意的离开,就像凝聚在头上的一个怪兽,要将整个人吸入其中,她是不是也牵扯其中,也是一个未知的谜团。

“公主,那我们怎么办?”兰儿担心起来。

“车来将挡,水来土掩。”我走到窗边,想不到我一个现代人,到了959年前的古代,竟然落得个步步危机,一不小心就会被一群心机婊害死。

我看着外面黝黑的夜景,纤纤的柳眉再也无法舒展开来。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怎么去改变面临该打的局面,才能让想害自己的人从暗处走到明处,自食其果。

“公主,您看?”兰儿惊奇的叫起来:“那边有个人。”

我看了一下,远远的灯烛下,一个祈长的身影站在那里,有点像耶律。

不可能,他是辽国君主,大晚上的,不呆在驿馆,怎么会跑到我们这儿?莫不是我不想见他,他要对付我吧?

“耶律…兄,”太子站在后面,迟疑了一下,想起他刚才的话,不在大殿,便以兄弟相称:“您怎么躲到这儿来了,要不要再喝一杯。”

“喝的有点晕,我清醒一下。”耶律用手捏了一下眉头,苦笑的看着远处的灯光,心里想着这次的重新求婚,阿妙是不是还能原谅自己?

“哦,”太子看着前面面临着妙妙闺房的方向,好像心里突然有点明白,不会是真心喜欢上妙妙那丫头了吧?

听他们说话的语气,关系也不一般,看来这个裙带关系可以利用一下,想到这里,心里不由先乐了几分,看了一下不想言语的耶律,更是明白了什么微微笑了一下,转过身回到了大殿。

“大王,您不会真准备和北宋结盟吧?”看太子走远了,年级大的护卫才出现在耶律眼前。

“嗯,”耶律低下头来,可能在想事情,脸上露出一点笑意,不知道听没听见他说的话语?

“北宋位处敏感交界之处,就像一块肥肉,每个人恨不得都要咬上一口,特别是那些长年吃不饱的国家,”年级大的护卫说道。

“大王,太后说大蒙,金国、这些个国家都虎视眈眈,结盟对我们的好处,只是把以前的观望的人变成自己的敌人。”

想到大王自从碰到那个女孩,就没有了做事的原则,每一次的相见,都改变了原来的行动计划。

耶律这才抬起头来,目光淡淡的扫了他一眼,年级大的不敢再说下去了,嘴角抽搐了一下,大王呢?您还让不让属下说呢?看他这个样子,再好的忠言,也听不进去。

想到这里,林大偷偷看了他一眼,心里嘀咕,您就不怕太后知道,找您算账吗?

刚开始在辽国,听说宋国的公主要逃婚,大王还让自己非礼勿听、非礼勿言,自己那颗很八卦的心感到一点好奇。

谁知道不八卦的大王竟然跑去见了一面,而且还一路相伴,害的自己手下的这些暗卫吃了一路狗粮,后来找不到她,更是全巢出动,甚至是在其他国家多年不动的卧底也启用了起来,真是大材小用,让人不可琢磨。

很难解释自己的主子,怎么会做出这样不明智的事情,眼巴巴的为了她退婚,求婚,还是一位那样不男不女的女人。

想到这样的事情如果让王爷知道,还不知道会掀起怎样的轩然大波,一个是不受重视的公主,一个是权位在握靖王爷的女儿,哪个轻重,大王难道不知道吗?

整得是内忧外患,想到这里,侍卫的心又复杂几分,皇帝不急太监急,算了,太后让看着他,别惹事了,还是赶紧回国吧?

“大王,太后那边…让我们回去。”侍卫低下头来,迟疑了一下。

“知道了,”耶律摆了摆手:“林大,我让你安排的人怎么说?”

林大暗暗抚着受伤的心,怕什么来什么?还是问了,犹豫了一下:“他们说好像有人对公主下手。”

“下手,”耶律面色一沉:“阿妙的处境那么危险,看来要把她早日接到辽国为好。”

林大愣了:“别呀,我的大王,公主已经化险为夷了。我听说她只是一时晕倒,我已经派人暗中保护她。”

“晕倒,”耶律瞪起了眼睛:“怎么回事?你的人怎么保护的?”

怨自己多嘴,这会林大恨不得抽自己的嘴巴,本想劝劝主子,怎么越说越多:“不是,我们也没料到宫中会有人害她,还以为保护只是偷偷进行。”

“在人家的地盘,当然不能名目仗胆,”耶律奇怪的看着他:“脑袋让门卡了,偷偷就不能救她了?你办事越来越不行,我看你还是降为二级护卫吧?”

“大王…主子,”林大的脸上不忍直视:“您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好好的保护公主。”

耶律瞅了一眼林大,神色微顿,清冷的目光就这样朝着林大的脸上射去。

林大瞬间吓得一身冷汗,赶紧老实起来:“知道了,大王,我马上去做。”

哎,是太后的亲戚也不行,这个耶律严肃起来,连谁都不认,违抗了他,除非自己不想活了。“等一下,母后是不是给了你特殊的命令。”察觉到林大惨不忍睹的表情,耶律那张俊逸明朗的脸上突然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怎么可能,绝对没有,主子。”林大一副忠心义胆的表情,哎,自己的小命可是在大王的手心里面攥着,太后老佛爷背后的命令还不敢指望?

“没有就好,”耶律淡淡的看他一眼,精致好看的脸上带着一丝莫明的笑意。

第二十六章??步步惊心

“砰”的一下,林大刚准备溜走的身躯突然莫明的摔在了地上。

“哎,”刚刚赶来的李二愣愣的站在那儿,不知是伸手去扶,还是不伸手?几乎有想落泪的冲动,都是主子,到底听谁的好,为什么踏马的命运这么可怜,主子一不高兴,后果就很可怕。

张三迅速出现,把林大带了下去。

“我要你办的事情有消息了吗?”耶律看见李二的出现,那张俊逸非常的脸上终于恢复了一贯的平静。

“大王,”李二身着一色黑衣,祈长的身材,看上去气质不凡,他走到耶律面前行了一礼,举手投足间十分稳重:“靖王爷还没有任何动作,倒是那位靖格格闹得不可开交。”

“哦,”耶律点了点头:“他倒是位老狐狸,稳坐不动,太后的安排也还妥当。”

“是,太后英明盖世。”李二再不多言,想从他嘴里多撬出几个字来,再不可能。

“嗯。”耶律微微一笑,眸底闪过一丝满意之色。

“公主,有消息了。”兰儿走进房间,喝了一口水,然后着急的说道:“我有一个朋友小玲,说那次大公主见面,是王后约见,她还见过驸马爷和二公主两个人一起呆了很久。”

“哦,”我沉思了一下:这个王后还真下本钱,不会为了害自己,把自己亲生的女儿也搭上吧?

“公主,这件事情您打算怎么做,还需要我去做什么?”兰儿一脸兴奋的表情,感觉在做着什么大事?

“暂时先观察一下他们的动静,不要打草惊蛇,等需要我再通知你。”我轻声说道,看了一下兰儿那颗喜欢八卦的心,无奈的叹了口气:“大蒙也罢、宋朝也罢,都没有我的容身之所,一个是国仇家恨,一个是空担着公主的名号,两边都要提防着他们。”

“公主,那怎么办?”兰儿看着我,一下子也惆怅起来。

“怎么做?”我也无奈的摇了一下头,我要怎么做,才能改变眼前的局面。

我深吸一口气,逼退眼前带来的一切茫然的恐惧。

一定会有办法的,我紧紧握了握自己的手。

至少我不是以前那个温柔安静任人摆布的公主了。

我搓了一下手:“兰儿,以后你安排一下,我要见到你那个朋友小玲。”

“好,”兰儿点了一下头。

“天呐!妙妙…”这时耳边突然传来一阵激动的声音。

是谁叫出那么甜腻的声音,我鸡皮嘎达掉了一地,抚了一下胳膊上的汗毛,好奇的朝着门口看去。

随即便看到了一张温柔似水,一张楚楚动人谁看了都忍不住怜惜的脸。

她是我另一位同父异母的姐姐薛嫔的女儿-赵绾绾。

“妙妙,你上哪儿去了,这段时间没见到你,我都想死你了。”绾绾冲过来,一把抱住了我。

我看着她满脸关心的表情,无意间那一丝不屑的嫉恨,一闪而过。

我不动声色的推开她:“谢谢你,”

记得自己以前和她关系还算好,什么都告诉她,有时恨极了待自己不好的王后,还合在一起骂她。

“妙妙,你怎么了?是不是王后那个老巫婆又荼毒你了。”绾绾看着我无动于衷的脸,以为我会像以前一样,激动的抱起她来。

“没事,只是好久没见你有点激动。”我扫了她一眼,记起公主的事情,和她在一起每一次骂王后,第二天总是会莫明奇妙被整,一直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现在突然长了个心眼,这是不是又是一个心机婊等着害我。

母后的死是个迷,自己也中了毒,又接二连三的陷害,我现在是步步惊心,不能再相信任何人,哪怕是亲生姐妹也不行。

“妙妙,你怎么不说话了?像变了一个人。”绾绾看了我一眼:“是不是又想元昊哥哥了,要不然我把他喊来见你。”

“我才不想他,”我摆了摆手:“我只是脑子有点晕,想静一下。”她看了看我,不介意的笑了笑:“好,妙妙,那我就不打搅你了,”说着转头对着兰儿:“好好照顾公主。”

“是的,三公主。”兰儿屈膝说道。

“好了,我先走了。”绾绾拍了拍我的手走了出去。

“怎么样?怎么样?”刚出了院子,太子便迫不及待的拉着绾绾的手问道。

“你可是个储君,哪还有储君的样子?”绾绾掩了一下嘴角,笑了起来。

“咳咳…”太子挺直了腰身:“本太子爷让你办的事情怎么样?”

“什么都没问道,小丫头的心情好像不好,只能找个合适的机会再说。”绾绾也本起了脸。

“那么难搞,你不说什么都能问出来吗?”太子没好气的说道。

“我是说过,我也不知道这次见她,怎么心眼多了几分?”绾绾委屈的说道,当年那个小丫头可是什么都能哄出来,见到自己也像亲人一样,谁知道这次却不好使了:“不过,”她停了一下:“蠢丫头就是蠢丫头,你还指着她能变聪明,你放心我会尽快从她嘴里套出一切秘密。”

“那就交给你了,一定要办好,不能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太子脸色沉了下来,抚了抚袖子,走了出去。

“是。”绾绾看着太子离去的背影,心头一阵气血翻涌,要不是自己和母亲的地位低下,他们处处压着自己一头,自己怎么会想着出卖妙妙去巴结他们,想着妙妙也真是倒霉,母后去世,宫中觉得唯一关心自己的又这样对她。

“哈哈…总算走了,”我长出了一口气:“给这些人说话我都能闷死。”我脱下长长的公主裙:“兰儿,给我拿个剪刀来,这些老么子留着干嘛,费钱又费事。”

我拿着剪刀把多余的长摆去掉,看着自己剪得整齐的样子,嘿嘿,我的破坏能力一向很强,相信过不了多久,宋朝的服饰会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我看了看自己利落的衣服,晚上的溜达终于可以派上用场了。

今晚的月色习习,我漫步在这个刚开始就想着要离开的园子里。竟也显得快乐闲适。

上次光急着逃走,竟然没来得及欣赏,其实,这个园子的风景极佳,毕竟是王府的后花园,多少顶级的园丁运作,花费了一万两千多人建成,又耗费精力移来了大量的植被草木,小桥流水、亭台楼阁,入目可及之处,可以看到一大片修剪整齐的花圃。

“妙妙,”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我抬起头来,入眼之处是耶律那俊逸深邃的面孔,只有上位者才有的高贵气质,儒雅不凡。

不得不承认,耶律是一位称职的大哥,而且也是高富帅的典型,可是一想到他勾结刘琦,侵占宋国,便气不打一处来。

第二十七章??环环相扣

只是目光冷冷的看着他,满是敌意:“我不想见到你,麻烦你以后不要在我面前出现。”

“阿妙,”耶律脸色好像苍白了几分:“我不想骗你,是我的不对,我以后再不会欺骗你任何事情。”

“不想骗我?”我淡淡一笑,口气中带着嘲讽的语气:“不想骗我,就要侵占我们的国家,不想骗我就瞒着我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

“好了,”我脸色沉了下来:“以前的阿妙瞎了眼睛,怎么认了你这样一个大哥。”其他的话我再也说不下去,鼻子有点酸涩,心里像什么在堵着。

“不认我?”一个晴天霹雳,好像砸到了他的头上,耶律呆呆的站着,几乎失去了知觉,无神的眼珠一动不动,就因为我没告诉她是辽国的大王,难道自己真要做个乞丐她才会喜欢吗?

“帝王心,海底真,装什么纯洁?”我又狠狠的撂下一句话,心里一阵难受,低着头往后面奔去。

耶律再也听不下去,踉踉跄跄的走了。

“她竟这样说我,”耶律又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

“大王,”林大心疼的扶起他,大王从来没这样失态过:“妈的,我宰了这小丫头,竟敢这样对您。”

“林大,不准这样对她。”耶律厉声说道,心里像万剑穿心:“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大王,您的身体?”林大担心的看着眼前的大王,为了和北宋和亲,他甚至拂逆了太后的懿旨,昨天晚上自罚跪了整整一夜。

“我没事,”耶律轻轻说道:“走吧,”

“回驿馆吗?”林大说道。

“回辽国,”耶律扶着胸口。

“大王,您终于想通了。”林大心里一喜,可是看着大王难受的样子,这哪是想通,分明是心里再也承受不了伤心的模样。

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十步之远的地方,一个男人站在黑暗处,周身散发着冰冷的戾气。

王坚的双腿不由自主的打着颤,这个耶律,竟然跑到大宋来和将军抢女人,还好妙妙公主没给将军戴绿帽子,要不然自己就惨了,一不注意就会成为老大发泄私火的工具。

呜呜…想着自己悲惨的人生,完全建立在妙妙公主没规律的做事方式上,真不好说,哪一会小命会撩在她手里,要不然,下次见了她,好好的上一课,说不定公主还有改过自新的机会,老大一高兴,自己这些当下属的日子也会好过一些。

完颜懒懒的坐在远处的树上,斜睨的桃花眼打着哈欠:“怎么了?”

“启禀主子,”元丰说道:“耶律已准备回国。”

“好,”完颜又打了个哈欠。

元丰佩服的看着完颜那妖孽的面容:“不仅准备回国,和妙妙公主的婚事也已经取消。”想想主子的手段,元丰佩服的无底投地,身为主子的对手真是太不幸了,不知不觉会落入步好的陷阱,

想到这里,不觉后怕的打了个颤颤,还好自己的是主子的人。

“你说上次的计划没有成功,我们做的计划又让元昊破坏了,”完颜直起身来,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

“主子,不是我说,那个元昊和您真是棋逢对手。”元丰不敢再说下去,心里想着那个家伙可是和您一样狡猾。

“过程不如结果,现在的结局不就是我们想要的吗?”完颜嘴角微微上扬,完美妖艳的脸上,勾勒出一丝温柔的笑意。

元丰呆了一下,心脏瞬间停跳了几秒,主子这个笑容可是轻易不露,光是这微微一笑,就让呆在他身边的同性之人,都会瞬间吸引,何况是那些排着队等着欣赏主子容貌的女子。

眼前的这个男人,是大金的传奇人物,更是整个大都的地下皇者。

这样的笑容,自己还是第一次见到。

“妙妙,”男子低声说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希望你能体谅。”

“体谅,体谅个屁。”兰儿说道:“他那么对待公主,公主您也太心软了,说什么看到他难受的表情,心里不忍,兰儿气愤的说道。

“你说的对,兰儿你怎么那么有原则了,家国之仇,切齿之恨,这个不能忘,阿嚏,”我打了一个阿嚏:“我才刚说,那个小子就开始背后骂我了?”

“一声女,二声男。”兰儿嘻嘻笑道:“公主是几声。”

“你这小丫头,”我嗔怪的看了她一眼:“思想还真不单纯,老是想这些有的没得。”“嘿嘿…”兰儿挠了一下脑袋:“开玩笑,让公主高兴一下呗。”

“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我说道,可是高兴不起来,一想到耶律的利用,王后的陷害,气就不打一处来。

“好了,公主,为那样的人不值得。”我这样单纯的心思,都摆在脸上,兰儿更是直接看了出来。

“没在合适的时间碰到对的人,”我思忖了一下:“是不是这个世界上都是皆为利来,皆为利往,从来就没有真情实意。”

“公主,也不能这样说,”兰儿笑嘻嘻说道:“什么事情都不能一棍子打死,不是还有兰儿对您好吗?”

“好了,”我斜睨了她一眼:“知道你对我最好。”“你这个小蹄子,还有闲情说笑?”王后带着十几个人冲了过来,平常跟在她身边的麽麽不在,后院的刘妈妈倒是一把抓住了我的手。

“干什么?”我让她们抓的措不及防。

“不许抓公主,”兰儿慌乱的上前拦住她们。

“死丫头,滚开,”刘妈妈一把上前劈脸给了她两巴掌:“来人把她也一起抓起来。”

“不许动我的人!”我厉声说道:“再干尽坏事,我要让你们血债血尝。”

“哎哟,牙尖嘴利,死到临头嘴还挺犟!”刘妈妈揪着我的头发,顺手使劲的拽了一下我的衣服。

“你干什么?”我看着她得意的笑容:“我可是主子,也临不到你这个奴婢肆意欺辱。”

“刘妈妈,给她留点脸,不要这样子。”张丽华抬起眼皮,冷哼一声。

“我就看不惯她这个妖媚劲儿。”刘妈妈嘟囔道:“害的我家小三是没事就想她。”

“怎么处罚她,还轮不到你做主。”张丽华语气分外森冷的说道。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我一双清亮的眼睛恨恨的看着她们。“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要告诉父王。”

“啧啧。。。王后,您看她那张嘴,能的她?”刘妈妈冷眼说道。

“我怎么样,还轮到你一个奴婢插嘴。”我白了一眼:“当年是谁被丈夫抛弃,我母后让杜公公收留你和你的那个歪把孩子,在宫中做了一个奴婢,给了你一个安身之所,才有了你今天的作威作福。”

“你说谁歪把孩子“刘妈妈气得恨不得上前吃了我。

第二十八章?? 反客为主

“好,你自己做的事情真不知道?”张丽华铁青着脸,表情凝重的看着我:“你大姐死了,他们都说那天和你在一起,你做了如此大奸大恶之事,我看陛下还有什么理由护着你。”

“呸,血口喷人。”我没好气的说道:“那只眼看到是我害死的,我可是连门都没出,怎么害人?真是祸从口中来,你说我是凶手,我就是了。”

“你当然不会承认,来人,给我关起来,我要请示陛下再做定夺。”张丽华扫了我一眼,转身走了出去。

“给我老实呆着。”刘妈妈粗鲁的捆着我的手,又使劲的推了我一把。

“老虎不在家,猴子做霸王,”我恶狠狠的看着刘妈妈:“你敢欺负本公主,下次有你好看,等着瞧?”

“哎哟,我怕怕哎”刘妈妈故意捂着胸口:“您可是凶手,这哪是奴才的主意,不是奴才害您,就是让奴才做,奴才也不敢呢?是您做的事情暴露了。”“暴什么露,”我哼了一声:“我是做过奸细”

“您还做过奸细,”刘妈妈愣了一下,嘿嘿笑道:“哈哈。。。不打自招,我要告诉王后去,这个罪名可比您害死大公主的罪责重多了。”说完像得了什么天大的好处,急匆匆的走了出去。

“公主。”兰儿转过头来,心急的看着我:“你看您,又让她抓住了什么?”

“嗯,”我笑了一下:“抓住了才好,我就想搅浑它,越浑越好。”

”您这是故意?”兰儿的眼睛亮了。

“知我莫若兰儿,”我用着轻松的语气,经历了那么多事情,兰儿再也不像以前一遇到什么就眼泪汪汪,六神无主。

“公主,您就是厉害!”兰儿崇拜的看着我,

“要是真厉害,我们就不会给关起来了,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我冷冷的说道,眼神带着一股说不出的幽深:“看来他们准备的挺齐全,不仅想让我身败名裂,还想害死宝宝。”

兰儿呆了一下:“宝宝,宝宝是谁?”

“啊,”我愣了一下,一不小心,又把现代的口头语带出来了:“哦,说着玩,说着玩。”

“对了,”我咬着嘴唇,唇边不经意间露出的一抹神秘的笑容:“幕后指使人应该出来了吧?”

“指使人,”兰儿纳闷的看着我:“公主,您是说?”

“还用我说吗?”我看着兰儿,眨了一下眼睛,旁边那个刘妈妈可没走,正躲在一边津津有味的听着。

我带着揭露一切的快意:“不用瞒我了,她不是收买过你吗?我还能不知道?”

“公主,”兰儿眼睛红了:“我真不是故意的,”

“不要为自己做坏事找借口,”我冷眼看着她:“我说自己做的事情,人家怎么门门清,感情这样一个棋子,在我身边,我都没有看到。”

我哈哈笑了起来,拿根绳子把兰儿绑了起来,悄悄在她手边系上一个活扣。

“公主,您别吓我,”兰儿脸色苍白起来:“我不是有意监视您。”

“你觉得有意无意还有区别吗?”我轻蔑的看着她:“你可是我身边最亲近的人,要是身边的人去害我,我就是一百个脑袋也提防不到。”

“对不起,公主!”兰儿低着头,突然解开了手腕上的绳子,直接冲出了门口。

我看着兰儿离去的背影微微一笑。

“什么,她被王后锁在屋里了。“元昊皱着漂亮的眉毛,晦暗不明的眼神有些凌厉起来:“这丫头真笨,直接落入别人的圈套里面。”

王坚呆呆的站在原地,掐着掌心保持着自己的清醒,将军又是怎么了?最近雄性激素直线上升,好像是吃了火药。

“楞什么楞?还不赶紧过去看看?”某只大魔头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

王坚松了口气,直接一下子窜出老远。

“啊。。。。”某下属小心的看着那张完美的脸,完颜正慢条斯理的喝着茶。

“她被陷害了。”完颜目光轻飘飘的看着对面的下属:“真是傻姑娘。”

“主子她被关起来了。”某下属小心说道。

“哦。”完颜明显是看傻逼一样的表情,就算是这样嘲讽的表情,也依然是帅到炸天。

“主子,”某下属还想询问一下自己应该做什么?

“你挡住我的视线了。”完颜抿了一口茶,轻描淡写的瞄了一眼。

“哦,”某下属一个趔趄差点摔倒,他么还有没有天理,屋里哪有什么视线。

“王后,兰儿姑娘来了,”刘妈妈微微一笑,带着十足的狡黠:“让她身边的人自己斗,看那个小丫头还能闹到哪儿去?”

“闹,自身难保。”王后看着走进来的兰儿,嘿嘿一笑,釜底抽薪还没使出。

害人也不能明目张胆,一路小心的避开众人的眼线,兰儿和刘妈妈一起来到了南苑。

“奴婢奉了王后的命,给公主送些东西过来。”兰儿冷笑了一下,这个小丫头演技还真可以,真没小看她?

“还真没看透,兰儿你还真有本事,准备明目张胆的谋害本公主了。”我没好气的说着,眼睛里带着怨恨的目光。

“你别怨兰儿,忠人之事,不烦二主。”刘妈妈得意洋洋的说道,手里拿着一个小瓶。

我抬手就把瓶子打掉下来:“放肆,本公主可不稀罕你们的什么臭东西,”

“你这个死丫头,”刘妈妈气得大骂,跳起脚来:“来来。。。兰儿帮我赶快把这个丫头给绑起来。”

“好,”兰儿一边答应着,一边偷偷拿着一个准备好的棍子,照着她的头,猛劈过去。

刘妈妈顿时两眼一翻,直接昏了过去。

“怎么办,公主,”兰儿松开了手,面色煞白的看着我。

我镇定了一下,俯下身来,摸了摸她的鼻息:“还好,没死,还有气儿。”

“公主,现在怎么办?”兰儿头上冒出许多冷汗,顺着她的脸颊流下,自己既然认定了公主,就再也不能背叛自己认定的主子。

“衣服拿来了吗?”我问道。

“拿来了,”兰儿连忙答道。“赶紧换了。”说着我和兰儿把她悄悄的拖了出去。

“把屋子里的东西都收拾干净,还有那送来的什么药,也一并处埋掉。”我冷静的说道。

兰儿有些佩服的看着我,想不到,公主关键的时刻救了自己,而且还步下了这么好的局。

将一切布置好,我看了一下兰儿:“对不起,兰儿,我又把你拖进火坑里了。”

“不要这样说,公主,你不拖,他们也不会放过我的,”兰儿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坚定:“谁让公主不好,我也不让她们好过。”

第二十九章 秘史丑闻

我点点头,忍住激动的眼神:“好,那就让她先尝尝这样的滋味。”我的声音里带着一种沉稳,完全不同于这样年龄的成熟:“你赶紧回去,告诉王后,刘妈妈不见了。”

“好,”兰儿点点头,正想说着什么,突然听到了一丝异响。

“公主,你听。”兰儿脸色又发白起来,紧张的看着我说道。

我凝神听了一下,没有什么声音,又快速走到窗户旁,看向外面的花草树木,影影绰绰的只有树影摇曳着:“没事,可能是风大,”

“到王后那里的时候,一定要小心。”我微笑着说道。

估计待会儿,王后可就过来了,所以一切要临阵以待。

这会儿,王后真忙上了,陪着陛下,还特意叫上了薛嫔,还有她的女儿赵绾绾,一起往南苑这边过来了。

“陛下,听说南苑新开了一种花,最是稀奇,我们都没见过。”王后笑着道。

“哦,什么花这么稀奇?”宋王感兴趣的说道,也不知道王后和妙妙怎么了总是磕磕碰碰,本来听说大公主没了,自己心情很难受,王后偏又说是妙妙杀了公主,妙妙可是自己从小看到,捏死一个蚂蚁也不敢,只要不聊妙妙的事情,一切都好说。”

“到时您看看就知道了。”薛妃也赶紧说道,难得有团结的时候。

赵绾绾的笑容也是难得的欢喜,一想想赵妙妙马上就倒大霉了,心里痛快极了,凭什么一有她在,众人的目光总是看着她。

还没走到半路,就看见兰儿,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站住,这不是妙妙的丫头吗?”王后故意训道:“不好好服侍你们公主,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我,”兰儿脸上现出焦急的模样:“刘妈妈刚才找公主有点急事,我刚刚告诉公主,谁知道刘妈妈又不见了,我正在找她呢?”

“你找刘妈妈干什么?”王后没好气的看她一眼,恼怒的朝她使着眼色:“没眼力的奴才,赶紧滚到一边去。”

“刘妈妈不是王后身边的麽麽吗?”薛妃突然感兴趣的噗呲一笑,这个赏花还真有意思,不知道王后又给小公主弄了什么套子,不过落井下石的事,可是自己最最喜欢做的。

“找刘妈妈干什么?我有事派她忙去了?”王后没好气的赶紧岔开话题,这个薛妃有心有意想看些笑话,渔翁得利的事情,好像是她最愿意做的:“陛下,别让奴才搅了我们的兴趣。”

“嗯,”这种鸡毛蒜皮的事情,宋王可没有兴趣问,不过经那么一打岔,本来看花的热情倒是去掉了几分。

他们一起走到南苑里面,看着盛开的花木,倒有一片桃花正开的灿烂,肆无忌惮的,争先恐后的,含苞怒放,火红粉红的,带来暖暖的气息,洋溢着春的喜悦。“古人说,惜花常怕花开早,何况落红无数,花也有开败的时候。”薛妃笑着说道。

宋王的心情不禁好了几分:“爱卿也会伤春悲秋,来来来。。。我们今天光聊高兴的事情,对了,王后,给我们推荐一下新开的花木!

“我怎没看到好看的花”薛妃看了一下周围。“你不是说有好看的花吗?”宋王的面子也挂不住,脸色不禁沉下来几分。

王后显然也很吃惊,她记得自己明明嘱咐人临时栽了好几盆稀奇的花种,这会怎么突然都没有了,不过到底是王后,大风大浪的事情见得多了,脸色很快平静下来:“陛下别急,也许我们走错了地方。”

宋王更是不高兴,突然听到一阵吃吃的声音,每个人都竖起了耳朵。

“这是什么声音?”薛妃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怎么声音这么古怪

王后暗暗浮上一层喜色,故意瞄了她一眼,不敢兴趣的问道:“听说这儿野猫很多,是不是野猫在这一片又开始兴风作浪了?”

“兴风作浪?”宋王眉头越皱越紧,这种声音怎么越听越不对劲,还是从偏房里传来,暗中吩咐跟来的侍卫:“冲进去,给我看是什么在做乱…”

“是!”侍卫们直接跺门冲了进去。

就见一副旖旎的画面,乌发如云,一个看不清面貌的女子正满脸兴奋的咿呀咿呀叫着,一个俊俏的公子正在上面兴奋的进行着什么?

“如此清净之地,竟做污秽之事,还不给赶紧给我砍了!”宋王大怒。

正等着欣赏妙妙丑态的的王后,看清床上女人的面貌之后,瞬间变了脸色:“陛下,等一下。”

“等什么?”宋王睁着赤目的眼神:“你不会是让我来看此等大戏。”

“陛下,她是。。。。。是。。”知道宋王的阴狠,王后终于有点害怕,咬了咬了牙,为了保住女儿的性命,这下是打落牙齿往肚里咽了:“她是惜惜,”

“惜惜。。。”宋王的眼睛里闪过冷意,啪的一声一把掌打在王后的脸上:“你就是这样教女儿的?”

“刘妈妈。。。刘妈妈。。。你在哪?”王后突然想起了让刘妈妈做的事,不是先把妙妙迷倒,然后让她的儿子-最下贱的奴才糟蹋的吗?怎么变成了。。。自己的女儿惜惜,王后是有苦说不出。

“呲。。。。”薛妃噗呲一声笑了起来,轻柔软语道:“您刚才不就是派刘妈妈做什么事情了吗?原来是给女儿找露水鸳鸯。”

“你,”宋王瞪了她一下,厉声命道:“今天的事情谁要敢透漏一句,拿命来见。”

他对着出现在身边的一个神秘人命令道:“今天看见的侍卫,全被消失。”

“是。”只见一道身影过去,刚才近身的侍卫全都抹掉了头颅,所有人吓得都不感出声。

刚要转身,突然看见一个脸色焦急,花枝招展的妈妈从一旁草堆中滚了下来:“王。。。。王后。。。妙妙。。。”

“蠢货!”王后狠狠的瞪着她,恨不得封住她的嘴,惜惜已经这样,如果让宋王知道她想陷害妙妙就更完了:“你做的好事。”

“奴才什么都没做呀!”刘妈妈愣了一下,看着王后冷冽的眼神,吓得大声叫起来。

宋王的眼里闪过更冷的寒意:“赶紧杀了,”

“大王饶命。。。是。。。王。。。”刘妈妈还没说完,一把剑突然插到了她的胸口,睁大眼睛停止了呼吸。

就见绾绾抽出从刚才的侍卫手里抢来的剑,上面还滴着血:“这样的奴才留在世上也是祸害,竟敢陷害主子,早该死了。”

宋王脸色阴沉,哼了一声。

“父王,这样的奴才留着干嘛?应该杀一儆百。”绾绾一点也不害怕,丢了手里的剑,露出讨好的语气,跑到宋王跟前撒起娇来。

“该杀,”宋王余怒未消:“谁要是再敢多说一句,要你们的狗命!”

刚还在看笑话的薛妃再也不敢说话,偷偷摸一把汗,这个王后出什么花招,把自己的女儿搭进去不说,连带着自己和绾绾也亲眼目睹了这一秘史丑闻。

第三十章 惜惜的落势

太好了。”兰儿欢喜着走了过来:“公主,您真厉害!”

“有什么厉害?”我长叹一声,她们才是一群演戏的高手:“以前不想和她们一样,可是现在还得配合下去,要不然一个唱独角戏可没有意思?”

“嘻嘻。。。。”兰儿抱着我笑了起来:“终于出了一口气,看她们以后还敢不敢再欺负我们了?”

“不好说,有的人可是越挫越强,越斗越勇,贼心不死,我和她们的梁子本来就深,不是那么轻易就可以放手,不过。。。”我抓起兰儿的手,轻轻说道:“害的你和我一起受罪,倒是连累了你。”

“我本来就是公主的人,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兰儿学着我说的客气话,嘻嘻笑了起来。

“好兰儿,谢谢你。”我由衷的感激道。

“公主。。。您再谢我,我就不好意思了。”兰儿羞答答的低下了头。

“小样,还知道害羞。”我点了一下她的头,故意逗道:“不骄不躁,以后有发展的空间。”

”啊呀,什么是空间,”兰儿瞬间变了样,好奇的瞪着眼睛。

“就是矜持一下,装作深沉的样子。”我笑着打趣道:“一般书中大人物可都是这样。”

“公主。”兰儿嘟了一下嘴巴:“公主又来取笑我,我能成什么大人物?”

“斗争还未继续,革命还需努力。”我眯了眼,胸中突然冒出一股豪迈的勇气,看着远方的一切,这个世界的人和事,都不是自己初想的那么单纯,围绕在我身边的诡异莫测的变化,已经让我承担起所有的重担。

“将军。。。将军,”王坚看着傲娇的元昊一眼:“妙妙公主。。。”

“妙妙怎么了?”元昊再也冷静不下去,一把抓住王坚的手。

“我是说。。。”王坚哭笑不得:“妙妙公主一切安好,”

“要死。。你!”元昊冷冷的哼了一声,照着他的屁股踢上一脚。

“我晕。。。。”王坚哭丧着脸:“将军,不带这样的,没事,也踢。有事也踢。。。。”

“这是赏你得!”元昊目光深沉下来:“闭上你的乌鸦嘴!”

“啊,那我就不说了,我正想汇报她怎么设计陷害王后的事情。”王坚看了他那张瞬间阴沉的脸,赶紧闭上了嘴巴。

“你敢,”一道摄人的目光汇集在他的脸上,他的表情瞬间僵化。

“我说。。。我说。。。”

听完王坚的汇报,元昊的心情不错起来,脸上恢复了那一抹浅淡的笑容,面对王坚的聒噪也不再生气。

“将军啊,您说您有权,有势,长的又帅,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怎么就会专门看上妙妙这个精灵古怪的公主,您说她除了长的漂亮点,比别人会作点,女人的贤良品德是一点没有呀,这都多久了,还这么会作,作为下属都快承受不下去了。”

王坚正在嘟囔着,一旁的元昊突然看了他一眼:“我喜欢什么人,需要你承受什么吗?”

“啊,”王坚愣了一下,说的有道理,可是这不是虐死单身狗的节奏吗?

另一边,某下属看着完颜日渐荣光四射的脸,简直是射瞎别人的节奏呀:“主子,”

“是公主的事。”完颜慵懒的靠在椅子上,带着一丝玩味的笑容:“她没事了。”

“还是主子您厉害!”下属低调而且恭敬的回答道:“确实没事,而且反击成功。”

“这倒有趣。”完颜低头看着远方,眼神迷离,更增几分魅惑。

“是有趣,”属下望着他,主子的眼光真是独特,总是能发现别人看不到的地方。

“我倒要看看,她怎么反败为胜。”完颜邪魅的目光一瞬:“当真有意思,能够将阴险过人的王后都骗过去,整个王宫,只有她才会这样大胆。”

“那我们?”某下属看着他,恭敬的说道。

“静观其变。”完颜微微一笑。

王后回到自己的院子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气得脸色铁青。

“妙妙这个野丫头,越来越不要脸了!居然用惜惜姐来代替!”绾绾看着王后阴沉的脸,心里一阵窃喜,故意说道。

王后看了一下她,硬是扯出一点笑容:“绾绾,多亏了有你。”

“母后,这是绾绾应该做的。”绾绾低眉顺目道。

“还是你最懂事,”王后拉着绾绾的手。

“只是,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样?”绾绾皱起眉头:“母后不是说妙妙会在那里吗?”

“嗯,”王后抽动了一下嘴巴,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一切安排好的事情,怎么会一下子变成这样?连多年的心腹刘妈妈也死了,而且自己的女儿惜惜这下也是彻底毁了。

绾绾冷哼一声:“一定是妙妙做的,妙妙这个丫头?上次见她还是一副柔弱可欺,如今怎么变成这样?”

王后看了她一眼:“你有没有什么好主意?”

绾绾看了她一眼,突然阴阴的笑了笑:“依着女儿看,妙妙那个丫头,早就应该斩草除根,不论使用任何方法。”

王后顿了一下,笑了起来:“你说的对,还是我心太软,不能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绾绾眼珠转了转,闪过一丝阴冷:“父王虽然宠着她,可是她要是触碰父王的底线,父王也不会护她。。。嘿嘿。。。”

王后看了她一眼“你这丫头,就是心思灵活。”

绾绾笑了起来,终于能得到这个阴沉的王后夸奖。

“麽麽,把我那压箱底的翡翠镯子拿过来,”说着递给绾绾:“难得你那么知心,这个可是多年以前的好东西,惜惜有事,以后母后还要指望着你呢?”

“多谢母后,”绾绾喜笑颜开,趁着这次惜惜的落势,自己终于在王后面前抬起了头。

王后的笑变得很深很深,这个绾绾真以为自己聪明,她的小心眼怎么能瞒过自己,这次女儿的事情,她还需要她们装聋作哑,以后洗白的时机还需要利用,以免自己和太子、女儿的身上再沾惹上血腥。

又说了几句闲话,绾绾才高高兴兴的离开。

“母后,您怎么把那么好的镯子都给了她,女儿可是惦记了好久了您对她比女儿还亲?”惜惜从里面走了出来,看着绾绾的身影,责怪的说道:“您看她得势的样子,就怕这样下去,她就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了。”

“你还说?”王后气得冷笑:“我正想问你,你怎么会跑到南苑,还干出那么丢人现眼的事情。”

“我怎么能知道?”惜惜瞥了一下嘴:“我在屋里睡得可是好好的,也不知道怎么会跑到那个地方。”

第三十一章 有什么陷阱

“哎。。。”王后长叹一声:“我真怀疑你是不是我的女儿脑子一点也不聪明,幸好刘妈妈和她的儿子都被处死了,要不然你的名声?以后还怎么嫁人?”

“母后,”惜惜心里一阵失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我怎么会料到。”

“好了,”王后心里一软:“也不怪你,你也是受害者,不过这件事情太匪夷所思了,左右都是我的人,妙妙还被关在屋里,难道真是刘妈妈起了歹心,她的儿子早就看中你,一直想霸占你?”

“这话什么意思?”惜惜心里可是明白,她轻轻撅起嘴,靠到王后身上:“要看中,也是看中妙妙,她不是最漂亮吗?哪个男人不喜欢她?”

“对,”王后勾起嘴角,冷冷一笑:“这个丫头的确很美,就像她的母亲,不过我会很快让她步她母后的后尘,触碰陛下的逆鳞。”自从惜惜的事情发生了以后,王后算是老实了一段日子,不过几天,我就被放了出来,公主房中的东西也一应俱全,还送来了许多好看的新衣服,我看了看,有不少是从来没有见过的稀少贡品。

“公主,王后不会是吃斋念佛,变成好人了吧?”兰儿笑道。

“你觉得狗能改了吃屎吗?她不会变的。”我坐在屋里,一边喝着茶,一边想着这老巫婆又不知道在耍什么鬼主意?

“要不,公主,您挑两身试试?”女人在新的衣服面前一般都失去了抵抗能力,兰儿也是,她带着发亮的眼睛瞬间迷离了双眼。

“她才吃了亏,就给我们送来了那么多好东西,你不觉得可疑吗?”我淡淡的看了那些五颜六色的锦缎一眼:“暂时不用,把它锁进柜子。”

“好,”兰儿恋恋不舍的看了一眼,咬了咬唇角,狠下心把衣服叠好放了进去。

“小y头,禁不住诱惑了”我看了她一眼,笑着说道。

“公主,确实好看。“兰儿嘿嘿笑道:“不过在大利面前,我还是能挺住得!“

“兰儿,好棒,有共产党人的风骨,威武不屈。“我露出赞叹的语气。

“什么是共产党”兰儿好奇的说道。

“反正都是好话。”我也不解释了,受现在的教育贯了,一些话总是脱口而出。

绾绾这时从外面走了进来,穿着一身鲜艳的衣服:“妙妙,你看我这身衣服怎么样,好看吗?”

她又看了我一眼:“哎呀,妙妙,你怎么还穿着以前的旧款,你知道吗?今年流行的款式可是我身上的这种,颜色也是这种桃红色的外衣。”

我看了她一眼,只见她的衣裳上面,隐隐的绣有浅浅的梅枝,很是稀少,更衬得腰身纤细,皮肤白皙。

我笑了一下:“还真是好看,”口气完全是个毫无芥蒂的少女。

绾馆暗暗松了口气,这个妙妙还真没小心,一边拉着我的小手:“母后可是每个公主府都给了?怎么没见妹妹的,是不是藏起来不让我们看到,好自己一个人欣赏。

要说这宫中还是妹妹生得最是漂亮,如果再穿上新赏的衣服,可就更光彩照人,都把我们比下去了。”

“那是,我们公主一向都很漂亮,”兰儿笑着说道,我瞥了一眼兰儿,兰儿赶紧闭上了嘴巴。

“当然漂亮,听说当年的王后可是天下第一美人,王府中的老妈妈也这样说,公主比她还胜几分呢?”绾绾跟着打趣,心里确是一阵翻江倒海,说什么漂亮?简直就是一个到处勾引人的狐狸精。

“姐姐就会忽悠我,”我故意装作娇羞的样子说道。

自己很小的时候,母后就去世了,我想起了父王对我们的无情。

这一次过来,我就千方百计打听到了母后死前的事情,宫中的老人都说,以前母后和父王感情甚好,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父王好像受了刺激,一下子变得那么无情,甚至最后都不愿再看母后一眼。

这样的想法在脑海中闪过,心头忽的针扎一样的难受,母后的死不是那么简单,我一定要查明真相,替她报仇!心头不由泛起一丝冷笑,故作平静的看着绾绾,既然别人已经给自己下了套子,让你进去,自然要配合一样,只是这一局谁会倒霉,那就不好说了!

绾绾仔细观察着我的神色:“听人说,绿茵山庄的梨树开了,要不我们去看看。”

她看我不感兴趣,连忙兴奋的说道:“那儿据说还有一个稀奇的画师,专门给有缘人画画,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这样的事情,很稀奇呢?”

没想到古代也有卖艺的,就像巴黎街头的艺人,要是以前的我,估计早被吸引了,如今我只是微微一笑,,情绪有些低落:“父王不允许我们出门,怎么去看?”

绾绾嫣然一笑,拉着我的手:“傻妹妹,我们可以偷偷去看,不就好了吗?到时候姐姐带着你,不让人发现我们,你怕什么?”

我心头冷笑,口中却还是犹豫:“父王如果知道,会不会大发雷霆?”

绾绾娇笑:“我们就是玩玩,父王就是知道了也不会重罚我们,放心,有什么事情包在我身上,不是还有姐姐我顶着吗?”

相信你才成鬼,估计一到关键时刻,就把我卖出去了,跑得比兔子都快,不会就是想要让自己因为偷偷出去而惹怒父王吗?不,这事绝对没有那么简单。我笑了笑,感激的看着绾绾:“还是姐姐最好,我在宫里也呆烦了,要不我们明天就去!”

“好,那我们说定了。”绾绾眼睛一亮,高兴的抓着我的手,摇了几下,然后兴奋的说道:“那我就先回去了,明儿一早就来接你。”

我点了点头,看着绾绾的背影离去,刚才高兴的脸瞬间冷了下来,兰儿走了过来,轻轻说道:“公主,我总觉得三公主一定有什么陷阱在等着您,她说的话可不能相信!”

我笑了一下:“你也看出来了,她根本就没安什么好心。”

兰儿瞥了一下嘴:“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公主家里面的这些人就没有几个好人,心眼都坏。”

“这哪是什么家人,这样的家人,还比不上外人,”我淡淡说道:“人家都说损人利己,她们可是损人不利己的事情都要去干,为了能害人,无所不用其极!”

兰儿看着我:“公主,既然知道她们没安好心,就更不能去了。”“去,我要看看她们能生出什么花样!”我淡淡一笑。

第二天天还很黑,我就拉着兰儿偷偷出了王府。

第三十二章 创造个机会

“公主,您不是说好明天早上和三公主一起去吗?现在不是时间还早”兰儿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纵然小声说话,却掩不住心里的担心。

我笑了一下,露出两个小小的酒窝:“要是等到那时候,估计黄瓜菜都凉了。”既然知道是个圈套,就更要早早过去看看,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黄瓜菜?”兰儿看了我一眼:“黄瓜菜是什么”

“是比喻时间太晚了,”我看着她好奇的眼神,语调平静。

我们到的很早,天还有点黑,绿荫山庄里还没有来人,过了一会,天渐渐的有点亮了,就见凉亭里有几个人影在晃动,我们走进了一些,偷偷的看过去,就见绾绾带着她身边的丫鬟,和一个男子说着什么?旁边四周,竟然埋伏了几十个人。

这是干什么?不会为了我一个人,搞那么大阵仗吧?

“表哥,我就是让你找几个无赖,把妙妙给劫走,你搞那么大动静干什么?”绾绾没好气的说道。

自己的姨母嫁给威武大将军,后承袭夏博候,这个表哥入宫做了皇上的侍卫,在一次刺杀中为了保护皇上负了伤,皇上感激他一片忠诚之心,特赐恩旨,带刀侍卫的荣誉。

“表妹说什么?我一个带刀侍卫,怎么能做这种事情?”夏进眉头不由一皱。

“你不是说她漂亮吗?我给你创造个机会,你都不愿意把握。”绾绾没好气的说道。这表哥生得倒是眉清目秀,仪表堂堂,怎么就是没有做大事的胆量。

“强扭的瓜不甜,”夏进冷冷的说道:“表哥是那种乘人之危的人吗?”

“你不是答应过来吗?那你这次是干什么的?”绾绾心里那个后悔呀,为了怕露出口风,找了表哥,谁知道说好的计划竟然全部打乱。

“太子也要过来,我先摸摸地形。”夏进淡淡说道。

“太子哥哥,怎么也会来,”绾绾心里一惊:“自己不是找到王后,告诉自己的计划了吗?”怎么太子也来,难道王后还有后着,看来人家才是主角,自己只有静观其变,配合演戏就好。

“走,”我做了一下手势,乘着不被别人发现,赶紧往王宫赶去。

“怎么办?不会发生什么事情吧?”一回到住处,兰儿就担心的说道。

“我倒放了一些心,”我笑了一下:“那个夏进也不是个坏人,绾绾能不能利用他,倒不好说。”

“不过,”我面色沉了一下:“太子可不是什么好人,只会将自己卖了,成为他巩固权利的铺路阶梯。”

“那怎么办?”兰儿看着我。

“见招拆招吧?”我心里一沉。

又略略休息了一下,换了一身衣服,就听见绾绾那声娇媚柔软的声音响起:“妹妹起来了吗?”

这样温柔的说话,倒是显得和善可亲,彬彬有礼,我开口唤了兰儿的名字:“让姐姐快进来!”

绾绾听到声音走了进来,我看了一下她:“姐姐今天打扮得还真漂亮,”

她已经换了一身绿色的衣裙,袖口处带着精致的刺绣,袅袅婷婷,略带惊讶的一张脸:“难得出去游玩,妹妹怎么还穿那么素气的衣服。”

我穿着一身黄色的棉布衣裙,一把拉住兰儿欲与之说话的身影,示意她不要出声,淡淡笑道:“我喜欢舒服,出去游玩是看心情,只要高兴就好,”

“你就是个调皮的小丫头,”绾绾似是有些无奈的看着我:“走吧,我已经疏通了门人。”

“姐姐好厉害,”我笑着看着她:“事事都能打点的那么清楚。”

这位妙妙还真和以前不同,上次花园中的事情,竟然默不作声,看她的样子言谈之间,淡定从容。

绾绾心里不由一阵失落,再加上随随便便便一穿就能那么好看,她出现的地方,总是会成为众人聚集的焦点,万千宠爱于一身。

就是如今她母后死了,别人看她的眼光也是与众不同,她又特别留意了一下这个妹妹,几个月没见,更是舒婉得体,眉目沉静。

凭什么好处都让这个妹妹落着了,长得好看,出身高贵,而自己的母后只是一个部落首领的女儿,再怎么争下去,也是地位不如人家。绾绾强压着心里的不忿,脸色也好不到哪儿,我知道她一向是表面和,里子不和,和她也聊不到一起去,还没到地方,便想匆匆告别。

却没想到前段时间出丑的惜惜也来到了绿茵山庄,真不知道经过上次的事,她怎么会好意思出门,虽说知道的下人、侍卫都被灭了口,可是闹出这样的事情,对于一个女人来说,也是至关重大的事情?

不就是仗着她亲生母亲是皇后吗?绾绾暗暗鄙夷了一下。

“姐姐,你也瞒着母后过来了。”绾绾换了一副笑脸迎了上去。“瞒着,”惜惜斜睨着眼神看了她们两人一眼,不冷不热的笑了一下:“是呀,巧了,正好碰到你们。”“哟,都在呀,”太子摇着折扇走了过来,嘴角微微上弯,似笑非笑:“你们也是过来欣赏梨花?”

“太子哥哥,”绾绾轻轻行了礼,我也跟着行了一礼。

“我们可是偷偷跑出来,太子哥哥可不要告诉父王哟,”绾绾高兴的说道,娇俏的看着太子。

“好花也得有好人赏,放心,哥哥可是替你担着。”太子笑了一下,不注意的扫了妙妙一眼,这个妙妙虽美,可是没有心计,面对着宫里的那么多纷纷扰扰,永远是风清云淡,依旧故我,仿佛她永远喜欢的只是那些丝竹弦乐,霓裳羽衣。

还是绾绾接地气,他又仔细的看了绾绾一眼,不同于妙妙的绝世容颜,绾绾的妖艳妩媚,也不同于大公主的温柔端庄,虽然对于看惯了天姿国色的女人眼里,只是长得清秀可人,可是比妙妙听话,比自己的妹妹惜惜,可是聪明多了。

“太子,前方就是玉竹厅了,”侍从平稳的声音打断了太子的思绪。

对于脸色总是变化多端的太子,这次那么热情,绾绾心里不由一喜。

“你们先玩,我还约好了人。”太子微微一笑,转身向着旁边的亭子走去。

“我也有事,”惜惜懒懒的看了我们一眼,爱答不理的走了。

“都走了,那我们自己去玩。”绾绾愣了一下,勉强笑了,和妙妙一起最没有意思,要不是自己牵制于他,早就跑到太子请的那些名人墨客眼里,装的楚楚动人,让自己在他们笔下妙笔生花。

太子在皇后的暗示下,请来了朝中的文人墨客,名家公子,却没想到元昊也赶了过来。

第三十三章? 给过钱了

太子微微一笑:“哟,大将军不看门了,改成小蜜蜂了!”

元昊晦莫难测的看了他一下,忽然笑了:“太子也不做大殿,改成花蝴蝶了?”

“彼此,彼此。。”太子脸色难看起来,暗暗思忖,自从上次为了妙妙开撕,这个元昊明显的连面子也不开了,自己还让父王骂了好一阵时间,说什么不会礼贤下士,任人唯贤。

他妈的?你看元昊这小子一向娇蛮任性,是自己能敛住的事吗?若非为了堵住悠悠众口,早就杀了他,灭了他的九族,连太子也敢得罪,管他有没有功劳?

“您是太子,您请!”元昊冷冷一笑,要不是知道妙妙会来,他才懒得应付,这个太子自己还从没放在心上。

俩人相携着走进山庄,一路被人引进亭子,夏进迎了过来:“启禀太子,其他客人已经来到。”

太子点了一下头,夏进又向元昊抱了一拳,元昊微微一笑:“适才随太子一路走来,绿茵山庄布置得井然有序,这都是夏侍卫的功劳!”

夏进微怔之后低头一笑:“这些还能入了将军的法眼,夏进谢谢夸奖!”

元昊又是轻轻一笑,没有作声。

亭子里,驸马爷正站在一边,面色微微发白神情紧张,眼睛时不时略过凉亭一角,飘向远处坐着的女子身上。

惜惜一身鲜艳的外衣,柳叶眉毛,性感的嘴唇,细长的双眼往这边一瞥,道不尽的妩媚风流,看得驸马爷身子一震,几乎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只觉得心头砰砰跳,说不尽的艳羡绝伦,被撩动拨起。

旁边的一位男子正在喝茶,好像没看到驸马爷的不耐。“都别坐着了,”太子笑道:“大家可能还不熟悉,这位可是李博候的大儿子-李绪,世袭侯位,原来一直在外游历,这次是才回到家里。”

男子温和一笑,如浴春风。

元昊心里一愣,这个面容好熟悉,是被扔到河里李岩的哥哥?难道为了报仇而来?

“李将军,久闻大名。”李绪看着他,微微一笑。

“彼此,彼此。。。”元昊不动声色:“听说李兄游历很久,主要对哪些地方,哪些风土人情感兴趣?”

“兴趣不敢说,只是顺便玩玩。”李绪笑道,滴水不漏。

老奸巨猾,不动声色,这个人不能小觑,元昊心里想道。“对了,李兄,你还没见过我那几个妹妹吧?”太子指着远处赏花的人儿说道。

李绪顺着太子手指的方向看去,就见到远处坐着一位女子,更远的地方一位少女背对着他站着,另外一面站着一个少女,两人不知道说起什么,少女突然笑了起来。她身上穿着鹅黄色的棉服,淡雅的颜色相应一映,越发显的清丽无双,即使自己见惯了各地佳丽,也没法和她十分之一相比。

李绪愣了一下,只是那个绝丽的女子,好像有点眼熟。

“我把妹妹们喊来认识一下。”太子见他模样,不禁一笑。

李绪淡淡摇头,已经恢复了冷黙:“一副最美的图画,还是摆在那儿,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哈哈,你呀,你呀!”太子笑了起来,这个李绪还真是口味独特,与众不同,他坐了起来,喝了一口茶,命人端上棋盘:“怎么样来上一盘?”

李绪点点头,元昊笑嘻嘻的站了起来:“你们下,我出去逛逛!”

太子饶有兴味的看了他一眼:“哦,将军那么沉不住气,可是对风花雪月感兴趣?”

元昊唇边泛起一丝笑意:“风花雪月,是每个男子的共性。”

李绪抬起头来,很有兴味的看了一眼:“将军还真有见谛。”

“过奖。。过奖。。。”元昊微微一笑,走了出去。

“我也出去欣赏一下。”驸马爷再也坐不下去,抬起屁股就走。

太子困惑的看了他一眼,刚要说话,却看到惜惜的人影一闪而过,他愣了楞,脸色一沉。

李绪看了一眼他们的离去,笑了笑:“太子的这盘棋好像没在心上。”

“哪里,”太子收回了目光,专心的下起棋来。

“你是妙妙?”一个面容清俊的男人看着我,声音是难得的温柔。

“你是谁?”我愣了一下,刚刚绾绾不在,转眼就冒出这样一个人。

“你不认识我,我是你母后的朋友,”男子脸上带着一种说不出来的伤心。

“朋友?”我愣了一下,古代可没有这么开放,还有朋友这说法?

只是母亲七年前就去世了,如今的这个男人,难道真认识母后?

远远的元昊早就看到了这一幕,他的目光不由在那个男人身上打转,唇边泛起一阵冷笑,真可以,为了陷害妙妙,什么手段都使出来了。

“你的外祖父是当时的辽主耶律留哥,1211年秋你外祖父和宋朝大战,结果辽军大败,你外祖父为了和平共处,只好把你母亲嫁给了当时年轻的宋王。”

“啊,原来母后有这种身世,耶律是我表哥?”我愣了一下:“外祖父身体可好?”

“外祖父身体还好,只是时常挂念着你。”一道磁性的声音响起,我猛一抬头,看见元昊站在了前面不远的地方。

“元昊哥哥,“我笑了一下:“你什么时候来的?”这小子赶着过来,不会来找我要上次救命的药命钱吧?

一旁的男子看着元昊微微一愣,不由自主的弯下腰去:“见过将军!”

“你认识我,也认识公主?”元昊的目光盯在了男子身上。

男子被他看得有点怔住,迟疑了一下说道:“是呀,将军大人谁人不识公主吗她是故人的亲戚。”

“好巧,”元昊笑了笑,眼睛里露出明显的讽刺:“大宋的亲戚吗?”

“不是,”男子赶紧解释道:“我也没想到碰到公主,”

“是吗?”元昊冷笑道:“我是有点好奇,你们是什么亲戚?宋国的亲戚我可都认识,他母后娘家的?别告诉我你认识她外祖父,除非你是辽国人?”

男子抹了一把冷汗,强自镇定道:“是,”

“如果你是,敢问辽国的使团早已回到了辽国,你怎么还在这里?你不知道擅自滞留,是要论罪的?”

“不是,我不是辽国人?”男子赶紧摆手。

“不是,那你怎么说和公主是旧识?”元昊咄咄逼人,这个傻妙妙不会不懂吧?

哦,原来陷阱在这里等着,我盈盈一笑,看了一下前面:““元昊哥哥,”别急,坐着休息一下。”

男子恨恨的瞅着元昊,恨不得他立马滚蛋,好不容易搭上妙妙,好戏就要开演了,这个主子在,自己还怎么演的出来?

不问,反正给过钱了,演不好,可就没命了。

第三十四章 ???显赫的身份

“妙妙公主,您可不能受无聊小人挑拨,相信别人说的话?”男子有片刻的失神,被刚才公主的那一笑有点晃了双眼:“我和你。。。”

“你和她有什么猫腻,你这个混蛋!”就见兰儿陪着一位妙龄女子走了过来:“你说过对我一心一意,休掉你家里的黄脸婆,怎么转眼间又喜欢上了别的女子?”

“你这个混蛋,你这个不要脸的?”女子跑过来撕着男人的衣服哭了起来。

“你发什么疯?”男子一着急把口头的方言也骂了出来:“他妈的,老子不也是为了给你买金带银,才接生意的,一边去,没看到我在演戏。”

“演戏呀,怪我,怪我,别忘了给我买德庆楼的镯子,”女子擦了一把泪,笑了起来。

“滚,”一声低沉的声音响起,就见宋王和王后走了过来,一瞬间,空气中的温度好像降了下来,王后的脸色刷的一片苍白,惜惜半敛了长睫,低着头走在后面。

元昊唇角若有若无的露出一丝笑意。

来的正好,我连忙走过去,乖乖的上前一礼:“妙儿见过父王。”

“自己又偷偷跑出来去玩,也不告诉父王一声。”宋王看了我一眼,语气中一点没有发怒的意思。

“哟,元昊将军又在,好巧!”宋王笑道。

“见过陛下。”元昊连忙施礼。

“年轻人,喜欢玩就多欣赏一会,元昊,你帮我照顾好妙妙。”宋王温和的说道。

“遵命,”元昊看了一下,宋王掩住一双凌厉的双眸,周身的泠然气息缓缓荡漾,转过头哼了一声,对着王后说道:“你们做了什么事情,别以为我不知道?管好你的女儿,以后谁再故意造谣妙妙,别怪我下手无情。”

“是,我一定好好管教,请陛下放心,”丽华看了我一眼,脸色完全不在状态,眼里强自压着怒火:“妙妙,你们玩吧?我和你父王先走。”

说着示意身边的人把眼前的男子和女人都带了出去。

惜惜脸色很是难看,狠狠的瞪了我一眼,跟着走了出去。

“恭送父王和母后。”我轻施一礼,嘴角的笑嫣不住变大。

元昊似笑非笑的看着我:“想笑就笑出来,装这样,不累吗?”

“哈。。。”我张开大嘴,突然呛了一下。

元昊俯下身子,拍着我的背给我顺气:“别装了,又不会傻笑。”

我捂着嘴:“哦,还是元昊哥哥了解我,一时没笑惯,嘿嘿。。。”眉宇间带着俏皮的狡黠:“她们想害我,可是害我的人还没生出来呢?”

“哦,”元昊笑了一下:“妙妙最厉害!”

“我厉害?”我突然反应过来,转过头奇怪的看了他一眼。

“怎么了?用这种眼神看我?”元昊见我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看,不由心砰砰跳了几下。

我眯了一下眼睛:“说起厉害,哪个比得上元昊哥哥,上次让你交给父王的密信怎么没见?”

“书信,”元昊沉默了一下,脸色沉了下来:“公主,你受骗了。”

“我受骗?”我瞪了一下他:“不会是你,你在骗我吧?”

“公主怎么能这样看我?”元昊无辜的看着我,指着自己的鼻子反问:“我像吗?”

“不是你?”我看着他,心里却是一阵说不出来的高兴:“那是什么?”

“是书信,”元昊看了我一眼,目光深邃的像一个能吸人进去的旋涡。

“书信?”我跳了起来:“不可能,难道是书生,难道书生给我的是假的?”

“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只是我献给宋王的,宋王给我冷冷的扔了回去,”元昊淡淡说道:“他还告诉我一件事,你母后是真真正正的辽国公主,是你外公最喜欢的女儿,你母后早逝,你外公借和亲的名义,要辽王把你接回辽国。”

“啊,原来是这样,”我想起了那个嘴角一直带着微笑的男子,和每次见面都像阳光的耶律,他那样温润儒雅,清澈无暇:“他是表哥,我怎么不知道?难道。。。难道是书生故意骗我,表哥也没有危害宋国。”

“书生,什么书生?”元昊惊讶的扯扯唇角,嘴角闪过一丝冷笑。

“他说他是天下第一大帮帮主。”我愣了一下还是说出实话。

“哦,第一帮主,”元昊森冷的声音吓了我一跳:“这个我听说过。”

“你也听说过?”我诧异的望着他。

“天下第一大帮,手下有很多高手,此人可是五洲的地下势力的王者。传说他们的首领是一名文雅的书生,他手下有擅毒、刀、剑、暗器、易容的高手,人称勾魂五大天使,然而是男是女并不知晓,是个像迷一样的组织,”

元昊微微一愣:“他还喜欢研究唐诗宋词,特别喜欢花鸟画的研究,是一个典型的豪门出身的公子。”

“只是他有如此显赫的身份,为什么要来骗你?”元昊冷着脸,深邃的眸光略过一丝凌厉:“你和辽国的关系,要不是宋王告诉,我也不知道,当年宋辽的联姻,知道的也少,”

“这个第一大帮为什么插手去做这种事情,去图谋什么,又到底是为了什么?”元昊平息了一下胸中的复杂情绪,脸色冷淡的很是难看,

从来没见过他那么失态的时候:“据说他们对目标从来没有失手的时候,更别说是帮主,我只怕他还会过来,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是吗?”我不以为然的撇撇嘴,心中莫名其妙的觉得一丝心痛,为什么书生也会骗我:“要找也只是找我,元昊哥哥害怕什么?”我将黑眸缓缓移到他的脸上:“元昊哥哥难道也有图谋吗?”

元昊眼神一动,微微抬起英俊的脸庞,深深的凝视着我:“我对公主没有伤害。”

“没有伤害?”我听着这似是而非的话,心里略有些失望,我是在希望什么?难道希望他也会真心待我?

穿越过来,没有亲人,只因为能碰到对自己真正关心的朋友,哪怕是臭味相同,可这一切都是虚幻,每个人摆在我眼前的只是肥皂泡泡,风一吹,便消失无影。

“怎么了?你这小脑袋想着什么?”元昊看着我,心疼的抚过我的脸颊,手指温柔的滑过眉眼唇鼻,心里一处什么地方正在坍塌:对不起,大业面前,不要怪我!

“没有,我是在生自己的气,”我笑了一下,回过神来,对着突然出现的手指,拨了一下:“干嘛?怪痒痒的!”

我甩了一下头发,想装作潇洒的模样,可是发丝不经意间却甩到了他的脸上。

第三十五章???押对了宝

闻着她的发香,他突然控制不住,低下头来,用力把她揽到了怀里,覆盖住了她湿润的红唇,辗转的抵咬吸允。

这是干什么我不知所措,睁大了眼睛,脑海中有片刻的失神,本能的闭紧了嘴巴,防止了外物的进入,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呸,干嘛。。。呜呜。。。你这个臭流氓,”

却忘了他口舌的长驱直入,慌乱中只好用手推着他那坚实如铁的身体,他手上更是用劲,用力揽住了我纤细的腰肢:“嗯。。妙妙,我真喜欢你!”

“等一下,”我用手锤着他的身体:“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噗,”突然一个东西飞了过来,元昊看了一眼,很不情愿的接在手里,缓缓放入口中,平息了一下,放开了我,那样淡淡的神情,仿佛刚才那个强吻我的人,并不是他。

“什么时候的事?”我抬起头,分明看到他眼中那一抹强自按下的欲望,我轻吸一口气:“你分明是和我上次一样的毒?”

“你真聪明,”元昊唇角咧起一抹笑容:“看出来了?”

“哦,”我心中咚咚的紧张起来,他不会是替我那次排毒?

“没事,”元昊像看透了什么,轻轻吁了口气,伸手怜惜的抚摸我的发丝:“不要害怕,我只是没注意,”

“不要骗我?”我担心的看着他,眸中盈盈涌起一抹无奈,面色一沉:“下次我不能再放过她?”

“真是会自我保护了?”元昊唇角一勾,脸颊上隐约含着笑意:“我很想知道,妙妙是如何得知这一切的?”

“我那么聪明,”我嘿嘿一笑:“是因为母后身边的唯一的麽麽找到了我,她隐姓埋名在最下贱的洗衣局里,据她告诉我,当时母后和父王的关系,也是从一个告密书信开始,再加上张丽华的挑唆,父王怀疑母后外面有人,还背着他想出卖国家,结果父王一怒之下,就把她囚禁起来,却没料到母后抑郁成疾,竟然一病不起。。。”我心里难受,再也说不出来。

“我知道了,妙妙,他们这招使得是最毒的招数,一箭三雕,既坐实你母后的不忠,又扣上你母后叛国的罪名,又让你父王对你母后彻底死心,对她失望。”元昊笑道:“没想到妙妙提前知道了一切,做好了准备。”

我轻勾了嘴角,并不恼怒,反而微微笑了,微微的风拂过裳衣,我这才知道刚才还是出了一身冷汗,要不是那封密信,估计我已被她们陷害得逞,我望着元昊:“元昊哥哥,我一定要替母后报仇?”

“好,”他忍不住心神一慑,只是他握成的拳头,在这样静的空气里,咯咯的响着,他的语气冷冷的,还有两道灼人的眸光:“好,我一定帮你。”

“没想到妙妙,一直处在这样的危险当中,元昊哥哥没有保护好你!”他的眼里带着一种凌厉之色,眸色深沉地看着我。

这里还好玩吗?”他突然眯起眼睛,轻笑一声。你有病呀?这个断句有点太快了,跳跃式的思维,我有点奇怪的看着他。

“宫中的景物虽美,可是比不上外面的天然景色,妙妙会喜欢吧?”元昊又淡淡说道。

我看了他一眼,这才注意到那边的草丛好像有点动静,我的心不由紧张起来,刚才的一切他们不会听到吧?这里的眼线那么多,我还真要注意起来。

“妙妙,”元昊突然低声说道:“放心,刚才没人听到?现在我们才是演戏给他们看?”

“哦,”我睫毛轻轻一颤:“还好,谢谢元昊哥哥,”然后微微转身,低声说道:“我先走了。”

“拥抱?”完颜此时突然睁开了双眼:“她被元昊拥在怀中?”感觉自己竟然有股杀人的举动,这个女人,竟然招蜂引蝶,只是自己是她什么?该死,这个女人一定会成为自己唯一的弱点。

“公主好像很不情愿,”还没等完颜说完,一旁的下属已经忍不住了:“和他说了好多,然后转身走了。”

“哦,”完颜的表情不再淡定了:“这个女人竟然不骂,不打。。。还真不是一般女人,难道还享受元昊的怀抱不成?”算了,不能再去想,他眯了眯俊眸,深吸一口气,小不忍则乱大谋。

“主子,只是这个元昊太狡猾了,竟然挑拨离间?”属下小心翼翼的说道,不会听到这些,主子受刺激吧?

“这个人不好对付,”完颜淡淡说道:“对了,知道周围的人都在骗她,连我也在骗她,没什么剧烈的反应?还是真不把自己当成朋友?”

“主子,”下属踌躇了一下,还是决定实话实说:“我是觉得人家没把你放在心上。”

“不在乎,也就没有喜乐?”完颜笑了一下,心里刺痛了一下,自己在她心中竟然什么都不是。

周围的空气好像很快的冷了下来,要把人冻僵,下属心里突然产生一种不好的预感,双腿竟然站立不稳,急忙说道:“主子,我还有下情没报。”

“哦,”完颜微微皱眉。

“这次陷害公主不仅有皇后,连太子也牵扯其中。”下属恭敬的说道

:“据卑职派去人说他们这次是想釜底抽薪,派一个三流演员去演妙妙母后的情人,听说宋王就是因为此事,才和妙妙母后彻底闹崩,让宋王对妙妙彻底死心,这次太子邀请了众人,也是为了闹大,再无回还余地,还好我们及时通知了妙妙公主,还把那个演员的情人送了过去,揭穿了他们。”属下赶紧讨好的说道,将功赎罪,哎,只怪,自己多嘴,多话。

“嗯,”完颜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不过冰冷的空气好像温和了下来。

下属满脸劫后余生的表情,擦了一把额头的冷汗,还好自己押对了宝:“主子,你看那么多人害她,我还是亲自保护她为好,”说着,转眼不见。

“智力见长,再有这样的事情,别怪我打断你的双腿。”完颜懒洋洋的伸出修长的手指拿起了杯子:“不知道云上找到解药没有?”

“主子,云上还没有回来。”一位美丽的女子上前说道:“一定是碰到了什么麻烦的事情,以云上的效率别说是解药,就是再难的事情也应该解决了。”

“哦,”完颜微微一笑,勾起嘴角:“看来我要亲自去一趟了。”

“主子,为了。。。。”女子没说下去,突然惊恐的盯着目前的男子,喉咙沙哑:“主。。。”神色惶恐至极,脸色慢慢的变白,瘫软下去。

一位年轻女人走了进来,把瘫软的女子拉了下去,厅中瞬间恢复了平静。

完颜还是那慵懒的笑意:“我最讨厌别人啰嗦。”

第三十六章 ??怎么还不走

一直走出了凉亭,我才松了口气。

“公主,怎么样?”兰儿看到我,忍不住小声问道。

“一切都在进行当中,元昊说愿意帮我。”我快乐地扬了扬眉,一抬眸,碰到兰儿好奇的目光:“没想到王后的手那么长,竟然也伸到了元昊哥哥的身上。”

“元昊将军”兰儿看着我:“不会吧,他身边那么多高手,还有那么多保护他的手下。”

“可是他的中毒症状,和我差不多,”我迟疑了一下。

“哦。。”兰儿沉默着,想起了公主上次的中毒情形,将军可是交代过,这个不是一般的迷药,必须用内功逼出,她守护在他们身旁的时候,看到他的手上是有了一些颜色,只是没想到会转够移到他的身上。

“对了,”兰儿想起了什么:“刚才绾绾公主还在找您呢?她说已经找到了一个高手要给您画画?我说公主已经太累了,想休息一下,暂时还不想去。”

“她相信了?”我问道。

“她不相信也没有办法,我一直缠着她问东问西,最后听得她直嫌头疼,气匆匆的走了。”

“想不到兰儿那么聪明,”我不禁失笑:“可以抵千军万马?”

“千军万马谈不上,但,可以让人发疯。”兰儿捂着嘴笑了起来。

“你看,”我突然停止了笑容,嫌弃的看了前面一眼:““驸马爷来了“

兰儿瞪大了眼睛,也看着前面,就看到驸马爷正轻轻的笑着,一袭长衣烂漫的向我们走来。

“小公主,好巧,您看见惜惜公主了吗?”驸马爷一副讨好的语气。

我心里一沉,小公主,只有大姐才这样叫我?

“还惜惜,小公主也是你叫的?”兰儿看着我突然脸色一沉的神情,没好气的说道。

“妻子还没走多长时间,就攀花折柳的想着别的女子,也不嫌丢了我们皇家的脸,等我禀告父王,治你父亲一个管教不利之罪。”我冷冷的看着他,半晌才淡笑道。

“请公主恕罪。。。”驸马爷一听到这些,吓得脸色煞白,赶紧拱手,连吓带跑的走了。

真不知道当年父王怎么把大姐嫁给这样一个人?我眯着眼睛,看着这个狗男子,很是不耐。

“小妹请留步,”我正准备离去,就听到太子的声音响起。

就见太子自花丛中走来,旁边跟着绾绾,后面还跟着一脸笑容的李绪。

“小妹休息够了吗,要不我们一起走走?”绾绾笑着说道。

“哦,这就是小公主,见过公主!”李绪施了一礼。

我吃了一惊,他不是阿其拉身边的那个军师,阿其拉,那个清逸风流的男子,我微微一笑,轻声道:“你是?”

“哦,妙妙可能不熟悉,他是李博候的大儿子-李绪,世袭侯位,原来一直在外游历,这次是才回到家里。”

怎么不说做了敌国的军师?很好的说辞,我仔细端祥这清秀的男子:“公子出门在外,几多辛苦,一定饱经学识,去过好多国家,有过什么稀奇的经历?”

这句话好像在哪听过,有点熟悉的面容,不过没有见过,那初见的一惊,也可以说是见了如此相貌的直接反应,只是这样的问话,总是想套出什么?还真是滴水不漏,李绪微微一怔,收回仔细端祥那女子的目光。

“小妹,你和我们一起回去?”太子微微一笑。

我抬起头看着他:“好,”我生成这样,只是轻轻一笑,也震得四周的人脸色大变。

仰天…长叹…做女人以来最痛苦之事,就是碰到妙妙公主。

绾绾压抑不住眼里的妒忌,冷冷的看着我:“走吧!”

李绪看了一下园子的其他客人,也已经相继离去,于是拱手一礼:“今日多谢太子的款待,改天一定登门道谢。”

太子殷勤一笑:“客气,客气。。。”

李绪点点头,带着手下人匆匆告别离去。

太子一笑:“今天光是过来观赏美景,竟忘了见一个人,你们和我拜访一下。”

说着带着我们向另一边走去,离远就看到一个男子站在一块画板跟前,正静静的看着前面的风景出神,太子好像和此人甚是熟悉:“贤弟,这儿的景色怎么样?”

看太子这态度,似乎是至亲之人,能这样称兄道弟,此人的身份一定甚是了得,我不由看了一下眼前人的相貌,不由暗暗赞叹,尽管我在古代见过不同的男子,可是他的风采仪度,自带着一种潇洒风流的相貌,和街头那样素描卖艺的自是不同。

假如单纯比相貌,太子的相貌不比他差,可是他往那儿一站,气势简直可以用磅礴来形容,

即使太子的到来引发骚动,他也好似没看到一样,已然是宛如冷泰山,周身散发着不和人接近的气势。

“好了,大画家,天色晚了,我们该回去了。”绾绾也笑着说道。

“父王对你那副《千里江山图》评价很高,要知道这次被我们请了出来,非得又把我狠狠骂一顿。”太子笑道。

“过来,妙妙,他就是著名山水画家王希孟。”

“王希孟?”我惊讶的看着他。王希孟(公元1096—?),北宋画院学生,受宋徽宗赵佶亲自指点,才华横溢,画艺早熟。他18岁时用半年时间呕心沥血完成《千里江山图》,不久便去世了。

我安奈不住激动的心情赶紧上前见礼,这又是一个活的古董!

我崇拜羡慕的看着他,一直以为绾绾骗我,却想不到他们真请来了大名鼎鼎的王希孟压场,要早知道他是父王的弟子,我就蹭几幅名画出来招摇撞骗去。

可能崇拜者太多,王希孟并没留意我,而是看也不看我们一眼,和太子一起走了出去。

我苦笑着看着自己的一厢情愿,只好跟在后面坐上了自己的马车。

“公主,那个男子怎么那么傲气,连公主也不理?”兰儿不满的说道。

“有才气的人都傲气,传说他的《千里江山图》富丽细腻、气势磅礴,是宋代青绿山水画的代表作。”

一个身影出现在马车前等着太子:“刚才王后和陛下已经来过,好像生了气,匆匆的走了。”

“哦,”太子脸色沉了一下:“这个惜惜说什么假借赏花的名义,毁掉妙妙,还没弄成,反而惹得父王大怒,看来妙妙也不是什么简单之人?”

“殿下,属下应该怎么做?”身影说道:“趁月黑风高,人儿寂静,一不做二不休,把她杀了。”

“不好,”太子沉默了一下,脸色阴鸷起来:“父王已经有所警觉,不过要是车祸,还真不好说?”

“属下明白了?”身影领命而去。

我做在马车里,想着刚才的一切,王后才吃过瘪,这个太子不会那么好心真的让自己和他一起回去?

兰儿看了外面一眼:“公主,怎么还不走再等下去,天色就完全黑透了。”

第一章 ?对方没有恶意

“哦,”我皱起眉头:“刚才太子让我们见王希孟,不会没安好心,故意推迟回去的时间吧?我们还是要尽快回宫才是。”

“对了,”我转过头来:“宫中的护卫还在吗?”

“好像在后面跟着。”兰儿说道,突然看着我:“公主,绾绾公主和我们一起来,现在回去,为什么不和我们同坐一辆马车”

“我有不好的预感,”我的心倏然一沉:“他们,要对我们下手。”

兰儿看着眼前的公主,有一种惊心动魄的美丽,以至于她开始怀疑,她不曾真正开口,也如神谛般的存在,盘旋在她脑海里,一种生生茜到心坎里的感觉,让她心安。

“公主,”兰儿笑了一下:“不管如何?我都在你身边。”

初次相见的时候,她不过是个胆小的女孩,可是现在的她,却变得那么坚强,是不是和自己在一起,让兰儿承受的太多。

兰儿抬起眼睛,看着我嘻嘻一笑。

她皮肤白皙,虽没有我的倾国倾城,可是也有一种江南般的韵味,明明经历过无数的磨难,可是笑容还是带着山水般的明媚。

不好,我忽然听到身后一阵异响,赶紧向窗外望去,有几道影子飞快的扑来,身后的护卫已经很少,太子的车马早已不见。

马车好像要翻了。

“公主,”兰儿迅速拉着我跑了起来,还没跑出多远,就被几个黑衣人包围起来。

身后的护卫看了一眼,有几个老实的冲了过来,很快被黑衣人杀掉。

“怎么办?”兰儿拉着我的手:“他们武功很高,我不是对手。”

我放低声音:“他们的目标是我,兰儿你先走。”

“不行,死也要死到一起。”兰儿看着我,毫无商量的余地。

我暗暗的握紧了兰儿的手,对不起,我不能连累你。

我对着后面的护卫喊道:“不想死的,赶紧喊人救命。”

身后的护卫一听,赶紧逃跑起来,有几个大胆的倒冲了过来,和黑衣人战在一起。

前面的黑衣人看了逃跑的侍卫一眼,做了个杀头的动作,围着我们的黑衣人转过头,开始围剿逃跑的侍卫。

妈呀,这哪是逃呀?这是催命的口号呀!

黑衣人倒也干脆,直接往死里下手,我刚想趁机让兰儿逃跑,领头人发现了什么?直接举着滴血的刀朝我们砍来。

就在这时,一道光芒刺在黑衣人的肩上,黑衣人举起的刀歪了一下,原来是元昊飞马赶来,后面还跟着十几个护卫。

我总算松了一口气,总算是有人救我,我还想着会死在异时空里。

他们加入之后,很快情势逆转。

我和兰儿放下心来,刚想坐下休息一下,就看到另一群穿着黑衣的人,杀气腾腾的朝我们扑来。

我晕,没想到有那么多仇家,是太子?我知道,可是另一拨人是谁?还有谁想要我的姓名,是王后吗?父王刚说过她,她就不怕引火烧身吗?

元昊一人挡住许多杀人,而旁边的护卫也已经死伤大半,鲜血触目惊心。

就在这时,一个黑衣人乘着元昊转身,一个健步扑了过来,我本能的寒意窜起,一把把兰儿拦在了一边,自己迎了上去,反正自己是穿越过来,保不准死了还能穿越回去。

“公主,”兰儿尖叫一声,一把剑已经触到了我的面门,然而,那个黑衣人没有上前,突然倒了下去。

数十门黑衣人突然出现和前面的黑衣人站在一起。

“他们是谁?”元昊大声喊道:“这不是我的人,你快跑!”

兰儿趁机带着我跑了出去,一路上慌不择路,不知过了多久,好像是没见有人追来,我们才倒在了地上。

我恢复了一下,才慢慢转过身来,眼前一柄冰凉的刀架在了兰儿的脖子上:“公主,我们没有恶意。”

看他们没有直接下手,我不禁冷静下来,看着前面的黑衣人:“你们想干什么?”

黑衣人虽然蒙面,但是他的声音冷酷沉静:“请公主跟我们一起走。”

我看了他们一眼,人还真不少,皆穿着黑衣,刚才速度好快,又悄然无声,如同鬼魅。

啊,还真是流年不利,一夜会出现两批黑衣人杀自己,元昊帮助我,因为我们早已经达成一致,只是这一批黑衣人又是干嘛的?

我忽然叹息了一声:“若阁下真的没有恶意,就请露出面目,若是不肯,恕难成命!”

黑衣人想了一下,摘下了面巾,然后走近我,将自己的真实面目展现在我的面前。

此人相貌堂堂,四十左右,我愣了一下,我根本不认识他:“我还以为是熟人?”

“我们绝无伤害之心,请不要误会。”黑衣人信誓旦旦的说道。

“凭什么相信你?”兰儿挣扎着说道。

“大哥,别和他们废话?”突然一把长剑架在了我的脖子上。我看出他们并没有害我的想法,不禁微微一笑:“你放下兰儿,我就跟你们走。”

“公主?”兰儿担心的看着我,不顾自己的危险喊道。

“没事,”我微微一笑,我看出来他们并没想害我的想法,说实话,如果真对我们不利,也不会等到现在。

“请上马车,”两个婢女模样的过来伺候我,黑衣人对着我恭敬的施了一礼。

我撩起裙角,推开扶我的丫头,指着兰儿:“我只要她。”

黑衣人看着我,我瞪着他,过了一会,他终于不再坚持,看着用剑抵着兰儿的青年人,无奈的摆了摆手。

青年人不情愿的看了兰儿一眼,退后了一步,放开了手里的剑。

我暗暗的叹了口气,看来对方对自己虽然没有恶意,但是对于身边的人,也不能是没有危险。

我赶紧抓住兰儿的手,不愿再离开她:“既然有人邀请我们,我们不胜荣幸,就走一遭吧?”

“好,公主上哪我去哪?”兰儿转过头来吗,狠狠的回了刚才的年轻人一眼。

年轻人尴尬的挠着头,看了黑衣人一眼,黑衣人耸了耸肩。

我们上了一辆舒适的马车。

里面别有天地,一应俱全:“哟,还真是有备而来。”

我拿起杯子倒上水,给兰儿递过去:“来,养精蓄锐。”

“谢谢公主,”兰儿喝了一气,抹了一下嘴:”公主,这些人是干什么的?”

我轻出一口气,拿出另一只杯子倒上一杯,慢慢抿了一口:“看样子没有恶意,要不然就不会和那群杀手对上了。”

我打了一个哈欠:“这一夜累得不清,那个老么子的宫中,我也不想呆下去了。”

“公主,”兰儿精神起来:“元昊将军那边?”

“哦,”我这才反应过来:“光顾着逃了,他不会有危险吧?”

“应该没有,”兰儿思忖了一下:“将军的武功要比我们高上许多。”

第二章?? 你是哥哥

“没有就好,”我伸了一下懒腰:“累死我了,一夜跑的太多,小腿肚子都抽筋了,我只想好好的睡上一觉。”

“兰儿替您捏捏,”兰儿一边说着一边帮我捏起腿来。

“哦,这边,再往左捏一下。”我一边指使着兰儿,一边慢慢的趴下来。

“公主。。。公主,”兰儿看着我的睡相,笑了起来,小心翼翼的把我挪好,放得舒服一些,然后趴在我的旁边也休息起来。

一觉睡到自然醒,感觉比在家里还安稳,我伸了个懒腰:“真舒服,”

只见兰儿正趴在桌子上,眉头微锁,张着个小嘴,露出一丝笑意,不由得想逗她一下,扯下一根头发,轻轻的在她鼻子边挠着:“小兰儿,又想到什么好事了?”

兰儿动了一下,用手揉了揉鼻子,嘟囔了一句,说了什么?又继续睡起来。

算了,还是让她再多睡一会,不惹她了?外面天色已经亮了起来,我嫣然一笑,掀开了车帘,一颗漂亮的脑袋突然出现在面前,我吓了一跳,捂着胸口。

那位比我还吃惊,愣愣的看着我,昨晚上熟悉的声音突然出现在眼前:“请自重。”

尼玛?我放下车帘,愣了一下,这是什么世道呀,还让不让人活呀?还是如今的古代人自信心都爆棚,我怎么不自重了,我又没想看你们,我思忖了一下,这是真被软禁了。

兰儿醒了过来,揉了揉眼睛看着我:“公主,怎么了?”

“没什么?”哎,我还是别说了,说了,兰儿也会发愁的,看来,就只有找机会逃出去了。

“嘻嘻。。”我只觉得眼前一亮,车帘又被人撩了起来:“哟,还真是一位美人。”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公子出现在我的面前,一双眼睛滴溜溜的打着转。

“公子。。公子,不让您来,您怎么又跑过来了?”一位和她差不多相仿的少年跑了过来拉住了她的手。

少年不耐烦的挥开他的手:“去。。去。本。。公子干什么用不着你们管?”

“是不用我管,可是。。老爷知道要生气的,”少年低下了头。

“周围几个随行的,步态生风,一看就是武林高手,”兰儿悄悄的在我耳边说了一句。

哎,昨天晚上和我说话的蒙面人都哪去了?一位年轻英俊的侍卫看着少年,脸上流露出无奈的表情,一定有他,那位中年人好像不在,我不由一笑。

少年稍微定了定神,歪了一下脑袋盯着我:“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他的眼神看着我,面上带着厌恶的目光:“怪不得贤哥哥那么喜欢你,我看你不仅长得漂亮,还喜欢勾引人。”

这话一出,本来盯着我的那些目光,更是肆无忌惮的射来,我眉头不由一皱,我和你有仇吗?你就这样污蔑我,我长成啥样,和你有什么关系?再说,我什么时候认识他的贤哥哥了?我叹了口气,也没好气的说道:“我认为长成这个样子,并不是我的错,是爹妈给的,总比一些人,阻碍市容要好?”

一干人被我说的莫名其妙,却有几个人眼里露出兴趣的光芒。

“你当我是白痴吗?莫名其妙,徒有其表,”少年见说不过我,跳了起来,还要再继续嚷嚷,却被一位穿着华贵衣服的人拉了出去:“别给我惹事,赶紧走。”

“喂喂。。。喂,干什么你。。。”传来少年生气的说话声。

兰儿放下了车帘:“我到今天才知道什么叫无理取闹的人?这个少年,太过分了,”

“算了,”我淡淡一笑:“我们从来不和白痴一般见识,社会上鱼龙混杂的什么没有?“

“公主,”兰儿迟疑了一下:“我怎么看外面,好像和我们那儿不一样。”

“是吗”我看了一下外面:“还真是,街道窄了,行人穿着也比大宋的百姓朴素好多。”

“等一下,”我刚想问出口:“这是哪儿”

就见一张淡淡如春风的笑脸出现在我的眼前:“阿妙!”

“耶律,”我愣了一下,结结巴巴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不会吧?上次才冤枉人家,这次怎么好意思见面?我低下头来,扯着眼前的衣角,恨不得马上钻进衣服里面去。

怎么了?几天没见,就变成结巴了。”耶律善意的笑着,拍了拍我的脑袋,眼睛里闪烁着喜悦的光芒。

“哦,”此刻完全被无视的兰儿也高兴的捂着嘴巴,太好了,能碰到耶律公子,总算是有人保护公主了。

旁边的人都跪了下去:“见过大王。”

“起来吧,准备回宫。”耶律又恢复了冷漠的表情。

兰儿一下子站了起来,脸上露出惊讶之色,砰一下,脑袋撞在了马车的顶上,她赶紧摸了一下头,又坐了回去。

这一串的发生的太快,我哭笑不得的看着兰儿,扑上去就要检查她的脑袋:“撞伤了没有?怎么那么不小心,疼吗?”

兰儿高兴的摇了摇头:“没事公主,我一时没反应过来?”

我嗔怪的看了她一眼,紧张的脸色放松了下来:“你呀!”

我这才明白过来,昨夜的黑衣人,是耶律派人过来的,耶律救了自己,只是他怎么知道自己会有危险?这两个消息的冲击力远远超过了我见到耶律的惊奇。

耶律像是知道我在想什么?摇摇手令左右退下,笑了一下:“怎么了?不想来到辽国做客?”

“不是,”我摇了一下头:“你怎么会救了我?”

耶律脸上不动声色,眼里却有什么一闪而过:“碰巧而已!”

一句碰巧,耗费了多少精力,隐藏在暗处的那个英俊的护卫已经快要吐血。

我明白耶律的意思,只是笑着,突然像想起了什么,小声说道:“我听说你是我的哥哥!”

耶律的身子颤抖了一下,竟然有些站不稳。

我的脑袋一下子炸开,像想起了什么?

那是我们小时候一起的情形,那时娘还活着,娘的嘴角总是轻轻抿起,像时时刻刻在笑着一样:“妙妙,那是哥哥,”,

那时舅娘也活着,推着耶律:“小贤,这是你妹妹,快过去见你的妹妹,”,耶律欢快的跑过来拉着我的手,就要抱抱,我不喜欢人家抱,小小的手劲却推的他摔倒了一下,头上撞了一个大大的青包,娘生气的要揍我,舅娘连忙护着我,只是如今的舅娘死了,娘也死了……只剩下我们了。

我的身子也开始发抖起来,泪一颗颗滴下:“你真是哥哥!”

“阿妙,”耶律一把抱住我,眼泪也无声落下,记得当时父王娶了一个新人,娘重病在床,他也是紧紧的抱住阿妙,守在娘的床前。

第三章???? 推你一个大包

只是后来姑姑也死了,有人说和父王有关,他一直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只是害怕见到妙妙,可是控制不住,一有时间就会去想见她,如今她终于来到了自己身边。

我们再不说话,只是紧紧的抱着,彼此间享受着一种失而复得的亲情。

夕阳落山时,我们终于来到了皇宫的门前,有宫人来请,说太上皇想单独见我,耶律先把兰儿安排吃饭,休息,我让兰儿等着我回来。

我和耶律一起走进了大殿,幽深的殿堂内,坐着一个精神矍铄的蓝衣男子,容貌虽然很老,中间甚至夹杂了不少白发,看样子像六十多岁,可是依旧虎背龙腰。

耶律示意我跪下,叩拜行礼,“阿妙参见太上皇。”

太上皇淡淡的看我一眼,眉角却隐含温柔:“是妙妙吗?叫外公,来,到外公这边坐。”

“外公,”我看着他,对于这样的亲情,我从来没有机会享受过,我不相信世上还有人对我有这种情意。

我自成穿越到宋国,总是小心翼翼,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怕让王后抓住把柄,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感觉到亲情的温暖。

“妙妙,。。。妙妙真回来了!”一位长相美丽的妇人直接朝我走了过来,神色虽然极为平静,可是那双渐渐发红的眼睛,却出卖了她的心情:“长那么大了,就像看到了当年的意哥。”

“奶奶,”耶律高兴的一笑,飞快的跑上前馋住了这位妇人:“本想着给您一个惊喜,没想到您的消息比我还快。”。

“我惦记着的妙儿终于来到了,能不快吗?”妇人露出熟悉的面容,和印象中的娘长得还真是挺像。

“外婆,”可能是这具身体血缘的关系,我扑过去一把抱住了她,蹭着,在她身上感受着娘亲一样久违的体香。

“哎呦,这个小丫头,”外婆一把搂住了我,摸着我的头,像穿透了时光的记忆:“当年还是这样小,可是外婆带你洗澡,吃饭,你娘不会给你做小衣,说要亲自学着给你做,那时的意哥。。。”

外婆想起了娘,再也说不下去。

太上皇瞟一眼外婆,笑道:“好了,老婆子,赶了那么远的路,赶紧带妙妙吃饭,别饿着她了!”

“你看我这记性,”外婆看着身边的丫头:“还不把我准备的好吃的都端过来。”

旁边的陈妈妈笑起来:“皇上飞鸽传书,太后就一直准备着。”

“好。。。好,”太上皇笑了起来:“我们一家人总算聚在一起了。”

“阿妙,”耶律看着我,眸中露出温柔的目光,只怕他以后不会再这样罢手,放掉妙妙了。

“哥哥,”我也调皮的笑着,露出了好久未见的天真目光。

“还记得我第一次见到这小丫头,她竟然是一身男装,脸上还胡乱画着什么妆容。”耶律对着奶奶说道。

我抱住外婆冲他做了个鬼脸:“我也不知道他是哥哥,我还以为是哪家的少年公子,差点和他拜了把子。”

“你们哪?还是那么调皮。”外婆慈爱的看着我们。

“是妙妙太调皮,”耶律含着一丝笑意:“那么多年,还和小时一样。”

“你还记得你们小时候,她推你一个大包的事情。”外婆笑了起来。

“真是,那么小气,还喜欢记仇,”我调皮的一抽小小的鼻子,吐吐舌头,扎进外婆的怀里。

外婆笑着抱住了我,对着耶律道:“别再欺负你妹妹,别闹她了,让她吃点东西吧?”

“奶奶偏心,现在就知道偏着妙妙了。”耶律不依起来。

我脸红起来,有人关心的感觉好幸福,我故意附在外婆肩头,声音带着笑:“外婆,哥哥欺负我,我现在可是打不过他了,你快帮帮我。”

“小贤,不准再欺付妙妙,”外婆故意装作很凶的说道,转眼温柔的给我夹起菜来:“尝尝,这些可还喜欢吃,要是喜欢吃,外婆每天都给你做,”

“爷爷,你看奶奶好偏心,妙妙一来,眼里就没有我了。“耶律戏睨的看着我。

“你们关顾着说笑,也不吃饭了?”太上皇笑呵呵看着我们,浅尝而止,却是仪表端庄,举止完美,耶律也和他一样,一举一动无不显露出高贵优雅的气质。

我看了一下,笑了起来:“到底是一家人,哥哥的一举一动,就像模仿着外公一样。”

也只有你这丫头,那么大胆,”外公看着我,露出威严的目光,要知道眼前俩位可都是帝位在身的人,任何人也不敢小看一眼,也只有我这样说过。

“别听外公的,他就吓唬你?他如今可是掉了牙的老虎了?不害怕了!”外婆看着我,怎么都疼爱不够:“以后就留在外婆身边吧?”

“我,”我看着外婆不自然又流露出的伤感,不觉也伤心起来。“奶奶。。。”耶律正要出言相劝,一位女官突然出现在眼前,禀道:“太上皇、太后,陛下,晴格格求见。”

“小晴儿来了,让她过来。”太后高兴的说道:“你没来的时候,每次想起你,我都喊她给我解闷。”

就看见上次见到的少年跑了过来,只是这次换成了女儿装束,手若柔夷,肤若凝脂,巧笑倩兮,姿色动人。

太后微笑:“过来,过来。。还没吃饭吧?一起。”

少女作了一个揖,看着我,脸上露出纳闷的神情,既不说话,也不坐下。

“呵呵。。年纪大了,竟然忘了给你们介绍,这是我以前给你提起的妙妙,我的小外孙女。”外婆露出慈爱的目光。

“那是靖王爷的女儿,晴儿,好像比你大了一个月,你就叫她晴姐姐。”外婆笑道。

“你就是妙妙,”晴儿看着我,露出不可置信的目光,那个太后口中调皮,天真可爱的小女孩,竟是这样一个国色天香的人,不论任何人、甚至是女子、男子、都自惭形秽,当初自己也是妒火中烧,可是如今,她只是贤哥哥的妹妹,她不由轻轻出了一口气,脸上露出可爱的笑容。

“晴姐姐,”我笑着说道,促狭的笑容一闪而过,当时还骂她是个白痴呢?

“我刚才见你,没想到你是。。。”晴儿没好意思再说下去,一丝红晕羞上了脸。

我也笑了起来,眼中却没有一点芥蒂。

吃过饭后,外公说还有事情,外婆一手拉着我,一手拉着晴儿,向殿外走去:‘这是我最高兴的时侯,你们三个人陪老婆子散散步,耶律今天也不许干活。”

晴儿叽叽呱呱的说着,不时和外婆讲上几句,有时回头和耶律斗斗嘴,斗不过时,喊起外婆评理,外婆总是喊我一起,故意逗着他们。

第四章? 嘲笑的眼神

可能是怕我不习惯,也可能是看我不经意间露出的一些陌生感觉。“妙妙,小小年纪,不要皱着眉头,你看晴丫头,”外婆关心的看着我:“外婆希望你简简单单,快快乐乐才好。”

“好,”我慢慢笑起来,想起来没穿越之前和同学没心没肺一起嬉闹的情景,这样温馨的场景好久没见,现在这样的时光好像又回来了。

耶律含笑看着露出久违笑容的妙妙,再也不舍得离开眼睛,看得晴儿一愣,不满的嘟起了小嘴:“贤哥哥?”

“嗯,”耶律这才发现自己的失态,故作平静的把眼光转向她。

我噗呲一笑:“晴姐姐,您和哥哥的感情真好,一会也离不开他?”

“太后!您看妙妙这张小嘴,老是欺负我,我要回家。”晴儿害羞的捂着脸:“您还说她不会说话,她可是比谁都会笑话我。”

“这个孩子?”太后和我对视一眼,笑了起来:“去去,小贤送送晴儿。”

我笑道:“哥哥,赶紧去,再晚一会姐姐就急哭了?”

“呵呵。。。妙妙真逗,”耶律含笑看了我一眼,说道:“我要你陪我一起送她,”就好似小时候:“我喜欢妹妹,妹妹和我一起。”

我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直接把他推了出去:“去去。。。哪有这样赖皮的,这可是找媳妇,还怕羞,以后入洞房,是不是也让我替你。”

“那敢情好,”耶律抓着我的袖子,不肯分开:“以后我让你陪我去。。。”

“还不赶紧去,人都走远了,”我没好气的拽出袖子:“外婆,你看哥哥,哪像个君王,是不是故意的?”

外婆看着我们俩人,一个无赖,一个张嘴欲辩,嘴角的笑意不受控制的扩散开来:”他是故意逗你的,就像小时候,妹妹最好,什么事都要喊你一起。”

宋国虽然有我同父异母的哥哥姐姐,但是从来没有人把我当成他们真的妹妹,不是把我看成他们坐在王位上的垫脚石,就是恨我入骨,想着一切办法除掉我,我不敢相信别人,更没有别人来相信我,能被耶律这样善意的玩笑,故意耍着赖,只觉得这辈子很温暖。

看着耶律渐渐的走远,我和外婆才转过身来,向着蜿蜒曲折的回廊走去。

通往回廊的道路两边全是红红的果实,绿色的枝叶,甚是好看,我看了一眼,已经是秋天,穿越到这儿,经过了整整一个春夏。

道路两边还有一些不知名的小花,有点像我刚穿越的时候见到。

“这是什么花?”我好奇的问道。

外婆看了一眼,有点吃惊:“两叶花,你也喜欢它?”

怎么叫我也喜欢,我有点纳闷,跑过去,摘下一朵,放在手心,粉粉的花朵,嫩嫩的,就像刚出生婴儿的脸蛋,我心中有点怜惜:“母后的花园里我见到过,只是被人围了起来,没法仔细欣赏。”

“宋国也有这花?”外婆的神情有点激动:“我还以为她忘记了大辽的一切,”

“她?”我看着外婆:“您是说母后?”

外婆眼眶又红了起来:“她说辽国的一切她都不想记起。”

“为什么?”我看着外婆。

外婆长叹一口气,抚着自己的胸口,自责道:“是外婆对不起她,没有保护好你母后!”

“这怎么能怨您呢?”我看着鬓角露出白发的外婆,白发人送黑发人,还有比外婆心里更难受的事情吗?”

我不禁轻轻揽起外婆,有点怨起母后的心狠,养儿不知父母恩,怎么能这样对待自己的双亲呢?

“你别这样说你母后,她有她的委屈,”外婆左手拉了一下我,右手擦了一下自己的眼角:“这花还是当年你母后在外面看到,把它移植了过来,当成心肝宝贝一样,总算把它养活了。”

渐渐的她想了很多,不再说话,我心情也难受起来。

沉默了好久,“妙妙,”外婆看着我,眼里有什么东西在闪动。

我抬头看着外婆,不知道怎么劝她,忽然撇到那红红的果实,不由故作欢快的说道:“那是什么?真好看!”

“那是红豆杉,”外婆的声音有点沙哑:“大辽有三种名树-胡桃揪,水曲柳,红豆杉,这种红色的果实,就是鼎鼎大名的红豆杉。”

“传说,世界上本来没有红豆杉,是一只名叫“爱”的红色小鸟创造出来的。

“那时“爱”也失去了女儿,她怀着悲伤种下了一粒种子,因为有了爱的眼泪的魔力,那粒种子长出了不一样的枝叶,这令“爱”很兴奋,它把全部精力都投入到这棵树上,渐渐忘记了悲伤。这棵树也越长越大,它看着红艳艳的果实,给这棵树取名叫“红豆杉”

“啊,还有这样的传说,”我心中想到,不会是外婆想念母后,杜撰出来的吧?

外婆伸手摘下一朵花插在我的鬓角,宠溺的看着我:“真好,就像你母后当年一样!”

我装作高兴的样子,也跑上去摘下一朵花,对外婆说道:“你看,外婆。”

外婆看着我孩子气的动作,笑了:“傻孩子,这不是花吗?我又不是没见过。”

我又抬了一下手,花已经不见了。

外婆好奇起来,抓着我的手看了几眼。

我调皮的眨了一下眼睛:“您看,”就见我娇嫩白晰的手上多了两只粉色的小花。

外婆叹了口气,抱着我:“好孩子,难为你,我不会再让你母后的悲剧在你身上发生。“

“外婆“我疑惑的看着她,外婆是不是伤心胡涂了,母后可是有病去世。

“以后你就留在我身边,“外婆疼爱的看着我:“不许再离开我。“

尼妈,到底是亲外婆,说出话来都那么暖人,我不觉紧紧偎着外婆“我也不想离开您。”可是,我想起了身上的毒,就算自己愿意,也不知道能活多久

外婆心里突然痛了一下,如果当初自己阻止,不同意意哥嫁到宋国,也不会有以后的事发生…想到这里,自己的心不受控制的疼痛起来。

多少年了,想起意哥,自己都像死去一回。

“外婆…外婆,“看着外婆苍白的面容,踉跄的脚步,我不由慌张起来:“您怎么了“

“没事,“外婆咬着牙说道,加快了脚步,她心中既痛且乱,不想再说话。

隐隐的心中有些难受,自己曾以为失去母后而痛苦,曾经以为父王有了太多女人而愤怒,可从没像外婆这样,带着伤心而绝望的面容。

我有些不安,也许一切的一切,不是想像的那么简单。

我紧跟外婆几步,一时间也心乱如麻,不想再多说一句。

第五章 不牙尖嘴利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忽然感觉后面有个影子在不紧不慢的跟着我们,我吓了一跳,连忙转过头去。

就看见耶律换了一身月白色长衫含笑的看着我们。

我愣了一下:“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你猜?”可能是为了掩饰眼前沉重的气氛,耶律有点俏皮的说道。

“这个我可猜不准,你的武功那么高,我一个凡夫俗子怎么能知道?”

听着我连挖带苦的说笑,外婆终于扬起了唇角:“你这个小丫头,说起人来牙尖嘴利。”“不牙尖嘴利,怎么能知道谁那么大胆跟在皇太后的后面?”

我吐了一下舌头:“看来外婆还是偏心,说什么最疼爱我,合着也是向着哥哥,典型的重男轻女。”

“现在就知道嫉妒了?”耶律笑了:“以后漫长的日子怎么嫉妒得过来?”

“谁给你那么漫长?”外婆淡淡一笑:“妙妙以后可是要嫁人的。“

耶律眸中闪过一丝不悦,太后眯着眼,瞥了他一眼。

“就是,我是那么文静老实的人,一定是外婆的乖乖女。”

“你是说我不老实?”眸中装着看不见太后的目光,狡黠的一笑,指着自己:“哥哥脸皮厚,还没学会害羞。”

从来没见过耶律这样,外婆也忍不住了,噗呲一声笑出声来。

我也笑了起来,一头钻到外婆的怀里。

眼前的气氛轻松起来,我们继续聊着天,等外婆嚷着累了的时候,才把外婆送了回去休息。

这样的日子,难得的安静温馨,似我穿越以来就没有见过,我们聊着天,只不过聊天的内容稍稍变化了一些,一些脑子中存在的疑问也八卦了出来。

“大哥,你当皇帝累不累呀?”我好奇的看着耶律。

“你说呢?”他笑了一下,依旧没有回答。

“戏文中常说《朝臣代漏五更寒》,你五点起床,一定很累。”我抬起可爱甜美的笑脸。

忍不想笑的冲动:“傻丫头,你父王几点起床你不知道,凌晨四点钟的时候,就会有专门的太监把他叫醒,而宫女们还会服侍更衣、洗漱”我听到耶律低低的笑声。

“父王起床我怎么能知道。”我委屈的眨了眨眼:“我那时还在和周公相会。”

耶律淡淡的斜睨了我一眼,慢吞吞的说道:“周公没对你说什么”

“能对我说什么“我不好意思的吐吐舌头,尴尬的笑着。

“他说小白兔乖乖,太阳公公来来。“见她不好意思的表情,耶律突然想逗她一下。

“好,你竟然说我缺钙?”我抓到了理由,黛眉一凝:“我要告诉外婆,你又欺负我。”

“缺钙。。。”耶律惊讶的看着我,戏谑的说道:“我就不说了,金口玉言,不是对每个人都这样!”

瞥见他捉狭的笑容,我突然想到了什么,嘿,我也不能偏宜他:“你对老婆也是这样?”

耶律困惑的眨眨眼,搞不清楚我的用意。一抹别有用心的含笑从我的眸底生气,我依旧碎碎不舍:“多少个侍妾,真有三宫六院吗?是不是美女各有千秋,可以天天洞房。”

耶律笑了一下,依旧看着我。

哟,还挺冷静,看来历经千帆,归来还似少年,我笑着看他一眼:“喜欢什么样的,是小白兔纯洁性的,还是狐狸精一样妖媚型的?”

他的脸竟然浮上了一层红晕,不会吧?皇上还会害羞,我不由的更是好笑,声音越发低沉:“还是男女通吃?”

耶律的脸色瞬间平静下来,白了一下我,用手轻轻弹了一下我的额头:“你这小丫头脑子太肮脏了,想什么呢?”

我肮脏?我摸了一下被他弹的头,尼玛?感情你不肮脏?

你装什么”我斜睨着他:“那个晴格格可是很喜欢你的,你可别让人等急了?”

“大业未成,天下纷争,”耶律脸色暗了下来:“我还不想。。”

我轻轻叹了口气,心中了然:“你是皇帝,没有人逼迫你做什么事情,可是,我听外婆说了,那个靖王爷你们更需要他的帮助。”

“奶奶事事为我考虑,只是这件事,毕竟是我的婚姻,我又岂能不为自己打算?你不知道在这儿,虽有爷爷奶奶压着,可是这个辽帝并不好当,靖王爷父王他们都盯着王位,靖王爷如今羽翼未成,就爷爷还能弹压住他几分,若我现在成婚,和他连成姻亲,只怕他的势力再也控制不了,所以我和爷爷说,给我两年。等我真正掌控大辽的军队,我再结婚。“

“没想到做一个大王,会有那么多不可道人的委屈,”我看着他,露出一点不忍。

“那你呢?你什么时候给我找一个妹夫?”耶律含笑的看着我,眼里竟露出说不出的温情。

一定是自己眼花,我脸颊通红:“我的事情以后再说?”

“你记得吗?小时候,不管什么时候我们都在一起,母后和姑姑也一定高兴。”耶律低下头来,看不清他此刻的目光。

以为他难过,我赶紧劝道:“只要哥哥幸福,母后和舅母一定很高兴的。”

耶律笑了笑:“他们一定会高兴,谢谢你,阿妙!”

父王失踪,母后自尽,自小由祖父祖母养大,十几年过去,他已经不再是红豆杉树下那个让小女孩欺侮到抹眼泪的男孩,而叔父····为了王位相争,也不惜刀戈相向,关键时刻,祖父和祖母力挽狂澜,凭着敏锐的政治觉悟和聪明才智,笼络各方势力,化解了危机,最后把年仅7岁的自己推上了宝座,成了大辽国君,从那时起他的心就学会冷酷,学会利用,他的心磨励了很久,却忘记了怎么接触人心,如何表达温暖的情意。

在夜色中漫无目的走着,承乾宫里更是花草繁茂,清香阵阵,一阵风吹来,吹得花落如雨,耶律带着微笑:“那次我回来,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我那时并不知道…你是妙妙。“

耶律只觉得眼前的景色是这样的迷人,而眼前的表妹又是这样的娇小可人。

“你光知道我是父王的女儿,是公主?难道没有一点怀疑”我好奇的问道。

“我也不知道,只觉得你好熟悉。”耶侓摇了摇头:“我是不是很傻。“

和耶律的相识就像走马观花在脑海中回放,我摇了摇头:“不是傻,是笨。“

耶律笑了起来,又傻傻的看着我,那笑容中没有责怪,反而是一种说不出的高兴。

“坏了,真傻了!“我笑嘻嘻的看着他,走出了殿门:“太晚了,我要休息了。“

“去吧!“他无奈的向我摆摆手。

自己呆呆坐了好久,耶律才像做了梦一般,深一脚浅一脚回到了住处。

第六章醋海风波

早上一觉醒来,就见兰儿拿着一件很像宋代的打猎服在等着我,我看了一眼,又有点像我们现在看到的少数民族的衣服,甚是利落,不需要我自己在撕吧撕吧,嫌弃碍事了。

眼前还有一双小马靴,新颖别致,我很善欢。

我穿好衣服,把头发瓣好,穿上了喜欢的靴子,走了出去。

“等一下,公主,”兰儿喊住了我,从窗台花瓶中折下一只粉色的小花,给我插在鬓角:“素净不好,来朵花点缀一下。”

我淡然一笑,看着镜子里面清丽的少女容颜,这要放到现代,不知道被喷了多少回,可劲装淑女,此时心里面却很是感激,那里面可是兰儿对我善意的关心。

“快来,”睛儿突然跑了进来,拽着我就跑:“带你看好戏去“

好戏?“啊,”我吃了一惊,我和她还不熟,就这样一起跑出去,让人家看到,不过八卦可是我喜欢的,我嘻嘻一笑,走到房门口,看见兰儿呆呆望着我,才想起拽起她来:“来呀,你也一起!“

兰儿赶紧跟了过来,我和睛儿一路小跑,终于跑到了花园的东边,晴儿把我拉到了花草的后面,示意我看着那边,我点点头。

等了一会,就见两位女人走来,前头一位身段颇为婀娜,眉目看起来也有一番风情,后面跟着一位紫衣姑娘。

紫衣小姑娘神情间颇有些气恼:“大将军如果做媒,大王怎会不应,他一定不知道是小姐您来。”

我饶有兴趣的听着,好在那紫衣小姑娘的声音十分轻脆,她自以为放低声音,奈何我对这些八卦早已心有灵犀,虽然一两句听不清楚,可是费劲巴力琢磨一般,倒也能拼凑得上,只是这个晴儿喊着我来,却不知为了何意,看她对那女子的态度,倒也不是单纯的八卦。

“那是仗着她爹是当朝王爷,巴结好太后,好让大王看上她,“这次是前面的青衣女子所说。

“看上她,还用得上巴接,就您这相貌,她也能比得了“侍女哼了一声。

我看了一眼那小姐,倒是妖娆风流,晴儿和她比起是有点青涩,只是萝卜白菜各有所爱,不知道耶律哥哥喜欢哪种?

我这边想着,那边睛儿已经忍受不住,脸开始发起红来,手也气得发抖,好像已是承受不住,我握了一下她的手,通体冰凉。

“小姐,“那丫环又说道:“宫中有传说,大王又看中了一个女人,把她从外面带了回来,太后训斥不过,气得想哭,听说把睛格格也给撵了出去。”

晴儿看了一下我,脸色开始慢慢平复下来。

我似笑非笑,顿时有白云苍狗白驹过隙之感,看来她们信息还挺灵通,而且还会杜撰,这从外面带来的女人,好像是指的自己,哎,刚开始还嘲笑别人,转眼转到了自己身上,只是这哭,未免说得太过夸张。

那小姐微嗔道:“这样的事以后不得胡说。”

丫环也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这次可是牵扯到太后,大王,连忙慎重的点点头。

再看睛儿气性已经消了一半,嘴角也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

同仇敌忾,这个晴儿还真是有手段,把我拉到这,转眼就看着矛盾转到了我的身上,我还暗生感激,不会讨厌她,只会对眼前这多嘴多舌的主仆心生反感。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那对主仆啰里啰嗦的终于走了出去。

我长叹一口气,真够磨蹭的,宫中胡乱说话,也不怕掉脑袋,难道这点常规的事情都没有人告诉她。

“可能她们不知道有人听吧?”睛儿好像看出了我的想法,有点不好意思起来:“公主,你不会怪我吧?我还以为贤哥哥也会来这儿呢“

她这样一说,我倒不好再怪罪她,毕竟人家也不是别人肚子里的回虫,只是,也不好这么巧吧?我故作平静:“没事,你让我免费欣赏这出戏,我怎么会怪你不过这个小姐我倒真想见识一下“

看那招花引柳的劲头,也不像个正经的女人,耶律哥哥找这样的女人,我还真不放心,相比较来说,我还是比较站在晴儿这边,毕竟她不像那个女人那么招摇,想到这里,我嘿嘿一笑:“你放心,不是什么女人哥哥都能看上。“

“是吗?”睛儿眼睛闪过一丝阴鸷的光,转眼即逝,换成了羞红的表情:“我有什么不能放心的,冷暖自知,他的事情我哪有资格问“

我看着口是心非的她,嘻嘻一笑:“那我们就替天行道,把她撵走。”

“替天行道?”睛儿也忍不住笑了起来:“你这小y头,连我也忍不住喜欢你了!“

我抬起眼睛,斜睨着她:“感情你原来不喜欢我”

晴儿笑了起来:“你这小y头,总是那么挤兑人家,不过,刚开始,我第一次看到你,还以为你是她们当中的一员,也是个狐媚子——”

说了一半,她意识到说错了什么突然住了口,呸了一声:“我也是拨刀相助,谁知道拨错刀了。“

看来冒失的毛病,和我真有一拼,和别人争风吃醋,也理直气壮。拨刀相助我不由一笑。

她嚣张跋扈的性格可能习惯了,没注意到我的神情,撇了撇嘴:“我也不是任性妄为的人,只是为了替贤哥哥把关,刚才那个丫头的祖父、父亲听说可是追随过太皇太后的功臣,可惜她祖父战死沙场之后,父亲,已经把她作为往上爬的梯子,她对于贤哥哥,并不是个适适的良配,我怕她并不真心喜欢贤哥哥。”

她突然小女儿的神态,对于耶律哥哥的那种真情,我不由同情起她来,宫中自来是没有真情,勾心斗角的地方,会面临很多争风吃醋的女人,不知她以后会不会在争斗中把这份真情抹杀,会不会后悔

她看着我发愣的神态,突然脸变得更红,放轻了声音:“我只是个资色平庸的女子,她要比我美上很多,你是不是也喜欢她”

由极度的自尊变成自卑,恋爱中的女人都太敏感,我轻声一笑:“我要是男人,只会更喜欢晴儿姐姐,

再说,“我停顿了一下,看着她半张大的嘴巴,俏皮一动:“美丽的女人,各有千秋,我觉得哥哥应该喜欢清纯类的。“

“清纯“她愣了下,这是什么东西

看她眼中闪过的一丝疑惑,我笑了一下:“你吃过莲子百合弻吧“

“嗯…嗯,“她点了点头。

“香润顺滑,清甜可人。“我眯了一下眼睛,回想着它的美味:“吃过,还是喜欢它。“

“可是,“我转动了一下眼珠:“鲍鱼虽然也挺名贵,也有营养,但是吃多了,营养过盛,导致消化不良,最后身体发胖,吃过了,就不一定喜欢了。“

第七章 鲍鱼小姐

我转向睛儿:“你会选择莲子百合粥还是鲍鱼“

睛儿愣了一下:“我喜欢莲子百合粥。“

我打了一下响指:“你看,是吧,一般人都会这样选,莲子百合粥就像清纯的美女,看到她,也会喜欢,就算算天天腻在一起,也不讨厌。

鲍鱼就像妖饶的女人,看多了,产生审美疲劳,呆久了,也会难受,不像清纯的美女,越看越舒服。“

“真是这样“晴儿疑惑的看着我。

“当然!“我淡淡说道,眼底闪过一丝不异察觉的自信。

兰儿看着说话不脸红的我,不由被我这莲子和鲍鱼的奇谈怪论佩服得五体投地起来。

等睛儿走了以后,兰儿纳闷的看着我:“公主,燕窝和鲍鱼不是应该相提并论的吗“

“燕窝,“想起了我对兰儿的普及教育,我皱了一下眉头:“那个我不喜欢。“

“哦,”兰儿如释重负的点了点头:“还好,您不喜欢,要不燕窝可就当上清纯少女了“

我笑了起来;“哈哈…兰儿你真有才,我只是逗她一逗。“

“啊,“兰儿瞪大了眼睛,低下头去,轻声嘟囔道:“又被您忽悠了“

我笑了一下,谁忽悠谁还不一定呢哎,还以为到了辽国,图个清静,这下被饶到莫名其妙的吃醋风波之中了,不过,在人家的地界,还不得不敷洐行事。

我想了想晴儿心满意足的脸色,这是把我收入囊中的表现,还是觉得我已经站在了她的战线

这时我的肚子响了起来,我顿时觉得思路枯竭,连走路的力气也没有了,肚子就象一个干瘪的气球,没有了内劲。

“哎,公主,”兰儿气汹汹的嚷道:“这个格格真是,大早上就把您拽了出来,就只是为了看这出戏”

哎,是看出戏吗我叹了一口气,谁让自己倒霉到底,什么好事没人想着,坏事倒是来了一堆,这还不算,被人惦记着更不好说,万一碰到和我们一样的偷听的人:“哎,“我有气无力道:“回去吧“

刚一走进凌云阁的地方,就见刚才见过的那两个女子又走了过来,本来还打量和她们好好较量一般,却被肚子里的空城计闹着,没了兴趣。

这两位却不打算轻易放过我,一边细细打量,一边端着盛气凌人的资态:“你是谁见到本小姐还不下跪。”

我注意到那个妖饶的女子的眼里,有一丝疾妒的东西,一直在注意着我。

从小到大,这样的眼神我看了无数,自然知道她在想什么

我没好气看她一眼,没打算陪她演戏:“兰儿,把玉佩拿出来给鲍鱼小姐看看“

“好狗不拦路。“兰儿拿出玉佩晃了一下,很快收了回来:“亮瞎你们的狗眼!“本来一大早出来兰儿也没有好气,这下可找到了释放的地方。

“你“紫衣丫环憋得满脸通红,瞪大了眼睛,气凶凶就想开骂:“你说谁是狗不想活了“

“谁接话谁就是“兰儿不甘示弱,不紧不慢的说道:“还有拾骂的”

我只是让你拿出来给她们看一下,不惹事非,这下可好我看了一下兰儿,招仇恨吗我突然觉得兰儿就是拉仇恨过来的,想到这里,肚子也不饿了,突然有了精神:“上火,要不本公主给你们过过招“

女子眼中闪过一丝阴鸷的眼神,拉住了紫衣丫环的手,小不忍则乱人谋,退后几步,不敢相信的看着我:“您是“

我虽然饿得前背贴着后背,不想理她,可是也摆出了高贵的资态,露出了高傲的样子,兰儿更是端着架子,一边帮我捊着衣服,一边学着她们刚才的样子,本起脸来:“公主架到,还不下跪!”

这个女人愣了一下,脸色变了几变,终于露出了一副讨好的面容,跪拜下去:“见过公主!”

“哦,”我连笑也懒得:“也不叫她平身,“只是拉了兰儿的手,站在前面。

鲍鱼女人很有眼色的低下头来,不再说话。

我也沉默,过了一会,五脏六腑打起架来,赶紧示意兰儿快走。

“小姐,“后面那个紫衣丫环还摆出不肯罢休的神态,恨恨的看着我们:“小姐您为什么放她们走,还向那个女人行礼“

“放肆!“小姐怒声斥道,一边耽心的往我这边看着,放低了音调:“你以为她是谁这哪是大王带来的女人,而是公主,刚才那个玉佩可是太后亲赐的象征身份的玉佩。”

“不会吧,奴卑可是听说以前的公主早嫁宋国,没有回来,这会又哪来的公主而且年龄也不符合呀?“丫环怀疑的睁大眼睛。

“我也不知道,不过玉佩可是如假包换,好了,别说了,都是你谎报军情“妖饶女子没好气瞪她一眼,又紧张的看着前面走路的我们,生怕我们回头再为难她。

正在前面走路的我好像心有灵犀一样,突然停了下来,兰儿回头似笑非笑看了她们一眼:“说话有风险,走路需谨慎。“那俩个人立马闭上了嘴。

“这个机会,不吓她们一吓,有点可惜,要不以后还敢乱嚼舌根“兰儿低低一笑。

“什么时侯这么有眼色“我咧起嘴角;“不经意间,又拉起一大匡仇恨。“

“公主,“兰儿小心翼翼说道:“您这是夸我吗“

“当然,“我笑得越发甜蜜:“你这个吓,还真有些另类,你就等着收拾残局吧“

“不会吧“兰儿哭丧着脸:“收拾残局不是您最拿手的吗“

咦,转了半圈又回到我身上,看来兰儿也不是傻子,我是傻子,我嘻嘻一笑:“别再看了!我可就饿死了,再不走,你家公主就饿成人干了。“

“就是人干,也是吸人血的人干,算我不是,饿坏了您的胃,要不您先垫垫,我赔您一个“兰儿狡狭一笑。

“我是野兽,“我瞪她一眼:“饥不责食。”

“没,我可没…“兰儿还没摇完头,就见后面本来立着耳朵听的那一对主朴兹溜吓跑了。

这是什么情况,我摸了摸自己还算周正的脸,还有这纤细的爪子,噫噫…再来个阴森的伴奏,还真有这气氛。

我这边得意的想着,兰儿又开始抱怨起来:“公主我们好像走错路了”

我猛然一惊,看了看四周,还真没到过这儿,光胡扯扒海了,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正想找个人问路,就见前面有人匆匆而来,走近一看,原来是太后身边的麽麽,我心中一喜。

麽麽看见我,赶紧说道:“公主,正找您呢您上哪去了叫奴婢四处好找“

“哦…“我松了口气,终于盼到了救星。

第八章 无耻的猪

“让麽麽辛苦了,我只是早起锻炼一下。”我勉强一笑,甩了甩胳膊。

“锻炼“麽麽被我说得一楞,不过,倒底是跟着太后,见过大场面的,波澜不惊:“快回去吧太后等您吃饭呢“

“谢谢麽麽,让您操心了。“饥饿当头,我不能少了礼数。

“公主有礼了。”麽麽满意的看我一眼,到底是意哥公主的女儿,什么时候都有一种临场不乱、冷艳高贵的美。

有了麽麽的引路,我和兰儿总算顺顺当当走了回去。

一直走到大殿面前,我不由一楞,不会在这儿吃饭吧

麽麽转过头来,却是一乐:“公主,请进吧太后可在里面等着替您接风呢“

这不晌不午的接什么风,哦,我的饥饿早丢到云瓜哇国去了,我揉了揉眼睛,这场面大的,只见大殿里有很多人坐着,正眼巴巴地看着我。

我的早饭不会那么隆重吧真是不作不会死呀!我看着那金碧辉煌的殿门,忐忑不安的进了殿,啊…啊…自己的腿目前好沉,这短短的距离,竟然走得很慢很慢,每一步子都显得那么漫长,我的头,也开始隐隐作疼起来。

外祖父,祖母坐在上面,远远朝着我一笑,耶律笑着看我一眼,不慌不忙走了过来,他像绅士一样,伸出修长的手,把我拖了过去,从每一张都充满好奇的眼前经过,直通主位。

不久前我还说过如今这世道,比不过现代那帮人精,只知道逍遥自在,不知损人利己,可是看如今这局势,哪一个人不懂得损人呀,不利己又怎么样呢?自己就像被人放在笼子里展着览观赏,真是他爷爷的逍遥自在,他奶奶的损人利己啊。

我再也顾不得公主风范,干脆直接了当,甩开耶律拉着的手,轻轻坐到外婆一边,他看出了我的别扭,温和一笑,也不计较。

待我们坐下,外公举起杯子,说了几句开场白,大意是为了欢迎我接风之类,这就开宴了。

凌狼满目的菜宵,我暂时放弃了心中的阴闷,开始大吃起来,吃了一会,才发现刚才杯筹交措的声音,此时寂静无声,我不由一愣,发现连外婆外公也放下了筷子,笑咪咪看着我。

今天是什么日子,我不由有点小小纳闷。

先是饿着肚子目睹了一出戏,又碰到戏中男女主角,莫名其妙来个大聚餐,又有那么多人欣赏,难道我这前无古人的吃相,就是那么不爽!

坐得最近的一位大臣很有眼色,打破了这沉默的寂静,过来敬酒。

敬了太上皇、太后,又敬了皇上,再过来来敬我:“竟有幸在此拜会到娘娘,实乃小臣之幸小臣之幸……”

耶律在一旁端了酒盏,淡淡的看着,带着一副看好戏的模样,也不出声,我这个不是角色的角儿,却真正尴尬起来。

刚和我们在花园碰到的女人也带着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看着我们,旁边一位知道内情的大臣煞白了一张脸,拼命对着那犹自荣幸的大臣使着眼色:“李大人…唉唉…唉…“

“郭相是不是有眼疾,年纪大了还需要保重身体。”耶律装作关心的样子,对着那位挤巴眼的大臣说道。

我实在看不下去,对着敬酒的大臣嘿然一笑:“我其实是耶律大王失散多年的妹妹,如今寻来,刚回到宫中。”

“哦,”大臣不知道我是不是玩笑话,愣了一下,深也不是,浅也不是的愣在哪儿。

耶律端着酒杯亦是一笑:“妙妙不会喝酒,我代她喝。“

晴儿和鲍鱼美女看着我们的方向,端酒的动作都同时一顿,杯中酒撒了一地。

那来敬酒的大臣,这才反应过来,端着斟满的酒杯找着借口:“小臣眼拙,怎么敢让大王喝酒,自罚一杯,自罚一杯!嘿嘿…”

我亦是一笑,耶律端着酒杯亦饮了一杯。

底下觥筹交错,推杯还盏之间,我竖起耳朵,隐隐听得几声议论,那位资格老的郭相说道:“今日得见公主,实在荣幸,你们看,这位公主可有几分意哥公主的神采,当年公主的资容,可是让我们这些臣子惊艳……”

刚才敬酒的大臣,也找着台阶:“老哥此言不虚,当年,公主的容貌,我也见过,和这位公主有相似之处。你也知道,公主早年嫁到宋国,虽然很少人知道,但育有一女,也未可知”

一说:“有理有理,有可能,这个公主就是意哥公主的女儿,耶律大王的表妹。”

又一说:“小老儿倒是怀疑,这位公主不是大王的表妹?小老儿在大疗干了那么多年,哪听说他有什么表妹,不过看那拉手的动作,像是对心爱的女子才会如此”

再一说:“这种话可得小点声,方才大王不都说了,替她饮酒?如此看来,有可能是喜欢的女子,再贯以妹妹的头弦也末可知。”

另一人说道:“你这话也不对,我们大辽民风彪悍,只要不是亲妹,我们都是支持通婚,弟弟娶嫂子,哥哥娶表妹,没有什么好遮遮掩掩的。“

我一个头两个大,不知耶律听到没有,我看了他一眼,却见他嘴角的笑意不断加深,心情好像很好的和旁边的大臣说着什么

我放下心来,看见外婆也笑着,正拉住我的手:“吃得好吗喜欢外婆给你办的接风酒吗外婆年级大了,起个早接之意。“

还有这说法,我看着外婆,不管怎么样外婆都是好意,我高兴的点点头。

却见一位四十左右,长相威武的男人站了过来,走到外婆面前,施了一礼:“臣恭喜太上皇、太后、皇上亲人团聚!“

“哦,是靖王爷,“太后难得露出温柔的笑容:“睛儿也来了吗?我老眼昏花,也看不太清楚,赶紧让她过来,你放心,在我心里可是和疼爱贤儿一样。“

郡王爷微微一笑,退了下去:“微臣这就让她过来,这丫头腼腆,让太后费心了。”说着退了下去。

我看着底下的大臣,拼命压抑着好奇的目光,心不在焉的交谈着什么

看来古代人的八卦,一点也不比现代少些,忍得多么辛苦,很是难熬。

一回头,看到睛儿已经坐在了外婆身边,高兴的在说着什么底下的鲍鱼小姐脸色已气得发青。

哎,我叹了一下,真是几度欢喜几度愁呀,耶律转过头来,看了我一眼:“妙儿,再吃就变成猪了。“

“说谁呢“我瞪着他:“你才是猪。”

“你见过有这么风流倜傥的猪吗?“耶律淡淡一笑。

还风流倜傥,我撇了一下嘴,作着鬼脸:“你是个无耻的猪!“

啊,这可是大逆不道,旁边未及时走开的大臣晃了一晃,几欲摔倒,勉强站定了一下,走了开去。

外婆和睛儿也停止了谈话,看着我们这边,耶律瞬间恢复了一贯的冷漠表情。

第九章 利害的手段

我一脸懵懂,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自说自话呢

外婆一脸关心的看着我:“妙妙“

我勉强撑开笑脸:“没事,外婆,我说梦话呢“

睛儿再也忍不住,噗呲笑起来:“太后,你看小丫头真可爱!“

“就是,大白天的说什么梦话!“外婆也笑了,宠溺的看了一下我,一点没有生气的样子,睛儿的眼底不经意间闪过一丝厌恶的目光。

宴到一半,外婆笑着说了一句什么就见旁边的太监啪啪拍了三下手掌,便看一众舞姬拈花招展入得殿来,手上都拿了一朵兰花,紫色罗裙长袖漫舞,跟着一曲荡人心魄的箫声开始响起,无数娇艳的花瓣轻轻翻飞于天地之间,沁人肺腑的花香令人迷醉。

那十几名美女有若绽开的花蕾,向四周散开,漫天花雨中,一位美若天仙的少女着了同样一件紫罗兰色彩绘芙蓉拖尾拽地对襟收腰振袖的长裙,微含着笑意,热切而妩媚的一双眼珠,向这边看来,嘴角弯着很好看的弧度。

她轻轻拖起花瓣,好像尘世间不染尘埃的精灵,泛着珠玉般的光辉,随著她轻盈优美、飘忽若仙的舞姿,宽阔的广袖开合遮掩,更衬托出她仪态万千的绝美姿容,众人如痴如醉的看着她曼妙的舞姿,几乎忘却了自己的呼吸。

我撇了一眼耶律的脸色,怎么没有表情,仿佛那美目流盼,并不是望向他。

此时箫声骤然转急,少女以足为轴,娇躯也随之旋转起来,十几名美女站成一圈,轻袖漫舞。

我心下好奇,此番又不是结婚也不是做寿,一个微不足道的接风宴,也有那么隆重的歌舞助兴。

睛儿看了一下那少女,咦了一声,不再说话。太后笑了:“是云儿这丫头,听说她跳舞不错。”

好一个借机献殷勤,非奸既盗,睛儿转过头去,撇了耶律一眼,看他依旧一副莫不关心的表情,心里舒服了一点,不由笑道:“哦,不错。“

嘿嘿…我看着他们,十分欣慰地发现,古代的套路也很深呀,这一天,注定是一个精彩而热闹的一天。

等到箫声消失,周围的美女散去,中间的美女却没有走开,好似在等着什么我感兴趣的看了一眼,还真有什么猫腻?不会是现在就点鸳鸯吧?…我转过头笑咪咪看着耶律,一边拿着眼前的饭后甜品,一定是为了眼前的大boss。

啪,耶律用扇子轻轻敲了一下:“还吃!“

我瞪了他一眼,肚子已经不堪重负,赶紧适时收了手,自已还真能吃,莫非是肚子的蛊毒发生了什么作用?

太后身边的公公走到美女身前说了什么,就见美女走到太后的面前拜了下去,接着又到了耶律和我的面前,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我赶紧侧开身去,一定是磕错了,我这年龄怎么也不会看上去像她的长辈什么是不是认错人了我躲开这一拜,她却十分配合地膝行了过来。

我只好顿住,难道她要用这种大礼和我谈理想,谈生活,我刚想说话,竟然是鲍鱼美女,张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她看着我,可怜兮兮的模样,大概是化了妆,模样比花园中要周正几分,不仔细还真认不出来。

我琢磨着难道是刚才的相遇,我对她略有严厉,她心怀怨恨,伺机报复。

我可没想到会如此,但自己好歹是公主,也不能丢了礼数。

她仍是一闪一闪,满眼都是水晶晶地望着我,直望得我鸡皮嘎达冒起,觉得自己真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方才轻启朱唇:“公主,刚才不知是您请公主责怪!”

人家这么礼数周全,我再揪着不放,毕竟不好,我慌忙站起:“没事,也不怪你!“

“哦,“太后赶紧笑道;“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原来是姐妹俩的误会,来来…云儿,和妙妙认识一下,坐到这边来,和睛儿一起陪我这老婆子说说话。“

她呆了呆,脸上红了起来,手足无措的样子:“太后身边怎么有臣女的位置…臣女不敢…“

我也被眼前显得单纯得她所迷惑,要不是以前见识过她利害的手段,还以为是两个人。

“有什么不敢的哀家就喜欢这种文静秀气的女孩。“外婆满是疼惜的眼神:“来灬来…快起来!“

她唯诺站起身来,脸上的笑容一闪而过。

晴儿倒底没忍住,哼了一声:“还真会演戏。“

太后安抚得拍了拍睛儿的手,这些人的心思,她怎么会不知道,眼毒着呢他们想飞上枝头,就让她们往上飞,能不能当上凤凰可在于自己,自古帝王无情,才能保护好全天下的子民。

“你好!”我看着她,一脸平静的说道。

“见到公主真高兴!“她也一脸热情的说道。

接下我便无语,不知从何谈起,她也陷入尴尬之中,倒是太后拍着晴儿的手,打破了暂时的寂寞:“妙妙,听说花园引进了几只天鹅,要不你们现在去看看!“

睛儿回头看了依然冷漠的耶律一眼:“太后,贤哥哥,你们也去吗“

太后摇了摇头:“贤儿还有事情要处理。”她撇了依然沉默的云儿一眼:“我也有点累了,要不你们年轻人去玩吧“

“我不去,我在这里陪着太后,“云儿低着头,依旧纯良无害的说道。

“那我们先去了,太后,“晴儿迫不及待的拉着我的手就跑。

连我也看出了她心里的不自在,这个晴儿,看着坚强,实际心里承受不了一点委屈,若是她聪明点儿,故意装傻,只会闹个云儿没脸,偏偏她心里大脆弱,给了别人可乘之机。

我们跑到了湖边,她松开了我的手,一脸郁郁寡欢模样。

岸边垂柳飘动,我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看着几只雪白的天鹅,在碧蓝色的湖水中悠然嬉戏,几只天鹅挺脖昂首,就像冷漠淡雅的王子;母天鹅曲颈低头,闲雅好似一个文静的公主,我看着它们,笑了起来。

“笑什么“睛儿的脸色更加难看。

知道她是误解了自己,我连忙指着其中的一只天鹅:“我看她像刚才那个云儿。“

“扑哧“晴儿也忍不住笑了起来,斥了一声:“她还不配。“她清秀美丽,话语中却带着一股恨意,自己心里清楚,那个云儿和自己一样,也是为了一朝飞上枝头,千方百计想讨好太后,可是那个位置到底给谁,太后心里怎么去想自己又怎么会知道

看着她们离去的背影,云儿的嘴角浮现出一丝温柔的笑意:“太后,您喝点解酒汤。“

“好孩子,“太后打量了她一会:“难得你那么贴心,又这样聪明,以后有时间,就上老婆子这里转转。“

第十章 不是东西

云儿心砰砰跳了一下,带着激动得心情看向太后:

“这个…“她梦寐以求的王后梦,又近了一步,我没有听错吧

她突然后退一步,看来自己的想法,太后早就心知肚命,她明白自己,知道自已这种小女孩的心思,不但没有怪罪,还在变相地允许自己有出入王宫的权利,此刻她的心中,对太后是真的充满了感激,当下她不再多言,只是跪了下去,表达自己的感激之心:“多谢太后!“

“丫头,谁没有年少时光。”太后善意地笑笑,拉着她的手。

至少在明面上,太后已经给了她争夺后位的权利。

坐了一会,晴儿的脸色才慢慢好转起来,看了一下湖中的景色,鹅黄一样的太阳半镶在湖面,随着粼粼波光,荡漾成无数个碎片,就如晴儿此刻的心情,随着那水光一闪一闪,找不到可以平复的地方。

我看着心情低落的晴儿,硬不下心肠离她而去,只好坐在一旁劝着:“睛儿姐姐,你和耶律哥哥多少年的感情,我们都能看出来,那个云儿怎么可以比得上,更别说她无事不登三宝殿,必有所图,她又特意跪到太后和耶律哥哥面前……“

“这样的女人太狡猾,”她盈然欲泣:“我就没有办法了?就要把贤哥哥让给她了”

耶律本来又不是你的,“怎么叫让给她?”我听着她有些激愤的语言,抚了一下脑袋:“别急,我们慢慢捋捋清楚,再说好吗“

“你看耶律哥哥也不是个东西,不是想要就可以给谁的“我捊了捋自己的思路,然后自认为优雅又含蓄的说道。

“嗯,“她点了点头,突然愣了一下,像想到了什么,张着嘴看着我,好像看一个稀奇的怪物:“妙妙,你说贤哥哥…不是东西“她望着我。

我望着她,尼嘛谁说古人脑子单纯,比我脑子还复杂,一不小心挖个坑把我埋了进去,就这谈话的水平,让我还怎么可以有愉快的心情来和她聊天。

我撂起了脸,不作不会死,想怎样就怎样,老子不问了。

看我已经一脸不是一脸的样子,她急忙拉着我的手:“不知者无罪,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我也没听见。“

没听见你还说,我看了她一眼,看来八卦的能力,勘称造化神奇之鼻祖,刚才需要我劝的睛儿,像打了鸡血,精神焕发的安慰起我,变得和初遇时一样伶牙俐齿起来。

别管他是好心还是恶意,多说多做,少说少做,君王的忌讳我还是少说为妙,我赶紧闭上嘴,她却又走上两步:“我只是开个玩笑,妙妙那么可爱,我当然喜欢和妙妙站在一起

我半是疑惑半是元辜的眼神:“站在一起我又不会打仗。“

她抚了一下我长长的头发,像捋一只可爱的小猫:“你见过云儿小人得志的样子,难道她现在装成绵羊,就不是大屋巴狼了

我扑哧笑了,拉着晴儿的手:“睛姐姐,我发现你有政治家的天赋。”

“政治家擅搞阴谋,我还不行,她们一个个可是天生的戏子。“睛儿又焉巴了下来。

这小脾气一会一变,我有些无语:“我们别说这些了,她知道你是公主,就想巴结你,不知道你是公主,自然想欺负你,攀高踩低,本是那些人的共性,”我拉一下她的手:“晴儿姐姐,这种势力的小人,我们还是避而远之。”

听到我们,她这才破涕为笑,站了起来,看着我:“我不想躲开,这不是我的脾气,不过妙妙说他们势力,我心里高兴了好多,”说着拉我一起朝着路边茂密繁盛的林子走去。

山林中的空气很清新,时有鸟儿悦耳的声音划过,愈是靠近,一串串红色的玛瑙就愈是美丽,顺着枝缝间把一些阳光倾泻下来。

“这是何地?”我黛眉微启,摸着林中外婆说过的果子,这和外面种的一样。

晴儿跟在我身边笑道,“好看吗?要说其来历,当是说起我们辽国最美的意哥公主,听说她甚是喜欢红豆杉,便漫山遍野种植了这些,这个小树林,便是她以前常来的地方。”

我心里一喜,母后喜欢的地方,我看着周围,只觉得眼前的景色也熟悉起来。

“妙妙难道也喜欢”晴儿看着我带着惊喜的目光。

“嗯,”我点了点头,眯着眼睛,不加掩饰的笑着,母后的气息,我好像闻到了,甜甜的味道,像我小时候依恋的怀抱。

“一般这里很少人进来,太后也把这列为禁忌之地……”睛儿笑笑:“因为是公主喜欢,大家更是带了一层神秘的目光,喜欢这儿,不足为意,“

她看了一下我,突然小声起来:“我带着你来,你千万别让人知道。“

我愣了一愣,蛮有兴趣的点了点头,没想到她也有离经叛道的一面。

她沉吟片刻后,眼睛里也流露出兴奋,“哈…这是我第二次偷来,没想到吧我们也能亲手摸着公主喜欢的果树。”

我看着她有点小得意的神情,既然是禁地,应该不会被人发现,但还是问了一句:“我们会不会被别人发现?”

“这倒不会,听说公主不在,太后提都不愿提起这儿。”晴儿略微一顿后继续说着:“我今天就是带你看一下,以后也不会随便进来。”

“哦,“我的心情也低落下来。

“既来之,则安之…”睛儿笑了一下,看着树下茂密的小花,闻着林中神清气爽的气味:“那我们就好好玩一下。”

不知不觉,我们看过了很多美景,也到了很远的地方,眼前的景色更好,万壑争流,湖光岚影,苍忪含烟,只此刻,便可生出许多诗情画意的美词,单单与明朗的诗意徒从心生。

心儿从未如此的婵娟,风儿亦从未如此的妩媚,一汪碧波涟漪微泛,浅笑粼粼,荡漾几多温柔风情,释然于湖光掠影之间。

“世情已逐浮云散,离恨空随江水长。“只是世间瞬息万变,那一袭林间的风,那一袭湿润的芬芳,那一个人又怎么能看到听到。

睛儿久久没有出声,我也觉得累了:“要不,我们休息一下吧“

我回头一看,睛儿竟然不见了。

哎,难道走散了,我顺着原路走去。

“不错,是个好地方吧“不远的地方,睛儿看着有些慌张的我,澄净清澈的眼神变得晦暗不明,脸色也冷凝下来。

她另一只手轻轻握起,柔声呢喃道:“我最讨厌别人窥视我的东西,你不知道你越矩了,别人越喜欢你,我越讨厌你,比恨云儿还讨厌你,希望……就只有你一个而已。”

说罢,粉红的樱唇轻轻一笑,仿若眼前这一幕从来没有发生过。

第十一章 我动心了

我边走边看,本来路盲的我,更加找不到路了,要不也学学野外生存的办法,看植物的背阴朝阳,指东朝西。

我继续向前走,脚步骤然一顿,前面好像有人!

不是树林里不会来人吗要是碰到坏人可不好,叫天不应,叫地无门,我吓得放慢脚步赶紧往茂密的青草一躲。

轻轻掰开眼前的草叶往前望去,眼前的画面让我大吃一惊:两个男女身躯在草丛中挨得很近,女子的身躯好像贴绕在男子修长的身体之上,偶尔发出几声娇媚软腻的声音,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享受,如墨的长发遮住了脸部,形成一幅无比香艳刺激的画面。

我退后一步,不用仔细看也知道,这绝对是一对偷情的男女,我还是少看为妙。

眼前香艳的一幕还在继续。

“你……”女子娇喘着说道。

我不能再看下去,转身欲走,倏地耳际边传来一声不同寻常的响动,我只好忍着不动。

我穿过草叶往外望去,只见背对着她的女子竟然无力地搭在他的身上:“不想看你冒险?”

男子脸色沉了下来,望着怀中的女子:“你知道还这样”

“是……”女子眼中露出温柔的笑容,“我跟了你十年,只希望你多看我一眼?”

男子淡淡一笑,轻柔地抱着她半靠在旁边的大石头上,温柔地帮她拂过耳际边的长发,轻柔软语道,“为什么?值得吗?”

“值得……我…”女子眼神霎时变得无比深情,“喜欢你……”

说完慢慢闭上了眼睛。

男子幽暗的眸光透着些许沉思之色,片刻之后,已恢复了原来的模样。

这是什么戏路玫魂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我越来越看不懂了突然,心猛然一沉,完了,莫非,遇到了传说中的法力强大的色鬼,不会是专门喜欢采阴补阳的男鬼吧

这决计不是一般的妖孽!我顿时整个人都不自在起来,连脖子都感觉凉飕飕的,立即屏住了呼吸。

他愣了下,眼中的阴沉渐渐冷却,忽地抬眸,漫不经心地向我这边瞥来,我心下一颤。

果然,他唇边瞬间勾起一抹魅惑勾魂的笑,“还不出来?让我请你吗”

我的小心肝不由颤上一颤,心下却在打着突突,没看见…没看见,我就不出来。

阿门,佛祖保佑,让我瞬间消失,不是说自己,不是说自己,别让他看到我。

倘若真是说自己,又该如何脱身?

如今的形势估算,他是男子,自己是女人,这一点就打不过,何况刚才看他那身材,妖孽完美的无法用人来形容,完美不说,还非常健壮,刚才那个女人,就悄无声息的死在他的手里,想必他的法力是非常高强的。

倘若……哪有什么倘若好像自己想逃出他的手心是很难了……很明显自己只有用那超强的智慧。

好像在疯刺我大脑的思考能力,男子扬起唇角:“快点!“

好吧,我低调了一下,看着男人笃定的眼神……蹙眉思索,给我三分钟长叹。

此刻我惆怅得很,偶然间走到这儿,哎,走得是什么背运!怎么会遇到这样一个要命的东西?

我从草丛后慢慢站起,抬起头来,装作什么都看不见的样子,摸索起来,“这是哪里?我怎么什么都看不见!”

“看不见,”男子邪魅一笑,瞥向我的眼神更加明亮,“你真看不见!”

我十分惶恐,赶紧摇头,“我一个瞎子,怎么会随便欺骗阁下?”边说边转过身去,盘算着怎么抹腿开溜。

“欺不欺骗,我不知道?”男子好似看穿了我的想法,唇边噙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容。

突然站起,拦住了我的路,低下头来,低磁戏谑的嗓音在我耳边响起,“真的看不到,不可惜么?”

可惜才怪,我心里暗暗想着,嘴里却不敢说出来,这个大boss突然出现在眼前,不会是看出了我心里的想法吧

老实说,据自己多年研究人物的经验,妖魔的想法应和常人不同,便是从西游记中黄袍怪强抢公主一事便可见端底。

他不会对我也有那种心思吧?我眉心渐渐蹙起,说可惜么,岂不是在暗示他,喜欢自己,说不可惜,万一他一个不高兴,杀人灭口,岂不悔耶!

我想了半天,决定试探着问道:“阁下是……是希望我说可惜还是不可惜?我尽量配合阁下之意如何?”

男子狭长漂亮的双眸微微挑起,惊疑的看向我,半晌后忽然大笑起来:“你还是那么可爱。”

“可爱,怎能说还是,这个不敢担,我自认我们是第一次见面,”我心里有点小小的得意,你见过第一次就有人说可爱的吗那就是我。

不过,和妖怪多熟,走得越近,总不是一件高兴的事情,甚至甚至能闻到他身上的一种熟悉的清香。

妖怪也能感到熟悉,我不好意思的把眼睛瞟向别处,“阁下,我们刚认识,实实不必如此亲近,烦劳你…烦劳你…离我远些!我微微退了一下。

“你就那么芥蒂?非得需要离你远,”他看着我,轻佻慵懒的嗓音带着些许揶揄地问道:“冰清玉洁…还那么保守,连男子的身体都没接近过?”

接近,当然接近过,只是没那么……呃,如此重口味……要知道刚才那个女人可是死在他的怀里。

“哦,冰清玉洁。”我尴尬了一下,“还好,那个保守么?这不是女人的优良传统吗?”

“何况,我虽然是瞎子,”我微眯了一下双眼:“也有感觉……我又不是木头人。”

我其实很想说一句‘seyou’,先溜了再说,谁知道了啰嗦了许久。

“哦……”他眸波一漾,漆黑的眸子更是明亮,“你是说…你有感觉?”

我有感觉和你有关系吗?你大爷的,我很想暴起痛扁他一顿,这样问话,像拐骗小孩子差不多。

只是他刚才兴致盎然地演戏给自己看?看来…妖孽的爱好与常人不同?我还是少惹为妙,赶紧闭上了嘴。“你害怕?”他像看出了我心里的不安,退了两步,坐了下去,后背慵懒的靠在光洁的石壁上,手肘支着头,如墨的长发滑落到他漂亮的锁骨上面,嘴角勾勒出一抹浅笑,好像在说,我若要杀你,还会等到现在吗?

眼前的美色瞬间迷花了眼睛,我被晃了一晃,这男人还不是一般的妖孽,我突然感觉自己的思维停顿了一下。“害怕,”我恢复了过来,又想到了刚才看到的惨像,我能不害怕吗?我还是想着怎么脱身为好:“青山不在,绿水长流,阁下我还有事要忙,就不打搅了!”

第十二章 什么鸟都有

“谁说不让你打搅?”他倏地起身,祈长的身体挡在了我的面前。

“不要走,”他眼神玩味的看着我,“留在我身边行吗?”

“呃……阁下真会说笑。”我措不及防,呛了起来,心中很是无语凝噎,奶奶的,还有这样的,见人第一面,就想留下来,你以为我是玩意,想留就留。

“你看我是说笑么?”他离我很近,暧昧的气息在面前流淌,好像是男人的体内一尊强大的野兽欲破笼而出。

他看了一眼不管什么时候都撇得很清,又清秀的有点过分的女孩,修长的手指勾起了她的下巴。

我望着眼前这人,人家常说想什么来什么?诚然,真的应到了黄袍怪上面。

哎…哎我有点紧张起来,这是什么天理,自己何时被人这样调戏,还生生的勾着下巴…眼前的身败名裂,已经在我身上开始应验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很想果断地拍开他捏着我下巴的爪子,然后威风八面地砍下来拿去喂狗,不过想归想……我还是不敢轻举妄动,对付眼前这只妖孽,若是真的如此做,怕最后被拿去喂狗的会是我吧。

于是……我苦思良久后,决定装聋作哑。

他盯着我半晌,尽量抚平心中的兽性,似笑非笑:“怎么有想法了?”

“想法”,”我听到他这样说,开始平静下来:“嘿嘿,应该会有?”

“阁下想想,”我仔细斟酌了一下,决定还是实话实说:“谁见到阁下这样的风采,会没有想法!”

“哦,有想法就好!”他脸上浮上一层红晕,一瞬间又恢复如常神色:“难道你也倾倒了,”

“倾倒,那是,那是…”我言不由衷的笑了一下。

他拂过随风飞扬的墨发,唇角轻轻扬起:“我也是,对你动心了!”

尼麻?我看着他,逗我玩吗,你动心管我什么事:“那阁下既然在动心,那我就不打搅了,”我转身欲跑。

他一把抓住了我,“喔?你不打搅我,我怎么动心?”

“强扭的瓜不甜,不是么?”我知道强跑无用,干脆放弃了挣扎,心里哀叹着流年不利。

他微微挑起狭长的凤眸,瞥向我,黑眸意味不明起来:“你不是看不见吗?”

哦,光想着逃跑了,一时忘形竟然忘了自己塑造的瞎子形象,连忙使劲揉了一下眼睛,眼睛红红的看着对方:“时好时坏,不好控制。”

他刚刚扯开的衣服,露出一段洁白如玉的精致锁骨,我不禁吞了一下口中的津液,哎,帅哥,那么大一牧帅男,怎么就盯着我了,和我前世有仇还是所谓的桃花劫!

“你在想什么”他笑了一下,勾起唇角:“是不是在想,真是不幸,有我在你身边!”

“不幸,当然…”我撇了一下嘴角,挤出一丝笑容”“当然不,我怕连累你!”

“连累,我不怕连累。”他淡淡一笑。

尼麻?你不怕,谁让你怕了?我有点急了:“阁下,我这个毛病从娘胎带起,是看不好的,再说我自食其力惯了,不需要人帮忙…真的…”我一边说着一边摆着手,摆出一副诚意的样子。

他眼神一冽,嘴角霎时勾起一抹冷笑,“你是嫌我多管闲事?”他的语气阴寒无比,眼中戾气弥漫。

“不敢不敢”我愣了一下,忘了自己面对的是一只妖孽,翻脸比翻书还快。

“那就好,”他眼神更是凌厉,“你要再三违背我,不怕我心情不好么?”

“这个,还真怕,”我踌躇了一下,看来自己是大错特错,就不该在妖孽面前耍什么花招。

他阴晴不定的脸色恢复了一些,眼中掠过一丝笑意,“这才乖,你就老老实实的呆着,如果你逃跑了,就不怕刚才的惨剧再次发生!”

“你是说刚才那个女人?”我有些放低了声音。

“嗯,”他语气霎时清冷无比,微微敞开的衣袍前襟上,竟然露出了几道狰狞的疤印。

我不禁一愣,还有人能伤害到他,也许是他受到的伤害,触动了心中突如其来的柔软,让我暂时忘了对他的提防,我转眸一笑:“好,”

他愣了一下:“你这样乖,”转瞬眼中掠过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我就先放了你,希望真若你所想青山不在,‘绿水长流’…”

他稍稍停顿后,笑容无比魅惑道:“不过要真是不幸‘后会有期’了,我不会再放你走!记住我的名字,完颜…”

我哪有心情记住他的名字此时,我若是肯稍微留心思索一下,便知眼前之人就是六国中赫赫有名的金朝君主,完颜阿骨打。可惜我一心只想着逃走,实在没有反映过来。

我飞速起身,心下暗想,放心,我定然会后会无期。“完颜兄,那在下告辞。”

我怕他突然反悔,几乎是立即逃也似的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望着我消失的方向,眼眸深处闪过一丝微笑,我本就是为你而来,怎能放过?况且……他眼底略过一丝严肃的表情,转眼即逝。

一名灰衣人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主子,您放她走?”

“强行留下,只会加快她的毒发,对了,”他的脸色一瞬间冷了下来:“你亲自跟着,发现她有一点不对劲的地方,立即把她带过来。”

“是,”灰衣人看了一眼主子已经筋疲力尽的脸,还好,鸿雁那个丫头替主子解了最后的毒性,要不然连主子都不一定…哎,拼了命拿下的解药,还被人家这样误会

我一路狂奔,终于跑到了自认为安全的地方,又四处张望了一下,见没有人跟着过来,总算松了一口气,瘫在了地上,哎,容易吗?感觉像只老鼠一样被人追赶。

“妙妙,急死我了,你上哪儿去了?”晴儿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担心的看着我。

我抬起头来,看着她,这次出现的倒挺及时,刚才我有危险的时候,怎么不见出来我甩了一下胳膊,跑的太慌,手肘窝了一下:“疼疼…疼…扶我起来。“

就你娇怪,她幸灾乐祸的笑容一闪而过,看着我狼狈的样子,伸过手来,:“妙妙,你怎么了,难道碰到什么麻烦了”

“我,“我斜睨了一下她,淡笑道:“我能碰到什么麻烦,还不是找不到你,迷路而已!”

“哦,”睛儿端详了我一番,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探究之色:“就只是迷路,我还以为你碰到什么危险的人呢?听说前面的地方有可疑之人出没。”

哦,有可疑之人你还拉着我过来,我一边用手小心的按着肘关节,一边随口问道:“你可知道有什么可疑之人?”

晴儿沉思了一下:“这我就不知道了,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再加上这地方长时间不准人进,通向哪儿我还真不知道,保不准有别国的间谍潜伏过来,也说不定。”

第十三章 站在哪边

间谍,不是妖孽就好,我略微思忖了一下,脑海中浮现出刚才那小子芳华绝世的面容。

老实说,现代的间谍我是见过,但古代的间谍,这样乱花迷人眼的,那种芳华,我倒还是第一次看到,万一真把这儿变成间谍的天堂,辽国还不得大乱。

果真是见过,才明白他的危害性,无论如何,这儿可是母后的娘家,我要告诉耶律,别让他祸害到这个国家。

我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走吧,”

“哦,”晴儿斜睨了我一眼:“跟在我后面,别丢了。”

丢了,还好意思说出口,带我进个树林,也能碰到什么?我的运气还真不是一般的弊,我一边想着一边随口说道:“我是路迷又不是麋鹿。”

“还能更语出惊人些吗?”晴儿噗呲笑了。

我这才想起来,麋鹿是一种动物,看来把自己比喻成什么对她来说是件可乐的事情,只是我可没那种心情。

此时阳光高照,些许阳光更是肆无忌惮的射进幽静的树林之间,我的额头不自觉的冒出一些微微的汗意。

我轻轻擦去额上的汗珠,有些烦躁起来:“怎么还没到,出来的时候不是挺近的吗?”

晴儿也收起了脸上的笑意,沉吟片刻:“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可能是走过两次,还不甚熟悉。”

“不熟悉?”难道她也找不到路了?我有些无语。

“可能光注意你了,怕你丢了。”晴儿有些尴尬的看着我,抹着鬟角也冒出的些微香汗,怎么回事刚才丢她的时候路可还走得好好的。

我白了她一下,有些哭笑不得,终于找到罪魁祸首了,原来这个路是就是专门迷自己的。

如是说,只能凭自己的实力了。

我从地上拾起一支小棍,慎重无比地想了一下,片刻后睁开眼睛,朝地上一扔。

晴儿看我一副志得意满的表情,眼前一亮,兴冲冲凑上前问道:“妙妙,原来你有妙招?”

“妙招没有,”我大义凛然的轻轻瞥了她一眼:“大招倒有一个,我刚才扔了一下树枝看看,它的方向是哪,我们就朝哪走。”

晴儿半张着嘴,不可思议的看着我,这算是什么路数,吹牛不怕上天吗?哎,算了,死马当作活马医,姑且走着看看吧?

我转眸一笑,震撼了吧:“你不相信我的直觉?”

“你的直觉?”晴儿收起了笑意:“我还不知道,不过眼前我们都找不到路,只能是暂且试试吧”

“呵呵不相信就算,我自己也不相信”:我微微一笑,除非是中了华盖运。

“你…”晴儿的嘴角抽抽了一下,倒底是不想直接撕破脸,忍住了没有说话。

“走吧”我笑了一下,看她的脸色铁青,终于虚伪不起来了,哈哈……

“等等!“晴儿停住脚,突然转过身,脸色凝重起来:“我好像听到脚步声。”

“脚步声?”我也吓了一跳,停了下来,是谁违抗了外婆的戒严令难道是和上次一样的不法闯入者,还是有其他想法的危险分子这样幽僻的地方,消失两三条人命也未可能

“别愣着了,还是赶紧走吧”我也意识到了危险,赶紧拉起她。

晴儿也反映了过来:“好!”拉起我,匆匆就跑。

“有人追来,我不会武功,跑不快,”我推了她一下:“你先走!“虽说不觉得她是什么好人,但也不能连累了她。

“都别走了,两位美女,还真是有缘,哈哈哈哈哈……”只见两个身影突然出现在我们面前,语气一点也不客气,故作阴沉的女声更是令人听了一点也不舒服。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当日在潇湘院中给自己种上蛊毒的莎巴合,只是如今自己已经恢复女儿身份,她应该认不出来。

他怎么会在这,我转眸凝向在她旁边身着藏蓝色长袍的男子,他竟然是在大蒙、宋国两度相遇的李博侯之子一李绪。

他既和太子是盟友,又和莎巴合有关联,这个人的关系委实令人琢磨不透!

李绪见我的眼神看向他,嘴角倏地勾起一抹温和的笑意,“小公主,我们又见面了。”

“是呀,”我微微点头,眼神在两人身上流转了片刻,“李博候的大公子和大蒙的余孽不仅走在一起,还跑到了大辽,真是稀奇,不会是为了专门等我到此,才过来的吧,两位专门劳动于此,着实太过劳师动众了些。”

“你怎么知道?”莎巴合一惊,脱口而出:“你是谁怎么会认识我们“说着警惕的看着我,挥手就攻了过去:“这个人不简单,不能留着她们。“

“你!“睛儿恨恨的跺了一下脚,似在恼恨我的出言无状,惹下那么大的麻烦,等到莎巴合的手掌攻到我的身边,总算迎了过去,大概是明白如果我死了,他们应不会放过她的道理。

“没想到在辽国竟然能碰到宋国的公主,”李绪轻叹了口气,语气颇有些惋惜:“红颜薄命,看来天妒红颜,连这样的美女老天也嫉妒。”

他看着沙巴合:“太野蛮,怎么忍心如此对着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美人动手。”

“你何时那么心慈手软。”莎巴合冷冷的笑道,下手却是不停。

“刚刚学会,”李绪还是一幅云谈风清模样:“站在旁边观站,总得发表点什么看法才是“

我望着眼前居心叵测的这人,唇边勾起一抹弧度:“没想到,我们的人缘如此之好,竟让李博候的大公子破了例,实实是连我也没想到,不过……”

我话锋一转,“你若是想杀我早就动手了,到如今闲情逸致站在旁边观看,想必我们在你心中实是不堪一击,那位杀我,实是想来抓我,套出你们心中的疑问,不知可是如此?”其实我故意道破他们的身份,才让他们有所疑惑不敢痛下杀手。

只是看着李绪那怜香惜玉的样子,不知道的人还真被他表面的现象所迷惑,不过他们怎么跑到辽国,这背后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我却怎么也猜不透

莎巴合阴冷一笑,“你倒是很通透。”一拳把晴儿打倒在地,点了她的穴道。

真是刚出狼窝,又入虎穴,这趟林中之行,真是精彩无比啊,我看了一眼睛儿,怎么办两人都落在人家手上,现在形势危急,看来是没办法逃走了

李绪仿佛洞悉我的意图,斜睨了我一眼,凉凉道,“你觉得这种局面,还有办法逃吗”

“逃走之事,我尚还没来得及想,不过……我倒是觉得阁下和你旁边的这位朋友的关系实实令人匪夷所思。”

我右手故作沉静的抚着下巴专注地凝视着两人,故意挑拨着他们,笑容考究得有点阴险,“当日你和太子在宋国,我还以为你和他是一伙的,今日又瞧见你们在一起,你……到底是站在哪边的?”

第十四章 伸手之恩

莎巴合听到我这么一说,脸色一变,望着李绪冷笑起来,“哼,这倒没想到,她要不说,我还真不知道,原来还有这样的事情。

本来我是念你跟过阿其拉,只以为你肯定诚心与我结盟,原来你在宋国还留了那么一手,想脚踏两只船,难道是想和我玩什么花招?”

“我是真心和你结盟,你不相信”李绪脸色平静,依然淡淡一笑。

沙巴合盯了他半晌,沉声道,“相信这个字,它认识我,我可不认识它,我劝你,最好别给我耍花招,否则……我就让你知道和我作对的下场。”

我望着眼前瞬间产生隔亥的两人,不由暗暗一笑,既然逃不出去,让他们窝里斗就好。

嘿嘿…放松放松他们的警惕心,最好不让他们盯紧的办法,于是,我伸出纤纤的玉手主动在他们面前晃了晃:“好了,我配合你们,把我绑起来吧?”

李绪没有出声,眯着眼看了一下我,显然我的那般言语已让他起了戒备之心。

倒是莎巴合斜睨了一眼,没有说话,明显的瞧不起的神色,一个不会武功的女子能逃到哪儿,她转过身,拎起睛儿,冷冷的看我一眼,我很有眼力的赶紧跟上去。

“不要耍什么花招,这儿可是你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的地方,你最好老实点?”沙巴合一边走着,一边狠狠地说道,“真不知他说留着你有什么用,否则我早就要了你的小命。”

“看来我是碰到好人了,“我转过头望了李绪一眼,“俩位难得的慈眉善目,对待弱女子……”

正当我斟酌不知道怎么转移他们的注意力之时,一股奇怪的力道突然把我带入怀中。我抬头一看,一张妖媚动人的脸庞出现在我的面前。

“是你?”我愣愣怔住,竟是刚刚在树林里撞见的那个间谍!

“被我这无以伦比的盛世美颜怔住了”完颜微垂着那张妖孽非常的脸,望向我,似笑非笑地微启薄唇,“见到我很惊讶?还是不舍得走”

我笑得尴尬,“呃……有缘,看来我们实属有缘。”

“我说过若是后会无期便也罢了,既然我们如此有缘,这次自然…不会让你走了。”

言下之意我还是老老实实呆在他身边好,我于是很配合的依偎在他跟前。

老实说,我现在倒是宁愿和他在一起了,也不愿面对沙巴合和李绪,因为好歹他只是想留下我,而沙巴合和李绪却想要我的性命。

只是怎么感觉到,这个人要比那眼前两个狠角还要厉害百倍,他无比魅惑的嗓音才刚刚响起,字字温柔似水,而对面的两个人却不经意间打了个寒颤。

完颜只是宠溺的望着我,眼眸微抬,漫不经心地睨向眼前那两人,“她是本王的人…你们谁敢动她一下试试!”

莎巴合还没从惊楞中反应过来,又碰到了这样的挑战:“那个…完颜大王,我们是来谈谈合作的事情,不能为了无关之人,毁了大计?”

大王完颜…难道他是……金朝君主?我万分震惊,这才想起他在溪涧边曾告诉过我他的姓,只是我那时一心想着逃跑,也没有去关注这些细节,而我又光顾着跑了,也没听到他的名字。

李绪神色微动,“世人都说金王足智多谋,怎么会没有弄清事情的原委,就随便抢人。”

“你怎么知道我是胡乱抢人,她本来就是我的人。”他随即瞥向他们,如黑的眸子中全然是鄙夷之态,“本王的人,难道是你们可以碰的?”

“你的人?笑话,你知道她姓什么?她是谁么?”沙巴合终于沉不下气了,脸色瞬间阴沉起来“看来,你根本没有诚意和我们和谈!”

他淡淡一笑,瞥向他们一字一顿道,“那又怎样?”

“好得很,我们信错人了。”沙巴合厉声说道:“离了你,我们难道就找不到合作者了,你这样任性,我倒是想看看以后谁才是最后的赢家。”

“哎哎哎…都冷静一下,有话好好说,“李绪打着圆场,拉了一下沙巴合的衣角:“别忘了我们的目的。“

“对对…不要为了我这等无关之人坏了你们的大计。“我灵机一动,急忙说道。

“哼,任性又怎么样?本王从来不注重什么大计。“顷刻间天地好像骤然变暗,完颜冷冷一笑,放开了我,脸色霎时间也变得阴沉无比,周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

转瞬间,完颜的身影好像冲破了时间的限制,三条人影在阴暗幽静的树林中打得难舍难分,身手稍慢的沙巴合有时拿着暗器不知道射向哪里,嗖嗖…一道道流光闪烁,更衬得鸟儿惊起,霎那间好像风起云涌,狂飙般的压力漫天而起。

我望着面前的三道人影,心下一动,此刻不逃,更待何时?

刚欲转身,才发觉自己已然动弹不得。不由哀叹不已,屋漏偏逢连雨天,这个间谍太过狡猾,何时把自己点住了。

刚想着,一阵狠辣的掌风忽然扫向我的背部:“都是你这个妖精害得,”袭击成功的莎巴合狠毒的笑着。

我口中呕出一口鲜血,身子倏地倒了下去。

三条纠缠的身影顿时分开,完颜如疾风般掠到我面前,扶起我沉声道,“你怎么不知道躲?”

“我又不会武功,”我忍着疼痛,抬眼怒瞪着他,“又被你强大的身手点住了,怎么躲得了?”

“是我…我疏忽了…”他心疼的看着我:“我应该看着你才对!”

“我又不是小孩,让你看!”我瞪了他一下,疼得再也说不出话来。

“好了,别生气…”他握住我的手,一边用袖子盖着给我偷偷的输着真气,一边淡淡的朝眼前两人瞟去,

“你们两人确定联手能赢得了我吗?不要说这儿就在王宫附近,又是公主喜爱的红豆杉林,就是不经意间被辽国发现,耶律发觉,啧啧…自不会放你们回去,我也乐得两败俱伤!”

金主完颜的武功之高他们自然是心中有数的,所以就算他们联手,也不能赢他,何况还有一个辽国,沙巴合和李绪对视片刻后心中已有了计较。

莎巴合森冷的视线看向完颜:“你们金国和我们蒙古一直以来都井水不犯河水,此番我们约你见面,本就是为了对付宋国和辽国,如今却为了一个微不足道的女人,你这样做,值得么?”

“几十年我都随心所欲,何有值不值得一说?”完颜懒懒说道,依然一副蛮不在乎的语气。

“好,既然你这样说,我们就无话可说。”沙巴合的脸色阴沉沉的能滴出水来,眼底闪过一丝狠厉之色:“小不忍则乱大谋。”

第十五章 憋出什么?

“多谢夸奖!……”完颜笑得如浴春风,“乱不乱就不用你问了……”

李绪笑嘻嘻的脸色再也维持不下去,心中暗忖,这金朝君主横插一脚,难道金国和宋国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还是这个小公主比两国联盟还重要?哎,眼看刚要擒到手来,从她口中套出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如今看来功亏一篑,着实让人恨的不得了,不过如今也别无他法,要说这个小公主还真有几分本事,连大金的王都被她迷得团团乱转……

“怪不得六国如今如此精彩!原来是出了这样一位精彩的人物在此,看来真是小瞧你了,好,好。。。”沙巴合看着脸色有些苍白的我,冷冷的说道。

她转头拉了一下还在想着什么的李绪:“留在这儿已无意义,我们走!”

“两国和谈,不斩来使,下次要是再让我看到你们对她有任何不敬…”完颜似笑非笑。

“威胁我们,好…领教了!”莎巴合露出难看的脸色,转眼消失在山林之间,只余下点了穴道的晴儿和已经晕倒过去的我。

“噗…”完颜的脸色很是苍白,吐出了一口鲜血。

“主子,”一个灰衣人突然出现在身后:“您身体不好,刚才让奴才和他们…”

“你不是他们的对手!”完颜接过灰衣人递来的丝帕,擦了一下嘴上的血:“那个男人不简单。”

他的脸色有些苍白,弯下身子抱起了我,修长匀称的手指有点发抖,抚摸着我的秀发:“卿卿,你可安静了,只是这…安静,竟然让我有点心疼。”

灰衣人心疼的看着自家的主子,无奈的携起了晴儿,跟在了身后。

早上醒来,我发现自己置身在一个清雅别致的房间。

触目所及竟然是梦中也没见过的白玉屏风,二十四扇通天落地的雪白纱帐,面前的座椅板凳还带着深深的红绛紫色,透着一种高贵典雅的气氛。

脑海中突然闪过昏迷前的片段-金朝君主,莫非是他的住处,只是刚刚还在树林中,不会那么快就到了金国吧?

看着眼前无人,我坐了起来,背后忽然传来一阵阵钻心的疼痛,这才想起自己好像被那个莎巴合打了一掌,新仇旧怨,“哎哟,”想到这里,恨她的仇又添了几分。

“夫人,”一位漂亮的丫头出现在我的面前:“该上药了。”

喊谁夫人呢?我瞅了她一眼,坐在床上吸着气,还真疼:“放下吧,我回来自己换?”

丫鬟没有出声,放下东西,准备退出去。

“等一下,”我喊住了她:“你刚才喊我什么,这是什么地方?”

“回夫人,这是别苑山庄,”漂亮的丫头低下了头。

“好娇俏的丫头,你叫什么名字?”我看了她一眼:“我们是不是见过?”

“奴婢鸿雁,从来没见过夫人。”丫鬟的脸色越来越冷,不再说话。

“哦,”自己是不是天生的招人嫌,我无奈的看着越来越不待见自己的y头,摆摆手放了她出去。

哎,自尊心大受打击呀?不是说好看的皮囊办什么事情,都会很顺利,别人都会大开方便之门,怎么自己到了古代,反而是处处碰壁,本体招黑呀?

“醒了,”完颜推门走了进来,关心的看着我:“怎么坐起来了?”

“躺着太累,”我皱了一下眉头:“刚才还没多谢阁下的搭救之恩。”

“唤我完颜,”完颜姿态慵懒的看着我,手指微微动了动:“你这声谢迟到了三天”

啊,我看了他一眼,我躺了三天,只是这后背的伤口,怎么还那么疼呀:“有没有什么速效止疼的药呀?”我脱口而出。

“速效止疼!”完颜愣了一下,很聪明的问道:“很疼吗?”

我点了点头,身体有点难受。

“不要动,”他突然拉住了我的手,就把我往他的怀里带。

“你干什么?”我猛吸一口气,忍着后背的疼痛,伸手就给了他一掌。

“怎么了?”他愣住了,看着我已经恼羞成怒的脸,又看了一下自己的手,不禁笑了:“你不愿意。”

说着乘着我一愣神的空闲,把我箍在怀里,手掌轻轻的抵在我的胸口:“不疼,马上就好!”

还第一次被男人这样拥着,我气得说不出话来:“你你?”

转眼,他松开了我,笑着说道:“没事,举手之劳!”

啊,赚了人家的便宜,还这样说话,我瞪了他一眼:“你怎么这样?”

“我怎么了?”他邪魅的翘起嘴角:“我这双那么漂亮的手就如此让你不待见,还是说不该救你,你要跟他们走!”

“谁要跟他们走,”我白了他一眼“可你也不能非礼我!”

“非礼?”他似笑非笑,纳闷的看着我:“这是什么意思?我怎么非礼的你,我怎么不知道?”

还装“我是说,”我脸红了起来,声音越来越低,非得让人说才能明白:“我是说救人也不是这个救法,要知道男女有别…”

“是有别?”完颜愣了一下,扬起了唇角:“难道因为有别,下次有人绑你,我不能出手相救!”

“我不是这意思,”我急了,脸色不仅像螃蟹了,更是连耳朵都直接熟了:“我就是想问你刚才拉我到你怀里干嘛,还用手摸…”

“给你渡气呀?”他看着我,嘴角似笑非笑:“你这脑袋里每天想着什么呀?”

尼嘛合着我想错,合着我非礼了

“见过大王!”晴儿笑嘻嘻的走了过来,看着这尴尬的氛围,和难得露出笑容的完颜:“这小丫头得理不饶人,您别理她。”

“啊,你早说呀!”我这淑女的形象呀,好不容易积攒的良好人品呀,这下子是彻底保不住了。

“什么事?”晴儿瞥了一下嘴角,感兴趣的望着我。

“没,没什么?”我理穷词没…拱拱拱整个脸埋进了被子里。

“不会吧?”完颜嘴角擒笑的盯着眼前的女子,他本来就是想故意逗逗她,可没想到,这还是以前的目中无人的女汉子形象吗?如今说话时竟然连羞带怯,…那样迷人。

“呜呜…没法见人了!”我在被中憋的透不过气来,也不敢出来。

再不出来,憋出了什么,完颜摇了一下头,赶紧笑着走了出去。

“好了…他走了”晴儿戏晲的说道:“里面空气不好,赶紧出来吧?”

哦…我掀开了被子,露出了红扑扑的脸:“真走了吗?”

“走了,”妙妙好奇的看着我:“你到底做了什么?连本格格那么厚的脸皮都看不下去了。

第十六章 嫌弃当猪养

“能干什么?”我低下头来,长长的睫毛翘呀翘,盖住了眼角:“我刚才还以为他要非礼我。”

“哈哈…妙妙,”晴儿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肆无忌惮的笑了起来:“你这个小丫头,人家是什么人?会非礼你!”

“我就那么不让人非礼吗?”我的声音低的连自己都听不见了,看了一眼笑的花枝灿烂的晴儿,自己真的那么让人瞧不起吗?我就不是女人吗:“有那么好笑吗?”

“好笑…是…”晴儿摆了一下手,忍不住呛了一下,咳嗽起来:“妙妙,你有没有发现,你的样子简直像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哈哈…”

“你见过这样无理取闹的淑女吗?”我轻轻抬起眼皮斜睨了一下她,笑了。

“淑女?”晴儿愣了一下,还真是又是这种傻白甜的笑容勾引别人,她怎么会忘记,他们喜欢的就是这种一笑倾人城,二笑倾人国的美貌,要不,这么无情冰冷的大王又怎么会另眼待她?

该死,为什么那么聪明伶俐的自己就比不过她呢?难道这世上慧眼识珠的人眼睛都瞎了,总是看到人的表面,晴儿心里不断诅咒着,对眼前的妙妙恨意又添上了几分。

呵呵自己是不是又说出莫名其妙的话了,我看着她,抬起秋水盈盈的双眸,转移着话题:“后背有点疼,诺,姐姐帮我换一下吧?”

“好,”晴儿一边笑着,一边动作轻柔的帮我换起来。

灰衣人狐疑的看着屋中的说笑的俩个人,主子为什么对眼前那个看似天真坦率的晴儿有所怀疑,真是,自己受伤的时候,还老让他注意着屋中的动静,两个牲畜无害的女人能做什么?主子还真是小题大做了。

“云上,云上…主子的身体真没有大碍了吗?”灰衣人看到从身边走过的男子,赶紧拉起了他的衣服,摆出献媚的表情。

“不告诉你!”男子冷冷的回答,英俊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你这个死冰脸,能不能说点人话。”又一次被这样的拒绝伤透了心的灰衣人气愤的叫道。

男子森冷的视线看向灰衣人:“你是不是不想做好主子的护卫了?”

“我,闭嘴。”灰衣人懊丧的耷拉着脑袋,不再说话。

云上挑着眉毛,冷哼一声,背转身偷偷笑了一下,走了出去。

后背的伤慢慢的好了很多,连平日莫明的晕厥好像也少了许多,不会莎巴合给自己种的蛊毒是吓唬自己的吧

一定是佛祖保祐,救了自己,早知道,我也吓唬吓唬她,给她种上一种蛊毒。

我默默的后悔着,想了一下好事,完颜就已经走了进来,看着我,目光如静水一般的眼中起了丝波澜。

“夫人,”他坐了下来,轻啜了一口杯中的茶,忽地抬眸一笑:“在想什么?”

“没什么,”我看着他:“我身体已经好了,可不可以就此别过?”

“就这样想走?”他笑了一下,“忘了我上次说过的话了?倘若真是‘后会无期’也就罢了,可偏偏我又遇到了你,我怎么能放手?”

“我又不是什么好的东西?又不能当成宝贝珍藏起来,”为了劝说他,我不惜诋毁着自己:“再说,既使做了你的王后,也没有什么气势,没法给你增光添彩,你没听说女要俏男要傲,才能吸引人!”

“这个我还真没听说,”他慢吞吞看了我一眼:“要说俏吗吸不吸引别人我不知道,可是我已经被吸引住了。”

啊,这么直白的语言都能说出来,一定又是在戏弄我,我脸色红了一下:“这样的话还是少说为妙,像我这种小y头万一认为是真的,会吓了你。”

“难道我的甜言蜜语,就这么不让你待见,”完颜的脸色冷了下来:“你既然知道我的身份,我也已经告诉你了,当然不能再放你走!”

合着在这儿等着自己呢?“你…你?”我吓得捂住了嘴巴,祸从口出呀,刚才还和风细雨的表情,转眼间暴风骤雨:坏了,这是怕泄露了身份,想杀我灭口吧?

“我是准备养肥了再吃。”看着她害怕的表情,心里有点不忍,不禁有点懊恼自己竟然这样在意她,替自己找着理由。

“准备吃,不会吧?”我又一次震憾住了,自己无意中碰到的是什么人呀?连这样的杀人狂魔都有。

“怎么?怕了吧?”看着她懊悔的小脸蛋,他不禁试探着问道。

“怕!”我皱了一下眉头,抬起头来:“你是准备红烧还是清蒸!”

看着她仰起头的娇俏容颜,他不禁笑了:“红烧吗?你的肉不够老,清蒸,皮又不够嫩,”

他低头考虑了一下,慎重无比:“我决定再养一段时间,做成药膳。”

“连吃都那么挑?”我张大小嘴,还让不让人活了?看着一本正经准备吃自己的完颜,真是掉进狼窝里了。

他似笑非笑,走到我的床前,坐了下来:“要是不杀,还有一个好的办法!”

“什么办法?”我愣了一下,感觉自己怎么好像掉进了阴谋的圈套。

他扬起唇角:“等你伤好嫁给我,我不嫌弃当猪养!”

我吓了一跳:“我知道错了…您能不能别当猪?”

他眯了眯俊眸,低低说道:“你觉得我是玩笑吗?你如果不当猪,我们可以早日成婚才是。”

“你知道我是谁吗?”我准备拿出杀手锏。

他点了点头。

我晕,看来自己还真的小瞧他了。

“你既然知道,”我看他一眼:“媒妁之言,父母之命!我一个堂堂公主,怎么也不能那么草率成婚是吧?”

他低头想了一下。

我以为他终于想明白了,松了口气。

没想到他又露出那熟悉的笑容:“这你放心,我会向赵王光明正大的求婚,自不会让你受半分委屈。”

“我可是和辽国国君订过婚的,不怕破坏你的名声!”我适时的加上一句。

“我不在乎!”他唇角扬起。

“嗯,”我一口气涌不上来,憋得脸色苍白起来。

他赶紧把手伸了过去,右手轻轻按在我的后背输着真气:“别那么激动!”

尼玛?谁激动了,我一口气吐了出来,脸色缓和了一些。

“你不用担心,在我的地盘,没人敢对付你。”他眼睛里忽然射出一股戾气,待转眸看向我时,阴鸷之色已经消失无踪:“要好好休息,你的后背之伤不是那么快就好,待伤口复原,就是我们成亲之时。”

说完人消失得无影无踪,徒留下我一脸的伤春悲秋。

怎么办?我得想办法阻止他,让他打消和我成亲的念头。

第十七章 伤到我了

突然发现自己的身体好了很多,连后背的伤口都不怎么疼了,怎么回事?

我决定去找他,溜达进他的房间,发现他正悠然的躺在卧榻之上品着小酒,决定动之以情,晓之于理。

“完颜兄,不知…可否打扰你一会?”

“哦,你我还需客气,”他似笑非笑的说道:“有话就说。”

我稍微保持了一下距离,以防他把酒疯发到自己身上,露出最最无比纯良的笑容:“那个…能不能和你商量件事情?”

“商量什么?不会是结婚的事情吧?”他右手支着额,好笑的望着我,放下了酒杯。

“你怎么知道?”我看了一下他,稍微有点不安,不知道自己的劝说是否奏效:“此次逢你相救,实在非常感激,只是婚姻大事不是儿戏,万没有凑乎的道理,何况我们的关系不熟,也不到结婚的地步…”

“那你告诉我,怎样才算熟悉?莫非…”他眼中闪过一丝捉狭之意:“你是嫌我不解风情…”

“万没有这样的道理…”怎么感觉他说着说着就下道了,我的话也总是由不得自己的控制,连忙摆手,也不拽古文字眼了:“你怎么会这样想呢?我可是一个真正的三好青年!”是呀,我虽然生活在现代,骨子里可是是很正统的。

“那既然不是嫌弃…”他轻轻垂眸,指尖轻挑地勾起我的下巴,薄薄的嘴唇凑到我的嘴边:“卿卿的三好?莫非是。。。”他的唇落到我的嘴上,看了一下,啃了起来。

嗯哪…我又不是苹果,我下意识的挣扎起来,无奈他的力气很大,只能任人宰割的看着他啃得越来越有力。

片刻之后,他终于放开我,心满意足地看着我有着微肿通红的嘴唇:“这一好,果然香甜可口,和我想象的味道一样。”

说罢又回味无穷地舔舐了一下嘴唇,动作煞是勾人,随即又望向我,“你觉得这二好是什么呢?”

二好?我还敢说吗?我算明白了当日耶律被我委屈,有苦说不出来的心情,突然很想暴起,把他暴打一顿。

“夫人不妨直言。”他看了一下我好像要豁出命的表情,不禁一笑,我冷不嗖嗖的打了个寒颤,不敢继续下去,算了,忍住,不是同类人,果然不能从好的思想品德入手。

“二好?”谁让你欺负我?我平静地擦了擦嘴巴,决定反其道而行之:“你不知道我这所谓的皮相,并不是我真正的面目。”

“哦,”他缓缓凑近我的脸,一张脸饶有兴趣的看着我:“你真正的面目是什么?”

哈,不能白白放弃让他讨厌的机会,我对面前发问的完颜哼了一声,翘起二郎腿,撩起额前的发丝,决定破罐子破摔,两眼恶狠狠的看着他:“我性格粗野,难堪良配。”

“哦”完颜看着我的神情,笑了,一把拉过我:“我喜欢!”狠狠的在我脸上打了一个啵。

不作不会死呀,妖孽的喜好果然与人不同,我再也装不下去了,连忙站了起来。

“惹我,还想走,”完颜突然拉住了我:“你是为了吸引我的注意吗?恭喜你,你做对了,”话未说到一半,完颜已经倾身上前,迫不及待的又将我的唇一吻而封,又细细的品味起来…嗯…这样的吻还真是美味。

这样霸道的热吻,让自己又瞬间失去了呼吸,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

我有点气结,这才意识到自己这样做的后果,对于这样一个大boss,果然不能用一般常人的眼光来看。

看来,自己所谓的坏习惯,并没有吓倒他,反而把自己带入了一个更尴尬的境地。

不能和自己怄气,更不能再赌气,既然是他提出来要结婚的,自然不能放弃惹怒他的机会。

“是不是我吻的不够细致温柔?看来本王的接吻技术有待提高,我们还得勤加练习才是,方能把这三好做到极致。”完颜颇多遗憾的望着我变得更加性感的红唇,一副意犹未尽的表情。

我有苦说不出,狠狠狠狠地挖了他一眼,果然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这样的三好我也喜欢,”他嘴角带着一抹笑:“要不要再来一个。”

“不要,”我招架不住,慌乱的跑了出去。

完颜看着她又像负气,又像是在逃跑的背影,嘴角的笑意更深了,晕染得本来沉沉的面目也带了一点绚丽的光彩,看得灰衣人惊艳了眼光。

“大王,”灰衣人出现在了完颜的身边,拿出来一个小酒壶:“再喝点吧?”

“哦,小二,你也不学好了,”完颜难得露出微笑的表情,卧在了塌上,修长白皙的手指细细摸着酒杯。

“这可是古先生配置的解药,”灰衣人一时语塞,有些无奈的看着自家的主子:“只有您当成酒来喝。”

“呵呵…”完颜依旧一副高兴的样子,灰衣人幽怨的闭上了嘴巴,这是谁,自己明明叫着元丰,那么好的名字主子看了不中听,硬把元丰改成小二,那可是酒店伙计的称谓,可是自己敢有怨言吗?

就是主子天天端着酒杯,不把自己的形象当回事,连药都当成酒来喝,他思忖了一下,终于得出一个结论,如今流行这种喝法。

几个时辰之后,我又找到了完颜,决定以死相逼。

确切的说,自己本来就是个要死的人,实在没有精力和他计较,

为了衬托说话的气氛,我看着他幽幽地开了口:“完颜兄,我有一事相告!”

“什么事?”完颜瞥了我一眼,手里放下了那个酒杯。

我这才明白,原来酒鬼不是一朝一夕练出来的,他看着我盯着的酒杯,慢条斯理道:“你说?”

我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我中了一种毒,估计命不久矣!”

“是吗?”他露出一抹无动于衷的表情:“需要我做什么?”

“既然命运如此,我自是不能连累于你。”我表情略带认真的说道。

不会吧?自己都告诉他快死了,难道连一点怜悯激动的心情都没有,哎,白瞎了我一颗对他无隐瞒的小白兔之心。

“那又怎么样??”他眼神淡淡:“我又不怕。”

“不是呀,”我退了一步:“我快死了,你就没有什么想法?”

“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他看着我,那双海一样深沉的眸子,此时敛去了一切光华:“你放心,我就喜欢短命鸳鸯!”

我着实感到有一种秀才遇见兵的无奈,完全不按套路出牌呀,更重要是,我觉得他刚刚那个话似乎有点伤到我了。

第十八章 既然多情

自己还不想死呀!我看着他,嘴角抽搐,怎么有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的感觉。

这些天怕是一直控制着她心里头的恐惧和无助吧?他看着她,突然有点后悔,不该这样吓她,说到底她只是一个脆弱的小女孩而已。

“别怕,”他突然温柔起来:“有我在,你不会死的!”

灰衣人愣然,里面那个人真是他家主子吗?他从未听过他用这样温柔的语气对别人说话。

他突如其来的语气,让我有些意外,难道老天真开眼了,让这个人突然有了善良之心,好…好,既然这样我就能想办法离开他了。

“我怎么能连累你呢,是不是”我很严肃,又很认真的看着他,说到底自己泪腺不是挺发达的吗可是这会挤把…怎么哭不出来了?

忽地一道身影跃入我的视线,我像看到了救命的稻草,不用再挤把眼泪了:“哦,我好像要换药了。”

“你去告诉那个晴儿,公主身体不适,由我亲自照看,让她暂时不用过来。”完颜看了一下鸿雁,没有好气的说道。

“是!”鸿雁停顿了一下,转眼退了出去。

“梁山伯和祝英台,这样凄美的故事,也会发生在我身上。”完颜的眼眸依旧平静:“多情自古伤离别,更哪堪冷落清秋节!”

“你明白最好不过。”我以为他终于想通,颇感欣慰地站了起来,“明天我可以走了。”

他挑高眉毛看着我,“我说过放你走吗?”

我诧异:“原谅我没有知识,没有文化,你刚才那个意思,伤离别?不是感慨分离吗?”

“不是,”他气定神闲地说,“我是说多情自古伤离别,我既然多情,当然不能伤离别了,所以你现在赶紧把身体养好,我们要抓紧培养感情。”

我嘴角顿时抽搐,这是什么歪理?哎,此等妖孽,果然不能用常理来看,看来没有办法离开了……我蹙着眉胡思乱想之际,一张爽朗的笑容骤然窜进脑海,不知如今耶律怎么样?我的失踪,会不会让他大费脑筋

自己果然失败,就我这活蹦乱跳的样子,也不像个有病的人呀?我焉了下来,病来病来…我不是有病吗怎么没有感觉了

此路不通,我只好回去。

冒着自毁形象,再说出真话的风险,依然没有撼动完颜大王的一丝一毫意志,失败…真的失败。

这两天晴儿文天天过来陪我了,我有些奇怪,她可是大辽靖王爷的女儿,怎么一副不急不躁的表情,难道不想着回去?

我夜里开始睡不好觉,又吃不下饭,总觉得会发生什么晴儿好像有话要说,我以为她要安慰我,在为我出嫁的事情担心。

我看她玩着桌上的那个玛瑙的玉簪,便拿过那个玉簪,连同桌上的珠宝首饰一起塞给她:“这是送给睛姐姐的。”完颜这段时间给我送来了许多这样的贵重物品,我要了也没用什么作用。

晴儿感激的看了我一眼,接过簪子,有些犹豫:“其实…有一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

我拨弄着面前的茶杯,轻轻说道:“我知道,你说吧?

“你知道“晴儿惊讶的看着我:“那你别告诉金主,其实完颜这个人很厉害你知道,贤哥哥…贤哥哥那也是真正精明划算,他把你绑架过来,其实不是太后想你,他们只是利用你,做好了送你在金国的打算,想想在辽国的地界,我和你就这样莫明失踪,怎么会没有人过来?”

我笑了一下:“我看你现在的反映,就猜到了一些,西夏反戈,金蒙合盟,你们早就料到会有这样的事情会发生,所以才把我带到这里,本来想着引起他们的内部矛盾,没想到我的作用挺大,直接让金王放弃了联盟。”

“以一个人抵两国联盟,当真是十分的划算,贤哥当时还不愿意,他不舍得你离开。”她呵呵一笑:“可是太后早就安排好一切,包括我和云儿都是她的棋子,我宴中和云儿生气,根本是找个借口而已,想想父王那么让太后重视,她公开对别人试好,脚踏两只船,难道不怕人心不稳,她只是引你同情。”

“何况还有王后之位,足以让我放手一博!”

“不过,”我淡淡一笑:“完颜好像还不知道你是靖王爷唯一的女儿,如果知道,足以解了金国的燃眉之急。

“每年问大辽要八千粮草,七万精兵死死咬住大辽不放,不惜一切要动干戈,估计连太后都抵挡不住。”

晴儿有点后怕的看着我:“我都后悔告诉你了,你不会把我卖了吧?你可是个单纯可爱的女孩,我替耶律向你道歉,我们不该利用你,如果可以,我愿意补偿你的损失。”

补偿,你能补偿了吗?我笑了一下,她又对我说了一番话,我才知道整个事情的经过,原来是这样,耶律才会找到我,外婆才会认我。

我一直以为自己是运气好,永远想不到还有另一个真相。

我以为耶律不是故意接近我,这一切原来都是他故意。

只因为还牵涉到上一代人-我的母后。

我的心里已经崩溃,浑身已经冒着冷汗,我开始替母后侥幸,侥幸母后已经不在世上,不会再被自己亲人利用。

晴儿留意着我的脸色:“妙妙你还好吗?”

我很好,我没事,我脸色苍白的笑着,非常感谢她现在告诉了我一切。

妈妈在天上凝睇着我,她是个温柔美丽的女人,所有人都喜欢她,妈妈走的那天,我还不知道生死是什么?只是好奇的看着棺材里那个安详美丽的女人,奇怪她怎么不把我带着一起。

从小时她就教会我要善良,不要被人骗,我当时不懂她的意思,现在知道了妈妈一定受过很多苦,还记得那天,妈妈和姥爷吵了一架,姥爷生气的让妈妈回去,妈妈一边在强颜欢笑,舅妈给我和耶律缝着毽子,一边默默的流着眼泪。

那时的我就下决心快点长大,好好保护妈妈,不让妈妈继续发愁,不让舅妈继续流泪。

后来,我们回到了宋国,父王对母后更加冷淡,母后的精神也一天比一天不好起来,再后来就是母后的病逝。

耶律说,他会让我们过上好日子。

他的日子一天天好起来,我在辽国有了一个家,我以为他是我的亲人。

谁知道一切都是骗局,我没想到耶律也会骗我。

社会是个大染缸,不知不觉就掉了进去,我努力笑着,我要好好生活,过自己想过的日子,不能再被别人利用。

我不能自暴自弃,下意识的按一下心中以前疼痛的地方,莫明奇妙的竟然没有不适的感觉,我的唇角漫上一缕笑意:“如果老天给我时间,我一定好好活着,再不受任何人的利用,如若逃不脱,争也要争出个命来。”

晴儿诧异的看着我,忽地一按我的手心:“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第十九章 不想说下去

“怎么样,想到借口了吗?”完颜轻笑的声音自我头顶想起。

“什么借口?”我下意识后退一步,他又来干什么

完颜看到我霍地警觉、远离的样子,不觉呵呵一笑:“你就这样害怕我吗?”

我仿若无意中把手指插到手心里,故意找着话题,口里只是轻笑:“我只是不服气,你为什么在我面前总是端着酒杯,独饮之不如共饮之。”

他看了我一眼:“我以为你只会在西夏王面前知情识趣。”

“西夏王,”我愣了一下:“你不会是说元昊哥哥自己建立了国家吧”

“还真是,你不知道吗?”完颜依旧懒懒说道:“冲冠一怒为红颜,自从你失踪以后,李元昊和大辽勾结,在西北地区建立西夏政权,把宋国瓜分,现在宋国内忧外患,一方面是收复和讨逆李元昊,一方面要经受着大辽的外围攻击。”

我心中被又一个炸弹惊醒:“你是说他打着我的名义?”

我搜的一下站了起来:“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元昊哥哥不会做这种通敌卖国的事情,更不会为了我,自立为王!”

“你以为他真是为了你吗?”完颜嘿嘿一笑:“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他只是为他当上君王找着理由。”

李元昊,难道你的心里江山比较重要吗?你我之间从小到大的感情,都比不上你的江山吗?

“世上都说男人喜新厌旧,还不知道坐在这高高的位子,是否还记得你!”看她这幅神情,完颜心里说不出的难受,难道她当真喜欢那个元昊。

其实一开始,他也不想这样刺激她,他只想给她治好体内的蛊毒,可是渐渐他发现自己错了,自从将她留在身边,他发觉自己的心更是离不开她,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他都忍不住想看,每多了解一些,他发现自己更加放不下她。

渐渐渐渐地,他发现自己好像比以前更在意她了,他知道这样不对,可是还是不舍得放她离开,好像她呆在宫里,呆在自己身边,他的心就已经很满足,寂寥的帝王生活也会因为她的到来而充满色彩。

只是有时候,又觉得她离自己很远,远的不像自己以前和她呆在一起的那样,难道是当初的欺骗,让自己没有勇气,用真面目相见。

一个骗局套着一个骗局,我这会子是满肚子的火没地方发泄,耶律的欺骗,元昊哥哥的利用,一连串接踵而至出现的问题已经逐渐打破了我心里的坚强和冷静,在这个陌生的环境里,我竟然找不到一丝一毫的温暖,找不到一点什么来依靠。

“你怎么了?”完颜看着我越来越苍白的脸色,本来鲜活灵动的眼眸里没有了半分光泽。

突然间一阵难受,刺入心里的疼痛感令我失控的躺在地上。

“卿卿,”完颜情急之下脱口惊呼:“卿卿,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

“啊…”仿佛没有听到他的呼唤,我依旧抱着肚子缩在地上卷成一团。

“卿卿-”完颜抱着我的身体,看着我捂住疼痛的地方点了过去,紧紧的搂住我,完全不管这样的姿势有多暧昧:“卿卿,你清醒…清醒一点呀!看看我,御医…快请御医!”

微微动了动眼皮,好像在听到一声很熟悉的招唤,两眼慢慢有了景象,虽然有点模糊:“书生,你怎么在这。”

“卿卿”完颜试探着又唤道。

“书生,”我猛地扑到完颜的怀里,哭了起来,像见到了自己的亲人。

“没事了,没事了…”他顺势把我抱了起来,反复不断的安慰着我:“不怕不怕…没事了,有我在呢?”

看来自己不能再刺激她了,她的小身板再也经受不起那么多刺激,一定还有身体的蛊毒没有清净,看来还得再次去请古神医出山。

因为怕我的情绪不稳,完颜一口拒绝了晴儿的照顾:“你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我答应你的事情自会办到。”

“哦”晴儿有些幸灾乐祸的看着我:“你对她还真好,把她当成手心里的宝贝,可惜人家心里根本没有你。”

完颜听出她话里的讽刺,冷冷的看着她:“你是活的不耐烦了?”

“臣女不敢,”晴儿听到他这样的语气,立马慌了神,战战兢兢起来:“臣女明白,我马上回去像我爹转达大王的意思。”

开玩笑,这样的魔头,怎么又去招惹,要不是他看着自己有用,怎么会有命在?

待晴儿远去,完颜这才附身,坐在床边温柔的看着已经熟睡的妙妙。

其实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利用,已经不忍心了,看着她这么灿烂的一张脸,在自己面前痛不欲生,歇斯底里的,自己已经受不了了。

完颜心疼的抚着我的脸颊,手指温柔的划过精致的眉眼鼻唇,心里的一角,正悄悄的倒塌。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宋辽的边境-帅帐之中,一袭白衣的人坐在主账之位,羸弱的身躯,被厚重的铠甲层层包裹,连着满身的银色盔甲也闪着亮亮的光芒,将他整个人衬出一种不可忽视的帝王之气。

“从我国把公主带走,不和辽国打招呼,如此不尊重我这个君王,不在意两国的邦交,宋国真是欺人太甚!”说话之人正是大辽的君主耶律,冲冠一怒为红颜,他正是为了辽国的公主失踪而大怒。

宋朝宰相刘琦一脸笑眯眯的看着耶律,并无半点摧眉折腰之态,不卑不亢的说道:“辽王,宋辽一直有联盟之意,恕我冒昧问一句,我们带贵国的公主干嘛?再说太子对辽国的亲近,我相信您也明白?”

“陛下,不要相信宋国的花言巧语,我们可有公主的亲笔书信和玉佩为证。”靖王爷一看形式不对,连忙凑上前来义正辞严的说道。

是呀,妙妙的脾气自己怎么不知道?如果不是碰到天大的困难,她怎么会给自己留书信,好不容易一家团聚,这下子又被一些别有用心之人破坏。

耶律的眼神渐渐凛冽起来,心中的不悦和不耐更甚:“看着昔日的情分,我不杀你,你告诉太子和那个王后,赶紧把妙妙公主送来,要不我让你们宋国血流成河。”

“妙妙公主?鄙国公主怎么也叫妙妙?”刘琦愣在了当场,难道前段时间四公主的失踪,不是传说的恶疾难治,而是躲在了辽国,他不敢再想,怎样的军国大事,竟和一个女子有关。

耶律不想说下去,挥手示意他们退下,此时整个大帐剩下了他一个人。

第二十章 哆嗦了一下

春风一夜吹乡梦,他想起了那日殿前和妙妙的说笑,总觉得像一场梦,没想到现实还真给他上了一场课,来如春梦几多时,去似朝云无觅处,只是一天,便不见了她的踪影。

耶律心神有些恍惚,他踱着步子,行至床榻旁,取出一个木匣,取出那封书信,双手抚着那上面的印痕,那上面好像还残存着妙妙的体温,那番温柔的触摸,仿佛是抚摸着世界上最宝贝的东西。

曾经亲手相赠,曾经甜蜜温馨,如今人隔两地,生死未卜,他闭上眼,“耶律大哥!”她俏皮靓丽的笑容好像就在眼前。

那一瞬,那满面繁华,宫闱相迎,也不过是镜花水月,空留一场,只剩下耳边那温婉低语,窃窃而愧疚的言语-

“我和妙妙刚出去一会,便见几个蒙面人过来,直接把我们劫走,后来我们好不容易逃脱,妙妙为了掩护我身受重伤,她让我先走,临走时她托我送给贤哥哥这封信和玉佩…”

蓦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胸中升起无限的愤闷,火辣辣的钻到心里。

“这都是我们的错,我们没有注意,擅自离宫,才惹出如此惊天大祸,贤哥哥你就别难过了。”晴儿说着,忍不住哭泣起来,不敢再继续看耶律那张伤心难过的脸。

耶律闭眼,下一瞬,猛地睁大那双疲劳极点的双眸,声音近乎低沉问道:“她怎么会受伤?”

耶律冷冷的声音自主位传来,让本就心怀忐忑的晴儿嗫喏了一下,犹豫着开了口:“我们逃跑的时候,被他们的流箭射中。”

她曾是宋国最宝贝的公主,辽国大王的表妹,如今就因为她不在宋国,失去了和亲价值,就非要置她于死地,耶律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的手微微颤抖着,再一次掀开记忆,任由一双讨好献媚的眼睛看着自己。

“公主妙妙恶疾已逝,我们愿意把宋国最美丽善良的三公主绾绾送给陛下,以接秦晋之好!”

耶律毫不犹豫的表示拒绝,唯一的要求,请把从辽国接走的四公主还给他。

“原谅我…原谅哥哥没有保护好你…”

他的声音低沉,不像窗外的明媚春风,欢快的吹过,仿佛那沉沉的伤疼随着夜风的无尽,沉寂在心里。

金国王城会宁殿内,这一阵倒不再平静,自从金主带来一位受伤的女子,便有成群结对的女子,打着各种各样的口号,来套近乎,瞻仰膜拜的,刺探敌情的,满身酸味嫉妒讽刺的,什么人都有。

弄得完颜火冒三丈,也不管那些莺莺燕燕,是怎样的家室门第、怎样的重臣之女,统统给拒到了门外。

早些年完颜亮在位,以政治铁腕名闻天下,一直以来对女色更是毫不在意,更因为他的清心寡欲,还一度上了京城的热搜。

有人说他喜欢同性,还有人说他喜欢宦官,更有一些不怕死的重臣之女,展开疯狂的追求,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假戏,都被完颜以不近人情的冷面手段避开。

有人说他是千年风云第一无情之人,更有人谈他色变,手段残忍,做事狠辣,有着吞并天下的野心。

不管怎么样,这么一个强大的国家身处乱世之中,竟然没有一个别国暗探隐藏在这里,让所有打探他们情报的密探有去无回,这个完颜必定大有手段。

就是这样一个人,对女色从不上心的人,突然有一天带来一位受伤的倾国佳人,而且还如此重视,不得不震惊朝野,引领后宫。

以免触犯完颜的禁忌,满殿里的女眷都越发谨小慎微起来,轻易不敢在她面前轻易露脸,惹来帝王之怒,可是侍侯的侍女就挡不住了。

“你认为我脸上有东西吗”完颜瞥了旁边老是偷偷看他的侍女一眼。

哪知那侍女一看完颜在打量她,立刻痴了,想起她的凌厉手段,立即又惊慌失措地跪倒在地,边颤抖边哀求起来:“大王饶命啊,大王………”

我瞅向仍有些瑟瑟发抖的侍女,不禁有些同情起来,心中不甚感慨:“这段时间,你赶走的侍女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你准备把这侍女怎样?”我端着一杯茶心神不定的品茗起来,真怕他做出来什么

完颜扬起唇角,云淡风轻的说道:“我是怕打扰你的清净,你看她们一见到我,就大王饶命,好像我怎么她们似的,太聒噪,我也是为了你的身体着想。”

“别,不要拿我说事,上次那个长相妩媚的女子,看到你可是把一双眼珠子都瞪出来了,祸国殃民呀?”我冷冷的晲了一眼怡然自得的完颜,长成这样沾花惹草,也难怪屡禁不止。

“祸国殃民,”完颜不怒反笑,嘴角扬起一抹算计的笑容:“下次再有类似的事,我把她们发配到北极冰寒之地。”

侍女匍在地上更是缩成一团,连头都不敢抬,抖着身子像是筛糠,“大王…大王饶命啊!”

唉,这个完颜真会栽赃,我不过说他自己,却把火发到了别处,这个侍女也甚是可怜,我尽量温和着语气:“你且放心,我是不赞同发配北极之事,况且有些人有如此癖好,我是极极反对的。”

“哦,”侍女擦了擦腮边的泪,带着一丝希望的目光看着我。

“我自会护你,你又没犯什么错误,你放心,他就算代表的是一言堂,可也不代表真理!”我看着完颜,这个强势霸道的男人,可真像个魔鬼!

侍女看着我,脸色已吓得更是惨白,不会吧?这会好像又戳了马蜂窝。

“夫人在金国之都玩起了孔孟之道?”完颜带着浓浓嘲讽的嗓音说道。

侍女吓得趴在地上,再也不敢出声。

“诚然是,我也深以为然,所以我才说道不同不相为谋,我整日寻思着如何教导人学习孔孟之道,而你则喜欢随意伤人性命,我们若是在一起,你不觉得这画面着实不协调了些么?”我轻松一笑,终于找到了一个理由。

他脸上有些变化不定,片刻后也扬唇一笑,“我很期待,那岂不是更有趣?我们夫妻倒是一对璧人!”

“谁和你一对!”我恨恨的瞪着他得意忘形的脸,终于按耐不住:“我和小猫、小狗一对,也不会和你一对!”

“这就是你不对了,”他悠悠叹了口气,祸国殃民的脸离我很近。

“你不必如此吓我,”我紧张的咽下口中的津蜜,想起了他怀里死去的那个美女,不禁哆嗦了一下:“我…我也不是吓大的,你这样投怀送抱,我也不会…”

第二十一章 憋得喘不过气

完颜望着我紧张无措的表情,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你会怎么我,”说着漫不经心的撩起我额边的碎发,呼出的温热气息拂在耳边,:“我很期待呢?”

女人的耳边最是敏感,我也不例外,我不由一颤,老实说,和这妖孽在一起,确实要冒很大的风险,他对我有兴趣之时,可能不舍得杀,万一哪会不如意,一不顺心,咔嚓一声,自己的小命就没了。

越想越觉得害怕,看来自己刚才那股侠肝义胆,那股天不怕地不怕的后劲还得暂时丢弃,我还是保命要紧,我不由尴尬的笑了一下,声音越来越低:“我是认为自己配不上你,和你不是一对,”

“哦,”他笑得肆无忌惮起来,眼底霎时亮了许多:“还第一次见到夫人有如此情趣,我更加期待了!”

“你这个,”我好不容易这样低声下气一回,听到他再说出这样的话,本想当场发飙,但一想到有可能产生的后果,赶紧闭上了嘴,忍住。

看着我憋的红扑扑的小脸,湿润润的小嘴,更是娇艳十足,他不由笑了,指尖轻点在我的唇上:“夫人不必害怕,既然我们的日子很短暂,更要精彩的过下去。”

“精彩?”我瞬间郁卒了,难道自己一直到死,都要和这个妖孽一起。

我突然看到下面跪着的侍女,

糟糕!忘了帮她求情,过去了那么久,竟然忘了让她起来。

完颜也注意到了下面,俊眸眯着,脸色一下子冷了下来:“出去,谁让你留在这儿?”

侍女连话也不敢说,连滚带爬的爬了出去。

“你没让她走,她当然不敢走了。”我没好气的说道。

“合着是我的不是,让她免费一去看戏。”完颜似笑非笑。

“这个大暴君,”我白了一眼他,碰到这样一个强势霸道的暴君,看来自己是跑不出去了。

坏了坏了,看来自己也活不成了,更别提去找解药了。

只是有时有些奇怪,这个完颜好像又很熟悉,什么事好像都知道,温柔的时侯更像以前的朋友。

“有我在你身边,会护得你一辈子,护你一生平安。”他收起惫懒的笑意。

废话,你不护我,我就不平安了,我心里嘀咕道,不过脸上还是笑的很和善:“兄台能够这样想,我还是很感激的,说明我们还是可以和睦共处,就像一家人的。”

“我说的在你身边……”他微烫的指腹缓缓地划过我的脸颊,脖颈,再往下……触碰到我脖颈下的露出的一截锁骨,忽然停顿了一下,抬起温柔的双眸,似笑非笑着问,“你不懂?”

看着他的笑容,好想一拳打过去,我的背僵直了一下,故作平静的点着头:“明白明白。”

他缩回了手,低低的笑,呼吸迎面扑来:“要不要我教你!”

我连忙后退,离他很远才放下心来:“不用…不用…”

对于我的这种反应已经不是第一次领教了,完颜一笑,他倒很乐意见到和以前那个不同的我:“夫人倒是有经验。”

“经验?”我一怔:“有…”想了一下,又摆了摆手,补上一句:“没有…”

“有还是没有?”一双似笑非笑的眸子看着我,带着夜色才有的沉醉。

“有!”我硬着头皮说道,尼玛,没见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不就是男女之情,我活那么大这个还能不懂。

“夫人还真是都懂。”他的声音低沉,带着罂粟独有的芳香,果断而飞快的衔住我的唇:“我试试!”

“哇-”我还来不及阻止,这个男人怎么无时无刻都想耍流氓,我本能的闭上嘴,陌生而紧张,带着一种强烈的排斥情绪。

我后背一紧张,身体一紧,好像自己的腰也被他攥住,我伸手去推:“你干嘛!好端端的学什么小狗舔人!”却被一个强劲的肩膀拢住,竟如钢铁所筑般,动弹不得分毫。

“你再动,我保不准真要吃了你。”

他的呼吸沉重,眼眸里带着一种特殊的光彩,宽厚的手掌握着我的手指。

我吓得睁大了眼睛,不知所措的看着他,开始安静下来,连呼吸都不敢大声,好久才看到他累极的样子,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你走火入魔了?”我看着他青筋暴起,左手握拳,不由小声问道

“装傻卖乖,无赖撒娇、无理取闹…你知不知道你谋杀亲夫呀!我早晚会死在你手里,”完颜的嘴角抽搐:“你老是装嫩,装纯,让我难受,不仅这样,你还有很大的谋杀嫌疑,还准备谋杀小玩、小喵?”

“小喵,小玩?”我愣了一下:“这是什么?我第一次听说。”

完颜丢给我一个完全鄙视的眼神:“你把我气残了,看还有谁娶你这样一个不懂人事的女孩子,谁愿意帮你生孩子?”

“你-生孩子我还要人帮,”我的脸一下子红到耳朵根,本能的一跺脚:“不要脸,色狼!”

“光明正大的事,怎么叫不要脸,“他觊觎一下看着我。

“哈,终于知道脸红了。”他一直都好奇,这个女人真的什么都不懂?还是说敢给他装傻,他才不会那么轻易上当。

“天气有点热,自然脸红。”本小姐受你如此调戏,不会脸红才怪?

我难得脸色发烫,心中不由悱恻:你说一个生活在现代的人,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可被别人这样明目张胆的调戏还是第一次,要是打得过他,定会把他五马分尸、大卸八块。

我的眼眸一瞥,忽然撇向一旁侍女送来的衣服上,这种衣服和我们宋服也是很像,只不过改良了一些,有些像我上次撕过的裙子,我连忙转移话题:“你们要去打猎吗?”

“打猎,你喜欢打猎?”他看了我一眼。

“嗯嗯…”我赶紧点头,能出去,再找个机会逃跑,也是个好事!

“好呀,那我们明天就去打猎,他看了一下我娇俏的容颜,唇角扬起:“不要想跑,在我这里你是跑不掉的。”

“你你!”这个男人是肚子里的蛔虫吗?一看就知道自己想什么?我的脸立马拉了下来,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没听说过强扭的瓜不甜!我的世界从来就没有你。”

“你是不是又刺激我,挑战我的征服欲,”完颜心中一动,更加渴切的覆住了我的红唇:“要不要试试?”

“呜呜…不敢了,”我被憋得喘不过气来,一边推着他,一边投降:“放开了,呜呜呜…我说错了。”

“真说错了!”完颜将黑眸移到我的脸上,沙哑着声音问道。

第二十二章 比焊的还真

“真的,比焊的还真!”这样一个大魔头,我哪敢违逆他,连忙用力的点点头,逃跑之前还是先保护好自己的贞洁要紧。

看着我郁闷的面容,完颜漾起了一抹满意的微笑,眼前的这个女人,简直就是上天赐给自己最大的礼物,让他充满斗争的帝王生涯里,充满了惊奇的色彩,成了最想掠夺的一方天地。

哦,他不由摸了一下自己的嘴唇,又香又甜,回味无穷,感觉好玄妙,好想一直这样吻下去,他不由皱起眉头,略有不甘的看她一眼。

有人欢喜有人愁,我也看了他一眼,这个妖孽,变脸比翻书还快,我还是少招惹他为好。

“卿卿…”他不满的看我一眼,千言万语化不开的那一吻,一眉一眼,对他而言简直就是生命的继续,他承认他败了,自诩所向披靡,自诩战无不胜,可是都比不过这个眼前专门惹是生非的女子,他慢慢平复着自己的心跳,伸出了小指触摸了一下我的眉头。

“哎,”我退了一步,这个色狼,简直无时无刻都在占便宜。

“你害怕什么?”完颜的眼里多了一些复杂的情绪,自己刚才那样对她,不会当成色狼吧?只得微微扯了一下唇:“我试试你穿的衣服,是不是温度正好?”

“谁见过这样试温度,难道你就是这样试体温?”我看着他言不由衷的表情,满肚子火正没地儿发泄,一只手抓住了他的胳膊,踮起脚尖,用另一只手使劲滴拧着他的脸:“哎呦,温度还真刚刚好!”

“你-”完颜的脸立马拉了下来,冷冷的看着我:“你是要考验我的耐心,还是不相信我有点得寸进尺了。”

“啊!”我立马闭上了嘴,大魔头,大魔头,哼,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哟,看你好像不服,”完颜摆出一脸无情的样子,眼前的她,鲜明靓丽,如此生动。

他扬起唇角看了一下我,此生有你,有你足耶!

“大王,唐括定哥求见。”门外传来阎乞儿恭敬的声音。

完颜皱了一下眉,冷冷的说道:“让她在外面等。”

“是!”

我看着瞬间摆着讨厌神色的男人,不禁好奇了一下,带着八卦的心理悱恻起来,这个定哥是谁?能让一向神色不变的完颜变了脸色,一定是和他关系有猫腻的女人。

“你这个小脑瓜又在想什么?”完颜看着我发呆的表情,不禁伸出手指又轻轻拧了一下我的脸蛋,笑着走了出去。

这个女人还真会挑时候,有些事情是该给她说清楚了。

完颜缓缓的走向大厅,刚跨进去,定哥就已经飞奔过来。

完颜一下闪开,定哥扑了个空,差点摔倒,完颜伸手虚虚的扶了她一把,让她站稳:“有事吗?”

“没事不能找你了?”定哥站住了身子,娇喘的看向他,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的:“人家想你,听说你失踪了那么久,一点消息都没有。”

“谁让你想了?”完颜冷冷的说道:“不是告诉你了吗?我的事情不要你操心。”

定哥对他的冷漠早已习惯,依旧含情脉脉,脸色羞红起来:“我能不操心吗?再说我以后…还得伺候您!”

“伺候?”完颜斜睇着她,笑了一下,对她的柔情根本不理:“你来就是想说这个?”

“当然…不是,我也是担心大王。”想到听到的传言,大王带回来一个绝世容颜的女人,就让自己气闷不已。

“我…用不着你担心!”完颜冷冷的看着她。

“为…为什么?”定哥气愤的张大眼睛:“您不是在乌带临死前答应照顾我一辈子。”

“照顾你?”完颜犀利的目光看着定哥的脸庞:“我当然会照顾你,我会挑一个好的夫婿给你,让他陪你过好下半辈子。”

“我不要,”定哥声音带着颤抖:“我只想呆在您身边!”想当初乌带护驾有功,大王可怜她新婚守寡,答应以后把她留在身边,一跃枝头成凤凰,自己还沾沾自喜,因祸得福,谁知道这才多久,自己就成了外人。

“我是看在乌带的面子上,才这样对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完颜冷冷的说道:“乞儿送客。”说着头也不回的离去。

“你”定哥气得浑身发抖,忍住眼泪没让它掉下来,早知如此,当初自己就不该让乌带重伤而亡。

“夫人,”站在旁边的阎乞儿一脸怜悯的看着她,这个女人,还真看不准自己的位置,大王收留她,那是可怜她?

可怜就可怜吧?只是这个女人一幅我见犹怜的样子,还真是让人看了忍不住心动。

“别伤心了,”阎乞儿忍不住扶起了定哥。

“不用你扶,”定哥闪开了一下,嫌恶的看了一眼他白胖肥短的手指,避瘟疫般退后一步:“我自己能走。”

阎乞儿笑笑,跟在后面,将手缩了回去,瞥了她一眼,唇边带着冷冷的笑意:“前面就是夫人的别院了,我奉劝夫人不要随便出来,要是大王看到,我们就不好交代了?”

他提到大王,定哥更是生气,狗仗人势,他只是大王身边的奴才,竟敢这样对她?

“怎么了,觉得难受了?”他的眼睛望着她的楚楚纤之、弱柳之态,好心提醒她:“这是王宫,你要难受早着呢以后大王还会有很多女人。”

“公公…”定哥恨不得扑上去掐死他,但她忍住没动,只是用一双充满委屈的眼神看着他。

阎乞儿撇了一眼,心中一动…这女人,难怪自己喜欢她,还真是祸国殃民。

他微微一顿,祸国殃民又如何,自己见了这等尤物,不也是魂飞魄散,情愿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他叹了一口气,自己当个太监都被迷住了,换成往日,哪还会说那么多,早就把这个女人送了出去。

“噗…呲…”

定哥站立不稳,身子一个前倾,扑了过去。

乞儿心里一喜,赶紧抱着她,这个女人还真是,刚刚还冰清玉洁,不让人碰自己,转眼就投怀送抱,他微微的笑着,有手段好,有手段在宫中才不会被人碾压在地。

定哥的脸有一瞬间的红,转眼间哀伤起来:“公公,我从小那么对他,就算我欠他的,为什么不让我还他?他说过不要见我,他说过不要我侍侯他…”

“你以为大王喜欢你,不过是为了堵天下悠悠之口,给乌带,给拥护陛下的大巨、世家一个交代。”乞儿注视着她的眼神,带了一点温柔的情绪。

定哥呆呆的看着他,眼中已是盈盈欲滴。

第二十三章 给我一个交代

“这世上没有什么是大王喜欢的,所以大王当初才会要你,如今大王碰到了自己最喜欢的人,自然不会留你在他身边。”

他笑了一下,说出了真话:“这世上不是只有你一个傻瓜,”

“傻瓜,”她气得大笑,声音也在发抖:“是,我不该喜欢他,我活该守寡,我活该受骗。”

“我不和你一样吗”他抱着她又软又轻的身子,只想紧紧依偎着:“什么叫爱,什么叫知恩图报,只要她高兴,过得快乐,我在乎过吗”

他突然笑得很痛快:“只要你好。”

“哪有那么高尚的爱”她根本不信:“当初乌带致死,你可是答应帮我和大王一起。”

“高尚,你认为是高尚?”他开始冷笑:“那是你不懂什么叫爱“

他停顿了一下:“爱是无私,不是占有。”

“看不出来,我们的阎公公那么伟大。”定哥哼道:“可是你没爱过,怎么会懂,我是真心喜欢陛下,只想和陛下在一起。”

当初大王答应你留在身边,不也是我进的谗言,我为你做了什么你怎么能知道只有你这样的傻子,才会认为我在骗你,阎乞儿想道。

“那你让我相信,什么是真爱,”定哥的手突然伸到了乞儿的胸部,一把撕开了他的衣服:“你配合我好好演这场好戏,我失去父母,失去丈夫,失去我原有的生活,只想能陪在大王身边。”

“你这样对我,不怕失去的更多吗?”他终于开口,声音不再是温和的语气。

“那我也不愿意任人宰割。”定哥冷冷一笑:“那个女人只是一个从外面带来的人,大王竟被她迷得神魂颠倒,根本不再在意我,没有我,哪个女人会真心对他?”

自己本来一个有功之人,竟比不上一个来历复杂的女人,她什么时候受过如此羞辱。

“信人不如信己,”定哥冷笑一下。

真是入了迷了,乞儿的脸色一变,就像看到以后的自己,自己是不是这样,迷了就回不来了。

“摆在你眼前的只有两条路,一是帮我坐上王后,一是我们一起去见阎王。”定哥毅然决然道:“一个小时之后,会有巡视之人经过,你侮辱我,知道等待自己的将是怎样的惩罚?”

自己还害怕惩罚吗乞儿望着她,目光复杂,自己是喜欢被她利用,玫瑰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这几年过来,自己一直被她的美貌所疑惑,甘愿一死相待。

“我不帮你还有选择吗?”乞儿看着眼前的女人,身下草垫松软,远处流水潺潺,这样一个风雅的地方亏她竟想得出来,成了自己侮辱她的场所。

真能侮辱自己也愿意了,想着她那样妩媚妖艳的眼神,完全卸下了平日的温柔可人,一瓣花瓣似的娇羞而俏丽,有种平常没有的狠辣决断,他的眼中幽深难测:“我答应你,但是不能做伤害主子的事情。”

她的声音也像条毒蛇在耳边响起:“好,我也不舍得伤害陛下。”

我的房间外连着的便是书房和会宁殿,我平素呆在自己的房间里,其他房间倒是很少去。

既然呆坐着毫无解决的办法,不如放松一下心情,总好过唉声短叹的强。

完颜已经下了口谕,只要我不出宫,行宫内倒可自由行走,任何人不得约束。

我没让侍女跟着,换上一身利落的装扮,走在长廊上,看着建造的秦砖汉瓦,紫柱金梁。

远处的宫殿曲曲折折,好似雾气缭绕并不真实,约莫半个时辰,才看到一个明显不同于其他的地方,绿草如茵,溪水潺潺,有人在远处奏琴,指尖间弦音流淌,时而舒缓如泉泉溪水,时而急越如飞来的瀑布,时而清脆如珠落玉盘,时而低回如呢喃细语。

我被吸引了过去,正想进去一看究竟,忽听旁边传来一阵窃窃私语。

“夫人…夫人,您猜我今日瞧见了什么?”一个娇嫩的声音略带气愤。

我寻声望去,瞧见一位美人停止了弹琴,正和两个丫鬟和一位穿淡黄色衣裳的美女在讲话。

“何事值得你如此冲动?”一个略带沙哑酥软的声音响起。

“非是环儿冲动,实是那个贱人,自从她来到以后,大王被迷得团团乱转,连看一眼我们的兴趣都没有了,前几日更是要把妹妹撵出去,若不是绫罗苦苦哀求,又怎么有命在此。”

“夫人对大王有救命之恩,大王也说用一生报答,这才多久便忘记了誓言。”旁边的女子不屑说道。

“不得随便说话,”沙哑的女子厉声说道:“你们活得不耐烦了,若是有人听到,还有你们的命在,再说大王也不是你们说的这样。”

“姐姐这样对大王,大王何曾记得,”穿淡黄色衣裳的美女说道:“我可听说大王带来的女人和辽王有过婚约,如今入了金国之都,连我们大王都被迷得神魂颠倒。”

“我才不相信大王真正喜欢她,不过是一时新鲜罢了,哪比得上夫人,那么真心对他?”娇嫩的声音说道。

“我看你们失望了,大王听说每天都要杀上几个人要讨她欢喜!”

“讨她欢喜?”几个人心惊了一下,大王什么时候做过如此幼稚的事情?

“你们知道最近宫中的侍女怎么会那么少吗?”穿黄衣裳的女人又叹了口气:“都被那个女人送到外面了,一点不顺眼,就咔擦扔出去了,如此这样,你们还是觉得一时新鲜吗?”

我的心颤了一下,自己什么时候成了如此丧心病狂的野兽,果然人言可畏,那些侍女无缘无故失踪,也算到了自己头上,如此说来,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这还不是最严重的,”穿淡黄色衣服的继续说道:“听说周边辽夏各国打的火热,也是此女所赐。”

“祸国殃民呀,祸国殃民…”四人倒吸了口凉气。

我也吸了口凉气,自己什么时候成了妲己这样的人物,委实是瞧得起她了,不过想起耶律和元昊的利用,我的心里又难受了几分,虽说这样的言语不实,可还有真实几分。

“太过完美的女人,总是天妒红颜。”沙哑的声音说道:“听说辽王率军南下,也是打着这个口号,深入宋境,来势汹汹。”

啊,我吓了一跳,这样一来,我真成了祸国的罪人了,这么多天,宋国已处在局势如此危险的境界,不管他们怎么待我,可毕竟是我的国家,我的父王,我的初生之地,我不能做一个亡国的公主,我要想办法救他们于水火之中。

我退了出去,进了完颜的会宁殿,我要见完颜,我要找到耶律和元昊,让他们给我一个交代。

“你想回去,你不在乎宋金两国的邦交了!”完颜淡淡一笑。

第二十四章 我想留住你

我冷眉肃眼的看着他:“国已不在,何以为家?我的国家都已经被人打到家门口了,我凭什么在这里享受如此安逸的生活,我也要和他们在一起,哪怕一起战死。”

“辽王、夏王已经勾结的消息不胫而走,你选在这个时候回国,不怕他们把脏水泼到你身上,等你还没走到门口,就会被老百姓的唾沫给淹死。”

“他们俩人勾结与我何干?”我忍不住喊道:“我不明白,我一个手无寸铁的女人,怎么就成了烽烟四起的理由?为什么?”我再也掩饰不住自己流露出来的焦急情绪,从开始滞留至今,说到最后,甚至带有一丝怨恨。

“是于你不何干,欲加之罪,何患无词。”完颜淡淡的表情忽然软了下来:“你不知道老百姓迁怒他们,总要找一个理由。”

“找理由,为什么要找到我身上,就因为我是个女人,所以就要承担所有的罪名”

“算我编出的一个完美理由,我想留住你,行吗?”

他上前一步,将我整个人狠狠的压向胸口:“我会放你走的,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骗人,”我推开他一步,语无伦次起来:“说什么找理由,你又骗我,说什么天妒红颜,都是我害了父王。”

“卿卿,”眼前的女子虽然这样美轮美奂,可还是少了他初次见到的那种快活灵动,激动的眸子里带着以前从来没有的忧虑、几分担忧、几分愤恨,更多的是一种伤心至极的悲哀。

完颜再也平静不下来,对于自己要做的事情突然有一种不确定的心情,为了大业,真要牺牲眼前的女人,他突然不舍得起来,就像心里被挖了一块的疼痛。

可是如果她要出去,有可能遭受很多的危险,还是忍不住全力反对,不顾一切的阻止着她:“卿卿不能走…”完颜上前一把拉住我。

刚触碰到我的衣袖,便被我一把推开:“不要碰我!”

她是在怨恨他吗?他从来没见过她这么冷漠的眼神,虽然她生过气,任性过,刁蛮过,可是从来没用这语气对过他。

完颜直愣愣的望着眼前近在咫尺的我,不敢相信似的。

我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转身就走,刚走几步,就脚下一软昏了过去。

“快…快…传古神医…”完颜上前一把抱住她,心中的不安和恐惧在加大:“卿卿!你怎么了?”

已经过了那么久,还没有一点醒来的迹象,他心疼的看着她,难道把她留在身边,自己真错了,只是想让她成为自己宫中唯一的女人,却忘了她也是活生生的人,也有感情,经不起失去亲人的打击。

“气急伤身,恐怕毒性未清,”古天下搭了一下脉,从身旁取出一个个银针,开始扎了起来,扎了一会脸色大变:“怎么会这样?”

“怎么?”完颜急得脸色大变,心脏仿佛不堪重压:“世叔…”

“哎,你呀!“这个y头看来就是你的克星,为了救这个y头,你功力已损,如今…”古天一轻笑:“让我怎么说你呢你这样一方霸主,一到这个丫头面前,就总是原形毕露。”

接受到他投来的视线,完颜有些费力的张开嘴唇:“世叔,她有的救?”

古天一慎重的点了点头:“人有三魂,灵有七魄,这丫头的体质有异,故才让你去找无双连理玉,可是偏偏还是缺失了…”

“缺失了什么?”完颜有点颤抖着,极力保持冷静,保持着淡淡的微笑,可还是忍不住颤抖。

“你不要笑了,”古天一皱了一下眉:“不过是七魄中的精少了一些,无需介怀。”

哦,他松了一口气:“有什么危害吗?”

“不过是傻了一些,”古天一哼了一声:“对情字一字有点不通。”

原来,不管自己是怎样爱她,为了她心碎成一片一片,还是无法感动她,完颜的唇角扬起一抹酸楚的笑…那么别人,也成不了她心中的良人吧?想到这里,他心里松了一口气,只要她留在自己身边就好。

“好了,以后慢慢调养,还有恢复的可能。”古天一轻轻说了一声。

完颜的心里猛的一颤,这一世,是否老天会给他机会,他尽力控制不让自己的情感外露,可还是忍不住嗯了一声:“世叔,说话能不能别留一半呀?”

“你这小子,和你父王一样痴情,”看着他紧紧抓住自己的手,古天一摇着头道:“还是小时的模样,感性用事,为了喜欢的东西搭了命都要。”

“世叔还记得我小时掉进河里救猫的事情。”完颜笑道。

“当然,你父王只你一个,不急才怪,也怪我倒了八辈子的霉,竟然做了你父王的师兄,搞得一辈子唯他马首是瞻。”古天一长叹一声道。

“哈哈…那是父王命好。”完颜笑道。

“哎,”古天一咳了一声:“好了,给她运功时,一定切记,你功力受损,不要切急切躁,我已给你备好伤药,这两瓶是她的,白瓶子的药抹身,黑瓶子里的药每隔三个小时给她喂上两勺。”

我想我是太憋屈了,要不然不会躺在床上休息三天才醒来,完颜一看到我的脸色竟然红了一下。

她晕去时那般安静温柔的面容,完全卸下平日的棱角,那般娇俏的完美身材,有种厅堂上不能有的风流妩媚,他一时忍不住便…

想到父王面临的处境,我怎么能躺住,我咳了一声,示意自己起来。

完颜愣了一下,伸手扶起我,我不知从鬼门关上转了一圈,伸手一掌便向完颜打去:“不要你扶,放开我,”

旁边的鸿雁看到,伸手就想拦住,却被完颜阻止:“夫人想打就打吧?”

我锤了两下,发现自己浑身无力,而他嘴角却带着一抹侥幸的快意,好像还挺享受,不禁气道:“你不放我走,还是趁早打死我吧?”

旁边的一位年级小点的侍女笑了,鸿雁瞪了她一眼,侍女忍着笑憋的脸通红。

“身体刚好,怎么能生气?”完颜说着,宠溺的从旁边摸起一把打扫用的鸡毛掸子:“普通人家都用这个,要不你试试,手不疼!”

“啊…啊”他这样说我倒不好意思再发疯了,只好重重的趴在床上喘着气:“你走开,我现在不想见你,要休息。”

等到完颜的身影完全消失,鸿雁才忍不住说道:“您怎么能这样对大王,他对您的好难道您没有看到?”

“他对我有什么好?”我哼了一声:“你们心中的大王,就没有不好的地方。”说着把头埋到枕头中,决定不再理她,想到他那种完美妖艳冷酷无情额的面容,就没有一天好过。

第二十五章 谁会喜欢替身

偏生他如今也住在了会宁殿中,低头不见抬头见,想离他远些,还是不能,总是一天要见上好几次。燃文小说

鸿雁,绫罗都不禁愤愤,她们的大王,大家心目中神化级的偶像,英雄,我竟这样待他。

她们虽然没有好气,可还得恭恭敬敬的待我,每次都有上次见到的那个干瘦老头过来把脉,说我气急伤身,需要静养。

他越当我保贵,我越是不重视自己,总是趁没人的时候,偷偷把药倒掉。

鸿雁,绫罗却很是尽心,看我天天吃药,又吃了那么多补药,还是不见好转,不由怀疑起来,终于在那盆不长枝叶的花树中,找到了我倒药的痕迹。

这件事估计让完颜知道了,他赶了过来,我还是克制不了我的憎恶和怨恨,见到他过来,忍不住想狠狠揍他一顿,可是面对着他一再忍让的脸,渐渐的我也没有了脾气,毕竟…害自己的又不是他,他只是救了我,怕我遭受危险而已。

鸿雁,绫罗看着我们的气氛慢慢融洽,也高兴起来,抓住机会,总是说着完颜的好话,生怕我不知道,大意是说他们大王日理万机,还那么痴情,总是花那么多时间照顾我等等。

我再也没有了以前的睚眦相对,听到她们说时也是微微一笑。

这日,我实在躺烦了,身体也恢复了一些,穿戴整齐,正想出去散心,看到完颜走了进来,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怎么,要出去?”

“哦,”我点点头,惊讶于自己见到他英俊的面容竟有一丝莫明的欢喜。

“要我陪吗?”连他自己都诧异于自己的毅力,放下国中所有的大事,竟只为多看她一眼。

“不要,”我掩饰住心中忽起的悸动,扬起那股迷离的双眸:“你还是忙吧?”

那股挥之不去的迷离,让他一时迷恋,却不知那是我母亲眼中的常物,幼时我曾觉得那股迷离那样犹雅高贵,如今看来,只是生出的一种忧愁,却不知,在母亲光鲜亮丽的身份背后,又经历过多少让她担心的事情。

就只是一句话,也让完颜高兴雀跃半天,难得见我如此体贴,完颜的心里瞬间暖化,有一种欣喜从心底漫出,就连每一寸发丝都透着淡淡的欢喜。

他掩饰不住的笑了笑:“好,”转身走了出去,这一段时间,不仅宋辽一触即发,蒙古自次上次和自己决裂,也要卷土重来。动乱的烽烟既已升起,那自己终于有机会终要添上一把。

我走了出去,看到一只小野兔追着进了一片绿茵茵的草地“小白兔乖乖,把门开开,”我唱着儿时的歌曲。

鸿雁绫罗身材虽然高大,可是还是比不过我练过长跑的双腿,她们刚开始还跟在后面,渐渐的听不到喊声。

那兔子跑得也快,一会就钻进了旁边的一座小院。

我兴奋的看了一下,这样的场景倒很少看到,不会也像地道战一样,可以变出一个密道什么的,这样我就可以随意穿梭了。

我正观察着周围的地形,就见两个人从屋里走了出来,其中一位皱了皱眉:“你是谁?怎么跑到我们这里了?”

“我知道,”旁边的一位侍女娇嫩的语气:“她就是大王带来的那个女人。”

“哟,还真是妖媚入骨,”这个女人带着调侃的声音说道。

看样子是我的敌人,我心里暗自抱怨,脸上却露着纯良的笑容,迎向对面的女人:“俩位姐姐是不是认错人了?”

“认错了吗?”这个女人也愣了一下,看着先前的侍女。

“这种狐媚子谁会认错?”娇嫩的侍女尖声说道:“留可你是不是也被她表面的清纯样子给迷惑住了。”

“你才是狐媚子?”我没好气的白她一眼。

女人打量了一下我的装扮,露出一副怜悯的眼神:“还真和夫人有点像,做个替身还那么高兴?”哼,光是袖口的领口的那块翡翠,就价值连城,真是,连夫人都没资格摸过,这个大王倒是把珠宝都穿在了这个女人身上,还以为瞒天过海?

“替身?”我看了一下她。

“你还不知道?”女人露出幸灾乐祸的眼神:“大王真正喜欢的一直是定哥夫人。”

“定哥夫人?”我愣了一下,就是上次我听到的那个名字。

“自愧不如是吧?”女人轻蔑一笑:“夫人可是金国第一美女,大王和夫人才是两情相悦,他根本就不喜欢你!”

“你就是个大王一时的玩意,”女人带着一副看好戏的嘴脸:“看来光是长得妖艳,脑子还挺白痴。”

“我是玩意,你是什么?”我哭笑不得的看她一眼:“你连玩意都不是?”

“你敢还嘴?”女人被戳到痛脚,发疯一般的跳了起来,旁边的侍女一把拉住了她:“夫人,这种贱婢,不要和她一般见识。”

“我是贱婢,你们都是什么东西?”我看也不看她们一眼,走了出去,好像是这辈子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笑的事情。

“你!”女人气呼呼的正要发作,却被侍女一把拉住了手。

“可恶的女人,活该被人利用!”女人对着我离开的背影,恶狠狠的一阵大骂:“现在的女人真是越来越不要脸了,勾引人,占了别人的位置竟然还那么气焰嚣张?”

我装作没有听见,只是漫无目地的走着,原来他也不是真心救我,只是看我像他的女人。

“夫人,”一声熟悉的声音喊住了我。

我抬头一看,自己不知不觉走到了会宁殿门口,只是现在早朝已散,四周寂静的阳光透过枝叶一些缝隙,斑斑点点的落到自己的身上。

我伸出手指漫无目地的比划一下射来的光芒。

“请夫人先行回去,等大王忙完,我会禀告,”阎乞儿奇怪的看我一眼,弯着腰走到我面前,低声说道。

我不想说话,心里仍在苦笑,摆了摆手示意自己离开。

走到拐角处,只觉得好像没有力气,无力的靠在墙上。

“怎么是这种表情?好可爱哟!”屋里突然响起一个男人的声音,接着啵的一声,好像是亲到脸上。

“你告诉我嘛,告诉我,”一个沙哑妩媚的声音撒着娇:“我想知道为什么喜欢那个女人?”

“我不是告诉你了吗?”男人的声音说道:“我喜欢你,她只是你的影子而已。”

影子?我蒙了,这才想起,沙哑的声音,竟然是我上次遇到的那个夫人,而里面那个熟悉的声音应该是完颜,早上还带着痴情的假意,这会原形毕露,我的心猛的收紧,仿佛用谁的小刀在胸口挖了一下。

完颜冷酷的笑笑:“你觉得我什么样的女人都会喜欢吗?”

“本尊在此,”沙哑的女人吃吃的笑起来:“谁会喜欢一个替身!”

你就是夫人的影子,也不看看自己的德性,我像听到了周围传来的尖刻嘲讽,很惊讶于自己竟然打击能力竟然还行,只是脑袋有点疼,我的步子走得很慢很慢。

第二十六章 不需要琢磨

是因为自己太感性了吗?我竟然不喜欢他,为什么还如此伤心?我有点搞不清楚状况。www

后来的记忆不是很清楚了,只记得我好像回到了房中,睡了过去,卧于锦衾中,丝丝凉凉的东西搭在额际,像妈妈的手,很清凉也很温暖。

我下意识想着,一定是我做梦了,只有做噩梦的时候,妈妈才会跑到我身边,将我紧紧搂在身边,害怕我再被噩梦惊醒。

“妈…妈”我含糊不清的唤着,把脸埋到了他的怀里,抽抽搭搭的哭起来。

那人只是把我拥的更紧,隐约听到他在说:“卿卿,我爱你,我只爱你,不论生死,只是…我不该利用你!”

哪里有人爱我,我只是被人利用,我现在明白了古人说的话都有道理,什么事情都是利益“皆为利来,皆为利往,自古如此。”

于是,我将这难得的温暖抱得紧紧的,眼泪鼻涕蹭了他一身,不一会便已经湿透。

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了最尊贵的会宁殿的大殿中,周围的明黄丝蔓那种灿灿的金色,明明晃晃的刺着眼睛,我想起了我好像躺在自己睡觉的地方,怎么会到了这儿

这一定是完颜和那个女人鬼混的地方。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用这个字眼,但是我极不愿意睡在这里,我趿了鞋,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就准备冲出去。

“小心!”鸿雁端着粥正好走过来,措不及防的将半碗热粥都倒在了我的衣服上,连带着半个胳膊和衣服都烫湿了一片。

我只觉一热,有点站立不稳,又歪歪倒倒的滑倒下来,只见一个身影飞快的跑过来,一把拥住了我,沙哑着声音:“快传御医!”

我揉揉红肿的双眼,才看清眼前的来人,原来是完颜。

我张了张嘴,又闭上了嘴巴,这人还是没耍够我吗?

他低头看了我一眼,用嘴很自然的吻了一下额头:“不要怕,我在,没事,”也不嫌弃我身上的热粥,张开他金尊玉贵的双臂,将我抱起来,送往他内殿的卧榻。

我又想起了他和那个女人的一切,心里一阵难受,再不愿躺在这里。

他的眼眸深沉,一直看着我,我不想看他,连忙低下了头,迟疑了一下:“脏!”

他弯起唇角,竟然笑了起来,吩咐身边的侍女赶紧换上新的锦衾,把我放进了被子。

就这样塞进被子,我不知道鸿雁她们心里会怎么怨我,毕竟衣服可是脏的,一会床上还得重新归整一次。

我只好装作不知道,竟然那么喜欢做伪君子,那我也伪给你看!

那边绫罗已经赶来,拿着新的衣服,傻愣愣的呆在那儿。

完颜放好了我,重新恢复了冰冷的口气:“跟着夫人的侍女,没有照顾好夫人,统统仗打二十!”

“大王,饶命!”鸿雁和绫罗说道,殿内的其他人吓得瑟瑟发抖起来,所有的人扑通跪倒在了地上,半点也不敢说话。

阎乞儿应了一声,准备施行。

“大王,”我挣扎着起来:“不要!”

“你身体不好,不要起来!”他转过头来,看了我一眼,伸出修长的手指替我捋了一下挡到眼前的头发。

满屋子的人更是寂静。

暴君,这就是暴君!杀鸡给猴看,还是有火没地方发。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我皱皱鼻子,推开他的手:“你自己没做好,为什么要怨别人?”

“我?”他瞪了我一眼,接着又不由自主的扬起唇角:“你是怨我没伺候好你?”

“不是,我…”我瞪大了眼睛,天哪?我不是这意思,我应该是义愤填膺的谴责他作为暴君的本性,不应该动不动就责罚别人,可是用到这儿,好像词不答题?哎,早知道多学点习呀?

只好叹了口气,没有文化真可怕呀?我揉了揉已经凌乱的头发。

“好,竟然夫人这样说,是我做的不对,应该罚我。”他斜睨着看着我悔恨的表情,轻轻叹了口气:先免了你们的责罚。”说着坐了下来,一只手直接抚平我凌乱的头发,另一只手搂住我的腰:“还不把夫人的衣服拿过来,我给换上!”

“是!”绫罗赶紧站了起来,低下头把衣服递了过来。

“你…你干什么?”我吓了一跳,这小子,无所不用其极,给个梯子就能上房揭瓦:“我的衣服我自己能…能换,不劳您大架!”我结结巴巴的说道,这是做什么?秀恩爱,死得快,不过这死,好像是我自己。

“哦,能换,”完颜满意的看着我,用严肃的声音恐吓道:“难道我刚才听错了,夫人可是说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不就是嫌弃本王做起事情不亲力亲为吗?哦,本王一直在反省自己,没有做好为夫的本分,”他停顿了一下,像发现了一个巨大的宝藏,眼底闪过一丝狡黠的目光,瞥了一下我羞红的脸色:“难道是本王理解的还不够渗透,还需要仔仔细细琢磨为好?”

“不需要不需要琢磨?”我连连摆手:“自古男女有别,大王还是别和我这么亲近为好?”

我把他的手拿了下来,他又把手抬了上去,我用两只手攥住他的手,狠狠的看着他,用只有我们俩人的低声:适可而止?

他笑眯眯的看着我,一只手把我的腰围得更紧:“卿卿,你的腰好细,真是纤纤一握。”他的声音也低了下来:“怎么适可,你告诉我,”

“流氓,无耻…”我有些恼怒的看着他。

完颜看着我变了几变的脸,有些忍俊不住,这个小丫头生气的样子真可爱,有时一点就透,有时又傻得可以,让心猿意马的自己总是忍不住想咬上几口。

屋子里的流动着一种暖昧的气氛,所有的人全都低下了头,忍着笑意又不敢出声。

我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有点发烫,他伸手摸了摸我的脸,修长的手指捏起我的下巴:“我亦喜欢你脸红的样子。”

我用手一打:“不能摸。”

“好,不能摸,就不能摸。“他心情大好,转瞬又想起了什么,瞬间收起嬉笑的表情,站了起来:“家有家法,国有国规,罚你们一年俸禄,以后好好服侍夫人!”

“是!”一屋子的人暗暗的舒了口气,投过来很多感激的目光。

“等到世上没有战争,等到人人当家作主做自己的主人,我们就可以不随意跪拜,不受别人的责罚。”望着天边欲哓的天际,我忍不住轻轻说道。

完颜震了一下,凝视着我上扬的唇角,胸口忽然有一股热流,慢慢荡漾而来,那个喜欢奇怪言论的卿卿又来了,她的志向好像不是被拘禁在这一方的天地里。

第二十七章 有什么不敢

没想到几句玩笑,竟然起到了求情的作用,我看了一眼眼前这个可怕的男人。ranwen

原来他的虎须也是可以捋的,我不由抿嘴一笑,露出小小的梨涡,装,真会装,原来皇帝都是斯文的败类?

可他竟然什么都不做了,浪费着皇帝宝贵的时间,等着侍女们给我换好衣服,又为我端来热粥、补品、药汁。

我想着他是不是改变策略了,准备用东西撑死我,还不落人口实,不过这也只是想想,我只是觉得他好像还不能如此无聊透顶。

我在床上闭目养神,揣摩着他的心思,他也安静,伸手轻轻摸了一下我的额头,并不说话。

我也不知完颜在想什么?我这个替身他委实费了不少心思,自不能轻易放我回去,只是想着和定哥联手起来,将我准备怎么侮辱,在假惺惺对我好,又对侍女责罚,殊不知在想着什么花招。

打一个棒槌,再给个甜枣,这个步骤是怎样进行,迷惑我不让我知道一切,再准备让我乖乖做他的玩物。

这样的心思,不是我单纯的脑子能想到的,我觉得他不说出来,也知道我会乖乖的想办法逃掉,毕竟宋朝存亡之际,这样的关头,我怎么会留在这里继续做他的玩物。

睡得太多,我也忍不住动了起来,一会揉揉鼻子,一会摸摸耳朵。

完颜垂眸看着我,用无名指轻轻的抚在我的脸上打着旋,又转到了我的耳垂上,低沉着声音:

“不睡了?要不陪我说说话?”

他还真是,竟用这样的口气,我还真是受宠若惊了,这样心思缜密的男人,我还真怕他看到我的心里。

“我…我没事,”我慢慢睁开一只眼睛,另一只眼睛依旧闭着没有睁开。

“真调皮!”完颜一笑,手指滑到了我的唇上,我一个激灵,赶紧睁开眼睛:“那个大王…,”

我赶紧坐了起来:“我在想大王这样陪着我,时间都浪费在我身上,怎么处理国家大事,这样恐怕…我自己真成了祸国殃民,大王的臣民要在底下议论我了。”

昨日怎么在这儿的,我也不知道,我要想办法尽快恢复,不能让他留在身边。

“他们议论?”完颜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我看谁有那样的胆子?”

“大王,”我伸出手指握住了他的手掌,他的手指一紧,好像十分惬意一般:“是没有人敢这样说,但是他们心里是想你又怎么知道,臣女心想…自不能做刚才的那种女人,”我停顿了一下,情真意切的看着他的脸:“所以臣女是想…大王还是国事为重,不要让臣女做祸国殃民的那种女人!”

“你?”他狐疑的看我一眼,长长的双眸上挑,很有深意的问道:“口口声声为我着想,不是为了从我身边逃跑吧?”

“哪有啊!”我心底一颤,举起白旗办冤枉:“你对我那么好,我怎么会想着逃跑呀?”

完颜的眼睛亮了一下,脑子定格在中间的那句话上:“你觉得我对你好?你真觉得我对你好?”

“当然,”我有点惊讶于他的智力,怎么像三岁的孩子?

他又哼了一声,声音不冷不热道:“你不会是故意哄我吧,好趁我不在的时候偷偷逃跑?”

这小子,还真有应敌的能力?我看了他一眼,是我演技不够,我只好使出了必杀的绝技,有些责怪的娇嗔:“真是,怎么那么冤枉人家?”

一句话说得我鸡皮嘎达直起,却意外的看到完颜眼中的惊喜,好像得了什么宝贝一般,看来。。看来女人的撒娇还真有作用。

好不要脸,有了自己喜欢的人,还喜欢捉弄别的女人,难道当个大王真那么无聊吗?

他还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喜欢我一样,居然把我留在了会宁大殿,有事没事,便转悠一圈,我

有时看到他的脸色,恨不能一个鞋底扔过去。

宫中之人见他这样,也恨不得捧着聚宝盆把我装起来,几个太医更是每隔1个时辰便诊一次脉,一天几次的开着药方,以便在他面前多刷刷脸,医药库里的几千年的人参、灵芝、燕窝更是一古脑儿全都搬过来,给我补用。

物尽其材,没过几天,我的身体真得轻松了好多,头也不晕,慢慢地也能下床走起步来。

这一日我正练着步,一位女人从会宁殿门口走了过来,后头还跟着上次见到的女子:“那是

中原女子吧怎么比我们金朝的女子多了几分娇气。”

娇俏的女子没有好气的看了我一眼:“她们五官平平,哪比得上金朝女子那么有个性!”

又听到她说道:“特别是像她这样柔弱的,我们这儿的人根本不喜欢。”

“柔弱也比你好看?”我不想见到她,本想回去,可是鸿雁已经和她吵了起来,鸿雁虽然不想向我,但是欺付到头上,好歹我现在还是她的主子,便不甘示弱的瞪着她们,我没想到她会护着我,不由心里一暖。

“我可不是向你,我是怕保护不好你,又受陛下责罚。“她低声解释道,我知道她刀子嘴豆腐心,微微一笑,看着眼前的两个人。

“贱人真是矫情“我看着她们。

“你说谁呢?”娇俏的女子脸上呈现出恼怒之色:“你敢说我!”

“有什么不敢“我笑咪咪的看着她,走了过去,看着她立体分明的脸:“你是哪方主子“一巴掌打了过去。

“啪“另一个巴掌也打了过来,,娇俏的女子立马懵了,脸上红了两片。

“放肆!”眼前的这个主子够狠,对自己的丫头也下起了手,我没想到这样,看着丫头两边都肿起的脸,有些不忍,我想起了兰儿,我可不舍得这样对她。

“你叫妙妙?”她用一种温柔的眼神看着我,亲切的就像自己的姐姐:“早就听说你美丽动人,可没想到和你还真对脾气-“说着转过头去:“留可,你去把我的衣服取来。”

“是,夫人。”留可捂着脸,满怀委屈的走了出去。

“你不也有脾气,“我脱口而出:“让我甘拜下风-”

“哦、”女人很有兴趣的注视着我,唇边浮起笑容:“彼此、彼此”

“久仰、久仰”我歪着头笑了。

“数声。又报芳菲歇。”她踮起了脚尖折了一只迎春花,又看着南边新长出的花儿:“惜春更把残红折!”

我看了她一眼,哟,给我个下马威,对着身边的鸿雁摆了一下手:“你去给我那个瓶子插上。”

“是!”鸿雁惊讶的看我一眼,退了出去。

第二十八章 我不想演戏

“你一定有事,”我展颜一笑:“要不然也不会和我在这儿偶然相遇。ranwen”

“你就是聪明,怪不得大王会看上你,“女人嫣然一笑,眼睛里蒙上了一层朦胧的色彩,美的要命,老天,怪不得完颜那么迷她:“我不知你是否听说过我,我叫定哥。“原来是那个定哥,我心里一惊,淡淡的看着她。

她叹了口气,慢慢坐到石凳上,沙哑的嗓音中,带了一抹怀念的意味:“我和陛下很早就认识,”她的目光渐渐透过日月的穿梭,穿透周围的一切,好像回到了长久的记忆,那个青涩的时代。

“我认识他的时候,他还只是皇孙-迪古乃,那一年,先太祖金太宗在世,”她突然笑了,带着一抹含羞的意味。

我心里一动,她一定很喜欢他:“我们一见钟情。”

哦,还真是!

金太宗中风,皇储斜早逝,金熙宗上位,他还年少,自幼聪慧,雄才武略、样样皆通,却败给了一个阿斗,心有不甘。

有一次我去找他,看他发着呆。

她闭闭眼睛,眼泪又涌了上来,我听得已经发呆。

过了不久,他才恢复了过来,拉着我的手直掉眼泪,原来他的母亲为了护他已经自尽,只为了他的聪明才智引起了熙宗的警惕,他母后临死之前让他好好保护好自己,一定要用尽一切手段夺上王位,我就知道,我要完了,从那时起我就知道我要离开他。”

“第二个星期,我嫁给了乌带,过了一个月,他走上了仕途之路。”

她说完了,抬起头来,清亮清亮的眼眸看着我,看得我心里一愧:“后来我们帮助他登上了王位,他说过要照顾我一生。”

“本来他说过马上娶我,可是为了堵住悠悠之口,对下面的臣子有个交代,我们只好等,本来,他告诉我和你在一起是演戏,就是故意转移大臣们的视线,让我和他的关系慢慢消失于视线之中,等个三五年乌带的事情过去。。。”

“对不起,妙妙,我不能看着他对你好,哪怕是在演戏。”她脸上掠过一阵痛苦,可怜兮兮的:“我不能,我不想,看到这种场面。“

“我明白,“我也渐渐冷静下来,看着她那无奈的眼神,一种怜惜涌上心头:“我本来就想离开这儿。“

“离开,”定哥的眼神一亮,嘴角闪过一抹冷笑,我一定看花了眼,我揉揉眼睛,扬起一个看破红尘的浅笑:“你愿不愿意帮我我不能老作电灯泡呀!”

“帮,”定哥高兴起来:“当然帮,”她好奇的看着我:“不过电灯泡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表面还故作沉默,自嘲的一笑:“我不喜欢被人利用,你帮我逃走,我和他再不相见!“

“真不在相见!“定哥明丽的眼眸里,沾惹了一层惊喜。

“真的!“我低调得望着她那张有点明艳又惊人的面容,笑了一下。

她也笑了。

我们达成默契。

我想好了主意,便不再说话。

凌罗见我懒懒的,便和我回到了房间,念着花园中我们同仇敌款那一场,和我亲近了好多,尽可能的开导我,我那只耳朵进,这只耳朵出,再也听不进一句。

我终于知道,悬崖勒马,不为世事所惑。

梦不再,心已远。所谓美好的想象,不过是建立在慌言的基础上。

这世界于我,只是沉默中的暴发。

一个修长的身影走了过来,细长的眉眼,和那颠倒众生的英俊的脸看着我。

“参见大王!”在场的众人参拜了下去。

我也吓了一跳,愣愣的看着他。

“那么大声,吓了夫人。”完颜淡淡道,没有表情的脸上溢满柔情。

“拜托,能不能别再演戏!“我没有好气的后退一步:“你不嫌累吗?”

“演戏!”冷漠的脸上流露出一丝无奈:“我对你,你都觉得我在演戏”

“难道不是吗“这个有心机的野兽,我可是再也装不下去。

“你认为是”完颜的脸色完全沉了下来。

我看了一眼已经变了脸色的完颜,终于不再装,也不用演戏了:“是与不是你自己不知道,我又不是评委,你还准备得奥斯卡奖不成?“这还是我第一次毫不留情

用着犀利的语言说他。

“你!“完颜的手扬了起来,我吓了一跳,连敷衍都懒得装了,我这样对他,他肯定不会放过我。

没想到,他嘴角微微扬了扬,勾勒出一丝莫名笑意,帮我伸手撩起了头发:“奥斯卡是什么“

尼玛?这样的话他不懂,我暗叹一声倒霉,无缘无故就会碰到这个瘟神,连好好的清静都没享受一会。

“我想静静,“我托着下巴说道。

“好,”他扬起了唇角走了出去。

“夫人,”鸿雁看着完颜离去的背影,沉默了一下,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您不喜欢大王吗?”

“啊,”我愣了一下,审视着面前这个有点苍白清秀的小脸:“我为什么要喜欢他?”

“您不喜欢他?”鸿雁好像也吓了一跳:“您为什么不喜欢他?您应该喜欢他!”

“他是万人迷吗?”我冷冷的看着她:“喜欢一个人是一种心动的感觉,我可没有什么感觉?”

“感觉?”鸿雁脸上的奇怪消失了,换做了一种莫明的红晕。

“我上外面走走?”我看着她脸上的表情,心里莫明的一种酸涩。

“嗯,”鸿雁张口想说些什么?见我已经走了出去,只好跟了出去。

我站了一会,忽然想到定哥告诉我就在这园里,帮助我逃走,便借机支走了红雁,

此时已经是初春,凉意还是有些冰人,我在前面的石凳子上坐了坐,摸了一下长出的新草,软软嫩嫩的,我突然记起了完颜那日的亲吻,也是又凉又软。

哗啦一声,我吓了一跳一阵尘土的气息飘出,难道定哥找人挖了地道来救我,不过那么短的时间,费那么大的力气,我自认为我和她还没好到那种程度,需要浪费那么多的精力。

突然又是一阵莫明的晃动。。不会是地震吧?脚底好像真是凹陷了一块,我转身就想跑,一只手突然伸了出来。

这只手二话不说就把我拽了进去,我吓了一跳,还没反应过来,眼前突然一亮,

却发觉自己已经到了一个地道里,一个人点亮了火折子,温柔的望着我。

我的目光落到了他的脸上,他的脸色是这样白,在烛火的照映下,仿佛失去了所有的温度,但那张温柔的眼眸中,却藏满了疲劳欣喜的目光,看得我脸色一变,一头就朝他攮过去:“小贼,拿命来!”

第二十九章 我想有个家

“砰!”

他惊异的望着我,我的头撞了过来,蹬蹬蹬退后几步。火然文

尼嘛他的肌肉这么硬,像铜墙铁壁一般,把我撞得头晕目眩,眼前直冒金星。

“妙妙,你在干嘛”元旱已经反应过来,赶紧拽住我,紧张地喊道:“是我,我是元昊!我来救你了!”

“谁让你救”想像戏文里的一样大声痛斥他的不是,可是眼前的头,还是有点晕。

我扶着脑袋,勉强站住,压不住心中的火气,瞪着他:“我知道是你,撞的就是你,要你假惺惺的去救!”

“你?”他怔怔的看着我:“怎么了?”

“你说我怎么了?”我的眼底泛起浓浓的怒气,像暴风雨来临之前的海面,倾刻间可以毁灭一切:“你做的什么事,以为我不知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你都知道了,”他的神情一黯:“我不是故意的。”

“你不是故意…难道说没有利用我,伤害我的父王?”我一把推开他,气得声音发抖:“夏王!不运用肮脏的手段,你怎么建立的大夏帝国?”

他被我的话语逼得说不出话来“我…我没有想过要伤害你!“

“没想过,”我心里难受,眼中含了泪:“你假借寻找我的名义和耶律联合起来,共同对付父王,是不是?”

他默默的看着我,几分痛苦几分伤心的目光。

去年这时候,我还抱着不切实际的想法,去雁南郡找他,一起烽火戏诸侯,那时我是带着崇拜大英雄的感觉去找他,觉得和他在一起能在战场上纵横驰骋,享受战争的澎湃,守护我在的家园,守护宋朝的国土。

而他面对战争的来临,勇往直前,不怕困难险阻的气魄,更让我刹那间依赖于这个少年的勇敢和担当。

而今眼前的他把枪口对准了曾经保护的家园,对准了我的父王,实是个利用别人、落井下石、言而无信的小人。

我的胸口被刺激得疼了起来,我捂住胸口,凄然一笑,眼前的他身坡盔甲不是为了保护国土,只是为了对付我的家人,我为什么要面对这样的悲哀

我喜欢的是那个纯净的元昊,哪里是这个无情的夏国君主李元昊?我还不死心么?

举目无亲,举目皆敌,我到底没有勇气为父王报仇!

我闭上了眼,眼中落下一滴泪水:“元旱哥哥,你知不知道。。。你是我最最信任的元昊哥哥,你连我这唯一的希望也给打破了吗”

我狠下心来,拔出簪子朝着自己的脖子扎过去:“父王你等等我?”只盼他黄泉路上尚未走远,还能等等我这个不孝的女儿。

“妙妙”他飞快的扑了过来,本能的用右手挡了过去,簪子刺到了他的手上,也不觉得痛,我甚至看到他流出了许多鲜血,他焦急的看着我:“你在干什么?”

我狠狠的想甩开他依旧握着簪子的手,只是他握得很紧一点也夺不下来,身后是他沉重的喘息:“我没有杀死你的父王!”

“没死,”我的脚下一歪,险些摔倒在地。

他很是气急,凶狠的看着我:“谁告诉你父王死了。”

“我…我自己猜的,”我愣了一下,盯着那张脸,那张多年寂寂的颜面终于有了波澜,不再冷峻而沉静。

“你真有才!”元昊的嗓音不再是低沉,眼中几分痛苦恼怒的目光:“我是反对你父王继续接管夏州政权,宣布了西夏独立,做了对不起你父王的事情,可我没有杀你父王。“

他好像是气坏了,还从没见到他用这样的语气对我,我不觉退了一步,心里有点懊恼,难道完颜告诉我的,我理解错了?

他脸色发青,一把拉住我,那双流血的手就想摸我的脸,我哼了一声,不配合的转过脸去,不满的蹙起了眉头:“你说的可是真的,我要知道你说慌话来哄骗我,定不原谅谅你!“

“我哄骗你?”他的手落了空,眸中焚烧的烈焰似想将我吞噬:“你打听一下不就知道了,你什么时候那么好骗过?”

是呀,我为什么不去打听,我愣了一下,自己好像做事从来不问前因后果,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从来没有调查过。

他凉薄的唇几乎是贴着我的耳畔启口:“你父王曾经赐予我李姓,可是我一直想告诉你,其实我有自己的姓名。”

停顿了一下,那声音好像已经不堪重负:“我有自己的家园,我只想建设好我的家园,不想做一个亡国之奴!“

“亡国奴“我的注意力不由集中起来,几千年中华名族的觉醒,面对残暴的侵略者,不当亡国之奴,难道他也我不由莫名地瞪着他,眼睛有点发涩,听他说起“英雄之生当王霸”,我突然有点醒悟了过来,想起他原是党项皇室的李姓。

他的眼眸深邃起来,好像里面有什么东西在闪烁:“我想有个家,有个自已的家…我在这里等着你。“

“说什么嘛我又没聋。“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我也暗气自已,刚刚还深仇大恨,这会好像什么都忘记丁,喜欢起他的花言巧语,不怎么恨他,还担心起他的伤势起来。

他缓缓俯下身子,头低了下来:“你能不能温柔一点”我一扭身子,他一下子压到了我的肩上:“我…我只想和你有个家。“

“又想骗人给你点布就开磨坊,还挺会故意”,整个身子都靠了下来,我没有好气,用手直接把他推了开去。

“砰,”好像是什么摔倒的声音,我吓了一跳,回头去看,原来是元昊摔在了地上。

我试着推了推地上一动不动,好像已经晕倒的俊逸男子,不会吧刚才还好好的,这会怎么就over了,我苦着个脸,皱个眉头瞅了他半天,终于决定试着拯救他。

学着电视里的举动,长长吸一口气,然后捏着他的鼻子,朝着他的嘴吹过去。

真是的,不是来救我的吗怎么我反而多了一个累赘

还是不醒,怎么办我照着他的脸又吹又打起来。

我看着被自己又吹又打又有点肿的脸,哈,终于有了一丝热气。

“哎,连晕倒都不听话。“我使劲把他拽起来,靠在墙边,弯下腰把他背了上去。

地道狭窄,又坑坑凹凹,感觉是仓促中挖的,没走几步,又刮了一下。

“你能不能给我留条活路?”后面有人低低呻吟一声,清醒过来的脸颊轻轻靠到了我的脸上,触得皮肤有点热又有点痒。

温暖柔嫩的感觉就在唇边,那种萦绕在鼻息的清香,让他眯着眼沉醉着不愿分开。

第三十章 以为是磨刀石

哟,醒了,我犹豫了一下,感觉到自己的脸被他蹭了几蹭,以为是磨刀石吗我没有好气,真想把他直接扔在地上。火然文

可是又是一想,刚才尴尬的事情如果再次发生,自己再背,可背不起他来,不禁长吸一口气,好女不和男斗,忍!等他身体好了再把双倍的仇报回来,有仇不报非女子!

元旱忍不住抬眼看她,弯着身子不堪重负的姿势,让他忍不住心生怜意,好吧?他叹口气,内息在体内试着走了一下,发现长年征战中留下的旧伤感染发炎,加上这次的地道赶工,病情已经恶化,只是这次这么快醒来已属万幸,是拜她所赐吧。

他怔怔看着她,小小的身板,侧脸看去也是惊人的秀气,小小的嘴唇嘟囔着,不知受了什么委屈,和这狭窄的空间很是违和,散了头发,丝绸般的发垂落,落在脸上,小小的痒似要挠入心底。

他心里一软,轻轻的一个反身,整个人落在了地上,挽住了她的腰。

“别闹!”我依旧背着他的姿势,只是忽然间感觉身体轻了很多。

语气轻柔,是她以前的语气,只是少了点当初的信任和任性,元昊得心里突然有些冰凉,仿佛那旁若无人的角落里飘下了雪花,冰凉而苍茫的没有融化的迹像。

受刺激了,他轻抚了一下胸口,自外袍衣袋里找了颗药吃了,扬起唇角:“我已经下来了。”

“你特么混蛋…“我爆出粗口,发现自己此时的动作多么可笑。

他不等我说完,直接吻了过去,淡淡的清香还带着一种药味,我不觉愣了一下,这个混蛋又占偏宜。

我想起了以前,那一次火烧蒙古之后,我们意气风发“谈笑间,强掳灰飞烟灭。”而今亲密的亲人变成昔日的仇人,我不能这样对他。

我开始激烈的反对他,开始了挣扎,他虽然刚刚苏醒,可是却比我有力气,不知是想安抚住我?还是想干什么只是把我抱得更紧,我拳打脚踢,开始用牙咬了起来,他哼了一声,手指一戳,我身子一软,随即落入了他的怀里,我不再说话,只是仰着头,瞪着他。

“李元昊,他妈的如果你倚仗你是夏朝的小皇帝,而想来对付我,我一定让你生不如死!”我在心里偷偷的骂着,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他好像也累极了,无力的靠在墙上“虽然我不知道你想说什么?不过你这样子很可爱!”

这种情况还来打击我,我赶紧低下了头。

“这要才乖,”他挑起唇,不再说话,高贵清冷的气息浓郁起来,带了点淡淡烟草的清香,闻起来疏旷而沁心,腰上的力道加了一分,将很是听话的我依旧抱着,摇摇晃晃往前方走去,好像是故意想把我摔在地上,时不时有点要掉下来的感觉,终于走到了一个不是地道的房间,“你什么时侯才能让我省点心!”

呜呜,你才不省心我的手还能动,用手在他胸前比划着:“你个坏蛋,刚才是谁救你放我下来,男女授受不亲。“

“你想挑战我的底限”他突然把我抛在了床上,声音低沉的可怕:“你要再继续引诱我,我也能受。“

“谁…谁引诱你?”我害怕了起来,不敢再多说什么话了,下意识的抓紧床帮:欲加之罪,何患无词,我什么时侯引诱你了我可是良家女子。

“你又想干什么?“元旱拉把椅子坐了下来,脸色浙渐平静下来,气定神闲的看了一下我:“我不知道你想什么只是我的脸怎么回事”他突然挽起了袖子,用手碰了一下我。

“救命呀!”我终于忍受不住,喊了起,“我只是为了救你,给你做个深度治疗,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我说出一连串话,这才发现自己竟然能说出来了。

“恩人?”元昊脸上的怒气在听到这句之后突然变得复杂,举起了被我咬了很重牙印的右手,“你这个恩人救我的方式真的还挺特别!”

我呛了一下,又呛了下,随即用一双无比纯良的眼神看着他:“我真真不是故意的,你相信我!”

他愣了一下,看着我娇俏的娇靥,因为紧张颊上泛起的淡淡晕红,乳白的肌肤越发吹弹可破,突然咪了一下眼神:“嗯,我相信!“

“你,“我看着他那铅样的眼神,突然抖了抖,他突然捂住了我的嘴:“嘘“了一下,我侧耳一听,好像是有人朝我刚才坐的后花园过来。

还有男人大声的喊叫:“不要抓我…你们干什么“

隐隐听见鸿雁惊慌的声音传来:“……陛下,夫人刚才就在这里。”

“这院子已荒废多年,她怎么会走到这儿。“

“是啊,夫人怎么会一不小心走错了呢这荒凉的地方还有一个男人。”一个沙哑的声音说道。

“闭嘴!“好像是完颜冰冷的声音,像是从地狱里传出,充满了毁灭一切的气势:“把他拉出去砍了,给我仔细找。“

“是!“突然有大片人声冲了过来。

我吓得脸色苍白,这特么要被抓住,不就被砍了

太可怕了,这是什么局面元旱眉毛微微一挑,淡淡看了一下我,已经坐在了我的旁边,我这边心念电转,目光和同时看着我元旱的眼神一触,似明白了什么

元旱的双眸一眯,我眼神一荡,瞬间明白了定哥让我来的目的,这个女人真厉害,竟连大夏国君也能叫来演戏,我出现在这里,身旁坐着这样一个男人。

我这才想起,定哥为什么约我在里见面她怎么会那么好心,都怪自己心神大乱,一心想救父王,竟不知不觉被别人利用

这本身就是阴谋,悠悠众口,他们所谓的夫人和夏朝的开国皇帝,这么坐在床上,这要被发现,会引起怎样的轩然大波,完颜一怒,我们两个还被人头落地。

只是大夏君王舍弃名声,舍弃性命,还要配合她,到底是图什么莫非俩人我想了一下:阴谋,阴谋!突然有点想一巴掌把他拍死的冲动。

元旱见我盯着她,脸色红润更浓,奇怪得很,自己为了救她,误打误撞到这里,她还用这样的眼神“

是不是这里“外面的声音已近在咫尺,我一把抓住他,他脸上红晕泛滥至脖颈处,不好意思的动了一下。

离她那么近,肌肤如雪宛若处子,鼻端隐隐闻到淡淡的馨香,竟引得他心头微微一颤,他咽了一口口水,喉结在颈子上滚动,努力压制自己,维持着声调的平稳:“不要怕!“

第三十一章 若一汪春水

“怕,谁怕“等到脚步声远去,我才长叹了一口气,不服输的说道。火然文

“既然不怕,能不能把你的手先放下去“他又咽了一口唾液,就好像油锅里要滚沸一样,再这样呆下去,他…怕是要英名不保了,往日沉稳的理智已经失去,腹下的心火更是一股股往上窜。

“我的手”我回身看了他一眼,唰的一下…有点脸红,赶紧松开,尼嘛好像…刚才…慌乱中抓错了位置。

他本了一下脸,强压着火气,找着释放的方法:“好了,休息一会。“说着旁若无人的躺了下去。

“大敌在前,这儿是休息的地方吗“我瞪着眼前这不动声色的男人,很想抡起手来煽上他几巴掌。

“怎么,有意见“这人不情愿的抬起脸来,伸出手来硬拉着我过来:“我累了,陪我呆一会。“

“啥主意你累了就要陪你呆。“一句话还没说完,腰上突然被人一把掐住,手法极妙的把我一按,我身子一软,倒在了他身边:“你…你干吗“

“嫖香窃玉。“面前的男人一股没脸没皮的笑意。

“呸,“我没有好气,伸手就打他:“不想混了。“

“嗯,“面前传来元昊的一声闷哼,咳了起来。

“你…怎么了“难道我这一掌也能打伤他,我看看手掌,我这软绵绵的化骨绵掌也伤不了人呀

他那难受的样子又与平日的优雅的样子不同:“你怎么了“我摸了一下他的额头。

哟,那么烫,他转过头来,脸色红润润的,好像有点不对劲:“你生病了“

“没事,“他看了一下我,露出淡淡的一笑:“你关心我。“

“关心你…哼,这时侯还说浪费灯泡的废话”我的脾气终于耐不住,忍无可忍的瞪过去,“有病还硬撑,充什么大尾巴狼?你这样子还怎么救我?“说着便用自己冰凉的手试着压他的额头,奶奶的,脸红还以为他思春呢

“你,你是心疼我。”他看了一下我,长长的睫毛下,雾蒙蒙的双眼泛着春花:“帮我拿一下药,在口袋里。”

“好,”我答应着,开始向他怀里摸去……摸着摸着,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他的药在哪呀摸了好久也没摸到,只是手指下那个光滑柔嫩的是肌肤,时不时还有一两处疤痕划过,我犹豫的仔细摸了一下,好像是伤疤,不会就是导致他发烧的地方吧只是一个富二代,一代贵胄,夏朝君主,也会受如此重的伤?我的手不禁轻轻一颤。

“嗯…“刚刚清醒的元昊突然又迷登了起来,我心里一急,不管他了,什么男女授受不亲,赶紧摸起来,哟,好像碰到了什么鼓起来一块,我掏出一看,还真是药,原来他的药在两层衣服之间,我还以为口袋就是我们通常所说的衣服口袋呢

“好了,乖,赶紧吃。“我惊喜的拍拍他的脸。

他迷迷瞪瞪看了一下我,又闭上了眼睛。

“怎么了,怎么了,元旱哥哥你不要死呀“我满目担忧的看着他,只差泪流满面了,这家伙,不是害我吗合着来救我,自己先晕倒了,怎么办

他不张嘴,药也喂不下去呀,我翘翘翘翘…我beibeibei,这家伙一点面子也不给,我只好使出杀手锏,非常时期,要用非常手段了。

我只好用唇含着药,对着他的嘴,他嗯了一声,呼吸沉重,带着药材独有的馨香,嘴慢慢张了开来,似睡非醒间,喉间蠕动了一声,我心中一喜,正想加把劲把他的嘴弄开。

对面一个软滑温热的物事缠了过来,我脑中轰了一下,如溺水缺氧般的感觉。

我睁大眼,迷惑出神地望着他紧闭的眸子,这是真晕了吗怎么嘴还能动,从不知所措渐渐学着去应对,把药慢慢渡到了他的喉间,他嗯了一声,终于咽了下去,我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

又过了一小会,元旱的面色才稍稍恢复了过来,他慢慢睁开眼,瞪了一下我:“吃药不送水,你想把我噎死!“

“送水…“我拍了一下胸口,还好,刚才喂他他不知道,要是让他知道,又不知要说什么

不过说实话,自己把药给他喂下去了,我有点佩服自己,还好刚才我还真怕自己好心把他弄死,等他回过神来万一恼羞成怒怎么办

他并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低低的笑,温柔的望着我,眸中又若一汪春水。

今天还真和春水干上了我在他的注视下不好意思起来:“看什么“

“你真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丫头。“他低低说了句。

“你才小y头”我毫不示弱的还了回去。

“记不记得我们小时侯“这是忆苦思甜吗他竟然没和我继续争执,轻轻拨着我的手,有一下没一下挠着我的手心,

我的脸刷的一下红到耳门子跟前,烫得不行。

他笑了起来,看着胸部微微起伏,脸上潮红未退的我:“你还记得我第一次跟李伯侯的小儿子打架吗他骂我是野种,有爹养,没娘生,那一次你帮着我骂他,后来你眼泪汪汪的包着我打架受伤的手指,问我你的母后在哪我说母后死了。“他的笑容消失在在这冰冷空寂宫室里,如昙花一现,带着谈淡的忧伤,陈年往事是他心里的沟壑,那些从未对任何人吐露的心事,他忽然想尽情倾吐出来。

“其实,我母后没死。”他道,“她被吐蕃六谷部的大王潘罗支掳走了。“

“哦!“我咦了一下,有点同情的握住了他停在我身边的那根手指。

他轻轻抽出,反手修长的手掌包住我柔嫩的小手:“她……做了潘罗支的王后,为他生了一个儿子。”

“元旱哥哥,“我心里一软,握着他的手又紧了一分,天崖同是沦落人,我母后不在,他母后也不疼他亲他。

“在我七岁时,党项声讨六谷部,父王抢回了被抢走的母妃,俘虏了潘罗支,那时的我也跟着上了战场,“元旱停顿了一下,唇角浮起一抹酸涩的冷意:“亲手杀死了他。“

我惊奇的瞪大了眼睛,这才想起李元昊离奇的身世,据说襁褓中的小元昊曾经被弃在沙漠之中,几天后才被父亲找到,当元昊被父亲发现时,苍鹰在头顶盘旋,饿狼在身边逗留为他哺乳。

现在那些往事,从当事人自己口中说出他这样痛苦的经历,杀死了抢夺母亲的男人,背负了这么沉重的过去,又怎么能高兴起来。

“你不知道当时我多恨自己的母后,看着她痛苦,因为那个男人的死而伤心,我就高兴。“

他放开了我的手,恢复了平日的森凉冷静的模样:“我讨厌她,委身于父王的对手,“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不屑,那难以捉摸的野性又露了出来。

第三十二章 做一个鲶鱼

“别人一出生,都有父母在身边,我生下来母后就把我抛弃,是狼喂养了我,人生虎毒不食子,我母后连狼都不如后来父王找到我,开始教我很多东西。

从小,我就随着父亲四处征战,经历了临邑之战、与契丹、伊吾国、吐谷浑之间的战争。”

我开始学习宋朝的文化,夜以继日的练习武功,怕别人说我是狼养大的孩子,我怕他们看不起,我甚至做得比任何人都好。

我一度以为,自己天资聪明,加上勤奋,很快就能赢得别人的赞誉,达到父亲的要求,可是我做得再比别人都好,他们还是把我小时的经历挂在嘴边。

直到7岁那年,我跟着父亲声讨了六谷部,夺回了被抢走的母妃,俘虏了潘罗支,亲手杀死了他,我才知道,强大一赋予一个人的意义,他们再不敢把我小时的经历挂在嘴边。

有时软弱忠厚,也是一种手段,卧熙尝胆并不只是越王勾践,父亲的隐忍努力终于有了作用。

“所以你建立了西夏。“我突然插嘴道。

“1038年,李继捧率族人投附宋朝,献夏、绥、银、宥、静五州之地,宋朝封继捧为彰德军节度使,留居京城,”元旱淡淡说道。

“党项族内部引起了急剧的分裂,捧弟李继迁采纳部下张浦的建策,率领贵族逃入夏州东北300里的地斤泽,抗宋自立。

从宋太平兴国七年开始,党项在首领李继迁的领导下经过了20余年的开拓征战,占据灵州之后,建立了巩固的根据地。

后来又经过了李德明也就是我父王这个时代,俯首称臣,休养生息,乘机上吐蕃、回鹘征战,向西扩张。“

“咳…咳“我呛了一下,随即咳了起来,我说那么喜欢好斗,原来有典型的家传,以为大宋征战领土,原来人家预谋已久,早想着建立自己的国家。

我凄惨的躺在那里,想起父王收留他们的时侯,哪里会知道昔日俯首的重臣,有朝一日会变成来日争夺天下的对手

一代枭雄,必有不同于别人的狠毒和谋略,我的耐心终于遗失待尽,冷冷扫了他一眼,“脱离宋国藩属,自立为国。”

“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他语气淡淡:“你父王忙于和辽国皇帝的谈叛,鞭长莫及。”

“无耻!”这种事情还往别人身上赖,我再边无法淡定,对着他近在咫尺的笑靥,只想打爆他这张英俊的脸,打得他满地爪牙。

他一转头看见我眼神凶狠的模样,唇角弯起:“你没听过天下大势所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还会找理由,”我没有好气:“坏事咋说得天经地义。”

“非常时期,当非常手段,””元旱伸手抱起了我:“做大事者不可拘以小节。”

“小节?”我心里一气,手指无意中划过元昊的脸,脸上留下一道浅浅的白痕。

“怎么就那么气我。“他淡淡一笑。

虽然元昊没有直接害了父王,但是,和宋国刀革相向,侵占我国的领土,却是真实存在,若没他自立为国,辽国也不会趁机侵略,宋朝也不会战乱,大宋人民也不会处于水火之中。

一想到这些,我就生气,再也没有好心情看他一眼。

元旱发现我的不高兴,伸手解开了我的穴道,我挣扎着从他怀里下来。

“怎么了生气了。“他低低问了一句,声音带着温润的磁性。

“是,“我白了他一下:“我才不要叛变大宋的敌人抱我。“往前走了几步,眼不见心静。

元旱笑了笑,不再勉强:“好,不让我抱,那我先走,你要跟上。”

“跟上就跟上,“我答应一声,关键时刻,不是自己任性的时候。

“啊,“一愣之间,元旱已经走了好远,我只好提着裙子,拼命的向前赶去:“等等。“

“砰…“一不注意碰到了人肉壁上:“你…你“我捂着鼻子:“故意的“

他勾起唇角:“我可是听你的话,等你。“一句话堵得我哑口无言,半边接不过气来“不等我是小狗…”,一边飞快的跑起来:“等我呀…“

“嗯…“他淡淡应道,只是答应声近在耳边,我扭头一看,他已经飞快的走到了我的面前,尼玛?飞吗?我眼疾手快扯住了他的衣角:“说好的等我呢“

“是在等呀“他微挑着嘴角,飘逸俊秀的身姿一站,静静的看着我,脸色平静,一双深邃的眼眸意味不明。

“你赖皮,“我瞥一眼他:“你这样走,怎么能算等我“

“不算吗“他潇酒的一背手,戏睨的看着我,看的我心头一跳,不是吧自己看着这小子竟然心跳,穿越太久,水土不服了。

“跟不上,“我脸色讪讪,不好意思的说道。打又打不过,跑又跑不过,总不成扔下自己,让他先走吧不行,不能让他的阴谋得逞。

“上来,“他突然蹲下身子,淡谈的哼了一声:“还磨蹭,等着别人追上来吗“

我心里一喜,瞪了他一眼,心甘情愿的爬上后背:“我不是黄蓉,我不会武功。“

他冷冷的脸色本不住:“黄蓉是谁“

“桃花岛主的女儿,你想认识“我也斜睨着他,撇了一下嘴角,德性,一听美女耐不住了吧

“不感兴趣!“他淡淡说道,托着我的手滑了又滑。

这小子一定是故意的,我紧张的抓住后背,突然搂住了他的脖子。

“别闹!“他故作平静,一幅无动于衷的模样,只是嘴角翘了起来:“再闹,就掉下去了。“

人在屋檐下,怎能不低头,我只好夹住他的腰,两手八爪牙似的抓住他的肩膀:“就让我做一个鲶鱼如何?”

“鲶鱼,”他的脸色红了一下,某些敏感的部位不可抑制的热了起来。

她是在考验自己吗?还是不把他当成一个正常的男人,他深呼了一下气息,轻轻托起了她:“淑女的形象不要了?”背上的她好像松开了手,找了个舒服的角度,趴在他的肩膀上,柔软的发丝摩擦着他的脸颊:“只要舒服就行。”浑然不知自己此时因为自己小小的动作,而使某个人心潮起伏。

哎…元昊暗暗叹息,自己砰砰的心情好像控制不住了。

哦,不能掉不下去了,我放心的松开腿,这一去,不知前路如何

宋辽之战,已经不可避免,此番前去,或许可以去战场,找到耶律,弄清楚打仗的原因,如果真是受人挑拨不管耶律为了什么,我都有必要去见一见他,说清误会。

虽然,我这个所谓的妹妹不一定能说服他,但我有必要去试一试。

没有人能比我更清楚打仗给天下百姓带来的苦难有多深了,想到战场见见耶律,不管如何,这一趟西北之行,我是必须去的。

第三十三章 拐我的女人

终于出了地道口,此时正是暮春时节,草木葱茏繁盛,元旱和我小心的躲在草丛后面,很快有人牵了马过来,低低喊道:“大王,在吗可以出来了。火然文“

元旱看了一眼,拉着我跳了出来,:“安排好了“

“放心大王,都安排妥当,只是左相让我带来一句话。”

“什么话?”

:“张相说了,行动需谨慎,三思而后行!“那人低低说道。

“三思而后行,这个张元就是婆婆妈妈,难道让我溥情寡欲。”元旱脸色沉了下来:“我行的,已经够多了。”

说着哼了一声,带着我飞身上了马,策马扬鞭而去,一路上每到一个道路口,都有人悄悄接应,以至快到东方露白的时候,我们已骑了马行在燕州西十余里开外了。

我靠在他身上,感觉他比以前结实宽阔了许多,不似以前的赢弱模样,说话也变得醇厚成熟,我和他自小相识,没有陌生之感,如果这几个月来,和我一起度过的人是他,即便身在金国,大约也没这么惶恐难过吧?

“哎,元昊哥哥,是送我回大宋的吗?”我猜测着他下面的行动时。

他却淡淡答道:“不是。”

“不是,那去哪里?”我正高兴的望着路边的风景,哼着马儿慢些跑呀,慢些跑。。。

元昊看了我一眼,用嘴吻了一下我的额头:“回西夏!”

”哦,为什么要回西夏”我一定是听错了,我瞪大了眼睛看着他,才想起好像他是宋国的敌人。

“跟我回去。”我抬起的头正好碰到了他的下巴,他一低头直接吻了下去:“乖!”

“我不回去,一个吻就想打发我。”我哼了一声:“你以为是哄小孩吗?”

“哦,不是,”他突然松开缰绳,马停了下来,一只手紧紧的搂住我的腰,低头吻了下来,一反他平常温文尔雅的样子,温热的舌侵入口间。

“你有病呀?”我被他吻得喘不过气来。

“我这不是满足你的要求吗?”他看了我一下,望着我憋得通红的脸,和吻得水润润的唇,笑了起来。

我愣了一下,自己好像说错什么了?是不是有**的嫌疑。

电视剧中一男一女经常互相用眼瞄着,有一句没一句的搭着话,说着说着就成了少儿不宜的镜头。

我连忙抬起头来:“我不是这意思?”

“不是这意思,是哪意思?”他的嘴还贴着我的脸,更显得我们之间的动作暧昧。

这小子,故意的吗?还和个粘窝窝一样就摘不净了,我看着他没有好气:“别显得和我多亲的样子,我们还没熟到这种程度?”怎么说我也是个宋国公主,和一个叛变宋国的人在一起,成什么体统?

“你?”他好像很惊讶于我的翻脸程度,不再说话,只把幽幽的眼神看着我,看得我头皮发毛,好像自己成了又一个陈世美,做了对不起他的事情。

“快点,后面好像有人?”他表情一凛,很认真的看着我:“我们回去再说。”

说着一甩缰绳,带着我向前冲去。

后面有激烈的马蹄哒哒声传来。

他不再回头,好像已经料到了后面是敌非友。

追随着他的人突然停了下来,急急的喊道:“大王,前面不对劲,好像有埋伏。“

“吁!”元旱赶紧勒住马,我下意识地看了他一眼,他抬起头冷静的审视着前面。

在前面探路跟随元旱的人已经和埋伏的一伙黑衣人打了起来,马儿响起凄厉的长鸣,有的马蹄子销了下来,有的马腿掉入了陷阱,还带着一些人被长枪穿透,肠子露了出来。

“呕。。。呕”我看不了这些画面,开始干呕起来。

元昊好像司空见惯了,一甩缰绳,向旁边冲去。

后面又过来了十余骑官兵,围住刚才侥幸生还的人。

刚才和元旱一起说话的人也加入了战斗,不住地冲着我们喊:“快走。。。快走!”

元昊看了一眼,脸上露出不忍的神色,拉着我冲上山道,我慌慌张张跟他向前跑着,不时向后张望,害怕有人追上来。

隐隐看见领头的那人,正是完颜!一张风华绝世的面庞!连坐于马上的姿势都漂亮到无可挑剔。

一双狭长的凤目微微上挑,原本漫不经心的脸庞绽开一个莫测高深的笑容:“卿卿,跑这爬山来了,怎么也不叫我一声好去陪你?“

这么快就追上来了!我吓了一跳,抑制不住心里的紧张,脚下一滑,差点摔倒。

元早极快地扶起我来,低声道:“我在,别怕!”

不怕,才怪,连累你的命也丢了!我甩开元旱扶我的手,强做镇定,看着山下的完颜:“那个,这儿的风景真好,我喜欢独自欣赏。“边说边朝元旱挤着眼睛:“走好,不麻烦您送。“不管他以前怎样对我,我都不能连累他。

“快下来,别摔倒了。“完颜狭长漂亮的凤目微微挑起。

“多谢,多谢关心。”我一面朝完颜笑咪咪道,一面悄悄朝元旱打着手势:“傻呀,还不快走!”

“哦,还是那么客气,跟我装什么客气,卿卿,我来接你!“完颜说话便自马上下来,快步朝山上爬来。

看来是装不下去了,我咬咬牙,拉起元旱的手就跑,再也顾不得继续演戏。

还未至半山腰,就听得下面完颜冷冷的声音响起:“李元昊,是你吗?竟然来拐我的女人,这是送给你的见面礼!”

说着一搭弓弦向元昊射去,我慌忙扭过头:“不要!”

伸手一档,挡在了元昊的前面。

“我不要女人去救!”元昊右手一提,将我拉起,看也不看一眼身后的完颜,拉着我继续向山上奔去。

才奔两步,忽然将我猛地往下一按。还没明白怎么回事,便有一道黑影嗖地从头顶飞过,竟是一根疾驰而来的利箭!

惊魂未定还没来得及直起身,元昊又将我一推,推到他自己的身前,又是一根利箭,从他方才站立的位置掠过。

我惨淡笑道:“元昊,你快跑,完颜不会杀我。”

他深邃的瞳仁收缩了一下,嘴唇一动,忽然低声:“我不想让你离开!”

我不再说话,眼泪忍不住落下来:“那好,你背我。“元旱不再说话,弯身背起了我,我趴在他身后,挡住了元旱的半边身子,后面再没有利箭射来。

第三十四章 要替我挡箭

我和元旱这般亲近,想来完颜,再也不敢冒着伤害我的危险继续射箭,他亲自动手,我以身翼护,自是拿他这么段时间来对我的感情做赌注,赌他对我的好,就是怎么生气恼怒,也不致会取我性命。

果然,再不曾再有羽箭射来,元旱背着我奔了好一段,忽然想起了什么把我一放,放在了胸前,怎么又这样我不由担心身后的元旱,刚想查看后面的动静时,他的脚下却是一绊,身体突然向前倾倒。

这样的机会难得,我料定完颜必不会放过,肯定会乘机害他,我f连忙扑到他身后,噗呲一声,箭射了过来,元旱惊呼道:“妙妙!”

他抱住我,我对上他担心的面容,强撑着痛楚:“扶我起来。”

我看着下面的完颜在十余名侍卫簇拥下慢慢向我们走近,脸色寒冷,再也不是那种似笑非笑的笑容,一双黑色的眼眸中惊涛骇浪,随时可能把我们卷入其中,粉声碎骨。

“完颜,“我向后退了一步,这才注意脚下好像有很深的幽谷,石子开始刷刷往下掉。

元旱拉着我的手掌一紧,我歉疚担忧地望着他,然后望向完颜,“放他走,我留在这。”

“好,你过来,我就放了她!”

完颜突然柔声道。

信你个老鬼,

我才不信!

我也不想呆在这,更不打算再回到完颜手中!

他只是想抓到我,怕我在伤痛之际跌落山崖,暂时用这话来敷衍,哄我离开崖边而已。

他不会放了我,更不会饶过元旱。

我拿手握住那箭柄,有了主意:“你走开,你离我远点,“我抓住箭柄的手抖了一下,血流了出来,看来当个大义凛然的义士还真不好当,我忍着疼痛:“我不想见到你!”

“好…好…,“完颜冷冷复杂的眼神看了一下我,和身边的侍卫退了下去。

元旱撕下衣服赶紧止住伤口,声音低哑:“傻丫头,不是恨我吗?为什么要替我挡箭“

“不替你挡,谁带我出去。”我没有好气,眼睛一翻,差点晕了过去。

“嘘…别激动,我一定不负伊命!”

“那么多废话,”我有气无力,强撑着痛楚:“快走!“这个元旱真笨,难道看不懂我的苦肉计,居然默默迹迹,浪费时间。

“好,“他也痛快,迅速把我抱起来,纵身跳下山崖。

我让他走,可不是带着我自寻死路。

“卿卿!“

身体悬空的那一霎,凄惨的呼唤声传来,就见完颜向我们飞快的奔来,步履从来没有的慌乱,脸色发白,满脸悲伤的望着这边,我好像看到他眼中落下的泪,在长睫下闪动,然后滴落。

在这生死关头,我还有闲心欣赏人家的面容,我不由佩服自己的镇定,暂时忘记了疼痛,只觉得风呜呜的吹着,我们俩人的重量没有被风刮走,而是悠闲的掉了下去。

我不禁有点懊悔,不作不会死,如果分开跳崖,保不齐会被大风卷到悬崖的某个树杈上,现在这种情况。只能闭目等死,我闭上眼睛,等着摔出人肉的啪啪声音,还真有“叮”的一声,我吓了一跳,难道元昊,感觉到还有他的心跳,我呻吟出声。

元昊的身子颤了一颤,一瞬间隔着不厚的单衣,更能感觉她的心跳,温暖的小小的身体,细腻如晶莹的肌肤贴在胸口,连带着一声呻吟,元昊的腿突然软了软,呼吸急促起来。

一愣之间,他的手差点没握住宝剑,如果他失足,连累的可是两条人命,他深吸一口气,抱着她向崖壁的缝隙爬了过去。

“元昊哥哥,我们没死。”胸前的柔软转了过来,只听到元昊低低的声音:“闭嘴,”生死关头,自己不能再受其他的影响。

崖上传来人声,有人大声说话:“给我搜,搜不到别回来见我。”

我心里一紧,感觉到元昊的身子突然一顿,他突然说道:“我这怀里有西夏印鉴和金国的关防地形图,如果有事你记得找出来,帮我转交给辽王。”

尼玛?算交代后事吗?可是他的东西为什么要交给辽王,蛇鼠一窝。

“哈,在…”一个爬下山崖发现元昊的杀手,看见元昊,伸手过来,只见寒光一闪。

一把短剑射入对方的眉心。

一声闷哼坠落,元昊扑向已经反应过来的另一个杀手,瞬间和他厮杀在一起,天色黑,他要顾着怀中的人,还要对着外面,从来冷静平定的人,即使面对着千军万马也不眨眉头的人,心砰砰突然跳了起来。

只听得啪啪的掌声,一抬头正好看到杀手的胸口,我心里一急,拿起头上的簪子刺了过去,只觉得眼前一片衣诀拂面,巨大的黑影从对面落下,随即听见一声闷响,我忍不住一喜,脑袋碰到一块尖石,一阵刺痛。

元昊急急附下身子:“妙妙,你怎么了?”

身前的人没有回答,元昊心里一阵害怕,他赶紧去摸,只觉得头顶乱乱的,还有些粘起来,他不由一慌,身前那人突然说话了,还带着鼻音:“你不是让我闭嘴吗?”

元昊松了口气:“你没事吧?”

“没有,”激励的打斗,完全让我忘记了身上的伤疼,只记得自己亲手杀人的场面。

元昊只觉得胸口有些不对劲,好像有点湿,他担心妙妙的伤势,想伸手去摸,却被用手轻轻拉开:“你想干什么?现在这个情势,还想故意揩油呀!”

要是平时,他早就故意笑她了,现在却没有了心情。

他收回了手,带着她往左爬的速度加快了。

这是什么情况,我老觉得元昊有点怪,往上是对手,要不往下还有一条生路,这不上不下掉下去不是蠢死一条吗?

崖上有人遥遥在喊:“发现什么?”

上面好像还有人说话:“我们在找?”

我心里一惊,看来杀手来了很多,被人追的感觉真是不爽。

“大王,接着,“一道绳索飘了下来,元旱抱着我的手擘一紧,借着宝剑的力道翻身掠起,向上一纵,我眼前一亮,眼前出现了一个宽阔的所在,就见一个人转过头来,依然是当初嬉皮笑脸的模样:“久违了,公主!“

第一章 一起殉了情

洞里的一切都挺明亮,我怔怔看着王坚,脸上一凉,只觉得眼泪哗哗流了下来,我怒怼着元旱:“你这个混蛋,怎么不早告诉我。火然文”

那人突然声音有点嘶哑:“我也不知道会用到最后一招。”

我握紧拳头,朝着他的胸口打下去。

“哎呦”一声,元昊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笑意:“卸磨杀驴!”

“你本来就是驴,”知道他是故意逗我,我放下粉嫩的拳头,笑了起来。

“杀手马上就来了,你们还在这儿打情骂俏!”身边的王坚实在受不了了,看了两人一眼,这狗粮喂得。

“走吧?”元旱微微笑着,带着从来没有的温柔,想起她两次不要命的舍身相救。

还有那完全卸下平日的棱角,带着花一样的轻便娇柔,一时忍不住…脸上一红。

“大王,”王坚奇怪的看着他,主子竟然还会脸红不会吧想当初大王搭救公主,所有的人都不同意大王亲自涉险,大王力排众异,冒着所有的反对之声,亲自参与地道的挖道,挖通以后,自己还要亲自涉险,获取公主的芳心,这样的人演戏都不带打草稿的,简直是唱功俱佳,想什么时候飚戏,就什么时候飚戏。

“看什么看,还不快走!”元昊没好气的看他一眼。

“是!”报应来的太快,王坚幽怨的应道,身处甜蜜之中,又怎么知道单身狗的痛苦?

“这是以前我们刺探敌人情报的地方,虽说洞口不容易发现,可是杀手的感觉不一样,特别敏感,发现那两个人没回来,搞不好会找到这儿。”元昊淡淡说道。

他真是,什么都告诉我,我心里一暖,伸手抓住了他的肩膀:“走吧,”

在贺兰山的悬崖峭壁上,站着一位男子,失魂落魄的站在悬崖边张望着。

一个男人悄悄来到他身后:“主子,已经第五天了,我们该走了。“

男子嘶哑的声音传来:“夫人…找到…了吗“他闭了一下眼。

元丰低下头:“找不到陛下。“

男人缓缓睁开布满血丝的眼睛,好像在忍着强大的痛楚,喃喃说道:“我不相信,我不相信她会不在,如果她来了,见我没在这里等着她,会不会很失望”

“主子“,元丰一愣,主子一定是伤心透了,只是自己又怎么告诉他夫人其实已经跳崖,而且还是和别的男人一起寻了情。

“主子,您…保重身体。”元丰说道。

“是不是我错了,我不该殚精竭虑采取强硬的手段,控制她的自由,她是如此一个鲜明活动的女子,我不该这样对她。“

“崇阳殿中一片混乱,您…几天没上朝了“元丰不好再劝,只好轻轻说道。

“崇阳殿“男子眉头紧皱,突然像想起了什么:“回去,“

元丰一喜,主子终于放下了。

男子声音低沉:“给我血洗唐括府。“

巨大的惨叫声和哀嚎声在唐括府外的上空响起,让人心惊胆战。

一排排利剑如割草的工具,将那些无辜的唐括氏族全部杀掉。

逃出的一部分守卫着主子的手下们,还没来得及拔出战刀就被对方直接扑了过来,血流满地,呼喝声中,他们已经来不及抹去脸上崩出的血浆,所能做的,只是将利剑高高举起,狠狠地刺进对方的胸膛。

几个守卫也都已倒在地上,只剩下还没来得及逃出的主子,转眼头颅割下,那些恐惧的双眸和苍白的脸,像在控诉着什么?涂满的血腥味道吞噬着他们临死之前的最后一丝希望。

所有和唐氏家族有关的家族无一幸免,无论反抗的还是投降的,全部惨遭毒手,一夜之间就像消失了一样。

在这一片嗜血的残杀中,无人听见,无人看见,谁都想不到堂堂的金国帝都,那些昔日享受着荣华的府邸,竟会明目张胆地发生这样的惨案,此时时间发生在寅时三刻。

一位黑衣人大步走了过来,一直走到一辆黑色的马车跟前,锦衣华服的男子斜靠在车内,阴沉着脸色:”干净了。”

黑衣人点了点头。

男子转过头,嘴唇动了动,冷冷的看着自己的部下:“一百人的围攻,二千人的防守,一个小时的战斗,你们怎么刺杀的,你们和普通人有什么区别,训练你们这些人有什么用”

下属不敢出声,胆战心惊中说了句:“主子,是,我们改,我们下次注意!”

男人没有说话,冷漠的眸子好像要卷起狂风暴雨。

“主子,”看来主子还没解气,黑衣人担心的看着他。

男子不再说话,冰冷的风吹着他的脸,吹到他单薄的身上,开始嘶心裂肺的咳嗽起来,声音那般凄厉,好像连空气中都弥漫着血腥的气味。

“主子?”黑衣人的声音里带着哭腔:“您保重!“

“放心,“男子有气无力:“一时还死不了!“

青车布衣,男子又一次来到贺兰山,长身而立,看着山下那块小小小的木碑:“我知道你叫妙妙,我还是喜欢叫你卿卿,因为这个名字是属于我一个人的。”

“我是不是真傻,明知道你不会喜欢任何人,还把一颗心给了你,你走了,我的心也没有了…”

在那连绵的青山起伏下,竖了一个小小的碑子,上面写着“唯吾爱妻“。

寂寞的大山下,万里无烟,淡蓝色的天空下一只苍鹰在展翅飞翔,渐渐离开了贺兰的天空。

连年的征战和杀戮,使百姓人心惶惶,处于水深火热之中,更有部分少数用心不良的人,趁这乱世时期,烧杀抢掠,无所不作。

在一个山道上,一群人用绳子拴着几个抢来的女子,其中一个人满脸乌黑,头发凌乱,眉头紧皱,胸脯剧烈地起伏着,似是有疯狂的杀意在她的眼里奔涌。

另外两个人一身破烂,看不出本来面目,其他几个人面无人色,饱受摧残。

一个野蛮的汉子,手里拿着鞭子,看谁走得慢,便给一鞭,特别是对待那个倔强的女子。女子脸上已被抽得高高肿起,嘴角流着鲜血。

萧晓看着眼前的一切,这可恶的乱世,何处才是真正的自由平等,自己莫名其妙穿越到了古代,和一群破衣烂衫的人关在一起,低价出售,要不是足够聪明,可能已经和丢下的那个女子一样,被人凌辱,死无藏身之处。

她不知道前面几个女人经过了怎样的挣扎,即便是在死后,她们的面孔仍旧凄凉,带着毁天灭地的悲愤和绝望!

一辆马车突然停了下来一个嘶哑的嗓音缓缓说道:“问问他们是干什么的,为什么会挡在路中央?”

第二章 这叫泄愤

马车旁的男子看着他们:“你们是干什么的还不赶快让开。“

一群人中,其中一个见过世面的,见来的人,一身贵族气派,气势轩昂,不是平凡之辈,连忙低眉垂首:“大人,我们是葛大人的手下,押送几个奴隶,我们马上让路。“

他们连忙闪开,让出一条路,马蹄声渐浙接近,经过一位的女子身边。

“救命!“女子突然大声叫起来,吓得押送他们的男人一跳,跟随马车旁边的男子咦了一声,随即停了下来,对马车里的人说道:“公子,有人喊救命!”

“哦,”马车停了下来。

那群人中有个胆大的回道:“回公子的话,这是一个不听话的奴隶,她故意的想闹事。”

马车旁边的男子没有理会那个人,盯着喊救命的那个女子,露出好奇的目光,缓缓的弯下了腰,和善的说道:“你有什么事”

唰的一声,一道鞭影突然而至,狠狠的抽在女子的身上:“我就知道你是个不省事的主,妈的,你想干什么“

“你干什么?”男子伸手把鞭子夺子过来,脸色一沉。

那个人一拽鞭子,竟然没动,不禁害怕起来,连忙点头哈腰道:“小的,小的见这奴隶大胆,怕冒犯了公子……”

“冒犯也是你说的,你叫李狗对吗?”

清脆的声音带着一种无法忽视的冷静和质问,男子感兴趣的转过头来,看着这个刚刚挨了打的女子。

“你有什么权利打我,我又没卖给你,我的自由是属于我自己的。“女子满脸乌黑,惊人骇世的话语说得众人一愣一愣,露出一嘴白得明显的牙齿。

坐在车里的男子突然一振,一声咳嗽,突然急急打开车门:“卿卿…“

刚才说话的男子和身边的侍卫好像听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一样,脸色发白,一个个噤若寒蝉。

出来的男子好像很失望,扫视了外面一群面目全非的男女,脸色阴沉的能滴出水来,眼眸一沉:“杀!“

“主子,”元丰急急喊了一声,看着眼前那个让自己侧目的女子:“还有女人。”

男子愣了一下,一双狭长的凤目,愈发幽深,好像是想到了什么:“女子放走,男子杀!”

“是!”元丰再不迟疑,一挥手,所有的人都抽出了腰中的剑,对着这群人杀了过去,那群人哪有什么可以反抗的机会,还没来得及动一下,就已经倒了下去。

“等一下,“那个说话的女子,突然冲到元丰身旁:“剑,让我用一下。“

元丰愣了一下,竟然鬼使神差抽出自己的剑,递了过去。

“谢谢,“女子对着刚才抽她鞭子已经死去的男人砍了过去:“让你打我,让你打我。“

血大片大片的渗了出来,女子把剑在已经死去的男人身上擦了一下,递给了元丰:“这叫泄愤,给你。“

元丰满是兴味地看着这个胆大的女子:“我们给你自由,你自由了,可以回去了。”

“我不要自由,我不回去,我没有家。”女子抹了一下脸,露出清秀的皮肤,出尔反尔的说道:“我要跟着你们。”

“那刚才嚷壤自由的是谁”元丰纳闷的问道。

“此一时彼一时,我刚看到了帅哥!”女子嘻嘻笑道:“机会难得!”

唐拓定哥就躲在人群里,他看着眼前的那个男人,那个从来没有把她放在心上的男人,一滴眼泪自唐拓定哥的脸上落下,那些扶上他上位,等待着成为他生命中唯一的女子,终于成了笑话,那些曾经美好的曰子,终于成为一个无与伦比的疯刺。

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刻骨铭心的痛疼撵上心头,折磨着自己,让她再没办法逃避,没法呼吸…

她张着大嘴,喘不过气来,好久。。。好久。。。

终于,哭出声来,带着嘶心裂肺般:“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了一个贱女人。“

“夫人,我们走吧。“留可扶起衣衫褴褛的定哥:“夫人!”

定哥眼中带着浓浓,血红的眼眸:“我要报仇,我要让完颜和那个女人不得好死。“

“好,咱们报仇!“留可叹了一口气,没办法的拖起她,向着前面走去:“走吧,夫人,如果再不走,回来他们发现,我们就没命了。

我和元昊、王坚终于出了地洞,向着西南方向奔去,终于到了两国的边界,…王坚松了口气,大声叫起来:“回家了”

还没走多远,就见到一队人狂奔而来,人数很多,银衣银甲,看得王坚心中一喜,直接策马奔了过去:“刘大哥!”

“陛下!”

“阿坚!”

一人迎了上来,笑着说道:“怎么样,顺利吧?”

“还好!”王坚笑道:“公主已经救回来了。”

“太好了!”那人笑着说道,关心的看着后面。

我看元昊点了点头,无意中看了前面一眼:“刘琦!”他不是辽国间谍吗?

“刘琦是我们的人!”王坚笑了,这种情况,已没有欺骗的必要。

“你?”我掐了一下元昊:“原来你一直骗我?”

“大业未成,”元昊哎呦了一声:“我们自然不能暴露刘大哥的身份!”

“你别怨他。”刘琦看了一下我,笑道:“公主,是末将的不是。”

“好。。。你好!”我恨恨的看了他一眼:“你身为大宋首辅,投敌叛国,该当何罪!”

“投敌没有?”刘琦淡淡一笑:“何谈叛国!”

“其实刘大人也是党项人,”王坚看着我们尴尬的场面,第一次严肃起来,语调低沉道:“当年刘大人全家可是大宋残害!”

“阿坚,”刘琦的眸中闪过一丝屈辱,想起亲人,想起在宋国忍辱负重的日子,有点不能自己,他握紧了拳头。

我有点无语,原来是父王辜负了人家,冤冤相报何时了?

元昊长叹一声,看着刘琦:“刘大哥你受苦了!”

“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老宋王杀害了我的亲人,我现在背叛了他的子孙,也算恩怨两还!”刘琦哪能不明白元昊的心情,苦涩的一笑。

元昊感激的看他一眼,点了点头。

“陛下,后面的兄弟已经来到,我们走吧?”王坚上前说道。

“好!”元昊点头:“我们回去!”

“终于回家了,”他唇角一弯:“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吗?”

“我,”我突然有点害羞,脸腾的红了起来。

他打了一下马鞭,哈哈…大笑起来:“我们回家!”

“陛下,慢点!”王坚慌忙拉动缰绳,就准备追过去。

“阿坚,”刘琦胡子一翘,脸色板了起来:“陛下有机密要事,你去凑什么乐?”

第三章 谁都喜欢吃

“机密要事?他们…”王坚纳闷的望着远去的背影。ranwen

“老刘大人,您是不是也不正经了,那俩人有啥机密大事可聊?”王坚突然明白过来,嘻嘻笑道。

“谈什么机密,人家会告诉你?”刘琦看着前面,狭长的眼睛半眯着:“陛下归来,终于可以放手好好的建立西夏,巩固西夏的政权了。”

“刘大人!”王坚坐在马背上,悠悠的荡着缰绳:“您把陛下的消息告诉锦绣姑娘了吗?”

“说了,锦绣姑娘正在宫中翘首以待,等着我们这位陛下和妙妙公主早日归来。”刘琦慢慢说道:“夏国的创立她可是立了很大的功劳!”

“大人!”一个黑衣人高呼一声,面带惊慌,着急的说道:“后面有人追上来了!”

“都到了我们的地盘,什么人会如此大胆!”刘琦顿时一愣,不可置信的皱起眉头:“是什么人他们也敢追到这儿。”

“我看他们是找死?”王坚正郁闷着陛下的薄情寡义,扔掉自己的痛苦,这会终于找到了发泄的地方:“老刘大人,这个交给我,让他们有去无回?”

“好,”刘琦沉声说道:“王坚,你带着宿卫军去拦截他们,看看是哪方人马?”

“是!”王坚一抱拳,对宿卫军招了招手,策马而去。

刘琦看着王坚离去的背影,一股不祥的预感突然冒上心头一陛下,不会是中了敌人的调虎离山之际。

“王虎,”刘琦眉头一皱,紧张起来:“你带着国防军赶快寻找陛下,快!”

“属下明白!”一位银衣人狠狠抽了一下马鞭,带着一群银衣侍卫向着刚才元昊消失的方向追去。

刘琦看着王虎带人离去的背影渐渐消失,不由的长出一口气:“但愿一切,还来得及。”

我们停在了兴州的一个土地庙旁,这里水流潺潺,鸟语花香,景色倒是不错。

元昊看了一下我:“妙妙,还恨不恨我?”指尖轻蹙过我的眉,顺带理顺我吹乱的发丝。

看他殷勤的样子,我算原谅他吗

我笑了一下:“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自然没有对错之分。“

“好,真不亏是妙妙。”他笑吟吟的看着我,看着我日渐消瘦的脸,鼻子突然酸了起来。

“儿女情长,”我瞪了一下他,一位西夏国君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我有些蔑视,也许是从现代过来,我竟能看得开,对父王的背叛,西夏的独立也许只是北宋早年种下的恶果。

“妙妙!”元昊突然伸出了手,狠狠的把我搂在怀中:“我没想到你会这样想,我还以为会失去你!”喉咙里好像流露着款款深情,他多久没见到她了,真害怕她成为他一个永远遥不可及的梦!

我快被他的柔情蜜意感动了,要知道这可是一个暴君对我,我有点沾沾自喜:“我是这样不讲理的人吗有因必有果,北宋杀了刘琦大人的家眷,如果报仇,刘琦大人莫非也要杀了我,以泄私愤,冤冤相报何时了”

可能是没料到我会说出这样的话语,元昊愣了一下,震惊的看着我:“你知道吗?你的气度像个男人,总是能让我又一次惊讶,”他突然加紧了力度,把我抱得更紧。

“你喜欢抱男人“我嘟囔道:“像个男人才好,就不会有人喜欢抱着自己了。”

这是在暗示自己的私有权吗?还是把自己当成了他的固定资产,就像后宫的女人一样,永远属于男人的附属物品。

“啊。。。”他有点尴尬,觉得自己像个谆谆善诱的色狼:“不喜欢被人抱!”

“嗯,”我点了一下头:“诚然抱得感觉很好,可是太紧一点也不舒服!”

“哦,”刚刚有点尴尬的元昊顿时明白了过来,把手臂松了又松,唇角含着笑,眼波流转…情意绵绵:“真是傻丫头,我是怕你冷!”

他这样的解释还算合情合理,我不禁往他怀里钻了又钻,仰眸浅笑:“是有些风,这样暖和多了!”

他脸色绯红起来,手臂突然张了一下,推开我远了一些,:“我突然有点热!”

一会热一会冷,这个元旱有点无聊,我瞪了他一眼。

他是不把自己当男人嘛?越来越无辜的撩拨,反而让自己越来越难受。

刻骨的相思,难忘的记忆,那种牵肠烂到肚子里的感觉,已深深的腐蚀到了他的骨子里。

虽然刘大人和老王爷拦着,他还是冲动的赶到金国,此刻她身在怀中,怎可放开自己。

“陛下!”暗卫面色焦急,突然拦住了元昊的战马:“我们发现敌情,有人往这边奔来了。”

元昊面色平静,倒没有慌张,可能是经惯了大风大浪,他声音一冷:“多少人?是谁的人马?”

“太远,看不清,”暗卫沉声说道:“应该不是我们自己人!”

“哦,”元昊双眉紧锁:“手伸那么长,已经到了我们的地盘,你赶紧通知人手准备参加战斗?”

“是!”暗卫应声离去。

他又看了一下坐在身前的我,皱眉说道:“丫头,不会是又来抢你的吧?”

“谁能来抢我?”我没有好气,:“你以为我是香饽饽,谁都喜欢吃。”

“傻丫头。”元昊突然脸色一红:“你当然是个香饽饽!”

我看了他一下,怎么还真把自己当成香饽饽,我揉了一下鼻子:“你才傻!”我怎么可能是香饽饽,是窝窝还差不多。

他笑光浅浅一绽,捏了一下我的耳垂,颇有些哭笑不得。

“怎么?怕我连累你,如果真是朝我来的,一人做事一人当,没必要连累你。”我回过头,看着元昊。

“你觉得我怕连累,”元昊生气起来,:“好不容易把你救来,怎能那么轻易放你回去。

他突然一抽马鞭:“我还护不住你一个小丫头,走,咱们马上就回银川,我倒要看看谁敢老虎须上拔毛!”

“嗖”好像是为了配合他说的话,一只劲箭射了过来,元昊拿出剑来,直接一挡,那箭发来的力度极大,竟擦着剑尖一流火花,掉了下去。

“古代地也那么邪气,”我看着元昊:“不能吹牛吧?怕什么来什么?”

“说我是吹牛?”元昊的语气更冷:“让你看看我的手段!”

还没等元昊施出剑招,一群银衣人奔了过来。

“陛下”整齐划一的低喝声响起,几千人马已到眼前,锋利的箭羽对准了刚才袭击我们的黑衣人。

人群之后,一身银色盔甲的少年策马上前,对着元昊说着什么。

元昊点了点头,冷冷的哼了一声:“宋朝人,还真胆大!”

第四章 确实很无聊

锋利的刀锋架在那些人的脖子上,元昊眼梢一瞟,冷冷看着其中的一个低着头的人,眼神在那个人身上打着转:“哟,宋国太子,什么时候跑到我们这儿当俘虏了。燃文小说”

“你才是跑?”太子赵看了前面的元昊一眼,又缩了回去。

“我是跑,”元昊冷冷一笑:“不跑怎么来到了这儿?”

“太子,”站在太子身边的夏进义正词严的斥责:“叛国之贼,不要与他们口舌之争,”

我愣眼看着他们,这小子还算有点风骨,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也是算个风流人物!

“陛下,”王虎走上前来,眼神飘向已经束手就擒的宋国士兵们,小声的问道:“这些人怎么发落?”

元昊眉头轻蹙,冷哼一声:“擅闯边界,杀无赦?”

王虎心领神会,对着远处大声喝道:“陛下有令,擅闯边界者杀!”

轰然的应诺声顿时响起,霎时间,密集如飞蝗般的箭雨就要射过来,,刚才还豪情激越大骂反贼的宋**士们,一个个脸色苍白,像圈在羊圈中的羊,等待着命运的扑杀。

傻呀,这哪是逞英雄的时候,识时务者为俊杰,不能太笨!

我蒙了一块布,就走了出来,对着元昊笑笑,高声喊道:“陛下请刀下留人!”

本来还在后悔自己莽撞,难逃一命的太子,像抓到了救命的稻草,赶紧对我喊道:“侠士救命呀!”

夏进奇怪的看着我,大约是没想到西夏的地界,还能碰到为自己喊留命的人,只是这个人有些熟悉,却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把宋国的人都拖下去砍了。”王坚这时赶到了现场,连忙凑热闹说道。

“你敢!”,我闪身上前,站在宋军前面,毫无惧色的注视着上面的西夏君主。

元昊一愣,不由弯起唇角:“这位义士,难道不怕死,都到这个时候,还敢为宋人求情,你还真当自己是北宋世子吗?”

还算有眼色,我看他挺配合,故意群情激昂的说道:“我就要为宋人求情,我生是宋人人,死是宋人鬼!”

王坚站在我身边,惊愣地看了我一眼,就要去揭我脸上的面纱,我踢了他一脚,低声道:“别影响我演戏!”

元昊想笑又不能笑,努力的皱起眉头:“来人,把这个内奸给我抓起来,我要看看她的血是什么做的?”

两侧的士兵突然竖起刀锋,唰的一声齐齐上前,抓住了我,就让我演好最后一场,我眼神一往无前,充满了生无反顾的决绝:“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住手!”太子实在看不下去了,眼前的人形单影只,那么小的一个少年,冒着这样的生命危险解救自己,大宋的许多士兵也流出了感动的泪水:“不要杀他,我跟你们回去。”

元昊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一幕,王坚支着下巴,思维已处在停顿之中。

“好,我就给你这个面子,一起带回去!”元昊终于沉声说道。

所有人的武器都被缴下,大家都配合着向都城而去。

兵不血刃,我背着双手,被元昊放到了马上,偷偷的搂在怀中:“妙妙,”元昊小声讨赏的语气:“怎么样?我演的好不好!”

“还算你聪明!”我看了他一眼:“我虽然原谅了你,可是北宋是我的国土,宋人是我的家人,我可不想你们互相残杀!”

“我知道,”元昊环着我的肩,呼吸间闻着淡淡的馨香:“只要他们不来攻打我,我永远不会主动动手!”

“那你什么时候放了他们?”我瞥了他一眼,问出了我最关心的问题。

“等有时间,”元昊笑了一下:“总不能此地无疑三百两,轻易放了,他们不就怀疑你,还会再来。”

哦,只要不要他们的命,什么时间放倒无所谓,我放下心来,不一会来到了城门口,一辆马车已经停在那里,我和元昊带着几名亲随迅速下马,进入车里,向着宫门缓缓驶去。

进得宫来,元昊拉着我的手,低低一笑:“妙妙,我终于把你找回来了。”

“主子,您现在可是大夏国君,”王坚实在看不下去主子的这张嘴脸了。

“是啊,去去去。。。您一个大夏国君跟在我身边成何体统!”我抽出手来,没好气的看了元昊一眼,这小子怎么了,怎么感觉越来越不一样了?

“忠言逆耳!”王坚叹了口气,陛下这是怎么了,自己也感觉在陛下心中越来越没地位了,难道是陛下的感情被碾压了,越来越情绪外露了,还是因为当皇帝,可以为所欲为了?

“陛下。。。陛下。。。”一阵风似的走来一个人,很远就含着笑:“公主也来了吗?”

“来了,锦绣姑娘!”王坚答道。

女子换了一身简单的衣服,淡青湖上衣,下面系着一条长裙,梳着很稳重的发髻,把她的妩媚脸型衬得恰到好处,见到元昊:“陛下!”不是锦绣是谁?

元昊摆了一下手,指着我,把她的视线成功的吸引了过去。

她看我看着她,俏皮的笑了:“公主这是不认识我了吗?”

原来她早知道我是公主,我还以为自己的身份多么隐秘,我想起了素锦的死,决心替素锦报仇的事,千丝万缕和他们有着不同寻常的关系。

“你是锦绣,怎么是你”我疑惑的看着她。

她似看出了我的疑虑,拉起了我的手:“公主若有疑问,我以后会慢慢给您解释?”

我点了点头,就是她不说,我也要让她把素锦的事情给我个交代。

锦绣拉着我:“走。。。看看我给你布置的房间。”一边笑着对元昊:”陛下,借你家的公主一用。”

我顿时大,脸色一红:“谁是他的?”

“不是他的,怎么那么不要命把你救来。”到底是做过头牌,说话大胆犀利。

我看了一下元昊,一点也没有做国君的样子,衣裳也没来得及换,剑眉微挑,正往我们这个方向看来,低沉的声音正对王坚说着什么:“你说他们正在做什么?”

“不知道,”王坚摇了摇头:“要不我去问问。”

“无聊,”元昊脸色冷了下来。

王坚欲哭无泪,陛下,这是怎么说的,不是您让问的吗?

他发现陛下跟某人混的熟了,连脸皮也厚了,太喜怒无常了。

不过如今的大夏国君确实很无聊,他突然想起眼前最重要的事情:“王坚,你让芮叔在公主房里听差,以后公主的事情不论大小,事无巨细,你都要告诉我,不许隐瞒。”

第五章 睁眼说瞎话

“啊?”王坚顿时打怵起来,满腹委屈:“天天让我跟着公主,我又不是娘们!”

“不是娘们,”元昊转过头来,面带微笑,负手而立,还是曾经做大将军的那种光明磊落,霸气威严:“可以向他们靠拢呀,我可是听妙妙说过,有很多人都可以做男闺蜜的。ranwen”

“啊!”王坚顿时拉长了脸:“陛下,我要求到战争第一线,为西夏开疆扩土,战士流血不流泪,您放过我吧”

“不行,这比开疆扩土还重要,这可是个艰巨的任务,”元昊的脸色一直很认真:“你难道觉得我是在开玩笑,君无戏言没听说吗?”

“是。。。但是。”王坚看着眼前瞬间变脸的元昊,泪奔呀,难道自己就该眉开眼笑的侍侯那位姑奶奶。

“那么大怨念,”元昊眼眸深处的笑意突然一变:“我现在要做到有备无患,网中的鱼,怎么可能让她跑了。”

“陛下英明!”在心中暗骂陛下无耻的王坚迅速选择了一件事,继续做一个忠实的狗腿子。

眼前的陛下变了,以前那个英明神武,光明磊落的将军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位阴险深沉的帝王。

那个深藏不露的将军,那个为宋国征战攻伐的杀红眼的狂人,那个在兴庆偷偷手握大权的弄臣,如今他自由了,奔放了,新兴狂野的血液在他体内终于可以肆虐了起来。

离开了北宋那座死气沉沉的牢笼,他们都不再是曾经的他们。

阳光灿烂,风儿轻云儿淡,花香溢满了四周,一个个荼蘼在春天里自由绽放,那是他们的鲜花,白的,红的,紫的,蓝的,像一朵朵蝴蝶在空中飞舞。

我穿着绿色纱裙,靠在软榻上,看着新建立的西夏,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竟让我有了穿越回家的感觉。

旧的政权的熄灭,新的政权在李元昊手中开启,带动了多少变革的火种,在这个帝国发出了璀璨的光芒。

多少年后,历史上不再记得李德明,不再记得赵神宗,但是世人绝对不会忘了那个让世人瞩目的西夏开国霸主一李元旱。

他集政治家、思想家、军事家、谋略家于一身,建立了一个不一样的政权。

战争,军事、政治、科学、经济,文化上都取得了非凡的成就。

更是仿照中原的制度,建立宋朝大同小异的中央与地方官制体系。

以忠实为先,战斗为务,若唐宋之缛节繁音,吾无取焉。

官员按等级职别规定,着手创制一种记录党项族语言的文字。

建设正规的军事制度。以步兵、骑兵为主,辅以炮兵、“擒生军”,侍卫亲军等的多兵种。

共设有十二个监军司,各立军名,规定驻地,东尽黄河,西界玉门,南接萧关,北控大漠,地方万余里”全境广布兵员,护卫首都兴庆府和对宋、辽的防卫。

对河西走廊肃州、甘州的吐蕃和回鹘聚居地区,升郡设府,置以重兵,镇抚并用,加强统治。

在李元昊早期驻守的时侯,城内的居民就以党项族居多,在得知陛下回到兴庆的时候,更是欢欣鼓舞,一个个敲锣打鼓起来,甚至有一些盲目崇拜的居民,把家安在了兴庆宫旁边,如今的西夏正是一片大好的局面。

这一点和我脑海中想象的艰苦独立的西夏却是不同,我生出了几分兴奋,记得我们初建国时,劳动和广大人民的一片忠诚,如今才有了中华飞跃式的进步。

电视剧里有这样一句话,我们红军是不记仇的,我虽然现在是宋国人也是不记仇的,我决定把我的想法告诉元昊。

既然决定改革,先从自己开始,我看了一下自己这小资调调的纱裙,装个淑女到挺合适,但是革命中可不是当淑女的时侯。

我又开始造反了,拿着剪子,咔嚓嚓。。。先把衣服外面的一层纱剪掉,再把下面的衣摆剪掉。

“妙妙,你干嘛呢?”锦绣看着我这奇怪的样子,不禁乐了。

自从上次见面以后,我就不让她称呼我公主了,直接喊起了名字。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我拿着自己剪好的衣服:“怎么样?方便多了吧?”

“哎,还真是!”锦绣看着已经变成改良旗袍的裙子,眼睛一亮,拿了过来:“真是太漂亮了!”

“什么漂亮?”元昊渡着步子走了过来,他现在可是一副帝王的派头。

“元昊哥哥,你看!”我狡黠的一笑:“我们以前都是沿袭以前唐宋的衣服式样。”

“现在,推出了新的花样,”锦绣亮出了衣服:“陛下,看看好不好看!”

“好,好看!”元昊看着我:“妙妙一向稀奇古怪的主意挺多。”

“是吧,我也觉得我挺聪明!”我嘻嘻一笑。

“既然你稀奇古怪的法子那么多,如今国家建立,百废待兴,是不是正好给我们提一下建议”

一个帝王,竟说出如此礼贤下士的语言,我不由一愣,还真没看错他。

“建立一个新政权,要从文化,政治,军事开始,”我有点沾沾自喜,嫣然一笑,想起了抄袭现代的理念。

几个人愣了一下,元旱敲了一下王坚的脑袋,静静的看着我。

不会是崇拜我吧我这可是抄袭,抄袭起来还诲人不倦,理直气壮。

“狐狸的头脑,狮子的体魄,佛的面孔,豺狼的心!”我继续说着,他们听得双眼熠熠发光。。。。。。。。

“五步一哨,两步一岗,望哨,”说着说着我突然想起了地道战,这是关公面前耍大刀,人家可是刚刚实践过。

我闭上了嘴巴,不能再说了,他本身就聪明,要是都学会了,那还不是都用到对付宋国的头上,到时我哭都来不及了,唔唔…

我可以像黄蓉骗骗欧阳锋,每个地方都略微改动一下,这样不就不为我所用了吗?

正好传令兵等在门口,问今天要用什么元昊听得认真,正静静的听我说着话。

“北宋是崇尚和平的民族,千百年来,一直秉持着宽容博爱的伟大胸怀来面对世界,对于如今西夏的分离,北宋也保持了慈父般的宽容,委派北宋太子过来,永共和平!”

王坚看着我睁眼说瞎话的本领越来越强,忍不住竖起了手指:“佩服。。。佩服,末将真正佩服的五体投地!”

“哼,”我知道他是笑话我:“黄鼠狼给鸡拜年!“

“黄鼠狼给鸡拜年?”一直倾听的元昊突然笑了。

门口的传令兵等了好久,好不容易听到一句话,心里很高兴,陛下终于赐名了,便直接当成暗号发了出去,等到元昊反映过来的时候,十二司已经传遍了整个西夏的兵营。

“站住,”一声冰冷的声音传来:“请说暗号!”

第六章 一身伺虎

“黄鼠狼给鸡拜年,”

我听着王坚一本正经的说着,忍不住大笑起来,王坚没好气的瞪我一眼:“还笑,这句话也不知是哪位大仙想起来的?”

“这可是陛下亲自御赐?你胆子真大,竟敢说陛下?”我看他一眼,故意吓唬道。火然文

“我不敢了,求求您别给我扣上帽子,好歹饶我一命!”王坚立马软了下来,很没底气的说道。

“哈哈。。。你也有害怕的时侯?”我意笑盎然。

“这个狠毒的公主,”王坚很窝囊的小声嘟囔着。

这小子一定没说好话:“啊,你说什么?”

“没,我是说您真是个善良的公主,善良的像个观音菩萨!”

我们在这儿说说笑笑,侍卫连看也不看,只是又仔细询问了王坚一番,这才放行,丝毫没有因为王坚是侍卫长的身份而对他另眼相看!

“怎么样我们的侍卫还可以吧我训练的。”王坚指着自己夸道,这个王坚,一回到西夏,整个人也是放飞自我了,正好我给他说到很多新鲜的事物,便用到实践中来了。

“还行,不徇私舞弊!”我满意的点了点头。

士兵淡淡的看我一眼,我这才发现那名士兵竟是认识的,当初在大蒙时,他曾多次帮助王坚传递消息,又在皇宫担任过守卫,后来元昊离开北宋的时候,他应该是一路追随出来了。

见到熟人的感觉真好,我对着这名士兵笑一下:“嗨,小孩,还认识我吗又见面了!”

“请注意措辞,“年轻的士兵满脸通红,哼了一声:“这可是西夏,请注意形象!“

油盐不进,我撇了一下嘴,人小嘴大,像个老学究!

这位可不是老学究,我推了一下王坚,跟在了他的后面。

“陛下,万万不可把宋国的太子放回北宋,放虎归山,陛下不能为了儿女情长丢了眼前的利益!”刘崎正苦口婆心的劝说着元旱。

王坚走了进来:“陛下,边关探子回报,说辽国最近集结兵力,勤加训练,辽王每日在边界巡查,蠢蠢欲动,恐怕边关又不得安宁了。”

“啊?!难不成辽国也为了太子?”刘崎慎重说道:“两国一向交好,三十年前曾联合北宋进犯西南边境,战争历时五年,党项一族就是在那一战中称臣大宋。

历时很多年我们终于独立,若非辽国老国王突然驾崩,新王根基不稳,恐怕当时的战事不会那么容易停歇。

此次辽王又大肆集结兵力,卷土重来,一定是有备而来。”

我沉默半晌,想起在金国时就听到辽国要对宋国开战,这次怎么又转战到西夏来了?

我正想见那耶律,向他询问屡次开战的原因。

一想到那个温和优雅的男子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据我对他的了解,他应该不是一个喜欢战火的男子,可是面对着他接连的动作,我又有点不懂他为了什么?

自古帝王多白骨,在他们的眼里,人命轻贱如蝼蚁,为成就天下霸业,就算是尸横遍野又如何?当下心中郁闷,只是不语。

却听王坚说道:“边关处于西夏与辽国交界之地,极为麻烦。辽王为人残酷,喜怒无常,定是主战之派。

我怔了一怔,看了一下元昊:“那……陛下……是主战主和?”

可能是都没注意到我在后面,更没想到我这时走了进来。

元旱轻轻一笑,眼神复杂的看着我:“这个……以妙妙之见呢?”

他好像故意考验我,不答反问,看着他的表情,又是有颇有深意。

我不好贸然回答,毕竟是牵扯到宋国的事情,恐别人多心,只得应道:“我一个小女子,哪里懂得了那么多事情?”

“哦,真不懂?”他挑了挑眉头看着我:“平时大胆犀利的模样不见了?不想为北宋开脱了?”

“这怎么能是开脱呢”我带了些无奈的口气:“这可是是你让我说的,陛下,自苦皆为利来,皆为利往,打仗亦是如此,辽国既然虎视眈眈边界,肯定别有目的,眼下宋国决裂,辽国为敌,西夏根基为稳,两国一起攻击,必受其害,依我说,一方面和辽国联系,瓦解他们的关系,另一方面做好北宋的工作。

刘崎本来两眼呆呆的看着我,此时一听我这典型的议合主意,又是护着北宋,不由有些焦急,这个公主摆明了,就是假公济私,好把太子放走。

“公主所言差焉,岂不说宋辽关系一向和睦,不好瓦解,另一方面我们已触北宋的逆鳞,他们又怎能愿意

果不其然,刘琦一听到我要做好北宋的工作,气就不打一处来。

我就是想放走他,怎么样?我看着刘琦,叹了口气:“你看。。你看,我说不说吧?刘大人一定有什么好的建议。”

“微臣的建议,”刘琦思忖了一下:“我认为我们应该调集兵力,准备迎战,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我们岂有被动挨打的道理?”

“谨小甚微,只适合在敌对战斗中使用,我以为,你不去做,怎能知道不能做

陛下当大胆突破,委以重任之人。“我没好气的看他一眼,刚才看他见我进来的模样,就像一看见一位祸国的妲己。

刘崎道:“外兵来犯,宋辽若不是存心挑衅,我们也犯不着全力还击,公主可知?”

“好了…“元旱看了一眼,我们箭拨弄张的局面:“刘卿说的不无道理,”又看了一眼满脸不高兴的我:“公主说的也堪考虑。“

“陛下,既然公主说的可以考虑,那我就请问那个瓦解大辽,劝解大宋的人何在“刘崎是彻底愤怒了,这个公主是故意和自己针峰相对,女子误国,皆是如此!“

“陛下,我愿意一身饲虎,为陛下分忧!“我自告奋勇的说道。

“一身饲虎!“元旱看着我,久久不曾出声,只是那唇边挂着一抹冷笑:“我认为刘卿说得最好,若是敌人来侵,自当奋进抵抗,窝窝囊囊的主动示弱自是为人不耻。”

“你…你说谁窝囊?”我没有好气:“爱做就做,不做,本公主还没有闲心伺候你们!”

“你。。。你,怎么可以对陛下这么说话?”刘琦脸色难看的看着我。

“就这样说话怎么了?”我咬着嘴唇,歪着头看着他,就要发飙。

“好了,妙妙,别闹了!”元昊看着眼前的刘老爱卿,气得手哆嗦嗦,已经快要昏了过去,连忙示意王坚把刘琦掺了出去。

“妙妙,”元昊看了我一眼,声音轻淡的说道:“你的心事,我也知道,是不是想见耶律一面。”

我一怔,瞬间红了脸,难怪他总是不说话:“原来你都清楚,是呀,我是想见耶律,问清楚大兵压境的原因。”

第七章 美人不见了!

只是如今的西夏皇帝脑子弯弯太多了,哪是那么好糊弄的,他只是淡淡一笑:“此去边关路途艰难,你真想见他一面,我陪你去。ranwen”

“啊,”我可是顿时泄了气:“你现在可是西夏的国君,我怎么敢让你去,刘大人还不得剥了我的皮?”

“那我更不放心让你独自一人前往?”元昊狡黠的一笑:“我的心中,你的安全可比什么都重要。”

“啊!”这个甜言蜜语说得是不是太假了边关还路途艰难,那以前我自己不也是照去,合着现在他是有意不想让我去了。

这个臭元昊!我心情有点郁闷,再也不想出门,元旱派来了锦绣过来陪我。

自从上次和锦绣聊天,她把素锦的事情也告诉了我,我才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原来那个颐红院云龙混杂,锦绣是元旱的人,素锦自然也是别国派来的卧底,据说因为一件任务和辽国的间谍莺儿发生了口舌,被莺儿灭了口。

我是万万没想到莺儿那么小,竟然已经是间谍,要不是从锦绣口中说出,怎么也不相信竟然是真的。

不过他们是间谍,这么重要的事情都说了,其他应该不会瞒着我什么吧?这可是别人的机密,再多的也不方便过问。

这边元昊对宋朝的战争,已经取得了胜利,但也给西夏带来了严重的后果。

由于战争爆发,宋朝停止了对西夏大宗银、绢、钱的“岁赐”;关闭了边境榷场,禁止西夏所产青白盐入境,使西夏不仅失去了直接的经济实惠,境内的粮食、绢帛、布匹、茶叶及其他生活日用品奇缺,物价昂贵,“国中为‘十不如’之谣以怨之”。

王坚说朝中传出消息来,说是刘崎上奏,意为拿宋国太子换取最大的利誉。

还真是老奸巨滑,元旱已经准奏,命纳叔拟诏降恩。

“妙妙,这你放心了吧太子暂时没有性命之忧。”锦绣笑看着我。

我长出了一口气,只要太子安全就好,用不用什么东西换,都不是我担心的问题,在我印像中,整个中原都是一统的。

都是骨血管的,我想见一见太子,亲口问一问父王安全的事情,我和太子,应该是我穿越过来的第三次见面。

第一次从大蒙回来,刺杀刘崎,那时的太子,手段狠辣,阴毒无情,几次将刀剑指向自己,狠辣决绝的欲取我的姓名。

第二次,却是和他一同参加花园的宴会,就是那天,他们和王后一起借绾绾的手想陷害我,是元旱及时赶来相救,粉碎了他们的阴谋,自己才免遭清白之辱。

现在想想,元昊再三相救,宋国的他们,对于自己却没有一点恩情,这也是自己和他们一直没有感情的原因吧?仇将恩报,是为了替这具身体的父皇留个血脉吧

我虽然不想见他,和仇人一样的亲人!

但还是像那天的模样,蒙了面见了他。

他不像上次那样,纤染无尘,可以躲在别人身后,嬉笑怒骂,而是风尘扑面,本来青色的衣衫染上了一些血迹。

看他那惶恐害怕的模样,我不由想笑,一颗本来不想见他的心,竟逐渐的放松起来。

大宋太子看到我,像看到了救星,慌忙的抓住了我的手:“你是上次那个侠士吧一定是下凡过来救我的。”我甚是无语。

他突然大哭起来:“恩人…恩公,你放我出去吧我一定重重报答你!“

我淡淡一笑,把手抽了出来,他不傻呀,这一会就变了两个面容,看来太子也是有心计的,不可小视。

每次见面都给人不同的感觉,一会悲来一会喜,以前的她,是深深惮忌此人的,毕竟他的身份摆在那儿,可是现在,她却感觉有些好笑,看着他面色青白却犹自苦撑的模样。

我决定先吓唬他一下,微微眯着眼睛,眼锋锐利盯着他道:“擅自追踪大夏国君,跑到别人地盘,你就不怕没命?”

少女那冷冷一笑,也似群花灿烂,开在山头。

太子一愣,答非所问,疑惑的挑眉:“我怎么觉得,你有点面熟。”

“可能,我长了一张大众脸吧”我这样,还能认出我来,我不敢再笑,沉声问道:“你擅自跑来,不怕你父皇降罪。”

赵彻踌蹰了一下,倒没想什么低下了头:“父皇不知道。”

“哦,“我噢了一声:“怪不得,我也觉得陛下不会那么傻。“

“早干嘛去了,自投罗网,你傻呀!“”我撂了他一句话走了。

“你说什么“这人。。。这人就是来骂自己一句的吗?太子看着远去的背影,有病妮?还是害怕自己这威严的君容,一句话还没说完就吓跑了。

既然父王没事,我就放心了,那元昊也不是骗我。

而本欲前往大宋寻找妙妙的萧晓,也阴错阳差的走进了妙妙视为虎狼的金国国都。

有时候,世事就是那么巧,巧的你会误以为那是上天故意折磨人的,你来到她不在。

但是潇晓没有这念头,因为她看见了完颜,那一刹那,她也以为自己是在做梦,能看到这样一位绝世的美男子,宗之潇洒美少年,举觞白眼望青天,皎如玉树临风前!

她一下子就扑到了完颜的跟前,带着花痴的模样:“这是谁呀?求介绍,求包养,求认识!”

正值春天,百花盛开,清风送爽,将一园袭人的香气全部送进了临云阁之中。

两名丫鬟半跪在地上,一边一个锤着腿,楼阁的四角盒栏里,挂起了厚厚的帘布,只为挡住周围的凉风。

虽然是春天,但是四周依然放了一些暖炉,散发着温热的气息,一副晶莹剔透的珠帘横在卧榻前。

一身蓝色丝衣的男子半露着锁骨,斜卧在塌上,面色阴沉,眼睛幽深,好似要把人吞噬进去。

睫毛翘而长,眉心轻蹙着,可是却无损他的妖孽面容,乌黑软细的青丝垂在脑后,粉红的唇,绝美的眼,天吖,还是人么

男子眉头轻轻一皱,眼光一沉,冷冷扫向她,声音犀利,“来人”

刚才只有丫环的临云阁中,立马冲出来几个侍卫,架住了少女,就往外面扔去。

“呦,好久不见!”元丰打着招呼,出现在面前,一把扶住欲倒的潇晓。

他笑嘻嘻的看了少女一眼,显然有着浓厚的兴趣。

完颜哼了一声,一位侍女上来,把他的衣服轻轻捋好,那种高贵典雅的气质又让潇晓看直了眼。

萧晓一眨不眨的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发亮的双眸,终于眨了两下,啪的打了一下自己的脸,嗯,还有点疼,恍恍然看了一下四周:“我不是做梦吧“

转过头拉了一下还没走的元丰:“嗯,美人呢?美人怎么走了“

一直摆着帅气动作看着女孩的元丰,这句话终于压挎了他最后的一根精神稻草,噗,差点趴倒在地上。

第八章 你是狐狸精

后面的小y鬟扑噗扑噗的笑出声来,阎乞儿走了过来,对着外面的人喊;“鸿雁和绫罗快去赶紧跟着主子。ranwen“

“好!”鸿雁圆圆的脸,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了一下潇晓,绫罗瓜子脸,抿着嘴,好像是在使劲忍着笑,自有一种动人的神韵。

虽然相貌不同,环肥燕瘦,却各有各的美,真是遍绿野,嬉游醉眠,莫负青春,俩人转身走了。

造物如此奇特,老天爷好像把美的东西都集中到了这儿,潇晓不由一声感叹。

闫乞儿笑着:“姑娘,您快喝水。”说着,很殷勤的给她倒上一杯水。

“哎,就没人拉我一把。“元丰终于忍不住大声嚷了起来。

“元大人,要不您先躺着,等我倒好水再来扶您。”阎乞儿斜睨着说道。

“算了,我还是自己起来吧”元丰站了起来,掸了掸身上的灰尘。

一旁的小y环嫌恶的捂住了鼻子:“元大人,不是我说您,您也离远些,回头都弄到姑娘杯子里了。“

“你!“元丰看着眼前的y环:“世风日下,自从主子不问世事,连宫中都没规矩了。”

“那是您,“鸿雁正好进来,一边拿着东西:“我们还和以前一样。“

“就是,就是…“小y环附和着说道。

“还在磨蹭,主子正找您呢“鸿雁还没说完,就见一道人影已经窜了出去。

身下是金丝楠木的凳子,手上是水丝玉杯,身上的衣裳也是丝锦绸缎而做,萧晓又看了两侧的y环们一眼,一个个都精致可人,美艳得不可方物:“这是哪里,好像做梦哎!“

“皇宫呀!”一位粉红色衣裳的小丫鬟奇怪的看着她:“这都不知道“

“皇…皇宫!“潇晓一下子跳了起来,兴奋的,仔细的打量着四周:“哦,我到了皇宫!”

翠绿色小丫鬟吓了一跳,捂着胸口:“姑娘,这可是皇宫啊,您别一惊一乍的,吓我一跳。”

“皇宫?”

潇晓眉梢一挑,顿时想起什么“刚才那个…那个…“

她指着刚才男子离开的方向!…那个妖孽男子,不会吧

“是我们陛下!“穿粉红y环的声音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崇拜和仰慕之情。

“不会吧“哪个皇上那么好看她一把推开说话的小宫女,猛的一下站了起来,推开飘逸的纱帘,就向外跑去:‘陛下,陛下…“

“这么帅气的一个男人,我一定拿下他!”潇晓两眼发光,狠狠的看着远去的方向。

“这个谁是不是有点太热情了”翠绿衣服的丫环有点不屑的说道。

“陛下会喜欢她吗阎管家说她性格有点像以前的那位夫人,让我们多加照顾,我怎么看不出来。“粉红丫环迟疑地问道。

“以前的夫人,还真不一样,不过新奇的言论倒有点相似,心病还得新药制,看看吧只要主子心情能好。”翠绿y环担心的说道。

我似乎做了一个梦,梦里竟然梦到了潇晓在跟我抢男人!

太匪夷所思了,我竟然会做这样的梦。

我一觉醒来,竟然看见锦绣坐在床前,低眉垂首的不知在想什么心事!

她看见我醒来,愣了一下。

“怎么了锦绣姐姐”我关心的问道。

“没…没什么事,“她目光若有所思的看了我一眼,又低下头去。

“还不出去!”元旱走了进来,声音蕴含着一些怒气,所有人恭敬地行礼,“陛下!”

元旱唇角冷冷掀起,眼色犀利的看了周围的人一眼,所有的人都退了下去,连锦绣也退了出去。

“怎么了“我伸了个懒腰,赶紧下床:“那么大火气”

“没什么“元旱望着我,语气温柔了下来:“嗯,睡醒了。”

我脸色有些红,不好意思的点下头,被一个帅哥这样看着,脸皮再厚也撑不住。

“元昊哥哥,元昊哥哥,我听到你在这里,所以一回来,就看你来了!”一位少女清脆的声音响起。

她是拓跋氏和李继迁那一辈分裂的后代,当年对宋的观点不同,后来被宋剿灭,身为卫慕家的孙女,因为是一名丫鬟所出,而侥幸逃得一命后被党项族的人所养。

后来被卫慕氏,就是元旱的母后发现,带在身边,这些年一直在这里和党项族一起生活战斗,等待着西夏的独立。

元昊转过头,嗯了一声,给我披起衣服。

“妙妙,这是山喜,”

女孩穿着一身略显大的男式轻骑装站在门口,一双大眼睛黑溜溜的瞅着我:“哦,你就是他们说的那个神秘女人!”

“你觉得呢”我看她天真无邪,倒显得很可爱!

“我听说过你,”女孩哼了一下,审判式的眼光落在我的身上:“你是个狐狸精!”

“不可无理,山喜!”元昊脸色沉了下来:“谁教你这样的!”

“元昊哥哥!”山喜委屈的喊了一声,双眸满是好奇的眼光:“这样一个美若天仙的美人,不是狐狸精才怪“

我扑噗一声笑了出来:“你长得也不丑“

“是吗我长得好看“山喜怀疑的看着我。

“是呀!“我点了点头,嫣然一笑;“你也很美!“

山喜直愣愣的看着我,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元旱哥哥,她说我美。“山喜惊喜的看着元旱,一副小孩装大人的可爱模样,只有自己才配得起她的元昊哥哥,他可是西夏的传奇,多少姑娘喜欢的对象。

“噗“旁边看着的王坚忍不住笑了出来:“你也是狐狸精!“

“不得无礼!”一位美颜的妇人走了过来,用讨厌的眼光扫视了王坚一眼,又淡淡的看着我:“你叫妙妙?老身卫慕氏。”

“您是?”我愣了一下。

“太后,”元昊的脸色冷了下来:“您怎么大驾上我这儿来?”

“不欢迎我吗?”美艳妇人笑了一下:“狗不嫌家贫,儿不嫌母丑,你不会嫌弃我吧?”

“怎么敢“元旱没有好气。

“那就好,”美艳夫人露出看上去很慈祥的笑容:“我是听说来了一位美女,特来看一下。”

她拉住我正欲拜见的手:“哟,长得是挺漂亮,以后有时间过来陪我聊天。”

“好,”我答应一声

“一看就知道你是个省事的。。”她似是被勾起了什么,忍不住说道:“要是都像你那么省心,我也能早想一下天伦之乐!”

“谁不省心怎么敢劳烦太后费心,”元昊突然挽住我的手,“太后有事就忙,不要在我们身上浪费时间。”

一副母慈子孝的场面。

“陛下,该用膳了!”芮叔赶紧转移话题,适时的上前说道。

“真巧,我们还没有用膳,”卫慕氏不客气的说道:“一起,”

说着拉起山喜的手:“我们先去养心殿等着。“

山喜磨蹭了一下,不愿意离开。

“走!”太后拽着她的手拖了出去:“别碍别人的眼!”

“真有意思!”我看了那个妇人远去的背影:“你娘?”

“嗯,”元昊冷冷的笑道:“就是那个生我不养我的亲娘!”

第八章 算什么东西?

我听出他心里的怨气:“你到底是她生的,能怎么样呢?”

“我不想看到她,”元角挂起一抹冷意:“更讨厌她!”

这话也太直接了,我转过头看向美艳妇人远去的背影,正巧看到她一脸笑意的看向我,我不由打了个寒颤,这个笑意不是刚才那种良善的笑意。火然文

“和她们少打交道!”元昊认真叮嘱道。

“哦,”我答应一声,虎毒不食子,毕竟是自己的孩子,难道她对元昊还存有恶意。

“走吧,我们也去吃饭,”我随着元旱坐上马车。

御花园中的风景美得像画一样,假山亭台仿照江南的小桥流水,错落有致,有着独特的精巧和韵味。

元昊拉着我过去,芮叔早就在大厅中摆下饭菜,山喜换了一套女式的衣服,高兴的伸出手赶紧拉着身旁的椅子让我坐下。

卫慕氏扫了一眼,眼神不自然的瞥向山喜。

山喜一愣,连忙缩回了手,我一不溜神,哎呦,差点坐在了地上,多亏元昊适时拉住了我,一个大力拉扯,衣袂翩翩,惊鸿绝艳,把我拉在了他的腿上。

我还没弄清楚什么?就见我已经坐坐了那儿。唰唰…所有人的眼光都看向我。

卫慕氏的脸色拉了下来,嘴角浮起一抹得逞的微笑:“太放肆了,大庭广众之下,竟然放浪形骸成这种样子!”

“你说谁”我脸色一红,站了起来:“我又不是故意的,刚才怎么样您应该能看到?”

“看到,看到什么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卫慕氏冷笑一声。

我这是跳进黄河也说不清了,我又轻轻的坐了下去,柔声道:“陛下,您这个凳子还算舒服。”

元旱一愣,弯起了唇角:“妙妙满意就好!”

“还算满意。”我眉头凝了凝,转眼看到卫慕氏满脸的怒意,气死你!

山喜张着大嘴巴:“刚才…”一句话没说又憋了回去。

“真无耻,”卫慕氏愤愤的说着,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给山喜递着眼色,卫慕家族怎么出来那么一个笨的丫头,自己想着帮她立威固位,她还一味的傻傻去帮别人。

山喜愣了一下,才反映过来:“你这个女人如此没有规矩,身份来历不明,凭什么坐在陛下身上?”

“凭什么?”我站起来,看着她冷笑:“凭我是陛下的结发妻子,是他的夫人,总比你们这些山野狐狸光明正大的多?”

“呸呸呸…太无耻了,你什么时侯嫁给的他,说你,只会脏了我的嘴!”卫慕氏依旧不肯罢休,冷冷的嘲笑道。

“天地可鉴,日月为证。”我的唇边挂着淡淡的笑意,终化成倾国倾城的弧度。

“你的嘴本来就不干净!”元昊斜了卫慕氏一眼,只见他唇角挑起,黑眸中流转着阴冷的笑意:“痛快说一句,想干什么?对付她就是对付我,别考验我的耐心!”

王坚站在一旁凉凉地看戏,他早就见惯了公主的惊奇。

锦绣也不知道为什么,特讨厌这俩人,一个阴险毒辣,一个假装单纯。

一个不守妇道的妇人,一个寄人篱下的小姐,还看不上大宋正牌的公主,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就是对妙妙有好感,连带着她刚才惊世骇俗的言论,也看上去那么稀奇,对她有敌意的人,才一概讨厌。

卫慕氏看着元昊如此凌厉的双眼,心头的怒火更是无时无刻不再升起,这样的笑容在她眼里,简直就是**裸的挑衅,她一个堂堂的金国太后,也让自己的儿子这样藐视,她看了山喜一眼。

山喜脸色青白不定,突然手上一抖,从怀中掏出什么,朝着我的脸直接甩了过去:“敢对太后放肆!”

“山喜住手!”芮叔大惊,急忙喝道,我错愕地睁大眼睛,眼前的情况,已经闪避不及,万没想到她会对我下毒手。

“好,给你们脸不要!”元昊脸色一沉,冷笑一声。

王坚一只手已经向山喜拍去,山喜只觉得胸口一麻,一阵阵钻心的痛直窜向全身,她不由大声叫唤起来。

“不自量力!”王坚一拍手,站了起来:“非得逼我动手,”

这女人自从回来就一直缠着元昊,若不是看在他是太后家的一脉,又因为有太后护着,早就被元昊杀了,还能留到现在。

不过这个女人那么大的胆子还是头一次,当着元昊的面,看来,连这样的傻女人都看出妙妙公主重要了。

“太后,这个山喜该好好管教了,在陛下面前也敢如此放肆!”王坚挑着眉毛冷冷地看向他,这个太后,再这么利用山喜下去,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太吓人了,一环接着一环,一定是做梦的事情,还真有人抢男人,不过不是潇晓,我拍拍心口,西夏的王宫风云变色,比宫斗还厉害,当着元昊的面也毫无顾忌。

王坚手下留了情,要不然山喜的经脉早就已经断掉,这会她已经疼得她受不了,发出痛苦的哀叫:“太后……救我,好难受……太后……”

卫慕氏也吓了一跳,还真不能轻易挑战元旱的权威,再惹起雷霆之怒,估计自己也要遭殃:“陛下,山喜年幼无知,念她初犯,饶了她这一次吧,以后我一定好好管教!”

元昊的神色冰冷的吓人,如敷上一层冰霜!

“陛下,拜托您了,我卫慕家这一脉上,就只留一个女儿,你网开一面!”毕竟是自己娘家的骨血,卫慕氏看她这样,心疼的直掉眼泪。

“不知死活!”元昊凌厉的眼光扫向正在捂着胸痛哭的山喜,浑身迸射出冰冷的杀气,

卫慕氏心疼地抱着她,自己也是怒火攻心了,不该让她冒那么大的危险,如果不是元昊看在她是卫慕氏这边唯一的骨血,估计早就废了,她的眼光瞄向了我,“妙妙,念在她是老身娘家女儿的份上,你让陛下网开一面吧”

现在想起求我了,陷害我的时候怎么不说,我没有好气:“早干嘛去了?”

她忍着气,不敢说话。

我向来是刀子嘴豆腐心,看她这样,知道元昊也不想要了山喜的命,要不然也不会等到现在,不过吓吓他们也好,省得他们有恃无恐。

我拉了一下元昊的袖子:“算了,反正我没事,放过她吧?”

“陛下,饶过山喜一命!……”卫慕氏不停地央求,看得我颇为不忍,抬头见元昊默不出声,不由得又拧了他一下,这人怎么想的,赶紧说呀。

元昊冷冷一哼:“以后再发生这样的事情,别怪我不留情面!要明白自己的身份,你们算什么?敢在我面前如此放肆!”

第九章 欠我的血债

元昊声音如利刃一样,一刀刀刺在卫慕氏的心上,山喜虽然刁蛮,也知道看脸色,第一次看见元旱这样愤怒的脸色,竟然再也不敢哀嚎。www

只能忍着疼,她当惯了大小姐,也是有了卫慕氏罩着,表面上虽然什么都敢做,心里害怕的却是她这个最最阴险的姑姑,最最害怕也是翻脸无情的元旱,她没想到她真戳了马蜂窝了。

“陛下教训的是,我日后一定会严加管教她,不会让她出来丢人!”卫慕氏脸色阴沉的说道。

这个儿子有点欺人太甚,得理不饶人,要不是看在他现在得势,还要用到他,怎么会低三下四的去求他

你欠我的血债,我要你一笔一笔去还。

王坚摇摇头,他早就觉得陛下心还是太软,才能容忍这姑侄两人胡闹到今天。

他一定早已忘记当年太后抛弃他的经历,好了伤疤忘了疼,再狠不下心,他们就会跑到头上拉屎了。

“元昊,算了,我也没事,别为难他们。”我轻声说道,也不是想装什么好心,实在是不忍心再看他们这样僵持下去,不管他们做了什么,打断骨头还连着筋。

山喜听得我求情,感激的眼光看了我一眼,又连忙缩了回去,大概是没想到我会为她说话。

倒是卫慕氏眼光冷冷的向我看来,心里在想着红颜货水,不怪是她们做错了事情,而是把山喜受伤的事情也怪到我的身上。

“不知悔改!“元昊冷笑,自己最恨的不就是他娘这种阴狠无情的性格,不管对父亲对谁,都没有好心,分外无情。

“由始至终就没听您在道歉,养不教,你的错,你没做错什么吗?”元昊冷冷地问道,大有不肯罢休的架势。

“你要气死我,“卫慕氏一口气还没咽下去,更是气得脸色发青:“山喜,还不赶紧道歉,再不道歉,我看有些人已经想要我们的命了。”

山喜看着剑拔弄张的俩人,吓得快要哭出来,赶紧说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元昊冷哼一声,王坚走上前吓唬她一下,更吓得她脸色发白,叫了起来,“我不敢了,我不敢了!”

这样的一场闹剧,我再也不忍心看下去,怪不得元昊从不提起他的家人,原来都是这样的画面。

我心里堵得难受,元昊也冷哼一声,放他们回去,山喜脸色发白,捂着胸口被卫慕氏扶了起来,找大夫去了。

一场闹剧就这样平息,卫慕氏临走时,转过头又看了我一眼,看着我的眼光让人有些不安。

好强烈的恨意!

她不甘地咬牙,走了下去,她恨透了儿子和这个无耻的女人!

因为还要在这儿当她的太后,不能闹得太大,要不然她还要闹下去,得不到也咬你几口,一向是她的人生真理。

虽说和元昊势同水火,毕竟是她的儿子,可以在这儿打着他的名义,舒舒服服的颐养天年,其他地方可没有这享受,实事务者为俊杰,消停几天,自是对山喜的事情再也不提。

以后她还会找时间过来,不过我见她这个女人都是避尔远之,倒是山喜好了以后,偶尔偷偷来串串门,感谢我上次替她讲话之情,她也知道自己做的过份,可是也要听太后的。

“妙妙,多吃点,这才两天都瘦了。”元昊淡淡地说道。

“什么瘦你想撑死我“我没有好气,看着前面一大堆堆起来的各种美味佳肴。

王坚再一次听不下去,陛下这是又开始虐单身狗了,他认识他那么多年,从来没听过这样关心的话语。

芮叔在旁边一个趔趄,差点摔倒,这要是西夏国那些大臣贵族家小姐知道了,估计都得吵翻天,一哭二闹三上吊,捶胸顿足了。

锦绣微微一笑,她早就习以为常,见怪不怪了。。

经过以前的那件事,每个人心里都有了杆秤,俗话说杀鸡给猴看,再不敢有任何人对我有半丝不敬,都使出全身的热情招待着我。

我又不是国宝,看看他们那种莫明热情的眼神,又有些奇怪!

“好好吃你的饭,别理他们,没见过世面!”元昊双眼冷冷地扫过所有人,每个人都好像承受不住,差点摔倒,陛下可以,竟然说他们没见过世面。

这可是在饭桌前欣赏的那一出龙头铡案,这个老虎谁敢头上捋虎须!

一顿饭下来,他们各怀心思,我倒是吃的肚满流肠,我再也不敢让他嚷下去,在这样下去,我就变成个肥妞,估计明天得横着走了!

晚饭后,锦绣扶着我回去,卧室锦绣收拾的非常浪漫舒服,有我喜欢的飘逸粉纱。

侍女端来热水,我简单的梳洗了一下,锦绣看着我欲言又止。

“怎么了,有话就说呀?”我笑着看着她,我们可没有什么规矩:“你今天很奇怪,我们就和姐妹一样!”

锦绣迟疑了一下:“你以前认识刘大人?”

我愣了一下:“不认识,怎么了?”

“没什么?”锦绣摇了摇头:“还以为你们以前是熟人?”

锦绣又突然想起了什么,笑嘻嘻的看着我:“你什么时候和陛下结婚?”

“什么结婚?”我脸上一红:“怎么能想到这个?”和暴君结婚,这是想也不敢想的事情,再说自己,以后还会回去吗?

“妙妙…”锦绣笑了起来:“是谁在吃饭的时侯说是原佩”

我脸红了一下。

锦绣认真的看着我:“我说真的,你好好考虑一下,你看陛下对你的态度,还有上次在太后的面前维护你的样子,真让人感动,你就不想嫁给他?”

“哦,”我笑了一下,元昊对我是不错,我们也算青梅竹马,何况我和他又没有了杀父之仇?,

“锦绣姐姐,他对我可能只是关心,同志般的友情,不要想得太多了,”我看了她一眼,打着哈欠:“别忘了,我可是你们对手的公主。”

“哦!”锦绣调皮的一笑,“是吗那你赶紧睡吧,我就不打搅你了?”

“哦”锦绣走后,我脑中突然一闪,想到在中见到刘琦的一幕,他惊奇又欣喜的目光,他不会真认识她吧?为什么这次竟然没有感觉,两人还整天因为一些事争执。

锦绣一句,……你们结婚吧,害得我整整失眠了一整夜,自己真会在古代呆下去,要是结婚,有了孩子,不是更回不去了

脑海里一直闪着一句话,我们结婚吧好熟悉,好特别的感觉,心里一种针扎般的难受,好像完颜给我讲过这句话,可惜记不起来了。

越是努力想,却是记不住,我翻来覆去一直想着这句话,还有脑海里,那遥远的声音。

我们结婚吧!

竟然一夜没睡!

第十章??? 你这个芝麻

“陛下,”王坚见元旱好久也不说话,不由好奇的问道:“莫非您怀疑太子是公主放走“

“不是,我相信妙妙,她哪会偷偷放走,要放也是光明正大的提出来,闹得人尽皆知。”元旱扬起唇角,脸含笑意。

这幸福也显摆得太明显了,脸笑得像桃花一样,王坚不由斜睨了他一眼。

“不是公主,您担心什么“

“我是担心,有人另有图谋,在我们眼皮底下,做出这样的事情。“元旱脸色冷了下来:“你去查一下,是不是太后又做的好事“

“是!”王坚担心的看了元旱一眼,心里想的直接说了出来:“陛下,我真怀疑太后不是您亲妈,不会是认错了吧她一简直是您天生的冤家对头!“

“皮痒痒了,我认错,父王也能认错吗”元旱没好气的看他一眼。

“是,属下错了。”王坚看着他

凌厉的眼神,不自觉升起一股寒意,人家说天意难测,还真不能信口开河。

元旱的眼神更阴挚了:““要是对头就好了,可以光明正大的挑战,可现在,她可是一再挑战我的底线!“

“那陛下,您的意思。。。”王坚不敢再问下去。

“你告诉纳叔,让他好好照顾太后。”元旱的唇角划过一丝冷意。

“是,陛下。”王坚恭敬的说道。

“你们,看好太后,让她在屋里好好休息。”纳叔轻轻踱到门边,对着领来的新丫环、侍从厉声说道。

“以后太后想做什么事情,不能让太后亲自去做,你们看着点,一定保护好太后,不能任由着她闹脾气,不然你们的主子出了任何差错,都算你们头上。”

原来的奴俾早已全部不见,新来院里的奴俾,还沾沾自喜,还欢喜太后地位高贵,听见这样的命令,如今又看了这番光景,此刻都如被浇了一盆冷水,噤若寒蝉的连声应是。

我也偎在人群中去看热闹,正准备回去,却被元旱看到了,一把抓住,把我拉到了他的怀里。

真是哪儿不提提哪儿。

“别闹!”我推了他一下。

“是谁说是我的结发妻子,是我的夫人,比那些山野鬼狐光明正大的多?”

“天地可鉴,日月为证!”他唇角弯弯,眼里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自作孽,不可活呀”我顿时无语,脸色红晕上头。

“最喜欢看你这羞答答的模样。“他抬起修长的手指捏起我的下巴。

“谁羞答”我看了他一眼,感受到了他肌肤的温热,忽然想到有人骂自己红颜货水的事情,不由眼眸一迷,故意娇柔辗转的贴上他的胸膛,手指在他胸口划上几个圈:“陛下。”

“每次你不高兴,就故意撩我。”元旱眼光灼灼的看着我,手抓了一个紧,“考验我是不是男人”

我抽出了手,恢复了怒容:“要是那样说你,你高兴“

元旱挑起唇角:“高兴…怎么会“其实心里高兴都来不及。

“你”我斜睨了他一眼,这哪是一个帝王,活脱脱一个不成熟的毛头小子。

“是,是,怨我。”他看着我含痴带嗔的眼神,心里又颤了一颤。

“怨你就行,你还不快走?”我看着他眼光飒然落在我小小的脸上,展颜一笑。

“能不能再凶些”元旱一把揽着我的肩,下巴搁在我的鬓边,轻轻吹着我小小的耳垂,“语气再冷一些,再厉害一些。”

我抽抽嘴角,实在受不了,这人有自虐狂吗:“还不快滚!”

元旱停了下来,锲而不舍的看了一下我,继续把玩着我的头发,绕在手指上一圈一圈,“听着很假。”

“你想干什么“我把头发拽出来:“不怕贼偷,就怕贼垫记!”

“你说谁“西夏皇帝哪是那么好打发的,他哼了一声,挥了一下手,就见王坚牵来一匹马,修长的手臂一伸,一把将我拦腰抱起,坐在自己的身前,笑着搂住我的腰,低声喃喃说道:“我就是个贼。”

“啊,“我脸色红了起来:“你要不要脸“

“我怎么不要脸“他低低的唇在我的耳边摩擦,呼吸静静的喷在白皙的脖颈上,激的我皮肤起了一层细细的栗粒。

我顿时心虚,害怕起来:“开玩笑…开玩笑!“

“我不开玩笑,“元昊抬起头来,温和一笑:“我不会勉强你,等你愿意嫁我的时侯。”

“等我长发及腰时“我太极式的一推,云谈风清,记得刚穿越过来时,我嫌头发长碣事,便偷偷剪下一点,以后每天都剪一点,就总也不会长。

元旱似看出我的敷衍,愣了一下,看着我的头发:“我怎么觉得有人在胡弄我呢。

怎么会谁这么大胆敢敷衍你“我义愤填膺的说道。

“谁”元旱爽朗一笑:“当然是你,“用手指突然刮了一下我的鼻尖。

“说过不是小孩子,又这样!“我脸色更红:“你再开玩笑,我就生气了?”

“你难道还不了解我的心意。”元旱温柔叹着,将他的脸缓缓靠着我的耳旁又摩挲起来,“妙妙,我只想和你简简单单,过世人最简简单单的日子,像世上最千千万万普通的夫妇一样,会因为高兴的时侯而欣喜,会在生气的时候而发怒,会相融以沫,相携到老。”

我愣了一下,心里却有什么在翻腾着,那吹来的冷风也带着淡淡的暖意,温暖的风似经久不散,要湛到我的骨子里去。

“我希望和心爱的人有个小小的屋子,一亩薄田,周围种满花草,儿孙膝前围绕。“我语气也温柔起来,眼睛有点潮湿,这是我从小的梦想:““死生契阔,与子相悦!“

元旱的手搂紧了一些,一时间默默相对,两个不同的心发出砰砰的跳声,竟这样的默锲。

“我们以后会过上这样的日子。“元旱温柔的说道,眼中流光一闪。

“嗯,”我嗯了一声,低下头去。

“我们回家,“元旱一幅满足的表情,眼波如春光:“我只想和你好好过日子。“

大风呼呼,吹得我长发纷飞,发香缭绕在元旱的鼻端,竟感到说不出的舒服惬意所有顾虑和担忧一瞬间不翼而飞。

也许,元旱说得对,既然回不去了,那就好好过。

“好,那就要你这个芝麻。“我轻轻一笑。

一个人人生的道路中只有一种选择,既然决定了采摘芝麻,就不能选择拥有西瓜,那怕路上碰到再好的东西,是差的还是好的都和自己没有任何缘分了。

第十一章 这就是命

这就是命,我等待着和元旱比翼其飞的那一天。火然文www

“妙妙,”绵绣一边梳着我光滑油签的长发,一边开着玩笑:“过不多久,你就要成为我们西夏的王后。”

“西夏,“我一边看着镜中的自己,一边含羞带笑,怎么也想不到我会成为天下第一暴君的女人。

记得历史上他可是杀母霸媳,可我认识的他却是一个有勇有谋,待人宽厚的君子。

记得我还在宋朝时,就听说边帅曹玮特别崇拜他,早想一睹元旱的风采,派人四处打探他的行踪,听说他常在边榷市行走,特来等侯,以期会面,总不能见到,便让人暗中偷画元旱的图影,见其状貌不由惊叹:“真英物也!“

“是呀,公主以后嫁的可是我西夏的大王,天生威严,风流潇洒,是多少女儿家都想不到的福气!“

旁边的小y环忍不住羡慕地说道。

我抬头看向她,一入宫门深似海,不知道,我和元旱能否一生一世一双人,他又怎能忍受住手握大权的诱惑。

“听说,昨天任得敬大人送了自己的女儿献给陛下。”绵绣好像看中了我心中所想。

“啊,“刚才还羡慕着我的小丫头张大了嘴巴。

“刚当上君主,就三心二意。“我站了起来:“我去会一会她们。”

“陛下,现在局势未稳,只能笼络名下的各臣,既可以稳固政权,又可以互相利用。“刘崎劝道。

元旱笑着,摆摆手,看看南飞的大雁:“该回家了。“

“这不是家吗“刘崎莫名其妙的看他一眼。

还没到元昊的寝宫,就见王坚乐呵呵地倚在门口,看到我回来顿时大喜:“公主,您可回来了。”

我看了他一眼,主子寻花问柳,属于还乐成这样,看来他也不是个好东西,还真是蛇鼠一窝:“有事?”

“也没什么事,就是刚才听到主子在找你呢“王坚依旧笑嘻嘻说道。

“找我,我正好找他呢。“我一扭身子,跺了王坚一脚,向殿中走去。

“哎哟…“王坚哭笑不得的捂着脚:“等个人,还能挨上一脚。“

“这说明你招人喜欢!“锦绣从后面走了过来:“你让我故意透漏陛下找女人的事情,是真替妙妙公主不平还是陛下辜负妙妙公主了!“

“陛下是这种人吗“王坚翘起嘴角:“这只是给闺房添个情趣!“

“情趣!“锦绣笑了:“这还叫添情趣,小心公主打你一顿!“

“这个公主一点没有温柔的样子,简直就是暴力的产物!”王坚无奈的说道。

“哟,几天没见,又涨了不少知识!”锦绣开着玩笑。

“这就是打出来的成果。”王坚咧着嘴苦笑。

还没走近,就听到有娇媚的柔嫩女声传来,我连忙赶了过去,推开房开,就见元旱一个人正静静的看着什么

他生得人模狗样,自从当上了皇帝,更是自带了一种君王的威严,本来就是好多女孩勾心斗角,明争暗斗的心仪对象,这下更是引得不少人省跃欢呼的想爬上他的床。

元旱好像没听到我进来,依旧静静的看着一本书

我面色一沉,眼梢淡淡瞥向元旱,装的挺正经。

藏哪儿了?我四处看了一下,唯一能躲人的也就是那纱帐后面。

好,有斗志,我一把推开面前的纱帐,里面什么人也没有。

我面色尴尬,嘟囔半晌,找着理由:“哦,我看看这个帘子装的结不结实”

就见元旱已经放下了手中的书,一抹笑意挑上唇角:“很高兴妙妙来试,”

说着伸出修长的手臂一把抱起了我:“以后我们结婚的东西都要你自己亲自试试,亲自操办。“

“结婚,那么快就要结婚“我不由害羞起来。

“哈哈…不快结婚,“元旱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我怕醋漫金山了!“

“你是故意逗我的?”我不好意思的开了口:“你都知道,”

“不逗你,我怎么才能更明白你对我的心意,我记得你可是说过我只是一个芝麻,”他唇角含笑。

“哦,都听见了,”我抿起唇角,笑着看他一眼。

门外突然响起了敲门声,元旱放开了我,房门被王坚推开:“陛下?哦,公主在呀!”

“我还有事,”我看他们好像有事要说,忙站起身来,“陛下忙吧,我先走了。”

“我送你吧“元旱气狠狠的剜了王坚一下,又看了我一眼。

“不要送,“我笑着走开:“就两步路。“

“陛下,宋朝太子被人放走以后,他们竟然传来和好之意,要求和亲“王坚担心的看着元旱。

“和亲‘元昊也一愣“宋朝有什么阴谋我逮了他们,他们还愿意和亲,目的真让人猜不透“

“陛下,这一切看来很不简单,事情背后一定有什么阴谋?”王坚说道。

“你说上次,你发现的时候太子就已经跑了,而且也没惊动任何人!”元昊眉毛皱的更紧了一些。

看来事情发展的不是像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一切都是惊人的速度。

“你安排好人看着太后和山喜了吗?”元昊不无担心的问道。

“那些天,他们一直吃斋念佛,没有出门。”王坚继续说道。

“看来有个看不见的黑手在我们面前,我们没有发现。”元昊面色一沉。

“陛下。。。陛下!”刘琦走了进来:“宋国已经派公主和亲,我们如果不同意,不日他们就要一扫西夏。”

“刘卿有什么看法?”元昊背手而立,站了许久,方沉声道。

“陛下应行展缓之计!”刘琦奏道:“如果我们强行拒绝,就让对方找到了出兵的借口,而今西夏刚立,百废待兴,西夏确实没有实力再进行对决。”

“陛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们也正好看看他们派来的公主能行出什么样的花招?”一位儒雅的文人从偏门走了进来,此人年纪很轻,面色清隽。

“你回来了?”元昊看着他露出微笑。

他看着元昊,恭恭敬敬的行了个大礼:“还没恭喜陛下,一统大业!”

“免礼!”本来见到他的高兴之情,突然被和亲这个词生生郁闷住了,元昊的眉头不由微蹙了一下。

“我知道您在想什么?”张元一双黑眸饶有兴趣的看着他:“曩霄呀,怎么也想不到你会沦入情之一字当中,霸业未成,何谈儿女之事!”

元昊愣了一下,脸上现出一抹羞色。

“党项族卧薪尝胆多年,但是真正具有战略手段的人不多,他们的战术还停留在简单的萌牙的阶段。”

“上次之所以能胜,完全是依靠着一股作战的必胜之气,在宋朝那些正式的作战部队面前,这股必胜之气并不能支撑多久。”

第十二章 乐不思蜀

“西夏刚刚独立,情况并不乐观。”

“天德、云内、金肃、河清四军一带因为兵员的缺少和领队军官作战的失误,我们已节节败退。”

“我们的粮草也有问题,如今换了两江总督,漕运没法再运,只能走陆路,陆路时间太长,不好准备。”男子声音淡淡,拂袖坐了下来,倒了三杯茶水,递给元昊和刘琦,自己拿了一杯喝了起来。

此人名叫张元,西夏最有名的两大权臣之一,据说他是个不得志的文人,年轻时“以侠自任”、才华出众,风流倜傥、有谋略之才,在北宋累试不第,自视才能难以施展,遂叛宋投夏。

张元继续说道:“大臣野利旺荣上个月到任,党项族野利部人,多权谋,善用兵。

“与弟野利遇乞分统左、右厢军,号大王。在对宋作战中,多参与军机。”

“这位野利大人我听说过,到任之后以围城打援之策,诱宋军出战。伏兵三川口,俘宋将刘平、石元孙等。”刘崎笑道。

“四年二月,攻宋泾原路,定谋设伏好水川口,示弱诱敌,突然袭击,大败宋军。这个人的军事才华在关键时刻发挥了极大的作用。”张元的脸上不由露出了几分满意的笑容。

还有,天都右厢军首领的位子需要有人接替,我属意大臣野利旺荣的弟弟野利遇乞,你看如何?”

元昊点了一下头:“行,你看着办吧?我没有意见。”

张元一双长眸看向元昊:“怎么了?感觉不对劲呀!”

“啊,”元昊愣了一下:“没,看见你高兴的。”

“哦,那晚上喝一杯,”张元唇角挂着一抹笑:“刘大人一起。”

“我还是免了,”刘琦赶紧摆着手:“北宋的公主马上就要到了,我总得张罗一下,为这个做一下准备。”

“是呀,西夏马上要热闹起来了,还不知会搅起怎样的风云。”张元轻声说道。

元昊没有说话,只觉得连头也疼了起来:“王坚,你告诉公主不要等我吃饭了。”

“是,”王坚应了一声,看着张元:“左相,您什么时候回来的”

“哦,刚回,“张元答应了一声,瞥了他一眼:“让你天天看着陛下,怎么看得陛下那么疲惫。“

“我,“王坚有苦难言,陛下是能劝住的吗

一夜无眠,我觉得自己快变成宫里的怨妇了,每天唯一的目的,就是等着元旱的出现。

喝了一些酒,因为一些政见的不同聊到很晚,回到寝宫的时候已经是凌晨,元旱的心里莫名带着一些郁闷。

有一种强烈的念头想再去看一下妙妙,悄悄的从旁边进去,守门的宫女吓了一跳,元旱摆摆手,示意所有人都不要出声,免得惊醒了她。

看她的样子睡得很熟,一身月白色的鸾衫,如一朵小小的白莲花,静静的卧在那儿,小小的脸蛋有些苍白,长长的乌发散在枕间,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娇怜。

元旱走到床前,伸手想去摸她的脸,伸到半空突然停住了,目光中透着一丝犹豫,温柔的眼神中更透着一些复杂,终于,他咬了咬牙,转过身带着一种说不出的落莫离去。

“大宋派人和亲了。“这样的话语,终于传到了我的耳朵里,带着惊天劈地般,把我对人生向往的一点点勇气,都给磨砺的消失殆尽。

我不该想象的那样美好,认为他是个不一样的陛下。

月色洒入空旷的大殿,给室内增添了一些朦胧的色彩,没照到的地方仿佛陷入了无边无际的黑暗,就如我此刻的心情,我用手试着触碰,那让人胆战心惊好像是吃人的怪兽般的夜色,叹了口气,收回了眼光,带着一种说不出的郁闷,说不出的不安!

心里有说不出的难受,一下一下踩在月色照射过的地板上,听着外面传来的靡靡之声。

“妙妙,赶紧穿上鞋子,一会就受凉了。“锦绣给我披着衣服说道,旁边的小丫环愁眉苦脸的跟在后面拿着软缎绣花鞋。

“别怪陛下,他也有自己的苦处。“

不怪他,难道怪我?我无意间闯入这世界,本以为会有不一样的人生,如今却和那些金丝的鸟雀有何分别,一个被有钱人养在笼中的小鸟。

自从那天晚上,他就没来,我倒发现了自己的护卫多了很多,连锦绣也搬来和我一起住了。

我走到窗前,任风吹过,似乎有点冷,我抱了一下肩,那个愿意为我挡风遮雨,要给我一个家的男人不见了,事情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不可控制的发展,朝着我想不到的结局。

这里是最接近陛下寝宫的地方,很多年前,元旱就是在父亲的教导下牙牙学语,勤练武功,在这里长大。

不知道从什么时侯,这里就被封闭起来,一直到现在,门才被打开。

一晃眼,五年过去。

元旱也奠定了西夏。

夜风清凉,元旱站起身来,感觉已经过了好久,他看着远处的灯光,不敢靠前,近乡者祛,只能在她熟睡时悄悄看望,他怕她失望伤心的眼神,和对自己深深的厌恶。

王坚好像想起了什么:“尚书大人的女儿,昨天进宫了,听说是留在太后的寝殿,说是等陛下有空的时间过来请安。

“宋国派来和亲的竟然是赵绾绾,她以前就对你有非份之想,这下终于跳上枝头变凤凰了。”王坚冷笑道。

“你到底想说什么“元旱的声音里透着一种说不出的烦闷和急躁。

“我是想说,“王坚终于忍无可忍的说了出来:“我知道您是为了西夏牺牲妙妙公主,可是您忘了她不是普通的女人,她是给个阳光就灿烂,熠熠生辉的女子,她是火烧大蒙的女中豪杰,她是智斗易,在夹缝中生存依旧屹立不倒的女子,您要是不要她,就请放了她,还他个精彩的人生!“

“你不是平时最讨厌她欺负你吗?怎么现在为她说话了,难道也偷偷喜欢她!”元昊不知道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语。

“你!”王坚被他气得一时说不出话来,白了白眼。

“她是我的,你别想打她的主意!“元旱看了他一眼:“你怎么知道我会不要她?”

“哈哈,“王坚失声而笑,好似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这样痴情的话,可不像是从陛下您口中说出来的。指拂万千柔骨背,舌尝八方点绛唇,您这样,何曾有人逼着你不成。“

“你不明白,”低沉的嗓音缓缓响起,带着一种沉沉的担心:“有些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

第十三章来的侍从

“我不明白,您一定是让那些狐狸精给迷糊涂了?“王坚一脸愤怒的看着他,那个英明神武的陛下,变得完全陌生,难道是九五之尊的位置吗

“你以后就会知道。ranwen“元旱看着他,不再说话。

“陛下,“一位男人笑咪咪走了过来:“任德敬大人又献了几位美貌的舞姬过来,您是否去看看“

“他是“王坚楞了,陛下身边的人也变了。

“芮叔年纪大了,我让他颐养天年去了。“元旱淡淡说道:“以后你也不要来了,也到监军司去报道吧”

“你!“王坚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还真是像人们说的,孤家寡人,原来坐上王位,就是把和自己有关的功臣都统统赶走。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李和贵,你快去传那些舞姬,一起去大殿侍寝,还有那个什么尚书的女儿和那个赵娩娩都叫过来。“元旱看也不看他一眼,转身离去。

“陛下!”王坚手指握得发白,辛辛苦苦建立起的西夏,怎么一切都变了:“陛下,您忘了,忘了您以前是什么样子“

清风徐徐,一朵一朵玫瑰的花儿开得正艳。

纤纤柳腰,轻歌漫舞的女子围绕在元旱身边,又是一个歌舞升平的夜晚!

正殿的议政厅里,刘崎和张元正在说着话。

张元站了起来,倾听着远处的热闹:还以为我劝说陛下以大局为重,暂时应付一下宋国的和亲,谁知道陛下已经乐不思蜀!“

刘崎没有再说什么,看着面前的奏章,想起了那个雾蒙蒙的双眼,淡谈说道:“一个人学好容易,学坏难,你后悔了,你以前是劝他假装嫖,人家把你说的话,执行的很透彻,是真敢嫖,如今已经这样,还能立地成佛?不要妄想了,唉……”

张元显然明白,也跟着无奈地叹息了一番。

如同绸缎般的长发柔顺地垂在腰间,那张绝世无双的脸上带着淡淡的愁容。

我站在池塘边看着那幽静的荷花,一汪清澈的碧水,白玉的兰杆,犹如和天地融成了一体。

我静静地坐在玉阶上,沉静在自己的世界里。

我以为生活就会这样继续下去,我会在这儿孤独终老。

我用手拨弄着水,看着水从自己的手一遍遍往外溢出,就好像自己把握不住的命运,怎么努力都掌握不住,我想起了完颜,想起了耶律,想起了元旱,每个人都不在固定的剧情里,演着不一样的戏。

几天前,我还在做着美梦嫁给这个世界上传说最完美的男子。

几天后,他已经成了别人的丈夫。

听说赵绾馆巳经入宫,极受宠爱,和那个叫任德敬的女儿风头胜过一时。

难道我会沦为和这样的女人,一辈子在一个固定的笼子里勾心斗角,为这样一个不喜欢,不把自己放在心上的男人。

母后的仇,兰儿的恨,为了自己觉得能到手的幸福,我竟然忘记了一切。

剪不断,理还乱,我掳了一下自己的发丝,谁能像我那么傻,相信这样一个男人,我一声叹息。

眼前出现了一个人,漫步踱前,带着淡淡的笑意,飞快的拉住我的手:“不要愁,跟我来。“

我吓了一跳,鬼使神差般,还没看清他的模样,便跟着他飞快的跑了起来,后面好像还有锦绣和云儿的喊声。

他带着我在复杂的宫厅中穿梭,不一会儿,便甩开了追我们的人。

“你,你干什么“我这才想起该问清他是什么人,历经这儿数天,其间的经历起伏跌宕,已够我写一部恩怨情仇的记传体,这位又会把我带向哪里不会是又一个想来害我的人吧

经过,看过,而且看得太多,我以前觉得自己聪明,现在快被古代人的智商算计怕了。

“你不要想不开,我会帮你脱离虎口。“男子礼数周全,淡淡平静地开口,一袭长衣烂漫。

还真可以,我不由佩服起他来,仔细打量着眼前年轻的男子,雍容中带着三分的平和,从来没见过能把雍容和平和演绎的那么完美的年轻人,自带着一种上位者的气息。

“看你刚才的样子,是想寻短见。“男子看着我,白衣的女子,旖旎如卷,带着一种妩媚的风情。

车到山前必有路,既然他误会,我也不想解释,我点了点头,伤心的看着他:“是,我是过不下去了!“

“你二八年华,为什么想不开“男子看着她绝世的容貌,很奇怪,一向沉稳的自己那么冲动。

“我,我在想…“我想着措词,总不能承认自己是在想着跑。“

我发现到了古代,好像没有别的事情了,就像到了一个怪圈里,总是从这儿跑向那儿,从来没有自己的安身之所。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男子笑了一下:“你不想侍寝!“

“你怎么知道“这下轮到我惊讶了。

“你一定是上次进供的舞姬吧“男子看着我自己改良过的和别人不一样的穿着。

“嗯,“我点了一下头。

“你很奇怪,她们都抢着侍寝。“男人笑着说道。

“有所欲,必有所求。”我温婉一笑,心底却是暗潮汹涌,自己暂时瞒过,不知道不是舞姬的事情会不会被他发现。

“好,第一次见你这种云淡风清之人。“书生挑起唇角:“你跟我来吧“

他把我领到一间小屋里,里面放了好多男人的衣服,还有男人的官服,他挑出其中和我身形差不多的一件衣服,让我自己换上,又在其他地方帮我捣鼓起来。

“好了,“他拍了一下手:“这下再也没人认出你来了。”他眸中颤颤的眼色一闪,我以为是兴奋的目光。

我这才知道,原来此人的易容手法甚是了得,我已经从他眼中的歌女模样,变成另外一个普通的男人,比起我不入流,抹成小花猫脸的化妆那是天壤之别,这才是天衣无缝,我不由佩服起他的高超。

“走吧”他看着我满意的笑笑。

谁知道还没出门,就碰到元旱急匆匆的亲自往这边赶来:“左相,“他看着身边的男子。

原来这个男子是西夏的左相,从没想过,初次见面,竟碰到一个宰相,我感兴趣的看他一眼,他是要请功领赏,把我这所谓的逃奴交出去,还是临时发善心把我救出去。

“陛下,“张元一笑:“陛下心急火燎的,这是要去哪里“

“我的一个婢女跑了,张相可曾看到。”元旱的脸色阴沉的可怕,眸中眯起,一派杀气腾腾的看着左相。

“一个婢女而已,陛下真是大惊小怪,丢了就丢了呗。”张元哈哈笑道。

第十四章 感情他不疼

“丢了就丢了,莫非不是阁下的婢女,阁下自不会心疼。火然文“元旱面色阴沉,眼光肃飒审视的落在后面的我身上:“如若是左相的侍从,左相还会这样做吗“

“侍从,“张元愣了一下,那双侠长的双眸往我身上嫖了嫖:“自然,自然会心疼。“

“有人说有个像张相模样的人掳走了我的婢女,我自然不能相信,不过她现下确实丢失,我也心疼。”元旱半垂下眼睫,看了一下我。

“哦,哈哈…怎么可能”张元了捋袖摆,和煦一笑,向着元旱一施礼:“谢谢陛下信任。”

“大殿中正缺人侍侯,这个侍从正合我意,不若就将他先跟了我吧“元旱突然一指,挡住了我前进的脚步。

我尴尬的笑了笑,抬头看了看正盯着我的张元,快救我呀,快救我呀!

张元勾了勾唇角,目光忽然微微动了动。

我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唔,元旱已经拉住了我的手,神色清冷:“等我的婢女找到再还给你!“。

说着,也不等张元有什么表示,拉着我直接走了出去。

真真不晓道他是怎么当国君的,和相爷都这么盛气凌人,难以相处,怎么恩威并重,怎么笼络手下。

我求救似的望着张元,看见他的嘴已经合不上去,半张着嘴愣在那儿。

元旱面色愈发清冷:“看什么看“拉着我一直走到了他的寝殿,凤眸一眯:“你真是他的侍从?”

我点了一下头,就见元昊的眼中寒光一闪,随即执着我的手,用嘴轻轻一吹:“好细腻的一双手,如美玉雕成。”

我的心中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从来没见过这似伤痛又似冷漠的笑容,就见他笑意忽停,捏着我的手腕,轻轻柔了起来。

突然指关一扳,只觉得自己的手关节一阵巨疼,好似有万千根钢针猛然扎入自己心中一般,手好像不是自己的,耷拉了下去。

刚才精美如玉雕成的手腕,已经软绵绵变成了丑陋的模样!

怎么也想不到他会对我下手。

“好疼,”我皱起了眉头,眼前看到的还是他温文尔雅的模样。

感情他不疼。

“怎么样?”他和熙如春风:“这只是个开始,后面还会更舒服!”

“你好狠毒!”我痛苦的咬着牙,瞪着他,只觉得心里更是冰寒刺骨,再也说不出话来。

看着他熟悉的神情,元昊的心里莫名一颤,不过又被寻找妙妙的理智战胜了自己,他的手一颤,再次出手,只听得“咔吧”,另一只手也软绵绵扒了下去。

“你”我眼前一阵一阵的打着旋转,灵魂好像飘出了身体之外。

元昊已经停了手,看着刚才栩栩如生的纤纤玉手,变成软绵绵的模样,好似是一块买来的皮具。

“说吧?你们今天是不是见到一位女子,又把她藏哪去了?”元昊看着我。

这就是古代的严刑逼供吗我看着他,真想自己是在做梦,感受不到疼痛的痛苦。

看着他似曾相识的双眸,那双眼看着他,没有恐惧,没有怨恨,没有痛苦,清澈的眼眸里有的只是深深的失望。

我快失去了知觉,冷汗浸湿的地方竟然露出的是黄黄的肌肤,嘴唇咬破的地方,鲜血侵染的如此惊心,纤细的身体已经站不住。

他又是一颤,没想到他的痛苦,深深的刺疼了自己,刺的好像丢失了自己。

“好?你不说,你说了,本王就会饶过你!”他看着我,眼底闪过一丝怜悯的光芒。

害怕他摔倒,抱着他,轻软的像一朵要飘去的白云,他突然害怕这朵云真离自己而去。

他不清楚,为什么对一个陌生人心软,会难受,是谁,承受不住这种锥心刺骨的疼痛。

第一次,元昊有一种无法操控命运的无奈。

只要轻轻一个手指,就能把她捏死,像捏死一只蚂蚁,他看着怀中的她,告诉着自己:心狠手辣才是自己。

“你只是一个侍从,而且还是一个没吃过苦的侍从,你已经支撑不住,又何苦守住那个秘密,只要你告诉我那个女子的下落,我马上就放你回到你主子身边。”元昊沉声说道,狭长的鹰眸中闪过一丝阴沉恼怒的光。

“告诉你什么?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感觉自己要晕了过去,耳边听到元昊远远的说话声音:“不告诉,你就留在这儿,什么时候告诉我,我什么时候放你走。”

我感觉元昊又执起了我的手,我身子轻轻一颤,他可能感觉到了,停顿了一下。

过了好长时间。

我已经拆卸掉的关节他好似在一一按回,虽然很疼,倒是好了很多,连御医也请了过来,帮我轻轻查看。

他们拿着油帮我轻轻按摩着:“这样的手还真奇怪,自己竟然能关节脱腕。”

奶奶的,关节脱腕是我自己脱的吗?折腾了大半天,我终于忍受不住,医生一走,我便沉沉睡去。

我慢慢好了,才知道这样的伤是严刑逼供中最轻的招数,不过我从来没受过这样的罪,想想也是胆战心惊的,我觉得如果元昊再继续逼供下来,我是不是会胡乱招供投降

我现在才知道那些共产人士,有多么坚强的内心,当一个不畏严刑招供的**员是多么伟大!

自那次私自上刑,他倒清静了一段时间。

我不能指望着他会良心发现,因为他没有良心。

还没过了多久,他开始真正行使当主子的权利,总是找理由,不是让我给他换衣,就是给他磨墨,甚至让我当成了值夜班的丫鬟,身兼数职。

他不再是那个总是带着爽朗笑容心地善良的元昊,也不是那个单纯一诺的男人,现在的他,变得冷酷无情,已经是自己从来不认识的人。

更让我无法忍受的是,他每天接待那么多莺莺燕燕,却还不放过折磨自己。

‘呦,你是新来的侍从吧”一个女子的声音说道:“公主来了,还不过来见礼“

里面传出元旱的哼声,一定是嫌别人挑战了他的尊严。

就见一位女子走了过来,长裙拽地,鼻间香气袭人,正是赵绾绾,她抿嘴一笑:“陛下的侍从,我怎么敢让他见礼“

我看先说话的那个侍女,有些面熟,不过自己全身心都在赵馆绾身上,虽觉此女见过,倒没有时间去想他。

赵绾绾走了进去,过不多会,从室内传出一阵阵娇笑。

不要脸,这才多久,我就见到了他真实的面目,为了还我一个清静的耳朵,我毫不犹豫的跑到门口最远的距离侯着。

曾经经历,才知道失去的可贵,这个勇气,我委实再没有本事拥有。

第十五章 为你宽衣解带

看样子他们已经是蛇鼠一窝,这个男人离不开女人,离不开赵绾绾。

两人调笑了一阵,便听到内室传来一声冷喝:“侍从呢?怎么还不进来?”

完了,又让我去欣赏春宫大戏了,我只好心不甘情不愿的走进寝殿。

元昊显然喝了酒,兴致很高,一副春风得意的模样,狭长的双眸泛着春色,迷离的看着怀中满脸通红的赵绾绾。

“倒水去,陛下要喝水,”赵绾绾此时小鸟依人般偎在元昊的怀里,娇艳的指尖正轻轻抚摸着元昊湿润润的嘴唇。

一对奸夫**,无耻!

我从阴影里慢慢走出,倒上一杯水递了过去。

绾绾的小手一动,勾住了元昊的脖子,嘴轻轻对了过去,我一个收手不及,一杯水全都一点不拉的浇在了元昊敞开的胸襟上面。

刹那间殿内一片死寂,我心中一沉,完了,元昊那邪恶又浪荡又不羁的眼神正在看着我,不好,看来自己的小命要交代了。

看来心情不错,他并没有继续注视我,而是脱掉自己的上衣。

露出了性感坚韧的肌肤,裸裸相见,哇,猛男…

我愣了一下,非礼无视…非视无礼,我怕长鸡眼,赶紧退了下去。

他还在继续热吻着绾绾,正在卿卿我我浓情蜜意的时候,自然没有心情来惩罚我,我暗暗舒了一口长气。

夜半时分,元旱又让我端水给他送了进去,虽然惊晓了我的瞌睡,我也不敢有任何怨言。

我倒了茶水递了过去,他一把握住了我递茶的手,两眼通红的看着我。

“陛下,您快过来呀?”摇曳的烛火,映出一个曼妙的身影。

我没有说话,只是装作不懂的样子的看着他。

他看了我一眼,眼中似起了波澜,松开了我的手。

抹了一把脸,挥挥手,也不喝水了,让我先出去。

这种贱人,真矫情,天生就是为折磨人而来。

“老子不干了,”我实在受不了,精神加**的折磨,终于决定罢工。

他简直就是个魔鬼,一个会折磨人的魔鬼,我从来不知道他会如此变态。

人常说,我站在桥上看风景,而你在远处看我,看来,做为一个外人,才能看清你心中的风景。

元旱不是我心中的风景,我赶紧穿戴整齐,打定主意以后,随便拿些看上去值钱的东西。

“准备出门“王虎就站在门边,淡淡的看着我。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这会不是跟着陛下在议政堂保护吗?”一抹惊讶迅速穿过心底,我不由一愣,难道我算错了行程?

“是呀,你不知道吗我有更重要的事情,”王虎惊讶的看着我:“陛下让我看着你,”

“就为了看一个待从,就让一个堂堂侍卫头领,守在这里,大材小用。”

我掩饰着让人逮住的尴尬,不由暗暗庆幸,亏了自己没带行李:“您忙,我只是出门晒晒太阳。”

“哦,那我和你一起,”王虎看着我突然善心大发。

我不知他在做什么戏,只是发现他看我的眼神有点怜悯

我自然不知道去哪里晒太阳只好万分荣幸的,无比光彩的,心惊胆战的带着他朝着人多的地方走去。

“哎,等等。“旁边的两个女人喊住了我,又看着身后的王虎:“给陛下送东西“

“嗯,“我点了一下头,她们俩人我是见过,元旱新纳的妃子。

元旱现在口味越来越好,品味越来越奇特,这两位风情姿态也是各有千秋,她们和绾绾之间也是明争暗斗,暗潮汹涌。

就见两个人笑了笑走过我的身边,远远传来说话声:“好像有点傻!“

我也不气,反正自己傻也不止一天了。

“侍卫大人!“就见绾绾一副柔弱无骨,娇弱无力的走了过来,看也不看我一眼,只是对着王虎娇笑着。

王虎一见她的笑容,立即点头哈腰的应承着,这个女人妖媚的功夫越来越厉害了。

“你干什么去“身后的留可没有好气的看着我,一双眼带着不屑的目光。

我没有说话,低垂着头,略显急促不安地站在门边。

趁他们不注意,留可走过来就想掐我:“问你怎么不说话“

我狠狠瞪了她一眼。

她的表情慢慢僵住,愣了片刻,有些犹豫的开口:“你的眼睛,和一个人有点像。“

“留可,”绾绾向王虎道别,推了一下她:“我们该给陛下送点心了。“

随即冷冷低低的声音只有留可听道:“像谁宁可错杀一仟,不可放过一个,等我们忙完,就杀了她。“

“走吧”我看了一下王虎:“公主漂亮吧”

“漂亮,又温柔。”王虎呆呆的看着她的背影。

叛徒就是这样养成的,我没有理他,向前走去。

“你们要去哪里”张元路过时发现了我,温和一笑:“身后还跟着保嫖,怎么样在陛下身边可习惯,如果不习惯,我去把你要回来。“

“真的,只要我回去,我愿为你宽衣解带。“横竖都是侍从,张元跟前还有条话路,我惊喜的说道,再也不愿呆在元旱身边。

王虎在身后颤了一颤,用着奇怪的眼神看着我,就像看一个死人。

张元楞了一下,深感意外:“你愿回来最好!只是“他举步向前,带着不可相信的表情:“你真愿为我宽衣解带。“

“当然,“我看他一眼,多大事呀,不值一提,光是元旱我就为他宽衣解带不少回了。

却听旁边传来寒气森森的声音:“只道张相做左相做得无聊了,如今竟来拐我的侍从了,难道左相亦不想做了,做着风花雪月的梦不成?”

元旱不知道怎么出现,面无表情的淡淡扫了一眼张元。

凭着我侍侯他的经验,这个喜怒无常的男人又不高兴了,我立刻乖巧地作消失状,低头不敢说话。

张元淡淡一笑:“侍从本是我的,我如今从陛下身边要走我的人,有什么不可请问陛下以什么明目来治我的罪。“

张元还真仗业,够义气!

元旱冷冷一笑,不紧不慢道:“我以为以我的权力无须支会什么名目,杀个人不过点头之交。”

话音未落,身边突然出现不少蒙面的高手,

一个个手持利剑。

张元一愣,惊讶的看着元旱,“曩霄呀,曩霄,你为了一个侍从,竟然真想对我下手。”

元旱负手而立,斜睨张元道:“就不知张相怎么想,接不接受我这威胁呢?”

张元长叹一声,无奈的看着我:“无乐,我和你无缘,陛下对你又好,你就好好的跟他吧

什么是墙头草,我以为就是这种境界。

元旱蹙眉瞥了一眼正继续说话的张元,手指又是一动,就见那些蒙面人剑尖一指,张元立时三刻闭了口,元旱看了我一眼,脸色愈发铁青:“还不走。”

我乖乖的跟在后面,隐约听到张元的声音:“等陛下厌弃的时侯,我再来接你。“

元旱眸色一沉,远远又听张元道:“曩霄,你居然派人绑架我,不要劳烦你们动手,我自己可以走!”

第十六章 惹不起就躲

元旱置若罔闻,铁青着面孔带着我走了一段路,最后停在了一个竹林边上,正好有个挖竹笋的坑绊了我一下,他一定是故意的,我敢怒不敢言的看了他一眼,看着他伸出那尊贵骄傲的手扶了我一下。火然文

我勉强站稳了脚跟,不过脚上一阵阵的疼,我蹲下一看,却是刚才歪了脚的时侯,青筋已经肿起,周围红了一大片,疼得我龇牙咧嘴。

一旁的元旱却在那淡淡一笑,负手而立,可能疼的不是他,他在那云淡风清地俯视着我在那儿万分荣幸,无比光彩的揉着自己的小脚丫。

我偷偷捻一把泪,近乎崩溃的在想,为什么想好今天准备逃跑,这是选了个什么黄道节日,逃跑也就算了,偏偏又遇到左相,自己和左相聊天的时候,又被这煞星看到了,以至于现在要看着他的冷脸,还得受着脚疼的折磨。

我低下头专注地看着一片红肿慢慢浮起,先安静地在心里将元旱的祖宗骂了一百八十二遍,方才可怜兮兮地识时务地低头酝酿了些泪水在眼底荡漾,弱弱抬头可怜将他一望,用刚才揉脚的手怯怯牵了牵他的袖口,借机将手上揉脚丫的灰偷偷抹在他的衣服上面:“煞星,哦,不,陛下大人,我不敢了,下次我一定注意,您不要生气好不好?”

“下次?”元旱本来的面色已放缓,听得后半句却又倏地冷了起来:“怎么你还准备有下次?”

“唔,没有没有,再没下回,你说什么便是什么,我都听你的好不好?”我甚是配合地连声附和他。

这个煞星太悭吝了些,我不过是不愿做他的侍从,难为他小气成这副模样,抛开张元一路跑到这儿,唔,不过说不定他是气急了要来杀我的,想找个偏僻的地方杀人灭口……

想到这儿,我不由轻轻一颤,打了个寒噤。

“很疼吗?”脚上一暖,那个煞星好心的蹲下身来,把我抱到石凳上,托住了我的脚,我心里一惊,本能地想缩回去。

他看着我,突然皱了一下眉头,眼睛淡淡地向我扫去,我赶紧动也不动,后背一阵阵发凉,元旱用手轻轻揉了起来,另一只手按着了我的脚骨。

你这是想要我的命吗?我看着他这样的动作,不禁记起手断的情景,他也是那么温柔的摸着欲置我于死地。

从那时起,我就心里知道,他不再是那个曾经照顾我的元昊哥哥。

“你在想什么?”他又恢复了冷漠的语调,眼中的温柔已经不知去向,近在咫尺的盯着我,甚至能清清楚楚的看到我眼底的变化,哀痛绝望,直到一如平常的冷漠疏淡。

“牧哥哥,”他好像是听到她的声音,异常温柔,以至于多少天,那个盘旋在脑中的声音并不曾真正离去。

“不许低头!我就想看你这双眼睛,特别是我和你说话的时候。”他阴冷地宣告,好像我是他的私有物,表情里多了几分暴戾的成分,“要是看不到你,我会让你更疼。”

心里突然生出一股郁闷,他惩罚般的捏了一下我的脚骨,我哎呦了一声,惊讶的看着他这张变化多端的脸。

是因为那个人吗?而她唇边的点点笑意,终究化成倾国倾城的弧度:“为什么要离开我?”

脚下幽幽的风掠过竹林,与林间缠绕成一缕缕轻轻的呜咽声,好像是诉说着此时的心情。

他的心一沉,根本来不及再看,她已经翩若惊鸿般的消失。

失去了才知道宝贵,他从来没想着失去,可是一旦失去了,他才发现心已没有一点点空可以容纳别的女人。

本来不过歪了一下,初时有些疼,现下因为他刚才捏过的问题,更是疼痛难忍。

我却还得强颜欢笑,有泪往肚里咽:“还好还好~”自己也知道如果再让他知道我会疼,可能受到的惩罚只会更多。

本来离开他,想着一生一世一双人,弱水三千,只饮一瓢,如今落在他手中,连生存都成了难题!

这个世界上,能依靠的没有别人,只有自己了。

看我如此听话,元昊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抬头看了一下我,我那掩盖不了痛苦的神色还在眼眸之中转动,刹那间那双深邃的眼眸之中仿佛有什么在一划而过。

他呼吸急促的往前走去,又退了回来,伸出那双修长的手,一把抱起了我。

我只觉汗毛直竖,面对他,像对着一个恶魔!

我像一只小兔乖乖的趴在他怀里,连蹬一下腿都不敢,那个肆意妄为的什么都不怕的妙妙已经不在,取而代之的是饱受摧残,忍受着非人折磨的小侍从。

我不敢告诉他我是妙妙,也不敢要求什么

我只是很疼很累,却不敢闭上眼睛,我很害怕!只能身体僵硬的躺在他的怀里,担心他一不高兴又把我扔了出去,或者…掐死我。

我认识的现在的他,反复无常的已经不是我刚开始见到的那个阳光明媚的元旱。

回去的路上,抱着我这么一个奇怪的侍从,很是淡定,他脸上的戾气,连路过的下人都万分小心的不敢说话,我的心也已经沉重的再也不能泛起一丝波澜。

已经是三月,就连西夏,也渐渐地暖和起来。

人家说伤筋动骨怎么也得一百天,如今我在王宫里韬光养晦,安心养着自己的脚伤,不能再让他找一点惩罚我的理由。

侍从也应该是个美差,如果不是元昊针对我,我的日子也不算难过。

我看着那些暗慕元昊的侍女,乘机给我送些吃的,连下面的一些没攀上高位的仕官,看见了我,也会低眉顺眼的殷勤说上几句好话。

这样的待遇,对于别人是一种惊喜,可是对于我来说,确是一种煎熬。

我的脚终于活动自如了,我打算乘着王虎这几天忙于元昊交代的大事,找着机会离开。

我知道一旦被他逮到,可能会落入不堪的境地。可是万一成功呢?我就能顺利的逃出去,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要么成佛,要么成魔。

我说出去练练步子,趁着幽静的地方走去,对于一片春光明媚的景色也没有心情欣赏。

“哟,那不是那个勾引殿下的小侍从吗?”绾绾身边的一个侍女发现了我。

怎么会碰到她们冤家路窄,我颦了颦眉,转身就走。

“哟,见到公主竟然还不下跪”留可带着一众侍女追了上来:“你一个侍从,真以为在陛下身边,眼中就看不到别人了。“

“你以为你做的事情我们会不知道吗?你借着左相侍从的名义,去勾引陛下!“绾绾的声音中,鄙夷中夹杂着说不出的嫉恨。

第十七章 愚笨至极

我知道,这个绾绾,和过亲以后,一直想着做王后的美梦,可是元昊到现在也没给她王后的名份,她是把这把火直接撒到我身上来了。火然文

一众严密的枝头,缀满了花枝,一如我清冷的笑意。

识时务者为俊杰,惹不起就躲,我转身就走。

“哟,问你还不理,胆子好大?”赵绾绾冷冷一笑:“可惜啊,陛下从没有把你当回事,你一个男人,想什么呢“

我能想什么我没有好气的白她一眼。

怎么没想到,自己竟然被她说得如此不堪,更让我难以忍受的是,我的流言终于传了出来。

他们说我勾引完左相,再勾引陛下,这些人还真能想到啊!

我更没想到,自己做过左相侍从的事情,她们也会知道,一口一个“男人”地羞辱。

这种羞辱都是拜元昊所赐!

我淡淡一笑:“绾绾公主,你也知道,陛下从不喜欢男人,可是,陛下要是喜欢男人,为我破了例也说不定。”

绾绾的冷笑再也装不下去,她恨恨的看着我,眼瞅着面前的男子,从容淡定的离去。

“公主,你看,什么德性“留可冷然笑道:“要不是看在他在陛下身边侍侯,我早就上前扇死他。”

“等着,得罪我,有他受罪的一天。“绾绾冷然颦眉,声音里含着说不出的狠厉毒辣。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没想到赵绾绾的报复来的如此之快。

我这里刚刚回到房子正准备休息,就见锦绣走了过来,忽然传我过去。

好多天没有见到她了,我不由多看她几眼,她没有看出我来,只是低着头专心走路。

白日里绾绾说的那些话又在我耳边萦绕,让我心中生出一种厌烦。

我心中清楚,我现在又成了她心中获得元昊欢心的绊脚石,她那样有心计的人定不肯放过我,若是再在元昊身边待下去,有赵绾绾一个,也会让我会有数不清的麻烦上身。

元昊虽可恶,但是总归是个男人,就算是折磨也是放在光明正大上面。

而赵绾绾的算计却从来不是明枪,而是暗箭,以我如今的境况,只怕是防不胜防。

天色已经不早,李和贵刚才见到我说我脚伤已好,明天就开始工作,此时锦绣又唤我前去,却不知为了什么?一个凝神间,已经到了地方,却不是元昊的宫殿。

殿内掌着灯,却见一个女人正坐在贵妃椅上,淡红的光晕染在她刻薄分明的脸上,显得更是冷漠非常,再看对面,赵绾绾和山喜也坐在了那儿。

锦绣将我带了过来,向卫慕氏和赵绾绾山喜施礼后便退了出去。

她把我招来干什么?三堂会审,自从上次她被禁足以后,我们就再也没有见过面,我心中正想着,卫慕氏已经露出一抹冷笑:“还不过来为本太后捶腿!”

也给个下马威,没有前奏,直接就进入正题,看来是算计好了,我看了一下周围,伺候的侍女都已不在,只有旁边的山喜正笑嘻嘻的看着我,赵绾绾坐在下面只是勾起唇角冷笑?

“还不过来,架子很大,怎么本太后还叫不动你?”

卫慕氏厉声说道。

“小人不敢!”我低了一下头,“小人只是陛下的侍从。”

“哟,侍从?”卫慕氏唇角讥诮扬起,眯眼道:“我还以为是什么官,只是个小小的侍从就叫不动了,还这样对本太后顶嘴。山喜,掌嘴伺候!”

“是,”山喜走上前,抡起了巴掌。

我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你不能打我!“

她眼神一愣,像碰到了鬼,再也打不下去:“她。。。她。。”带着不敢置信和些微的害怕。

“你叫什么让你打你就打,?”卫慕氏没好气的说道,越活越胆小。“

“哼。。”赵绾绾轻蔑的看了她一眼,走了过来,一个巴掌翩在我的脸上;“打死你这个勾引主子的小贱货。“

我摸着红肿的脸看着她,真想恶狠狠的还给她两记耳光。

“来人…“赵绾绾看着我吃瘪的样子,两眼兴奋,给我按住这臭小子:狠狠的揍。“

留可和几个宫女从隔壁走了出来,按住了我。

赵绾绾发狂的揪着我的头发,边拽边骂:“敢对本公主动手,弄死你。“

那么多人打我,我怎么可能是她们的对手,我用手挡住她妄想给给我毁容的手。

“刚才李总管通知,说陛下有事要见我,我还没来及见陛下,就被你们招了过来。”

我捂住了自己的脸:“小人的伤是小事,只是别连累了太后,要是陛下看我有任何损伤…”我没有说下去。

“姑母?”山喜迟疑着,放开了我:“表哥,我可惹不起他!”

看见赵绾绾还在发狂的殴打我,卫慕氏厉声喝止:“住手!别打了。”

“快,快把公主拉开!”卫慕氏给山喜递着眼色。

“你竟然敢瞪我!”赵绾绾被山喜拉开,正打的起劲。

嘴里骂着又去踢我,山喜一把抓住绾绾,“公主,我们这次只是给他个教训,必竟是表哥的侍从,你把他打成这样,我们怎么给表哥交代?”

“是呀,公主,我们以后有的是时间来对付他。“留可拽住了绾绾的胳膊往隔壁走去。

“你拽我干嘛趁着这个机会我们正好把他弄死,还可以推到太后的身上!”赵绾馆被留可拉回隔壁,一把甩开她的手。

“证据呢“留可劝着赵绾馆:“这里是西夏,是她们的地盘,万一她们反咬我们一口,你让元昊怎么看你,你的目的不是成为他身边唯一的女人吗我们那长期的计划又怎么完成。“

绾绾悻悻住了口:“我也是太气愤了,每次看陛下看他的眼神就不一样“

“你又没确定他们在一起,“留可低声道:“我们还有机会。“

赵绾绾从隔壁走了过来:“太后,失礼,不好意思,太冲动了。“

“绾绾,理解,理解。“卫慕氏一边看着赵绾绾,一边心里骂她歹毒,万一有个好歹,自己怎么收场。

“就是一个小侍从,”卫慕氏寒着脸,目光像杀人似的盯着我:“你看我们这么费劲的对你,你以后也收敛点。”

我看着眼前的两个人,使劲的把她们记在脑海里,这几个坏人,我以后一定要替自己报仇。

“太后,刚才李总管真的在找他!”一个侍女从外面走了出来,站在太后面前轻轻说道。

“好,算你运气好!”卫慕氏冷哼了一声,眸光凝注在我的脸上,问着山喜:“你刚才说他和谁很像。”

第十八章 敢伤我的人

“和我的一个仇人……”绾绾顿了一下,眸光复杂地瞥了一眼我,迟疑着说道,“很像。

我什么时侯成了她的仇人,人无伤虎心,虎有害人意,我心中一紧,眸光平静的看着旁边,装作不认识她的样子。

“我也看看?”卫慕氏似乎也有些意外,仔细注视了一下我的双眸:“他和我讨厌的一个女人也很像。”

话音未落,山喜已经瞪大了双眼:“你们不会是讨厌同一个人吧?”

“还真不好说,”绾绾说道。

“担心什么”卫慕氏哼了一声:“他能反了天去。”

“好了,有机会再收拾她,”她耐着性子又安抚了一下绾绾:“小不忍则乱大谋!”

“太后,”门外传来一个侍女的声音:“陛下回来了。”

“知道了,”卫慕氏看了我一眼:“你回去吧?哀家以后有事在找你,”

找我,找我过来害我,我心里想道。

“回去的时候不要说话,管好你的嘴巴,”赵绾绾看了一下我。

我慢慢站起身,差点摔倒,还得给她们行礼:“谨遵太后懿旨。”

我掸了一下袍子,向着门外走去。

无言独上西楼,月如钩。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

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别是一般滋味在心头。

我唇角勾起一个凄薄的笑意,越过身边侍女同情的目光,向着门外走去。

没想到暗箭这么快就转向明处了,自己这条命也被当成板上的钉钉了。

自己这条命,看样子。。。看样子化成灰也逃不过他们的魔掌,太后和赵绾绾已经勾结在一起,合起伙来对付自己。

“你上哪去了?”元昊诧异地将我一望,不知道怎么回事,几天没见,就很想看看他。

“没,没什么”我吓了一跳,转过头看见是他,本能的捂住脸,也忘了施礼:“陛…陛下不是明天才开始工作吗?”

“明天今天就不能关心一下下属,”元昊冷冷的哼了一声:“好心没好报,果然愚笨至极!”他冷冷地扔下这句话,转身走了。

“叫李和贵见我,“元昊气势汹汹问留守在大殿的护卫。

“回陛下的话,李和贵好像被公主叫走了,您要找他吗“侍卫小心翼翼的说道。

“被公主叫走“元昊眯了一下眼睛,脸色冷了下来。

“去把他给我叫来。“元昊铁青着脸,语气森然的说道:“都不知道他是谁的人,该侍侯谁的“

“是,陛下,“护卫吓得大气不敢呼吸。

“竟敢从这儿给我把人带走,还私自动刑”元昊冷笑一声,看着匆匆赶来的李和贵。

“谁刚才把人带走的,说!“元昊冰冷的语调和燃着的怒火让李和贵开始打颤:“是…太后!“

“好,又出来兴风作浪。“元昊说着就向太后殿走去。

“哟,我们的陛下终于回来了,我还以为你从来不会看我这个母后呢“卫慕氏看到寒着一张脸的元昊时,不禁开始打蹴。

山喜惊骇地看着这个在自己面前露出怒气的男人,慌乱得差点被自己的衣服绊倒,随之而来的是掩盖不了的惧意:“陛…表哥!“

“太后,你竟然敢伤我的人,不怕承担碰他的后果。“元昊冷冰的语调和他燃着的怒火很是骇人。

“她…她不过是个侍从,我可是你母后,难道你为了他,还会打我不成。“卫萧氏有些心虚的说道。

“侍从也是人,而且他是我的待从,你没有资格,也没有权利动他。“无昊眯着眼,声音不大,却绝对有威慑力。

“刚才是谁动的他你们不告诉我,我就先从她开刀。“元昊抽出了宝剑,把剑架在了山喜的脖子上。

“姑妈…救我!“山喜脸色苍白,看着卫慕氏战战兢兢地喊道。

“放了山喜,你…你想威胁我!“卫萧氏壮着胆子说道:“我是太后,你敢随便动山喜,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如果你还想当太后,就少动我的人,否则只要我一句话,你这个太后就不必当了。“元昊冷冷地说道。

“你…你这个逆子,你竟然为了一个小侍从这样对我,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不过是没有人性的狼孩子一“

“你再说一遍,“元昊脸色狂暴起来,突然伸出手掐住了卫慕氏的脖子。

卫慕氏立马没了劲,瞪大眼睛,恐惧拼命地用手扳着元昊的手指,两眼一翻就要憋过去。

“陛下,快放手,求求你放了姑母。“山喜在旁边使劲捌着元昊的手大哭起来:“表哥,求求你,放了姑母。“

“你们怎么不放我“元昊的手慢慢张开,看着滑落在地,张大嘴拼命呼吸的卫慕氏,冷笑了一声:“你虽然生下来我,可还不如一只狼!“说着转身离去。

“这个小畜牲,”看着元昊远去的背影,卫慕氏忍不住骂起来:“畜牲,竟然真的敢杀我,你们这些蠢才只会在一边看,不会阻止他的暴行“

“谁敢“一旁的侍从小声说道,侍女们你看我,我看你,再没有一个人敢说话。“

山喜抱着卫慕氏,哭得满脸泪水:“姑妈,呜呜呜…“

“哭什么还死不了,我不想看到你们。“她看着身边的侍从侍女说道。

下人们告退离去。

“你不要再做美梦了,”她看着山喜:“元昊对我都没有好心,何况你,你就死了嫁她的心吧“

她握住了山喜的手:“刚才要不是你求他,他都可能要我的命,”

“他一个习武人,对付我这样一个老太婆,简直轻而易举,这次侥幸躲过,下次不一定躲过。”

她看着山喜哭肿的双眼:“去告诉赵绾绾,我会配合,尽快送这个小仔子上西天,让她扶助我们登上西夏的宝座。“

“陛下,无乐的伤要先上药才行。“李和贵走到元昊身边赶紧将功赎罪道,任谁都看出了那个小侍从在陛下心中的重要性。

这一提醒,元旱才想起我脸上的伤:“治,快让御医赶紧去治。“

御医检查过,说是皮肉伤,元昊这才松了口气,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知道她的伤势,竟引起那么大的火气。

他眼睫一动,微微一低头,坐着床边看着他熟睡的容颜,一种温暖的感觉进驻他孤单又寂寞的心灵。

这样的感觉让他即害怕,又熟悉,但更多的是期盼,就像以前妙妙在他的身边。

他不会再离开她,更不会让她离开自己,他会尽所有的能力照顾她,保护她。

不知怎么睡了过去,我缓缓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他温润怜惜的眼神。

我吓一跳,狼什么时侯变成纯洁的小绵羊了。

“不要动,给你放假几天,我看她们谁敢动你。“

“你…你知道我被打了。“我惊讶的看着他,他眸中的关心让我莫名的一阵慌乱。

第十九章 觊觎他们主子

“你变成那个样子以为我不知道。火然文“他看着我,突然心里一颤,就想用手去摸我的脸。

我楞了一下,惊讶的看着他。

这是怎么了才睡一觉,事情怎么就变得不一样了。

“陛下“李和贵走了进来:“刘大人和左相求见。“

元昊走了出去:“刘大人,左相,你们来了。“

“能不来吗听说你和太后闹翻了,过来看看。“刘崎淡淡的说道。

“是吗您是为太后来的,那左相又是为谁来的。“元昊看着张元,微微一蹙。

“哎,你说你们“刘崎苦笑一声,以前多好的两个人,怎么闹成这个样子。

“听说无乐被打了,我来看看。“张元淡淡一笑。

“不用,他现在是我的侍从,不劳你费心。“元昊挡在门口,语气十分冷淡。

“陛下,左相也是一片好心,他一直关心无乐,您何不让他见见。“

刘崎看着尴尬的两人,忍不住开口劝道。

元昊冷冷一笑,不再说话。

“陛下,听老臣一句,就算太后打你的人,你也不该为了一个侍从,和她老人家冲突,毕竟政权刚建,她是你的母后,怎么可以为了一个侍从失了民心。“

“我没有母后,既使有也只是那个喂我奶的狼妈妈。“元昊淡淡说道。

刘崎早就猜到这样,叹了口气,他们母子之间的感情,也没法劝解,只是却担心他对那个侍从的态度。

“你对待侍从是认真的吗“

“他是个男人,“元昊一笑:“放心,他不会当我的妃子。“

“陛下,您虽然没那种心思,可是现在都说您荒淫无道,喜欢上一个男人。”刘崎沉声道。

“哼,喜欢上男人一定是她们,后宫毒蛇妇。“元昊眼中闪过一丝怒气。

“陛下,“

“好了,不要再说了。“

“陛下,我能否见一下这个侍从。“刘崎看了一眼故作沉静的张元,这个侍从长什么样子竟引得君主相争,自己还真好奇,难道比那个绝世无双的妙妙公主还漂亮,不过据说妙妙公主失踪了,难道陛下审美情趣变了

“陛下,”李和贵走了出来:“该煎药了,我先过去了。“

“去吧“元昊点了一下头,又想了一下,身为君主门口也不像话。

他看了一下刘崎,张元俩人:“你们想进去就看看,不过不能妖言惑众!“

晓得是在揶揄他,张元一愣,装作听不到。

刘崎笑了一下跟着元昊她走了进来,我连忙起身:“见过陛下,见过左相,见过刘大人。“

“你认识我“刘崎一愣,看着她那双眼眸,更是震撼得说不出话来。

张元进屋后,一双眼就看着我,一段时间没见,变得好像更憔悴了。

我郁闷的看了他一下,使着眼色,这不是陛下跟前找死吗

就是我们两两相望的时侯。

一个威严的声音劈进来:“张相还真是个重言守诺之人,不妖言改成惑众了。”

我看着他的脸,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就见张元悠悠然将他的眼光一放,朝元昊作了个揖:“微臣不敢!”

“哼,不敢,”元昊看着张元,嫉妒就像潮水般几近满溢,狠狠交织成一张网,挣脱不了。

没有察觉到他脸上的表情,因为每个人都沉溺在自己的思绪中,无暇他顾。

“他的眼睛…很像妙妙公主,你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收留他。“刘崎冷静下来,恍然大悟。

刘崎的问话像一个霹雳,震得张元一个趔趄:“妙妙公主”怎么会是她

妙妙,元昊的心像针扎一样难受,他看了张元一眼:“怎么可能,我收留他怎么可能为了一个女人。“

“不是女人就好。“张元惊疑的盯了我一会儿。

刘崎叹了口气:“陛下,看来我是劝不动了,左相我们走吧。“

“好,陛下。“张元楞了一下,依旧云淡风轻:“我们走了。“

“不送!“元昊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脸色冷了下来:“是不是见到你以前的主子很激动。“

激动,屁,我还惊动呢刚才我可是听到刘崎说我像妙妙,张元可是见过我的女装,不知道会不会想到,我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

“算你识相!“元昊脸色缓和了些。

“哇,这个男人太帅了,就是每天那么冷冰冰的,不会影响颜值吧?”潇晓像个八爪鱼似的看着每天都那么死气沉沉的完颜说道。

旁边的元丰一个趔趄,那么明目张胆觊觎他们主子的,这个女孩还是第一人。

“你平常都那么很少说话吗?”

潇晓想了想,又凑了过来。

眼前的男子还是沉默不语。

“我叫潇晓,你叫什么?”

“大胆,怎么能问陛下的名讳?”鸿雁呵斥道。

“哟,凶什么凶?”潇晓娇滴滴的看着鸿雁,委屈的眨巴眨巴眼睛。

鸿雁也被眼前这无敌的软磨功夫打败了,叹气,无耐,干脆啥也不说了,权当无视的看着前面。

“你知道我为什么问你的名字吗?”

“因为我想和你交朋友。”

“我不喜欢!”男子终于吐出了一句话:“元丰!”

“在,”正郁闷的元丰眼睛一亮。

“以后我忙的时候不要让这个女人出现在我的身边。”完颜淡淡的看了潇晓一眼。

“是。。是主子,”元丰说道,一边抹汗,一边拖着潇晓的胳膊向后退去:“走吧,别难为我了。”

“等一下,”潇晓停了一下,两眼闪闪发亮的看着完颜妖孽的面容,嘿嘿一笑:“忙的时候不能出现,不忙是不是可以随时出现在你的身边。”说着打了一个飞吻:“撒由那拉!”

元丰傻眼,脸色红了起来,他也被眼前的这位祖宗打败了。

“等着,”潇晓转头一笑,一边反抗着元丰的魔爪:“胡汉三还会卷土重来的!”

完颜懒懒的,看着远方的人影:“调查清楚了吗“

“陛下,此女的身份不清,好像是平空出现。“云上说道:“还有金将军请示是先攻下辽国,还是先打大宋。“

“西夏李元昊还在吗“完颜目光深沉,似笑非笑。

“据那边探子报告,李元旱并没死,他身边也没见过长得和夫人一样的女人。“

“他活得倒挺自在,给我查,一定要查清夫人的下落,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云上说道。

“传金将军令下,攻打西夏,活捉李元昊。”完颜冷冷的说道。

“下可,陛下,”云上掏出手帕,擦擦冷汗,这个,叫我怎么说,难道说他认识主子这么久,从来都是为大事者,杀伐决断,不拘小节,而今却为了一个女子,改变了一切。”

“陛下,宋辽在金国边境,进可攻,退可守,而西夏在辽国的边界,一旦我们和西夏开战,宋皇肯定会生了小人之心。”

“再者我们两国的关系,一向面合心不合,真打西夏,我们最先面临两国的就是两国开战的局面,那时,辽国难道不会乘机而入吗?”

“陛下,以我想法,强功不如智取,“说了这些,也许主子能暂时不攻,把天下大业放在第一位。”

第二十章 千万别过来

“你说得也有道理。“完颜妖孽

的脸上浮现出淡淡的失落。

“陛下,“云上话音未落,就见眼前出现了一个女子飞快的跑来,一身红色的衣裙,疾奔到完颜的面前。

元丰悄悄的躲在后边,偷偷的又无可奈何的望了一眼。

“陛下,”眼前的女子笑意嫣,抬头看向完颜眸光深沉的眼眸,愣了一下,半响憋出一句,“冷吗?”

“啪塌!”后面听壁角的元丰差点摔了下去,他崴了又崴,总算站稳了脚跟。

完颜阴沉的目光扫过女子的脸,又脸色阴沉的看后伸头不敢上前的元丰一眼。

看得元丰脸色发白,心里颤了一颤,他委曲兮兮的看着萧晓:姑奶奶,你能不能别给我惹事呀!

萧晓可不管这些,她笑了一笑:秀色可餐也,正要说话,突然看到身边的云上,一身蓝色的劲装,俊朗出众,不由上前拉住云上的手:“这位公子,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好老套的搭讪!

完颜转过头去,目色淡淡,看着远方的一切。

云上轻轻一笑:“我一直奔波在外,好像一我们,没有见过。“

“没见过吗难道我记错了,”潇晓想了一下,很惊奇的看着他:“帅哥,感觉我们很有缘,有机会,我们一起谈理想,谈生活怎么样”萧晓趁机捏了几把云上的手。

元丰幽怨的在后面看着一切,尼吗自己长得也帅呀为什么就没有人邀请自己谈理想,谈生活呢

云上笑容不变,趁机抽出手来:“不好意思,太忙,没时间。“

“哦,那我还是和陛下。“她两眼发光的转向后面:“呜呜…人。。人呢“

元丰这才敢上前,心里醋海翻涌:“陛下忙于国事,哪有时间理你。“

云上轻轻一笑:“我们都是忙碌命,最近边界又有小股乱贼作乱,陛下要处理,还是元公子命好,能够在大都躲清闲,陪这位姑娘谈谈理想,谈谈生活。“

“云上,你…你“元丰呲牙咧嘴的看着云上。

云上哈哈一笑,“怎么,不愿意。”说罢,转身,经过萧晓身边的时候又看了一眼,笑容诡异地对元丰说道,“这位姑娘交给你了。”

“晴空一鹤排云上,便引诗情到碧宵。好名字。”

云上眼睛一亮,回头看了萧晓一眼,转身迅速离去。

“唉…唉,怎么都跑了。“萧晓看着眼前的帅哥一个个消失,最后只剩下一张笑嘻嘻的脸。”

“哎,还真不给面子,”潇晓推开眼前的脸。

辽国边界,响起了三声鼓响,远远的,耶律在林大、李二一众侍卫的簇拥下,缓缓登上高台。

几万名禁卫分立两边,将皇帝和下面的人隔开,耶律脸上挂着冰冷的笑意,自有一种威严的气势,缓缓的看着下面。

全场肃然,齐声高呼“我主万岁”,跪伏在地。

绵延了十多里的辽**队齐声高呼,声势惊人,万众期待的辽国攻宋大战马上就要开始。

遥遥望去,只见旌旗如海,人影憧憧。一位男子站在耶律身边,望着下面准备严整待发的军队,眼神不由得微微眯了起来。

“姑娘!姑娘,您还没穿鞋子呢!”

小丫鬟在后面追着这位每天忙得鸡飞狗跳的萧晓,急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紧赶慢赶的跟在了后面。

前一段时间,是元丰照顾着这位祖宗,后来元丰有大事要忙,改由她们丫鬟轮流照顾,今天正好轮到她值班。

夕阳西下,碧水悠悠,午睡刚睡醒的潇晓,听到隔壁传来低低的小y环说话声,说有人去什么裸泳,兴奋的自己都说不出话来。

一想到陛下魁梧迷人的身躯,就禁不住口水直流,连鞋还没穿就跑了出来。

萧晓赤着脚提着裙摆,奔跑在古朴的廊桥之上,只见远远的碧湖之中,一个男人宛若池中蛟龙,在湖里飞快地荡游。

她忙不迭地飞奔了过去,男子已经靠在池边,准备上岸,水滴顺着他贴身的衣服滑下,依稀可见健实的肌肉,男子拿着汗巾,正抹了一把俊俏的脸,看见潇晓裂着大嘴笑了起来:“晓晓。“

“怎么是你?”潇晓一脚吧元丰踢了下去,看着湖中的倒影:“陛下呢?”

“砰”的一声,一声嗷叫响在美好的湖岸两边,元丰使劲巴力的又游了过来,一把抓住湖边的栏杆:“潇晓!你干嘛打我?”

“陛下呢?”潇晓疑惑的瞪着他,直接无视:“怎么就你一个人。”

我的肌肤,我的性感!元丰委屈的看着他。

“除了是我,还能是谁”元丰一边捂着胸口,一边冲左右冲过来的侍卫摆摆手,苦着脸说道:“陛下的东西掉进了池塘,我下去捞,有什么问题吗“

潇晓的表情略微有些尴尬:“我没说有问题!”

“可怜我的心,”元丰无奈的叹了口气,眨巴着朦胧的还带着水滴的倩眼:“萧晓,你就用这样的态度来面对你曾经的救命恩人吗?”

萧晓无奈的叹了口气:“你这句话都说了一百八十遍,难道说我对你还不够好吗“

“好,我半条命快没了。”元丰仰天长叹,做人以来最苦痛之事,莫过于遇见潇晓。

潇晓秀眉一扬,一脸无辜的看着他:“我还以为是陛下在这,害我白白浪费了感情。”

“晓晓,怎么叫白白浪费感情和陛下一起在贺兰山的路上可是我第一个发现的你,要不是为了救你,那个什么唐拓定哥也不会跑。晓晓,我为你牺牲这么大,你却这样对我,我很伤心啊。”

潇晓立马举起手做投降状:“我知道了,我知道了,陛下扣你一年的俸禄,是我对不起你,我哪儿做得不对,我改还不成吗?”

“没关系的,,不要你改,我又不会生气。”元丰嘿嘿一笑,笑眯眯的说道:“我已经习惯了你对我的动手动脚,”说着说着,他突然红了脸:“只是下次发脾气的时侯,能不能对我温柔些。”

元丰话还未说完,“砰”潇晓突然跳了起来,一脚又把元丰踢了下去,而后摆了一个很淑女的造型看着前面,面色顿时害羞了起来,嘴上却叮嘱道:“千万别过来啊,一会就好。”

第二十章 这招有用吗

就在元丰搞得很懵逼的时候,一阵说话声从远处传来,“陛下,辽王已在宋辽边界准备开战。“好像是云上说话的声音。

“辽王在边界一直犹犹豫豫,这次下定决心开战,一定另有原因。“完颜说道。

“陛下,“云上停住了,看着旁边一位花枝招展的少女在那儿歪着脑袋,叉着腰,低头轻笑,一只手还偷偷拉着裙子盖着露出的玉足。

不远处,一群没离开的侍卫正在那好奇的看着,露出惊艳的目光,显然都被她这种动作吸引住了。

看到陛下,一个个都作鸟兽状离去。

完颜不为所动,依旧无视,淡定地往前走去,云上笑了一下,追上完颜。

“好了,人家都走了”元丰对着还在摆着动作的萧晓,吁了一口气:“行了,不要摆了。“

萧晓磨磨蹭蹭的动了动身体,活动着自己的腰身:“上来吧,”

元丰跳了上来,奇怪地看着萧晓,微微皱起了眉,不解地问道:“摆成这样能干什么?”

“能干什么?”萧晓顿时两眼放光,开心地说道“这个都不会,这叫加深印象。”

“就为了加深印象,”元丰也不满的皱着眉:“见到陛下那么坑我,把我踹水下那么久!“

“唉,坑你干嘛,我是坑我自己,摆了那么久,腿都麻了,做一个mm难,做一个尽职的追帅mm更难!“萧晓无奈的叹了口气。

她看着元丰,突然一笑:“你知道追帅的秘笈是什么吗“

“什么“元丰感兴趣偎了过来,以后可以用到追潇晓上面,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当然就是穷追不舍,如果他不鸟你,就直接死缠烂打每天送情书,就算他不喜欢你也要让她记住你。”

“就好像我这样,每天都出现在陛下身边。。我相信迟早有一天他会被我的诚意感动,接受我的。”

“等到有一天,我搞个欲擒故纵,突然失踪,他习惯性的每天见到我,如果见不到,一定怅然若失,会习惯性得很是想我。”

“等他想我觉得离不开我的时候,我再出现,这就追帅成功了,嘿嘿。。。当然这种情况,要掌握分寸,胆大细心脸皮厚。”

“嗯,“元丰一愣:“有用吗“

“哦,以后就有用了,十拿九稳,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萧晓高兴的说道:“我以前经常用到,不是熟人我不会告诉你。”

“哦,“元丰伸出刚从水里弄湿的手,一把揽住萧晓的肩,嘿嘿一笑,“晓晓,你这么一说,我更有自信心了。“

“你有自信有什么用。“萧晓一捣元丰的胸口:“要我有自信才行,看陛下的态度,我的积极性都消失了一大半。“

“消失好,消失我们俩人正合适。“元丰一边冲着旁边围上来偷偷笑的y环眨了眨眼睛,一边拉着萧晓的袖子说道。

碧波荡漾,古朴园林的小桥流水上一男一女前后拉扯着。

“不行,我不同意,”

男人死皮赖脸,“晓晓,你就收了我吧!”

萧晓皱着眉沉声说道:“不收,我收帅是有原则的。”

“晓晓,你忍心吗?我为了救你,放弃了我一年的奉禄,陷入了这可怕的萝卜、白菜、窝窝头当中,作为补偿,你难道不觉得应该陪着我渡过人生这最后一段消瘦的时光吗?”

“潇晓,你摸一下我,胳膊都细了。“

“切,你那胳膊,比我腿都粗!”

“那,你让我摸一下,我看看粗吗“元丰两眼发光。

“滚,”潇晓一个巴掌挥了过去。

“救命呀,“

“嘘!”萧晓无力地惨哼:“元丰,你不能别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

“怎么能叫浪费呢?”元丰顿时义正词严起来:“我可是把这当成一辈子为之献身的大事,你看,我平常可是很忙的,要不是为了把你的恋爱秘籍贯彻到底,我早就有事出去了。

因为听到最后一句而强忍住没揍他一顿的冲动的萧晓咬牙切齿地问道:“哦?你出去,上哪儿?”

“这个,不能告诉你,”元丰很猥琐地四下看了一眼,随即小声地说道,“是不是见不到我,就开始想我了。”

“就没有一句正经话!”萧晓没好气的看他一眼,权当无视的离开。

“我的情书,我的鲜花…“于是萧晓关进屋里准备静思抿想写些情书的问题。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用心的原因,这一夜,萧晓睡得特别安宁,睁开眼时天边已经亮了起来。

尽管已经尽可能的放轻了动作,起身的时候,还是吵醒了睡在外间的小y环。

她忙过来帮萧晓拾掇衣裳,一面问着:“姑娘怎么也不多睡会?”

萧晓笑道:“既然醒了,就继续自己的追帅计划了。倒是你,昨日追了一整天,现在又被我闹醒了。”

“我有什么关系,”小y环一笑,一会含香姐姐就过来换我了:“我先帮姑娘弄些水来梳洗。”

她走了出去,便听到门外传来一阵轻巧的脚步声,间杂着一个丫鬟压低了的声音:“也不知道这位姑娘还得多久才起身,绫罗姐姐偏还这么早就打发我们过来。”

另一个声音冷冷响起,虽也刻意压低了声音,却依然能听得清楚:“不过是鸠占鹊巢罢了,值得这样兴师动众?要我说,即便是天下所有的姑娘也是配不上陛下的,何况是她。”

萧晓强压自己欲推门出去理论的心情,微笑着听下去。

“这位姑娘也是很美的,含香姐姐来的晚是没有看到?”

那个叫含香似是不屑的笑了下,声音依旧冷冷传来:“我们宫中霓裳歌姬,比她美的可大有人在,更何况,夫人可是天下最美的女人,比她美上千万倍……”

她后面的话语压得极含糊,我听不真切,只听得另一个婢女的声音:“含香,我知道夫人对你有恩,你在想着夫人,可是这个姑娘,连陛下都默许她在宫中胡闹,再说了,夫人又不在了,只要陛下高兴……”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个女子打断:“你们在这胡言乱语些什么?”

我认得这声音,是鸿雁。

果然,先前的那两个女子一下子噤了声,讷讷叫了声:“鸿雁姐姐,绫罗姐姐。”

鸿雁叹了口气,低低开口:“你们在这王宫的时间也不短了,还不明白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么?这样不知轻重,迟早出事,我不可能时时护得了你们的。”

第二十一章 见了陛下就疯

那两个女子尚未开口,绫罗的声音已轻笑响起:“好了鸿雁,你又不是不知道在这些小丫头心目中,夫人可是天神一样的人物,如今她不在了,她们心里面自然留着她的位置,任何人都无法代替。ranwen”

那鸿雁似是有些无奈,轻声道:“绫罗,我知道你说的是,可是,还是不要吵醒了这位姑娘,让外人听见总是不好的……”

绫罗轻笑打断她:“我们知道了,好姐姐,下次不敢了。再说了,你也不用事事这么小心,多累呀。譬如说我们的这位姑娘,你看她天天闹得鸡飞狗跳,我就打赌她没那么早醒,能不累呀,你怎么看她都不像一个金枝玉叶,和夫人可是不一样得!”

“这位姑娘与一般的闺阁千金似是有些不同,每天新奇古怪,昨天那么多人围着她,她还是没有丝毫寻常女子该有的慌乱,言谈之间,淡定从容。”

“那叫淡定从容吗说白了不就是脸皮厚吗“含香笑了:“好姐姐们,我不问她怎么样只喜欢夫人一个,她的美她的善良,再碰到什么样的美人,我都没心思…。”

“呦,还挺纯情专一。“小丫环笑道,拽着她的小辩子。

“臭丫头,你不也喜欢,还说我。”含香拍了一下她的手。

“她的善良,她的美,我知道她以前救过你,可是,和她相处,我们也都喜欢……”长时间的停顿过后,鸿雁终是开口:“…以后别再说了,陛下和我们一样。”

绫罗愣了片刻,有些嘶哑的开口:“好……”

她们都没有再说话,惟余沉默。

门外只听得到树叶轻轻落下的声音。

潇晓紧了紧自己的手掌,不知道是不是听到了那个夫人的缘故,一种羡慕嫉妒恨的感觉,不知怎么的,竟想亲眼看一下她们心目中的神人,是一种什么人物,在她面前有一种自惭形秽的感觉。

她安慰了一下自己,然后又待了好一会,确信不会有人察觉到自己起来,方才打开门:“同志们好,同志们辛苦了!“

门外一片寂然,所有的丫头都闭上了嘴巴,呆呆的看着潇晓,像看一位天外来客!

鸿雁愣了一下,总算消化过来,看着这位语不惊人死不休的主子:“咳咳。。。姑娘起床了,今天我带了含香过来照顾您,”

含香淡淡的施了一礼,嘴角浮起一抹刻意的笑容。

“thankyou!”潇晓一把抱住了含香,在她脸上亲了一下。

含香羞得满脸通红,从来没被人这样亲过,而且还是同性的人。

潇晓嘻嘻一笑,不再看她尴尬的面容。

人生不如意十之**,她知道她并不喜欢她,照顾一个自己并不熟悉的人,还要强颜欢笑。

可是,那又怎么样呢她又不在乎,要什么都在乎,自己还不累死。

她走了出去,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知晓了刚才他们提到的夫人缘故,每次再去想到陛下,潇晓的心里已经竟然泛上了一种怜惜,还带着一种酸酸的感觉,那种感觉是不是女人自带的母爱泛滥,青青常说自己,做什么都不敏感,唯独对长得漂亮的男生,总是自以为是的悲天怜悯。

萧晓记得有一次无意中看见他大宴群臣的画面,席间一片歌舞升平,繁荣与共。

可是他就坐在那个高高的王位上,慵懒微笑,眼底带着高处不胜寒的寂寞,萧晓很远就能感觉出来,即便是淡淡的一笑,他的心里,都是孤独,寂寞的。

人生得意事,不是杯中酒色如碧,不是席中美女如云,有的只是偶尔的过眼云烟和生命中什么都不在乎的东西。

有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也就是在突然之间,莫名的笃定,那些个靡靡乐音,他早已经腻了。

即使再有软玉温香在怀,大概,也从来入不了他的心。

他在意的,早已不在这世间,他竟然忘不了她。

她不懂,什么样的女人真的如此重要,值得他什么都不放在心上。

即便早已问鼎了天下,身边已经没有了那个与之相伴的人。

正想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不一会,含香脸色红扑扑的激动的跑了进来。

潇晓连忙喊住她:“含香,怎么了,有什么好事发生吗?”

“当然是好事,”几天相处,含香已经和潇晓熟悉起来,语气难掩心中的兴奋:“姑娘,陛下回来了,还带着元丰一道呢”

含香,原来是和元丰一起长大的,自小便一同入了王宫,疏影挑了含香来陪伴我,而元丰则是一直跟随在陛下身边。

这次,陛下不知什么原因离开了王宫,而元丰也消失了一段时间,不见了陛下,潇晓感到一阵难受,美色可餐,没有美色在前,潇晓自然少了很多乐趣,如今,终于见面,潇晓也兴奋起来,那个日思夜想的人终于出现了。

人来疯,人来疯,见了陛下就疯,是不是元丰回来,也意味着,陛下,离开的日子,也结束了。

萧晓高兴起来,像是一个半大的疯孩子,拉着含香在繁华的宫阁殿宇中奔跑,风似乎有些大,吹得含香的长发也在背后乱飞。

那些或古朴典雅,或金碧辉煌的亭台楼阁,好似乱花迷人眼的花朵一样。

而萧晓的红色衣衫随风飘舞,像一只蝴蝶,在花朵中穿梭。

一路上遇到的宫女、侍从、官员无不好奇地看着他们,任两人在他们身后,飞奔而去。

“等……等等……”含香毕竟从来没跑过那么远的路,跑了这么几步,已经受不了了。

“等等,”好不容易停了下来,她左边腋下有些岔气,一手按着腰,一手指着萧晓,气喘吁吁地问道,“姑娘,您不是去见陛下吗?这走的是什么路?”

这番运动下来,萧晓的脸颊也红了起来,嘴唇红润润的,眼睛含着笑,长发有些凌乱地披散在背后,偶尔还被顽皮的风撩起,散发出淡淡的香气。

她弯着腰,也不说话,瞪着眼睛看着她,过了一会,猛地站了起来,左右看了一眼:“嘘,不要说话!“

“姑娘,”含香瞪大了眼睛:“您又要做什么坏事?”

“什么叫我又?”潇晓没好气的看她一眼:“我们是去摘花献给陛下。”

“摘花?”含香赶紧摆手:“不行,那些花可是鸿雁姐姐的命根子,不让破坏!“

“怎么能叫破坏这叫除旧长新好不好“萧晓一边说着,一边拿着准备好的剪刀:“你在旁边看着,鸿雁来了喊我一声,看我怎么修理它们。“

百花盛开。阵香股股来,浓郁又芬芳。

道路两侧的泥土已经被花农松过土,满园的花朵开的正艳,各种颜色的花朵争相竞放,有的含苞未开,有的浓郁芬芳。

第二十二章 好想看看哟

潇晓也不管自己是否还穿着软锻绣鞋,直接走了进去,这个不错,那个好看,引得后面的含香半张着嘴,心揪揪的。火然文

只见她挑挑拣拣,剪了几枝含苞未开,又剪了几枝成熟的花朵,然后用柔嫩的手指灵活地将花茎绑在了一起,随之拿在眼前仔细端详起来,抿嘴一笑。

含香气恼的看着她,萧晓把剪刀和绑好的花都递给了她,说道:“帮我拿着,回来送给陛下。”然后,她转身又跑了出去。

“陛下,您看到了吗那个侍从长得一点也不像夫人,您还是怀疑,非得亲自跑去一趟。”云上话还没说完,听到一阵吹箫的声音传了过来。

“陛下面前,谁那么大胆?竟敢放肆!”云上的脸色冷了下来。

箫声渐响,吹箫人一面吹着一种好听的欢快曲子,一面慢慢走近,渐渐出现一个穿着红衣服的女子。

随着箫声的忽高忽低,那个女子踏着舞步,低到极致之处,猛见她一个回旋,一个漂亮的转身,随着箫声清丽,忽高忽低,忽轻忽响,低到极处之际,几个盘旋之后,又再低沉下去。

“参见陛下!”红衣人弯弯的眉毛下,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笑意嫣然。

跟随在后面的宫人们,带着好奇的眼睛,看着这幕稀奇的场景。

“姑娘,”含香拿着花,气喘吁吁的总算跑了过来。

“来的正是时候,”潇晓好似没看见那些好奇的目光一般,伸手拿过这把花,眼睛发亮,狐狸盯着一只鸡那样,露出觊觎的目光,不知道陛下笑起来,是何种表情,好想看看哟:“美人不,陛下,鲜花配陛下!

完颜冷冷的看她一眼,轻启朱唇:“清风不识字,何必乱翻书!”说完走了出去。

“哦,美人…陛下…终于说话了。”潇晓两眼放光。

“鲜花配美人?”云上脸色瞬间缓和起来,一把把花接到了手中:“晓晓,是送我的吗?谢谢了。”说着偷偷朝她竖起了拇指:“加油呀!”向着向完颜追去。

“红军万里长征迈出了胜利的一步。”潇晓兴奋的说道。

“晓晓,你让我太惊艳了。”元丰跑了过来,握住了潇晓的手,不让她再去追完颜:“呜呜…潇晓,见到你太激动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晓晓,那么久没见,你看我都瘦了。”

“你又瘦了?”潇晓一愣,笑了起来:“你不是吃啥啥不剩”

“晓晓,你能不能别说真话?”元丰露出哀怨的目光:“陛下刚才还说我身轻如燕。”

“元丰,你怎么现在才来,找到夫人了吗?”含香高兴的问道。

元丰表情沉重的摇了摇头:“没有!”

含香刚才高兴的脸色沮丧了起来:“我以为会有好消息。

我并不知道有人怀疑我的身份,只是还处在水深火热之中。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西夏之行让我认清一个现实,我没有想到我在现代可以轻而易举去做的事情,在古代却没有任何资格,甚至连人身自由都没有,没有开挂的情况下,简直是寸步难行!

火烧匈奴,北宋斗智,这都是有人帮助的结果,而西夏之行,孤立无援的情况下,真的让我感到了一种悲哀,心力疲惫,寸步难行。

女人永远是古代制度的附属者,还没有当家作主的权利,我突然觉得有点冷,特别是元昊对我的无情。

感觉又回到了现代的家里,妈妈在我旁边絮絮叨叨的让我多穿点衣服:“妈妈…妈妈…“身上暖和了一点,鼻间传来淡淡的龙涎香味。

妈妈握住了我的手,坐在我旁边,一直不肯放开。

她细细端详了我片刻,轻轻开口:“青儿,你受的委屈我都知道,你瘦了。”

“妈妈,”我喃喃道,呜呜哭了起来,我想妈妈,不愿离开她。

我不想起来,只愿永远沉浸到梦中,不要起来。

原来一个人受委屈的时侯,只有妈妈才是心里最想倾诉的人,我不知道她听没听到的我的说话。

“孩子,你到底在哪儿?”冷宫里坐着一名面戴面具的女子,她的视线扫过站在殿下的一个女子。

“公主还没找到吗“

“主子,还没找到,不过您给我说公主身上的痣,我在一个人身上看到了她。“

“你确定一下,如果是,想办法救她,呆在西夏,她的危险很多。”

“这个李元昊也是个狠角色,你想个办法,让公主对他死心,如果他对公主下手,立刻杀了。“

“是,兰儿姐姐过去帮我吗”

“不,她还要留在北宋,监视玉蒲团的情况。“

“主子…我怀疑那个赵绾绾会对李元昊不利。“

“赵绾绾已经是张丽华的人,不能打草惊蛇,让他们互相争斗,只要不危害公主,我们静观其变。“

“属下明白。”面具女点点头,一跃而过,殿前的女子也转身离开。

“陛下,不好了。“王虎走到元昊面前说道:“太后,太后有病了。“

元昊唇角微扬:“哦,那么快就病了。“

他举步向太后寝殿走去,只见屋里一片凌乱,太后拿着东西正在四处乱扔,多亏他身手利落,才没被丢来的一个东西砸个大包。

还真会演戏,元昊嘴角露出一抹无情的笑意,太后红着眼睛看着他,缩在角落里不断叫喊着:“走开,不要缠着我。”

山喜站在屋子中央,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波谲云诡杀气暗藏,元昊盯着这个濒临疯狂的太后,疑问在无旱的心里不断扩大。

“陛…陛下,您没事吧“山喜见到元昊,想起以前要杀她的情景,有点不敢上前。

“没事,“元昊摇了摇头,盯着她问:“太后一直好好的,什么时侯得病的。“

“我也不知道,只记得姑妈前几天老做噩梦,不停的叫,有人索命,后来就变成这样了。“山喜答道。

“太后,您的药来了。“侍女走了过来。

“给我,“元昊接过药,仔细看了看,又闻了一下,走向蜷缩在角落的王妃,蹲下身来。

感觉自己的手臂一紧,长长的指甲毫不怜惜的刺入他的手臂,那尖锐的刺痛还真不像一个普通人能使出来的力气。

“走,你这个魔鬼,我不想看到你!”

“好,”元昊一笑,握住了她使劲的手指,深深的凝视她一眼。

太后满脸茫然的抬起头来,目光呆滞,毫无焦距的看着眼前这人。

良久,元昊俯身到她耳边,轻轻道:“装的还真像!”

“滚!“太后使劲挣脱了他的手掌,下意识的捂住自己的眼睛,开始颤抖起来:“不要过来,不要过来,不要缠着我。“然后睁大眼,恐惧看着元昊,向另一个角落爬去。

第二十三章 演戏的高手

“好了,”元昊扯了扯嘴角,站了起来,把药交给山喜:“好好伺候太后!“说罢唇边绽出一抹温柔而冷酷的笑意,转身离去。www

“小兔崽子,竟敢在我面前耍手段,幸亏我没上当。”太后听到脚步声已经走远,赶紧爬了起来,整了整自己的衣服:“在他面前我竟然冒出了一身冷汗。“

“姑妈,你好厉害,表哥面前,您还这么镇静,要是我早就露出马脚了。”山喜拍着手赞道。

“看他的样子,好像起了疑心?”太后蹙了一下眉。

“管他相不相信,我在外面已经放出了风声,舆论的风向先导向我们这边再说。“山喜才不想浪费时间,太后可是告诉过她,不要去考虑自己做的好不好,只达到目的就行。

“陛下呀,”刘崎跪伏余地:“一些老臣已经给陛下上奏章,说前段时间陛下对太后的惩罚太严重了,请求对太后解除禁闭。”

“陛下,怎么说太后都是您的母后,您就不能容忍一下,不要和她正面冲突!“张元也没有办法,陛下的心结他也知道,这个太后太不像话,据说连一个侍从也暗动私刑。

“连你也这样说,容忍?她何尝对我尽过做母亲的责任?“元昊冷笑了一声:‘她甚至把我的存在,看做是她的耻辱。”

“哎,不能这样说,陛下,外人可不这样认为,毕竟你们有血缘关系。“刘崎叹息一声,历经多少朝代,从来没碰到这样一对水火不容的母子。

“内人看门道,外人看热闹,他们巴不得看好戏,”元昊冷笑一声,摇了摇头:“她就是个演戏的高手。”

“演戏,难道太后这样做不怕影响她的名声?”刘琦觉得不可思议。

张元淡淡一笑:“名声?我们西夏的太后什么时候要过名声?”

“不是个正常人,怎能以常理度之。”元昊冷笑,将乍起的痛苦压回心底:“她要出去,我就给她自由,看她还能掀起多大的风浪?”

自从我上次让他们打了一顿,倒过上了一段平静的曰子,我本来喜欢热闹,如今因为在这儿,处处碰上的都是戏精,让我疲于应付,我竟渐渐喜欢过过安逸的日子。

元昊依旧每天很忙,并没有太多的时间来理会我,只是吩咐锦绣重新拨了两个小丫鬟配合我一起照顾他的日常起居。

我的身子好了起来,其实太后伤我的那几掌,本来就是皮外伤,一个月后,我已基本痊愈,可是心理上却是留下了一些阴影。

毕竟我以前自在的日子过惯了,在这儿经历了那么多打击,不计较是不可能的。

只是,偶尔听说太后放出来了,对于发生过的事情,终究是风过了无痕。

元昊开始常来,又把我留在他身边,只是不再像以前对我很凶,有时盯着我看:“你和一个人有些像。“

“你是说我的眼睛。“我敏感地接过话题,他不再是想提到到我以前的事情吧?

“愈听你说话,我愈觉得我们好熟悉,好像是以前见过。见过。“元昊扬眉看着我,对我是张元侍从的事情还是感到怀疑。

“那是因为我和你认识的人很像,所以你才会这样怀疑。“我一愣,心虚地说道。

“是吗对了,我只知你叫无乐,却没问过你的姓,你姓什么“他突然转开话题,笑看着我。

“我姓赵,“我脱口而出。

“哦,赵?宋国的大姓?”他又怀疑的看着我:“我说的那个相像的人也姓赵。”

我晕,我真想一巴掌打醒自己,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姓赵的很多,我就认识一两个相熟的。”我找着理由。

“你说的那个人,是谁“我还是忍不住问道。

“是…“元昊静静看了一下我:“我最心爱的人。“

我的心跳了一下,慌了起来。

怎么会这样,不该问他那么多,问的愈多,愈让自己陷入两难的状况。

不能原谅他,他背叛自己,把自己的手腕掰断,还变着法折磨自己。

“怎么你的脸色不太好“他微蹙眉头,关心地问道。

“没…没事,可能有些累了。”我含糊说道,不再看他。

“也难怪,你身体刚刚恢复,“他眼神温柔得令我没来由的一滞。

我的心口不觉疼了起来,抬起头来正想说话,却见赵馆绾走了过来,怅然的脸色令人心生不忍。

“陛下,“赵绾绾的声音真是又娇又媚,听得我也心头一震,果然看见元昊的脸上露出一抹微笑。

“陛下,您去哪了让绾绾好找“赵绾绾的眼神洋漾着柔情,荡着爱意,不用说,元昊的心一定又被迷住了。

为什么会用一定呢”我的心里不由打了个冷颤,不敢再想下去,这样的一个渣男,自己对他还不死心吗

“陛下,我…“绾绾看着他,欲言又止。

突然看到身后的我,瞪了一眼:“怎么又是你。“

“无乐见过公主。”

“好了,你回去吧“元昊再无刚才的和风细雨,目光一冷,沉下脸也呵斥道。

绾绾这才露出高兴的面容,和元昊亲热得打闹起来。

我真是贱呀,典型的自取其辱呀,一个好脸就让我忘了他渣男的本性,怪不得,室友常说我不记仇,好了伤疤忘了痛。

同样的身份,同样的地位,我成了一个小小的侍从,而别人却享受高高在上的公主生活,这就是人们常说的命运吧?

我以为我能争过命运,却没料到命运不争也能胜过我。

我心灰意懒的回去,李和贵看见我,赶紧让我整理书房,说陛下一会要用,我开始打扫着房间,正准备提着水桶离开时,倏地一枚石子划空射来,掉在了地上。

我捡起一看,石子上面包着一个纸条“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后面是一副详细的地形图,署名张元。

我愣了一下,他找我干什么难道是我女扮男装的事情?

到了夜晚,我悄悄的从窗户后面溜了出去,这几天,元昊忽然发了好心,让派来的小丫鬟侍夜值班。

我如约来到王宫后的密林,人才到,就见张元一身黑衣出现在我的面前,拿下了蒙下的面罩,还是那淡淡的笑容。

“张大人,夜半更深,你来约我干什么“我看了看四周。

“既然知道夜半更深,公主也敢应约。”张元微微一笑,眼中的玩味多了一分。

或许知道他是唯一知道我是女扮男装的人,我不由低低一笑:“有什么可怕的,如果真怕,张相不早就把我的真实身份告诉陛下了吗?”

他的声音亦是很轻:“太聪明的女人不易幸福,红颜薄命你没听过。”

在我尚未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优雅的一挥袖之间,我晕了过去。

第二十四章 也不愿折断

我缓缓地睁开眼睛。www

这已不是我之前所在的那个密林,却是红罗暖帐,高床软枕。

床头有着女人用的梳妆台,床的正前方立着一扇织锦屏风,上面绣着百花争艳图,门两边垂了蓝色的布帘,布帘外面想必是这房间的外间了。

正想翻身起来,忽听到外面传来人声,我赶紧闭上眼睛,装睡,一边拉长了耳朵,探听外间的动静。

“她还没醒?”听到这声音,我浑身一震,这个张元,他把我带到这儿干嘛?

“没醒,张大人您是不是下手太重了,想杀死公主吧”一个很熟悉的女声响起,带着一种说不出风情,让人情不自禁地坠入她妖媚的声音之中。

“我下手重了?要不是你心软,我早要她的命了。”张元瞪了她一眼,“你既然知道她是公主,她要不死,我们的计划怎么时施,还有陛下如此沉溺于女色,我们西夏好不容易建立的政权岂不白费了”

“您这样说可不对,沉溺女色那是陛下的事情,怎么能怨到公主身上,再说人人都喜欢漂亮,也不能把漂亮当成你做坏事的理由?”

锦绣冷冷地加重语气说道:“你面前要有一朵花,大多数人以为花的美丽而去欣赏,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那你冲动的连根拔起,也能怨花吗?”

“锦绣!”张元的声音带着一丝烦躁和懊恼,“你这明显的在怪我?我是为了什么?”

“您是为了西夏,可是为了西夏,也不能连累到无辜的公主,再说她对锦绣有知遇之恩。”锦绣轻轻说道。

“锦绣……”张元的声音带着一丝懊恼,“我知道公主对你很好,只是我为何要这样做你还不清楚吗?”

“我清楚,就是因为我最明白你,我了解你所做的大事,所以你怎么改变妙妙公主的容貌,我何曾说过一个不字?”

锦绣叹了口气,“可是,我没想到你不只是要公主易容,更是连公主的命也不放过,你变了,张大人,你以前是个恩怨分明的人,从来不会牵涉无辜。”

“无辜?”张元冷笑,冷若霜冰的语气再也掩藏不住心中的痛苦,“我的家人,又何偿不无辜,宋王害我全家满门抄斩,我如今只是利用一个公主,又何错之有?”

“那你告诉我,你把公主送到我这里干什么?”锦绣不以为然地“哼”了一声,语气带上一丝不满,

“他灭你满门,你不也助陛下反了北宋;利用妙妙公主。一报还一报,是不是应该够了?你想一刀了结了公主的姓命,为什么还让她受许多折磨,又把她送到我这里……”

“住口!”张元粗暴地打断她,冷笑道,“你现在是在同情她吗?”

“大人……您和宋王有血海深仇,我们党项人被他杀害的还少吗?刘大人的全家不也是被宋王所害,”

锦绣顿了顿,长叹一口气:“我只是担心你,害怕你被仇恨蒙蔽了双眼,走上了复仇的歧途。”

“我知道,你是个重情重义的女子,要不然也不会选择你帮助陛下,只是陛下大业未成,我们不能有丝毫软弱之心。”张元的神色顿时肃穆起来。

“好吧?”锦绣停顿了一下,我答应你。

“只是,大人,”锦绣声音温柔起来:“我会配合大人,只是妙妙公主,还是麻烦您留她一命!”

“好,”张元神情也温和起来:“我会把她送回去,不过这次任务限巨,委屈你了,辽国路途遥远,你要小心。”

片刻之后,便传来了开门的声音,从外间走进里屋,思绪百转千徊之间,我感觉到有人已经把我送到了书房,有个人站到我的床前,是那个张元吧?

我紧闭双眼,依旧装睡,连呼吸都不敢大声,却听到他淡淡的声音响起:“一朵美丽的鲜花,我也不愿折断!”

折花人?我现在还是一只花吗?要是也是一只狗尾巴草了,贱处丛生。

我已经是个小侍从,没钱没财,不吃好的不穿好的,但我可以说笑,呼吸新鲜的空气。

我本来易容只是抱着逃跑的心情,自从听过张元和锦绣的对话,便知道连恢复容貌也变成了一种奢侈。

我不知道我的容貌能带来什么?

直到听说金国开始攻击大辽,据说就是为了什么北宋公主赵妙妙,我却不知,我会有什么好处,让他念念不忘,细细想起来,我就和他树林的偶然相遇,和他囚禁我的一段时间,我甚至以前都没见过他。

元昊的心情也不好起来,从原来的逍遥快活,到如今的国事繁缛,重兵守卫,边关备战。

据身边的小丫鬟说,陛下有时半夜起来,会呆呆的看着窗外,他是不是在为终于摆脱一个累赘高兴。

我不知道我会以色误国,就我以前的容貌,不见得是倾国倾城,就是那个赵绾绾和锦绣也是各有千秋,为什么要把这个坏名声强加到我的身上。

“妙妙,我求求你了,来看我,我再不会离开你了。。。你已经等我很久了,对吗?”元昊喃喃的说道,不停的说着。

“我们回家。”他好像看见妙妙扭过头来,冲着自己一笑。

一定是开个玩笑,她不会离开自己的。

“妙妙,对不起。”四周安静的吓人,元昊的眼神慢慢变得可怕起来。

“砰,”元昊带着浓浓的酒味一脚踹开了我的门,打量着床上的我:“你一定是妙妙,对吗?我早猜到你是妙妙。”

我奇怪的看着他,这几天他都有点不对劲,他跑到我跟前声嘶力竭的喊着,疯狂的扯着我的衣服,像一只咆哮的野兽。

床头的花瓶也被他撞翻在地,一地的玻璃碎片和纷纷扬扬的花瓣,飘飘洒洒的掉了一地。

他握住手心,里面是一小片玻璃的碎片,似晚霞的火焰,溢满了手心。

“我不是故意对你,我喜欢你,我离不开你。”他终于安静下来,无力的闭上眼睛。

我的心好疼,不知道是为了元昊,还是为了自己,等到失去了才知道珍贵,不是晚了吗?

我默默的走过去,手出一个手帕,慢慢帮他扎上。

“为什么?你这家伙,是不是你把妙妙放走的?”元昊一把抓住我的肩膀。

“为什么放她走,他们给了你什么好处?为什么?我再也见不到她了,她马上成了别人的王后,连最后一次机会也不给我?”他沙哑的冲我吼着,拼命的摇晃着我的肩膀,眼睛里布满了血丝。

第二十五章 我不入地狱

“机会是你自己把握的,等到失去了才知道珍贵,不觉得可惜吗”我看着他,一点也不觉得他这种样子多么可怜,只是觉得自作自受。火然文www

就让他给我受的那些罪,在他身上也统统再受一遍,现在的我没觉得锦绣假扮我有什么不好了,反而为可以惩罚到这个男人感到高兴。

“我不想看到你,你不要再出现在我的房间。”他指着门外,冲我歇斯底里的吼道。

“太好了,”我收拾东西就想出去。

“等一下!”芮叔走了过来,阻止了我。

“芮叔,”我一惊,难道他看出了什么

“你不要出去,”芮叔淡淡的看了一眼我。

“陛下,这是下人的房间,您的房间在外面。”芮叔反而把元昊掺了出去。

尼嘛多好的机会,又让芮叔破坏了。

我看着他伤心的离开,心里有些高兴,一点也不同情他,活该,这就是渣男的现场。

一连好几天没见到元昊,他也没再想起我。

“无乐。。。无乐。。。陛下不知道跑哪去了?整个侍卫营都没有找到他。”芮叔脸色焦急的说道:“你伺候他不短时间了,知道他在什么地方吗?陛下千万别出什么事情为好?”

是啊,他能上哪儿去呢?我的突然有点幸灾乐祸。

算了,勉强想一想,他提起我的名字,不会是上小河边吧我记得到西夏第一天,他带我来到的那个小河边,他会不会在那儿?

我告诉芮叔方向,带着一群侍卫向河边赶去。

真的在河边看到一个很熟悉的身影,静静的对着河边坐着。

果然是在这里,我的一颗心因为证实了猜测而变得有点糟。

“陛下。。。陛下。。。。”

“你们怎么找到这儿的?”元昊的声音嘶哑,好像很久没有休息:“我只想静一静。”

“是谁告诉你们我在这儿?”他看了跟在后面的侍从一眼,又看了一下我,转过头去。

“妙妙最喜欢这些花,她说过和我一起好好的生活,是我对不起她。”

“世上没有后悔药可吃。”我说道,一遍遍做这些,有意思么

“大胆,”后面的侍卫说道,拉了拉我的衣角:“你不怕杀头吗?”

“没事,他说的对,世上从来没有后悔药可吃。”他突然大发善心,不去惩罚我,反而轻轻一笑:“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这是我的报应!”

“如果我以前听从自己的内心,不去考虑这些,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说什么为了大业,大业能换回我的心吗?心都没有,我又怎么建功立业!”

“我要把心找回来,”元昊站了一下,拍着我的肩膀:“谢谢你,虽然没有后悔药可吃,但是亡羊补牢犹未晚也!”

他的手劲真大,我一个趔趄。

“希望现在还来得及。”

我心头一震,你怎么补呀,那个妙妙是假的,你是补不回来的。

可是真的,他又何尝真心对我。

“如果可能,我会一直呆在她身边,直到永远。”

演戏,演戏,能不能别再翩情呀。

自己要究竟怎么办才好,他说出这样的话来,我的心里竟然还有一丝感动,我对他还不死心吗非得让他把我撕成粉碎成好!

“无乐,陛下要攻打辽国,正在前厅和大人们议事呢?”小丫鬟偷偷的告诉我。

大殿上站满了西夏的文武百官,西夏国君李元昊坐在高高的龙椅上,神色严肃,皱起好看的眉头:“为什么我们不能攻打辽国?”

张元脸上再无方才的清淡柔和,沉声说道:“陛下,不可,辽和金国都是大国,何况我们西夏刚刚建立,百废待兴,他们这次战乱,我们正好修身养息,乘此发展,万不可搅入浑水之中。”

此言一出,刘琦首先应和,言辞恳切的说道:“左相所言甚是,辽国正在和金国开战,微臣以为,我国实不宜贸然加入。”

“是呀。。。是呀。。。”一名年轻的官员出列:“西夏刚刚建立,百废待兴,实不宜再动干戈?”

“陛下,”另一名党项族激进人士说道:“我党项族卧薪尝胆,为的是一朝立国,扬眉吐气,陛下,辽与西夏位于北宋北边,国家内部多高山峻岭易守难攻,进可攻,退可守,而北宋处于平原地带,处于被动防守地位。

“我们正好趁两国内斗之机,混水摸鱼,进军北宋,让北宋割地赔让。”

我要知道这样的议政,估计都得被气得吐血,元昊的痴情又变成了他掠夺我们北宋的借口。

仗没打成,总不能自己赤手空拳赤膊上阵吧元昊下得殿来,神情寂寂,再不想说话。

“陛下!“芮叔担忧的看着他,朝堂的事情他已经听说了一些。

“李和贵的事情怎样了“元昊低声问道。

“已经调查出来,他早就和那个赵绾绾勾搭在一起,“芮叔说道:“陛下,把他们杀了吧以除后患。“

“不能杀,我总是觉得有个不知名的手在推动着什么所以才小心翼翼怕牵连妙妙,现在还没查出他们的真实面目,怎么敢打草惊蛇“元昊眼中升起痛苦的神色。

“陛下,那这样养虎为患,对陛下不利。“芮叔担心的说道。

“没事,就那少量安眠药,我还能对付,“元昊说道。

“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要不成佛,要不成魔。”元旱脸色沉了下来。

“陛下,千万不要大意失荆州呀!我们这边皇帝侍卫军、国防军和朝廷直属部队这三部分上层以上的军官都清理过了,没发现可疑之人,王坚那儿也没有发现问题。“

“我知道了,这只无形的手到底在哪儿呢“

夕阳染红了半天边,元昊站在林中,发了一会呆,忽地想到什么,直至幕色笼罩,才转身向着亭子走去。

绾绾打探到元昊正在亭子里饮酒,便带着熬好的汤赶紧赶了过来。

她走近亭子,看见元昊,远远就福身问安:“参见陛下。“

“哦,快过来!”元昊强忍厌恶说道。

“你怎么在这里“绾绾看了一下我。

她的提起引起了元昊的注意。

他盯了一下绾绾,一张俊脸温和一笑:“我的侍从不跟着我,能上哪去“

“哎哟,陛下,我不是这意思。“绾绾瞥了我一下。

“你什么时侯管起我侍从的事了“元昊脸色冷了下来。

“我只是随便说一下,请陛下不要误会。“绾绾连忙说道,一边冲留可挤着眼神:“绾绾待陛下的一片心,陛下还能不知道,这可是绾儿亲自给陛下熬得汤。”

“公主待陛下可是一片真心,陛下要不信,可以试试这汤!“留可赶紧殷勤的倒出这碗汤,让绾绾侍侯元昊把汤喝了下去。

第二十六章 狼性的目光

元昊的脸色才缓和下来,看着绾绾:“还是你关心我,每次都能想着我。www“

“陛下,侍侯您是可是绾儿的荣幸。“赵绾绾高兴的说道。

“陛下,“我脑子中突然闪过刚才的一幕,想起元昊的反复无常,不安的说道:“那…汤。”

“汤也是你想的,你算什么东西敢管陛下的事情。”绾绾慌忙说道。

元昊看了一下我,露出玩味的目光:“怎么了”

“陛下,都是奴才多嘴。“绾绾说道,想掩盖着什么

元旱看着我,眯了一下眼:“你到底想说什么”

“没…没什么”我被他生硬的口气吓住了,算了,没有证据,我也别多管闲事了。

“陛下和公主的事情也能轮到你管,你胆子真大。“留可站在旁边没好气的说道。

“听到没有,你就是个奴才,你以为刚才陛下问你,就是向着你,宠着你,其实他一点都不在乎你,别做梦了。”

“我没有那层意思。“我看着元昊越来越懈怠的脸色。

“你没有那意思,才怪!一定没安好心,我劝你别有不切实际的想法,鸡飞不上枝头当凤凰。“留可冷言冷语的讥讽。

元昊脸色松了下来,神色不变地又看着她们嘲讽我,只是撇撇嘴,笑了一下,不再说话。

绾绾眼中闪过一抹得逞的目光,笑了起来,走到我面前,一巴掌打了过去。

旧伤才好又添新伤,我摸了摸自己的脸,已经肿了起来。

“主子在说话,你在插什么嘴,再让我听到你说话,小心我踹死你。“赵绾绾兴灾乐祸看着我。

我捂着脸,看着她。

“呦,瞪,让你瞪,现成变成哑巴了,连话也不会说了。“留可说着一脚把我踹翻在地上。

“你刚才不是不让说话吗“我看着她们小人得态的样子。

“叫你不说,你就不说,你什么时侯听话了,那我现在让你去死,你怎么不去。“留可冷笑道。

“好了,别和她多说,使劲给我打!“绾绾说道。

“对了,趁现在要不把她那双陛下喜欢的眼睛挖下来,我要仔细瞧瞧。”

“眼睛”元昊蓦地摇摇晃晃走上前来,半蹲下身子,用手捏住我的下巴:“你是妙妙”

他突然把我拉了起来:“说你是不是妙妙“

“什么妙妙”绾绾一把拉过元昊的手:“你是疯了,这儿怎么会有妙妙”

“留可,”绾绾赶紧摆着手:“先让她走,别在陛下面前出现。“

“好,”留可拉着我就准备出去,元昊还在那盯着双似曾相识的眼眸:“妙妙!”

“怎么可能是他您看您还真喝晕了。“绾绾冷冷笑道,一个趔趄差点绊倒。

我垂下头,不再说话,没有人能知道我此时的心情。

“留可,别出去了,就在这儿给我使劲的打。“绾绾说着,搀着还没喝酒就有点发晕的元昊走了出去。

元昊躺在软塌上,吃着绾绾喂他的点心,眼睛看着她薄如婵翼衣裳下丰满圆润的酥胸,手指不安分的在绾绾的水蛇腰上揉搓着。

既使在这样的情况下,元昊的脑子还是会不由自主想起那双眼眸。

不安的情绪悄悄掩上心头,他不安的直起身,推开绾绾。

“怎么了陛下“馆馆嘟着小嘴,一双藕臂攀上他的颈子。

元昊微微蹙起眉,拉下她的手,自己怎么回事,一到绾绾面前就控制不住自己,为了不打草惊蛇,他总是配合她们,怎么现在有种心烦意乱的感觉。

“陛下,你别走,绾绾可舍不得你,”她娇滴滴的暗示,一只手划向他的胸口。

“乖,等我有时间就来。“元昊淡笑一声,整理了一下衣裳。

馆馆见他对自己的暗示是不懂,还是故意装不懂:“陛下。“

元昊站起身来,再也不看他一眼,走了出去。

好歹她也是一个公主,向来只有男人讨好她,她何曾对一个男人如此低声下气。

“好,让你走,以后就让你知道我的厉害。“绾绾脑羞成怒。

“留可,下次药给我下重些,看他还跑吗“

“公主,您不是说这次下少一些,让他保留点意识吗“留可走了出来。

“不管了,变成傻子活该,“绾绾恶狠狠道。

“好的,“留可笑笑。

“那个像妙妙的侍从呢“绾绾冷静下来,披上留可递给她的衣服。

“还不是按照您的吩咐给太后送过去了。”

“太后那一次让陛下囚禁,好不容易放出来,还敢吗”

“有什么不敢的,太后可比您恨陛下,她反正现着还顶着发疯的名义。“

“陛下越在意小侍从,太后越会折磨他。“

“留可你现在越来越聪明,知道会利用太后了。“绾绾满意的笑道。

山喜把无乐接了过来,并没送到太后那儿,轻抚着我的小脸,轻声问:“她们又打你了,你还好吗“

“还好,“我抚了一下自己的脸,不由朝偷偷照顾我的山喜笑了一下。

“你以后要注意一些,“山喜看着我,盯瞩道,悄悄把我送了回去。

元昊回到寝殿,还以为会看到无乐,但过了好一阵都没瞧见她,莫名的,他又不安起来。

“无乐呢他在哪里”他问留在身边的小y环。

“回陛下的话,无乐刚回来,可能在屋里呢”

另一个y环看了一下他:“刚才不是和陛下一起出去的吗回来的时侯满身是伤。“

先前的小丫环,拽了说话的小丫环一下衣角。

“满身是伤“元昊看了一下她:“谁敢伤她“

小丫环没有出声,低着头,不敢再说话。

他走进无乐的房间,莫名其妙的心底又不安起来。

“陛下,“我正在给自己的嘴角抹着药膏,就看见元昊突然闯了起来。

“陛下,“我一怔,有些局促地起身,却被他阻止。

“你又受伤了“他看着我,眸中的目光让我有些慌乱。

“我…我没事,只不过一些轻伤。“我把头扭了过去,装…装什么装不是刚才绾绾和你在一起打的吗

元昊的心里好像冒上来一团火,心底突然又升起一股燥热的感觉,压都压不住,碰到无乐的手便窜了上来,从来不曾觉得男人的脸有这么好看。

“无乐,“他霸道的伸出手来,更紧的握住我的手。

他的重量热力通过手传到我身上,我的脸早已红了。

“我帮你抹吧“他夺过药膏,一把抱住了我。

“陛下…您…请不要开玩笑…“

“谁开玩笑“他目光眷恋看着我的脸,狼性的目光落在我长相普通的脸上,眼神中的占有,**,让我怕了起来。

“我不行!我…是男的…“我的话还没说完,就已经隐没在他暴道的吻中。

他一把攥住我的手,不让我再动,吻住我的唇,霸道性的索取起来。

我一惊,急喘着想推开他,只见他眼中燃烧着比**更可怕的东西。

第二十七章 脚小家传

“我帮你,我帮你治伤。火然文“他喘着气,气喘吁吁的说道,用手迫不及待去撕址着我的衣服。

我下意识的伸手护住胸前,举起手来,使劲全身的力气:“啪,”一个巴掌打过去。

他眼睛通红的看着我,愣了一下,突然又继续疯狂的撕扯着我的衣服。

我害怕起来。

“撕拉!”一声,本来很结实的粗布衣料被他用力的撕开。

耳朵里又听到一声接着一声布料被撕碎的声音,我的心也被撕裂成一团,再也拼不起来,恐惧和害怕一点点侵蚀进我的每一寸肌肤。

“不要……”我觉得自己已经快奔溃了,惊恐已经冲破了我的身体,串到我每个发丝里。

“陛下,太后来了。“

正在这时,门外响起侍女的声音。

元昊咬着牙骂起来,气吁吁的放开了我,拉扯了一下自己的衣服,面色不善地打开了房门,来到了前厅。

“你来干什么“他没有好气的问道。

“你表妹关心你,来看看你不成,”太后一副冷静的表情,一点也没有那时房中的疯狂。

“陛下,“山喜一副水汪汪的大眼看着他,递给他一个手帕:“擦擦吧?您的脸色很不好呀!是不是刚才陛下让公主留下,生气了?”

“操心挺多,好了,看过就可以走了。“元昊没有好气的说道,拿过了手帕,扇了一下,心中的欲像一团火,还在往外冒。

“走吧山喜,你好心看人家,人家可不领你的情!“卫慕氏没好气的说道,带着山喜走了。

元昊刚准备转身,心中平静了下来,怎么回事?自己好像不是刚才的自己,他转过身,进了我的房间,看了一眼正穿着衣服的我,下一秒修长的手伸了过来:“你这个人妖,竟然勾引我?”他用手使劲的捏住了我的下巴。

“疼。。疼。。”我被他的大劲捏的眼泪直流:“谁勾引你,“我恨恨的看着他,恨不能把他吃进肚里,狂魔。。。这个不要脸的狂魔!

他更大力的握住我的下巴和他对视,眼中尽是厌恶。

他恨极了我,明明勾引人,还带着一副气愤的表情,长相一般,却偏偏生了一双美丽清纯的双眼。

他把我从地上拎了起来,像出一股恶气,想掐上我的脖子。

我嫌弃的看着他,看着这个以前自己最认为信任的元昊哥哥,一个喜欢过我的男人,那么用力的折磨着我。

宁可杀掉一千,不可放掉一个,他说过的话,还在我耳边回响,大约认为我在勾引他,已把我当成他最痛恨的敌人,逃也逃不掉,跑也跑不开,以其活着继续受折磨,还不如被他这样掐死,也算是解脱了。

“小贼,看剑!”后面突然出现一个黑衣人,手拿着一把剑,长剑锐利的寒气直逼而来,剑法凌厉。变幻多端。

这一定是上天派来拯救我的,我看着他慢慢松开了手,慢慢滑到了地上,一颗心随着黑衣人忽上忽下的担心着他的安全。

而一身白衣的元昊徒手对敌,一点未见窘状,稳占上风。

打斗声引起骚动,渐聚而来的侍卫那他们围在了房间,但是两个高手对招,他们还插不上手,只是呆呆的看着。

黑衣人慢慢落了下风,我不能看着他遭受危险,要不是刚才黑衣人救了自己,我可能已经没命,我爬了起来,走路不稳的样子向着元昊冲去。

眼看着我要摔倒,元昊迟移了一下,还没想好拉不拉我,我就已经向他倒去,压死你!就见黑衣人趁机一收剑,唰唰射出一些暗器,幸得元昊及时把我一起拉开,才没有受伤。

这不是打自己人吗?我糊里糊涂的看着黑衣人的身影,老兄,你刚才可是差点打中我了。

黑衣人一眼也不瞄我,只是乘机跃起,元昊眸色一动,就要跟着欲将其拦下,不想那黑衣人又一个转身,元昊一愣,拿好了剑准备挡过去。

黑衣人却没射出暗器,而是一愣之间,已直跃而去。

这个黑衣人狡猾至极,侍卫们也斥喝一声,分散方向追了过去。

“怎么”抓着我的手臂一松,身上负压感也随之移去,我这才发现他刚才和我紧靠在了一起。

元昊冷冷看着我:“什么意思,和刺客认识串通好的,想自杀,然后再杀掉我,“

我还没有那么深的心计,我看了他一眼:“这样的剑客,我怎么会认识。“我呲了一下嘴:“我刚才受伤了…站不稳。“

“你这个伤发作的很及时,搞得和三寸金莲样站都站不稳。“元昊冷哼一声:“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女人呢“

“陛下,“我没好气的说道:“虽不是三寸金莲,但是脚小家传。“

元早愣住了,看了一下我,脸色红了起来,我说我自己,又没说他,他肯定又惦记着我是人妖的事情。

他如此喜怒无常,我也不敢想他会对我放过一马,看他的样子放过我,好像更不可能。

李元昊又盯我看了一会,对身边的侍卫摆摆手,示意他们出去。

“看什么我身上有毛毛虫“我没好气的看他一眼,心里恨透了他。

他脸色沉了下来:“刀剑无眼,我没想伤到你。“

这会充好心了,哼,你觉得我还会信你,刀剑无眼,伤了我不正合您意!我心里想道。

“你!……”元昊看了一下我,好像很生气,“你和那个黑衣人是什么关系?”

“我们能有什么关系?我又不认识他?”这小子又想什么花招,想折磨我。

“你们真不认识?我怎么看你对他好像带着关心的神情?”元昊微皱了一下眉头,是自己看错了。

“我怎么可能对他关心,我只是关心陛下您。”我心里想道:我关心着你马上去死。

“哦,我对你不好,没想到你还关心我?”他奇怪的看了我一眼,“刚才要不是我,你差点被他射中……”他好像有些得意,突然闭了口。

被他射中,你是巴不得我死吧?黄鼠狼给鸡拜年,我得信!

我有些愤然盯着他,这才多久,他就忘了刚才对我痛下杀手的事情,我虽打不过他,但还不至于好坏不分……

元昊见我盯着他,不由又瞪了一下我,我吓了一跳忙闪躲开,想他又开始反复无常,连忙作恭顺垂目状,不敢再去武逆他。

“好了,既然没事,你该出去了。”他看了一下我。

“陛下,好像是您该出去。“

“你说什么“元昊气结,这个侍从竟敢让他出去。

我看着自己的脚尖:“这是我的房间。

元昊冷着脸刚要发彪,一听到这话这才想起来,了缭乱的心情,走了出去。

第二十八章 稍微的距离

“公主,您也觉得陛下用药越来越不好控制了吧”留可望着绾绾:‘‘我看他已经开始慢慢防备您了“

“就他那傻样要是发现了我,对他有一点不利,都会向我下手,你以为他会讲什么情面,更不会讲什么一日夫妻百日恩,这小子就是心狠手辣之辈,别想着他可以对我们网开一面。“

“公主,你听说了吗他昨天可是遇刺了。“

“真没想到,这家伙还怪抢手,看来想他死的人还真是不少。“绾绾嘿嘿冷笑。

“既然他那么抢手,我们就可以省点劲对付他了。”留可笑道。

“能省点劲就好了,他跟前那个小畜牲,我一看就不舒服。“

“公主,“留可说道:“王后让您不要再盯着小侍从不放,我们对付的是赵妙可,她已在辽国出现。“

“那个贱人还没死,“绾绾咬牙切齿的说道:“阴魂不散。“

“您素有主见,王后说您千万不要因小失大。挑拨离间,让他们自相残杀才是大事。“

“那个侍从,我们没必要杀他,“留可说道。

“我知道了,会听从王后的指示。“赵绾绾说道。

留可沉默了一下:“王后说了,最恨有人凯靓她的东西,赵妙可只能死在她的手里。“

本想亲手灭掉妙妙的赵绾绾,心思颤了一下,白了一下脸,再不说话。

元昊坐在大殿里,一下没一下的扣着杯子,望着外面的一轮弦月,淡淡地问道:“事情查出眉目来了吗“

王坚站在元昊下面,恭谨地回道:“陛下,属下已经查过,幕后的黑手还是另有其人,那个赵绾馆没有那个本事。“

“是吗她没有那个本事。”元昊的淡淡笑了一下,那件事不是赵绾绾做的,和他想的是差不多,只是自己知道那个赵绾绾也不是等闲之辈。

“陛下您怎么想的这次黑衣人刺杀,以属下看来,应该和那个侍卫有关。“王坚楞了一下,还是觉得必须说下去。

元昊转头看着他,面容淡淡:“你怀疑她“

“属下不敢,这个侍从可是陛下带来的。“

“我没说你做的不对,你的怀疑不是没有道理。“元昊说道。

“那属下马上去调查她…“

“不!”元昊表示拒绝。

“陛下呀,您还说对这个小侍从没意思,我咋瞅您看他的眼神不对呢“

“你这小子胆子真大了,竟敢这样说我“元昊眼睛一瞪。

“不敢!“王坚觊觎了一下,不再说话。

“好了,不是不让你查去,我都查过了也没查出来。“

“哦,“还以为他色利智昏,连男人也喜欢呢

“调查的方向改变一下,从左相开始。“

“左相”王坚惊讶的看着元昊:“陛下,左相不可能背叛您吧他可是建国元老!“

“你小子想什么呢“元昊淡淡的看他一眼:“我只是让你调查他和小侍从之间的关系。“

“尼嘛小侍从“王坚发现自己高看陛下了,绕了半天还是色:“怪不得都说君王薄情寡义。“他嘟囔道。

“你说什么“元昊的眼眸眯了一下,微凉四起。

“嗯,没,没说什么“王坚打了一下寒颤。

“妙妙就是那时失踪的,我怀疑与她有关,你就循着这条线索去查就可以。“元昊眼中已消了怒意,淡淡道。

“好,只要是公主的事,我都去查。“王坚说道:“只是妙妙公主,她已经在辽国,还有必要查吗“

“让你去查,你就去查,“元昊的脸色又冷了下来:“我不相信她会和耶律在一起。“

“公主和耶律本就认识,再说陛下又这样对他。”王坚偷偷看一眼元昊,说句不留情的话,陛下对公主那样,自己也看不过眼,陛下别再幻想了,再沉迷于男色更不好了。

“不过陛下才智过人,肯定能过美人关。“王坚又赶紧狗腿子的说道。

“哪那么多废话,你是担心我因小失大,攻打辽国,放心,西夏的百姓我还放在心上。“元昊无奈的说道。

“那就好,那就好…”王坚抹了一把冷汗:“陛下也不容易,真够辛苦的,要把人民利益,国家大事放在第一位。”

“好,那就辛苦陛下了,属下这就去查查这个小侍从。”他赶紧转移话题,不能再刺激陛下了。

“好,去吧。“

“是,但是属下未查清她的身份,来历之前,陛下能否与他保持一些稍微的距离“王坚斟酌着语句。

“你是担心她会对我不利!“元昊一笑。

“不怕一万,只怕万一。”王坚难道的严肃说道。

“好了,一段时间没见,你也变罗嗦了。“元昊没好气的说道。

“好吧,属下告退。“王坚退了出去。

“难道她真有问题“他看向窗外,倏地,一条黑影自东向西一闪而过。

他微微一动,身形闪开,衣袂飘飘,自敞开的窗户追了过去。

黑色身影似乎察觉,改变了几个方向,最后才向太后的寝殿奔去。

元昊见身影进入太后的寝殿才退了过来,转身回了会宁殿内,直接进入无乐的房中。

他轻步走进床边,看着皱眉躺在床上的无乐,松了一口气。

还好不是她。。。他轻轻拂过她光滑宁静的脸,叹了口气,如来时般无声而去。

黑影躲在太后寝殿内的一个小拐角里,很久,才小心的退了出来,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她暗暗长舒一口气,换下自己的夜行衣,慢慢从抽届里拿出留可交给她的暗器胭脂盒,小心的拆掉机关,把里面的迷药取出,换成了致人于死地的毒药。

前几日和留可的谈话,还在她的耳边萦绕,让她心烦意乱,一方面不想元昊死,一方面又希望那个侍从真的死去。

元昊虽然可恨,但目光中也透过些许温柔,她害怕那抹冰冷。

只要想到元昊会那样对她,而把温柔全部给了小侍从,她就心疼如搅,再也喘不过气来。

我刚刚醒来,晚上又梦到元昊折磨我的事情,他妈的,我现在快患上抑郁恐惧症了。

门外有人轻轻扣门。

我打开了房门,门外站着一个侍女,手中端着一碗药汤。

“无乐,这是陛下赐给你的。”侍女端着药汤羡慕地说道。

“陛下看你身上有伤,特吩咐御医房开的补药。”侍女把药碗放到了桌上,斜睨了一眼:“小乐子,还真有福气,不就是个小侍从,能让陛下另眼相看。“

“谢谢,谢谢小燕姐姐,先放在那儿吧,我回来再喝。”我笑了一下。

“陛下的药是不能等的,赶紧喝下去吧,回来可要怪罪。”小侍女好心的提醒。

“好吧,“我硬着头皮,拿起药碗,这哪是送药,简直是送命。

这小子还安什么好心,这会充起大尾巴狼了,我没有好气,翻了一下白眼,直接喝了下去:“好吧,我现在就喝,辛苦燕姐姐了。”

第三十章 就膈应得慌

“能!”他温柔的说道,又扯出一抹笑。

“能不能别笑“我模糊着看他:“比哭还难看!“

“好!“他扬起唇角,脸转了开去。

“那就好,”我露出虚弱的一笑,死马当成活马医吧?好不好就看自己的命了。

“无乐,”他又看着我,眼中似有什么晦涩难懂的神色又要溢出:“我喜欢你。”

这是个什么状况“喜欢我?”我一愣,疼痛好像暂时停止了开去,不会吧?自己成了男人也逃不了他的毒手:“陛下,您一定说错了,我是个男人。”

“你是什么我都不会嫌弃,”他愣了一下,终于下定决心回答:“我知道你是男人,也犹豫徘徊过,可我管不住自己的心。”

“啊!”你不嫌弃,我嫌弃呀我是彻彻底底愣住了,这可比我身上的痛疼还震撼我的心,元昊竟然喜欢男人,他不会早就是个gay吧?怪不得看我的眼神也不一样。

“哎!”我忍不住一声长叹,赵妙可…赵妙可,你算完蛋了,怎么易容成什么样果然都逃不了他的手掌。

“你别伤心。”他看我叹息的模样,以为我担心自己的性命,马上轻声安慰道。

“陛下,”我忍着疼痛,打算拿出劝人向善的心性,让他暂时放弃这奇怪的想法:“你喜欢我,是因为我的眼睛像一个人,可是一双眼睛,不值得你喜欢什么”

“不,不是这样,我不光是因为你的眼眸,还有我的心,一见你就心动,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你身上有什么吸引着我。”元昊温柔的摸着我的脸,直摸得我鸡皮嘎达立起,他把我的发丝撩到耳后,眼眸如一汪秋水,将我往漩涡里拉。

“我。。。不是,”我移开眼,一想到他喜欢男人,我就膈应得慌:“你喜欢男人和我有什么关系”这是报应吗?自己怎么化妆成什么样子,都逃不脱他的魔掌。

“怎么和你没有关系,我就是喜欢你,爱定了你,我不会让你离开我。”他不等我说完,迫不及待地拉住我的手。

“你喜欢我,可我不喜欢你,更不喜欢一个男人!”不想和他再这样纠缠下去,从他背弃我的那一天,我就应该丢掉喜欢他的心:“早知现在,何必当初。”

“当初…是我不对,我以后一定好好的对你,”他神情尴尬,脸色微红,可能没想到身为皇帝还有被拒绝的一天。

“已经晚了,谢谢你现在看得起我,”我柔弱的拉了一下他的手:“你还有更美好的生活在后面等你,不值当的为我这样的人费心。”

“不,我不能失去你,我已经丢了妙妙,不能再失去你了。”元昊有点激动起来,眼神抑郁而狂乱。

看来还真把小侍从当成我的替身了,这是什么空窗久了,迫不及待,连男人都能接纳了,他不是有赵绾绾吗我只好暂安抚住他,怕他再一次暴起,别再伤害我:“好吧,不失去我,你别激动,”

这小子一定有点疯了,听人说对待发疯的野马,要顺着马,我一也摸着他的脖子,一边轻轻安慰道:“乖呀,没事,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元昊的头蒙了一下,安静了下来,好久没闻到这么熟悉的香气,:“我喜欢你,我不能再让你离开我。”

“不离开,”我只好安慰着他,这是什么臭脾气:“不离开,我永远活在你的心中。”

我这种随意的语气,好像又刺激他什么了,他伤心起来:“活在我的心中又有什么用,我要的是有着体温,有着感情,活生生的你,你懂吗?”他面色泛红,眼中溢着一分波光。

呢嘛这小子干什么我都快死了,还得要安慰他。

我难免生气,自己的命怎么那么苦,赶紧打发走他最好:“没事,我不走,我陪着你,一直到死。“肚子越来越痛,我的心一缩。

“无乐,”元昊的心里像被什么咬着,一种酸酸疼疼的感觉,本就不是快乐的一句话,更听得肝肠寸断。

“好,”他搂紧他,脸埋在颈前颤声说道:“我们一起。“

这是我当小侍从以来,第一次和他这样没敌意的交谈,虽然身体忍受煎熬,心中却是无比的轻松,我脱口而出:“元昊哥哥!”

“你。。。你说什么?”元昊惊奇的看着我,一个伸手抓住我的手腕。

“我说元昊哥哥呀!”我望着他,这翻脸翻的太快,莫不是精神又有问题了,我看了一下他,眼睛瞪的很大。

元昊又抓住了一只手:“疼疼,”我的心疼的像什么在吞了我的五脏六腑,再没有力气说出什么话来,一时间,我疼的变了脸色,元昊也没有心情再问下去,他更紧张的看着我。

我难受的低喘出声,一声声呻吟从我的嘴边溢出。

“疼吗,疼你就喊出来。”他深恨此时的自己,第一次觉得自己那么没用。

“我没…我没事。“我硬挤出一抹笑。

“你别动,我看能把毒逼出来吗“

“不,“我拉住他的手:“不…不要害了你。“

“你…怎么“他有点生气;“都这样了,还为别人着想。“

“我!”肚子翻天搅地我更是难受,再也没心情回答他。

“这里还有解毒丸,你再吃上几颗试试。“他看着我忍受不住的样子,把药塞进我的嘴里,又喂了一些水。

“你…不要担心。”我看着他,眼前又迷蒙起来。

“…不要再说。“他看着我,眼睛红红的,把我扶了起来,用手贴在我后背上:“我帮你!“

“不要,我不能连累你!“我动了一下,晕了过去。

元昊继续运功,运了一会,从手上滴出一些东西,长舒了一口气。

“陛下,”讷叔。

元昊放下我,盖好盖子,又温柔地看了一眼,才转身对讷叔点点头,走了出去。

”陛下,我调查过了,厨房里人来人往,没人注意到有人在补药中下毒。

至于那个送药的丫头,我也查过了,她见无乐中毒,整个人都呆住了,我已经严刑审训过,理应不是她下手。“纳叔小声说道。

早在无乐中毒,元昊心神紊乱之际,纳叔就已经派出人去追查下毒人的下落,只可惜并无所获。

元昊面无表情地说道:“我知道了,他们不会那么容易被查出来,这些人的手段很多,不是那么容易对付。“

“陛下,要不要我再加派人手。“

“好,一定要揪出这个下毒的幕后黑手。“元昊咬牙恨恨道。

“是,陛下,那无乐的事情还要继续查吗“纳叔犹豫地问道。这个小侍从自从进了王宫就小伤不断,又碰到下毒的事,还真是命运多舛,真不知她的来历牵动什么…

“还查什么,都不知他…”元昊再也说不出来。

“陛下!“王坚走了进来。

第三十一章 快些救人吧

元昊火气正没地方发:“不想查是吗我还叫不动你了!“

“属下不敢!“王坚低下头,只觉得周围的寒气冰冷似渗到骨头里。火然文

“对了,让你去找的医生,找到了吗“

“找是找到了,不过他们一听说陈御医都治不了,更不敢来了。“王坚一抬头,就对上了一张连灵魂都在颤抖的眸子。

“再找,我一定要找到能救无乐的人。“元昊嗜血的面容阴云密布。

王坚看着主子,大气都不敢出,更不敢反驳,口中应是,但心中开始叹气,想救无乐,恐怕是寡妇死儿子一没指望了。

只过了一宿,无乐的脸色就惨白起来,气息更是不可望,元昊心像被撵碎了一样,冰冷的唇带着凌厉的痛意。

男人嘶哑的声音响起:“无乐,你不能死,我不能让你死!”

过了一会,太后和山喜竟然破天荒的赶了过来。

看到眼前的情景,山喜倒吸了一口气,紧紧握了握自己发白的手指,逼退了身体里对这个男人刻入骨髓的恐惧,

“这!”卫慕氏刚张了张嘴,就被这眼前凛冽的气氛所凝住。

眼中一丝兴奋一闪而过,你小子不是很有手段吗?没想到还有你得不到的东西:“阎王要你三更死,谁敢留你到五更?”

“你说什么”对面传来了毛骨竦然的的声音,男人抬起头来,强大的压迫感随着男人的声音在整个空间蔓延。

“没,”出于求生的本能,山喜赶紧接了过来:“阎王不会让你死,不会留你到五更。”

元昊身上那疯狂肆虐的戾气,竟然慢慢安静了下来。

算了,自己可不能上杆子让这小子当撒气桶,卫慕氏悄悄的朝山喜使个眼色,俩人一起退了出去。

又过了一会,赵绾绾过来了,脸上带着一丝关心的表情。

“陛下,您那么。。。”她说了半句话,便被对方眸底的危险信号吓得憋了回去,再也不敢出声,呆呆的愣了一会,走了出去。

无乐自中午睡去,就再也没有醒过来,元昊看似平静,但内心心急如焚,看着她苍白的面容,那么柔弱,如一朵静静的百合。

“陛下,门外有个公子自称能解无乐的毒。”芮叔匆匆进来说道。

“让他进来。”元昊一震,眼中闪过一抹希望的光芒。

“是,”

很快,芮叔带着一位长相俊美的白衣公子走了进来。

元昊先是惊讶于公子的美貌,本是富贵自天成的气韵,再惊讶于他的本事,难道他真有这祛毒的本领?

但是中年公子的一句话,很快打消了他的顾虑。

“我听说这位公子体内奇异,忽冷忽热,如果在下猜的不错,他应该是中了醉红颜这种毒,这种毒无色无味,本可致人于死地,可是这位公子的奇异体质,让这种毒只发挥了三分之一的毒性。”白衣公子在元昊阴鸷的目光下,神色自若的说了出来。

“醉红颜。”元昊吃了一惊,醉红颜可是毒谱榜上排名第二的剧毒,中毒者犹如冰火两重天,痛苦莫名,但是宫中怎么会有这种毒药呢?”

“公子能解?”

“要不能解,我也不敢冒死来见陛下了。”中年公子神色自若,淡淡一笑。

“那麻烦公子快些救人吧。”元昊不自觉的面露焦急,急忙说道。

白衣公子看着他,绝美的眼眸中闪过一抹困惑,很快平静了下来。

“好,”白衣公子走到床边,一个动作更让人觉得优雅贵气,看着无乐时,眼神也变得温柔起来。

他伸手把把脉,唇角一挑,眉头皱了一下,果然是醉红颜,不过这个醉红颜好像不是纯粹的醉红颜,还加了一些冬日霜的毒药,毒毒相克,反而是减轻了一些症状。

“果然是醉红颜没错,”他松了口气,古大哥说的没错,及时给自己了这份解药。

元昊松了口气,握着无乐的手低低道:“你听道了,你不会有问题了。”

白衣公子目光冷冷的看着他的动作,表情有些怒,眉头蹙了一下。

“请公子快些开药,晚些,我怕她有危险。”

“放心,医者治病,我比你的心还急。”公子轻轻舒了一口气,强行忽略掉元昊的存在,语气冷淡的说道:“请你不要耽误我治病的心情。”

听到对方明显冷淡的语气,元昊的脸色也不好看,芮叔只觉得周围的空气冷淡了下来。

这是什么医生?竟然敢那么对陛下说话。

就见这位公子走到桌边,拿起早已准备好的笔墨,唰唰唰不假思索的写好药方。

元昊赶紧让芮叔去御医房亲自去配药。

也许是知道无乐没事,也许是公子镇定自若的一态度的态度影响了元昊,元昊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还未请教公子贵姓?该如何称呼公子?”

“在下沈平。”白衣公子拱手说道。

“沈公子,多谢你伸手相救。”无旱点了点头。

沈平扬起眉毛一笑:“治病救人,本就是医生的本分。”

元昊笑道:“刚才光凭公子说出无乐的病症,就已经可见公子的医术了。”

沈平摇头淡笑:“我之所以前来,只是听闻御医都不能解,故想抱着试试的态度,一时好奇才会前来,在下所精并非医术,而是毒药,所以,我要谢谢你,可以让我试一试医术。”

“也许你只是试试,可你的试试却能救活无乐,我依然要感谢你。”元昊充满感激的说着:“高官厚禄任君所求。

沈平像听到了什么笑话,摇了摇头,撇了无乐一眼,以试探的语气:“这位公子想必是陛下的亲人,否则陛下绝不会如此关心吧?”

“虽非亲人,胜似亲人,不瞒您说,却是心爱之人。”元昊的声音充满柔情。

美貌公子完全没想到元昊竟说出这种话,脸色刷的沉了下来:“他。。。他不是个男子吗?”

“我不介意世人的眼光。”元昊淡淡说道,他是高兴过头了,才会对一面之缘的沈平说出肺腑之言。

劫后余生的芮叔,诧异不已的看向元昊,这可完全不像陛下说出的话来。

“陛下真是个奇人。”沈平淡淡说道,眉眼之间却透着淡淡的冷意。

“哦,”元昊也淡淡一笑,并不在意沈平的语气,只要人活着比什么都好。

“他什么时候能醒,”元昊问道。

“他只要每天按时服用我开的药物,一定会好起来。”

“好,有你的保证,我就放心了。”

“陛下,”芮叔走进房间。

“什么事情?”元昊淡淡问道。

“绾绾公主又来了。”芮叔低声说道。

元昊一听,眉头微蹙。

“要老奴去阻止吗?”

“不用了,让她进来吧”

“是!”

第三十二章 让他当诱饵

沈平听着他们的对话,眉头轻皱,露出一丝不屑。

绾绾轻步走入房间,瞥了一眼躺在床上的无乐,一双美眸望着元昊,轻语道:“陛下,我听说您一夜没有休息,特来看望陛下。”

“嗯,”元昊神色微冷,点了一下头:“有心了,我这儿还有事,你还是先去休息吧”

“陛下,”绾绾露出哀怨的目光:“陛下都不休息,臣妾怎么可以独自安寝。”

“陛下,药来了。”芮叔的目光中带着一丝怜悯,陪着侍女走了过来。

元昊看她不动,神色略显不耐,蹙起了眉:“绾绾。”

“嗯!”绾绾目光中带着一丝惊喜,元昊终于想起她了。

元昊一个健步走了过来,推开了她:“别碰到药了。”

说着灵敏的从侍女手上接过药碗,躲开了她身体的触碰:“给我,”

绾绾脸色一变,望着元昊,随即又恢复了温柔的面容。

虽是短短的一瞬间,可是这变脸的过程,全看在了沈平的眼里,他撇向一颗心放在无乐身上的元昊,嘴角冷冷一笑。

元昊一手捧着药碗,一手扶起无乐的身子,小心地喂他喝着,但紧闭的唇使他的努力徒劳无功,药汁不断顺着他的嘴角慢慢流下。

他用软巾擦去他脸上的药汁,毫不考虑的喝了一口,就要用嘴把药汁喂到他嘴里。

“等一下,”沈平缓步走过来,及时的说道:“陛下,还是让小人来,陛下,”他突然的举动让所有人都傻了眼睛,绾绾这才注意到眼前这个长得过于俊美的公子,其美如空谷幽兰,实不输任何绝色佳人。

“陛下的龙体为重,”沈平一边说着,一边慢慢的用手低着无乐的后背,让无乐慢慢的张起嘴巴,把药慢慢的喂进无乐的嘴里。

元昊惊讶的看着眼前的男人,绾绾的震动最大,她惊讶的是元昊刚才的举动。

刚才不可能是他说出的话,他不是爱那个妙妙爱的死去活来吗?怎么会深情的对待一个男人。

绾绾一进门,就不停的注意着元昊,看他对无乐越是温柔,越是以从未有过的专注眼神看着无乐,她的神情就越是嫉妒。

“他吃了药,应该没问题了。”沈平看着元昊说道:“陛下,病人应该休息了,请陛下不要打搅他。”

“我打搅他!”元昊愣了一下,当面献殷勤,非奸即盗,得防着一些这个沈平:“好,你们都出去吧?我照看一下他。”

“陛下,帮人帮到底,这位公子的病还没好,我可不可以暂时留在宫中,等这位公子痊愈。”沈平看元昊似没听懂他的话,只好说道。

“多谢,”元昊脸正想着怎么把沈平留下来,万一药中有什么好歹,最起码要看着无乐的病情稳定,没想到他自己提出了要求。

“那她既然没事,我就先出去了,”绾绾忽然看向元昊,轻声说道,为了一个普通的小侍从,陛下竟然那么重视,绾绾斜睨了一眼,他们之间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嗯,”元昊哼了一声,巴不得她赶紧出去。

看了绾绾一眼,沈平的眉头不易察觉地又皱了起来

“老实说,我想多留几日,是怕有人对这位公子不利,”他挑着眉看着元昊说道。

“在你们宫中,都有人名目仗胆的毒害这位公子,保不准旧事重演,”他脸色阴郁:‘您说对不对陛下。’

绾绾的身子猛地一震,强笑道:“是呀,宫中这么不安全,这位公子又会解毒,就留他在这儿吧?”

元昊看了一下沈平,眼中露出怀疑的目光,这人对无乐的关心连赵绾绾都看了出来。

“好,那就多谢公子费心了。”元昊冷冷的说道。

绾绾愣了一下:“陛下,那没有事情,绾绾告辞!”

她走了出去,沈平目光冷冷地盯着她,俊朗的面容上满是失望的表情,看了一下元昊。

“你到底是什么人?”元昊看着沈平问道。

“不要问我是什么人?我也没想对你做什么隐瞒,”沈平笑了一下:“我是无乐的远房亲戚,我们自小认识。”

“哦,原来是亲戚,”元昊笑了一下:”那我就放心多了。”

“对,我尚未娶妻,她尚未婚配,也不好说。”公子微微一笑。

“你?”元昊眼中压抑着怒光:“你是来和我抢无乐的吗?”

“对,你和他根本不可能,我劝你最好收了你那个肮脏的想法!”公子微微一笑。

“要不是看你对无乐有恩,我早就杀了你。”元昊恨恨的说道。

“不是看,是你根本没有保护好别人的本事,”沈平冷笑道。

“你是给无乐治病,还是专门来讽刺我的。”元昊脸色沉了下来。

“当然是给无乐治病。”俊美公子淡淡一笑。

“王宫中有谁会恨无乐,给他下了那么毒的药,你想过吗”沈平看着他。

一想到刚才差点失去无乐,元昊背脊扬起一抹凉意,保护他,现在是他唯一的念头。

“我会注意,不让无乐再步入危险之中,”元昊压抑着眼中的怒光。

“你因为无乐是诱饵吗?不让他,不让他,别人就不会痛下杀手吗?上次失败了,保不准凶手会狗急跳墙,用更厉害的手段来对付无乐。”沈平看着他,眉头更是紧皱,抑郁之色写满眼中。

沈平见他不再说话,又继续道:“我不会让他当诱饵,如果无乐在这儿不安全的话,我会带他离开,不会再受伤害。”

“我会找到害他的凶手,不会让你带走他的,我们拭目以待。”元昊说道。

“好,那我拭目以待。”沈平说着,严厉的看着他,似在批评他的不尽职。

自无乐喝了药到现在,已经过了两个时辰,还是没有苏醒,刚才沈平把师兄给的保命丸也偷偷放了进去。

他站在窗边,看着远处,面色闪过一丝忧虑,自己,还是破天荒头一遭,害怕他的努力仍是徒劳无功。

“他怎么还没醒来,”虽然看着无乐的脸色已渐渐的不再那么苍白,可元昊还是担心的说道。

“他的脸色已经恢复了一些血色,气息平和,应该没有大碍了。”沈平长出了一口气,站在窗边说道。

这句话还没说完,就听见无乐发出了一丝低吟,好似在印证他的说话。

他的低吟吸引了俩人的主意,元昊一瞬不瞬的盯着他看。

无乐如羽扇般的睫毛轻轻颤动一下,缓缓的睁开了双眼,轻轻眨了眨眼睛,望着眼前的元昊迷迷糊糊的说道:“你在这干嘛,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你醒了,太好了,你终于醒来,你知道吗?你已经昏睡了五天,再不醒,我就要急死了。”元昊一点没介意他的语气,高兴的捉住她的手。

第三十三章 你这傻孩子

我一怔,睡了那么久呀,怪不得我的身体昨那么难受?

“哦,谢谢!”我想起了昏迷之前中毒前的情景,你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你而死,装什么好人

“不用谢,只要你好起来,我怎么担心都是值得的。ranwen”元昊温柔的说道。

我晕,又摆着一副情圣的模样,还好自己没醒过来,我看了他一眼,狠狠的掐了一把。

“疼,”元昊吸了一口凉气,脸色不对的看着我:“你…你干什么?”

“没干什么”我懵懂的看着他,一副无良的模样:“我想试一下自己醒吗”

“你呀。。。就是傻…

”他又好气又好笑,看着我有些无语。

我揉了揉双眼:“不是梦,不是梦就好,“

她憨痴的样子,更引得元昊更深的注视,眸中微芒闪动,看出他兴趣的目光。

我这才想起来:“我的毒,我的毒怎么没有了?肚子不疼了。”我不解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你的毒当然解了。”就见一位男子笑着走了过来,看着我露出和善的目光。

那有些迷离的眸子,身姿单薄,眉宇间难掩的高贵,他看着我略显稚嫩的面孔,淡淡的一笑,那一笑明艳不可方物,鸟突然没有声音,花突然不再开放,我的呼吸,也停止了去。

“怎么不认识我这个远房亲戚了?”

我晕了一下,自己什么时侯又有了个远房亲戚,他的眼神落进我的眼里,于那男子的眼眸里,看尽他难掩的善意。

“哦哦,你是那二大爷大表哥的表舅的儿子的叔叔。“我微微一笑。

元昊和沈平都被我这一大串拐弯的称弯弄愣了,元昊抽了抽嘴角,男子眉毛微微一扬,笑了笑。

“额,无乐,这位沈平公子你们应该认识,他救了你,”元昊见我瞪着无乐出神,疑惑的看了我一眼。

我晕,干嘛老笑,都比过完颜那个妖孽了,我回过神,迎上元昊疑问的目光,心虚的低下头:“哦,是,有点太远,很久没见,没想到长得那么英俊,我快被射瞎眼了。”

元昊听着我的话,一股怒气自胸口泛至周身,有股想捂住我的眼睛的冲动。

这个念头一起,元昊立刻握紧了双拳,抑制住自己的怒气,天哪他在吃醋,他竟然在吃醋,为了无乐称赞一个男人而心生妒意。

“你亲戚,”元昊咬着压根,直觉得从嘴里冒出一丝丝苦气。

‘我丝毫不觉得有什么异样,被沈平的出现弄得有些兴奋,有些莫名其妙。

终于碰到和自己这么一个莫须有有相关的人了,他。。。是什么人呢?

自穿越到现在,我就没见过那么漂亮的男子,那般的优雅和高贵,让人忍不住想接近,又怕自己亵渎了他。

自己易容成这样,难道他会认出自己要不也是一个易容的高手还是有什么目的想接近、利用自己?

我无比兴奋灿烂的看了她一眼,想起一件事,不会是又想害自己的凶手吧?

我又是疑惑,又是害怕,可是他的样子,又让我莫名的产生一种亲近。

我这个人是个颜值控,漫不经心的抹去额前的发丝,决定冒险一试。

“怎么了?见到亲人那么激动,激动的无法表达了吗脸色忽白忽红,是不是不舒服了?”沈平瞥了我一眼,淡淡说道。

“没。。。,没有,我只是猛一多个亲人心里好高兴。”这句倒是真的,在这里我孤苦无依,多次在濒死的边缘挣扎。

我这边心思百转千回,那边元昊,脸色更青,神情好像郁郁寡欢。

“陛下,”芮叔担心的问道。

“陛下,莫非是染上了恶疾,要不让小医一起替陛下看看。”沈平嘴角勾起一抹嘲讽之笑。

“不劳大架,”元昊闻言,心里更是不痛快,胸口蓦地涌上一股淡淡的堵意。

“看来陛下对你不错,一直守在你身边不曾离开。”沈平意有所指的说道。

我看了元昊一眼,不错,是不错,逮个时间给自己上私刑,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抱,对我不好的,我也会一辈子记在心上。

“陛下对我一个小奴才还真关心,劳烦陛下了,陛下,我看您脸色也不好,也是累了,赶紧去休息吧?无乐不值得陛下那么关心,”我赶紧说道,走吧走吧,眼不见心不烦,才不想看到他。

“又说这种话,我刚才不是已经告诉你了,”元昊攒紧眉,不悦的说道:“你何须对我那么客气?”

告诉我,告诉我什么我突然想起他说喜欢我的事情,不会吧喜欢一个人会一直毒害他。

“好,那我就不客气了,你走吧,我想休息一下。”我有心没肺的说道,一边顺势躺了下来,有娘家人的日子好多了,哈哈…连元昊都不敢怎么对我了。

“你就那么不想见我?”他大概没想到我会这样说,迅速看我一眼,脸色冷了下来。

“无乐身上的毒刚刚解,还是多多休息为好,再说陛下不眠不休的照顾无乐,也该早些回去休息才是。”沈平趁机在旁边说道。

顽皮的心思一闪而过,我的眼眸流波闪动,看了一眼沈平:“谢谢陛下照顾无乐,无乐恭送陛下休息。”

“你?”元昊的脸色终于绷不住,一伸手掀翻了面前的桌子:“你是想撵我走?”

“不敢?”我震了一下,自己又挑战了这个阴冷内心男人的权威,你也有受憋的时候,活该?

“好,我走。”他甩了一下宽大的纯金边的衣袖,急急的走出了房间。

看他远去的背影,我还真有些害怕,说实话,被他折磨的事情,还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

我平复了一下,待心口不舒服的感觉渐渐消失,才长长的轻叹一声。

“他们对你不好?”沈平神色震动的看着我,脸上露出一丝瘟怒。

“不是不好,简直是坏,他们都是心机婊。”我清瘦的身子单薄得如半轮残月,脸色更是透明的白晰。

“他们对你动手了,”沈平素来稳定的手,开始微微发抖,走到床边,抱紧了我:“对不起!”

“你有什么对不起”我垂下眼眸,想起这儿点点滴滴所受的折磨:“又不是你的错。”

“好孩子,我知道你的委屈。”沈平突然抚了一下我的头,白晰柔嫩的手掌,带着淡淡的温暖的香气。

我用头轻轻抵着他温柔的手掌,慢慢抬起头笑了起来,露出两个小小的梨涡:“你的手好温暖,让我想起了小时候。”

“你呀还是那么淘气。”他笑着望着我。

“你认识我?”我愣了一下,奇怪起来。

第三十四章 会坠入地狱

“当然,你是我远方的亲戚,那时你太小,所以不记得我。火然文www”他说话带着颤音。

他不敢去看他受伤的眼神,心中又是一阵大痛,他举起了手,又缓缓放下:“来,我帮你清清毒气,“说着沈平盘腿坐在床上帮我抵着后背:“怎么样?舒服一些吗?”

“好多了,我觉得浑身舒服,”我扬起柳眉轻轻一笑。

我是真喜欢上了沈平,和他在一起舒服又随意,不知道他是听谁说的,每天还能做些我最喜欢吃的东西。

闲暇的时侯帮我打打背,没事的时候就给我吃药解毒。

我已经忘了他来路不明的事情,觉得和自己的亲人一样。

“沈平,真觉得你就是我家亲戚,甚知我心。“我一边吃着他做的甜品,一边说道。

男人还能做甜品,无敌了,要嫁,我就嫁这样的人。

“都养成小肥猪了,“沈平眼眯了起来,帮我拿起手帕。

“哦,你真是我远房亲戚吗?”我说的给真的样,我故意望着他。

他看了我一下,注视着我无良的目光:“别躺着了,快起来,出去走走吧?”他笑了一下:“你已经好久没出去,老呆在屋里对消化不好。”

我和他来到了一个小潭边。

“你知道害你的人是谁吗?”沈平看着我。

“不知道,”我摇了摇头。

“不知道,”他淡淡思忖了一下:“你呀心地太善良,太喜欢相信人。”沈平语气温柔的说道。

“你怎么知道”我惊讶的看着他。

“就你这样子,把你卖了,给别人数钱都不知道。”沈平笑了。

哦,这句话好熟悉,好像在哪儿听过。

我微微一顿,实话实说:“好像是这样。”对于自己的不足,我向来勇于正视。

他看着我如此坦白的语言,突然有点想笑:“你呀太诚实了。”

我微怔片刻:“我傻,一直这样呀!”

“你呀,”沈平的眼睛红了,摸了一下我的脸:“我和陛下已经说过,如果他还抓不到凶手,我就会带你离开,”

“我想征求你的意见,你愿意离开这里吗?”沈平看着我的眸光有些淡淡的雾意。

“当然,我愿意。”我这人一向是外貌协会的,别人来到古代都是智商在线,只有自己傻白痴,屡屡受挫,受了不少折磨,虽然知道自己这个坏毛病,可还是江山难改本性难移。

“江山难改,本性难移,”没想到沈平也说出这样的话来,叹了一口气,笑着微微摇了摇头:“不认识我,就盲目的相信,也不怕我是坏人。”

“我虽然笨,但看人一向很准,”我嘻嘻的笑道。

“主子,您怎么亲自来了?”黑衣人来到沈平的跟前,跪了下来。

“妙妙被下了毒,我怎么能不赶过来。”沈平轻轻叹道。

“是属下的错,属下没有保护好公主。”黑衣人连忙说道。

“不怪你,鬼魅伎俩一向是他们的擅长。“沈平冷然一笑。

“主子,他们不会是发现了我的身份,所以提防了吧”黑衣人担心的说道,这几日绾绾风平浪静,太后也是进退有度,她都不知道该怀疑谁。

“应该没有,发现情况,你通知的很是及时,否则。。我真难想象妙妙会出现什么情况”沈平面色沉了一下。

“这是属下应该做的。“黑衣人说道。

“如今看来,缜密的思考,细心的安排,都抵不过这宫中鬼域之地。”彼时轻风徐来,掀动男子的单衣,素衣墨发的尊贵男子,姿态高雅,唇角含着冷笑。

“也许是有人看公主不顺眼,想对付她。“黑衣人说道。

“那个赵馆馆值得怀疑,你注意一下。“沈平轻轻说道。

“蛇鼠一窝,她比张丽华还坏!“黑衣人说道。

“主子,我上次刺杀李元昊,多亏了公主机智救了我。”

“妙儿还会救人,“沈平轻蹙了一下眉头:“怎么回事?”

“我那次怕他伤害公主。“黑衣人担心的说道。

“我也怕会这样,“沈平轻叹一口气:“他对妙妙太危险了。“

黑衣人低下头,迟疑了一下:“主子,我们杀了他吗“

沈平沉思不语,黑衣人不知道她的心思,仰望着她,轻喟一声道:“鬼蜮之局,有这些也不奇怪,主子是想利用起来?”

沈平淡淡说道:“你跟我久了,还算知道我的心思,我是怕城门失火,殃及到妙儿。”

“妙儿和她从小就认识,两情相悦!”沈平轻声说道:“再说,他已经答应我了,找不到毒害妙儿的凶手,我就可以带妙儿离开。“

“主子,您也相信他,他可是个花心大罗卜,和绾绾有过一腿。“

“哦,为了不伤害妙妙,那就这样。。。进行。‘沈平改变了主意,淡淡说道。

“好的,主子。“黑衣人退了出去。

绾绾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还想着刚才看到的情景,心情特别不好。

“留可,我们杀了李元昊,杀了他,我们马上就离开这里。“绾绾的心情颤动不已,为什么?为什么?他从来不会真心喜欢她?走了一个赵妙妙,又来一个无乐,哪怕她在他心中留个一个美丽的影子也行,为什么他总要不动声色的把那一点影子也给抹去,逼着她去发疯。

“你,准备不听王后的命令了”留可奇怪的看了她一眼。

“我只是想提前实行我们的计划,下毒太慢了,我等不及了,我想把他的热血抹在我冰冷的手上。“绾绾看着她,苍白的脸上挂着一滴冰冷的泪滴。

“你呀,真傻,喜欢上他了“留可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你不知道参加组织的人是不能喜欢上任何人的?”

绾绾沉默了一会儿:“我知道,可我很小的时候就喜欢上他了,那时他眼中就只有妙妙。”

“遇到他之前,我过着单纯幸福的日子,和妙妙也是很好的姐妹,”

“直到见到他,我知道我完了,我对爱情的那些幻想,全集中到了他的身上,我学会了嫉妒,学会了运用手段,知道怎么利用手段陷害别人。”

“原来杀人是俸母后的命令,而今我下起手来毫不留情,既使面对我们认识的人,我也没了怜悯之心。”

“我知道那些被我们杀掉的人,不见得是坏人,但我还是想杀他们,这条路刺激着我走的既紧张,又痛快。“绾绾说道。

留可无语的看着她,想起了夫人,她不也是受过这些磨难,才走到今天,天涯同是沦落人。

“如果我没有遇到他,或许到现在还不知心伤是什么模样,都是他带给我的,我才能够冷血得可以去杀自己爱和不爱的人。”

第三十五章 能负天下人

留可握了一下绾绾冰凉的小手:“不要去想这些,好好的做好我们的工作,我们只是一个杀手,太渺小,太低贱,不配享有感情。火然文”

“留可,我和你的看法不一样,”绾绾莞尔一笑,朱唇轻启:“我不认为我们渺小,低贱,我是一个公主,有了这个身份,可以更好的为我们的身份作掩护,”

“还有我觉得感情应该任我索求,即使是最真挚的感情,我们都配拥有,值得有人珍惜,能负天下人,不能天下人负我。”绾绾唇角挂起一抹冷笑。

“你呀?我还想劝你别绕在一个复仇的怪圈中,走不出来。”留可叹息一声,谁知道人家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复仇?当然要做,我们干的就是这个呀,他既然难逃一死,早死晚死,有什么区别”绾绾笑了。

“早死晚死都一样,“留可愣了一下,暗想:你连王后的命令都敢更改吗?王后让他三更死,谁敢留他到五更。

“对呀,当然是,”绾绾看着留可,现在两个人可是一根绳上的

蚂蚱:“留可,你想想,我们干着杀人的勾当,当然有权利决定他的生存空间,决定他的死活。

“杀人是有鸿伟目标的,我们既然入了这一行,就应该干好,有好多大事等着我们去做,怎么能在这些小事上磨蹭。解决一个人很容易,但做一件事情要针织细密的进行。”

“你不会擅自更改王后的命令吧?”留可突然有点担心的说道,这个绾绾野心太大,总感觉和她在一起不太稳妥。

“如果不听王后的话,背叛王后,你知道会有什么结果?”留可绝对敲山震虎一般。

留可的话虽冷酷,却是不容争辩的事实,绾馆看了她一眼,不由打了个寒颤,吓得背都僵了,她从小就了解王后的阴狠毒辣,因为太清楚她背后的手段,所以心里更是没找没落。

“你没听说过玉圃团叛离的人吧他们都死的可不轻松,听说有个人都跑到辽国,还是让王后抓来,断手断脚,还放了一百多种毒虫撕咬,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能。“留可淡淡地看着她。

“我可是她的女儿,她不会那么对我“绾绾突然有点胆怯,吓得再也不敢胡乱说话。

“有野心是我,可看得是谁对别人也许,但对你…就不一定了。“留可冷笑,这个绾绾,有什么想法脸上就露出来了,那个王后可阴得狠,绝对不是什么好人,看她的样子,甚至比她们家夫人要狠毒好多。

“留可,我只是说说,图一时痛快,并没想背叛王后你可千万别汇报上去。“绾绾后怕的说道,本来只想背靠大树好乖凉,谁知道会坠入地狱。

“好,我不会告诉别人,但是也希望你不要随便更改计划,万一让她们知道我就护不住你了。“

“谢谢,我也只是图口舌之快,当然最想做的,就是为母后办事。”绾绾赶紧说道,她这时冷静了下来,后悔刚才的口舌之争,锋芒毕露总不是好事。

“那就好,我相信你。“留可淡淡笑道。

她们谈话的情形全落在一双荡着一双清纯眸子的秋水中,山喜悄悄地仰唇一笑,转身离开。

就在山喜离开凤云阁时,元昊也走了过来,山喜看到他,刚才看到的景象还浮现在她脑中,她轻轻一笑,向着元昊走去。

尹元昊自无乐的房中出来,心里就莫名的不舒服,看着他和沈平越来越近,心中的酸楚也不断的上涌。”

“陛下。“山喜微微一福,乖巧地开口。

元昊一见是她,瞬间阴郁的神情一敛,又恢复成淡漠的语气:

“山喜,你来干什么”

山喜眼睛转了转,轻声说道:“刚才我见到无乐了,他们往玉潭那边走去,我没敢打扰他们,就折回来了。”

‘无乐“元早眉梢微扬,盯着她看。

“就是无乐和…“她忽然咬着下唇,不安地看他一眼,低下头去。

无乐和谁

莫公子,她小声的答道,还不时以眼角偷看着他。

元昊淡然一笑,丝毫不以为意。

“原来是他,山喜表妹,这有什么不好说的呢,莫公子可是无乐的亲戚,还是救命恩人。他们一起谈话是很自然的事啊。,

“谈话需要牵手吗“山喜突然抬起头,直望他的眼。

牵手元昊的心猛地一缩,他和沈平牵手不可能:“恐怕是你看错了。”

‘我没有看错,如果你不信,可以自己去看“元昊看了王坚一眼,后者会意的点下头,不发一言朝玉潭湖奔去。

“陛下,我知道有些话你并不爱听,但…不能不说,山喜像是鼓足了勇气。

“有什么你但说无妨。元昊淡淡说道。

‘好,那我就直说了。”山喜一双眼睛眨呀眨地望着他:“我觉得无乐和沈平虽然是两个大男人,但他们之间的眼光,动作都不正常,好像有暖味。”

暖味,元昊嘴角微微抽动,背在身后的手不禁紧握成掌,他早就怀疑。

“说暖昧也许太过,但我认为无乐和沈平不像是初识,他们之面见不着一丝的生分和距离,仿佛认识很久。”

这句话说到元昊的心坎,他对山喜的话不由信服了几分,觉得他们熟稔得不像初次见面的陌生人,就算如此,也不会在山喜面前表现出任何情绪。

还有,无乐中毒和绾绾出现的时机也巧,不能不让人怀疑?山喜的声音夏然而止,低下了脑袋。

元昊盯着她的眼眸,冷得没有温度,不会是他那个娘又出什么花招吧?

你怀疑他们是事先计划好了,一个假装中毒,一个下毒,为的是让沈平混进宫中。

不…不是这样的说法。“

“那是什么“

我是想说无乐的毒是真的,但是下毒的人不好说?

啊,她为什么要下毒,图的是什么元昊淡淡的问。

山喜愣了愣:“图什么,我怎么能知道?”

元昊冷笑一声,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

陛下,我明白你以为我说这些话是别有用心,但是为了你好,我不能不提醒你,绾绾那个人很可疑。

绾绾可疑,他早就知道:“这个不用你提示,”他早就知道那个绾绾不是什么好人,但他并不在意,不管她有什么目的,他都想好了对策。

只是,他不能忍受妙妙和沈平的事情,因为他情种已深种,除了妙妙,就是他,虽然知道自己喜欢无乐不对,可他控制不了自己。

多谢你的提醒,我想沈平很快就会走了。他语气平淡地说,眼睛瞥到王坚回返的身影。

王坚一怔,迟疑半响才老实道:“沈公子的确拉着无乐姑娘的手。

“那他呢元昊停下脚步。

“没有反抗,好像还很高兴。”

元昊只觉全身燃着怒焰,仿若火焚。

第三十六章 没打算杀他

王坚回到他身边,恭敬地说:“无乐和沈公子的确在潭边说过话,不过他们并没牵着手,一切都正常。

山喜咬着唇,含怨地说:“我说的都是我亲眼所见,并无半点欺骗陛下。”

“我知道你没有说谎,但有时会不会看错了,“他微微一笑,转身离开。

王坚瞥了山喜一眼,迅速跟了上去。

“真实情形如何”元昊冷声问道

王坚看着元昊全身僵硬的背影,有些懊恼自己说出了实话,忍不住想抚平他的情绪:“属下以为他们两人之间并无什么。”

“为什么”

“若他们之间真有什么不可告人之事,就不会在那么显眼的地方,如此明目张胆的会面。”

虽然知道王坚说得很有道理,但元昊的心里仍是不踏实,虚浮得好似站在泥淖里,不断地往下陷。

元昊深吸口气,暗骂自己怎么会对她这么紧张呢她没说过喜欢他,不是吗而今不过是一个男人的出现就教他打翻醋坛子,胆怯得失去了平素的冷静,自信,这就是爱吗,这就是母亲当年会不顾一切抛弃她的男人和孩子跟别人走的吗?他抿紧嘴,他决定好好冷静自己的思绪。

“我们回去。“

“回去陛下,你要回去哪里“

“回养心殿。”

王坚暗叹一声,看来陛下对无乐可动了真心,可怎么对得起妙妙公主?

“陛下,妙妙公主。”王坚鼓足了勇气:“公主在辽国已经成了王后。”

“妙妙?”电光火石之间,如一道霹雳闪过,她已经成了辽国的王后,自己负了她,对不起她,怕提到这个名字,可是心里却又想着她,元昊哥哥,他好像听到她的声音惊痛,绝望。

他把无乐当成了妙妙?可能是不经意间那眼眸流转,让他想起了她,元昊的面色阴晴不定:“嗯,我要静一下。”

王坚看了一眼玉潭的方向,摇了摇头大步离开,那个无乐简直是个妖孽,听说连张相大人也对他有好感。

妙妙!他不经意间走到养心殿隔壁,看着微微透进去的灯光映着一个身影。

是他!元昊的心猛烈地狂跳起来。

他等了他一天,念了他一天,夜阑人静的时刻来到他身边。

他站在床边凝视着他,虽然看不清他的面容,心情还是起伏不定,原本以为回到自己的房内平心静气些,但一想到妙妙,他又不由自主想起无乐,那相似的眸,总教他心情无法平复。

害怕见他,他不能喜欢一个男人,害怕见他,怕他会忍不住要了他,害怕见他,怕他会因狂乱而失去理性,害怕…唉,因她,他害怕的事何其多。

他伸手向他,但未触及他就硬生生抽回,转身欲走。

“不要走!“一个声音说道,元昊的身子猛然一震。

无乐几乎是立即揽住他的颈项,很热烈地反应。

他一定是也喜欢他,怀着和他一样的心情,他心里想着,全身像着了火似的,想逃离这股热焰,却又不由自主地更加贴近他这火热的身躯。

他倏地俯下头狂野的吻住他,温润的舌肆意侵入他的唇间,挑动着他的舌尖,继而与之缠绵。

“我要你,完整的你。”他吐着气,沙哑着说道。

他迎上他的目光,也不说话,只是主动覆上他的唇。

山喜才从隐蔽处走出来,他看着无乐紧闭的房门,眼中净是无情与冷酷,没有任何的暖意。

“赵绾绾,我知道你想着陛下,所以我来帮你了。”

山喜走了以后,沈平和我也走了过来。

“吃过饭再捉几只流萤,心情真爽,谢谢您!”我笑嘻嘻,由衷的谢道,一边拿着一只小瓶子晃悠着。

“你这孩子,总是说些奇怪的话。”沈平一边摸着我的头,一边笑道。

“等一下,”我听到了房间奇怪的响声:“有贼!”

诧异一下王坚恭谨地守在了门外,他瞥了我一眼,我楞了一下,这和惜惜那次一样的声音,中间夹杂着元昊沉重的喘息,我瞬间明白了一切,沈平看着我苍白的脸,已经知道了什么他拉着我的手,轻声道:“走吧。”

“无乐,“沈平看着我木然的表情,一把拥住了我:“你没事吗“

“我…”这样算没事吗我愤愤地想,为什么每次都是这么巧合,每次都是和元昊的事搅在了一起,好想跑开,跑得远一点,再也看不到那个说着要给自己幸福的男人。

“我不想看到他!”我轻轻说道。

那一刻,我看到沈平眼里的痛苦,我忽然间觉得自己是不是说错了什么?

沈平见我盯着他,眼中难过的表情好像泛滥到心里,连平日那么温柔的眼神,也变得伤心起来,泛起一层粼粼的波光。

“傻孩子,”他低头看着我。

眼前晕晕的,到处晃动的是元昊那张带着满足幸福的脸:“我要给你一个家。“

赶快离开这儿,离开这个卑鄙无耻的家伙,可是脚步为什么不配合呢

如果此刻能平息妙儿心中的痛苦,就算把沈平的心掏出来,都无所谓,这一瞬间沈平的脑海中浮现出这样的念头。

绾绾打着呵欠醒来,满足的伸着懒腰,四肢的酸痛提醒她昨夜的放纵,这是元昊第一次主动要她,她不禁晕红了脸,甜甜的笑了。

沐浴更衣后,她坐在梳妆台前,细细打量着镜中的自己,揣测着外人是否能从外表上就能看出自己早已是个幸福的小女人了。

她的笑容在瞥见置于梳妆台上的胭脂盒时黯淡了下来,这暗器她是当然不会使用了。

一股惆怅掩上心头,回想起在玉蒲团接受的一切,她又十分害怕,只是当她已经做了选择,这个害怕已经不重要了,不过,这个害怕要付出多大的代价呢她的眼神突地一敛,转头看向门边。

留可面无表情走向房内,打量着他:“你和陛下和好了。“

这句话不是问话,而是肯定句。

绾绾点了点头,垂下眼帘。

留可声音平平的说道:“不准备杀他了。“

“嗯…“绾绾白皙的脸倏地染上红晕:“当然,我不会再杀他,反而要尽一切把他夺过来。“

‘他对你的感情不是真的。你已经被感情迷昏了头。”

“不是真的,我也愿意,飞饿扑火你知道吗我愿意扑进去。“绾绾握紧双手,平静地说道。

“请你告诉母后,绾绾违背了他,求她饶绾绾一次。”

“我不会说。”

“留可“馆馆心中升起一种疑惑。

“因为王后现在根本没打算杀他?“留可盯着她,冷声说道。

“你是说命令取消了,不杀他吗?”

“我没说过,“她转身就走:“只是主子还有别的命令。“

绾绾一步挡在门边挡住了留可的去路。

第三十七章 骗得团团转

“你若想现在去杀他,就先把我杀了。ranwen“馆馆脸上摆满了大义凛然的神情。

“去。。去,为了一个男人,一点也不听话了!”留可斜睨了她一眼。

“男女之情,两情相悦,你不知道,”绾馆阴冷的眸上迎上留可冰冷的目光。

“哼,男女之情,两情相悦,你以后就知道了。”留可哼了一声:“我就没从陛下的眼中看到过和你两情相悦的影子。”

“没有影子,我也认了。”绾绾的脸色颤了一下,自己还是对他狠不起来,这就是一个坠入爱河女子的下场,哪怕他是一个渣男,自己也不忍心对他下毒手。

“好,我答应你,暂时留住他的命,不过主子的命令你还得听从。”

“我会听的,”绾绾长长舒了一口长气,往元昊寝癜走去。

“陛下,“门外响起娇媚的声音。

“你怎么来了昨天又怎么会出现在无乐的床上“元昊冷冷的说道。

“陛下,我也不知道,我也是受害者,一定是有人故意,陛下,“绾绾面上一片红晕,嘴角微微翘着,带着动人的风情:“我对你的真心,天地可鉴,昨晚我们不是才确认彼此了吗“

“你对我的真心。“元昊淡淡的瞥了她一眼,不再说话。

这是对自己的惩罚吗

自己喜欢哪一个人,哪一次就抛弃他们,不留余地,连一点让他改过的机会都没有。

“陛下,”看元昊兴致全乎,没有说话的兴趣,绾绾只好退了出去。

“不知道无乐怎么样”元昊叹了口气。

“他怎么样和你没关系了”一个人影冲了过来,和元昊战在一起。

我好像又睡了过去。

“无乐,无乐“一个声音小心翼翼的说道,语气轻柔的让我想起妈妈,我慢慢醒来,随声望去。

“纳叔”我惊奇地瞪大了眼睛,纳叔找我干什么

几天不见,纳叔憔悴的样子让人好难受,他走上前来。

“无乐,陛下出事了,“他焦急的说道:“你快去看看。

“我看他“我的心忽然全乱了。

我摇摇晃晃的让芮叔搀着起来,走向养心殿。

推开殿门,才发现元昊和沈平打斗在一起,正是危急的时候,元昊身形一闪,闪过沈平突来的一击。

“不准打!‘我连忙喊道,就要往跟前跑。

元昊看了我一眼,想走过来,却被沈平一下子挡住:“不准你看她,

我不能让你再伤害她。“

“沈平,陛下伤没伤害无乐,和你有什么关系?你到底要干什么‘王坚挡在元昊身前大声吼道。

“你说和我有什么关系?”沈平冷冷一笑,‘我要干什么,我要陛下离无乐远些,不要再伤害无乐!“

他看着元昊,探究而深思的眼,让人不敢直视。

“沈平,不要这样,我们出去。”我拉着她,晃了一晃,几乎摔倒。

“你呀,真傻!”他看着我,眼中漾着温柔的目光:“等着我,带你出去,光明正大的让他信守诺言。”

“你们?让我看着恶心,”元昊的脸色冷了下来,看了王坚一眼:“你出去,”

王坚担心的看着他:“陛下!”

“让你出去就出去,”元昊没有好气。

王坚再也不敢停留,赶紧走了出去。

元昊脸色阴沉的看着我:“他真是你亲戚吗?还是你想私奔的对象?”

“你不准侮辱我?我从来没有和人私奔?”我没有好气,有些愤然的瞪着他:“倒是你,你天天荒淫无度,还有脸说我?”

“你?”元昊大概没想到我会这样说他,见我盯着他,脸色尴尬了起来,变得更是阴沉。

“上次你说过查不出来无乐被毒的事情,就放我们离开,这次出了这样的事,是不打算放我们走了。“沈平看着他,一派杀气腾腾的模样。

“我知道,你想让我放他走,可是我不能放,我会查出来的,你相信我。”元昊说道。

“我相信你,就是相信一个傻子。”沈平说道。

“既然谈不成功,就凭实力,废话少说,纳命来!”沈平一喝,迅雷不及掩耳攻向他。

元昊连忙举起掌来还击,两人随即以内力相抗。

“不要打了,”我担心的看向他们。

元昊以内力见长,沈平虽然功力深厚,但是元昊天生神力,时间长了,沈平只觉气血翻腾,再也使不出劲来。

呕了口血正准备收掌后退。

就见赵绾绾步履轻盈的飞进房内,二话不说地朝着沈平攻过去。

“不要!”我大声喊着向前奔去,对着元昊喊道:“你饶了我吧?放开我吧?”

就见元昊愣了一下,看了我一眼,本来逼近的步子顿了一下,这时沈平的掌风已经来到,他反手打向,一个人挡了过来,硬生生受了一掌。

噗。。的一下喷出一口鲜血。

紧追而来的留可,嘴角一抿,身形快速的来到养心殿的房门口。

脚一踢踹开房门,二话不说地朝着沈平攻过去。

沈平在危急时,身形一闪,闪过她突来的攻击,

“绾绾!“元昊见绾绾伤在沈平手下,一时又惊又急,压抑着怒意和歉意,忍不住伸手扶住她。

“公主,”留可说道,就想揽住绾绾。

“留可,“绾绾皱着眉头,脸色苍白:“陛下没事吧“

“你都因为他受伤了,还护着他,“留可生气地说道。

“这不是他的错,是我自己愿意做的。”绾绾摇了摇头低低道。

“你!我看出来了,上次谋害陛下的黑衣人就是你“留可眼珠一转冷声说道。

绾绾看着我,一抹冷笑闪过。

“哪个黑衣人,我们是想要你命的人“沈平冷笑。

无旱抿着唇,死命盯着我,他闭上眼睛,不知是汗珠还是泪珠顺着额头流下,哑声说:“原来是你要杀我我早就怀疑你认识他!”

“不!不是…”我摇着头否认。

“无乐,你怕什么这样忘恩负义的男人你还和他说什么”

“沈平,不是那么回事?”我看着沈平,第一次感到辩解的无力,有嘴说不清。

沈平咬紧了下唇,她不能看着妙妙再痛苦下去,为了救她,她宁愿成为刽子手,亲手斩断他们之间的联系。

“我就是为了取你性命而来。“

“你是为了杀我”元昊只觉得心被人狠狠地刺了一刀,脸色发白地看着我。

“不…我没有,从来没有…“我分辩道,这可是沈平说的,你问我干嘛

“你就是为了杀我,才假装接近我“元昊的眼神逐渐冰冷。

“相信我,我从来没有想办法接近你,也绝不会杀你!“我脸色苍白的说道。

“不要说了,我元昊一向自翊精明,今天算栽在你手上了,竟然被你的虚情假意骗得团团转,你的演技真好!好得令人憎恨!“

第三十八章 还是头一次

他恨恨地说,撇过头不再理我。

“你!“我气得几乎昏厥过去,被别人这样冤枉,我还是头一次。

“别再废话了,我现在就杀了你!”沈平看出我的伤心,一时情绪不稳,就要下手,被我一把拉住。

“我没有骗你!”我看着他,疯了吧我越解释,他越不信,自己只是易容了一下,难道他看出来了,我忍不住低下头:“要骗也只是善意的骗…,

“你说什么?”元昊诧异的望了我一眼,面色一沉,伸手就想掐住我的手腕。

沈平早就拦在了我的面前,寒光一闪:“你想干什么?”

这是妙妙吗?这句要骗也只是善意的骗,是他对妙妙说过的话语,而他对他却只有欺骗,刹那间,他觉得自己是被叛的人,把人狠狠自云端推入地狱,永世不得翻身。

元昊惊惑非常,面色又一时犹豫不定,末了哼了两声:“我不会再相信你!“

“不要杀他!要不然我死在你面前!”我瞪视着沈平,他如果杀了他,我不是有冤更没法诉,我一定要亲口告诉他,我并没有骗他。

“好,”沈平看了心中不忍,这傻丫头,还是那么直,受不得半点冤枉:“那我们走,离开这儿。”

“好!”我心情沉重的说道。

元昊听着我们的交谈,死这个字眼更是不断刺激他的神经,他的脸色慢慢泛青,声音里压抑着不可痛苦的忧伤:“你是谁?”

“我也不知道。”我现在成了另外一个人,我的心中颤了一颤,从来没见过他这个样子。

可能是我看花了眼,他冷冷一笑伸手扶住了赵绾绾,温柔的看着他,宠溺的说道:“你真傻,为什么要这样傻,替我挡拳。“

当初认识他的时候,他也是如此亲昵的唤我,仿佛带着无尽的宠溺,

我再也看不下去去,直接飞奔而出。

沈平眸光一闪,她转身往后,直接破窗而出,追了过去。

看着他纤瘦的背影越走越远,元昊的心里也像挖了个洞,紧握的手掐进掌心,肉体上的痛苦他感觉不到,只是呆呆的看着他远去。

“陛下!”绾绾娇柔的说道。

元昊感激的看了一眼她:“来人,快去请御医。”

他把绾绾放到了床上,让留可照看着,走了出来。

“陛下!”芮叔担心的看着他,怎么才半天时间,无乐就成了陛下最恨的人呢?

“去确认他…他们安全地离开这儿。”元昊声音低低的说道。

“是,”芮叔微微颔首,飞身窜了出去。

元昊听着侍卫追赶的声音传来,一颗心好像在淌着血,痛苦的闭上了眼睛:“无乐,我知道你是妙妙,为什么想离开我”

我在沈平的帮助下,一起离开了王宫,一出了宫门,我们就坐上了马车,沈平为了让我舒服些,让马车行的很慢,可是我还是觉得气血翻涌,头昏目眩。

我不停的吐,不停的吐,直到吐出了一滩滩的绿水,吓得沈平脸色苍白,只是担心的看着我,把我紧紧的搂在怀里:“没事,很快就到了,我们去找古大哥。”

我晕晕沉沉的,听到沈平的声音:“妙儿,对不起你,我不应该让他们欺负你。”

“古大哥,我的妙儿怎么样了?”柔柔的声音带着哭腔,好像在紧紧的捂着自己的嘴,不让自己的哭声惊动我。

“稳定多了,受了刺激,加上心情不好,导致余毒未清。”年老的声音说道:“这个小丫头,原来你是的女儿,我说怎么长得那么漂亮,呵呵。。。我上次救过他,他上次也是穿着男儿装,是那个傻小子求我救的,那小子可为了她受了不少的苦!”苍老的声音呵呵的笑道。

“一定是元昊那小贼!”娇柔的声音说道,带着说不出的舒服,让人听了心生不忍。

“元昊?李元昊吗”苍老的声音停顿了一下:“你是说西夏国主?怎么可能,那孩子可不叫元昊!”

“我不管他叫什么?可不想再让妙儿再受此罪,”柔柔的女声说道:“古大哥,妙儿的易容,怎么像是真的,是谁做的手脚“

“这个,“古天一愣了一下:“不是简单的易容,还加入了一种东西。“

“什么东西,连您也看不出来。“女声惊奇的问道。

“是一种毒药,不过这药的毒性,必须半年之内才能解去。“

“倘若解不掉呢“女声忧戚的说道。

“不会解不掉的,这药是我下的,”

“怎么是您?”

“当年为了助师弟一臂之力,下山采药,路上碰到一对夫妇相助,便赠了他们一种易容之术,只是加入的毒药甚轻。“

“这个孩子中的毒就是我当年配制的毒药,只是已被他们加入其他的成份。”

“当年我发誓碰到她的的后人,必不为难,以半年的时间解此毒药。‘

女声叹道:“古大哥真乃性情中人,只要妙儿没事,我就放心了。”

古神一从沉思中醒来,笑道:“放心,妙儿暂无性命之忧。“

“你愁思不解,还有何为难之事“‘

“古大哥,妙儿心智不全的事情,您也知道了吧?”‘

“这个我早已知道,”苍老的声音咳嗽了一下:“只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古书中的事情,会发生在她的身上,她会独独缺失精这一魄!”

“古大哥,“沈平的眼泪流了下来:“妙妙三岁的时候,母后招我回去,我不想让苗苗有危险,便只身一人前往辽国,原来母后出主意让我回到宋国探听情报,配合辽国攻宋,我没有同意,母后怕我泄露机密,便把我关了起来,不让我离开辽国,一关关了我半年。”

“我想妙儿想得难受,后来还是师傅来了,把我救了出去,我回到宋国以后,才发现妙儿受了惊吓,整整躺在三个月时间没有说话,而我也被他父王怀疑关了起来。”

“再以后就碰到张丽华陷害,我便借机隐退,后来我请了师傅诊断,说她莫名少一精字,混到了宫中暗中查看,寻找妙儿精字的契机。“

“等时机再现,”古天一说道。

“我师傅也是这样说。”沈平说道。

“你师傅可是仙袂门的门主,建教以來一直修炼仙术秘道,”古天一说道:“他不说出来的事情,我们更不明白。“

“当年仙袂门中,你可是有名的蒙面魔头,经常为找错路,找错人,和别人大打出手。“

“我是路痴,经常走过又会忘记,所以觉得别人在骗我。“女声尴尬的笑了一下。

“这次妙妙恢复好,你准备上哪“

第三十八章 还是头一次

他恨恨地说,撇过头不再理我。火然文

“你!“我气得几乎昏厥过去,被别人这样冤枉,我还是头一次。

“别再废话了,我现在就杀了你!”沈平看出我的伤心,一时情绪不稳,就要下手,被我一把拉住。

“我没有骗你!”我看着他,疯了吧我越解释,他越不信,自己只是易容了一下,难道他看出来了,我忍不住低下头:“要骗也只是善意的骗…,

“你说什么?”元昊诧异的望了我一眼,面色一沉,伸手就想掐住我的手腕。

沈平早就拦在了我的面前,寒光一闪:“你想干什么?”

这是妙妙吗?这句要骗也只是善意的骗,是他对妙妙说过的话语,而他对他却只有欺骗,刹那间,他觉得自己是被叛的人,把人狠狠自云端推入地狱,永世不得翻身。

元昊惊惑非常,面色又一时犹豫不定,末了哼了两声:“我不会再相信你!“

“不要杀他!要不然我死在你面前!”我瞪视着沈平,他如果杀了他,我不是有冤更没法诉,我一定要亲口告诉他,我并没有骗他。

“好,”沈平看了心中不忍,这傻丫头,还是那么直,受不得半点冤枉:“那我们走,离开这儿。”

“好!”我心情沉重的说道。

元昊听着我们的交谈,死这个字眼更是不断刺激他的神经,他的脸色慢慢泛青,声音里压抑着不可痛苦的忧伤:“你是谁?”

“我也不知道。”我现在成了另外一个人,我的心中颤了一颤,从来没见过他这个样子。

可能是我看花了眼,他冷冷一笑伸手扶住了赵绾绾,温柔的看着他,宠溺的说道:“你真傻,为什么要这样傻,替我挡拳。“

当初认识他的时候,他也是如此亲昵的唤我,仿佛带着无尽的宠溺,

我再也看不下去去,直接飞奔而出。

沈平眸光一闪,她转身往后,直接破窗而出,追了过去。

看着他纤瘦的背影越走越远,元昊的心里也像挖了个洞,紧握的手掐进掌心,**上的痛苦他感觉不到,只是呆呆的看着他远去。

“陛下!”绾绾娇柔的说道。

元昊感激的看了一眼她:“来人,快去请御医。”

他把绾绾放到了床上,让留可照看着,走了出来。

“陛下!”芮叔担心的看着他,怎么才半天时间,无乐就成了陛下最恨的人呢?

“去确认他…他们安全地离开这儿。”元昊声音低低的说道。

“是,”芮叔微微颔首,飞身窜了出去。

元昊听着侍卫追赶的声音传来,一颗心好像在淌着血,痛苦的闭上了眼睛:“无乐,我知道你是妙妙,为什么想离开我”

我在沈平的帮助下,一起离开了王宫,一出了宫门,我们就坐上了马车,沈平为了让我舒服些,让马车行的很慢,可是我还是觉得气血翻涌,头昏目眩。

我不停的吐,不停的吐,直到吐出了一滩滩的绿水,吓得沈平脸色苍白,只是担心的看着我,把我紧紧的搂在怀里:“没事,很快就到了,我们去找古大哥。”

我晕晕沉沉的,听到沈平的声音:“妙儿,对不起你,我不应该让他们欺负你。”

“古大哥,我的妙儿怎么样了?”柔柔的声音带着哭腔,好像在紧紧的捂着自己的嘴,不让自己的哭声惊动我。

“稳定多了,受了刺激,加上心情不好,导致余毒未清。”年老的声音说道:“这个小丫头,原来你是的女儿,我说怎么长得那么漂亮,呵呵。。。我上次救过他,他上次也是穿着男儿装,是那个傻小子求我救的,那小子可为了她受了不少的苦!”苍老的声音呵呵的笑道。

“一定是元昊那小贼!”娇柔的声音说道,带着说不出的舒服,让人听了心生不忍。

“元昊?李元昊吗”苍老的声音停顿了一下:“你是说西夏国主?怎么可能,那孩子可不叫元昊!”

“我不管他叫什么?可不想再让妙儿再受此罪,”柔柔的女声说道:“古大哥,妙儿的易容,怎么像是真的,是谁做的手脚“

“这个,“古天一愣了一下:“不是简单的易容,还加入了一种东西。“

“什么东西,连您也看不出来。“女声惊奇的问道。

“是一种毒药,不过这药的毒性,必须半年之内才能解去。“

“倘若解不掉呢“女声忧戚的说道。

“不会解不掉的,这药是我下的,”

“怎么是您?”

“当年为了助师弟一臂之力,下山采药,路上碰到一对夫妇相助,便赠了他们一种易容之术,只是加入的毒药甚轻。“

“这个孩子中的毒就是我当年配制的毒药,只是已被他们加入其他的成份。”

“当年我发誓碰到她的的后人,必不为难,以半年的时间解此毒药。‘

女声叹道:“古大哥真乃性情中人,只要妙儿没事,我就放心了。”

古神一从沉思中醒来,笑道:“放心,妙儿暂无性命之忧。“

“你愁思不解,还有何为难之事“‘

“古大哥,妙儿心智不全的事情,您也知道了吧?”‘

“这个我早已知道,”苍老的声音咳嗽了一下:“只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古书中的事情,会发生在她的身上,她会独独缺失精这一魄!”

“古大哥,“沈平的眼泪流了下来:“妙妙三岁的时候,母后招我回去,我不想让苗苗有危险,便只身一人前往辽国,原来母后出主意让我回到宋国探听情报,配合辽国攻宋,我没有同意,母后怕我泄露机密,便把我关了起来,不让我离开辽国,一关关了我半年。”

“我想妙儿想得难受,后来还是师傅来了,把我救了出去,我回到宋国以后,才发现妙儿受了惊吓,整整躺在三个月时间没有说话,而我也被他父王怀疑关了起来。”

“再以后就碰到张丽华陷害,我便借机隐退,后来我请了师傅诊断,说她莫名少一精字,混到了宫中暗中查看,寻找妙儿精字的契机。“

“等时机再现,”古天一说道。

“我师傅也是这样说。”沈平说道。

“你师傅可是仙袂门的门主,建教以一直修炼仙术秘道,”古天一说道:“他不说出来的事情,我们更不明白。“

“当年仙袂门中,你可是有名的蒙面魔头,经常为找错路,找错人,和别人大打出手。“

“我是路痴,经常走过又会忘记,所以觉得别人在骗我。“女声尴尬的笑了一下。

“这次妙妙恢复好,你准备上哪“

第三十九章 他没有杀我

“我要回辽国一趟,“沈平说道。燃文小说

“回辽国,”古天一纳闷的看着她:“你不是再也不想回去了吗?“

“听说有个假妙妙,我想见一见她,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用妙儿的身份去辽国?”

悦耳动听的声音再次响起。

“假的妙妙?”古天一愣了一下:“他们想利用妙妙的身份。”

“是的,古大哥,我也正有此意,”沈平点了下头。

刺客的事件平息了,无乐是名杀手的消息传得人尽皆知,太后也听说了此事,一时间觉得既开心又痛快。

她不喜欢无乐,不只是她来历不明,更因为他曾经是元昊喜欢的人,自己不知道怎么回事?从心里不喜欢那个狼崽子,比陌生人的感觉还不如,只觉得和他有血海深仇,陌生人也没有那么深切的仇恨。

不管元昊喜欢什么?自己就讨厌什么?甚至想毁灭他的一切。

“天下女子这么多,你不值得喜欢一个男人而且还是想杀你的男人?“太后幸灾乐祸的看着元昊。

不值得元昊想到无乐中毒时,反复说着我没有这三个字,心里莫名的一阵阵难受,更灼得五脏六腑火辣辣的疼痛。

“那个无乐,他的眼睛长得那么像妙妙公主,是不是别人为陛下掉入陷阱所下的诱饵。”刘琦关心的说道。

我不知道自己是谁。

当她说这话时,是真切的孤单,一如他。

“陛下,沈平武功那么高,必是组织严密的杀手组织。我已经派人调查,务必铲除那个杀手组织,保护您的安全。“王坚说道。

“我没有,我从来没有。“元昊脑中闪过无乐的话语。

“他没有杀我。”一直沉默的元昊沙哑着开了口。

王坚愣了愣,陛下,危险面前还为他辩解。

真是痴情,刘琦动了一下恻隐之心;“陛下,在找不到杀手之前,您千万要注意安全。‘

“我知道了,我会注意,不让他们有机可乘。”元昊淡淡的说道。

“就算他们来,宫中总是人多势众,杀手也不见得讨得了便宜。”王坚有点愧疚的说道,自己作为侍卫长,难辞其咎。

元昊哪能不明白王坚的心情:“和你们无关,是我的原因,是我让你出去的,再说我又没有受伤,你们都哭丧着脸干嘛?”

元昊剑眉微扬,眼神冷酷得几近寒厉。

“好,那些山花野草,陛下就忘了,我回去让尚书的女儿过来陪你,就是那个叫什么若…若云的女孩。”

“不用了,有绾绾在就行。”

“好,绾绾这次救了你,你还念着她,还算你有良心,那你快去照顾绾绾吧?我就不打搅你们了。”太后高兴的走了出去。

什么叫孤家寡人,等到西夏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那个兔崽子就能尝到孤家寡人的滋味。

“陛下,那个绾绾公主,我觉得您还是小心点好。”刘琦微微一愣。

“有对比才有伤害,绾绾可是为我受了伤。”元昊淡淡说道。

“为您负伤”刘琦有些无奈。

元昊又恢复了冷漠的表情,“刘大人,不要为我担心,我不会被别人影响的,除了妙妙,其他人对我完全没有任何意义。”

“那就好,我听说您对赵绾绾可是衣不解带。”刘琦愣了一下。

“投之以桃,报之以李,她对我那么殷勤,我怎么能辜负了她的好意。”元昊冷冷一笑

刘琦盯着他坦然的神色,陛下的心情自己越来越看不懂了,他说的是真话还是违心之论,还真猜不透。

“如果真是那样就好,”刘琦说道:“陛下,那我出去了。”

“好,走吧。”刘琦退出门后,淡笑的脸色抑郁了下来,陛下真能看得开吗?

王坚看着元昊的身影,明明整个人都陷入痛苦中,为何又要说那种逞强的话呢

“王坚,”

“属下在。”

“监视风云阁的事进行得如何”元昊问道。

“至今仍不见可疑人物出现过。”王坚说道。

“我遇袭的隔日,亲眼看到进出风云阁的人就是刘大人。”元昊挑起了唇角。

“陛下,他是不是受太后指使而来的。”王坚怀疑的说道。

“或许,太后不会武功,想杀必须找人下手。”元昊点点头。

“刘大人真会那样做吗”王坚嗖的一下站了起来:“这不可能吧?是不是因为恨公主?”

元昊阴沉的眸子看不出一丝温度。:“恨不恨公主我不确定,但我能肯定一件事,那就是有人现在很恨我。”

“那!陛下,不会吧?我有点害怕,当初建立西夏的元老,怎么会背叛我们。”

王坚听他这么说,有些恍惚了,刘大人会谋害陛下,怎么可能?

“此一时彼一时,谁都不能保证。”元昊的眼角余光扫到他的表情。

“那陛下,她还会来吗?”王坚担心的看着元昊。

他不敢提无乐的名字,但陛下一定明白他所指何人。

元昊的脸色一变,阴沉地笑了笑,“我希望她会来。”

她来,表示她真的不喜欢他,那他就可以狠下心将她自心目中连根拨除。

不再想他,不再念他,不曾有她。

清凉的夜色如水,就如元昊此时的心情。

一位蒙面的黑衣人似影般悄然地来到风云阁。

紧闭的寝殿内,一双锐利的双眸盯着房门。

元昊等了好几日,还特地把王坚他们都派了出去,为的就是等待着这个人的到来。

而他来了,他的心也因他的出现逐渐麻痹,这下,他可以彻底忘了那个背叛,一心想害自己的男人,重新做回自己了。

门轻轻地被开启,黑衣人俏悄窜进,当火光大放光亮的时候,来者不禁骇然,反射性地转头就想跑,却被一道逼近的掌风逼得不得不转身举剑迎击。

“怎么,也不留下什么就想跑不成?”

元昊和黑衣人交手几招后,赫然发现这人的剑招与前次并不一样,身高也不一样,并不是沈平。

更多的欣喜在他心头扬起,看来他没猜错,害自己的还真不是他们。

不是他,是不是表示他并不想杀他,前几日他中毒未好,是否已痊愈,还是他旧病复发,已经。。。就这么一闪身之间,黑衣人的剑划破了他的衣袖,留下浅浅的伤痕。

元昊漠然的看着伤口,冷淡地问道:“你是谁?为什么要来杀我?”黑衣人没有回答,手中剑更凌厉的攻向元昊。

元昊闪过剑招,不耐烦的追问:“说?”黑衣人恍若未闻,剑招愈使愈猛,愈快愈狠,

元昊脸上闪过一丝凛冽的笑意,以守势闪避对方的攻势,厉声道:“再不说,我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不论他怎么说,黑衣人就是没有反应。

第四十章 我会给她解去

“好,你不肯说,”元昊戾气乍现,自腰间拔出软剑,反守为攻,向黑衣人攻去,

不消片刻,他使出的变化多端,如波涛汹涌的剑招,攻得黑衣人措手不及,窘状连连。

元昊又一个回旋踢,踢掉黑衣人手中的长剑,用力捉住了黑衣人的右手,瞠目咬牙的问道:“是谁派你来的?”黑衣人仍是不吭一声。

元昊冷冷一笑,眉间杀意乍现,手一使劲,折断了那人的右手。

黑衣人痛楚的低哼一声。

“还不说?你再不回答,我立刻杀了你。”

黑衣人冷冷的瞪着他,故意压低着嗓音:“是太后!不是太后还能是谁?”

“他还真想杀我!”饶是再聪明绝顶的人,猛一听到这样的话语,也经受不住,元昊的心乱了起来,像有什么不断在刺激着他的脑子。

明知道和他关系不好,心里还是不愿相信,他僵了一僵,木然地呆在原地,丝毫不见黑衣人眸中闪过幸灾乐祸的神情。

黑衣人从袖中滑出一把匕首,趁他失神之际,向着元昊刺去。

撕裂的痛楚将他自恍惚中拉回现实,他直觉得反应向黑衣人挥着剑招,但也杀得黑衣人手忙脚乱。

他只好往后一跃,扬声而笑。

“哈哈哈。。。你还真是一个痴情种,怪不得有女人喜欢你,为女人而死,你该觉得高兴了!”

“你…你到底是谁?”元昊用剑拄地,撑着身子问道。

“想知道我是谁?让阎王去告诉你吧?”黑衣人高声说道,伸手捡起被踢掉的剑,一步步走向遥遥欲坠的元昊。

就在他的剑指向元昊时,只待往下一刺就能送他魂归西天时,房门突然被撞开,王坚带着侍卫赶了过来,直接杀了过来:“住手,”

黑衣人吓了一跳,握剑的手不由自主颤了一下,瞪着王坚。

“好大的胆子,竟敢夜入宫中行刺陛下!”王坚看见元昊受伤,心里气急,还从来没有人能伤了他们的陛下。

黑衣人冷冷一哼,不再回答。

“来人,把这个刺客捉下,若敢反抗,格杀勿论!”王坚下着命令。

霎时,所有的侍卫追了上去,黑衣人正好在元昊旁边,敏捷地朝元昊攻去。

王坚心里一慌:“保护陛下,”蓄势待发的等着黑衣人攻过来,熟料这招只是佯攻,只见黑衣人身形一转,乘机窜出门外。

“快追,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王坚怒道。

门外,黑衣人狂笑的声音传来,:“追我,我的匕首淬有剧毒,你们再浪费时间,就算他没有因为伤重而死,也会被剧毒腐蚀而亡。”

王坚一听匕首有毒,愣了一下,再追去的时候,黑衣人早已不见踪影。

“快追,务必给我把人捉来,不准伤他,我要活口!”王坚这次是真急了,众侍卫迅速朝黑衣人的声音来处追了过去。

王坚转身走回房间,把已经把快昏迷的完颜扶上了床。

“快请御医!”他看着陛下的伤口流出黑血,整个人都呆了。

元昊虽然虚弱,但神志还算清醒,他早已将伤口周围的穴道封闭,防止毒性蔓延流血过多。

“陛下,您怎么样?您还好吧?”王坚坐在床边,紧张的问道。

“我还好,没事,这毒并没有他说的厉害。”元昊脸色苍白,神色中还是那么沉稳。

“那就好,你再忍一下,御医马上就来,他们一定会治好你的。”王坚自己气的脸色铁青,这几次保护陛下,老是失手。

元昊合上眼,不再说话。

陈御医匆匆忙忙赶到,一看到伤者是元昊,心头更是惴惴不安,想到上次差点没命。

“陈御医,陛下的伤怎么样了?”王坚在他诊视完毕之后连忙问道。

“陛下的刀伤伤及内脏,情况很危险,而且刀上淬有剧毒,即使不是什么难解的毒药,这个伤势也是会更加严重。”

“我不听这些,我想知道陛下有没有事?”

“这。。。我现在只能先解毒,止血…总之,我会尽力抢救陛下的。”陈御医说道。

“拜托了,陈御医,请您无论如何都要救救陛下。”

“我会尽力的,请大人放心,”说完陈御医赶紧配药医治,接着为他清理,包扎伤口。

“对了,我记得先前有一位公子也中过毒,后来有位大夫治好了,大人可以请来那位大夫来为陛下解毒?我相信由他解毒,陛下一定会很快痊愈。”陈御医小心的说道。

“陛下这样,全是那个公子害得,今天杀伤陛下的也可能是他。”

陈御医一怔,被王坚的话搞得一头雾水。

“大人指的是那个公子,还是那个大夫?”陈御医只好小心翼翼的问道。

“管他是公子还是医生,反正都不是好人。”提起无乐,王坚还是恨恨不平。

“怎么会,前几天陛下不是很关心那个公子吗?”陈御医再也不敢问下去,这些王公贵族,谁知道怎么回事?他们的烦恼自然比寻常百姓多的数不清。

黑衣人躲开搜查的侍卫,进了风云阁的房间。

“留可,”绾绾自床上醒了过来,惊讶的看着她:“你又出去了。”

留可点了一下头,一边到自己的房中,换下身上的夜行衣,坐在了地上。

“你去刺杀陛下了?”绾绾明知故问,却还是忍不住问道。

“嗯,”留可仍是没有出声,嘴角慢慢流出了一些鲜血。

“留可,”绾绾给她拿了一颗药丸,放进她的嘴里,来到她身后,开始运气。

一炷香过后,留可的脸色才好了起来,只觉得郁郁不散的气纾解,整个人都舒服了些。

“你没被发现吧?”绾绾着急的问道。

“没有,”留可笑了一下:“你的元昊也没事,只是中了我们的毒,”

“怎么会这样?你不可能能伤得了陛下。”绾绾低呼道。

“那要看什么情况了,高手对招,讲究的是平心静气,我虽然差他很多,但是他犯下了致命的错误,才让我有可乘之机。”留可没有同情的说道。

“可乘之机?那是什么?”绾绾一愣。

“当然是太后了,无乐走了,我们只能打着他们的名义了,他们虽然互相伤害,可太后也是他的亲人,我故意装作太后派来的,才能让那小子失神,找到那小子的破绽。”

“留可,你真聪明。”绾绾笑了一下。

“那他的伤怎么样?”绾绾担心的看了一眼她。

“我会给你解药,现在可是你的大好时机。”留可淡淡一笑。

“我知道了,留可,谢谢你。”绾绾紧握他的手,感动的说道:“虽然我不知道

你为什么肯为我做出如此牺牲,可是我不能否认我对他的感情,我相信,总有一天,你的感情也会出现的。”

第四十一章 狠毒的眼神

这两次机会都是留可给自己制造的,我就不相信,他就是个铁石头,也会开出花来,绾绾暗暗想道。

留可淡淡一笑,就算出现,她也不可能有绾绾的勇气。

“就算他曾经恨过我,看我这样,一定会改变主意,喜欢我的。”绾绾的眼睛泛出一丝希望的光芒。

“能喜欢你也不行,绾绾你想过没有,任务完成,他也没命了。”留可提醒他道。

“我不会让他没命,到时他要是喜欢我,我就不离开他。”绾绾一脸坚决的说道。

“不行,我要带你回去,你不能留在这儿,不要光想着那个元昊,王后那边有我,我会自请处分,说我擅自行动坏了任务,不会让你受委屈。“

“我不会回去,我不是怕受罚,我不想让他死,也不想离开他。”

“只怕由不得你。”一句冷意刺骨的话传了过来。

两人俱是一震,回首看着不知何时出现在他们身边的黑衣人。

恐惧像是海浪般淹没了她们,两个人都吓得白了脸,不由自主地低下了头,不敢再说话。

“怎么,哑巴了,刚才不是挺有主意的。”黑衣人嘿嘿一笑。

留可牙一咬,抬起了头,跪了下去:“左圣使,我向您请罪,是我的错,这次的任务全是因为我的冲动坏事”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只觉眼前一闪,黑衣人已站在她面前,一巴掌打了过去:“放肆!”

留可的嘴被打的流出了很多鲜血。

绾绾的身体颤了又颤,瑟瑟发起抖来,她不敢上前扶住留可摇晃的身子,只是趴在地上说道:“左圣使,求求你饶了留可吧,她是为王后着想,想先把任务完成,您要罚就罚我吧!”

“你倒是个懂事的人,”黑衣人冷眼看向她,扬起手欲挥下时,绾绾大着胆子跪下捉住她的腿,哀求道:“左圣使,留可已经受伤了,她受不起你的一掌,请左圣使高抬贵手……”

“好,看你的面子,”黑衣人扬起的手蓦地改变方向,将绾绾打飞了出去,怒斥道:“你也有罪,竟敢看着她违背我的命令,嘿嘿。。。你们的胆子真大,谁让你们擅自暗杀元昊,要是打草惊蛇怎么办,还敢有脸求情!”

“左圣使!”绾绾扑到留可身边,望着黑衣人叫道:“不要再打了,求求你,左圣使,我们不敢再违抗命令了。”

“不敢,玉蒲团的圣规,你们忘了?竟敢擅自决定!”鬼罗刹眼神狂乱地看着她们:“每个人都不知道何谓忠诚吗?”

“是,是。。。我们再也不敢了!”绾绾早被左圣使眼中的杀意吓坏,她害怕地看着左圣使,“求左圣使饶命,我们再也不敢擅自决定!”

左圣使那一掌早打得绾绾一阵头晕目眩,嘴内尝到血腥的味道。

“左圣使,不怨绾绾,是我擅自决定的,”留可仍是一瞬也不瞬地盯着她,一副慷慨就义的模样,但一旁的绾绾却打了个哆嗦。

“好好。。。你们都好大的胆子,竟然敢这样!竟然不听命令!好,我今天就打死你们!”她抬起手,抬起了手掌,眼神狠地瞪着留可。

左圣使做出这样的动作,就表示她是真的狠下心要杀留可了。

“左圣使,留可只是一时糊涂,你不要当真。只要让她戴罪立功,她就会不敢了。杀了她,你所花费的心血、时间不就白费了。”绾绾挡在留可身前央求着。

她的话说的黑衣人心里一软,黑衣人点了点头:“好,算你说的有道理,你们都是好不容易花了时间才教出来的人才,如果一掌就杀了是挺可惜?

转念之间,杀气隐没,黑衣人轻哼一声地放下手。

“你说得对,就给你们一次机会,以后再不听令,就要你们的命!”

绾绾原本已经害怕极了,心想留可死了,肯定自己也会没命,谁知黑衣人突然改变了主意,不由心里一阵窃喜。

“以后老老实实的听命!”黑衣人冷瞥绾绾一眼,冷冰冰说道。

“是。”留可拉着绾绾站起来,看着呆然的绾绾,不禁暗口气。

至少短时间内,他们便不会有事,而以后的事,就等到以后再说吧。

黑衣人站起身来,向远处略去。

“不说了,过一会,天就亮了,你快去好好照顾他吧?”

“谢谢你,留可!”绾绾愧疚的看着留可,刚才自己可是吓坏了,多亏了留可,救了自己一命。

留可嫣然一笑,绾绾拉了一下留可的手,走了出去:这样的机会,自己怎么会不好好把握。

绾绾走后,黑衣人又出现在房里。

“夫人,您觉得经过这一次,绾绾是不是会听话了。”

“管他呢?杀鸡给猴看,如果不听话,就灭了她。”

“是!”

“夫人,我听了您的命令,让元昊负伤,绾绾去救他了。”

留可望着黑衣人:“夫人,留可有一事不明,为什么不直接杀元昊,要进行那么多曲折,直接杀了多好!”

“不嫁祸,你能乘机暗害他,不暗害他,你又怎么做这个人情,让绾绾感激你,你放心,最后的棋子,要好好利用,你做的很好,我就是让那个妙妙,和这些喜欢她的臭男人全都慢慢的死去。”

“夫人,您真有手段,”纵然留可,可也被眼前这阴狠的声音吓了一跳。

黑衣人转身看她,眼中恨意渐浓。

“对不起我,我会让他们一辈子痛苦,孤苦一生。”留可一震。

“夫人,您不会一辈子活在痛苦当中吗?”留可沉默的看着他,咬着唇担心地问道。

黑衣人冷冷地看着她:”活在痛苦中不好吗?活着还有目标。”

“夫人?”留可忍不住冷声叫道。

“好了,都做那么久的杀手了,怎么还是这种脾气?”黑衣人摇了摇头,不经意的沙哑又一次响起。

“我走了。”

“夫人,就算您说我心软,我一定也要保护好您,不让您再受伤害。”留可的眼中泛着淡淡的雾气:“是您救了我,我不能让您有一点危险。”

“留可,对不起,你已经跟着我走上了一条不归之路。”她美丽的双眸中闪过一丝矛盾又复杂的眼神,强自闭了闭眼,再睁开,眼中又被凌厉狠毒的眼神所代替。

留可看着她的身影离去,怔了怔,随即自嘲的笑笑,慢慢的从怀里掏出一小袋子的红色颜料,藏在一个隐蔽的地方,又走到梳妆台前把嘴边的红色东西擦掉。

第四十二章 讳测莫深笑

我慢慢醒了过来,沈平听见我丫鬟扶我的声音,赶紧走了过来,握住了我的手。ranwen

我微微一顿,任他握住,声音却有点委屈的说道:“沈平,你们在外面谈的是什么,也不让我听听?”

沈平叹了口气,怔怔的看了我一下:“古神医刚才讲了个故事,那故事说了他的一生,慷慨激昂,令人听了激荡不已!”

“难怪我在里面听到了哭声,是不是他说到了激动之处。”

沈平点了点头。

“可是我刚才好像是听到了女人的哭声。”

“女人,没有呀!”沈平一愣:“难道是我的声音比较好听。”

“您还真会臭美!”我抿起嘴角笑了起来。

“病情好点了没有,”古天一走了进来

“嗯,”我愣了一下:“好点了,你。。。我见过你!”我记得完颜带我找过他,他就是那个所谓的神医,我没敢说出他是假冒的,怕人家听到不高兴。

“哈哈。。。我知道,我们的缘分很深,”古天一诲测莫深得笑道。

“古大哥,她的病好点没有,”沈平担心的问道。

“好一半,那一半到了期限,我自会给他解去。”古天一说道。

“那要是毒性不退呢?”沈平还从来没有这样不确定的时侯。

“有古大哥在,你连我都不相信了。”古天一理解的看着这个患得患失的女人。

“哦,”沈平不再说话。

一夜无话,第二天,当我又一次醒来的时侯,沈平已经醒了,她脸色有点憔悴,担心的看着我:

“好点了吗?”

“好了一点,可还是难受。”我皱着眉头,不忍再看到她担心的面容。

因为我的病,连累了她。

“可能是毒性没清,我要问一下古大哥。”他不再是那个沉稳安静的男子,沈平急道,匆匆走了出去。

“怎么会这样“古天一走了进来,诊了一下脉。

示意了一下,和沈平走了出去。

“还真有点麻烦,”他沉吟了一下:“公主以前中过的毒太多,已经有排斥作用了,解药无法发挥最大的效力,要用金针刺穴才能使解药有效。”

“救人救到底,那大哥就替妙儿施金针过穴吧?”

“施金针有点麻烦,而且妙儿的体质。。”

沈平道:“妙儿的体质怎么了?”

古天一说道:“她的体弱,难以忍受金针的霸道,身体根本抵抗不住。”

“那怎么办?如果妙儿有危险,我也不想活了!”沈平抓着古天一的袖子,梨花带雨:“古大哥,有没有别的办法。”

“有,”古天一迟疑了一下:“只有打通任通二脉,强行注入功力。”

“我是医生,要用内力施针,否则我这一身功力给她也无所谓,”古天一神色黯然道。

“古大哥,你不能。”沈平不假思索的说道:“古大哥我可以,我可以把功力都给妙儿。”

“哎,你武功练成也不容易,再说你现在还是仙诀门门主,还有很多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你去做。”古天一为难的说道。

“只要妙儿平安,什么事都不重要。”沈平说道。

“哎,你呀”古天叹息一声。

沈平笑道:“古大哥是天下第一神医,我相信你的医术,并无惊险,就烦你在旁边给我指教。”

说着她到了我的房间,把我扶了起来。

我弱柳依依,靠在沈平身上:“沈平,我的病是不是不能治了,万一我死了,我还不知道你是什么人?”

“傻孩子,你瞎说什么?”沈平笑道,一边出手飞快点住了我的穴道,我在半睡半醒之间,只觉得如腾云驾雾,又如仙女散花。

过了很久,沈平大汗淋漓,脸色苍白,长出了一口气,把手放开。

“古大哥,你快些施针吧?”

古天一已把一只樟木的箱子拿了出来,里面放着重要的物品,这木箱他一般不轻易使用,他取出了四十二只盈尺长的金针,说道:“沈平,你先在一边休息,我开始施针。”

“好,”沈平香汗淋漓,靠在旁边的墙角边再不想动。

这时我也已经不能动弹,听到他一声低喝:“别动!”

话音未落,我只觉“膻中穴”一麻,一只盈尺长的金针竟然齐根没人穴道中,三个金针落至“人中”“合谷”“足三里”三大主穴中。

五十二穴分布头部、胸部、背部、手部、足部、胸部戳完轮到手部,接头部、背部、足部。

其他各处戳完余下八针,古天一右手拿针,却迟迟没有下手。

沈平看见四十四针一口气戳完,忽然停下来便不知是怎么回事她这时已被古天一的手法看得一愣一愣,心里胸口也如碰撞一般,害怕妙儿出一点差错。

足有盏茶时间古天一都没有动手,沈平等得心都要跳出口来,暗忖,“连古大哥都那么慎重,看来妙儿的病非同小可。”

她不敢错过眼神,这位天下第一的神医,还有什么不能出手的地方。

其实她想错了,古天一纯以医家身份来治病,原无一点停滞不前的心里,他开始慎重起来,因为这是几个太重要的穴道,一旦出错,会造成一辈子的遗憾,所以他要拿捏得住,。

古天一心想:“刺了四十四针,功成大半,这后八针千万不要出岔,否则功亏一篑,那时挽救不及。”

他将真气半运到左掌上,要知他未出针前先用左掌抚穴是将真气灌输进去,不让金针伤穴,不然一只盈尺长的金针刺入穴道,那有不伤之理,两盏茶时间后,古天一运足真力,自忖护穴有余,慢慢的将一只只金针戳入余下的八处大穴。

这八针戳完,古天一整个人也瘫痪在地上,这一下子行运过来,好象运完了必生的劲。

古天一方面因试用这种霸道的金针刺穴法,过于紧张,另方面真力耗损不少,累得汗湿青衫,倦弱地向沈平道:“现在危险已去。”

沈平眼睁睁看着古天一疲倦不堪的样,内心有说不出的感激,心想妙儿这条命又被他救回来,该怎生回报才是。

沈平住在外房,随时观察我的动静,第二日古天一过来的时候,我已精神奕奕,沈平倒是很憔悴,古天一配了一剂补药吩咐煎给沈平吃。

一连三日古天一都配了补药,要知他配的补药非比寻常,这三剂补药吃完,沈平体力也逐渐恢复,与常人无异了。

没想到我有了病,反而因祸得福,身体更有劲了,吃饭呗而香,走路嗖嗖带风。

沈平却显得衰弱了下去,比以前苍老了好多。

不过她心态很好,看着我,甚为欣喜,心知这几天功夫没有白费,解药生效,暗中想再过几日便教我几种拳法,教我自保。

“无乐,你过来。“沈平伸手让我过来。

我步履轻态的过来,感觉步履生风。

第四十三章 最简单的招术

“无乐,我教你几种最简单的招术,以求自保,好吗?”沈平看着我,温柔的笑道。

“教我武功吗”我看了她一眼,惊喜地问道。

“当然,你从小身体就不好,底子弱,这下体质打好,就可以教你一点招数了“

“太好了,我小时的事情你也知道,我都怀疑你真是我家亲戚了。“我嘻嘻笑道。

“我一直有个梦想,就是除暴济民,做一个高来飞去的女侠!”我的眼里亮晶晶的,闪着喜悦的光芒:“沈平,你一定是我最大的福星!我都快崇拜死你了。”

“还是别崇拜死我,我怕,“沈平难得的开着玩笑,宠溺的看着我:“你就是个傻y头。”

“啊,你早看出我是女的了!“我又惊讶了。

“咳。。。怎么有那么多疑问,我发现我不能再说了,再说下去,你一定还有一千万个为什么等着我。”沈平笑着无奈的摇了摇头,接着拿出一本书,让我拿着背。

背了几天,我背的脑子都晕了,他才让我停了下来。

喊来一个侍女过来给我比划剑招。

我发现我平时虽然笨,可还是练武的奇才,刚比了一下招术,就已经把看上去很高大尚的侍女,给逼了下去。

又过了几天,我慢慢的练得熟练了起来。

这天起来,沈平向古天一道:“大哥,我们的身体休养得差不多了,妙儿也有了自保的能力,可以离开了。”

古天一踌躇了一下,看着沈平:“你的身体表面和常人无异,可实际上以前受过内伤,内脏肺腑都受了一些损伤,需要好好静养才是。”

沈平嫣然一笑:“我知道了,多谢大哥!有你给我配好的药丸,我多带点回去就行。”

说着从袖中取出一只箫,放在口中轻轻一吹,顿时一阵悦耳动听的音乐响起。响了一刻,奔来六个人影,身形甚快,抬着一只轿子,瞬间来到谷中,只见是六位穿绿色衣服的少女,每个少女身披长发,看模样一个个都清纯的好像仙女。

她们一个个恭恭敬敬走到沈平身前,跪了下去:“参见主子!”

我心中奇怪这六位绿衣女子从何而来,若说是跟着沈平来的,以前怎么没见过她们?

再见她们那种打扮的模样,也是那般高贵,心想:“莫非沈平是哪个国家的皇帝,排场那么大。

其中的一位少女拿出一个玉盘,揭开上面的软布丝巾,露出一盘奇珍异宝,沈平淡淡一笑:“古大哥,这是送给你的。”

古天一脸色一变,向沈平道:“你是不是想气我,如果你还认我这个大哥,就把它拿走。”

沈平一笑:“大哥想破了规矩,如果都不要诊费,你的神医谷,怕是要被踩烂了。”

“你呀,每次都想这样寒碜我吗?若不拿走,我要生气了。”

沈平一笑:“这些东西大哥一定要收下,否则连这四位女弟子我也一齐奉送。”

古天一脸色大变,面上一红:“意哥,你是真想惹我生气,把我看作什么人了?”

沈平笑起来:“你要是不收下,我怎么好意思再来打扰你,无论如何请大哥赏个情面。”

古天一脸色发青:“倘若我坚持不收呢?”

沈平道:“你救了无乐一命非收不可!”

古天一无可奈何的摇摇手:“天下没有强迫收礼的道理?”

沈平倒也不恼,唇角微勾,露出一抹颠倒众生的笑容,摆摆手:“来,把礼物送到里面去。”

绿衣少女把东西送了进去。

我听到他们尴尬的话语,走了出来:“大哥,古神医不要就算了,完颜就从来就没给过他东西。”

沈平奇怪的看了一下我:“完颜,是谁?”

古天一笑了起来:“沈平,你不是不想知道吗?”

不想知道?我愣了一下,看见沈平的脸阴沉了起来,眼光刷刷的落到我的脸上。

“你们下去!”沈平哼了一声,向绿衣少女挥手道。

六位绿衣少女恭敬的行个礼,迅速的退了出去。

沈平道:“古大哥怎么回事?什么完颜?”

古天一笑道:“沈平,就是我给你说的臭小子呀,是我。。”

“好了,不要说了,我不想听。”沈平脸色又冷了起来。

我这就将无乐带回,什么完颜、元昊,休要妄想了。”沈平生气的说道。

“呵呵,沈平你还是不要说得这么绝对,不是我夸,完颜那小子确实不错。”古天一笑道。

“什么不错,”沈平脸色铁青,直接无视。

“完颜,那坏小子,老是欺负我。”我突然忆起他囚禁我的美好时光,现在觉着,竟是难得的温馨。

“他竟然敢欺负你,嫌命长了。”沈平的脸色刷刷更青,寒光更甚:“谷大哥,打搅了,我们要告辞了。”

六个美女抬着轿过来。

不厚道呀,不厚道,人家刚救了我,这边就撂脚就走,这气性窜得忒快了,我心中正奇怪沈平与古天一是什么关系,那边俩人已经泾渭分明,钱数两清。

我只好向古天一笑了下:“多谢这几日来,古医生的医治。”

“没什么?这是我应该做的,不嫌弃简陋就行,陋室寒屋,某些人已经生气了!呵呵。。。”

沈平咄咄逼人:“有些人为老不尊?”

“咳咳…“古天一第一次尴尬的咳嗽起来。

我看着这奇怪的气氛,不由轻轻“哦”了一声,这沈平果然彪悍,连医生都敢得罪,诚然这一次我知道了,古天一不是浪得虚名之辈,应该不是治疗感冒发烧之流:“我知道你不愿我谢你,我就不谢你啦。”

心里却在想着沈平对我有再造之恩,他对我的恩情,用一句谢,又怎能算得清!

刚才还冷着脸的沈平,温柔的笑了起来:“傻y头,我当然不让你谢!“

我默默的想了一下,心中决定一事,抬头望着沈平道:“沈平,我想请你帮个忙。”

沈平愣了一下:“第一次用那么慎重的表情,我有点害怕,你想让我帮你什么?”

我笑道:“大哥还有害怕的事,我只是想去辽国。“心里却在想:那日张元和锦绣定下计策,假扮我的样子去辽国,不知利用我的身份,要去做什么坏事我要去阻止他们,不能老看着事情发生在我的身上,哪怕是假的也不成。

“哦,原来是去辽国。“沈平点了点头:“这个可以。“

“啊,你答应了。“看他刚才的态度,还以为要费一般口舌,不知怎么的,看他近在咫尺的面孔,我已经被他的魅力吸引住了。

“你去可以,不过三个月以后,你要来找我。“沈平笑道。

第四十四章 似是受了惊

“三个月,好!”我立即答应。

“咳!“就在我们两两相望的当口,古天一才从尴尬中已经恢复了过来:“忘了告诉你,其实你的余毒还没完全清除,”

“古大哥说的对,三个月是你又一次治疗的时间。“沈平眼神温柔湿润,看我的神情十分慈祥。

沈平感激得看古天一一眼:“无乐,这可是最佳治疗时间,不得延误。“

“好,我知道了。”我向他展颜一笑,毕竟快要分离,多少生出些依依不舍来。

良久,她又笑了笑,还是那种雾蒙蒙的眼神:“你既然知道,那我就放心了。”

我眉梢微挑,难掩兴奋:那我现在可以离开了吗”

沈平怔了怔,似是想起了什么:“你自己行吗?”

“放心,人行千里路,胜读十年书,何况我现在还有您教我的武艺傍身!“

“哈哈,沈平,小鹰终会绽开翅膀,终有长大的一天,你就别替他担心了。“古天一笑道。

沈平笑得越发温柔。

我见沈平不再坚持,做了个鬼脸。

沈平笑了:你这…要我帮忙,就是指这个吗?”

我闻言,笑涡一露浅浅,涟漪泛泛:“嗯,若是我不去,心里总是有不能解开的疙瘩,如果不能解开,我心里多难受呀”

沈平点了一下头:“好…好,既然你这样说,我就答应你,允许你前去,我虽然救了你,可没打算圈着你,我只是担心你的安全,此去辽国千山万水,你千万注意。”

古天一轻叹道:“沈平,无乐自有无乐的福气,你就别替他担心了,还是好好的调养你的身体为是。”

“好吧,“沈平只好点了点头,她知道现在自己的身体很虚弱,这才说一会,便觉得身体酸软起来。

两个侍女走回,沈平道:“准备好了吗“

侍女道:给公子的盘缠行礼已备好,就等公子起程。”

沈平把我拉到跟前,又仔细叮嘱了我一般。

我笑了起来:“沈平,你怎么对我那么好,好像我变成你的救命恩人了。“

“你呀,还是孩子,“沈平有点无奈,‘斜靠在椅子上,身体开始僵起来:“走吧,我再多说,你要嫌我嗦了。“

“谢谢你,沈平。”我揉了揉鼻子,突然觉得有点酸。

接过侍女递过来的包裹,向沈平和古天一告别,一步三回头的向外走去。

“你们呀,这哪是什么告别,这是生死离别。“古天一看着沈平,她笑得温柔,脸色突然苍白起来。

“别动,”他突然点住了她的穴道:“你何苦,你身体不好,你为了妙儿,又散去了一身功力。“

“我没事,危险面前,我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想,只要妙儿没事,比什么都好。“

“好,那你吃下这粒药,”他突然从箱底拿出一个包得最严密的盒子,从里面取出了一个药丸:“快,吃下去。”

“我不能吃,这可是你的宝贝疙瘩。“沈平有气无力的说道。

“现在还说这种话。“古天一把把药丸已经塞进了她的嘴里,强行渡了过去。

“你这不是又想让我欠你的。“过了一会沈平脸色终于恢复了过来,长舒了一口气。

“欠就欠,总比不欠好。”古天一柔声道。

我离开了神医谷,来到了辽国,先投进了一家客店。

怎么才能混进王宫,要见一见耶律,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

辽帝少年登基,戴孝三年未尽女色,以贤明律已之德闻名天下,是故后宫的女人,

只是摆设,对于这样一个清雅的男子,他们传说带来了个公主,更引得全国震惊。

正好宫中为这个公主招收宫女,我也跟着混了进去。

“我倒是谁?原来是李总管,公主再三说过不要那么多宫女,你们还招那么多新人过来,难道是眼中无公主吗?”

李总管点头哈腰的笑道:这是怎么说的?奴才也没办法,陛下有命,公主千金之体,我们要万分伺候,不得违抗,求公主体谅奴才。”

那少女一见我,忽然抿嘴一笑:“李总管,你派此人来照看公主,长得可有点太小气了,寒酸。”

“求翠竹姑娘海涵,这个奴才先凑合着用,等我找到更好的,再来伺候公主。”

“好好。。。看这小丫头长得虽然寒酸,一双眼倒挺机灵,”少女笑道。

“走吧?”她一边看着我,一边很有兴趣的笑道:“是不是你爹妈生得太多,养活不了你,才把你插根草卖了。”

“你怎么知道?”我装作懵懂的样子。

“我,我多聪明了。”少女笑了起来。

内宫中忽然传来悠扬的笛声,只是隐约犹豫徘徊,好似藏了无限的心事。

“姐姐,这是谁吹的笛子,那么好听,”我心中莫名一阵悲伤。

“快让开,让开,王妃来了!”忽听前宫中脚步声突起,就见几个侍女开道。

一位美女缓缓走来。

“见过王妃。。见过王妃!”

“免礼,你们公主在南阁吗?”一个娇俏的声音说道,有点耳熟!

少女恭谨的答道:“禀告王妃,公主殿下在后花园吹笛散心呢?”

女子一摆手,让少女在前引路,忽然注意到了落在后面的我:“她是,”

“是李总管招来的新宫女,说什么伺候公主?公主最讨厌人伺候,

要是让他知道,不发脾气才怪。”

女子哦了一声,缓步上前,长裙曳地而行,后面跟着几个宫女,拥着她像南苑走去,一阵轻风,我只觉鼻尖香气袭击,非兰似麝。

我们跟着侍女穿过古朴的拱门,走入前宫园中,这辽国地处辽河上游,此时虽是春季,可是却是百花凋零,整个衰败的景象,只有后院的青竹,发出沙沙的声响。

后院的中间有个小小的亭子,一位少女正站在栏杆边吹着笛子。

女子轻轻走上前去,对身后的几个宫女道:“你们千万不要动,莫要让公主发现了,待我悄悄吓她一吓。”

那几个宫女不敢再动,一个个停下身来,女子轻轻走上前去。

那公主兀自对着栏杆发呆,呆呆望着园中的青竹低低耳语:“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女子这时已走到她身后,笑得:“公主,你才多大呀就夕阳了,还近什么黄昏?”

公主似是受了惊,回过头来,那女子生得容颜倾国,甚是面熟,

我看了一会,终于得出个结论,这个女子真真和我没易容前长得分豪不差。

女子行礼道:“参见公主!”

我下意识的捂了捂脸,继而想起自己已经易过容,再也找不回以前的容貌。

“是云儿王妃,你就别和我客气了。”公主微笑道。

第四十五章 只喜欢一个人

我这才记起来,那个娇俏的一鸣惊舞的云儿,不是一直想当耶律的妃子,怎么现在做起了王妃。

王妃说道:“公主,最近宫里可能不太安生,所以靖王爷特别嘱咐陛下要加强防卫,公主您又喜欢一个人独往,内宫空旷,您还是注意安全为好。”

“宫廷森严,谁敢往内宫闯,再说我喜欢一个人安静,连翠竹都不让跟着,如果后面再有人跟着我也是别扭。”锦绣笑道。

云儿笑着摇了摇头:“您还是老脾气,记得我初次见到您的时候,您也是喜欢一个人游览园中的美景,只是那时还有一个小丫鬟跟着,那个小丫鬟怎么这次没有过来。”

锦绣愣了一下,刚才跟着的翠竹看了一眼公主,露出好奇的目光:“公主,还有人比奴婢还早吗?”

锦绣唔了一声,反应过来:“那时你还没过来。”

云儿笑了:“好了,以前的事情就别再说了,我正好有重要的事情要说?”

公主红了一下脸,啐了一口:“你能有什么正事,我可不相信?”

“嘻嘻。。。我还没说,你就脸红了,还说不相信。”云儿笑道。

“我也是偷听的壁脚,赶紧过来告诉你,有个人的事情你真不听?

你要是不感兴趣,我就不说了?”

锦绣脸色红了一下,没有出声。

“你们这些人呢?就是假装矜持,”云儿笑道:“自己心里想还怕人知道?”

这个云儿也大不了多少,说话可是越来越老练了,锦绣听她越说越不像话,刚开始还耐着性子听,后来脸上慢慢露出不愉之色。

云儿逗了她一下:“公主,我可是听说陛下马上就要回来了,他和宋国也订了合盟条约。”

锦绣的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喏喏的说不出话来,心里只是在想:我难道以后和不喜欢的人过一辈子。

云儿脸色有点寥落:“等到陛下归来之时,便是你们的大喜之日,大王选定公主,也是情根深种,公主是金枝玉叶,凡人也难高攀得上。”

“是。。”锦绣再也说不出话来,眼前浮出一个温和开朗的男子,暗暗忖道:我只要和他在一起,不管他地位如何,我都欢喜。

“他在哪里?”锦绣心中喃喃自语,凝视着遥远的天边,仿佛又回到了西夏,站着一个文睿和煦的少年。

她想了很多,云儿不再逗着她,看着远方的一切,也不再说话,过了很久,也觉得没有意思,告辞而出。

锦绣缓步相送,路过我身边,大吃一惊,等到回过神来,定眼细瞧,更是惊得几乎说不出话来“这。。这。。。”

忽听身边一个娇柔的声音响起:“公主,她是新来的丫鬟。”

我与锦绣多日不见,今日却在辽国相遇,真真是他乡遇故知,我宛然一笑,“无乐见过公主。”

“是不是长得太寒碜了。”翠竹掩口笑道。

“翠竹,你怎么怎么开始欺负新人了,那么不懂礼貌,亏着还是我的贴身婢女,”

公主转过头,快步行至我身边,目中泪光一涌,强自忍了:“你就是新来的侍女?”

我嗯了一声,睫毛微颤,看了一下她。

翠竹吐吐舌头,锦绣平日待人随和,是以她并不害怕,只做玩笑:“还说不寒碜,她也是父母生得太多,吃不起饭,把她卖了。”

“也是个可怜人,”公主看了我一眼说道,眼泪几乎流下。

“翠竹,你们先出去,我和她聊一会。”锦绣说道。

翠竹耸耸鼻子,乖巧的应着:“公主就是心地善良,看她太可怜了。”说完轻步离去。

等到他们远去,公主一把抓住了我的手:妙妙,是你,你怎么来了“

我看了一下她,笑了一下,衣袂在风中飞舞,似是随时欲乘风归去。

我怎么来了,你们是不希望我来吧?我心中想道。

“公主……”锦绣怯生生的低语,突然跪了下去,我向后一退。

“……我知道说什么你也不会相信我了,你是恨我么?还是恨了左相对你,恨了他们的人心诡谲?还是恨了我的虚情假意?你这般恨着,就是今日前来,找我问个究竟么……”

“对不起,对不起……”锦绣说着掩面啜泣起来,“左相找到我的时侯,我不该同意他的主意,当我赶到那儿的时候,就看见你已经改变了容貌,我不该易容成你的样子,来骗陛下。……让他们害死你,还要污蔑你……够了。

我看着锦绣缓缓一笑:“我还没死,大白天,吓什么神“

“嗯,没死,怎么从西夏来的消息,说你已经不在。“锦绣站了起来,擦了一下脸上的泪珠。

“是不在,这不跑到这来了。“我微微一笑,目光一闪,今日这般倾述,看出锦绣并没有害我的心思。

“我还以为你要找我算账呢?“锦绣破涕而笑。

“是要找你,不过还没想着找你算账?”我笑道。

“哟,你们的消息那么快,张元来了吗?”我看着她。

“没有,”锦绣摇了摇头:“我真没见到他。”

“好,勉为其难相信你吧”我俏皮的笑道。

“我现在用着你的身份,害你变成了这样。“锦绣的声音充满了内疚:“你不会怪我吧?”

“我不怪你,“我拉着她的手:“又不是你的原因,只是希望我来的这件事不要告诉张相。“

“好,我答应你,我不会告诉任何人。“

“这才是我的好姐姐,”我并没有咬着以前的事不放,而是和她很快的说笑起来。

只是锦绣还有点郁郁寡欢:“妙妙,“锦绣看了我一下:“我要和辽王成亲了“

“成亲,好事呀。“我笑嘻嘻看着她:“我是不是要叫你一声嫂子了,耶律大哥可是世界上难得的好男人,能嫁给他可是你难道的好福气。“

“妙妙,你也这样笑我,他虽好,可却不是我心中的良人。“

“良人“我静静思忖了一下:“莫非,张元就是你说的良人,你喜欢上了他?“

“我很早就认识他,喜欢他很稀奇吗?“锦绣脸色红了起来。

“不稀奇,不过要是比耶律起来,可是差远了,前面可是女人心目中的高大上,你现在喜欢的顶多就是矮蹉跎,当然这个矮蹉跎,有点侮辱张元了,”我嘿嘿笑道。

“你这个小丫头,”锦绣笑道。

“好吧?就知道你有意见,给他加一个励志的典型,你是要暴增股,还是潜力股,自己选吧?”我瞥她一眼嘻嘻笑着。

“你这小丫头就是花样多?”锦绣脸色红了起来,已是灿若流霞:“管他什么样平贱还是富贵,我什么都不要,我只喜欢那个人,就绝不会改变。”

第四十六章 效娥皇女英

太多的想法塞在了锦绣的脑子,混乱得理不清头绪,就这样拉着我往前走去。火然文www

锦绣心里想着,我这样忐忑不安,不如冒着被张元责罚的风险,把你的身份还给你吧,这样我也用不着嫁给耶律,一举两得。

前面是一个佛堂,守侯在大门的丫环看到她的到来,皆是一愣。

“公主您怎么来了,是见太后的吗“

“是,太后在吗?我想见她。“锦绣温和的说道。

“在,要不我禀告一声。”丫鬟笑道。

“不用了,谢谢你,我自己过去就行。”锦绣笑道。

“什么时候比我混得还熟?”走到一边,我轻轻说道。

锦绣内疚的看我一眼:“是不是嫉妒了,我把你的东西抢过来了。”

我逗了她一下:“是。。是,我嫉妒了,你还给我吧?”

“我这就还你,”她脸色红红,本来清澈的眼眸变得迷蒙起来。

“你…我可是开玩笑的,“我捏了一下她的手,脸上漾起清浅而温柔的笑来。

她紧紧拽着我的手:“快到了,安静,等会你就知道。”

锦绣轻轻推开佛堂的门,可还是惊动了跪在佛前念经的外婆。

外婆回头看见我们,又惊又讶地起身道:“妙儿,你怎么来了?“

“我过来看看太后。”锦绣笑着,微笑的把她掺了起来。

“傻孩子,不是一直叫外婆吗怎么还叫太后”外婆温和的笑道。

锦绣眼红了起来,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耶律马上快来了,你听到消息,一定高兴坏了吧“

“我听说了,外婆。“锦绣含笑道。

“等耶律来到,我就给你们成婚。“外婆笑道。

“成婚‘锦绣心中一沉,不再说话。

“是不是高兴坏了。“外婆摸了一下锦绣的头发:“你们俩自小感情就很好,耶律也一直喜欢你这个妹妹。“

“嗯,“锦绣抬起头来,挤出一抹笑容。

“妙儿,我也看出来了,贤儿是真喜欢你,以前是外婆不对,不该想着拆散你们。”

“贤儿为了你,可是冒着江山之危,得罪了靖王爷,本来和睛儿的婚事也闹甭了,“外婆说起这些,有些无奈。

“外婆,”锦绣拉起我的手,看了一下我:“我不。。。”

我知道她要说什么?赶紧用手拧了一下她的胳膊。

“听说今天靖王妃找过你了。“

“是,”锦绣愣了一下,看着我。

“靖王爷已经变了,和以前不一样了,那个云儿也不简单,你少和他们打交道。“外婆说道。

“嗯,“锦绣轻轻抿了抿嘴。

外婆突然瞥向站在身后的我:“这是谁,我怎么没见过她?“

“奴婢是公主新招来的丫环。”我看着外婆,真想扑进她怀里,亲亲热热的大叫一声外婆。

外婆迎上我那双似曾相似的眼眸时,身子突然一震:“你。。你。。我怎么觉得你那么面熟?

“世上相似的人太多,太后。”我淡淡说道,外婆的眼神看得我心里不安,瞒着她,是不是自己不对呀,我想起了我的容貌,即使告诉她,她也不会相信,看来只好等着半年以后再说

却没料到,半年以后发生的事情,让我始料不及,就这样一丝犹豫,改变了一切,历史也改变了方向。

“哦,可能吧?“外婆平复了一下心中的震撼,又看了后面一眼,我不知道她在看我,只顾着暂时看不见,不用带着内疚的心情再去看她。

“表哥这次给我请了好多侍卫仆从,我就看到好几个眼熟的。“锦绣明白我刚才拧着她的胳膊用意,知道是我现在还不想相认。

我早站在了锦绣的身后,挡住了外婆的视线,不再看到她。

“哦,”到底是经历过太多,外婆没有太多惊讶,只是轻轻嗯了一下,叹息一声:“世界上相像的人是很多。‘

“太后!“晴儿从外面走了进来,这才多久吗,她已经瘦弱成一个纸人,脸色苍白,带着一丝泪痕,不见了以前的活波开朗。

“过来,晴儿,过来看我了,难得你还惦记着我这个老婆子。”外婆一脸的温柔笑意,除了一闪而过的凌厉眼神,转瞬不见。

“我最喜欢太后,当然来看您了。”晴儿却没注意到,上前一步挤了一下锦绣,搀着外婆笑道。

“哎,晴儿,你怎么又瘦了,不好好吃饭,真让老太婆心疼!”外婆抚摸着晴儿的肩膀:“啧啧。。。你看瘦的。”

“太后,”晴儿忍不住落下泪来。

“哎,丫头,我知道委屈你了。”外婆安慰的说道,掏出手帕抹着晴儿的泪水。

晴儿抽搭了一会,抬起头来。

眼睛红红的看着锦绣:“你怎么来了?”一双美目含怨地盯着她。

锦绣没有回答她的质问,只是微微颔首道:“见过睛儿姑娘。”

“你上次不是说过只把贤哥哥当成哥哥吗?你明知道我喜欢他,你为什么要争,让他不愿意娶我,你这个女人好恶毒“晴儿看着她,恨恨的说道。

“我没有争,从来也不想争,”锦绣低声说道:“我只是来看外婆,”

“你还好意思说看太后。“睛儿咬着牙说道:“是谁知道我和贤哥哥的事情还故意嫁他。“

“睛儿“太后无奈的看着他:“不怨妙儿,不是她想做的事情。“

“太后,,睛儿冲动的说道:‘我从小就喜欢贤哥哥,为什么贤哥哥选她而不选我?“

“哎,男女相悦的事情,不是我一个老太婆能管得了的,”太后叹息一声:“世界上好男人多的是,你就别在贤儿这棵树上吊死了。”

“太后,好男人再多,我都不会喜欢,我在这个世界上只会喜欢贤哥哥一个人,再也不会喜欢别人。”晴儿忽然又落下泪来。

她突然拉住锦绣的手:“妙儿妹妹,我和你商量一件事,求求你答应我。”

锦绣忙道:“什么事情,你不用这样慎重的拜托我,我答应就是。”

“我知道让你把贤哥哥让给我是不可能了,”她的眼眸中又是晶莹欲滴,说话有点嗡嗡的声音:“我愿和你共侍一夫,你答不答应,不答应我就不起来。”她突然跪了下来。

看着她哀伤的表情,我看着也忍不住有点伤心,这是什么样的感情呀?叫人听着闻泪,见者伤心,就不知道锦绣怎么想?

“晴儿对耶律的心思我也知道,她从小时候,就一直喜欢他。”外婆说道。

锦绣大概是也想到了自己的状况,伸手把晴儿扶了起来: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

“好了,你们俩人这是干嘛?整个佛堂让你们搞得悲惨兮兮,佛祖都让你们搅得不高兴了。”太后看着她们,忍不住可气又可笑的说道。

“哎,要不这样吧?”太后一把又揽住了锦绣和晴儿的肩膀。

“我的儿,要不着这样,等贤儿回来,我和他说说,你们俩可以仿效娥皇女英,好好的助贤儿成为一代名君,保我大辽一方昌盛!”

第一章 称霸的野心

“呵呵呵呵……说的真好!太后真是雄心伟略!”虽是兴极的赞赏之词,可声音里带着一种不怒而威的寒冷之意。www

这阴阴沉沉的声音把太后给吓了一跳,她几乎是下意识的迅速转过身来,瞥了一眼眼前眸中划过一丝幽冷的男人,淡淡的开了口:“哦,原来是靖王爷!

“怎么,太后很吃惊?才几日未见,太后就把我们说过的话给忘了。”靖王爷似笑非笑的朝太后走过去,深邃的目光从太后身上划过。

“爹爹,您来做什么?”刚才听到太后的话,还满心抱着希望的晴儿,看着靖王爷这咄咄逼人的样子,不由担心的喊道。

“你说我来做什么?我再不来,就被你这丫头把我的老脸给丢尽了。”靖王看着她厉声说道。

“我丢尽,您自己才不嫌丢人,我都那么大了,又娶个小老婆,怎么对得起我娘!”晴儿说道。

“放肆!”靖王爷抬起了手掌,啪的一声响亮的掌声,打在晴儿脸上,晴儿一愣。

“你真打我,“第一次挨打的睛儿气得哭着跑了出去。

“来人,“靖王爷看着身后的侍从:“派人跟着睛儿。“

“是,王爷!“

“太后,”靖王爷踱着步子,负起手来,再没有以前的奴颜婢膝,他冷冷的看着太后:“这一段时间吃斋念佛替陛下乞求下平安吗”

“你!”太后看了他一眼,忍住心里的怒火:“当然,哀家只这一个孙儿,能不乞求平安吗就不知靖王爷这次擅闯哀家佛堂有什么事情“

“哼,太后开始给我扣帽子了,”靖王爷眼底露出一丝讥诮的笑容:“太后,你还记得我们当年的十年之约。。。您不会忘记了吧‘

太后愣了一下,点了一下头:“不用你提醒,我答应你的事会做到。“

“你答应,你光忽悠我吧?你什么时侯做到了我现在就这一女儿,你都没有做到…”

经他这么一提醒,太后这才想起锦绣,“等一下再说,妙妙,我还有事,你先回去吧”

靖王爷这才注意到锦绣,他用奇怪的眼神看了一眼锦绣。

“太后!“锦绣看着他们的气氛,直接感受到了剑拨努张的气氛,不由担心的说道。

“好孩子,外婆没事,你回去吧”太后温柔的看着锦绣,摆了摆手。

“外婆“靖王爷略带寒意的眼眸隐藏着不易察觉的打量,上下仔细偷看了锦绣许久,他终于忍不住不确定的开口,装作不在意的随口试探道:‘难道她是意哥公主的女儿。“

“对,她就是意哥的女儿,她没有资格,谁有资格,当年为了大辽,老身可是…“太后眼中伤逝的光辉一闪而过,注意到了已经走远的锦绣:“赔了女儿,又折了兵。“

我走了又悄悄返了回来,本就听到他们的话有些奇怪,此刻突然听天外飞来这一句,就更加疑惑了,难道母后是被人所害。

我的心砰砰砰跳了起来,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外婆说了两个字便没没有说下去,我不禁纳闷的暗暗等着,静待她的下文。

“赔了女儿!”靖王爷似乎有些负气,一挥衣袖负手而立,空气中弥漫着寒冷的气氛。

靖王爷的面色渐渐发青,连周身的戾气也疯狂的肆虐起来,好像下一秒要吞掉什么。

过了一会才安静下来,语气极其冷厉的说道,“当年你为了北宋的强大,不仅把意哥嫁到了北宋,连你的儿子也没放过,当了替罪羊,当时陛下的母后,知道了我们的大计,自吻而死,你心里就没有惭愧!”

“那时你心里知道,不能让他们毁了你的大计,她临死之前你亲口许诺,助陛下皇位稳固,你还把我拉了过去,助纣为虐,十年之约,让我的女儿登上皇后位置,君主之位由我女儿诞生的皇子继承,你不会忘了这件事吧?!”

我被他越说越莫名,实在不解母后和舅妈怎么会赖在外婆身上,这个靖王爷到底是吃错了什么药。

脑中突然灵光一现,忆起那日外婆和我在一起那种伤痛的表情,她那种悲伤的眼神,难道也是装的,人常说虎毒不食子,难道天下比儿女亲情还重要

怪只怪自己大神经,最近发生太多事,早就替母后报仇这事儿给忘了,我有公主的记忆,却没有公主的仇恨,有些记忆,也只局限于我来这个身体之后,对于我母后的一切,我却是一概不知。

我那时也没有想到要问问外婆,母后和父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她为什么会死,如今听到这等秘史,才想起小时在这经历的一切,为什么母后常常会掉眼泪。

“这个……”外婆沉吟了一下,抬起头来顿时陷入了两难的境地,要是阿贤还是不愿意娶晴儿,那自己也不能强扭呀。

“你也觉得完成不了了,你没想到你一步步设计来的江山,却永远设计不了人心的走向。“靖王爷说道。

“阿靖,你别这样逼我。“

“我逼你,你为了权贵让意哥离开了辽国,让陛下的母后身死,都是谁逼了谁?”

难道母后和他年轻时是一对佳偶,让外婆拆散,最后嫁给父王?这事儿怎么越听越头大啊!

我烦躁的皱眉。好端端的这是招谁惹谁了,老天爷偏要把她弄过来,淌公主家这档子混水!

“你果然还要利用我!”靖王爷不等外婆再想到合适的措词来回答,他就已经从她的种种表情中,得到了他要寻求的答案。

他们俩本就离得不远,靖王爷一旦肯定了自己心里头的猜测,顿时一个箭步闪身至她跟前,双目冷然的怒瞪着她,眸底的寒光足以冻死人:“你这个言而无信的小人!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将我玩弄于股掌之间?和我定下的共享天下,原来,竟是一场玩笑吗?哈哈!哈哈哈哈……”

靖王爷捏着外婆的手臂,力道大得有点失控。

“阿靖,别这样,”外婆皱起了眉头,目光中带着怜悯:“是我对不起你,可是这些年我算对得起你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一人之下,”靖王爷大笑起来:“现在说这些不太晚了吗?亏我一心对你马首是瞻。”

这些人……他们之间究竟是一种怎样错综复杂的感情羁绊呢?要是果真母后和靖王爷爱得那么炽烈,为何不干脆把事情向太后挑明了,让自己不嫁给父王。

更奇怪的是,靖王爷和母后感情这么好,又怎会听从太后的摆布?除非当年外婆把母后是偷偷嫁给父王!

第二章 加一份赏钱

忽然想起我与靖王爷第一次见面之时,靖王爷看到我时,眼里控制不住的震惊和激动。火然文

我突然明白过来,几乎可以断定,靖王爷当年定是不知道母后已经嫁了人这一件事。

可是他既使知道以后,又怎么样呢到现在母后也死了。

既然这样,那他只有把心思寄托在耶律身上,让睛儿和耶律成亲,早日实现称霸的野心。

我想应该是这样的。

“怎么样?想到借口了吗?”靖王爷冷笑的声音再一次响起,冰冷得甚至令外婆心里无端升起一股畏惧。

她从未见过这个样子的他,那时他还是个情窦初开的孩子,几十年过去,自己已经成了一个迈不开步子的老太婆,而他成了一个争夺地盘的正值成年的狼。

狼多肉少,她不知道为什么会想到这句话,这样一个冷笑竟然让她心里发毛,这是不是就是人们常说的那种,咄咄逼人,人类对于会危害到自己的事物,本能的引起的一种警觉?

“你、你让我再想想?”外婆下意识的往后倒退,只是自己的这一举动看在靖王爷眼里,更是成了“欲加之罪,何患无词”的代名词。

她步步后退,他步步紧逼,其他暂且不提,外婆在气势上就已经输给了靖王爷一大截。

其实靖王爷的本意不是找她问个究竟,而是心中盘旋已久的野心和多年的空守。

可没想到见面之后竟会是这样一番光景。

她的吞吞吐吐和似是而非更令他心中暗喜,他没想到她是这个样子,不用自己做什么就已经败了下去,她老了,不行了。

可是他也不想饶过她。

“别装了!”靖王爷冷冷的叱责冲着她劈头盖脸的丢过来,“你心里头怎么想的,我难道不知道你就是故意含糊掠过,好让我继续为你们耶律家卖命。“

“阿靖……你再容我想想?”太后现在已经六神无主了,经营了一辈子,难道真的毁于一旦。

靖王爷见她都到了这个时候,还在装傻充愣跟他来这一套,突然觉得有些无聊,眼底浮现出一抹凄楚的神色,他不敢相信这便是给了他十年希望的太后。

“你觉得……周旋于我,很有趣吗?”靖王爷的声音轻轻细细的,透着强烈的无力感。

他足足守了十年的誓言,到头来守到的,居然是……一片忠心付流水!

为了她的一句话,他即使是在当初王位那么不稳的情况下,也没有考虑过自己造反自立为王。

为了她的一句话,他断然决绝的将自己的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睛儿许配陛下。

为了她的诺言,把年仅6岁的耶律扶持长大。

就因为他这个冲动的决定,因为他想要守住他心里的一点痴,当年太后说是无奈将意哥给了宋王那个品夫。

若不是如此,他早就夺了王位,什么篡位,什么莫逆,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就因为他没坐上王位,他被朝中无数亲信规劝,让他看准时机,一触即发。

就为此事,他们对他失望,说他毫无将军智略。

因为他的善心,两国之间持续了一场长达十年的和睦。

就为此事,自己郁郁不欢了一辈子,雄心策略无以施展。

如今自己娶了云儿,而她已有身孕。

现在是他要那个位置的时候了,哪能容这些人呱呱乱叫。

自己现在还不动太后,是因为还不到时候,他要一个名正言顺的时候。

可是她摆出这张无辜的嘴脸,想给谁看!

“该你功成身退的时侯了。”他根本不用看这张老脸,冷冷笑道。

“别怪我,这是你自找的!”撂下这句话,靖王爷甚至没有给太后反应的时间,便已离去。

这边元丰回到了大金,守护潇晓的任务就交给了他,这可把一群小丫鬟高兴坏了。

鸿雁代表着这一段任务肩巨而任重的小丫环们发言:“感谢大家,感谢大家这段时间付出的努力,现在这个任重而道远的任务,就交给元丰了。”

接力者元丰致词:“感谢大家,感谢含香,感谢潇晓,感谢mtv,给我这精彩的一天。”

“mtv是什么”大家正为元丰口中的新词感到奇怪。

突然听到奇怪的声音

正在往这儿赶的含香也被一阵“啾啾!啾啾!”怪异的暗号声吸引,含香往四下环顾了一圈又一圈,突然一个呆愣,将目光停在了回廊后的某个点上。

“过来!”绫罗朝含香和她一起走的小丫环激动的招了招手。

表情像是热锅上蚂蚁,不知道怎么翻腾,急得那叫一个大汗淋漓啊。

“绫罗?“含香和小y环不约而同的用不确定的口气唤了一声。

两人虽然早就看出来者何人,可是此人现在偷偷摸摸的样子,实在很难让人不去联想到“鸡鸣狗盗”这个成语。这是那个陛下身边的绫罗姑娘吗。在王宫里会做出的事吗?这个人真的是绫罗?他们不得不对她的身份抱有怀疑。

绫罗一个劲儿的点头,同时拼命朝他们俩人使眼色,示意他们快点过去。

两人对视一眼,狐疑的朝他走近。

一近身绫罗就不客气的往他们两个的脑门上狠狠的敲出两个包,压低声音怒骂道:“你们这两个笨y头!不是美若天仙,桃若艳李的我还会是谁?笨也要笨得有格调,怎还笨得无穷大了我说。

少在这儿卿卿我我了,这都什么时辰了?鸿雁开会都足足半个多时辰了!

元丰那小子呢?我让他气都不准喘直接跑过去把你们俩拽起来的,怎么还是这么晚?让我见着了他非得打断他的腿不可!跑这么慢还不如用爬的!”

含香和小丫环好几次想打断绫罗的话,都被她神速的语速给截过话去了。两人对视一眼,无奈的垂下了头,无语对苍天!

她难道就不知道,现在真正耽误他们速度的,正是她本人吗?

“是不是含香他们来了?”偏殿的前方传来鸿雁的温柔声音,突兀的把绫罗下了一跳,差点没尖叫出声。

含香面露愧色捂着自己的脸,很有一种想装作不认识绫罗的冲动。

这个绫罗啊,她和小y环本就是在前厅门口急刹车的,她突然冒出来跟他们唠唠叨叨一大堆,还不知道控制一下自己的音量。

这很明显她所说的所有话,包括一开始很傻很天真的“啾啾”声,要被里头的鸿雁和丫环门一览无余。

这回是真的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含香见他俩人一人错愕一人悲戚的表情,急忙朝屋里应声道:“是!是含香和小玲到了,让姐姐久候,实在罪该万死。”

身随声动,含香说话间已拉着玲儿往厅里走去。

“快来,“鸿雁看了他们一眼:“我们马上就要开完了,这段时间加班加点的宫女们多加一份赏钱,从我的月绅里扣。“

绫罗刚想说什么被身旁的鸿雁顺势一拉给制止了。

“鸿雁真好!谢谢鸿雁姐。“丫环们高兴的笑道。

第三章 乱七八糟的事

含香叹息一声,自从潇晓来了以后,什么规矩都没有了,宫里的制度也变了,变得乱七八糟,连鸿雁姐也给洗脑了。火然文www

啊呸,自己说的洗脑,也是潇晓的口头语。

“陛下、美人呢?”潇晓端来一盘新做的蛋糕往崇阳殿走去:“这可是我在糕点课学的,让陛下尝尝怎么样

说着毫不犹豫的往里走去,被眼明手快的元丰给拽了回来,

“你干嘛?”潇晓回过头不解的问道。

“干嘛?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元丰严肃的说道。

“你一定是嫉妒,典型的羡慕嫉妒恨!”潇晓歪着脑袋,斜倪了他一眼。

元丰觉得自己的士气又败了,这个女人专门是折磨他而来的。

他不由失声软了下来:“潇晓,这可是崇阳殿,你不怕杀头?就赶往里闯?”元丰看着她,表情突然变得极为认真,神色中略带有一丝紧张。

“为什么?”潇晓看着他:“你紧张兮兮的干嘛,为什么他们能进去,我就不能进去?”

“他们能进去,你知道他们在干什么?”元丰压低声音喊道,看了她一眼:“你以为这是胡闹的地方“

潇晓愣了一下:“他们在干什么难道是给陛下说媳妇“

“啪!“元丰这次是彻底摔倒了,潇晓你是真天真,还是假天真。

“怎么那么不小心”潇晓把手递了过去:“我拉你吧?快起来。”

“不起,“元丰趴在地上看着她:“我嫌丢人。“

“我不嫌你丢人。“潇晓看着她,半侧着头,黛眉微蹙,软红的唇轻抿,带了一丝俏皮的模样。

就这样的样子,又让元丰丧失了原则性。

“好了,你可以进去,但不能说话。“元丰的心突然软了,爬了起来。

找个这样的老婆也不是多丢人呀?毕竟挺可爱。

“好,我向你保证!绝对不说话。“潇晓柔和的下巴轻轻抬着,露出修长的脖颈,一只手轻轻往上举着,俊眸含笑。

“好,“元丰拍了一下手掌,对着他身后的侍卫说道:“你,把衣服脱了。”

“大人…您想干什么”侍卫愣了,抱着自己的胳膊:“大白天的,元大人,您能不能给我留一点尊严。“

“去,我对男人可没兴趣,“元丰一边扒着侍卫的衣服,一边照着侍卫的屁股踢了一脚:“我对你更没兴趣,你现在回去吧?放你一天假,“

“好,好…谢谢大人,因祸得福,“侍卫一边捂着屁服,一边跑了出去,碎碎念道:“大人见色忘义,太阴毒了。“

“把这个穿上去。“元丰一边甩了甩衣服,一边用鼻子闻了一下:“还好不臭。“

潇晓乖乖的穿好衣服,系上带子。

“我和你说,等会你装成侍卫,我带你进去。前面他们是在议事厅,丝毫马虎不得,你知道吗“元丰慎重的说道,有点语无伦次。

“嗯,”潇晓这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不由伸了伸舌头。

看着元丰还准备再盯嘱下去,潇晓一幅饶了她的表情,装作害怕的捂着耳朵。

“呜呜。。。好了,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嗦了?我们一起快点进去了啦!”说着拉了元丰一下的手,潇晓真怕元丰再这么紧张下去,就把偷带自己进去的事给poss掉了,那样自己想偷进去的奢想可成了炮影。

元丰其实还是有点害怕,没有远虑必有近忧,潇晓这个祖宗可是惹事的行家,他不知道这次冲动之下的后果。

他宁愿多想一点,能不能周全一点,自己可没有十足的把握不让陛下发现。

可是一看到潇晓对这件事压根儿就不在意的样子,他又不由想到陛下都没把潇晓当外人,自己是不是想多了。

人家一个人无忧无虑,没心没肺,没有任何苦脑,没有思虑的样子,还真可爱。

算了,虽让自己喜欢的就是这种没心没肺的人呢

就算要费神思量,也由他自己来挂心就好。

至于潇晓,还是让她就这样下去为好。

“怎么样嘛,到底进不进?你不进我可就自己一个人先进去了?”潇晓威胁性的往前跨了一步,见元丰没有阻止,她大摇大摆的又跨了一步,“我真的进去了?”

元丰被她幼稚的举动逗笑了,一把拉着她的手:“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与鸿毛。”

“啊呸,谁和你一起死!”潇晓一开口就推卸责任,撇清关系,“我可不对你负责,我刚才那明摆着是向着幸福帆船使进,我那是温柔的问询,问询啦!我只不过是在征求你的意见而已,哪有威胁你!你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瞧瞧你的思想多邪恶!”

元丰看着这个花样百出、巧言善辩的潇晓,脸上洋溢着的笑意仿佛比午后最慵懒的小猫咪还温馨醉人。

这只总是牵着他鼻子走的偷心小猫猫,他该拿什么来爱她呢?

拿什么都不够啊……

身随声动,说话间已和潇晓走进了大殿。

一入大殿,潇晓立马就要跪了下去,被身旁的元丰右手顺势一拉给制止了。

:“你个笨蛋,你跪什么跪嘛!我们是侍卫,要站在远远一边侍侯,吓死我了,以后到殿中来作为侍卫,这些事情以后可都是得记下的,知不知道?

“别弄得跟个傻子似的,什么都不懂。”元丰又拉了一下她的小手,板起脸孔教育着,心里暗暗窃喜,伺机占了便宜也是好的。

潇晓的脸色微微泛红,垂在两边的手隐隐握拳,可是为了不在别人面前暴露自己,她不得不皮笑肉不笑的冲元丰点了点头,暂时忍着,回头再教训你,不过元丰严肃的样子,还真是帅呀。

大殿上不止是完颜,还有云上和几个不认识的人,他们在严素的说着什么

潇晓傻楞愣的看着端坐高堂高高在上的完颜,此刻俊美如斯的脸上,冷冰冰的不带一丝人间烟火。

只是……犹豫的偷偷瞄了一眼另一位站着的云上,潇晓奇怪他这次给她的感觉和之前完全不同,好像和他们都很远似的,她一点儿也看不出他是那个曾和自己说过话的云上。

穿过来有段日子了,虽然其中有很长一段时间是和元丰在一起,和云上断断续续的接触也不少了,她知道云上也是个性情中人,和元丰一样与她投缘。

云上。

难道说,私底下他们的感情一直都是这么好?这也未免有点太亲近了吧。哪个皇帝会同属下如此亲近?连君臣礼仪都省了。

元丰见她不知不觉又露出呆头呆脑的沉思表情,一看就知道她在好奇什么。

瞧她那副傻笑的嘴脸,嘴角的口水都快滴下来了!他早就怀疑潇晓的这颗脑袋,和普通人根本就不是一种材质构造的。不然怎么会每天想着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存放在里面,任由她肆意的天马行空呢?

第四章 合适的人选

一想到她上次无意之中说漏嘴,透露出她以前说过自己的追帅法则,元丰就忍不住恼火,你说一个女人,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连男人都只敢想想的事情,她一个女人竟然也敢去想,问题是正常女人幻想归幻想,可她不仅敢想,还敢去做。火然文

她竟然扬言要追尽全天下长得俊的男人,你说长得俊那么多,你能追得过来吗?

这个女人,难道就不觉得害羞,不知道男尊女卑这件事吗?严重到把自己的名誉都置之度外。

每每想到这里,元丰的气就不打一处儿来,他神色复杂的看了她一眼,一张俊脸毫无征兆的沉了下来,就连语气也变得深沉起来:“潇晓,你知不知道冒犯之罪?“

“啊,”潇晓慢了一拍才反映过来,无辜的看着元丰:“啊?你说什么?什么冒犯陛下嫌我碍眼了?”

“潇晓,我严肃的告诉你,这不是碍眼,挺多可以说成你。。。”

“我骚扰陛下了!”潇晓难得严肃的看着他。

“我靠,你严重影响我的思维能力了。”被潇晓的两次抢话,元丰已经忘了接下去说话的能力:“哎,我接下去该说什么了“

潇晓面对着元丰那傻兮兮的表情,硬是憋成内伤,表情严肃的说了一遍:“你说我骚扰陛下了?”

“啊?!”又是一句“啊”,这回元丰算是听明白了,合着人家把自己当成傻子耍呀。

他咬牙切齿的说道:“潇晓,别说我没提醒你,下次再让我帮忙,我绝对不会答应。”

“别呀,我不这样了,真的,我不故意捣乱,一定老老实实的。”潇晓安安静静的老实下来,紧张的抓着他的袖子,小声问道,“你是说我冒犯之罪?我是不是和你一起进来,冒犯陛下了?”

看着她一点儿也不像伪装,完全发自肺腑的慌张神色,就连元丰这种脸皮深厚的人都不免撑不住了。

他极力维持自己终于摆出的威严,冲她耳朵边快速的轻声答道:“没错,胡乱说话,又抓着我的袖子,嘴里说些有的没的,尤其是还想着骚扰陛下,这就是冒犯之罪!”

“啐!”潇晓没好气的冲元丰翻了翻白眼,“这可是你说的,我可没骚扰!”

“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元丰看了她一眼,看见那边眼光朝这边瞥来,突然打了个寒颤。

远处的那人长了一张天怒人怨,天打雷劈,连老天都嫉妒的脸,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云上远远的看见他们,忍不住扬起唇角。

元丰挡住潇晓往那边看的脸,自己则站到离完颜最近的位置。

“过去,“

“我偏不过去。“

“你耽误我看美人了。“

“美人,哪有什么美人“元丰淡淡的盯着潇晓:“你现在可是我的属下,再不听话,军法处置。”

“你…你,公报私仇。“潇然白了他一眼。

大殿上金将军表情颇为认真,“陛下日理万机,我们还是说出个具体性的方法。”

说起正事儿,完颜的表情瞬间恢复成那个忧国忧民,高高在上的帝王面孔了。

“辽国已于昨夜和宋国签立盟约,内容是讨伐乱贼,剿灭乱党。”简言精短的一句话,道出了此次谈话的目的和国之大局,不愧是雷厉风行的金朝君主。

“宋国和辽国联盟我能理解,可剿灭乱党……”云上方要提问,话一出口自己先立马反应过来了,即刻改口问道,“难道所谓的乱党指的是辽国目前最大的反叛势力‘靖王军队’?”

前几日他从边关回来,途中稍作休息,曾听闻外面街头巷尾都在议论此事。百姓们传言,说那辽国的靖王爷,日前已将手里统领的那支声势浩大的“辽军”正式更名为靖王军,直言不讳的打起“废帝弑后”的名号,扬言要改朝换代,说辽国大王女色误国,不适合再统领天下。

他前不久曾当众对着辽国太后说:“彼可取辽王而代之!”这句话震撼了整个辽国的百姓和士兵,靖王军更在短短两个月里,人数从十余万扩充至近四十万,其势堪比皇家御用军。

于是正式改为讨伐皇族的靖王军,一路直逼京师而去,势如破竹。

辽国眼下大乱,那这盟约里所指的“乱党”,势必就是那辽国的靖王军无疑了。

听到金将军不甘示弱的说道:“陛下,眼下大乱,攻打辽国正是最好的时机,不如趁早物色一个人选,赶紧立为先锋才是上选!”

“陛下!”一个少年将军忽地站起“论力论勇,应是大将军莫属!”

“陛下!”云上笑了一下:“各位将军说的都有道理,而今我国在陛下的治理下,日渐强大,可以扩展我国的领土。”

他跃跃欲试,其他大将也都是摩拳擦掌,力求战斗,文臣之中,除了几个大臣之外,也都纷纷附和求战。

完颜沉吟半晌,淡淡看了一下他们,诲漠难测:“你们说的都有道理,不过怎么时施我自有主张。”

他这么一说,众人都有些奇怪,金将军恍然大悟赞道:“陛下做事一向料事如神,陛下安排必然自有深意。”

到底是将军,连潇晓都佩服的五体投地,看来作为一个大将军光有本领还不行,还要有圆滑的处事能力。

完颜望了众人一眼,又向金将军道:“金大将军,你总点天下兵马,需要多久才能集中。”

金大将军:“至多十五天便已足够!”

完颜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了。”

云上眼中突然精光一聚,凛神望向完颜。

完颜淡淡一笑,看他如此神色,知道他已经猜到他的想法了。

云上想了一会儿,点头分析道:“陛下,我有一个想法,我们可以不采取硬攻这个办法,既然宋国和辽国联盟,我们也可以耗时最短的一个办法,和靖王结盟,这样一来辽国更是大乱,而直面对击辽国的还不是我们,看来眼下最简单可是这个人选是联盟关键。”

“陛下身边的可选之人,现在都有重任在身,我看不如我去,去辽国详谈,既能不费一兵一力,还要得到最大的利誉。”

云上说得有道理,陛下不会想在朝臣中选吧,若选择朝臣,不如不去。

文官不会武,武官不懂文。金国已有三届科举没有出现过文武状元了,还有谁能胜此大任,既能保全自己安然无恙的到达辽国,顺利见到靖王爷,又能随机应变,说服那个已经造返的靖王爷,豪杰王者答应同金国结盟呢?

思前想后,金将军都想不到一个合适的人选。

想来想去除去云上,整个朝中也就只有元丰有这个能耐了。

第五章 只是云上去

元丰是侍卫长,又怎会离开陛下轻易以身涉险潜入敌国?看来也只是云上去?

等等…

潇晓忽然感觉气氛不太对劲儿,金将军那老家伙的眼神在元丰和云上二人身上来回打着转,又兀自沉思了一会儿,终于明白过来。

恍然大悟的抬起头瞪着他,嚯的一下站起来,不悦的质问道:“整个朝廷像你们这样老谋深算的官员的就你一个吗?怎么就捡软的捏呀,你们那么多国家栋梁,就挑不出一个合适的人选去什么?签约?”

元丰把她给扯回原位:“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在干什么“

“别拉我,我一定要替你据理力争,我早就瞧那个老杂毛不顺眼。”

一室皆静。

潇晓甩了一下胳膊:“我说你这个什么将军,你哪只眼瞅着我们家元丰了,是被他玉树临风的姿态,还是被他帅气的模样嫉妒了,所以想着点子要我家元丰到那么危险的地方去?我告诉你,”

潇晓撸起了袖子,一副泼妇的模样:“”要是元丰此行有个好歹,我拔了你那几根长不长的胡子。”

金将军脸色已经气得铁青,说不出话来,他从来没见过那么彪悍的女子。

完颜终于挑了一下眉,淡淡的看了一眼。

她这种穿扮,这种言论,早已思空见惯

也许只有妙妙那儿的人,才会这样的语言,不知道,他怎么会想到这些,也许因为这个,他才会包容着潇晓的一切。

鄙视,这便是活生生的鄙视。

“你你,何人如此大胆既然敢擅自跑到大殿来,偷听军密要事,来人,乱箭射杀。”

“慢慢,“元丰赶紧拉住潇晓,一边紧张的说道:“求陛下饶潇晓一命,求金将军饶潇晓一命,不知者不为罪,潇晓不是故意的。“

众人惊诧的目光全部看向潇饶。

潇饶这才明白事情的严重性,停住了撸胳膊的人:哦,好像忘记了,这是封建时代,没有言论自由!

“元丰,”她这才想起元丰的警告:“怎么办?”

“你来的时候怎么给我保证的?”元丰带着绝望的表情,望着潇晓。

看来当时误解了他的语气,他并不是故意吓自己,潇晓的脸色有点发白起来:光冲动了,忘了自己的小命。

“陛下现在又没有说让我出使辽国,我本来就是陛下的侍从,既使出使,也是我一个下属应该做的,你什么都没弄清楚就这么喳喳呼呼的,成何体统!”元丰后悔的看着她。

众臣们完全没料到一个女人跑了进来,胆子还这么大,居然敢在大殿上大呼小叫放肆至此,一时间难以消化,这个女人胆子太大了。

有一部分人见过潇晓的,知道她的光辉事迹,抱着好奇的姿度等着陛下的反应。

没见过潇晓的,听着金将军的怒斥,表示附合:“陛下,此人胆大包天,立刻绞杀!”

这会换了两个严刑了,乖乖,潇晓想说,一个刑罚,自己已经受不了了,她现在真第一次感到害怕了,看来电视里的大堂真不是虚的,不是人们所描述的威风琳琳,而是真的阴森恐怖。

元丰吓了一跳,赶紧拽住潇晓的胳膊:“小姑奶奶,这是大殿,你真想让他们治欺君之罪给我,你饶了我吧”

虽说陛下待他们不错,可也不可能没有规矩,色令智晕可能就是自己这样,元丰想到:我小命休焉。

潇晓一听这话,瞬间就委屈起来:“我也不知道不能说话,要是知道,我也不能让你赴死,如果不跳出来,表示反对,还等着披麻戴孝不成。”

本来还在高兴潇晓关心自己的元丰,裂开了嘴巴,露出似哭似笑的表情,小祖宗,这种不吉利的话,是盼自己好吗

这不吉利的话本是古人之大忌,可元丰也不知是着了什么魔了,看着潇晓这么委屈的抱怨,嘴角居然慢慢拢起一个笑意:她说替自己披麻告戴孝也!

“笑、笑、笑!你还有心思笑!我这马上都没命了,”潇晓现在理解了和一个猪队友在一个战壕上的艰难,简直能被他气死,这都已经火烧眉毛了,他还在这儿和她排练皇帝不急太监急的戏码,真真是要急死人了。

“陛下,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潇晓姑娘是属下带过来的,如果要赐死,请赐死属下,饶了潇晓姑娘。“

“呜呜…太感动了,元丰没看出来你这么重情重义。“潇晓感动得眼泪鼻涕快出来了。

“好一场生死别离的场面。”云上笑了起来:“陛下,难得您的属下那么重情重义,我都被感动了。“

“元丰是我侍卫!”完颜的脸色瞬间阴鸷下来,依然是轻描淡写的语气,跳入两人之间,有些不怒而威,“用不用你是我的事,杀不杀你也是我的事,我以为我会为了一时燃眉之急而让你送命,若不是相信你有这个能力可以全身而退,我又怎会让你只身犯险?!江山固然重要,可亲人对我而言也很重要,更何况元丰还是我不可或缺的左膀右臂。“

“陛下!“听了完颜的话,这下换成了元丰眼泪鼻涕一起往下流了:“这次是您第一次那么肯定我,元丰为了大金赴汤蹈火,再所不辞。“

“好了,别那么感性了。“云上看了他一眼,向着完颜:“陛下,这次出使辽国,我认为元侍卫不适合前往,他办事虽细,但心存挂碍,倒是微臣,心无旁胪,最适合前往。“

“什么他不去你去“潇晓这回算是听明白了,合着云上看他们这样,不忍心了,想替元丰前去,只是,这心存挂碣,是说自己是元丰的累赘吗只是云上要去,自己这不是把云上往火坑里推吗:“不行,你也不能去。“

云上看着她先后软硬兼施的模样,戏谑的眸光漫不经心掠过元丰的脸。

元丰微怔片刻后,轻轻说道:“潇晓啊,你就别为难陛下了。你有所不知,这朝中大臣以元老居多。”

“当年金熙宗上位,残害陛下,陛下那时刚过束发之年,是在势单力薄的情况下登基的。”

“这些年来陛下一直用强硬的手段统治大金,稳固皇位,可毕竟还要花心思安抚那些旧臣。”

他其实还想说上次为了夫人,陛下可是杀害了许多当时帮助他夺天下的大臣,那些人都是敢怒不敢言,他不敢再寒了他们的心,所以他和云上要尽全力帮助陛下巩固权位。

潇晓沉默了。

少年天子,在帝位不稳的情况下,耗神耗力去巩固大金的政权,十年时间说短不短,说长其实也不长。他只用十年时间收服了朝中所有老臣旧员,让他们如今对他马首是瞻的,说起来还算是有点能耐的。

第六章 不会有危险的

毕竟在他登基之时,已经可以说是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了。火然文康熙当年登基之时,还要靠祖母给他出谋划策。

可是完颜的母后为了护他一条命,不惜自尽,完颜登位以后谁都不能仰仗,只能靠自己,最多再依赖一下自己的左膀右臂,除却这些,他一个过硬的后台都没有。

他能在宫里从来不放下架子,也不和他们不相处的原因,想必也有这一层原因在吧?如此看来,陛下还真是个孤家寡人。

元丰和云上能够这样心无旁骛的辅佐完颜这么多年,帮助他稳固帝位,稳定朝纲,也不怪完颜这么信任他们。

如果是这样,那完颜看来应该是真的很重视元丰和云上的,想来不会害他。他能让元丰和云上去辽国的想法,应该也是经过反复考量的吧。

这么一想,潇晓的脸色终于好了许多,不再像之前那样臭着一张脸,鼓着个腮帮子,一副和所有人有深仇大恨的样子。

元丰见她脸色略微缓和,这才开口道:“放心,我去,不会让自己有事的。”

潇晓点了点头。

完颜脸色瞬间有些晦暗难测,慵懒的声音

响起:“说完吗你们以为是买菜的地方吗?容你们叽叽喳喳,挑肥拣瘦,我本来就属意的是云上,没让元丰去。“

“陛下,为什么是云上,不是我,您明显的偏向云上。“元丰叫了起来。

云上的眼瞳倏地晶亮闪烁,嘴角微微翘起:“多谢陛下!”

他们这种有困难争着上的感情太让潇晓感动了,潇晓都不好意思再说话,低下头陷入了沉默,几次想开口都觉得喉头仿佛堵了一块东西,实在是说不出那个“好”字,最后只是很轻微的点了点头。

元丰见此一笑,在心中暗暗做了个决定,誓死护卫陛下,助陛下恐固大金的政权。

那边西夏,元昊的伤也稳定了下来。

赵绾绾支着下颚,趴在床边,这几日都是她亲自照料着元昊,有了她的解药,元昊早就脱离了危险。

而在一旁早已回到宫中才发现主子受伤的王坚,自责得几乎想要自刎以谢罪,更加不愿离开元昊半步。

“嗯,”元昊粗哑地轻哼一声,细微得几不可闻。

他缓缓地睁开了双眼,轻轻喘气牵动着伤处,一道撕裂的痛苦让他闷哼一声,痛得他拧紧了眉毛。

这一声惊醒了绾绾,看见他睁开眼,高兴得扶起了他。

王坚更是热泪盈眶,高兴得赶紧去请陈御医。

元昊清醒的消息更是让宫中人上下振奋,每个人都笑逐颜开,因为自从他受伤后,整个宫中死气沉沉,害怕陛下发生什么?连刘崎张元都赶了过来,如果再不醒,估计王宫里要搅翻天了,

至于只差一步要见阎王的元昊能从鬼门关前回来,不能不说命大。“我…昏睡多久了”元昊有气无力地问道。

“足足两天了,我们都担心死了。”刘崎握紧元昊的手,激动地说道。

元昊扯扯嘴角,沙哑着嗓着,看着围围关心的脸:“让你们担心了。“

“陛下,能好起来我们比什么都高兴。“王坚眼眶含泪地笑道,他也有点语无伦次了。

“陈御医,快看看陛下,他是不是没事了“张元踏着不稳的步伐走进屋里。

陈御医伸手把了把元昊的脉膊,再看看他的伤口,终于展颜笑道:“恭喜陛下,陛下的毒竟然已经清了。“

“太好了!太好了!“王坚喜极而泣:“这些日子多亏绾绾公主!“

大家这才注意到坐在床边的赵绾绾,感激的看着她。

赵绾绾还是头一次见到众人善意的目光,不由脸色一红:“过奖了,这全是陛下有坚强的意志力才能战胜病魔。“

“不管怎么说,你都有功,朕都得好好谢谢你。“

“臣妾不要陛下的奖赏,只要陛下安好,就是臣妾最大的心愿。“

“好一个不居功的奇女子!“刘崎着胡须,满意的笑笑。

张元在旁边看了绾绾几眼。

“陛下,你安心休养,其他事有刘大人和我在,您不必担心!”

“张相,你要做什么”张元这样的口吻,他不由担心的问道。

“捉拿凶手,本相一定会揪出无乐为你报仇。“

“无乐!”元昊一听到他的名字,激动的撑起身子,却又痛得倒回床上:“他以前不是你的侍卫吗怎么。。。怎么现在又是凶手?”

“请陛下赎罪,这个宵小之辈,我也不知道他有目的而来,竟敢刺伤陛下。“

“陛下,龙体安康,千万不能乱动。“绾绾娇嫩的声音说道。

“他不是凶手,伤我的人不是她。“元昊使出力气说道。

“陛下,事到如今,你还在袒护她“卫慕氏走了进来。

“我不是袒护她,说的都是实话。“元昊捂着伤口,不悦的瞪着她。

“我是被黑衣人的话分了心,才会受伤。”

“分了心他说了什么能让您分心“刘琦看着元昊,想起了那个惊艳的双眸。

元昊蹙紧眉不愿回答,他能怎么说,指认他眼前的这个母后?

“陛下,“刘崎焦急的喊道:“不能让真正的凶手逍遥法外!”

“我去找那个无乐,杀了他!”王坚生气的说道。

“王坚,我觉得无乐不是这种人,陛下都说不是,你们别冲动了。”刘琦忍不住说道,就那样惊艳的眼睛,也不是坏人所有。

王坚一震,安静了下来,一双深邃的黑瞳盯着刘琦:“真的不是他,那你说是谁”

“是呀,那名刺客分明是想让陛下分心,他才有机可乘,不是吗?”

元昊愣了一下,也被刘琦的话语所震,回想当时的情形,的确他是被黑衣人的一句话惊呆了,这才着了他的道,不过,不是他,又是太后吗?她不会那么傻,故意派人承认吧?

“对,不可能不是他?”紧缩的心脏忽地松懈了,他松了口气,应该不是自己的母后,她虽然恨自己,也不能傻成这样?

“是不是他?我们现在都不好说,”张元哼了一下。

“张相说的对,”太后轻声附和,根本没想到此时陛下的心中所存在的疑惑,只是她自己。

毕竟刚刚好些,元昊有点疲倦,挥了挥手,又再度陷入沉睡中。

好了,让陛下休息一下,绾绾陪着他?”太后的眼中闪过一丝惊喜,打着哈欠走了出去。

正好侍女端了一碗粥过来,王坚伸手要接粥。

“不牢王大人,我来伺候陛下。”绾绾赶紧说道。

王坚迟疑了一下,让开了身子。

她有机会都没暗害陛下,现在更应该不会。

“王大人,你回去吧?陛下我来照顾。”

“不行,”

“你不用担心安全,有我看着,宫中现在又加紧了守卫,连个苍蝇现在都飞不进来,陛下更不会有危险的。”绾绾劝着他离开,只为了和元昊单独相处的机会,铁树也能开花。

第七章 你所为何事

如果陛下再次醒来,看到自己守在他身边寸步不离,一定会被感动,绾绾想道。ranwen

也是,这次多亏了赵绾绾,王坚想道,养心殿里,亲自喂药,亲自照看,每一样都亲力亲为,不假他人之手。

他知道自己讨厌那个女人,可是她替陛下受了一拳,救了陛下,又那么照顾陛下,他放下心来。

不过,他还是决定亲自守在门口,看着:“有事情那就喊我吧?”

“好,”绾馆靠近床边,慢慢抚摸着元昊,才几日不见,他往日俊朗的风采好像不再,眉头也锁得紧紧的,她看着他依然俊俏但消瘦的脸庞。

“元昊哥,你知不知道?能这样照顾你,成为你身边唯一照顾你的女人,是我最大的心愿,”她用手细细勾勒着他的轮廓,轻轻自语。

这些日子,她心情大起大伏,仿佛在风雨中飘荡的小舟,不知能否飘离元昊的身边。

“为了你煞费苦心,为了在你身边,我赶走一个个在你身边的人。”

“妙妙。。。”

绾绾听到妙妙的名字,心中一惊,还以为他醒了,冷静下来一看,才发现他是在梦呓。

“那个贱女人,有什么好,你还梦到她?那么久还想着她?我对你付出的真心,都为了什么”她喃喃说道,脸上掩饰不住的哀怨之意。

“哦,”元昊缓缓的睁开双眼。

梦中好像又想起了妙妙。

“元旱哥哥。”

宋国后花园里,她白衣翩翩。

他站在对面,白羽铠甲,看着她身后,片片花瓣随她而舞。

距离那么近,他能清清楚楚的看到她眸中鲜活流动,笑意嫣然。

他听到她的声音,异常轻柔,以至于他开始怀疑自己根本没听到她的声音,这只是盘旋在他脑海中的声音,那么多天了,还是一直顽强的不肯散去。

他有些迟疑的伸出了手,向着她的方向。

而她唇边的浅浅笑影,一点一点扩大,终究幻化为凄凉的笑意,只余一片哀凉如水。

他的心一阵刺痛,只听到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根本来不及思考,本能的抓住了声音的方向。

“陛下,你醒了。”绾绾惊喜的看着元昊急切的抓住了她的手,马上换上一个害羞的表情。

“是你,“元昊醒来的时侯,看到了这样一幅画面,自己紧紧的拉住了绾绾的手。

突然身体感觉那么冷,心也一样,什么在一点点刺着自己的心脏。

在绾绾害羞的目光中,他缓缓的,一点一点收回了自己的手。

“绾绾,谢谢你一直陪着我,”睁开眼,看到的绾绾衣不解带的照顾自己,元昊心里还是充满了感激。

“陛下,这是绾绾应该做的。”她含羞的抬起头来。

拿起了放在桌上的那碗粥:“陛下,您喝点粥吧”

“我不想吃,你先搁着吧?”元昊淡淡道。

绾绾咬了咬小嘴,很是贤惠的说道:“陛下,不吃东西,对身体不好的,没有体力,伤口恢复得慢,太后会担心的,您还是吃点吧?”

“好吧,拿来吧?”听到太后两个字,元昊的眉头皱了一下,状似无意的撇了一下她的小手,那长长的指甲总是带给他一些惊喜。

元昊慢慢的想起身,只是他一移动,又龇牙咧嘴起来。

绾绾眉头一皱:“陛下,您不要动,我来。”她赶紧把粥放下,走了过去,扶起元昊。

“拿来吧?”元昊盯着她说道。

又看得她低下头去,心中暗喜,陛下好像喜欢上她了。

她掩饰不住嘴上的笑意:“陛下,您还没好,我喂你,”

“好吧,”元昊看着她,酸辣苦辣的心情一起涌出来。

一个月后,崇阳殿。

阎乞尔忧心重重的站在完颜身后,心疼的看着这个已经憔悴到无以复加的君主,想要安慰几句,可是开口却发觉喉头堵塞,一时竟说不出一句话。

已经过了这么久,主子竟还没有忘记那个夫人。

自从夫人到了辽国以后,主子就完全失控了,前后不过短短二十天,就已经打到了辽国的边界,此时的辽国边界,分为两股势力,一股是支持王朝根基安稳,皇室血统习承的保皇党,一股就是支持革新,支持以靖王爷为一派的反皇派。

金国和靖王爷已经签立盟约,站在反皇派一边。

原本的一国内斗,突然演变成了三国纷争。

从辽国的角度看来,本来的国内纷争,也因为有外援的介入,而变成了更大意义上的夺位之争。虽然改变阵型后的两方人马,还未有过正面交锋,但光是这阵容,就足够街头巷尾的小老百姓门议论纷纷的了。

从表面上来看,自然是反皇党的声望高出一大截,人气几乎是一边倒。

别说辽国的百姓近年来吃了不少苦头,光是耶律为了一个女人,动不动就开战,已经引起不少怨言。

单说这两个党派的外援,胜负大致已经分出来了,那金国国君可是以政治铁腕名闻天下,手段残忍,做事狠辣,有着吞并天下的野心,靖王爷有他助一臂之力,定是胜利在望了。

可是从全盘来看,这胜负也未必就像大家伙所预料的那样。

虽说靖王爷的人气威望高了点,可那都是些市井百姓,能起什么作用

保皇堂那一派,可都是些有头有脸的朝廷重臣啊!

虽然人数不及民间多,可那些权贵们的势力、财力、物力,哪一个不能顶上百来个小老百姓,单凭这一点,反皇党的前途就不见得能有多一帆风顺。

云上谈盟约的同时,也将如今辽国的这一切形势都给摸清了,刚派人快马加鞭把所有资料信件率先送给金国完颜君主,预备自己随后动身。

也赶着尽快到达辽国的完颜,当夜就接到了辽国给他快马捎来的信函,信封上落款,是靖王府。

完颜一看这落款的字迹,居然是晴儿,心中顿起一股不祥之感。

立即拆开信封展开一瞧,脸色大变。

白纸黑字,展开之后的信纸上只写了四个字:“君临妙嫁。”

“君临妙嫁!完颜的心“咯噔“了一下,一向不动于色的他,突然像变了一个人,整个人往后蹬蹬蹬连退了好几步,一下子连站都站不下去了。

“陛下,您这是怎么了”一旁的阎乞尔见状慌忙的上前扶住了他。

完颜勉强站稳,怔怔的愣了片刻,狭长的双眸渐渐恢复原来的样子。

“告诉云上,别急着赶回,让他等我前去,乞尔,我现在有事须立刻赶到辽国,国内的一切事宜先由金将军主持,其他的一切稍后再议!“回神之后的完颜一把推开阎乞尔,风一般冲出门口。

话刚说完已闪至老远,阎乞尔连阻止的时间都没有,只来得及冲着他的背影大声叫道:‘陛下,如果他们问我你所为何事,我要怎么回答啊!

第八章 贸贸然离开

一国之君,他是何等重要之人,就这么贸贸然离开,若是没个可以交代的说法,打死谁都不会相信信阎乞尔说的话。

人已无影无踪,只有回音陈阵伴随着风声几秒之后方才飘入阎乞尔耳中。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

“什么意思”阎乞尔困惑的歪着头问着身边的鸿雁。

后者兀目沉思半晌,顿时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不思量,自难忘。陛下是又想念夫人了,想得忘不了。”

两人边说边八卦着陛下的私事,替他担心着。

然而他们议论的主角,此时却深处水深火热之中,一个拼了命往辽国路上赶,另一个还是男子的模样,正瞪着一双大大的双眼,笑看着眼前这个装成自己的女人,而装成公主的锦绣,心中正一遍遍默念着张元的名字,盼望着下一秒,可以奇迹般出现在自己眼前,给予她这一场脱离辽国苦海的救赎。

“锦绣姐姐,你怎么了?心情好像不好,好像是担心害怕什么“我睨了一眼仿若惊弓之鸟的锦绣,眼底闪过一抹好奇,她还会害怕,这可是做过了间谍工作的老探员,什么人没见过?

我登堂入室的往她的厅内一坐,拿过刚才宫女们呈上来的香茶,就着杯沿悠然自得的品茗起来。

锦绣见我反客为主的坐上了主座,一副怡然自得的表情,一时半会也没有再问她的意思,脸色慢慢的平静下来,在隔开一段距离的宾座之上坐了下来,静静的看着我。

“这个茶好香,”我将目光移向她,看我干什么?我现在可是一副陌生人的模样,什么人也不认识。

“那个靖王爷好可怕?”锦绣看我装,装的挺深沉,不觉又看了我一眼,说了出来。

“有什么可怕的?”我笑了一下,说实话那个靖王爷,我还真不认识。

“我觉得他老在看我。“锦绣“唔”了一声,脸色稍霁。

“看你,”我也觉得有些奇怪,看她不就是看我吗?可能觉得我有一点像母后吧

看年纪靖王爷比我母后大不了多少,他们一定认识。

看问我也问不出什么,锦绣转移了话题。

“不说这些了,本来觉得换成你的身份,一身高贵,不问世事,谁知道你的事情比我的烦心事还多,这个争,那个抢,我算明白了一怒为红颜的来历。”

“什么争,你当头牌时不也一样,你可是早就享受过男人为你打破头的荣誉。“我觊觎了她一下。

“你这小丫头,我还没说一句,你就等着十句来讽刺我了。“锦绣轻啐道。

“我可不敢。“我皱了一下俏俏的鼻子,做着鬼脸。

气氛放松了下来。

锦绣也轻轻抿了一口茶水。

我看气氛融洽,不由轻轻说道。

“锦绣姐姐,你能告诉我,你假装我到底是为了什么吗”我看着她,好奇的问道。

“搅乱时局,给陛下休生养息之机。“锦绣说道,倒没有打算瞒着我这个正主。

“你是为了元昊,你们西夏休生养息,和我有什么关系?要用我的身份到别的国家来破坏“我有点生气。

“公主,您是真不知道您的影响力,还是故意装不知道,上次陛下可是为了您,独身前往金国,冒了一次危险,我们不能再让您影响到整个布局。”锦绣坦然说道。

“我,你的意思是我早就成了祸国的妲己?”我心里有那么一震,自己什么时候成了红颜祸水,自己都不知道。

“对,妙妙,所以说你最傻,你最单纯,从来不知道用你的美丽去做坏事,其实你不做,它也做了。”

“所以你不知道吧?你的美丽,成了元昊立国的胖脚石,我们不能再让你耽误他。”

“我们也只是试试,到了辽国一看,你的善良,又成了辽国大王败国的理由,这个我也没料到,我们没有理由不去利用。”锦绣微微一笑:“妙妙,其实我们都小看你了。”

“可耶律我一直把他当成我的哥哥呀?这个你们也利用,”我皱起了眉头。

“你把耶律当成你的哥哥,人家可没把你当成妹妹,要不这次怎么准备娶你,妙妙,你醒醒吧?”锦绣说道。

“你又要骗我了,合着人人都要长得丑,大奸大恶才是你们不做坏事,利用别人的理由。”我虽然没有什么心计,但也不是傻子呀,你说什么我便信了。

“公主您还是年纪小,我们利用你的身份,利用你的感情,做这些事情的目的,只是让别人打仗,只有别的国家打仗,劳民伤财,国家败落的时侯,我们的国家才会进步,才有机会百尺竿头更进一步,比别的国家更加强大,这叫不退则进。“

“利用我的感情,我有什么感情?“我哼了一声,连潇晓都说我冷血无情,古代的人又怎么让我有感情,不过我就没想到,利用我的感情,不一定是我的感情,而是对方对我的感情。

我那时光想到古代埃及金字塔的制造,长城的修建,古代人还真是聪明,不能小看,他们的智慧是你想象不到的强大。”

而且在现代,有些强大的国家,也是只能允许自己强大,却不能允许别的国家发展,这就是霸道式条款,怎么锦绣也学得和他们一样了。

其实我还是没想到,锦绣,利用我的身份起到了很大的作用,成了引起国家动乱,四国相斗的理由。

锦绣“唔”了一声,脸色稍霁。

上次大殿中闹了一场之后,云上被派往了辽国,完颜好像也失了踪,不见了影子。

自从他们走了以后,潇晓也失去了玩下去的动力,做什么都提不起劲来,也不想说话,她从大殿中出来以后,用前脚跟在踢着偶尔突起的石子,一不注意,踢了脚指尖,只能抱着自己的脚丫,在那哎哟,哎呦的叫着。

自己怎么忘记了一件事,古代的软底绣花鞋好像不适合踢石头。

“哎,”她一屁股坐在湖边的石头上,支着下巴看着湖中一对对的鸳鸯,有感而发的大叹道,

“有美一人兮,见之不忘。

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

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

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

何时见许兮,慰我彷徨。

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

不得於飞兮,使我沦亡。

“呵呵呵呵……好诗!好句!”元丰走了过来,带着惊讶的赞赏之情:“潇晓,我总能在你身上发现不一样的东西。”

“你们古代不是女子便是德吗?你这样拍我,我不习惯。”一听这声音潇晓赶紧站了起来,难得严肃的转过身:“元丰,陛下来了吗?”

“潇晓,不得於飞兮,使我沦亡,”元丰幽怨的说道:“天天想着陛下,我在你身边,怎么不想?”

第九章 那么喜欢她

“你在我身边,我也要天天去想,我是不是有病呀?”潇晓白了他一眼,笑了。燃文小说

元丰幽怨的说道:“潇晓,你这样是不是想让我生无可恋呀?”

他认真的说道:“有一个人在你面前,你都没有珍惜,等到失去了,才知道他的可贵。”

“啊,这句话是你说的,”这不是大话西游中的经典台词吗简直是无师自通呀,

潇晓跳了起来,我要去告周星星,抄袭你的语录。

“什么抄袭,什么语录,”元丰被她说得一愣一愣的,:“是好吃的吗?”

“你就会想着吃?”潇晓被他这么一闹,这才想起来,自己好像很久没有斗过嘴了。

元丰略带笑意的眼神也慢慢降了下去,忍不住开口道:“不知道陛下这次辽国之行怎么样了能把夫人带回来吗”

“啊?”本就在神游在外的潇晓,突然听到他天外飞来这一句,更加疑惑了,“夫人,夫人不是不在了吗?”

元丰摇了摇头,眼中疑虑的目光一闪而过:“我也不清楚,好像……”

潇晓见他只说了两个字便不再说下去,不禁纳闷的看着他,静待他的下文。

“没什么…”元丰迟疑了一下,负起手来,不肯再多说什么

这是想活活憋死我吗潇晓耐不住了,过了好一会儿,看元丰还不说话,气得真想撬开他的嘴巴。

“哎。。哎。。你哑巴呀难道是夫人还活着你说的夫人到底在不在在你就说在,不在你就说不在,干什么说半语喂,你怎么还不说话?”

“再不说话,我拍死你!”潇晓终于忍不住跳了起来。

“别别。。。”元丰再也不敢深沉下去,看着这个立马天怒人怨的潇晓。

潇晓握着个手,心情激愤:“你这元丰,到底是吃错了什么药做起事来莫明其妙。”脑中突然想到一件事,她忆起那日在半路之上,完颜脱口而出的卿卿,还有完颜那种亲密的语气:“该不会是,卿卿就是夫人,夫人就是卿卿。”

“你才知道呀?”元丰用白痴的眼光还了一下她。

青青她突然想到了青青。不会是青青吧她真的有点好奇哎,这个夫人到底长什么样子?能让陛下如此魂牵梦绕,是怎样的绝世美女?

能有青儿漂亮吗?她是不是也来到了这个世界上,和自己一样经历了很多的人和事。

怪都怪她大神经,最近发生那多事,竟然把这事儿给忘了,光想着怎么追帅哥了,

乱花渐欲迷人眼,她咋忘了自己初来的目的,找到青儿,回到现代,最好能打包带走几个帅哥。

想到这里,她不由笑出了声。

“哎。。。笑什么呢?”看到刚才神情激动的潇晓,瞬间平静了下来,而且对着自己笑了起来,元丰吓了一跳。

“嗯,没。。没什么?”自己龌龊的想法,可不能让元丰知道,要不他又说自己不守妇德了。

“哦,忘了问问陛下的事情,她和夫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如今又在哪儿,陛下是不是找她去了,”潇晓问道。

反正自从那天见到陛下最后一次之后,陛下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再也没有了踪影,她不管怎么念叨,怎么胡天海地的想他,他都没有再出现过。

不过她也想到要问问元丰,她脸色难得的红了:“夫人和这陛下…那个那个…了吗”

“那个是什么?这个……怎么说”元丰顿时陷入了两难的境地,要是夫人是陛下的什么?好像他们还没结婚,连洞房花烛夜都没有,要说不是,这个。。。。

潇晓越听头越大呀,看来是夫人水性杨花辜负了陛下,还真看不出来呀,对这样的极品gg也敢糟蹋,一定不是青青,青青对男人从来不会喜欢,一定是夫人和别人有了私情,陛下才被情伤害如此,觉得人生毫无意义,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

看来我要拯救他,潇晓只觉得对完颜的怜惜,更是泛滥了十分。

元丰不知道自己没有说下去的话,对面的女子已经脑补了那么多。

潇晓越想越生气,她一定要找那个夫人算账,好端端的那么好的陛下,为什么会看不上。

老天爷为什么偏要把那个夫人弄过来,给陛下受这许多折磨。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元丰看着她的模样,以为她正在为俩人不能在一起而苦恼,想到了小丫鬟口述陛下的吟诗,不觉吟了出来。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潇晓瞪了他一眼:“搞得他们的爱情给多唯美似的,亏着我已经知道了那个夫人的本质。”他们俩本就离得不远,潇晓一旦肯定了自己心里头的猜测,更是对元丰口中的夫人有了看法。

她瞪了一眼元丰:“你呀连陛下都保护不好,怎么做的护卫,让陛下的感情受到了伤害。”

元丰本欲再沉思一会,以保持自己光辉帅气的形象,没想到让潇晓一阵埋怨。

她拉住元丰的衣服:”告诉我夫人在哪儿我要找她算账,怎么能这样暴殄天物。”

“暴殄天物,”元丰听到她这样说,愣了一下,不会吧?她把陛下比喻成什么?

他情不自禁的又把她的话在心中复述了一遍。

……潇晓还准备找夫人算账,那陛下不得把他的皮剥了?

坏了,看来,自己又捅娄子:“我的姑奶奶,你少找点事吧,陛下的事情就不劳你大架了。”元丰瞬间从高贵公子的模样,变成奴颜婢膝的小二形象,呜呜。。。

都是自己的主子闹得,给自己取过小二的名字,这下子自己的风骨是怎么也升不上去了。

这两个人……他们之间究竟是一种怎样错综复杂的感情羁绊呢?如果像诗中那样,果真爱得那么炽烈,为何那个夫人会离开陛下?让他那么郁郁寡欢,更奇怪的是,如果她真是那样的人,为什么每个人都那么喜欢她,除非他们压根没想到她就是个水性杨花的人。

忽而想起她与陛下第一次见面之时,看到的那种绝望,那种到骨子里的伤疼,她突然明白过来,几乎可以断定,完颜为了那个夫人可以放弃自己的生命。

为什么她不能碰到这样的男人,简直是一个完美的化身,痴情,专一,帅气。

潇晓现在好想,可以尽快见到陛下,当面问清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第十章 不想见到他

她心里有点矛盾,一方面迫切的想见到他,一方面又不想再见到他。www

不希望他真的带着那个夫人回来,如果这样,他在自己心里的完美形象不就破坏了吗

“愁啊愁!愁就白了头。”潇晓眉间情不自禁的添了一抹惆怅,来上那么一段胡诌的诗句,寥解一下她的相思之苦。

元丰见他一副爱理不理的表情,懒得理他,是不是他刚才说什么,她都没有听进去。

这几天以来,她已经无数次的叹息这失去陛下的日子,是怎样的百无聊赖,连追踪的目标都没有了,简直是形只影单啊。

“潇晓,眼前有个人在你面前,你不觉得珍贵,等到失去了,你才觉得可惜”元丰实在受不了她这自哀自叹,无视自己的语气,赶紧上前又重复了一句。

正徘徊在哀叹边缘的潇晓白了一下眼睛,忽然眼睛一亮,他好像…

她这才仔细看了一眼元丰,他平时的侍卫服已经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身潇洒的白衣,更显得风流倜傥,俊雅非常。

没想到他还有这么孺雅的一面,潇晓上前一步,第一次握住了元丰修长的大手,眼睛亮亮:“没想到你和云上各有千秋。”

“我可以考虑收你为西宫,云上可以做中宫怎么样”

还有这样的说法,元丰叭地一声摔到了地上,再也不愿爬起来。

“呜呜…潇晓你的心一定让狗吃了。”

“吃了就吃了,我不在乎。”潇晓摆了一下手,从元丰身上跳了过去。

“太狠了,”元丰哀怨的看着远去潇晓的身影。

宋国边境。

“天下即将大乱,辽国处在内乱之中,“李绪见耶律连续几天愁眉不展,连忙安慰道。

“陛下放心,我们和宋国已经订立盟约,靖王爷再想有所图谋,也得考虑考虑,我强敌弱,只怕他们要想造反成功,也是万万不能,”

“再加上我们有宋兵的缓助,凡事只须抵挡片刻,宋兵立至,任是千刀万剑,也不能让他施展了。“

“内忧外患,宋国总不能无偿帮助,我只怕他们事后会要的更多。”

耶律皱了一下眉头。

“当前先把眼前的危险避过,其他的事,我们事后再仔细斟酌,”李绪迎视着耶律直逼而来的凌厉眼神,

对峙许久,轻轻叹了一口气:“攘外必先安内,国难当头,先保住自己的领土再说。”

“哎,”耶律叹了口气,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走到那么一步,借力外援。

他略微收拢了身上的棱角,语气转柔:“多亏了军师的周旋,可恨的是宋国一直以我们马首是蟾,如今一看我们落难,也想狮子大开口了。“

李绪暗暗想笑忖道:“世人皆为利来,皆为利往,你贵为一国之君,对这些阴谋手段肯定不甚清楚。“

“不说其他,就说靖王爷,你又能保证他一生忠诚吗?一开始他也不会这样,可是利益,诱惑在他面前天天摆着,他能不动心!”

耶律听他这么一说,不由得有些犹豫了,自己对人心还是知之太少,怪不得祖母老是笼络这个,收买那个,辽人最讲究的是人心,靖王爷会通敌卖国?除非……

李绪眼角的余光扫到耶律的表情,冷冷的开口:“看来,陛下的想法总算与我不谋而合。”

“我想破脑袋也想不到除了这个理由,他早不反不反,靖王爷为什么会与你反目。”

“我想是出自他女儿身上,靖王爷只一个女儿,自然希望女凭子贵,你连他这条路也给堵死了!”

耶律吃惊的抬头望向他,不知怎么开口,该说些什么?

会吗?靖王爷为了晴儿……他怎么没想到会有这个结局。

耳边忽然划过,当日,他曾与妙妙在心中说的一句话语

“我为你倾尽天下又何妨”

当日无心的一句誓言,想不到,今日竟然一语成谶!

自己在百姓心目中如此完好的形象,如今也因为靖王爷的反目,被冠上千古骂名,好尽女声,声名狼藉。

难道江山和美女不能全得,想到祖母为了自己的地位,几十年来,呕心沥血,尝尽了别人不能受的苦楚,用尽了别人不能有的手段,而今自己这样做,只怕祖母承受不住。

可是妙妙,自己也不能对不起妙妙,她从小丧母,自己更应该怜惜、珍惜她

哎,自古忠孝不能两全。

看着耶律的心动,一瞬间的又愁肠百结,李绪不禁心里暗暗得意,都说耶律励志图谋,仁政治国,万没想到这也是他的纰漏之处,因为他的心软,才能让自己找到破绽,利用妙妙公主,搅乱辽国的风云。

瓦解一切,这不是自己一直想做的吗

没想到自己会利用那个小公主,记得她一直很排斥自己,怎么这一次相见,她竟然不记得他了,来到辽国,让耶律被世人唾弃,被女色所误,因为她的人生因为

她的出现而成了耶律污点,小公主可是立了大大的一功。

她成为耶律的绊脚石,当初这样,现在更是这样,她彻彻底底的毁了耶律。

耶律见李绪脸色变了又变,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看他如此在意自己,他的心里泛上一种感激。

靖王爷!难道在你心里,始终都还是女儿比较重要吗?你我之间君臣之间十几年相处,就一点感情没有,难道就敌不过你的野心吗?

那李绪微微一笑,笑容隐处,却现出一处得意之色,他心中忖道:“你忧心有什么用你永远不知道我为了做的什么

耶律道:“昔年北宋,辽国,金国,并称三国鼎立的局面,而辽国一直是北宋的劲敌,而今没想到在我手中败落。”

李绪暗忖:那是蒙古暂时弱小,还没战稳脚跟,早晚一统天下,把你们都消灭。

他微微一笑:“竟然有北宋联盟,陛下一定能洗除辽国恶名,把靖王爷打败。“

耶律倒没有得意,心里泛上一丝不安:“但愿回国一切顺利。“

李绪点点头:“陛下请放心,属下定当竭尽全力相助陛下。“

此时日已黄昏,耶律不再言语,他默默发了一下呆,如果妙妙和江山两方抉择,自己也不爱江山,只爱美人,定不辜负她,不过心里总是对不起呕心利血的祖母。

不过事到如今,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

第十一章 造反的事情

他却不知自己早已在西夏和蒙古的算计之中。

人说心系则乱,要说心智计谋,耶律也不是虚名之辈,可是他失而复得妙妙,一直处在惊喜之中,竟是六神无主了,对于所处的地位,竟没有好好思考。

李绪心思深沉,心中早已存了破坏的心思。

他心中想道:我在辽国布置已到最后一个阶段,只等他们几个国家内斗,便是水道渠成,我再找那个完颜、李元昊去,把他们一个个瓦解。

他越想越对,对于自己的计谋更是得意,心想昔日:诸葛武侯收二川,排八阵,取西蜀,定南蛮,东和北拒,中军帐里,变金木土爻神卦,水面偏能用火攻,而今自己也要效仿先贤,任他们聪明绝智,都毁在自己手里。

他心里暗笑两声,表面上却故作镇静,上前替耶律披上一件外衣,自去休息不提。

耶律却一时半会没有睡意,胸中藏着一股**,想着怎么回到辽国镇压内乱,和祖母交代,迎娶妙妙,他初尝情味,心里竟是再也不愿丢下妙妙。

不知何时黑渐渐布满天空,无数的星挣破夜幕纷纷探出头来,夜的潮气在空气中漫漫地移动,缓慢而又迅捷,丝丝缕缕的爬上耶律的肩膀。

耶律却没有感觉到夜的寒意,只是想到明天就可以回到辽国,见到自己的妙妙。

又想到妙妙身在辽国,不知祖母是否待她如初,不会把对靖王爷的怨气,撒到妙妙身上吧?想到她孤身一个弱女子,竟是那么柔弱无依,宫中只怕危险重重,一时之间,竟是烦恼又添,心中一股乱气升起。

耶律吸了一口真气,慢慢的冷静下来,心中想道:只怕那靖王爷有着造反的心,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祖母早就提醒自己,暗暗平复各方关系,可靖王爷树大根深,不是那么容易打发,他打着反皇的旗帜,又和云儿的父王联盟,只怕不是为了晴儿的名义,司马昭之心,早就有了。”

他本是聪明之人,凡事一思索,对于一些复杂的问题,竟也看得明白。

他略微思索,又想了一会,这才上床休息去了。

那边风气云涌。

我和锦绣有一塔没一塔的在说着什么?

忽听身后脚步声一响,翠竹走了进来:“公主,云儿王妃来了。”

“云儿王妃,”我们可都听说了靖王爷的事情:“她怎么还敢过来?”

“怎么不敢?”就听到一个温柔妩媚的声音闯了进来,一张楚楚动人的眼眸淡淡的看着我们:“很稀奇吗?”

“是很稀奇,你家王爷都另起锅灶了,你还往我们这儿来干嘛?”锦绣没好气的说道。

“王爷另起,你不另起吗?我可听说你在大金呆过,世人都说男人喜新厌旧,我看你倒比男人变得还快。”云儿看着锦绣依旧冷笑着说道,只不过在用这种口气向锦绣说这番话的同时,她心里也有点嫉妒。

我在金国呆过,云儿怎么能知道?我记得当时我可是圈在宫中,不问世事。

“你的画像早就流出来了。”云儿好像是为了解除锦绣的疑惑,紧锁着眉头说道。

其实一开始,她就在靖王爷那看到了画像,甚至听到靖王爷命令所有的下属都去寻找这个女人。

她知道她们要寻找妙妙,甚至羡慕她,羡慕见过她的每一个男人都为她痴情如此,即使远隔千山万水还在寻找。

她等了这几年,甚至连一个小小的画像都不如,而这个妙妙、还没来到,就已经俘虏了耶律的心,耶律甚至为了她不愿再娶后妃,势力的父王只好为她寻觅良人,而这个良人和父王一拍即和,让自己当上了王妃。

而她也成了晴儿的母亲。

如果妙妙是真的,爱上耶律,她愿意成全。毕竟她连过去式都不是,而现在,妙妙将成为耶律即将明媒正娶的妻子。

她当日鬼使神差和睛儿争着在太后表现,都想当上耶律的王后,只是想要让耶律喜欢自己,谁知道这样的表现,也没有感动耶律。

她还要假装忘记他,不敢告诉他自己移情别恋的真相。

可是她渐渐发现她错了。自从耶律又将妙妙带进宫中,她越发觉得自己的心还是离不开耶律。他的一举一动,一怒一笑,甚至关于他的每一个消息,他的传闻,朝堂对于他的议论,自己,都忍不住感兴趣的派人去打听。每多了解他一点,她便发现自己好像更加放不下他。

渐渐渐渐,她竟赫然之间发现自己好像比以前更加在意耶律了。

这不是一个好现象,她知道这样不对,却经过几次挣扎,都还是不能不去想他。

她已经嫁给了靖王,有了靖王的骨肉,按理说应该满足,可是靖王忙着造反,忙着扩大自己的队伍规模,而自己过着这样空洞无聊的生活,总得找个借口,找个能吸引自己的事干干。

而每次她来妙妙这里,看着她们高兴,看着她们快乐,心里就酸酸涩涩的感觉,不舒服,她既然不舒服,为什么要容忍别人舒服。

即使她和她们说笑,也隔着很远的距离。她们的心离她一直就没近过,人,似乎更远。明明就是近在咫尺的距离,却一点不真实。

恍惚间有一种似是而非的感觉。

她时而喜欢,时而又觉得陌生,这种感觉太怪异,连自己都难以形容。

“哼,”我现在是满肚子的火没地儿发泄,想来想去都是眼前这两个搞不清楚状况的女人害的,我要被当成了红颜祸水,那她们都是助纣为虐的奸臣,一样脱离不了干系!

我丢去一个大大的白眼,眼不见为净的转头欣赏身边的盆栽:“不管是喜新也好,厌旧也罢,都没你的份儿!公主的世界,从来都不欢迎你的存在!”

“你”云儿闻得此话身子一怔,脸色立马拉了下来,她冷冷的瞪视着锦绣:“你哪来的小丫鬟,一点规矩没有。”

“她说的话就是我想说的,”锦绣转过身来,冷冷的说道。

云儿愣了一下,脸色一沉,仿佛赌咒发誓一般坚定而沉重,“等着,有你们好瞧的,终有一天,你们,将会跪倒在我的脚下。”

锦绣静静的看着对面这个野心狂妄的女孩,片刻之后转过身,毫不低头的与之怒视:“你做梦吧我可不是个男人,要跪倒在你的脚下!”

云儿一笑,对于她的反抗已经还是第一次领教,她倒是很乐意见到这个和以前全然不同的她,向她宣战。

“你这样一说,更会激发我家王爷更强烈的征服欲,你可别低估他,他不是个会轻言放弃的男人!”

“还真没低估他,他不是做了吗?造反的事情已经做出来了。”锦绣在中早学得伶牙俐齿。

第十二章 抱着什么想法

云儿秀美的脸上气得乌青乌青的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火然文m

这个女人,这个女人就是嫉妒自己才这样说的?

她冷冷一笑,脸色益发凶狠:“你知道就好,现在想和我争权夺利,真是太不自量力了。“

她声音虽低,却是面如沉霜,锦绣吓了一跳,突然想起了什么兔子惹急了还咬人呢?

自己不能逼她太甚,狗急跳墙总不好,她甚有眼色,连忙缓和起来,主动示弱:“王妃,我…可不是这个意思,请你别误会,我是一时惶恐,心中不安,才这样说的。“

她言词肯切,又说得情真意切,云儿这才转颜道:“公主,不是故意的就好,不过以后别这样异想天开了,故言乱语了,我就原谅你这一次吧走吧,生气的事情,咱们就不谈了,去赏花吧”

云儿看见锦绣怯生生站起身来,好象是做错事的小姑娘,心里大感满意,她这样懦弱,等王爷夺得大辽的天下,她再使劲欺负她,不是更轻而易举。

俩人慢慢走到前面,云儿指着盛开的百花:“这里百花常开,满园春意,公主别老是不高兴,我瞧你总是轻愁眉梢,几天不见,又清瘦了些。”

锦绣看她一眼:“谢谢王妃关心。“

“花开花谢,放眼四周,万物欣荣,总不是我欣赏之地。“绵绣叹息一声,眼前浮起一个温雅的男人,暗暗忖道:“我只要瞧他几眼,心里就舒服,没有他在我身边,还有何意义

云儿瞟她一眼,见她神色甚是诚恳,心道:她一定知道耶律快败,故生失落之意。

锦绣眉间情不自禁的添了一抹惆怅,移步至宫门前眺望远处。

疑?那是……

她再眨眨眼,刚才的景象突然又消失了。疑惑的想了一会儿,她兀自摇摇头,应该是她看错了吧,张元又怎么会在皇宫出现呢。

其实,她在被靖王爷囚在这里的第一天,就曾想过让张元来救她。只是一想到不能让张元冒险,她若贸然将张元喊来,逃不出去是一回事,没准在半路上张元要是出危险就不好了。

怎么说张元都是她最重要的人,而且,她再危险,也不能让张元涉险。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辽国边境

帅帐之中,一袭蓝衣的靖王爷端坐主帅之位,伟岸的身躯被厚重的战铠包裹覆盖。满身铜皮铁甲闪闪亮亮的,衬着不一样的杀气和煞气,将他整个人呈现出一种不容忽视的霸气,连同那双威严的双眸,都跳跃出不同普通人的上位之气。

“稀客,稀客,恕在下迎迟了,金朝君主不告而来,使我们这儿蓬荜生辉呀,陛下如此尊重我这个主帅,受宠若惊,想必阁下很在意我们的两方和盟了!”

说话之人正是如今名震五国,轰动天下的靖王军主帅。

昔日大辽帝国神话般的存在,靖王爷。

完颜淡淡点了一下头,人在辽**账中,却不见半点摧眉折腰之感,一副雍容霸气之态,负手而立:“你说在意就在意好了!两国邦交在我眼里根本一文不值!整个辽国我都不放在眼里,我来到这就只有一个原因,把在鄙国的妙妙公主带回金国。”

说到最后一句,他看着靖王的眼神带着一丝不屑的表情。

靖王爷还第一次有人这样看着自己,而且还用这样的眼光。

不屑,就不屑吧谁让人家是一方霸主,世界老大,君子能屈能伸,靖王微微扬起唇角,不爱江山爱美人,这都一个个的为了一个女人,失了常态。

他突然想起那张脸,“妙妙”何其相似,让他梦寐以求的脸。

前几天在太后宫中碰到的那个女子,应该就是宋国的公主,大金国主,为了一个女人竟然如此,也是痴情一片了,如果当年,他的眸中刹那间掠过一抹难以形容的伤怀,他要能做到如此,那便是弃了天下又如何?

意识到自己没由来的忆起了不该回首的往事,靖王爷迅速收敛起不小心流露出来的一丝低沉。

虽然他这极为细小的变化旁人不一定能来得及察觉,可如今的他,早已是喜怒不形于色,已经不容许自己在人前暴露一丁点的软弱,如果可以,他甚至不允许自己有什么情感?

即便是如此,可对于忠贞爱情的赞赏他还是拥有的,也不是出于什么目的,他还是决定为这边的盟友做些什么。

靖王爷沉思了片刻,抬起头道:“请陛下见谅,为了表达我的合作诚意,我愿回到王宫,把公主请来,献给陛下。“

“靖王爷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夫人的脾气很是古怪,恐怕靖王爷请不过来,我还是亲自去一趟吧“完颜掸了掸袖子,淡淡的说道。

夫人?原来人家已经成婚,也难怪一怒为红颜,这个耶律也真是,竟然连金国君主的妃嫔也拐过来了。

不过这拒绝的话,让靖王爷听了心里还是有些不高兴,虽然眼前的这个男人不是一般的男人,可他一直在辽国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以来从来没有在别人面前示弱过,无端被这么个外人出言拒绝,也不是滋味。

不过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他还要借助他为自己带来援助,化解朝中危机呢。

想着忍一时便能换来两国的合盟,自己登上九五之尊的宝座,一向眼高于顶的靖王爷,只得尴尬的笑笑:“陛下若是执意如此,我也不必勉强,我只能告诉陛下,妙妙公主已在我们安全保护之中。“

“陛下?”云上走了进来,他正是接到了命令,以便在辽国随时待命,他一听到靖王爷报出公主的名字,神色紧张的看靖王爷一眼,看那阵势应该是想要阻止。

“无妨。”完颜在她还未开口之前便已作了个手势,示意他无须担心。

“既然靖王爷言尽于此,我们也相信靖王爷的诚意,那就请靖王爷照顾好妙妙公主,主子这就和她相会。”

“云大人说的是,我这就安排好人照顾好她,不让她受一点委屈。”靖王爷方才一听他称呼主子,知道这是作为私事处理,看他们样子不愿再提公主名讳,赶紧将功补过的说道。“

谁都知道完颜是千年风云第一无情之人,更有人谈他色变,手段残忍,做事狠辣,有着吞并天下的野心。可没有一个人敢这么说他。

人前人后,他亦是称自己为完颜,仿佛那个无情的完颜君主根本不是他一样。

第十三章 害怕面对他

大家都是明白人,自然能明白他在自己所认可的朋友面前,才会将真正的感情表露出来,或许他们还谈不上是同生死共患难的好友,但至少此刻,他是拿他当同伴对待的。

就凭这一点,不管他是谁他都不会把刚才对自己的蔑视放在心上。

靖王爷淡淡一笑,一声不响的配合着他说的一切。

他只要完成自己的使命就好了,其他的事儿,他不方便说,他也不方便问,必竟是人家自己的私事。

所有这些牵扯在里头的人,所有的命运轨迹,在朝着什么方向发展,都不是他想问的事情。

他只需要一步步按自己所想的,把耶律赶下台,自己做上王位的宝座,以后给自己的宝贝儿子打下基础就好了。

还差多久呢?他才能如愿以尝登上王位的宝座呢?

半月之后,辽国边境遭犯,辽国史记上曾经记载:

“时公元一一二o年,耶律贤在位十四年。帝之错爱皇室靖王,勾结时下辽国叛军反皇军,并秘密联盟敌国金朝君主完颜亮,一同杀入本国,一路过关斩将,直取京都。靖王爷虽然通敌叛国,却很少杀本国的一将一士,不取百姓一针一线,一时间名声大躁,举国上下,拥护声随处都是。”

没想到搅乱时局,锦绣搅得还不是一般的乱,这才多久烽烟四起,三国开始进入紧张的状态。

我只想着那么乱的时局,我怎么去收拾。

“卿卿,你原来在这里。”一道懒洋洋的声音传了过来。

这声音如一道闪电,电光火石之间把我震得动弹不得,男子还是那种慵懒,低沉的性感声音。

以前从来没觉得他的声音能迷得我四昏五窍,现在听起来竟然像小提琴声那么悦耳,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见到我,很惊讶吗?”低沉的男子声音,带着一点点笑意。

我几乎是下意识的立即转身,是。。。完颜!是完颜,他出现在我的面前。

不管隔了多少年,这就是我在梦中听到的那个声音:“卿卿,我喜欢你,我们结婚吧?”

我感觉自己的手在发抖,心里酸甜苦辣什么滋味都有,完颜终于看到你了。

“卿卿,”他微微挑眉,定定的凝视着锦绣,轻轻叹了口气:“我终于找到你了。”

我控制不住的上前一步,看着眼前的男子,他还是那么倾倒众生,只是本来饱满的脸型,变长了一些,更显得性感十足。

我吸了一口气,又吸了一口气,用力掐住自己发抖的手掌。

“你找我?”锦绣奇怪的看着眼前出现的奇怪男人,发现不仅声音好听,还长了一副能迷倒众生的脸。

他从我身边走过,走到锦绣身边,一把抱住她:“是!”

他轻轻摩挲着她的脸颊,温柔的注视着她,缓缓点头:“自是当真找你。”

我定定的看了他半晌,他那只对别人慵懒魅惑之笑,绽开在我胸口像针扎一样疼。

我能认得他,他不认识我,完颜。。。完颜,我心里轻轻喊道,你还是那个护我,说爱我的完颜吗?

想到这里,刚才微平复的心又开始疼起来。

“你怎么了?”完颜还是那种似笑非笑的模样,轻柔低磁的嗓音更是好听:“卿卿,才几日未见,怎么就不理我了。”

那是我记忆中,最常见的表情,没想到现在对于我来说那么奢侈,竟再也见不到。

我心里像憋了一口闷气,自作孽,不可活,妙妙,你当初为什么要离开他。

啊。。。我好想大叫:老天,你饶了我,求求你给我一条生路吧?

眼前的恩爱并没有停止。

“啊!”锦绣的脸色红了起来,眼色一动不动的看了一下眼前的男子,经他这么一提醒,这才想起可能他是说的自己,“哦哦,有什么事吗?”

“几天没见,卿卿那么客气了,我还是习惯你对我爱搭不理的模样。”完颜一双长眸满眼深情地望向锦绣,黑眸中有不高兴的光芒在不易察觉的打量,唇角却依然挂着笑:“不会在这儿乐不思蜀,真喜欢上了做辽国王后的游戏。”

“啊“一向长袖善舞的锦绣娇滴滴的看着他,突然忘记了自己应该怎么说话?

“没乐不思蜀就好。“完颜微微一顿,深邃的目光一丝一毫不敢移动,依旧看着她。

我我。。。为什么不看一下我,不是说要和我一辈子吗?

看着他注意锦绣的表情,我的心又疼起来,心情紧张的好像浑身都不能动了。

“当然不会。”锦绣莞尔一笑,朱唇轻启,这样一个绝色的美男,打死自己也不能离开他。本就在看着她的完颜,眼中闪过一丝疑惑的目光,不过转瞬又被喜悦的感觉遮住:“那就好…”

卿卿好像从来不会对这样好的语气,难道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没想到你心似我心。”他看着锦绣,唇角淡淡扬起。

这是一个迷死人的角度。

锦绣一个趔趄,差点倒了下来。

“卿卿!”他扶了一下她。

锦绣见他只说了两个字便没了下文,不禁纳闷的歪着头斜视着他,静待他的下文。

完颜妖孽一笑,一挥衣袖,不肯再同她多说什么。

瞧你的记性这么差,不会是连我都忘了吧?

完颜。。。完颜。。。我欲哭无泪,才发现竟然心里一直想着这个家伙,这个没有良心的家伙。

怪不得人家常说男子忘恩负义,痴心女子负心汉!

呜呜呜。。。完颜你为什么把我一人仍在这儿。

金国,锦绣住进了一个别苑山庄内

“这儿你还熟悉吧?”完颜懒懒的抬起身来,带着似笑非笑的语气。

“熟悉?”锦绣看了一眼这陌生的景象,自己好像从来没有到过这儿。

“既然还记得这儿,夫人,为什么要离开我?我还以为你失忆了呢?”完颜的声音突然变冷,自中堂主位传来,让本就心升寒意的锦绣更加害怕起来。

“失忆,”锦绣突然后悔起来,自己怎么没想到这个主意,在那样的糖衣炮弹面前,竟然失去了一贯的冷静。

“我还真有点,”她托起头来,一点没有底气的看着眼前这个长得过于绝色的男子,怀疑是在做梦。

这样的绝色,自己真能做到心如止水,豪不动摇,还真不能保证!

妙妙,妙妙……你做了什么事情,让人家追着让你负责,你到底背负了多少情债,怪不得连那个云儿都说你和完颜君主不清不楚,这下子连夫人都当了。

第十四章 也能捅破天

她突然很嫉妒妙妙,刚刚还念着喜欢张元的那个锦绣,突然没有了,一阵强烈的感觉自胸口蔓延,第一次,素锦自己都不能确定自己是抱着什么想法了,有一个强烈的愿望想扑倒眼前的绝色美男子。

这都过去了两天,锦绣可是大饱眼福了,看着眼前足足高出两个头的他,锦绣眼睛都快眨成蝌蚪眼了,这人长得太漂亮了,那么惊天地,泣鬼神,要是放到以前的,估计天天都有人在门口守着,因为看不到而跳河自杀的肯定很多,她是没想到完颜可是在做过花魁,只不过那次也是易了容。

“你大可不必如此惧怕我。”完颜似笑非笑的斜睨了一眼仿若惊弓之鸟的妙妙,眼底闪过一抹好奇之色,一袭长衣烂漫华锦,往厅上一坐,侍女们立刻过来送上一杯香茶,他就着茶悠然自得的品茗起来。

锦绣见他反客为主的坐上了主座,一脸慵懒半躺在红色的樟木椅子上,日辉映在他修长多身躯之上,眼眸中亦是如星光般璀璨夺目,他手支着下颌,枕在椅拦上静静看着她,一时半会儿也没有要走的意思。

锦绣慢慢平静下来,激动的坐在隔开一段距离的宾座之上。

自己怎么也想不到会被这样一个男人注视,既使自己在颐红院呆过,也没见过一个这样绝色的男人,每次想到这里,锦绣就忍不住脸色微红,好端端的怎么让她捡到那么好的运气,真真是常在家中坐,运从天上来。

这个完颜!一定和妙妙有过什么?要不怎么对她这种态度,而且还是这样的表情。

如果告诉他不是妙妙,他还会这样对她吗

直觉告诉他,不会,算了,她还不是十五六岁少女,真看到美男,就迷失了方向,把自己的身份忘记。

不过,传说完颜可是以冷血无情著称,万一知道自己不是,会不会连骨头渣都给自己碾得一点不剩。

哎,锦绣这个后悔呀,临走时怎么没把妙妙捎上,最起码拽着一个,忘了露出破绽,还能救她一回。

任她好说歹说,磨破了几层嘴皮子,他愣是连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卿卿,你这样不放心,是不是怕本王伺候不好你。”说罢一双长长的眼凝视着锦绣。

锦绣呆住了,脸上渐渐涌上一片红潮,再也不敢再提带丫鬟的事情。

自己可是正牌的细作,不能这样败下阵去,锦绣暗暗埋怨自己,一定要沉得住气,看看书,绣绣花,以静制动,自己在辽国混了那么久,都没被发现,这次也不可能被发现。

有没有什么纰漏,这个完颜像狐狸一样狡猾,她始终害怕说漏嘴了,这些天来她回忆数百遍了,妙妙从来没提过认识完颜的事情,连名字都没有对她说过。

而且她压根儿也不认识他,更不知道此人和妙妙的关系,他们之间发生的事情,只能走一步是一步。

她只知道这个人一定是她的克星,因为她一不小心当了一回妙妙,就把她抢了过来,她招谁惹谁了啊!

“卿卿!”饮茶间隙,完颜看着锦绣一张故作平静的脸,脸上露出害怕紧张的表情,不由一愣:“你胆子不是挺大吗怎么见了我是这种表情。“

同样是女人,怎么以前的她能有这么多灵动多变的神情呢?

一天几个样,不管和谁都能在最短的时间里融洽起来,打成一片。

仿佛她的存在就是为了给所有的生命带来色彩的,带来新鲜空气的。

她的千变万化可以毫不吝啬的展现给自己,展现给所有人。

现在的她怎么变成了另外一个人,没有活力,衬得所有的人和物,一个死气沉沉的都没有生趣。

“你在想什么?”他哪怕是探入她脑子里,看看她的想法也行。

完颜的脸往下沉了几分,放下茶盏开始同她搭话,“耶律?”

“不是,”锦绣低下了头:“我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面对着这样一个绝色的男人,怎么越来越有心惊胆战的感觉。

少说少露破绽,感觉眼前的男人眼光像勾子一样,直盯着自己,其实本想说几句话,更吓得一句话都不敢说,就像前几天那样,直接把他闷死。

然后她就会过上几天安静日子,他会连着好几天不踏入她的别苑山庄一步。她乐得安静清闲,不用再害怕面对他。

完颜毕竟是一国国君,不可能把心思都用在自己身上吧她只要别惹怒他,阎王还不杀无辜之鬼呢

说到底,他不过是认为自己是妙妙而已,一个他放不下的女人。

她只是很不幸的被误认为是那个他放不下的女人而已,所以她对他,也没有什么办法?

可是她想错了,他虽然是一国国君,可还是把所有的心思用到了她的身上。

他嘴角扬起一抹笑,朝她云淡风轻的道:“不是最好,如果是耶律,我想你还是趁早把心思花在别处吧。”

“为什么?”一听这话锦绣有点紧张的竖起双耳,焦急的追问道,“耶律怎么了?他出事了吗还是有辽国的消息了?”

“有。”完颜点点头,冷着一张脸看着前方,面无表情的回答道,“耶律他,好好的大王不做,勾结宋军一同作乱,引兵入京,助他巩固九五之尊,杀害了不少辽国之民,正被靖王爷声讨呢!”

“怎么可能”锦绣站了起来:“我见过他,他可是一个正人君子。”

完颜脸色瞬间阴鸷下来,唇边绽出一缕浅笑:“他是正人君子,我就不是,你就那么相信他,他不做通敌卖国之事,我还能故意陷害他不成,“

“我没这意思。“锦绣微微一顿,垂眸扫过自己的脚尖:“我只是觉得他又不傻,自己当皇帝,还勾结外敌,残害自己的子民。“

“放肆!”完颜倏地站起来,以身高的优势俯瞰着矮了他两个头的锦绣,阴沉的眸子看不出一丝温度,“你是在说,我在说慌吗他不杀害,我还能拿着他的手不成。”

语出,一室屏息的寂静。锦绣不敢看他,眼前的人喜怒无常,还真不能胡乱说话,一句武逆的话也不成。

锦绣迎视着完颜直逼而来的幽深眼眸,对峙许久,轻轻叹了一口气:“我不是这个意思。”

见她先一步低头,完颜也略微收拢了身上的尖刺,语气转柔:“我一开始也不信耶律会这样,可经过多方面证实,事实摆在眼前,由不得我不信!”

第十五章 看掉了汗毛

锦绣听他这么一说,不觉有些恍惚了:耶律会勾结宋国?他信,因为两国关系一直不错,但是残害大辽子民,怎么可能!除非……

完颜眼角的余光扫到她的表情,冷冷的开口:“看来,你已经想到了,耶律为什么会大开杀戒。”

“古语有云:红颜祸水,此话当真不假!”

锦绣吃惊的抬起头望向他,却不知该开口说些什么。

会吗?耶律真的会为了妙妙……毁了自已的江山?!

耳边忽然划过,当日颐红院中,妙妙曾与自己耳鬓厮磨,调笑时的话语

“谁说女子不如男,女子也会做男人做的事,古有武则天,花木兰,女人也能捅破天。”

妙妙,你是在捅破天,还是他们在帮你捅,天下大乱,从你开始,锦绣心里想道:只是,这刚开始的作俑者,好像不是她。

当日无心的一句戏言,想不到,今日竟然一语成谶!

“怕什么!为了你,倾尽天下又何妨?再说了,耶律可是个皇帝!这一笑烽烟起的戏码,自有他去上演。”

锦绣无法相信长久以来,在百姓心目中形象完美的耶律,如今却因为她的出现被冠上千古骂名,声名狼藉。

而真正的妙妙,却是和这件事没有关系的无辜者,她好怕,如果妙妙知道,会怎样的怨恨自己。

她自己已经这样,怎样没有关系,可她害得妙妙被世人唾弃,她希望她永远安好,她记得她说要如沐春风般活着,可她却要她的人生因为自己的出现而增加了人生的污点。

只愿你心似我心。

那一瞬间,我的心脏都停止了跳动。

看着他们**,看着他们说笑,看着他第一次不再关心我,似我如无物。

不会吧?这个混蛋,就因为改变了容貌,呜呜。。。他就不认识我了,难道他喜欢的也是我的皮囊。

我不由有点灰心,第一次面对自己自尊的挑战,就失败而归。

我以为全世界都厌弃我,他也会把我当成他的宝,就像那首歌:“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一路上收藏点点滴滴的欢笑留到以后坐着摇椅慢慢聊。。。”。

想到这里,我只觉得浑身软绵绵的一点没有了力气。

我扶着墙站好,哎,不要自己正好,正好自己可以心无旁鹭的回到现代。

易容成自己的锦绣也走了,自己也不要担心她用自己的容貌做坏事了,正好我也学会了武功,可以到江湖走一走,找到潇晓,把自己的病看好,穿回现代。

我乘着晚上,偷偷摸摸跑了出去,那种飞来飞去的感觉,我还是找不准,不是我想象的那样,要憋着一口气,然后再运气,还得找准步子,我记了这样,忘了那样,一不注意就摔了下来。

在我摔了七八次的时候,我终于老老实实的决定放弃,捂着头上的一个大疙瘩,爬着墙头,跑了出去。

感谢上帝,感谢阿门,感谢老天,这一次我没有迷路,我深感无比之幸运。

我拿了一小块银子,还学着以前的样子,买了一身男人衣服,换成了男儿装扮,开始闯荡江湖。

我想起了小沈阳的大笑江湖,开始放飞自我:

我手拿流星弯月刀

喊着响亮的口号

前方何人报上名儿

有能耐你别跑

我一生戎马刀上飘

见过英雄弯下小蛮腰

飞檐走壁能飞多高

我坐船练习水上漂

啊~~~~~林子大有好多的鸟

啊~~~~~做好事不让人知道

啊~~~~~是是非非惹人恼

啊~~~~~啊~~~~~~

江和湖波浪滔滔

看我浪迹多逍遥

谁最难受谁知道

天下第二也挺好

风和雨来的刚好

谁比我的武功高

大笑一声地动山摇

江湖危险快点跑

我骑着小毛驴身后背着弯月刀

降龙十八掌只练会第一招

打的过就打打不过我就跑

马蹄声得得,我勉强拽着马缰才没掉下来,以前学过骑马,可第一次跑过那么远的道路,看着两边稀疏的树木,对着斜落的夕阳,不禁哀叹一声:“卷絮风头寒欲尽。坠粉飘红,日日香成阵。新酒又添残酒困。今春不减前春恨。”

“蝶去莺飞无处问。隔水高楼,望断双鱼信。恼乱横波秋一寸。斜阳只与黄昏近。”我反复吟着,想到自己在古代的经历,不觉沉醉其中。

“好词,好句,”只听一个清越的声音高声叫道。

我吃了一惊,荒山野岭,怎么还有别人,那自己的丑态又一次让别人全看到了,我不禁想起了书生,还能碰到他吗?

我的耳朵红了起来,朝着声音来处说道:“见笑见笑。”

只见从转弯处过来一个青年书生,骑在马上含笑颔首:“一曲清歌满樽酒,人生何处不相逢。”

“临川楼上园中,十五年前此会同。”我嘻嘻一笑,这还是碰到的第一个靠谱的,按照正常的方式出场的男子,这个青年倒是潇洒霸气,让我也有人生何处不相逢的感慨。

这青年书生施了一礼:“小可非有意打扰阁下,只是著名才子晏殊《金园》一名词,小可听了不下数百遍了,从未如兄台这般沉醉其中,如临如境。

啊,还真有夸我的,我从来没听过别人这样夸过我,我不由一笑:“欧阳修《归田录》卷一:“若见雷州寇司户,人生何处不相逢”但是有人喜欢用白居易的诗来接下一句:人生何处不相逢,相逢何必曾相识可是我还是最喜欢晏大学士的一曲清歌满樽酒,人生何处不相逢,这两句,文章赡丽,应用不穷。”

“没想到兄台还是个行家,那更让小可佩服,只是小可有一事不解,还阁下赐教!”

“好说好说!”我一时高兴,没想到平常喜欢的诗词,竟然派上了用场,得到了别人的慕名崇拜。

那青年书生道:“晏殊的诗文词都是继承晚唐五代的传统,他“赡丽”之中有沉著的内容,所以不流于轻倩、浮浅,故为当时所重。此言以景瑜情,原是大学士新婚不久,心情愉快写的诗句,笔下原是歌舞升平,寄托着欢快的气氛,可是这里荒山野岭,兄台吟诵起来却是寂寞心怀有感而发,不妥不妥!”

“有何不妥,”怎么还没夸奖一句,就揭我的老底了,我白了他一眼:“读死书不如不读书,你没学会活学活用?”

“哦,”他眼睛一亮。

“难道非得有满汉全席,我才吃饭,不一定有李白教书,我才学诗,是吧?”我歪词歪理道。

青年愣了一下饶有兴趣的看着我。

我又不是耍猴的看什么?再看,本公主还能让你看掉了汗毛去,我心里想道。

第十六章 没挨过揍的

“我心有所感,我想吟诗,为什么非得要找个一模一样环境的地方,我可以心中有,口中有,身边没有,懂不懂?”

“殊不知苏大学士的一首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火然文www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也是想象自己是月中人,因而起“乘风归去”之想。”

青年书生沉思半晌,失笑一声:“兄台一句话,真是点醒梦中人。”

我不知道点醒没点醒你,反正只要不怀疑我就好。

他对着我作了一礼:“兄台真是有才,受教匪浅。”

我没想到我这半瓶咣当,竟然当了一回人才。

那青年见我谈吐不俗,沉吟不语,更是说道:“小可直言,兄台且莫怪罪。”

“不怪罪,不怪罪,“我这也是瞎诌,能骗了一个是一个,我望着前方:“这是通向哪里”

刚听我侃侃而谈的男子,看我突然向个迷失失红尘中的小羊羔,突然一笑:“兄台如此俊雅,府上定是山明水秀江南之乡,前方路途通向大漠,甚是险恶,穷山恶水,无甚可瞧,兄台还是向南,方是回家路途。“

“哦,多谢兄台,小可自幼最爱游历,那大漠风光,原野辽阔,蓝天白云,正是我最喜欢的处所。“

那青年打量了我一眼,只觉我时而豪爽,时而纠结,似是不谙世事,又似是懂得很多,不由有些诧异。

我这里暗暗失笑,自己的路盲证又犯了,我这里胡诌八扯,不知他是否怀疑,只要我这个美少女,不要碰到人贩子就好,听说越是贫穷的地方,人贩子越多。

青年书生道:“兄台还是早日离开这里,辽国边界并不安稳,刹日间便是烽火连天,更是不安全。“

“多谢兄台!“看他赤诚的模样,还不像个坏人,我这个外貌协会的毛病又犯了。

我淡淡笑了笑,正想离开辽国,去其他地方寻找潇晓。

这青年书生不是旁人,正是我那次在蒙宋边境碰到的大白牙,只是这次他也简单的易了容,脾气和以前截然不同,是以我一点也看不出来。

只是他这次出门,负了极重的任务,匆匆赶路之间,只觉得我行迹甚是可疑,是以上前塔讪想要探探口风,这时发觉对方只是个懵懂的少年,不觉对自己的多疑暗暗失笑。

我抬头见他并未离去,不觉对他的关心甚是感激:“兄台这是去哪里“

大白牙心道:这少年虽然聪明,但是如白玉一般,世事不懂,我既然碰见他,我瞧他质朴单纯,十有九成会受人欺骗,我还是劝他一劝,引上正途。

他要是知道我是那个连夹带棒疯刺的妙妙,骗了他两个宝贝,估计早气得吐血,哪还有那么好心。

不说宝贝,我倒忘了,那个面具我给了乌兰珠,他那颗似如珍宝的牙齿,倒还一直在我身上。

大白牙道:“没有远虑,必有近忧,在这国家危亡之际,兄台可以一展报负,投奔到护国卫家之中,封公封侯,些许壮士之志,正好施展。

壮士,我可不想当壮士,我要做个女侠。

他道我不谙世事,却不知我没有什么雄伟大志,而只是典型的路痴,路芒。

大白牙道:“感时思报国,拔剑起蒿莱。”

他引用唐陈子昂感于时世而生报国之思。

我知他激励之意,让我拔剑走出乡野。

“离家自身寻常事,报国惭无尺寸功“我引用明于谦

的诗句相答。

就见大白牙愣了一下,挠了挠头:“兄台出口成章,小可只恨相见恨晚。”

我嫣然一笑,我这可是盗用明朝的诗句,哪里做的那么好的诗。

正待相答,大白牙又深深的注视我一眼,道声珍重,已纵马疾驰而去。

大白牙纵马奔了一会,忽然灵机一动,不禁哑然失笑忖道:“这少年身材娇小,分明是女扮男装,不然世上哪有如此瘦弱男子,亏我也速该还自命为神医的弟子,擅长易容,竟是雌雄莫辨,我以男儿壮志相激,他竟以男儿士气相答。”

我仍是慢马前行,又走了一个时辰,已是新月初上,满天星斗,已经走过辽国边界,到了蒙古的地界,只见门禁森严,军士都是披盔带甲,一派紧张气氛。

记得上次火熏大蒙,使蒙古元气大伤,还没多长时间,他们已百废待兴,初具规模,

建立的蒙古包更是规化,中间还有一两处喝酒的阁楼,路上不再单纯是草地,简陋的毡房,而是繁华热闹,大的店家也有。

可能这因为是汗蒙边界,我投了宿,漫步走到这个城镇的中心,我穿着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破旧模样,登上一家最大酒楼,

伙计永远都是狗眼看人低,只看衣冠不看人,这时正当晚饭时刻,酒肆中客人极多,笑语喧哗,与先前进城那种紧张气氛大不相同。

我等了一会不见有人前来招呼,心中很是有气,不由拍起桌:“上饭,有人吗“

正招待别桌的伙计白了一眼,正待发作,又硬生生忍了下来。

一个年纪大的伙计使了一个眼色让另一个小伙计上来招呼,那小伙计脸色死板板,没有表情:“要什么”

“要面,快点上一碗,再加一碟小菜。“我摸了摸饿

瘪的肚子。

“爷们就只要碗面条吗?”小伙计没有好气。

“对,我点了一下头,快点,我快饿死了。“我说道。

“饿死也得等着,先来后到知道吗”小伙计嘲讽道。

人在屋檐下,怎能不低头,我强忍着气,正在此时,忽然楼中一静,一个年青的少女走了进来,那少女白衫蓝裘,明艳已极,众人都觉眼前一亮,自然肃静下来。

那少女落落大方,向众人微微一笑,一种高贵气质流露无遗,那方才招呼我的小二,也忘了帮我传饭的事,和前面朝他使眼色的小二,都很主动上去打拱作揖献殷勤。

这是干什么我就那么不被待见吗我再也忍耐不住,伸手一拉伙计手臂低声道:“站住,先来后到,不懂吗”

伙计被我说的哑口无言,又被我拽得不能动弹,只觉右臂像被什么压着,不能移动一分。

我没想到我还有这力气,我正饿的难受,没有好气,微微一用力,伙计痛得冷汗直流,却不敢高声呼叫,此时正值高朋满座之时,他只得结结巴巴道:“小爷放…放手,小的…小的,马上…先做您的面。“

我手一松,在他衣服上蹭了一下手,拍了一下,他这才敢离开踉踉跄跄的后厨房走去,一边扶着手臂,口中却是咕哝不清:“一看就是没挨过揍的,敢欺付老子,怎么不饿死你。”

第十七章 难道她是犯人

那边的少女似乎也瞧见了这边的热闹,往这边看来,我愣了一下,这才仔细看清楚少女的容貌,原来是乌兰珠,难怪那么面熟。

我下意识的捂了捂自己的面孔,看不见。。看不见,但是这样的祈祷并没起到什么作用,我看见她淡淡的看了我一眼,就要像这边走来。

我吓得一个极楞,一不小心,把刚刚倒好的茶水碰倒在桌上,不会吧?这是欲盖拟彰吗?怎么感觉我有点像做贼的感觉,我强压了一口气,扶起刚倒的杯子,颤巍巍的又倒了一杯水。

“小二,”她俏生生喊道:“一盘牛肉,一盘花生米,再来两个炒菜。”她并没有认出我,而是看中我旁边的小座,做了上去。

“好!”小二热情的应道,搭了个毛巾走了过来,顺便抹了一下我的桌子。

权当没看到我的存在。

旁边的人也横眉竖眼的瞅着我。

奶奶的,不就要了一碗饭,倒了一杯水,我招谁惹谁了。

蔑视,这才是彻彻底底的蔑视,我看着端上来的面,顿时觉得一点口味也没有,肚子也不嚷着饿了。

“小二,”我啪的一拍桌子,邻桌的一个年轻人,直接吓得滑到了桌子底下。

“你干嘛呢?”旁边的文雅书生对着年轻人说道。

“不干嘛?手滑。”年轻人抹了一下脸上的汗珠,爬了出来。

“啪,”我又拍了一下桌子:”小二,好吃的好喝的都给我端上来。”奶奶的还能反了天了,这些认钱不认人的家伙,就不能好好说话。

“啪!”年轻人直接摔到了地上。

“五弟,”文雅书生看了年轻人一眼:“你没事吗?”

“能没事吗?”年轻人脸色苍白:“二哥,我们还是赶紧走吧?”

“不吃饭了,”文雅书生看了一眼说道:“你不是点了这儿的冰糖肘子吗?”

“点了也不吃了,二哥,”年轻人哆嗦着双手拿起一只药瓶,往嘴里送着药,

翻了一下白眼,又按着自己的心脏一会,站了起来,啪的扔在桌子上一绽白银,嘴里嘟囔道:“还不赶紧走!”

“哎!”文雅书生看了我一眼,露出嫌弃的目光,走了出去。

呜呜。。。我欲哭无泪,自己这是怎么了?欺男霸女,好像没有,不就要了一碗面吗?

这就是一碗面惹出的血案。

等等。。。好像还没出血。

“不要呀,官爷!”忽听酒楼里面热闹起来,一队铁甲兵士拥着一个将军来到了酒楼里面,一个官兵正在搜着什么?

刚想逞逞威风的感觉,就败下阵来,我收起了拳头,乖乖的做了下来,好女不和男斗,民不和官斗。

酒楼的老板娘脸色大变,掐了一下吓软的掌柜,让他迎了过去。

酒楼老板,更不知犯了何罪,胆颤心惊的看着将军,两腿打着摆子,那将军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只是直接进了酒楼内继续查看。

众酒客很是诧异,有点惊慌起来,要知大蒙重建以来,励精图治,创造文字,制定法律制度,创立了军政统一的千户制度,官民之间,极是相洽,铁甲从来不随便入楼,是以众人见了铁甲入楼,都一个个害怕找到自己,互相推诿起来。

“好了,好了,稍安勿躁!”那个将军大喝一声,喝住了想溜走的一些客人。

“我们只是找一个人,大家都不要害怕!”将军挥了一下手。

本来拥挤的声音,立马安静了下来。

乌兰珠秀眉一皱,乘着刚才胡乱的时机,悄悄地走到我跟前,蹲了下来。

难道她是犯人?

别呀,早不选晚不选,怎么又瞅准了我,她悄悄的看了我一眼,竖起了一根手指,示意我不要出声。

她这是要我打掩护呀,难道她又犯了什么事情?我没有出声,忐忑不安的在那儿呼啦着面条。

那铁甲将军倒是挺精明,一个个扫过去,再一个个细看,走到这儿,见我一人对桌而食,后面还有块蓝色的布面露着,不由大感好奇,当下蹑手蹑脚的走了过去,附身下望。

乌兰珠正蹲在我后面,拽了我的衣服:“哎哎。。。走了吗?”

我大眼瞪小眼的看着她,往旁边弩着嘴。

“我问你,走了吗?你什么意思?”乌兰珠一个拳头打了过来:“给我玩暧昧,我可是有主的人。”

“啪”一个巴掌打在一个大的头上。

“啊!”乌兰珠吓了一跳,抬起头来,一个大脸出现在眼前,差点摔倒。

“卑职,”铁甲将军捂着个脸:“卑职万户长莎尔其,恭请妙妙姑娘回去。”

“哦,”乌兰珠见隐藏不住,尴尬的站了起来:“沙将军,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你没事吧?”

“我没事,”莎尔其还是捂着脸:“妙妙姑娘的功夫真是见长,我这一下还真有点疼。”

不疼,才奇怪呢?我看了他一眼,亏了他的大脑袋,要不然就打到了我的头上。

“是谁叫你来找我的?”

莎尔其依旧恭恭敬敬地道:“莎巴合将军不放心小姐,左相发下紧急军令,务请姑娘立刻回去。”

“就你们事多,”乌兰珠嘟着嘴很不乐意,口中喃喃道:“我跑出来散散心都不行,也要小题大作。”

她转身对莎尔其做了个鬼脸:“好啦!好啦!莎大将军,小女子束手待擒,就请你把我绑回去,把我抓了交给阿其拉将军吧。”

“请姑娘恕罪,卑职也是听从军令,没有办法?”莎尔其看着她,不好意思的笑道。

“哦,原来你也是身不由己,”乌兰珠看着他,猛地一把抓住我。

“退后,退后,”她拿出一把刀架在我脖子上,看着莎尔其:“你答应不带我走,我就不杀他。”

尼玛?我又招谁惹谁了,一不小心又做了乌兰珠的人质。

就看莎尔其着急的看了我一眼,喊道:“姑娘小心刀子,别划破你的手,这个人的命是小,姑娘的千金之躯才应该保重。”

合着我的命这么不值钱,我有点无语。

“我晕,你别拉我,我感觉自己受不了刺激快晕倒了。”我看了一眼乌兰珠,从她手上夺过刀子:“小姐,我和你无冤无仇,你咋就瞅准我了呢?”

“我杀了你的父吗?”我斜睨着她。

她摇了摇头。

“我杀了你的夫吗?”我又瞪着她。

第十八章 收起了刀子

“没有?”她一脸惊惶无措的说道。

“既没有杀父夺夫之恨,你为什么还要这样恨我?”我拿着刀子在她脖子上试着:“还要用我做人质。”

“不。。不是,”她更是害怕起来。

尼玛?我这还没打算吓唬她呢?这才多久没见,胆子变得比我还小,我收起了刀子。

把乌兰珠推了过去。

莎尔其赶紧扶好乌兰珠。

“多谢大侠相助有功,”莎尔其佩服得朝我抱起拳头:“请问大侠何处人士,我回去为大侠请功!”

“啊,客气,客气,太客气了。”我摆了摆手,笑着说道。

啊,她这一要挟,我倒成了侠士了,我有点接受不了他们的思维。

“侠士保护姑娘有功,就请和我一起回去。”乌兰珠看着我,感激的说道。

真的假的,我和她素未平生,难道看到一个陌生人,就得拉回去。

原来乌兰珠,因大汗突然不告而别,心中放心不下,便想偷偷跑出去,打听消息,却不知现在各国战火将至,阿其拉和李绪定好计谋因欲挑拨辽国大战,是以将此事极端保密,沙巴合得知乌兰珠又独自离宫,如是平时,她知乌兰珠会点武艺,出去游玩,倒也不可,可是如今战火将至,怕殃及池鱼,那可是遗恨终身,是以阿其拉发了紧急军令,克令下面的属下相助寻找乌兰珠。

乌兰珠看我还不说话,突然抓住了我的手:“是呀,既然相助有功,那我们一起回去?”

我被她抓的莫名其妙,还以为她认出来了我。

众人更是看得莫名其妙,却不料这人穿的像个混混,却原来是这小姐的熟人,怪不得她们擅自出来,又要一起回去。

我却没料到我这一身是混混的衣服,还在纳闷别人对我好奇的目光。

“不管了,快给我走吧?”乌兰珠拽着我就往外拉。

我这是第一次碰到这样的亲戚,这不是逼良为娼吗?我可不想再回到他们那儿。

众人见我这样一个少年男子,被一个女孩子弄得没作手脚处,都不禁暗暗好笑。

“我不走,”我没有好气,我好不容易出来闯荡江湖,哪能那么快自投罗网。

“你看,你又不听话了。”乌兰珠狡猾的一笑:“莎尔其将军,我就是来接我这个表弟的,姆妈说他离家出走很久了。”

“哦,既然是表弟,”莎尔其朝我嘿嘿一笑,露出了明白的表情:“那么累了,要不我来背他。”

这个莎尔其一点也不像刚才看到的那么傻,我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又上当了,他们是专门来拐卖我的。

“这个倒不用,哈哈。。。没事我一点不累,自己可以走。”我赶紧利索起来,我才不要这个凶恶的男人背我。

不过我还是祥装害怕的低下头,泱泱不乐的让乌兰珠拉着我跟着莎尔其回去。

众酒客见那少女原来就是大汗最喜欢的女人,心中都暗道难怪如此文雅高贵。

只是那少年穿着那么怪异,怎么又是少女的亲戚,众人暗暗称奇,想不到这人穿得这样,出身不容小视。

我和乌兰珠走回了客舍,后面还跟着一队卫兵一直走到客舍的门口,不由暗想:“看守的那么严,看来想跑也跑不出去了?”

“莎将军,看不出您这样关心我,看守的这么严密,简直比犯人还严,是不放心我,还是不放心我这个表弟。”乌兰珠也看出了当前的形式,不由故意说道。

“不敢,请姑娘恕罪,姑娘只管休息,我正好保护姑娘和您的表弟。”莎尔其虽是个粗野的大汗,倒挺会说话。

“哼,将军还真有心,既然这样,为了怕人说闲话,我是个女子,你们离我远一些好了。”乌兰珠瞥了他一眼,故意说道。

“哦,”他这样一说,倒闹得莎尔其不好意思起来,解释也不是,不解释也不是,他本是行武出身,长年征战,那是熟练至极,可是要说和一个伶俐的女孩子斗口,那是万万不行,当下改口道:“请姑娘放心,属下马上就离你们远一些,有事情再叫属下可成。”

“这还差不多,”乌兰珠不由破涕为笑:“您也好好休息,找我一天也累了,等明天一早,我就和将军一起回去,请将军放心。”

“那就好,”莎尔其低声道:“姑娘最近一定要注意安全,近来蒙辽边境封锁,我们怕有生人进来,只得严查,估计边界将有大变,是以阿其拉将军害怕姑娘会碰到什么危险,命我等保护姑娘立刻回去。”

阿其拉,我愣了一下,那个如春风般的男子,没想到还真活着,不知道珠儿是否和她在一起。

乌兰珠嗯了一声:“有什么大变,他们怎么没和我说?”

莎尔其不好再说,乌兰珠何等聪明,知他有难言之隐,便住口不说了,不过心中倒放弃了逃跑的计划。

不过她很快想起了一件事:“莎尔其将军,陛下这次出去,说什么时候回来了吗?”

“没有,”莎尔其摇了摇摇头:“陛下的事情,恐怕只有将军知道,我们这些做下属的不可能清楚。

乌兰珠点了一下头:“这倒是真的,那请你替我打听一个人,我骑了青骢快马一路赶来找他,也没追到,这青葱快马日行千里,只怕我赶过了头,这人一定会再回来的。”

莎尔其笑道:“妙妙小姐你早说呀,这个容易,我们这里为东西必经之地,只要小姐说出此人形貌姓名,小将一定不辱所命。”

乌兰珠笑道:“那真好极了,此人是个……是个……”

她忽然想到,自己要托莎将军寻找的陛下,已经易了容,如果她说出他的模样,是不是反而暴露了他,一时之间,竟是难以回答,既怕他有什么危险,又想知道他的一点消息,一时之间竟是沉吟难言,脸色红了起来。

那莎将军道:“此人姓什名谁?”

乌兰珠迟迟疑疑道:“这人也是我一个……一个……亲戚……很远的亲戚,是个……是个……青年的书生,他……他喜欢吟诗,他,我忘了他叫什么?”

她很快地说着,好像是在窃窃私语一般,脸色越来越红,越来越热,害的莎尔其竖起耳朵,也听不清楚她说了什么?

“小姐您再说一遍,我实在听不清您说的是什么?”乌兰珠第一次向别人吐露心事,没想到又碰到这样一个大老粗。

第十九章 智商不在线

“听不清,”她更是又羞又恼的说不出话来:“听不清,就算了,当我没说,”她一跺脚走进了屋子。火然文

莎尔其对她的心事是半点不知,可是她少女心性,竟是作贼心虚,大感不好意思。

我也跟着走了进去。

听她说出青年的模样,我心中大致也猜到了一些,应该是今天碰到的那个年青人,喜欢吟诗,现在的社会,还真很难碰到也喜欢诗词的人。

不过也难怪她找不到他,他们走的根本不是同一条道路。

莎尔其愣愣了半晌,终没好意思跟过去再问,挠了挠头,走了出去。

乌兰珠躲在屋子里,脸上红一阵白一阵青一阵,竟是不知道在想着什么心事,半晌作声不得。

我看她那患得患失的模样,知道她是害了羞,喜欢上了那个年轻的青年。

只是,你喜欢他,和我有什么事呀把我强拉硬拽的留在这里

我没有好气:“哎,我说这位姑娘,你到底想干什么?”

乌兰珠被我说的一愣:“啊,没干什么?”

“没干什么?你把我留在这里,”我委委屈屈的说道:“我和你又不熟!”

这叫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我是女子,也得能屈能伸。

“啊,”她这才想起来,不好意思的看着我:“是不熟,可我们一见面就很投缘。”

“投缘也不能把人关起来吧?”我看了一下。

她这才注意周围的一切:“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虽然素不相识,我们一见如故。”

“一会相识,一会如故,你是把我当傻子耍吗?”我白了她一眼:“虽然我是经常智商不在线,可我也不想被你这样关照。”

“你智商不在线,”她愣了一下,看着我:“我也觉得你有问题。”

“啊,合着真把我当傻子呀,”我也愣了:“难道我这样子真像傻子。”

她看着我呆萌的模样,噗呲,笑了起来,:“我没说你是傻子,不过你这样子很可爱!”

“很可爱是你说的吗?男女授受不亲,我可不想和你搞暧昧。”我用无良的眼神说道。

“看不出来,你挺纯洁,我刚才还把你想象成登徒子。”乌兰珠笑了起来。

“不会吧?”我瞪了她一眼:“你是把我当成登徒子抓起来的。”

“这倒不是,我是因为,”只见她抿嘴一笑:“你刚才显露了一身功夫,还是个外乡人。”

“啊,又上当了,”我撇着嘴角:“合着你们是合伙来抓我的,我说怎么感觉有上当的感觉呢?”

长年捉鹰,没想到被鹰琢了眼睛,我心里想道。

“看来你还不傻,”乌兰珠笑道:“现在大蒙边境排查,不允许有陌生人出入,一经发觉立即斩杀。”

“不会吧?就这样草菅人命,”我才不相信这样的说法:“看来你是我的救命恩人?”

“救命恩人不敢说,不过这是最近颁布的法令。”乌兰珠说道:“左相下得命令,也是为了大蒙的安全着想。”

“大蒙安全,”我哦了一声:“可也用不着这样闭关自守,防贼一样防着外面。”

“那得要看分什么时候,紧要关头当紧要的事情对待,利大于弊就可!”乌兰珠说道。

“看不出你还挺有远见,”我这倒不是奉承,而是觉得这个大蒙还真不能小觑,现在辽国内乱,宋和金都卷入了内乱之争,一不小心,也会把他们卷入其中,大蒙这时采取这样的强硬手段,也不能不说是个很有政治手腕的国家。

“啊,这不是我说的,”乌兰珠脸色红了起来,快活的眼眸竟是流光溢彩:“是大汗说的。”

“哦,”我略有思忖的看了她一眼:大汗是什么人?能让阿拉其为他所用,看得出来乌兰珠也和他很熟。

乌兰珠脸上已是红若流霞,低头不语。

看她这样子,我忽然想到了一件事:莫非那个大汗就是那个青年书生,不觉脱口而出:“看不出来,大汗竟然精通史书典故,孙子兵法云:隔岸观火,应该取自这一典故。”

我却没想到他用的是暗渡陈仓。

乌兰珠含笑点点头:“你倒厉害,虽然很傻,懂的倒多,看来抓你是对的。”

枪打出头鸟,看来这一回合,我又把自己饶了进去。

人家是走直路,逮到我就直说,我是自己给自己布了个圈子,让自己往里钻。

“抓我,难道打算也斩杀我。”我吓了一跳,看来自己只能用这二两的功夫给她们硬拼了。

“这倒没有,”乌兰珠笑了一下:“你懂那么多,我要你留下来陪我。”

“你省省吧?你那种金丝雀的生活,我还不敢兴趣。”

“金丝雀?”乌兰珠惊讶了一声,看着我:“你的脾气性格,真像我认识的一个救命恩人?”

“救命恩人?”我的心跳了一下,她不会说我吧?

没想到她果真提起了我:”他是一个小医,救了好多我的姐妹,他脾气很直,明明心很善良,表面却看不出来,我以前得了一种重病,就是他救了我,没有他,就没有我今天的幸福生活,是我害死了他。”乌兰珠也想不到,第一次碰到一个人,竟然就向他倾吐了心事。

“他救了你,”我故意问道:“那你为什么还要害他,恩将仇报!”

“有不得已的苦衷,”她有点含泪欲滴。“那次不是我故意的,”

还有哪次,我怎么不记得她害了我,难道是莎巴合喂我毒药那次。

还真是一个善良的姑娘,我都没在意,怎么会怨她,再说那毒药我还真没放在心上,过了不久,自己就好了,我现在是牙好胃好,吃饭泵而香。

不过对一个陌生的我说这种话?我也觉的奇怪,难道是看出我了,故意试我,可是我已经变了模样,她也认不出我呀?

“算了,你又不是故意的,他不会怪你的,”我摆了一下手,要说在那种环境下还有友情,我还是不相信的。

“真的,不会怪我,”乌兰珠激动的拉住了我的手,脸色红了一下,不好意思的又放了下来:

“谢谢你,和你聊了一会,心情就感觉好多了。”

你心情好,我心情可一点没有变好,我又不是垃圾筒,是你倾述的对象。

可是我心里的事情,又像谁倾述,一桩桩,一件件,我只觉得心里像憋了什么委屈,竟然什么都不想说出来。

“我们萍水相逢,我知道这次冒昧,确实对不起你。”乌兰珠还以为我在生气,在我旁边轻声说道。

冥冥之中自有定数,怨只怨我的命不好,跑来跑去,没想到又钻进了他们的狼窝,我这边想道。

第二十章 也不是美女

不过面上却不敢显露出来:“算了,已经过去了,就不要再说了,你看有时间把我放出去吧。燃文小说”

乌兰珠听了心中一喜:“好呀,好呀,放你出去,“心中却想道,看你挺好玩的,等我玩腻了,再放你走吧?谁让我一眼就看中你是我说话的对像呢以后有不能倾诉的事情,也能和你说了。

“我看我们也投缘,不如就结为异性兄妹如何?”

“好,只要你高兴。”我心中想到,爱咋咋滴,反正老子现在会武功,有时间就想办法溜出去。

宫中我都能偷跑,何况这个地方。

只是我万万没想到,如今的形式竟然比宫中还要紧张几分,里三层外三层,竟然围满了当兵的铁甲。

“莎将军,你那么郑重其事,不是说离我们远些吗?这会怎么把那些参将,守卫都招了过来,守住这客舍,连城门的兵都调过来了,准备对付我一个弱女子吗?”

“不是,我哪敢,”就见莎尔其搓着手走了过来,身边还跟着一个年轻的男子。

“呵呵,妙妙姑娘,别来无恙!”我竟然能闻到淡淡的青草气息,就见一个儒雅风流的男子走了过来。

真是山水有相逢,春风入卷来,每次看到阿拉其,我都会想到了这句诗。

妙妙,乌兰珠也叫妙妙?我愣了一下,不会吧?

难道她相貌改变,连我的名字也借用了,可是我没告诉过她我的名字呀。

“大汗听说你跑了出来,八百里加急,特命令我们把你送回草原,”阿拉其神色复杂的看了她一眼,对她微微一笑。

乌兰珠脸色一红,没想到大汗对自己还真好,只是大汗这一去,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回来。

她有些不好意思,只好轻轻说道:“那就有劳将军了。”

“妙妙姑娘真是太客气了,这是微臣应该做的。”阿拉其淡淡说道。

“他是?”他突然看到了身后的我一眼,脸色冷了下来。

“呵呵。。。”乌兰珠赶紧上来拉着我的手:“亲戚家的表弟,这次出去我就是找他。”

还挺有义气,我感激的看了她一眼。

阿拉其看着乌兰珠,看她眉目间满是喜色,不像作伪,霜雪般的目光,颤了一下:“第一次听到妙妙姑娘还有亲戚。”

“是呀,兵荒马乱,不经意离散,也是常有的事情。”我连忙说道:“我是她二姑家表侄的儿子的叔父的二表姑家的大侄子!”

乌兰珠被我说得露出崇拜的眼神,莎尔其愣愣的看着我,搞不清楚我到底说的是什么?

好吧?好吧?是我没有演技,装的不够像吗?我还要再努力点,我连忙施了一礼:“见过将军,别来无恙!”

我这句别来无恙,不仅说的他一愣,乌兰珠也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我暗道一声不好,没想到见到他活着太高兴,就顺口说了出来。

“到底是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阿拉其微微一笑:“我也有这种感觉,好像是见到了相熟的友人,别来无恙!”

他一句话轻描淡写的倒是把刚才尴尬的气氛调解得无影无踪。

君子人如玉,我最喜欢他这样的类型,不急不躁,淡淡的,说话,总是让人有心旷神怡的感觉,就像一种薄荷的味道。

“好呀,好呀!”我伸手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既然将军把我当成朋友,那我就不客气了。”

阿拉其又是淡淡一笑,只是那冷峻的脸色中,带着一点柔和的表情。

我扭头一看,莎尔其脸刷刷变了一下,乌兰珠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

不知道他们怎么会用这种表情看我,不过原主都没有意见,你们害怕什么?我得意的一笑,有点累了,拿下了拍他的小手。

我这个巴掌拍上去,还是有一定困难的,毕竟个头比起阿拉其还只是到肩膀的距离。

“既然是朋友,走吧?我们一起聊聊。”阿拉其负手站在我面前,静静的看着我。

我愣了一下,这人不但没生气,还挺赏脸,我凝眸看了他一眼,忽然见他忽然暖暖一笑。

踏破铁鞋无觅处,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扬起了唇角,看大家都不说话,主动揽住了我的肩膀:“妙妙姑娘,我和你这个表弟一见如故,你不会介意吧?”

我把他的手拿了下去,你不介意,我介意。

他把手又放了上来,轻扬唇角,却不说话。

刚才我只是拍拍试试。

怎么阿拉其也开始臭不要脸的想占人偏宜了,我记着阿拉其不是这种人呀?我有点奇怪。

“不会。。不会,”乌兰珠奇怪的看着我们攀上攀下的手,不禁怀疑自己的眼睛花了。

莎尔其更是张大了嘴巴,他跟随了将军十几年,从来没见过他这种的表情。

军中的人算是知道他的脾性,但凡他不喜欢的,他即使把那幅谦和文雅的功夫做到家,也不会主动对任何一个人亲热,何况是一个陌生的男人。

乌兰珠也有些奇怪,左相大人可是不那么好打交道的,虽然话语如沐春风,平易近人,可是他真实的面目却是冷厉无情,对部下从不假公济私。

记得大蒙刚刚建立的时候,有个高级将领,未经草原姑娘的允许,钻进了人家姑娘家的白帐子,害得姑娘很是羞愤,寻死觅活,带着家人找到了这里,让左相给个说法。

左相一声没坑,拔出一把剑砍掉了将领的头,说了一句:“没有规矩,不成方圆。”

从此以后,军中铁甲再不骚扰百姓,再不敢拿百姓一针一线。

我却不知眼前的情景,只觉得阿拉其比以前热情了很多,却不知他从来也是

高高在上,待人一向都很有距离,不喜欢和人打成一片,除了那个李绪。

不作不会死,我现在深切理解了这句话的又一次含义。

我以为他们认不出我,就故意当面把这一副自来熟的功夫做到家,戳了几下人家,结果戳个马蜂窝出来。

这下可好,马上戳个大包出来了。

阿拉其低低浅笑,好像和我聊天,是他多梦寐以求的事情。

距离那么近,鼻尖是淡淡的有点熟悉的香气,如果刚才要不是故意拍他那一下,

他不屏住呼吸,那淡淡的清香味,他又怎能闻出来,阿拉其俯下脸,清隽的脸上露出温柔的笑意。

“好好。。。我们将军真是平易近人,”莎尔其露出奇怪的笑容,心里暗暗嘀咕:左相这是吃了什么药了,比娶了媳妇还高兴。

不过自己还真没见过左相娶媳妇是什么样?左相平时那模样,是典型的不近女色。

等等,自己好像比喻错了,这左相搂的也不是美女。

既然不是为了美女,那老谋深算的左相只有一个目的。

莎尔其不由更是佩服起自己的眼光来。

第二十一章 重罚你一顿

左相为了大汗,一定是忍别人不能忍,你看人家这手段,直接绑个人质过去,这下妙妙姑娘不回去也得回去了。

几个将领从外面走了进来,看到阿拉其,愣了一下。

哦,看不出左相还有这爱好,口味挺重。

非礼勿言,非礼勿视,不由都抱起了拳头,有的抬起头看看上面,有的低着头看看下面,一同称道:“左相,”

“嗯,你们来了,”阿拉其挥了一下手:“走吧?”

看着上面的,出门忘了看门槛,砰的摔倒在地上,旁边的莎尔其赶紧拉起了他:“乌雅将军,你久经沙场,怎么连这个都过不去,也会绊倒难道上次负伤留的后遗症犯了。”

你他妈才犯了乌雅将军想道。

这边还没说完“嘭!”又是一声,旁边的俺巴将军也捂着个脑袋,哎哟了一声,不敢再说下去,在那使劲的忍着半天,才捂起肿得很大的疙瘩走了出去。

“乌雅将军,俺巴将军,你们今天是怎么了?”莎尔其彻底被眼前的同僚们一个个给弄楞了。

一个个智商不在线呀?其实不在线的是他,同僚们暗暗骂着他的反应迟钝:“一个傻瓜!”

乌兰珠在侍女的搀扶下,和我一起坐上了马车,一路上军旅森然,大非平日太平的模样,老百姓更不知是为了何事?一个个都吓得胆战心惊,害怕再出现以前的那场祸国之灾。

不过现在蒙古百姓对大汗,阿其拉却是推崇备至,面对着一个个突如其来的灾难,他们没有被吓倒,没有被征服,而是不息的奋斗,勇敢的抗争,危难之中把蒙古人民带领了出来,建立了大蒙,虽然他们现在还不是很强大,但是有了这个主心骨,是以心中并不害怕。

这些人快马疾驰,很快就来到了大蒙草原,守卫的士兵见阿拉其他们安然归来,连忙高兴的欢呼起来,阿其拉微微一笑,带着我们往最尊贵的蒙古包走去。

眼前是大大小小的蒙古包组合在一起,组成一个更宏伟的蒙古大包,我见中间的是一顶金色的大帐,气象雄伟,建筑虽不华丽,可是气象森严,也不知到底有多大,饶我自幼生长于宫中,也没见过这种建筑。

乌兰珠让我先等一会,她要去见莎巴合,莎巴合现在负责处理大汗的一切事务。

这相当于现在的内阁总理。

近几年风平浪静的生活,倒把莎巴合养胖了一些,原先尖尖的下巴比以前更圆润了一些,变得成熟妩媚了好多,俏俏的鼻子不再那么立体,脸部五官看上去更显得柔和,比以前风尘仆仆的样子,倒是显得好看了许多。

莎巴合正担心着乌兰珠,一看乌兰珠无恙归来,赶紧迎了上来。

“阿妙,”她一见乌兰珠便板下脸来:“现在是什么时节,你就敢偷偷溜到外面去玩,要是让大汗知道了又得生气了。”

“他哪一次知道不生气,”乌兰珠吐了一下舌头:“莎巴合姐姐,让你们担心了,我只是出去找我二姑家的表弟。”

她又看了左右一眼,示意侍女们走了出去,这才说道:“我也是担心大汗,害怕他又碰到什么危险?”

“你呀,担心是你这样担心的吗?”莎巴合用手轻轻戳了一下乌兰珠的额头:“近来蒙古边境也不安稳,左相怕你碰到别国的探子。”

“你们这些人呀,就是复杂。”乌兰珠看了她一眼。

“好了,就你老是长不大,在我面前,还装什么?”莎巴合瞪了她一眼:“是不是又找到一个替死鬼,什么二姑家的表弟。”

“莎巴合姐姐,我也没办法,总不能说我每次出去,都是为了寻找大汗吧?所以顺手抓了一个过来。”乌兰珠低下头道。

“哎,你呀,”莎巴合无奈的看了她一眼:“这个人查过了吗?”

“查过了,莎巴合姐姐放心吗,这点警惕性我还是有的,”乌兰珠嘻嘻笑道:“这人不是探子,只是有点傻,有点武功,连阿拉其将军都喜欢他。”

“阿拉其?”莎巴合愣了一下:“他,有他看过那我就放心了,”

“嗯,还是让莎巴合姐姐放心,回来让你看看。”乌兰珠抬起头来看着她。

“对你,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只是。。。”莎巴合还没说完,就见乌兰珠扑进了莎巴合的怀里,有点呜咽。

“好了,不哭,我知道你是担心大汗认出你来,每天顶着小医的面具,用着妙妙的假名,心里担心害怕。”莎巴合叹息着说道。

“是呀,姐姐,”乌兰珠眼泪流了下来:“我害怕这样的不真实,害怕他看到我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怕他嫌弃我,只好顶着妙妙的假名。”

“我知道你心里的委屈,所以当时,才硬把你拦下,不让你告诉大汗真相。”莎巴合说道,一想起这些,更觉得对不起乌兰珠,因为她的脸,毕竟是为了救自己才受的伤。

“不过大汗又没看出什么?你和大汗经历了那么多的风雨,一直陪在他身边,这样生死相随,我觉得即使他以前喜欢那个叫妙妙的,也不是铁石心肠,一定会被你的痴情感动。”莎巴合用手拍着乌兰珠的后背说道。

“真的吗?”乌兰珠擦干了眼泪,站了起来,噗呲一笑。

“你呀就是小孩脾性,这次散心,心情好些了吗?”莎巴合帮她抹了一下脸上的泪迹,笑着问道。

“好多了,”乌兰珠笑道。

“只是这次出去,怎么要如此兴师动众,阿其拉将军也大惊小怪,亲自迎接,他这样,都搞得我很是不好意思,你说他一天到晚小心翼翼,真是,真是,真是……姐姐不是常说汉人有句话‘如热锅上的蚂蚁’,恐怕正是如此。”

她一路上所见都是振甲雄师,知道有大事发生,可是口头上仍是找着理由笑话一下阿其拉。

莎巴合笑道:“哈哈。。。你呀,不会成语,瞎用,得了便宜还卖乖,那只能说明你受重视,连阿其拉将军也过去迎接,如果大汗回来,看他不好好重罚你一顿。”

乌兰珠耸耸鼻子:“还要莎巴合姐姐美言几句,饶过我这一遭。”

“好了,你这小丫头,我哪敢惩罚你?”莎巴合笑了笑。

“只是,如果大汗也不舍得惩罚你,”莎巴合脸色严肃了下来:“他也不能服众,毕竟他是一国之君,也不能老把精力用在你的身上,即使对你最好,你也不能那么随意,毕竟大汗每天要亲自处理那么多国家大事。”

第二十二章 傻不楞几的

“我知道了,莎巴合姐姐,我也是担心大汗,怕他出去有什么危险?”乌兰珠不好意思的的说道。ranwen

“好了,我知道大汗人在远方,可还挂念着你,这不他接到你刚跑出去的信息,就赶紧把信息发了过来,脾气那个大呀,连我都不敢说话,”

“你说你无法无天,把我们大蒙的天都搅乱起来,离开也不讲一言半语,实在太不成话,就按军法处置痛打一顿吧?”

她说得很是严厉,可是掩不住嘴角带着笑,乌兰珠知道她在吓唬她,于是很配合的装得很是害怕。

连连顿足道:“莎巴合姐姐。。。莎巴合姐姐,救救我,这便如何是好,不然……不然我只好再逃跑一次了。”

“哎呦,你这个小丫头,”莎巴合明知她十分中有九分是在作伪,可是还真怕乌兰珠讲得出做得到。

当下笑骂道:“你真要有这十分之一的怕我,那就好了,唉,我真悔不该当初教你武艺,你武艺学成了,翅膀也长硬啦!我哪里管得住你?”

乌兰珠见莎巴合真有点生气,连忙凑过去扶住莎巴合双肩央求告饶道:“妙儿下次再也不敢了”

莎巴合挥手道:“好了,再说,我都快变成老妈子了,我也不愿这样管你,赶紧去看你的那个抢来的表弟,你瞧我们俩说了那么久话,别冷落了人家?”

俩人说笑着走了过来。

我一见莎巴合,上次吃药的事又想了起来,心里稍微有点不是滋味。

乌兰珠向莎巴合撒着娇说着笑,看她们姐妹俩好不亲热,我突然想起了兰儿,母后早逝,宫中的姐妹更不怎么来往,也是多亏了这几年她一直陪伴着我,此时见莎巴合身上的棱角也好象磨去了,乌兰珠俏皮可爱,不由看得呆了。

“哎,你那个表弟,是有点傻,”莎巴合看了我一眼:“你看他那个表情呆呆的,还真是个傻不楞几的。”

我正好想到母后,更是难受,怔怔然眼圈有点泛红。

说我傻我就傻,我正好装傻给你们看。

我揉了揉鼻子,看着她们:“这位仙女姐姐是谁?”

莎巴合笑了起来:“这小子是挺可爱,”说着又仔细看了我几眼,我虽然长相一般,可是这种姿态,这双眼睛,倒是憨态可掬,她不由放下心来。

乌兰珠笑道:“是可爱吧?我当时看也不错,所以。。。”她捂着嘴角不再说话。

我知道她是说把我骗来的事,故意木呆呆的又看了她几眼。

莎巴合倒是很聪明,赶紧转移话题:“是是。。。还真是表弟,稀客,以后在这儿有事找我,不要客气!”

乌兰珠也赶紧道:“表弟,你在这儿好好玩,以后有事有莎巴合姐姐罩着了,她会替你做主。”

“这个小丫头,现在倒会替我揽事做了。“莎巴合笑看了一下我:“一看他就很有福气,让妙儿找到了你,兵荒马乱的,在这儿比在外面比较安全。“

有福,豆腐我心里想到,你们会发善心,把外面的陌生人都带进这里,以保证安全吗还不是觉得我好骗,觉得我傻乎乎的。

我脸上不动声色,做出感激的模样:“有福多谢仙女姑娘照顾。“

“哟,还挺有礼貌,”莎巴合扑噗一笑。“名字还真是有福。“

乌兰珠也笑了,她大概也没想到我会叫这名字,不由逗着我:“有福,叫姐姐!”

我又不是小孩,我心里哼道,脸上还是装作无辜的表情看着她:“哦,仙女姐姐!”

“是挺听话,有个这样的表弟挺好。”乌兰珠看了一眼莎巴合笑着说道。

“是是,想当姐姐盼望了好久了吧?”莎巴合宠溺的看着她:“就你这鬼心眼,我还能不知道?”

“莎巴合姐姐,”乌兰珠娇嗔的一跺脚:“怎么就揭人家的老底。”

“你的老底,我不揭谁也不敢揭?”莎巴合笑了一下,扶着她头上快要掉下的一个簪子,轻声说道。

乌兰珠的眼眸一抹感激的目光,一闪而过,手指绞着衣服上坠着的丝带:“莎巴合姐姐,我刚才听到你说兵荒马乱我们一路上看到的也是大军整装待发,一副紧张的状态,到底为了什么?”

莎巴合脸上不再带着笑意,看了我一眼,有点严肃:“我也不清楚,你不要问那么多,好好在这里陪着有福玩便是。”

可能是我在旁边,莎巴合不好说出真情,只怕是当真机密。

我在想着,我要知道还不容易,等他们相商之时,我便偷偷躲在外面偷听,不让他们知道也就是了。

正好沈平教了我一些武功,可以派上用场,打架不一定,逃跑应该是没问题,只不过跑得慢些,只要别碰到厉害的高手把我拦住就行。

乌兰珠倒也聪明,赶紧转移话题:“莎巴合姐姐,这次找到了我,是不是要犒赏一下呀?

“你!才是罪魁祸首,”莎巴合伸出手来,敲了一下她的头:“不追究你的罪责就不错了,还想占别的偏宜。”

“哎呦,好疼,”乌兰珠故意嘟囔道:“不是我想,是肚子里的蛔虫想了。”

“馋猫鼻子尖,还想着吃。”莎巴合笑道。

“我是想着这次因为我的事情,耽误姐姐那么久的时间,哎呀,好像都到正午,吃饭的时间了,我是怕饿着姐姐。”

“好好,就你会狡辨,还知道耽误时间,下次不跑出去,我就阿弥陀佛了。”莎巴合斜睨了她一眼,又笑起来。

“好姐姐,下次不敢就是了。“乌兰珠皱了一下小巧的鼻子,挽住了莎巴合的胳膊,撒着娇道。

又转身对我道:“表弟,听到了吗?都到正午了,我们不能让姐姐饿坏了,赶紧陪着她一起吃饭去,那里有手抓羊肉,你肯定喜欢。”

我才不喜欢吃羊肉,我瞥了她一眼。

她伸手挽住莎巴合的胳膊,兴高采烈的一起出了厅。

莎巴合无奈的摇了摇头,心道:你这丫头,哪还懂得国家大事?一向天真无邪,心无城府,对大汗又钟情已深,看那表弟天真单纯,人又生得惹人怜爱,应该不会。。。

第二十三章 春光乍泄

她转念又想道:“乌兰珠从小在大妃跟前,世情本是保护得一窍不通,就是这些年经过变故,也没多大改变,人常说本性难移,瞧她对表弟的亲热样子,没有一点避嫌之意,这表弟又是个假的,万一要是个别有用心之人,唉……”

她愈想愈是担忧,她知乌兰珠生性虽是随和,那次喜欢上了一个小医,还让自己害得没命,这次好不容易爱上大汗,两情相悦,万一有什么事情,后果真令人不敢想象。

其实她哪里知道,我已表明不愿前来,是已释了乌兰珠之疑,我又是个男子模样,那乌兰珠自是毫不介意,她只担心女子喜欢大汗,对男子却不再防备。

乌兰珠一心一意喜欢大汗,其他男子自不放在她的心上。

她越不防备我,莎巴合越是担心,本来吃醋善疑就是女子的本性,但她也不好有此天性随便乱发,只好注意观察着我们的动静。

我看她也不是多喜欢我,自然也吃得小心翼翼,可还是吃的我眼歪鼻子斜的,乌兰珠可不是一般的热心,硬逼着我灌了几口奶酒,奶酒酸酸的味道,有点像脾酒,可惜我连脾酒也不会喝,只能看着她们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直看得我像认识了梁山好汉。

我又吃了几块羊肉,喝了一些羊奶,直到弄得我一股羊腥味,差点直接晕倒在地上,才总算宾主尽欢,释放了出来,终于出来透了口清新的空气。

乌兰珠也跟着走了出来,带着我向最大的蒙古包走去,她指指其中的一个,问道:“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不知道,”我又不是神算,我翻了翻白眼。

“你真笨,这都不知道。”乌兰珠有点摇摇晃晃,拍了一下我的肩膀:“这是大汗办公的地方,每次大汗回来,就在这里忙碌。”

这不是直接暴露大汗的行踪吗?我又不是间谍,用不着用这样的方法来考验我。

我敷衍了一声:“哦,还真勤奋?”

乌兰珠歪了一下,扶了一下我:“当然勤奋,大汗就是个最了不得的人,又好脾气,唉!从前……从前我初认识他的时候,对他很是不好,他也不生气,弄得我自己都不好意思了,丢死人了!”

哦,丢死人,这个我倒可以听,我不由露出八卦的目光。

“一瞧你这小子就不是好人?”乌兰珠笑了一下,看了一下我。

这哪像是喝过酒的人,这简直了是个人精!

“后来,我知道他是个好人了,”乌兰珠并没有打算说下去,从开头直接转到了结尾,斜看了我一眼,又是嘻嘻一笑,突然伸出手摸了一下我的脸:“你怎么?那么熟悉。”

熟悉什么?我赶紧避嫌,退了一步,拨开她的手,不要命了,大汗的女人我也敢泡,要是让谁看到,我不得马上死翘翘。

我连忙转移她刚才的话语:“哦,大汗挺平易近人。”老跟我说这些话干嘛?我可是纯洁的,还不想和你搞暧昧。

“我告诉你,其实我们这儿的好多姑娘都把大汗看成倾慕的对象,人人都喜欢他,可是他从来不喜欢别人,只喜欢我。”乌兰珠突然红起了脸。

原来,喝了酒也会红脸的,她是把我当成倾吐女儿家心事的对象,难怪对我恋恋不舍,原来是在这里等着我呀。

ifreeandthatwhyilost我是自由的,那就是我迷失的原因,我不禁想起这句话。

为什么我很少脸红呀,我不禁摸了一下自己的脸庞,不对,我这是易容,可是乌兰珠也是易容呀,她怎么脸色会红?

我好奇的看着她。

她半侧着头,黛眉轻蹙,柔软的红唇微微张着,眯着眼看着我:“我怎么看你是两个脑袋。”

“你才两个脑袋,”我看着她:“你喝醉了。”

“我怎么会喝醉?”乌兰珠笑看了一下我:“你才喝醉了?”

“行行。。我喝醉了,”我看着她:“我去喊侍女过来。”

“不要,”她拉了我一下,整个身子向我扑去。

“哎哎。。。我才不要呢?男女授受不亲!”我本想避避嫌疑,闪了开去,可是又有些不忍,怕她摔倒,赶紧伸手去拉,乌兰珠一个趔趄站住,没有摔了下来。

只听“呲拉”一声,坏了,我怎么撕破了她的衣服。

就见她上身的领子那儿露出一大截雪白的胸口,春光乍泄,这下不是登徒子,也像登徒子了,我心里一慌,伸手欲挡。

我还要再说什么?就见人影一闪,莎巴合不放心乌兰珠,正好走了过来,眼前一副旖旎的画面。

“你们在干什么呢?”莎巴合高声喊道,声音中带着一抹不由自主的气愤。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我有点欲哭无泪,这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因为我的手还放在她的胸口上。

。。来的还真是时候,莎巴合拧了一下眉,这小子还真小看了,典型的存心不良。

我赶紧收回手。

乌兰珠正红着脸嘻嘻笑着,用手抓住我的手,不让我收回去。

“阿妙,你喝多了,快点过来。”莎巴合赶紧上前,扶住了乌兰珠,脱下了自己的外衣,披了上去,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刚担心两人愫事未清,这下子就惹出这样的祸来。

“姐姐,你怎么来了?”乌兰珠不耐烦的掀了一下盖着的衣服:“好热!”

“真不该让你喝那么多的酒,”莎巴合脸色一沉:“你看看你们成什么样子?

“来人,把这个阿福给我杀了。”她脸色一沉。

“慢,”阿拉其不知何时走了过来,迈着不快不慢的步子,如浴春风,说不出的潇洒风流。

我扪心自问,我现在扮男子也不错,为什么做不出这样的动作

他看我直勾勾的看着他。

他不由勾了一下唇角,带着会测莫深的表情:“不能杀!”

“左相,”莎巴合不满的看了他一眼。

“他是我的人。”阿拉其清冷的目光看了我一眼。

看得我心头颤了一下。

呜呜。。。我怎么又成他的人了,我这是第几次听到我是他们的人了,我还有没有人身自由,我看了他一眼。

就见他眼波潋滟中一片波光,水汪汪一颤。

我晕,左相怎么也变成桃花眼了。

乌兰珠朝着阿拉其歪了歪脑袋,兴奋的望了一眼:“左相,你长得真漂亮?”

就见阿拉其的脸色立马拉了下来,刷刷冷飕飕的看了她一眼,吓得已经糊涂的乌兰珠打了一个寒颤,没敢再说下去。

莎巴合很有眼色的赶紧拉住乌兰珠的胳膊:“别再惹事了,走了。”

“那,左相,没事,我们先走了,”刚才还布满了杀意的莎巴合瞬间冷静了下来,一边不忘交代:“啊,那左相的人就交给左相了。”

还挺有眼色…

第二十四章 就在这诗里

以前我是小医的身份,没有时间和他在一起,现在我变成了乌兰珠抢来的表弟,倒反而受他的

青睐,过来找我了。ranwen

阿拉其淡淡一笑,“怎么样?过的可习惯!”

啊哈,还第一次有人这样关心我,我不由一愣,决定实话实说:“禀左相,不习惯,有福不想在这儿呆下去。”

“哦,”阿拉其本来弯着的唇角低了下去:“为什么?难道你不喜欢这里?”

“不喜欢,”我想了一下:“我喜欢的是蓝蓝的天空,淡淡的白云,自由的人民,就像鸟儿在天空中大声的歌唱。”

这些话怎么那么顺溜,好像小学课本背过一样。

阿拉其听了我的话,微微一愣:“自由的人民,你觉得在这儿不自由?”

“禀左相,有福以前的家乡就自由,没人管,没人问,还可以大声唱歌,可以大声说话,有福就喜欢那里。”

“后来有福不知道怎么到了这里,而且离家那么远,有福很想家,便想找到回家的路,谁知道找来找去,便找到了这儿,在这儿。。”

我低下头,突然想起来在这儿的经历,心里难受,踢了一下眼前的小石子,一脸委屈,刚才,我都差点一命呜呼,他又不是没有看到:“就出不去了。。”

我这一番话说得真情流露,连阿拉其看了也深受触动,不过他很快冷静了下来,以前可是见过我没心没肺的模样,怎么会被我这一套委委屈屈的话语骗到。

他就不知道,我真的不高兴,会见了每个人,都告诉他们吗

他就没料到我这次说的是真话,而且真得没有骗他。

阿拉其见我又做着他刚见到我的熟悉动作,不由一笑:“我知道你受委屈了,本相替你做主,这样吧,以后你就在这里,陪着本相吧?”

啊,就算我对他印象再好,他长得再帅,也不能莫名其妙的陪着一个男人,而且还是宋国以前的老对手。

“啊,不用。”我赶紧摆手,心里想道,看他那样子武功一定好,真陪着你,我以后还怎么逃走?

“好了,我们就这样说好了。”他不管我愿意还是不愿意,就自己替我答应了下来。

呜呜。。。不会吧?我这哪是有自由?

几度红尘,几次回眸,蓦然回首,她就在他的身旁阑珊处。

我斜了他一眼,只见他唇角挂着淡淡的微笑,黑眸中流转着点点的光芒,正望向我,长眉挑了挑,划过一丝好像是幸灾乐祸的情绪。

啥意思?我瞪着大大的眼睛看着他。

他轻扬起唇角,也不说话。

风轻轻地吹着,草地上花草繁茂,清香阵阵。

我不由一笑,他愣了一下,笑容愈深:“还不认识吗?”

我不由嫣然失笑,人人敬畏的左相,竟然也有被我看得那么手足无措的时刻。

我绣眉一挑:“还真不认识,”说话间水灵灵的眼眸看向他,笑靥如花。

她无知般的笑容在他面前无限的绽放,竟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温婉和妩媚的风韵,他几乎记不清上次什么时候相见,只知道每次相见都只是一个开始,每一次相对都是刻骨铭心,柔情似水。

这个女人,他找寻了很久,此时亭亭玉立就在他的面前。

我看着他不说话,我的思绪也飘到了远方,我抬起头,望向头顶上蓝蓝的天空,几朵淡淡的白云在慢悠悠的飘荡。

“你在想什么?”他唇角带着一抹笑,看向我。

“我在想小时候,我每次见到天上的白云,都把他看成棉花糖的模样,想象成各种各样的棉花糖,有小白兔,小猪,小牛,小羊。。。”我轻轻的一笑,露出一口排列整齐的牙齿,好像珍珠一般。

“你呀,好吃,像个小孩,”他呆呆的看着我,看着我迷人的嘴巴,露出好看的弧度。

不再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我心里想道,继续我的怀念,好不容易,我智商在线了一回,可以想想以前的世界。

其实我哪里知道五国的战乱真的要爆发,蒙古也只是暂时的安静。

完颜上次没有回到宫中,而是回到了别苑山庄,潇晓并不知道,缠着元丰跑了出来,听到陛下在辽国边境,结果今日一游,竟然游到了大蒙的边界,等到发现已晚,他们见到生人就抓,只好借着胆小的事由,跑了出来。

“潇晓,你刚才演的是不是太假了,”元丰对一个年轻的书生说道:“酒楼的人能相信吗”

“怎么能不相信假,怎么能假”书生一揉鼻子:“我那个手颤颤的动作还不像么?”

“是像,可那好像适合演年纪再大点的。”元丰认真的说道。

“年纪大的?”潇晓斜睨了元丰一眼:“易容可是你做的,你还怨我?”

“啊,”元丰这才发现祸水好像引到自己身上来了。

“你才是罪魁祸首,懂不懂?”潇晓瞪了一下他:“我说怎么感觉哪个地方欠点火候,原来是人物设置的年龄有问题。”

“多亏了貌美如花聪明绝顶的我,想到了一个主意,”潇晓得意洋洋的看了元丰一眼:“你没注意到,我设置了一个拿药的动作,”

“哦,”元丰佩服的点了一下头:“潇晓你就是厉害。”

“当然,我以前可是在社团演过主要的角色。”潇晓骄傲的说道。

“哦,什么是社团?”元丰惊讶的看着她,两眼放光:“潇晓你真有才气,你演的是什么角色?”

“嗯嗯。。。”潇晓嗯了一下,想了一会,才迟疑的答道:“好像是一颗树。”

“啊!”元丰张大了嘴巴:“一棵树。”

“对,是呀,你觉得树哪是那么好演?”潇晓哎了一声:“我演了一上午,把我累得腿肚子都抽筋了。”

这下子换成元丰斜睨她了。

“所以我刚才感觉人物有问题的时候,赶紧加了个有病的场景,我那后续的演技简直可以得奥斯卡奖了。”潇晓像个女魔头一样笑了起来,用手指摸了一下元丰的下巴:“元丰,给大爷笑个!”

“就不。。”元丰看了她一眼,白了一下。

“你别不服,不管像不像,那个汉子倒被我们哄得一愣一愣。”潇晓得意洋洋的也白了他一眼。

她不知道,她说的那个汉子,就是她一直苦苦寻找的闺蜜-青青。

我们就这样擦肩而过。

“轻轻的我走了,正如我轻轻的来;

我轻轻的招手,作别西天的云彩。

那河畔的金柳,是夕阳中的新娘;

波光里的艳影,在我的心头荡漾。。。。。。

悄悄的我走了,正如我悄悄的来;

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不知怎么回事?我现在想到了这首诗,阿拉其就这样看着我,她的易容并不美丽,可她的神情却是那么俏丽动人。

第二十五章 不害我就行

“这是什么?”他笑着问我。www

“是一首诗,”我答道:“轻轻的我走了,正如我轻轻的来。单纯、轻盈、柔婉而又深含忧郁。”

“就像你,”他深深的看着我:“你的感觉就很单纯…可是又含着深深的忧郁。”

“我没想到第一个懂我的人,居然是你。”我的心里有着深深的震撼。

我一直以为自己是矛盾体,既单纯,又忧郁,却不知自己就在这诗里,其实我一直生活在矛盾的世界中。

锦绣说我是祸国的妲己,我也不知道自己莫名怎么成了这样,我看到因为我,耶律处在了危险的境地。

其实我哪里知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白的就是白的,黑的就是黑的,我竟然因为锦绣的甩锅,自己没做过的事情,而陷入深深的内疚之中。

我虽然不想逃避,可是又能怎样呢我突然想到一件事,我不是想做侠女吗为什么不能拯救耶律,拯救我们大宋。

阿拉其和我聊了一会,大概是觉得和我在一起也不方便,总不能睡觉也带着我吧把我又送回到了乌兰珠那里。

这次莎巴合倒没有反对,她保持了沉默。

喝醉酒的人不记事,乌兰珠也早忘了上次醉酒的事。

我又在呼伦贝尔大草原住下,乌兰珠对我十分友善,整日陪着我看牛羊和在牧场边谈笑游玩,招了很多人闲话,传到了莎巴合的耳朵。

莎巴合见乌兰珠和我的关系越来越好,眼不见为净,装作看不见,可能是上次阿拉其的态度让她有所忌惮,毕竟和阿拉其在一起,也不能有些矛盾。

可是看着乌兰珠没心没肺的样子,读书学武样样都行,这点事情还就点不透了。

过了两日,我们也未见到大汗回来,乌兰珠也知道大汗很是繁忙,可还是第一次见到他那么久不回来,不免心里有些焦急,便到莎巴合跟前闲聊几句,想问出个什么?

他不会是离开草原,到了别的地方,乌兰珠这时也猜到了一些?这几年来大蒙一向安宁,经过乃蛮部一战,貌似强大的乃蛮部被彻底消灭。

不自量力的太阳汗也不堪一击,大汗和阿其拉早已威名远播,群蛮早服,胜利的旗帜从未离开过呼伦贝尔草原。

我心中暗暗称奇,见乌兰珠向莎巴合问了数次,都被莎巴合支吾过去,心中也是好奇,暗忖道:“难道我自己不会去探听一下消息,“看到乌兰珠也在赌气,便决定自己再想办法。

过了几天,已是元月十四,那月儿从半圆盈盈长得满了,我在这儿也呆了不短时间了,眼见乌兰珠对我一片真诚,我也只好真心对她。

这天午后,我们一起走到蒙古包后面的马场内观看,地处呼伦贝尔草原上的马场草原犹如被披上了一件金色的外套。

蓝天下,巍峨的阿尔山雪峰白雪皑皑,白雪覆盖下的草原牧草金黄,高高的山岗上,马群在牧马人的驱赶下沐浴进阳光里……

看那马场里养了成千只马,都在冬阳下慵懒的散着步,乌兰珠一踏进马场大门,就见几只马朝着她叫起来,乌兰珠笑道:“这些马都认得我哩!”

我笑道:“你和它亲近,它自然听你的话,不要说马儿生性温顺,便是毒蛇猛兽,也可以听人号令,驱之使之。”

乌兰珠道:“真有如此怪事?”

我笑道:‘我就知道有个欧阳克,常带着一群美女,驱一些毒蛇,好去害人!”

乌兰珠一怔:“欧阳克,那是怎样一个的人,心思那么歹毒。”

我道:“有歹毒的,也有心地善良的,碰到坏人,动物一起保护人类的也有。“

“我就看到你用好心对它,它也会一心报答你,有好多人都和小动物成了朋友,危难时刻,舍身救主的也有,世上万物都能感恩受命,只有人心不一样,那心地险恶的人,人心永远暖不过来的,既使你对她再好,她也是会用阴险的手段对付你。”

“哦,是吗?”乌兰珠瞪大了眼看着我:“日后我也想碰到这样的小动物,一定好好的爱它,保护它。”

我说:“好啊!好啊!我也喜欢这样的动物,只听我的号令,你说我们是养一群狗啊,还是一群猫啊?”

乌兰珠咋舌道:“我说表弟,要是一只还挺可爱,要是一群跟在你后面,那人家岂不是要叫你狗将军,猫将军!”

我笑道:“当狗将军也好,猫将军也好,只要它忠心对我,不害我就行了。”

乌兰珠脸上闪过一丝怜惜的表情,我只当和她说笑,并未注意这些,接口笑道:“你也可以当马将军呀,到时候我们狗猫马都可以在一起了!”

“噗,”乌兰珠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好呀,那我们都和小动物在一起,这样就没人欺负我们了。”

我们说着走着,乌兰珠想起大汗迟迟没来,不由心中担忧,突然叹了口气。

我笑道:“姐姐,你又在想大汗了?”

乌兰珠脸上一红,点了点头。又和我聊起大汗:“我对他很凶,他一定以为我是个坏脾气姑娘,可是他……他仍关心我来看我,照顾我,我知道他很不愿显露自己,可是见我被人欺侮了,却不管一切的上前帮我。”

她一直没将心事向人倾诉过,就是莎巴合也只是讲了几句,这时碰到我,竟然莫名其妙的说了那么多,还当成自己最想倾述的人,全都讲了出来。

我听她说得情意款款,眼前就好像看到那个青年书生正在向乌兰珠深情凝注,不由心中高兴:无心插柳柳成萌,没想到当时一时心软帮助她,竟然助她找到了一辈子的幸福。

我笑道:“你家这个大汗真是的,不知道你在挂念着他吗?你说他关心你,也不一定是真的,要不然,怎么到现在也不给你捎个信回来?”

乌兰珠被我这样一说,不由急红了脸:“他一定有大事,要不然也不会不告诉我,大汗最是不拘小节,他常常为了一件事,几天不吃不睡,等到事情忙完了,才能放心的休息,吃饭也是胡乱凑合,衣着随便更不用说了,一点也不像做大汉的人……”

乌兰珠捂着嘴笑了起来。

“几天不吃不睡,这可不好,姐姐也不管管他呀!”我笑着说道。

我尚未说完,乌兰珠轻蹩秀眉低声说道:“我要能劝动他就好了。”

我道:“做皇帝不都是锦衣玉食吗?他这个皇帝当的,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他一定是受罪受惯了,学不会享受。”

第二十六章 最漂亮的疯子

“噗,”乌兰珠笑了起来:“你见过谁不会享受的,从来都是从受罪到享乐容易,从享乐到受罪,还真没几个人承受得了。ranwen”她想到了那段快乐的时光,姑姑,大汗。。。”

“是呀,”我也有同感,我想起了做公主的时光和被元昊折磨的那段生不如死的日子,那是我在古代第一次感受到人生的凄凉、悲惨、无奈。

“好了,我们都不要去想以前的艰辛,要向前看,想着以后幸福的生活。”乌兰珠看我流露出伤心和悲悯,不由握了一下我的手,把自己的眼泪咽了回去。

“是呀,以前的不快乐,就让他过去吧?”我点了一下头,娇蛮任性如她,熬过那段毁容,无家可归的日子也是不容易的,她受的罪不比我少。

“既然不快乐的日子已经过去,那我们就向前看。“乌兰珠大声说道。

“好!”我也笑着回答道。

“不知道的,还以为碰到两个疯子。“我捂了一下嘴。

“是两个最漂亮的疯子。”乌兰珠笑道,对着草原大叫起来:“啊…啊…“

我也跟着用手当成话筒叫了起来:“啊…呜…啊…”

“这样好舒服,等大汗回来,我要劝劝他,让他也放松一回,不要那么拼命。”乌兰珠说道。

我笑了一下:“他能听你的话?”

乌兰珠郑重地点点头:“他一定会听,表弟你想想看,如果他如此劝我,我会不接受吗?那……我们都是为他……为他好呀!”

她一往情深地说着,已忘了少女原有的羞涩;我有点想笑,故意逗她:“如果他还是不听呢?”

乌兰珠呆了半晌,她大概就没有想到这个问题,是以一时之间愕然,好半天才结结巴巴地,脸色一红:“那我……他……他不会这样的。”

我心中暗哼一声忖道:“他怎么样我怎么能知道?”不过看她害羞的样子倒是好玩。

乌兰珠忽道:“今日天气晴朗,我早就说过咱们到阿尔山上去玩,现在左右无事,便一块儿去吧!”

我拍手叫好,我们牵了两匹马过来,骑着马奔驰在呼伦贝尔草原上,一望无际的大草原,让人心旷神怡,广袤无边的大森林,惊险刺激的冰雪,汩汩流淌的温泉,我还是第一次看到那么神奇的地方,四季都在这儿展现。

乌兰珠换了一身绿色的裘衣,这旷野之地,虽是春日暖照,可是寒风凛冽,比起蒙古包不知冷了多少倍,我则穿了一身白色的衣服,则显得人白如玉。

草原上不时传来牧羊人的歌唱声,那放牧的牧羊人慢慢一抖手劈劈拍拍皮鞭声响,混杂着叱喝声,此起彼落,一片粗扩本色。

乌兰珠大声道:“怎么样?这种风光如何?”

我说道:“不错,见面不如闻名,果然让人心旷神怡,令人豪气顿生。”

“你看那边杜鹃花,招得蜂蝶群绕,这里,鸟语花香,每一块泥土都散发着沁人肺腑的清香;连绵的山峦、碧绿的森林、清冽的山泉、袅袅的炊烟,还有碧波荡漾的草原,晨曦下、暮霭中,色泽清丽,都像一副韵味悠长的丹青水墨。”

“那是,阿尔山是纯洁、天然的,有潺潺的小溪、叮咚的山泉,红色的野果,绿色的林间草甸、黑色的火山熔岩,还有湛蓝色的湖面。无限风光让你心醉。”乌兰珠自豪的大笑。

两人谈话之间,忽听对面传来一个说话声。

“阿妙真好本事,居然又跑出来了。”

乌兰珠一惊回头,只见数米外停着一匹马,那马上坐着一个男子,显得有点风尘仆仆,面容依然白皙,还是那副斯文的模样,围着一个布巾,不过眼眸含着笑:“正是江南好风景,落花时节又逢君。”

“岐王宅里寻常见,崔九堂前几度闻。”我看了他一眼,这一回一来两次相见,也真是老熟人了。

乌兰珠喜道:“也速该,你终于回来啦!”

马上的人哈哈一笑,顺手除了布巾,正是乌兰珠朝思暮想的大汗也速该,他向我先作了一揖道:“不意在此又遇兄台,小弟心喜不已。”

他这个样子,倒让我不好意思,我脸上一红,乌兰珠笑了起来。

也速该又道:“阿妙见我是否欣喜,我在外奔波多日,话无人说,睡无人怜,饭也无人管!”

乌兰珠知他在取笑自己,心中恼也不是,气也不是,只是白他一眼。

也速该伸出手来:“阿妙上来,我载你一程。”

乌兰珠脸色红了起来,小声道:“那我的马儿怎么办?”

“老马识途,你还怕它丢了不成。”我斜睨了她一眼,笑道:“多好的机会,快去呀!”

也速该下马把乌兰珠抱上马背,翻身上马:“兄台,走吧,我们一起回去。”

鞭子一抖,马儿疾奔,有若凌虚御风,如飞而去。

也速该大声念道:“大风起兮云飞扬。威加海内兮归故乡。安得猛士兮守四方!”

乌兰珠坐在他前面笑道:“这马给你一赶,像飞了一样,也速该,你这次回来,不会再出去了吧?”

也速该微微一笑:“妙妙!妙妙!你小孩家家知道些什么?我岂是那种志短之人?”

他平日和乌兰珠说笑无忌,对她也是礼遇有加,不以自己身处高位而另眼相待,乌兰珠也对他情意渐深,两人互生情愫,若说他年纪,他比起乌兰珠不过大了几岁。

“大风起兮云飞扬,威加海内兮归故乡,安得猛士兮守四方!是说汉高祖刘邦打败项羽时的感慨和回到故乡的喜悦之情,”我嘻嘻笑道:“兄台是哀叹失去一员猛将的感慨,还是见到姐姐的喜悦之情呀?”

“哈哈,小弟当然是见到你们的欣喜,”也速该大笑道:“我也为多出一个好兄弟高兴!”

我们回到了蒙古大帐,就见他换好了自己的衣服走了出来,我顿时一愣。

好像又听到了那奇葩的言论,说话多了有点蹭嘴,不过他已经不再带着无比魅惑的笑容。

还是那淡淡的凤眸扫过,一袭长衣烂漫华锦,竟穿出威严厚重的感觉。

对我点了点头,桃花眼流光溢彩,幽深难测:“既是妙妙的表弟,一定在这儿多留几天。”

我愣了一下,原来是大白牙,我现在明白了他为什么老称呼乌兰珠为妙妙,原来是那次相遇时他知道我的名字,乌兰珠又顶着这幅面具,他肯定是当成了我,我不禁摸了一下挂在胸口的他那个宝贝牙齿。

亏了我见过他以前的模样,要不然要被他这种谦和文雅的态度骗了。

“有缘相逢未遇时。”我微微笑道。

第二十七章 可乘机偷袭

“有缘,这句话好熟悉,”大白牙看了我一眼,淡淡说道。

他居然没忘了当初和我相遇时所说的话,没想到草鸡变凤凰,摇身一变,成了蒙古的大汗。

“大汗,”乌兰珠听他说出妙妙的名字,虽然已经习惯,心里还是有点紧张,忖道:这称呼他叫得顺口了,万一知道我不是妙妙,认为我在骗她,岂不更是失望。她越是对这段感情重视,就越是患得患失。

她心念一动轻轻说道:“多谢大汗,国事繁忙,还那么挂念着我。”

也速该坐在这里,正好可以看到她优美的天鹅颈,微微抬起,几缕碎发自簪间悄然落下,柔柔地垂在她耳朵两侧。

他温柔一笑,在她耳边轻轻道:“别人可以称呼大汗,我们之间还用那么客气吗?我觉得你还是叫我也速该比较好听。”

乌兰珠脸色一红,:“大汗,你又笑我,也不怕别人笑话?”

“我们之间还怕笑话。”他唇边带着淡淡的笑意,淡淡的呼吸在乌兰珠的耳边起了一层小小的粟粒,

在看着乌兰珠的视线时,忽然微微凝固了一下,随即又是无关紧要的弧度。

乌兰珠虽然看不住他这样的眼光,可是在他温情款款的话语中,狠狠荡漾了一把,整个人在他怀中又温软了几分。

也速该伸出一只手轻轻搂住她的腰,眼眸中露出深深的笑意。

乌兰珠不曾防备,轻轻嗯了一声,已被也速该轻伸手臂,护在了怀里。

我这个灯泡当的,这是在我面前典型的打情骂俏。

我还记得他当时笑话我的话,这时正好还击他,抿嘴一笑:“典型的暗送秋波。“

也速该闻言微微一愣,大笑起来。

乌兰珠这时脸色已经红的像一个苹果,连耳朵都红了起来,赶紧找着话题。

“也速该,您近日怎么马蹄不停,东奔西跑,倒底是为了什么您现在已经是大汗,做什么事情还需要亲力亲为,不能让左相、右相他们去吗?”

也速该也笑道:“哈哈,阿妙,那也不能老让左相他们赤脚上阵,自己老躲在后面吧那样谁还会为我们大蒙开疆拓土,我不以身作则,谁还会为我这个大汗拼命。”

“为你们大蒙拼命的不是大有人在,我可是见过凶悍勇猛的大蒙人民。”我禁不住插话道,淡淡一笑。

“凶悍勇猛,兄台对我们大蒙还真挺了解…”他突然清淡的开了口,眸中闪过一抹凌厉的目光。

“是呀,他是我表弟,肯定了解。”乌兰珠没注意到眼前的暗潮汹涌,嘻嘻笑道。

他眼中的眸光深不可测,带着一丝惊讶,细细打量我很久,才再次开口,声音依旧是淡淡,带了一些笑意:“兄台的眼光很是独特,见解犀利,我很是欣赏。”

“彼此彼此!”我微微一笑:“大汗的文雅谦虚我也很是欣赏,唐诗宋词,涉猎甚广。”

“哦,”他唇边又露出饶有兴味的笑容,脸上带了几分欣赏的表情:“看来你还真是我的知己。”

“那你的知己岂不是很多,”我想起了当初第一次相逢时,他那百媚一生的笑容,说道:小兄弟你真是我的知己。

“我的知己,”也速该尴尬的笑了笑:“好像没有几个,”

“兄台说话的样子,好像和我很熟呢?我总是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也速该从尴尬中恢复过来,声音清淡的说道。

“不熟能行么?我这几天可是一直听表姐聊起你。”我看着乌兰珠笑道。

乌兰珠这才明白过来,俩人聊着聊着转到了自己的身上,气得怒道:“臭有福,又笑话我。”

我想起了还珠格格里的歌词,不由笑到:“有一个姑娘她有一些任性她还有一些嚣张,有一个姑娘她有一些叛逆,她还有一些疯狂。没事想想,反正醒著也是醒著没事说说反正闲著也是闲著。”

乌兰珠啐了一口道:“臭有福!还信口开河!”

她口中说得轻松,心中却是害羞起来,原来一年多以前,有一次也速该出去执行任务受了重伤,正好赶上大漠风沙,他迷失了方向,找不到回去的路。

风沙过后,他惊喜的发现,在没被风沙埋没的路边一棵有点大的沙冬青上系着一条小红绳,顺着沙漠偶尔路过的植物,有的地方也一条一条的系着红绳,也速该找到了回去的路。

还真是老天助他!那一次也速该算明白了天可助也的含义。

后来也速该才知道,原来那次不是天可助他,只是乌兰珠找不到他,偷偷的跑了出去,在沙漠每个必经路过的植物上面偷偷的系上一颗含有她爱意的小小红绳。

也速该知道了这件事,很是感动,想到了她冒着那么大的风险,只为了找寻自己。

后来乌兰珠偷偷跑出去的事情又让莎巴合知道了,她并不知道大汗遇险的事情,只是害怕乌兰珠,大漠风沙,万一碰上风眼就危险了,把她狠狠的批了一顿。

事后阿拉其也略略惩罚,莎巴合一再求情,这才轻轻责罚了她一顿,罚她在房里关禁闭,不准再偷跑出去。

此事原本无人知道,想不到也速该正好赶到那儿看她,正好乌兰珠正在那儿委屈的抹着眼泪,当时乌兰珠受罚的惨状可被也速该看了个正着。

她想一句话反击,一时之间却羞得说不出来。

只是赌气要求下来,正好到了大帐,她赶快往帐里走去,我们也都下了马,也速该笑吟吟道:“哈哈!妙妙!别生气,我们只是开玩笑。”

乌兰珠害羞的哼了一声,迈步走入自己的房内,才一进屋,就听到侍女禀告左相要求见大汗的声音。

也速该笑了一下,转身往他的大帐走去。

我心念一动,也说要换衣赶紧支开随身的侍女,却偷偷溜到大汗隔壁的房间,轻轻贴近耳朵,细细的听着。

好像是阿拉其进来说话的声音:“大汗,这次您见到李绪李大哥了吗?”

也速该的声音凝重起来:“见到了。“

“左相,李大人说已安排好,引得辽国内斗,只是没想到金国完颜,也凑这个热闹,跟着进来,他和辽国靖王爷已经结成同盟,而辽帝耶律也已和宋朝合盟,本来一国的内斗,现在已经演变成三国之变。”

“哦,李大人真乃智者,竟然行别人不能行,出奇险招,引得三国大乱,我们和西夏难得的可以旁上之观,坐收渔翁之利。”

阿拉其沉默了一下:“大汗,微臣有事请奏。”

“左相请说?”速也该道。

第二十八章 绵延的疆土

“大汗,兵贵神速,又贵奇袭,等三国内乱之时,我们即可乘机偷袭。火然文”阿拉其看了一眼也速该。

“好,”也速该笑了一下:“北宋无力,西北才出来个西夏,辽国实力也大不如以前,宋与辽这几次又有了几次磨擦,倒是那个金国一直做旁上观,倒不容小觑。”

“大汗,你是说我们从金国下手。”阿拉其露出淡淡微笑。

“嗯,”也速该听阿拉其说道这句话,霍然立起。

阿拉其怔住,突然明白了也速该的用心。

“南宋宝元年,那一次宋蒙大战,大汗单于和宋军的那一场迂回作战,死了不少人。”

“历时七年,莎巴合带领一些侥幸得还的大蒙勇士,师至湖南,主力入四川,限以深山重险,不利发挥蒙古骑兵的优势,且顿兵坚城,久攻不果,终至失败。”

“是,我知道,我们大蒙的士兵死在那两场战斗之中的不知多少,现在终于轮到蒙古掘起的时代…”也速该仰望着头顶的蒙古包,没有再说下去。

“大汗…“阿拉其也心潮澎湃,看着眼前的大汗,仿佛看到那一望无际绵延的疆土。

莎尔其大步走了过来,离老远就听到:“大汗,末将请求作战,末将想趁黑西进。”

也速该那双清淡的眼眸看向他,冷然一瞥。

莎尔其猛地一怔,到了嘴边的话竟再也不敢说出来,摸着头皮楞楞然呆了很久。

也速该看了他一会,终于在他面前站定,唇角一勾:“好,我同意……但必须轻装疾行?”

“哎哟,我还以为说错话,吓死我了。“莎尔其摸着头皮笑道。

阿拉其望了他一眼,也绽起了唇角:“就派莎尔其前去,属下也正有此意。”

也速该唇边的笑意不断加深,点了点头。

这是一场赌局,赌的是他胜利在即王者的骄傲和自信。

莎巴其表情一凛。

也速该道:“此次出征,事关大蒙命运及我朝皇柞,这种大军出击,一个指挥失误,那便是满局皆墨,你虽曾南征北讨。可是带部如此之众,倒是从未有之事,是以不得不小心谨慎。”

莎尔其想了想:“末将听令”。

阿拉其附道:“大汗考虑的是,此次带兵前去,不宜过多,南征不过十万带甲之上,便能所向无敌,只是悄悄作战,也要保证安全。”

也速该点了点头:“左相说的是。”

阿其拉看着也速该:“大汗,此次出征,由我来领兵最好。”他两眼慢慢前视,恍若又回到十年前带兵作战的情景。

也速该哈哈笑道:“左相你这话便不对了,此次作战,我跟着前去最好,我现在身居汉位,更应该以身作则,壮而弥坚,戮力王事,左相你只管放心,此去多则三月,少则一月,一定班师而返,那时定可和左相共饮之!”

他豪气十足地说着,阿拉其看着眼前意气风发的大汗,一刻之间好像又回到了那一天蒙古统一草原的情景。

站在旁边的莎尔其看不下去了:“大汗、左相…这这…难道不是我去作战吗?你们俩人互相争抢什么?”

阿其拉笑了起来:“你只能做先锋,有什么事情赶紧听从我们的命令就是!”

莎尔其笑道:“这是当然,下官唯左相是从,一夜之间,骑马赶个三百多里,来见左相一面也未可知。”

左相一笑,原来当年莎尔其年少得令,新任主帅,便接紧急军令,星夜赶赴前方率部攻坚,他激动之下,神威大发,连斩敌方三员猛将,攻破敌人坚守之地。

当夜马不停蹄赶了三百里路,回来时正好阿其拉刚练完拳正在吃早饭,他看了莎尔其一头灰头灰脸,不觉笑了起来,拉着莎尔其喝完几碗粥,听了汇报,把莎尔其踢到炕上睡了三天三夜。

也速该听他们说道以前的情景,不由心中很是向往,他望着这重镇一方的左相,半晌轻声道:“你们为了大蒙的江山都辛苦了,左相,你这几天睡得太少,眼眶又上一层黑晕。”

阿拉其笑道:“大汗也会说甜言蜜语了。”

也速该笑道:“难道我光会说让你们奋勇杀敌的话语。”

两人并肩走到莎尔其面前,也速该替莎尔其整了一下头盔,阿拉其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走吧,你还等着大汗留你吃晚饭不成。”

“这话说的,”莎尔其哈哈笑道:“以后我可有夸耀的资本了,大汗可亲自为我整过头盔。”

也速该轻轻一笑,看着阿其拉,目光中却是惺惺相惜的表情:“大蒙就交给你了。”

我听他们如此凌云壮士,同仇敌忾,情深至此,不禁想道:以后也速该的后代夺取天下,那也是必然的事情。”

三个人又说了一会,莎尔其走了出去。

阿拉其笑道:“大汗,您马上就走了,我把阿妙姑娘喊过来吧?”

“阿妙,”也速该听到阿拉其说道妙儿的名字,楞了一下,脸色渐渐柔和起来:“好,就怕她知道…”

阿拉其笑道:“大汗,妙妙姑娘是个通情达理的,您好好告诉她。。。”

也速该眼底深色微微波动:“就怕妙儿,心思单纯,又偷着出去,再遇危险。”

阿拉其一笑:“哈哈,没想到大汗如此儿女情长,等会你们话话家常,属下就不打扰了,“

我听了心中一动,几乎忍不住立即就想跑出去,告诉乌兰珠这个事情。

忽然一个念头兴起,我心中忖道:他们这次南征,难道是对宋国有所动作,不行,我得跟着过去。”

我又看了一下周围,有没有像我一样潜入这儿窃听的人,别人是不是也可以如此偷听?螳螂在前,黄雀在后。

我立刻四下看了一下,并无人影,这才放心走了。

我溜回自己的屋中,看见乌兰珠还在那儿呆呆的想着什么?我知道一会阿拉其应该派人来喊她。

我和她闲聊数句,果然听到也速该派人来叫,她不知因为什么去见也速该,阿拉其便将也速该出去的事说了,他自然不能告诉她要做什么?

乌兰珠听了心中大愁,心想也速该刚刚回来,便要再次离去,不由心中万分难过。

她到了也速该门口,并不进去,只站在那儿羞答答不发一言,心中更是千言万语再也说不出口。

“阿妙,“也速该望她一眼,声音低沉:“不高兴了“

“嗯,”她慢慢垂下头,不敢去看他俊美的脸。

“哎,”也速该皱了一下眉,低低的叹息让她颤了一下。

乌兰珠的心也因为他的语气颤了一颤,大汗也和自己一样不舍得离开。

第二十九章 阴鸷的眼眸

“过来?”他脸色严肃起来,霸道的说道。

乌兰珠吓了一跳,愣愣地抬起头来,他一脸深情地目光看着她,她面上的红晕不断扩大,他凝视着乌兰珠,呆住了,他心中微微一颤,她不好意思飞快地移开了眼神。

“我说,”他霸道的看着她。

“你。。要说什么?”乌兰珠迟疑了一下。

“让你过来你就过来,”他一把拉住她,紧紧地搂在怀里:“这次我要出去,估计时间会长一些,你不要替我担心。”

“嗯,”乌兰珠轻轻的应道,可还是忍不住心里的难受,一阵阵酸涩从鼻尖泛起。

温热的气息喷在她脸上:“傻丫头,还真哭了”

她这才发觉脸上有点凉,伸手一摸,睫毛下还挂着浅浅的泪痕。

眼前的男人含笑看着她:“不准去擦,”

她脸色绯红的抬起头飞快的看着他,又低下头去。

“阿妙,假如我做出什么来,不会冒犯你吧?”也速该说道,用手轻轻抬起她的下巴,只见她长长的睫毛下,盖着一双含着泪水的大眼,小巧的鼻子下,是一张柔和的嘴,眉尖若蹙,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楚楚韵致。

他低下头去,用唇慢慢的吻去她眼上的泪痕。

“尽管我在别人面前很强大,可是在你面前,我一直觉得自己很渺小,很自卑。”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相遇吗?第一次就打击了我的自信心,我只觉得你太美,太可爱,那一次看到李元昊那么重视你,我就生气,我觉得自己要爆炸了,”他用自己的嘴,深深的贴着她的额头。

“阿妙,你在我的心里太崇高了,高的让我只能仰视!”

也速该说这一段话的时候,一直深深的看着乌兰珠,直到说完,乌兰珠的脸色慢慢变白起来。

他看到她的脸,不禁吃了一惊,她一动也不动的看着前方,手指冰冷,也速该抓住她的手:“阿妙,阿妙,你怎么了?”

她静静的愣了一会,才转过头来,大颗大颗的泪珠从脸上滚落下去。

也速该慌乱起来:“阿妙,是我说错话了吗?我错了,我不该这样!”

乌兰珠呆呆的望了他一会,突然猛的扑进他的怀里:“不,不。。。是我不好!”

“我知道,我知道,你对我的心,我一直都知道。”也速该揽紧怀里的身躯,俯下头去,紧紧的堵住那冰凉的小嘴。

帐篷外,悄悄来的我看了一下,又走了回去,走回自己的帐篷,看着天边,落日的夕阳发出灿烂的光芒,给大地留下了一个长长的倒影,我笑了一下:“希望你们,永远幸福!”

我对着落日苦笑,笑着笑着,我又想起了自己的经历,不禁坐在榻上,把头埋进了手心里。

帐篷里的俩人还在情意绵绵。

“阿妙,你等着我,每夜,我会在梦中和你相会,如果我有翅膀就好了,我会立刻飞来,陪着你!”

“也速该!”乌兰珠轻轻唤了一声,把前额靠在他的胸前,叹了口气,也速该揽住了她,就这样依偎了好一会儿,静静的,外面突然响起了说话声。

“大汗!”莎尔其走了起来。

阿拉其松开了揽着乌兰珠的手:“进来!“

莎尔其大步走了过来:“大汗,出发吗?”

“哦,”他看到了站在一边满面羞红的乌兰珠,好像是明白了什么?挠了挠脑袋:“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

“好了,都进来了,还说那么多?”阿拉其也笑着走了过来,看了一眼乌兰珠。

也速该目光一怔,狐疑地道:“军师,你也有事

“啊,微臣也失礼,“阿拉其淡淡说道:“大汗,妙妙姑娘,属下正好想找您和妙妙姑娘商量一件事。”

“什么事“也速该看了他一眼,军师这会有点不大正常。

“大汗,”阿拉其道:“属下发现一件事,忘了禀告您为了大汗的安全,属下前几天曾命人连夜奔走于白沟河一带,想要寻找仙诀门主,可是门主云踪无定,竟是哪里寻得到?属下又去找您的师傅神医谷谷主相助,可是谷主也出门在外,都没找到。”

乌兰珠兴奋的看了阿拉其一眼:“大汗的师傅是神医谷的?”

“是呀,”阿拉其点了点头。

莎尔其也露出好奇的目光。

“原来也速该自小无父无母,幼时是一个仆人带他长大,有一次路上碰到强盗,仆从被杀,他也奄奄一息,正好神医路过,救他一命,后来收为关门弟子。”

也速该愣了一下:“师傅怎么又出去了?”

“是,”阿拉其说道,然后对着也速该说道:“大汗实战可以,万一碰到江湖上不良企图之人,就会捉襟见肘,属下想这次行动,可以让妙妙姑娘相助,万一碰到紧急事情也可抵挡一二。”

也速该皱了皱眉:“她一个女孩,我让她抵挡,你这是打我的脸”

“大汗,“阿拉其望着他。

“大汗,左相,我愿意!“听着议论自己的乌兰珠心里一喜,恨不能跳起来:“你们等我一下,”她跑了出去,很快又跑了过来,拉着我:“我准备和她一起去。”

“什么?不行,”也速该目光一沉,看了我们一眼:“是我保护你们,还是你们保护我。”

“左相,这就是你出的主意。”也速该的脸色冷了下来。

“咳咳。。”阿拉其看了我一眼,自嘲的一笑:“这个阿福又不会武功,属下怎么能让他跟着前去,”

“谁说他不会武功,你们都小看他了?”乌兰珠拉了一下我:“我见过我表弟的武功,他的武功可高了。”

这一棒槌,又把我捧的,尼玛?你什么时候见我显露武功了,人家想做个神秘的女侠,这下子做不成了。

阿拉其深沉黝黯的眼,不解地望着我:“阿福,你也想跟着去。“

“嗯,“我点了点头,正愁没时间去探听机密,这下机密自动跑到我手里了。

也速该愣了一下,眼神似笑非笑的看了我一眼。

又看着阿拉其:”左相,我突然想起还真得需要阿妙帮忙,巾帼不让须眉,我同意了。”

阿拉其手顿了一顿,目光突然一凝,看了一下我,那黄黄的皮肤下,出了一点薄薄的汗滴,泛起晶莹的色泽,被那雾蒙的水眸一衬,生出几分怜怜之态。

他眼中的忧郁一闪而过,一瞬间又恢复过来,告辞离去,出了大帐,看见莎巴合正站在远处一棵大树前翘首以待,那树又高又直此时枝叶青青,茂盛无比。

“怎么样?左相,大汗答应带乌兰珠前去了吗?”莎巴合看他过来,急忙上前急急问道。

“嗯,”阿拉其点点头,没有说话。

莎巴合有点被眼前这个男人莫名阴鸷的眼眸惊住。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吗?”莎巴合着急的问道。

第三十章 难掩的失落

“有福也随着一起出征,”他看了她一眼说道。

“怎么?怎么会?”她也被这个消息震住了,怎么偏偏是他,自己好不容易想个主意,让他们分开,这下子俩人又拧巴在了一起。

只是,这左相对那个少年怎么如此关心,还表示是他的人,也不怕一朝英明毁于一旦。

阿拉其却没心思想着其他,只是觉得大汗这一次出征要经过一两个月,只怕是。。。又见不到她,日后天涯茫茫,怎么相见,那统一蒙古的雄心壮志,竟只剩下了七成,他心里道:“我和她好不容易相见,却不知下次什么时侯才能相遇。”

莎巴合沉吟半晌道:“那叫有福的小子看来也有一身本事,要不大汗怎么会同意他一同随行军中?”

“嗯,”阿拉其点了一下头,心中想道:“她会武功我怎么不知道看她以前的表现也不像,难道是阿妙姑娘故意说的。”

“你呀,就是糊涂。”他走了开去。

“哼,还说我,你不也是当局者迷。”莎巴合朝着他的背影,偷偷说道。

那边乌兰珠看大汗答应,想到自己可以和意中人在一起,心中很是高兴,又想到自己有能力要保护他,又甚是骄傲。

这一天好像特别漫长,乌兰珠一会儿跑过来找莎巴合有一句没一句地搭着话,一会儿又和我望着滴漏,等着时间过去。

好容易吃过晚饭,莎巴合又把乌兰珠叫了过去,叮咛再三:“阿珠,你在军中诸事小心,莫要任性惹事,军法森严。”

乌兰珠一边点着头,一边心情紧张的望着外面。

“你一个小女孩子家不要和那个阿福走那么近,万一大汗误会就不好了,要注意名声。”

“嗯嗯。。”乌兰珠听话的点点头,自己的名声有多好,人家不嫌弃自己就不错了。

莎巴合沉吟一下,又道:“姐姐能帮你的也只能到这了,以后阿姐不跟着你,你自己小心,那个叫阿福的小子看来也不是多老实,你和他一起随行不要什么都告诉他,只要他跟着出力就好!“

乌兰珠连忙答应,她也是少女心性,想到不久便可和大汗一起征战,更觉心中既甜蜜,又刺激,哪还注意听莎巴合的叮嘱话语,十成之中哪能听进了一成

莎巴含叹了口气,这时已是初更。

阿其拉大步过来,捎来口信,大汗已在城外大营之中等着乌兰珠她们。

莎巴合知道再也留不住了,赶紧帮她整整衣服,又叮嘱了几句,看她那跃跃欲试的心情,自己当时第一次也是这样,等到了战场,才知道战场的严酷。

她又看了一眼乌兰珠,知道少年人不经一事难长一智,这十万大军,一个失误,后果真不敢设想,又哪里好玩了?

莎巴合又向乌兰珠盯嘱了几句,赶紧让侍卫牵过马来,我们上马出了帐篷,向着前面驰去,行不多远,便见前面灯光一闪,一小队骑兵迎了过来。

“姑娘,你们来了。“认识我们的骑兵说道,开始引着我们过去,行到有灯光的地方。

只见帐前铁甲闪烁,黑压压一片,整个平原似乎都布满了战士,帐门上悬着一小盏石油灯,刚才正是它发出的光芒。

乌兰珠眼尖,已见大汗的大旗在帐前矗然而立,疾风中猎猎作响。

那骑兵下马道:“大汗请你们上帐内议事。”阿其拉领着乌兰珠和我走了进去,只见大帐中也点着一盏小灯,十几个人席地而坐,乌兰珠识得这十几人都是大汗身边的亲随。大汗也速该坐在上首主位。

众人见两人来到,都纷纷起身为礼,阿其拉年纪虽轻,却早已是大蒙的左相,众人中有不少人曾经跟着他出生入死,那乌兰珠和大汗关系又近,更不用说了。

也速该道:“阿其拉你来得好,步兵主力十日以前已率领先行,先锋部队只怕也在数百里之外,我们正好启程。”

又对乌兰珠和我道:“难得阿妙和有福如此热心,相助于我,我在这里先行谢过!”

乌兰珠看他那么郑重其事的道谢,不觉脸色一红,大家都笑了起来。

莎尔其一抱拳:“请大汗发令,属下等立刻启程。”

“好!”也速该接过阿拉其递过来的箭囊,从里面拔出令箭,递给莎尔其,莎尔其接过,拜别大汗和阿拉其,领军而去,一时之间原野上兵甲皆散,虽是几万人马,马蹄上绑着软布,大军行动,却是蹄声皆无。

“左相,送军千里,终有一别,大蒙就交给你和莎巴合了。“

阿拉其微微一点头:“大汗放心,属下必不辱使命!“

他看了一下我,我好像在那收敛的眼神中,看尽他难掩的失落。

这次进行的部队都是精锐骑兵,转眼便已走尽,也速该自率一万骑兵殿后而行。

一路上轻装进行,经过一天的蒙军行进了一百二十里,与步兵主力相去不远了。

大军西行数日,并未见大蒙的百姓,原来那日阿拉其不让客旅南行,不让一个生人出现,便是为这次行军先行铺路。

他老谋深算,早在得到宋辽金三国准备大战之时,便飞骑传令道上守军严密注意那边的动静,大军进行之日起,更禁止他们出行,是以整个一条东西走廊,封锁得有若铁桶,除了蒙行大蒙的军士,更不见一个行旅出入。

也速该计划以主力绕过宋国,假道灭金,进入金国先拔其根本,以小兵力自凤翔过宝鸡,渡渭水,迂回四川后沿汉水之下,进入河南,从背后攻击金军,而自己亲率右路军自白坡渡黄河,由济南西下,然后前后夹击,溃灭敌人于河北之间,是以行军神速秘密,不愿早期与金国主力相逢。

又行了数日,骑兵主力已达四川一带,步兵前锋也到了,也速该等步兵主力一到,当夜便聚众将于大营之内,商讨最后决战方策,乌兰珠和我随侍在侧。

是夜满天星斗,各军相继赶到,士气正盛,也速该从怀中取出一张路形图来,用沉着的口气对众将说道:‘咱们行军骑兵将近半月,步卒更是跋涉将及一月,大军本应抓紧时间休息,可是军贵神速,我决定一个小时之后,我们分兵直进,诸位意下如何。”

莎尔其道:“大汗不辞辛劳,属下岂敢怠慢,恭听大汗的命令就是。”

也速该瞧了瞧众多将领,那十多张脸孔,有的粗狂勇猛,有的温文尔雅,都是自己选的上上之选,久经战阵之良将,他看了半晌,都觉得特别优秀,不由大感信心倍增,缓缓道:“进攻潼关、牵制金军,由莎尔其指挥调度,我亲领一万铁甲兵,决定以迅速沿汉水直下京西南路,使敌人不暇后顾。”

他话一说完,莎尔其起身道:“此次敌人倾国之兵向辽宋国边界,大汗一万铁甲,虽是勇猛绝伦,但众寡之数太以悬殊,属下请大汗多领步军一万。”

第三十一章 奇袭之精神

众将称是,也速该道:“金国励精图治,这十年来国势鼎盛,已为五国之霸,此战只为声东击西,假借辽**队,毁灭其一小部兵力,以此迷惑对手。火然文m”

“如果以主力绕过宋国,进攻潼关、牵制金军,是公开的,是故意让对方知道,那么以迅速沿汉水直下京西南路,则是秘密的,是绝不能让对方知道的,因此,这次沿汉水直下,保密工作必须严密,不能让对方察觉我们的战略意图。“

“秘密、迅速、坚决、出敌不备。”莎尔其点了点头。

“我估计他们边界至少犹留精兵二、三成,如果咱们主力分散,能否挟雷霆之势,一击而敌便成问题,如果不能一举击败金国小部分兵力,便失去奇袭之精神。”

“再者金国可大有能人在,他们分兵万一阻住我们,大军挥师救援,岂不变成咱们被夹攻?如果我们交战于宋国,我们的目的假借辽国攻金,不是败露。”

他是一代枭雄,佩侃道来也是满盘皆顾。

众将见大汗什么危险都是身先士卒,对他的胆气不由又敬重几分。

莎尔其却认为大汗孤军阻敌大是不妥,可是也找不出更好理由来阻止。

莎尔其沉吟半晌道:“大汗是大蒙的支柱,岂可轻易蹈险,这阻敌之事,交给我好了。”

也速该哈哈笑道:“你这个将军,战阵攻守,我不如你,运筹帷幄可是你也不如我,我可以和你赌个东道,你们牵制宋军几日,我以同样的兵力至少到达金国境内几天。”

他平日对部下说话甚是随和,都是直呼其名,莎尔其见大汗豪气陡生,目射神光,不由心仪不已,当下道:“大汗神威,属下岂敢比较?只是属下再说一句,大汗乃大蒙一国之首,还请三思而行。”

也速该挥挥手道:“莎尔其休再多言,金军元月中旬到宋辽边境,大军此刻离那里只怕有两、三百里,他们接到假的情报,我们必自西入宋境,破晓时刻,莎尔其你领骑兵先行,步军主力紧跟而进。”

莎尔其和步兵将领应了,也速该自挑了一支精锐骑兵,那领兵的将军正是有名的刀疤眼毕里登,平日骑马摔胶甚是擅长,而且风流成名,风月场中也颇涉足,可是打起仗来,端的智勇兼备。

也速该道:“毕里登,这次委屈你了,必能亲自扬威国外,开疆拓边。”

他知毕里登为人豁达,战必勇猛不让别人,每次作战后甚是谦虚,从不抢功,是以选了他随自己打这场不知输赢的苦战。

莎尔其接口道:“以寡敌众,望毕里登将军立不世之功。”

毕里登起身答谢,也速该吩咐已毕,派人提上一大桶酒来,也速该举大瓢饮了一口,递给毕里登道:“你此次任务艰苦,是最艰苦的大战,你应饮第一口。”

毕里登饮了一口,顺次请莎尔其饮了,也速该一抖手将瓢掷出帐,喊道:“起拔,”也速该携着毕里登走出帐外,乌兰珠和我跟在身后,我们两人都是铁甲卫衣,甲胃森森。

这时上空星光点点,延绵无限,寒风中战马轻嘶,雄壮中透出肃穆,除了口令询问之声,再无喧杂之音,也速该看视良久对毕里登道:“里登,金国有咱们这种精锐军队吗?”

毕里登豪气道:“岂只金国无,就是放眼整个中原,也找不出和大汗麾下如此的雄师。”

也速该抚然道:“那金国势力不弱,我们处心积虑便图在此一举,可是我有你们镇守在此,他是半步也不能向北而来,唉!怕就怕在……毕里登,我有时真想像你一样,做个先锋将军,除了受命打仗,攻敌取胜之外,便无半点忧虑。”

他突然望了乌兰珠一眼,目光一凝,半响才将目光移开。

此时周围静了下来,静得有些诡异。

乌兰珠心中明白了什么,低下头去,只愿君心似我心!

毕里登笑了,原来大汗也有儿女情长的时侯。

也速该忽然心中一凛忖道:“两军尚未交兵,纵便儿女情长,我岂可想那么多,自挫了兵家的锐气。”

当下一转脸色笑道:“毕里登,听说你上次蒙古帐中钻了姑娘的白帐篷,可是真的?”

毕里登满脸通红,结结巴巴说不出一句话来,半晌才道:“大汗别听外人胡说,属下做事向来极有分寸的。”

也速该笑道:“有分寸,是有分寸,听说你把蒙古勇士的摔跤奖杯和我上次赏你的牛羊,都给姑娘作礼物了,哈哈毕里登,此次战胜,让莎巴合替你作媒,把那个姑娘娶了吧!”

毕里登一睑窘容,想说什么又插不上口,乌兰珠和我难得瞧他这种模样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乌兰珠不自禁地瞧了他几眼,眼中流露出羡慕的目光。

我还能不明白她的心思,不由一笑,拉住了她的手。

乌兰珠心中暗想:“他虽然长相凶恶,可是对自己喜欢的女人却是情深意重,大汗待我也是如此,只是…”

要知道毕里登虽然脸上那次和宋军打仗留下了一道疤痕,可是心里倒挺健康,没有一点因为这个自卑,是以虽然生得威严,其实人很随和,素以作战勇猛著称,底下士兵都倾服如此。

毕里登也常和士兵打成一片,天性豪爽,挥金如土,他一个人领将军的薪俸本是很多,可是从来都是花得光光,身无余资,按他自己说的,就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上次酒醉之下,竟然将大汗赏他出生人死西征立功的牛羊土地都给了一个姑娘,碰到有几个部下来借东西,没有东西借了,便将所剩十两银子都借了出去,不剩一两了,后来上莎尔其蹭饭,便被大家说笑起此事,此事便弄得人人皆知

他本人有军中及时雨之称,深得部下爱戴,用来统率部队,当真是最得其人了。

看了一会,外面的空气开始冷起来,乌兰珠本想给大汗拿件衣服过来,被大汗眼神制止。

如今士气正旺,牵制金军的部队已经开始行动,莎尔其向也速该告别,骑兵以后便是步军,都是箭强矢利,战马奔腾,残月西垂,晓星无光,那队伍已经走得差不多了。

乌兰珠看着眼前雄壮的军士,一股豪气自心中而生,不由笑了一下,也回头问我:“有福,你说我们的将士比金国的将士怎么样?”

“金国“我愣了一下,突然想到那似笑非笑的面容,轻柔低磁的嗓音:“卿卿,才几日未见,怎么就不理我了。”

心里突然像针扎一样,脸色瞬间苍白起来。

“有福“乌兰珠看我不说话,脸色难看,人一动不动的呆在那,连忙喊道。

正好上次领我们的那支骑兵过来,见到我们就喊:“妙妙姑娘,回头就要进入敌人的防区了,你们要小心刀枪有眼。“

第三十二章 行军早已泄露

乌兰珠笑道:“谢谢你们,只要一切顺利,前面的部队应该可以将宋国的注意力吸引过去,我们这边正好绕道而行。”

骑兵的小头领点点头,告辞离去。

“有福,“乌兰珠见我脸色恢复过来,不由关切的对我道:“你没事吧不会有病吧“

我抬起头来:“我没事,“我突然想到她说的金国,连忙抓住她的手:“你刚才说什么“

“你呀,真是糊涂了,”乌兰珠抿嘴一笑:“我是说我们的士兵比金国的强吧“

“哦,“我愣了一下:“不知道,我没见过金国的军队,没法比较。”

我自己想了一下,好像在金国的时侯一直被保护当中,没见过军队的残酷。

“你呀,还真是傻。“乌兰珠笑了起来,看着远处的也速该。

也速该正站立在夜色之中,看着远方,夜风吹起了他的头发,露出了严肃的面容,周身上下散发出一种让人心惊胆战的霸气。整个人就如同一把离弦的箭,那种锋芒,连星月见了,似乎都避之唯恐不及。

是啊,谁能想到,那个见人总是带着三分笑的少年,那个淡淡的,唇角总是挂着惫懒笑意的神医谷徒弟,那样的顽固和不羁,如今,却成了雄霸天下的一代君主!

乌兰珠的心中不由又是一阵喜悦,又是一阵娇傲。

到了三更时分,也速该见乌兰珠和我都露出一些疲乏之色,不由微微一震,心里一软,派出重兵警戒,下令架营聚驻。

军队立刻造饭,就地用食休息后,再漏夜行军,以迅速沿汉水直下京西南路,使敌人不暇以顾。

走到中午时分,突然有快马飞鞭者前哨传警,发觉敌踪。

也速该吃了一惊,还没到预定的目标,怎么就能碰到敌人,难道是暴露了行踪。

他立刻下令疾行抢夺数十里外高地,众骑士飞奔而去。

才跑了十余里,突然前面杀声震天,先锋部队已遭强敌,也速该整顿队伍,立刻投入战场。

原来是碰到宋辽边界的金军,他们正准备向辽国进发,正好我们赶到了这里,打扮成辽军的模样,正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他们都有瞧对方不顺眼之意,二话不说便打了起来,金军一向强势惯了,又以人多为众,也速该前哨部队两千余骑,便被敌人十倍骑兵包围激战。

蒙兵虽然多是蒙古族,又高又大,金军大多数也是女真族后代,多为北方人,都是彪形大汗,此时被团团围住,从外面几乎看不见了。

也速该主力一投入,被围骑兵士气大振,纷纷力战突围,寻思和援军会合。

那毕里登手下也都是老兵精锐,金国起初虽以十倍兵力攻击,可是死伤惨重,并未能一举歼灭,此时也速该主军一到,立刻反客为主,里外夹击,金国兵力受不了蒙军的反扑,居了下风反被包围,鏖战良久,渐渐不支。

“冲呀!擒贼先擒王!”也速该亲自冲锋陷阵,对他们喊道:“这是紧要关头,将士们!“领头带着部下向金军冲去。

将官们被大汗这种英勇无畏的牺牲精神感染,也忘情地领着身边的士兵向前冲去。

在那边作战的毕里登一看,连忙高喊:“大汗,危险,您不能来!您不能来!“

无奈此时也速该早已和士兵一起冲向金军,士兵们士气更是高昂,乌兰珠和我紧紧跟在后面,四周两千亲兵护持,直往敌军中心杀去。

毕里登和也速该相互配合,将刚包围他们的敌军分段消灭,即转向对后面的金国主将冲去。

那金国先锋主将见己方伤亡太重,一看势头不好,再撑下去只怕要吃亏,一声号令,铁骑纷纷倒转突围,奔出老远又会合西遁。

速也该正想下令追击,突然想到一事,脸色突然大变,传令毕里登道:“不好,敌人妄图从西北方向突围,你分军三路,快快追上金国先锋部队,乘彼主军未到之际,将前面高地占领,记住不可恋战,争取时间要紧。”

毕里登传令下去,蒙军奋马狂奔,前面金国部队毕竟是训练有素,眼看追得近了,一声令下,挥马布成战阵,又欲和蒙军决一死战。

毕里登一马当先,杀开一条血路。蒙军边战边进,并不放手厮杀,待金国将军发觉有异,蒙军也突破战线,向上疾西先占领高地而去。

毕里登率先纵骑飞奔,金国部队在后追赶,恰好和适才又变了一个形势,这样首尾相接奔了二十多里,只见前面旗旗蔽天,速也该举目一看,四下险要都被敌人占据,一眼看去,遍地都是敌军,那中间最高一座小山,飘着一面大旗,旗上绣着几个大字:“金国

东征六军大元帅金。”

也速该脸色发青,半响眼圈已经红了,知已身陷绝地,他看了一下我们,知道这次不一定回去,如不当机立断,只怕立刻会全军覆没,眼前敌人阵脚尚未稳住,当下长剑一挥,拼命往附近一座高地抢去。

众骑兵见大汗进攻,也拚命向山边靠去,杀声动天,山上敌军箭矢如雨,蒙军骑兵一批批上前又被逼退,损失极大。

也速该当下一咬牙下令全师齐攻,这种敌暗我明,在攀登之际只有挨打的份儿,一刻之间又被射杀了数千精兵。

毕里登双目尽赤,挥动长枪踏尸而进,连连拨开十几支箭矢。

他单身冲下山头,见敌便刺,长枪翻转如雨,一刹那刺翻十余名敌人。这时蒙军冒死上冲,又上来了几十名,毕里登率领几十名勇士反复劈杀,敌阵一乱,箭矢威力一弱,也速该在我们护持之下终于上了山头。

那山头守军数干,再是占地利优势,几尽消耗也就差不多打完了,金国大军万万想不到敌人已成瓮中之鳖,犹还能不顾死活抢攻,待到四下援军齐齐包围来到,也速该已上了山头。

那来援的金国将军大怒,正待发兵夺回丢失的山头,六军元帅金大将军却鸣金止兵,招见他们,支援大将气汹汹退了回去。

元帅乃是老成大将,战阵之间决不意气用事,想此时抢攻,敌人锐气正盛,自己这方伤亡定重,自己受皇帝重命问鼎中原,这兵力消耗非得小心谨慎才成,目下敌人已成瓮鳖,等到夜里进攻再投入战斗,可减少伤亡,而且他怕逼急了狗急跳墙,对方展开更猛烈的反扑,关键是对方那么少人,自己打赢了也会落下损失惨重的骂名。

也速该布置山上,他略点点人马,折损了一半,战马受伤更多,他心中大忧,忖道:“那夜如果我早些行军,便是一时儿女之情做祟,要不是一时心软,便能早一日到此,和金国大部队错开,一着之差,满盘大损。”

其实他并不知道,秘密行军早已泄露,还以为自己无意碰到,天意如此!

第三十三章 是为我挨的

太阳终于落了下去,蒙军阵地灯火俱熄。火然文

那四周的金军虽不进攻,却不时发出箭矢,黑暗中不时有人中了流箭,发出凄惨的叫声。

蒙军连续赶路,再加上激战了一天,早已精疲力尽。

也速该时不时从他们中间走过,俊美的脸,好似笼上了一层寒霜。

乌兰珠见也速该双眉几乎凝在一起,知他忧心如焚,心中也焦急万分,她从未经过阵战,知已面临困境,却不知他们已身陷险境。

还道这只是暂时的问题,很快自己的大部队便会来到,相助他们,她不知铁甲数千,片刻倾覆,任你有天大本事,也只有在此被活活碾死的份儿。

速也该漫步到山顶,乌兰珠和我二人也紧跟其后,我是和也速该第一次在一起作战,看到他能征善战,指挥有度,此时见形式不利,他那儿忧心如此,不自禁也替他担忧起来,三人站在山头,看着对方那儿灯火通明,不时流箭哧的一声穿插而过。

“小心,“也速该深邃的眸光一凝,拉着我的手,使劲一拽,把我护在了他的身下。

只见他的身体微微颤了一下,我推了他一下,正要说话,

“别动,”也速该皱了一下眉,用诧异的眼光看了一下我,这个叫阿福的男子,真是不知好歹,不过自己为什么?总是有种似曾相似的感觉,不知为何,他对她总是会不知不觉关心起来。

这种感觉令也速该心里很不爽,说起来,其实碰到他,他心里从没舒服过。

“大汗…“乌兰珠已经扑倒在也速该面前,惊得脸色苍白,原来那双黑黑的眸子中,带着深深的哀痛。

“我没事,“他苍白的脸色浮起一抹笑意:“不要担心。”

“怎么会不担心,“乌兰珠看着他的肩头,惊叫起来:“您受伤了。“

“我没事,不要大惊小怪,你们谁帮我把箭拔起来。“

乌兰珠看了一下我,我看了一下乌兰珠,正准备去喊毕里登。

“快帮我把箭拔了,你们喊人只会乱了军心。”也速该轻轻咳了一声,声音无力,还是带着一种说不出的锐气和霸气。

“大汗,“乌兰珠跪在也速该面前,声音有些哽咽,担心的看着他。

我瞧了一眼脸色发白的也速该,那一箭他是为我挨的。

“我来,“我发了一下狠,走到他面前,让乌兰珠帮我解开了他的盔甲,再解开了他的战袍,露出了他坚实的后背,只见插着箭头的地方,红肿一片,我闭上眼,一咬牙,拔了出来。

看样子箭伤不深,箭头上流出淡淡的污血。

也速该的脸色更加苍白,原本深邃的眸子中更加寒冷:“你也给我消一下炎,你这样是想让我感染,弄死我吗?”

“啊,”我愣了一下,这不是难为我吗?又没有药,又没有火,怎么消炎,我突然想起一个办法,电视剧中有毒,可以用嘴去吸,那我就把它的污血吸出。

“别动,”我跪了下来,扶了一下他的伤口,我还是下不去嘴。

我用手轻轻摸了一下他发炎的地方,看来只有让你受委屈了,我皱了一下眉,用手突然在他发炎的地方开始挤起来。

“看来你是真想弄死我,”他似乎在忍着很大的痛苦,哼哼的看着我,有气无力的说道。

“有福不敢!有福怎么敢谋害大汗呢?不过有福家乡的人都是这样消炎。”我一边说着一边继续挤出鲜红的血来,然后从自己的内衣处撕下一小块柔软的布来,细细的帮他扎上。

等到做完,我浑身已经出了一身冷汗,脸色苍白。

也速该的脸色更好不到哪儿去,没有消炎的东西,硬被我这样挤着,我看他牙咬得紧紧的,恨不能咬碎牙齿。

“没办法,简单的地方,只有简单处理。”我有些心虚的说道。

乌兰珠瞪大了双眼,紧张的看着我。

说实话,刚开始拔箭的时侯我有时怕,可是等到拔出箭来的时侯,挤血的那种感觉,我竟有种初为人医的那种神圣感,我一向是见了痘痘,就拼命拥上去,:“哎呀呀,再不挤出来,就破了相了,”殊不知被我挤得人,才真正破了相。

“好了,我没事了。“也速该挣扎着要站起来:“战场不同儿戏,你们要小心一些。“

我很是配合的点了点头,我还以为他会恼羞成怒呢?

乌兰珠赶紧上前扶着他,站了起来。

我们三人再不敢站在明处,只好借个遮挡处向外看去。

乌兰珠见敌军云集,半个多月之前她曾见过大汗麾下大军密集,那声势,那声威至今仍是历历如在眼前,心中雀跃不禁,眼下见大汗负了伤,又见敌方的大军声势更甚,不觉心中丧万分。

我看看乌兰珠,只见她一脸颓丧之色,不由有点内疚,正想低声劝她一劝,不过如今这情形,又岂是劝得了得。

昔日我和李元旱一起烟熏大蒙,害她流离失所,这次和金国对抗,又一次看她家破人亡。

也速该默然四望,喃喃道:“想不到我南征北伐,今日会害得你们也毙命于此。”

乌兰珠急道:“大汗休再乱说,咱们还有两三千精兵,只要撑几天,阿拉其便会派人来援助。”

速也该笑笑,笑容敛处却是一片凄凉,他望望乌兰珠,又望望我,从这样一个统领千军的大汗眼中,竟流露出无奈的目光来。

乌兰珠极为乖觉,她知大汗意思说活命的机会极少,心中一阵难过,一阵伤心,又是一阵喜悦。

她情不自禁的拉住也速该的衣服。

也速该也拉住乌兰珠的手,看着她,眸中流露出一抹怜惜之意。

哎,我在旁边看不下去,好歹也是一对亡命鸳鸯。

自己如果和他们死在一起算怎么回事?若干年后,发现我们的尸体。

我脑海中浮现这样的形象:据考古记载,在在汗水附近发现一对蒙古大汗的干尸,旁边有一个女子相陪,估计是大汗的妻子,相邻不远发现一个无名干尸。

我到后来只能落个无名干尸的下场,我不由心中戚戚,只等金军再次攻来,和他们一起毙命,也算对得起他们了。

也速该忽然振作起来,想起了什么连忙令亲兵开始传令,挖起沟来,以躲避敌人的暗箭。

他又令亲兵传毕里登来,不一刻毕里登来到。也速该说道:“毕里登,敌人已将我等握在掌中,你瞧他们怎么还不进攻?”

毕里登想了想道:“这个……这个属下想见敌人怕兵力无谓损失,想以围来逼降我军。”

第三十四章 攻子之盾

也速该道:“莎尔其你知其一不知其二,我们此次进攻中原是极端机密之事,不料碰到金国大将在边界之外出现,”

“他们见我等用辽国帅旗,敌军之中难保有识得我的,他们一定判断辽国正逢内乱,谁会以一将之尊,亲自率军西攻,所以疑惑不定。火然文”

毕里登道:“大汗神机妙算,属下五体投地。”

也速该道:“他们一定怀疑我军埋伏重军在后,是以不敢急切东进,想要诱我大军在此决战,此地他们占尽地利,自可一举歼毁我军,既是不急东进,又何必拚命抢咱们这山头,多造死伤。”

毕里登喜道:“大汗料敌如神,敌人这样正好,咱们和他对耗,等莎尔其捷音传来,断了敌人后路,敌人不攻自乱,那时再来一个两面夹攻,岂不正合大汗之意?”

也速该沉吟片刻道:“金**中岂乏能人,目下只有两个可能,第一是他们知我有备而来,”

“大军退回,可是这个可能不大,金国以实力著称,他们必不肯轻易丢弃此处,就此罢手,第二个可能便是……便是凶猛攻下我军,看来十有**采取第二策”

毕里登脱口道:“大汗,你说他们想擒贼先擒……啊!属下失言,罪该万死,罪该万死!”

他一出口,立刻想到自己的话忌讳,心中窘极,速也该微微一笑道:“自古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敌人正想擒我以乱大辽之心,乘胜以取辽国。”

毕里登沉默无语,速也该道:“毕里登,你下去好好各处看看,我猜敌人必于今夜以后进攻,如能挺过今夜,说不定有转机。”

莎尔其道:“大汗有何妙策,属下可否先行得知?”

也速该道:“我们利用敌人的弱点,派一支精兵乘敌人防守松懈之际,兼程赶回潼关附近,通知莎尔其的军队,让他们快速赶来,再由细作故意被俘,漏露假的军情,”

“说辽国主力和宋军部队马上就到,敌人有了顾忌,必开始防备他们,没有时间用重兵攻我,这样说不定可以多支持数日,你看如何?”

“大汗,”我愣了一下,这样的冒死战法,连不懂的我也知道是自取灭亡:“不可,远水解不了近渴。”

“不说这种情况,他们能不能冲出重围,就是等救兵赶到,也一切晚了,”我轻轻说道。

“你有何良策?”也速该皱了皱眉,沉声说道。

“有福说的有道理。”毕里登佩服的看着我:“大汗,一来一回太费时间,即使等到莎尔其来救,估计时间来不及。”

“哦!“也速该挑眉凝眸:“那你告诉我有什么办法?”

“要想反败为胜,却也不难。“我笑了一下。

“但说无妨,“也速该惊讶的看着我,绝美的眸中,浮起一抹深不可测的笑意。

有福?原来自己一直未曾看懂他。

我想起了火熏大蒙,决定还他们一个草船借箭,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大汗可还记得曹刿论战,“我问道。

“有什么关系?”也速该点了点头,眼前的情况,让他抱不得什么幻想,:“你。。。有何良策“

“大汗,如今,我们身临险境,我们的士气已经没有,而对方的士气正旺盛,所以才战胜了我们。像金国这样的大国,他们的作战方式是难以推测的,众口难调?”

“他们做出什么样的举止,我们都不知道,在那里设有伏兵也不好说,所以我们现在不是想着怎么样去应对他们,而是保存好自己的实力。”

毕里登一听到这里,眼里的希望光芒也暗了下去,一股丧的劲头:“要是真有这样的实力,大汗该不会连同归于尽的招数都想出来了。”

也速该的眸子也变得更为寒冷,露出不耐烦的表情。

“以子之矛,攻子之盾。”我看他露出这样的表情,有点想暴打他一顿,孺子不可教也:“攻其不备,难道大汗不知道?”

我的信心也快给打击了下去,原来身边少了以前的那些人,便如同独木成桥一般,我握了握自己的手掌:“有福不才,大汗听说过草船借箭吧?”很是轻柔的声音,却充满了令人信服的力量。

毕里登看我说的不疼不痒,便也不敢兴趣的点了点头,那双浓浓的眼睫之下,透着失望和悲哀,这种险境,谁也不可能把他们从泥坑中解救出来。

“大汗,我们可以在挖沟的上面插一些假人,用长枪长箭立起来,在上面罩一些衣服,趁着天黑,让士兵们在下面纳喊助威,。”

也速该眼睛一亮:“你是说“

“呐喊助威干什么”乌兰珠奇怪的看着我。

“当然是假人借箭,等他们箭射完,正好可以作为我们的资源,以后也是攻击他们的好时机,以子之矛,攻子之盾。“

“好!”也速该第一次眉头舒展起来:“有福真有你的,一语点醒梦中人,本来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我怎么没想出来。“

他连忙吩咐亲卫传令而去,蒙军知道这道壕沟关系全军命运,都卖命的掘挖,到了半夜,已经挖好大半,忽然天气慢慢凉了起来,原来空中竟飘起了一层薄薄的雾,在每个人面前轻轻荡漾着。

天助我也,这简直是草船借箭的翻板呀。

怪不得人家常说,中原地邪,说什么来什么

雾越来越大,涨了起来,淹没了四周可视的群廓。

那些挖沟军士看到大雾将临,更加紧挖掘,这雾来得真快,只半盏茶时间,已是漫天白茫茫,山下遍地焰火只隐隐约约能看见了。

也速该下令众军士各就地形搭衣开始在下面纳喊助威,有箭射来,用假人接住,停留十分钟,再开始呐减。

那雾越下越大,对面的金军隐隐约约只看到对方的人开始动了起来,却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赶紧抓紧时间射箭。

每一次,箭射过一会,他们就休息十分钟,然后再开始大声呐喊,对面的箭射的更急了。

待至天明,也速该早就令他们把假人收回,对面的箭稀拉拉的,也渐渐停止。

也速该舒了口长气:“真是天助我,下此大雾,如果老天助我,那便多下几日。“

几次起身,只见白天也开始飘起雾来,也速该心中大喜,回到他们搭的一个简易帐篷,只见乌兰珠和有福睡得正甜,心知他二人连日劳顿,此时一放下心,竟是再也支持不住。

这场大雾下了整整三天两夜,端的是天昏地暗,星月无光,白天雾大的时侯,士兵们开始呐喊大叫,对面的箭也越来越稀疏,渐渐再没有箭射来。

第三十五章 凄惨的景象

对面开始怀疑起来,疑心有诈,上报给了将军,将军沉不住气了:“禀告元帅,辽军那边老是主动挑衅,我怀疑他们别有目的,还要继续射箭吗?”

“光是有动静,我们也不知道那边的行动,再射箭的确不行了。火然文m”金元帅沉吟道,他也有些沉不住气了:“辽军那边没传消息过来吗?”

“暂时没有,金元帅,要不趁敌人立足为稳,我们进行出击吧。”

“好吧,就辛苦将军了。”金元帅总算松了口。

“等一下,元帅!”只见两个书生走了过来,其中一个文雅书生抹了一下脸,露出原来的面目:“金元帅,别来无恙!”

“哦哦。。原来是元大人,快请坐。”金元帅的大帅座椅终于舍得挪开了一会。

元丰招呼潇晓做好,然后很礼貌的点了点头,浑身散发出一股上位的凌厉之气:“元帅,将军有礼了,刚才我听到将军准备进攻,元帅,擒贼先擒王,可否允许我从侧面上去,把主帅拿下。”

“哈哈。。。艺高人胆大,那抓住主帅的事情,就交给元大人你了。。。”金元帅激动的看了他一眼。

“是呀,元大人果然是智勇双全呀?”将军也露出佩服的目光。

“未央将军,你可是越来越像个献媚奸邪的小人了。”元丰的脸色缓和下来。

“大人明察,未央哪儿敢?大人不要再取笑我了。”将军一派悠然自得的表情,看出他和元丰的关系很好。

“是呀,是呀,你们两个。”金元帅一笑,已经见惯了他们的说笑。

潇晓偷偷的看了一眼眼前的两人,居然看到两人脸上居然可耻的浮上两片可疑的红云。

下次非得让元丰招供,他们两人是不是一对,天天拿着追自己的名义,当挡箭牌牌。

元丰领命后,开始把属下叫来,简单扼要的表明了自己的意图和各部队配属与准备攻击的对象,即下令全员于二十九拂晓,开始向辽军进行猛烈的进攻。

清晨雾是愈来愈薄,已慢慢散去,周围的人影隐约可见,太阳终于从云雾中升起来,地上的泥土湿漉漉的,原来看不到的地方显露出了一堆堆的箭矢,一个个穿衣单薄,嗓子沙哑的将士们坐在旁边,惊喜的看着多出来的箭矢,被丰收的喜悦惊愣,没有一个觉得耐寒不住,也没觉得几夜的疲劳,都兴奋的笑了起来。

毕里登看到收集的箭矢,不由也露出高兴的面容,要知道那射来的箭矢总有几十万支,此刻堆集在那儿,等着蒙军成了它们的主人。

毕里登心想:“箭矢一有,这下子突围的机会是有了,不用面临绝境,在此死守的局面算是有了松动了。”

也速该暗称侥幸,这场大雾不但救了他们,而且军中的资源也解决了,敌人要想进攻,他们也有了可以还击的武器,真是天可助也,自己真要好好谢谢有福,如果没有他想出办法,即使有老天爷助他,估计大军也只能处在被动挨打的局面中。

毕里登巡视一周,只见周围到处都是收集的箭矢,兵士受伤的倒没有几个,他乐呵呵的直奔大汗帐篷而去,对也速该道:“大汗,小将请大汗发出五百小军,由末将领着也搞个突然偷袭。”

也速该沉吟半晌道:“好,毕里登,目前敌人尚未进攻,我在此撑着局面,让敌人不知道我们有入瓮之计,你正好从东西两面,悄悄的过去,记住,千万不可贸然先暴露自己,把金军的危险吸引过去,我们要等他们先行动,再两面夹击。”

毕里登应了,领着五百小军而去,他刚一退下,忽然两个军士慌慌张张跑了上来,也速该正待喝问,那两个军士气吁吁地道:“大汗,不好了,。。敌人……从正面…………攻过来了。”

“好,说曹操曹操到,正是时侯。”也速该看着士气正盛的她们,刚刚命令他们准备好,忽听一阵马蹄声大作,正面的金军骑着马已经攻了过来。

也速该赶紧安排好弓箭手开始射箭,一声令下箭关如雨,那金**队却是早有准备,训练有素,一手执盾,一手执兵器,忽然排成三列,每列总有万人左右,一声叱喝,冒箭纵马抢攻过来。

也速该见敌人身着铁甲,又有皮盾护面,箭矢可射之处极少,心下不由叫苦:这是天要亡我,难道对方知道我心中所想一样。

我看他们围成一列,不由灵机一动,高叫道:“射马!捡没盾牌的地方去射,把他们逼近坑边。”

蒙军军士一听,纷纷瞄向马身,虽然已迟了半刻,敌人第一列已冲向山边,眼看愈行愈近,箭矢没法再射,蒙军刀剑出鞘,把他们逼向坑边。

蓦然情势一变,那第一列金**队刚刚走近坑边,突然马身一沉,纷纷掉进坑里,那马上骑兵一惊之下,连忙提缰欲起,正准备向上跃起,就被守在坑边的蒙军士兵砍了回去。

这时蒙军再开始射箭,金**士手足失措,有些骑士失神之下跃下马来,一不小心,又掉下马来,才一落地,又被蒙军逼进坑里,脚下一软,再想跳起已晚,已被箭射穿了喉咙。

在蒙军的阵地前,刀剑翻飞,人头落地,洒满了暗红的血迹和残肢断臂。

要知道金**队原是重甲骑兵,也都武艺在身,原是冲锋陷阵,身子本就沉重不得了,此时落在坑中,本以为可以冲出大坑,可是被坑里的异味一熏,竟一时憋住,一口气提不上来。

上面再有一千个小军,拿刀剑站在坑边,见到偶有身手矫捷的敌人,先把他们逼进坑里,后面再用火箭开始往下射。

一时间烈火然然,惨像重生,那第二列金**队眼看变生突然,一时之间呆住了,待赶到坑边,只闻着一团焦糊的肉味,在想办法已自迟了,只一刻工夫,这近万精兵,竟全部生生死在坑内。

也速坑在山上观看,心中不住狂跳忖道:“我挖沟渠原是阻止铁骑,本以为一场大雾,送我一些箭来,没想到这个大坑,竟被派上别的用场,大多数骑兵掉进坑里,片刻间送了性命。”

他想到这里,向我们看去,眼中竟带着一抹探究。

乌兰珠拉住了我的手,兴奋的叫道:“有福,有福,真有你的,你原来让士兵们后撤,往里面撒尿,再用火攻,是派上这样的用场。”

做的容易,看着难,我可看不下去,我退后一步,脸色苍白起来,看着前面的景象,心里忍不住干呕起来,呕出绿色的胆水:是我害了他们,天意报复我如此。

第三十六章 连我也敢打

金**队可能是见惯了凄惨的景象,稍稍一瞬,退后半里,立马想出了对策,军士们纷纷用袋开始装起泥土。ranwen

也速该心知敌人要填泥沟,必是想填此大坑,心想这沟毕竟挖得太浅,不然真可成一大险阻,敌人兵多人众,很快就能填满此沟。

果然金**飞骑沟边,纷纷投下泥包,又去装泥。

也速该命弓箭手赶紧尽力阻止,两军隔着一条十丈宽的大沟开始弓箭互射,金**队的箭慢慢射尽,可是金兵还是继续增加,好想都不怕死,他们虽然伤亡重大,两个时辰以后,还是填了一条宽数丈的道路出来。

也速该下令军队退居山上有利地形,这时敌人支援部队也上前了,一声呼喝,纷纷渡沟抢攻上前,蒙军拚命阻止,又哪是能阻止得了,敌人自相拥挤下沟的不在少数,蒙军占住了有利地势,敌人虽则渡过大沟,却也进攻不上。

两方一时处在僵持的局面。

过了不久,双方又开始愈战愈烈,寸土必争,也速该眼见敌人愈涌愈多,心中发凉不已,那毕里登一看敌人的进攻劲头,也吃了一惊,早把也速该的盯瞩放在脑后,害怕大汗陷入险境,身先士卒,早已领了五百精兵后面上山,在敌人阵中反复冲杀上来。

又战了半个时辰,蒙军虽是勇敢,但终究人数太少,已渐呈不支之势,还好有箭矢在,还能撑着一时,也速该瞻顾远方,绝无可突围之处,又看毕里登,好不容易冲出去的队伍也往这儿冲杀过来,心下一决,他亲兵都已派出,身边只剩我们和十几个亲卫,忽见敌人后队中跃出一个少年,身手矫捷已极,挥剑冲入军中如入无人之境,一刻之间,已然冲上山来。

山上守军纷纷射箭,那个少年身形一拔,箭矢从脚下飞去,几个起落已翻上山顶,直往也速该帅旗之处奔去。

这个人行如疾风,一上山顶更是威风八面,眼看逼近帅旗,随手剑足投剑,众兵纷纷倒下,这个人直奔帅旗,也速该目眦皆裂,刷地一声拔出一柄长剑来,阳光下闪闪放光,这正是自己的随身御剑。

乌兰珠和我双双护在也速该身前,那个少年大咧咧正待上前擒拿,忽见剑光一闪,直往胸前刺来,来势甚疾,我们两人吃了一惊,赶紧退后半步,却见一个秀气傲慢的男人执剑而立。

这个少年正是元丰,他和潇晓走到这儿,正好听到金军大战,他一人见自己数十万大军竟连敌入区区一万队伍都胜不了,当下心中烦躁,便直接出手想生擒速该,不意辽军之中,竟也有武功高手相护。

乌兰珠和我身着军装,那个少年竟未看出,他略一沉吟,挥剑直上,向乌兰珠和我刺去。

那边也速该见这个少年想拔自己帅旗,他知帅旗一拔,敌人一号召,那正在酣战的部队斗志立刻就会瓦解,当下也是疾奔而来。

也速该步马熟练,武功只是有些根底,他天生专心医术,极负异禀,却对武功知之甚少,此时保护自己帅旗,全凭蛮劲,但帝王之气,自有一般凛然之态。

乌兰珠接了几招,只觉敌人强极,不但招式奇特,而且力大无穷,只是几招已是险象环生。

乌兰珠关心大汗,虽在危险之中犹自时时注视大汗,只见大汗也不往后退,这个少年似乎只想生擒他,把势之间并不放尽。

我对自己的招式并不甚熟,只是这几次接连用招,使着使着,愈来愈轻松起来。

那也速该武功本就不好,已是自顾不暇,乌兰珠这一分心,便是招招受制,香汗淋漓慌忙之中,一个神疏,肩上中了一到,她一生就曾受过一次伤,这次巨痛袭来,只痛得花容失色,长剑几乎把持不住。

此时也速该的长剑已被击飞,知目下已临绝境,他是一代霸主,如何能受被擒之辱,眼光看向乌兰珠:“阿妙阿妙!对不起你,我只好先走一步。”当下不假思索拿剑欲抹。

元丰一愣,不由心中暗暗佩服,顿生恻隐之心,用手一弹,碰偏了宝剑。

“哎,宝剑呀,宝剑,你就痛痛快快把我杀了吧?”也速该叹息一声,向着脖子抹去。

“大白牙,“我情急之下,高声喊道:“男子汉能屈能伸,还没到最后关头,都不能失去信心。”

“你?”也速该眼睛一亮,向着乌兰珠看去:“阿妙,是你在怪我吗?”

我一个叹息向他奔去,忽然浑身一软,被元丰点中了穴道。

“也速该!”乌兰珠心急如焚,拚死抢了一招,就要向大汗跑去,身上又中了两剑,虽是未伤要害,可是已是血湿军衣,才走了两步,脚下一软,也被元丰点倒在地。

“这怪煽情的,”元丰勾唇一笑:“看不起我吗?一个个仗打得三心两意,都去看那个懦夫。”他指着也速该笑道:“让一个男人动不动就要自杀!我都替你不齿。”

“你说谁?”也速该挥着宝剑向他刺来。

“对,就应该这样,瓦罐不离井上破,将军难免阵前亡。你没听过这句话。”元丰冷冷的看着他,又看了一下我:“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刚才那个小哥,如果不是关心你,早就打败了我。”

这是夸奖我,还是讽刺我,我一个只会一点招式的人,竟然能打败他,别开玩笑了?

元丰摇了一下头,走近帅旗,正待运劲一拔,忽然背后风声一起,一柄长剑射了过来,他身子一闪一转,只见一人从山坡上跳了上来。

“我来了,”一个七八岁的小孩,蒙着面,走了过来,一上山头,便对着元丰扑去,元丰轻轻一闪,伸脚欲绊,小孩倒地之际,双手忽然将元丰的腰腿抱住。

元丰武功虽高,可是腰腿被一个小孩牢牢抱住,生平还是第一次,偏偏这孩子虽小,但是力气挺大,一时之间竟移动不得,元丰喝道:“你是谁?放开我。”

“偏不放,“那孩子只是运尽全身力道紧紧抱住元丰,元丰阴阴一笑,一掌下切,就要切断那孩子的双手腕骨。

“你这小子,还是那么毒,我要脑羞成怒了,“那孩子伸出手来挡了一下,仍是不放,元丰见自己被一个武动不高的小孩用耍赖的方式缠上了,不觉大感好笑,正想将小孩擒住,拔下帅旗,谁知道小孩一口咬向元丰右腿,元丰一疼,反手就像孩子背上击去。

我们看着孩子都为他着急,没救成我们,再落下一身伤残,就见那小孩轻轻一笑:“元丰,你胆子大了,连我也敢打,我告诉你家主子去。“

第三十七章 想请您帮忙

元丰一听,蓦然一惊,一把撕下他的面罩:“是,你小子?你不在神医谷,怎么偷跑出来了。燃文小说“

那小孩嘿嘿一笑:“怎么能是偷跑,我可是跟着谷主出来的。“

“胡说,谷主从来不问俗世之事。”元丰怒道。

“你才胡说?你不信,回头看看、、、”小孩笑嘻嘻说道。

“我当然不信。”元丰瞪了一下他:“我要信,就和你一样傻了。“

打个仗也会碰上这小子,要不是他来捣乱,这场战争早已结束。

“你说我傻,”小孩有点欲哭无泪,眨了眨自己大大的眼睛,可怜兮兮的望着他。

看得元丰很是不忍,伸出手来,摸一下他懵懂的脑袋,正准备劝说。

就见他嘴巴一撇,哭了起来:“谷主,元丰又欺负我。”

“住手!“身后一个颇含威严的声音传了过来。

啪的一下,元丰的屁股上挨了一脚。

我们抬头一望,山顶上不知何时来了一位儒雅的老人,脸上冷冰冰的没有一点笑容。

那儒雅的老人上前伸手解去也速该的穴道。

小孩一看,赶紧爬了起来,笑嘻嘻跑到他跟前,说道:“拜见谷主。“

元丰也赶紧上前,朝老人作了个揖:“不知谷主大驾光临,元丰有失远迎。”

老人哼了一声,目不斜视:“元大人远迎,怎么敢当,不过你们谁打谁,我都不问,可是不能伤他二人性命。”

他用手指了一下我和也速该。

平常见古神医的脾气,都是温和的,没想到还有这么暴躁的一面。

我与古神医也有一两个月不见了,我不由多少生出些欢喜来,朝他展颜一笑。

他淡淡点着头,也露出一些笑意:“你不去辽国吗?怎么跑来这了。”说罢,看了一下我,解开穴道。

“我是去了呀,这不又过来出征了。”我连忙朝古神医挤着眼色,我这面容千变万化,可逃不脱他的手。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那小孩瞪了一眼元丰:“小子,谷主来了,还不把他们放了。“

“家有家法,国有国规。“元丰愣了一下“恕小将难以从命。“

他号称聪明伶俐,这会实是不智之举。

谷神医看他一眼,脸色沉了沉,一脚又向他踢去。

“哎,不带这样的,有事你找我们家主子呀?”元丰面容刷刷一变,换上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

我还没回过味来,就见那边古神医腿形一闪,轻描淡写一脚,已经结结实实的跺在元丰的屁股上,元丰躲无处躲,软在了地上。

地上的乌兰珠和我都瞪大了眼睛。

小孩露出幸灾乐祸的面容。

他伸手把乌兰珠的穴道解开,谷神医上前看了我一眼,微笑点了点头:“好,你没事就好。“

我抿起嘴角,露出两个小小的浅窝:“多谢谷神医,搭救之恩。”

“嗯。“谷主一笑,点了点头。

上前看了也速该一眼,摸了摸他的脉膊:“你受了点伤,我看一下。“

他俯身看了看他的箭伤:“还好,消炎及时,不过这方法倒挺奇特,周围的皮肤,有长长的指甲痕迹,莫非是这位姑娘施救。”

乌兰珠怔了怔,诧异看了我一眼。

看什么看?难道怨我掐他狠了,我笑了一笑,淡淡说道:“权益之计,有福也只得从急处理了。“

神医一楞,露出会意的笑容,又俯下身去看乌兰珠的伤势。

也速该愣了,一分惊,三分疑,看了我一眼。

看见谷神医,一起身,就要拜下去,眼中流下泪来:“师傅,您怎么来了“

“我不来,你还有命吗“谷神医瞥了他一眼,脸上带着一抹瘟怒。

“徒弟无能,武艺低微,给师傅您丢人了。“

“术业有专功,你学得不是这个,就别责备自己了。“古神医看着他:“作为我的弟子,你应该知道,这些年为师传你医道,便是让你少参于内政,多救人民于水火之中,你怎么还是不听话,走上了这样一条不归路。“

“师傅!”也速该还沉在自己的内疚之中,他一掀衣袂跪了下来:“徒儿愧负师傅苦心,争霸之心,徒儿没忍住。“

“以后不准你说我是你师傅,“谷神医淡淡道:“我们俩的师徒之情就到于此。“

“啊,”也速该心神俱裂,双目一闭,两行热泪流了出来:“师傅!也速该愧对您的教诲,今日愿自毁性命,给师傅赔罪。”

“古神医“乌兰珠有点语无伦次:“求古神医饶他!。”

“哎,你这老头,”我心里一慌:“这不是把人往死里逼吗?也速该又不是做奸邪恶之人。”

古神医愣了一下,脸色哭笑不得的看着我:“速该,你。。。我是为了你好,以后你自会知晓。”

也速该愣了一下,闭眼平静了一下:“我知道师父一定有难言之隐。”

我看了他们一眼:“好了,都说明白就好,不当师傅就不当,又不是什么大事?别真哭哭啼啼的像个女子,要不然我也看不起你。”

也速该抹干了眼泪:“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师父永远是我的师傅。”

“哎,”古神医长叹了一声,大概是觉得这孩子表现还不错,伸手把他扶了起来。

我偷偷窃喜了一下,老人家果然容易心软。

古神医又看了一下乌兰珠,眼中闪过一抹忧色:“你有旧伤”

“啊,“乌兰珠楞了一下,脸色陡然大变,如见到鬼魅一般,怔怔看着古神医。

古神医也被她表情弄楞了,疑惑的皱起眉来,并不说话。

乌兰珠颤了一颤,脸色一白,神情复杂的看了神医一眼,终于磕磕巴巴说道:“没…没什么“

古神医站起身来,打量了一下脸色苍白的乌兰珠,淡淡的摇了摇头。

“算了,个人有个人的缘分,”古神医淡淡说道:“随缘吧“

金军又开始围攻上来,小孩一直注意着前方,这时看见,突然,大掌一翻,劈手夺过一剑,一抖手掷向前面领头的一个将军飞去,那剑飞到半空,忽然咔嚓两声断成二截,分别向着最前面的两人。

只听两声惨叫,前面有二个人已经倒在地上,那个将军武功高些,早已躲了开去,不过已吓得不敢再攻,抹着冷汗。

正在这时,毕里登已率了几百军士浴血杀出重围,上山前来救援大汗。

古神医放开元丰:“走吧。“

元丰见占不了便宜,抱拳一施翻下山去,古神医也不理会。

毕里登上了山来,长身一揖道:“如非大侠相救,我们已受被囚之辱,大恩大德,永铭心中。”

“客气了,”古神医淡淡一笑。

那小孩说道:“大人不必言谢,我们谷主自有主张。”

小孩道:“目下形势已到紧急地步,我们会保护大汗突围,赶回去征调大军。”

毕里登道:“谷主,有所不知,我们蒙军已尽调出,此刻已将临金国了。”

古神医一怔,随即恍然。

也速该忽道:“我有个不情之请,想请您帮忙。”

古神医忽然脸色一冷,淡淡道:“你想说什么?”

第三十八章 以侠义相托

也速该深深一拜:“请谷主骑我的青骢千里马,搭救乌兰珠和有福二人出去,这马是百年不可一见的名种,定可护得他们二人周全,”

“谷主武功高强,如果一脱围,敌人便赶将不上,也请谷主带了我御赐的宝剑,传令莎尔其,让他不必再赶回来,万万不可自投罗网前来救援。火然文”

他知师傅不愿再行师徒之礼,是以侠义相托。

古神医沉吟一下,摇了摇头:“救他们,救你走都可以,其他的我不方便再参与里面。”

也速该一愣,简直想咬掉自己的舌头,刚才他就该看出来,师傅认识那个什么元大人。

小孩嘻嘻一笑,走到他面前,小小的个子才还没到他肩膀,却伸出手来拍了拍他刚刚弯下的背:“救他们自然是好,但不要没有脑子,谷主已经为你破了规。”

也速该闻言顿时一惊,看着神医谷中的小药童。

师傅并没有把自己的身份说出来,还愿意搭救自己,自己还真是得寸进尺了。

这时毕里登也来相劝,也速该淡淡道:“里登,我平日如何给你说来着?”

毕里登哽咽道:“大汗,这是非常之时,您再不走,小将可要用强了。”

也速该拾起被击落的“宝剑”,大义凛然道:“里登,这上方宝剑斩为帝不尊,临敌不勇之人,你……你想陷我不义?你……你……见过皇帝也有临阵退脱的吗?”

古神医见也速该不愿离去,也只得作罢。

这时蒙军已经渐渐呈现了兵败的迹象,毕竟他们激战了五天五夜,难免疲劳,又不像金兵那样援兵不断。

古神医也只得一声长叹:“好,速该,希望你吉人自有天相。”

他看了我们一眼,乌兰珠和我都摇了摇头,不愿离去。

他叹息一声,身子一起,就要离开。

“谷主,请留步,”也速该又喊了一声,双膝跪地,磕地有声:“请受徒儿最后一拜。”

古神医看了他一眼,淡淡点头,转身而去。

东方忽然传来蹄声,虽是相隔甚远,但也听出来,声音不是一个,好像是很多,我目光一凝,只见十里外一缕黄色的浮尘,移将过来。

乌兰珠转身对也速该道:“大汗,不好,有很多骑兵好像从潼关方向而来,不知道是哪方人马?”

也速该气道:“能是谁估计是莎尔其,我正担心他,肯定是他自投罗网。我好不容易布好的一步棋,这下子功亏一篑了。”

还未到半盏茶时刻,果然东方尘土大作,激起一片黄尘,昏茫茫的根本看不清到底有多少人马。

蒙军一见援兵来到,顿时精神大作,全都出了艰险的地势,一齐下山投入战场之中。

又过了半盏茶时间,只见援助的军队前面张起一面大旗,愈跑愈近;金**队并不行动,以逸待劳,只待再走近便从前面堵住去路。

那带军的将军高声叫道:“属下,前来解围。”

可是因为相隔太远,也速该并未听清,面貌也未瞧清,我对他道:“真是莎尔其,他来救你了。”

也速该叹息道:“果然是他,我叫他牵制金军,他竟然不守军令来此。”

“大汗,莎尔其一定是担心您的安全,”乌兰珠劝着说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莎尔其又往前冲了过来,离伏兵数十丈而止,只见前面一处小山,辽字大旗下安然矗立,旗下立着几个人,隐约间就有一个少年站在旗下,就是大汗本人。

他知大汗被围,只有拚命领兵前来抢救,他虽知敌人埋伏以待,可是目下又无良计可施。

我看也速该犹豫不定,不由从乌兰珠的头上拔出银簪,朝着他的那匹良驹宝马扎了下去。

“你想干嘛?”乌兰珠一惊,急忙说道。

“我当然是做坏事了。”我嘿嘿一笑。

就见大汗的战马长嘶一声,带着也速该向着敌人冲过去,我和乌兰珠跟在后面喊着冲了过去。

“死马当成活马医,再不进攻,就错失了我们冲出重围的良机。”我沉声说道。

莎尔其一凛,只见山上辽字大旗拔下,山上蒙军喊声大作,挥动兵器往山下敌军中心攻去,他恍然大悟,军令一下,也领着数万军队齐进;那埋伏的金**队见两方都明知有伏犹自强攻而上,也布好阵势迎了上来。

也速该骑了青骢马,乌兰珠和我跟在两旁,手执长剑,领了一千多名军士,骑马在前开道,毕里登率军断后。

莎尔其见大汗突围,急忙也领一支军队上前接应;我们这一支部队也说不上勇猛,可是金**队被我们东闯西闯,竟自队形大乱,让了开去。

莎尔其领军开道,可比我们这里勇猛多了,靠实实在在的冲杀出一条血路,我们一行渐渐突围而出,到了莎尔其这边,这一汇合,也速该立刻下令退兵三十里。

蒙军边战边退,金军见辽军未败而退,也不追击,按兵不动。

其实,此刻金**队也有三十万,莎尔其不过只有四五万之众,如果迂回后方,肯定有如也速该所料,正是自投罗网,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自从元丰回去,他们好像改变了战况,不再贸然以大军尽出,这种不能集中力量攻击,逐次使用兵力,给了蒙军以可乘之机。

要知金国自金国完颜突然失踪,朝内顿失重心,出师之际已自挫了数分锐气,那金大元帅患得患失,他是金国第一大将,不知对方是辽国的什么?又见元丰无功而返,是以生怕折了威名,不敢激进。

金军待辽军军队退了,那元丰元大人也要离去,金元帅商量之下,虽则不能就此班师,但顾虑之下,进攻之决心大大消失,决定屯兵子险,进可攻退可守,以待国主之命。

且说也速该退兵三十里安营,想起适才一阵厮杀,真是惊心动魄,有惊无险,不由长吁了一口。。。

还没吁完,突然想到自己的战马,赶紧下了马来,仔细检查一番,发现自己的宝马并未受伤,只是马屁股上有一道红红的印子。

他笑了一下,看着眼前的那个男子,只觉得有哪里不一样了,没有了作为有福的那种温顺和傻气,眼波间流转着勾人射魄的神韵。

他有些怔住了:“你是。。。”

在他看来,和师傅认识,又懂得假人借箭,用沟拦敌,刺马进攻,哪一个也不像什么都不懂的有福,虽然当时并不知晓,可是细想想,她绝不是一个一般的少年。

我并不回答他,优美的唇角勾着一抹慵懒的笑意:“你说我是谁?大汗不认识我了。”

第三十九章 还真不认识

他的目光落在我的脸上,眼神带着一分困惑,二分惊异,三分试探:“还真不认识。ranwen”

“不认识,”我尴尬的笑了笑:“大汗真会开玩笑。”

开玩笑?也速该哑然失笑,再次仔细的一看,眼前男子明眸皓齿,流转之间清澈绝伦,顾盼之际夺人心魄。

凝神时,眼眸便如清澈的泉水。微笑时,那双眼眸中的辉光,又艳如桃李。

鼻,如秀峰挺立,带着与生俱来的高贵。

唇,如三月桃花,很是鲜艳娇美。

他虽然皮肤黄黄,却没有媚俗之态,清绝的令人窒息。

天下博弈,如棋盘落子,错一着,满盘皆输。

“刚才战役,全仗你们相救,患难与共,生死相依。”他眼神熠熠。

乌兰珠脸色一红:“大汗,对我们还说这种话?”

我看着她,浅笑宁静:“患难与共,生死相依,本来就说给你听的。”

也速该微微叹了口气,叹息中却是愉悦的。

乌兰珠刚刚经历过生离死别,此时静下心来,心中自是酸甜苦辣,什么滋味都有。

她一颗芳心跳动不已:本来担心神医道出实情,不想古神医竟然什么都没说,就离别而去。

原来古神医那日接到谷中报告,知道也速该一直在寻找他,怕他遇到危险,便赶了过来。

看他做事,便知道他是假借辽国的名义,袭击金国,如果两国相争,必有一伤,不由喟然而叹,转而离开。

莎尔其走了进来,抱着拳头,

也速该点点头挥手让我和乌兰珠先去退下。

这才脸色一寒,看似清淡的眼神将他锁定:“莎尔其,你不守军令,该当何罪!”

莎尔其道:“大汗息怒,我奉左相阿其拉的命令,一月前便抽调准格尔部,大汗发兵之际,要我去潼关,临别时左相突然单独召见我,又授属下锦囊一则。”

也速该听道是阿其拉的计划,不觉心中一喜,脸色顿时援了过来。

莎尔其道:“左相知道蒙军中必有暗探,是以早就安排好妙计,声东击西,他也知大汗必然会碰到危险,是以他令毕里登,一遇有险,立刻不顾一切快马报信。”

也速该恍然道:“难怪毕里登主动要求下山伏击敌人,好给自己报信的机会。”

他话未说完,毕里登过来躬身行礼道:“大汗请治属下之罪。”

也速该扬唇苦笑。

莎尔其又道:“小将并没有进攻潼关,是以。。”

莎尔其说到后来,有点不好意思,虽然计策完美,可是这不明摆着把大汗作为诱饵来出现吗?

也速该并没有生气,反而笑道:“左相是够神通广大,怎么知道我会先碰上金军。”

莎尔其看大汗并没有恼怒,也放心的笑起来:“我也不知道,左相还真厉害,大汗果真碰到金军,不就是吸引他们的注意,我们从后面包围。”

也速该抚掌大喜道:“莎尔其,你进步了不少啦!连这样的战略都能看出来,你这脑子怎么转的,如此说来,我们这次假道灭金,算是成功了。”

毕里登也笑道:“那是当然,他说进攻潼关毫无意义,是以令小将着意保护大汗。”

也速该哈哈大笑,便将他们重新布置。

也速该转危为安,再回头看乌兰珠和我,两人脸色惨白,血迹斑斑,想起刚才乌兰珠身上中剑,只为了想救自己,适才又一力拼,更是心疼不已,正好自己懂点医术,但忽想到还的给我包扎,男女有别,不由好生为难。

莎尔其正好军中有位年纪大的老军医,也速该忙命医生替我们两个换上药包扎起来。

乌兰珠失血甚多,疼痛一减,身上又累又乏,竟再也站不起来,躺倒在大汗帐中就睡下了。

我坐在帐中,心中思潮起伏,这次大蒙和金军开战,意指金国,不知道完颜会怎么样?

我帮着大白牙攻打金国,如果他知道会不会恨我,想到这里,我的心竟划上了一抹寒气,如冰刃一般,在我的心尖处慢慢的撕扯着。

昔日几国相争,他们互斗阴谋,我知道他们骗我,竟觉得受不了一点欺骗,伤心欲绝。而今阴谋再现,我竟没有一点伤痛之意。

难道是我已慢慢适应古代的一切。

是夜金国并未进击,过了二天仍无动静,这倒大出也速该意外。军中警戒,更是一点不敢轻忽怠慢。

大军进驻原地,无事即短,日子过得真快,匆匆又是五日,敌人并不进兵,是日午后也速该军中阿其拉又派了人过来,一时之间军容更盛,也速该心中大为高兴。

要知准葛尔部一向强悍,常为各国之患,阿拉其盛名远震,恩威并施,这才收服蛮部,是以莎尔其传下军令,其中最强两部果然前来相助。

是夜也速该扫视众将,因在军务闲暇之际,酒过一巡便各自散了,乌兰珠伤势早愈,她见大汗名望,因这一仗威望大增,又高兴起来。

也速该推定敌人不敢妄举,是以心中大安,到了第十三天午夜,忽见金军向旁边潮涌而至,他心中大喜,知道耶律大军返师,与金**队干上了,那十几万都是皇家精锐,金**再强,也被压迫后退。

其实宋军早就发现金**队和辽国对打,本来做壁上观,现在见辽王出现,不能在装孙子,于是也下令进攻。

那金**队想不到会前后受敌,那耶律的军队又好像从天而降,那金国兵士还道后路己断,人人自危战力更是大大大衰减。

也速该心中雪亮,知道此时是最好的撤退时机,于是吩咐将士,悄悄返回大蒙。

战斗正激烈,谁也没注意本来惹起大战的辽军,会突然消失。

这一战从午夜打到天明,宋军和耶律的军队渐渐呈汇合之式,又打到中午,已把金军合围在包围圈之内。也速该算算日程,那辽国完颜兵行神速,进攻金军不但如摧枯拉朽,便是返师也是马不停蹄,日夜兼程才会如此之快。

战斗继续猛烈进行,直到傍晚,金国的阵地才被各个击破,一看这样的情况,未央将军赶紧下令将士护着金大元帅突围出去。

未央将军带着将士们,坚守在龙虎坑阵地,掩护元帅的突围。

他们在进行最后的冲杀时,肉搏拼刺而死。

辽军控制了整个局势,金军非战死的就是被俘,金大元帅逃回金国。

此战打了七八个时辰,金军全军覆没,三十万大军毁于一旦。

耶律回到辽国,和李绪全军痛饮,金国虎视眈敢为大辽之患,这一战国力损失,要想重新攻打,只怕在十年之内是不可能的了,耶律论功行赏,只觉李绪应居首功。

天上月儿初现,辽国之上也是灯火辉煌,处处歌声笑语,喝酒行令,这亘古罕见之大战,宣告结束。

第四十章 恨不得杀了

辽国阿其拉望着新月,想起李绪如果在此,一定是大蒙席上首席贵宾,可是此刻不知他在何处,想起他攻谋策化,这一次借辽攻金,又让耶律收拾残局,真乃智者。火然文

过了几天,一人一骑飞奔到了别苑山庄附近,他显然是避过许多耳目,他下马凭望无边弦月,仰天大哭三声,又复大笑三声,口中喃喃道:“主子,是元丰一时心软,对不起你!”

一口鲜血喷了出来,他又在四周看了看,步履之间有着龙行虎跃,相貌更是出众,最后跃身上马,向着山庄而去。

如果他知道此刻引起金军三十万大军灭亡的不是耶律,而是蒙军,不知他作何感想了。

完颜端坐主位之上,此时的他还是用手支着额头倚靠在椅背上,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眼中却带着深深的寒意:“为什么要冒充卿卿?”

锦绣一言不发的看着上面的完颜,第一次感到心神俱裂的害怕。

他再不会温柔似水却又无懈可击的完美姿态去对自己了。

第一次感到自己虚弱已久的身体,动一动都那么吃力。

身体的伤处一寸寸的在撕裂着自己的灵魂,快要掐住她的呼吸。

“还不愿意说吗?”他的声音淡淡的自堂前传来,带着一股莫名的恐惧。

原来传说不是无风,她确实见识了他的手段,那个让各国吓破胆子的第一无情之人。

刚开始她还被他深情款款的样子迷惑。

萧胤缓缓放开自己的手,坐了起来,看着底下的女子,眼中是莫名的难受。

自己连卿卿都不认识

他拿起桌前的杯子怔了怔,眼前浮现出的,是卿卿对着他的一颦一笑,难怪他觉得什么不同,他真是个笨蛋,他丢下手中的杯子,回身走到锦绣面前。

看着她真实的面容,倾倒眉眼的容颜,不再是笑意淡淡,看着这不知眼色的女子靠近,唇角一弯。

随着锦绣的一声惨叫,她软软的又趴了下去。

四周立时寂静,惊悚无声。

完颜淡淡的一甩衣袖。

“云上,你怎么也学元丰一样,越来越会怜香惜玉了。”

只见一个侍卫站在他面前,唇角扬起一抹苦笑:“主子,不带这样的,是您说不能弄死,非得让她招出来什么?”

“怎么样,说不说,再不说,你就活不过今天,如果你开口说话,主子就会饶了你!”他俯身问道,漂亮的眼眸中带着一抹惊奇的光芒。

他是有点奇怪,自己在好奇着什么?好奇眼前的女子是为着主子的色,投怀送抱,还是别有用心的利用已故的夫人。

她连夫人的容貌都能易容,而且连主子这样的高手都被骗很久,他不知道主子是碰到什么样的高手。

他看着眼前的女子被汗水浸湿的发丝,黏黏的粘在额头上,带着血迹斑斑的痕迹,脸上易容的地上,早就露出了本来的肌肤,苍白的近乎透明。

每天的酷刑,连自己都看着心软,可是她却没有求饶,连一句话都不说。

那双眼,静静地望着他,没有哀怨没有愤恨,有的,只是内疚,就那样眼眸蒙蒙地望着他。

一直以来,云上以为,主子的眼眸才是世上最美丽的眼眸,可是,眼前的这双眼,却是带着一种可怜的美。

眼瞳是黑色,很纯粹的黑,却带着一种妩媚,一种沧桑,一种哀痛欲绝的温婉和成熟,好似随时能将他的心吸附进去。

怜悯,第一次对一个莫名的敌人怜悯,他不禁有点意外,竟觉得自己心头一缩,有点痛。

这种感觉让他很惊骇!

他也不清楚,自己究竟在恼怒什么!

“不!我不想说,”冷冷的,没有一丝犹豫的,坚定的话语。

云上不敢置信地望着她,如果换了一个人,无论是谁,就算是换了一个男子,只怕也承受不住这种锥心刺骨的疼痛,听到他还有机会活命,恐怕也早就趴在他脚下哭泣求饶了。

可是,她不仅撑了下来,听到他们要她招供,竟还能如此理智地拒绝。

难道她不怕痛?

还是有比痛更重要的东西。

难怪主子会关心这些。

让一个女子如此坚强,是什么给她的勇气。

锦绣不是不怕痛,相反的非常怕,她现在已经痛的死去活来了。

可是她知道,眼前的男子,如果她说完一切,会面临怎样的酷刑。

何况张元在自己的心中,没有任何痛疼可以代替。

身上的疼,手指上的疼,脖子上的疼,都是那么撕心裂肺,不因云上的停手而终止,而是继续的,绵长地悠远地疼痛着。

可是,要她求饶?

她不会!

她还记得那一次,她和张元怎么认识,自己怎么愿意帮助他,帮助元昊实现西夏的统一,完成霸业的报复。

一个人应该钟情一生,对一个人就行了。

刺又开始插入她的肩头,她的身上,本就很疼,这下子更是痛疼,她看着像倒刺像一个个篱笆在自己身上刺着,这是怎样的痛苦。

锦绣咬紧了唇,任血从嘴上一道道流出,妩媚的明眸瞬间有些迷蒙。

“哈哈。。。,你这样做不是晚了吗?你可知,为何你们金军越来越强大,却在进入大蒙,辽国建立后,你们却一点点败落。那是因为你们建国以后,不思进取,一个个只知道腐蚀败落,而别国的将士,却是不停地提高自己的实力,得民心者得天下,你就不知。”

“你倒是,很懂得一些政治。”完颜淡淡说道,“你……到底是谁?”

一个普通的女子,如何能懂得这些?

他的问话正中锦绣的心怀,她微微颦眉,悠悠道:“我是妙妙的丫鬟,我叫怜儿,以前是伺候公主的,听公主讲过这些。”

“后来公主让我易容成她的模样,以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正巧你来找公主,我便代我家公主过来,就是这样!”

完颜闻言,脸色愈加阴沉。

原本,他要找得是卿卿,却不想找个丫鬟,……赝品中的赝品。如今,就算是将她弄死,只怕更找不到卿卿。

若是自己把眼前这个女人弄死,估计卿卿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你不娶我家公主,是你的福气,不瞒你说,我家公主,脾气特别不好。”锦绣瞥了完颜一眼,见他脸色不善,淡淡说道。

“哼,这个不用你说我也知道。”完颜哼了一声:“

只要卿卿还活着就好。”

“那你告诉我,卿卿在哪?”他有些急切的问道。

第四十一章专为他而来

进来已有多久了?冬去春来,转眼萧萧,竟然已近两个月了,不管什么时候,她就没有了出宫的机会,即使对她,他也没有了那时的耐心,他在等什么?

蓦然发现,天下之大,可偏偏无她容身之处,西夏不能回了,投奔耶律也不是上策,去找张元……他会等着迎她回来吗?

仔细一想,天下间,就没有人在等她?她的家在何方?可有一盏灯,一杯茶,一床塌,一声轻声细语的问候是专为她而来,而等候?

她要出去……

这个念头在锦绣脑海中不知转了多数遍,可是直到此刻,她依然还被圈在这红瓦绿墙之中,望着郁郁大树,叹着什么?

此刻她连愁都叹不出来了,心里只觉得像一团麻,缠呀缠呀,一遍又一遍,堵在胸口,竟然什么都说不出来。火然文www

那日隐隐看见的身影,竟再也没有出现过。

这别苑山庄多处一日,都是说不清,道不明的纠缠,日渐盘绕,无形中犹如咸粥粘液,带着蚀心腐骨的痛疼。

“杨柳青青江水平,闻郎江上踏歌声。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晴却有晴。…”坐在别苑山庄的后院,这一物一景都勾起锦绣的思乡之情,这几日,宫中并无说话之人,她脱口轻声说道。

大金的君主变了,自那一次离开之后,一个多月,他不再情意绵绵。别苑山庄的气氛更加紧张,她连自由吃饭的时间都没有,侍女的称呼也变了,“由夫人”一夜之间变成了“姑娘”,锦绣不由轻声笑出来,看来,完颜看出了什么,所谓故意不和她说话,把她囚禁起来,实际是变相的折磨,在慢慢的等她就会什么都招出来。

其实,她一个人确实呆着太闷了,她想和谁聊天,哪怕是不认识滴人都行,她觉得自己快闷出病来了。倒是无情却有情……

耳边仿佛又响起完颜的声音:“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他说到此处,眼光不自觉的移至窗外,看着那盛开的桃花,声音飘渺,仿若还未从久远的长河中醒来。

两眼定定的看着枝头的桃花,又像是看向更远的地方,许久许久,他都不曾再说过一句话。

锦绣并不愿意打扰他的回忆,可有些事放在心里确实难受。

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锦绣笑了一下:“古人无复洛城东,今人还对落花风。”

“今人还对落花风。”完颜笑了一下,淡淡的看着她。

锦绣愣了一下,永远在他面前装着一幅温柔贤惠的面容确实很难熬,或者说,间谍的日子虽然做惯了,可还是没法面对完颜这样的高手。

“哦?”锦绣哦了一声,也不知道他那种态度是什么意思,呆在这儿久了,她竟然看不出他的笑是高兴,还是在故弄玄虚。

完颜突然一个出其不意抓着她的手,不敢置信的说道:“你怎么……这不可能!”

“到底怎么了?大王……”锦绣不知为什么他一惊一乍,但还是微笑的可亲,老老实实的看着他,说道。

“哼,”完颜哼了一声,但还是不肯放过她的手。

瞬间脸色冷了下来:“这不可能……你明明不是她。为什么要来骗我……你自己仔细看!你看看!你有哪儿像妙妙”

“你这个女骗子,骗了我好久,”完颜突然发疯一样的将锦绣拎到后室的铜镜前,抬起她的下巴逼着她正视自己的容颜:“你看,你哪儿像,我不知道你怎么变成卿卿的模样,但我不会让你再扮她……”

“你说什么?”锦绣害怕的拍着他的手,忍无可忍的说道,“你哪儿看出来我不是妙妙,难道做的不够好!”

心下慌乱,可面上却是一副临危不乱的姿态。

锦绣方才看见镜中的自己的容颜,也突然吓了一大跳。自己的面貌,好像是显出了一点原来的皮肤,自她易容成妙妙以后,她就清楚的记得,自己不可能变过来,这分明就是没有的!是什么时候突然冒出来的?!莫非,和刚才完颜抓着自己那一下有关?!

“你当然不是!”完颜斩钉截铁的厉声说道,“我会这么肯定你不是妙妙,当然不止这些理由!而是因为每一次你做的事情,你说的话语,就没有一句和妙妙很像,还有每一次你对我的附和,你以为这是卿卿会对我说的话,他从来不会说出这样的话语以上种种皆令我相信,你绝对不是卿卿!”

“我就是!”锦绣捂着耳朵大声叫道。

每天和他这样的对话,渐渐渐渐,连她自己都觉得已经崩溃了,焦虑怀疑。

她到底是谁……

“你不是,你就不是!”完颜的表情有一丝冷酷:“你不是卿卿,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布这样的骗局!”

完颜知道她并非自己所等之人,自己这几年来的等待真是一场空,心里有些难受:“不思量,自难忘。”总之,他现在流露出来的那种凄楚的表情,令锦绣异常坚定的心里突然间也变得摇摆了起来。

其实哪一个女子不喜欢男子痴情,哪怕面对的不是自己。

在那段漫长的时间中,就像一个美丽的故事,本着对爱情的向往,被人民传颂。

锦绣的心也慢慢的复苏起来,她想到了张元,只有和他在一起,才是褪去他唯一伪装的时刻。

她可以自在的哭,可以自在的笑,可以自在的去想他。

他说过这次任务完成,她就和他一起回到西夏,好好的建设自己的美好家园。

“其实你心里一直疑惑,一直不确定,我是不是她,哪怕特征再明显,都不可能一模一样,她是你放在心口上的女人,所以你早就有所怀疑,可是你又希望是。”锦绣深深的看他一眼,决定不再假装。

完颜冷冷而笑,那笑声中带着悲戚,带着伤疼,笑得别苑山庄的花儿都掉落了下来。

“既然你不是……那你告诉我卿卿在哪里?”完颜带着沙哑的声音说道。

已经多久没有见过这样悲伤的注视,此刻得见,却又觉得有些不太真实。

那幅风流潇洒的面容,此刻变得有些寥落,那淡淡支着手从容潇洒的气度,发丝凌乱,掩去了他大半尊贵的面庞。

他低着头喃喃说道,“其实你来的时候,我就感觉自己的心不在,难怪我会一直得心空落落的,我自己的心,只有和卿卿在一起时会那么有劲的跳动。

第四十二章无谓的幻想

支撑我一直寻找她的原因,就是我的心,我知道她还活着,如果……她不在了,我的心也就没有跳下去的理由了。ranwen

锦绣愣了一下,心软了下来,第一次见到传说中无情冷酷之人,说出那么冷冰冰的柔情蜜语。

算了算,这个男人早就看出来什么只不过不愿承认,他已经一个星期没过这儿来看她了。

她突然心里有点酸酸的,要是有人也这样挂念着自己多好。

管他的西夏,管他的辽国!如果一个人连心爱的女人都不要,既使守住这个天下又有什么用

“你不要这样想?”锦绣话还没出口,心里突然为对方担心起来。

可是这担心还没过去,完颜已经变了一幅面容,突然站起身,抓住了她的手,脸上浮现出恼怒的模样,“告诉我,卿卿在哪?”

“卿卿,您是说公主“绵绣心中算是彻底明白了,眼前的男子自己不管怎么同情,他都不会受一点感动,他只是为妙妙而来,自己当时就不该做无谓的幻想。

是谁的,还是谁的,那是不能强求来的!锦绣心中暗暗想道。

“她在辽国。“锦绣强忍着身上的疼痛,心更痛,为这样一个在他眼中不值一文的男人。

“在辽国,“完颜冷冷地笑道,目光如一把利刃,一刀一刀的刻着她的脸上:“你是故意这样说,想激怒我,好让你痛快死去,在辽国她怎么会不愿意见到我?“

他笑了,眼里燃起的怒火如一个恶神,让一个女人屈从于刑罚,也是自己不耻,可是为了卿卿,他什么都愿意去做。

她知道他在发怒,这几天她已经见识过他的冷酷无情。

“我要是你,就让女人主动来找你。”锦绣无声地笑,为这样一个失去理智的男人。

“还真有趣,都到这种时侯,还能来笑话我。”他收敛了脸上的怒容,淡淡地看着她。

“不敢,”锦绣疼的裂开嘴。

“知道就好,”他哼道:“别以为,你说这些话,我就会放了你。”

这个男人真是厉害,暴怒的时侯还能如此揣摩别人的心思。

锦绣笑了笑:“是你对自己太有自信,还是我不会表达。”她不再说话。

要说没受折磨之前,锦绣一定会把妙妙的身份如实告知,可是现在,她九死一生,又怎么可能看着残害她的人过着如意的生活。

再说妙妙喜欢他吗还是让羊入虎口。

她抿了一下嘴,用着虚弱的语气:“是。“

完颜虽说已经做好了妙妙不想见自己的准备,可还是被这句话伤着了。

完颜完美的脸上,不再是讳测莫深的笑容,他脸上的笑容,正被心中的伤痛,一寸寸割开来。

男人的面容铁青,周身的戾气失控地肆虐,如同下一秒就会将人搅碎,吞噬得连骨头都不剩。

完颜身边的下属云上此刻已是汗如雨下,心里不断的打着颤。

这他妈的人生,居然赶上主子的女人抛弃主子!

自从那个夫人出现在老大身边以始,他们就开始了噩梦,这些手下就没一天好日子,老大一发火,他们全都要跟着遭殃。

而那个女人不管再不在,哪怕是灵魂在,也能最擅长的把主子惹怒。

主子,可怜的主子。

这次主子的怒火级别,足够把整个金国都能烧成灰烬了!

云上绝望地闭了闭眼睛,不用看他也能料到,接下来主子的心有多伤……

眼前的锦绣心底震荡的胸口也一阵阵疼痛,只感到人生的苦痛那么漫长。

他慢条斯理地从椅子上起身,黑眸中的高深莫测郁结为山雨来前的阴霾,一寸一寸缓缓席卷散布开来。

旁边的打手扔掉手中的倒刺,将锦绣扯了过来,反剪双手,按在地面上,伸手将她的手再夹上。

锦绣没有反抗。

今夜,她让他认为她不是什么别有目的,而是公主的丫鬟,这便是她的成功。她决不能让他拿她的命去威胁西夏,威胁张元,无论如何都不能。

事情到了这一步,她知道完颜恨她,恨不得杀了她。

要想保住自己的命,在这一场对峙里,她就只有让他相信自己,不管如何,他都不能放弃机会,只有她赢了,完颜才会不甘心,才会留着她的命。

锦绣猜的不错,身后,响起完颜冷厉的声音:“好了,放了她。”

锦绣凤眸一眯,在完颜看不到的阴影处,闪过一丝寒光。随即,她浅浅的笑了。

“陛下,”云上轻呼着走近,说道,“元丰过来了?”

“元丰,他怎么来了,莫非朝中出现了什么情况,”完颜一愣,刚刚平静下来的面容,微微的皱了一下眉头。

“陛下,”元丰悲痛的声音传了过来:“请治属下之罪。”

“快说出了什么事情?”从来没见过元丰这样的失态,完颜正蹙眉沉思的目光一凝,连日来积压心底的积怨已几乎要将他给完全淹没,整个儿吞噬殆尽了。他再也收不了这不堪负荷的折磨。

“未央将军战死,金元帅失败而回。”元丰眼眶蓄泪,可眼底的愤怒却是那样显而易见,

“怎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完颜的目光紧紧多盯着元丰,一个字一个句的问道。

“请陛下允许元丰替他们报仇,我要踏平辽国。”元丰默然跪倒,俯下身去,如果不是他这次跑出去,监督不力,不会这样,他难辞其咎。

“耶律,又是耶律,他不可能有这样的实力。”完颜面色铁青,浑身都在颤料。

他又何尝不伤感,不心痛呢!

清俊刚隽的面容,是骑兵中最英俊的青年,也是他多年来培养出来的大将,他作为金元帅的助手,没打过一次败仗,如今传来他身死边境的消息,对他而言简直就是一道劈天裂地的事情。

倾刻间不在,未央的死,令他失去的不是江山,而是他们之间这份曾几何时,胜于一切的兄弟情份!

“一世人,两兄弟……”当年鲜衣怒马,青衫白衣笑傲山河的画面历历在目,人却已是十年生死两茫茫的地步。

完颜眼底的苍凉仿佛能将周围的一切都感染了。

“为什么?”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原来当心被撕裂一道口子的时候,连说话的声音都会变得沙哑得不清不楚。完颜朝元丰缓缓露出一个凄苦欲绝的苦涩笑容,极轻极轻的道,“好……好。。好!”

一口鲜血从嘴里喷出。

元丰呆呆的已经不敢再说一句话,看着一瞬间失去所有光芒的完颜。

云上轻轻的扶起他:“陛下,陛下您没事吧?”

第一章 求大侠饶命

我这一次伤的很轻,过不了多久就好了。ranwen

乌兰珠的伤早就好了,她依旧住在原来的帐篷之中,不过这一次的待遇,和之前明显不同了,门口不但增添了侍卫,连衣食住行也精致了很多。

有专门派人来伺候她的人,更是连吃饭穿衣的人都有人照顾着,真是捧在手心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我看她幸福的模样,不由暗暗的祝福她。

这半个月里,金朝和辽国的战事依旧处在僵持之中,金朝和辽国各有胜负,两国损伤的兵士都不少。

这一次,靖王爷率领的精兵,集诸路兵誓师于来流水,举起抗辽斗争的义旗。

元丰也参加了抗辽的斗争,除了宁江洲的金元帅手下的几万兵马,其余五万皆是金国精锐。

金元帅的兵力,在上一次战争中,折损的应当不少。

据说宋朝见耶律处于劣势,便又从国都派遣了五万精兵前来增援,不过走到半途,却突然撤军,这消息对于耶律来说不亚于是雪上加霜,我心中也是惴惴不安。

大蒙如此野心勃勃地挑起了这场战事,他们又怎会如此轻易地放手?莫非,这辽国又有什么异动?

辽国的疆土大部分和宋朝接壤,虽然疆土并不辽阔,但是辽国的矿产很丰富,钢铁,煤炭,森林,河流,国力非常强盛。

这些年,辽国和宋国一直关系和睦的,但是并不代表宋朝不会趁着辽国空虚之时,捞上一笔。

宋朝和西夏多年连战,国力消耗不少。而今,绝对不能和金国、辽朝一起开战,如果参与辽国的战事如果不能速战速决,那么,就只有一条路可走,那便是作壁上观。

果然,几日后,我从乌兰珠口中获悉,宋朝做出了和各国互不侵犯的口头承诺。

正好三个月期限快到,我决定回去,我向也速该和乌兰珠辞行,阿拉其不知去了什么地方,我没见到他。

乌兰珠露出依依不舍之意,这一次生死与共,和我毕竟生出了不少情谊。

他与我对视了片刻,转身向外走去,这样也好,我还以为他会挽留一下,毕竟结下了同一战壕的友情。

乌兰珠看我坐着收拾行李,悄悄的跑了过来,往我包袱里塞着一些我爱吃的。

我笑着:“你再塞下去,我就横着爬回去了。”

莎尔其走了过来,牵过来一匹马:“这是大汗让我送给你的。”

我一看这就是他口中的宝马青骢千里马,怎么会舍得送我。

我回身,只见也速该静静的站在前面,看着我,灿烂的阳光从头顶落下,洒满他的衣襟,长身玉立,带着三分冷峻之色眼眸深处却浸着无限的柔情。

我一愣,不曾料到这时候也速该竟会在旁边随我凝眸相送,不由对他微微一笑,挥手告别。

他轻轻扬起嘴角,却不说话,只是那笑容敛处,竟流露出一种凄凉之意,好像是此去一别竟再也见不到了。

我也生出人去楼空之感,难得他还对我有这种友情。

那边乌兰珠的眼泪已经夺眶而出。

也速该见我并不上马,便又说道:“兄台,难道对小弟的礼物不甚中意。”

我不由哑然失笑,伸手一礼:“浮云游子意,落日故人情。”

“挥手自兹去,萧萧班马鸣。”他挥了挥手:“兄台一路保重!”

我上的马来,马儿停在了他的身边,不愿意离去,也速该摸了一下我的脖子:“去吧?帮我好好照顾他。”

他的话语中充满了沧桑的语言,让人不忍离去。

他抬起头来,望着他,阳光照在他的头发上,泛出一片金黄色的光泽,那双迷蒙的眸子静静地注视着自己,他虽然长得不漂亮,可是总有一种说不清的什么在吸引着自己。

那沉寂的气质中,带着一种亲近的味道,他忽然觉得对这孩子有一种特殊的感觉,他期待他的再次开口。

我轻轻扬起唇角,几度红尘,几度离别,不曾想兜兜转转我们已是第二次分别。

“后会有期!”

我说完这句话,拍马掉头而去了。

来时的雄心壮志早已殆尽,只是陷入大蒙的又一个阴谋当中。

每次小说中,都是女猪脚在线,智力担当,拯救万民于水火当中,粉碎了各国的一个又一个阴谋,只有我对于历史的重演,只有旁观的份,束手无策。

我现在也没有心情,唱笑傲江湖小曲了,只能背着小刀逃跑了。

我不住向自己打气,可是心中却是欲哭无泪,我一直活在矛盾当中,分不清对错,在历史的洪流中,我又算是什么,谁是谁非,他们哪一个算是好人,哪一个算是坏人?

自古败者为寇,胜者为王,我又怎么判断。

我自我解嘲的笑了笑,为什么我一直觉得憋屈,我有的只是我的责任,不能随意遨游江湖的自由。

我一路向南而去,走到宋辽边界的一个小城镇,并未见硝烟弥漫,这个小镇到挺平静,我暗暗安心,知道战争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严酷。

我行到日暮,正好到了一个城镇,我走到一家较大的客栈,准备投宿。

那掌柜打量了我一眼,还等我尚未开口,便摇头拒绝。

难道嫌弃小爷没钱,我心怀愤懑,又走到一家客栈,啪的一声,一大块银子扔了出去。

叮当,银子发出清脆的响声,掉在了地上,却没有人捡起。

只听一个年级大的人骂道:“狗强盗的东西,给谁谁倒霉。”

我打量着那人:“我和你有杀父之仇,你那么恨我。”

“呸,蛮野小贼,放你的狗屁,对待你这种小贼,人人皆可诛之。”老者骂道。

我被骂得火起:“我怎么你了,我又不认识你?”

那老者挥手便打,我心中有气,本揍他一顿,可是看他偌大年纪甚是不忍,只好漫不经心的躲避。

那老者出拳沉稳,他看我轻松闪开,连忙一使眼色,招呼几个人围攻了过来。

我还没找到客栈,还没吃饭,就和他们打了起来,我不免摸摸饿瘪的肚子:“尼玛,你们是什么人?怎么敢如此陷害小爷?”

我不再和他们玩躲猫猫的游戏,双拳若闪电,跟着身子也快了起来,一会就转悠的把他们打趴在地上。

我用脚一踩老者的脑袋,学着男人的语气:“妈妈的,欺负老子,真当老子是不吃饭长大的。”

那老头倒也硬气,并不出声求饶。

倒是旁边的汉子大声叫道:“求。。求小贼饶命!”

“你说什么?”我弄得一瞪眼。

他吓得连忙改口:“小的不敢,求大侠饶命!”

“你还有没有骨气,宁可战死,不可求饶!”老头喝道。

第三章 鸡毛蒜皮之事

张元问道:“那天下第一大帮主怎么说,他答应和咱们结盟,共同应付这武林大劫吗?”

男子沉声道:“那帮主根本见不到,他只派了一个小弟子回答小弟。火然文”

张元怒道:“什么天下第一大帮好大的架子,既然未把我们看在眼内,显然对我们这些武林侠士也不看在眼里,他说了些什么?”

男子道:“那小弟子对我说;‘我们帮主很忙,哪有什么时间帮你找人,还不赶紧轰了出去”

张元怒道:“这天下第一大帮欺人太甚。”

男子道:“小弟当时也是这样想,小弟忍气吞声将其中原委告诉那小弟子,那弟子只是斜眼看着我,并不言语,后来我起身告辞,临出门时他说了一句,还有事吗没有事,该哪凉快哪凉快“

“这句话气死我了,如非您一再叮咛我,不让我惹事,小弟真想动手打那小弟子一顿,挫挫他天下第一大帮的锐气!”

张元也气道:“欺人太甚。”

气死活该,我心里想道,这边骂着完颜,那边请着天下第一帮主,也不怕噎死,还以为天下都随你的意,想怎么就怎么?活该不理你们。他要知道你们骂他,不弄死你们才怪。

不过这个书生怪随我的意,好久没见到他,不知道他怎么样?如果我用这样的面容去见,搞不好一段奇遇,我想起了很久没见睚眦必报的书生。

男子道:“那弟子缓缓道:就是咱们闲来无事,也不会管这鸡毛蒜皮之事。“

他此言一出,我只觉心头一热,书生那欠揍的表情又浮了起来,那张元自是气愤填膺,众人也是忍无可忍,大骂帮主不够义气。

张元骂道:“既是如此,那天下第一帮分明变了节,想不到大帮中都是如此卑劣小人,他们伪装行侠仗义,到头来仍是气节全无,不知金国君主能用什么法子笼络他们?”

他话未说完,就见下面站出一个中年汉子,他大步走向张元,高声说道:“你又是什么大侠,敢诬蔑我们帮主,我们帮主是你这样的小人能说的?”

张元愣了一下:“啊!原来是常大侠,没想到阁下是第一大帮的人。”

“就是第一大帮又怎么了?”从人群中又站起来十几个人:“想当我们第一大帮的人得看有没有资格。”

“我们第一大帮素来以侠义为先,不分国界,”另一个年轻人说道。

“在座的哪一位没想入职于第一大帮,哪个没眼红过我们的薪水待遇,李大哥,王二弟,你们可曾记得为了竞争一个名额,打破了多少个人的脑袋。”年级大些的胡老三望着坐在底下的两个人说道。

常玉春沉声道:“你说我们天下第一大帮变节,我们就能变节,你以为你是金口玉言,就是金口玉言,也开不了我们天下大一帮的口,想我们帮主执掌第一大帮以来,十几年忠肝义胆呕心沥血,问心无愧,从不做违背道义之事,你在此胡言乱语,岂不是存心和第一大帮过不去吗?”

这哪是书生,这是神呀,神都没有他那么完美,看来真该给这个姓常的大侠赐予铁嘴铜牙的称号。

他语气渐厉,众人也气愤的大骂起来。

张元被骂到恼羞成怒:“你们帮主好坏不分,硬要帮无乐那卖国贼子,就算无乐做过你们的狗腿子,也不可以因公济私,你们天下第一大帮甘心助逆,也被无乐那小贼收买了。”

“放你娘的屁,凭我们天下第一大帮的实力,谁能来收买我们,你睁大眼睛看看,谁能相信,你说我们助逆,就给我们安上助孽的罪名。“常玉春说道。

“常大哥,别给他废话,这是纯心往我们天下第一大帮栽屎盆子,杀呀!”旁边的年轻人刷的

拔出宝剑,冲了过去。

张元愣了一下,脸色一青:“别人怕你们第一大帮势大,我可不怕?”说着也拔出金刀,向前冲去。

刚才站在他面前的那个男子早已躲在一边,看着他们。

早有几个年轻气盛的也站了起来,底下刚才被胡老三喊道的几个年级大些的,一个扯着年轻人,另一个人踢了另外一个年轻人一脚,还有一个人脸红脖子粗的看着站起的年轻男子:“你活腻了,还想活就给我老老实实的呆着。”

其他的卜又蹲了下去,最后还剩一个年轻人站了起来,他看了众人一眼,摸了摸头皮又蹲了下去:“刚才谁把我踢起来的。”

常大侠微微一笑:“李老四,咱们畏惧人多吗?”

那个年轻人看着拿着刀摆着姿势孤单的张元:“当然不怕。”

我现在开始佩服书生,名声够亮的,不用一兵一卒,就把人都吓哑,打败了。

李老四道:“就是千军万马在前,咱们不也是照干吗?”

旁边有人噗呲笑了起来,紧接着底下也有人忍不住笑了起来。

张元更是恼羞成怒,一张脸涨的通红:“我就见识一下你们的千军万马,一起上吧,免得说我欺负你们。”

他原是巧言善辩,这会竟然被几个人说的理词穷极,一句话都憋不出来,只觉得他们欺人太甚,是以心中恼的不行。

年轻人道:“咱们天下第一,天下第一向来就是人多,自然要以多胜少,这会当然不会坏了老规矩,你只管放心,我们接你高招便是。”

张元估计要被他气得吐血,我现在算是知道,什么是强将手下无弱兵,只有书生那样的无耻之人,才会教出这样自诩侠义的天下第一大帮。

众人看了一下,都权当看不见,都纷纷向后退去,场中一块场地空了下去,张元一生叱咤风云,经历过数无数次苦战,从来没碰到这样的无耻之人,他自诩运筹帷幄,从没输过,可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心慌气短,还没过几招,便落在了下风。

我看的心中兴奋不止,打打。。打。。打死这个王八羔子,要不是张元有心害我,我也不会被人陷害,锦绣也不会利用我的身份去什么搅弄风云。

我这边还没想完,就见常玉春剑子一抖,带起一朵银花直击过去,张元反手一刀,砰然一声,两件兵器激起火花,在黑夜中分外刺目。

那个年轻人已经不打,刚开始只是对了几招,就站在一边悠闲的看着他们对起刀剑来。

我见他两人一上来便用拚命的身法,吓了一跳,这都是往死里恨呢,正在这时,两人兵器一分,各退半步,张元只觉得臂间发热,心中暗惊不已。

远处忽然传来了一阵呼啸之声,场中两人都不敢分神,年轻人连忙走近林中仔细观看。

第四章 姓张的诡计

张元金刀展开,他一上来便用内家刀法,这刀法也是失传之久;常玉春更是功力深厚,剑走轻灵,运足功力和他抢攻起来。ranwen

忽然林中李老四低声嚷起来:“别打了,好像是夏博侯之子夏兄来了!”

常玉春一听吓了一跳,虽然他和夏进关系一向很好,不过知道他不是江湖人士,乃是朝庭中人,江湖事,有江湖人做,让他介入其中可不太好!

夏进从旁边走了过来,腰挎着宝剑,面目清隽,神色温和,深邃的黑眸带着一种讨喜的笑容,他看到常玉春,喊了一声:“常兄!”

他轻功不错,虽然一路赶来,却不觉得劳累,他走出林子便叫道:“常兄,我听说你们在这里聚会,便赶了过来。”

常玉春连忙笑道:“夏贤弟,我们只是闲着没事,看看风景。”

“是呀,此处风景不错。”胡老三也接着说道。

眼睛朝旁边的一些兄弟示意着开口。

“哦哦。。。是呀”旁边的人挠着脑袋,尴尬的接了过去:“是…只有…晚上…才能…那个看到猫头鹰:“我们老大准备做些研究。”

“是呀,是呀,”胡老三接着笑道:“常兄和我打赌说猫头鹰晚上一般都是闭着眼睛睡觉,我不信便喊了人过来去捉。”

“真难捉。”另一个人笑着说道:“那么多人都没捉到。”

一群大老粗捉猫头鹰,我憋着笑,差点从树上掉下来。

“大晚上的,倒是贤弟怎么那么关心为兄?”常玉春笑道:“想当年我们快哉亭饮酒作诗,何不乐哉。”

“是呀,”夏进走到他身边:“小弟一直想念兄台,便赶了过来,思之若渴。。思之若渴。。。”

“哦,夏贤弟还真关心我,哈哈。。。”常玉春打着哈哈。。

这一席话说的真是无语,自己也不知道再怎么接下去。

倒是夏进抱了一拳:“常兄,我怎么听说有个祸国之人到了我们大宋。”

张元一听,感情不是和常玉春在一起的恶,连忙说道:“是有个祸国的小贼,名叫无乐,一路上做了不少伤天害理之事,所以我们这次便相约江湖好汉,看路上有无可疑之人,直到常兄相”

夏进又道:“我本来奉了命令,暗自查看那残害江湖好汉的主儿,后来有事东来,一路上并不放过可疑之人,直到常兄有事,这才匆匆赶来,常兄宝剑是北方武林一绝,多我一个夏进又有何用,我仔细一想,常兄多半已是逮到了那无耻之人,是以赶了过来。”

常玉春忙道:“哎,你这个夏贤弟~你是折煞我了,你猜的不对,我哪认识什么残害之人,你们再都揪着我看下去,估计真正的可疑之人,早就跑出北宋。”

夏进一笑:“也不是,我最近几天发现许多蛛丝马迹,我追查之人手法既狠,行事又极端隐密,绝不留下活口,我想遍了脑袋,也想不出中原有此能人?”

张元插口道:“一定又是金国国来的?”

他原是任意猜臆之语,谁知夏进大声道:‘我也正有此想法,我前天在一处深山中,发现了一极无人敢信的大事。”

他歇了口气,众人都拉长耳朵静听,要知近一个月北方武林中人总有奇怪的事情发生,每日总有数起,人人都自不安。

夏进道:“那白手毒翁竟然被人毒死在荒山野岭之中,我心中一惊,仔细一想,原来竟是此人来了,我竟会想不起来。”

众人齐声问道:“这人是谁?”

夏进道:“神医谷主。”

众人脸色一变,比听了金国国主更让人吃惊。夏进道:“即是他来了,我正好见上一见。”

“不可能,神医谷主那么大的身份怎么可能过来毒人,你别开玩笑了。”常玉春笑了起来。

众人也觉得不可思议。

神医谷谷主不问世事,天下谁人不知,无人不晓,从来都是治病救人,此人名气实在太是惊人、是以众人对夏进的话并不相信。

张元看他们越扯越远,说来说去,都说不到无乐的身上,不由有点着急,他看了一眼站在远处的年轻人,沉声说道:“青山不在,绿水长流,等着我会回来找你的”他看着常玉春说道:“嘿嘿,管你们天下第一帮分遍天下,也叫你冰消瓦散。”

他说完也不等常玉春开口,手一抖大刀砍在身旁一株槐树之上,和那个年轻人扬长而去。

常玉春轻扬手臂运劲,力透掌心,轻轻拔出大刀,振臂一抖,那剑子齐腰而折。

名扬北方的剑侠常玉春,他将断刀顺手抛去,我心中想道:“神医谷主怎么会毒害人,我正好前去,问上一问?”

夏进还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常玉春简单地说了一遍,只见夏进脸色也是一变。

常玉春道:“夏贤弟你看看那个什么张大侠是不是欺人大甚?那个无乐是何方人士,他开口闭口提他,难道这是近来新近崛起的武林人士。”

夏进摇摇头:“我也没有听说,就是这个张大侠是何方人士,我也是第一次见到,”

他那么一说,众人都点了点头,这次不少让张元忽悠过来的,都惭愧的低下头来,自己还没搞清楚状况,就跟了过来,差点受一些别有用心之人蛊惑。

我又是一阵激动,自己什么时候快成了人尽皆知的名士了。

我和张元就见过几次,没想到就结了大仇。

常玉春也笑道:“我还以为夏贤弟和他是一伙的,所以没敢说出实情。”

众人都笑了起来。

胡老三最是脾气暴躁:“奶奶的,差点中了那个什么姓张的诡计。”

常玉春道:“好了,这次叫他无功而返,下次再碰着他一定让他有去无回。”

夏进说道:“是呀,那个人神秘莫测,我们还得小心才是,要不是他看到夏贤弟来到,估计又不知要兴出多少风浪?”

夏进淡淡一笑:“常兄,怎么能是我的功劳,他是看自己挑拨不起来,所以自己跑了。”

“不过屑小之辈,我们不要再提,我奉上面的命令,让我去查神医谷主的事情,二位贤兄有什么高见。”

“不是我给你夸口,我虽然不认识神医谷主,但是他如此大名鼎鼎之人,又是神医,怎么可能残害人命,这个我不相信,”

“常兄说的有道理,你这样一分析,我也不相信了,你说害人这等伎俩,神医谷主怎么可能屑于去做,我倒有个小小的主意。”

“这等对手,我怎会轻易放过,不论他是何方神圣,我都要查出是谁?”夏进说道。

“常兄,你就别藏着掖着了,有什么办法大家一起分享,”胡老三急道。

“这个方法就是。。。”常玉春让他们附耳过来,低低说道。

第五章 上他们的当

“嗯,常兄说得好,我们就依计而行。“

“不过常兄,我夏进好容易才找到这等对手,岂会轻易放过,哈哈常兄,不是我夏进夸口,这害人要命的玩意儿,我夏进见过不知多少,什么要的奇事情没见过,又怎会上他们的当。”

他说话虽狂,常玉春可是知道他在宋朝的身份地位,是以并不觉得他在胡吹,只是想到对手诡计多端,手法神出鬼没,也不禁暗暗为夏进捏把冷汗。

夏进又道:“那常兄,我先走,以后江湖再见,如果小弟命大,自会通知兄台一声,不然大伙儿可要特别当心。”

“等一下,“常玉春看了他一眼,一脸诚恳之意:“夏贤弟,要是有需要我们帮忙之事,义不容辞。”

夏进点了点头:“好,心领了,多谢,那小弟告辞!“说罢纵身而去。

夏进原想趁这次聚会,摸探一下他们的实情,心想天下第一大帮声势浩大,常玉春又是北方剑侠,虽知道见到让人奇怪的那个张大侠,不由心里疑惑,暗自留意。

胡老三看他离去,也像众人招了一下手,厉声说道:“我们天下第一大帮,从来不受别人任何诬陷,以后再碰到那姓张的小人,必将让他碎尸两段。“

刚才受姓张蛊惑的一些人,胆战兢兢的看着他们,想跑又不敢跑。

“我知道有些人是受他利用,这次就不追究了,不过要是有下次,我的剑必不饶他。“常玉春也冷冷说道。

众人点了点头,纷纷称是。

常玉春挥了挥手,众人各自散去。

我这才跃下树来,找了一处干净的地方,又继续睡下。

第二天一早,我醒转过来,简单整理了一下行礼便往西而去,走了小半个时辰,就见前面的路越来越难走,起伏不平,显然已进入山区,那山径渐渐崎岖,愈来愈是险恶,连青白马也慢慢放慢了脚步,哎,这个青宝马,放在我手里,遭了老鼻子罪了。

我不由摸了一下马的脖子:“马儿啊,马儿,可真对不起你了。“

马儿似听懂我的话,美丽的大眼睛眨了眨。

“小贼,你往哪儿走“忽然头顶上呼地一声,一只箭矢飞了过来,我吓了一跳,赶紧趴在马上。

那只箭飞了很远,才落到旁边的山谷之中。

这是什么情况难道是碰到了强盗我心里想道。

我朝旁边一看,只见旁边的山腰里忽地出现十几个汉子,人人占据着险要的位置,手里拿着一张硬弓,对准我就准备射过来。

我看这地势险要无比,旁边好像是万丈深渊,知道此时形势千钧一发,自己虽有宝马良驹,上乘功力,可是此处却无处施展,不由心里暗暗叫苦,看来有人早就算定自己必走此路,在这险恶之地埋伏下人手。

我瞥了一下两边的地势,万夫当关,一人莫敌,就是他们往底下投石子,也是危险。

我想起了老师们教导我们地震时躲避危险的话语,遇到危险果断冷静,决不可以乱跑,躲到高大建筑物的死角。

“驾,“我灵机一动,拍着马往旁边冲去:“如不乘机冲到山脚处,今日便要在此活活被困,成了箭靶。”

那山腰的众人一见,还以为我要冲出去,一声呐喊,箭失又如雨般射了下来,我和马刚好冲到山脚,借着几块突出大石作掩蔽之处,往前跑去,很快走到山弯处,身旁那箭纷纷乱空,破空之声不绝,我知道只要我和马的身子一露,那么从高处发出的箭矢,必直接射到我们身上,必死无疑了。

我看了一下地势,从我们呆的地方,到那转弯的地方还有十几米,却是一点藏身的地方都没有,敌人虎视眈眈的这样看着我,若我冲出,他们一定万箭齐发,我把脸轻轻的贴在马上,不禁哀叹:“马儿啊,马儿,只怕你和我要死在这乱谷之中。”

马儿似听懂我的话,轻轻蹭着我的脸。

我冷静了下来,仔细观察着目前的形势,怎么才能安然度过,死中救活,只要转过山弯,那些人便再也射不到自己,可是否安然度过这段短短的小路,我心中却没有把握。

谷中寂寂,连山腰里的人也停止了射箭,四周静悄悄的再没一点声音,只闻山风飒飒,从来没碰到这样的危险,不过也只能冷静下去,我紧张的心砰砰砰…脸色更加黄了,额上也沁出一颗颗晶莹的汗珠来,滴了下来,啪的一声。

我忽然灵机一动,捡起一颗石子扔了出去,破空之声又开始响起,万箭齐发。

可能是没看到什么,他们又停了下去。

我又拿了几颗石子,运气内劲投了过去。

又是一阵箭响,停了下来,好像上面的人还骂了几声。

我再次扔出石子,见他们不再上当,连忙一拍马儿,冲了出去“这样虽也危险,但成功之数总比较大些。”

我不再犹豫,突然双足一登藏在马儿的身下,那山腰众人还没来得及射箭,我便跟着马儿冲了过去。我又暮然在空中打了个圈,身子又坐在了马上。

他们都没料到我会做出这样的举动,一个个愣在了原地,眼前我和马儿已经跑出了他们的射击范围,瓮中之鳖竟然逃过埋伏,气愤之下纷纷往这射来,我轻轻坐在马上弯着唇角,摆了摆手。

我这目标一下子变得远了,上面的人再也拿我没办法。

我不由一笑,挥了挥手:“撒由那拉!”

上面有几个人气得骂起来。

我拍着马儿,正想继续赶路,忽然呼地一声,一把长剑迎头削来。

“他妈的,刚躲过狼追,又碰了狗咬。”我把头一缩,一带马儿,那马儿也是反应迅捷,直接往旁边冲去。

来人也骑着马,直朝我紧紧追了过去。

我这招谁惹谁了?那么多恨我的人,与置我于死地。

我心中惊讶不已,如果适才头再抬高半寸,那么纵是大罗神仙,也难逃脑袋落地,我长吸一口真气,突然前面又有刀剑砍来,这次却是攻的马蹄。

“他妈的,太坏了,”我连忙一提马缰,马儿长鸣一声,下面有一块突出的障碍物,马儿一跃,直接暴然长起,飞了过去,眼看长剑离马蹄半寸左右,我瞧得清楚,一跃下马,右手一夹剑尖,运劲一拉,劈手夺过剑来。

“让你砍,”我一剑就对着那人刺了过去,那人一躲,摔在了马下。

我这才看见,前面地势慢慢宽阔的地方,立着几匹马,马上坐着几个人,都是

仗剑而立。

我才一停剑,那摔在马下的人又爬了起来,刚才剑被我夺了过去,这会气得大骂,对着我冲了过来。

第六章 你看一下我

他身子一挫,双拳打了过来,虽是侧手空拳,却是招招拼命,我见打我的是个老者,他双目尽赤,尽往我身上的要害之处招呼。火然文

我闪了两下,轻轻一动,那老者一个用劲过猛,自己收劲不及,又倒了下去。

我乘隙一勾,那老者翻身倒在地上,他双手一撑站起身来也不上马了,直向我扑过来,口中嘶叫道:“小贼,你把我的女儿还过来。

我很是奇怪:“什么?”

我可不能杀糊涂鬼,我带着马儿一闪。

那老者只是拚命,又向我扑过来。

“没完没了了,”我心中大怒,那拦在路上的其中一人指着我道:“无乐,你这个奸贼,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以为你能逃得了吗?你往上再看。”

我抬头一望,只见山上一个个身形从石后露出,总有二三十个,比起那边人还多,我心中一凉。

看那拦路之人正是张元,不禁更是气急,脸上不动声色地道:“哦,原来是张相,我与你一直无冤无仇,你三番两次要害我,这是什么道理?”

张相,难道是张大侠的名字?旁边的人一愣。

我一看众人的神色,一定又是被他忽悠之人。

那张元脸色一沉:“什么长相,你这恶贼,又要耍什么奸计?我今天今日就要为武林除掉一个败类,哈哈,真是大快吾心。”

“是大快吾心,谁是武林败类,谁是奸贼,你一个西夏的张相跑到我们大宋,又要做什么坏事?

本来和张元在一起的男子,扯了一下缰绳,惊讶的看了张元一眼。

“放屁,”旁边的那个身材纤细的男子说道:“这小子又挑拨离间,卖国奸贼,说出的话语谁能相信?”

“放屁吗?真臭!”我捂着嘴道。

那刚才向我拼命的老者朝着我破口大骂:“你个小畜牲,小狗贼,你背叛祖宗还要耍赖,你为虎作怅,杀了多少武林同道,又害了多少少女贞节,你……你小贼,就是跳进黄河也是你做的恶事。”

前面什么为虎作伥,背叛,勾结金国,我在树林中那次听过,怎么这次又多出两大罪状,杀了武林同道,害了多少少女,我猛地一怔。

那老者又继续骂道:“这样的和金国勾结的叛国小贼,淫贼,还不如早死。”

我心里更是生气,西夏那儿被你利用,我回了北宋,你也追我到北宋,还联合那么多人围堵我,每次都想置我于死地。

我不由失声道:“张元,你不要逼我杀你。”

张元眼底的眸色深深波动,他愣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狠毒的目光,量小非君子。

我望着那满口污言的老者,胸中流过一片杀机,感情愈来愈是控制不住,我大喝一声,就要向他杀过去。

那纤细的男子,冷冷地打量我,似曾相识的光芒闪了闪:“老天,你终于遭到报应了,等到你遭到报应,我已经等到太久了。”

我猛然一惊,这人和我有什么样的血海之仇,如此恨我。

那男子愣了一下,好像是发觉自己的失态,连忙接着老者的话骂道:“你作恶多端,玷污了我义女,还出手杀了她,天下有你这种坏种,才会做出如此邪恶之事。”

他这样一说,身旁的人再也忍不住:“这样的奸贼,人人得而诛之。”

那人一言不发,伸手一掌,飘飘忽忽,已到我面前,我心里一惊,连忙一躲,向着张元逼去。

张元一惊,料不到短短一段时间不见,我竟练成了绝世武功,连忙向着一边躲去。

我直接跃过去,一把把老头抓了过来。

这老者还是骂个不停,我心里激动之下,渐渐不能控制自己,一动双手,就想把他杀了。

那张元看我这样,也是惊讶不已,本不想抢救,可是这次打着老者的名义,跟过来的也都是老者的近亲,自然不能袖手旁观,连忙喊道:“小贼,放开他。”

“越叫我放,我偏不放,”我冷冷的看着他:“谁是奸贼,谁在卖国,你自己心里有数,我不知道和你有多大仇恨,你为什么穷追我不舍?”

“你这个小贼,还如此狡辩。”那个纤细的男子又对我攻了过来,不给我解释的机会。

我带着老者,不太方便,只好提着他,向男子攻了过去。

那男子一手攻出,突然对着那个老者攻了过去,我心内震动不已,不知道他要耍出什么花样,不过也不能看着老者在我面前被杀,是以双脚忽然一踏,一个转身,竟是后发先至,硬生生在空中将老者拽了过来。

老者吓得脸色发白,不再说话。

我更是惊讶,想不到在一招之间,那个男子已经对老者下了两次杀手,身手太快,估计周围之人都感觉不到。

呆在我身边太是危险,好一个一箭双雕,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我知道这个男人的歹意。

我想了一下,决定放了老者开,老者看了我一眼,露出不敢相信的目光。

张元一愣,故意骂道:“小贼呀小贼,你这身功夫不去为国为民做番大事,反而投身卖国,真是可恨!”

那男子又慢慢走了过来。

张元手举一面红旗正待令下,准备群起而攻之。

只见老者看了我一眼,又慢慢走了过来,愈走愈近,周围的人不知道怎么回事?不敢再攻,怕伤了老者,那张远的手也是举在空中挥不下去。

那老者看我楞着,连忙从我手上抢到剑直刺我过来。

我心中暗气,真是养不熟的白眼狼,活该让那个女人刺杀,那老者似乎气怆已极,拼命的向我喂招。

一边看着我,没有任何杀意,我心中一震,上前足起手攻,和他打得十分激烈。

张元心中烦躁不已,他心中想道只要红旗一挥,我立刻便成箭猖,这老头怎么如此碍事,就是这定哥也是讨厌,偏生要什么亲刃小贼,几乎破坏了大局。

忽然老者惊呼一声,又被我擒住,还不住大叫:“放开我,救命呀。。救命!”

众人不知道怎么回事,还没见过老者如此失态,一定是悲愤难当,没了理智。

我拿着又从老者手里抢来的剑,挥剑喊道:“谁敢上来,我就是一剑。”

那朝我暗暗走来的男子,动了一动,我看他一眼:“再动,就是嫌他命长。”

众人惊诧的看了男子一眼,男子的脚又慢慢缩了回去。

张元气得直剁脚,可是他知道老者是这一带有名的侠士,自不敢轻易惹起众怒,一时之间方寸大乱。

我又大声道:“张元,张大左相,如果再施暗箭伤人,那你可是对着这位老前辈来的。”

我这样一说,张元更是不敢轻举妄动。

我举起老者作为挡箭牌,大摇大摆走了,张元一冲动便待挥动红旗,可是只见老者高高也被放在了马上,周围的人都看着自己,不觉暗喊丧气,颓然坐在了马上。

我带着老者走了很远,这才将老头放下,那老头脸色一冷道:“小贼,我虽是救了你,却是容不了你,你刚才救了我一命,我已经还了你,现在我们恩怨两情,你害了我女儿,要是再让我看到你,我定不饶你?”

那老头正骂道起劲,一双清冷绝美的眼眸冷然将他锁住,慕地一声长叹:解下发簪:“你看一下我,我能干出那种事情吗?”

第七章 就凭我这样

老者呆呆的看着我:“难道那些杀人,还有对女子……女子无礼的事都不是你干的?”

我点了点头,越发笑得温柔起来,看我这样子是不是更不像坏人了?

老者楞了愣,从来没见过如饮清泉般那么甜的笑容。火然文

心里想道,就这样笑容真诚的女孩子,也不是这种人呀。

老者神色肃穆,沉声道:“这位姑娘,看来那两件事,我是冤枉你了,只是有一件事,老夫托大要劝你一劝,跟那蛮子做走狗,却不是什么好事情”

我这才想起来,自己露出女儿的身份只是摆脱杀人,侮辱女人的嫌疑,勾结金主完颜的事情还没有撇清。

不过他这样对我说话,又露出关心的语气,我不由大受感动,要知道我一路上被人嫌弃无数,偶尔碰到一个人这样对我,还真感到亲切无比。

我几乎想向老者倾诉自己内心的疑惑和愤怒,可是想到和老者毕竟素昧平生,还不熟悉,万一又碰到一个耍心机的人,我可不是对手。

我淡淡一笑:“老丈,放心,我虽然笨,心思单纯,可还没升级到当卖国贼的地步,再说当卖国贼也得有钱,你看我像有钱的人吗?”

老者看着眼前的女子,如迷雾般挥之不去的高贵,那般的迷离而忧郁,令人忍不住想要再看清她一些。

老者点点头:“不像。”

我正色道:“当卖国贼,要有本钱,我一没才,二没貌,您看历史上哪个卖国贼,不肥得流着油水,再说你们又说我勾结金主,金主,金主人家都有金山,要我个小刺喽干嘛?”

老者被我一席话说得哑口无言,只是赞同的点点头,望着我轻轻说道:“姑娘,哎。。既然你不是恶人,我也放心了。”

他的目光中洋溢着一种慈祥,可能是想到了他那个被人杀死的女儿,眼中露出晶莹的目光。

就像慈爱的母亲,绝望地瞧着日益坠落的孩子,悬崖勒马,又像是年轻的妻子,望着伤重有救的丈夫,眼里露出欣喜的目光。

我望着那眼光,心里也一阵阵难受,不由一痛:是什么歹人让这个可怜的老者失去了女儿。

我心里一阵柔软,只想安慰一下这可怜的老者。

我笑了一下:“谢谢老丈,您也保重。”

老丈呆呆的看着我,眼睛红了一下:“我相信你!”

一句话说的我眼泪也差点落下来,我使劲的揉了揉鼻子:“谢谢您的帮助,我走了。”

“保重。”老者愣了一下,点了点头,对于那个即将离去的背影,竟然多了一份怜惜:多好的孩子,竟然被人这样冤枉。”

他的心中忽然闪过这样一个念头,布满风霜的脸上,突然闪过一抹心痛的面容。

我上了马,向前走去,那树枝上秋蝉开始鸣叫,我胸中千潮万涌,起伏不定:“知了啊,知了,你一天到晚只知道鸣叫享乐,又怎么知道世间的疾苦,人生的坎坷?”

老者呆呆的注视了许久,转身离开,山风飒飒,衣袖飘起。

我心中再无高兴之意,只愿快点赶到神医谷,见到神医谷主,把自己的病治好,再去找耶律说明情况。

我不知道神医谷中,沈平还在不在那儿,只知道好久没见,心中很想他。

“来了,来了,”远远看见上次见过的绿衣侍女,已经在谷外等候。

从绿衣女的身后,走过来一个男人。

缓带轻衫,卓然而立。

秋日的阳光穿过重重的花海树影,温存的吻上他的眉眼,他轻扬唇角,往我的方向看来。

我早就下了马,轻快的扑了上去:“沈平!”

有三个月没见到他了,当初我走的时候,他口口声声让我别忘了回来,没想到他竟提前在这儿等着我。

我扑进他的怀里,他微笑着拍了拍我的脑袋:“在外面疯够了?你看玩得又黑又瘦。”

我回头看见谷主也走了出来,微笑的看着我们俩人。

后面的小药童也跟着走了出来,奇怪的看我一眼:“谷主,你这两天忙着让我采药,就是为了她。”

“为了我怎么了?”我瞥他一眼:“小药童,不认识我了,我们可是见过。”

“认识你,”小药童嘿嘿一笑:“你这小脸都是假的。”

“你敢嘲笑我。”我瞪了他一眼:“活得不耐烦了?”

“这小丫头,”小药童气得一愣,小鼻子都皱了起来。

“终于有斗嘴的了。”我吐了一下舌头。

沈平和谷主都笑了起来,进了大厅,侍女们奉上茶,我迫不及待的说道:“沈平,你这段日子好吗?一直住在神医谷中么?你这段时间一直想我吗?”

“她呀?”谷主淡淡一笑:“可是大忙人,哪能一直住在我这里,只是算着日子,你该回来了,便派出侍女一个个在那儿等着。”

“啊,沈平你真好。”我笑着说道:“能认识你真是我的福气。”

沈平望着我,眼中闪过一抹伤心的目光。

他一定有不能告诉别人的伤心事。

那么好的男人,太可惜了,不知道什么样的女人辜负了他。

“你有什么伤心事吗?告诉我,我一定帮你。”

“你这小丫头,还操这种心,”沈平看了我一眼,声音有点闷,一副不愿多谈的样子。

我在心里叹了口气,人生不如意,十之**,看来再好的人也有不高兴的时候。

可能是我想的太多了,小药童笑道:“谷主和仙诀门主正担心着你呢,那次带你回来,你还不愿意。”

“仙诀门主,仙诀门主是谁?”我望了他一下。

“你傻呀,不就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小药童笑道。

“啊,我在路上听到一些江湖人士说过,原来您就是大名鼎鼎的仙诀门主。”我张着嘴,惊讶的看着她。

“你这小丫头,一惊一乍的,吓我一跳。”沈平温柔的看着我,眼睛能溺出水来。

“呵呵。。。”谷神医抿了一口水。

“你何德何能,得到门主这样的宠爱。”小药童斜睨了我一眼。

“宠爱,”我看了一眼沈平,转动了一下眼珠,抿着小嘴,露出两个淡淡的梨涡:“就凭我这样。”

“噗,”几个人都笑了起来,连旁边的绿衣侍女也笑了起来。

“淘气,”沈平笑了一下:“我听说你不在辽国,怎么跑到了大蒙,还参加了大蒙的战争。”

“啊,”我这才想起来,好像忘了说什么,尴尬的有点不好意思,我上次可是打着耶律的名义出去的。

“啊啊。。。不是。。”我到了辽国没见到耶律,便出去闯荡江湖了。

第八章 可能是梦魇

“噗,”又是一阵咳嗽,古神医喝的茶喷了出来,看了我一眼。

沈平正惊讶的看着我,面色一沉:“你说要去辽国,怎么又出去闯荡江湖,我说小药童怎么在大蒙见到你,你说你一路上遇到了什么?”

哎,这脸色变得太快了些。

“啊,”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沈平严肃的面容,喏喏的不敢出声:坏了,要是告诉他,我一路上遭遇的危险,不得更是生气,我忽然想起了什么?保不准要把谷主卖了出去,正好我还有疑问。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抬头悄悄的看了沈平一眼,赶紧老实的低下头去。

“你。。你这。。。”沈平大约是看我表现得还算老实,顿时被我弄得没了脾气。

古神医正想安慰我,就见我撇了一下嘴,眼里闪着狡黠的目光:“我在路上听说神医害了好多人。”

古神医感觉什么一震,这个小丫头怎么把自己说成了凶手。

“放。。。”小药童刚想骂人,突然看了古神医和沈平一眼,又把话憋了回去。

“怎么可能,我们谷主都是救人,从来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是谁胡编乱造。”

“胡编没有,乱造倒是很多。”我嘻嘻一笑,这个话题转移的不错。

“是呀,保不准还真有别有用心之人,”古神医看了我一眼,淡淡一笑。

什么意思?不相信我,我傻愣傻愣的看了他一下,刚才自己就不能露出幸灾乐祸的目光。

“真是,那些屑小之辈竟敢造谣到谷主身上。”小药童更是生气。

“无聊之人理他们作甚”沈平淡淡的看了绿衣侍女一眼。

绿衣侍女施了一礼,走了出去。

“是呀,”我装出义薄云天豪气的样子:“所以我看不下去,便打了他们一顿。”

“你打他们?”沈平惊讶的看了我一眼。

“那种时刻,我总不能做胆小鬼。”我握着拳头。

“哦,看不出来还挺义气,”小书童笑道。

“那是,我这人一向厚道,”我得意的笑了笑。

“你不会打架,身上没伤吧?”沈平担心的看着我,快过来让我看看。

“我能有什么事情?”我看了他一眼,就不过去,男女授受不亲,也不能毫无芥蒂。

沈平看了我这胆怯的样子,不由笑了起来:“你怕什么?我总不能吃了你。”

“也是,上次的伤还是你帮我看的,”我挠了一下脑袋。

“典型的小白眼狼,”沈平笑道:“倒是长大了,知道男女之防了。”

“哈哈。。”古神医笑了起来:“是长大从防你开始。”

“古大哥,”沈平娇嗔的看他一眼:“您也越老越没有正经。”

“行。。行。。我闭嘴。”一向稳重的古神医也难得玩笑起来。

嗯,看来大家都没把冤枉古神医的事情当回事,是我小题大做。

到底是高人,一个谷主,一个门主,自不把这些小事放在心上。

我们聊了好久,晚上我睡在了沈平给我准备的香喷喷的锦罗绸缎里,

我朦朦胧胧中好像又回到了别苑山庄,那个若耶溪畔,月色的轻裘,衣袂微飘,花草飘香。

完颜!完颜!完颜。。。。

我在心里喊着完颜的名字,当一层层如轻纱一般的薄雾退去,一切变得渐渐清晰,我又一次见到了那个绝色的面容,他眉梢微挑,眸中波光摇曳,露出一种淡淡的笑容,与我四目相交:“卿卿。。。”

他越来越近,我慢慢的向他伸出手,他不去理我,只是转过身去,对着另一个女子,那个和

我长得一样的女子,我想叫出来,却没有声音,就见他微微一笑,向前走去,后面骤然出现了另一个女子,拿着一把剑对他冲了过去。

他还是微笑的对着前面的女子,我想对他说“危险!”,我发现自己想要帮他,却根本动弹不了,就这样看着他,注视着他们两个,两相对视,他转头看了一下我,漫不经心的勾起唇角,眸光,却清冷如雨。

我望着他,心口一痛,顿时痛的直冒冷汗,一瞬间,胸口好像迸发出一声响亮的撕裂,心脏被一块块的扯了开来,我痛的再也不能呼吸。

“快走!”我想大叫,然而眨眼之间,他胸口流出很多鲜血,接着又骤然出现了很多士兵,挥舞着刀剑向他冲过去。

我望着他流着泪,声音掐在喉咙里,一点发不出声音来,我就这样看着他,在我面前一直倒下,我撕心裂肺一样哭了起来。

“不要!不要!”我的胸口已经承受不住,仿佛碾碎一般。

我紧紧的握着手指,试图用这样的方式获得力量,一点一点的痛意又从手掌传来,慢慢渗入每根骨头,逐渐进入我的思绪,意识渐渐的有点清醒。

我把眼睛睁的大大的,看着他离我越来越远。

我好像又看到他远远的坐在马上,一手捂着伤口,优美的唇边挂着一抹凄凉的笑容,他看着我,慢慢的伸出手来,似向我说着什么,又是向我质问着什么?

他的嘴唇动了动,好像是说着什么?可是风声太大,我听不到。

我紧紧的握住拳头,使出了力气去听,终于有说话声断断续续传来

“古大哥,妙儿。。。好像恢复了一些,怎么回事?”

那声音很熟悉,好像是带着一点喜悦。

“难道是先门主说的时机再现,我也感觉妙妙公主的情感有了一些波动。”一个有些疑惑的声音说道。

“太好了,没想到我苦苦找了那么多年,等了那么久,这个傻丫头,终于开窍了。”婉转动听的声音说道。

“这真是个好消息,只要他好,你也没有了心思了。”

“是呀,”柔媚的声音说道。

突然楞了一下:“我好像听到了妙儿悲痛欲绝的喊声。”

“哦,”熟悉的声音说道。

“我的感觉一定没有问题,我去看一下妙儿。”一个脚步的声音走了过来。

“怎么了?无乐快醒醒。”沈平走了过来,神色紧张的抱着她。

“我,”我一把抓住他:“我的心好疼。”

“你的心疼,”古神医赶紧走了过来:“撑不撑得住,快点拿我的药箱来。”

“不要。。。我不要你。。。”我一把推开他:“我不要你死!”

“快点,”沈平亲自把药箱拿了过来。

古神医一边帮我看着,一边给我诊断起来。

“完颜。。。”我微弱的叫道:“我不想让你死。。。”

“没事,可能是梦魇。”古神医拿出针来,扎进我的穴道:“不知道这个小丫头到底经历了什么?”

第九章 我忘了一事

古神医用针扎进了我的睡穴,我慢慢安静了下来,这才渐渐睡去。火然文

沈平看着我,眼中流露出担心的目光,明天将是妙儿人生中崭新的一次,所有的一切痛苦都会结束,也是给她希望的一天,她期待了很久,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

“不用怕!”不知何时,古神医走到了沈平的身边,拍了一下她的肩膀:“没事,不用担心?”

“古大哥……”沈平这才感觉到手心里冒出的冷汗,有点不好意思,不自觉的移开视线,微微的低下头去。

古天一也笑了,好像又见到了二八年华的定哥,手指绞着裙上坠着的梅花络子:“古大哥,我真不想。。。”

“定哥,以你的才貌,凭一己之力是避不过的。”古天一看着她,收敛住脸上的笑容,凝声说道。

那一年,辽王正准备和亲,把她嫁到宋国去。

“古哥哥,”张丽华跑了过来,拽着古天一的袖子:“走,好不容易来仙诀门一趟,我带你去欣赏一下我们这儿的景色。”

“好了,丽华,别那么淘气,古大哥还有他的事情。”定哥柔声说道。

“我知道了,”张丽华吐了一下舌头:“那我去找门主。”

定哥轻轻扬起唇角,却不说话。

古天一脸色暗了下来:“定哥,你不准备告诉她父母的事情,就把她带了过来。”

“我能怎么说?总不成告诉她,其实我救了她,只是因为我是她姨奶奶家的一个妹妹。”定哥叹了一口气。

古天一一愣,所有关于定哥的一切又浮现了出来,而且这是她们家隐藏了很久的事情,他不由自主地也紧张起来。

他一看了一下定哥:“我给你讲个故事,从前有一位复姓欧阳的大侠,不但才高八斗,而且还是文武全才,幼年就经异人传授他一身惊世骇俗的绝顶功夫。

后来,他心中厌烦武林人的追追杀杀,决心从此退隐江湖,于是他趁一次武林人士聚会时,对成千上万的武林人,公开说明了原因,此事当时在武林中确实引起了一番轰动,只因这位大侠行走江湖,行侠仗义,赫赫有名,所以这件事情在武林中虽然影响极大,但大家都很尊重他,没有找他的麻烦,后来慢慢也就平静了下来。

“当时大侠有一双女儿,大约在十四五岁,生的是冰雪聪明,天姿绝色,两姐妹自幼得大侠真传,加之天资极高,虽然年纪很小,功夫已臻一流高手。

“大侠隐退后,真正的不问江湖是非,不到半年时间,武林中便不再有大侠的踪迹,却忽然出现了一个奇怪的大魔头。

“这个魔头武艺古怪狠毒,武林之中的人从来没有见过他,且这魔头行踪极为神秘,他的面貌,更没有一个人真正见过。

真正可怕的是这魔头竟似疯了一般,乱杀武林同道,不论黑道白道,好人坏人,一律见人就杀,而且他的功夫也很高,竟没有一个人可以反抗,很快整个武林充满了腥风邪雨。

那魔头并不说明原因,只是疯狂的杀杀杀。。。。,到了后来,他更是扬言血洗武林,让那姓欧阳的无处藏身。

“大侠隐匿山林,音讯不通,并没有听到这个消息,以至后来,我家师傅上他那儿拜访,才知道有这回事,不过他怎么想,也不知道和谁有如此血海深仇?更不知道是何人指名索战,而且江湖上已经传说那人的功力简直骇人听闻。

大侠思虑再三,不想破誓再重出江湖,于是叫两个女儿过来,再三叮嘱,代他出山入武林应约。

他那两个女儿才十四五岁,长得肤若凝脂,明艳动人。

欧阳放心命之与那神秘莫测的魔头相见,可见他对两姐妹的武功是何等自信,特别是两姐妹的双剑合并,更是无人能敌。

于是姐妹两人辞父下山,到武林中开始对外宣称欧阳门下如约相应,自然那个魔头立刻获得了这个消息。”

古天一一口气说到这里,忽然仰天一声长叹,满面愁茫之色,就是再也说不出话来。

定哥正听得紧张,忍不住问道:“古大哥,以后怎么样了?”

古天一唔了一声,沉思了半晌,终于说出话来:“我师父告诉我那件事情我每次想到都特别难受,”他微微叹了一口气:“定哥,你可知道这些人是谁?”

定哥一双雾蒙蒙的双目看了他一眼:“我。。。大约猜到了。”

古天一也不多说,叹了一口气又接着说道:“两姐妹初入武林,经验方面自是不足,两人又都是聪明绝顶的人,消息才传出去,两姐妹就发现自己犯了大错。

于是两人赶紧商量补救,敌在明我在暗,两人决定对外说家有急事,相约之事要二个月之后才能进行。”

定哥唔了一声,古天一脸上严肃起来:“谁知道就因为姐妹两这个说法,这欧阳家急事日后成了一切事情的起因,而姐妹两当日万万不料因为这句话竟成了不解的死仇。”

“啊,谷大哥,不会吧?这句话很平常呀!”定哥惊讶的问道。

古天一摇了摇头:“哎?定哥,你不知道,你看到后面的事情就会知道”

定哥的心跳了起来,古天一又说道:“两姐妹是对外说了欧阳家有急事,于是相约之事延迟了二个月的时间。”

“可是当时这个事情却轰动了整个武林,不少好事者都密切地注意,不光是两姐妹两的天资绝色,就是两人的武功也让他们大开眼界。”

“于是再一次闯荡江湖时,有不少人都等待了好多天,形成了一个庞大的助威团。”

“姐妹两碰到的离奇事情也很多,在三个月之内虽然没行遍大江南北,对敌处世方面却是圆滑了很多。”

两姐妹并不知道,她们这一举动,和欧阳家有急事,又引起一桩非常离奇的事情。

这事情发生在当时姐妹两远离家门,毫不知情,是日久回家,她们父亲告诉她们听的。

“那件事是这样发生的,两姐妹宣言后一个月左右,欧阳先生隐居的地方竟然出现了一个外人。欧阳先生隐居的地方,本来就十分隐秘,决不可能为外人得知,此时有外人出现,分明是家中有人出现了内鬼。”

“最初欧阳先生以为是外人误行而至,但疑心仍起,直到第二日那外人竟然在谷中求见。”

古天一的声调渐渐低沉起来。

定哥愣了一下,惊讶的看了他一眼:“难道又出现了什么不可预料的坏事?”

“哎,”古天一沉思一下,说道:“我忘了一事,”

第十章 老实的模样

“那欧阳先生的妻室是江湖中一对有名的美人,足下的那两个姐妹就是她们两人所生,姐姐是妹妹所生,妹妹则为姐姐所生。火然文”

定哥一怔,怎么听了有点绕口,他不知古天一忽然提起此话是何用意,正待开口,古天一又接着说道:“欧阳先生本就心中疑念重重,更不愿亲自出手,我师父当时正在欧阳先生家中,便代欧阳先生相迎。”

“却不料那人行踪十分神秘鬼祟,脸上依旧包着青巾,见师傅相迎便问道:‘敢问阁下,欧阳先生在哪?’他一见师傅,便知师傅不是欧阳先生,可见他定是和欧阳先生认识,用青巾蒙面,分明是害怕被我们认出他是何人。”

“师傅不待他说完便道:‘欧阳英雄卧病在床,久不问世事,不知阁下是何人?’大概是两姐妹在外宣称欧阳家有急事,那人听师傅说道欧阳先生有病,好像吃了一惊,脚步有点踉跄。

师傅看了于心不忍,本想安慰一下,却不待师傅说完,这个人很没有礼貌的,也不告辞转身便走。

“‘站住。’师傅心中有气,冷冷说道:那人理也不理,倏然之间,他身形一花,师傅竟然看不出来他使用的是如何身法,便已在十丈之外,师傅大吃一惊,沉吟了一刻,赶紧回到室中说出这个情况,欧阳先生想了好久,也不知道是哪儿的仇人,有如此身手。”

“当时和欧阳先生在一起隐居在那儿的,有欧阳先生、两位夫人,一位老奶妈,还有一个管家,一共四人。”

定哥忽然愣了一下:“古大哥,不知那管家是何等人物?”

古天一刚说到这儿,一种奇怪无比的声音从谷外突然传了上来,那声音很是难听,像是鬼哭狼叫,又像是钝器相碰,声音极是难听。

定哥吓了一跳:“大哥,这是怎么回事?”

古天一的脸上竟然露出惊喜的表情,朝定哥摆了一下手,忽然又静静的站着。仔细听了一下,定哥道:“大哥,出了什么事情,难道谷外来了什么恶物?”

古天一轻轻示意定哥不要说话,那种声音渐渐响得密了起来,古天一的脸上也露出了紧张的神色,定哥不禁大感纳闷。

过了一会,古天一忽然一跃而起,声音变得有些发颤,一把抓住了定哥的手臂叫道:“终于等到机会了,一定是那畜生出来了,一定是那畜生出来了……”

定哥吃了一惊,道:“古大哥,什么畜生?”

古天一也不回答,只是一把抓住定哥,便向谷外走去。

定哥跟着他走到古外,只见古天一忽然伸手抓住旁边的一棵大树,猛的向推,轰轰然一声巨响,那树的旁边忽然出现一条路来。

古天一站在树边等了一会。

定哥心想:没想到古大哥这神医谷中竟然藏了个世外桃源,他想象着里面欣赏着桃花美景。”

过了一会,古天一带着定哥面带紧张地缓缓向前面去,定哥毫不考虑地便跟了下去,只觉得那路两旁都是苍翠大树,郁郁葱葱,似乎都把天空遮盖了起来,道路两旁,四周,全被鲜花簇拥着,很是美丽。

只是愈走愈觉阴暗潮湿,阵阵花香也掩盖不了腥气扑鼻而来。

忽然,前面古天一一停足,定哥也停了下来,只见最前面黑漆漆的前方出现了两点惨绿色的光,一闪一烁,仿佛鬼火一般。

古天一轻轻地蹲了下来。定哥也不敢出声,只是传音道:“是什么东西?”

“我也不知道,”古天一一边说着话,一边看着前面那两点绿火渐闪渐大,变得好像两盏绿灯一般,而且一种咻咻之声随之而起,定哥定了定眼神,仔细一瞧,只见黑漆中隐约出现一团很大的庞然大物,就是见惯了一些奇怪的东西,定哥也禁不住暗暗大吃一惊,几乎要叫了起来,他轻轻伏在古天一的身后,不出一声。

那庞然怪物缓缓走到一边停了下来,古天一的目光不敢有一丝轻懈,始终一眨不眨的看着它,直到那庞然大物走到左边角落上,卧了下来,两点绿光一晃而灭。

古天一仍旧带着定哥,伏在那里等了一会儿,才站起身来向前走去。

定哥也跟着站了起来,古天一在黑暗中前行了约摸十丈左右,才慢慢呼出一口气,:“奶奶的,吓死我了,我和这个怪物打了一辈子交道,老天爷造物真他妈的奇怪,生了一桩宝物,又要生件这样的怪兽来保护他,若非如此,这样的奇珍岂不都要被凡夫俗子们糟踏光了?”

定哥奇道:“古大哥,到底是什么?”

古天一笑道:“你可听说过百合金丝?”

定哥摇了摇头:“百合金丝,你是说传说中的百合金丝,传说它生人骨,续百命。”

“对,这就是那个,要不然我怎么把神医谷建在这儿,虽然没有传说那么玄乎,不过百合金丝可是天下疗伤的圣药,任何严重的内伤,只要能吃下金丝,三日之内必能痊愈如常,这百合金兰少之又少,而且每三十年才结果一次,你想想看要想得手一颗有多难了。”那古天一淡淡道。

定哥睁大了眼睛:“当真是任何内伤都能治疗吗?”

古天一道:“当然,不过真正难的可是在后面,所以我说老天爷造物真是稀奇,这百合金丝生的地方,周围的花瓣全变成一种紫色发光的花,这一种力大无比的巨兽就专门吃这种花瓣为生,换句话说,这种巨兽就成了百合金丝的守护神啦。”

“啊,”定哥里了望那边黑暗中伏着的庞然巨物,喃喃道:“怪不得?”

古天一点了点头:“我也觉得奇怪,这种巨兽虽然力大无穷,每日吃那种花瓣而活,寸步不离,但是每到三十年金兰结果那天,它却是畏惧那芬芳之香,便会走出来躲上这一天,次日金丝凋落之时,它便会醒来走到金丝跟前。”

定哥道:“那就是天意开放禁卫,让有缘之人摘得宝贝?”

“是呀,”古天一笑道:“所以我说老天爷真是有意思,缘来缘去,可能就是这样。”

定哥道:“既然这巨兽已经让开了,大……大哥那我们赶紧进去呀?”

古天一笑了:“你看看前面,这狭险的人口有一方万斤巨石,任谁也走不过去?即使是你我,也没法施力呀,只有这只怪兽畏惧那金兰结果气味的时候,才会走出把这巨石移开,好了,不说了咱们赶紧进去”

他大步走了进去,定哥一面跟在后面,一面打量着卧在一边的巨兽,那巨兽躲在那里一动也不动,显得良善可欺,完全是老实的模样。

第十一章 惊跑了怎么办

也不知走了多远,定哥忽然嗅到一股甜蜜无比的芬芳之气,吸进肺腑之间真是舒服无比,不由露出高兴的语气:“咱们快接近那百丝金兰了?”

古天一也笑着说道:“不错,看来我们这一趟是真的来对了时间。”

定哥站了一下,停住了:“古大哥,你去把那什么金兰摘下来吧,我在这里等你。”

古天一看了她一眼,笑道:“哦,我觉得应该用你这千手观音的功夫去摘,这样金丝才会保护的更完整。”

“这个还用功夫,”定哥笑了:“您守候了几十年,才等了那么个东西,这不是让我据为己有吗?”

古天一一笑:“等这几十年,本来就是给你等的呀?”

“为我?”定哥一愣。

“呵呵。。。”古天一笑:“我知道为了妙儿的事,你已经承受不住,我没办法帮你,只好想出了这样一个办法,有杆子没杆子打一棒槌。”

“古大哥,”定哥的眼睛红了起来。

“我也只是举手之劳,”古天一有点尴尬,转过头去:“快去摘那金兰果,如果不在成熟期摘下,他的药效就会大大降低。”

“好的,”定哥说道,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轻盈如絮般飞了起来,起落仰俯,载一线溶溶月色,翩飞于树上,凌波微步,不染轻尘,万籁俱寂中,不闻一点声响,唯见得那女子绝顶容颜,明艳可耀天地,如欲夺人呼吸,古天一看着那样的她,突然有些后悔,自己还是独自一人承受这刻骨的相思好了。

“古大哥,我拿来了。”就见定哥微微一笑掌中多了一个晶莹发亮的花朵。

“好,那我们赶紧回去。”古天一兴奋的说道。

“嗯。。”定哥有点激动,脸上也红了起来,刚才强自屏气的声音还有点颤抖,自己遍寻灵芝妙药,都没有什么用处,而今有了这奇珍神药,是否能把妙儿恢复过来。

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失魂落魄,担惊受怕,在她快要认命的时候,突然告诉她有奇珍圣宝可以治疗,话都说不流利了。

古天一理解她的心情,微笑的看他一眼,定哥这才注意到自己的失态,无意的捋一下自己的发丝,刚想平静一下,可还是迫不及待的往外奔去。

走到谷中,古天一看我还在深睡,便叫来小药童,吩咐把他上次收集的灵丹妙药再加上百合金丝作为引子,熬起药来。

定哥紧张的站在一边,突然喉头一滞,吐字有点沙哑:“古大哥,怎么样?”

古天一一笑:“等一下我就就会给她施针,再辅助圣药服用,相信妙儿很快就会苏醒了!”

“真的吗?”定哥轻吁一口气,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嗯,”古天一点了点头。

定哥露出一副惊喜的表情,情不自禁的抓住古天一的手确认道,“她什么时候会醒?”

感觉到定哥的紧张,古神医故意笑道“那个定哥,我还不是大罗神仙,”

“啊。”定哥脸红了一下,突然有点像二八的少女,有点不知所措。

“下个月之内,应该可以苏醒。”古天一露出一抹温暖的笑容。

“下个月不是要好久,”定哥的嘴唇止不住的颤抖,刚才还沁着汗的身体,这一刻竟然如此冰冷。

“还有三天便是下个月了,妙儿三天之内就能苏醒?!”古天一住口,一笑而不语。

定哥似是轻轻震了震,突然看了他一眼,神色间有些激动:“古大哥,是三天,真是三天吗?”

“当然,”古天一笑了一下。

“吓死我了,您一定是故意的。”定哥难得喜上眉梢,不由自主的将目光移向躺在床上的妙儿,点头笑道:“好!我等着……”眼看希望在即,她居然和年轻的小丫头一样,沉不住气来。

“那我去施诊了,你去休息一下,”古天一看了她一眼。

定哥摇了摇头:“我等着。。。”

古天一住口,不再说话,神情间微有怅惘。

他交代了定哥几句,然后屏退了所有人,关起房门依序对着妙儿施起针来。

定哥在房门外来回踱着步,一颗心都系在房内两个人的身上,整整一天一夜,连眼睛都没合一下,仔细听着屋里的动静。

终于,在她的耐性消失殆尽,觉得自己已经快被折磨成精神病的时候,古神医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终于出现在房门口。

“好了……”古神医额头上满是真气耗损过度的冷汗,虚弱的扶着门框道,“灵儿,药,”

小药童答应了一声,赶紧把刚刚熬好的药递了过去,他早就听谷主的嘱咐把药控制在二十四个时辰,慢火熬制。

“你配合喂药,我再施针,”古天一对着定哥说道,让小药童扶了进去。

定哥早已一阵风儿似的飘到妙儿的跟前,看着床上双目紧闭的妙儿,心情是酸甜苦辣交集在一起,前所未有的激动。

她轻轻的坐到床沿边,伸出袖子拭着她前额沁出的几滴汗水,静静的望着妙儿,连呼吸都不敢太大声,生怕自己的动静稍微大一些就会把她给吵醒。

“没事,把她扶起来吧?”古天一有气无力的说道。

定哥扶起了我,古天一强打精神,又开始施起针来。

定哥慢慢把药给我渡了下去,古天一又开始施起针来。

“好了,这是圣药,一时三刻,就能成功的保住了她的真元,缚住了她的灵智,相信最迟明天晚上就会苏醒。”

本来站在旁边的定哥再也控制不住,情不自禁的一把扑向了古天一。

“哎呦,”古天一本就虚弱的身体更是经受不住,还没站稳,直接倒了下去,定哥赶紧扶起他,眼里泛着泪花,

激动的说道:“谢谢你,古大哥!”

古天一虽然身心疲惫,可内心却因为听到了这句话瞬间滑过一股暖流,几乎没有虚脱到没有力气的他,也觉得身上有了点力量,他似是轻轻的震了震,淡淡的扬起嘴角。

定哥郑重的施了一礼:“再生之恩,难以未报!”

“你!”古天一颤了颤:“别急,”他疲惫得笑了一下,低头看向床上还在闭上眼睛沉沉睡去的妙儿:“让她睡一会。”

他知道她一直活在深深的内疚之中,潇洒脱略,不恋眷红尘名利纷争的仙诀门主,武林第一人,内心深处,其实不似表面洒然明朗,妙妙一直是他深深的隐痛,只是用那些纵情山水,笑看风云的风采气度掩饰了而已。

定哥看着她,不忍离开,可是又怕把她吵醒……如果她一不小心把妙儿的那一精给惊跑了怎么办?!

第十二章 点你的哑穴

“好了,定哥,既然说我是恩人,我都这样了,也不关心一下。火然文”古天一露出虚弱的笑容。

定哥这才注意到古天一的脸色,赶紧扶着古天一到了他的房间,就要帮他运气疗伤。

“好了,你的身子不行,不要白费力气,你把我那个药拿来,给我吃了就行。”古天一接过定哥拿出的药丸,喝了一口水咽了下去。

“我来帮你,”定哥不忍让他如此劳累。

“等你以后好了再来照顾我。”古天一突然点了一下她的穴道,让她安静了下来。

他运了一会气,脸色稍微恢复了一下。

“古大哥,”定哥不知道他会贸然袭击,有点生气,看他刚才运气,又怕打搅了他,便没敢出声。

“还好,我没点你的哑穴,要不然你更怨我,”月白棉袍的男子一边把她轻轻挪到床边坐下,一边微笑说道:“你坐着休息一会,听我说。”

“我知道你担心妙儿,”古天一说道:“她要明天才能醒来,现在心智未开,不适合去打搅。”

“啊,”定哥这才注意到自己刚才的失态:“怪不得,刚才我差点犯了大错。”

“我知道你担心她,”古天一哑然失笑,再次仔细的看她一眼:“赫赫有名的仙诀门主竟会如此失态。”

定哥听了微微一怔,想到妙儿马上就快醒来,也忍不住笑了。

无法想象,也不敢想象,那年,她那溪边舞剑中的一回眸。

眼前的女子,她一笑灿烂,让人不敢亵渎,白如凝脂的肌肤下,被那光华流转的眼光一衬,更是高贵华丽,光彩照人。

这个高贵如在云端的女子,她本应是谪落天庭的神女,却无意中坠落了凡尘。

那年曾经亲触她的伤痛,令他几乎内疚一生,而之后多年的时时怀想,更令他,如此深痛,自己为什么没有好好护她。

古天一平静了一下心绪,开始叙说起来:“定哥,反正现在没事,我继续把刚才的故事讲下去,我忘了告诉你,那管家姓张,当日师傅也曾怀疑是他勾引的外人,但后来种种迹象又表明不是他。”

定哥这才想起来,连忙问道:“后来呢?大哥。”

古天一接口道:“欧阳先生的功力是不必说了,两位夫人的武艺也很厉害,再加上我师傅,就算是天下武当真人和少林三疯联手相袭,也未必能讨得了好去,是以师傅当时也不把这样的小事放在心上,也就是这样,后来才会大意。。。”

“那一次欧阳先生知道有人发现这隐居之地,自然十分不舒服,他本就是为了避隐江湖,好不容易才找着这么一个好地方,竟又被别人知道,那以后武林中人人都来这儿切磋,自己还有什么清净日子可过。”

“于是盘算着姐妹俩人回家之后,立刻找地而隐,以后再替她们找到合适的夫家,但是还没等她们回到家,又有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有天晚上黑沉沉的天好像要坠下来,震耳欲聋的雷声和闪电不时划过,大雨欲倾,大风呼呼的刮着,小小的山谷中,到处都响起呼呼的风叫的声音,那时是秋日,松啸如波,枝摇似海,师傅心情也有点压抑,和他们聊了一会,便去睡了。”

“大约在五更时分,按理说天快亮了,可还是一团墨,一声尖锐的乌鸦叫声,把师傅惊醒了。”

“师傅心里有一种不好的感觉,总觉得要发生什么,于是静气凝神听起来,除了雷声和闪电,还有那一声鸣叫,就是呜呜风的怪叫声。”

“师傅放下心来,正准备继续休息,忽然之间,他突然全身一冷,一缕缕幽幽的阴风竟然袭遍全身,刹那间师傅只觉身体颤抖,万万料不到敌人潜入室内,当时师傅想也不想,陡然发出护身的一阳指,只觉寒意一消,立时跃身而起。”

“这时雷声和闪电也已停止,夜色正浓,伸手不见五指,师傅凝聚神力,可还是看不清什么?只觉四周一片黑暗,敌人藏在哪儿自己还是一无所知,是以立刻抽身而出,双掌内力一吐,向着窗户直打过去,只听窗架格格数声,呼地一声穿窗而出。”

“师傅那时的武功已经位列四大高手之一,自认为和真人三疯比起来,也是不相伯仲,而且那时他也久经江湖十分老练,那时一出窗外,立刻双掌护胸,就向屋顶上打去。”

“那种情况,任谁都以为对方逼自己穿窗而出,必是在屋顶上等候猛然突袭,由上一袭而下威力更猛,是以身形一翻,双掌冲天而上,内力向上面打去。”

“可是没想到并没有人与他对掌,他赶紧翻上屋顶,此时屋顶虽是模糊一片,可是比室内稍微能看到一点,师傅看上面空空荡荡一片,毫无人迹,大是惊讶,”

“师傅有些奇怪,愣愣的站在原地,此时山风呼呼而过,吹得师傅身上衣袂作响,却不见一个人影。”

“师傅又四周看了一遍,此时仍是一片空寂,师傅一生身经百战,却从来没碰到这种事情,简直是空有余力,而无从下手。”

“正当他疑惑不解的时候,突然一股掌风从后面掠到,师傅连忙躲开,只是黑暗中人形依稀可辨,师傅对准人影之处打了一拳。这一拳师傅至少动用了八成内力,可是那人影一动也不动,师傅以为他身受重伤,连忙走近,”

“你猜走近了看到的是什么?”

“什么“定哥也惊讶的问题。

原来是黑暗中藏着一个草人,不知什么时候立在了那儿,刚才师傅看了一圈,什么都没看到,此时心中不由泛起寒意,此时敌暗我明,而且对方正使阴谋诡计。”

“师傅突然想到欧阳先生,正准备转身,突然草人后面有人出了一掌,师傅躲闪不及,心中大吃一惊,赶紧运掌,立即发出十成内力。”

“哗啦一声暴响,黑暗之中条人影从草人后面蹿出,在空中连闪了一下,呼地跃出三、四米外。”

“师傅想也没想,就追过去,那人竟是越跑越远,师傅故意在一百丈外才追上了他,和他缠斗起来。师傅故意不让他走,想试他的招术再引得他同伙前来,可是他同伙不但没来,师傅又上了他的诡计。”

“他不停用古怪的招数对付师傅,师博只觉得此人的武功越来越奇怪,似乎生平未见,本来想一击而倒,竟然一点没打到他。”

“师傅急了,也不管他的同伴来不来,直接施展了他的武功绝招,打在他的胸口上,那蒙面人自然招架不住,捂着胸口,跌倒在地上。

“我说这个人使了诡计,因为师傅正待上前捉住他的时侯,忽然身后一股极强的邪风袭来,师傅一个闪避不及,只好拍出一掌,双方内力一触,师傅仓促之下,竟然被击倒在地上。”

“师傅是又惊又怒,赶紧一跃而起,就这一刹那,”

第十三章 是什么来路

谁知那倒在地上的人却一跃而起,和旁边的人同时出掌,一起向师傅打去,师傅再不敢贸然相接,连忙闪过。火然文

“师傅当时想道,对方分明是有备而来,现在他们又在这里,分明是想引开师傅,再趁此机会暗害欧阳先生,这些人一定是听到姐妹俩说家中有事,便赶了过来。”

“所以当时那个人倒在了地上,师傅想着以自己的功力,既使不死,也会让他重伤在身,准备上前去看,这一躲一避之间,两条人影已经一前一后,刹时间奔出二十余丈,眨眼之间就奔出了谷口。”

“师傅一怔,正要起步去追,就听背后一个人低声喊道:‘老弟。’师傅转身一看,只见欧阳先生已经负手站在身后,忙问道:‘大哥,你怎么“

欧阳先生点了点头,眼神凌厉:‘那人将你引开,自是想加害我,另一人破窗而入,直奔我床边而来,他以为我在病中,便对我直接下手,还好两位夫人守在身边,和他对打起来,那人好深功力,两位夫人联手,才没被他打倒。“

师傅忍不住惊呼一声:‘两位嫂嫂联手难道还胜不了他?’“

欧阳先生点了一下头:‘两位夫人虽然稍占上风,可是要想胜他也不容易,便故意败退倒地,那人好是歹毒,说时迟,那时快,一只袖箭对准床上的我直接射了过来。”

“啊,大哥,你没事吧“师傅紧张的问道。

“没事,关键时刻,我陡然弹起,对着那人也是不留余地,直接打了过去,那人也一掌打了过来,寒风凌烈,杀气扑面。”

“我当时大吃一惊,也不敢托大,疾呼一声,双拳运出。“

‘大哥……你动用了本门绝招“降龙掌”?’须知欧阳门‘降龙掌’的功夫早在武林中绝迹,大家从来没见过欧阳先生使过,不想竟在此运掌全击,可见这个蒙面人竟是何等厉害人物。师傅心中一震,忍不住说道。

欧阳先生也是脸色一沉,寒声道:‘我当时感觉不用此招,难以抵抗对方那一掌,那人见我竟一跃出招,立知上当,忍不住惊呼一声,双掌一翻,躲了出去,我看那掌力绵绵而出,霎是不弱。’

师傅说道:“当今天下能和欧阳夫生‘降龙掌’一碰的人,不会超出两到三个人。”

欧阳先生又道:‘我那时就知道对方武功不弱,不过只是奇怪,他为什么一见我出招,立马吓得惊慌失措,不再出招,破窗就走。我害怕他们再有诡计,于是一路跟踪,到了这儿。’

师傅惊讶的说道:‘那人竟能和大哥内力相若?’

欧阳先生点点头:‘他的掌力甚是不弱,见到我平安很是奇怪,分明是相识之人。”

“就是那一掌,据我观察,也是和你我当在伯仲之间。’

师傅也嗯了一声,思忖道:‘我和他那同伴较量,功力也是十分深厚,不过招数确是古怪,我正想请教一下大哥,查清那人是什么来路。’

欧阳先生点了点头,沉吟了好一会才道:‘我也看不出,袭击我的人是什么来路,现在看不出,什么仇人竟然找到了我的头上?’

师父忍不住说道:“小弟猜测,不是真人就是三疯’

欧阳先生摇了摇头:‘不可能,他们不是,’

我师父急道:‘那还能是谁?举目武林,仅此两人有此功力。’

欧阳先生拍了一下师傅的肩膀:‘别急,我也知道那人功夫很高,只是两人都是避世高人,实难想象。’

师傅愣了一下:大哥,我实在想不出来,还有何人有此等功力?’

欧阳先生微微笑了一下:‘兄弟,要是说有功力的,还有仙诀门门主!’

师傅直接大叫起来:‘这不可能!’

欧阳先生本来也是开开玩笑,见我师傅一副闷闷不乐的模样,不由一笑,缓缓走回屋中,不再说话,这件事也就慢慢放了下来。

“两个月后,出去挑战的两姐妹回来了,说碰到过魔头,只是魔头并未出战,仅看了他们一眼,便没再出现。”

“欧阳先生和师傅都仔细问两姐妹,那魔头到底是什么模样,身法如何,两姐们都形同各异?”

事后,妹妹用手托着下巴,呆呆的对着窗户看那窗外的花木树影只是发愣,姐姐微微一笑,也不去理她。

“欧阳先生更是摸不着头脑,只是自此以后,两姐妹不再亲密,好像起了很深的隔阂,这倒是从未有之事,两人性格本就不同,一个活波,一个文静,师傅只当她们年纪大了,有了自己的心事,”

“两位夫人也没过问,只当两姐妹闹闹脾气,便笑笑而去。”

“后来师傅告辞回去,临走前和欧阳先生挑灯夜谈,想起起那日夜袭之事,还是觉得奇怪,后来师傅认为是三疯的可能性大点,便准备去会会三疯。

“那三疯本在少林,少林弟子说他,已经江湖游历多年,不知道去了哪里,师傅一听更没着落,只能抱着姑且一试去寻找,岂知这一离去,便再也没见过欧阳,竟是生死之别。”

“啊,”定哥惊讶的看着他,一颗心随着他的诉说砰砰直跳。

“欧阳家发生了惨剧,家破人亡,亲离子散。”

“以后,只知道妹妹匆匆嫁给了辽王,姐姐没有了踪影,后来师傅想寻着那妹妹,问一下事情的真相。”

古天一说到这里,声音逐渐低沉下去,那困惑的神情又浮上了他的面孔,定哥静静地坐着,心中也是慌乱一片,原来母后有着这样悲惨的过去。

古天一沉思了一刻道:“师傅寻找三疯不着,便邀游江湖,四海为家,过了二三个月,忽然武林大乱,传说有一个少女,号称冷面阎罗,到处杀人,无恶不作,已成为武林公敌,师傅本想为武林除害,可是听说这阎罗自称姓欧阳,大吃一惊,定哥,你知道他是谁了?”

定哥点了点头:“欧阳兰,我知道。”

古天一点了点头:“嗯!你既然知道,就应该知道丽华是谁的孩子?”

“嗯,”定哥点了点头,古天一又道:“师傅说过,欧阳先生的女儿,一个叫欧阳兰,一个叫欧阳青。”

定哥点了点头:“是的,欧阳青是我母后。”

古天一道:“师傅一听欧阳兰之名,便知有变,立刻兼程赶回,方一入谷,只见两座新坟,不见故人。”

“一个坟上写着‘一代奇人欧阳英雄之墓’,另一个碑上写着‘少林三疯之墓’!”

定哥惊道:“外公……他……”

第十四章 怀疑是内奸

古天一点了点头,接着说道:“那‘三疯’两字一入我眼,头顿时蒙了起来,只道那日夜袭之人正是这沽名钓誉的三疯,但就是不明白,你外公和他没有仇恨,就算他三疯再疯,也不可能致欧阳先生于死地。www”

“师傅很是不解,寻遍山谷,想找到蛛丝马迹,却连一个人都没有见到,连两位夫人也失去了踪影,师傅怀着悲愤的心情,决定找到两位夫人问明原因。”

“师傅到处寻找,夫人没有碰到,却是有一次偶然中碰到欧阳兰,只见平常很文静的她,变成了另外一个人,行为怪异,浓妆艳抹。”

“师傅很是奇怪,只道她痛失亲人,经受不住打击,就想问一下她,她只是不理,后面倒是来了几个奇怪的侍女,她们对着欧阳兰,施了一礼,正待离去的时候,欧阳兰说了一句,有个欺姐父的亲生骨肉在世,有什么可说?”

“师傅听到这句话,只道是说你母后,于是去找你母后,你母后活泼的性格倒是变了好多,师傅只道她已经贵为王后,高兴才是,谁知她一见到师傅,大哭起来,师傅问她怎么匆匆而嫁,她只是摇头不语。”

古天一说到这里,叹了一声,便不再说话,定哥听得十分紧张,正想催他说下去。。。

古天一沉思了一会,突然解开了她的穴道:“我突然想到了一件事,你跟我来。”

“什么事?”定哥惊讶的看着古天一:“刚才是谁还劝我冷静呢?”

“这是师傅给我说的一件奇怪的事情,我一直有些纳闷,便苦苦思索。”古天一笑了一下:“有一个秘密,我要帮你解开。”

“那我岂不是又要欠你的恩情。”定哥抿嘴一笑,跟着古天一向外走去。

古天一带着她又走到神秘的树洞前,不过不是从刚才的地方过去,而是从右边绕了起来。

古天一说道:“我那师傅知其一不知其二,比如,那个方向可以通向百合金兰,其实我们顺着另一个一个方向一直走,也会走到那个地方。也就是说,我们以为只有这一条路,可以通往终点,其实在我们看不见的无数条路,都可以通向终点,其实我们每走的一条路都是离终点越来越近而已,我们不知道自己在走向起点,还是走向终点。整个世界都是互相通的,呵呵呵……”

“古大哥,你这样一说,都把我绕晕了。”定哥笑着说道:“那我们走的这一条路又通向哪儿呢?”

“你跟着我走,就知道。”古天一笑着说道。

“古大哥也会打官腔了。”定哥抿嘴笑起来。

古天一没有放在心上,只是笑笑:“一会你就清楚了。”

两人向前走去,这个地方本来就黑,定哥只觉得路开始不平起来,有一脚没一脚的走着,不知道走了多远,眼前突然没有了路。

古天一愣了一下,在石缝前寻找着什么,突然用手一暗,啪啪啪,有暗器直接袭来,两人都是绝世高手,自然轻而易举的躲开,暗器过后,出现了一小块石头,古天一一按石头,就见高高的山壁突然裂了一道缝,又渐渐的开阔起来。

“古大哥,你这个地方藏龙卧虎呀,不会再出来一个怪兽吧?”定哥忍不住问道。

古天一笑了一下:“我也不知道,第一次来到这儿。”

这时,光线渐渐亮了起来,出了石缝,外面是一片开阔的天地。

古天一深吸了一口,又叹了出来:“唉,总算没走错。”

他看一下前面,只见峡谷周围高人青天的石峰,只是高峻险恶,似比神医谷中犹胜数倍。

“古大哥,看来这边也是一个幽秘的绝谷。”定哥说道。

“走吧?”古天一带着定哥向前面走去。

“如果我没记错师傅的话,应该是这边。”古天一说着,便向右边走去,右边有一片竹林,竹林前有几间小木屋。

古天一指着那木屋,心情有点激动:“定哥,这应该就是你的老家!”

定哥听了心头重重一震

“古大哥,我的老家?我的老家?这是什么意思?”

她抬起头来,疑多于惊地问道:“你是说欧阳先生,也就是我的外公,当年就隐居在这里?”

古天一严肃地点了点头。

他们缓缓的走到跟前:“走,咱们进去!”

两人一起进了木屋,只见屋里蛛网横生,定哥用手轻轻的拨了一下蛛网,她不知道是何种心情,只是在见到古天一口中的这个残破的木屋时,忽然之间忍不住满腹的悲伤了,她用手扫着蛛网,眼泪刷刷的流了下来。

古天一默默地站在他的身后,一言不发地看着她,直到定哥回过头来,睁着泪光的两眼望着他,他忽然叹道:“唉,我今儿算是明白了”

“怎么?”定哥从古天一的脸上看出了一些疑问,连忙问道。

古天一说道:“你看那边,那个竹林,还有那些石头,山峰的布置,”

“哦,”定哥看了一会:“古大哥,你说这谷中也布了阵法。”

“自然,我听师傅说过一些,欧阳先生的隐秘之处肯定会布置一些,”

“那我们刚才走路的时候,我怎么没有触动到阵法。”定哥愣了一下。

“你的轻功很难触动一般的阵法,再加上我刚才在前面已经做了一下改动,不过现在的阵法已经不灵,年久失修,估计当时应该是很容易触动。”

“哦,我真是大意。”定哥尴尬的笑道。

“你怎么会大意,我看你刚才就踏了步子直接避开了阵法。”古天一笑道。

“呵呵。。”定哥笑了一下,:“习惯了,不由自主就做出了这样的反应,古大哥,你继续。。”

古天一眸底侵着无限的柔和看了她一眼,继续说道:“这峭壁太高,一般高手很难进来,而且这峭壁的中断地方,还有阵法,暗器,只有谷里的人不容易触动阵法暗器,他们出去容易,谷外的人却很难进来。”

古天一继续说下去:“欧阳先生选了这绝谷隐修就打算不再出去了,要想进入这谷,除了二十年那一次的从下边的石洞地道进入之外,能从峭壁上下得来的,武林中真没有几个。”

定哥低沉着声音说道:“古大哥,那你这么说,二十年前有人能进入此谷,必是寥寥的几个武林一流高手了?”

古天一道:“即使他们,也很难进来!”

“古大哥,你怀疑是内奸。”定哥说道。

“对,师傅也是这样怀疑。”古天一说道。

古天一点了点头:“你是发现师傅的叙述中少了几个人,两个夫人,还有那个奶妈和管家。”

“你怀疑他们?”定哥惊奇的看着他。

古天一愣了一下:“也不全是。”

定哥把前面拦路的蛛网已经撤掉走到了前面,

突然一惊:“古大哥,你快看前面?”

第十五章 这些骷髅是

“古大哥,”定哥指着角落里的一只鸡,木屋里放一个篱笆不奇怪,可是奇怪的是死了一只鸡,年数已久,带着一股腐烂的臭味。www

“哦,”古天一顺手拿起这支篱笆,就想放在边,可是这个篱笆竟似钉在板架上一样,竟然一点也拿不起来。

“不会吧,”定哥噗呲一声笑了起来:“难道年深日久,和木头房子长在一起了。”

她纤纤玉手一提:“难道篱笆真是铁铸的不成,哟,还真有问题。”她伸指就往板上拍去,只听得的一声,差点冒出火星,果然是块铁板。

古天一看了几眼,手下也接连用劲,只听得喀嚓嚓几声响,木屋的墙壁突然向左右两边分开,露出一间密室来。

一阵难闻臭气直冲而来,中人欲呕,定哥趔了一下,拿出丝巾一撕两半,递给了古天一。

古天一笑了一下,摆了一下手,示意没事,在外面呆了一下,才走了进去。

定哥也跟着向里面走去。

只见室内有一个床榻,塌上躺着两幅死人骸骨,衣裤早已腐朽。

定哥愣了一下,骇然退了半步,她望着这两具骸骨,忽然心惊肉跳起来:“古…古大哥。”

古天一低下头,把骨骸中还没有朽腐未尽的残衣烂衫从尸体下扯出来仔细观察着。

定哥注视着古天一的神情,只见他的面上又蒙上了一层茫然的神情。

“怎么了”定哥忍不住问道:“古大哥,这些骷髅是…?”

古天一看了她一眼,脸色沉重:“。。只怕是。。。”

定哥不敢去听,只是颤声道:“古大哥,古大哥,你先瞧他们是怎么死的,回来再说好吗?”

古天一露出怜惜的目光,点了一下头,指着伏在上面的骸骨道:“后面的一副骸骨倒在前面的骸骨上面,看样子是后面的人在帮助前面的人运功疗伤。”

“即是密室,又在运功,怎么会一起死去?”定哥有点奇怪。

古天一拿出火褶子,仔细的瞧了瞧两具骨骼:“这两人是死的奇怪?”

“古大哥怎么回事?”定哥急忙问道。

古天一指着前面的骸骨说道:“这人负了很重的内伤,后面的人正在给她运功疗伤,却被人暗算用掌力震死,螳螂在前,黄雀在后,看她的前面肋骨其其折断,便知那人下手多重。”

定哥道:“我也这么想,可是有几件事好生奇怪。”

“怎么?”古天一看着她道:“你也发现了…”

“这两人既然在密室中,非是亲近的人不能进来,为什么还能被人背后下手。”

我也在想这个问题,”古天一思忖了一下说道。

定哥蹲了下来,不停地用手翻弄着手中的衣布,突然,她的手指突然触到一件硬物,她抓出来一看,只见是一只白色的玉佩,定哥双目圆睁,却是张大了嘴,喊不出一个字来。

古天一大吃一惊,连忙问道:“怎么了定哥?”

定哥胸中情绪翻滚,酸楚之感涌上心头,再也抑制不住:“古大哥,这个玉佩。。。”

她拿着玉佩,抬起眼睛,直到这时,大颗的泪珠才从她的面颊滚落下来:“母后也有一块。”

古天一被她的神色也给震撼住了,呆呆的看着她。

她把玉佩放在手上,惨然一笑:“这具骸骨应该是我的祖母。”

“啪”地一声,火把落在地上,火也熄灭了!“这还真是,真是你的祖母?”

古天一在黑暗中流着冷汗,他喃喃地说道。

这一句话也犹如巨雷轰顶一般打在定哥的心上,第一个念头进入她的脑中:“祖母怎么会死在这儿?”

她看着古天一的脸色,两道震人心弦的光从她的双目中射出,脸上的神情也有说不出的严肃与沉重,古天一不禁感到一种无以形容的压力压上了他的心脏。

古天一默默站了起来,脱下了长袍,将这堆骸骨收拾起来,包在衣衫之中,定哥也解下自己的长巾,将另一堆骸骨包好,随着古天一缓缓地走了出去。

眼前一亮,他们心情悲伤的出了木屋,定哥心乱如麻,古天一也一直走到一丛树下,缓缓坐了下来,定哥望着放在地上的两包骸骨,忽然一个念头闪过脑海,说道:“古大哥……你方才说的故事不是二十年前的事吗?”

古天一一听到这句话,登时跳了起来,他指着定哥说道:“对,你说得对,是二十年前,正是二十年前发生的事情,我明白了。”

定哥望着他,他喃喃地道:“是了,是了,一定是二十年前此日此时发生的,不然这两具骸骨又怎会进入密室之中疗伤?一定是当时金兰结果之时,她们进入石洞中采取仙果,也许……也许为的就是想救疗欧阳先生,但是……但是她们又怎么会死在密室之中?”

古天一听了这话,双目放出奇光,牢牢盯在定哥的脸上,忽然向坡下跑去,定哥跟在后面跑着。

忽然她被一桩事物吸引住了,只见一棵古树下,两个坟墓并立立着,左面的写着:“一代奇人欧阳先生之墓”;右面的刻着:“少林三疯之墓”。

定哥忽然之间忍不住满腹的悲哀,眼泪如雨一般地又流下来,他手抚着那青苔点点的石碑,那石是冰凉凉的,但是定哥好像是从那石碑上感觉到亲情的温暖,石碑的字渐渐地模糊,在定哥的泪光中凝聚成一个慈祥老人的模样。

但是那个形象又慢慢地消失,任是定哥睁大了眼也看不清究竟是什么模样,于是她伸手抹去了脸上泪水,然而随着泪水的拭去,目光清晰,眼前还是是一块冰冷冷的石碑。

定哥从不知道自己对没有见过的祖父有什么样的感情,也许那只是一种难言的哀伤,还是从压抑的心扉中爆发了出来,她只是感到哀伤,无穷的哀伤,好像这世上的一切都变成了她胸中的悲伤,泪水不由控制地流着,定哥的心情却是渐渐恢复了平静。

那古天一默默地站在他的身后,一言不发地仰望着天空,直到定哥回过头来,睁着泪光的两眼望着他,他看着她默默叹了一声:“定哥,别再伤心了”

定哥道:“嗯”

古天一皱着眉头:“我记起来了,二十年前我从‘云海庵’那边过来的时候,正逢这石洞地道开放,走到洞中心时,发现金兰已被摘去,于是我匆匆走到这边来,就碰见了师傅,我们出去的时候,洞口已被巨兽封死”

说到这里,古天一停了下来,定哥问道:“然后呢,古大哥?”

第十六章 当时没有死

古天一说道:“这洞口二十年来一直被封,直到方才我们来的时候才再次开启,是不是?”

定哥愣了一下:“不错。ranwen”

古天一又说道:“但是二十年前我和师傅当时经过这里怎么没有发现这个密室?”

定哥一怔:“古大哥,你是不是那时没有注意到这有个密室。”

古天一道:“不会呀,我师傅和欧阳先生关系那么好,就是不知道密室,可是篱笆那么明显,他还能不查一下,我那次可是记得清清楚楚,当时我走到这里时,根本没有看见还有个篱笆?”

定哥道,“古大哥,你回头走时石洞既封,那么你也是从这峭壁上走出去的了?”

古天一点头道:“不错,师傅是欧阳先生的好友,出去的道路自然知道。

定哥皱眉想了一想道:“那么我祖母的骸骨又怎会……”

古天一点了一下头:“是,我也怀疑。”

定哥再也无法相信,不由瞪着眼看着他。

古天一一声长叹:“哎,恩恩怨怨,世事情仇?”

定哥只是不语,古天一知她不想说话,也沉默不语。

古天一坐了一会,看着她道:“你知道怎么回事了?”

定哥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这半日来她遭遇了那么一连串的惊人怪事,连他自己都惊讶万分,这时被古天一一提,不禁心情激动。

古天一道:“定哥,你想澄清欧阳家这一桩千古罕见的奇冤惨案?”

定哥被他这么一问,心中宛如被利刃刺戳一般,她仰起头来,看着他,只是咬着嘴唇,无法说出一个字来。

古天一看着她道:“师傅那年别了欧阳兰以后,江湖上传来欧阳兰仗着一身神功滥杀武林正派高手的消息,师傅更是难过,觉得对不起欧阳先生,连忙暗中查访,”

“只想证明她是被冤枉的,结果件件是实,师傅很是生气,想到她说欧阳青欺姐父的事情,更是生气。”

定哥愣了一下:“她说母后是?”

古天一道:“那时欧阳兰与欧阳青并称江湖之花,是武林中大家梦寐以求的梦中情人。”

“她俩相貌有些相像,却又不同,欧阳兰一向温柔、文静,大家都想象不到欧阳兰会变成另外一个人。“

“听师傅说,你与你母后长得一般模样,可是你脾气却与欧阳兰相同,倒是妙儿的脾性,和你母后年青时相似。人的相貌真是奇怪,差一点儿就会变得完全不像,张丽华和欧阳兰就一点不像。

定哥愣了一下:“张丽华?”

古天一道:“一点也不错”

定哥的眼前又飘过丽华的那双眼睛,秋水为瞳,黛眉轻蹙,这一颦一笑的眼里却常常带着困惑,不甘,还有一点愤恨,定哥想到他们两人的恩怨情仇,一时间也不禁一沉。

古天一眼底有着深深的无奈:“你在想和丽华的事?”

定哥轻叹了一口气:“对,我没想到我们有那么深的渊源,原来是从祖辈开始。”

古天一道:“你打算怎么对她?”

定哥叹了一口长气:“我只知道我和她之间的仇已经不共戴天。”

古天一点了点头:“依我看有其母必有其女,你当时就不该带她过来。”

定哥秀眉一蹙:“当时我以为她是我的姐妹,怎么知道她偏偏一心和我为仇?”

古天一舒了一口长气:“那你们虽是亲人,却胜似仇人,其实二十年前的事,还有好多难明之处”

定哥打断他的话:“你认定祖父祖母真是那欧阳兰所害?”

古天一点了点头,忽然又摇了摇头,叹道:“有时候,师傅几乎断定是欧阳兰,但是有时候,师傅却是一点也无法判定……”

定哥仰起头来,顶上是那欲现犹隐的万丈绝崖,天空在那崖尖上,仿佛已经连接在一起。

古天一道:“我也不能判定,那时欧阳兰才十六岁”

定哥怔然望着他:“你说不可能是她。”

古天一知道他的意思,想了一下:“除非她和外人勾结?”

定哥愣了一下:“和外人勾结……”

定哥想了一下,她猛然想到在石洞地道中说过的话,“古大哥,你怀疑欧阳兰是内奸!”

古天一没料到她会问出这么一句,微微叹了口气:“我只是怀疑。”

“怀疑也得要真凭实据,”定哥又走到另一间朽腐了的木门前,推了一下,木门略呀一声打开了,没想到这间是客厅。

定哥观察着,只见屋内尘上密布,家具桌椅上有几分厚的灰尘,壁上却挂着一幅字画。

定哥走到那一幅字画前,只见正当中挂着一幅巨幅的人物画,看那画中人的服式衣装分明是本朝装束,画上没题字,没有落款也没有提字人名,定哥暗道:“看这画中人分明是本朝装束,这画不是古人手笔,莫非是祖父所画的?”

他走前去仔细瞧那画中人的面貌,只见一片山崖前六个人似是在登山的模样,最前面的是个年青书生,相貌画得甚是英俊,极是生动,书生的两旁是两个美貌年青妇人,左面一个穿着浅绿色裙子,看上去两人倒是有几分相像。

两个妇人的身后立着一个漂亮的女孩,定哥一看了这个女孩的面孔,他心中已明白了这幅画的意思,他再向左一看,只见石上坐着另一个少女,似乎正在坐在石凳看着书,少女的后面立着一个戴布帽子的青年大汉,大汉手中提着一个竹篮,篮中似是盛着食物和酒肴。

大汉的身边还立着一个穿布衣的妇人。

定哥正看着,附呀一声,木门开处,那古天一走了进来,定哥指着那画上最前面的书生道:“这就是我祖父?”

古天一点了点头道:“正是,这就是欧阳先生。欧阳先生才比天人,一手丹青大有巨匠之笔,这幅画就是欧阳先生的手笔。”

定哥指着画上手提食物竹篮的大汉道:“这就是那姓张的管家?”

古天一点了点头,定哥又指着那站在一边的妇人道:“这人呢?”

古天一道:“这是一直跟着欧阳家的奶妈”

定哥望着那张大画,怔怔地推想着,忽然他问道:“这画上,除了欧阳一家,其余四人还有在世上吗?”

古天一叹了口气,他似乎也想到过这个问题,他皱着眉想了一想喃喃道:“欧阳出了大事之时,如果那姓张的管家与那奶妈当时遭了难,师傅想来他们必然会在屋外立下他们的坟墓的。

定哥低声道:“那么,你老是说他们没有死当时没有死?”

古天一想了想,肯定地点了点头。

定哥的心中仿佛闪过一丝曙光,他抬起头来望着古天一,轻轻地说道:“那么,凭这两人,他们能走得出这山谷吗?”

第十七章 苏醒而活了

古天一道:“如果没有人帮助他们,他们是出不去的。ranwen”

定哥觉得脑海中似乎有了什么线索,又似是什么都没有,他似乎很难再把那些琐碎的线索在脑海中联系起来。

剪不断理还乱!

她笑了一下,却还是想象不出什么?她看了一下古天一:“古大哥,你说你师父碰到了欧阳兰,她要告诉你师傅什么?”

古天一摇了摇头:“不好说。”

定哥愣了一下:“为什么?”

古天一道:“她说杀父的凶手正是你母后欧阳青哩!”

定哥打了一个寒噤,吓了一跳:“怎么可能?我母后怎么是凶手?”

古天一道:“师傅也当然不信,试想欧阳兰后来见人就杀的凶残本性,还有她滥杀忠良的事,不是她还能冤枉成别人,真可笑!”

定哥摇了摇头,低声打着比方:“如果欧阳兰还是当年的那个小姑娘,不是传说中的滥杀无辜,你师傅是相信欧阳兰呢,还是相信欧阳青?”

“这,”古天一大概没有料到定哥会问出这么一句,不由看了她一眼:,笑了“怎么了?定哥,你不会连你母后都不相信吧?”

定哥低下头,看着自己的前方:“我母后,”

古天一苦笑了一下:“我知道你怨她把你送去辽国,可是为了辽国的大计,她这样做也是没有办法。”

“我知道,”定哥叹道:“即使欧阳兰没有做过那些凶暴滥杀的事,我仍然愿意相信我母后!”

“其实我师傅以前说过,他喜欢你母后的性格,活波开朗,欧阳兰深沉了一点,他不怎么喜欢,可能年轻的男子才比较喜欢欧阳兰文静的性格,听说你父王好像当年要娶的是欧阳兰,不知怎么变成了你的母后。”古天担忧的望了一下定哥,勾起一抹淡淡温暖的笑意。

“他喜欢的是欧阳兰?”定哥刚刚漾起的笑意,顿时有些凝结:“为什么还娶母后?”

”我也不清楚,”古天一说道“我也只是听师傅说,并不清楚当时的情况。”

“母后还真可怜,”定哥愣了一下:“看来我误会她了,还以为她对父王不好呢?”

古天一似有感触,愣了一下:“爱恨纠葛,我们又怎能了解?”

定哥点了点头:“人人都说欧阳兰是天下人人皆知的第一恶魔,可能她也有难言之瘾。”

“难言之瘾,”古天一想了一下,喃喃道:“你是说欧阳兰有难言,我怎么没想到这个?”

定哥看了他一眼:“我就是随口一说,不过当时的情形我们没有亲眼看到,也不好说。”

古天一点了点头:“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有点豁然开朗,如果我们都不被当时表面的现象所迷惑,那所谓的真相会是什么?”

定哥茫然地摇了摇头,伸手绞着手指,似乎无所适从的模样:“如果欧阳兰不是表面这样,那她杀父的暴行,也不是真得,古大哥你说是也不是?”

出人意外的,古天一重重地摇了摇头:“如果她不是凶神,那她是什么?我也不好说了……”

定哥蹙了一下眉头,叫道:“古大哥,你说什么?”

古天一眸色深沉:“既然不能从表面上看,那欧阳兰不曾做过伤害武林人士的事,我凭什么断定她就不是杀父的凶手?我凭什么要相信她不伤害别人,就不会伤害你祖父?这……这……这其中愈来愈复杂了……我被搞糊涂啦……”

定哥怔怔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古天一缓缓地走了出去,只留下定哥一个人在古老的木屋中沉思着,雾一般的迷惆中似是出现了一丝曙光,他努力地推测,想象,但是那些假想一个个互相说不通。

于是定哥抬起头来再看着墙上那幅画,画上六个人物栩栩如生,他看着墙上那幅画:“只要能把这图上的六个人在大变故发生前后各人的情态搞清楚,一切谜面就可以揭开了!”

她也轻轻地站起身来,转身走出了木屋。

正看见古天一伫立在一株树下,夕阳西下,洒落他满衣,他看着“一代奇人欧阳先生之墓”的字迹,又向旁边瞟了一下,那首昔年打遍天下无敌手的少林三疯之墓也映入眼中,两坏黄土,方圆半丈,埋葬着两个百年难见的武林高手,也埋藏着千古罕见的武林秘史

“古大哥,”定哥看着已经落下的夕阳,突然想到了妙儿,飞快的走了过来:“古大哥,快到时间,妙儿该醒了。”

她拉着古天一飞快的向谷中跑去,跑了一会,远远望去一个长身玉立的少年,面向这边,在他周围黑压压的围满了一堆人,共有八个之多。

小灵儿站在了一块石头上,正向这边张望。

古天一笑了起来:“你看那个少年是谁?”

“难道是妙儿?”定哥心头猛然一震。

“应该是他,你不见那些人都围着他了?”古天一笑道。

忽听一个脆生生的声音说道:“小灵儿,你又和我取笑,如果再等不到他们,我就拔掉你的睫毛上吊。”

“哈哈,不是妙儿还能是谁?除非她才能说出如此惊世骇俗的语言。”古天一大笑。

“那边有人来了,”灵儿看着远处的他们。

“我不信,我不信,”妙妙一边说着,一边飞快的跑了起来:“看谁先跑到他们跟前,后到跟前的是小狗。”

“你耍赖皮,”灵儿不满的大叫起来,一边也施展着轻功向前面跃去。

我跑到了沈平的面前,看他怔怔的呆在那儿,一动都不敢动,时间仿佛在这一瞬静止不动了,沈平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儿,四目相交,近乡情怯,她看着她那双晶莹漂亮的眸子,一时竟不敢开口相认。

我的意识也清晰起来,我可知道是他们救的我,我一眨不眨的盯着沈平睁大一双惊讶的眼睛,许久许久,我扑进了他的怀里,仰起清澈般的眸子看了一下沈平,不确定的唤了声:“沈平,终于见到你了。”

沈平微微蠕动双唇,他的嗓音微微有些喑哑,但却一如既往般慈性般的温柔:“乐儿,你终于醒了,”

能够轻而易举的左右她身心的妙儿,霎时所有被紧张情绪凝固住的血液瞬间恢复流动,带动她的心花也一瓣瓣瑰丽的玫瑰盛开,连带的,整个空间的颜色都变了色彩。

这个静谧的夜晚,因我的苏醒而活了。

第十八章 竟未认出我

沈平的面色和雪一样白,我又看到了她那双迷离的双眸。火然文m

虽是男儿装,沈平那种清雅绝伦,风华绝代的气质,便已是绝世无双。

这天底下,若有人能称得上倾城绝世,国色天香的,也就是沈平了。

沈平摸了一下我的头发,满面怜惜的叹息道:“终于见到你了妙儿,再不用顶一个假名字,你的脸终于好了?”

“脸恢复了,伤也好了。”古天一含笑说道。

“真的吗太好了,古大哥!“沈平笑道。

”好了,长得像祸国的妲妃。”灵儿终于找到了出气的地方。

“你见过妲妃”我笑着瞥他一眼。

灵儿赶紧闭上嘴:“好男不和女斗!”

“哈,好男,”我不再理他:“当然,我现在身轻如燕,都能吃掉一只老黄牛。”我嘻嘻笑道。

“傻孩子,还有这样形容自己的。”沈平含笑哽咽,眸中水雾迷湿了双眼。

“好了,别站在外面了,赶紧进屋吧?”古天一笑道。

“灵儿,你刚才输了吧?”我这才想起灵儿的后账。

“我怎么能输?我可是和你一起到了谷主的面前。”灵儿瞪了我一眼。

“跑步要从脚后跟算起,刚才我可比你多出半步。”我笑嘻嘻说道。

灵儿被我这么一说,气吁吁的瞪着我,脸涨得通红:“你又耍赖,”

“我就耍赖,”我吐了一下舌头:“男子汉能屈能伸,你不会连这点都输不起吧?”

“谁说我输不起,我当然能输得起。”灵儿本已恼羞成怒,被我怎么一说,却也只得硬起头皮撑起好汉。

“唯女子和小人难养也。“灵儿皱起了眉头。

“不就是小人吗你怎么连自己一起骂,太大义灭亲了。”我说道。

“你…你…”想当年自己可是欺负别人长大的,灵儿从来没吃过这样的哑巴亏。

“终于能找到和你一起旗鼓相当的人了。”古天一呵呵一笑。

“哼,旗鼓相当,他欺负我还差不多。”灵儿眼睛红了,嘴角一撇,就要哭起来。

我最怕别人哭:“好了,不哭呀,算我输,”我拉着他的手,看他江湖老练,竟忘了他毕竟是个孩子。

沈平温婉的目光一直看着我,好像看不够,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他回身对古天一一笑:“走吧,我怕乐儿饿坏了。”

吃过饭我们一起说着话,他让我留下来,我不愿意,我说我还要出去,沈平担忧的看了我一眼:“你又要到哪儿淘气?不能不出去吗?”

我自然不敢说我要找那个张元报仇,我现在身体也好了,自然不能放过他,笑道:“我上次去辽国没见到耶律,我想去看看他。”

沈平一愣,:“你上次没找到他,就别去了,有什么事情我去办吧?”

“我还是喜欢自己办?”我笑了一下。

沈平没再劝我,可能知道我执拗的脾气:“耶律那个孩子是不错,你帮帮他也好。”

我帮他,他帮我还差不多,我现在可不知道自己的武功,见沈平同意我去,不禁长舒了口气,看来自己三脚猫的功夫又能派上用场了。

“耶律脾气好,我担心他受欺负,这次辽国大乱,不知道他怎么样?”

我那么一说,沈平也担心起来:“好,既然你想去,我也不拦你了,不过你要多加小心!”

我知道,我没敢告诉他,其实我打算和耶律解释清楚误会,就准备去找完颜,我发现自己还一直记挂着他。

沈平看着我温柔的说道:“我知道拴不住你,可是你是个女孩,以后还是找个可以依托终身的好男子吧”

说到这里,闭眼平静了一下,开口道:“希望你可以找个陪你终老的,两个人相扶相携一生一世,便不枉活一回了。”

我突然想起了完颜,不知道他能否和我一起变老。

沈平没注意到我的神情,只是继续说道:“贫贱富贵,只是过眼云烟。……便是嫁了天下至尊,又能怎样?终究只是许多女人中的一个,勾心斗角,一不小心,就会死无葬身之地;若遇到国家弱小,还会变成无辜的交换品……”

我第一次听沈平说这些事,一时听得怔了。

怎么感觉有红颜薄命的感觉,我想到了母后,她曾是辽国最尊贵的公主,只因父王对她无情,才落得个香消玉损。

我听沈平这么一说,倒似母后的死,也和后宫女人勾心斗角有关,我想起了张丽华,我忘了回到宋国为母后报仇的事情。

我想了一下:“我知道了,宫中勾心斗角的事,太多了?我在哪个宫中,都看到她们,心机婊在线。”

沈平笑了一下:“那些姬妾一个个手段高超,背地里的风起云涌,醋海生波,更是让你防不胜防。”

“傻丫头,我知道你见过不少,可是还想让你看到她们更恶劣的一面。将来你若遇到什么也好有个防备。”

“谢谢你,你对我真好。”我笑着说道。

虽觉得沈平的话里有话,不过他一直用她温暖的手抚摩着我的头发,将我抚摩得好生舒服,便觉一阵阵地倦意袭来,打了呵欠,过了一会,竟睡着了。

第二天我又向古神医学了一些易容的手法,才和他们告辞离去。

我要去找陷害我的人报仇,再去完颜那儿收拾锦绣留下的残局,最后我再去找完颜。

“定哥,你真准备不认妙儿,就让他这样走了”古天一看着我远去的背影说道。

“张丽华的恩怨,上一辈的情仇,我还没找到谁是凶手又怎么可以让妙儿也进入危险之中。”定哥黑眸中的亮光一点点黯淡下来,日光洒在他落寞的身影上。

我愈走愈远,回头一看,沈平仍然仁立在那里,宽大的衣袖随风飘曳,我知道沈平此时心中一定很是难受,自己却是无法安慰于她,只有硬着心肠加快步子而去。

我边走边想,不觉又翻过一个山头,心中暗自忖道:“我目下最要紧的事,还是要找到张元,张元易容之术千变万化,又哪里容易找到他?我……让我背了这大一个黑锅,难道就如此算了?”

我想到这里,想起和他相遇的地方,仍是往西而行,我怕再被别人发现了麻烦,晓伏夜行。

这日走到一处小镇,他低头而行,却是眼观四方,耳听八方,倏然身边人影一闪,两个熟悉汉子擦身而过,我的心中不由又惊又喜:“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原来张元并未离开这儿。”

我连忙远远跟踪上去,我一路上故意不修边幅,易容成穷困潦倒的模样,又是多行崇山峻岭,是以衣着破烂,形容憔悴,那两个人正是张元和意哥,匆匆迎面而过,一时之间竟未认出我。

第十九章 这个淫贼为伍

我不敢走得太近,看见张元和那个汉子走进了一家酒楼,我沉吟一会,也跟了进去。火然文www

他们两人似乎饿极,叫了几大盘菜肴酒肉及面食,唿啦唿啦的吃了起来,我坐在旁边的桌旁,耳朵却凝神聚精的听着两人的动静。

张元吃得肚子半饱,才停了下来,抹抹嘴道:“咱们一日之间跑了几百里,真是累也累死了。”

另一个沙哑的声音说道:“张大侠,谁教咱们天生劳碌命,又无王亲贵族的亲戚,只有认命了,你不瞧瞧人家赵绾绾,一天到晚哪里跑过腿?”

“绾绾?”我心里一惊,张元和她还真有勾结,怪不得在西夏暗地里一起害我。

张元说道:“这也难怪,赵绾绾可是皇……不……老人家最亲近的人,当然心疼她了,这个咱们先不说,你知道咱们在这儿要逗留多久?”

他声音愈说愈低,四处张望,我赶紧低头假装吃面,背过了身子。

那个汉子低声道:“前天听主子说至少还要布置半年,唉!张元,你可是又想那个妙儿了?这个贱人命还真大!”

张元点了点头:“不瞒你说,中原虽大,可每次都能碰到那个女人,而且每次她都能顺利逃过。”

那个汉子低声笑道:“你是不是怜香惜玉了,也看上她那个妖艳劲了,不舍得下手,”

“怎么会?她再妖艳,还有你好,”张元轻轻的抓住那个汉子的手:“等着我们一起夺取天下,我必不负你。”

“哼,别给我装纯情了,你处心积虑十几年,怎么可能和我共享富贵?”那个少年汉子白若玉的手掌,嘴角一撇。

“就是那个锦绣,为你出生入死,搅得辽国大乱,你又怎么对得起她是不是也和她说过,必不负她!“

“做大事者,必不拘小节。”张元不以为然说道:“倒是你,主子叫咱们俩分散目标,惹起中原武林注意力集中在无乐身上,你倒好,一路上不知害了多少少女,硬装成受辱的模样…“

“怎么了,怜香惜玉了。”汉子听得大是不耐:“那些人活该贱命,谁让她们有机可乘。“

“这样如花的年纪,看着她们倒下去,我心里虽然不舍,“张元扬起唇角,微微一笑:“可是最不舍的当然是你,因为你和我一样。。。不择手段。“

那个汉子妩媚一笑:“你好坏,比我还坏。“

张元站起身来,摸了一下他的手,冷冷一笑:“那当然,我们可是一对,“

“我们一对其实,你做了什么我又怎么能知道“汉子瞥了一下他,轻蔑的一笑。

还敢瞧不起我,张元心头火升起,倏然想到主子的告诫,只好忍了口气:“我做了什么?总不能都和你汇报,不是还有主子吗?”

“是吗?刚才不是还说和我一对吗?眨眼就把我扔到九霄云外了,”汉子将有些生气的张元抛在身后,站起身来:“伙计结账。”

两人相继起身会了账,扬长而去,我的脑中一闪,心中狂跳:“这真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张元在这儿做坏事,那么锦绣出走的事他们定然不知,我……我何不以其人之道,还治于其人,先到辽国,再到西夏去搅乱他们的计划?”

我想到此事心中大喜,虽知危险重重,但并不像上次束手无策,当下盘算已定,好好地找个客栈,睡了一觉,鉴于也速该赠送的宝马太过显眼,我把它放在了神医谷中,另外买了一匹好马,飞驰而去。

跑了一个多时辰,官道尽头已是羊肠小道,我停下马来不忍踏草而过,便转了个弯,从旁边稀疏的地方穿了过去,又行了一会,只见前面地势开阔,还有一棵数人合抱不住的古松,盘盘如盖,枝干苍劲,气势不凡,风吹而过,那松针倏然作响。

好清幽的地方。

忽然树后一声沉重的佛声,闪出一个男人来,拦住去路。

我定眼一瞧,噗呲笑了起来,这个可是我第一次穿越过来,碰到的那个地痞流氓的男子,只不过这次他没有戴花儿,手上还是拿着一个扇子,他身后站着一个年轻公子,正是夏博候的儿子夏进。

我坐在马上,对着他笑道:“我说和尚,你怎么改吃素了?”

“你怎么知道我叫和尚,你认识我?”男子一愣。

“噗呲,”我又笑了起来:“你念佛,不叫和尚么?”我突然想到大蒙口中的和尚,不会是同一个人吧?

夏进愣了一下,看着我正色说道:“敢问公子,可是姓无名乐?”

我看着他,微微歪着头,两眼含笑,柔软的红唇微微抿着,带着一丝俏皮的味道:“是又怎样,不是又想怎样?”

我看着这奇怪的组合,实在憋不住想笑。

警匪一家,这就是指的眼前的组合吧?

夏进突然被眼前这个长相一般的少年,刺亮了眼睛。

他静静的看着眼前的人,心念一动:“如果是无乐,那就请跟我到衙门一趟,如果不是,就不打扰施主了。”

“我就是无乐,怎么了?”我挑衅的看了他们一眼:“我就不跟你们走?”

可能是从来没碰到这样的硬茬子,和尚听得一怔,不由感兴趣的看了我一眼,不再说话。

“既然是无乐,那我就不客气了。”夏进沉声说道,抽出鞭子,直接卷了过来。

“你敢,”我腾身而起,身尚未落地,手中已经握住了他的鞭子,夏进身形一滞,竟然再也动不起来。

我也是艺高人胆大,每次在神医谷,身体莫名其妙就觉得有劲好大,这次试试手气,没想到还真长进,一不小心就逮了个侍卫统领。

我手上一拉就想把他拽过来。

“和尚!”夏进对着和尚喊道。

和尚才从刚才发愣的表情中反应过来。

“无乐施主,你也是有头有脸的人,我劝你还是悬崖勒马,回头是岸。”和尚说道。

我笑笑不语:“你是说你自己吗?”我突然一撒手,夏进连人带鞭倒了下去。

和尚微微吃惊,这个无乐身法如电,怕就是少林中藏经阁中的高僧,也不一定有此武功,看来自己这趟帮助夏进抓什么淫贼,就是个错误的。

自己也干过这个,都是自己人,相煎何太急,惺惺相惜的感觉充满了心中,想到这里,他连忙说道:“兄台,兄台,等一下再打,我有话说。”

“你有什么话?”我没有好气,我可不愿和这个淫贼为伍。

“小弟。。。小弟想告诉兄台,”

第二十章 已胸骨碎裂

“女人就如鲜花,有的如百合,有的是芍药,有的是带刺的玫瑰,鲜花也能乱摘,野花也能乱踩,可欣赏也可亵渎,但是不能毁灭。www”和尚义正辞严的说道。

“啊呸,你个淫贼,毁你个大头,”我没有好气,跃下马来,从夏进手上夺下鞭子,对着和尚就抽起来:“打你个淫贼。”

“哎。。哎。。。我好心劝你,怎么我变成淫贼了?”和尚一边躲着鞭子,一边扇子一挥,对着我直接迎了过去。

“哎呦,还敢还击,”我没好气,一闪而过,忘了自己的马,刷刷。。只见马尾的毛,让他的扇子给割断一截。

“陪我的马?”我没有好气:“看不出来,你个淫贼,还有些真功夫!”

“你。。。你们?”夏进在旁边也被弄糊涂了,自己是来抓淫贼的,怎么相邀的帮手倒变成了淫贼,难道是自己抓错了。

“你楞着干什么?”我看了夏进一眼:“你不是来抓淫贼的吗?赶紧抓呀。”

“我去,我不做这个职业好久了。”和尚一边解释,一边忙不迭的躲着我的鞭子。

“夏兄,竟然淫贼再此,还不赶紧去抓。”我转头对夏进说道,一边用鞭子逗着和尚。

太没有挑战性了,那么久,这些人武功一点没长进,连我这个三脚猫的功夫都打不过了。

“本末倒置了,”和尚这时也反应了过来:“夏兄,我虽然是带发修行,原该在寺院情修,不应管世上红尘诸事,可是为了卖祖求荣的小淫贼,所以才来到此。”

“是呀,”夏进这时也反应了过来:“你这个小淫贼,还不束手被擒。”

“我绝不做卖祖害国的勾当,此事将来自有交待,倒是你上次碰到的那个张大侠,才有可疑之处。”我冷冷的说道。

夏进神色震动的看了一下我,忽然想起什么:“我是奉上面旨意,务必将你带回审理,此中是非,你到时再行申辩,岂不是好,我必然禀明上面,还你个公道。”

“还个屁公道,屈打成招吗?”我没有好气:“哪个庙里都有冤死的鬼。”

“哎哎。。。你这个施主,为什么冤枉我和尚,现在连我们庙里也一起冤枉到了。”和尚一听急忙说道。

“去,谁和你说了,我只是打个比方。”我有些无语:“不怕神对手,就怕猪队友!”

“夏兄,你这个队友请的还真不错。”我笑了一下。

夏进莫名其妙的看了和尚一眼,和尚脸腾的红了起来:“夏兄,这小子是挑拨离间。”

“不是我挑拨离间,是你们做的不好,有让我离间的地方。”我笑了一下说道。

“夏兄,小可如果告诉你是有人假冒,故意陷害我,你相信吗?”

夏进看了我一眼,就像用目光把我看透一下,我正义凛然的看着他。

他一定是被我这种自带天生的好人气质怔住了,他沉默了一下:“相信。”

我也愣住了,这句话竟然是从一个陌生的人口中说出,我抿了一下嘴唇,看着他:“

我如果此时能够明言其中因果,又何必背此恶名,此事关系天下苍生气数,尚望夏兄莫要阻拦小可,事情办成,我自会找夏兄一叙。”

和尚见我说得甚是诚恳,他也是漫无心机之人,当下主意已定,大声道:“好,我相信你,此事真有隐值也未可知?”

我笑了一下说道:“夏兄,你上次目睹那个张元骗了第一大帮,难道还相信眼前的事情吗?你心地太直,着了张元的道儿,也未可知。”

夏进沉默了一下:“不会。”

只见一个人笑嘻嘻的走了进来,缓缓道:“如说是别人作此恶事,那说不定其中还有别的渊源,如说是姓欧阳的作恶,这可是千真万确,绝无可置之处了。”

我忍不住问道:“为什么?”

那人凛然道:“你听说过玉蒲团吗?她们乃是十恶不赦之八,这位公子,你再沉溺不俗,就和她们一般。”

我只作未闻,又来了一个人,心中盘算脱身之计。

那人道:“兄台,咱们上路去吧!”一手直往我的脉门扣来。

我不动声色,脸上一片穆然,那人势于一慢,仍是原势攻来,我身子顿时一倾,脚下一滑,轻松闪过一招。

那夏进一凛,和尚忍不住赞道:“好一招凌云巧步。”

我微微一笑,目前虽是高手林立,他面上容颜如常,那人双掌一攻,招子顿紧。

我见他招招势大力沉,就如开山巨斧,排山怒浪一般,心知对方功力绝不在自己之下,他凝神接了数把,只见对方愈战愈是威猛,失神之下,险些封不住对方攻势。

那人心内吃惊,以自己数十年神功,竟连一个少年也战不倒,当下心中一烦,暴发真力,直逼我而来。

我心中忖道:“这人威猛有若天神,这手功夫端的惊人。”

我不敢怠慢,一招招也反击过去,那人倏然拳势一顿,施出少一招百步神拳来,一时之间,只见那人须发皆张,拳风呼呼,凌厉已极。

那百步神拳原就是至刚功夫,此时那人施出,他功力深厚,威势暴增,我渐渐后退,招式尽被封住。

我退了三步,急双脚一定,两眼直视对方,呼呼发出了无坚不摧的“震天三式”,那人大震,眼看问避不及,只有拚起全功力,双掌平推而出。

两股力造一碰,那人只觉得心头一震,知道受了内伤,忽然体内真气大盛,举起右手缓缓搭在他肩上,力造增了数倍,他双脚钉立在地上,分寸未动。

我一个踉跄,倒退数步,身子一跃而起,坐骑也不要了。和尚正待跃身赶去,那人摇手喃喃道:“先放他走,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我也算是开了眼界。”

他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喷了出来。那认良久叹口气道:“没想到我来也未能拦住此子,错非你来相助,只怕难逃劫数了。”

和尚忙道:“此人也未讨得好去,他当胸中了师傅一记百步神拳,又持强运劲逃去,如非调养得法,一身功力只怕难得恢复

那人长叹一声,他对自己百步神举是大有信心,可是对这少年那身神出鬼没身手,是否真如和尚所说,却是一点把握也没有。

夏进道:“此人身受重伤行动定是不便,明日师傅痊愈,咱们再分头搜索。”

那人点点头道:“目下只好如此。”

且说我几个起落,身形已隐入山林之中,他心头一松,一口真气再也无法提起,我坐下身调息一周,只觉胸腹之间伤势颇重,我当胸着。。。

第二十一章 曼妙的背影

“死老贼,不分红皂白就打我。”这还是做侠女以来,第一次碰到武力值那么高的,我险些吃了大亏。

不过刚才他说什么欧阳,是什么意思?我扶了一下自己的胸口,若非自己跑的快,估计被打得负伤而亡。

我看了一下周围的情况,四处无人,这才放下心来,靠在一颗苍郁的大树底下,树不高,但是枝叶繁茂,形成了一个隐秘的空间,把人卷在了中间。

我盘腿而坐,全身运起三周之后,就觉得真气运转,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我的身体内流过,过了半个时辰,刚才郁闷得感觉一扫而空。

我暗暗思忖,看样子那人的功功也不怎么厉害,刚才我可是被那人突来的掌力吓了一跳。

我却不知道自己刚才受伤很重,实在非同小可,要不是吃了百合金丝,有起死回生,自动恢复的功效,估计早已死无葬身之地。

我只当自己运气好,坐了一会,精力感觉充沛,便站了起来,向外面走去。

此时春日已过,天气慢慢热了起来,四周花木青青,田野上一片灿烂。

我走在路边,一边走一边看着,有沿途的马车走过,我也拦一下车,这会天气可不适合走路,一会汗就流了出来。

忽然前面马蹄声传来,我连忙往前看去,只见耶律骑在高头大马上,一路风驰电掣往前面赶去,身边跟着一个男人,后面跟着林大、李二。

“哎。。哎。。”我愣了一下,这个男人好生面热,正要拦住他们,仔细去看,他们又哪里听到我的话语,这一错楞之间,这几骑已如飞而去,尘影中只见行在最后一个耶律的背影,一会儿便消失在山路弯曲之处。

我最后瞥的那一眼,只看见他月色的轻裘,衣诀微飘,夏日的强光洒满他风尘仆仆的身上,比以前憔悴了很多。

看来这个顺风车坐不成了,我看着前方消失的背影,一脸无奈,我是妙儿,你不认识我,我不是自己的模样,你也不认识我。

我摸了一下自己易容的模样,别说,易容手法还真不错,看来我也是有天赋的少女,我不由沾沾自喜了一下,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我还是保留原样比较好。

等到见了他,我再恢复见他也不迟,我不知道自己的这一犹豫,竟成了终身的遗憾,造成了一件无法挽回的大事,我更不知道,后果是这么凄惨。

我看着耶律不知又为了何事,匆匆而去,上次锦绣以我的名义给辽国造成的那些灾难,使辽国处在危险当中,我又以何种面目去见他

我想到此处,心中勇气突然大减,不由连行进的脚步也慢了下来。

近乡情怯,不知他能否听我的解释,原谅自己。

还有外婆,辽国大乱,不知道她能否原谅我。

我不祸乱辽国,辽国却因我而乱,我心中一时纠结不已。

走了几天,到了官道上,我便买了一匹马,忽然听到一个轰动武林的消息,宋朝带刀统领夏进,竟然被北宋叛徒无乐以失传多年的“如兰神掌”一拳击毙。

他们怎么知道我是北宋人,还给安上一个叛徒的罪名,不过听他们口中相传,那个无乐长着青面獠牙,三只眼睛,两个嘴巴,一副妖孽的模样,连小孩子听了都吓得不敢哭起来,我又一次成了狼外婆的代名词。

看来我和张元的仇,又加了一分,敌人在明,我在暗,既然你们做坏事,那我也去搅乱你们。

我心中暗自忖道:“不过,那日有个不认识的人打我,我只是施出‘一掌”自保,原只是要惊退他们,是以一发即收,这才中了那个人和和尚的合力一击,我又没打到夏进身上,他怎么会突然毙命?”

难道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我的一招功力太强,自动转移到夏进的身上。

我心中奇怪,却想不出一个合适的理由来,自己又和父王的皇家暗卫结下梁子,这笔帐将来怎么去算,如果不能将张元的阴谋探清,公诸与众,那北宋也是没有容身之所了。

我愈想愈气,竟有一种被赶出的感觉,这是把别人的错误,典型的加在了自己的身上,我劝着自己,想到自己是揭露张元还有什么主子的乱贼,又不禁释然。

这样又行了半个多月,我的坐骑终于不堪劳累,倒在了地上,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我心疼了一下,不由暗暗侥幸,没把也速该的千里马给祸害而死。

只是自己不得已又开始步行,晓行夜宿,再不敢轻易露面,我虽是浪迹天涯,可是这一路饱经风霜,却还是生平第一次。

这回我行了半天,只见前面路越来越窄,两边都是冲天的高峰,我走在其中,只看见森森的一线天光,风声啸啸从峡谷而过。

我又走了两个时辰,这才穿过峡谷,看见不远的地方有一溪清水,周围绿油油的长满了各种鲜花,还真是世外桃源。

这样人迹罕至的地方,竟然有这样的好地方,我恍若发现至宝,眼睛一亮,就向溪畔冲去,溪水又清又冽,我感觉身心也愉快起来,只想就着泉水泡入水中,永远不再出来。

空山鸟语兮人与白云栖潺潺清泉濯我心

潭深鱼儿戏风吹山林兮月照花影移

红尘如梦聚又离多情多悲戚望一片幽冥兮

我与月相惜抚一曲遥相寄难诉相思意

风吹山林兮月照花影移红尘如梦聚又离

多情多悲戚我心如烟云当空舞长袖

人在千里魂梦常相依红颜空自许

南柯一梦难醒空老山林听那清泉

叮咚叮咚似无意映我长夜清寂空山鸟语兮

人与白云栖潺潺清泉濯我心潭深鱼儿戏

望一片幽冥兮我与月相惜抚一曲遥相寄

难诉相思意。。。。。。。。。。。。。。。。。。

我看着清冽的泉水,溪中照着一个清秀的男子模样,只是又黑又瘦,风尘仆仆,就像一个泥人一样,我不由一怔,那么好的泉水,我怎么会轻易放过,暗自一笑,虽然没有人,毕竟是大白天,我还是有点害羞,脱掉外衫,我穿着内衣跳了下去。

一边哼着潺潺清泉濯我心,真正的放松起来,这是穿越那么久,第一次享受到的片刻的自由。

“主子,”只听见一个殷勤的声音说道:“您刚才说的歌声好像从这里传来。”

“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吾缨;沧浪之水浊兮,可以濯吾足。”好一首清新优美的曲子。

他缓步走到那一树海棠花前,静静而立,优雅的姿态,一双绝美的眼眸掩映在纤长的眼睫之下,幽深如梦,看着眼前旖旎曼妙的背影。。

第二十二章 口中的卿卿

还真是细腻光滑的好似白玉雕琢一般,昼日旖旎,碧水湖畔,一人一曲,人曲合一。火然文m

浅音绵绵,好似从天际飘来的委婉的风,将尘世中的一切繁华都已阅尽,带着女儿家的轻盈,如飞花流泉般清越平和,时而婉转,时而清澈,时而缠绵……

看着这个背影,那墨色流泉般的长发洒落腰间,腰身纤细而盈盈一握,连日光也朦朦胧胧的照着那个不着寸缕的身影,她绝世的风姿,如一个误入凡尘的仙女。

老天,让雷劈死我吧?这里怎么还会有人来,我听到声音,慌忙跃上岸来,一手拿起自己的衣服,迅速披上,一手对着那个响起声音的地方劈去:“流氓,小贼!”

我晕,怎么是他,我竟然又看到了书生。

我忍了好久,才没有叫出来,神色极其淡定的站在了他的面前。

“好巧啊,你们也来洗澡?”我不由一笑,看见他我是真的高兴。

不过我忘记了自己易容过的脸,忘记了书生并不是对待每个人都是那么热情。

只见他淡淡的看着我,花间的树影落在他的衣襟上,带起淡淡的风,衣诀轻扬。

他看了我一眼,带着淡淡的厌恶之色,冷冷的目光一扫:“你是谁?为什么要来这里。”

后面的人咳嗽一声,我这才注意到,原来是我上次林中见到的常玉春。

上次他揭露了张元的阴谋,我对他尚有好感,不禁一笑:“常大侠,别来无恙!”

“这位小侠,你认识我。”常玉春一愣,万万想不到眼前的少年竟是刚刚看到的美女,一个生着女人脸的妖孽。

少年站在花树下,疏影横斜水清浅,斜出的花枝檫过他的脸颊,花枝上的树影落在他的脸上,一张平平无奇的脸,怎么看怎么别扭。

刚刚的歌声,还没从耳边消去。但是,此人身上穿的那件棉布长袍,袍角上落满了泥土灰尘,那风一扬,没有一点风流雅致,虽然气质还算文雅,这简直是侮辱了清澈的泉水,侮辱了刚才的歌声,侮辱了自己的耳朵。

脸像鬼,衣衫像乞丐,谁看了谁别扭?!一定是个兔儿!

常玉春在看清了我的相貌后,漆黑的眸中,原先的一丝好奇瞬间化为鄙视。

不过久在江湖,就是心里再不高兴,也从来不以有色眼光看人。

我光知道见到两个熟人很高兴,没注意到自己的另类,对面的人已经浮想联翩。

“闻名不如一见,常大侠太有名,所以我认识你,你不认识我。”我连忙说道。

这才想起天下第一大帮正是书生的帮派,难怪会见到他,我先不告诉他我是谁?看他怎么对我。

不过这少年,那胸,有点大啊!不过,腰是真细,是不是变成兔子以后,,连声音也都女里女气。

原来,怪不得说男人喜欢男人,他今日也算是见识到了,常玉春想道,自己一不注意也会被吸引到,就像海里的美人鱼,那个歌声,你不见到,还以为真是美人。

不过,这个人脸皮真够厚的,进了天下第一大帮的地界,也不知道客气一下,要知道这个泉水可是帮主的专用之物,竟然被这个不男不女的人用了,还不以为然,真是脸皮够厚的。

难道是妄图勾引帮主么,莫不是这人真是断袖?怕还是受的那一方。

想想也是,这少年若非是断和,便是奸细,不然,凭他这样的人,怎么也不至于可以唱出那么好听的歌声。

常玉春这样想着,心里的厌恶便又深了几分。

不过,他面上却还是保持着几分笑意,道:“哦,你竟然认识我,就应该知道,这里是帮主的专用沐浴用的。”

我了勒个去,原来是书生洗澡的地方,难怪没人:“还真是巧啊!原来帮主也知道这里有个温泉啊,哦哦。。。我洗好了,你们洗吧?””

臭书生面子还真大,我想到这里看了他一眼,怎么见我一副不待见的模样。

还不知道他有这样高傲的一面,我不由想逗逗他。

“喂,你是帮主,”我轻轻扬起唇角:“草木都是有感情的,毁坏花花草草也不好呀!”

书生的眸色突然微微波动,瞬间又像大海般席卷而来,他凤目一眯,伸手便将我拽了过来,我没想到他会突然对我下手,一时失招,伸手便向他的胸脯打去。

“还真是咸猪手!”他厌恶的一扔,我一个翻身跃下身来。

“你才咸猪手。”我绣眉微蹙,看来这个小子还真认不出我来。

连我都认不出来,我也没有好气,算了,看来就没有真正懂得自己的朋友。

反正我还有别的事情,就不和他腻歪了。

“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我笑了一下,不再留恋徘徊,向着外面走去。

“站住,这儿可不是你说走就走的地方。”常玉春走了过来,后面突然过来了十几个汉子。

我一瞧,我也没做什么坏事呀,这是想屈打成招呀?

“我早就怀疑你是奸细?”常玉春看着我说道:“知道我们帮主要来,故意过来刺探消息。”

还真是把我想成奸细了,我还真是高看他了,我一凛,这才想起自己已经到了辽国地界,书生还真是厉害,连辽国的地界也有他专门的沐浴。

“你是什么人,从哪里来的?”常玉春问道。

我看他一眼,缓缓说道:“小可来自中原,到辽国有要紧事情。”

那后面的大汗拿着一支鞭子就朝我抽过去,我后退一步,闪了过去:“你们干什么?”

后面的大汉正是胡老三:“帮主,我看他是撒谎,你一个人又无坐骑,能走那么远的路过来,真是骗鬼的话。”

他一声叱喝,众汉子都朝着我怒目而视,我不想和他们争斗,可是看着他们这副敌对的模样,心里又生气。

“等一下,”我打量了他一眼:“你叫胡老三?”

“你怎么认识我?”胡老三看着我惊讶的说道。

“你们帮主和无乐这个奸贼互相勾结,甘心助孽。”我慢慢说道。

“放屁!”胡老三惊讶的看着我:“你怎么能知道。”

“我吗?”我看了他一眼:“我就是那个和你们勾结在一起的奸贼。”

“哦,”书生勾起了唇角,仔细的看着我。

“闻名不如一见。”他看了一下我。

我早就骗好一套说词,正想流利地说出逗他,忽然心中一凛:“上次元昊说书生骗我,他只知我是无乐,却不知道我是卿卿,”

我忽然想到了完颜口中的卿卿,我没告诉他我叫青青呀,我不由有点纳闷。

第二十三章 耶律死了!

那书生瞧了我一眼,慵懒的看着:“看来也是个人物,既然能和完颜大王勾结在一起,还真要好好崇拜一下。ranwen“

“欲加之罪,何患无词。”我淡淡一笑:“拜也只得崇拜完颜大王,是他的名声太响,我沾了不少的光芒。”

“哦,“他似笑非笑,勾起唇角:“这么说你对完颜的看法不同,不像他们嘴里口里总是骂着侵略宋国的奸臣。“

“我为什么要骂他?”我看了他一眼:“因为他的野心,以讹传讹的谣言,我没有看到为什么要相信。”

“还挺有性格,”书生淡淡一笑:“如此评价,也不怕我们把你抓起来,交给宋国,当成奸贼处置。”

“哦,好像还听说宋国的大内侍卫,也死在你的手里。”书生邪魅的笑了一下。

“我去?死在我手里的人还真多,我还不知道,他们就死了。”我抚着额头道。

“哦,是挺稀奇,”完颜微微一笑,挺有兴味的看着我,什么人对这少年还真下功夫,不禁起了相惜之意:“玉春,让他走吧?

“是,”常玉春看了我一眼,忽地伸手,一把向我抓去,我晕,二话不说,就发招呀,我一个轻轻躲过,借着他的掌力,向外飞去,就听常玉春喊道:“恕不远送!”

“好险,”我呆了半晌,满以为这一交定是摔得不轻,哪知双足落地,居然好端端的站着,竟似有人抱着把我轻轻放在地下一般。

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我认识他,他竟然不认识我,我心里一怔,暗自苦笑。

这里也不是长久之地,我拍了拍自己的衣服,向下游走去。

忽然前面蹄声大作,来了十几匹铁骑,手执兵器,向我包围了过来。

那围守的骑士过来,对我说道:“你是什么人,从哪里来的?”

我打量了他一下,哦,原来是辽国的军队,正好可以带我去见耶律:“我是从中原来,想见一下你们的大王!”

那人看了一下我,二话不说劈面就给我一马鞭,口中斥道:“你想见我们的大王,我们的大王是谁想见就见的。”

“不见就算,还下这样的狠手,”我轻轻的躲过,不愿和他们再起纷争,故意装着示弱的样子。

那人一声叱喝,几骑拥着我就向前走去,我心想正好找到耶律,便跟在马队之中缓缓前行,沿路走了小半个时辰,忽然眼前一亮,只见前面不远处扎着一个大大的帐篷,帐门开处,走出两个少女来。

那为首骑士连忙躬身为礼:“请两位姑娘禀告,小的捉到奸细一名。”

其中有一个少女有点面熟,她打量我一眼,正待走入帐内,忽然帐中传出一个娇嫩的声音:“翠竹,怎么了?”

我这才想起来,翠竹不是伺候锦绣的那个丫头吗?

那个一见面就问我:是不是爹妈生得太多,养活不了你,才把你插根草根卖了。“

只听翠竹说道:“楚将军说捉到一名奸细,请公主发落”

那帐内人“哦”了一声,大步走出,那为首姓楚的将军翻身下马,一推我说道:“还不赶快跪下,听候发落。”

我往上一瞧,原来是晴儿,只见她端端坐在一张虎皮椅上,那两个少女分立两侧。

她什么时候当上公主了?我心里突然跳了一下。

晴儿看上去憔悴了好多,我知道她对耶律的深情,一定是受不了耶律要娶锦绣的事情,不过锦绣已经不在辽国了,她还担心什么。

她看了我一眼,一点没有兴趣的样子。

翠竹斥道:“你在这儿干吗,是哪儿的探子,好好的交代。”

“我才不是探子,”我看了她一眼。

姓楚的将军叱喝道:“好大胆的小子,见了公主还不下跪?”

他飞起一脚向我踢去,我暗暗运气,那姓楚的将军脸色大变,头上冷汗直冒下来。

晴儿看了他一眼,脸色一沉:“楚将军你先下去!”

那姓楚的将军又气又痛,却又不敢不听,他狠狠瞧了我一眼,带着部下向账后走去。

晴儿愣了一下,看着我:“你怎么有种熟悉的感觉?”

不熟悉才怪,我可是见过你好几次,我心中想道。

看我不答,他身边的翠竹先忍不住了:“喂,快点说话,你哑巴了?”

“再不说话,拉出去砍了。”另一位少女见我还不说话,厉声说道。

“我长得一副大众脸。”我装作一副茫然的表情,看着她。

晴儿愣了一下,皱起了眉头:“原来是个傻子,楚将军也是,怎么把傻子也带了过来。”

“翠竹,我们又不是收容所,放他走吧?”

“哦,”翠竹看了我一眼:“公主,傻子有那么干净的吗?”

我耸耸肩一脸无可奈何的模样:“无可奈何落花去,似曾相识燕归来。”

“公主,他还会做诗。”翠竹奇怪的看了我一眼。

“傻子也不一定是出生就傻,有可能是学会做诗以后傻得。”另一个少女说道。

晴儿没好气的看了她们俩人一眼,那个少女脸色一红,伸了伸舌头,给我指了条道,我顺着道路,往前走去,果然来到了辽国。

我混在人群中,往京城走去,不一日到了京城,只见城中建筑街道,都是依照中原的模样,古色盎然。

我一路北来,不是荒山遍野,便是路边野宿,这时走到城中,仿若又重返中原故居,我走到皇宫附近,正巧看到靖王爷从里面走了出来,我连忙躲到一边。

直到他离开之后,我才走了出去。

天色已经微黑,上次来过一次,我按着自己熟悉的记忆找了过去,绕过正楼,院子角落里有几间没人去的厢房,看样子像是放杂物的地方,外面有个年级不大的宫女在看守。

我微微一笑,对着她的脖子就是一拳,把她放倒在地,换上她的衣服,为了保险又点了她的穴道,拖了进去。

我换好衣服,恢复自己的原貌,掩着嘴巴笑了笑,快步奔前殿而去。

想到马上就可以见到耶律,见到外婆,不由了又有了点当年调皮的感觉。

耶律好像不在。

我向着佛堂走去,外婆应该在那里。

怎么感觉门口好像很是冷清,记得上次可是有丫鬟守着。

我推门轻轻走了进去,惊动了跪在佛前念经的一位老奶奶。

我刚想说话,可是看见眼前人的相貌,彻底惊呆了。

“你是?”她眯着眼睛看着我。

“外婆,”我扑了过去,一把扶起她:“外婆,我是妙妙。”

“妙妙!”这声“外婆”彻底把她的神志从刚才的糊涂当中唤了回来,她顿时抬起头来,看了我一眼,恶狠狠的目光盯著我…

第二十四章 要死在这儿

我一定是看错了,外婆的目光一向是慈祥的。燃文小说

我走过去拉住她的手,却发现她的手比冰还凉。

外婆嘶哑的开了口:“滚,你这个贱女人,”

我吃了一惊,忍不住后退了两步:“外婆,我是妙妙呀!”

“说的就是你,“外婆的目光好像能冷得冰死我。

“外婆你听我说,不是我。”我大声喊道。

“怎么不是你”她两眼瞅着我,恨不能挖出一个洞来:“你还敢叫我外婆?谁是你的外婆?你已经杀了我的孙子了!你这个狐狸精,你这个贱人!”

“耶律怎么了?”我愣住了,不敢相信的看着她。

“耶律怎么了?他被你这个女人害死了呀,不是你安排的好戏?”外婆看着我,对着我笑起来:“哈哈。。。不是你迷了他的心窍,他怎么可能要娶你,靖王爷也不会造反,也不会和金国联合起来,一起对付耶律,”

“你还我的孙子,”她的力气大得惊人,手指使劲扣着我的胳膊。

“外婆,耶律到底怎么了”我心里急的要命。

“他…他刚刚赶来的时候,竟然中了金国完颜的埋伏,死了!”外婆的脸色惨白。

“中了完颜的埋伏!死了…”我只觉的我的心里在流着血,眼泪不由自主的往下流着,脑子中轰轰轰乱响,像是雷轰隆隆劈过,在我的脑子中狠狠的炸开。

“你和你父王一样坏,当年他杀死了我的女儿,现在你又杀死了我的孙子。”

“父王杀死了母后,我杀死了耶律。”我喃喃的说着,脑子一团糟,只觉得嘴里腥腥的,好像有什么要冒出来

“你欠我耶律家的,”外婆脸上露出奇怪的凄惨笑容:“你要替你母后报仇,替耶律报仇雪恨!”

“杀死他!”说着一股鲜血喷了出来,倒在了地上:“外婆。。。外婆,”啊,我大声叫起来,声音尖锐刺耳,冲破了整个天空。

我返身冲出了佛堂,耳边还响起了耶律的声音。

“该死,那么不堪一击还以为有点战斗力!”一位穿着白衣的公子走了过来,目光清澈,眉如墨画,我从未见过这样一个温和优雅的男子。

就见一张淡淡如春风的笑脸出现在我的眼前:“阿妙!”

“耶律匆匆赶来的时候,中了金国完颜的埋伏。”

“啊……”我再也忍受不住,一口鲜血喷了出来,一个趔趄差点摔倒,我知道自己的心是痛的,我用手使劲捏着自己的手掌感觉到它的更疼。

“母后!耶律!”

是我的大意,让张元和锦绣得逞,是我的一时心软,没有及早揭穿她,否则辽国不会闹得分崩离析,耶律也不会死于非命。

“我喜欢妹妹,妹妹和我一起!

是我对不起你,完颜,只是你为什么要杀死耶律?为什么?我心里在滴血。

他好像依然站在那里,不曾有一丝一毫的恼怒。

“耶律,”记忆犹如风中的乱影,在自己的脑海中风驰电掣般一幕幕闪过。

外婆临死前的那声惨呼,好像深深的刺进了我的心里,再也拔不出来。

我来的消息惊动了靖王爷,后面一群侍卫已经向我冲来。

“站住,你这个狂徒,竟敢杀死太后。”靖王爷淡然的看着我的身影,嘴角噙着一抹得意洋洋的笑容。

“请君入瓮,我就知道还有她的同党,给我杀。”

我正愁找不到他,我拿着一把利剑,向前面冲去。

就让这一场血债,来的更猛烈些吧?

我也做一回不拖泥带水之人。

这一场乱局,是他所演,可是肇事者却如此逍遥自在。

我更是大怒,只不过一瞬间,已经腰身一拧,逆着刀光剑影,向着靖王爷扑去。

那些冲上来的侍卫,原以为我会向着外面逃跑,没想到我纵身一跃,冰冷冷的剑,直刺向靖王爷。

靖王爷赶紧避开,突然看到我的脸,不可置信的望着,只这一愣之间,剑尖已经刺向他的心口。

“放了她,”他忍着胸口的疼痛说道。

所有人都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如临大敌般的对着我。

知道今天不能得手,我突然冷笑,一双眼眸中,闪着凛冽的光芒:“靖王爷,你的命,暂且记下,下次再要你的狗命。”

靖王爷若有所思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忧虑的光芒,像山野间岚气浮沉:“随时恭候。”

“放箭,快放箭,没看到贼子伤了大王。”不知旁边是谁喊了起来。

顷刻间,箭如雨一般,铺天盖地的向我射来。

我拿出剑来,耍成一个大大的圆圈,将射来的箭全部挡了回去。

白衣翩翩,墨色的发如绸缎般纷纷飘扬,在箭雨中翩跹起舞。

这样的箭雨在他人是致命的凶器,对于她来说,却是一场盛世的舞者。

靖王爷冷眸一凝,看着旁边的侍卫,目中闪过一丝怒色:“是谁让你们射的,还不赶紧给我停下来。”

箭雨突然停了下来,我眼眸一瞥,看向那个间接害死耶律的罪魁祸首。

冷然一笑:“该来的还会来,不要心存侥幸。”

所有的侍卫都愣住了惊艳的望着眼前这个不怕死的女人。

一眨眼功夫,我已经冲出了宫外,向着宋国奔去。

没有预想中的眼泪,我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像被一刀刀割着,扯心裂肺的疼痛。

他们是不会放过自己的,果然,过了一会,竟然听到哒哒哒的马蹄声传来。

他们终究还是追来了。

也不知道当时那个靖王爷为什么放了自己,搞这种猫戏老鼠的游戏。

我慢慢拔出手中的剑,发出凛冽的寒光:“来吧!”

我的声音,冰冷如霜。

刷刷刷,一片寒光交彻中,我前面袭击的人倒了下去。

我拿着沾满鲜血的宝剑,对着这群人指了过去:“继续!”

我看着他们,修长的身姿坐得笔直,不再说话,冰冷的脸色,映着凄丽的光芒。

追来的士兵都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他们从来没见过这么美而奢血的面容,没想到从宫中杀了出来,还是这么悍勇。

“上,你们快上!谁杀了她,我奖赏一千两黄金。”后面一个女子的声音大声说道。

刹那间,又是几十士兵围了过来。

那个女子现在瞅得时机不错,即使我武功再好,好像现在也使不出多少力气了,我的身体已经疲劳至极。

我不知道我又得罪了谁,我还以为是靖王爷又派兵过来杀我了。

如今我单身一人,也架不住这样的车轮战,看来等我的力气耗尽之时,仇还没报,我就要死在这儿了。

那些士兵好像又采取了别的战略方法,仗着人多,采取了野狼追踪的方式,从不同的角度向我进攻过来。

第二十五章 未到伤心时

冷不防,一道剑光从旁边斜插进来,耳听一声闷响,左背上已经被人刺了一剑,鲜血直接流了出来。ranwen

他妈的?还挺狠,刀光剑影,如影随形地向我追来。

我楞了一下,低低的吼声从我紧闭的唇间溢出,怎么也不受控制,止也止不住。渐渐地,我的吼声越来越大,带着悲和怨。

眼眸中,已是闪现着点点泪花。

所有人都受不了这一吼,他们都害怕的捂着耳朵,一直吼到我累了,我停了下来,伸出袖子,擦去了眼角的泪滴。

女子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

那些人也慢慢恢复过来,开始重新拿着宝剑,刀枪向我冲来。

转眼间,他们又向我砍、刺了过来,我盲目的打着,身上不知添了多少伤,我的心已经悲痛得近乎麻木,身上的力量也慢慢在消失殆尽。

关键的时刻,清脆的马蹄声“得得”传了过来。

眼前又是一道血光,我喘息声中,拼命挡住那一剑。

尼玛?这是谁说的,一个高手可以低过千军万马,千军万马没抵过去,我快累趴下了。

我看着刀光剑影中,一辆马车冲了过来。

我已没时间去分析是敌是友,只是静静的一瞥,如水潋滟的清眸中,带着一丝悲愤。

我的心中还没揣测,只看到马车在我们不远处停了下来。

赶车的是一个年轻的将军,着一袭深色战袍,看样子很面熟。

“楚将军,出什么事情了,为何停车?”马车中,传出一道低醇清冷的声音,好似冷泉,飞滴溅落在青翠的石上。

赶车的将军慌忙躬身道:“禀公主,是一群人围攻一个人。”

马车中人“哦”了一声,道:“竟有这种不公之事?我下来看看!”

“是,公主!”只见从马上走下来三个人,正是上次才见过的睛儿和两个侍女。

“哦,原来是你?”她冷冷的的看了我一眼。

“公主!”翠竹这时发现了我,高兴的说道。

“哟,主仆情深,?”晴儿没有好气的说道:“你要是认她当公主,以后就别跟着我。”

“对不起公主,是我错了,我以后不会再认她。”晴儿低头说道,又偷偷的看了我一眼。

有钱喊祖宗,没钱踩你几脚,连锦绣的丫鬟都不认自己了,世态凉薄,并没有什么稀奇。

我看着翠竹笑了一下,背靠大树好乘凉,这种情况下怎么能怨她,再说她一直呆在锦绣的身边,和我并没有真正的主仆之义。

“好了,我不是看你们演戏来的,”晴儿冷冷对着侍卫说道:“带我去见父王!”

“大王此时正在宴会上,由王后陪着,暂不会客!”侍卫虽然知道睛儿的身份,可也没被她的气势吓倒,此时回过神来,沉声说道。

“连公主你也敢阻拦,”那个楚将军看了一下侍卫,眼里露出凛冽的目光。

睛儿冷冷扫了那个侍卫一眼,不再说话,继续往前走去。

“王后说了,谁都不能进去!”两个侍卫疾步上前,又拦住了公主的去路。

“连我也不让进,嘿嘿,楚将军,还真有嫌命长的。”晴儿黑眸一凝,瞬间现出一股戾气。

楚将军抽出宝剑,对着其中的一个侍卫砍了过去。

“你们干什么?”侍卫赶忙闪过。

“干什么?”楚将军又是一剑:“叫你欺君罔上,竟敢冒犯公主。”

“禀将军,小将只是奉王后旨意。”侍卫冷声说道:“何来冒犯一说?”

“来人呀,”就见晴儿拽了一下自己的头发,一边指着侍卫:“他。。他刚才竟敢拉扯我。”

“我没有呀,”侍卫惶恐起来。

“这这。。。”另外一个侍卫难为的看着晴儿:“请公主恕罪,原谅这个,我们也是奉上面的命令。”

“胆子真大,竟敢冒犯公主。”

“噗,”一道血光闪过,楚将军趁这个侍卫不注意,直接把剑插了进去。

晴儿赞赏的看了他一眼。

另一个侍卫吓得瞪大了眼睛,再也不敢阻拦。

晴儿连看都不看一眼,就从倒下的侍卫身边走了过去。

那些兵士散开,睛儿向着王宫走去,眼前乍然豁亮,只见正殿的上方,铺着厚厚的毡毯,毯子之上,摆着一条长长的桌案,桌案之后,坐着两个人。

一个是当今皇上靖王爷。

他金冠玉带,轻衣宽袍,长眸半敛,正斜倚在榻上,和旁边的云儿说笑着。

“拜见父王,”晴儿一施礼,开门见山道:“求父王饶了那个妙妙一次,”

“哦,你还为那个妙妙求情,”靖王爷愣了一下:“我还以为你恨不得她死。”

“我虽然恨她,可我是讲理之人,她为大辽做出了贡献,是父王的有功之臣,要不是她,父王可能师出无名,怎么能夺得大辽的江山。”晴儿说道。

“哈哈。。。没想到我的晴儿那么通情达理,为父王着想,好了,”靖王爷看了云儿一眼,闪出一抹凌厉的目光:“传令下去,放那个妙妙公主离开。”

“是!”晴儿冷冷的看了云儿一眼,转身离开。

“大王有令,放这个女人离开!”楚将军朝着围攻我的侍卫们说道。

“多谢相助。”我一抱拳,沉声道。

“青山不见,绿水长流,这次救你,也是为了让贤哥哥泉下安心!你走吧?”晴儿的声音有点哽咽。

我翻身上马,回首凝望,透过马车的车帘,隐约看到晴儿流泪的双眼。

她呆呆的看着我,似乎要将眼前的帘子穿透,沉闷的气氛,似乎能将人冻住。

伤心人对伤心人,我知道耶律的死和她无关,我也不便再说什么,只是朝着马车拱了拱手,便策马离去。

一弯月儿挂在墨蓝色的天幕上,月光下的平野是一望无际。天地间一片静谧,只有我坐下的马蹄声,得得得地响着。

已是夏天,但是骑在马上,夜风呜呜响过,吹得接天碧草发出刷刷的响声。

此时的我,青丝披散,满脸苍白,身上只着一袭染血的白袍,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夜里的幽灵,没有人会联想到我曾经是宋朝的小公主。

我对于北宋的地形还算熟悉的,知晓通过眼前这一片绵延数里的林子,便会到了宋朝的境地。

届时便会有砍柴的农夫,可以从他们那里寻一些吃的食物,再将身上这件染血的袍子换下来。

我这样行了一天,走到傍晚,忽见前方出现了两个白点,山野地区,虽在极远之处,但也显得格外清楚。

我心中不由大奇,只见那两个白点越来越近,身法甚是几快,不一会已来到十数丈之前,我定神一瞧,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第二十六章 被她勾了魂

我正好要找他,他就出来了,原来此人正是我的仇人,那个张元和那个纤细的汉子。

那张元早就看到我,不由哈哈一笑:“哟,我们的妙妙公主恢复容貌了,小的见过公主。”

我早就做好了杀他的准备,脸上却装得义愤填膺:“张元,你好狠的心,我自问从没有和你有任何冤仇,你为什么咄咄相逼,置我于死地。”

“哈哈。。公主,”张元看着我流露出可惜的目光:“您没听过吗?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是你长得太漂亮了,就像一块宝玉一样,多少人想抢,我不利用怎么对得起我这个天才。”

那纤细的汉子沙哑着说道:“张元你说那么多废话干嘛?有这样的好机会还不赶紧除去他。”

张元沉吟不语,他暗自忖道:“这妙妙既已恢复原貌,我利用锦绣的身份岂不暴露,我不在辽国,却不知出了什么事情。”

沙哑的声音又道:“张元,赶紧杀了她,你还犹豫什么?这公主太过狡猾,上次就让她跑了,你不杀她,就没有机会了,趁这大好时机,还不赶紧将她做了,神不知鬼不觉得?”

张元也正想着这次我恢复容貌,实在是个大大之患,他正眼一瞧我,只见我无良的脸色,被那迷蒙的目光一衬,竟再也不忍离开。

不由心里一动,杀机转瞬消失,忖道:“这妙妙公主貌比天人,我为什么不能留着自己享用,要知道到时我一统天下,谁又能拿我奈何?就是让玉蒲团主子知道了,她又能将我怎样?她借我力之处甚多,终不能为这女子和我闹翻。”

他这边正想着,那纤细男子恼怒的看了他一眼:“你不会又被她勾了魂吧?”

说着看着我:“赵妙妙,你今天死定了。”

我冷冷的打量他,好奇的看他一眼:“谁今天死定了,还不好说呢?”要知道自己现在一路厮杀,自认功夫比以前可是高了很多。

纤细汉子推了张元一把:“还愣着干什么?赶紧上呀!”

“哈哈,是不是不敢呀,”我大笑起来,朝他们一勾手:“好好。。我让你们一起上吧?”

那纤细汉子趁我不注意,一掌向我打来,他一上来就用了厉害的杀招,我知道这两个人阴险毒辣,随时准备着会突然出招,是以身子向旁一闪,连守带攻的打了起来。

那汉子一看偷袭不成,刷地从腰上抽出软剑,对着我直攻过来。

我不再抢攻,开始守住全身的要害部位,沉着冷静的拆着招数。

那张元还以为我会花容失色,正是他英雄救美的时刻,却不料我招招厚重,像是浸淫剑道数十年的高手,再看脸上美色清绝,用招时如行云流水,绵绵不绝,带着一种飒爽英姿的豪气。

简直是要人性命的冷面罗煞!阴沉得令人心寒,纤细汉子心里想道,杀机一起,招式立刻放重。

看纤细汉子吃力,张元立刻加入了过去,连续用招猛战,冷汗渐渐落了下来,剑圈渐渐缩小,长剑伸展一寸,就被逼进一寸,再也守不过去,眼看两百招一过,却已经再无能力反转战局。

纤细汉子掌力也已放尽,合二人之力都未将我击倒,不由心里暗暗叫急。

张元见我数日不见,功力更是老到,隐约之间又升到了一个高度,不由大感惊愣,要知道他上次在山上,派了那么多人围攻我,虽然我侥幸逃脱,也没摸到我的底细,,不料这次一试,却是暗暗叫苦。

他心里着急,长吸一口真气,当头连劈三剑,向着我刺来,我虽不懂其中奥妙,不过这个招式却是威风凛凛,我连忙收了剑,闪过一边,看着他越刺越急,不由起了好奇之心,看着他舞得密不透风。

纤细汉子身形微微一滞,乘着这机会向我打来,我虽不懂其中的奥妙,可是看他这招,却比张元的花架子厉害多了,依稀还有几分狠劲。

张元又是三剑攻到,我赶紧往后退去,退步之间,看他的胁下有机可乘,伸手一点,竟然点到了他的穴道。

纤细汉子一看不好,赶紧往后就跑。

我紧跟上去,别走呀:“我们一起谈谈生活,谈谈理想呀!”

“呸,谁和你谈理想。”纤细汉子身子一扭,就向外跃去。

我连忙拦住,心里有好多疑问,正待开口:“不能走,你要和我说明白,我和你无冤无仇,为什么要杀我?”

“谁和你无冤无仇,我和你的仇不共戴天。”纤细汉子冷冷的说道:“一日不除掉你,我就一日不安。”

他虽知已陷绝地,可是仍未完全绝望,只想拖延时间等待机会。

我看他侃侃而谈,并无半点畏死之态,是不是想趁我说话,分散我的注意。

我毕竟经验不足,她已偷偷举起手来,向我的天灵盖击去,忽然背后风声一起,一股力道直向他击了过去。

那纤细汉子本就是偷袭,这下吓得赶紧收回手来,左脚向着我的死穴踢过去,他这两个动作有如一气呵成,非常流畅,可是脚才刚起一半,忽然前方突然生生伸出一只手来,直往他的预间切了过去。

这一招变招之快,连纤细汉子也大吃一惊,他飞快缩腿,裤管之处已被掌风扫过,就如利剪切过一般,断了一半,这棉布原本不是受力之物,来人掌力竟然如此凌厉,已达无坚不摧的地步了。

纤细汉子连忙转身,他一时偷袭吃了小亏,睑色自然十分难看,只见身后立着一个小孩,冷冷地打量着他。

我见了心中大喜叫道:“灵儿!你怎么来了。”

那小孩一见我便说道:“不是挺厉害的吗?刚出来就成了这样,还差点糟了暗算,哎呀,丢死人了?”

这小子报复心挺强,经历那么多,我可没有心情再和他较真,不由大笑:“灵儿,古神医和沈平来了吗?”

“门主已经远游,倒是谷主没有出谷,他吩咐我照看一下旧人的后代。”他看了一下张元。

哦上次听过古神医说过,我脸上易容的事情,知道张元就是他说的旧人。

“既然是旧人,为什么不看牢他,放了出来害我。”我斜倪了一下灵儿。

“他又不是小狗,还要我看。”灵儿笑嘻嘻的看了我一眼:“倒是你,怎么让他闻着香就过来了。”

“你说我是骨头,你这个灵儿,骂人还不带脏字。”我没有好气,又让这小子摆了一道。

纤细汉子看着我们一问一答,根本没把他们看在眼里,并不恼怒,知道两人实是生平所遇的劲敌,是以趁着我们说话的时候,轻轻向外纵去。

张元却是耐不住了:“敢问阁下,难道是威震武林的神医谷主的弟子?今日一见果真是名不虚传。”

第二十七章 回神医谷吧

张元干笑了几声,心中着实吃惊,他曾听父亲说过,神医谷主和父母有过一面之缘,有一次神医谷主在沙漠采药,曾得父母赠水之恩,才以易容手法相赠。火然文www

只是眼前的灵儿功夫凌厉,实是他生平未见,心中正打算要不要开口相助。

那纤瘦汉子心中却是紧张已极,他有生以来,从未和名声那么大的高手对过招,对方却是号称天下神医谷主的弟子,只觉得自己逃跑的时候,腿都吓软了。

灵儿却是轻轻一笑,移动一步,倏地出手一抓,那纤细汉子想不到他会突然下手,还没反应过来,只觉眼前一花便被扣住了脉门。

“没有我的命令,你竟敢跑?”灵儿冷冷一哼,右掌轻轻一拍纤细汉子后背,纤细汉子身形有若箭矢,往张元那儿掷去。

张元看着灵儿力气大的惊人,一手抓住纤细汉子,就往自己这边掷来,心想这一下我命休耶,不被砸得七荤八素才怪。

灵儿看了一下,却突然跃起,轻轻一个转身,靠近张元,正好纤细汉子身子飞来,他抬起手来,一吸其气,用手轻轻托起纤细汉子,滴溜溜转了几圈,放了下去。

这下纤细汉子转得七荤八素,东歪西倒的倒在地上。

张元大吃一惊:“好纯的内家功夫。”

灵儿傲然而立,看了我一眼,露出挑衅的目光。

我眼看他出手从容,掷起一个成年人,就像拿起一个皮球一样,不由大感佩服!

只是眼前不是和他挑战的时候,我的心里还在冒着火。

我看了一眼张元和汉子,露出凌厉的目光。

俩人只觉得空气瞬间冷了下来,对上了一双令他们恐惧到连灵魂都在颤抖的眸子。

他们想逃,才发现瞬间连动都不能动。

我走到张元跟前,看着他们束手瞪眼的在看着我。

“你这是把他们当皮球掷着玩呢?”我冷笑了一下,踢了张元几脚,眼下可没有心情去玩这无聊的游戏。

“皮球,什么是皮球?”灵儿大感惊讶:“你怎么了?”

“我没怎么?”我抑制着自己的愤怒,总想做点什么,对着张元踢了过去:“就像这样,一个圆圆的东西,可以踢来踢去。”

“嗯,”灵儿看了我一下:“看样子很好玩,以后你给我做一个吧?”

“我可没有心情,”我看着他好奇的眼睛:“我现在烦着呢?”

“你烦什么?是烦他吗?”他拍了一下脑袋,看着张元:“小子,你就是那个故人之子,一个大男子汉,怎么那么不济,还没几下,就让一个女子给打趴下了,羞不羞?”

他说的倒是肺腑之言,却不知道我的内力早已远远胜于他们,也就是经验不足,要不然哪还用那么久时间,才把他打倒。

让一个灵儿这样埋汰,张元只觉得脸色通红。

我是一向知道灵儿的牙尖嘴利,不由说道:“让一个女子打趴下怎么了?就他这种小贼,我都恨不得杀了他!”

“别别。。”灵儿害怕的了我一眼:“等我见过谷主再说,好吗?”

“不好!”我瞪着他:“我现在气着呢?”

“好。。。好。。。算我怕你,”灵儿看着我,又揉起眼来:“我要告诉谷主,你欺负我。”

不会吧?我每次都能点到他的死穴:“哦。。哦。。。别哭了,”我看了他一眼:“怎么当得男子汉,一点不好就哭!”

“啊!”灵儿张大了嘴巴,惊喜的看着我:“你说我是个男子汉?”

“是呀,你不是吗?”我瞪了他一眼,看着张元:“你问问他你是吗?”

张元很识时务的点了点头。

哎,真是麻烦,我心里想道,我这里想杀人,这边又让他给拦住了,心情能好吗?

我这几天来接连经受打击,神经已经绷得承受不住,这时让灵儿一参乎,心情稍微放松一点,因为就是有天大的事情,在我心中,也自有古神医和沈平替我担当了。

灵儿道:“你前几天不是到大辽了吗?我昨天碰到武当真人,他好像心中有事,言语之间对一个叫无乐的很是气愤,你到底又做了什么,怎么引起人神共愤了。”

我听灵儿这么一说,更是气愤,不由叹口气道:“哎,别提了,我现在江湖上的声名,已和当年玉蒲团的名字一样臭了。”

灵儿惊讶道:“哦?”

“哦,”我这才将这一段时间所遇到的事情告诉灵儿一些;灵儿听得眼睛发亮:“没想到你遇到那么好玩的事情?”

“还好玩?你脑子让车撞了?”我白了一下他,这孩子怎么有这奇葩的想法。

“你才让车撞了,”他看了一下我:“天天让人追,还有打架多好的事情呀?怎么这事情没轮到我身上。”

我这下是彻底无语了,看了他一眼:“要是真轮到你身上,像只小老鼠的感觉,被人追着打你就知道了。”

“哎,还是孩子的心性,就不知道当老鼠时的那种走投无路。”我咬着嘴唇说道:“是非本无定,但求我心安,皎比日月,皎比日月。”

我看着他道:“灵儿,你愿意受天下人冤枉而不顾吗?”

“不会!”灵儿摇了摇头:“我相信你是无辜的,我们谷主和门主都相信你!”

我摇摇头淡然道:“这个我早已知道,可是灵儿,让你相信还不够,我还要天下人都相信!”

“你一个人身忍受这么大的屈辱忍辱负重,可要我帮忙吗?”灵儿终于问出了一个老成深算的问题,在这一刻之间,他已经不像是一个不懂事的孩子了。

“我可以自己理会,灵儿,你还有什么要事,只管去办,你告诉谷主和门主等我报了仇,我便回神医谷,过上正常的日子,江湖上总是厮杀险诈,我也不想再呆下去。”

灵儿见我冷静了下来,似乎胸有成竹可以担负起这如山重任,不由说道:“好,加油,门主也让我告诉你,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办,不久就要揭晓了,所以这段时间也无法陪你,你好自为之,凡事总要稳妥而行。”

“好,我知道。”我说道,还是沈平关心我。

“哦,”灵儿点了点头,看了一眼张元:“走吧?小子,跟我回神医谷吧?面见谷主。”

“你们这就走了,”我看着他:“放虎归山。”

灵儿迟疑了一下:“谷主让我救他一次,也算是了了以前的旧人情谊。”

“哦,算了,你们谷主真厚道。”我没有好气:“那就放他一回,下次见到他定不饶他。”

“好好。。下次别忘了给我做个皮球。”他叮嘱的说道。

“好吧?”我真无语了,点了一下他的头。

可能是第一次被人这样没有轻重的点着脑袋,他的脸有点涨红,为了皮球,还是没有发怒,使劲控制一下自己的情绪,憋着。

第二十八章 终于报了仇

想到自己的深仇大恨,我哪还有时间打闹,一个飞跃向前面冲去。ranwen

“哎哎。。。我还没说完呢?比我飞的还快。”灵儿看着我的背影。

正当我怀着满腔愤恨的时候,名满江湖的丐帮大侠与天下第一大帮的胡老三干上了。

丐帮大侠怀着满腔的雄心壮志,邀集了北宋武林道上所有的高手,打算与金国的势力相抗,他抱着舍身取义的决心,敌人虽强,也就没有什么可怕的了。

在他们想来,天下第一大帮不能参加共同铲除金国党羽的工作,必是临危变节,但他又怎么想得到金国完颜,就是天下第一帮主?

常玉春带着胡老三到了陕甘道上,他和胡老三在开封与三个蒲玉团的高手周旋,凭着一身神功与机智,让三个玉蒲团高手始终没有办法下得了手,后来仙诀门过来相助,三个玉蒲团的高手只好快快而退。

常玉春也知道玉蒲团的阴谋诡计,是以他带着胡老三与丐帮的相见,是抱着化解误会的意思。

岂料到了双方见面之下,丐帮的在林大,李二的加入下已经邀集了七八个北宋一流的武学名家严阵以待,几句不对,立刻就动上了手。

胡老三指着丐帮的破口大骂:“姓李的你这个老匹夫,你是得了失心疯,你在辽国让那个靖王扫了你的地盘了,却到天下第一大帮这儿耍威风,告诉你,我们也不是好欺负的,你想找事,我们也不放过你……”

北宋和大辽合盟多年,丐帮大侠在辽国曾经设有好几个分舵,这次辽国异主,被清理了出来。

他话还没有骂完,在旁边对他们恨之入骨的林大早已对他打了过去,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常玉春想不打已经不成了。

丐帮的这次奋起以天下为己任,把许多退隐多年的高手也请了出来,其中如八卦拳的掌门人白一彤、华山派掌门人,在昔年全是赫赫威名的人物,没想到金**队没遇上,倒先和天下第一大帮干上了。

白一彤的八卦拳已达到炉火纯青之境,林大和他交上了手,招招把那绵绵不绝的柔劲打得还不出手来。

胡老三急怒攻心,大喝一声,猛地施出了成名天下的铁头拳,一轮软拚硬接,霎时之间空气立刻紧张了起来。

常玉春与李二、华山派掌门人动上了手,当年常玉春曾经和丐帮有过一段小摩擦,丐帮大侠那时还是个普通乞丐,对帮主受伤的一幕历历在目,这时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更是杀着全出,步步紧攻。

常玉春到了这个地步,也只有先下手为强了,他对着李二发出一掌,又对华山掌门人飞起一脚,攻敌制先,全是刹那之间一气呵成,速度之快,当真令人骇然!

丐帮虽是大帮,但是对于这名满天下的第一大帮的舵主,还是怀着几分畏惧的心思,丐帮大侠棍棒齐飞,一上手就是平生绝技降龙十八掌与打狗棒。

那华山掌门自持身份,不便再战,但是常玉春竟毫不顾忌地先攻了他,于是他也不客气了,举掌相迎。

胡老三的铁拳与白一彤的八卦拳生死相拚,端的是紧张万分,惊险百出,一个是功力深厚,一个是刚柔相济,到了二百招以上,白一彤已经觉得冷汗淋淋,没有力气了。

站在一旁的李二看不下去,大声叫道:“白老,这厮交给小弟吧”

常玉春本是将相之才,他耳听八方,一闻之下知道胡老三必是占了上风,心中一喜,他知道对待敌人最好的办法就是以己之长攻己之短,速战速决。

若是让李二替下了白一彤,他们有喘息的余地,自己这边势必越来越累,必败无疑了,当下他不再说话,直接朝着白一彤攻去:“姓李的,接招!”

他在百忙之中竟然又分出余力向李二攻去,刹那之间,常玉春使出全部的力气,双掌齐飞,一口气把三个对手全给拖住,同时大喝道:“老三,快下杀手!”

这边胡老三暴叱如雷,一口气连发了二十记铁拳,在第二十招上,白一彤被打得口喷鲜血,倒在地上。

常玉春大叫道:“老三厉害啊!这边交给我啦!”

胡老三飞身而至,加入了常玉春的战圈,而常玉春在这一刹那之间,对着四个高手也使出了平生的绝技“罗汉拳”!

昔年少林三疯打遍天下无敌手,三疯故后,常玉春成了他在世上唯一的传人,“罗汉拳”也成了霸道无比的武林绝学。

只见他握紧拳头,喊声如雷,一连发出三拳,丐帮大侠猛的向后一退,林大想当场硬接,被震得血气翻腾,李二被逼得很远滚出十步,而常玉春的神力已经消耗殆尽了。

那边胡老三加入战圈,看着占先;李二逐渐不敌,然而谁也没料到倒在地上的白一彤悄悄爬了起来

他对着胡老三悄悄打出一掌,胡老三发觉之时已是不及,他大喝一声,反手一拳挥出,自己背上也被击中,那白一彤也被他一挥而中,哼了一声,倒在地上。

而胡老三也被白一彤打在背上的一掌打出倒退几步,口吐鲜血,丐帮大侠的一剑正端端地刺中了他的后心。

胡老三倒了,常玉春和胡老三默契十足,只要胡老三挡住白一彤,他就对丐帮痛下杀手,他没有料到身边的胡老三会突然倒下,是以他仍是毫不防备地李二猛攻,只听得一声惨叫,

李二被大力神拳打出数丈,弃剑而倒,然而

胡老三也是一声惨叫,全无防备的被丐帮大侠一剑刺入左肩,深达尺余!

胡老三双目怒张,伸掌不顾疼痛抓住了剑身,手下血肉模糊像没感觉,用手使劲一拔,他神力天下无比。

丐帮大侠只觉虎口迸裂,骇得弃剑飞身就退,胡老三奋起神力,大喝一声,用手掷出长剑,但见剑去如流星,丐帮大侠竟被临空穿过,惨叫而落!

胡老三大喝道:“常大哥……你快走!”

他走出三步,终于颓然而倒。

常玉春双目圆睁,他怒吼一声,全然不顾防卫,对着丐帮再发出“罗汉拳”!

丐帮大侠料不到他会这样不要命,要躲已是不及,罗汉拳无坚不摧,丐帮大侠虽有一身神功,也是防无可防,大叫一声,被常玉春毙在当地!

而常玉春也被林、李二的掌力打得如断线风筝一般飞了起来,连翻带滚掉下了山岗。

林大与李二相顾骇然,看了一眼死了的胡老三和掉下的山岗的常玉川,喜极而泣:“主子,终于替你除去仇人的走狗!”

这两人心中又惊讶又难过,他们二人一直想着用自己的能力,打一场场场不要命的血战。

林大道:“武林中传说天下第一大帮和金国完颜袭击了我们主子,这次我们终于报了仇!”

李二环顾四周:“惨……惨……惨……”

这时,远处猛然出现了一条人影,飞快地向这边纵跃而来。

第二十九章 你醒了吗?

林大道:“看那边!”

李二也发现了,远处有人朝这边冲来,速度惊人。火然文

此时二人都已精疲力竭,不能再呆下去。

林大道:“咱们快走”

李二一个转身,飞身下了山岗,林大也紧跟着下了山。

他们都没注意,此时山岗上还有一个没有死透的人,那就是胡老三,他目睹丐帮大侠的惨死,常大哥被打落山下,心中有一万个挣扎想起的念头,却是一点都起不来。

这时,远处的人已经来到了山岗上,那正是仙袂门门主意哥。

意哥上了山,映入满帘的是一片血海尸山,她不禁吓了一跳。

大叫两声;“有人在吗”

这些人全都听不到了,她快步冲过去,发现了垂死而未死的胡老三

她望着这场打斗留下的凄凉景象,在心底里忍不住为他们落泪,这些人究竟是为了什么竟会这样残忍的自相残杀。

她这次亲自出来,也有不得已的苦衷,为了破坏玉圃团的阴谋诡计,和当时欧阳家破人亡的秘密,一路查访,来到了这儿,只是没想到路上会出现这样血腥的一幕。

她走上前去,扶起了躺在地上的胡老三,鲜血如决了堤一样涌了出来,意哥的袖上也被鲜血沁的透了,她伸手点了一下胡老三的穴道,血流才慢慢了下来。

意哥轻轻喊道:“这位大侠,醒醒……”

胡老三微微张开了眼,凝视了意哥一眼:“你是

“我是仙袂门的。”意哥说道。

“仙袂门“胡老三一把抓住她的手。

“求你们救救常玉春大哥!”

“常玉常天下第一大帮舵主常玉春。“

“是,”胡老三说道。

“怎么救他在哪“意哥愣了一下,天下第一大帮怎么会在这儿被人撕杀。

胡老三咽了一口气,喘息着道:“他他被打落山下去了。”

“好,我会救他。“意哥说道,看着他微薄的气息,安慰道:

“放心,常大侠功力深厚,这山势较低落下去应该没事。”

胡老互缓缓闭上了眼,意哥摸了摸他的脉门,脉搏是越来越弱了。

过了一会,胡老三忽然睁开了眼,深深地望着意哥,断断续续地道:“谢谢,麻烦……你……传话帮主…………让他为我们……我们报仇……”

意哥勉强地笑了一下,点了点头,她运用内功开始向胡老三推着真气,脉膊还是渐渐衰弱下去,看来是灯尽人亡了。

为了满足他临死的愿望,意哥望着他那瞪得大大的无神眸子,意哥的嘴角边尽力保持着一份镇静的笑容,点了点头:“好,”

胡老三的呼吸渐渐微弱下去,意哥尽全力运内功推拿,过了片刻,胡老三又睁开了双眼,看着意哥,眼中露出一种奇怪的眼神。

意哥楞了一下,过了一会,胡老三终于挣扎着问道:“我好像以前远远见过你,我……我想问你?”

意哥道:“什么?”

胡老三道:“你你不会是仙诀门主吧?”

“我是。。。”意哥愣了一下终于还是决定满足一个人临死的愿望,点了点头。

“听人说仙诀门主是个天仙的人物,我终于见到了。”意哥惊奇地看着那无神的双目中突然发射的快乐光芒,然后,他发觉那光芒慢慢地枯萎、枯萎,胡老三终于去了。

意哥看着眼前的惨像,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那渐渐僵冷的身体,她的心也碎了,天下第一帮这几个铁铮铮的好汉,一生在刀剑鲜血之中奋斗,创下了轰轰烈烈的万儿,这一次却死在刀剑鲜血之中,实是可悲可怜可叹。

意哥呆呆地坐在地上,也不知过了多久,才缓缓地站了起来,开始拿着地上的剑,挖掘起来,她要给他们挖掘一个大大的坟墓。

她先把胡老三的尸体抱了起来,恭敬地放入坑中,再把泥土堆上去,尊敬的好像在埋葬着一个亲人,等到一环黄土堆成,不禁弃剑长叹。

她缓缓地把所有的尸体都埋葬了下去,不管是谁,都用一段木头做了一个临时小小的墓碑。

这时,太阳已经下山了。

她满怀伤心走下了山,燃着火折子,希望能找到滚落下去的常玉春,她在山中四处转着,不时高声叫道:“常大侠”

“常大侠!”

但是山中空荡荡,没有任何声音,中间夹着时不时几声起伏的犬吠狼嚎,凄凉之极。

她望着手上的火把渐渐熄了下去,不由颓丧地叹口气,夜已经深了,在荒山上尤其显得黑而神秘,对她来说,这是个凄凉而忙碌的一夜。

乌黑的夜,压得人都喘不过气来,只有那浓浓厚厚的黑云间隙中,偶而透出一丁点稀疏的星光。

常玉春慢慢地醒转了过来,虽然醒了,但是眼前依然是漆黑一片,他摇了摇头仔细地想了一下,一股凉气从心底里往上冒出来,他闭了一下眼,使劲地睁开,但是依然什么也看不见,于是他彻底绝望,自己的眼睛瞎了!

一刹那之间,常玉春心中仿佛想到了无数的事,又像是什么也没有想,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瞎了!自己已经瞎了!

他悲愤地捏着手拳,指骨格格地响了起来,数十年来的英雄岁月一幕幕地飘过脑海。

他一遍遍地告诉自己,别了,所有的一切都将永别了。

以罗汉拳名震天下第一大帮的分陀主常玉春,武林中任何人一想到他,立刻就想到他那叱咤风云的英雄气慨,谁又想得到英雄一世的常玉春会双眼盲瞎地躺在荒山野岭,任人宰割!

现在哪怕是一个小孩轻轻一拳,都会把自己放倒。

常玉春第一次感觉到人生的无奈,惶恐,胸膛急促地起伏起来,他胸中有太多的不平,血与泪交织成的怨愤,在他的脸上挣扎着

“胡老三是已经完了,唉,我的老天爷,好人为什么不能长命,我怎么给帮主交代呀?”

常玉春喃喃地低语着,他的心情再也平静不下来,他深吸了一口气,胸口部位也隐隐地痛起来。

拣回了生命又怎样?难道带着这一双盲目在武林中重振雄风,给帮主多个累赘吗?常玉春颓然地长叹一声

“完了,一切都完了。”

他对活着突然失去了兴趣,不如一死了之,他觉起手来。

手上突然碰到一件东西,他摸了一下,发觉自己的身上覆盖着一层薄薄的衣服,他大大地吃了一惊,这是怎么一回事?

他分明记得自己从那惨不忍睹的血斗中滚落了下来,怎么说也不该有什么东西?

他用手摸着,好像是丝质的,软绵绵的,他拿到鼻尖闻了闻,一股清幽的淡淡香气传入鼻中,他不禁愣住了。

这时,他听到一个温柔声音在耳旁道:“你醒了吗?”

第三十章 再也忍不住

常玉春惊得要坐起来,一只温暖的手轻轻地按在他的身上,常玉春道:“你……你……你是谁?”

一个温柔的声音道:“一个过路人?”

常玉春听她这么一说,心里一惊,又是一喜,又觉得不太现实,怎么会有人从谷底路过,不过这个声音如此婉转又如此温柔,他不由一愣:“谢谢你,姑娘。”

他从那婉转动听的声音上判断是个年轻女子,是以便以“姑娘”相称,耳旁便听得“姑娘”淡淡一笑:“不用谢!举手之劳!”

倒有豪爽之气,常玉春怔了一怔道:“多谢姑娘好心,我……”

那温柔的声音道:“没事的,你别多说话,瞧你身上那么多血痕,一定是受了很重的伤,伤得重吗?”

常玉春听到“伤”这个字,便觉心上如同被针刺了一下,他心潮起伏不能平静,声音控制不住的颤了一下:“没。。事。”

“哦,”女子淡淡一声,带着一种说不出来的安心温暖

“你别急……你现在还不适合动,”

“好,”听着女子温柔的话语,常玉春内心的激动,竟然慢慢平复下来。

估计要是别人看到自己这样一副惨样,早就吓得大叫起来,常玉春多了一份惊奇,纳闷,又多了一些感激:“这姑娘真是异于旁人。”

“我会帮你的,”女子温柔的手摸了一下他的眼,一股淡淡的幽香传来,他愣了一下:“是看不见了吗?我看你的神色,”

常玉春的心像被又刺了一刀,再也说不出话来。

女子也没有说话,仿佛在忽然之间悄悄离去了一般,过了一会,常玉春听到轻轻的声音:“我在看应该是内伤,还是外伤?”

常玉春的心情才放松了下来,还以为眼前的女子,一看自己是个废物,已经抛弃了自己,吓得跑了。

常玉春听着低低的女声,带着一种软软的绵腔,一刹那间,忽然想到了很多,他记得平日和胡老三、李老四闲谈之际,胡老三曾说像我们这样一种人整日在刀口上舔血,终生为了一个目标而奋斗,到自己死的时候,只怕没有一个亲人会在身旁,当时老四豪爽的说道,大丈夫只求马革裹尸,哪管死后怎样?常玉春想不到只是在一夜之间,说这话的人都已暴尸荒野,而自己也废了一双眼睛,想着想着,常玉春心情更是难以平静。

“你怎么了?”女子说道:“我听你呼吸不稳,是不是又在想什么不好的事情了?”

“眼前的事,还需眼前做,徒想那么多,自添烦恼。”女子淡淡说道。

“徒想那么多,自添烦恼。”常玉春愣住了:是呀,即使自己再想,也不能时光倒流,他们的命又怎能回来?

“你呀,只管乖乖做好自己的事,争取眼睛早日恢复才好。”女子像他肚子里的蛔虫,淡淡说道。

何德何能,会碰到这么一个善解人意的女子,他忍不住开口:“姑娘贵姓?”

那女子迟疑了一会才说道:“免贵耶律。”

常玉春道:“在下叫常玉春,耶律姑娘这么好心,我伤愈之时,必有重谢。”

“不要那么客气,”女子淡淡一笑:“我又没想着报答。”

是不是自己太俗气了,在那么高雅的姑娘面前说这种话。

常玉春虽然看不见,但是他仿佛觉得耶律姑娘淡淡地笑了一下,他想问问这耶律姑娘怎会半夜三更出现在这荒山野岭,又怎会素昧平生来照料自己的伤势,但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他对着姑娘,问着心里的其他疑问:“姑娘,我们现在在哪里?是在山底下吗?”

耶律姑娘愣了一下:“不是?我们已经从那儿转了过来,这里是山峦后面的一片林子,是打猎人以前废弃的一个茅草屋。”

常玉春啊了一声,这个姑娘看来会些武功,要不然自己那么一个大个子,她怎么弄得过来。

“我用树枝扎个篱笆,把你拽了过来。”姑娘抿嘴一笑。

常玉春也笑了:“估计很难拽,有劳姑娘了!”

“我那样拽你,还谢我!”耶律姑娘温柔的说道。

“一个人好心办坏事我感激,”常玉春认真说道:“一个人坏心要是巧了变成好事,我也不会感激他。”

“为什么,你光认过程,不认结果。”女子愣了一下:“常大侠你很奇葩,我的看法不一样,我不问过程,只认结果。”

“我不问他的目的是什么?只要办成好事,我都高兴。”女子淡淡说道:”不过我经历那么多,还从来没有坏心办成好事的。”

“好心办成坏事的倒不是,”女子笑了起来:“刚才常大侠的寓意,已经告诉我好心办成坏事了。”

“只是打个比方,发表一下个人的看法,没有寓意。”常玉春尴尬的说道。

他突然想到了自己,这一辈子都将和黑暗作伴,能办成什么好事?额上的汗珠不禁一粒粒的落了下来。

耶律姑娘温柔地说道:“常大侠,你……你又想眼睛的事情了,一定会没事的,你放心。”

常玉春露出一个淡然的苦笑,他的心里在流泪,但是他的声调还是尽力保持着宁静,像是在说着别人的事情“多谢姑娘,但愿如偿所愿。”

“哦”那耶律姑娘轻轻一叹:“常大侠你只要休息一段时间就好,只是…”

常玉春摇了摇头:“姑娘你不要劝我,我知道你是安慰我。”

“我安慰你?”耶律姑娘惊愣的语气。

常玉春点了点头,说了那么多,有点口渴起来,他咽了一下津液,就听那温柔的声音已经在耳边响起:“口渴?”

常玉春点了点头,他惊奇于这耶律姑娘简直心太细了,听觉告诉她拿着水走了过来,他一动,挣扎着要坐起来,砰的一下,头好像碰到了杯子,只觉得身上一凉,一杯水洒在了他的身上。

“不好意思,还不习惯,”就见一双温柔的手在他身上擦了几下,常玉春只觉得脑中嗡然一蒙,他一生奔波江湖,日日夜夜所经历的只是刀剑脓血,哪曾与一个女子这么近接触过?

他吸了一口气,只觉得身上各种疼痛裂了开来,使他忍不住哼了几声,再也忍不住,向后倒了下去。

“小心,”女子慌忙用手托住了他,把他轻轻放到了床上。

她站了起来,常玉春听到衣裙索索之声,轻微的脚步声向着一边走去,常玉生忽然觉得心中升起一种依恋的情绪,他自己也说不出为什么,终于叫道:“耶律姑娘”

耶律姑娘停下身来,常玉春道:“你……你家住哪里?”

那耶律姑娘摇了摇头:“我?……啊不在这里……”

常玉春嗯了一声道:“哦?”

耶律姑娘道:“你好好在这儿修养一段时间,不要胡思乱想。”

常玉春是何等老练的人物,他一听这话,便觉得这位姑娘不愿多说,他也不好出声,只是呵了一下。

第三十一章 脸涨得通红

他呼吸了一下,觉得身体尚能撑住,不想再连累别人,便硬撑着起来:“那么耶律姑娘,在下告辞了,多谢耶律姑娘搭救,此恩……”

他还没有说完,就听见啪的一声倒了下去,只听得耶律姑娘一声轻叹:“要是能走,我还会强留你吗?”她语气清淡,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平静。火然文

他每听她说一句,心就往下沉一分,看样子人家根本不想照顾自己,眼前的照顾,也是出于一种同情,不能再连累下去,只能硬撑着站了起来,又是一阵天旋地转,倒了下去。

“哎,“耶律姑娘上前扶起他,常玉春已经摔倒地上,一阵清幽的香气萦绕在鼻尖,原来是耶律姑娘的手扶住了他,带着埋怨的口气:“你,你伤成这个样子,怎能就走?”

这时,常玉春才觉出来自己这一跤真是摔得不轻,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疼痛欲裂,想到自己已衰弱到这个地步,他躺在床上无奈地叹着气。

“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耶律姑娘轻轻说道:“谁能没碰到个难处,你就在这里好好休养一下。”

常玉春感觉到扶住他膀臂上的那双手上传来一种说不出来的安心温暖,他终于不再坚持,点了点头。

过了一会传来一阵饭菜的香味,耶律姑娘端了两盘菜和两碗饭走了过来,对常大侠道:“来尝尝我做的饭菜,平日……平日我可很少烧饭。”

他在想着她烧出的饭菜一定很难吃,可是只吃了一口,就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他从来没吃过那么好吃的饭菜,他想起她说平常不烧菜,可没烧菜,怎么能烧出这样好吃的饭菜!

常玉春觉得自己因祸得福,一直想笑,面上可一点也看不出来,那位耶律姑娘也尝了一口自己的饭菜,这才有点羞涩的轻声说道:“如果不喜欢吃,我再重新做些!”

常玉春道:“好吃好吃。”这倒不是谦虚的话语,饭菜真的很好吃,好像皇上也没吃过那么好吃的饭菜,皇帝的饭常玉春没吃过,不过想来最好吃的也莫过于此。

耶律姑娘在旁边看着常大侠风卷云涌的吃完了四碗米饭,这才满足的一推碗筷,不禁一笑。

常玉春也发觉了自己的不礼貌,他站起身来,抢着去收拾碗筷,头一不小心碰到了人家身上,淡淡的香气袭来,他的脑子嗡的一声,脸涨得通红。

看他笨手笨脚的样子,耶律姑娘用手制止了他,也把碗碟收拾,走了出去,这样润物细无声的照应,他还是第一次享受到这样安静的日子。

日子过的飞快,很快到了白天,又到了黑夜,他每天唯一的目的就是盼着她来,能坐在自己的身边,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常遇春总算知道了那些毫无斗志,生有所恋,有女人的日子是多么惬意。

他不再一点点数着手指头,找着事情去做,打发无聊得令人窒息的日子,每天对他都是一个幸福的开始,因为他可以感受到心目中温柔女人的照顾,不过想到以后还要分离,他又要恢复黑暗寂寞空虚无聊的日子,又是一种难受。

那好心的耶律姑娘照料得无微不至,常大侠一生也不曾过这么舒服的日子,他觉得耶律姑娘透着些难以解释的古怪,就是她为什么会住在荒山中?她怎能凭一个人的力气把受伤昏迷的自己送到这里?她一个人和自己这么一个大男人住在荒山中不怕流言闲语吗?

这许多事情都到了难以解释的地步,常大侠纵然是个君子,也不免心里有其他想法,只是不说出来,放在心中罢了,他在黑暗中默默祈求保佑着这位姑娘,知道自己看不见,不再想连累人家,用最大的智慧为以后的数十年余生作一个最聪明的安排。

但是他无法做到这一点,因为他根本无法集中心力来想一件事,一想到那漫漫的黑暗,他又泄气了,剩下的只是一肚子的怒火。

常玉春摸着自己的眼睛,黑漆的一片,茫然看着远方,这时候耶律姑娘总是在旁边安慰着他。

渐渐,常大侠的内伤好了大半了,他不明白的为什么耶律姑娘萍水相逢地却对他那么好,常大侠自生下来到现在,从夹就没有享受过这种温暖,他想不通为什么时,只好这样苦笑着对自己说:“她不过是可怜我一个瞎子罢了。”

忽然,门外传来了一声尖叫,接着仿佛有野狼的嚎叫声传来,常大侠吃了一惊,伸手在桌边拿起一根木棍,就往屋外冲去。

他耳边听得狼声就在数尺之内,急得他忘了一切,飞奔而去,没料到在门口上被门槛一绊,哎哟一声摔了个大跟斗。

只听得耶律姑娘一声低叱:“畜牲,看你还敢来!”

接着是几声野狼痛嚎的声音,一切又恢复了平静,耶律姑娘回头瞧见了摔倒的常大侠,她走近前来扶着他道:“饿狼跑到咱们这儿来偷东西哈,被我点火吓跑了。”

常玉春点了点头,他心中正在苦思一个重要的问题,从方才耶律姑娘那一声低叱之中,他断定那声音好像是听过,也许平日耶律姑娘那么温柔对他说话,使他觉不出来,但是从这一声低叱之中,他能确定这声音他以前一定听过!

耶律姑娘见他沉思,还以为他在想野狼的事,便笑着解释道:“没事,你不用怕,我会保护你的……”

常玉春忽然坐了起来,他一把抓住了耶律姑娘的手臂,缓缓地道:“耶律姑娘,你告诉我,究竟你是谁?我们以前一定见过的,一定见过的!”

耶律姑娘全身颤抖了一下,常大侠追问道:“是不是?我们以前见过面”

耶律姑娘瞬间又恢复了平静,轻声道:“是,我们是见过面。”

常玉春道:“告诉我,我们是在什么时候见过?”

耶律姑娘的声音忽然变得幽远:“是在十六年前。。

常玉春惊道:“十六年前?”

耶律姑娘道:“是的,十六年前,在睢阳你还记得一个弹琵琶的小姑娘吗?”。

常玉春呵一声道:“嗯,不错,十六年前我的确住在睢阳但是,但是,我什么时候见过你呀?”

那耶律姑娘道:“常……常大侠,你可记得王大娘吗?”

“王大娘?王大娘?你……你……”

霎时之间,常大侠记起来了,那时他已经名震武林,是师傅唯一的嫡传弟子,在睢阳城外只身击退桃园三剑,成了武林中的风云人物。

师傅突然失踪,他寻找师傅四年都没有找到,正好碰到调戏王大娘女儿的恶贼,一夜之间杀了四个恶棍,送了两千纹银要王大娘带领女儿逃离睢阳。

第三十二章 在他的身上

常大侠想起了这一段往事,不禁又惊又疑,问道:“你……你就是王大娘身边的那个小丫头?”

耶律姑娘的声音忽然变得哀怨起来:“啊,你一直把我当成小丫头,怪不得你当时杀了那四个恶霸之时,一点也没把我看在眼里。ranwen。。。我还以为你。。。毫不犹豫地送上两千两银子,是为了。。。”

还以为是为了她,哪晓得,哪晓得所谓的王大娘感激得无以为报,向他提出将唯一的女儿许……配……给他时,他……他……他竟摇头一口拒绝了,还说什么施恩不望回报的话,常…常大侠,你真潇洒啊,你可知道你的一句话把一个女孩想做好人的梦想给完全粉碎了吗?

常玉春听得呆了,那是十六年前的往事他早就忘到脑后去了,想不到在这里会遇上昔日的故人,又是一阵无比压抑的沉默,奇怪的是连蝉声都停止了,静的常玉春甚至能听到自己胸腔中的心跳,他惊得说不出话来,只是额上冒着汗珠。

耶律姑娘说到后来,已经泣不成声,她那时多想找个好的依靠安稳的过一辈子。

常玉春听着这样的话语,突然有一瞬间的后悔,可是已经做过的事情覆水难收,他喉头突然一滞:“耶律。。。。姑娘,你……你后来与你娘离开睢阳后又到了哪里?”

耶律姑娘说道:“娘带着我到了北方,过不多久就去世了,只剩我孤苦伶什一个人……”

常玉春听她越说越可怜,自己听了都恨不得向她磕头谢罪,他自认为一生行侠仗义,除了打架斗殴,没做过什么大奸大恶的事情,如今细细想来,也许自己不知不觉做错了许多事,只是自己不知道。

常玉春忍不住问道:“后来呢?”

耶律姑娘道:“后来?以后发生的事情,连我自己都觉得奇怪,我过上了另一种生活,生活在另外的世界中,详细的情况我不会告诉你的,那是我的秘密……”

“秘密?”

“恩属于我自己的秘密。”

常玉春忽然想起一件事来:“耶律姑娘十六年前与我见过,为什么我连她的人都忘了,这个声音,却会记起?何况我觉得这声音还有点熟悉……”

他忍不住问道:“耶律姑娘,那咱们以后就没有见过面?”

耶律姑娘轻轻顿了一顿:“没有,“然后愣了一下:“可能,也许,我的声音比较大众化”

“哦,是我记错了,”常玉春皱着眉苦苦思索着,他觉得心头的谜愈来愈难解了。

那些悲伤,那些疑虑,那些害怕的日子眨眼间过去,和耶律姑娘在一起的日子,是那么舒服快乐。

自从耶律姑娘对常玉春说起了过去的事情,常玉春觉得尴尬,她也不再提起这事,而常玉春对他的感情,已经越来越深,连他自己什么时侯增长的,都不知道。

他没想到有一天他会如此,对她的感情,已经刻入了每一根骨髓。

终于有一天,耶律姑娘像个顽童般狂喜着奔了进来,大声叫道:“你瞧,你瞧,我找到了。。我找到了。”

常玉春愣了一下。

她这才发觉叫了起来:“啊!对不起,我忘了你看不见东西,不过我找到了可以治疗你眼睛的伤药……”

常玉春吃了一大惊:“什么?你说什么?”

耶律姑娘兴奋地道:“我在山中找到了一种稀奇的宝物!”

常玉春道:“什么宝物?”

“不告诉你!“耶律姑娘快活地笑了起来:“你不用管,有了这个宝物,我只要再加上别的东西,包你的双目复明!”

常玉春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还认为她在骗他。

耶律姑娘笑了一下,转过身跑到外面去了。

过了很久,耶律姑娘带着一包热腾腾的什么带腥味的东西走了进来。

她把常玉春扶在床上,然后把那东西轻轻地涂在常玉春的眼上。

“哎哟,“常玉春叫道:“好热。”

耶律姑娘笑道:“热了才好,活血化瘀。”

她伏在常玉春的身上涂弄着,感觉他颤了一下,抽了一口气,轻轻的热气吹在常玉春的脸上,“是疼吗”

“不疼,很舒服,“常玉春说道。

常玉春抬起头来,却与她碰了个响头。

“哎呀,”耶律姑娘手中包扎着,嘴角翘起一抹笃定的笑意:“别再乱动,过三个时辰,你再把布条取下,就可以睁开你那双大大的眼睛,看到这多彩的世界了!”

常玉春怔了一下:“谢谢,如果我的眼睛能够再看得见时,我第一眼是想看到你!”

耶律姑娘愣了一下,声音极轻的嗯了一声:“我们不是十六年前就见过了吗?”

常玉春有点不好意思:“那时候,那时候……”

耶律姑娘道:“那时候你觉得我是个小丫头,根本没正眼看过我,是不是?”

常玉春想了一下,轻轻扬起唇角:“我那时,我那时怎么好意思盯着一个女孩去看。”

耶律姑娘轻打了他一下,没有说话,她显然已经包扎好了,但是依然轻伏在他的身边,常玉春轻叹道:“十六年,十六年,你也该三十多了吧……”

耶律姑娘道:“不止。”

忽然,常玉春伸手抱住了她的腰肢,低声地说:“那年你娘把你许配给我的时候?我……我那时真糊涂,你……你是这么好的姑娘……我为什么”

耶律姑娘没有说话,僵硬着身子一动不动。

常玉春道:“现在,我想求你,你……你还肯嫁给我吗?”

他静静的等着她的回答,却害怕听到她的回答,心底好像有个声音在祈求着。

耶律姑娘像是被刺了一下,她脸上的笑容突然收敛,轻轻地做了起来。

常玉春还在做着梦一样,催问道:“你回答我呀,你回答我呀。”

又是一阵无比压抑的沉默。

也不是过了多久,常玉春仿佛被这气氛闷得有点窒息了。

耶律姑娘站了起来,尽量用温柔的声音说道“好,好,我答应你。”

她的泪水已如泉涌一般地流了下来,她默默地想道:“这应该是我离开的时候,我该走了。”

她戴上了一个面具,吞着自己眼泪想道:“那一次我故意化妆成一个普通的女孩,只为了能试你对我的真心,可是放在你面前的幸福,你不知道珍惜,这次我救了你一次,就让这份美好的印象永远活在你心中吧。”

她默默地望着脸上包着布条的英俊男子,心中如波涛剧岸一般澎湃着:“从十六年前我就喜欢上一个人,虽然后来我遇见了你,可是我的心还是系在他的身上。。”

第三十三章 怎么这得性

这几年天下第一大帮和我们玉蒲团作对,都是仙袂门的诡计。

我和仙袂门多年的恩怨,又怎是一两句话能说的清。

这次丐帮和第一大帮这一战,想不到打得那么急,没料到耶律的死,会让他身边的侍卫也向着我们这边,倒是你和你的兄弟蛮烈得如火药一般,竟然真的拚起命来,打得所有的人死伤无数,流血不止,也不肯停手,”

她瞟了常玉春一眼,继续想道:“后来我知道他们都是来报仇,哈哈。。,和我一样,我看着你十年来辛苦建立的威名全让我们给毁了,偏偏,天赐的好机会,又让我在这里遇上了受伤的你,让你再后悔一次,活着也每天被精神折磨得痛不欲生……”

不过她面上并不显露出来,她使出自己最后的温柔一招,轻轻抚了抚常玉春的额角,有点逗着他说道:“从现在起,你一句话也不要说,默默数绵羊,数到一千只,就可以拆开布巾了。”

常玉春哪知道她心里所想,点了点头,他心中正编织着美梦。

耶律姑娘看着他,默默地说道:“我走了,就让他把希望永远藏在心里,有痛苦,就让他一个人担了吧,他……他怎么能知道,我这次救他,也只是让他心里永远被后悔吞噬着,永远不得安生……”

她轻蔑的笑了一下,深深地望了常玉春一眼,然后,像幽灵一样地飘走了。

常玉春默默地数着,好不容易数到了一千只绵羊,他高兴的叫道:“喂,我可以拆开布巾了吧?”

没有人回答。

他又问了一声,四周依然静悄悄的,他耐不住性子,终于拆开了包他眼角的布巾,眼前一道强光射来,他赶紧闭上眼睛,等他睁开眼时,四周的景色又慢慢的清晰起来。

“我终于看见了,”他激动得说道,想抱着耶律姑娘高兴的大叫,但是耶律姑娘并不在身边。

他疯狂的冲出门去,大声呼喊着,除了静静的鸟叫声,什么也没有,他不禁又惊又疑,连忙施展轻功向山道那边跑去。

很快他跑到了山顶,从一片丛林中忽然发现了一丝白衣的影子,于是他发狂般地追了上去,身形之快,简直快如流星闪过。

黑影一掠,一道沉默中,划过短而直接的流星弧线,直奔女子面前,瞬间停住。

常玉春可是使出了全身的力气,使力之巧,已达巅峰,让人忍不住叫好。

他抽了一口气,怔怔在那里,看着眼前陌生的女子。

眼前出现的是一个风华绝代,天姿国色,回眸一笑,能堪九天仙女。

他从来没见过这么美丽的女子。

是她吗?是她,怎么从来没有见过?

常玉春心中有干万个要喊她的意思,但是却没有勇气喊出来。

女子婉转一笑:“你。。。你是?”

这时,一个戴着面具的女人呆呆地躲在树后,心中零乱如麻,直到山岚模糊了那纤弱的身影,泪水模糊了自己的视线。

她心中想着:“为什么每次喜欢我的人,我喜欢的人,都会遇到你,难道是这老天故意折磨我吗?我现在只要出来,今后于千万倍的痛苦更压在了我的身上了……”

日已暮。

夕阳西斜,暮色渐渐升起,金黄色的天空在大地边缘慢慢抹开,逐渐变黯。

“咳咳。。”常玉春掩饰着刚才的失态:“请问姑娘,刚才可否碰到一个女子。”

“女子,”意哥看了一眼自己,难道自己不是女子?

常玉春看着眼前的女子,刚才看她走得并不十分急促,不像是赶路模样,但在这种时刻却只身在这等荒僻之处行走的,实是罕见。

不是她还有谁,常玉春微微一笑:“我姓常名玉春,请问姑娘?”

“你就是常大侠,”女子惊喜的一笑:“我在那边两座山头找了你好久,才来到这儿,没想到碰到了你,我姓耶律。”

“还真是你,”常玉春激动的握住女子的手:“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你说什么?”意哥奇怪的看着眼前的男子,都说丐帮常玉春是个君子,怎么这得性?

“嘿嘿,和我心目中一个样,”常玉春腼腆的一笑。

“不懂,”意哥纳闷的看了一下他:“我们走吧?”

“好吧?”常玉春嘿嘿一笑。

忽然之间,他停了下来,收回已踏出半步的前足,凝神仔细一会,面色微微一变,轻轻走到道边。

朝意哥招了招手,两人蹲在道旁,正好杂草丛生,从外面看不到里面,掩蔽得十分隐秘。

突然山路上忽然响起一阵脚步声,人声越来越近,

只见道路那一边走来二人,左边的一个年约四五十岁,面目清瘦,右面的是个少年,大约二十一、二岁左右,两人边谈边走,走到他们大汉隐身不远之处,忽然停下身来。

只听那年纪大的说道:“李二,那个什么王大娘可太罗嗦了”

那少年接口道:“我也不知道,那个王大娘什么意思,做什么事情又吞吞吐吐,仿佛有什么秘密在她胸中……”

那年纪大的嗯了一声道:“我也顾忌这一点,再加上你方才不留神,主子的东西竟被抢去”

那少年满面愧色道:“是我一时大意……”

那年纪大的哼了一声道:“这山坳的确是太险峻了,以大哥和我自估,也毫无办法在她毁了那东西之前能及时抢回。”

那少年嗯了一声。年纪大的又道:“好在那东西到实在无法时,让她毁去也无所谓,我们可没有耐心和她僵持。”

两人一长一幼,听口气倒像是一对兄弟,而且还有点熟悉,蹲在道旁的常玉春这时用足目力,向着前面看去,倒抽了一口冷气。

只见那年纪大点的正是和丐帮大侠在一起的林大。

而那个年幼的正是李二。

他伤势才愈,又担心身边的女子,只得小心的听着,以备不测。

那林大望了望天色道:“月亮就快升上来了,再等她一会,咱们再走,看主子有什么妙策。”

说着两人缓缓向原路走了回去。

那躲在黑暗中的两人轻轻缓缓站起身来,忽然常玉春似乎想到了什么事,朝着意哥一摆手,便又蹲下身来,在地上拾起一块小石头,向右前方约略五丈外轻轻一弹,“拍”一声,小石头落在道中。

两人又等了一会,不见动静,这才站起身来,拨开枝叶,常玉春想拉一下女子的手,女子手缩了回去,摆了摆手,常玉春挠了一下脑袋,竖起了手指,示意了一下,跟着走了过去。

走过路角,只见二十多丈处,站着四个人。

这时天色已暗,距离又远,常玉春虽然眼睛能看见,但也仅能模糊分辨有二人是方才那一长一幼,还有两人却不甚清楚。

第三十四章 这秘密说出

他想了一想,轻轻吸了一口真气,就向外跟去。ranwen

忽然他看了一下眼前的姑娘,姑娘笑了一下,衣诀轻飘而起。

他这才放下心来,两人一起向前移动。

他从那林大李二的态度上便可看出那老人不是个一般人,自己万万不可有丝毫大意,是以虽隔如此遥远,但仍万分小心。

约摸移了五六丈左右,这时忽然月光一亮,月儿从云堆中爬了出来,地上一明。

两人本就在暗处,这时又移近了一下,看得更是清楚,已可瞧见那四人的眉目。

一看之下,只见那四人之中,除了见过的一长一幼外,另一对也是一个老的和一个少年。

常玉春一看那少年,心中猛然一震,几乎惊呼出声,眼前的那个老人,好像是以前见过的王大娘。

他转目看了一眼身边的姑娘,姑娘露出平静的光芒,好像是没有见过。

常玉春放下心来,可能自己认错了人。

再看旁边的年轻人,他又大吃了一惊,只见那少年英俊潇洒,正是近日名动江湖,传的沸沸扬扬,已经死了的耶律。

常玉春瞧见耶律面部表情,他是个武林高手,只能看出这耶律是受了人家穴道禁制,动也不能动。

林大和李二已经围了上去,正在和那个像王大娘的说着什么?好像是看到了耶律,也很激动。

他心念电转间,想到方才听到的,忖道:“大约是这个叫什么王大娘的女人,我晕,他震了一下,他也叫王大娘,难道自己真认错了,方才乘那这李二不留神,抢了他一件重要的事物,可能两人没想到耶律还活着,是以两人既想救耶律,又想要来那重要事物,是以只好协商解决。”

他经验老到,料事如神,凭方才听着的片刻对话,已将事情关连起来。

这时忽听那林大说道:“王大娘,你在太后身边十余年,太后自问不曾分毫亏待于你?

常玉春心中一怔,忖道:“太后,原来这王大娘是太后的人,既然是主仆一场,为什么要对耶律下手?”

忽听那王大娘冷冷道:“太后,不曾亏待。”

那林大道:“那是,你在李二手中抢的东西还不赶紧拿出来”

王大娘嘿嘿一笑:“拿出来好说,只是这十多年来,她可曾真心对我”

那林大一愣:“别胡说,哪有什么秘密”

王大娘陡然尖声大笑起来道:“林大,我自问对得起”

那林大怔了一怔。

李二急了,厉声说道:“废话少说,你从我手上夺走的东西,赶紧还给我。”

王大娘哼了一声:“你们的东西,你问问你们家主子,这东西到底是谁的,要不是她给我下了。。”

“住口,”林大朝着王大娘攻了过去:“你再胡言乱语,我就一掌将你给毙了!”

“来呀,”王大娘突然抓住耶律:“只要你不怕他没命。”

林大不再继续进攻,显然是在犹豫不决。

李二冷然一笑说道:“王大娘,你若将那东西拿出来,咱们决不再为难你”

那话尚未说完,那王大娘忽然尖声大笑起来,那声音尖利刺耳,在黑夜中透出一股可怕的气氛。

李二怒道:“你笑什么?

王大娘笑得岔不过气来,好像在说一件十分可笑的事情,终于她停止了说笑:“李二,你说得不错,这东西我不拿出来,死路一条,拿出来,嘿嘿,你主子也不会放过我……”

林大冷冷道:“王大娘,你要知道这东西对主子很重要,我劝你还是识时务者为俊杰一些,不要和主子故意对着干,必要之时,后果你可以想像得着。”

常玉春躲在暗处,将两人对话听得一清二楚,心中不住盘算:“王大娘和什么主子的关系还不浅,真是奇了怪了,难道说耶律不是他们的主子。”

这时王大娘忽道:“林大,我有一个建议,你要不要听。”

林大说道:“你说来听听!”

王大娘道:“我这一条命早就应该不在了。。”

林大冷笑道:“你说这些,什么意思?”

王大娘说道:“林大,我与你并无仇怨,你,你何必”

李二心中似乎一惊,接口问道:“我们何必什么?”

王大娘似乎心情甚为激动,颤声道:“你……你们何必赶尽杀绝!”

林大脸色一变道:“胡说人道”

王大娘忽然大笑起来:“这十几年来,什么事我都知道了,林大,你们主子的手法也未免太毒辣了!”

林大面上神色阴暗不定,他身旁的李二气道:“理她干嘛?和她瞎扯什么?”

“王大娘,看你年纪大,也不容易,你再故意忤逆主子,我们就对你下毒手了。”

他心中怒火上升,发话之间不知不觉动用了内家的功力,只听那话音好比平地响起一声雷声,远在十丈以外躲着的常玉春不觉耳膜一震,心中暗骇。

那李二冷冷数道:“一……二……”

他停了一停,王大娘没有出声,他脸色一沉,顿时杀气大起,冷哼道:“数到三啦!”

话声方落,右掌一起,对准王大娘一掌拍下。

暗处躲着的常玉春,只看得暗暗心惊,却又不方便冲出去相救,只急得他一身冷汗。

正在这时,忽然王大娘大叫道:“慢着!”

他右掌一场,把耶律又放在身边。

李二生生收回掌势,只听王大娘尖声说道:“好,好,今日之事我老婆子的一条命看来没有了,可是在;临死之前,我非将这秘密说出不可。”

林大和李二对望一眼。

王大娘笑道:“林大,你可还记得二十年前的往事,谷中的一场血战?耶律公子,你听仔细了

那林大似乎有些着急,可是他又怕耶律真有危险,也不愿平白失去那件事物,是以想了想,并不阻止她说。

那李二愣了一下:“王大娘你别神神秘秘,你尽管说吧,我们可不怕你。”

王大娘道:“那时候,武林中有一个顶天立地的英雄,大家都称他为欧阳先生。”

常玉春一愣,他听师傅说起过,就见身边的姑娘咬紧了牙齿,手紧紧的抓住他的手掌。

林大哼了一声,却并未出声。

王大娘接口道:“那欧阳先生当年退隐江湖,他的功夫是当时武林数一数二的,和他老人家齐名的仅有武当真人及少林三疯两人。”

她逐渐说到故事的关键。在场的人都全神贯注地听着。

这时那李二一步步近了,已移到不及六丈之处。

王大娘又道:“董老先生退隐后的那几年,我都是他家中的奶妈,还有一个姓张的管家。”

第三十五章 谁敢非礼你

有一天谷中忽然来了两个神秘莫测的黑衣蒙面人,被欧阳先生和神医谷主给赶了出去。火然文

这之后欧阳先生一直想找一个隐秘的地方,重新安居。

在我们还没找到新的地方之前,欧阳先生突然遇到了他武学中的瓶颈,于是他和两位夫人商量决定闭关一段时间,谁知道在他闭关的这段时间,家里又出现了让人不可预料的事情。

欧阳先生每次闭关都是是两位夫人和小姐看着,可是自从那位大小姐从外面回来以后,性格就发生了变化,二位夫人刚开始并没有注意,因为大小姐一向安稳沉静,并没有让她们操心的事情。

可是后来,大小姐和二小姐开始争吵起来,两位夫人这才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

两位夫人把两位小姐叫到屋里开始细细追问,过了一天左右,二夫人出来了,愁容不解,大夫人过了一会也走了出来,看着二夫人欲言又止。

俩人对视了一眼,关在了屋里,开始闭门不出,密谈不已,似乎在研究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

过了很久,俩人还是没有出来,大小姐哼了一声,走了出去。

过了两天,谷中突然闯进了一个客人,这人与欧阳先生是慕名之交,名字是少林三疯。”

黑暗中的常玉春猛然一愣,神情激动起来,因为他终于听到了师傅的消息。

“三疯大侠到了谷中,和两位夫人一见面,便被两位夫人请进了室内,三人开始密谈不止。”

从来没见过夫人对待陌生人那么热情,我当时有点奇怪,看见二小姐也起了疑心,她悄悄的躲在一边,听了起来。

王大娘说到这里,忽然停了下来,看了林大一眼。

林大带着惊疑的眼睛看着她。

她冷冷一笑,忽然接口:“谷中从来没碰到这种情形,我看二小姐在旁边越听脸色越白,第二天清晨,三疯大侠急急出谷而去,临走时,对两位夫人说了一些什么,两位夫人连连点头。”

“三疯大侠一走,两位夫人立刻将大小姐找了回来,并将谷中唯一通向外面的一条小径用巨石封了起来,这巨石无论功夫再高的人都打不开,除了谷内之人开启方可通人,于是谷中开始过着对外隔绝的日子。”

“两位夫人开始愁了起来,整个谷内气氛大异寻常,我是个奶妈,也不便相问,又过了十五天左右,二小姐忽然只身开石出谷而去,第二日又神秘回来,帮他开启巨石的是他的生母。”“到了那一天深夜,月黑风高,看不见一点什么,谷中突然响起了震天的”

忽然那王大娘也尖呼一声,她正说到要紧之处,倏生巨变。

常玉春不知眼前有何事发生,不敢贸然而进。

刹时间一条人影旁边飞身而出,一掠而至,到了耶律身前,只见那人影飞快在耶律背上击了两掌,解了他的穴道。

这下事变太快,王大娘已反应不及,那在一边的林大大吼一声,一掌向王大娘拍去。

王大娘也尖叫一声,右手一扬,一股难闻刺鼻的气味直扑而来,那林大和李二飞快的倒退,眨眼之间,他们的人影已在十丈以外。

王大娘陡然面色惨变,脱口呼道:“你们,你们竟然联合一起骗我?”

左边林大的身形立起,冷冷说道:“骗你,你才知道?”

说着反过身来,就要像王大娘拍去,就见王大娘手扬了一扬,面上露出阴森森的笑容:“好。。。算你狠。。。”旁边正好是绝壁深渊,忽地转身一跳。

一缕晨光照在我的身上,我身上的白袍原本溅满了鲜血,经过了一夜,早凝成黑紫的血痂。

虽然我受了轻伤,可是身手还十分灵活,我没日没夜的赶着路,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赶快见到父王,问清楚母后的事情。

我站在晨光的中央,就像是一尊神,手执长剑,风吹起我的衣袂,我想起外婆对我说的那些话,简直宛如一场梦境。

我想起当初刚刚遇见耶律的时候,那时候他从一个戴花的坏人那儿帮我抢回了包裹,他一甩头发,不满的说道:“这个社会,怎么就不给我一个展示的机会。”我那时以为他是个自大狂,可是那时候他那么阳光,像是能把所有的眼光都吸引过去。

那时候的事情,也如同梦境一般。这么多日子以来发生的所有事情,对我来说,都像是一场噩梦。

我不知道走了多少天,只知道耶律因为自己来迟了一步,碧落黄泉,我心中愈想愈是悲痛,一时之间,只觉世间坎坷多难,再也不知活着到底为了些什么?

走了半天,前面大道已尽,再往前又是茂密的山林,崎岖的小道,我看着林中,这时正是秋叶飘落,北风吹起,更显得凄凉无限。

我踏着枯枝败叶缓缓前行,心想着明年春天花开天暖,这林子又是一片青葱,生意盈盈,可是死去的人却是无法再见一面,耶律,外婆,我的一时大意,让他们失去了性命。

我愈想愈乱,一时之间耶律外婆的面孔交替着在我眼前出现。

我在想如果没有我,耶律还是耶律,他还是过着他当大王的日子,外婆依旧是太后,靖王爷也不会背叛,晴儿也会和他比翼齐飞。

一时之间他们幸福的样子,又在我眼前重现。

万死难辞其咎,我忽然想着,自己对不起母后,对不起耶律,对不起外婆。

眼前的满眼黄花,不正是送别的一首离别曲吗?

算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耶律,外婆,您们告诉母后,妙儿马上过来陪她。”

“檫,”一声,我顺着裙子的底一层层撕了过去,足够长,才能搭着那棵最矮的树。

“你这丫头干什么?”一声说话猛地传来。

吓了我一跳,我连忙四处查看起来:“出来。。。再不出来,我就喊了。”

“你喊什么呀?”又是一阵熟悉的声音传来。

“我喊什么?”我看了一下自己,还有脚下的布条,狠了狠心:“我喊非礼!”

“就你这样,谁敢非礼你!”那个声音笑了起来。

我晕,连死都不让,我扶了一下额头:“还能好好的说话吗?还能让我死吗?”

这一打岔,刚才想死的心情都没有了:“天时、地利、人和…”我嘟囔道:“想死的气氛全都没有了。”

那个声音不再说话,我听了一会,忽然一阵沉重的呼吸声从左边传来,我凝神一听,心中一怔,忖道:“这分明是有人运功疗伤,运转真气,这林中还真有高人隐藏?”

第三十六章 恐怖的面容

我循着声音向前走去,那声音却是愈来愈急,好像已到了最紧要的时候,我转了两个弯,才看见前面一片草坪上,当中端坐着一男一女两个人,面对面一言不发。

我晕,我一瞧之下,脸色红了起来,原来那男的正是神医谷主,和他对面坐的,却是一个年纪大的老妇人。

他们在干什么?

我看着他们,谷主微微动了一下眼皮,可能刚才那话正是他所说,可是他见到我来,脸上却是一点表情也没有

那老妇人对我的突然到来,也是视若无睹,只是呼吸突然急促起来,似乎正在忍受着体内的痛苦。

我心中一凛,神医谷主好像在运足真气,在抵抗着什么?

我一步步走近神医谷主,看他全身真气密布,举手投足间流露出一种沉若山岳的慑人气势来。

“谷主伯伯,要不要我帮你,”我走到神医谷主背后,伸手正欲抵住他的后背。

就见那个老妇人倏然一滚,滚出了数尺之外,满脸惶急之色。

我心中转忖道:“她是怕我害她,还是神医谷主不利于她?”

我眼角一扫那个老妇人,只见她脸色一变,额间尽是青幽幽的一片,十分恐怖可怕。

我一向胆子小,吓了一跳,赶紧把手放了下来。

再看神医谷主仍是神色未动,脸色平和,盘膝而坐。

我心里渐渐平静下来,心中一宽,再看老妇人脸上的青气愈来愈浓,她本来长相就不好看,此刻再加上满脸青气,直像阴间放出的索命厉鬼,牛神马面了。

神医谷主站了起来,一甩长袍,那风一扬,倒是说不出的风流雅致:“王二姑,你这区区之毒,怎么能难得倒我,你遍采各种毒药,合成这短命药物,可是白费苦心了。”

那王二姑仍是一言不发,脸色煞青。

神医谷主忽然,忽然淡淡一笑:“你这味毒药配制可谓煞费苦心,厉害也够厉害了,可是仍有一点漏洞。”

那王二姑仍是不言不语,好像表情更是痛苦。

我低下头去,不敢再看她。

“你这小丫头,”神医谷主看着我这样子,不由得想笑:“胆小怕事,还敢去死?”

原来他让小药童带了张元,谁知道没注意,让张元施计跑了,谷主很是生气,便罚小药童禁闭,自己出来寻找,没想到碰到隐匿了好久的毒医圣手王二姑。

原本是想除去这武林中人人谈及而色变的女魔头,可是被她身上的毒所惊住,竟是高兴已极,只觉是在争强斗智,对于王二姑认为是唯一对手,是否杀她,倒是次要的事了。

神医谷主负手站在面前,淡淡看着痛苦到极点的王二姑:“毒医圣手,是否需要我帮你医治。”

我拽着神医谷主的衣服,从后面看了一下王二姑恐怖的面容。

他知王二姑性烈似火,只她必不肯让自己相助。

是以笑了一下,当下紧接着大声道:“你所配的药是北疆蟾蜍,云南隐翅虫作主药,断肠草为副,加上蝎子和成五药,黑蜘蛛之毒至阳,北疆蟾蜍至阴,阴阳相左,原是阳多阴少,无懈可击,可是你却忘了一点,阴阳之和,可以相互抵消,你将这分量配错了一点点,药性本就是相冲相抗,相融相合,你试试,你再加入北疆蟾蜍一些,阴阳中和。”

他生平最得意之学乃是下毒解救之学,此时便用这门法子破了不可一世的王二姑,心中忍不住高兴之极。

那王二姑只是沉默,我心中犯疑,以袖一卷,一掌向她推来。

古神医连忙拉着我的手:“妙儿,不可,她一身是毒,你这一出手,怕是会沾染上身,快放了。”

我连忙劲势一放,不再收回,我这出击之势何等凌厉,虽是放掌快速,掌风仍然扫到王二姑,就见她倏然倒地,气息全无,我这才恍然大语叫道:“她。。。原来死了。”

古神医一怔,哦了一声道:“原来这王二姑早就身中剧毒,我还当她在钻研她下的毒药名称哩!妙儿你来得正好,我心中正有事情要问你。”

“问我什么?”我看着他。

他看了我一眼,嘴角扬起笑意:“你刚才想干什么,我正想问你,怎么回事?”

“啊,”我这才想起来:“我,我。。。”我又脸红了起来。

“你一个小丫头,难道是想跳舞?”古神医奇怪的看了我一眼。

“对对。。。古伯伯,我刚才正是想跳舞?”我连忙看着他:“我想搭着个绳子荡起秋千玩玩。”

“哦,还有这样的玩法?没听说过?这会怎么又换了一个称呼。”古神医宠溺的看了我一眼,好像看到当年的意哥。

不过这个小丫头,怎么那么悲观的心态。

他淡淡说道。“喜欢玩就好,不过别想那么多,你还小,生老病死,本是人之常情。”

“什么人之常情,”我看了他一眼:“你不杀伯乐伯乐却因你而死。”

我喏喏的说道:“我不想看到我的原因,让很多人没法活命。”

“说什么呢?”古神医看了我一眼:“你难道亲手杀了人?”

“没有,”我低下头说道。

“好了,别想那么多?”他关心的看着我:“看来有时间我要好好的给你看一下。”

他看我心中正乱,不愿再提此事,便转移话题道:“你知道我怎么和毒手圣姑斗毒,用什么法儿将她弄死的?”

我心中也犯疑,虽然知道古神医是用言语支开自己想问之话,但一想到刚才毒手圣姑那惨状,害怕之下,好奇心也很强烈,不觉心痒难搔,忍不住道:“古伯伯,您刚才和毒手圣姑如何个比法。”

我把眼睛瞪着大大道:“愿闻其详。”

古神医道:“那毒手圣姑不知道怎么从山上直接掉了下来,我还以为是掉下个什么?仔细一看才知道是她,她也吓了一跳,知道我是个下毒的大行家,她一上来便出了个古怪的题目,规定双方各出几种毒药,对方如是猜不出来,是败了的一方,应立刻自尽。”

我说道:“古神医名声那么响亮,她也敢和您比试。”

“你这小丫头,”古神医淡淡一笑:“那毒手圣姑当年可是和我师父齐名,我怎么敢比她厉害,”

“就你这小丫头目中无人,真不知天高地厚。”

我吐了一下舌头:“那是,在我心目中古伯伯可是最厉害的神医。”

真是说大了不怕闪了舌头,我接连打了几声阿嚏,记得第一次见到他时,是谁偷偷的说他是个假神医,顶多可以看个感冒,咳嗽,没想到他那么厉害,世上的好多绝症都给看好了。

古神医淡淡一笑:“她虽然厉害,可我也不怕她,当下立刻答应,结果嘛,还没对完一阵,你便来了。”

我笑嘻嘻道:“古伯伯,你真是好厉害,还没对完一局,人就死翘翘了。”

第三十七章 给他罩个圈

古神医笑了:“好了,别再夸了,你再夸,我就快承受不住了!”

“您可是神仙,还有您受不了的事,“我嘻嘻笑道。火然文

他灼灼而言,如曰月光辉,那光景真有前不见古人的味道,我见他能将下毒如神的毒手圣姑打败,心中也是折服。

“好了,妙儿,别再说我了,我倒想告诉你,张元逃了。”

“张元?”这下我彻底愣住了:“灵儿不把他带走了吗?”

“哎,张元那个人还真狡猾,他和那个汉子一起骗灵儿,半路逃走了。”古神医悻悻的说道:“我这次正是为了抓他而来。”

“哦,您还真成了收服妖怪的菩萨了,”我斜倪了一眼:“那么好心,您就不知道给他罩个圈。”

“什么罩个圈?”古神医微:“哎,我知道这件事是我做的不对,我不该救他。”

他看了我一眼:“这样吧?如果你见了他,也不需要再讲究我的面子,对他不要手软。”

我本来就没有手软,我心里想道,上次要不是灵儿,我早就毙了他。

“他万死不足其疚,我那个女伴男装的名声,就是他给搅坏的,要是我见了他,一定不能放了他,把他的阴谋公布于众。”

“哦,没想到这个张元还真坏,是我考虑不周,”古神医言语之间,透着一种无奈:“我神医谷一向待人宽厚,自信还能够得上一个‘仁’字一个“义’字,妙儿,为人但须心存仁义,世人交口非难,总有一天会水落石出。”

我瞧着眼前的神医谷主,从他口中说出这样一段劝人的话来,还真是字字似金,落地有声,不好再怨他下去,只得应道:“古伯伯说的是!”

古神医正待说话,忽然心口一阵剧痛,竟再也说不下去。

我心中大惊,正要伸手去扶。

“别动!”他看了一下,脸色渐渐苍白起来,提起右手,只见上面隐隐之间竟有黑气上升,手已经肿了起来,他见形势急迫,一下拔掉我头上银簪,对准自己的手狠狠刺了下去,只听噗的一声,从刺中的口子中流出好多黑色的血来。

地上的草立马焦黄一片,慢慢的焉了下去。

他运气内功,有黑色的东西流过他的血管,过了很久,这才停下来,地下已经流出鲜红的血迹,他连忙用我刚才撕下的布巾细细的扎住手指,又从怀中摸出一瓶药膏,抹在手上。

“耶,”我看着害怕:“古伯伯,你身上中了毒?”

古神医没有说话,过了半个时辰,右手慢慢恢复,这才睁开眼:“我刚才也是大意了,好险!好险!”

我问道:“什么?”

我说话之间,右手真力就要输入古神医体内。

“无妨,”古神医不愿我耗费真力,便道:“没事,好了!毒手圣姑当真好手段,她在刚才那几种毒药中,还加了厉害的杀着,我竟然没看出来,差点要了老命。”

我担心的看着古神医:“古伯伯,您真没事了?”

“没事,”古神医一甩衣袖,潇洒的站起:“我一生专研毒物,岂有被毒倒之理!”

他看了我一眼:“不过,我还得返回神医谷一趟,有一样解药还得立马配置。”

他话声一窒,我的脸色已经大变,神色一凛:“古伯伯,您真没事,要不然我送您去?”

“放心,有惊无险,”他淡淡的笑道:“江湖之行,你多加小心。”

我疑心大起,心中忖道:“古神医这是撵我走了,他怕我担心,是以故作轻松。”

我心中更是有疑,只是起了一个可怕的念头,忖道:“难道古神医自知无法自救,他怕我见到他死时凄惨,是以要赶快离开我?”

我愈想愈觉可能,只觉得自己就是个催命鬼,谁和我一起谁没命,是以再不迟疑,大声叫道:“古伯伯,你别骗我,您……您……是不是中了毒,马上没命了。”

古神医看到我这个样子,也吓了一跳,知道我小女孩心性,便是担心自己,不由笑道“真没事,我还能骗你,你还真是个傻丫头,你什么时候见到医生出门,手上要带着几百种解药,毒手圣姑的毒药,岂是随便一个药便可以解掉。”

我见他说得有理,不觉放下心来。

“好了,别担心,”他抚摸了一下我的脑袋:“知道你这段时间的打击太多,不免有悲观之想。”

我看了一下他:“我是害怕。。我是害怕再失去你们。”我的眼里不知不觉飘起了泪花。

曾几何时,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妙儿公主早已不在,几经磨难,几经波折,剩下的只是我饱经沧桑,千仓百孔的脆弱的不经一击的心。

“怎么会?”他见我颓丧已极,慢慢的拍着我的后背:“没事的,妙儿,眼前的一切,并不像你想的那样,所有的一切,并不是你造成的,你。。只是一个小女孩,不需要承担这许多磨难。”

“坚强起来,其实你的亲人一直在你身边,你并不是孤独无助,并不是孑然一身。”他的声音如泉泉流水,令我的心慢慢的平稳下来。

“好了,”我揉了揉眼睛,猛吸一口气:“嗯,古伯伯我没事了,您快去忙吧?我也一定要坚强起来,做好自己的事情。”

“佛家说‘我不久地狱,谁入地狱?妙儿,天下做大事者但求无愧于心就好?”

我反复思想,心中只是喃喃忖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一时之间,忽觉灵台之间一片清净,我昔日闯荡江湖,舍生拚死,只是心存一个义字,并未想到为什么该如此做,此时豁然贯通,心中悲伤之情不禁大消。

古神医见我神色一变,知道我已重拯生机,不觉一笑:‘’好了,那我走了,赶紧回到神医谷把毒解了,从前神农皇帝遍尝百草,我如果不能解天下万毒,怎么愧对神医谷之名。”

我听他用如此轻松的口气,不觉心里稳定了下来:“好,古伯伯,等我办好一切,我就前来寻找你们!”

“好!”古神医笑了起来:“我会等着你凯旋归来,但愿你一路顺风。”

“古伯伯,”我真情流露,竟然不想分开,古神医听得一震,心中也渐生依依不舍之感,只得暗暗忖道:“我身染剧毒,现在还没有解毒之法,她如果知道一定更加担心。”

“好了,又不是不能见面,这会这么一说渐生出英雄气短来。”古天一摸着我的头笑道。

我也故作豪气的说道:“古伯伯说得是!妙儿该罚。”

两人相视一笑,我想到这些天来,故人凋零,目下古神医又将走了,忽然一种无法压抑的离情袭了上来,以我的性格,自是忍耐不住,笑声中只觉我的脸上一凉,泪又忍不住落了下来。

第三十八章 费这许多事

古神医心中忖道:“妙儿难道知道了,我平日英风飒飒,此刻他见我这等模样,难道是以为我无救了,是以流泪。燃文小说”

他看了我一眼:“放心妙儿,古伯伯的命又臭又长,阎王见了也不敢收!”

我勉强笑道:“那就好,古伯伯,您一定要保重,那我走了!”

一场武林浩劫竟由我生,自己身受外人百般轻蔑,亲人又一个个为我受累,如果不能为母报仇,为耶律泄愤,那是百死莫赎的了。

我飞快穿过林子,翻山越岭只寻捷径,走了数日汴京已是遥遥在望。

我看了一下自己这悲惨的景象,只得偷偷寻觅了一件衣服,这才昂首挺胸进城。

这日正是新年初一,我东奔西走,这数年之间,哪里还记得过年过节,这时只见大街小巷贴满了对联,满地都是爆竹纸屑,行人熙攘,好一番新年景象。

我漫步走去,忽见一个小孩儿,被大人抱着,很是可爱,穿着大红新棉袄,头上也载了一顶鲜艳的虎头帽子,整个身体只有一双小手和冻红的小脸露在外面,那孩子顶多只有一两岁模样,生得极是清秀可爱。

我见这孩儿生得可爱,不由多看了两眼,那小孩儿忽然转过头来,黑漆漆的两只大眼看着我,心中却是一点也不害怕,指着我对抱着他的大人:“我要那位哥哥抱!我要那位哥哥抱。”

小孩的母亲溜了我一眼,笑叱道:“虎儿乖,你又不认识人家,怎么随便叫抱。”

我见他母子俩又笑又说,真是令人羡慕,那孩儿似乎对我特别有好感,不住向我伸着小手,口中不停地道:“我要抱抱!”

我见他天真无邪,很是可爱,心中暗笑忖道:“你这娃儿倒是大方,也不怕被人拐了去。”

我向他一笑,闪身人丛之中,忽然远远传来一阵击锣之声,一阵声势雄壮的叱喝:“太子到!太子到!”

我定限一瞧,街上百姓都纷纷让道,前面两人抬着两块巨牌:“回避!”“肃静!”

我心中忖道:“只怕是太子又出来收买群众,安抚民心,他新春出巡,不知为了什么,人家老百姓一年到头好容易有个休息,上街瞧瞧热闹,又要回避于他。”

他四下瞧去只见众百姓有丝不快之色,不情愿地闪在路两边,前面北风吹过,一个绣金大“”字旗在风中展起,猎猎飞舞,好不神气。

等到太子的轿子一到,老百姓只是齐声欢呼,呼声震天,忽然轿门一开,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男子缓缓站起身来,一张俊美无俦的脸,长眉斜飞入鬓,,文雅之中却带着威严,正是那太子赵。

自这人一露身,众百姓都是面露激动,纷纷向太子拜年,自古以来,中国官场威仪何等人物,这太子乃是位极人臣,像他这样随和和百姓见于街市之中,倒是从来未见。

我还没忘了太子对我说过的话,慌忙的抓住了我的手:“你是上次那个侠士吧一定是下凡过来救我的。”

眼前的太子威严四溢,大声道:“多谢各位父老乡亲,为了给大宋之民一个交代,还老百姓一个安稳的生活,我们已把那个祸国奸贼抓住,改期执行死刑。”

他出言字字清晰,我心里想道:“这太子还能为大宋之民办事,倒不是一个一无是处的纨绔之弟。”

太子不住向众人点头微笑,这会老百姓对他倒是真的感戴极深,慢慢众人向他跟前涌去。

我暗想自己适才错怪了他,这太子原来是体恤百姓,为民办事的名君,心中不由大感安慰,也不知是替自己还是大宋之民欢喜。

他上得轿来,正待归轿,忽然眼角一扫欢呼道:“哦,李兄,你真是忙中偷闲,好容易几天休息,也不在府中清静养养心,倒出来赶热闹了。”

我顺太子的眼光看去,只见那人正是那个沾花惹草的大驸马,不觉心里恶感顿生。

那大驸马长揖肃容道:“太子勤政于民,真是真龙下凡,我北宋子民真是多年积德,能摊上这样的名君了!”

太子淡淡一笑道:“李兄夸奖了,你不嫌弃我连新年也不要你们过就好了,哈哈。’

众人见太子如此随和可亲,更是心中感激,只见那驸马道:“太子时时心怀百姓,自是我们的福气,我刚刚听说太子已将祸国**抓住,实是我大宋的福气。”

太子淡淡一笑:“这是我应该做的!”

驸马又道:“太子新年还忙着为百姓安全着想,这样的好官儿实在少见。”

这太子不白来呀,好一篇颂扬品德的说辞。

老百姓百姓纷纷围观,看着眼前的太子。

忽然从楼上跃下一个男子,右手一扬,两柄刀直接朝着太子飞来,太子身边的人早留心戒备,拿着一把宝剑,对着飞刀挡了过去,只听得当当两声,正击中两柄刀身。哪知那刺客劲力雄厚之极,飞刀竟然压得侍卫的宝剑往下直落。

侍卫大惊失色,飞刀略略一沉,仍是向前直飞。

旁边乱了起来,惊慌失色,就见太子右臂一扬,一把抓住了刀柄。

众人欢呼起来。

旁边的侍卫冲上前来,就往那使刀之人抓去。

那使刀之人呼地又是一掌,太子凝神不敢丝毫怠慢,一吸真气也是平掌推出。那人忽然收掌叫道:“好小子,原来是你。”

他自知有太子在,一定占不了便宜,这刺杀太子的事更不用说了,当下转身便跳跃而去。

众人见他的面目幽黄,太子神色冷然当下叫道:“名满金国的叛贼,一定是来救同伙来了,真是愈来愈不成气。”

远远听得刺客怒吼一声。

太子好像鞭长莫及,束手无策,众人惊得掩脸不敢再看。

大驸马轻步上前道:“太子息怒,晚生还有要事相告。”

太子一怔,众人见大驸马满脸严肃,不由心中一凛,神智立清,对大驸马道:“李兄,有何措教?”

大驸马道:“太子如此称呼,晚生如何敢当?就请直呼晚生之名。”

太子点点头道:“你痴长几岁,那我越僭了,这都是大宋之民,你有要事只管说罢!”

大驸马沉声道:“适才刺杀大人的刺客是大金武林第一高手,天山派掌门人易崇天。”

太子奇道:“我自信为太子尚称清正,昔年常在军旅,又未曾开罪武林中人,这易崇天为何要刺我?”

大驸马道:“这中间有一个极大阴谋,那易崇天受人指使,他知太子要杀奸贼,体恤百姓,想要接近太子下手。”

那太子道:“以这易崇天高去高来,就是潜身入府图谋我,也是反掌之劳,何必要费这许多事,岂不小题大作?”

第三十九章 金国的侵略

广场中众百姓见到这么一场惊心动魄的事情,都不禁为太子大人危中得安,暗自庆幸。ranwen

大驸马轻步上前,大声说道:“这个易崇天是要教百姓目睹太子被刺,大家想想,太子勤政爱民,一旦被刺,汴京顿失重心,这百姓一传,北宋岂不是民心隍恐,不攻自乱了吗?”

他这话一说,老百姓更是一片慌乱,有人大声说道:“对呀,义士此言正是说中我们老百姓的心意,”

有的人心中一凛,只觉这种看法最是恰当,当下急问道:“此人想激起北宋混乱,难道另有图谋?”

驸马大声说道:“这个易崇天幕后指使的人应该就是金国完颜君主,为了坐稳其霸主宝座,金国在世界各地惹是生非,指手画脚,从而引发辽国内战,然后以正义者的名义派兵对他国进行侵略,此人早就有吞并大宋的野心。”

我晕,还看不出来,这个驸马倒有做政客的潜质。

他一句话,说得老百姓更是群情激愤起来,要知道早期的金国,本身就是一个领土较小的国家,靠得就是对外发达战争进行扩张,侵占附近的领土才成就了现在的强国。

“金国经常仗着自己强大,派兵侵犯北宋以及藩属诸国,太子派兵和金国打了数次,每次都因孤军远离,后援不继才告终。”

众人听得又惊又佩服,为有这样一个明君可以和强敌作战而骄傲,有一个人激动的热泪盈眶:“多谢太子,以身试则,不畏强敌。”

驸马更是抓住太子的手颤声道:“太子敢和金国打仗,立了不世之功,我也愿效犬马功劳,跟随太子。”

“是呀,我们都愿意,”周围围观的年轻人也大声说道。

“多谢。。多谢,”太子慢悠悠施了一礼:“对待金国,不能延误半刻,我们一方面分兵拒敌,一方面要把国内的汉奸走狗都连根拔出来,不能再让他们有机可乘。”

他侃侃而谈,众人更是佩服,鼓起掌来,更有一个人直接喊道:“打倒完颜,打倒无乐这些卖国走狗,奸贼。”

这是演什么戏呀?

听了半天,又逮着蛤蟆捏了,我就说他们放不出什么来,这次我和完颜成了他们口中最大的一个奸贼,一个坏蛋。

过了一会,几声锣响,马蹄声起,太子起轿回宫。

日慢慢而落,汴梁上空的云,好似被一把野火烧着了,红得凄惨。

一路上,我忧心如焚,唯恐自己迟了一步,害怕北宋也被金国攻陷,就像辽国一下子灭亡一样。

我怕赶到跟前,看到的只是他们的尸体。

看到太子还有工夫表演,我不禁又微微松了口气,

城门的士兵也是精神抖擞站立着,不怕寒冷,我们有这样好的士兵,还怕什么?我运起轻功,没有惊动任何守卫王宫的卫士,直接从一个小门悄无声息的溜了进去。

熟悉的宫殿近在眼前,在冬日的寒冷中更显得格外庄严肃穆。

我在各个殿中走着,整座宫殿似乎睡着了,没有声息,眼前的一花一草,一草一木,都是我熟悉的场景,不过我一向是路盲,这次却没有迷路。

我走回自己的屋子,屋子里静悄悄的,一个人也没有。

天气太冷了,我打开了我的衣服柜子,吱扭一声响。

“什么人?”隔壁房间的人早已听到动静,冷叱一声从屋内步出。

那是一个明丽若玫瑰、明媚如朝阳的女子,想来她若是一笑,也是炫目的。

然而,她却满脸怒色,眸光凌厉地凝视着我,冷声斥道:“哪里来的小贼?竟敢跑到公主寝殿,我要叫侍卫了。”

我看了她一眼,轻声说道:“一壶茉莉花,再弄两盘干净清淡的菜肴。”我一边说着,一边淡淡朝着她走了过去。

没日没夜地赶路,我早已冻极,饿极,累极。

素衣女子瞬间傻了眼,犹若做梦般呆呆站着,看着我向她走来。

淡淡的月光笼罩着我的身影,那是素衣女子无数次梦中见到的情景。

“你……你是……”她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眸中早已漾满了泪水。

“兰儿,是我,我回来了!”我喟叹一声,轻轻说道。

听到熟悉的话语、熟悉的声音,兰儿浑身剧烈颤抖,她上前一步,一把抱住了我:“你是。。。”

我这才注意到自己的面容,走到梳妆台前,轻轻的抹去脸上的东西。

当看修长白皙的脖颈、回眸一笑百魅生,六宫粉黛无颜色的面容、那清澈的眸、那优美的唇,兰儿彻底崩溃了。她如倦鸟入林般扑入我的怀抱里,哭得一塌糊涂,似乎是要将一生的眼泪都要流尽一般。

我轻轻拍了拍兰儿的后背,强颜欢笑道:“兰儿,是我来了。”

如若不是亲见,我真的不相信,昔日那个一袭黄衣、神采飞扬的女孩,那个和我一起嬉笑玩乐的女子,竟然会瘦弱哀伤成这般模样。

眸光从她漆黑的发间扫过,再在那朵白色绢花上定住。

“兰儿,谁死了?难道,父王已经……”我的心狠狠地一抽,脸色早已苍白如纸。

难道我来晚了,父王已经死了,即使外婆说他害死母后,可我还是不想看到他死。

兰儿闻言,怔怔的看我一眼,伸手将发间的白色绢花取了下来,扔在了地上:“皇上没事,公主莫急!我这花,原本是为你戴的!你没事,为何不告诉兰儿一声?你不知,这些日子我是如何熬过来的!

“公主说扔了兰儿,就扔了兰儿,我听别人说公主不在了,早已伤心死了,要不是主子劝我,说你没死,我早已随你而去了。”兰儿轻声说道,漆黑的眸中闪过一丝深深的哀愁。

我闭了闭眼,不好意思的看着她。

我在外面也一直想着兰儿,想到她对我的好,只是没想到兰儿竟对我情重如此,竟然在为我守孝!这让我如何是好?

“我……”我张了张嘴,终究不知该如何开口,我又怎么该报答你对我的情意。

兰儿抹了抹脸上的泪珠,抬眸道:“公主,你受委屈了,你先吃点东西,我们再说。”

她偷偷的出去,帮我弄了些吃的过来。

我一边用膳,一边从兰儿口中了解到北宋的情况。

北宋还真的快完了,原来太子不是演戏。

听兰儿说金国正在攻打着北宋,马上就要打到汴州来了。

据说,金国调集十五万军队来进攻北宋,太子组织了好多勤王的军队,可是后来却被主和派解散了,所以他只好策动老百姓战斗。

而主和派他们听说金国进攻,担心这些大军的聚集,会让金国拒绝自己的求和,怕金国在合约上找到麻烦。

听说他们还拒绝了主战派大臣加固长城的要求,以及在黄河边派兵驻守的请求,可以说是门户大开,敞开门迎接金国的侵略。

第四十章 彻底惊呆了

温暖的茶香已经融化了我一心想复仇的坚强意志,我知道靠着我是没办法跟那些金国人抵抗的,更谈不上替耶律报仇了。火然文

我急急想告诉父王大辽已经发生的事情,叫他千万要小心提防金国人。

耶律死了,外婆死了,我急于见到他,让他先对付大辽,再来问他母后的事情。母后虽然不在了,可是也要替外婆报仇啊。

可是,对着金国门户大开,这不是公开自杀吗?我居然被父王的脑洞彻底惊呆了,这不是找死吗?

看来父王不是一般滴傻,而是彻底没有脑子,我现在已经相信他会害死母后了,连自己的国家都能赠送,何况是害死一个女人。

我急急的想要见到父王,向他询问害死母后的事情,让他给我一个交代。

我顺着走廊向着父王的宫殿走去,我一路小跑,只想快点儿见到父王。

已经很晚,寝殿里还没有点灯,不过新年的宫里倒是已经生了炭火,地毡上放着好几个炭盆,我看到父王坐在炭盆边,那个张丽华竟然不在他身边。

我轻轻地叫了声:“父王。”

父王身子猛然一颤,猛地地转过身来,看到是我,愣了一下:“妙儿,那么长时间,你到哪里去了?”

我从来没有看过父王这个消瘦的样子,本来想质问他的话没有问出来,我的眼眶也不由得一热,满腔的伤心和委屈都要从眼里流出来。

我看着父王:“张丽华没在你身边吗?”

要是以前他早就站起来,呵斥我,这次他倒没有出声,眼睛先红了起来,他的声音似乎是从鼻子里发出来的:“张丽华,哼,这个女人好毒的心肠!”

“父王?”我呆呆的看着他,父王终于开窍了,知道张丽华是个坏女人了。

“她对你母后,对你做的事情,我都知道了。”父王说道

“啊,对我母后?”难道不是父王害得母后,我跳了起来就想拔出我的剑。

这才发现自己身上什么都没有。

我晕,我好像换了衣服,忘了带剑过来。

可是好像已经迟了、

四周一时大亮,有无数人举着灯笼火炬涌了进来,为首的那个人正是张丽华,旁边还跟着惜惜和那个驸马,太子站在首位,驸马爷神气活现,就像一只战胜的公鸡一般,踱着方步走进来。

他见到阿爹,也不下跪行礼,而是趾高气扬地说道:“宋王,你还有什么可说的,你惹起民怨,早该下台了。”

“啊呸,你算什么东西?”

我拉着父王的衣袖,执著地问他:“父王,你刚才说母后是谁害得?”

父王突然就流下眼泪,我从来没有见过父王流过眼泪,我身子猛然一震,父王突然站了起来,指着张丽华,他的声音低哑暗沉,他说道:“就是她,孩子,你好好看着她,当年就是她逼死你的母后。就是她说你母后是奸细,制造出你母后通敌的文书,还说你母后有人,我伤透了心,才把你母后打入冷宫,你的母后不甘心受辱,在王宫之中焚火自尽。他们……他们还跑到王宫里来,非要亲眼看到你母后的尸体才甘心……这些人是凶手!是杀害你母后的凶手……”

父王的声音仿佛喃喃的诅咒,在宫殿中“嗡嗡”地回荡,我整个人像是受了重重一击,往后倒退了一步。

父王也往前绊了一下,满脸鲜血的朝着张丽华冲了过去。

他势头极猛,就如同一头雄狮一般,那些围在张丽华和太子身边的人地四散开来,只听一声闷响,父王一个猛子收势不及,倒在了地上。

父王又爬了起来,沉重地喘着气,四周的侍卫却重新逼近上来,驸马叫喊:“宋王,你擅杀自己的子民,天地难容!”

母后!我的母后!我历经千辛万苦地回来,还以为是父王害死我的母后……

我浑身发抖,指着张丽华尖声呵斥:“你好毒的心,为什么要害死我的母后?”

张丽华看着我,透着怜悯的目光:“妙儿,你那么相信你父王所说的话,,当年不是他误信谗言,我就是个有是个胆子,也够不上害你母后,你问问他,是谁害你母后伤心而死?”

我转过头看着父王,父王难过的低下头去。

我恨恨的看着张丽华,我知道她坏,但没想到她连父王都害,我飞跃而起,夺过身边一个人的刀,对着她冲了过去。

我眼睁睁地看着那些人一涌而上,我对着他们挥刀乱砍,他们看我的刀法凌厉,一个个吓得躲起来老远。

王宫里闹出这样大的动静,父王身边的侍卫没有一个来瞧上一眼。

显然这座王城里里外外,早就被张丽华控制。

父王也被那些人按倒在地上,兀自破口大骂。

我的心里像是一锅烧开的油,五脏六腑都受着煎熬,受不下去,便想要冲上去,可是那些人将刀架在父王的脖子里,如果我妄动一动,也许他们就会杀掉父王。

我眼泪直流,张丽华看着我笑道:“公主,劝一劝王上吧,不要让他伤着自己。”

我所有的声音都噎在喉咙里,有人抓着了我的胳膊,是兰儿跑了过来,她的手指清凉,给我最后的支撑,我看着她,她乌黑的眼睛也望着我,眼中满是焦灼。

我知道,只要我说一句话,她就会毫不犹豫地冲上去替我拼命。

可是何必?何必还要再连累兰儿?大辽已亡,北宋又这样落在了这些狼心狗肺手里,我说道:“你们不要杀我父王,我跟你们走就是了。”

有些人,我看不清楚,很远我也看不太清父王脸上的神情,但他的身影,似乎有些佝偻。这些日子,不知父王是如何熬过来的。

自从张丽华那样对他以后,据说他就是这样子,清醒一阵,糊涂一阵。

清醒的时候就要去打打杀死张丽华,糊涂的时候,又好似什么事情都不曾发生过。

我倒宁愿他永远糊涂下去,母后死了,我的心也就死了。

宫里的女人们惶惶然,十分害怕,我倒还沉得住气。

还没有报仇,我怎么可以轻易去死?

虽然,父王依旧对宋朝忠心不二,只怕内心,有些心灰意冷了吧。

这一次,父王的怒火,怕是要没处发泄了。

我闭了闭眼,长长的睫毛颤动,再次睁开,如秋泓般的瞳眸中,闪过一丝犀利。

我要替父王母后报仇。

第四十一章 脱身上的衣服

我没想到这一次入宫,却是自投罗网,耶律的仇,外婆的恨,母后的死,父王的怒,一个个在我眼前闪过。

身有绝世武功,我却不能为他们报仇。

“父王,不是我们心狠,国难当头,只能把你顶上去,要是老百姓知道第一次和谈的主意是我,还不得掐死我。“太子走到了宋王的面前,说道。

“你呀,解释那么多干嘛优柔寡断,他是你的父王,不让他顶谁去顶?“张丽华看着太子,没有好气的说道。

“母后,毕竟是父王,对他和风细雨些。”一旁的惜惜轻声说道,带着娇柔的女音。

“还是女儿有我做事的风格,你看看你这个父王,哪还有一点骨气,当年要不是他这样,我怎么能除掉那个女人。“张丽华唇角划开一个优美的弧度,冷笑了一下。

说实话,有时候残酷也是锻炼人的好东西,她也无需再装什么奴颜婢膝,来巴结宋王了。

“母后,是我的不是,我下次改。“太子只觉得空气中都冷了起来,母后的手段,他也是有所而闻,好像那个绾绾,就让她弄到西夏,再也没有回来。

宋王不再被张丽华的笑容晃花了眼睛。

罂粟花,这有这个才可以形容她。开放时,极美,没有百合的清纯,一旦接近她,却是媚惑人心的特质,让人永世不得复生。

宋王坐在自己的寝殿里,没有说话。

意哥,他一辈子对不住的女人。

不能让妙儿再落入张丽华的手里。

“妙儿,“他轻轻说道。

“已经晚了。“惜惜轻声笑道,如春天的一阵寒风,吹落一地残红。

金国刚刚平定了辽国,他们急需扩展新的领土。

而一向和辽国交好的宋国,背定是首当其冲。

他们知道金国攻打宋国,便想起了和亲拖延的方式。

我的睫毛微颤,唇边凝起一抹冷笑。

这个张丽华又想起了这样的诡计,只是如今我的穴道已经被制。

没有人说话,罕至的寂静中,有人小心翼翼的走动声从外面传来。

“公主……”一个侍女在门外轻声说道,“太子派人前来宣旨了。”

“又搞什么鬼主意”我没有好气的说道。

自然没有人回答我,眼前没有人再把我当成他们的主子,有的人已经在桌上摆上了香案。

人为刀殂,我为鱼肉,眼前的我没有一点办法。

不一会儿,帘子被侍女掀开,一阵繁杂的脚步声,一个年老的内侍尖细的嗓音扬声传来:

“公主接旨……”

兰儿拽着我的手,我摇了摇头。

两个侍女搀扶着我跪在了香案前,那个老太监开始宣读圣旨。

我知道这圣旨一定是给我下的,不过不知道他们准备把我怎么样?

圣旨上既没有凌迟处死,也没有毒药自尽,有的只是寥寥几句话,,封我为和亲公主,远嫁到金国去。

“嘿嘿。。”我冷笑一声,看来我还有利用价值,他们就不怕我攀上枝头,回来找他们算账。

张丽华的手段可不是那么简单,我才不相信她们会那么好心。

我听兰儿说,自从金朝胜了辽国,金国的势力在各国中愈发强盛,大蒙和西夏都派了使者前来交好。

前几日,西夏的贤王也派人去为他们的公主求亲,嫁过去那便是大金王后。

西夏什么时添了个贤王,又多了个公主,我不知道。

听说太子也派人前去试好,准备把大公主嫁到金国。

据传,金国国君却不愿意去和亲。

原因无他,一是金国国君的夫人刚死,听说金国国王和夫人情深义重,不再喜欢其他女子。

二是听说金国君王极是暴虐,对于送去的女子,全部统统杀掉,现在提起和亲,大家都吓得谈金色变,再没人敢再提送公主的事。

听他们这么一说,我算是明白了,这是把我往火坑里推呀,让我有去无回呀?

反正是没命,不如再被利用一次。

听说,金朝已经派了使者过来,后日一早要把我接到金国。

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一手遮天为所欲为。

好你个张丽华!

圣旨宣读完毕,刘公公手托圣旨,倨傲地说道:“请公主接旨!”

反正我动不了,我跪着没有动,我也没有说话!

一室的死寂。

“请公主接旨!”

刘公公扬高了声音,再次喊道。

我跪着没有动,但是两个侍女却害怕了起来,强行将我架了,抓着我的手,去接那明黄的圣旨。

我虽百般不愿,却还是有生以来,我第一次感觉到任人摆布的无奈。

“慢着!”我悠悠开口。

声音不高,语气很淡,可是谁都能听出来,这平静无波的声音里暗含着一丝冰冷的寒意。

两个搀扶着我的侍女,身子忍不住抖了抖,只觉得眼前的人,让她们无来由的心生惧意。

“公主还有什么话说,难道想抗旨不成!”常公公语气不快地问道。

如若可以,我真的想抗旨。但我知晓,我现在没有任何能力去反抗。

我的父王……还在她们手中。

我停了停,看着他们,轻轻的开了口:“请允许我在临上轿前化个妆。”

“噗。。。”估计刚才被我大义凛然和视死如归的样子内疚的人,都瞬间找准了人生的目标,原来公主是这种人,是一个和他们一样苟延残喘,贪生怕死的人。

“早说呀,看来公主还是很通情达理的人。”传圣旨的太监,打着哈哈复命去了。

旁边的侍女赶紧拉了我起来,很殷勤的给我放上一个软垫子放在椅子上,怕我坐着的时候不舒服。

我微微笑了笑,表示谢意。

一边看着旁边的兰儿:“我这个侍女化妆手艺很好,就让她给我化吧。”我微笑着对身边的两位侍女说道。

兰儿过来搀着我走进了内室。

“公主,”兰儿看她们没有跟进来,赶紧关上门,疾步走到我的面前,缓缓跪了下去。

“公主,都是奴婢害了公主,”她低垂着头,哽咽着说道。

“兰儿,你这是怎么了,这件事和你有什么关系,你快起来。”我皱着眉头说道。

“公主,一定是我,一定是我晚上上御膳房准备夜宵,让他们发现,否则他们怎么有时间抓你,你又怎么会被迫去和亲。”兰儿低着头,红着眼圈说道。

“你个傻兰儿,”我看了她一眼,他们在父王宫中早已埋好伏兵,守株待兔等着我。

“啊,”兰儿愣了一下,这才想起来:“公主,您等一下。”

说着她咬了咬牙,开始脱着自己的衣服。

“兰儿,你干什么?”我厉声说道。

兰儿还是一言不发,继续脱着我身上的衣服。

第四十二章 怜惜的感觉

我忽然明白了兰儿想做什么?就见兰儿一笑:“公主,别怪兰儿,兰儿做了一辈子奴才,这才终于有机会嫁给金王,怎能错过?”

“你,我不信,”我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兰儿点住了哑穴,她伸手往我嘴里塞进了一个药丸。

并把我塞到了一个柜子里面。

自己慢慢走了出去,青涩的月光笼罩着一地的夜色,兰儿穿着一袭的红衣,盖着红色的盖头,如画的眉目下氤氲着朦胧的雾气,分外凄美,那即将落下的泪水在眼中打着转。

一屋子的人看到公主自己穿好了嫁衣,都忍不住舒了口气。

屋外,大雪飘飘,兰儿被两个宫女架着,上了宫里的轿撵,被侍卫抬着,向着准备好的门外走去。

这个步骤进行得太快了,那边还没说完,这边就送了出去。

我看着她一步步走出了屋子,再也没有回头,便试着冲着身上的穴位,想要冲出去拦住她,我不能看着她,为了我死。

我运了好久的气,都没有成功,终于一阵睡意迷迷糊糊的袭来,我沉入了黑暗之中。

醒来以后,我发现自己还在柜子里面,所有的一切都没有改变,我多希望兰儿刚才出去的身影,是一场梦,是一场荒诞的梦。

就在北宋正准备把公主送走的时候,整个宫中又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刚刚有人来报,说金国的使臣不急着走,正想上宫中拜见陛下。

张丽华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在房内抚琴,太子斟酌了半天,才把一句话说的完整。

一身锦衣的女子住了手,然后缓缓的,缓缓的皱紧了眉头。

“儿,给你说了多少次,你马上就是一国之君了,这个样子,怎么服众。”

“母后,我。”

“好了,你出去吧?”张丽华闭上眼睛,无奈的摇了摇头,深吸一口气,说道“你先出去吧。”

“可是?”

“去吧。”

房门被关上,张丽华深深的长叹一声,随即缓缓的靠在椅背上。

当天下午,宫中的气氛十分诡异,金国的使者不仅要到宫中,还要来宫中住上几天。

我试了一下,身上的无力感还没有消失,不过好像能动了一点,我慢慢挪了一下,掏出怀里的东西,先给自己易容成普通侍女的样子。

我正想推开柜子,就见外面已经有人打开了柜子。

“你这个小丫头,躲进柜子里干嘛?快去,王后,正要咱们去伺候金国使者。”

“金国使者?”我楞了一下。

她把我拽了起来:“别躲了,快点出来。”

我有气无力的走了出来。

跟着侍女走了出去。

“这边走。”这是大驸马,殷勤的声音突然响起,声音里带着谄媚和小心,奴才气十足,随即,杂乱的脚步声响起,听声音后面大约跟着几十个人。

打狼吗?还是仗着北宋人多,我不由想笑,真让人看不起。

我跟在喊着我的侍女后面,向着房间走去。

“素闻使者风采照人,武艺出众,智勇双全,乃人中之龙,今日得见果然是名不虚传,闻名之语不足以表公子风采万分之一分呐。”

驸马突然哈哈大笑,似乎很为自己这番说辞激动,然而那名被他夸赞的公子却一言未发,脸色无动于衷。

宫里只回荡着驸马夸张的大笑,显得尴尬至极。

笑了一会,见实在无人响应,驸马干笑两声,就停了下来,随即好像猛然想起一事一样,笑说道“这边走,就要到了,就要到了,太子已经为使者准备好一名姿容无双,娇媚动人的歌姬,绝对是个雏子,已经梳洗打扮好了,嘿嘿,就等使者享用了。”

原本行走的脚步突然一顿,正好走到我的下方,他轻轻的顿了顿,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

一个淡淡的声音缓缓传来,声音的主人似乎患了伤风,声音有些嘶哑,带着浓厚的鼻音,但却无损他那种慑人的气势。

“那个赶走,让这个侍女吧?”

“啊,哈哈,”驸马一笑:“嘿嘿,使者的眼光独特,看中她,是她的福气,好,让她去侍候使者,你们都退下吧?”

一定不是说我,暗暗舒了一口气,心里一喜,就准备退下去,金国使者没走,看来兰儿还在宫中。

“你,谁让你离开的?”驸马看着我,生气的喝道。

和我一起的侍女,拉了一下我:“是说你呢?驸马让你留下。”

“哦,”我停了下来,自己都这副倒霉的样子,这还逃不了毒手,尼玛?仗着我身体还没恢复过来,想要欺负我吗?

公子沉默半晌,终于沉声说道“好,她留下,你也退下。”

驸马一愣,反映了过来,顿时一喜,笑着就带着众人走开了。

这是要灭我吗?真避,比壁虎还避,我叹了一口气,只好哀怨的低下头。

金国的使者,守卫这么严密,不好逃走了,何况自己的身体还没恢复。

我缓缓起身,不再多想,朝着他的方向走了过去,今晚是关键的一夜,不能打草惊蛇。

夜风吹来,吹起起男人华锦的衣角,他望着我走来的方向,看着我走路的身影,静静的皱起眉来。

这是干什么?我走路的样子那么好看,我没有好气,仓促之下,我只能假装笨些,走到他跟前的时候,却是脚下一软,几乎倒了下去。

使者看着我,竟然鬼使神差的心跳了一下,扶起了我,透过衣衫,只感觉这女子瘦骨嶙峋,单薄的吓人。

心里竟莫名有了怜惜的感觉。

我明显一愣,似乎有些害怕,赶紧退了开去,

使者又皱了一下眉,我心里一喜,最好这个道貌岸然的男子对我没有兴趣,这样我就可以成功的蒙骗过去。

“你,过来。”

那名使者走了进去。

昏暗的灯光下,放着几盏宫灯,宫灯以粉红为主,室内罩着粉色的纱,整个笼罩在一片暧昧的光影之下。

我慢慢的走了进去,垂下头,学着日本女人的样子,十分恭顺的模样,从上面看去,只露出一截天鹅般优美洁白的脖颈。

“给我换衣服,”他懒懒的说道。

我闻言蚊蝇般的“嗯”了一声,还没解开他的衣服,脸色就红了起来。

臭屁,谁给你换衣服,我没有好气,白了他一下。

嘴上却不敢说什么?伸出纤细的小爪子,慢慢解开他上面的一个带子。

“那么慢,”砰的一声突然传来,年轻公子一脚踢在我的肚子上,力道虽然不大,肚子却是一阵难受,我握住紧紧的拳头,只想狠狠的摞他一顿。

我本身就没有力气,这下更是捂住肚子,装作受伤的样子,瑟瑟发抖,一下伏在地上,不敢抬起头来。

年轻的使者坐在床上,皱眉向我看去,面容阴沉,似乎有些愤怒,有些失望,可是隐隐的,却又夹杂着一丝莫名其妙的疼痛。

不必再看了,男人缓缓抬起头来,看着远处。

本就过于异想天开,若是她,怎会出现在这里,他找了那么久都没有找到,只怕她还是早就死了?

第四十三章 推他的胸口

一次次失望,一次次幻想,看来自己真的魔障了,那么多年,还没忘了她,还不不放弃吗?

算了,想那么多会有毛病的,他记得元丰这样说过,他懒懒的站起身来,慢慢走向屏风后的浴桶,边走边解开自己的外袍,随手扔在地上。

我晕,还第一次有人在我面前就这样脱,我撇了撇嘴角,眼前还有人在,知不知道廉耻呀,我捂住了自己的眼睛,不看。。不看,听麽麽说,多看了会长鸡眼的。

不过男人的身材长什么样子,我还是有点好奇,我偷偷抬起头来,顺着指缝往外去看。

正好看到他光裸的后背,眼前的背影帅得差点让我喷出鼻血,都说强健的男人身材最好,这男人比那种猿背蜂腰的男人看样子还帅呀,恰到好处的肌肉,不是鼓出来硬成疙瘩的那种,健美光滑的脊背,充满了原始野性的美?

这身高,这身材,不仅让女人流泪,更是让男人气翻了天。

一头墨发淡淡的散开,不羁的披在身后,整个人透着一丝俊美的邪气。

屋内的烛光摇曳,男人慢慢已经走进了屏风后的另一个房间,一打开房门,一股热气直扑而来,蒸汽四溢,暖意袭人。

打女人的男人都不是好男人,而且还踢女人最敏感的部位,即使他帅成渣滓,我对眼前的这个男人还是深恶痛绝,真想弄死他。

可是现在弄死他不是时候,我还没恢复武功。

想到这里,我缓缓松了一口气,乘着现在他去沐浴,难得的松懈,我赶紧逃出去。

我脚步轻盈,步子轻巧,像着外面的方向走去,今晚至关重要的,是找到兰儿住的地方,然后把她救出去。

我这边浮想联翩,一点也没停步,就在我将要走到门口的时候。

一声冰冷的话传了过来:“是谁?什么人?”

话声未落,就见刚才和我一起的那个侍女飞快的向我扑来,我猛地一怔,吓得头皮发麻,还没来得及躲避,就见那个侍女已经握着一把匕首对准了我的脖子,看她的样子也是个老手,力道十足,经验丰富。

我对着她大眼对小眼的互望。

“过去,”她轻声说道。

原来这个女子是个杀手,我说怎么在柜子里,能翻出个我来,我只好自认倒霉,点了点头听着她的命令,向前走去。

还没到屏风跟前,女子冷笑一声,纵身一跃,向着男子说话的地方扑了过去。

我当下也不嗦,撒腿就跑。

还没跑到一半,就见自己的手臂猛然一紧,骤然一拖,那个女人又飞了回来,也不废话,顿时出手,猛的拉住我的手臂,向着那个男子推去,我只觉得快,超级快的向着男人砸了过去。

朦朦胧胧中,男人修长的身影,长臂一伸,一把接住了我,顺手一扔,向着浴池飞去。

我这会可是使不上劲,只觉衣角飘飞,还没等感受到不用内力就会飞的感觉,就已经扑通一声掉进了水里。

一股热浪直扑而来,

就这么一掷一停之间,那个女人,已经凌空跃起,向外飞去。

只听得外面一阵乱嚷嚷的声音,又恢复了平静。

我满脸苦涩的和水有了个最充分的亲密接触,全身失控,噗通一声巨响,连挣扎还没来得及,人就大头朝下猛的栽进了水池里,咕咚咕咚,我一连喝了好多口热水,脑袋嗡的一声,就向水底沉去。

还好,我命不该绝,我感觉自己浮了上来。

“那么多事,”耳边一个男人的声音传了过来,紧接着,浮力又上升了几分,我的身子一轻,就被人倒栽葱一般的拔了上来。

“哗!”

不知道我像出水的什么?

“真是,谁让你进来的,还搞那么多事。”

低沉的声音在雾气腾腾的澡房里缓缓响起,男人的声音十分冷酷,带着几分难以掩饰的不屑。

显然,他已经忘了自己把我扔进浴池的事情了。

他直接松了手,我身子一滑,差点又滑了下去,我也不顾什么形象了,用手使劲的抓住泳池边,脸红脖子粗的呛了起来。

男子连看都不看我:“快点,赶紧走,别让我看到你。”

你不想看我,我还不想看到你呢?

我使劲的摆了摆手,总得我咳嗽完吧?

你不赶我出去,我也得出去,给别人多喜欢你似的,放心,我可不是色魔,就算你是个美少年,我也不瑟你。

我心里一喜,等一下,我就可以大模大样的从这么多人的包围中活着冲出去。

不说刚才还好没有冲出房间,就是这宫中的防护设施,还有那么多架着弓箭满宫乱跑的暗卫,都不好对付。

不过我还是奇怪那个女人是怎么跑出去的,要不然一定是内奸。

我咳嗽了一阵,终于舒服了一些,站了起来,奇怪,喝过水以后,感觉自己的力气好像恢复了,我试着运了一下劲。

我晕,我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喜悦之情,我竟然因祸得福,好了。

所以说做什么事情,就不能得意忘形。

我轻轻一跃,竟然忘记了掩饰自己会武功的事情。

“站住,你还真是个刺客。”男人的声音一凛,一股掌风向着我袭来。

几乎就在同时,只听“啪”的一声,我的肚子又是一阵火辣辣的疼痛。

我不管了,老子这次太生气了,我再也不手软,飞跃而起,朝着他的肚子踢去,却听到砰的一声,没踢到他身上,他躲过了一击,我又跌进了水里。

真够弊得,他再不手软,直接向我打来,我慌乱中回手一击,水花打在了他的脸上,我趁他一眯眼,直接抱住了他的腿。

他顿时一愣!

软软的,好像什么贴在了腿上,腿碰了一下,感觉出奇的好,弹性惊人。

他猛然一惊,好像碰到了不该碰的地方,他望了我一下,不但忘记了下面隐藏的招式,更忘记了该缩回腿。

“救命!”我顺着他的腿爬了上去。

朦胧的白雾中,男子只看见一个浑身湿润的女子,衣服紧紧的贴在身上,越发衬出她的身姿窈窕曼妙,她前凸后翘的爬着,两条腿修长,此时正紧紧的贴在自己的身子上,浑圆健美,只是轻轻一碰,弹性十足,就知道不是养在深闺的柔弱小姐可比。

这形象,除非不是个男人,太容易让人陷入浮想联翩之中,男子的手一愣,我瞬时一低头,一个诡异的弯折,直接朝着男人的下巴顶去。

男人闷哼一声,却没有被这一下逼退,一伸手,忽然扣住了我的腰,俩人鼻息相闻,满口浓重的酒味直扑而来。

没招了,我朝着他的脸偎了过去,他厌恶的一松手。

我伸出手来,朝着他的脸就挠,男子被我这一系列的凶悍动作惊住了,我一推他的胸口,往后就跑。

第四十四章 抱着不丢手

然而男子动作却也不慢,左腿直接抬起,就向我踢去。火然文

我向后一仰,躲开对方的攻势,一个后拱翻,谁料翻身的瞬间,使劲猛了一个不小心又栽了下去。

好像又演砸了。

尼玛?掉进了一个温暖的所在,好像这人还带着体温。

我晕,我这下真是彻底晕了,看来半路的功夫还是不行,一不小心,又让鹰琢了双眼。

自投罗网。

他这才不再手软,对着我直接拍了过去。

我眨巴眨眼睛,对着他的方向看了一眼,雾蒙蒙的看不清楚,心里暗想:“我命休也!”

突然只听噗的一声,他竟然没站稳,一个踉跄,脚下一滑,失去平衡,向着池子栽了下去。

我吓了一跳,死也不让人家好死,我深吸一口气,对着他的眼圈砸了过去。

扯,呼!我晕,我忘了自己还在别人手里,我们两一起对着池子摔了过去。

他来不及躲开我砸过去的一拳,却躲开了沐浴的边角。

一个翻身,抱着我躲了开去。

砰的一声掉进了水里。

他的眼铁青一块,眼睛直冒金星,看着那个女人在水里,不断的扑腾。

他真是犯病了,怎么会救一个平白无故的杀手。

扑腾了几下,发现自己没沉下去,原来是在池边的浅水区,一声哗啦啦的水声传来,水雾蒙蒙中男人的眼神锐利而且透着寒气:“敢给我玩这种把戏。”

男人邪邪一笑,眼神邪魅,对着我又踢了过去,只听“砰”的一声,温热的水从四面八方涌了过来。

天助我也!我微微一笑,身体霎时好似猎豹一样,猛地飞跃而起,向着他踢了过去,男人这次可不再上当,早就做好了防护的准备,躲了开去,墨黑的头发飘了过来,我头发一扯,拽了过来,他一吃疼,使劲的想躲开,我的双脚已经攀上了他的脖子。

不管三七二十一,胳膊一挥,照着头揍了起来。

我憋这一顿好久了,终于有个出气的地方了。

他受不住用手想把我拽下来,可是如今这姿势,整个不是高手对招,简直是两个泼妇打架。

我拳打脚踢,他已经承受不住,我们在水中沉了下去,两人乌黑的长发纠缠在一起,遮住了我们的视线。

我压在男人的身上,还在打着,男人已经抱住了脸,可能是他第一次碰到那么狼狈的时候。

本来是暧昧的场景下的两个男女,转眼变成了打架斗殴的场所。

最后我们两人都沉了下去,水中的花瓣凌乱飞舞,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就要沉底的时候,男人突然挣脱我的手,向上划去。

我使劲的攀在他身上,不愿意离去。

“下去,要不然我们都没命。”男子咽了几口热水。

“不下,就不下,”我一说话,也喝进了几口热水。

哼,男人哼了一声,手上实在没有着力的地方,只好向着我的嘴狠狠的咬了过去

“嗯……”好疼,我闷哼一声,顾不上和他打斗了,你来不忘非礼也,我也张开嘴一下狠狠的咬在了男人的嘴唇上,浓烈的血腥味霎时间在唇舌间回荡了起来。

这样的血腥味,好像刺激了他的野性,他突然狂暴了起来,也不向上游了,伸手硬拽着把我拽进了怀里,一手箍住我的身子,一手托着我的头,使劲的吻了起来。

我眉头紧锁,野兽,挥拳就向他的脸打去,可是所有的动作在水中都失去了力量。男人接住我的手掌,身手熟练的两下将她的两只手按住,两腿紧紧的夹住了她那双修长白皙的双腿。

他好像在发泄着什么?狂野的舌头在她的口腔内来回搅动,似溺水的人在拼命汲取着嘴里的甜美和芳香。

“呜呜。。。”我气得睁大了双眼,可不就是溺水吗?这小子太坏了,你咬我,我就咬死你。

他好像料到了什么,眼中闪着怒火,伸出手掌就向我的胸前摸去。

“不要脸,”我更是怒不可恕,挥舞着挣开的拳头向他打去。

“欲擒故纵吗?还是喜欢装带刺的玫瑰,”男子冷冷的说道。

“叫你刺,”我趁他说话时,一个后肘狠狠的撞击在男人的胸前,然后轻巧一跃,冲出水面。

“呼!”

长久的不通气让我的双颊通红,我憋得难受,只听“噗”的一声,男人也从水下探出头来,冷冷一笑。

恩,好,我怒极反笑,握紧了拳头,一个拳头又向他打过去。

雾气太大,男人还没有看到我的表情,拳头就已经到了他的面前。

他猛的凌空跃起,腿猛踢而上。

好,我趁势一躲,胳膊一挥,朝着他的胸口方向,右腿旋风般猛踢而上!

“砰!”

比刚才更加巨大的水花顿时溅起,男人呆愣之间,被我一脚正踹了上去,整个人瞬时间倒飞而去!

紧接着,我又采取了泼妇式打法,后来居上,直接扑了过去,抱着男人一起落入水中,然后抡起拳头,毫不留情的又打在男人邪魅的脸颊上!

好像发生在一刹那间,尽管男人的身手丝毫不弱,可是经不住我这几次接连的暴击,而且打人专打脸,男人在这样暴击般的袭击下已经气得做不出任何反应。砰砰砰声响起,男人的脸上已经连续挨了好多拳头,他又开始下意识的抱住头,开始躲避。

男人可能是被打懵了,愣了一下,使劲的推开我,狼狈的向外跑去。

“不准跑?”

我扑上去又抱紧了他,像发怒的豹子一样,再一次抡起了他的脑袋。

男子终于受不住了,他使出了全部的力气,把我甩了出去。

我不能给他这个机会,我又一次抱紧了他,他拼命的向门口拖去,我就抱着不丢手。

终于男人抱着我爬上了浴池。

他现在已经没有还手的机会了,他发现自己被强悍的女人抱住的时候,自己只会死死的护住脑袋。

后来她又抱住的时候,自己挥出拳头,开始还击,可是都被女人八爪鱼的功夫给打败。

再后来,他爬上了浴池,自然而然的和这个女人抱在了一起。

“啊,”我和他一起爬了上来。

看着他那种在白雾之中非主流的脸开始大叫。

男人并没给我这个机会,一把按住我,拳头就挥了过来。

置之死地而后生,我没有办法,朝着他的痒痒处,就饶了过去。

人家说绕指柔,应该就是这个。

没想到男人还真怕这招,笑了一下,我又挠了一下。

“放开我,”

“不放,”

“快放开。”

“好,”我们两个身影同时起身,飞跃而起向对方攻去,我只能输入内力和他硬碰硬的贴身较量,脑袋相撞,手腕相被,拳拳相击,招招之快,力量之猛,堪称一绝。

没有武器,只有刺杀,我和他玩的是名副其实的近身搏斗,我不会一点花招,不会拳击,只会实打实的互相进攻。

第四十五章 我给你咬断

啪啪,几十下的互相攻击之下,我抓,挠,咬,连番上阵,男人的头发终于被我下一大把,我也披头散发,没了淑女的形象。火然文

从远处看我们好得已经像一个人,只有自己知道此时的腿麻木得已经失去了知觉,两只手腕被折得已经快要断筋。

“你这无赖,“男人从来没见过这种泼妇式的打法,被气得双眼通红。

“你才无赖,“我也没有好气,谁叫你太强,要是我一招就能解决,我还无所不用其极吗我有什么办法

我一张嘴咬住了他露出的手指,叫你折我的手指,我给你咬断。

“你…你“眼前的他好像没有了任何办法,我听他的语气好像已经气晕。

气死了才好,兵不血刃,我也是见到第一个被我气死的人。

男人不再说话,依旧死磕着,让我咬着的手在我的嘴里颤了一颤,竟不再继续挣扎。

生死关头,我们都死命的支持着,可是我毕竟没吃过人肉,也没喝过人血,这手指泛出血腥的感觉,竟再也咬不下去,一阵恶心感油然而生。

俗话说,高手之间对招,容不得一丝分心,就在我微微一愣之间,男人已经把手抽了出来,一点没有犹豫,快又准的向我攻了过来。

我晕,就不能心软,我反映也不慢,闪电般的用头向他的身上直接撞了过去,对着我不按常理的出招,他已经打出经验了,他不再发愣,手指向我的咽喉捉去。

我的脸也撞到了他的胸口上。

死神降临!势均力敌!

我们两人的动作都出奇的凶猛,只不过一个人五爪成空,一个人撞到了另一个人的胸口。

一个人只要稍微继续,就会变成毫不容情的插向自己。

这动作有些怪。

又不是自闭狂,男人对自己的形象还是有点注意的。

他看了一下这个投怀送抱的女人。

“无耻,“他缩回慢慢紧握的拳头。

用手拖着八爪鱼式似的女人。

“滚开,“

“就不滚,“女人张着小嘴,使劲贴着男人的胸口,刚才那几下都差点给男人撞出肺炎。

不退反进,从来没见过这种拼命的打法,毁敌三千,自损|百,男人有点无语,然后,轻轻抬了一下手,示意,休战?两人出奇默契的都没有动作。

同归于尽?那是傻!

然后,几乎是在同时,他们同时松开了对方,缓缓向后退去。

表示,此轮休战,退完之后,再行比试。

这是什么胸,铁胸吗我的脸都快抽成帕金森了。

这时只听一阵巨大的水声,就在这个要命的瞬间,原本退后的两人再一次齐齐上前,就要进行又一次身体的亲密亲触,他们同样感觉到对方来自生命的威胁。

不约而同的,他们同时又对着对方冷冷的翻了个白眼。

“卑鄙!”

“下流!“

尼吗我骂他卑鄙,他骂我下流。

“我是怎么你了“我话音还未落,男人已经一脚踢翻池边的瓜果桃梨上,整个身子一滑,向着后门奔去!

前门跑不了,只好走后门,这个女人简直是个无赖,和她硬拼只会毁了自己的形象,搞不好是宋国派来破坏自己名声的奸细。

战场上打不过自己,就使出这种卑鄙无耻的手段。

我欲哭无泪,在他眼中自己成了什么了,难道把我想成了想侮辱他的女人。

我像吗

不过想归想,我的动作并不比他慢,水中我不行,岸上我可是一员猛将。

我早就一跃而起,身形如鬼魅一般的追击而上!

快了,马上就要追上他。

我忽然想起了猫和老鼠。

老鼠总是比猫狡猾很多。

不过,我要做一只与众不同的猫,眼光超人!步伐更快!甚至连他选择的逃跑路线都抢先了一步!

我终于堵在了他的老鼠洞边上,不,应该他逃跑的路线上。

“想跑,“我斜了一下如小老鼠一样不安生的男人。

“门口在我这儿,你敢过来,你跑呀?”我得意洋洋的说道:“一看你的样子,就知道你想干什么?还能逃过聪明绝顶的我。”

虽然脸肿成猪头,可是那人一脸厌恶的表情,我还是看了出来。

得!还对我不忿。

某人在我这种自恋加自狂的表情下,终于爆发。

““的一声,一个反踢腿,朝我冲了过来,我刚准备迎上去。

就听轰隆一声,男人的反踢脚,对准了大门踹了过去。

哎,看来是我判定错了。

这人智力和普通人不一样,不走寻常路。

“狡猾的老鼠!”我哼了一声没有好气。

男人紫涨了脸,没有出声,本来就看不出他长什么样,现在更加难看了。

“猪头!”我看着他被我揍的脸,有点想笑。

男人撇了一下嘴角,可能是要气哭了吧?

古代的大门质量还真好,还好端端的立在那儿,没有轰的一声倒了下去。

可是外面的护卫,可不会因为门不倒下,就不进来,我心里一颤,这是活生生想要我的命,眼前的情景不容我再想,朝着男人又扑了过去。

最多五秒,外面的人肯定会破门而入,那时候刀箭齐发,我可就插翅也飞不了了!

唯一的机会,就是在五秒钟之内poss掉这个男人,然后两人同时爬上那座超豪华的椅子上,做出暧昧的动作,蒙混过关!

来不及多想,我一边飞跃上前,一边跑一边扯下自己身上累赘的衣服,只剩下一件身上的内衣和香艳的短裤。

看来,别无他法,我整个人飞跃而起,直接向着男人扑去,手脚并用,两条修长的腿夹在了男人的身上,两只手抱住他的脖子,趁着他一低头的瞬间,砍向他的脖子,我晕,我砍砍砍,好像忘了运劲。

正当我想着砍脖子没用的时候,才感到自己的脖子已经被别人掐在了手里,我看了他一眼,这小子,真狠。!

此时,外面的脚步声已经响起,我终于再又一次牺牲色相的基础上,身上淤青一片,手肘肿胀,随着他一同倒在豪华柔软的奢华椅子上,趴在了他的怀里。

我成功的绑架了对方,勒住了男人的脖子,但是我付出的代价是,自己的脖子也被男人死死的掐住了!

情况和之前出奇的相同,同归于尽?同归于尽!

只不过换了一种方式。

这时,门外传来了一阵猛烈的敲门声,还有侍卫们焦急的叫喊。

室内灯火摇曳,一片昏暗。

到了此时,我们这对已经互相折腾了半个晚上的男女,终于有机会抬起头来,狠狠的瞪着对方。

然而就在这一看之下,他们却齐齐张大了嘴巴,像是一对傻子一样,瞪大了眼睛,木乃伊一般一动不动!砰!”

第四十六章 异常的调皮

巨大的撞门声突然响起,轰隆隆一片,门外的侍卫们齐齐拥进了房间,为首的年轻侍卫赶紧大声叫道:“公子!公子!出了什么事?”

然后,所有的人都被眼前的景象所惊呆了,一同呆呆的看着眼前所发生的一切。火然文

只见,朦胧的灯光里,混乱一片,好像刚刚被贼光顾,满地都是水渍,桌子上瓜果乱飞,椅子边上的地毯上面,两人的衣服扔的到处都是。

而那张浮想联翩的座椅上,一男一女以极其暧昧的姿势拥抱在了一起。

年轻的侍卫张大这嘴巴看着对方,还没从震惊中反应过来。

“滚!”

刹那间,好似十级台风席卷而过,嗡嗡的震隆声让年轻的侍卫耳朵都感觉听不见了,整个人几乎被掀了出去,椅子上的男人狼狈不堪的,满脸通红的发出震撼世人的狮子吼声。

众人顿时面色煞白,有几个胆小的甚至砰的一声摔到了地上。

胆大的赶紧拉起胆小的,不敢说话,然后不出两秒钟,房门就被人小心的从外面关了起来,众人吓得好似一只只鹌鹑,哪里还有半点宫中侍卫的影子。

呆愣半晌之后,室内唯一剩下的两个人齐齐转过头来。

朝着对方诧异的问道:“怎么是你?”

房间里一片安静,只闻沙漏之响,不时的滴答一声。

清澈的光线洒入廊檐,雪花不知什么时候早已停了,反而衬得月夜更是明亮,偶尔轻风吹过,也感觉到夜里的汴州很是寒冷,侍卫们刚离开了温暖的室内,出门赶紧裹紧了侍卫的衣服。

我回身,只见男子在我对面,淡淡的看着我。

室内的烛光落满他身上,带着五分凛冽之色,那深邃的眸底深处带着深深的疑虑之情。

习武的人,耳力都是极好的,尤其是在这样安静的夜晚。

不一会,外面有男人的声音故意压低的缓缓的传了过来,护卫们小心的聚在一起,很是龌龊的说着男子的事情:

“使者平时看起来挺严肃的,没想到竟然喜欢这样的调调。”

“谁说不是,搞的那么大声,衣服扔的遍地都是,真是够野得啊!”

“那女人时来运转了,竟然能攀上使者。”

“不过那女人身段真不错,那两条腿,又长又白……”

“你昏了头了吧!你没看清那女人的长相,我倒是瞄了一眼,差点吓死我。”

“你连使者的女人都看,小心使者挖了你那双狗眼!”年轻的侍卫厉声呵斥道。

“啊,是,咱们一定得彻底忘了这事,就当自己是瞎子。”另一个侍卫赶紧低下头小心的说道。

“真是。。。我在宫里呆了那么多年了,什么样没见过?萝卜白菜各有所爱,还有喜欢傻子,憨子的,不过这个大金的使者眼光真独特,这侍女这长相真吓人,……我怎么觉得有点眼熟呢?”

“你就吹吧?我看你才傻呢?你是见女人你都眼熟?”

……

大家又嘲笑了两声,然后就没了声音,估计是走的远了。

房间里,我和他咧开了一下,已经离了老远,他看了我一眼,露出鄙夷的表情:“你。。你不是那个无乐吗?怎么是个女人?”

“咦咦咦。。。”我露出更厌恶的表情,虽然面目全非,可还是看清楚了他:“我晕,你原来是那个帮主。”

臭书生,自从我变容貌,他就不认识我,没想到这次阴错阳错,为了怕大宋的人认出我来,我又化妆成了无乐的模样见到了他。

我赶紧拿起一件衣服先穿在身上,要不然可便宜了他。

柔软的纱帘在我们面前浮动,我又看到了书生当时认识我的情景。

时间缓缓流逝,极远的地方,有更夫的敲打穿透了浓浓的夜色,声声回荡在偌大的宫殿之中,像是大漠戈壁沙滩中的生命,片片飘逸的温柔带给茫茫戈壁中,把缕缕灿烂照耀在苍凉的戈壁深处,。

我们的眼神,先是惊讶,后一寸一寸的冷了下去。

从最初的震惊,难堪,羞涩,敌视,渐渐的化作两道凌厉的目光。

好似一颗巨大的春雷打在了夏日的晴空,尽管之前响起了那样大的雷声,但是渐渐的,雷声还是渐渐的停了下来,阳光还在,一点点的,然后,终于安静下来,好似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我们很默契的各自捡起自己的衣服穿上,一点,一点,然后退后。

我双眼定定的看着眼前的男人,一眨不眨,所有的情绪都被我迅速碾压下去,剩下的,只是浓浓的戒备和小心。

的确,这个男人,不是天下第一大帮的帮主吗?什么时候当上了金国的使者?

男人也渐渐安静了下来,他的眼神淡淡,一双凤眼斜斜的挑着,眼神很冷,带着明显的敌意。

慵懒之中透着几分阴寒,他毫不顾忌的走到我对面:“你的身份还真是挺多,现在我不得不怀疑传言的可靠性。”

“你到底是谁?”他深深的目光探究的看着我。

“哦,”我愣了一下,看着他:“我是你们传说的勾结金国的间谍。”

“间谍?勾结金国”书生眼眉轻挑,斜睨我一眼,那模样似乎在说我少糊弄他。

是不好糊弄,我心里想道,本来和书生打交道的时候,他就是一个狡猾的狐狸。

“你不是那宋王派出来,故意勾引我的吗?”他笑了一下。

“勾引你?”我仿佛听到了世界上最可笑的事情。

“很可笑吗?”书生淡淡说道。

“当然,哈哈。。。”我笑了两声,咳嗽了一下,想到刚才和我拼死拼活的就是书生,就气不打一处来。

“都是砧板上的肉了,还敢这么嚣张。”书生眼神一寒,不屑的说道。

“是说我,还是说你?”我瞥了他一眼,暗暗的庆幸,还好是书生,落到他手里,实在不行,还可以亮出自己的身份,最起码比在宋国安全多了。

最起码,没有人害自己,在我心中宋国的家,比外面的最让我饱受摧残的西夏,还危险万分,曾经有人告诉我,一帮猪狗不如的亲戚,还不如对门的一个邻居,外面的一个朋友,我深有同感,在宋国我见识到了他们暗黑的心。

最起码,我不会有被割下脑袋的危险,我知道,宋国悬赏的是无乐的头,伤的是公主的身和心。

“你这次到底是想干什么?”男人冷哼一声,冷冷的看着我:“看不出来,你的武功也不弱。”

“彼此彼此,”我嘴角一撇:“阁下的目的又是什么?你堂堂一个大帮的帮主不也是吗?”

“你威胁我?”书生的眉头轻轻蹙起,眼神阴郁,我毫无畏惧的看着他,柔软的红唇轻轻抿着,眼睛清澈而明亮,又透着异常的调皮。

第四十七章 我只知道羞

“嗯,“书生突然心跳了一下,看着她的眼神再也狠不下去。

“噗”的一声,我倒很有颜色,一把将他扔在地上没捡起的外衣扔给了他:“老大,你多穿点,老是不注意形象终归不好!”

然后转身向着外面走去:“您先忙,那我先走了。”

“你。。你?”不提还好,一提书生的气不打一出来:“想跑,没门。”

“谁想跑了,我只是男女授受不亲,总不成眼前春光无限好,老看着你不成。”我看也不看对面的男人,拍了一下手,撒起脚丫就跑。

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哼,就听一声怒哼传来,书生霎时间好似猛虎一样,合身扑上,修长的身体登时将我紧紧的箍住,让我动弹不得:“你以为你是住旅馆,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怎么像个怨妇?”我看了他一眼:“我真没有抛弃你的意思。”

“好了,别给我扯那么多。”书生双腿如铁钳般夹住我的两条长腿,害怕我再搞什么动作,一只手狠狠的掐住我的下巴,面色阴沉,语调阴狠的说道:“你以为你是什么?不过是个别人用的棋子,就那么狂妄。”

“你不是棋子?”我被压得难受,没有好气,我怎么现在才看出这家伙凶残的一面:“你不是棋子,那你是什么?难道你是掷棋者,操众别人的一生吗?”

“嘿嘿,你现在才知道。”书生面色阴沉:“所以我现在不想对手多出一个莫名的黑子。”

“黑子,你说我是黑子,我干了什么?”我有点生气:“我只是想好好的活着而已,难道就那么难吗?”

“难道在这个世界上做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卒子,就不能生存吗?”我有点生气。

“难道只能你们这些大佬有生存的空间,我们小老百姓就不能活了?”我义愤填膺的大声说道,控诉着书生对我这个小人物的不公。

“小人物?你是小人物吗?”书生面色阴沉,双眼里好像有巨大的旋风卷着在酝酿,他手上的力度不断加大,声音沙哑一字一顿的说道:“你以为说这些就能博取我的同情?”

“我为什么要博取你的同情,有用吗?你又不是多管局局长。”我冷冷说道。

“好,挺会狡辩,你以为有你这样的小人物。”书生扬起邪魅的笑容,斜睨的看着我:我不问你什么?你只回答是谁派你来的,宋国,亦或是蒙古,西夏?”

“怎么?不把我说成大金了?”我冷冷说道:“大金多好呀,现在最强大的就是它。”

“强大,也不是什么人都收。”他又露出鄙夷的眼光。

我就看不得他这样子:“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放开我!”

“放开你?”书生冷笑一声:“你想去哪?去西夏,大蒙,亦或来大宋走一下亲戚?我现在才看出来,你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红颜祸水?”

“我红颜祸水,”我冷冷一笑:“连你也说我红颜祸水,”我的眼泪忍不住落了下来:“我招你还是惹你?还是祸害你什么了?”

“我做人一直清清白白,对别人没有杀妻之仇,夺夫之恨?没欠过人家一分钱,没拖过别人的帐,怎么能说祸害?”

“哟,看不出来还挺会说。”书生的嘴角牵起,邪邪一笑,眼睛好似苍鹰般寒冷的眯起,沉声说道:“怎么,难道你没听过?天下第一大帮什么时候上过别人的当?”

“不知道?”我一下白痴的看着他:“你上没上当我怎么能知道?”

“狡辩,”书生的脸色更阴,大概是没见过敢这样当面顶撞,敢捋老虎须子的女人。

“说谁狡辩?你才狡辩。”我没有好气:“我那么纯洁的人,怎么到了你嘴里就不是好人了?”

我今天很生气,今天很气愤,管你是什么人,也得揍你一顿,才能解解我心头的怨起。

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就让我做一回坏人吧?

我看了他一眼,离他的脖子那么近,温热的呼吸吹在了我的脖颈上,泛起一层层小小的粟粒。

我想也不想,就向他的脖子咬过去!

书生的表情一愣,没想到我会使出这样的损招,他的动作也不慢,赶紧松开我的手,身子向后一仰,我咬脖子的嘴一滑,直接咬在了书生的衣带上,咬一赠一吗?那衣服本就是匆匆穿上,此刻竟又一次被扯了开去。

露出了光滑麦色的肌肤,这。。晕,又流了一鼻子血。。。啊啊。。。我不是故意想这样的,自从来带古代,我这次是第几次扯人家的衣服了。

正当我准备用小白兔无辜的眼神,来发泄自己的不满,受到的伤害时。

书生也带着无奈的表情,奇怪的看着我,好像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看什么看?你这个变态。”我大声说道,带着几分恼怒。

“我变态,”书生也不系腰带,直接朝着我走了过来,用手指抬起我的下巴:“你这是干什么?装纯洁吗?费尽心机的接近我,不就是要代表宋国来施展美人计吗?”

“我晕,我不是,”我刚想争辩。

书生的手指已经滑过我白皙的脖颈和温婉的锁骨上,似笑非笑道:“怎么?就这么迫不及待吗?解开了我的衣服,现在又不敢看了,知道怕了?”

“怕!我还没学会这个怕字,”我脸色一变,霎时间一个猛踢,向着书生的胯下猛踢过去!动作迅速,狠辣至极:“我只知道羞!”

“知道羞就好?”书生的眼睛一眯,闪过一抹凌厉之色,只见他双手一撑,整个人凌空一一跃,闪了开去。

你会跃,我也会,我也直接跃起,向着他的身体再次踢去。

“哼,你也会羞,”书生冷冷的看我一眼,脸上露出鄙夷的神色,轻轻一躲。

“哼,”我也一哼鼻子,眼睛一翻,挥起拳头对着他的脸又挥了过去:“得了便宜还卖乖”

书生一躲,脸色露出恼怒的神情,怒吼一声,双手忽然翻起,蓦然一个动作,抓住了我的胳膊:“打人不打脸,你这女色魔。”

“你才色魔,”我没有好气,双手一绞,直接和书生面面相对,我用头一撞,直接对着他的脸,撞了过去。

“你这,”他捂着嘴,再也说不出话来。

“打人专打脸。”我趁着他捂嘴的当口,朝着他的脸又踢了过去。

“你这。。”他还没说完,赶紧松开了捂嘴的手,向右一躲。

我一拳打在了他的鼻子上。

“哗,”鼻血流了出来。

书生也不注意形象了,用袖子一抹,脸色立马拉了下来:“本来还想留你一条狗命”,

他说着身子往外一跃后退几步,满室的纱帘飞起,猛然一拽,纱帘向着我狂卷了过来。

看来要下杀机了,我赶紧一躲,拽住了纱帘的另一头,直接向着他卷了过去。

第四十八章 对你很危险

他猛然一拽,满室的纱帘随着翻起,片刻之间将我的视线遮住。

我马上看不见,没有了目标,我又不是神仙,全凭着一股内力,内力一松,我拿着纱帘落到了地上。

呼,纱帘猛然一紧,还没等我反映过来,满室的纱帘再次飘动,片刻之间已将我的身体紧紧的裹住。

我使劲的挣扎,可是越挣扎越紧,片刻之间已被绑的严严实实。

这下换成书生露出一副得意的嘴脸,一边拿住纱帘的一头,一边看着我:“怎么样?自缚作茧的感觉还好吧?”

“放你的。。。”我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等有机会,我一定好好的收拾这小子,只能我欺负他,什么时候轮到他欺负我了。

我小嘴一撇,揉着眼睛,使出灵儿的必杀绝招:“你们都欺负我,我就那么好欺负是吧?”

“装,你就可劲的装,你以为我是三岁的小孩,我才不上当。”书生坐在那个暧昧的椅子上,懒懒的托着腮淡淡的看着我:“有什么招就都使出来吧?”

“你。。你,”我气急骂道:“混蛋!”

我咬着牙,斜倪了他一眼,我怎么就忘记了眼前的人,可是个阴险狡猾的书生。

书生轻轻一笑,肩膀一沉,伸手一动,我的身体不由自主的跟着他打起转来。

“你个混蛋,”我转得想吐,现在才明白了自作孽不可活的感觉,我根本就斗不过他,为什么还要自不量力的和他去斗。

我像打败的公鸡,只剩下喘气的劲儿:“停。。停。。住手,我不打了。”

他站了起来,慢慢走到我面前,邪魅的一笑:“看不出来,招数挺多。”

“放开我,”我大力挣扎着。

“等你。。。”书生还没说完,忽然一把抱住我的腰,猛然一拽,满室的纱帘随着俩人的翻滚,再度飘了起来。

我愣了一下,这小子又耍什么花招,我乘着他抱着我的当口,拼命的往他身上凑去,他好像知道我想干什么,斜倪了我一眼,露出凉薄的笑意,温柔的伸出胳膊,把我的头也给抱住了,我搂在他的怀抱里,再也使不出力气,片刻之后,我就浑身无力的倒在他的胸口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了。

书生一手搂着我的腰,一手抱着我的头,像看着网中的鱼,没有了蹦的力气。

书生趴在我的耳边,听着我剧烈的喘息,快速的心跳,鼻息间嗅着我身上不断传来的阵阵幽香,面色突然一变。

就在我自叹哀怜的一瞬间,只听衣诀轻响,一道乌光飞了过来,直奔我的面门。

书生的身子突然一侧,躲开了那人手中的利器。

那人的目标并不是他,暗器而是朝着我打了过来。

我颦眉去看,顿时大惊失色,倒勾刺,原来射向我的是武林中早已失传的倒钩刺。

以前我听说过有一种刺,刺中入骨,一般这种刺进了人的体中,疼痛难忍,想用劲都不能。

霎时间,我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赶紧跑,若是在平时,无论碰到什么样的人,我都打不过就跑,可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我只能当成靶子,定定的立在这里,一动都不能动,我看着飞来的倒钩刺吓得赶紧闭上了眼睛:我脸毁也!

书生看了一下像裹成一个木乃伊的我,莫名其妙心里不由一颤,几乎是下意识,立即转了过来,一把推开手中的暗器,动作行云流水,毫不拖沓,好似演练了千百遍一样。

只听“噗”的一声,一道黑色的光芒不是从我身上刺入,而是我旁边的书生手上,我吓了一跳,脸色瞬间吓得煞白,都怨我,不该和书生自相残杀。

书生的右手立马都是鲜血,使不出力气来。

这个机会对刺客简直是天赐良机,就见那个刺客又冲了过来,一挥宝剑:“奸贼看剑,”

我这才看清楚,原来刚才刺杀的侍女,一直躲在这里没有出去,,等着我们自相残杀,最好的时机。

想不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我几乎是下意识的,就想拿出剑来,和她拼杀,可是我忘记了,我现在已经是个累赘,要不是我,书生也不能受伤,

我怀着内疚的心情看着书生,心中想到,你喊侍卫呀,喊了侍卫,你就能得救了,要不然我们两个做个同命鸳鸯。

所有的一切都发生在一瞬间,刀子刺入书生手上的那一刻,我甚至看到了书生皱了一下眉头,他的手上插着倒钩刺,那刺直入骨头,在刺客这样全力的冲击下,已经完全刺穿了书生的手掌,鲜血直流,蜿蜒的流了地上一大片。

这样强烈的疼痛下,他依然没有惨哼出声,而是强忍着疼痛用左手和对方打斗起来。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两人同时一愣,只觉得外面脚步声杂乱,一听就不是刚才的侍卫。

这个时候,只要书生发出一声半点不同寻常的声音,他定会毫不犹豫的破门而入,而一旦我落在他的手上,结果就无需多想!

刺客毫不犹豫的冲了出去,外面响起了凌乱的叫喊声。

“使者?您睡了吗?”大驸马继续小心的叫道:“您没事吗?”

我吓了一跳,如果书生一说话,我就会被他抓了起来,我的耳边却清清楚楚的听到书生平静的声音:“是驸马爷呀?有什么事情吗?”

我看着他,猛地抬起头来,看着他脸色苍白的样子,顿时就愣住了。

“是这样的,我刚才看到一个刺客从那边跑了过来,侍卫们去追他了,我来问一下,使者没见到刺客吗?使者没有什么事吧?”

书生深深吸了一口气,一手痛苦的捂着血流如泉涌的肩膀,一边说道:“多谢驸马爷,我这边没有事情,您放心吧。”

驸马呵呵一笑:“能为使者分忧,是我的荣幸。”

“如果没有事的话,驸马爷还请回去休息吧。”

“那我告退,使者休息吧。”

脚步声渐渐远去,外面又恢复了平静。

书生长吁一口气,浑身无力的靠在椅子上,然后手握住外面的一段倒刺,咬紧牙关,唰的一声就狠狠的拔了出来!

“嗯!”鲜血直流!

他眉头紧锁,面部扭曲,嗓子里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不过还是强力压制了自己的音量。

鲜血,霎时间大股的喷射而出!

是不是刺破动脉了。

我一愣,心里焦急的看着他,他愣了一下,皱紧了眉头,颤巍巍的捡起倒刺刺破我的纱帘:“好了,你可以出去了。”

“我不出去,”我看着他,一把捂住了他那个狰狞的创口!

用嘴帮他吸起血来:“血液如果不清理干净,会有危险的。”

他咬紧了牙齿,没有出声,巨大的疼痛让书生眼睛一黑,险些昏了过去,我一把扶住他的肩,着急的说道:“你怎么样?”

书生的脸色苍白,毫无血色,过了好一阵,才缓缓说道:“还死不了。”

“你先别动,我马上给你包扎。”

我用手直接撕了一块帘布,手脚麻利的帮他包扎起来。

书生的声音沙哑:“谢谢…要是有毒,对你很危险。”

“我不怕,”我笑了一下。

第四十九章 送你们上路

这样只是简单的处理,你一定要找医生给你好好的消炎一下。www

“行了,哪那么多废话。”他看着我,眉头紧锁,额头上的汗珠慢慢的多了起来。

“疼吗那么多汗。“我拿着手帕,轻轻的替他擦着,扶着他躺了下去。

他也懒得看我,慢慢把眼睛闭了起来。

看他的样子,是不是有些疲倦?我望着这个男人高挺的眉,冷酷的眼,殷红的唇,还有那张总是会吐出让人无语的话,要不是知道他是书生,我一定趁他熟睡的时候把他宰了,他可把我折磨的不轻。

斗了一夜,我浑身都疼,我趴在他的身边,疲倦如排山倒海的席卷而来,我竟然就这样,沉沉的睡了过去。

我朦朦胧胧的睡着了,做着一个噩梦,梦到了父王,梦到了母后,还莫名其妙的梦到了元昊,浑身都血淋淋的看着我。

“啊,”我吓了一跳,猛地惊醒时,身边的书生早已不见。

我拍了一下受惊吓的胸口,再也没有睡意,忽听外面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和大声的叫喊声。

我屏住呼吸,才听见有人喊着:“不好啦!金军马上攻进来了,北门已经攻破,大家快跑呀!”,

这是谁?宫中胡乱造谣,我连忙推开房门,就见门口慌忙跑过好多人,连忙拽住其中的一个人,打听之中,吓了一跳。

顿时明白金国的使者为什么故意要留宿王宫,原来他们早已做好了消灭北宋的准备。

原来我们打斗的这晚,尚掌握在北门一带的御林军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兵变,不知什么时候大宋竟然有那么多叛军和金军联合勾结起来,从汴州的东大门攻了进来,再和本已住进王宫的金军里应外合,再从正阳门、玄武门两处开始进攻皇宫。

只听说金军攻击东门时未受到任何抵抗,但攻往正阳大殿时遭到御林军和宫中侍卫军的激烈抵抗。

随即,金国完颜带领的亲兵从天而降,与御林军决战于正阳大街。

御林军本已士气旺胜,只是没想到完**兵的到来,以步克骑的战术观念误导了不少北宋人民,顿时士气大落,打又打不过,跑又跑不掉,被斩近半后的士兵大多弃械投降。

大宋弊事至多,应该早点改革,北宋的后期确实走向了衰败,这也是他们屡战屡败的原因。

张丽华当然不愿意看到这结局。

当她们听闻消息的时候,已经晚了。

看来他们希望的和亲,在金军眼里什么都不是。

外面寒风又卷着冷雪,扑簌簌敲打着大宋子民亡国的心和病困交加的身体上。

一带灯火在迤逦于通往大殿的回廊,伴着踩上积雪的匆促脚步声,以及惊慌嘶吼的回报。

雪夜,连雪花落到屋檐和残枝上的沙沙声都显得冰冷残酷。

而这天地,终于在天崩地裂中迎来了北宋的毁灭。

“报。。报,陛下……金军已至汴州城下!金军已至汴州城下!”

殿外,是全无体统的内侍的惊慌的通禀,将满室的幽静,逼作了噤若寒蝉的瑟缩。

脚下很虚软,如踩着沼泽湿地般找不着落脚处,用尽了全身的力量,张丽华勉强保持了上身的稳定。

“亡了,北宋终于亡了,哈哈。。”

“王后……我们怎么办?”大驸马打着寒噤犹疑问道。

“笨蛋,当然打算出逃?这还看不出来?”惜惜打了他一下,现在可不是保持公主优雅身份的时候。

张丽华冷笑,“不逃,难道留着做金军俘虏?不然,你们还当我真的早和金国完颜联了手,打算将北宋的大好江山,作为我们向金国表示忠心的献礼?”

“那么……皇上和妙儿公主呢?”

“他们?两个垃圾,不可用的弃子,就让他们留在这儿,受金国的折磨吧?”张丽华毫不迟疑,“汴州可弃,太子不可弃。只要有太子在,北宋就不算亡国!纵然完颜真的占了汴州,只要臣民一心向着北宋的太子,丢失了的国土城池,必定有机会收回!”

“听说金军狠毒,他们老弱病残都不放过。”太子心有余悸的说道。

“说那么多废话干嘛?快点走!惜惜斜倪了他一眼,有点恨铁不成钢。

“你这软弱的样子,一点不像我,像你那个没用的父王。”张丽华没有好气。

“过来,”她对一个暗卫窃窃私语。

就让我送你们上路。

意哥,阴谋阳谋你都不是我的对手,有本事扳回一局,我让你遭这没完没了的暗箭陷阱,母后不再是母后,兄妹不再是兄妹,丈夫不是丈夫,女儿不是女儿,连国家从来也不是你的国家?

云雷天堑,金汤地险,已于一朝破灭;琼林殿宇,繁华汴州,眼看逍遥梦断。

到如今,你们更没有路可走?

我的前方,可还有着希望,还有路可去。

张丽华撇着唇,自嘲一笑。

宋王不是知道吗?那又怎么样?即使是君王,也是一个亡国的君王,丢弃了性命的君王。

我一时愣住了,焦急之下向着外面跑去。

金军攻来,和亲应该作废,兰儿应该没有什么危险了。

我现在担心着父王的安全,金军攻来,肯定先向父王下手,只要父王在,只要他还活着,就是我人生中唯一温暖的所在。

我跑进了大殿,笔直地踏入了萦怀堂,走进闲云阁。

忐忑不安掀开父王房屋中厚厚的金线条纹锦帘,果木炭温暖的炭香融着淡淡龙涎的香气扑面而来,馥郁得盖过了冬日的寒冷。

父王正坐在案前,黄色的龙袍依然整整齐齐地用衣带束着,上面绣着几只低调的龙,一袭宽松的裘衣靠在肩上,竟比外面漫天的飞雪声还要让她苍白几分,更衬得那面颊瘦削阴冷。

“父王!”我叫了一声,愣住了,怎么也认不出这是以前丰神俊朗,意气飞扬的大宋君王。

“妙儿,你怎么来了?”父王看了我一下,他竟然还能认出我。

我一头扑进他的怀里:“父王,我终于看到你了。”

我深深吸了口气,抬起头来,眼前不是伤心的时候:“父王,我们快走吧?”

“走,上哪去?”父王抚摸着我的头:“国已不在,何以为家!”

“父王,你都知道?”我望着坐在我眼前的这个人,眼泪又像泉水一般涌了出来,怎么都憋不住。

“傻丫头,从小就爱哭。”父王抬起手来,用宽宽的厚厚的手掌摸着我的脸。

“我已经使劲憋住了,”我满脸泪水。

父王的脸比以前更是苍老了几分:“你不怨父王,父王对不起你,对不起你母后。”

第五十章 没有人打扰

他慈爱的眼中极快的闪过一丝矛盾而复杂的神色,强自闭了闭眼,再睁开,转向窗外的苍茫天际,唇角微微的勾着,极缓极缓的开了口,声音听来遥远而苦涩:“我见到你母后,第一眼就喜欢了她。火然文“

“便从来再没有喜欢过别人。”

“我对张丽华是因为一个承诺,对你母后的承诺,”

“可是后来,有一次你母后让你外婆接了过去,好久没有回来,他们都说你母后背叛了我,抛弃了你,又找出好多你母后背叛我,叛国的证据,我也不愿意相信,可是事实摆在我面前,不由得不信。”

“那一次你得了一场病,险些出事,我才气得厉害,等你母后回来时,把她打入了冷宫。”

”你为什么不相信我母后,不问问怎么回事?”

“不是我不愿意问,是你母后什么都不说。”父王苦笑了一下。

“她情愿牺牲我们多年的感情,也不愿意说出实话,指出幕后指使人是谁?”

“其实我自己也知道自己当时有多可笑,为什么不选择相信你的母后,其实我宁愿相信,再后来我也骗自己了。”

他唇角扬起,露出一抹苦笑:“其实我现在才知道。。。”

“知道已经晚了。”突然传来阴森森地笑声,就见一个黑衣人冲了过来。

就在这危急时,我还没反应过来,就在这刹那之间,一条人影如旋风般扑到了宋王的身上,黑衣人的剑再也收不住手,呼地一下插入那人的身上

这一下巨变骤起,宋王也惊得呆住了,他把伏在宋王身上的人一把翻过来,看清了那人的面容,忽然脸色一变,我这才反应过来吗,直接朝着他攻了过去。

那黑衣人冷冷一笑,蒙着脸转身飞奔出去,霎时之间跑得无影无踪。

我赶紧撤了回来,赶紧一把扶起起代父王挨了一剑的人的身体,定目一看,霎时之间,其心说不出一个字来,只是骇然地张大了嘴

躺在血泊中的人,白衣白裙,秀发如云,正是仙诀门的门主,那个曾帮助我好多次的沈平!

宋王激动得说不出话来,他致死都想不到会有见到她的一天:“意哥,你是意哥,原来你没有死?”

血泊中的意哥,缓缓睁开了无神的眼,我立刻疯狂地抱着她,激动地喊道:“父王……你说她是母后,为什么……”

垂死的意哥轻摇着头不让我说下去,她嘴角上挂着满足而美丽的微笑,轻抚着我的面颊,低声道:“妙儿……原谅母后,一直没有告诉你,”

她用手轻轻的抚摸着我的脸:“妙儿,答应我,不要为母后报仇好吗?”

我咬着嘴唇说不出话来,眼里含着泪水。

“好孩子,母后知道对不起你,母后走后,你好好照顾你的父王,实在不行。。。就去西夏找元昊,其实我也看出来了,他对你的心。。。。还算是真的,而且他的失常,只是服用了一种药物。。。”

她又看了一眼父王:“陛下,你可知道,为你而死我有多么满足……”

我再也说不出话来,眼泪只是使劲的流着。

父王听着这样感人的话,不觉他的心都要碎了,他紧抱住母后,完全失去了平日的冷静和矜持,嘶哑地叫道:“你……你傻呀,为什么不告诉我,害我一直误会你。”

母后苦笑着,轻声地道:“赵郎,你知道吗?我这一生从来没做过背叛你的事情,我一生也不曾喜欢任何一个男子,你相信我……”

她喘着气,似乎就要完了,父王又是焦急,又是痛心,说不出一个字来。

一阵娇艳的红晕爬上了母后的脸颊,她躺在父王的怀中遭:“……我的心……一看见你的时候,就全心全意的给你了……你……你……”

“你傻呀,”父王抱着她越来越微弱的身体:“其实我一见你,就喜欢上你了,从第一眼开始,一直到现在,我从来没有喜欢过别人。”

他抱着母后,自己都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等等我……你可知道我是多么想念你?”

“不要扔下我,”他用脸轻轻的贴着母后的额头:“我不想再一个人静静的想你,让我能看见你好吗?”

还没说完,一把短刀突然插进了胸口。

“母后,父王!”我觉得我的心快崩溃了,我再也承受不住,喊了起来。

母后和父王一起,安详的闭上了眼睛。

“为什么你们都那么狠,害我一见到你们就失去了你们。”我的理智完全失去了。

我呆呆的看着父王怀中的母后,他们安详的去了,嘴角挂着满足的笑容。

他们是睡着了。

我下意识反来复去地道:“父王,母后,和妙儿好好的说话呀,你们是不是睡着了,你们……你们能听得到吗?”

可是地上的人儿却再也不会回话了,我真恨不得把他们摇醒过来,可是他们再也醒不过来了。

好半天我就如一尊石像一般,晚风将我吹得浑身冰凉,连心也是一阵冰凉。

过了好久,我才慢慢清醒过来,心中忖道:“父王母后喜欢这里,我就把他们留在这里吧?”

我慢慢帮父王母后整理好衣服,忽然看见母后的手指上戴着一个东西,他俯下身来一瞧,原来是一个戒指,上面镶着三个汉字“仙诀门”。

我木然取下那个戒指,只见那戒指后面写满了字,我借着灯光一看,只见上面写着:“仙诀门,仙诀门第卅六代掌门,本门武功历代单传,艺成之日,上代掌门自废武功。代代如此,如违此暂不得善终。”

我看了几遍,这才想起来:“原来……原来,那次母后为救我已经自废武功,难怪她挡不过那个黑衣人的一剑,天啊!”

一时之间,我连泪都流不出来,只觉胸中一阵阵刺痛,喉间一痒,哇地吐出几口鲜血,一头摔倒地下。

等到我醒来的时候,我带着凄然的心情点起火,一把火烧了大殿,让父王和母后安眠在此。

我看着这吃人的大殿,看着熊熊的烈火,只觉得自己神智一乱,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心中只觉一会儿糊涂了,一会儿又清醒无比,一会儿有若巨潮汹涌不止,一会儿又如静水滴涟不生,心中反反复复,竟不知身在何处。

原来原来父王母后一直那么相爱,是什么误会,让他们这样对待彼此,我要找到黑衣人,为父王,母后报仇?

我想到自己这些年母后和父王的生活,那么凄惨,不过他们死后能安安静静的呆在一起,再没有人打扰,我越想,渐渐的神智又糊涂起来。

第一章 给你解闷了

我的脑中一时糊涂,一时清醒。

眼看到手的幸福,一眨眼就这样失去。

父王!母后!我历经千辛万苦地找到你们,却再也见不到我的父王,我的母后!“

有一天我会杀了黑衣人,替父王,母后报仇!”

“哟,你要杀了我吗?”就听得一个阴森森的声音:“嘿嘿,家破人亡的感觉好吗?”

“我要杀了你!”我有些发抖,看到眼前穿黑衣的人,正是害我父王、母后的凶手,尖声叫道。

我拿起从父王身上拿下的那把刀,就朝着黑衣人砍去,我现在已经红了眼,不论是谁,不管是谁,我都要杀了他!

那人嘻嘻一笑,轻描淡写的挡着我的攻击,毫不动怒:“都说仙诀门门主,天仙一般的人儿,不问世事,竟会为了一个男人被杀,真是浪得虚名。”

“不许你这样说我母后。”我恨极,怒极,一招招不要命的向他身上攻去。

“你这个坏人,你这个坏人,我要替我母后报仇!”我骂不出更难听的话,只得翻来覆去地骂上这样两句,他一点儿也不动怒生气,反倒对我笑了笑:“我就怕你没这个实力。”

黑衣人脸色愈来愈是阴沉的看着我,口中轻啸一声,手中连翻,直接向我打过去:“好,今日就让你看看谁死在谁的手中,哈哈。。。”

我打架没有章法,和他根本不在一个起跑线上,若论武功,我承袭了母后的全部内力,再加上金丝百合的作用,和他不相上下,可是我一上来就存了同归于尽的心里,出招凌厉,绝不留情,他竟被我逼得步步后退。

他心里一惊,越打越慢:“看不出来,意哥那个贱人,竟然把她的内力全部给你了,我说她怎么那么容易就死,刚才还担心她是诈死,一直有厉害的后招等着我,没想到。。。没想到,原来我还真是高看她了,哈哈。。。”

“内力虽好,招数不行,可惜。。。”黑衣人顿了一下,嘿嘿笑道,又和我对了几十招。

我还和以前一样,运足力气去接,她却虚晃一招,我一个力道收势不及一个踉跄,跌坐地上。

他乘势凌空一拳,向着我打了过去。我一不流神,又被他当胸打了一掌。

黑衣人哈哈大笑道:“意哥呀,意哥,没想到你死也不会安生,我马上让你看到,你最疼爱的公主沦落为乞丐的下场。”

他得意已极,仿佛打死我,是他平生最得意的事情,笑声未毕,又接连出手连击数掌,打断我身上各处主脉。

我只觉得浑身软绵绵的,一点着力的地方都没有,而经脉巨痛难忍。

如剔骨之毒一般,除也除不掉。

可是这个疼,比不上心里的疼痛。

恨,我从来没有这样恨过。

我恨眼前的黑衣人。

我恨我自己,不能替父王母后报仇,反而是落到了对方的手里,受此侮辱。

“嘻嘻。。。妙儿公主,你叫呀,你像狗一样的叫呀,我没有把你的脸毁去,叫别人看看他们眼中最美的公主,竟然是这个样子,哈哈。。。”

我咬住了唇,连哼也没哼一声,一下又一下的巨痛,不断的袭来,看着眼前的那个人有些恍恍惚惚。

额上冒出许多冷汗,牙不知何时咬破了唇,淡淡的带着血迹。

原来人真的可以柔弱无骨。

“黑衣人,你……你……多行……不义……必自毙,你不得好死,早晚会得报应。”

我话还没说完,就倒在了地上。

黑衣人轻轻一笑:“小丫头,死到临头,还在狡辩,”

“要怨就怨你为什么投生在那个家,为什么有那个母后,”

她嘿嘿笑了两声:“这是我和她的恩怨,现在报应在你的身上。”

“哈哈。。。你的武功,光有内力,招数可是欠缺很多,高手对招,一个疏忽,就是万劫不复,要不然还可以和你玩玩。”

“姑奶奶今天心情好,就不给你解闷了。”上前又拍断我的两根主脉,扬长而去。”

这时夜色深沉,几颗星星可怜巴巴的挂到天空。

感觉到黑衣人越走越远,我才慢慢的爬了起来,如果黑衣人知道,只怕要惊得目张口呆了。

如果说黑衣人一生做错了什么事,那就是他没有干脆把我杀了!

在黑衣人的想法中,毁了我的六脉,成了一个生不如死的废人,是让她觉得最高兴的事情,但是她怎么也想到我吃了起死回生的金丝百合!

世界上有这么一些人,他们天赋异禀,拥有与常人难以企及的特殊能力,一次次书写令人叹为观止的极限传奇。

而我两脉未废,黑衣人万万料不到我也具有别人没有的特殊天赋。

我眉头紧蹙,苍白的唇角,沾惹着新鲜的血迹,大约是又咬破了什么,一只手的手心,早已经被我的指甲抓破,血肉模糊。

我做了起来,只觉全身像刀割一样,疼痛难忍,心知黑衣人故意不杀我,只是让我多受点侮辱,八脉已断其六,我苦笑了一下,慢慢的运着真气,存于心胸之间,一阵剧痛,我又一次摔倒下去。

也不知经过了多久,我悠悠的醒转了过来,只觉一个东西在低着我的后背,一股柔和的力量传了过来,我心里一惊,可是这个施力量的人又不像是故意害我,要不然乘我睡着时,自可把我一下打死。

我心中一宽,只觉得体内真气渐旺,乘势坐了起来,四肢放松,和着力道调息起来。

又过了半天,我慢慢睁开眼来,只见传我真气的力量,只有一根拐杖在一个树丛后露了出来。

我心念一动,更是吃惊无比,以物传力,原就困难无比,此人能将真力源源不断由杖中传来,内劲收发,更是让人惊讶,叹为观止。

此人功力怎的如此深厚,他不断输入其力至体内,岂不累得半死?”我这边想道。

一边运着自己的真气,只觉气盛无比:“喂,是哪位高人在搭救小女子。”

“砰,”我的脑袋被拐棍敲了一下:“还算你好运气,要不然连命都没。”

那声音甚是陌生,我摸了一下挨了一击的脑袋:“您是哪位大佬,古神医,还是小药童。”

“砰,”我又挨了一下:“他们能有我的武功好。”

我不敢再摸脑袋,赶紧往旁边退了一步,想不出我认识的人中哪个人有此功力。

“砰,”拐棍又朝着我挥了过来,我连忙一档:“喂喂喂。。。我真想不起来,您到底是谁呀?”

“想不起来,看招,”拐棍的攻势猛地起来,忽地一挥,我这次竟然躲不开,直接打在我的后背主脉上。

“噗。。”我一口污血喷了出来。

我一连吐了几口污血,只觉得浑身轻松起来。

第二章 就叫了起来

“好了,没想到你有此机遇。火然文”那声音说道:“你慢慢坐下,再调一下内息,”

我依言做了下来,慢慢的开始调起内息来,只觉得内息好像源源不断的冒了出来,比以前的竟然更加旺盛,八脉已是全通。

“下次黑衣人见了我,一定会气得直接昏过去。最好能直接气死就好!”

我心里一喜,抿着唇角,不由露出高兴的模样。

“小丫头,看来你完全好了,是不是给你输多了?”过了一会树丛中传来一个感慨的声音。

“多谢前辈!”我朝着树丛中深深施了一礼:“没有前辈的搭救,妙儿这次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死到可能,不过无葬身之地倒不可能。”那个声音淡淡说道。

“我晕,我从来没碰到这么会说话的人。”我眼珠一转,瞪了一下树丛那边。

“砰”拐棍又朝我打了过来,我连忙一闪,那个拐棍好像长了眼睛,砰的一下,又朝我的脑袋打了过来。

“哎呦,”还没等落到头上,我就叫了起来。

就听噗呲一声,那个人笑了起来:“小丫头挺会故意。”

拐棍轻轻的落到我的头上,这次倒是一点没用内力。

“前辈出来吧?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我轻轻一笑。

“好吧?好久没出来溜达了,”拐棍一缩,从树丛后面走出来一个穿着一身蓝衣的中年男子,棉质的布衣,他一笑若日光初升,明艳不可方物,风突然悠悠流动。

“您是?”我看着他:“我还以为是位老爷爷呢?”

“小丫头,”拐棍又朝我打了过来,只是这次没等我再躲,轻轻的在我头上一尺的地方停了下来。

“我本来就是老爷爷,”中年公子带着一种出尘的气质,唇角微微的扬起。

我撇了一下:“您哄谁呢?就您这长相,这穿戴,哪有老爷爷这样的。”

“小丫头还不相信,老爷爷就不能穿蓝色的衣服,就不能长成这样。”

“不能!”我很坚决的说道,而且穿成这样还有拄着拐棍的,太雷人了些。

“穿成这样就不能拄着拐棍,这可是我的独家秘笈。”中年男子笑了起来。

“小丫头,亏着我赶了过来,你刚才八脉可是断了六脉,是谁打伤你的?”

我见他言语诚恳,而且关切之情溢于言表,心中不觉甚是感动:“您赶了过来,那您是?”

“砰,“眼见拐棍又要打了过来。

“停,“我连忙喊道:“我这感情刚酝酿到半截,就让你给打没了。”

“那么聪明的小丫头,你你看不出我像什么人吗”蓝衣公子负手而立,不过后面拿着一个拐棍甚是不好看。

“看不出来,“我有些无语,看样子那么文雅的书生怎么长了一副老爷脾气:“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

,“

“难道蛔虫有我好看”书生犹自在笑。

我从来没见过气质那么文雅,举动这么另类的人。

我一抱拳头:“恩人。。。不不不。。。大侠!拜托您金口开言。”

书生笑容愈深:“好了,我就告诉你吧?是你那个古伯伯让我来的。”

“啊,古伯伯,您认识他?”我轻轻扬起唇角。

“当然,”中年公子修眉微挑,淡淡一笑:“我可是他师傅。”

“啊,您是他师傅,”我惊讶的看着他:“您怎么是他师傅?”

“怎么不能是了?”中年书生眼底微微波动。

“我看您年纪和古伯伯差不多?”我惊讶的张大了嘴:“是亲的吗?”

“当然了,如假包换。”书生扬起唇角。

“我晕,还真是,”我纳闷的看着他满头黑发。

“好了,你告诉我是谁打伤的你那么重。”他的表情忽然严肃起来。

“我也不知道他是什么人?只知道是黑衣蒙面。”我心情黯然起来:“父王和母后也死在他的手里。”

“哎,”中年公子长叹一口气:“看来你母后抱了存死的心了。”

“好了,你的身体特异,只要一息来泯,就可以设法恢复,不过若是那个黑衣人把你八脉全断,就是施以援手,也是外魔入侵,没有救了!”

书生又道:“我问你,打伤你的,就是你害你母后的人吗?”

我点了点头,书生看了我一眼,神情中露出一丝疑虑。

我心中不由暗暗怀疑,难道中年书生认识我的仇人。

书生忽说道“小丫头,你的内力还行,就是武功不行,这样吧?我教你一点武功。”

我一震还未答话,书生又道:“你父母大仇未报,江湖危机重重,你不想学吗?”

我没见过他显露功夫,不过是古伯伯的师傅,武功应该不错,如能蒙他传一两项绝技,那是助益匪浅,当下心念转动道:“我愿意,只要您愿意教我,我要替父王母后报仇!”

“这才是好孩子,只要你肯学就成,”

书生说话虽然嗦,可是教起武功,却极是豪爽,说过便做,当下便把一套震古烁今的掌法,一招招传授我。

我内力甚深,武功不行,学起新功夫,正好从头开始,书生的这套掌法,运气之怪竟和平常大大不同,是以我学起来,仍是糊里糊涂,竟然什么都记不起来。

我默记其中招式,那书生手比口述,我愈学愈是不懂,要知母后虽然教我武功,但都是最简单的招数,她知道我顶不爱学习,是以武学虽是渊博,却是捡最简单的开始。

我没受过熏陶,涉猎也不广,书生所传武学,又愈来愈是怪异,我更是一窍不通。

如果要一个天资绝顶聪明之人,学起来可能还快些,可我一向对记忆没有什么印象,学起这门功夫倒是,更是艰难,至于变化精妙,更是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可是我要硬生生逆道而行,更是难上加难了。那书生说了半天,我更是朦朦胧胧,觉千头万绪,一些平日当然的道理,更是变成模糊不清了。

“坏了,我什么都记不起来了”我此刻听书生一说,静固然好,动也未尝不可。

我本就笨,苦思之下竟是愈见糊涂,那书生讲着比着,但见我呆呆愣愣,不由心中一喜,高手调息内视,坐关精进,原是静中求悟,讲究的是灵台清净一尘不染,如果我真的能做到全部糊涂,正好重新开始。

我只是苦思,大凡聪明之人,心思灵巧,心窍往往都是玲球多孔。

而我一向愚笨,竟然什么都不愿去想,唯其如此,要我改变所思所学更是困难,我虽然如此,明知书生所授,是另一门至高功夫,可是自己却是不能接受,愈是强制接受,心中越什么都记不住。

第三章 我没收错你

怎么办

我忽然想到射雕英雄传中郭靖背九阴真经的那一段,学不会不会死记硬背吗?脑中突然一怔,只要尽力,随意就好,万事不可强求。ranwen

当下我不再去想什么,心中只是认真听着书生的讲话,竟渐渐记住心里,入了脑子,我这边慢慢一听,只觉书生讲的什么,我竟然能听出个大概来。”

我一边听着,一边慢慢比划,慢慢天喑了又明,天明了又暗,不知过了多久,一套功夫功终于浅浅学成。

“你这小丫头,还以为你多聪明,怎么那么笨。”书生打着哈欠:“累死我了。”

我脸色一红:“笨,本来就是我的特性。“

“好了,你练你的,我睡一会。“书生靠在一边,慢慢闭上了眼睛。

我答应一声,此时身前的书生,在我眼中已是良师益友,神色之间不自然流露出对他的崇拜之情。

我也轻轻松了口气,像是经过一场激烈打斗般,疲倦之极,虽然我自认天资愚笨,却多了一份罕见的坚毅之性格。

我想了一下,又开始练功,直到明月当中,这才沉沉睡去,睡梦中只觉得通筋舒骨,身体渐渐轻松起来。

次晨一起身,书生已醒了过来,我见他精神很好,没有一点厌烦的地方,心想这书生,只怕常年夜宿野外习惯了,不过想到书生这次可是为传授自己的武功,才夜不归宿,不禁大为感激。

那书生让我打了两套拳法,又开始传授新的,我这次有了上次的基础,只知专心去学,没想到进步很快,过了两日,我已能领会到掌法的精髓,只觉得书生字字珠玑。

又过了两天我已然学会,只见那书生很是高兴,这天下午,我练完掌法,精妙之处,竟是掌掌不误。

书生笑道:“成了,我还以为你至少十几天才能学会,想不到你如此聪明。”

刚说我笨,这会又说我聪明了,我有些无语,只要师傅高兴就成。

我道:“还不是师傅教授有功,小女子感激不尽。”

书生微微一笑,笑容隐处,带着一抹安心之色。

他想了一下,忽然道:“小丫头,你运气发掌,击向面前的大树试试!”

我依言发掌,呼地一声,向着那一米宽的树上推了过去,只见那树连叶子都不曾摇动一下。

我有点灰心,看来自己的功力不行。

我又朝着身前的那个碗口粗的小树打去,小树连一颗叶子都没有掉下来。

我撇了一下嘴,看来自己还真没有学武的天赋。

那书生噗呲一笑,顺手一拂,就见树立马断了。

“我晕,”我摸了一下头:“师傅你好厉害!”

“是说你自己吧?”书生斜斜的看了我一眼,指着断裂的地方:“你看一下,树里的脉道刚才就被一掌打断,愈是内部愈是断的厉害。”

“啊,”是我打断,我愣了一下,仔细摸着着掌的地方,只见着掌周围果然碎的厉害,只怕那个大的树也已经被我打坏。

书生道:“你仔细看看你的手!”

我一看,右掌忽然黄了变红,红了变黄,我吓了一跳,脱口叫道:“这是什么”

“呵呵,”书生一笑:“昔年‘降龙神拳’‘罗汉拳’,天山神剑合称天下三绝,此三门功夫在江湖上绝迹数十年,你今日练的正是那“降龙神拳’。”

我惊叹不已,心中暗暗吃惊,武侠中降龙神掌我见识过的了,那郭靖一掌,名震武林,虽与争封,只是自己这神功,也有这等其妙

“有没有觉得自己捡了大便宜?”书生咧嘴一笑。

“没有,”我也不怀好意的一笑:“应该是便宜捡到了我,要不然怎么会碰到我这样的主。”

“哈哈。。。”书生笑了起来:“看来我没收错你。”

“当然,”我不由弯起唇角,想起大白牙转眼变成了我的徒孙,不禁心里大为高兴。

“小丫头,你武艺学成就走?”书生淡淡的看我一眼:“准备怎么去找那黑衣人”

我点了点头:“我要替父王,母后报仇?”

书生道:“哦,此去寻找黑衣人,你一定要多加小心。”

我噢了一声:“师傅请放心,弟子一定会多加小心。”

“那你好好练习,我替你送行。”说着向山上走去,过了一会打了两只野兔回来。

这时已是黄昏,书生不再说话,只是默默生了一堆火,正待将半片兔子去烤,我连忙道:“这几天有劳师傅,弟子实在感激,让我来好好侍候师傅吧!”

“嗯,看不出来挺有眼色,”书生瞧了我一眼,我带着诚恳的心情,无良的表情,虔诚的接过那半片兔脚,心中却忖道:“我终于可以大展拳脚,试一试烤野味的感觉,哈哈。。。”

我接过兔子,在火上面刺啦刺啦的翻烤着:“嗯,感觉不错,哎哎…好像有点烫手哎。”

啊…啊…还真的烫,说时迟那时快带着热气的兔子朝着书生奔去。

“哎,“书生刚才那种儒雅的气质已经不见,拐棍一举,唰,拐棍上面多出一个小小的尖刀,直接一插。

“小祖宗,你真是诚心想侍侯我,那你就乖乖的等我烤就行了。”说着他伸手将火中木材抽出一些,那火势自然小了,他动作流利无比,一边用尖刀插着兔子烤着,后从拐棍另一头取出些盐,料来,一边往兔子身上抹着,一边不停地转动,那火势更是大小自如,控制得很是内行。

嗯,吃个现成的也不错,看来人又笨又懒,还是有好处的,我是深深的了解我的烹调手段,一般做了人不敢吃,我自己更不敢吃了。

过了一会,兔肉已经发出阵阵香气,焦黄焦黄的,外酥内透,看来书生对于烹任,可是个大行家,这时偶尔一施,便是香飘四溢,我心中暗暗称赞不已。

烤好了以后,他用采来的两片大叶子铺在下面,然后拿出一个小小的刀子一片片切下,很正宗的吃法。

“啊,我现在明白了,你这个拐棍原来是会走的吃饭用具。”我略带崇拜的看着他:“这简直是一代吃神。”

“然也!”书生看了我一眼,高兴的点点头:“终于看出来了,不简单。”

“吃神不敢当,大神一直都是。”书生拿起一片肉,慢慢的嚼着,“嗯味道还不错,就是火候掌握的还不是十分好。”

“已经非常好了,”我笑咪咪看了他一下。

“还是丫头会讲话,不像我那个徒弟,”书生点了点头。

我怕他的拐棍,再带个尖刀打我,简直是太吓人,我可不敢得罪他,连忙说道:“我发现你们神医谷出来的每个人都很有气质,除了谷主。”

“你说什么”

第四章 竟已经不见

“那小子,一点没学到我的精髓。ranwen”书生一边吃着兔肉,一边有点气愤的说道。

我略带好奇的看他一眼,真不知道这个谷主怎么当得,一点没有大神的气质。

“你这小丫头,是不是在夸我?”书生忽然淡淡一笑。

我一下愣住,这这。。。怎么想什么他都知道。

我不敢再想,只好假装夸他的样子,点了点头,大口大口的嚼着兔肉。

“你看看你,这样吃,简直是味同嚼蜡,一点没有公主的样子?”中年书生转过头看了我一眼,愣了一下,哼了一声。

我见他面色不善,翻脸比翻书还快,连忙乖乖的做好,一点一点的嚼着兔肉。

他微微叹了口气,叹息中表情却是愉悦的:“好久没这样享受过了。”

我没料到他会说出这么一句:“那你这次是来享受的。”

“你说呢?你古伯伯可是让小药童过来的,我瞅着这是个好机会,主动要求过来。”

“啊,这个你还和小药童去抢。”我这次是真惊讶了。

“世人皆为利来,皆为利往。”书生白了我一眼:“这都不懂。”

“这句话我懂,可是和我不相搭呀,我只是个落魄的公主,能有什么利益?”没想到我在这样的大神面前这样重要,我有点自尊心爆满,不过还是实话实说。

“苍蝇也是肉。”他用细细的小刀子把肉放到嘴里。

我差点摔倒,原来自己在他嘴里只是个小苍蝇。

“小丫头,从我嘴里说成苍蝇就不错了,有的人连苍蝇也不是。”他淡淡一下,拿了几节松枝扔进货堆里,劈努拍拍一阵轻爆,空气中飘起一阵轻香。

气氛突然转冷,蓦然间我们坐了良久。

书生突然说道:“丫头,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吧?”

“在很久以前,有一个神秘谷中住了一家人,欧阳先生,两位夫人,一对女儿,一个奶妈,一个管家……”

“嗯,”我点了一下头,不知道他怎么突然想给我讲起故事。

“那欧阳先生在武林一直名气很大,有一次他闭关神秘谷,本来很是安全,可是那一次,不知出了什么问题,两位小姐突然有了矛盾,两位夫人也束手无策。”

我听了一惊,这应该是小说里,都没有的情节:“是不是两位有矛盾的时候,欧阳先生被人偷袭了?”我好奇心爆满。

“我也不知道,”书生奇怪的看我一眼。

“哦,”我吐了一下舌头:“我只是稍微幻想一下,您继续,您继续。。。”

“嗯。。。”书生淡淡说道:“两位夫人只得把两位小姐都叫到了屋里,细细的追问。”

“后来不知怎么回事?两位夫人出来时神色忧愁,闪烁不定,让欧阳兰、欧阳青起了疑心。”

那日夜晚,两位夫人又挑灯促膝密谈,彻夜未眠,似乎有什么极重要的事情发生”

我在一旁已渐渐明白,这关系那么复杂,我这么聪明的脑袋都想不起来怎么回事?

书生又道:“两位夫人出室之后,神色可疑,欧阳兰和欧阳青两人已有芥蒂存在,看到母亲这样,竟谁都不愿理谁?”

书生接着道:“终于在第二天的夜晚,欧阳兰忍不住悄悄的起来,想问一下自己的母亲,她还没走到旁边,就见有个人影也是一闪,她心中吃了一惊,她那时怎么也没想到欧阳青也有同样的念头跑了过来,她以为有什么坏人潜入谷内,慌忙发出一拳!那黑影正是欧阳青,两人互相打了一拳,才发现是谁,更是生气,哼了一声又走了回去。”

“女孩心性一般这样,”我笑了一下:“小心眼子。”

“你倒清楚,”书生看了我一眼:”我也正奇怪呢?”

我等了一会,看他还不说话,于是问道:“您奇怪什么?”

书生愣了一下,似乎有什么疑难不得其解:“她们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们?”我很是奇怪:“不是您自己看到的,眼不见都不能为实,再说眼见了也不一定为实!”

“啊……这会到挺聪明,”书生立马明白过来:“这么简单的道理,我怎么没有想到。”

“这么简单的道理您怎么能想到?”我看了他一眼,小声说道。

“你说什么?”书生看了我一眼:“我没有听清。”

我立马狗腿子似的说道:“我说师傅繁忙,只适合想复杂的,简单的交给我们就成了。”

“这还差不多,”书生点了点头。

我突然灵光一闪:“‘她们’是不是就是那两个姐妹,日后给您讲的故事”

“也不全是,”书生愣了一下,我立刻又道:“她们两人说到这里,是不是神色含含糊糊?”

书生转过头望了我一眼:“是,我记得清清楚楚,她……她们的脸色,是,不正常,我还以为是女孩子的心性。”

我想了一下:“师傅,她们一定隐瞒了什么,要不有人欺骗了您。”

“她们敢骗我?”书生陡然站了起来:“对,对,我当时没有想到这一点!”

我看了一眼书生,百思不得其解,这书生不是一向自诩聪明吗?这么简单的道理竟然不懂。

“好,”书生又继续说道:“我们先不管她们瞒了什么,看一下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情?”

“没想到还真是个故事,我还以为师傅亲身经历的,”我笑了一下。

“这个故事我是在其中,”师傅斜倪了我一眼,淡淡说道:“不过后来的事情我不知道。”

“当时谷中气氛很是紧张,这情形一直发生了好几天,后来谷外忽然来了一个人,正是名震天下的少林三疯。”

“三疯和欧阳先生关系很好,两位夫人立刻请他入谷,三人促膝密谈。”

“第二日清晨,三疯就匆匆离谷而去,他密谈及离谷的事情,两位夫人都不愿跟两位女儿说明,这样更加引起两姐妹的猜疑。”

“有一天深夜,两姐妹在睡眠之中忽然被什么惊醒,连忙起身,却发现一个人影鬼鬼祟祟地走了过来”

“于是两姐妹悄悄跟了出来,那人影东绕西绕,竟向着山谷的一角悬崖峭壁走了过去。”

“两姐妹暗暗高兴,既然到了死角,不管是谁,都让他有去无回。”

“那天晚上太黑,两姐妹虽有上乘武功,目力虽佳,可是还是看不清楚那个模糊的人是谁?”

那影子走了很久,才来到一个石壁跟前,忽然伸手一摸,掏出一支火折子亮了一下。

就是那一闪之下,两人都愣住了,那人竟是欧阳青的母亲,两位夫人中的姐姐。

火光一闪而灭,两姐妹大惊之余,再定神细看,只见黑黑一片,那大夫人竟已经不见。

那其实是一处悬崖峭壁,那人影竟一闪没有了,两人都以为看花了眼。

等到跑到跟前四周空空荡荡,只有呼呼的风刮着,恐怖怖,阴深深,两人胆子也不是多大,吓出了一身冷汗,再也不敢停留,跑了回去。

第五章 是来了敌人

这一夜之后,姐妹俩更是疑云重重,过了一天,欧阳青突然被大夫人叫入房中。

当夜欧阳青匆匆出谷而去,也未告诉姐姐是为何事,因欧阳先生闭关之日将满,大家都是紧张万分。

欧阳兰一人留在谷中,这几天以来,总觉得自己家发生了什么大事?再加上二位夫人那天在密室商议,好像提到了自己,妹妹又神秘出谷,她一个人思来想去,对自己的身世竟然起了怀疑。

她左右思索,终于忍不住去问二夫人,并说明那一日夜晚的发现。

二夫人神色有点不自然,只是说那天有可能看花了眼,大夫人和自己一起并未外出。

欧阳兰更是百思不得其解,心中纳闷,她疑心已起,再想想自从出谷以来,碰到的莫名其妙的事情,更是思潮起伏不定。

她心中决定,等欧阳青回来,一定要问个明白。

第二日欧阳青回到了谷中,便被大夫人接了过去。

欧阳兰快走到身边的时候,便听到欧阳青对大夫人说:“没看到。”

大夫人看了她一眼,欧阳青忽然住了口。

欧阳兰只见妹妹面色疲惫,微带紧张。

大夫人忧容满面,不再说话。

过了一会二夫人也走了过来,看到急匆匆的样子,和好像有什么事情?

她看到欧阳兰的时候,在怔了一怔,:“大姐,让青儿去休息吧?”

连忙又转头看着欧阳兰道:“兰儿,你也陪着妹妹一起去吧?”

欧阳青愣了一下走了回去,欧阳兰似乎也不懂二夫人是什么意思,开口福了一礼,迟迟疑疑的走了。

二夫人拉着大夫人走到了房间:“没找到?”

大夫人摇首不语,看着二夫人:“你,你神色怎么那么慌张?”

二夫人道:“大姐,兰儿问你那天晚上的事情”

大夫人惊讶道:“你怎么说?”

二夫人摇首道:“我就说她一定看错了,你那天和我在一起。”

大夫人当时似乎很是烦乱,也未说什么。

自那天以后,欧阳兰感觉家人好像都把自己当成了外人?连自己的母亲好像对自己也隐瞒了什么?

终于有一天,谷中真的发生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那一天也是夜色漆黑,乌云密布,什么都看不见,谷中的风呜呜的刮着,到处都是一片草木树叶沙沙的响声。

这种气氛,一般都预示着发生巨大的变化,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那一天欧阳青正站在外面呆呆的想着什么?突然瞥见有人影闪了过来,心中一震,一定是来了敌人?

要知道那时欧阳先生择此谷而隐,不愿外界打扰,在入谷之道封有巨石,除非有绝世之内力勉力相推,否则非自内相启不可,这时竟有敌踪,而且迟不来,早不来,正好凑准这个关头,简直令人不可思议。

欧阳青呆了一呆,一个可怕的念头陡然闪过他的脑际,他一个人在黑夜中呆立了一会,

莫非……是欧阳兰,她那天在外面听到欧阳兰的字眼,而且母亲对欧阳兰的态度……

这个念头掠过她的脑海,她的心整个一沉,但立刻她便想到这是多么荒谬的想法!

她沉吟了一会,身形轻轻一闪,闪到一块大石后面,,想暗中看看,方才那条人影,到底是谁?

大约过了一盏茶时分,正前方果然响起了轻轻的脚步声,只见黑暗中一个人影慢慢走了过来。

那人影左右张望一阵,口中喊道:“大小姐、大小姐。”

欧阳兰一听原来是奶妈,正想答应,只见奶妈忽然一转身飞快的离去。

欧阳青心中又是一怔,暮然之间又是一条人影跑了出来。

她眼角一扫,已知这个人影绝非谷中之人,果然来了外敌,心中不由一紧。

那人影却是向着密室而去,欧阳青吓了一跳,猛地大喊一声,施出全力的一掌。

欧阳姐妹的武功,已得乃父和夫人悉心传授,年纪虽小,而内力造诣却是一流高手,这一掌她又是全力施为,自是卷起强烈的气流,向人影袭去。

那人影早有准备,一个转身飞快的一闪一掠之间,向外打出。

他变招太快,呼地一声,这股内力卷起更大的气流,相互一撞,欧阳青只觉全身一震,向后退了几步,那人身形也是晃了一晃。

欧阳青一看不好,自己明显不敌,正想大声示警,那人明显感觉了什么,身形一闪掠了出去。

欧阳青吓了一身冷汗,正待去追,忽然身后脚步声响起,她心中一动,躲了起来,就见一个身影慢慢地近。

她做好防身的准备,右掌抬起,但是她身形才动,就听见后面有人说道:“二妹,你想干什么?”

欧阳青没想到后面是欧阳兰,心想这下误会了,心中大,讷讷道“大……大姐,来,刚才来了外敌。”

欧阳兰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停了一下才道:“啊,我怎么没有发现有外敌进入。”

她本就对大姐充满了怀疑这下更是奇怪,连忙说道:“可是?我刚刚才和一人对了一掌,那个人很厉害的。”

“哦,”欧阳兰道:“怎么会这样?你会喊我一声,这样吧?我们分开去找”

欧阳青心念一转,她心中疑念大生,口中却道:“咱们分开去找?!”

她奇怪地望了欧阳兰一眼,却瞥见欧阳兰面上一抹得意的目光闪过,一双眼正望着自己。

欧阳青的心中微微一震,对欧阳兰道:“这是父亲闭关的地方,我决不可离开此地,以免为敌人所乘”

欧阳兰啊了一声,带着疑虑的目光:“母亲到哪儿去了?”

欧阳青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只看到奶妈神色紧张的向后谷而去”

欧阳兰哦了一声:“后谷……”

欧阳青吃了一惊,道:“不会是?不会是母亲去的那夜那绝壁之处吧?”

欧阳兰面上露出疑虑的神色道:“我也不知道,要不我去看看?”说着就向后面走去。

欧阳青也呆在一边,好一会才道:“那怎么办?要不。。。你去?”

欧阳兰默不作声,面上却露出苦思神色:“好,我去,可是奶妈能是坏人吗?”

欧阳青神色一变道:“这个,我也不清楚!”

她心中疑念已生,神色之间自是十分不自然,可那欧阳兰似乎没有注意到此事,只是说道:“那你在这看着,我过去看看!”

说着就向后面走去。

她走到半路,突然转过头来:“那你小心点。”

欧阳青不由打怵,心中忖道:“她,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口中忍不住说道:“那。。你。。你也小心点…”

欧阳兰摇了摇手,正准备过去。

第六章 有什么用意

只听呼地一声,突然一条人影一掠而过。ranwen

欧阳兰猛吸一口真气,身形比箭还快,直跃而上,留下满腹疑云的欧阳青愕在当地。

她此时心中思潮起伏,大姐方才所言难道特别有什么用意,本来他就一直怀疑此事,这时更是疑念重重,思之不解。

书生说到这儿,忽然住下口来。

我正听得出神,忙道:“师傅,以后呢?”

书生继续说道:“那欧阳兰心中想道,“大姐向那后谷,好在这里距爹爹密室很远,我先回去看看再说!唉!敌人竟是如此强大,单凭我们两人,真不见得可以抵敌,母亲?到底干什么去了?快回来还有希望!”

一切准备妥当,这时欧阳兰并未回来,欧阳青只觉得是不是真有什么事情了,便向谷中走去,她只觉自己胸中思潮起伏,久久不能平静,一种从来未有的紧张感觉布满全身。

他一个人站了好一会,找了一棵树,坐在阴暗之处,缓缓的运转气,抑止自己的胡思乱想。

这时夜黑风高,树叶沙沙的声响不断,更衬得气氛阴森恐怖,欧阳青去掉脑中的胡思乱想,慢慢集中精神想着如何应敌,如何守护住这密室!不让敌人有机可乘。

约摸过了一盏茶时分,蓦然右方传来一声轻响。

欧阳青只觉神经一紧,右手紧捏着剑柄,缓缓站直了身子,准备应对。

忽然传来一声猫叫,欧阳的神经这才轻松起来。

她刚刚放松精神,这时右方树丛一分,一条人影穿越而过。

欧阳青勉强抑住自己想叫的冲动,屏住呼吸,观察着还有没有第二条人影。

好一会,并没有第二个人出现,那出来的人,似对这地势很熟,一会就摸向密室。

欧阳青猛吸了一口真气,一步跃了出来,冷冷吼道:“何方贼人!”

那人一转身,和她打了个照面,一点不错,这个人正是上次她们出去找那神秘人碰到的女人。

欧阳青楞了一下,那女人温婉一笑:“小姑娘,我们又见面了。”

欧阳青只觉那女人娇媚迷人,自一种说不出的气质,简直是慑人心魄,她心中微微一震:“我我见过你,你就是上次和大姐说话的人,你来这儿干什么?”

那女人微微一笑道:“我来找你爹爹呀!”

欧阳青吃了一惊:“什么?你找我爹爹干什么?”

那女人笑道:“欧阳没告诉你?嘿嘿,你快叫你爹爹出来,就知道了。”

欧阳青怔了一怔,那女人冷然道:“你不去叫吗?那么我自己进去找他?”

说着一个轻声转身往前行去。

欧阳青一个箭步拦在她身前:“没有我爹爹的命令,你不能进去。”

她“呛啷”一声,长剑已然脱鞘而出,后退半步,凝剑以待。

那女人见他这种拔剑手法,微微一愣,不由笑了一下:“这个欧阳对你还挺疼爱,把自己真传的剑法都教给你了。”

看欧阳青此时满脸肃穆之色,分明已经天人合一,正是最高的剑手姿态。

要知道欧阳先生神剑独霸武林多年,那威力之大,变化之奇,简直令人匪夷所思,她心中也知厉害,赶紧后退一步。

欧阳青此时长剑出鞘,只觉豪气一生,胆子壮了一些,冷然说道:“要想进去,先闯过我手中的长剑!”

那女人仰天一笑:“好,小丫头!挺有志气,接招!”

说着,双手一抬,一上一下,轻拂而出。

欧阳青只觉一股劲风直跃而至,他气沉丹田,手中长剑一挑,刹时幻起漫天青光,向着女人刺去。

欧阳家的剑自是非同小可,那女人只觉眼前一花,剑风已朝着自己而来,看来不能小看。

女人微微一动,手势飘带一挽,挽起万朵剑花朝着欧阳青攻来,欧阳青吓得一躲,看来自己攻势不但瓦解,而且已被对方抢得主动,心中不由大吃一惊,这女人一式轻攻,轻而易举就破了自己!

欧阳青更是招招抢得主动,手中长剑连闪,一连削出十几剑,朝着女人逼去。

女人依旧轻而易举的挥起自己的衣袖朝着欧阳青慢慢的裹去。

欧阳青赶紧剑势一劈而出,随着剑刃,内力逼出“丝”地一声尖响,刹时发出欧阳家传绝技中九九八十一连环剑法!

只见剑光招招连着一起而发,气势有如长江大河,惊涛拍岸,一片青虹闪闪,直接围住那女人。

那女人这才神色凝重起来,她慢慢从身后抽出一个软鞭,在剑影之中一鞭挥去,只见女人直接飞去,朝着打出的方向,这时欧阳青才看出她惊人的内力,那剑影缓缓转动,每一出鞭,力道之猛,欧阳青只觉与爹爹的功力也不相上下!

欧阳青出剑愈快,那鞭子挥得越快,欧阳青只感觉越来越重。

她猛的一咬牙,使出最后的招数,剑式极为凌厉,每一出剑,剑风呼啸更快,到后来剑剑又开始连起环来,那铁声密密相接,已成嗡嗡浑厚一片。

一刹时,这九九八十一天连环剑已到最后三式,这三式是最后凌厉的杀手,欧阳青连发两剑,那女人人面色一紧,忽然打出两鞭,生生又击开一个口子。

欧阳青心知还有最后一式,只好拼命使出来,心想再打不过,只好同归于尽。

那女人微微一笑,好像看出了欧阳青的想法,鞭子一收,慢慢的又用纱挥了起来,如仙女散花,手中的衣袖似流水一般滑过,一波,一波,仿佛有着生命般,一朵朵在我的剑影上绽开。

欧阳青看对方攻势一尽,主客立刻相易,她正吸了一口其气,却见那个女人衣袖一挺,变成攻势,直接一变,登时密密向着她缠去。

欧阳青不由暗叹一声,口中忍不住骂道:“你这个女人真狡猾,对小辈,还能使出如此阴险的招数。”

我口中虽言,招式却是不止,上踏半步,猛力推出两掌。

那个女人这时已采取守势,施出一套衣袖缠绕势,将周身密守得若固若金汤,我一连攻了好几掌,都无功而退。

这时女人好像玩累了,开始向我发起招来,衣袖每挥一下,那内力之重,足可崩山裂地,欧阳青只觉剑速压力愈来愈大,施展不开,剑圈愈来愈小。

又守了数招,欧阳青暗暗心中焦急,也暗暗心惊,这女人只怕施出真实功夫,自己早已没有命在。

真不知是何等高人,看来就算爹爹全盛之时,也不过能和她持个平手。

欧阳青缓缓提了一口真气,仰天长啸,只怕母亲和大姐快快赶来。

那女人似乎知道她的用意,微微一笑,衣袖一变,以快打快,衣袖幻作无数人影,将欧阳青已是团团围住,欧阳青只觉得压力一紧,控制着不让自己倒下。

第七章 中毒不死

慕然之间,左方一声轻响,喇啦一声,从旁边突然串出一条人影好似离弦之箭,飞跃过来,足尖略一点地,直向那密室冲去。ranwen

欧阳青大吃一惊,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双眼,世界上还有这样的人,那人身法之快如同鬼魅一般,令人有一种阴森之感。

此时他正被那女人内力相困,只觉剑上好似挑了一座大山,就再也动不了,哪还有余力再拦他分毫,不由吓得肝胆俱裂,只怕密室中爹爹有任何闪失。

那女人似乎没受任何影响,手中的力道不动分毫。

说时迟,那时快,突然那人身后又传来一声巨响,另一条人影冲天而起,半空之中凌虚连跨三步,呼地落在那先前一人之前。

欧阳青只觉后面一人身法很熟,急切之间想不起来,这时那女人似乎也为后面这人响动惊呆了,收掌而退。

欧阳青只觉手中压力一减,忙一收身,走了出来,一看之下,吃了一惊,只见前面那人原来是自己家的奶妈,而后面追赶过来的竟然是一个干瘦老头,一身破衣,正是那少林三疯!

“奶妈,怎么是你“欧阳青大吃一惊道。

“二小姐,“那奶妈嘿嘿一笑,然后看着和欧阳青刚才对手的女子,施了一礼:“小姐,您来了。“

那女子微微一笑。

那奶妈说过话以后,转向三疯,面上阴森一片,冷冷道:“你个三疯子,紧跟我追干嘛,我又不是你妈,想让你抱着不成。”

“呸,”三疯哼了一声道:“毒医圣手王二姑几十年不出江湖,竟然这样不嫌廉耻,做了玉圃团的走狗。”

玉圃团,我吃了一惊,原来奶妈是江湖上最最恶名玉圃团的人。

欧阳青只觉一口气憋不上来,惊得呆在当地“毒医!毒医”!她就是江湖上谈之色变的毒手圣医!那,那,天啊,那这个女人就是江湖上恶名卓著的玉圃团主子了!

她思想尚来不及转念,那奶妈已经怒叱一声,猛地一抬手,挥掌而下!只见她抬手一动,那三疯身形倒退,一连后跨三步,大喝一声,右腕一翻,伸拳向她攻去!

“少林三疯”可是江湖上有名的三大高手之一,他的拳力造诣可想而知,尤其是这等拳击之力最为擅长,他这一握拳头,呼啸之声大作,连三丈之外的欧阳青都觉劲风逼人,心中不由骇然。

王二姑也觉全身一震,一连翻身倒退十几步停了下来,只见她面色一沉,杀色一闪,陡然之间,不知她使出了什么武功,不退反进,一跃之下,已欺身而进。

只见她双手从怀中掏出什么东西,对着三疯掷出,三疯一躲,右手就要向她攻去。

不可思议地一幕突然出现了,三疯的右手突然停了一下,在这关键时刻,王二姑已经一拳打出,“砰”一声,端端打在三疯的左胸之处。

却见那三疯的左手不知在什么时候,用什么手法,猛地一拳,也打中王二姑的身上!

欧阳青站得这么近,竟然连他们两人如何出手都还没看清楚,王二姑一连退了五步,三疯已经跌在地上,两人眼看都是活不成的了!

本来笑盈盈站在一边观看的女人,脸色一变,好比旋风一般掠到王二姑身边:“二姑。。。二姑!”

原来是气息全无,她触手一摸,软软一片,看着倒下的三疯:“罗汉拳,原来你竟是少林三疯!”

“气息全无。”我愣了一下,看着书生:“我看到古伯伯和叫毒手圣医比武功,她那次还没死,怎么以前已经死了一次。”

“死了一次,”书生也愣了一下,忽然点了点头,喃喃地道:“是了,我想起来了,莫非……莫非是她对三疯使用的是一种毒性十分强的东西,叫无忧珠,那种毒一旦沾住,立刻就会没命。”

“无忧珠?是什么东西?”我惊讶的问道。

“无忧珠,是一种蜘蛛,它本身就是一种药引,”书生说到这里,脑中忽然一闪而过,这一线微光在他脑海中宛如醍醐灌顶,他心中原聚积着的那些似懂非懂的问题一个连接着一个,霎时之间都寻着了答案。

他兴奋地站了起来,道:“我知道了,我知道毒手圣医为什么会死而复生”

我惊讶的看着书生,难得看到他也有情不可耐的时候,只听他笑着说道:“无忧珠是武林中人谈之色变的剧毒,这三毒分开来看全是世上最毒的毒药,比较起来,这三毒中毒力最轻的一种就是方才所说的“无忧珠”中的黑寡妇了”

我说道:“黑寡妇还算是毒力最轻的一种?”

书生点首道:“不错,这黑寡妇是具强烈神经毒素的蜘蛛,大凡蜘蛛都无毒,只有这黑蜘蛛的毒素奇毒无比,更奇的是这毒素不会让你直接死亡,但是巨疼无比,也就是让你非常痛苦的死去”。

书生接着道:“无忧珠里的其它两种剧毒又有一桩怪处,这两毒分开看虽是世上最毒之物,但是合在一起时,毒毒相克,竟是正好相抵,成了无毒之物,但若将黑寡妇毒素一加入,这种以毒抵毒的平衡马上就被破坏,而成了毒中之王的无忧珠,是以这无忧珠的毒性虽不及其它两种,却是无忧珠最重要的一种引子”

我听他说得那么神乎,不由惊愣的瞪大了眼睛,立刻问道:“那它和毒手圣医假死有什么关系?”

书生笑道:“小丫头就是性急,你听我说道下面,你就明白了。”

书生说道:“我问你,你刚刚学过的内功运气之间,有什么地方是与天下内功不同的?”

我想了想道:“以前的内功是从运气可以直接升到丹田,我们的内功是有一种气体的烘托直接升至丹田。”

书生点了点头:“你说的对,世上没有哪一种内功和咱们一样,就如无忧珠也是有烘托作用的,那么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我已叫道:“啊,师父是说我们内功直接把毒性逼到一个地方”

书生点了点头:“还不算太笨,对于无忧珠的这三种毒性,有的人是能托到一个地方,却是万万难以将之逼出体外,是也不是?”

我说道:“不错,只因要施内力相逼,必要先托了那股毒的韧劲,那毒才会侵得慢些,否则就来不及了。”

书生点了点头:“不错,正是这样,若是咱们中了这毒,正用内力托住毒势之时,忽然有一巨大的外力打在咱们身上,譬如说,一股足以叫咱们重伤的大力打了上来,那又会如何?”

我叫道:“是了,是了,唯有在借外力猛击之下,正好将托住的毒素逼出体外,这真是巧夺天工的造化,难怪咱们这位毒医圣手竟能中毒不死了。”

第八章 早已是仇人

“欧阳青也奔到三疯英雄身旁,看他浑身一片僵硬,脸色铁青,不由吓了一跳。火然文www”

书生点头:“刚才讲到王二姑死时被人重重掌击,这不是巧合吗?正好我们讲到三疯中毒的症状,不由让我怀疑毒手圣医所施的毒性就是无忧珠。”

我一边拍手叫道:“师傅好厉害,一席话令我茅塞顿开,胜读十年书呀,只是这古怪的毒药,我还是第一次听到。”

书生说道:“若说解法古怪的话,当初听说毒手圣医重现江湖,我都没有猜到,那才是真的汗颜。”

我很是狗腿子的道:“有师傅这一番解释,难怪这位毒手圣医死而复生了,不知道和古伯伯这次又是真死假死?”

世上的事往往微妙不可理喻,书生脑海中一直盘着的死结不知前前后后反复被思索过多少都不得其解,这时竟被我一句轻描淡写的“真死假死”四个字给解开了!

这“真死假死”四个字犹如一个大大的棒槌当头喝下,书生痴然地道了一声:“死而复生?”

我见书生的脸上显出奇异的神情,上前问道:“怎么?”

我话尚未说完,书生竟猛然叫道:“是了,是了,只有这样的解释才合理,只有这样的解释才合理……”

我说道:“什么解释?”

“说到真死假死,我想到了谷中的那副画。。。”

我愣了一下,惊奇的问道:“什么画?”

书生说道:“欧阳先生当年所画的七个人,欧阳先生和两个夫人、两位小姐,还有一个管家,一个张管家,一个奶妈,那个奶妈就是王二姑,只怕就是我们说的,死而复生的人了,难怪我当时怎么也找不到管家和奶妈的死尸!”

我也想了想,兴奋地说道:“我想到了,王二姑一定在欧阳先生那隐匿不少年,就是学习你们的绝世武功,不然怎么她也会我们这种内功呢?”

“这个,也有可能,也许不是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

我一边认真的听着,一边脑子里很奇葩的想道:“不是那么简单,那师傅,您是不是收过王二姑做徒弟?”

书生瞪着我:“你会收她做徒弟吗?”

又惹起雷霆之怒了,我摇了摇头,乖乖的说道:“不会。”

“这样的女人我会收她?”书生望了我一眼:“还是你讽刺我没有眼光。”

我晕,这个师傅太前卫了,不敢惹他,我只好很白痴的做纯洁的小白莲花:“啊。。啊,师傅,我不是故意的,我说错了。”

书生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一副不和我计较的模样:“话说当年王二姑假死,找不到她的尸首,那当年的张管家怎么也找不到呢?”

我咬了一下自己的唇角,你问我,我问谁呀,随口说道:“估计他就是一内应?”

书生一愣:“他也是内应?”

我也愣了一下,摇了摇头:“不知道,我只是瞎猜的,如果都是内应,那谷中人岂不没命?”

“没命,你怎么知道?”书生惊讶的看着我:“我怎么没想到这点。”

书生又道:“那一次密谷中我和欧阳先生和两个神秘人斗到最后时,他们飞纵而去?”

我惊讶道:“师傅和欧阳先生是朋友,一起打过神秘人?”

书生道:“不错,这两个神秘人我还真不知道是谁?”

我愣了一下:“师傅,那个神秘人一定有那个女人,”

书生道:“哦,你怎么知道?”

我继续说道:“一般故事中都有女人,要不怎么叫故事?”

“你这脑子?”书生被我这奇葩的言论惊呆了:“真不知道你是聪明还是笨?”

“我本来就不聪明,”我撅着嘴角,很痛快的承认自己的不足。

“嗯,”书生点了一下头:“算你猜对了,我没想到欧阳兄真有一段孽缘?”

我愣了一下:“孽缘?你说他们本来就认识?”

我的话尚未说完,书生已点了点头:“正是,而且渊源匪浅。”

“那怎么可能?”我说道:“她们如果有渊源,那王二姑隐藏那么多年,还用偷偷摸摸?而且那个女人又瞅着欧阳先生闭关的时候,分明是有预谋而来?”

书生愣了一下,微微扬起唇角:“你还是年纪小,若是我的推测不错的话,正因为渊源,才会惹出这样的事情了”

我叫道:“那怎么可能?”

书生道:“正因为有可能?”

忽然

我明白了过来,大叫起来:“对了,我明白了,我完全明白了!”

书生瞪了我一眼:“你能明白什么?”

“我明白了,一定是爱恨情仇,那个女人喜欢欧阳先生,少林三疯又喜欢那个女人,所以那个女人来找欧阳先生,三疯又来找那个女人,而毒手圣医又喜欢少林三疯,得不到就互相打了起来。”我自作聪明的说道。

“爱恨情仇,你这小脑袋,”书生点了点头:“虽然猜的一团糊涂,不过也有可参考之处。”

“那欧阳先生和那玉蒲团掌门以前认识。”书生说道。

我再也镇定不住,两眼熠熠发光,我一向对于八卦很感兴趣,连忙问道:“一定是俊男靓女,两人互相喜欢了吧?”

书生摇了摇头:“这个我没有听说,怎么回事我也是后来知道。”

“那日欧阳青蓦然之间,只觉身后一阵巨风,欧阳青还来不及反身站起,只觉剑上一窒,右臂一麻,一缕劲风袭体而过,呛啷一声,长剑掉了下去!”

原来那女人一见王二姑已死,勃然大怒,刚才温婉的面容已经不在,飘带一拂,向着密室攻了过去。

欧阳青见爹爹正是紧要关头,勉强硬撑着,就要赶过去。

就听砰的一声,两位夫人赶了过来,她们好像匆匆从哪儿赶来,一身狼狈,一看不好,急忙运气掌力向那个女人打了过去。

“你终于来了。”两位夫人看着她,冷冷说道。

“意外吗?”那女人一笑:“我只是来拿回我的东西。”

“我们这里没有你的什么东西,你快走吧?”大夫人怒道。

“休得和她多说?”二夫人说道,宝剑一挥就朝她攻了过去。

“晓云,你的脾气还是这样,就不给人留余地,喜欢抢别人的东西。”女人说道。

“你不喜欢抢,当年要不是你故意。。。”二夫人气道。

“晓云,”大夫人也一挥宝剑攻了过来:“别和她多说,我们早已是不共戴天的仇人。”

“好,既然早已是仇人,那就来战。”女人一挥衣袖攻了过来。

二夫人发出一剑,攻敌制先,全是刹那之间一气呵成,那种疾速之势,当真令人骇然!

大夫人一急怒攻心,大喝一声,一上来就是自己平生的绝技凤诀剑,攻出了十几招以上。

生死对招,那女人不急不忙的挥着衣袖,向着两人分别攻去,刹时之间,衣袖如飞,一连打了几十招以上,衣袖一甩竟然向着两人的剑身绕去。

大夫人双目圆张,伸手抓住了剑身,竟再也拔不起来,二夫人虎口崩裂,骇得弃剑飞身而退。

第九章 冷酷的笑意

眼看大夫人已是气喘吁吁,就要支持不住,忽见两个人,杀了过来,正是欧阳青和刚才弃剑而退的二夫人。

“大姐,你没事吧?”二夫人身形快速的奔了过来。

“看招!”欧阳青直接朝着那女人一剑刺去:“母亲快快闪开。”

“青儿,你不要过来,”大夫人叫道:“你不是她的对手,快找你大姐。”

“你到底想干什么?”二夫人对着女人叫道:“我们躲你那么远,你还不肯放过我们吗?”

“我为什么要放过你们?”那女人冷笑:“你们何时放过我。”

“你好狠的心。”二夫人又急又恨的一掌打来:“我们可是从小一起长大。”

“你现在想着我们从小一起了。”那女人冷笑:“你们效仿娥皇女英,和欧阳筝一起,过着三人的世界,好不逍遥,可曾想过我孤苦一人的日子。”

“胭脂,那不是我们的错,”大夫人低头说道:“感情的事不能强求,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再说筝哥已经选择了我们。”

“选择了你们?”那女人在听到这几个字时,整个人如一支要出鞘的利刃,冰冷凛冽。

她放下挥舞的衣袖,看着眼前的两道人影,心中五味陈杂什么都有,一如当日在上清关大道上看着欧阳筝身侧那一白一红两个人影依偎在他的身边。。

女人冷冷笑了笑,正要将目光收回,忽然眸光一凝,停驻在那个禁闭的密室上,你不是躲我吗?我杀了你的女人,看你还出不出来。

自从他们在一起,从此欧阳修退隐江湖,搬到了密谷中居住,过着清静的生活。

既然喜欢清静,当时为什么招惹自己,女人想到这里,心里一阵酸楚,爱恨情仇不断翻涌。

她微微扬唇,一抹冷酷的笑意在唇角绽开。

欧阳筝,就让我与你之间。

要么,你的鲜血,绽放在我的衣袖上。要么,我的热血,喷洒在你的罗衣上!

“废话少说,拿命来!”她收回目光,抽出鞭子,迅雷不及的向着她们攻去。

大夫人大吃一惊,怎么也想不到胭脂的功力练就的如此深厚,她连催了两次力道都不能把剑拔出来。

二夫人急了,拿着长剑对着长鞭就是直削而下。

“不自量力,”那个女人听得背后剑刃劈风,冷笑一声,长鞭一挥,倒转直劈而下。

大夫人急的满脸通红,二夫人猛然发出外家的功力,向着女人的鞭子更是狠劲的削去,女人闪开了二夫人的剑招,鞭子一翻,向着二夫人缠去。

大夫人仍然紧紧握着她的长剑,也不丢下,久耗之下,只觉这长剑沉重如山,禁不住跟着女人的鞭子滴溜溜的转了两圈,眼看就要支持不住,倒在地上。

那女人虽是闪开了二夫人的剑招,可是脚步移动,手上的劲道也不免松了两分,欧阳青这时抢了上来,一招“金针度劫”,以巧斗巧,“铮”的一声,已是把那女人的衣袖缠起。

大夫人终于有机会脱身出来,只觉得吓了一身冷汗,但还是气喘吁吁的不肯退下。

二夫人叫道:“大姐你快去休息一下,要不然我们都打不过她。”

“螳臂挡车,自不量力。”女人冷冷说道。

同一时间中,二夫人的长剑已然劈下,欧阳青大叫一声,手中长剑也是一劈而下。

此时女人还是长鞭一带,但这一带之下,已把二夫人的长剑带偏!

二夫人的内力虽然不错,但是比起女人来还是差的太远,只觉气血翻腾,呕了一口鲜血后退一步,女人捉住时机连忙逼近她,却被另一股掌风逼近,女人反手一掌打向来人。

“大姐,”二夫人一看大夫人伤在她手下,不由又气又急,伸手拦住了大夫人。

那女人冷冷说道“今日就是你们的忌日。”

“你到底是谁?上次那个神秘人也是你?”欧阳兰跑了过来。

“兰儿,不要,”二夫人说道。

“不要什么?她都打伤大妈了,您还向着她!”欧阳青生气的说道。

“这不是她的错,是我让她打的,兰儿你快回去。”大夫人捂着胸口,违心的说道。

“我不回去,我要替你们报仇!”欧阳兰说道:“你把我大妈怎么样了?我不管你是谁,你伤了我大妈一根汗毛,我就和你拼命!”

“你是兰儿,”女人的眼光突然温柔下来,眼光灼灼的看着她。

“你不要靠近她,”二夫人挡在欧阳兰身前吼道。

“你们认识?”欧阳兰奇怪的看着她们:“我说上次碰到你一次,你竟然问起我们家的情况。”

“你和她说过话,怎么不告诉我?”二夫人每问一个问题,声音就冷一分。

“这不是她的错,是我不让她说的,”女人冷冷一笑。

“好,你竟然听信一个陌生人的话,。”二夫人脸色一沉。

“她说的是真的,你们竟然早就见过面。”大夫人捂着胸,脸色苍白。

欧阳兰低下头小声说道:“是,”

“难怪,你这次进谷,是不是和她预谋好了?”二夫人每问一个问题,声音就冷一分。

“不!不是,母亲,我真不是,不是我给她开的门。”欧阳兰连忙摇头否认。

“废话少说,狼心狗肺,卖母求荣的家伙,看剑!”欧阳青喝了一声,向着欧阳兰攻了过去。

欧阳兰又怒又急的用掌还击:“真不是我,真不是!”

“兰儿,我来帮你,”女人直接攻了过来。

“我不要你帮,你到底是什么人?”欧阳兰脸色铁青。

“我是你母亲。”那女人弯起唇角,露出一抹温柔的笑意。

欧阳兰“啐”了一口道:“我有母亲,但不是你!”

那女人一听欧阳兰说出这番言语,又惊又怒,差点晕了过去:“我真是你母亲。”

欧阳兰死命的咬着嘴唇:“不。。我没有。。我没有。”

二夫人的脸色煞白。

“兰儿,你怕什么?纸保不住火,你迟早会知道真相。”那女人继续说道。

“我求你不要说了。”欧阳兰忍不住捂住了耳朵:“我不要听。。我不要听。。。”

欧阳青呆了一下,像是一道光凭空闪过,脑海里轰一声炸开,不能置信,怎么也想不到面前的这个女子,原来是爹喜欢的女人。

那个女人看欧阳兰呆愣的模样,心里一急,纤细的手指不经意抚过右侧的鬓发,焦急的看着她,欧阳青这才注意那墨如鸦羽的发鬓间簪了朵美丽的小花……。

好像爹爹就喜欢这花,他们谷中就种了好多。

“兰儿,你想干什么?你眼中还有母亲和爹爹吗?”二夫人怒斥道:“竟然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

第十章 你是母亲

正在激战之中,一个男人跑了过来,跑在前面的正是那一直没有出现的张管家。火然文

欧阳青急忙上前,迎着张管家喊道:“张管家,你来得正好!我们快快相帮母亲。”

那女人道:“兰儿,你爹爹薄幸无良,并不是个好人,他可以抛弃娘,我当然眼中没有他?”

“张管家,”两个夫人正处在下风,对着张管家喊道。

欧阳青一愣之间,就见张管家已经奔向那边。

“娘别急!张管家帮你!”欧阳青说道。

“小样!”女人把袖子一收,对着欧阳兰招手:“过来,兰儿,让娘看看!”

“不去,”欧阳兰咬紧下唇。

姐妹俩又在此时打了起来。

欧阳青一招“白虹贯日”,剑光闪烁,似是向那女人刺来,使到一半,却忽地中途一转,改了方向,向着欧阳兰的要害刺来。

“你。。你。。。”欧阳兰一气,横剑一封,“当”的一声,被欧阳青使了“粘”字诀,将她的长剑引出外门,蓦地伸出左掌,就来抓欧阳兰的琵琶骨。

就见欧阳兰运剑如风,“玉女投梭”,“妙解连环”,“大漠孤烟”,“长河落日”,一连几招精妙的剑招,迫得欧阳青只有放开了她的长剑。

二夫人见着欧阳兰竟然和女人站在一气,不由又气又恨,一咬牙根,心道,“你既要舍命护这女人,只有连你也不放过了。”

长剑挽了一个剑花,用上了内家真力,猛的削出,把欧阳兰和欧阳青的两柄长剑同时荡开。剑尖晃动,倏的指到了欧阳兰的肩井穴。

“母亲你?”欧阳兰怎么也想不到二夫人竟然露出了杀意,不由心里更是难受。

那女人眼神逐渐冰冷,再也不留什么,大喝一声,长鞭一挥,朝着二夫人刺过去。

这一招以鞭作剑的招数是她自己苦思冥想所创的独门剑法,威猛无恃。

二夫人武功本来就不如她,更是不敢轻敌,当下只好放开了欧阳兰,轻移剑锋,使了一招“夜叉探海”,力透剑尖,向着女人攻去,一翻一刺,消了他那股猛劲,也就破了他那招“剑刺”。

那女人陡然有手闪电一擒而出,砰地一掌平平打在剑身上,那长剑一阵颤动,转眼二夫人的剑折断落地!

二夫人忍不住惊呼一声,连退三步:“好厉害的掌法!”

欧阳青大大喘了一口气,抚着被刚才鞭子抽到的衣袖,一连后退好几步,犹自心惊不已!

二夫人低首望了望自己手中的断剑,缓缓掷掉剑柄道:“胭脂,我知道你现在武功很高,但是我们这也有四个人,你要胜我们,也不是那么容易”

大夫人吸了一口气暗忖道:“欧阳家的武功到底高人一等,方才一时失招大意,在自己全盘攻势之下竟能一举反败为胜,若不是合攻,方才也就落败了,这番她又想在拳脚上相战,我更不可一丝托大。”

心思一定,冷冷道:“我可敢不相陪,依我之意,并不想下手伤残你”

胭脂冷笑道:“咱们可是要见死方休!”

欧阳青双眉一皱道:“母亲!”

二夫人冷冷道:“今日之战,但有生死,永无胜负!”

胭脂冷笑不语。

胭脂道:“晓云,我可是从你小时起便开始讨厌你,到现在更是见到你就恨不得你立刻死掉……”

二夫人冷然道:“我亦有同感。”

胭脂道:“你还有什么后事交待吗?”

大夫人双目之中精光闪动,她城府很深,一般很少和别人呈口舌之争。

二夫人冷冷对大夫人道:“大姐,你瞧她那模样,一直对我们没安好心”

胭脂冷然打断她道:“你不也是,要不是你,铮哥也不会让兰儿失去母亲。”

“鹿死谁手犹未可知,两位准备吧。”

大夫人、二夫人早已见过胭脂的本领,冷然道:“你先出招吧!”

她们心中也知此刻是紧要关头,再也不敢托大以一人对敌,胭脂冷笑一声道:“如此,胭脂将全力以赴。”

这时,她的心中渐渐生出一丝紧张的感觉,眼前的两个强敌,是自己一辈子的对手,自己以一敌一有取胜把握,但若以一敌二,自己还不好决定。

她抬头望了望两人,大夫人及二夫人的脸上都透出说不出的杀气,心中暗暗忖道:“上天安排今日一战,胭脂啊,你千万不能失败,否则,你再也见不着我的兰儿了。”

忽然,她发现自己的豪气似乎消失无影了,一种淡泊的思潮取而代之,几乎他想到要一走了这,毕竟这一战是太危险了啊!

她犹豫着,思潮起伏不定,然而这时大夫人和二夫人已缓缓举起手来。

胭脂也缓缓退了两步,刹时她左右手一连抖出,一刹之间一连攻出五掌之多。

但这攻势着重对于大夫人,前三招拍向大夫人;大夫人势弱,正好刚才受了点伤,正好乘虚而入。

大夫人左右齐封,浑厚内力齐吐,生生阻住胭脂猛烈的攻势。

胭脂一掌一转之间,突然拍向那二夫人。

这一掌轻轻按出,却蓄有内劲,只见二夫人脸上怒气一闪,双手一翻,迎击而上。

胭脂吐了一口气,内力暗发而出,就准备以内力和二夫人硬对一掌。

这时“拍”一声,夹着二夫人的冷笑,胭脂的劲掌,劲风一过,欧阳兰踉踉跄跄倒在了地上。

“兰儿,你怎么?”胭脂只觉一刹时间她的思想都停顿了,脑子中被悲哀布满,然后,他所想到的不再是别的,只是报仇,报仇

二夫人仰天大笑,胭脂只一股莫名的悲愤直升上来,对着二夫人就就迎了上去,

“呼”地一声,二夫人来不及惊呼相告,不可一世的好像笨牛一般冲前五六步,一跤倒在地上再也不动了!

胭脂缓缓直起身来,左掌的余威仍然震荡着,在她那深沉的脸孔上,这时竟流露过一丝森然的笑容:“兰儿,我给你报仇了!”

大夫人失神地望着这可怕的对手,她禁不住叫道:“你……胭脂你……”

胭脂抚着整个麻木的右臂,冷冷一哼。

陡然大夫人好像发狂似的,大吼一声,一个掠身欺近胭脂不及三尺之处,猛可打出一掌。

胭脂绝望地挥动左手,这时他的内力只剩不到五成,“砰”地一声,胭脂被这巨大的内力击得翻了一个身,摇摇欲坠,大夫人狂吼道:“你”

他喝声未绝,陡然一股至刚的力道反震而回,他骇然一呼,蹬蹬蹬倒退三步,面色苍白如纸,惨声开口道:“你……张”

“哇”一声,一口鲜血喷出来,她身形摇晃,砰地一跤倒在地下,再也不动了。

胭脂抚着前胸被震断的心脉,摇摇晃晃地跨出一步,他只觉得整个神经都麻木了!

她再踏出一步,只觉眼前一黑,胸中陡然一阵空洞,再也支持不住,仰天倒了下去。

忽然一阵轻风拂体而生,胭脂只觉身体一轻,被一个人抱了起来。

“母亲,你是母亲。。。。”

第十三章 后有千里马

“这可是你古伯伯让我告诉你的,他说你母后留了一封信,这封信上说了一些事情,并让我把这个玉佩送给你。火然文”他拿出了一封信和一个白色的玉佩。

“母后,”我接过玉佩,眼泪又忍不住落了下来。

“好了,小丫头,”书生叹了一口气:“刚才不是挺自在悠闲,说起别人不闲牙疼!”

“你。。。你,还自认为是师傅,都和我祖辈一样年纪大,还长得那么年青好看,说起话来也是牙着刮地,”我立马不哭了,抹了一下眼泪。

书生瞪了一下我:“没听说修炼好内气,可以显得年轻,我又没说自己年纪小,这个小丫头,斤斤计较,就你这样怎么完成你母后的疑愿。”

“压力有点大,我怕承受不住,”我老老实实的说道。

这仇还没报完,又扯来什么家族恩怨,这局布得有点大了。

书生看了我一眼:“你还嫌弃压力大?”

“我就不能嫌弃了,”我撇了撇嘴,看了他一眼:“我可是一个真真正正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子,老天爷就把那么困难的任务交给我了。”

“一定是母后给我取的名字有问题?”我喃喃道。

“怎么?”书生愣了一下:“还有这说法?”

“赵妙妙,赵妙妙,一连两个妙,那是注定我要一辈子呆在庙里,孤独终身吗?”我没有好气的说道。

书生愣了一下,笑了起来:“这个解释狗屁不通!”

“啊,师傅也会骂人了?哈哈。。人人敬畏的神医谷,”我停顿了一下:“先。。。谷主,竟然还会骂人?”“

“我也是人,为什么不会骂?‘’书生斜倪着我:“别提先。。搞得我给多老是的。”

“我也没把您当成老前辈,”我一边嘟囔道,一边心里暗暗想道:这哪是什么老前辈呀,简直比我还能来事,亦正亦邪,整个一个黄老邪。

上天好像有意在二十年以后,让我碰到这迷局中的人,安排这谜题的解答。

书生长叹一声:“我们做梦也想不到,欧阳兄画里的一个人能够死而复生!一个人不知所踪。”

我瞪大了双眼:“你是说……”

书生沉重地点点头:“张管家……还有那王二姑……”

“对,我怎么没有想到。”我看着他,不再为自己一团乱麻无头绪而苦恼,忽如天空浮云一散,阳光普照了下来。

“师傅,你真是个救命的菩萨,拯救我于水火之中。”我嘻嘻一笑。

“又哭又笑,也不嫌害羞。”书生看了我一眼。

“这叫喜怒于形,我这种人说明不阴险。”我笑了一下,好女不和男斗!

我和他又说了一会,才依依不舍的分手,向着我心中的谜团奔去。

找黑衣人,张管家,还有王二姑。

这几年连年征战,北宋也是一片萧条的景象,道上商旅行走,都是行色匆匆,风尘仆仆,眉间洋溢着一种担心、疲惫、害怕的心情。

我和书生分手,连忙回头再去找兰儿,带着她一起回去,现在父王、母后也不在了,北宋也灭亡了,她一个人更是无依无靠,不能再把她一个人留在那儿。

我在汴州城中东奔西走,竟没找到兰儿,连父王去了的消息好像也封锁了起来,一切风平浪静,我心中纳闷极了。

这日又进了一个集市,车马磷税已不再是以前的风光,那赶车的汉子们一个个面带愁容,精神疲怠,连挥舞鞭子的劲头都没有了,马儿更是有一下没一下哒哒的走着。

我停在路旁,想起了第一次来到这儿和兰儿从这儿走过,去寻找元昊的情景,那日风和日美,何等美丽光景,这几年来出生人死,成日间费心竭智以求脱困、出险、保存性命,报仇,其它的什么也不能想,此时触景生情,那埋在心底的愁丝竟是缕缕不绝,一时之间心潮翻滚,不能自已。

我定了定神忖道:“我要先去寻兰儿,其他的事再慢慢寻访不迟。”

我盘算一定,便往城中走去,这时正当闹市,我虽恨不得立刻见到兰儿,可是也不便施展惊世骇俗的轻功,心中沉吟难道兰儿没从宫中逃出来,我是回到宫中去找,还是在外面等着,心里沉吟不定。。。

我一边胡思乱想,好几次险些碰到行人,总算我轻功已是收放自如,随时可以止住步子。

我走了半个多时辰,总算走到城西,只见前面人声嘈杂,已经挤了好几堆人在互相围着,我上前一看,原来是一处贩买牲口的市场,人声中夹杂着牛、马、驴的叫声,一团吵杂混乱。

再是乱世,牲畜更是急需,贩卖的市场,反而很是热闹。

我眉头微皱,正想转身走开,突然一声长嘶,我心中一动,那马声竟然好生熟悉,正是我往日坐骑青聘宝马的叫声。

我一怔之下,推开人群往里去看,只见人群前面有一匹马,像个高贵的公主一样立在那儿,旁边还有几个人在那儿准备了座子,椅子,团扇,一些水,几坛名酒,一样一样的开始试着喂它,那马儿只是在那儿打着响鼻就是不喝。

大家好奇喧哗的正是这匹马,竟然有那么大的派头,简直像太后老佛爷重生。

那几个马贩子各个都很年轻,眉清目秀,加上一张俊美的脸,真是稀奇,我定眼一瞧,那架子大的那匹马,正是自己心爱的青骢马。

我见那马神骏依然,并无任何萎靡之色,心知这几个马贩子倒是稀奇,他们就算识得此马宝贵,也不能把它当人伺候。

我站在旁边也看得稀奇,初时对这位马贩将自己的宝马放在这儿,心中十分有气,这时见宝马瑟滴要命,气便消了,寻思我的马不是放在那神医谷中,怎么跑到这儿来了,好歹出个善价将这马买回便得。

青骢马不耐这么伺候它,足蹄乱踢,吓得几个人尖叫一声,跑向一边,旁边的人见这马生得神骏,通体无半根杂毛,双眼赤红放光,都不由暗暗喝彩。

那马贩子只是静静的站着,也不夸自己的马好,隐约间有人抬高身价,自比伯乐识马之意。

有人说道:“各位乡亲,不是俺吹牛皮,这青骡马举世之间只有两匹,一匹就在众人眼前,另一匹呢?听说可是那大蒙君主南征北讨所向无敌的坐骑!”

他还没说到此,众百姓~听他提起大蒙君主,不由嘘了一声,倒喝了一声彩,有人叫道:“别说了,鞑靼蛮子,他们的马,给我们也不要,你这样说,是不是勾结鞑靼蛮子,想侵占我们的国土!”

“切切切。。我可没有这意思,我只是夸马的品种,”那人一见势头不好,连忙转换了方向:“世有伯乐,然后有千里马,你们没看出这是好马?”

第十四章 不认识你了

又是嘘的一声:“二赖子,别再这里现眼了,你觉得换身衣服,我们就不认识你了。ranwen”

“你这马寡妇,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二赖子一见众人都不待见他,便灰溜溜走了开去。

我连忙走到跟前,看那马贩子并不像卖马的样子,赶紧走到跟前:“请问兄台,这匹马怎么卖?”

那年轻人看了我一眼:“正待说话,”

却听一个清脆的有点熟悉的声音说道:“哎,这公子,你这马倒底要卖多少钱?”

我回头一看,发现这人生的又矮又小,戴着帽子,站在人丛中根本看不到。

年轻人又看了她一眼,旁边的年轻人,悄悄说道:“您说是主子吗?”

“不知道,我也看不出来。”另一个人说道。

“那再问问看,”年轻人说道:“马儿识主,要不让马儿试试!”

“马儿还能试试,你以为它是人?”脆脆的声音又说道。

“我们可把它当成比一般人还重要的人。”年轻人说道。

“你这是啥意思?”脆脆的声音有些恼怒。

“我没啥意思?”年轻很是认真的说道。

见这个说话的人生得矮小,年纪轻轻,身上穿得也不光鲜,只道他是开玩笑,当下便道:“名马配英雄,这位兄台,要不让马儿一试。”

那矮小青年道:“你瞧我不够英雄资格?”

那矮小青年又气又好笑,我看那少年气得发抖,觉得有趣,知道他也看上我这匹马了。

我挤上前去:“我倒愿意一试,不知我可有试试的资格,”

年轻人看了我一眼,点了点头。

我挽起衣服,就要上前。

那年轻人愣了一下,好半天才进出一句话:“这位兄台不要试了,这匹马我不卖,送给你了,各位还请自去吧?”

他口齿流利,此时竟大感搭乱困难,好半天才说出这段。那矮小青年气道:“你这人,怎么那么小看别人,凭什么卖给她,不卖给我,我说你这人怎么那么狗眼看人低。”

他很是有理,众人看那卖马的确实对人不同,不由也纷纷指责着年轻人,年轻人被他说得无话可对,一时沉吟无策,先打两个哈哈搪塞一番,半晌道:“你是有理,只是此马非同小可,惯能择主而事,老弟虽喜欢马,却不知道马的品性,也是枉然。”

那少年道:“畜牲终是畜牧,难道还能强过人吗?”

年轻人不以为然,我很是生气:我这青骆宝马可是也速该赠送,惯能识主,这少年如此不知好歹,定是仗着有点武功,想要用力来降,有他苦头吃的。”

那少年又道:“好了,你罗嗦了半天,赶快开出一个价钱来吧,大爷可没时间踉你闲聊。”

年轻人心中有气:“都说过了不卖,你这人怎么那么刁蛮。”

矮小青年更是生气:“既然不卖,为什么要招摇撞骗,白白骗我们看了那么久,浪费我的感情。”

众人也一起看笑话不嫌事大,有的人帮着腔说道:“这个小弟如此爱马,你这个卖马的怎么如此违拗人家的好意。”

年轻人看实在拗不过去,不由脱口而出:“你要想买此马,一万两白银!”

那少年想了想道:“太贵!太贵!五千两怎样?”

年轻人摇了摇头:“少一钱银子也是不卖。”

那少年看样子很爱此马,可是又无这么多钱,众人看这一出,都觉得好笑,本来看卖马人眉清目秀,都有好感,见他难倒那少年,心中都乐了,含笑看那少年出丑,那少年脸上抹着东西,东一块西一块就像唱戏的小丑,这时心中气愤,几乎流出眼泪。

年轻人故意笑道:“老弟以为如何?”

那少年尚未答话,忽然人丛中走出一个人:“一万两便一万两,俺替咱帮主买下了。”

众人大吃一惊,纷纷回头瞧去,那少年一回头,看了我一眼,突然愣住了。

人丛中忽然走出一个中年壮汉,他向年轻人拱拱手道:“这位小哥说得对,名马配荚雄,这是天经地义的事,咱说出一个人,如果这位小哥认为不够资格,这马不卖也罢。”

众人见这汉子气势轩昂,而且举止豪爽,知是大有来历之人,都静了下来,等着年轻人说话。

年轻人连忙拱手道:“这位壮士,有什么话请说?”

那汉子爽快地说道:“咱家帮主便是天下第一大帮的常玉春,人称孟尝君便是!”

他此言一出,众人一阵欢呼道:“原来是天下第一的常玉春!够得上是大英雄大豪杰。”

那中年汉子从怀中摸出一张银票,是全国天鉴银庄的票子,那天鉴银庄真是金字招牌,分庄遍布全国,银票为商贾乐用,中年汉子伸手又取出一支笔,靠在马鞍上龙飞凤舞画出了一个花押,写明凭票付白银壹万五千两。

那中年汉子道:“年轻人,我不白要你这匹宝马,你辛辛苦苦把它带到这儿,比人伺候的都重要,咱主人岂可不劳而获,请收下这壹万五千两银子,这匹宝马就归我了。”

“不行,”年轻人本来就没打算卖这匹马,这一下着急了起来。

我本来就对天下第一大帮的常玉春也很是钦佩,不过那次一别,不知他生死如何?

我连忙上前,再也忍不住说道:“且慢!”

我缓缓走出人群,那青骡马咋然一见到我,不由欢啸数声,赤目中竟流下泪来,静静地偏着马首,凝望着我,仿佛看看我别来情形,是否无恙。

我一时呆住了:“马儿,马儿,没想到你还记得我。”

那壮汉见又走出一个俊雅的少年人,当下回身道:“兄台有何指教?”

我看着他说道:“适才听兄台一番言论,小可很是佩服,常玉春大侠是个大豪杰,骑用此马并无愧色,只是此巧性烈,他怀念故主,谁也不能制服。”

那中年汉子马上之术已达炉火纯青,闻言并不相信,但见我文质彬彬,又是俊秀高华,只淡淡一笑也不说话。

众人见青骤马突然安静,一双大眼只是往我身上瞧,顾盼之间又是放心又是惊喜,有的人熟知马性,大声说道:“那位小弟估计应该是此马的主人?”

我不由点点头道:“谢谢兄台能看出来马儿的品性,不错,小可身遭险难,与此马相失,不意为兄台所捕,兄台不信,待小弟证可知道。”

我飞快的跑上前去,那马儿竟然也叫也不踢,激动之下,竟是上前互相擦摸着我的身子,好不亲热,我只觉眼睛发酸,眼泪又差不多落了下来,怕别人笑话,只好吸了一口气,定了定神:“兄台替小可养了这马这许久,一定花费了不少,小弟定当十倍偿还。”

第十五章 你们的主子

那青骢马在我身上厮磨一会,不由双腿一曲,眼巴巴的看着我,便要驮我上来,那众人再无疑心,那矮小少年愣了好久,突然跑了过来。火然文

“公子,我就觉得像您,您怎么变成这副模样,我可是找您找了好久。“他在脸上抹了两下,露出一张清秀的脸,流着眼泪说道。

“兰儿,原来是你。“我激动的握住兰儿的手,鼻子酸涩。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没想到在这儿能遇到兰儿。

众人一愣,原来其中两个争着买马的人竟然认识。

那壮年汉子道:“既是兄台所有,俺李老二绝不夺人所爱,兄台这匹青聘宝马,识得人性,小可只须看一眼便已心满意足了,恭喜兄台和这匹马重逢,也不致让马找不到主人。”

这人倒是豪爽,拱了一下手:“青山不改,绿水长留,咱们后会有期。“

众人见壮汉离开,那矮小青年又是旧识,再无热闹可看,不由一一散去。

那为首的年青人,一看众人走开,突然跪了下来,拜伏在地:“参见主子!“

和她一起的年轻人也都跪了下来“主子金安。”

这是搞得哪出,我不由惊愣了一下,连忙让他们起来:“你们这是干什么?我不认识你们,也不是你们的主子。“

“主子,”带头的年青人摘下帽子,一头乌黑的长发披落下来,众人也纷纷摘下帽子,露出满头的秀发。

“你们?”我这才看清,难怪有点面熟,原来是母后身边的侍女。

那为首的侍女双眼含泪:“我们已接到神医谷主的传信,说主子已经去了。”

一众侍女哭声切切,很是悲哀,这些女子或多或少都受过门主的大恩,有的是在困难之中解救而出,有的师同母子,是以御下甚严,但人人都感恩戴德真心对她。

我心里也是撕心裂肺般难受,不能自己。

那为首侍女见我脸色苍白,连忙擦干眼泪,不敢再哭。

兰儿来到侍女面前,跪拜了下去:“兰儿没有保护好门主,请护法责罚。”

哦,兰儿也是仙诀门的人,原来母后一直都派人保护着我。

那年轻人哼了一声,怒道:“平时怎么教导你的,你那么粗心,竟然没有好好保护好门主,自尽谢罪吧?”

“是,”兰儿举起手掌,就准备自尽。

我连忙抓住她的手:“不怨她,是我,是我连累了母后,你们不要怪罪兰儿,如果怪罪,就怪罪我吧?”

“奴婢不敢,”侍女低下头,轻声说道。

“有什么不敢,你们当着我的面,竟然让兰儿自尽。”我眼泪啪啪的说不出话来。

那为首的年轻人不敢做声,只是重重的在地上磕着头:“是奴婢逾越了,请主子责罚。”

“公主,不怨护法,是兰儿的不是。”兰儿哽咽的拜倒在地上。

“请主子开恩!”其余众女跪下求道。

“你们忠心耿耿对待母后,又把我的马儿送来,对我只有恩情,”我一边怪着自己刚才语气的不是,一边擦干眼泪,软言细语的安慰着她们,众女只是惴惴不安。

我问兰儿宫中的情形,兰儿告诉我,那天大殿一场大火,整个宫中的人只忙着救火,她便乘机跑了出来。

正好看到有卖宝马的,心想买了便可以送给公主。

我点了点头,准备带着兰儿,骑着马一起寻找黑衣人。

母后的侍女说什么都不让我回去,说母后的遗旨,已经让我接任仙诀门现任门主。

我连忙推辞,我还有恩怨情仇,哪有时间打理一个门派。

右护法说什么都不愿意,说门主的戒指已经在我手上,从今天开始,我就必须继承母后的遗志,不能更改。

我不由大为吃惊,没想到母后的戒指,是给自己画了一个圈,圈了起来。

我有点灰心丧气,只好跟着她们向北行去,走了三日,便遇到了来迎接的仙诀门其他帮众。

右护法已经发出讯号,那哨骑回去报信,不久其他各部诸女飞骑前来,一色都是绿色衫衣,纱巾蒙面,先向前方行礼,再来拜见新主人。

擎天部的首领姓严,也是二十来岁年纪,大家便尊称她为“严部。”

她走到我跟前,行礼下去,我淡淡的安慰了几句,不敢多说什么?只道她们途中辛苦。

我生怕自己再说出什么不适当的话语?生怕她们再责罚自己,是以言辞间更不敢客气,众女大喜,一齐拜谢。

我不敢提什么“我年龄尚小”不想当什么门主之言,只说不喜听人叫我“尊主”,叫声“主人”,也就是了,众女一一点头答应。

如此一连行了数日,擎天部、朱雀部派出去的人将玄女部、九天部、飞仙部五部众女的人都召了过来,她们在各处寻找我的音讯,这下得知消息,甚是高兴。

仙诀门中并无一个男子,我第一次面对那么多女子,有点向女儿国的感觉,大是好奇,众女也对我十分恭敬。

这一日正赶路间,突然兰儿骑着马匹赶了回来,原来兰儿请求戴罪立功,作为先行军,先向前面探听其他部众的消息。

我们在集市的那次相遇,已经引起别有用心之人暗中注意,更引得仙诀门的仇敌,玉蒲团前来围攻。

擎天部的首领也是个二十来岁的女子,名叫周若彤,听罢禀报,立即飞身一跃,走到我身前,说道:“启禀主人,属下部下探得,本门仇人玉蒲团一众人,乘着门主先去,居然有意报复,朝我们攻打过来。

玉蒲团,我和她们早就有不共戴天之仇,这次听着她们朝我们攻来,不由大怒。

母后尸骨未寒,这一群妖魔鬼怪又开始作乱。

这时背后只听得马蹄声响,又有两匹马奔了过来,前面的是朱雀部另一哨骑,后面马背上横卧着一个黄衣的女子,满身是血:“众姐妹,前面危险,”刚一说完,便晕了过去。

周若彤神色悲愤:“主人,这是朱雀部的副首领,她受伤如此严重,只怕性命难保。”那负伤的女子看样子十分严重,众女连忙替她止血施救,眼见她气息微弱,活不成了。

我忽然想起书生师傅教给我的止血治疗方法,当即走上前去,右手食指接连弹出,已封闭了那女子伤口处的多处穴道,血流立止。

我灵犀一指,一股真力倾泻而出,直射入她身体之中。

那女子啊的一声,醒了过来:“众姐妹,快。。。玉蒲团和官兵联合起来,咱们只怕挡不住了。”

众人见刚才她们一个个各施绝技,都没有把女子救醒,我这么一弹指之间,女子竟奇迹般的醒转,不由大是佩服。

要知道众女遵从门主之命,奉我为新主人,然而见我年纪太轻,又是个花信女子,有的人不由大是失望。

却不料我这一下,显示功力之纯,竟似尚在老门主之上。众女震惊之余,不由得信心倍增,不约而同的拜伏在地。

第十六章 谁是自己人

“这这。。”也有点太讲究了,我算明白,为什么有的地方,见了客人,赶紧鞠躬,一定是从我们这些先辈学得。

护法赶紧向那负伤的女子告知:门主已然仙去,眼前的女子既是门主,又是她的亲生女儿,乃是本宫新主。

那女子挣扎着要站起来,我赶紧扶住她,不让她站起:“你负伤太重,不要客气。”

“谢。。谢谢。。门主救命之恩,请门主。。。相救前面的姐妹。。寡不敌众,实在危急。。。”受伤的女子还没说完,已是虚弱的说不下去。

“周部,你快派人照顾好她,右护法,你看我们怎么办才好?”

右护法和我一起同行了十几天,看我年龄尚小,不通世务,便道:“启禀主人,我们这次前来,恐怕玉蒲团早就得到了消息,这次和官兵联合,我们应该立即赶去支援受困的姐妹,反向围剿她们。”

我点了点头,围剿反围剿,这个我知道,但又觉得哪儿有点不妥,一时不便说话。

转头向兰儿道:“兰儿,你们看到和玉蒲团一起围剿的是哪儿的官兵?”

兰儿愣了一下:“应该!是金国的。”

“金国,完颜?”我一楞,玉蒲团什么时候和又完颜勾结在一起了。

好你个完颜,你算是将坏事做到底了。

我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阴沉的双眸,暗沉的没有一丝光亮。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你和我的仇,解也解不开了。”

“家国仇恨,我最大的敌人。”我的心如刀绞般难受,手忍不住狠狠的握紧,又攥住。

右护法等了一会,看我没有出声,不由略带焦急的问道:“主人,奴婢这就先行如何?”

我这才反应过来:“好,我和你们一起去救她们。”

当下一催宝马良驹,向着前面奔了出去,一连奔出几十里,她们的马匹已经承受不住。

右护法指着东北角上的一个远远的上峰那边,向我说道:”主子,就在那边。”

“好,看来还是很远,你们的马匹稍作休息,我先过去。”

“主子,不行,敌人狡猾,不能让你一人过去。”严部和周部赶紧拦住我。

周部连忙说道:“右护法,不能让主子一人冒险,姐妹们留一部分在这儿,其他的姐妹每人骑着一匹牵着一匹跟我过去,路上轮流替换,去救被困的姐妹。”

“好,时间不等人,只好这样了,主子。”右护法央求的看着我。

我知道她们担心前面的姐妹,又害怕我路上的安全,只好点了点头:“好,就这样吧?”

我们翻身上马,继续向着东北方向飞奔而去。

夜空是如此之低,星星仿佛能随手够到一般,闪着冷冽的寒光。

骏马一跃而过。

“主子,前面应该是她们围困的地方了,只要到了那里,我们就可以不动声色的悄悄从左右抄过去。”

我点了点头:“周部说得有理。”

“大家分成几个小分队,周部你找几个武功特别高的人和我一起过去。”

周部点了点头,喊出几个武功特别高的,我们悄悄从旁边绕了过去。

这一行动,各人武功高低立时便显了出来。

我见这几个人虽是女流,足下着实快捷,心想:“果然是强将手下无弱兵,母后的属下确实厉害。”

一处处地势走过,但见每一处都是断刀残剑,草踏树断的痕迹,知道敌人通过之时,必然经过一场残酷的斗争。

众女相顾骇然,心中都存在了糟糕的想法:“不知道前面的姐妹怎样?”

众女均知,刀在人在,刀亡人亡,多半敌人武艺高强,众人连手上的保命的武器都来不及拿,丢在了地上。

还没来得及有所动作,忽然听到前面传来“啊。。啊。。”的几声惨叫。

众人听了又惊又喜,惊得是前面的姊妹一定是遭了敌人毒手,喜得是还有姐妹的声音,不由一个个热血上涌,赶紧向声音来处奔去。

我急促间体内真气翻滚,轻飘飘的向前飞行而去,忽然间真气一浊,身子下跌,向着一处地方落去。

我晕,这是哪个王八羔子埋得个陷阱,我还没来得及喊叫,便落了下去。

耳边传来众人的惊呼尖叫声,我连忙抽出宝剑,一插,幸好,我往下一看,陷阱底下插得满满的尖刀利片。

我借势一挥,跃了上来。

众人又是敬佩,又是担心,一起叫道:“主人小心!”

我向她们挥了挥手,示意没事,寻着刚才的尖叫声奔了过去。

只见前面又有人尖叫,一个熟悉的声音厉声喝道:“那仙诀门门主的宝藏在哪里?说是不说?”

一个女人的声音骂道:“我们的宝藏怎么能告诉你,你可别痴心妄想了。”

我打死也忘不了这个声音,张元还真是你,我的心一沉,原来他和玉蒲团勾结在一起。

另一个男子懒洋洋的声音说道:“张大侠,有话好说,何必动粗?这般的对付女人,未免太小家气了罢?”

我的心更是冰冷如霜“元丰,我听过你的声音,完颜,是你让他们做的,”心底好似被什么拽入了深渊,越来越深,深得自己再没有力气把它拔出来。

完颜这几个字,我不得不承认,已深深,深深的镌刻在自己的脑海里,这些日子,他已是我刻骨仇恨的一部分,我的脑海中早已没有他风华绝代情深款款的模样,有的只是为他勾勒出一份魔鬼的图像。

我一边暗暗想着,一边慢慢摸出剑,一会儿救了这些姐妹以后,我要是有时间一定找到完颜在他身上捅一剑,

只听那张元说道:“哼哼,你们这些人想死,自然容易,可是天下哪有这等便宜事,我一会就在你们身上试试各种酷刑,也让你们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旁边有人跟着叫好,更有女人说道:“张大侠说得对,正好也让她尝尝我们玉蒲团的刑罚滋味。”

只听元丰的声音哼了一声,厉声说道:“你说什么?你们竟然是臭名卓著玉蒲团的人?”

“玉蒲团怎么了?你觉得你们金国比我们香哪儿?靖康之变,不是你们做的,乌鸦落在猪身上,光觉得猪黑,看不到自己。”那女人嘿嘿出声。

“我告诉你,元丰大人,要说名声,你们金国可比我们有名多了。”

“你能说,你们这些人不是抱着追杀北宋余孽的名义,来窃取人家的宝藏,抢夺人家的东西,和强盗有什么不同,别把自己说的那么高尚。”女人又是一笑。

“你,”元丰有些生气的声音,挡一声,亮出了剑来。

就听张元说道:“好了。。好了,都是自己人,不要伤了和气。”

“谁是自己人。”元丰恼怒的说道。

“不是自己人,你们就都出去吧?宝藏归我。”张元打着哈哈道。

瞬间说话声全无。

第十七章 是一群强盗

这是一群强盗。火然文

眼不见为实,要说我心里还存着一丝侥幸,这下是彻底破灭了。

我顺着树叶的枝缝之间往里看去,只见前面是一片宽敞的空地,中间地下坐了三十来个黄衣的女子,显是给人点了穴道,动弹不得。

其中一大半人纱巾凌乱,鲜血淋漓,受伤不轻,自是朱雀部诸女了。

厅内一片混乱,我悄悄的走过去,有两三个人相继看了我一眼,没有在意,我本来就易容了,长得很是平凡,再加上一身男儿装扮,他们几队人马,本身鱼龙复杂,自是不甚在意。

周围的人很多,有很多官兵拿着刀和箭,在外面警戒着,最里面张元正在拿着鞭子对着一个朱雀部的女子不住的喝骂:“快点说出仙诀门宝藏,要不然就把你们全部卖到妓院。”

旁边的一个女人不住冷笑:“你们这些贱婢子,真是死眼珠子,肉眼皮,都给你们说了多少遍了,你们先主早已不在,你们还是不听。”

“胡说八道,我们主人武功盖世,怎么会仙去,你们这些邪魔歪道,竟做春秋大梦。”

“好好,我们是邪魔歪道,就你们清高,”那个女人嘿嘿冷笑,一边扯着黄衫女子的衣服,一边拉着她的蒙面纱巾:“就不待见你们这些人,一个个假装的像多高贵似的,别人见了都恨不得把你们捧起来。”

“叫你们美,叫你们俊,本姑娘烦了,先把你们的舌头割下来,再把你们的脸划破,让你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张元,去,给我弄个洛铁过来,我先在她们的脸上、身上,烫个玉蒲团的名字。”

“哎,你们女人,就是心慈手软,搞得那么麻烦,看我,”张元提起皮鞭,照着女子就是一下:“直接打死不就成了。”

众人一声惊呼,那条鞭子直接朝着女人的头盖骨打去,眼看就要血溅当场,头碎脑裂。

我一看不好,拿起一个石子打了过去,啪的一声,在张元的手臂上打出一个疙瘩。

我晕,好像没打准,我又扔出一个石子,打在张元的手臂上,张元的手臂一麻,长鞭掉在了地上。

地上滴溜溜的一个打转,正是两个小小的石子,张元捂着胳膊,满脸痛苦,向四周看去:“是谁?是谁刚才打我。”

众人大吃一惊:“用一枚小小的石子便能将张元的胳膊打成这样,看来此人的功力非同小可。”

那女子向张元望了一眼,脸上现出十分惊恐的神色,惊声说道:“仙诀门主来了,一定是她。”

本来她听到仙诀门主已死,没目睹她的死状,总是心下惴惴。主子让她围攻仙诀门,第一个便想到的是仙诀门主万一活着,攻了过来怎么办?

要知道,玉蒲团常年在仙诀门手下吃亏,这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一见有什么异动,第一个便想到是仙诀门主到了,如何不吓得魂飞魄散?

那玉蒲团大多数人也都怕听到仙诀门三个字,一听得女人的惊叫“仙诀门”,一齐转身朝外,大厅中刷刷、擦擦、叮当、呛啷诸般拔兵刃之声响成一片,各人均取兵刃在手,同时向后退去。

元丰向着大门看了一眼,他不知道仙诀门主是怎样的人物,真是能看一眼也好。

张元往后一站,那胳膊打得,实在是疼,他躲在众人的后面,大叫:“大家,不要怕!”

一群乌合之众,我看了他们一眼。

众人目光看了一下周围,并没有什么动静,不由放下心来。

我看他们一个个吓成这样,不由心里暗自讥笑,如此不禁吓,还敢来追杀仙诀门的人。

这一次我定不饶过张元,想到这里,我走了过去,故意碰了一下张元的后背,一股内家真力,登时便将那张元体内的穴道封住了,让他先遭受生不如死的痛苦。

张元双腿一软,坐在了地下,呼呼喘气,神情委顿不堪,说道:“是谁,是谁又暗算我?”

众人看这一会张元已经变成了这般模样,更是心惊:“小心点,仙诀门主一定躲在暗处,准备悄悄的折磨死我们?”

“放屁,我们门主一直光明正大,哪像你们宵小之辈。”一个黄衣女子愤愤的骂道。

“仙诀门主,你要是看不过去,就光明正大的打上一架!”玉蒲团的那个女人心里已经承受不了,大声喊道。

我一股真力凝聚在掌心,乘着混乱之际,在几个最近的黄衫女子后背悄悄拍了下,朱雀部几个武功高的女子暗暗运转了真气,发现其中阻塞的经脉立被震开,再无任何窒滞,直接站了起来。

“主子,一定是我们的主子来了!”

我步法飞快,手到之处,朱雀部的女子的穴道全部解开。

众女惊喜交集,纷纷站起:“仙主来了吗,真是我们的主子。”有几个年轻女子兴极而泣,她们纷纷就要向外奔去。

“站住,”几个当兵的立马拦了下来。

仙诀门立马和他们打斗在一起。

我出手何等之快,随手一弹,几个当兵的立马僵在了当地,也不知道何处穴道被封,这等手法不但从所未见,抑且从所未闻,眼见我貌不惊人,年纪轻轻,竟有此等功力,不由大是惊讶。

“是你?”元丰早就注意到是我出的手。

直接纵身欺到我面前,喝道:“你是什么人?竟敢给我们作对。”

“我是,”我看了一下他:“说来惭愧。”

“有话就说,有屁就放,我可不是从小吓大的。”张元看着那群人从心里看不起。

“不吓大就好,我替你祖宗管教你!”说着,我直接朝着他拍了过去。

元丰手上运劲,将长剑向我刺了过来:“想死!”

白光闪处,长剑在我面前掠过,我只看那剑招简单至极,我轻轻巧巧的躲了开去。

一边朝着众人喝道:“还不快走,前面有个陷阱,大家小心,众姐妹已在外面等着你们。”

“多谢英雄救命之恩,”众人鱼贯而出。

一些官兵被我奇怪的手法惊住,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

我身随意转,内气运到极致,对着朝我攻来的玉蒲团众人攻去:“倒下吧?”

我掌心之中,像是有股极大的引力,朝着众人吸去,众人七扭八歪的倒在一起。

一时半会阻住了刚反应过来的官兵想追赶的脚步。

“你这小子,”那女子这才反应过来,两柄暗器直接朝着我飞了过来。

张元看了一眼,赞道:“玉容仙子的飞刀神技,可教人大开眼界了。”

俩人对望了一眼,均想:“赶紧追上跑出去的朱雀门女子,先逮到这小子,省得他再来捣乱。”

两人一般的心思,同时欺近身去,一左一右,就像我的手腕抓去。

忽然左侧有个阴恻恻的声音:“你还没死,”

第十八章 保护好主子

“你都不死,我怎么能去死”原来是那晚的蒙面人,我直接拿出宝剑,朝着她刺了过去。

“好,还真是你。”蒙面人嘿嘿冷笑。

我也冷笑一声:“你以为我死啦,嘿嘿,偏偏我就不死,没隧你的意。”

蒙面人嘿然冷笑两声,微一抬掌,向着我攻了过来。

我打了两下,突然想到现在的局势,对着元丰说道:“偷鸡不着蚀把米,嘿嘿,可怜呀可怜-”

元丰愣了一下:“啥意思,你才可怜?”

我对着他道:“小元子,你以为你眼前的人不想要宝藏吗?哈哈,这只老狐狸可比你聪明多了,你们金国论武力么,算得上天下第一,可若说斗智,那就免提了,在下警告你一句话,若是宝藏,恐怕你空手而回,你要留神啊。”

我信口胡址一番,说得元丰好像是被蒙面人利用一般,元丰虽知我是挑拨的话,可还是忍不住,一声怒吼,向着我打来。

我还待再说下去:“所以我说呀……”

“哎哎。。。恼羞成怒了,”我大喝一声,举掌便是一封,他心存气愤之心,一出手便是平生绝学。

我心知那元丰的功力的确不弱,也不敢托大,一边注意着蒙面人,一边注意着元丰。

一心两用,真的有问题,我这边还没说完,后面的元丰早被蒙面人解了穴道,悄悄跑到我身后,对准我的背后发了一掌。

“呼”一声,我一边躲着元丰的掌力,一边急切之间反手一拍,内力随掌,疾涌而出,只闻“砰”地一声,我的身形陡然腾空,大声道:“你们,偷袭。”

说时迟,那时快,蒙面人只觉身形一震,周身竟然一寒,他来不及吃惊之际,我的身形已腾空而起,一跃之下,凌空越过三丈,直飞过自己头顶。

蒙面人只觉怒气上冲,猛吸一口真气,壁空发出一拳。

这一拳蒙面人也是全力施为,只闻呜呜怪响大作,我的身形在凌空一窒,闷哼一声

勉强借着他的掌力飘出十尺,直接向外奔了出去!

在一边目睹巨变,蒙面人料不到我竟然还能逃出生天,不由大感惊讶,他一怔之下,我的身形起落、远在二三十丈之外。

张元怒喝一声,身形一掠便待向前追去,蒙面人开口向着他:“别追了!”

张元一怔,只见蒙面人缓缓走过来,一手搭在自己肩头,低低说道:“我……我受了点内伤!”

张元吃了一惊,亲见蒙面人凌空发掌,那内力造诣简直已不可思议,却在一对掌之际也吃了亏,心中不由暗惊。

“这丫头武功之高,已达到了我的水平,你不是她对手。”

“你们帮我看着,”面上一片煞黄,他方才静下心来盘膝坐在地上,暗暗运功一周,缓缓睁开双目道:“真气尚差一脉,张元你助我一臂。”

张元伸手搭在他背心上,缓吐内力,两种雄浑的内力在蒙面人体内运行一周,蒙面人这才慢慢站起。

张元仍不放心问道:“没事了吗?”

“没事了,我只是被他的掌风所伤,幸好没毒,只是外伤。”蒙面人叹了一口气。

“这丫头武功之高,连我也没看出来,”蒙面人哼了一声。

“他应变之快,手段之巧,我们三人联手,竟然还没留住他。”张元恨恨说道。

“那倒不见得,他已经被我内力所伤,那伤势很是不轻,至少要调养一二个月。”

“现下可断定,这丫头已经入了仙诀门,这次就是为了救仙诀门众才故意赶来。”

“这丫头逃出,终究是个大患。”

“张元,我听定哥说过,你遇到那个丫头,总是心软,以后若是果真遇到这个丫头,她的手段你是亲自见过,可不须再和她讲什么光明正大。”

张元哼道:“前辈放心,我见到那个丫头,一上手便出杀手,绝不留情!”

“那我就放心了。”蒙面人嗯了一声:“咱们这次虽然暂时骗得和金兵联合在一起,人多势众,实力极强,可是以后可不好把握,那个完颜也是铁血无情之人,不好对付。”

“我知道了。”张元点了点头。

我连忙赶了出去,这个蒙面人我还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对手。

我看到外面的人正在等着我,连忙和她们一起骑上马奔了出去。

我把刚才搭救仙诀门众的经过讲了一遍,周部一众听了都不由大是心惊。

“主子,您没有什么事情吗?”周部看着我,赶紧问道。

“没事,”我真气运转了一圈有点滞留,修养一段时间应该没事:“还好。”

“张元一时怕是复原不了,但金军和玉蒲团联手,已足够横行天下,再加了蒙面人,咱们实不可丝毫大意。”

“这样说来,他们的实力更强了?”

周部说道:“主子,咱们下一步怎么办?”

“既然这样,我们眼下先不可轻举妄动,你先和护法汇合带领仙诀门众人回去吧?”

“主子,您就这样扔下我们吗?”朱雀部的副首领刚刚从我的手中救出来,眼见有个武功高强的主子,这次又要离去,不由凄然的说道。

她们还很年轻,都是花季少女,万一像刚才的情形发生,真是卖到妓院,或者遇到别的情形,我怎能对得起母后,怎可再连累她们,我自己的事情就让我自己去报仇吧?

“现在朱雀部刚刚救出,还需要好好休养,”我看着周部说道。

“你们先回去,我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办,一旦办完事情,就去找你们。”

“那好,既然主子坚持,我们也不反对。这样,我们三个月后,在神医谷见面。”周部脸色深沉,静静的看着我。

我知道她想的是什么,是怕我一去不回来,我的心里也像翻搅倒海般难受,母后,父王,为什么我学会武功还是报不了仇,连一个坏人都杀不成呀,事情总是出人意料的复杂,远非我想象的那么简单。

老天,阿门,谁来保佑我,离开这非人的磨难,非人的待遇,非人的生活,我进入了一个什么怪圈子里面,我就是个打个大怪,也不能老不升级呀!

我记得老师说过,否极泰来这四个字,希望磨难之后,好运真会降临到好人身上。

周部见我不说话,知道我的命令,她们不能违抗,只好叹了口气。

“公主,”兰儿跑了过来:“我要跟您在一起。”

“主子,就让兰儿跟着您吧?”周部心里一喜,总算跟前有个照顾的人了。

“好,那让兰儿跟着我。”我也不再坚持。

周部眼睛红了:“主子,您要保重。”

转头又对着兰儿说道:“你一定要好好保护好主子。”

“是,属下遵命!”兰儿点头说道。

周部无奈的看了我一眼,策马向神医谷的方向而去。

待到她们的身影渐渐地消失,我才和兰儿拨转马头向北而去。

走了不到一炷香的工夫,身后,已经有追兵的马蹄声传了过来。

第二十章 暖不热的石头

“哦?”那人眉梢一挑,远远的扫向还在战斗中的我。火然文www

我此时已经没有了任何力气,眼前只觉有星星在闪呀闪,砰的一声晕了过去。

我不知道,我变没变成脑震荡,或者成为一个傻子,我只觉得昏昏沉沉睡了好久,总算醒了过来。

我慢慢睁开眼睛,看见兰儿站在我面前,低着头抹着眼泪。

“兰儿,”我低声唤着她的名字:“你。。。你没事吧?”

“公主。。。你醒了。”兰儿惊喜的抓着我的手:“您都睡了好几天了。”

“丫头,你总算醒了。”一个男人低低的嗓音说道,好像还很熟悉。

我这才注意到眼前的男人,原来是那个曾经害过我的元昊。

我勉强撑起身子:“你。。。你是谁?我不认识你。”

“丫头,”男子脸上现出尴尬的表情:“你是真不打算认识我了,”

兰儿一笑,转身就准备出去。

“不兰儿,你不要走,我不想理这个人。”我拉着兰儿的衣服不准备让他走。

兰儿看了我一眼:“公主,主子在信中早就告诉了元昊陛下。”

我用手捧著头,呆呆的靠在床边。

元昊在我身边低声说道:“我承认,是我做了错事,你是个小傻瓜!妙儿,你只会做笨笨的事情!为什么易容了不告诉我,害得我到处找你,现在,你是不是准备再也不理我!”

我晕,元昊什么时候成了唐僧了,学会碎碎念了,我抱紧我那要炸开的头颅,:“好吧,好吧,我原谅你,能别再说了吗?”

他一下蹲在我面前,用力拉开了我抱著头的双手,直视著我的眼睛,他命令的说:

“看著我!妙儿”我看著他。

“你别再从霸道皇帝,直接变成了娘们,”我喃喃的说:“那样我很害怕,知道吗?”

“妙儿,”他一直看进我的眼睛深处去,脸色严肃而沉重:“你就这样看待我的,那件事阴差阳错,难道是我一个人的事情。”

“好了,不怨你,怨我成吗?”我冷冷的看他一眼:“难道喝醉酒,打女人,在外面寻花问柳也是我让你去的?”

“一生世,一双人,是陛下打着哈哈,说着玩的。”我没有好气。

“你。。。你就这样看我。”元昊眸底深深的波动,好像是受了刺激。

“那怎么看你,”我看了一眼他:“就因为你是高富帅,我就非得给你带上个主角的光环,”

“就因为你是陛下,就可以三宫六院,七十二妃。”我皱了一下眉头:“我没有这样的理念,我受到的教育,只允许男人找一个女人。”我看着他。

“你在我面前都找了好多个女人,还怎么可以在我面前在装贞洁烈男。”

元昊一个趔趄,头碰到旁边的墙上。

偷听的王坚“砰,”的一声摔在了地上。

陛下完蛋了,是彻底完蛋了,就说妙妙公主不是一个一般的女子,果不其然。

这不是一般的找茬呀?

这几千年的老祖宗的根深蒂固的传统,都让她说的一无是处,果然不是人,是神般的存在。

“好,妙儿,只要你高兴,你怎么骂我都成?”元昊觉得自己的自尊已经直接贬到了尘埃。

“哼,骂你便宜了你,就不待见你这种负心人。”我恨恨的说道。

元昊好久没有出声,我心里暗暗窃喜,看来也自惭形秽了。

不过,我愣了一下,好像我说的这些,他们这个年代的不一定能接受。

我试了一下自己的真气,毒气好像还在体内。

元昊以为我要下床,反身冲向我身边,紧扶着他叫道:“你还不能下床……”

“你还没走?”我撇了他一眼。

元昊忽然俯身,吻住我喋喋不休的嘴。

我的脑中一阵空白,呆呆地瞪着他。

他结束这一吻,抬头盯着我,缓缓地笑道:“你休息一下,我以后改,不成吗?”

说吧神色泰若地放我,迳自往门口走去。

这个流氓,这个坏蛋,我恨恨的咬牙看着他。

看来该结束的得结束了。

他走到佛堂外,守候的侍卫看到他来,皆是一愣。

他推开佛堂的门,惊动了跪在佛前经的太后。

太后回头看见他,又是一愣:“哟,你怎么有时间过来?”

“过来看您,给您请安呀。”元昊略有深意地微笑道。

“还真是难得?”太后看着他“听说你把那个什么妙儿公主又弄回来了。”

“你怎么知道?”元昊皱眉看着他:“消息还挺灵通。”

“当然,陛下的事情我怎么敢不灵通。”太后说道。

“哦,等绾绾来了”元昊的脸上依然带着笑。

“你把绾绾也找来,”太后看着他:“你置绾绾于何地。”

“我就是要给绾绾一个交代。”元昊说道。

“算你还有良心。”太后轻轻抿了捐嘴,眼睛瞥向站在他身后的王坚。

“王侍卫也跟着来了。”太后说道。

“见过太后。”王坚闲闲的回了句。

绾绾自前面走了进来,一双美目含怨地盯着元昊:“陛下”。

“我还以为陛下已经忘了那个女人,没想到你们还藕断丝连,那我该怎么办?”

元昊没有回答她的质问,只是微微颔首:“绾绾姑娘也在,那我就可以一次把话说清楚。”

“你要说什么?”绾绾咬着牙问。

“很简单,只有三件事。”

“说吧,不要在那里吊人胃口。”王妃也没有好气的说道。

“绾绾姑娘,我想我没有时间在和你玩了,我想知道你的在我身上是怎么下毒的?”他眼神冷冽地问道

绾绾惊惧地瞪着他,高声道:“陛下,我没有,我从来没有想害你。。”

“好了,绾绾姑娘,你不用再演戏了,我已经从你的床底箱中找到这瓶毒药。”王坚从身上忽然拿出一个小瓷瓶。

绾绾呆呆的看着王坚,又转向元昊。:“这是你安排的?”

元昊扬唇一笑:“是。。你猜得没错,是我吩咐王坚去办的。”

“绾绾姑娘对我情深一片,我怎么能忘了你对我的好。。”

“我……那不是我的?”绾绾颤声地退到太后身后。

“不承认也无妨,只是绾绾姑娘以后可要多加小心,这毒性你也见识过的。”元昊含笑说着,带着淡淡的语气。

绾绾的脸色难看起来:“陛下,您不能这样?您不能这样对我。”

“我怎么对你了,我对你的好,你不是看出来了吗?”元昊轻轻说道。

“你对我的好,你对我的好,哈哈。。。”绾绾大笑起来。

“好了,绾绾你干什么?”太后厉声说道。

“太后,陛下,还真是暖不热的石头。”绾绾眼中含泪。

第二十一章 报仇的血恨

“暖热了,才不好,”元昊淡淡的说道:“也不怕烫着你。www”

“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绾绾的脸苍白如纸,她看着元昊,双手紧紧的握着,嘴唇颤抖着说道。

“在我心中,你一直不是我喜欢的人。”元昊坦白的说道。

“元昊哥哥,”绾绾拉着他的衣袖,眼中含泪:“我曾经救过你,你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

“公主,”太后叹息一声。

“为什么我对你一片真心,你却如此待我……”一滴眼泪顺着腮边落下,划过绾绾苍白的脸。

“主子,给她说那么多干嘛?”王坚气愤的说道。

“我不是你的人,那她就是吗?她一个快死的人。”婉儿又怨又怒地自齿缝迸出话语。

“公主,您说的话太多了。”留可走了进来,制止住她的激动情绪。

绾儿一愣,乖乖的没有出声。

元昊脸色冷了下来,向着绾绾的手抓去:“你说什么?妙儿怎么回事?”

“我怎么知道?”绾绾嘴角带着嘲讽的笑容,一闪躲了开去。

元昊了眼,随即一笑:“看来绾绾姑娘对玉蒲团的事知道很多嘛。”

“你怎么知道玉蒲团的事情?”绾绾惊慌的说道。

“公主,”王坚看着留可,忍不住问道:“她就是那个黑衣人是吧?”

绾绾偷瞄留可一眼,嗫嚅地说:“我……我怎么会知道……”

留可只是狠狠的瞪着她不说话。

元昊拍拍王坚的肩膀:“不用问了,这事不重要。”

“怎会不重要?绾绾公主,您为什么要杀陛下?你不是喜欢陛下吗?”王坚不明白绾绾的心里到底想着什么?

“我喜欢他,我怎么会不喜欢他,我从很小的时候,见到他,就喜欢他了。但是他呢?他从来没有喜欢过我,眼里从来都只有那个妙妙,每次看到我就避之唯恐不及,好像我是什么毒蛇猛兽似的。”婉儿咬着唇,似乎要咬出血来。

“元昊,元昊哥哥,你让我如何不恨你?”

胸腔里的悲愤一时间好像要将她击溃,眼泪早已干枯,再也流不出来,她缓缓地抬起头来,看着元昊俊美的面容,冰冷冷的没有一丝感情。

我今日在此发誓,此生必看着你众叛亲离,看着你一无所有,看着你狼狈惨死,如若不然,我,誓不为人!

一切都一切都置之度外,也不理会留可阻止的目光,绾绾还是决定将压在心里的话全都发泄出来。

“没想到你这么恨我。”元昊没有一丝感情,带着平淡的语气。

“绾绾公主,爱之深,恨之切,你就是因为这个理由要杀陛下。”王坚茫然地看着她,实在不明白女人恨起来怎么可以毁天灭地。

“我从来没有想杀他。”婉儿的眸子突地变得迷蒙。

“没有想杀我?”元昊只觉得眼前的女人有点语无伦次,那么可笑。

“如果不是因为一年多前遇到你和那个无乐,我又怎么可能找人杀你呢?”

“无乐?这又关她什么事?”王坚有点奇怪了,她难道早就知道无乐是妙妙公主假冒的,这事连将军都不知道。

“那个男人竟然当着我的面和你勾三搭四!他不过是个伺候人的下贱胚子,只是个男人,你都能看上他,竟然要他不要我?甚至还让那个男人当众取笑我、贬抑我。从小到大,我何曾受过这种侮辱?而你,却一味的维护他,我恨!我恨那样的你!我恨你对我的无情!我恨”绾绾愈说愈激动,愈说愈气愤。

每当她回想到那时的情景,就觉得妒火中烧、怨恨的怒火烧得她好痛、好痛!她必须要斩断祸源,必须要杀了造成她如今这么痛苦的罪魁祸首。

“绾绾公主!冷静点!”留可走到她身边,用力打了她一巴掌。

绾绾倏地清醒过来,现在还不是什么暴露的时候。

元昊惊讶地看了她一眼,他没想到陷害妙妙的罪魁祸首,竟然是因为自己。

自己刚开始不也是因为妙妙那男儿的身份,夜不能寐,还以为喜欢上了一个男人,想到这里,不由一笑。

这一笑,好像瞬间让绾绾失了神,自己不就是迷失在他对别人的温柔乡里了吗?

留可无奈地看着绾绾,这个女人,她不是个坏人,只能说是个可怜的女人罢了。

“对不起。”元昊望着绾绾。

“你看错了人,”留可看着她:”她不是你的良人。”

“好了,王坚把她们带下去吧?”元昊明白了一些事情,觉得没有了再问下去的必要。

“你不能这样对我。”绾绾对着过来的两个侍卫,挣扎着说道。

“其实从第一天开始,我就注意到了你。”元昊冷冷的说道:“我没有动你,是因为我一直在找幕后的那个暗中对付我的人。”

“主子,”王坚担心的喊道。

“现在,我虽然没确定是谁?但是我已经不在乎了,因为妙儿终于来到我身边,我一定要保护好她。”元昊面色一沉。

“王坚,带她们下去。”元昊脸色冷了下来。

“我看你是找死!”留可怒吼一声,抢过身边侍从的一把宝剑,刷的一声刺了过来。

“绾绾公主,快走!”

“噗呲”一声,留可拉住了绾绾,把她推了过去,一位侍卫的剑正好刺在了绾绾身上。

“找死,”留可冷喝一声,掷出一把飞刀,只见一道白光飞来,侍卫来不及躲过,刷的一声,那道白光没入了侍卫的脖子,侍卫踉跄两步,噗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绾绾,”太后吓得大叫,侍卫们更是大惊失色。

留可乘着混乱,几步上前,飞身跃了出去。

“大人,”元昊摆了一下手:“不要追了。”

“为什么?”王坚一愣。

“这个绾绾根本不是真正的公主,”说着,元昊大步上前,一把撕下了她的面容:“她只是一个陌生的女子。”

“陛下!”侍卫们低头:“属下有罪。”

“这件事不怪你们,她们早就想好了应对我的办法。”元昊冷冷的说道。

“好了,你们都下去,我还有事情要问太后。”元昊看了一眼卫慕氏:“母后,我们可以谈谈吧?”

现在追杀绾绾已经并不是他立即想做的事情。

山喜咬着唇,看了一眼太后冷然的表情,悄悄的退在一边。

看着元昊转向太后,平静地问:“母后,我一直想问父王当年死得极为古怪,现在终于查出来,他是死于冬日醉这种毒,所以死后尸身呈青色,血管凝固,更可恨的是我的父亲被割去了……让他死后也不能人道。”

元昊回想起父亲惨死的景象,除了悲伤、痛苦之外,更多的就是彻彻底底的愤怒,替父亲报仇的血恨,恨不得直接手刃敌人,把他大卸八块。

第二十二章 刻骨的怨恨

山喜第一次听到这件事,骇然得目瞪口呆,致人于死还不够,竟然还挖人。火然文。。,这是多么刻骨的怨恨啊。

“是吗?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太后面不改色地问道,带着凌厉的口气。

“怎么会有“元旱冷笑了起来:“我也在问自己,怎么会有这样狠毒,这样不知廉耻的女人在我面前。

元旱阴鸷的眼神似剑,直刺向王妃:“可怜我父王一直到死,都没想到死在自己最心爱的女人手里。”

“我没有。“太后脸色一片青白一片煞黄,很是难看:“我没有,我怎么会杀你父王。“

“你没有,你以为我真是个傻小子。”元昊看着她。

太后一怔,冷汗刷刷流下:“你胡说什么,难不成你以为你父王是我杀的?我手无缚鸡之力,又不是男人,怎么会杀他?”

“下毒不论男女,杀人更不需要蛮力,更何况你虽然没有武功,但还有帮手,虽然我不知那人在哪里?”元昊压抑着胸口沸腾的怨恨,冷声笑道。

“你胡说什么?我知道你向来不喜欢我,认为我从小扔下你,但你也不需要编派这种荒唐的谎言来栽赃我,污蔑我!”太后气得全身发抖起来。

“想知道我说的是不是真的,只要你伸出手就可真相大白。”元昊冷冷一笑。

“伸手?什么意思?”太后一愣。

“你不知道吧?我查过冬日霜这种毒性,只要经常碰过她的人身上都会有种浅浅的白印子,那次你发疯的时候,我在你的手上,就看见了白色的印迹。”

“你胡说什么?我身上哪有什么白印子。”太后赶紧把手缩了起来。

“陛下,”刘琦走了过来:“不要忘了,先皇临死的时候身上还插了一阵慢性的蚀骨毒针,我们在太后的住处还搜到了这种针,这也是一个证据。”他拿出了手里的证据。

“那。。那不是我的,我不,这不是我干的?”

“伸出双手。”元昊脸色铁青,半点不留情面的说道。

太后瞪着他摇头道:“陛下,我没有,你不要相信他的谎话?”

“是不是谎话,我自有裁量。太后,你既然无愧于心,就伸出双手吧。”

太后往后退了一步,黯然地低下头去。

再抬头时,突然笑出鬼魅的一笑,眼神凌厉地瞪着元昊:“你个小兔崽子,我从刚开始就讨厌你,早就恨不得一出生的时候就掐死你,”

“是!我承认是我杀了你父王,那日要不是你们父子两人杀了我的男人,我怎么会为他报仇!”

“那我是什么?父王是什么?父王是你第一个男人,你就这样心里一点没有他。”元昊只觉得心里像冰霜一样寒冷。

“弱肉强食,还不是你的父王懦弱,才把我输给别人,即使后来又抢我回来,我也不会感激。”

“你以为我是个东西,想要就要,想扔就扔,我也是有感情的。”太后咬牙切齿的说道。

“你就这样恨我父王,恨我。”元昊只觉得身子一晃,大受打击。

“因为你们从来未真正关心过我。”太后恨恨地看着他。

元昊悲伤地摇头:“我即使不关心你,可你也是我母亲啊!”

“对一个女人而言,关心并不够,我需要的是爱,是丈夫全心全意的爱恋。”太后忧伤的淡笑。

山喜一时愣住了,矛盾的听着太后的控诉,若不是先王,她不会走到这般绝境。

只是他又说不出要求陛下原谅太后的话,毕竟太后杀了陛下的父王,可是……太后又是他的母亲啊。

“我知道我们母子相看两厌,我明白你知道真相会恨我,所以我早已有所准备。”王妃淡淡地说,眼神露出温柔的一笑,蓦地自袖中抽出一把匕首刺入心窝。

她突然寻短见震住所有人,元昊抱住他倒下的身子,吼道:“母后!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不是要杀我吗?”

“我是要杀你!”太后咳嗽了一下。

“来人!快喊御医!”刘琦大声喊道。

“不用了…别费事了…我这刀很锋利的,救不了的。”太后躺在元昊的怀里,喘着气说道。

“你……为什么?为什么?”元昊看着太后难过地直摇头。

“我这是……还你父王一条命。早在杀他……的时候,我就有……心理准备了。”她断断续续的说道。

“不要说了,先找大夫,等你好了再说。”元昊不忍看她的痛苦,连忙制止她。

“让我说完,我杀你父王是因为恨,而想杀你,更是因为害怕,我恨你父王打扰我平静的生活,我害怕你是因为你……但现在……我什么都不怕了……咳咳!”

她急咳一阵,好不容易停了,才又对元昊笑道:“如果真有来生,我宁只。。。只做一个人的母后,好好的对你。”

“母后!”

“太后。。”山喜哭了起来。

听到元昊喊着自己,太后突然笑了一下:“儿子,母后知道对不起你。”

“只要你好起来,我会一直叫你母后的。”

太后苍白的笑了笑,:“太迟了。”

元昊难过地低头叹息。

“山。。喜。。”太后转向山喜喊道

“姑妈,我在这里。”山喜流着泪跪在太后身边。

“好孩子,姑妈走后……你快点离开这是非之地,我不希望你重蹈……姑妈的覆辙,放弃吧!好好。。。过完你的下半辈子。”太后喘着气说。

“我……”山喜愣了一下,流下泪来:“我知道,谢谢姑妈…”

“那就好!那就好!儿子……母后……”语未歇,她就合上眼,结束她这爱恨纠葛的一生。

“太后!”刘琦觉得自己好象真的看不懂什么?到底他是应该为陛下父仇得报而高兴,还是为陛下丧母而悲哀,但真正的他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甚至有颗大石头好像压在他胸上,压得他快喘不过气来。

他总觉得要发生什么?

一时气氛沉重极了。

突然,一只手握住元昊的手。

元昊向下望进一双清澈、明亮的大眼中

“她的死不是你造成的,这是她自己的选择,也是她的解脱,不是任何人的错。”

我听说他们在这里,就走了过来。

轻柔的声音像一股暖流,温暖了元昊寒冷的心。

“谢谢你,妙儿。”元昊说道。

“不用谢,本来就不是你的错,坚强起来。”我握住他的手,这可怜的元昊,母后不仅不疼他,还又一次扔下了他。

他静静的看着我,没有出声。

“不要再离开我,”好久他才说道,带着浓重的鼻音。

我深吸口气,勉强撑住有点晕的身体,这样关键的时刻,我不能再刺激他:“好,我不离开你。”

第二十三章 砰砰的跳着

“陛……陛下!“刘崎尴尬地看着两人的手,太后刚死,尸骨未寒,这情景看在他人眼中不知成何体统。ranwen

“刘大人,”我眼睛瞥向站在我们身边的刘琦。

“你。。你?”刘琦迎上我似曾相识的眼眸时,身子一震,失声道:“是你,你是无乐原来你一直没有走。”

“她当然没有走,她一直在行。”王坚对着刘大人眨了一下眼,想说一直在陛下的心中

“公主,您怎么起来了,“兰儿跑了过来,扶住我:“您的身体。”

“妙儿,你怎么了?”元昊也看到我的脸色越发苍白起来。

“我没事,”我强忍着浑身的疼痛,冷汗直流。

我硬撑起最后一丝力气,用内力慢慢逼着毒素,但这毒不使力还好,一用力,竟然催发它运行的速度。

“哇,”我只觉得喉头一甜,呕出几口污血,随即软绵绵地倒在地上。

“妙儿,”

“公主,”

元昊和兰儿看到我吐出的污血,连忙上前,发现我已陷入昏迷。

“妙儿!妙儿!”元昊看着怀里的人儿,心像刀割般难受。

刘大人呆呆的看着他们,仍旧无法相信,原来无乐竟然是妙儿公主。

山喜此时也已闪身至前,与兰儿一同唤着:“公主!你怎么了?你快醒醒!”

“公主,中了毒,”兰儿带着哭腔道。

元昊冷凝了脸,抱起我就向外面走去:“快,快传御医。”

守卫在外面的侍卫们都不知里面发生了什么?顿时炸开了锅,喧嚣四起,议论纷纷,均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这一闹,把刚刚吓愣了的王坚思绪拉了回来,他从刚才惊愣的模样,迅速调整自己的心绪,须臾之间就换上了严肃的面孔,对着刘琦道:“刘大人,太后”

站在旁边的刘大人一愣之后也明白过来太后崩了。

于是赶紧下跪道:“癸酉,太后升天,年四十六。

一旁等候已久的众人,也拜了下去:“恭送太后升天,”

“恭放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陈御医,她怎么样了?”元昊压抑着心里的焦急,脸上罩上了一层寒霜。

“陛下,怎么这位。。这位又中毒了。”陈御医郁闷得说道,拉着哭腔,这不是活要自己的老命吗?

“我不管她中了什么,你一定要把她治好。”元昊的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说道,用听不出情绪的语气说着最残酷的话。

“这。。”陈御医一边擦着冷汗,一边心砰砰的跳着。

“陛下,要不您把我杀了算了。”陈御医直接跪倒在地:“这个。。。公子,一次毒比一次厉害,卑职实在。。。实在无能无力。”

“你说什么?”元昊一把揪住他的衣领:“你的意思是你没有办法医治?”

“是。。。是。。。”陈御医被他的狂怒早就吓得瘫软在地上。

“谁。。。谁。。。”元昊狠狠的瞪着眼前的陈御医,好像能瞪出个洞来。

“这。。。卑职。。。想还是神医谷主能解。”

“好。。好。。。快给我找神医谷主。”元昊咆哮着喊道。

我们主子已经魔化了,王坚暗暗地叹了口气。

兰儿忧心重重的站在元昊身后,看着这个已经憔悴到无以复加的陛下,想要安慰几句,却发觉喉头堵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已经过去了这么久,公主还没有半点醒来的迹象。

自从昨天她昏倒在太后的房里,陛下就将她带到了大殿的寝殿里。

从喂羹喂汤,每一样都亲力亲为。

身为公主的贴身丫鬟,虽然有时对这个陛下以前做过的事情很是生气,可她最后还是被他这份深情给感动了。

面对一个痴情的男人那么尽心尽力的照顾公主,她没有办法加以阻止。

陛下现在可是一国之君,衣食住行哪一样不是由别人伺候着长大的,哪里做过这等劳心劳力的下人活儿,这会儿却为了公主把这些伺候人的事情都给做尽了。

要不是兰儿抢过去,陛下差点都要给公主清洗身子,如果公主醒来,一定会生气。

她是公主的下属,也是公主的丫头,现在公主晕倒,得为公主把好最后一道关,万不能让陛下趁公主晕倒的时候占了便宜。

可是陛下说的又没错,他只是想照顾好公主而已,是她的思想狭隘了。

于是她只能一边和山喜商量好,轮流看护,一边忙着修书给仙诀门求助,等着神医谷主的到来。

“陛下,午膳……”兰儿踌躇片刻,看着还在一边静静看着公主的陛下,终是还是觉得提醒一下好。

“哦,是兰儿……”元昊被突兀响起的声音吓了一跳,闻声回头见来人是她,朝她点点头,“依旧送到房里来吧。”

兰儿看着他冰冷的脸,心口没由来的一紧。

难道公主?公主不会有事吧?

兰儿担心的看过去。

元昊也这样站着,少说也有一盏茶的功夫了,兰儿一直站在他身后,他一点没有觉察出来。

看来公主一日未醒,陛下就要失魂落魄一日。她一辈子不醒,他便会失魂落魄一辈子。

兰儿叹了口气,祈求着保佑公主快快醒来。

元昊低头望着床上的人儿,心中有一团巨大的棉絮堵在胸口,闷得他几乎透不过气来。

想哭,却发现一点哭的力气都没有,咽下一口口水,却发现吞进喉咙里的只有一嘴苦味。

心里的疼痛越来越甚,好像随时都会炸裂一般。

这种感觉,这种剧烈的心痛,让他不由自主地回忆起当日失去妙儿的日子,就是这样的感觉。

轻抚她毫无生气的小脸,往日她神采飞扬的表情立马钻进了他的脑海:“古有花木兰从军,女驸马。。。”

他无奈的摇头苦笑,对着床上那具完全没有反应的身体喃喃自语:“妙儿,我知道对不起你,你就不能给我一次改正的机会,一生一双人,我怎么敢忘……”

一屋的冷清回应他寂寞的语言,他突然发现自己的生活不知何时变得如此失败。这些皆因她而起吧。她来了,她带来了他的希望。她走了,她抽空了他的一切,仿佛置身在一片漆黑的没有一点点星光的夜晚,让他看不见一丝光芒。

如果早知道你会有离去的这一天,我不会让自己如此毫无保留的伤害你,因为,没有你的世界,我一个人没法独活……

接下来又是一阵久到忘却时间的沉默。

沉默之后,他轻轻的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妙儿啊,为什么你要离开我?我不是已经告诉你,我真不知道你是无乐,依你的性子,你怎么会装那么久,你会等到我开口问你了你才告诉我吗?我……大概是做的事情,让你伤透了心吧……对不起……原谅我,你一定是生气了,才不愿意醒来。。。看看我…对不起……”

第二十四章 信件的内容

说到最后,他痛苦的把头埋进了自己修长的手掌之中,久久不见动静,也许心底的疼痛根本无法用语言来形容,喉咙更像灼烧般,已经感觉不到疼痛。火然文

她走了,他的心便如同一汪死水,一口枯井,再无任何波澜起伏。

山喜背靠着房门,狠狠的咬着下唇,双手紧紧的捂着自己的嘴,不让自己的哭声惊动房内的元昊。

主子,都是自己没有保护好公主,才会让她陷入这样的昏迷当中,山喜一边后悔着,一边让不断上涌的眼泪逆流进自己的身体。

她真的好痛主子,就这样走了,也好心痛公主,没有人保护好他,那么娇俏可人的一个公主,那双充满青春的明媚里,那样灵动,不惹一点俗世,心如明镜。

那么好的一个主子,却让命运这样捉弄,上天为什么要让她遭这种噩运?

准备送东西过来的兰儿,看到了靠在一边的山喜哭得如此压抑,心痛得无以复加。

她慢慢的走到山喜的面前,紧紧握住了她的手。

她明白,她的感受,她通通都明白!她又何尝不是这样呢?除了每日焦急的等待仙诀门的消息之外,她还要应对猜不透在想什么的元昊。

也不知道为什么,刘大人会对公主如此在意,竟然每天都要询问有关公主的情况。每次一得知公主还未苏醒,而陛下还在衣不解带的照顾她的时候,他总会露出叹息的神情。

她从未见过一个大人露出这样的表情,哪怕对他还不熟悉。

刘大人……难道也认识公主

“兰儿姑娘!”兰儿正兀自沉思着,山喜举着手中的信函,迫不及待的向她跑来,边跑边激动的悄悄说道,“兰儿!兰儿!我们的信!”

兰儿一愣,随即破涕为笑,两人一同朝手中的那封信投去期待的目光。

一个人影一晃而过,再看,那手中的那封信件不知何时已到了兰儿的手中。

“你坏,”山喜知道她故意开玩笑,脸上也喜笑言开,应该是好事吧

仙诀门的来信让两人的精神振奋了好久,连日来因着太后的仙去,连着陛下的颓废,大家以为陛下是为了失去太后,处在极度的伤心当中。

连带着一向平易近人的王坚大人也整日唉声叹气,就连刘大人都开始郁郁寡欢起来。

侍从们正在国丧之中,做起事来更是个个小心翼翼,生怕自己做错了什么事儿会火上浇油,惹得主子们不高兴,宫里这两天一片死气沉沉。

兰儿和山喜并不知道外头下人们的心情,此时她们两人这会儿总算看到几缕希望的影子了,于是二人趴在山喜的床上神情严肃的研究着这封信。

反复阅读数遍,兰儿终于放弃了信件的内容。

她失望的目光,抬头看着就快要将信翻烂的山喜,哑然失笑,轻轻拍了拍山喜的肩膀:“山喜,你别太激动了。这封信我们两人可是整整盯了一个上午,连个毛也看不出来。依我看,仙诀门的信笺,一定是改密码了。”

仙诀门自建教以来一直修炼武功仙术,因此门中所有必须以文字记载的东西,从上古书籍一直到伙食菜单,用的全是密码文字。

就连弟子们平日里来往的书信,也全都是用一种独一无二的文字来记录的。

这样既防止外人窥视,又能在平时的日常生活中巩固学到的知识,加强练习。

当然,这种创教门主经过反复实践论证才定下来的,有百利而无一害的助学方式,经过多年传承代代流传之后,发现此法简直是尽善尽美。

但是凡事总有例外。

例如兰儿和山喜常年在外完成任务,就没有时间学习。

两人几乎看傻了眼,兰儿和山喜几乎在同一时间诧异的抬起头,尔后不解的面面相觑。

“照你这么说,为什么我看了半天我们的东西,怎么还是看不懂?”山喜心头升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挫败感,自己真是学业退步,功力退化了,连一点都看不出来什么?

兰儿的表情也有点欲哭无泪的感觉,摊手提醒道:“山喜,不要忘了当年我的学业,可是门中倒数第二了。”

山喜一愣,随即露出顿悟般的神情,欢呼道:“看来我们还不是最差,倒数第一呢?”

“第一,不就是你吗?不是被谷主从小罚到了这儿,过了那么久。”兰儿有点欲哭无泪。

山喜闻言,脸上的表情顿时有点僵硬,尴尬的朝兰儿笑笑。

从小不学,那不怨自己了。

忽然,灵光乍现,她惊喜的转过头看向山喜。而山喜也仿佛同一时间想起了什么,脸上大放光彩。

两人异口同声的叫了声:“灵儿!”

山喜微愣片刻之后,也立马明白过来。一把扯过兰儿手上的信函往怀里一揣,眨眼间往外面跑去,我亲自去问。

“回来!”兰儿说道,我怎么觉得我们是不是傻呀:“你看本来是飞鸽传书,这次还要亲自去问,”

山喜飞跃的步伐突然刹车,由于惯性往前冲了两步然后顿住身形,转过头疑惑的望着兰儿,听着她的解释。

“让我去。”兰儿凝视他半晌,严肃的吐出这句话:“他上次吃了我半袋子水果。”

“噗,”山喜脚步一滑,差点摔倒。

“那可是我在仙诀谷弄到的可以增加功力的果子。”兰儿一本正经的说道。

“增加功力,”山喜的两眼放光:“咱们姐妹那么好,也不给我捎几个过来。”

“我怎么知道他全吃完了,这还是主子上次给我捎来的,正好他从我那儿路过,我拿来招待一下,后来才知道可以增加功力,我现在都后悔死了,正好可以找他算账。”兰儿撅着小嘴说道。

“这个还能找后账,”山喜奇怪的看着她。

“我不给你说了,我赶紧去了。”兰儿一个飞跃,掉了下来。

“山喜,坏了,我的功力好像突然没有了。”兰儿担心的说道。

“不可能吧?难道你也中了毒?”山喜奇怪的看着她。

“好吧?我不是中了毒,山喜我们不用去了。”兰儿一边掏出信,一边捂着脸:“好像是灵儿来了。”

“哈哈。。。我还没来,就听到你们说我的坏话。”

一个穿蓝衣的小男孩,转眼出现在眼前,黑葡萄一样的大眼扫了一下两人。

“说曹操,曹操到,你怎么知道我们要去找你?”兰儿两眼弯弯,赶紧笑咪咪说道。

“不是你们给神医谷传信,说公主有病吗?”灵儿奇怪的看着她们,露出一对小小的酒窝。

“那是你们神医谷的回信?”山喜惊讶的说道。

“是呀!”灵儿笑嘻嘻的撇了一眼。

“你们。。。你们神医谷的书信。”兰儿痛彻疾首:幸好自己没有白跑一趟。

第二十五章 却看不真切

“我们神医谷的书信一直是这样的,你不会看不懂吧?”灵儿惊讶的撇了她们一眼。火然文www

“怎么会呢?你一个小孩都懂,我们有什么不能懂得。”山喜心直口快的说道。

“别。。别。。”兰儿一边挤着眼睛,一边看着灵儿。

就见灵儿的小脸已经拉得比长白山的脸都长。

“他最不喜欢人家说他年龄。”兰儿偷偷的对山喜说道。

“啊呀,这怎么办?”山喜愣了一下。

“只好凉拌了,”灵儿一个转身跃了过来。

“是山喜姐姐吧?失敬失敬,”一句失敬没说完,山喜已经定在了原地。

只剩一只眼睛咕噜噜乱转。

“啊,忘了提醒你,”兰儿叹息一声。

“不吃亏,不长记性,下次就记住了。”灵儿拍了一下手:“请老谷主。”

就见一个男人站在树下看了很久,这才慢悠悠的走了过来。

一袭白衣如雪,墨发轻而飞扬,衣袂飘飘,乍看之下,竟疑似神仙下凡!

兰儿怔怔的望着这个背影,心中有某种狂彪的澎湃激发着。

不是友情,不是爱情,是一种、一种彻彻底底的……崇拜之情!

想必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大神神医先谷主吧,她对他可算得上是仰慕已久了。

山喜望着男人的背影,惊讶的看着。

怎么感觉有种寒意,哪怕就这么远远的望着,都有一种想打阿嚏的感觉!

她不知道他们是不是第一次见面,自己对他的恐惧是这么明显,连她自己都觉得有些奇怪,有些解释不通。

无意之中微一侧目,她更是再也不敢移开目光,难道兰儿也和她一样?

兰儿她……怎么了?为何、为何会露出这种复杂得难以形容的眼神?那一双灵动的眸中,夹杂着惊讶、感叹、崇拜……她从没看过兰儿竟然能露出这样的眼神。

她从来都不知道,一向唯主人第一的兰儿,也会对外人露出这样崇拜的目光。

嘤嘤,她还说……她还敢说她们两个不认识!

仿佛是感觉到身旁那两道灼热的视线,那个男人忽然转过头来望了一下她们。

兰儿和山喜露出的竟是一脸被打击到的表情,兰儿紧紧握住了山喜的手。

兰儿也握着山喜的手,清晰的感觉两人此刻全身上下止不住的抖呀抖。

怎么会?她怎么抖得这么厉害?!

正在此时,树下的白衣男子微微一动,清绝的令人窒息的斑驳丽影在落英缤纷中左右颤动,衬着那搅乱一地落叶的主人婉约洒脱的脸,仿佛置身于尘世之外,飘然若仙。

他抬起薄雾般哀伤的眸子投向那落了一地的落叶,对花叶自语:“上天即已注定了你凋零的命运,不若就此化为尘土吧……也好免了花的觊觎,来世的孽缘……”

声音悦耳,入耳瞬间便如同清泉一般沁人心脾,仿若被佛音梵唱洗涤殆尽一般。

就连兰儿都突然涌现出一股心旷神怡的感觉,不觉开始对这个前一刻祟拜得要死的男人更是刮目相看起来。

忽然袖口一紧,她顺势看到已经被山喜捏揉得看不出本来面目的衣袖。

山喜几乎是将全身的力量都倚在了兰儿身上,这才得以继续站直身子。她死死的握着她的手,想借由她掌心的力量来支持她,不再倒下去。

“怎么了?”兰儿紧张的询问,难道山喜和自己一样的感觉,崇拜这个祖师爷一样的人物。

这一声突兀的疑问,在这片空旷宁静的御花园里,显得格外响亮,甚至还带有两三声回音。

那人一怔,本能的转过头望向她们。

几乎在同时,那林中白衣的男子抬起头,与他们的目光交汇。

电光火石之间,山喜的全身突然止不住的颤抖,那近乎癫狂的颤栗,就连她身旁的兰儿都制止不了。

看见情况不妙,男人二话没说瞬间就已闪到了他二人的身边,手迅速的点了过去。

“一个两个都这样,我就这样秀色可餐吗“男人冷冷扫了一眼她们。

“还等什么赶紧去救小丫头。“男人转过头看了一眼还愣在原地的灵儿。

“就那么不待见我们祖师爷。”灵儿揉了一下眼睛,撇了一下小嘴。

“啪,谁这是不待见吗这是心灵的振撼,美的振撼。“灵儿的头上挨了一棍。

“还不快走。“男人看着灵儿。

“好吧这不叫振撼,玩的是心跳。”灵儿摸着头,喃喃地说道。

也不知过了多久,只知道他们身前的人已经离开,山喜的呼吸和心跳才慢慢平稳起来。

缓慢的睁开双眼,看见兰儿担心地看着她:“山喜,你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山喜看着兰儿,一把紧紧拉住兰儿的手:“那个人…那个人,我好像小时见过他。”

“他可是神医谷主的师傅,我都没见过,你怎么会见过他”兰儿一愣。

“那是在我很小的时侯,我看到了。。。。”她突然愣了一下,没敢再说下去。

看着她像一个吓了神的孩子,随即是更深更沉的伤痛,忽而就落下泪来,直直看着兰儿喃喃开了口,像一个看到什么找不到方向的孩子一般,只有四个字,无限的恐惧与悲哀

“不怕。。。不怕。。。”兰儿深深吸了一口气,伸手握住她的手轻轻抱了抱她,是安抚,也是汲取让她能够镇定下来的温暖,这个才刚刚见了一面的仙谷主,怎么就吧山喜吓成了这样。

“走吧,你要先好好休息一下,我去看一下公主,乖呀,”兰儿一边给她撩着乱了的发丝,一边把送到房里。

一直不能安睡,总觉得眼前有些袅袅的影子,却看不真切。

第二日在悦耳琴音中醒来,天已经大亮,几只不知名小鸟立在窗格子上欢快啾鸣,正是夏日晨景。

爬下床边揉眼睛边推开窗户,翅膀扑腾声响在耳边,抬头望向院子深处,正看到芙蓉树下书生师傅盘膝而坐的身影。

灵儿立在一旁,不远处站了个蓝衣青年,逆光而立,看不清面客,多半是元昊的随从之类。

巨大的枝头开出毛绒绒的花,金色晨光自花叶间落下,洋洋洒洒落在七根弦上,随着书生师傅手指拨弄,隐隐绽出不一样的光彩来。

琴端流淌出柔软悠长的语调,似飓风一夕之间春满大地。

没想到他还会弹琴,温暖细流缓缓淌过心底,我打开门蹭蹭跑出去。

琴音戛然而止,与此同时感到脚下被什么东西一绊,正要控制不住一头栽下去,被疾步而来的元昊一把搂住:“你好了,原来你终于好了。”

第二十六章 对付的敌人

我吓了一跳,这才想起来,好像是自己中了毒,怎么一觉醒来有这样的光景,好像是到了仙境,看到了一个悠闲自在的仙人。火然文

我本能的推了元昊一把,他措不及防,直接倒了下去,我从他身边美滋滋的跑了过去:“书生师傅,您怎么来了?”

背后响起一阵吸气的声音,紧接着好像是王坚扶他起来的声音:“陛下,您怎么了?”

“没事,”元昊站直了身子,闷闷的应了一声,这不是身倒,这是心倒,简直是自尊心大受打击。

诗词里故人重逢,可是发生在杨柳依依,春光明媚,草儿青青的时候。

岐王宅里寻常见,崔九堂前几度闻。正是江南好风景,落花时节又逢君。

此时正徜徉于那柔媚的日光,听鸟儿鸣唱,确实可以营造出相逢的气氛。

就见那个弹琴的男子抬起头来:“丫头,你总算醒过来了。”

元昊见她恢复之后,第一个看的不是自己,而是这个才刚刚过来的救她的什么先谷主,心里很不是滋味。

但又不能说什么?只能顶着一张包公脸,望着这边。

“师傅您怎么来了?”我半侧着头,黛眉轻蹙,柔软的红唇轻轻抿着。

“我怎么来了,还不是为了救你,一封信就把我八百里加急赶了过来。”书生微微一笑。

“我信,才怪,”我偷偷白了一下他,侧眼看向朝我偷偷竖起拇指的灵儿。

“哦,是我在神医谷修炼,小灵儿突然闯了过来,硬把我拽了过来。”书生懒洋洋的伸了一下懒腰,打了一个哈欠。

“多谢,多谢小灵儿救命之恩。”我朝着灵儿施了一礼。

“哎,丫头,可是我救了你。”书生急了起来:“你怎么向这小子施恩。”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我斜倪了他一眼,笑了一下。

“这小丫头,小谷子还在闭关,怎么说我也是你的救命恩人,就这样对我。”书生气吁吁的说道。

“好吧,好吧!谢谢师傅的救命之恩。”我轻施一礼。

“连道个谢都那么勉强。”书生恨恨的看了我一眼。

一点仙人的感觉都没有了,估计兰儿要看到,一定会气得吐血。

元昊在那边看我们斗得不亦乐乎,心这才稍微舒服了一点。

他掸了掸身上的衣袍,微微一笑,竟有种超凡脱俗之感。

要知道元昊的容貌,在西夏也是屈指可数,可是刚才书生那出场的方式,竟把自己比了下去,在他面前生生竟有一种矮了一头的感觉。

元昊的脸色由阴转晴,不管怎么说都是这位神医,救了妙儿的一命,冰冷的面容这才温和起来。。

“多谢谷主救了妙儿。”元昊说道。

书生的眸底深深波动,看着这人人敬畏的西夏王,目光淡淡在他脸上流连:“陛下,客气了,救妙儿是我应该做的,只是。。”

“只是什么?”元昊身子一震,眼中不自觉的露出担心的目光。

“不是妙儿,”书生瞧了元昊一眼,语气平淡的说道。

“你是说。。”元昊愣了一下,书生瞬间散发出来一种与生居来的霸气,以及他那双深邃中又洞悉世事的眼眸,仿佛能把他的整颗心都看穿、看透。他所做的一切,在他面前,简直可以称为无所遁形,这一点,让元昊的心里一惊。

“那能否借陛下的殿中一叙。”书生微微一笑,完全没有被元昊显而易见的凌厉气质所惊住,反而笑得更是平淡。

元昊突然觉得,他在书生的面前就像个小孩子一样,显得异常沉不住气。

书生但笑不语,面对这么个面色不善的蛮横皇帝,居然还能保持一幅轻松的心情。

“小丫头,你在外面等一下,等师父忙完就陪你玩。”

我晕,谁让你陪,碰到这样的师傅,我真是无语了。

“有什么事?谷主,请说吧?”二人刚一在殿中坐下,元昊一开口,话就被书生给拦了下来。

“你也别文绉绉的了!明人跟前不说暗话,我知道你中了毒,而且这种毒已经毒入骨髓了,没治了。”书生看着他说道,一副急于交代什么的表情。

“要不是看在小丫头的面子上,我才不会好心提醒你,虽然治病医人,是我们医家的本性。”

“可是我的本性,是自由,随性,自己喜欢做就行,不像我那个徒儿,傻兮兮,总是治病救人为第一。”书生揉了一下鼻子,一点没有古人的那种飘逸风姿。

看着元昊在看他,不禁打了个哈哈:“不要那么看我,我的美在骨,不在身。”

“哼,”元昊觉得和这样的仙家道古是没法交流了,简直是太另类了,简直比妙儿还另类。

妙儿是可爱的,他是怪异的。

“好了,我就说那么多,你自己想好了怎么交代你的身后事吧?”书生站起来,就准备出去。

“等一下,前辈,我想问一下,我是不是中了一种醉红颜的毒性。”元昊慎重的说道。

“是呀,”书生奇怪的看着他。

“怎么会?醉红颜的毒性我已经想办法减轻了好多。”元昊愣了一下。

“哦,醉红颜的毒性,你是减轻了,可是还有一种毒药,已直接侵入到你的骨子里了。”书生看了他一眼:“这种毒叫连生蛊。”

“连生蛊,这是什么毒?”元昊一惊。

“连生蛊,说是毒药,也不是毒药,它和毒药相似,但是也和蛊虫一样,随着人的血液慢慢侵入,你中的就是这个,而且是才开始进入。”

“才开始,我最近没有遇到什么人?”元昊忍不住说道。

“是一个人临死之前给你种下的毒蛊,这种蛊进入血液以后,不需要任何介质,就会快速进入体内,顶多经过两个月,就会身体枯竭,痛苦而死。”书生露出了怜惜的目光。

“这种毒没有任何解药,因为解药就是那个死去的人,她中蛊之时就给你下了永不解除的毒药。”书生下意识的皱了皱眉头。

“原来是,”元昊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看着他,眼底的浓烈的悲伤深不可测。

母后,母后,原来你一直没有放过我。

他身体不受控制的僵硬在那儿,甚至有些微的颤抖起来,举步艰难。

他原来一直在无尽的黑暗中没有看见光明,没有看到那个给他温暖的人。

原来,母后,你一直不是我的母后,自始至终,你一直把我当成你扔在沙漠里的狼崽子。

他深切的感到了一种无法抑制的悲伤和战栗,他抱着头,眼泪已经哭不出来。

他记得她对他最后的称呼:儿子。

可是他从来不是她心中的儿子,是她心中最大的敌人,一直想对付的敌人。

他痛苦的捂着胸口,真觉得身上开始。。。

第二十七章 珍惜眼前人

元昊只觉得头脑格外的清晰,却能清晰地感知到身体上的每一寸,每一寸都在拼命的撕扯着什么,整个身体像是拉扯开了一样,又重新拼凑了起来,所有的感官都在极度的恐惧痛疼中。

更奇怪的是,这疼痛一直连着身体,长在血肉当中,以前醉红颜的疼痛,虽也是一阵一阵的疼,但却根本还是及不上现在身体所承受疼痛的千万分之一。

这生不如死的疼痛到底是要到什么时候?

在他疼得几乎没有知觉后,也不知过了多久,疼痛方悄无声息地退去,他睁开眼睛,面前出现了一道人影。

“陛下,老奴来迟了!”模模糊糊的眼眸里,芮叔佝偻着背跪倒在地面上。

大约是疼痛在体内肆虐的太久,元昊只感觉头脑的眩晕,身侧早有内侍赶了过来,将他搀扶了起来。

“芮叔,你来了。你是不是已经听到先神医的话了?有话但说无妨!”元昊凝眉说道。

芮叔心里难受,声音苦涩地慢慢说道:“陛下,奴才是听到了。而且奴才自己也查到,陛下身上是中了一种奇毒,这是一种极罕见之毒,早已在世上绝迹,老奴实在未想到世上还有如此毒性的毒药。此毒名连生蛊,传说是临死之人依照怨念所种,一旦这个人身死,被下毒的人也是无药可救,会经常不定时发作,最后枯竭而亡。”

元昊听到阿贵后面的话,当他听到连生蛊是由临死之人所下到另一个身上时,更觉得心好似被什么东西狠狠撞击着,痛苦地碾压成一团,揉烂在身体的每一处地方,泛起一种深沉而清晰的苦痛。

“我知道了,”他感受到了悲苦欲绝的呐喊,感受到了撕心裂肺的痛苦,过了好久,元昊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他慢慢站起身来。

她难道是,难道会是替以前被自己杀害的那个男人报仇。

“芮叔,中的连生蛊,还有多少日子?”元昊沉默了一会儿,忽然艰难地开口问道,难道真是像神医说的只有两三个月。

芮叔怔了怔,眼中有些酸涩,可怜的小主子,怎么碰到这样的事情,临死,临死,亲生的母亲还对自己下了毒手。

芮叔叹息一声,低声道:“老奴对此毒并不熟悉,陛下让老奴去查,老奴刚开始并没有查到,并不像那位神医谷主,医术那么高超,一下子就全部看出来了。不过,老奴一定会竭尽全力,为陛下再次找到解毒之法的。”

元昊慢慢呼出一口气,方轻声道:“芮叔,真是辛苦你了,你这些年一直帮我寻找醉红颜的解药,没想到解药刚刚找到,又碰上了这样的事情,朕中毒之事,除了王坚,先不要告诉任何人。”

芮叔闻言,点了点头,他自然知悉此事事关重大,陛下的安危,如果让别人知道,还不惹出天大的乱子,这种事情是决不能泄露半点口风的。

“你去叫王坚进来吧?”芮叔点头称是,躬身退了出去。

不一会儿外面帘子打开,王坚从外面走了进来。

“陛下,您叫我,不会是妙妙公主的事情吧?怎么样,要不要我去帮忙?”王坚在外面可是看到妙儿公主刚刚给陛下吃了一个闭门羹,陛下的脸上像染上一层寒霜,刚才又和那位神医进了大殿,不会是打了起来吧?

还真是,他看到了陛下,眉头早已皱在了一起,终于忍不住说道:“陛下,不要怕他,打不过,还有我,我马上找那个神医谷算账。”

“你,”刚刚清醒过来的元昊,有点被王坚又给气晕了。

“陛下,不是臣说,妙儿公主这次做的是有些过分,连微臣都看不下去了,是,陛下曾经对不起她,那也不能睚眦必报,好歹陛下也是九五之尊,怎么一点不给面子,当着那么多的人,让陛下下不来台。”

“还有那个书生,目中无人,陛下如果不高兴,我去修理他,让他知道马王爷不是好惹的。”

王坚的话未说完,便被元昊冷声截住,“王坚,不要再说了,”

她那样一个鲜明的女子,睚眦必报本来就是她的个性,她还是恨他的,不然也不会这样对他。

她又不是傻子,凭什么白白受别人欺负,何况自己欺负了她那么久。

王坚张了张嘴,自从元昊做了皇帝,虽然说两人私下见面还是如以前般随意,但是一旦涉及到公主的问题,他这絮叨的毛病便收敛不少,因为王坚知道妙儿公主可是陛下的逆鳞,是容不得说的。

不过今日王坚忍了又忍,实在忍不住了,他实在是生怕元昊因为什么原因,又把自己喜欢的妙妙给气走了,自己在那儿遗憾终身。

“陛下,有些话臣原本不想再说,可是实在还是忍不住想说。以前陛下和北宋决裂,她放弃公主和身份和陛下一起私奔,千里迢迢,只为了陛下对她一片真心,谁知道陛下害她,她几次差点身死西夏,要不是沈平救她,她可能早就没命,”

“如今她父王身死,她孤身一人,自己又身受重伤,神医谷虽来救她,到了如今,陛下您还认为她会不恨您吗?臣对妙妙公主确实也很钦佩,她对天下百姓绝对一片赤诚,对手下兵将也是生死之交,可是她和陛下,不管从哪里算起,那都是切齿的仇恨啊!”

对于切齿的仇恨这一点,王坚也甚是痛惜。说实话,如果自己说的不重,万一陛下再故态重萌,他们这些做臣子的,又怎么可以忍心看着陛下再错误下去,因为凡是他们这些熟悉的老部下,哪个不认为妙妙公主和陛下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可惜的是……

元昊直直地看着王坚,深邃的眼眸中所有的淡然都化作了犀利,郁结为山雨欲来的阴霾。却在即将爆发的时候,消逝为无法说出的轻叹!

还能说什么,是自己做的不够好!

王坚说完,原以为元昊会发怒,早已做好了承受狂风暴雨的准备,抬眼去看元昊,却见他坐在椅子上,清冷的面容上带着一丝伤痛,那眉梢眼角一抹只有王坚能看懂的哀凉让王坚不自禁闭了嘴。

“陛下召臣过来,不知有何吩咐?”王坚心里带着一抹对主子的怜惜,垂下眼转移话题道。

元昊慢慢转过头,不过瞬间,他脸上那哀伤的情绪好似觅不到踪迹,他蹙起眉毛:“王坚,你说的对,我曾经对不起妙妙,而且我也给不了她幸福,我想了好久,决定放了她,不再勉强她留在这儿。”

王坚本也是说说,只是想让陛下更懂得珍惜眼前人,没想到是这个结果。

第二十八章 不可置信地

“什么?您说什么?”王坚听到这句话,给晴天霹雳一般,惊骇地抬起头,不可置信地问道:“陛下,您……方才说……要把公主送走?”

“王坚,我知道当日对待妙妙公主是我的不是,可是,现在大错已成,我也觉得对不起她。”

元昊缓缓说道,脸色苍白:“朕知晓公主对你不错,而且你也一直衷心对她。”

王坚呆呆站着,良久还没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

是自己愚笨,还是,陛下另有所指,这是嘛意思?王坚的脑子这会让陛下说的每一句话都给震蒙了,还以为陛下真喜欢公主,难道是假的?

没错,那一次的无乐出走事件,自己做了手脚,原本就是和刘大人商量好的,将计就计,让沈平带走,要不然无乐是个太监,总不能让陛下有断袖的嫌疑,那时放她走就是最好的办法了,难道陛下知道了,这把怒火烧到自己身上了。

“陛下,臣该死,臣也有罪。”王坚只觉得自己万死难辞其咎:“臣当时也因为无乐是个男人,所以才不愿意陛下和她在一起,臣看到了无乐姑娘那次不在房内。”王坚只觉得有愧于心。

“你?”元昊只觉得什么翻滚着,勉强抑制住心里的恶心:“这件事不怪你,我后来也是才看了出来。”

“朕知道你对妙儿公主不错,自从她失踪,你就一直没有放弃寻找她,可见对她确实一片衷心。”

“此番你派人去将她送走吧,路上一定要护她安全,朕把她托付给你,或许,这将会是朕将功折罪的一个机会!”元昊神情痛苦的说道。

“什么?将功折罪的机会?把她送走?”王坚呆了一瞬,实在想不出陛下有何将功折罪的机会:“陛下,您想干什么?”

“难道您不要我了?”王坚忍不住悲声说道。

“王。。坚,”元昊踉跄了一下,方稳住身形,再看他时,却见他脸色苍白,按住胸口大力喘息,像是在忍受着无尽的痛苦,一丝血迹从口中渗出来,点点落在月白的长衫上,像是瞬间绽开的朵朵梅花,触目惊心。

“主子,主子,您怎么了?”王坚一把扶住元昊,痛苦的说道。

元昊沉重地喘息着,脸色由白转为青,额角一滴滴冷汗不断淌下,似乎痛苦至极。

他生怕王坚担忧,唇角极力勾起一抹苍白的笑容:“我没事,你走吧,好好保护好妙儿。”

话未说完,终究憋不住一口鲜血喷了出去。

就见芮叔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除了悲痛外,似乎并不意外,看到元昊昏倒,点住了元昊的几处大穴,将元昊扶到床上。

“芮叔?”王坚吓得脸色苍白:“陛下。。怎么了?”

芮叔的面上瞬间转为一种沉重的表情。

王坚一看芮叔的神色,一颗心像是一瞬间陷入到无底的深渊,眼前忽地一黑,腿一软,摔倒在地上。

芮叔面上神色复杂,饱含悲痛的双眸凌厉地凝视着王坚:“王坚,其实陛下得了重病。”

“重病?”王坚一把抓住芮叔的手,手指一直在颤抖,自己却浑然不知,“芮叔陛下得了什么病,你们为什么不告诉我,害得我这会子还在唠唠叨叨的气着陛下。”

芮叔凄凉一笑,眼中含泪:“陛下是中了一种蛊毒,此蛊毒每一次发作,都会随着血液进入心脏,噬咬奇经八脉,发作时,整个人生不如死,痛不欲生。”

啊!痛不欲生?王坚心头犹如被什么击过,那痛,从心头开始,一直蔓延到指尖发梢,哪里都痛。

“此蛊毒要如何解?”王坚手指紧紧攥着芮叔的手,凄声说道。

“若是有解,皇上也不会让妙妙公主离开他身边了。”芮叔沉痛的说着。

原来,陛下便是知悉自己身中蛊毒,所以才放让他送妙妙公主走。

而这蛊毒,竟然无解。

这一刻,王坚的心中好似千刀万刃,不断地割裂着自己的心,他目呲欲裂,眼前一阵眩晕。

殿内气氛沉重,而我还在那儿和书生师傅依依作别。

我舍不得师傅,也舍不得灵儿,但是他们说有重要的事情,也只好把他那些难过和不舍统统装了起来,妥帖地安置在心底,即使他们不再来找我,我也总会去找他们的,总会相见的,这么想着,也就不伤心了,便不要说有什么悲愁的情绪。

但所谓离别,终归是要有所表示,我就看见兰儿折了一小支芙蓉花支郑重的放在灵儿的手里。

“灵儿,这次我也没有增加功力的鲜果给你吃了,你要走了,我只能以梅代柳来送你了。”兰儿神态天真,对着灵儿娇憨的说道。

“扑哧”一声笑,却听到那个不远处的蓝衣男子说话了。

这人站的不是太远,可还是看不清面容,只能大致地瞧见他手里黑不溜秋的拿着什么东西。

兰儿狠狠朝那个方向瞪了一眼,打算继续嘱咐灵儿,一转头却瞧见灵儿高深莫测盯着手中的芙蓉树枝。

兰儿莫名其妙看着他,不知道一个破树枝有什么好看的。

半响。

灵儿这才撇着小嘴道:“兰儿姐姐,你现在是越来越小气了,好歹路上也给我带点糕点之类,一个小树枝就把我打发了。”

书生也忍着笑意看着我:“丫头,别人离别时以柳枝相赠,取的是挽留之意,今日你们家的兰儿却以芙蓉花相赠,哈哈……”

我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书生师傅,您这是什么意思?”

他看着树枝,一本正经言简意赅吐出两个字:“你还小,不懂。”

……懂你个大爷!

整个过程中,只有我表现还算平静,那个蓝衣的神经病却一直闷笑,比时终于止不住大笑出声:“兰……兰儿,你可真是个活宝?”

声音有点熟悉,我看着书生理了理衣领,没说什么,而我暗暗想着在哪里听到过这样的音色。还没想出所以然来,却见那个蓝衣青年已从树荫处徐徐走了出来。

曜曜日光下,我目瞪口呆地看着面前逐渐清晰的脸,柳若含眉,眉如墨画,琅似秋水桃花,行止风流从容,除了比那日所见的少年多了些英气外,竞看不出有什么不同。神医谷,右护法。

除此之外,一直被他握在右手里摩梭把玩的东西也笼着树荫分明映入眼底,我眼皮一跳,原来她手里拿着一个小小的包袱。

就见直接拜了下去:“参见主子。”

“免礼,”我连忙说道:“宫中人都眼扎,千万不可再次行礼。”

“右护法,”兰儿惊喜的叫道,也扑了上去。

第二十九章 窃喜了一下

右护法的脸上难得的温和,眼角盈满笑意,说出话也带着一种喜悦:“拜见主子,”

“兰儿参见护法。ranwen”兰儿也是欢欣雀跃得很。

“这次公主及时得救,你通知有功。”右护法满意的把兰儿扶了起来。

“多谢护法夸奖。”兰儿矜持的窃喜了一下。

“好了,你过来我有话要和你说。”右护法朝我点了一下头,带着兰儿走了过去。

“没想到我们兰儿竟然会有如此可爱的一面,对了,你喜欢的水果,我给你带来了。”

“多谢护法,还想着兰儿。“兰儿高兴的说道,乖乖巧巧的接了过来。

“主子临走时的交代,”右护法闭了一下眼睛,平静了半晌,开口道:“还有山喜喜欢的东西,你也捎给她。“

“主子,”兰儿又红了眼睛,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

“好了,”右护法叹了口气,泪盈于睫:“好好的保护好小主子就行。”说着深深的拍了一下兰儿的肩膀,心里的伤痛,只有让时间慢慢愈合。

“嗯?”兰儿点了点头,转目看着她,泪痕犹在,两人走得越来越远。

不知两人说了什么,我凝起耳朵隐约听到右护法低笑着揶揄:“说出去只怕没人相信,传说“智足以创物先,才足以驭群策”的西夏王,还有软肋的时候,对我们的主子这么关心,看来我们的主子魅力无限。”

原来在说我的事情,这个兰儿什么时候那么多嘴了,尼玛?谁说元昊对我好了,但想想母后在世时传授给我的处世哲学,诸如人生在世,少管闲事、便默默打消了搞清楚这件事情的念头,只好装作听不见。

“师傅,回到谷中,帮我问声谷伯伯好。”我突然想起古神医上次中毒的事情。

却见书生点了点头,好像是听到了什么可笑的事情?眉梢微挑,眸中波光摇漾着,瞟了我一眼。

这是什么情况?难道他也听到了,我面上好像染上了一层红晕。

他淡淡转身,侧脸可见嘴角挂着漫不经心的笑意,教导起灵儿:“灵儿,礼轻情意重,不是祖师爷爷说你,自古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好歹那根树枝代表人家兰儿的心意,”

“你说你?人生浮世短短百年,那么重视吃喝玩乐干嘛?吃什么不是吃,没听说人饿坏了,草根树皮不也能裹腹。”

灵儿惊讶地抬头看了他一眼,说实话我也挺惊讶的,忍不住愣愣看着他,这个师傅觉悟太高了吧?

大约是察觉到我们灼灼的视线,他目光微微扫过来,我赶紧把头转过去,假装什么也没有听到地把头扭向一边,但心里却暗暗地想:尼玛?这还是会吃会喝的师傅吗?这是神呀!

我还没回味过来,就见灵儿一脸伤心的看着他:“祖师爷爷,灵儿疼你,把这根树枝收好,回来给您留着路上饿着吃吧?”

好,灵儿也是个人才!

就见书生斜瞥了他一眼:“傻灵儿,你还真疼祖师爷,不枉祖师爷那么心疼你。”说着拿起灵儿手中的树枝,嗖的一声扔了出去。

就听那边哎呦一下,兰儿的头上插着一根这样的树枝,跟在护法后面走了出来。

“灵儿,你?”兰儿苦丧着一张脸看着灵儿“不想要,也不能砸我呀。”

“不,不是我,”灵儿连忙摇头,求救似的看着书生:“不信,你问祖师爷。”

“哦,”他转过脸对着我,似没有听到灵儿的说话,笑眯眯道:“丫头,师傅的口味你懂得。”

“哦!”我摸了一下身上惊起的汗毛:“懂。。。懂。。我马上照办。”

说着从兰儿头上拿下那根树枝:“兰儿,去给他们准备一些东西,路上带着。”

“是!”兰儿行了一礼,临走时狠狠的瞪了一下灵儿,向着御膳房走去。

“等一下,”书生动了一下手指,依旧是云淡风轻的模样:“宫保野兔、芫爆仔鸽、八宝野鸭、金丝酥雀、生烤狍肉,这些带着就行,其他的我就不嫌弃了。”

“兰儿,”我看了书生一眼:“我师父年纪太大,带些素糕点就行,免得血压升高,胆固醇增加、冠心病、糖尿病、脑血栓、中风,再引起肝硬化。。。”

“你。。你这个丫头,就这样咒你师傅吗?”书生气得看着我:“我那么大年级,吃一天少一天,你还不让我吃。”

“你这个师傅,我这可是为你好,还希望你能永远年轻,活到千年王八,万年乌龟。”我笑嫣如花,眼睛眯成一道弯月,脸颊上现出两颗小小的梨窝。

我这句话还没说完,就见周遭一片寂静,再看书生的脸好像绿了,灵儿的眼好像活了。

护法的一张脸憋得通红。

灵儿避开那生生劈划而过的眼风,继而抬眼钦佩地将我一望,故意说道:“公主,您惹祖师爷生气了”

“为什么生气?”我露出无良的模样:“我这可是好意。”

“噗”兰儿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又站了起来,匆匆向御膳房走去。

就见书生那平淡的模样不见了,脸色咣当掉了下来。

我倒抽一口冷气,颤了一颤,我可是先保好小命要紧:“那个,我先过去,”我跑的比兔子还快,生怕后面有人撵着:“师傅太瘦,我觉得还是需要补充一些营养,我去看看那些肉带好了吗?”

“哼,马王爷不生气,还以为是闭着眼的。”书生负手而立,一脸敢怒不敢言的灵儿龇牙咧嘴的做着鬼脸盯着书生的背影,却在他无意中微微转头的动作下,吓得立即站好一副老老实实的模样。

脸翻得比书还快。

灵儿偷偷抹一把汗,近乎崩溃的想,为什么偏偏公主中毒?自己偏偏要把这祖师爷拉过来,惹来那么一大帮天怒人怨,现在连兰儿也得罪了。

日头上中天,差不多该是出发的时辰了,看右护法的模样像是还有什么话要叮嘱我。

一定是想让我回去,我抬头飞快瞄她一眼,咳了一声:“我办好事情,就去找你们。”

“好,主子,您一定要保护好身体,有什么事情,一定要通知我们。”护法关切的说道。

我点了点头,离别情绪,又袭了上来,有点难以为继,我怕离别,更怕离去。

我抱了一下右护法,她的眼也敛了一下,脸色沉沉,依依惜别。

再看书生,潇潇洒洒的模样走在前面,后面跟着大包小包背着的灵儿,一副气血不通的样子,他怯怯的低下头,满含冤屈的看了我一眼。

“师傅,”我看着灵儿,瞬间明白灵儿的忍辱受重,再也看不下去:“师傅,您还是骑马回去吧,要不赶个马车。”

第三十章 起什么风浪

“这成什么话?难道你看不起师傅,这老胳膊老腿。ranwen”书生似笑非笑的看了我一眼,又瞥了一眼灵儿。

灵儿背着包在后面直气得抖呀抖……令人发指啊啊啊,求告无门啊啊啊……

可怜小灵儿,白发三千丈,缘愁似个长……还没长大,就已经被压得有长不高之虞。

“活该!”兰儿看了一眼委屈兮兮的灵儿:“叫你欺负我,现世现报!哼。。。”

说着跑到前面,两眼放光望着书生:“祖师爷爷,以后方便的时候给我签个名呀,还有,”她拿出几个果子:“祖师爷爷,这是我们仙诀门增加灵力的果子,给您尝尝。”

书生淡淡的瞥了一眼,摇了摇头:“谢谢,果子太小,我不喜欢。”

这傲娇的模样,就见兰儿悻悻的缩回了手。

在这个春风如水的日子里,我们依依挥手作别,我不能预知,却隐约感到不安,自古以来,那些离别总是会伤春悲秋,我一定也是为了离愁别绪不安。

这几日,我并没有见到元昊,我想起了那日,对他的一推,难道是陛下那一推,给摔伤了,我有点奇怪,就是小孩,也不会那么娇贵,我想起了来的目的,决定还是找他谈谈。

我这边还在想着,就见房门猛然被撞开,一个侍女踉跄着倒了过来,我透过敞开的房门,看到外面天已经黑了下来。

宫中的侍卫们正和几十个闯进来的黑衣蒙面人打斗在一起,这些黑衣人出手快捷,足下轻缓无声。

宫中的侍卫们也是训练有素的禁卫军,竟然不是这些人的对手。

几个黑衣人势如破竹,转瞬间便闯到了我面前。

“你们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不怕没命吗?”我目光冷冽地看着他们。

“我们没命,不用你担心。”为首的黑衣人沉声说道,声音中带点熟悉的感觉。

我回身从床边抽出我的那把宝剑,手中长剑直接挥出,直接朝着为首的黑衣人咽喉刺去。

“还来真的,”黑衣人赶紧躲开。

“怎么样?保你招招毙命。”我厉声说道。

“还挺狂,让你的人招招毙命,才是真的。”就见一个黑衣人压着兰儿走了过来。

“想死想活?”黑衣人问道。

“想死怎么死,想活又怎么说?”我看着他们,在拖着时间,心里想着宫中难道没有听到动静,怎么就几个侍卫,难道西夏宫只是个摆设,就没有大批的侍卫过来吗?

“想死,我立马杀了她。”黑衣人说着,剑尖已经抵着兰儿的喉咙,眼看就要刺中血来。

我慌忙松开手中的宝剑:“你不要伤害她!”

“还算你有眼色,你乖乖跟着我们走就是。”黑衣人说道。

“好!你放了她,我跟你们走就是了。”

“放心,我们不会伤害你们的性命。”为首的黑衣人冷冷地说道。

我冷笑一声,不伤害我们,还要绑架我们,这些人到底耍什么花招?

我和兰儿被这些黑衣人塞到了一辆舒适的马车里,马车行得极快,在宫墙外迅速穿梭。

身后追兵的呼喊声隐约传了过来,渐而不闻,很显然是已经退去了。

我试着解开绑的不算紧的绳子,一边帮兰儿解开,一边揉着手腕:“兰儿,我怎么觉得,这些绑匪有些问题。”

兰儿瞪大了眼睛,看了一下我,点了点头:“公主,我也觉得有问题,所以劫持我的时候,我故意引君入瓮。”

“你是故意,小丫头还挺有心眼。”我笑了一下,慢慢躺了下去。

过了大约很久,马车终于停了下来。

“出来吧!”黑衣人冷声说道。

我和兰儿还装作被绑的样子从马车中走了出来。

走下来的时候,兰儿差点摔倒,黑衣人还好心的扶了一把。

天色还没有亮,天空中的星星还在眨着眼睛。眼前是一个大大的别苑,青碧赤瓦还矗立在夜色之中。

按照行走的时间推算,这次并没有走出多远,这里应该是富人的一处别苑。

这个绑架我们的人还挺有钱。

我和兰儿被幽禁的房屋布置得还算雅静,黑衣人看我们双手缚住,扔在屋里,便走了出去。

我坐在屋里,越想越觉得事情有些奇怪,方才我故意没有反抗,就是想看一看到底是谁要劫持我。

如今想来,十几个人能闯入宫中就将我们劫持出来,还没有引起轩然大波,岂不是太容易,太简单了?

我这边思绪翻转,这种事情难道是元昊做的?可是他做这种事情做什么?难道不想留我。

他厌烦了,不想看见我。

我悄悄走到窗前,正要从窗外探望,就听房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一身甲胄的禁卫军统领王坚威风凛凛地跨了进来。

我拿开手上的绳子,也不装了,淡淡一笑道:“我说呢,禁卫军又不是吃素的,十几个人哪里就能如此轻易地将我从西夏的王宫劫走,却原来是王坚大人。”

王坚本着脸,眼神很不痛快的瞅了一眼我,冷冷说道:“是我?陛下让我把你送走。如今,你成了仙诀门的门主,又和神医谷牵扯在一起,江湖人士,难免流言蜚语,影响陛下的名声,实不适合在宫中居住,陛下怎么可能和这样的你有联系呢,那岂不是他自掘坟墓?”

“好,有种!”我目光一凛,唇角浮起一抹讥诮的笑,还没怎样?他就开始嫌弃自己了,还把罪责怨到自己身上。

“你说什么?你们陛下怎么可以这样对待公主?”兰儿气愤的说道。

“看来先门主也看错他可,还说他对公主真心实意,还没怎么样?已经开始嫌弃公主了,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公主我们走!”

“王坚,搞那么多花花肠子干嘛?你们不稀罕本公主,以为本公主稀罕你们吗?想让本公主离开,直接说一声就是。”我冷笑一声。

王坚的脸色白了又白:“是又如何?我们主子就不想看到你,眼不见为净,让我赶紧把你送走。”

“好,我自己有腿,不用你送。”我话音方落,脚步一错,玉手一探,已经抓住了王坚腰间的剑柄。

王坚根本没料到我会使用这招,眨眼间,腰间的剑已经被我抢了过去。

“你根本不是我的对手,”我轻轻一招,剑尖就指在了王坚的咽喉处:“怎么样?被人指着喉咙的感觉很爽吧?”

“小样,还跟我们斗!”兰儿狠狠的瞪着他道。

“公主。。。你什么时候有了武功,而且还那么厉害!”王坚惊讶的问道。

“厉害吧?崇拜我吧?不要崇拜我,本公主只是个传说。”我淡淡的看了他一眼。

伸出手指点了他的穴道,“我不会杀你,我倒要看看,这个元昊,还能兴起什么风浪。”

第三十一章 有你的好看

我拿着一把剑从屋内走了出来,兰儿跟在了我的后面,恶狠狠的瞪了王坚一眼:“小子,敢欺负我们公主,有你的好看!”

我们穿过后面的庭院,就见方才坐的那辆马车就停在前面的院子里,拉车的是两匹俊马,拴在了院中的其中一棵槐树下。www

我飞身跨坐到一匹马背上,一弯腰便将缰绳都解了下来,另外一匹甩给了兰儿:“走!“

我们打马直接从门口蹿了出去,看门的啊了一声,便大声喊叫起来。

外面天色微明,隐约可以看到,王坚带过来的黑衣人正在和另一伙蒙面人缠斗,怪不得方才我和王坚的说话,这些人竟然没有听到,我们的马箭一般的射出。

一个黑衣人看到我想跑,打马就要追。

另一个蒙面人冲我骑着的马砍了过来。

他们到底是什么人?好狠的手段。

我反应很快,赶紧将缰绳狠狠一拉,马惊叫着前蹄抬起,躲过了削向马腿的长剑。

我长剑一伸,刺向那人,那人一躲,我剑招更快,直接刺中那人的手臂,那蒙面人胳膊一疼,我再不停留,扯起马儿就跑。

打不过跑,打得过也跑。

我策马飞奔,前面人影蒙蒙,好像已经有人走动。

一辆马车就停在路的中央,一个飘逸颀长的身影从马车上走了下来,好像有点熟悉,我没时间去看,但我知道此人一定是想杀我的人。

我朝兰儿示意了一下,使劲一拉缰绳,我们加快马速,骏马如同闪电般从马车一侧疾驰奔过。

书生从马车上一下来,便看到两道人影从身侧飞快掠过。他飞快的转身,只看到其中一个女子的脸上映着旭日的光芒,流光下的绝丽容颜看上去如梦如幻。月白色的长袍被风扬起,长长的墨发和裙袂在风里飘扬飞荡,那熟悉的感觉几乎刺痛了他的心。

好像是霹雳闪过,他的心脏突然停了一下,猛然回身,将拉着马车的马儿解下,纵身跃上马,直接策马追了出去。

后面跟着的下属看到,也连忙在跟着追赶出去。

然而终究晚了一步,他们只能看到前面的人影越来越远,直至消失在天边。

他慢慢地勒住了缰绳,狭长的双眸微眯,唇畔的狠厉早已被震惊代替,薄唇轻抿着。而胸臆间,心砰砰的再也停不下来,让他再也不能平静。

常玉春传来消息,仙诀门主已死,仙诀门换了新主,天下第一大帮和仙诀门一直是友爱之帮,这次好像有了误会,书生决定和仙诀门主沟通一下。

这次仙诀门主悄然到了西夏,等他到了这儿,才知悉仙诀门主竟然被劫持了,而且被人劫到了这里。令他意外的是,劫持仙诀门主的竟然是元昊的侍卫王坚。

“都回来,不用追了!”他冷冷说道。

“真没想到,这么厉害的仙诀门主,竟然也会被劫持。”元丰和几个下属退了过来,围拢过来惊讶的说道:“将军,你看她那骑马的姿势,一定武功高强!”

“仙诀门主,”书生冷冷的看了一眼元丰:“你确定真是仙诀门主?”

书生目光冰冷地扫过元丰,元丰觉得好似被一股莫名的寒意击中,瞬间如坠冰窖,主子怎么了?难道那次自己围攻仙诀门主的事情,陛下知道了,元丰忍不住惊慌了一下,退了一步。

“西夏的王宫我还没有去过,你准备一下,我要进宫去。”他淡淡说道。他一定要弄清楚,这个仙诀门主到底是谁?难道刚才真是自己看错?

“主子,您要以什么身份进宫?难道用天下第一大帮的帮主身份,云上已经以您的身份去了,你如何还能再去?所有的局已经布好,现今你进宫,会不会有危险?”

书生听而不闻地淡淡说道:“无妨!”即使是刀山火海,他也必须要进宫了。

“主子,那蒙面人和黑衣人的事情我们要怎么处理?”

“那个王坚放了!其他的不要留活口,不要让他们知晓我们的事情。”好戏就要开锣,生旦净末丑早已准备上场,王坚这个统领禁卫军的主帅如何能死?

入暮时分,天下第一大帮的帮主乘坐马车带领他的随从云上到了驿馆。西夏的驿馆并不小,有着大大的院落,园中栽种着许多花和几棵古树。

帮主从马车上走下来,缓步走向驿馆内。

方绕过古树前,突然从树上飘下来一个人一掌向他攻了过去。

“啪”的一声,劲风一过,那个人踉踉跄跄的倒退了五步。

“云上,你也太拼命了,你的内家功力都练到几成了,还想让我们活吗?”元丰叹息一声,靠在树上悠然的说道。

云上淡淡瞥了他一眼,冷然说道:“你现在玩够了吗?真的很闲吗?”言罢,也不看他,低头沿着弯弯曲曲的楼梯,就要上楼。

“哟,小子越来越拽,”元丰哼了一声:“明天,主子和你一起过去。”

“你这小子,怎么不早说,”云上一个翻身倒跃攻了过来。

“不打了,不打了,都说打不过你了。”元丰手忙脚乱道:“羡慕嫉妒恨,为什么你们的功夫都是越来越高”

“一个个都不是人。”元丰一边躲闪,一边恨恨的乱叫:“打不过,打不过,主子快来救我。”

“还救你,我正要向主子告你,你骂他不是人。”云生一派看哈哈笑的小人表情。

元丰一愣,没想到云上会有这么一出,赶紧慌忙说道:“哎哎,,你这小子,真阴,我是说陛下不是人,是神!陛下在我心中是神一样的存在。”

云上听到元丰的话,笑了起来:“元丰,你可是越来越像个献媚奸邪的小人了!”

“不像,行吗?你可是比我还狠。”元丰的脸色愣了一下,怎么现在越来越有心惊肉跳的感觉?

“哈哈,你不会是背着陛下做了什么亏心事吧?看你的脸色越来越不正常了?”云上看到元丰脸上现出一片可疑的红云,大声的笑道。

“好,算你毒,算你狠,我怎么落到小人手里了?”元丰一边说着,一边在院中坐了下来,拿起一个杯子:“好好,你们就一个个这样待客?竟然让我站了那么久。”

“这样待客怎么了?”锦绣穿着一身男人的衣服走了过来:“还没找你算账,上次把潇晓拐了那么久,害得她回到宫中害了那么久的肚子,还不是你带着胡乱吃东西害得。”

“哎,怪我了,那个祖奶奶那次吃辣子粉,一下子吃了三大碗,就成了这样。”元丰叹息一声,想起了潇晓,眉梢带着一抹笑意。

第三十二章 你知不知道

西夏的正殿内,元昊没有挑灯夜读,没有批阅奏章,他只是静静坐在嵌着红玉的紫檩木桌前,桌上放着的杯子是他属下献给他的最为喜爱的“九龙杯”,杯上雕有九条栩栩如生的飞龙,其中杯里有条飞龙,双眼鼓凸,鳞光耀目,口含金珠。ranwen

每次斟酒入杯时他都想着那金珠在龙嘴里闪闪滚动,犹如蛟龙出水,好像自己也是一条龙的感觉

而今元昊看着它,却没有欣赏下去的兴趣,自己的那雄伟大略,豪迈气概早就烟消云散。

自从昨夜让王坚送她以后,他便从那时一直枯坐到现在,一动也没有动。

身中剧毒,再加上她的离去,身体受损,情绪波动,他的脸色极为难看。

他忽然害怕起这个深宫的幽静来,没有她的夜晚,他最后的日子怎么渡过,寂寞,绝望,空虚,无聊。

以前她曾经离开过,但是他的心中有一千种想法,一万种希望,如今,这种想法,这种希望再也不会出现。

他看着杯子惨然一笑,终于明白了一件事。

与他而言,这个世上,只有两个地方,有她和没有她的地方。

有她的地方,无论是哪里,心里都是一样满满的感觉。

没有她的地方,心会空,直至剩下一具皮囊。

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陛下!”芮叔慢慢走了进来,元昊不慌不忙地抬头,望着进来的芮叔,脸色微微一凝,低声道:“芮叔,他们走了吧?”

“是,王坚已听从您的吩咐,”芮叔点了点头,声音哽咽:“陛下,您不能喝酒呀,您的身体?”

元昊淡淡一笑:“芮叔,今朝有酒今朝醉,发正我的日子已经不多。”

“陛下,”芮叔跪了下来:“您和妙妙公主从小相识,青梅竹马,感情深厚,您就和她实话实说,省得您一人。。。”

“闭嘴,”元昊脸色一沉,冷了下来:“芮叔,现在你就开始违抗我的命令吗?”

“奴才该死!”芮叔跪了下来。

“咳咳。。。”元昊的脸色又白了起来:“哎,芮叔,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可是妙儿已经受了太多的苦,我不能再连累妙儿。”

这样凄冷的长夜,似乎也比不上陛下此刻幽深冷寂的目光,简直是让人毛骨悚然。

“退下吧!”元昊缓缓说道。

芮叔低着头沉默片刻,突然鼓起勇气抬起头说道:“陛下恕罪!恕奴才愚昧,奴才不懂!说句大不敬的话,奴才是看着您从小长大的,看着您一步步坐上这个宝座的,知道您和妙妙公主这几年经历的风风雨雨,我知道您想的是什么?您这几年来的快乐和不快乐,奴才看得比谁都清楚!

“够。。。了!”元昊又咳嗽了一下:“不要再说了,芮叔。”

“陛下,奴才这话儿一直憋着了,今日您就让奴才一次过全都吐出来吧!”芮叔略感沧桑的面容上浮现出疼惜之色,神情有些激动,“陛下您盼了这几年,好不容易盼到这一天,盼到妙妙公主活着,盼到她回来,您怎么就打退堂鼓了……”

晚风吹荡,吹起元昊的一身白衣,这是他平日最喜欢的便服,夜风之中,只觉得寒意刺骨,极是寒凉。

他朝着远处遥遥望着,就在芮叔以为他要凝立成一座石像时,他慢慢转过身,缓缓地一点一点地拿住酒杯,动作缓慢地好似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就在酒杯拿到嘴边时,他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陛下,是奴才不好,奴才以后不会再说了!”芮叔赶紧说道,他不忍再看着他痛苦的表情,心里的悲痛没法言语,他赶紧扶着他,把内力输了进去,哪怕让自己替他痛苦也好,他心痛着这个高高在上俯瞰天下的九五之尊。

“闪开!”我轻狂一笑,侧身利落地避开一人的刀锋,借力按住厚重刀背反手狠厉一划,那人哼也不哼,便倒在了地上。

甬道里呼啸的风如刀子一般刮在脸上,撩起如瀑布般的长发,如同黑色的曼陀罗肆虐绽放。

“都让开!”我将从暗卫手中抢过来的刀朝前一指,冷冷地说道。

“无乐,原来你竟是女人!皇上对你一片痴心,你何以还如此固执?”一道瘦小的人影从甬道的黑暗中闪了出来,竟是张元。他不是一个人出现,手中还擒着一个女子,正是山喜。

一把雪亮的刀就横在山喜的脖颈前,若是再进一分,便会割破山喜的咽喉。山喜的脸苍白至极,原本灵动的大眼,此刻满是怒意。她看着我,坚决地说道:“主子,快走,不要管我!”

我扬唇淡淡一笑,寒风呼啸而过,吹起她鬓边的散发凌乱飞舞。

张元,我还是小看他了。

我怎么没想到刚才刺杀我的人就是他呢?

这儿可是他的老窝。

“张元,你就不怕陛下惩治你。”我冷笑道。

“惩治我,他奖励我还来不及,因为我留下了他最喜欢的女人。”

他身上散发着一种令人阴险的气质。

听到我说的话,整个人都笑了起来,俊美的眼眸中散发出一种奢血的光芒。

他如何能不管元昊?

元昊为了他,建立了这九重宫阙;为了他,找了一个不爱他的母后;为了他,甘心入了这幽深牢狱;如今,又为了他,连命都要搭上了!他如何能抛下元昊?

“哈哈。。。”张元笑晏晏地说道:“妙妙公主,你放心,朕不会处置你,朕只是如你所愿而已”

“朕,你说自己是朕?”我的手一松,手上的剑落在了地上,发出清脆一声响。

“元昊怎么了?你怎么他了?”

绾绾漫步走了出来,脸上带着凄然的笑:“他怎么了?他死了,他要死了!”

“是你害了他?如果不是你,他怎么会死?”

“他早就中了毒,为了怕连累你,才放你离开。”王虎走了过来。

我心中一惊,只觉得好似被人忽然捶了一拳,蒙了一下:“为什么?他不是讨厌我,才放我走的吗?”

“他怎么会讨厌你,他喜欢你还来不及,以前你是公主,他喜欢你,我才偷偷给他下了一种毒药,制迷幻的药物,让他分不清你是谁?”

“后来你做了无乐,他还是喜欢你。他现在倒死,也要护着你,”绾绾看着我,唇边勾起一抹艳绝的笑意。

“你知不知道,最大的罪魁祸首就是你,是你害了陛下,如果没有你,陛下就不会死。”

每一句话,都说得我无法呼吸,只觉刺骨的心疼与酸楚瞬间上涌到心头,化作一阵更剧烈的痛疼,撕扯住了我的心口。这痛楚无处宣泄,最终化为热烫的泪水,夺眶而出。

第三十三章 怎样去唤他

“不是因为你,怎么会有人害他?”张元冷笑着说道。ranwen

“芮叔说了,陈御医也说了,甚至所有宫中的御医也都看过了,蛊毒已深,怕是熬不过几天了,”绾绾脸色苍白的说道。

“为什么会这样?”我震惊的连声音都打着颤,我从来没想过要元昊去`死。

“我说过要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我说过要陪他生生世世。我说过他生我生,他死我死。可是如今,他却要丢下我走了。”

绾绾凄然凝立,身形单薄,如一朵悠悠飘荡的蒲公花,在风里飘展。

我从没想到自己会落到这样可悲可笑的地步,我竟然会害了元昊,但是她眼里的凄楚,又不像是作假,它狠狠的刺痛着我的心。

“我……”我望着好似一抹幽魂的绾绾,忽然没有了言语。此刻,无论说什么话,都是苍白的。

“其实,从一开始,陛下就不喜欢我,不相信我,他只是利用我,看着我每天在他面前表演,他总是控制着自己,假装对我好,也是假的,他一直想通过我,暗中调查对他不利的人。”

“所以他怀疑到了你的身上,你的凭空出现,你的身份,你的地位,都让他怀疑,但是他又控制不了对你的感情。”

“当他这次知道你是妙妙时,就开始对我下起了毒手,派人追杀我,只为了我会对你不利,幸亏我早就躲了起来。”

“可是,他万万没想到,害他的人根本就不是我,而是你!”绾绾指着我。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绾绾恨恨地说道。

我心中一震,上前一步,抓住绾绾的手:“你说什么?”

绾绾冷冷笑道:“说什么?难道你不知道?”

我摇摇头。

“你真的不知道?”绾绾不可置信地,随即凄然地看着我,“陛下所中的蛊毒,其实不是我,也不是张元所下,是你,因为你,金国完颜派了人过来给他下毒,因为你,元昊擅自去金国,把你救了回来,可是却没想到完完全全得罪了完颜,他早就认出了元昊,就是上次救你的人。”

“完颜?”我的脑中一片眩晕,一颗心更是像被利刃穿透,痛得无法呼吸。

“你还记不记得留可,他可是金国完颜的侍女。”泪水一下子从绾绾的眼角滑落下来。

“留可,我说怎么有些熟悉,留可原来一直是金国的人。”绾绾说的每一句话,都像尖尖的刀在割着我的心,我忍不住捂住胸口,后退了两步。

泪水纷乱的滴落在我的脸上,为什么?为什么?

完颜,又是完颜!

为什么是你?元昊身上的蛊毒也是因我而起,为什么,怪不得我问王坚,什么也问不出来,原来元昊早就知道自己中了蛊毒,还让他把我送走。

我可以想象,当初,他知道自己是无乐,又知道被我下了蛊毒,他心中,该是多么痛苦的事情。或许,他一直都以为我这次来,也是为了害他!

我上前一把抓住绾绾的胳膊,扣住她的脉门,冷声道:“你告诉我,有没有解蛊之法?”

她叹了口气,摇头苦笑,凄然道:“无药可解!”

无药可解!

都说无药可解!

我的脸白了一下,心像被骤然捅了一刀,那刀扎入到我的体内,刺骨地疼痛。

我浑身颤抖着,发髻上那一支珠花微微颤动,粉红色珠子摇摇晃晃,映着我没有血色的容颜,愈发剔透。

原来,是我害了他!

他就算认为是我害了他,他也要默默承受,甚至还要放过我。甚至,知晓了这种蛊毒无解,他对我依然不怨不恨,我心中五味杂陈,说不出心里到底是一种什么滋味。

原来,是我害了他!

我让他承受了这么久的痛苦,每次想起他的蛊毒发作,那痛不欲生的样子,心中便更是难受。

我愣愣的站在原地,整个人犹若失了魂一般,只剩下躯壳一具。

“公主?”山喜看着我的样子,担心喊了出来。

我愣了一下,看了一下山喜,这才想起山喜还在他们的手中。

“放了她,”我看着那寒光闪闪的刀剑,心头一颤,我已经害了很多人,外婆的死,母后的恨,耶律的仇,不能再害了山喜:“放了她,我跟你们走就是。”

身畔忽然一阵疾风袭来,我看到一个人影猛然朝着我扑了过来。

长袖舒卷间,已经将我揽在了一边,对着其他人喊道:“快去救人!”

那几个人听到他说的的话,想也没想已经加进了战团,不一会儿,便与张元和他在一起的侍卫拼杀在了一起。

我看见张元的脸闪耀着阴冷的光芒,可是这冰冷的亮光却及不上他眸中迸发的惊怒。

距离我们最近的王虎见状,抬手便向我和那个人砍了过来。

不愧为元昊的亲卫,这一刀,又快,又狠,又准,耀眼的刀芒伴着凛冽的杀气,向着我砍了过来。

那人手中的剑也迎上了王虎的刀,与此同时,山喜也朝着我跑了过来。

我心中大惊,山喜,就在这时,听得一声疾呼:“陛下!”

我看到绾绾朝着我扑了过来,看着他抓住了那人的衣角,看着衣角刺啦一声被撕碎,看着人影扑在了我的前面,看见那个人影,竟然是元昊,一口血从他的口中急遽喷出,心口处不知为何,猛然一痛。

我看到我的眼前一片血红,那红似乎汇集成滔滔江水朝着我涌了过来。

双眸被血映照得一瞬间似乎已经看不见什么?

我的眼睛似乎看不到了,我怎么又看到了元昊,他不是中了毒吗?

我怀疑自己看错了什么?再次仔细的看过去,依然是元昊满身鲜血的模样。

有鲜血依然不断从他身上的伤口处流了出来。

与身上那逐渐染红的衣服还有他的脸,极致的苍白。

这样子的元昊,让人怀疑,他是不是快要死了,但是,他依旧不依不挠地和张元打斗在一起。

元昊带来的侍卫也疯了一般和张元的兵士厮杀在一起,想要冲过去将元昊从张元的剑下带出来。

我也忙朝着元昊奔了过去,就在快要到得近前时,却见张元忽然抬手,只见流光一闪,凌厉的剑芒已经朝着元昊刺去。

我听到了刀剑刺入到血肉的声音。

我疾步奔了过去,扶住了即将倒地的元昊。

他慢慢滑了下去,蹭在了我的身上,冰凉的唇,似乎不经意从我的唇上擦过,血腥味弥漫。

“妙儿,快走!”他喃喃的说道,随后密而长的睫毛便垂了下来,遮住了深邃般的眼眸。

“元昊哥哥!”我狂跳的心骤停,浑身血液似乎也瞬间凝了下来。

无论怎样去唤他,他都没有回应,就那样安静地躺在我的怀中,俊冷的面容再也没有往日的冷酷,显得安详而平静。

我泪眼朦胧中,似乎看到第一次和他花园相见的情景,大漠中和我一起火烧匈奴,大闹妓院,金国相救。

第三十四章 看着他们死

宫殿中风声如泣,硝烟纷乱,刀剑相交,空气中弥漫着血的味道。

断人肠。正西楼独上,愁倚斜阳。称鸳鸯,两两池塘。春又老,人何处,怎惯不思量。到如今,瘦损我,又还无计禁当。

小院呼虑夜,当时醉倒残缸。被天风吹散,凤翼难双。南窗雨,西廊月,尚未散、拂天香。听莺声,悄记得,那时舞板歌梁。

我身子一歪,晕了过去。

清晨中的一缕阳光照在了我的脸上,我醒了过来,发现自己被五花大绑绑在了车上,风那么大,吹动我的长衫,呼啦啦,好似一只将欲展翅的蝴蝶,我伸出手来,挡着被阳光射中的双眼,慢慢睁开了双眼。

霎时间,巨大的嘈杂声好似静了下来,刚才听到左相,罗列了我很多罪状的人都被惊呆了,此刻,看着眼前这个还不足十八岁的年轻少女,瞬间瞎了眼睛,她的眼神那般明亮,柳叶一般的眉毛,有对皮肤又细又白,像刚出入蕊的花瓣。

周围的一些人无不震动,由狂热,变成了惊叹,再变成了羡慕。

这,就是孤身一人冲入北宋勾结金国的叛国贼子?

这,就是率领四千丧家之犬暗杀西夏陛下的敌特分子?

这,就是万里逃逸,千百次冲出北宋围追堵截的新任首领,玉蒲团的崇高领袖?

难道这,就是秘密潜入卞唐,策划了惊人的九一二事变的幕后元凶?

“怎么可能?她就是个仙女!”

“你们的眼都被这个妖女的表象所迷惑了,她就是不折不扣的恐特分子。”张元负手站在我面前,带着一丝阴鸷的笑容。

“就是她!杀死了我们尊敬的陛下,就是她践踏了西夏的国土,杀了她!维护西夏的利益!”

绾绾在旁边说道,全场顿时沸腾,所有人都疑疑惑惑看向了她,还是不敢相信眼前的人,就是刚刚杀了西夏皇帝的元凶,阴谋挑起北宋和西夏矛盾的恐怖分子!

“杀了她!替陛下报仇!”绾绾的眼中含泪欲滴。

“杀了这个妖女!”

“呸,狐狸精!”人群中一些不明真相的妇人,少女,开始拿着鸡蛋,白菜朝我砸了过来。

整个大街都已经完全被封死,人群源源不断的涌了过来,人们像是一群疯子一样开始用着最肮脏的语言,开始肆意的辱骂。

我突然感觉有些害怕,看着那些疯狂的人民,死我不怕,血染疆场却得不到一具完整的尸骨,大有人在,可是这种死法,要比我想象的还要恐怖很多,受着屈辱,让这些纯朴的百姓们,他们竟然没有一个意识到,他们所做的事情,只是被一些人利用而已!

面对着这份狂热但却愚昧的愤怒,我突然觉得是无法言喻的沉重,一种无法掩饰的悲哀从心底往上升起,让我面对着那些疯狂的语言,竟然无法说出一个字。

“怎么样?妙妙公主,这种待遇很享受吧?”张元冷冷笑道。

我身上已经斑横累累,还是仍旧屹立在他的身前,看着张元冷笑,

我知道,此时的西夏的所有将领们,所有的人们,都恨不得杀了我,活吞了我,替元昊报仇雪恨。

他们的剑厚重锐利,带着嗜血的味道,在我的脚下,有十多名试图冲上来的军人,他们穿着国防军的军服,施展着的却是武林中的功夫。

绾绾冷笑了一下:“瞧瞧,妙妙公主,有多少人想杀你呀?”

“陛下被奸人杀害,我们一定要为他报仇,我们是国家的脸面,是西夏的刀锋,不能坐视西夏受此奇耻大辱而放奸人逃逸!”张元在台上高声说道。

这戏演得,可以得奥斯卡奖了。

原本冷静下来的人们顿时再次沸腾,更多的人大呼起来“对!杀了她!”

“陛下好女色,才会被这妖女所杀!”

“叛国贼子,敢犯西夏天威,必须处死!”

“杀了她!”

我知道,此时此刻,再说什么都没有用了,军人们的怒火足以肆虐焚烧一切,在大蒙,在北宋战场,我见识过,更知道这其中的厉害。

“嗖!”的一声锐响登时传来,一阵响彻耳际的声音传了过来,只见王坚冲了过来,他挥舞着宝剑,几个起落就跃入那几个假冒国防军的人群之中,向着他们沙去,一大片血花顿时漫散开来,划开一片血红,仿若是野兽于暴雨中的吼叫,只听一声惨叫随之响起。

王坚来到了我的近前,向我的绳子解去。

“好,王坚,等得就是你,还怕你不来呢?”张元冷冷一笑,向着王坚攻了过去。

“你走吧!王坚,不要救我了!”我大声叫着王坚的名字,王坚没有回头,我的声音其实很大,他不可能听不到。

他带着军人铁血的执着,此时,他不再是那个和自己谈笑的王坚,而是一个忠实的侍卫,他大声回答道:“陛下让我保护您。”

“杀了她!”

绾绾喊道,旁边早就准备杀我的人又冲了过来!

“王坚!你快走!不要管我!”

王坚拿起宝剑,吐出一口血沫,沉声说道“我要保护你,陛下让我送你走。”

“我都对不起陛下,你还护着我干嘛?”我心里难受,大声喊道:“你为什么要救我,我是自己不想活呀!”

我很快解开绳子,一个翻身,朝着杀我的人冲了过去。

“唰”的一声,我一把夺过冲过来人手中的剑,冷冷的望着他,“我见过你,你是宋国人,上次杀我的那一次,你在。”

说着剑尖直接刺了过去。

“王坚,对不起,我不能再让你为我去死。”

“那你自己去死吧?”只见绾绾手拿着一只弓,对着我说道。

“嗖!”

又是一声利箭顿时离弦而去,直向我身上射来。

就在这时,忽听王坚大喊一声,直接冲了过来,挡在我的身前,宝剑一划,却还是晚了一步,只听噗的一声,箭尖早已射穿了他的胸膛,鲜血流出。

“王坚!”

我大喊一声,一排利箭顿时激射而来,稳稳的插在我身前的另一个人身上。

“山喜,”我大声哭喊着,拼命的举着手中宝剑。

绾绾指挥着手下的护卫端着弯弓,齐刷刷的又激射了过来。

她的嘴角露出一抹冷笑,一步一步的走了过来,隔着重重尸海,用只有我和她身边的人能听到的声音笑道“心疼吗?喜欢吗?”

说罢,她夺过护卫手上的剑,一剑捅进已经浑身是伤,却仍旧站在我身前的山喜的身上!

“噗”山喜口中喷出很多鲜血,膝盖一软,砰然倒下!

“你不是很仗义吗?不是别人都喜欢你吗?我现在就让你看着他们死,你死了,我就放了他们。”

第三十五章 做大事的人

我睁大了眼睛,看着对面的女子,神情悲愤。ranwen

女子冷冷一笑,蓦然挥剑:“我要替陛下报仇,杀了你!”

”杀了你!“

“杀了你!“

眼前的鲜血几乎把我凝滞,心里的悲伤几乎把我淹没。

我没有时间去想,本能的抽出剑来,向她的胸口刺了过去!

就在我刚刚挥剑的那一刻,她身边的护卫已经拥了过来。

王虎上前一把护住了她,看着我,怒声大叫:“你这个妖女,害得我们陛下没命,现在还想杀掉王妃!”

我踉跄了一下,手上的剑不由跌在了地上:是我杀了元昊!

绾绾故意跌了一下,满脸凄惶的大叫:“百姓们,将士们,我是西夏王妃,陛下已死,我也不愿独活,就让我死在这吧!”

“杀了她!“守卫的护卫们大叫,拿着刀剑朝我砍来。

百姓们也大叫,争相着向我涌了过来。

我不知道,就在我为了元昊的死,内疚的时候,书生正充满着野心,准备开始侵略西夏。

此时此刻,书生已经带着元丰和云上冲出了驿站,天下第一大帮的帮主策马奔驰在宫外大街上,一身长袍在风中猎猎飞舞,他的眼神是锐利的,好似凶猛的鹰。

“帮主!”

元丰迅速奔来,高声说道“前面大街被百姓堵死,不知发生了什么”

“堵死?”书生眉梢一扬,冷然一笑“冲不进去就踩着尸体进去,不让路的就统统杀掉!我倒要看看里面他们在做什么?”

“是?”元丰毫不迟疑的应道。

“西夏还真是有趣……”书生缓缓眯起眼睛,带着玩味的笑容说道:“送上门的东西,愚味的百姓。”

元丰醒悟过来,嘻嘻笑了一下:“是,请

属下带着兄弟们为您开路。”

书生神色不变,淡淡说道“元丰,快马通知天下第一大帮所有成员,随时关注西夏兵力动向,而且……”他沉吟半晌,笑了一下“马上去调集io万金兵,二十四个时辰昼夜不停的赶来,从边境入侵。“

元丰一笑,扬眉挑起,沉声问道“金军?主子现在就准备对西夏开战吗?”

“对?”书生冷哼一声,语调清冷的好似冬夜的水:“此时不战,更待何时,现在可是正好的时侯,他们都给我们机会了,趁着西夏之乱,就让我们将胜利的花朵,开在西夏的土地上,西夏就等着承受我们的铁骑烈马吧,我们金国,会吞了元昊那个窝囊废的。”

“而且,”书生缓缓的闭上眼睛,清风送爽中,女子清丽的容颜好似罂粟一般的在自己的脑海中吞噬,漫天风雨般,他的声音突然温柔起来,他眉头紧锁,轻轻的叹,声音飘渺,但是坚定如铁:“为了她,我也要占领这儿。”

“是,属下马上就去办。”

“还有,给我彻查!”书生猛的睁开眼睛,之前的软弱和平静顿时不翼而飞,语调阴冷的说道:“我要这一次西夏变故的全部资料,我要知道百姓哗变的原因!”

云上头脑敏捷,顿时就抓住了书生这番话的关键,他的面色瞬间大变,惊道:“难道主子你以为此次哗变不是偶然?”

“偶然?”书生淡淡一笑,他转过头来,定定的看着云上,嘴角阴冷的说道“西夏,是刚建立的政权,他们维持稳定还来不及,不可能发生哗变,如果百姓有变,那就是上面。。。我还担心与她有关。”

云上张着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书生的面色越发阴沉,继续冷然说道“从始到终,我们没有得到一点半点的风声,没有得到一丝半星的情报,你的情报机构到哪儿去了,甚至连满得志那样在政局的老饭桶都不知道!你还觉得是偶然?”

长风吹过,前方的喧哗更大,里面的百姓开始往后退,元丰布置的人已经从后面拿着弓箭开始向退的百姓乱射,百姓们更大惊恐的叫起来,就像街上的老鼠一般,四处乱串。

“好了,吓唬吓唬他们。”书生和云上对视了一下:“我们的铁箭不是对准老百姓的。”

“主子说的是。”云上点了一下头。

书生轩眉轻皱,淡淡道:“你猜的没有错,有阴谋的味道走进了西夏,有一只我们看不见的手已经提前将这只网布好了,在我们不注意的时候悬在了元昊的头上!”

“是北宋?还是大蒙?”

“你觉得北宋还可能有时间在来参乎这趟浑水,他们重拾国土都来不及,而大蒙也不在此次行列之中,这样大的动作,也速该不可能不到场。如果是元昊,除非他疯了,他整出那么大的动作,让自己的国家内乱,别人有机可乘。”

云上一愣:“那是谁?”

“不好说。”书生抬起头来,看着四处逃逸的百姓,笑了笑,轻声说道“我真的不知道,但是我已经尝到了他们的味道,而我们也正好将计就计。”

长风呼啸,混乱像是被投入石子的湖水,一圈一圈的漫散开来,越来越大。

人们在怒吼,狂风在嚎叫,风云突变,百姓们的脸已经不能用惊恐来形容了,争相着四处逃散。

“玉容,你在哪?”

“狗儿!”

“娘亲!呜呜。。”

到处都是凄惨的叫喊声,丈夫呼喊着妻子,妻子寻找着儿子,到处都是哭泣哀嚎,不过短短一炷香的时间,本来准备看热闹的人们转眼经历了人间地狱!

“这就是你们想看到的?”我看着架在我脖子上的长剑,对还站在台上冷笑的张元:“你到底想做什么?”

“你们把我抓到这儿,到底是为了什么?”

张元淡淡一笑,云淡风轻的说道“你真不知道吗?元昊死了,我怎么才能名正言顺的登上政权,当然要在百姓心中建立一个良好的名声,好的形象,才可以演出一幕横扫贼寇,忠勇救主,托身忠臣的形象。”

“而你就是我要展示忠心的反面教材,”

“你看,我展示的真真不错,,我们西夏的人们恨你入骨,简直是凌空霹雳,简直是虎狼之师,哈哈。。。”

“是吗?还真不错!”我看着张元,淡淡说道。

“妙妙公主,我知道你恨我,我也不想杀你,可虽让你是红颜祸水那?你看锦绣变成你,把耶律害死了,你自己又把元昊害死了。”

“你自己什么都不做,光凭着你美貌的天赋,就害死那么多人,何况我们这些没有天赋的,不靠后天努力行吗?”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一将成名还万骨枯呢?何况我这样一个凭借着后天努力,要做大事的人。”

第三十六章 太不自量力

“放屁,”我气愤的大叫,心里如刀绞般难受:我不杀伯乐,伯乐却因我而死。一滴眼泪从我的眼角流了下来,要不是我,西夏的人们也不能处在血与火的炼狱中,再一次想起那个第一次相见和煦如春风的男子,如今怎么成了这般模样?

如果上天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还会那样做吗?还会放虎归山?还会心慈手软吗?

可惜,这世上的事,从来没有如果这两个字。

恍惚中我仿佛又看到王坚暴起的身影,还有他那句一直叨念的话陛下让我护着你。

你这个傻瓜……

“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

嘶吼尚且还在耳边,而今天,他觉得真的做到了。

我看着越来越混乱的人们,互相推挤着涌了过来,围在张元和绾绾跟前的禁卫军开始向外推赶着他们。

我长叹一声:“你不会如意的。”

“死到临到,还牙尖嘴利。”张元的黑眸乍然一眯。

猛然站起身来,眼神凛冽的看着我,“你再说一个字,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

“信,我当然信,”我不屑的看着她,苍白的脸上牵出一抹冷淡的笑意“你害怕了?”

“我怕,元昊死了,我还怕谁,谁还能管了我?”张元眼神冰冷,怨毒的瞪着我:“你吗?”

“我,我当然不能管你,锦绣都管不了你?锦绣上哪去了?你会把她也灭了吧?”我慢慢的看着他,低沉的一笑:“法网恢恢疏而不漏,你以为能逃得了吗?”

“小样,死到临头,还来吓我。”张元看了我一眼,冷然说道:“我逃了逃不了,好像劳不动你来操心了,我还是先告诉你,未来会发生何等壮观的事情,因为你一定看不到了,所以我让你和我一起分享一下。”

“你知道吗?西夏马上会成为我的领土,你会死的很惨,朝廷会发生一次巨大的洗牌,所有元昊的以前的势力都会被拔除干净。”

“而西夏在我的领导下,一定会更加强大,我们会成为最强大的国家,到时候,金国和蒙古都会被歼灭,金国的土地会被血水淹没,什么金国戈马,什么蒙古铁卫,全都将臣服在西夏的脚下。”

张元越说越兴奋,眼睛发红的望着我,仍旧继续说道:“到时候,我会抓住金主完颜,让他匍匐在我的脚下,我会抓住也速该的小辫让他低头向我求饶,我会挖掉他们的眼睛,打断他们的腿,我会用尽所有的方法去折磨他们,我会毁掉他们亲手建立的国家,而建立我更强大的帝国!”

“怎么样,惊住了吗?我会用手里的刀告诉你们,我是怎样一个创世的英雄,我会告诉你,我怎么睚眦必报,不管你们坏不坏我的事,只要我高兴,都会给你们一个恐怖的下场!”

我笑了一下,静静的看着他:“天还亮着呢?现在好像还没到做梦的时候?”

“好了,张元,你和他嗦什么?”绾绾看着我得意的一笑:“还是我告诉你一点实际的,让你享受你的死法?”

“我们已经准备把你绑在广场上,很快,你的周围就会架起一座火堆,然后你会被绑在柱子上,看着自己被大火活活烧死。而周围的人们,欣赏着你那美丽迷人的倩影。”

我看了她一眼,淡淡一笑。

“让你笑,你以为还会有人会来救你?死了这条心吧,元昊死了,王坚死了,所有救你的人都死了,你还能指望着谁来救你?”

“哦,对了,好像金国完颜也喜欢过你,可他远在天边,你说完颜如果知道你被元昊的军队烧死了会有什么反应吗?他如果爱你,会不会发疯一样的带着金国的军队来报复?会不会顺着大宋边界和西夏开战?会不会自杀性的和天下为敌?”

“哈哈!”绾绾的眼睛散发着疯狂的光芒,用梦痴般的语调说道:“我好像忘了。。。你们现在可是仇敌?他杀了元昊,杀了父王。”

“什么?你说父王也是他杀的?”我缓缓闭上眼睛,强咽下胸腔升起的那一腔的悲奋。

“不是他?你以为是谁?他攻下了城池,攻下了北宋,俘获了大哥,覆巢之下安有完卵!”绾绾说道。

我深吸一口气,抑制住不断颤抖的身子,心如撕裂般难受。

“这么多年了,我一直喜欢元昊哥哥,但是他一直喜欢你,他喜欢你得到了什么?得到了他死无葬身之地。”绾绾的唇角却勾起一抹笑意,可这笑容明显是僵硬的。

“他是你们杀的,”我看着她愤怒的叫起来,元昊死时的情景又在我眼前重现。

“是他自己死得其所而已,”绾绾冷笑:“我们不杀他,他就不会死是吗?”

“你在为自己找借口,你害了他的一生,你给他的,我会一千倍、一万倍的去拿回来!我不计任何手段的去对付你,各种方法除掉你,就是为了这一天,为了替元昊报仇,我可以忍受所有屈辱和折磨,只为看到你倒下死去的那一天!”

“怎么样,恨我吗?是不是很想杀了我?是不是很想去撞墙?是不是很后悔害了元昊?”你是多善良的一个人,全天下的男人都被你迷得神魂颠倒,可是那又怎么样?你还是要死在我的手里?”

“怎么?你激动了,你害怕了?还是为害死元昊后悔?为什么不哭呢?为什么不大叫救命?也许完颜会可怜你为你出兵也说不定?哈哈……”

绾绾一笑:“可惜你看不到完颜救你的那一天了。”

清脆的嗓音好似突然戛然而止,瞳孔瞬时间惊恐的放大,只见一只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握住她的胳膊,只是轻轻一扭,咔嚓一声,卸下了她的一条手臂,紧接着又卸下了一条手臂。

“啊啊。。。”她痛得大叫起来。

王虎飞快跑到了她的面前,点住了她的穴道。

就见一个人拿着剑已经走到了张元的面前,用剑指着他的喉咙,看着还在外面试图围上来的王虎,还有其他护卫。

“要想他死,就快点过来,”

刘琦看着张元:“我很后悔,后悔当初为什么不听元昊的话,老是认为你没有野心,但是我这个人,从不为做过的事情悔恨,既然做过了,我会马上改正。”

刘琦的面色那般冷冽,眼神却很平静,冷冷的说道“我是个善良的人,从不乱杀无辜的人,但是如果你威胁到我,我也绝不会心慈手软。你以为你把我控制起来,就大功告成了?吓到我了?你以为凭借你这么一点伎俩就可以算计我?就可以毁掉我?你算错了,也太不自量力了,我做了北宋多少年的丞相,为了西夏做了卧底,想杀我的人数不胜数,也不在乎多你一个。”

第三十八章 本来的样子

此处地处偏僻,全是树林草丛,这什么人,老追着我,我慌不择路,在树林中四处寻摸着,怎么才能摆脱他。

我绕了一圈又一圈,然而很快的,我就感觉到有什么地方不对了,对方的反应实在不是人类。我快,他也快,我慢,他也慢,我拐弯,他甚至吭都不吭一声,直接朝着我拐了过来!

张元这个白痴究竟惹到了什么妖魔鬼怪!

我被追得冒火,心思念转间,我突然停了下来,整个人向前一纵,跃到了一颗树上,我不知道那个人在哪里等着,不过正常情况下,他应该按着原路追了过去。

等他从树下过,我就一跃而下,朝着他的脑袋刺上一剑,我嘿嘿一笑,慢慢摸出了腰中的宝剑。

可是,我没有等到蒙面人的身影,只觉得一阵凌厉的刀风吹过,我几乎是毫不犹豫的蹲下身子,然后,就感觉树枝的另一边,一个人拿着刀子朝我刺了过来,我晕,再晚一步,我小命就交代在这里。

靠!

我第一次恼羞成怒,从来没碰到这样的人竟然像我肚子里的蛔虫,好像算准了我会有这一招一样,在我鬼头鬼脑的等待算计人家的时候,人家已经做好了招数对付我!

真他妈的郁闷!

眨眼之间,我已经调动了我全部的战斗力,做好了最佳的准备,准备和这个顽敌进行殊死的搏斗。

不干掉他,简直对不起母后,平白堕了仙诀门的威名。

不干掉他,也对不起神医谷的书生师傅,到时还不得笑话我一辈子。

想到这里,我身子一动,朝着他刺了过去,来势之猛,速度之快,堪称人类鼻祖。

可是接下来的一幕,瞬间让我狗血了。

人家轻轻一勾树身,身体向下,躲了开去,可我躲不开呀,这可是树上,我的内劲是收不回来了。

只听得啪的一声,哗的一声,我一惊,我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我的脚一滑,已经掉了下去,而且掉下去的时候,砸掉了一个东西。

“小命休也,”我闭上了眼睛,只觉得落到了一个软绵绵的身上,而那个人头朝下趴在了地上。

好,看来我的运气还不错,睡着了,还有人递枕头。

我一把推开这个人,正抱着侥幸的心理打算随便杀黑衣人的时候,一把刀已经抵上了我的脖颈。

很多的脚步声逼了过来,顿时将我团团包围,几柄战刀随之架上:“快让我们主子起来。”

“我什么时候见你们主子了?”我恶狠狠的抬起头来瞪了一眼那个说话的侍卫。

“主子,就在你的身下。”那个人说道。

啪的一声,有个人打了他一巴掌:“闭嘴,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你现在还不知道吗?”

尼玛?我瞬间吐血了。

后面有人嘟囔一声:“没想到张元的功夫这么好,竟然能打到我们的,而且好像主子打趴下了。”

“就你的胆子大,是吗?”一个好听的声音说道。

另一人接口道“西夏靠兵马起家,会点武艺无可厚非,只是没想到这个张元的身手会这么好。”

他们管我叫什么?

张元?难道不是西夏的人?

“快点,”一个黑衣人把底下的人扶了起来:“主子,我们的人还在广场。”

那个人一点了一下头,带着磁性的嗓音,指着身旁的人说道:“带他过去。”

“放下剑,听见吗?”几把刀架在我的脖子上,我不敢不听。

我慢慢伸出宝剑,正在想着他们去广场干什么?难道也要烧死我,不过不对呀,他们显然和张元不是一伙的,要不然也不会来抓张元,总不成是抓张元玩玩?

我那边正在瞎想,我是不是要告诉他们,自己不是张元。

我看了刚才那个叫主子的一眼,那人颤了一下,就见他突然伸出修长的手来,一把抬起了我的下巴。

妈的,当老子是什么?

我恨意顿生,一把抓住了他的手,就准备给他折断。

他把手一缩,差点碰到了我的胸口上。

“流氓,”我本能的一躲,几乎能听到砰砰的一声,就听他哎哟一声,先捂住了鼻子,又捂着了下巴,似笑非笑的看着我。

我也恶狠狠的看着他,一张小脸白皙纤瘦,一双秋水明眸望得他心头一颤,脸上带着乱七八糟的血痕,眼神看起来强装好强的狼。

我这个功夫果然不是白练的,竟然能伤他于无形,我不由有些得意。

几乎能听到血流出来的声音,鲜血顿时顺着男人的鼻子流了夏利,我

“啊!”

响亮的低呼声同时响起,可是,大家看着我那么大逆不道书生却没有一点恼怒的样子,不由都愣住了。

那男人看着我,似乎也愣住了,不说话,也不动,只是静静的看着我,就像看了一千年,一万年那么久,竟带着一丝凄楚的意味。

我的心咯噔了一下,好像被刺中了什么?呆呆的楞着。

慢慢的这双眼睛,除了开始的震惊,凄楚,竟然慢慢的有了一丝笑意。

我也愣住了,这双眼睛太熟悉,他像好多我熟悉的身影,我也像是傻了一样呆呆的仰头望着。

“哈哈!”

那男人哈哈大笑起来,突然扯下黑巾,拉起我,一把将我紧紧的抱在怀里。

“妙妙,你是阿妙,你竟是阿妙?哈哈。。。原来你没死,原来你一直没死!”

书生像是一个开心的孩子,大声的叫着,笑着。

他的眼神是那般喜悦,面色也开朗起来,妙儿,妙儿,他的声音听起来太愉快了,可是他的手臂那么紧那么紧,一直紧的好像要把我融进他身体里面去!

他一定是激动的语无伦次了,我什么时候死过?我不由想捶他。

我还没举起手来,就被他的手狠狠的也搂进怀里。

我的头被他按在胸口,透过他结实的胸膛,听到他那砰砰有力的心跳,回想起刚才发生的一切,我的视线不由有些模糊了:“你个坏书生,怎么是你?”

“我说怎么碰到那么狡猾的人,原来是你?”我喃喃说道。

我不知道我到底在想什么?只觉得自己躲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我不由得使劲抱住书生的腰,在他怀里哭了起来。

此时其他的人都鸦雀无声,一个个转过了头去。

风卷起树叶,呜呜作响,不过此刻我的心情,再不是刚才的阴云密布。

所有的人都抬起头仰望着西夏的广场,想起多年前,这座广场第一次闻名于天下,那座高高的台上,烧死了李德明的仇人潘罗支。

作为当年杀死潘罗支的李元昊,他亲手把刀子捅进了他的胸膛,开启了党项族历史的新篇,甚至不得不在北宋决裂的情况下改名西夏,写下了史书上最靓的一笔。

从那时开始,这个广场上的那个大大的台子就成了处死罪犯的场所。此时此刻,一名一身血污的女子正被绑在高高的台子上,一身衣衫带满血迹,秀发飞舞,一张脸上满是伤痕,完全看不清她本来的样子。

第三十九章 主子有危险

在她的脚下,有大堆的柴火,有士兵拿着刀剑站在一边,一些普通老百姓,在周围开始大声喧哗,好几次差点涌了上来,应该是有人试图救人,好像是刚才和王坚一起逃走的士兵。www

绾绾敏锐的发现,原来刚才元昊的余孽中,还有一些人逃了出去,那些人,一个个拿着武器,等待着时机。

声音越来越大,无数人挥舞着手臂朝这边冲了过来。

绾绾睁开肿成一条缝的眼睛,看着周围的人们,不由想笑,她是该感激现在想救出自己元昊的同党,还是把自己置于死地的张元,想到张元说出的实情,一阵巨大的恐惧和愤怒,几乎将她整个人淹没。

想到玉蒲团的无情,想到张丽华的狠毒,想到护法的毒辣,还有自己的擅自做主,自己想过顶多一死,可是却想不到还有这样生不如死的惩罚。

她看着下方的人们,一张张陌生的面孔,陌生的神情,透着莫名的亢奋,莫名的喜悦,她突然有些害怕起来,害怕是不是到了魔鬼的手里,去面对比死亡还可怕的恐惧。

要死了吗?要被烧死了?

没想到这报应,来得如此之快,她突然有点后悔,自己当初为什么一直针对妙妙,现在搞得两败俱伤,螳螂扑蝉,黄雀在后,最后得意的是自己一直真心相待,和自己在同一战壕的人。

一个个名字闪电般的滑入她的脑海之中,张元那凌厉的眼神,那清冷的话语,那不屑的表情,都像是一场大火一样的席卷她的内心。

绾绾的表情渐渐的狰狞了起来,那般恨,毁天灭地般,开始肆虐一切,上穷碧落下黄泉也无法消减半分。

是张丽华,害死了自己的爱人,夺走了自己的幸福,是张元颠覆了自己的人生,触犯了自己的尊严,还害得自己被绑在台上,更被那些卑鄙的、下贱的、令人作呕的不明来历的人来侮辱!

不能放过他们!

哪怕做鬼,哪怕下到十八层地狱,哪怕变成一缕冤魂,也绝对不会放过他们!

张丽华,张元,护法,你们够狠!没想到我当牛做马,连最喜欢的李元昊都给害死,你们还那么待我!

绾绾咬牙切齿,好似一只狰狞的厉鬼,一定要杀了他们,一定要杀了他们,一定要!

“快点,赶紧点火,还耽误什么?”一个侍卫大声喝道。

“是。。。是。。。”旁边的士兵开始准备点火。。:“兄弟们,别愣着,赶紧点吧?”

“早死早托生!”一位年纪大的士兵,有些不忍的说道,他见过那个女人,纯洁的像一朵风中飘摇的百合花,怎么可能做那么多坏事呢?人真是不可貌相:“哎,好好做一个老实本分的人吧?”

“这位大叔,谢谢你!”绾绾的声音嘶哑的说道,同时心底升起一股求生的**,眼神炙热的望了过去,可是,另一股奇怪的念头却同时冒了出来。

这个士兵,难道也是为了救赵妙妙而来。

只是,现在这种时候,他不怕被赵妙妙连累吗?

管他,只要是对自己有利就好。

“不要怕,我们主子马上过来救你。”侍卫偷偷往她手上塞进去一把小小的匕首,不注意,根本看不到。

“打倒这个叛国贼人,”就在这时,人群中突然又是一阵乱动,又是刚刚那群捣乱的人,他们开始大声叫唤起来,有目的地开始靠近。

这个时候敢来劫法场的人,定是为了救赵妙妙而来!

绾绾心里突然一阵悲哀,自己算什么?落到了一个死的结局,而赵妙妙,这样在她身上抹上污点,还有一群敢于为她奉献自己的生命!

她突然有些变态的不希望有人来了,她忍不住连连冷笑,声音像是夜枭一般,充满了不甘,自嘲,怨恨。

下面的人听她到疯狂的笑声,石头,臭鸡蛋,更是有力的向她打来:“魔鬼,疯子!”

这还是自己安排的无业人员,装成普通的老百姓,准备弄出一个天怒人怨的气氛,没想到都轮到了自己的头上。

臭臭的味道,顺着粘着的发丝滴落到脸上,加上带有血迹的衣服,红黄都有,更是色彩缤纷。

密密麻麻的大街上一片拥挤,老百姓更像纷乱的水,不知道飘向何方。

“铁蛋娘,找到出去的方向吗?”二狗子看到了刚刚涌到自己身边的邻居,连忙问道。

“我快疯了,那条出去的正路,还是有大兵把守,不准出去。”一位三十多岁的妇人说道。

“我们这边也不行,再那么呆下去,早晚会死人。”二狗子叹着气。

“死人,我的娘来!”铁蛋娘大哭起来。

恐惧的感觉,像瘟疫一般蔓延了开来,每个人心头都盛满了对恐惧的害怕,大家更是尖叫着,拥挤起来。

“怎么样?”周若彤看着混乱的中央广场,紧皱着眉头,十多名的仙诀门人迅速围了过来。

兰儿看着拥挤的人群,差点哭了出来,她使劲的控制着自己的语气:“周部,我们现在的人根本冲不进去,晚了。。。只怕。。。只怕我们的主子。。。会有。。”

严部沉声说道:“我已经飞鸽传书护法。”

“现在通知护法已经来不及了。”周若彤沉声说道:“实在不行,我们就杀出一条血路进去。”

严部皱起眉头:“你没发现,这些人群,已经开始有些疯狂了,现在这种情况更适合我们行动。”

周若彤心急如焚:“查清楚故意制造混乱的人是谁了吗?”

严部说道:“没有,他们做的很隐秘,但是依我看,真正对主子好的,不是李元昊,就是金国完颜。”

“应该是完颜家的人吧?”周若彤点了点头:“李元昊已经死了。”

“什么?李元昊死了,那主子的留言,还让他照顾小主子,我们主子真可怜,那我们现在怎么办?金国完颜的人如果在拖延时间,他们必然会有所行动。”

“不能指望他们,”周若彤摇了摇头,眼望着广场那边,突然举起手指,说道:“我们去那!”

“中央广场?”

“是!”严部点了点头:“如果主子真让人陷害,她应该就在那边!因为。。”

“因为。。那是西夏处决犯人的地方。”兰儿的眼泪落了下来。

大家争相着冲进混乱的人群,一个个向中央广场慢慢的接近。

“怎么办?照这样下去,我怕主子会有危险。”周若彤说道。

“没办法,为了主子,我们只好硬攻。”严部眼中露出坚毅的神色。

周若彤点了一下头,朝着周围的人示意一下。

第四十章 也插翅难飞

只见低低的云层之下,高高的房顶之上,一些人纵跃飞奔,奔驰在房顶、屋檐之上,如履平地,啊!人群中突然有人惊恐的大叫一声,随即转瞬间,所有人都抬起头来,随即露出不可思议的震惊!

仙诀门的人本来都是年轻的少女,一个个肌肤胜雪,容颜清丽,不似凡尘之人。

她们的身形也好似鬼魅,几个起落间,已经落在了广场中央。

一时人群都呆住了,广场上的人没有一个出声。

“妖孽,她们一定是妖孽!”张元留在广场的人大声喊道,这种武功,他又不是没见过,一看,就是内家高手!

很快,守卫在广场周围的人涌了过来,手拿长矛一致对向突然落在广场的这些女子!

“谁敢拦我们擎天部?”

周若彤眉梢轻挑,不怒而威的扫向众人,冷喝一声,声音轻柔,可是却落地有声,瞬间让所有人为之胆寒。

“是……是仙诀门……”

人群中,不知道是谁颤抖的说了一声,随即,好似瘟疫一般,所有人顿时惊住了,砰砰声不绝于耳,前排的那剑的士兵吓得手发抖起来,也不知是谁带的头,轰然扔掉长剑,一下跪在地上!

“仙诀门闻名已久!”

“仙诀门如雷贯耳!”

“仙诀门来啦!”

巨大的惊叹声此起彼伏,张元的近卫们再是大胆,也不敢与所有的人直面冲突。心理防线一旦崩溃,这些人顿时好似绵羊一般的跪伏在周若彤她们的脚下。只见一个大大的广场之上,密密麻麻的跪了许多的人。

周若彤一身黑衣便服,眼神淡漠,淡淡的扫过他们一眼。

她看着广场的女子身影,朝兰儿示意了一下,朝着中间走去。

“大家。。。”张元身边的近臣不忍见所有的一切功亏一篑,企图上前试图拦阻。可是话还没说出口,众人只看见一道银芒瞬间划破了那男人的喉咙。

周若彤还没走到跟前,就见男人眼睛大睁的倒了下去。

“杀人了,”一个人惊恐的叫了一声。

然后又有人大声叫起来:“仙诀门的人竟然杀人了。”

周若彤的脚步停了一下,看了一下周围的姐妹:“没有我的同意,众目睽睽之下,你们谁动手了?”

众姐妹看着她,摇了摇头:“我们没有动手。”

“她们不是仙诀门的,是妖孽。”又有人大声喊道。

周围的人更是乱做一团。

“坏了,我们上了他们的当了。”严部说道:“那个刚才死了的人,就是铁头帮的副帮主,我以前见过他,那次他强霸民女,让我揍了一顿,不过他怎么跑到西夏来了?”

“那杀死他的到底是什么人?”周若彤说道。

“这个我还没看出来。”严部沉声说道。

“杀呀,不能让妖孽逃出去呀!”士兵们都举起了刀剑朝着周若彤她们砍了过来。

“我并没有杀你们的人。”周若彤看着他们:“你们是受了某些人别有用心的蛊惑?”

一个男人走了出来,嘿嘿一笑:“受谁的蛊惑?受你的吗?”

“你放心,我们眼睛亮着呢?谅你们也插翅难飞!”那人冷笑,带着沙哑的声音。

“好,那就看看谁插翅难飞?”周若彤甩出了长袖,对着周围的姐妹道:“看来他们是有目的而来,我们就别客气了。”

一条刚才柔若似水的水袖,刹那之间,化作了一条可以绕指柔的软鞭,直接打向说话的那个人。

一圈圈的涟漪泛起,柔中有刚,刚中有柔,当真是变化莫测,神妙无比。

这一招,正是周若彤的绝招,一方风雨会同舟。

却见那个人早已躲在了后面,一边指挥着前面的人迎战,一边沙哑着嗓子叫道:“给我杀,一个不留!”

“兰儿,我们在这儿,你快去救出主子。”周若彤一边挥舞着水袖,一边说道。

“好,”兰儿乘着机会冲了过去,看着女子旁边拿着剑的侍卫,一脚踢了过去:“滚!”

“主子,”兰儿大叫着扑了过来,看着眼前面目全非的女子,只觉得心被刀割了一般,说不出的疼痛:“对不起,公主,兰儿没有保护好你,我来晚了。”

她解开女子身上的绳子,一把将她搂在了怀里。

绾绾看着搭救妙妙的兰儿走了过来,死里逃生的喜悦瞬间袭上她的心头。

这个人,就是妙妙的丫鬟?

她一时间有些糊涂了,这个赵妙妙有什么好?为什么那么多人喜欢她?连她的丫鬟也对她中心耿耿。

不平衡,极度的不平衡。

她的眼泪顿时倾泻而出,失声痛哭起来。

兰儿愣了一下:“主子,您怎么?”

她看着她,随即,她轻轻的伸出手指,撩开她乌黑的长发,还有那么多的血。

她看着她,轻声的问:“你?你不是主子,你是谁?”

女子的眼泪好像总也流不完,她看着兰儿:“我。。我是。。。”

她突然拿出了手里的那把小刀,对准了兰儿:“兰儿,你不认识我了?”

“你是赵绾绾?”兰儿惊讶的张大嘴巴,一把小刀已经捅进了她的胸口。

她迅速脱下旁边士兵的衣服,乘着人不注意,悄悄的溜了出去。

“兰儿,兰儿?”周若彤问着周围的姐妹:“兰儿把主子救出去了吗?”

“没看见,”有人回答道:“主子不在那儿,应该出去了吧?”

“那我们走!”

一场混乱终于缓缓落下序幕,所有的人都慢慢远去,没有谁再去注意一眼那广场上曾经发生过的血案。

“老天是公平的。”

回去的路上,书生把我送到了马车里,自己骑在战马之上,嘴角含笑的淡淡说道:“算人者人亦算之,未到最后,鹿死谁手,谁能断定?”

“主子,”

云上走上前来,说道:“广场的人也有人救出去了。”

“广场上的人,是谁?”

“不知道,不过是仙诀门,听说她们来了很多人,把那个广场的女子救了出去。”

书生点了点头,说道:“我们的人当时没发现。”

“没有,那个女子面目全非,她们也分不清什么……”

“哦,”李策淡淡点头:“也不怨她们,她们怎么会认识妙妙,我们等着看西夏如何收场吧。”

云上点头道:“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一道寒芒顿时从书生的眼中闪过,好似锐利的刀峰,轻轻划过,他貌似随意的低下头来,似笑非笑:“别人送了妙妙这么大的一份礼物,来而不往非礼也,我替妙妙回赠对方的好意。”

长风吹来,男人的声音那般轻柔,却又显得那样的冰冷:“也该轮到我出手了,”

广场事件的当晚,是西夏历史上的分水岭,从这一天开始,金国完颜正式走上了战争的政治舞台,以和他性格完全相同的方式,迅速向着西夏开始进攻。

后世的人为这一天起了一个有意思的名字西夏之变。

又过了几天,西夏的接受了前所未有的攻击,一轮血腥的蜕变,毫无预兆的降临在建立政权没多久的西夏土地上!

第四十一章 无尽的惆怅

在西夏士兵的簇拥下,张元回到了西夏的正殿,并安抚性的设宴款待当日忠心为西夏的兴灵镇守的各军统领们,这次宴会不但包括了参与政变的护卫军,甚至连军队中威望较重的第三级统军机构将领也在款待之列。

有人怀疑,甚至有人发出一丝质疑。不过相比于张元从右相之位雷霆的手段接手帝王之位,区区的战乱之后在皇宫设宴款待各级将领,又算什么事呢?名不正言不顺的情况下,毕竟要笼络人心。

可是,当天晚上张元并没有出席这场笼络人心的宴会。

他只是随意的下了一纸令书,认命飞虎帮杨云峰代替王虎担任禁军统领一职,杨云峰眼角微微一跳,眉心紧锁,却还是沉声说道:“定不辱命!”

随后,李和贵皱眉上前,小声的提议:“陛下,不如一把火烧了这新建立的大殿。”

张元淡淡的看他一声,然后回过头:“李和贵,你这建议不错,你是元老,看着我从小长大,为了潘罗支一脉,辛苦了!”

李和贵愣了一下,看了他一眼,红了眼睛:“陛下,要是太后在你身边,帮你的人会更多,只怨奴才没有照顾好太后,怨奴才,只是奴才不懂。。。”

张元冷冷的看他一眼:“你是不懂太后为什么要自杀?”

“李和贵,”他望着母后远远埋葬的山陵,脸色苍白:“其实母后临死时给元昊下了一种蛊毒,那种蛊叫连生蛊!”

“连生,连生,你生我生,你死我死。”李和贵脸色一片惊讶,怔怔的后退了两步:“太后!原来太后并未对陛下食言,只是为了让陛下享受这一份帝王的尊严。”

“是,”张元语声沉沉:“元昊临死,可能都想不到他还有个同母异父的兄弟,”

他冷漠的看着大殿:“我要为母后报仇!烧,等他们来到毁尸灭迹,让元昊的那些余孽同党统统死于大火之中。”

很快,西夏的各军将领们心情不一的纷纷在内侍的引领下走进大殿,然而,等待他们的不是美酒佳肴,正殿的大门一关,箭矢齐飞,这些西夏军队中最高俸禄供养着的各级将领们,就此结束了他们短短的一生,诚如党项族的口号一样,一切为了西夏的建立!

所有的人全部清洗一空。

当天晚上,西夏各级将领为了保护陛下安全脱险,全部死于大火之中……

“宁可错杀三千,不可放过一个。”沙哑的声音带着幸灾乐祸的语调。

说这话的时候张元正在喝着美酒:“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你说的那么光明堂皇,他们要知道不是在战争中死去,估计死的也不会瞑目。”

女人娇笑道。

甘州千里快马送来的葡萄酒,酒味甘醇,味道甜美,美丽的侍女跪在一边,为他轻轻送着菜肴。

“说到底,我们现在能够统治西夏靠的再不是党项族的支持,而是现在我们手里的各大势力和效忠于我手里的权利。”

说完这句话的时候,一个女人在旁边轻轻的点头:“我们要政权、军权一把抓,不能像元昊那个笨蛋,搞什么十二个监军司,各立军名,各立驻地,使自己的地位得到动摇!”

“杀了就杀了,找什么理由,这些人一部分是墙头草,一部分是以前跟随元昊的余孽,也该清洗的时候了,换个主子,就是该换一次新鲜的血液了。”

“陛下,不好了,金国的军队向我们攻来了。”

“快。。快。。。我们准备迎敌。”刚刚还为自己运筹帷幄的张元,突然发现自己的政权集中,也有一定的缺陷,那就是自己不下命令,竟然没有一个人迎敌。

真是,这权利也太集中了些,什么都要靠自己的命令,真碰到事情,那岂不是要累死。

也速该正坐在万千花丛之中,一身长袍翩翩,正在喝茶品茗。

忽见一个侍卫走了过来,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奉上一封书信。

也速该悠闲的打开,只看了一眼,脸色就变了起来。

“大汗,密报怎么说?”莎尔其在一旁问道。

“他们说妙妙公主已经失踪。”也速该年轻俊美的脸上,一片暗影阴沉。

“大汗,什么样的美女,值得你如此关心,竟千里迢迢跑到西夏?”莎尔其微微一笑,忽然脑中出现那双惊艳的清眸,心中,竟生出无尽的惆怅。

“一个让我忘不了的女子,一眼误终身。”也速该淡淡说道。

“一眼误终身。”莎尔其想到自己第一次见到的那个女子,第一次知道无乐是她时,自己的惊喜。

每次相遇的情景,总是在自己眼前一幕幕重现。

记忆,真的是一件折磨人的秘密武器,总是在自己的脑海中不断的重现,不断的刺激自己,努力想要忘记时,却拼命地想起,再也忘不掉。

大蒙的一幕幕。

当日,他原本以为自己回来的时候,还能看到她,他快马加鞭赶回来的时候,她却已经离去。

“挖地三尺,我也把她找回来。”

第二天一早,三百名大蒙士兵,化妆成普通的老百姓,穿梭在城内城外,准备去寻找一名画像中的女子。

“这个女子,这个女子和无乐的一双眼睛好像。”莎尔其看着那画像中的女子,难道汉族的女子都是照着无乐的模样长成。

不会是一个人吧?他缓缓的靠在椅背上,微微闭上眼睛,似乎又看到了大漠中那张普通的容颜,一双灵动至极的眸子,远不如眼前的女子绝艳,至清则至艳。

他轻轻牵起嘴角,淡淡一笑:“自己看来也得魔怔了。”

蓝天白日,当日下了一场小雨之后,天又晴了起来。

也速该万万想不到,就在他全城四处寻人的时候,我其实就在他的眼皮底下,离他的别苑山庄,不足五百步。

清净的迎宾别院里,一派幽然,月光皎洁,清凉如水。

我坐在精巧的江南小筑中,竹窗轻启,书生正坐在书案前,慢慢的写着东西。

我换上了一身翠绿的罗裳,一边卷着袖子轻轻的摇着扇子,一边偷偷的看书生正

在干什么?

玉碗冰寒滴露华,粉融香雪透轻纱。晚来妆面胜荷花。

鬓亸欲迎眉际月,酒红初上脸边霞。一场春梦日西斜。

他写好以后,放下笔,看着她,一截莹白的手臂露在衣服之外,不由有些想笑:“过来,妙妙。”

“嗯,”我放下扇子,乖乖的跑了过来。

他正笑眯眯的等着佳人入怀,却见我跑到了他的旁边,只是伸出手来,拽出了他写的东西。

“尼玛,故作风雅!”我嘻嘻一笑,一边念叨:“这不是晏大诗人的词吗?哼,抄袭!”

第四十二章 野丫头在世

他见我螓首低垂,家常样式的一件绿色莎衣,短短的露出一段柔白的脖颈,心下好笑,这小丫头不知道这样子有多可爱吗?他这样想着,心中一动。

“鬓欲迎眉际月,酒红初上脸边霞。”话才出口,他又觉不妥,连忙改口:“你这哪是一个公主,简直典型的野丫头在世。”

“我本来就是野丫头,”我一向反应迟钝,一边皱着鼻子,一边无奈的挨在书生旁边坐下:“在你面前我又不用装什么?”

女子带着淡淡的香气,嘟着润润的嘴唇,一边清淡淡的看了他一眼。

“书生,谢谢你,救了我,我还有事情要办。”我看着他,面色有些消瘦,这一段时日,不知他又经历了什么?

书生目光一黯,眼睛里我好像看到了酸楚的目光:“我不能放你走。”

“为什么?”我奇怪的看着他,伸出手来,惦着脚尖,想去捏他的脸。

他一把拉住我瘦骨嶙峋的手腕:“我好不容易找到你,自然不能就这样随便放你走。”

“我又不是小狗,”我挣了一下手腕:“你一直在找我?”让他那么一说,我心里竟然有些激动,原来还有人关心我。

我一面说着,一面眼睛红了起来,尖尖的瓜子脸上露着一抹凄清的目光。

书生心头一软,眉头轻轻一皱:“自然,你是我的债主,我自然不能放你走,你的伤还没好,快去躺着。”

“债主,我什么时候欠债了?”我又抹了一下脸上滑嫩的皮肤,没有呀,好像那脸上也没有伤,浓浓的血腥味道也已经洗干净了。

他伸出手来,似无意中握了一把盈盈一握的腰肢:“你看,都瘦成什么样子了,怎么还债?快去吃饭。”

我看着他,蓝色的蝉纱翼窗纱轻薄如烟,在这样的春日,显得几分清冷,:“书生,我什么欠你的债呀?”

“情债!”书生一边说着,站起身来,一把拉住我的手腕,起身就往内室走:“你不需要还吗?”

“我滴个晕,吓我一跳,小二,”我愣了一下,小声的叫道,声音里甚至带了一丝哀求,又听到这么熟悉的声音,书生的鼻子有些酸楚,他脚步顿时就停了下来,却没有回头,只听我的声音在他的背后缓缓响起:“你又开我玩笑,不过我真的要走了,谢谢你!”

夜风吹来,吹着我绿色的衣衫飘起,我身材瘦挑,穿着找来的衣服还是显得宽大,更显得楚楚生姿,书生半是怜惜,半是沉声说道:“如今外面风声很紧,到处都是找你的人,你不能走。”

“小二,我真的要走了。”

书生装作听不见,意又起,把我额前的发丝理了又理:“大夫让你喝的药你喝了吗?如果伤还没好就多修养一段时间。”

“书生,我真的……”

“不愿意喝这个说一声,我另外再找医生过来。”

“我又不是药罐子,你听我说……”

“你来西夏时间也不短了,有没有出去过,外面有好多你喜欢的东西,我叫人买来给你。”

“书生,你听我说,”我一把拉住他,感激的说道:“我知道你为了我好,但是我现在必须得走,我必须去金国,如今西夏政权不稳,我必须马上回去,还有神医谷,我必须马上去告诉谷主,我……”

话音刚落,书生一把甩开我的手臂,转身就要离开。

我大惊,一把拉住他,大声叫道:“小二,我…”

“小二!你有完没完,我欠你钱吗?你非要这么叫吗?”

书生顿时回过身来,凤眉挑起,嘴唇殷红,眼神好似锐利的箭刺来,怒声喝道:“你和西夏,你和神医谷主,你和金国,什么你和金国,怎么回事?”

我愣了一下,看见书生刚才气汹汹的望着我,眼神好似能喷出火来,转眼火又降了下来,我就这样对望着他反复无常的脸。

有一些一直说不清楚的东西像要破冰而出,露出了冰山的一角,又暖了过来,两个人的呼吸有些沉重,慢慢变轻,却谁不说话。

过了许久,我小声的说道:“我和金国,有些事情,不能告诉你?”

“那,你把我当成什么?你的朋友,还是你的敌人?”书生的眼睛快冒出火来。

“没有,”我脸色红了起来:“我没有把你当成敌人,一直当成我最好的朋友。”

看着她急切又分辨的目光,书生突然有些不忍心了,只想好好的哄她几句。

“小二,我是为了你好。”我难得严肃的说道。

从来没见过她用这样的语气,他突然有些心疼,又担心着金国,是不是有她的良人。

想到这里,心里莫名的一阵酸楚,看也不看她,转身就往外走,莫名的火直想往外发。

“你,小二?”我见他要走,连忙上前,就想拉住他的衣服。

却听他哼的一声,我心里一慌,好不容易有一个真心对我的朋友,现在也不理我了。

我的手一甩,不料直接甩倒了旁边侍女刚刚放下的热茶,哗的一声,淋了我一手。

我闷哼一声,捂着手,不再说话,眼睛里已盈盈欲滴,不是疼的厉害,而是心里的委屈,怎么止也止不住。

书生连忙回身,一把抓住我的手,却见我的手上红了一片,却还忍着不出声。

他连忙用嘴轻轻的吹了一下,一把将我打横抱起,向着外面走去,很快冲进有水的地方,全然不顾自己蓬头垢面的形象,舀起冷水直接往我的手上浇去。

“叫你不听话,疼吗?”

我咬着嘴唇,还是不说话。

白嫩的手已经红了一片,书生怒声说道:“我知道你疼,要想哭,就哭出来。”

“哇,”我实在忍不住哭了起来,用着红肿的手,打在书生的胸前,手更是疼了。

“怨我,怨我,”书生一把抓着我的手,不让我有任何动作,一边用冷水把我的手伸进去水里泡着。

他一边抱着我,正想叫人拿伤药来,抬头之间,却见我衣衫已经湿透,隐隐露出曲线,雪白的脖颈以下高低起伏,墨发散着,更是一番楚楚动人之态。

我也注意到书生的目光,顿时双手捂住前胸:“呸,你看什么?”

书生顿觉尴尬,却还嘴硬的说道:“我没看什么,我只是看看那边的水让你的手洗脏了吗?”

“你?”我往那边一看,更是生气:“那么多水,怎么可能就脏了,弄脏也是你弄得。”我一边怨着他,一边想到他对我的关心,不由心生感激,算了,谁让我们是兄弟呢?倒也放心了起来。

“兄弟是没有性别的对吧?”我看了一下书生:“也得同甘共苦!”

我想到这里,狡黠的一笑,乘着他不注意,轻轻扯下他的衣摆和我的衣服悄悄的系在了一起。

看他还能起来吗?看他还敢笑话我。

真真是自作孽不可活,我这边还没系好衣服,他已经把我轻轻放下,站了起来。

“刺啦,”我心里一惊,只见没拉住他,倒是把我的衣服撕裂了开来,我心里一急,朝他猛扑了过去:“不要!”

这地方本就湿滑,又让我们弄了一些水,只听噗通噗通两声,我已经摔倒在地上,书生也好巧不巧的四仰八叉的摔在了我的旁边。

“你!”我看着他一个巴掌拍了过去,不是说是兄弟吗?可我也是个女人,便宜不能白白占了。书生楞楞的捂着自己的半边脸,良久没有出声,轻轻的一声铜漏之响,仿佛要惊破谁的梦。

夜色无边,两旁的灯火浅浅的,在风中隐隐荡着暗暗的光,月亮出奇的反而照了进来。

夜风带着夜来香的香气徐徐吹来,清香袭人,纱帐飘浮,粉色的丝绦萎落在两侧,月光凄迷,四下死寂。

好似沦入一个短暂的梦境,书生的眼神深邃,静静的看着我,他一定是一腔怒火要把我烧烬,我慢慢的,轻轻的后退一下,他慢慢的绕了过来,我一惊,挣扎着想要离开,伸手就向他推去。

第四十三章 不能告诉你

还没等我推他,他已经退到一边,晚风从我们之间穿梭而过,尴尬的沉默,好似无边的黑暗扑面而来。

“你想干什么“此话一出,我简直想咬断自己的舌头,或者想躲猫猫再也不出来,这简直是欲盖弥彰,越描越黑。

书生想找话打破这难言的尴尬,声音里还带着怒气:“你不是都分不出我是男是女,把我当兄弟,怎么还这样?”

我面色有些尴尬,可还是梗着脖子冷哼一声:“你是男是女无所谓,不过很显然,我是女的。”

书生听我说得如此直白,却叫他认也不是驳也不是,只恨恨地盯着我。

我见他说不出话来,终于能成功气倒他,不由想笑:“怎么了,你难道不忿。”

他不怒反笑,斜睨着我:“不忿有什么办法呢谁让我碰到你那么无理取闹的人。”

他没有再说下去。

我也笑了起来,想到我们经常的互忿,赶紧站了起来。

书生也站起身来,问我:“‘你怎么样还能不能走?”

我此刻衣衫半湿,又撕烂了一片,走自然很是问题,只是面子嘛,难免有些尴尬,我抬头看着他。

书生的眼神此刻不敢再落到我身上,只是小声嘀咕了一句什么,脱下外衣扔给我。

我微微一笑,倏然想起多年前,元昊扔给我外衣的情景,如今人已不在,不觉鼻子一酸。

书生抬脚就走,走了几步,发现没有脚步跟来,登时回头。

只见她怔怔的看着地面,薄薄的唇微微抿起,与颊边的梨窝若隐若现,心不由疼了一下。

连忙敛住心神,轻咳一声笑着说:“你走不走啊?”

“啊,”我这才反应过来,赶紧的把衣服裹好,慢慢的移动步子,生怕露出什么来:“好,走。”

书生看了我一眼,走了回来,伸手把衣服给我穿好,用手揽住我,我被他敛的一个踉跄:“小二,你吃了火药啊!”

“就吃了火药?”书生的嗓子有点沙哑。

“哟,”我看他一眼,“有脾气了?”

我跟他熟惯多时,大大咧咧的就往他的脸上捏去:“小子,不想混了。”

他一把抓住我的手,眼睛灼灼颤动着,带着温暖的笑意,忽闪着明亮的光芒:“手不疼了。”

“我,”我这才想起来:“还真好多了,”我娇俏俏一笑:“不过不是这只手。”

他揽着我,把我送到了卧室里,开始拿着一些药,替我细细擦了起来。

“手上受了伤,千万别再动,两天就会好了。”书生细细的叮嘱我道。

“要是两天不好怎么办?”我故意逗着书生。

“两天不好,”书生看着她,丝丝缕缕的少女幽香飘进他的鼻息,她离得那样近,发丝痒痒地滑过他的手心。

他僵直了一下,竟然一句话再也说不出来了。

书生比我坐的稍微高一点,他坐在那里,英气逼人的轮廓有些恍惚,脸上及是认真的一层层抹着药膏,然后又一层层的给我包上,最后在我的手上

又系个花朵的死结。

“小二,你这小手艺真真不错!”我噗呲笑了起来:“孺子可教也!”

“你?”书生看着我,因为淋了些水,原先的头发已经有些乱,几缕墨黑的碎发浮在耳边,一双眸子盈盈楚楚,清澈如水,一室的繁华似水都被她的清雅淡去了,却又偏偏生出一番涟漪来。

纵是书生见惯千秋百媚,见惯万紫千红,也自心头一悸。

她只这样静静地坐在那里,婉转无言便已是一阙唐诗宋词,那样清,却又那样艳。这悸动先惊了书生自己,他连忙将目光移向别处,刚才柔若无骨的柔荑像是裹着沉重的花瓣。

噗呲一声笑了起来。

我顺着她的视线看去,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好了,赶紧乖乖的休息。”书生摸了一下我的脑袋。

“非礼勿言,非礼勿语。”我瞪了一下他:“我可是女人,你不能这样。”

“你要多少次强调你是个女人的重要性!”书生看着我,表情里带着一丝玩笑的意味。

“我可是是说真的,”我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手比划着:“古代不是不能露脸,也不能露嘴,也不能露脚吗?”

“噗,”书生又笑了起来:“这是谁告诉你的?我们这个时代还是挺开放的,女子也可以经常出门。”

“你呀?”他点了一下我的小脑袋瓜子:“脑子里天天想着什么?”

“尼玛?”我扶了一下脑袋,紧抿着小嘴:“我也是听说,不是故意的。”

“不过,”我愣了一下,很认真的看着他:“书生,我真的,必须要走了。”

书生定定的看着我,脸色沉了下来。

“我知道,你会怪我,几次对我出手相助,甚至不惜对抗西夏,置天下第一大帮的利益于不顾,我知道你所承受的一定很多,你所付出的我全都明白,可是。。。”

书生也不说话,而是静静的将药膏的盖子缓缓盖上。

“我知道我没法感谢你,我也感谢不起,所以我只能说一声谢谢。。。”

书生面色一变,脸色瞬间冷了起来:“你怎么感谢不起?”

“我。。我?”我一把抓住他的衣服,喏喏出口:“书生,求求你,让我走吧,我怀疑此事不是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这一次的事也绝非张元一人可以做出。一定有人在背后操控,他们有意借着金国和西夏的矛盾加以挑拨,并以我做借口,若是有人知道我在西夏,无论境况如何,她们都可能过救我,有可能中了别人的圈套。”

“有人,谁?”书生的眼睛好像要穿透了我。

“我,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我看了他一眼,虽然他救了我,我也不能都说。

“而且万一有人挑拨金国和西夏,借着挑起战争,那就可怕极了,你要知道做这件事的人心机很深,张元只是一个傀儡,如今我走了,有人若找不到我,我岂不是会连累到更多的人,所以我必须马上回去。如今她们,好不容易才得以平安,我不能再把她们牵连过来,而且张元和神医谷,还有一定得渊源,所有的事情千头万绪,我必须……”

“她们?”书生的脸色缓和了下来。

“当然是她们?”我奇怪的看了书生一眼。

“那你也不能回去,太危险!”书生的脸上略过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我晕,我能不能回去,也不用那么高兴。”我上下打量了他一下。

书生的声音温和了一些:“你被那么多人围攻,几次险些战死,你浑身是伤,现在外面全是抓你的人,除了张元,还有西夏别有用心的百姓,还有各国在西夏的探子,还有张元带来的江湖人,还有一些所谓的忠君人士,甚至还有一些杀手,就为了提着你的人头去西夏领赏!

第四十四章 那么喜欢我

“这个时候,你还要出去,你就那么相信你能逃出去?你知不知道一旦你被抓住,就没有活着的可能?一旦你落在别人的手上,我也保不住你?”

我听他一连问了知不知道?只好委委屈屈的看着他,小声说道:“难道他们就那么喜欢我?”

“你?”书生瞥了一下我,带着又好气又好笑的表情。

我就知道书生好欺负,我也笑了笑:“我就知道这样,全天下都是我的敌人,虽然开始我走进宋国的时候,我不知道,但是她们教会了我灵魂的丑陋,我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世人皆为利来,世人皆为利往,一旦你得势、所有的人都会对你好,即使他们得不到一点便宜,哪怕提到你的名字,也会高兴半天。”

“一旦你没了权势,地位,每个人都想踩上你几脚,哪怕你和她们没有一点利益往来,他们也为能雪上加霜高兴半天,所以想杀我的人那么多,那又怎么样呢?我不能因为她们有个丑恶的灵魂,没有想杀我的理由,我就躲起来,那样只会越来越弱,她们就会更加肆无忌惮的欺负我,追杀我,我现在和她们较量,就是为了有朝一日,我拥有自己保护自己的能力!”

我激动的说着,眼神带着说不出的坚韧。

“小二,我告诉过你,我有我自己的尊严。”我瞪大了眼睛,轻轻咬了一下嘴唇:“我不能做一个菟丝花,因为没有人允许我做藤蔓!”

书生的心颤了一下。。。百味陈杂,只觉得心像被什么刺穿了一下,疼痛难忍。

自己竟然从来没有保护好她:“卿卿,对不起!”他突然握住了我的手。

“你为什么要对不起,那是我自己的命运,是我的命不好,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我看着书生瞬间苍白的脸,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向我说对不起,要说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他,每次都把他连累了,我这边百转千回。

他那边突然低吼一声,声音里带着巨大的自责和无法掩饰的悲痛,“去他妈的命运!”他的眼睛深邃一片,幽幽的看着我,几乎是咬牙切齿的低声说道:“自尊?重要吗?难道比命还重要吗?”

“重要。”我看着他,一字一顿的说道:“你不明白,这个对我们女子有多么重要,就像现在的女子名声。”

刹那间,好似一股狂风席卷过书生早就混乱不堪的脑海,书生哼了一声,猛然上前,带着内疚的、炽烈的、不甘的眼神看着我。

“怎么了?”我看着他的眼神有些害怕,熟悉的味道充斥在鼻息之间,带着一种高贵的淡淡的清香,好熟悉,有点像。。。

书生眼神望着我,那般无奈、那般绝望、那般悲凉:“我愿意做那个藤蔓,你愿意吗?”

我顿时愣住了,有低沉的情绪在房间流转,烛台上的蜡烛一行一行的流下,凝结成积,一如我此刻的心情。

喉咙似乎被郁结着,堵塞着,不过心里也被感动着。

书生的眼神那般阴郁,他看着她,并不说话,脑海中有万千风景一一闪过,那些过往的岁月,宫中的相遇,大蒙的相逢,金国宫中的岁月,每一次,都好像天涯相望,失之交臂。

我深吸一口气,渐渐将眼神里的震撼软弱不忍通通隐藏下去,终于,我平复了一下,低声说道:“谢谢……”

烛火仍旧很亮,只是似乎蜡烛的阴影笼罩了下来。书生的容色也冷了下来,他淡淡的一笑:“终究是我自己。。。哼。。。”

说罢,再不说话,拂袖而去。

没想到书生还有生气的时候,我不由一愣,嘴唇翕动了两下,突然感觉自己是那般的心酸,吐出一口气,都是满满的酸楚和悲伤。

“要靠自己!”

寂静中,有女子的声音缓缓响起,那么柔弱,让人不忍。

我换了衣服走了出去,心里像被风吹一样,凉飕飕的难受。

真像书生所说,现在的西夏一片混乱,十二个监军司已经被架空,侍卫军都被连根拔除赶出京城,而全部的军队都掌握在张元手里。而捉拿我的人,更是不在少数,除了张元,各方势力都在秘密的寻找这个无论对西夏还是对金国抑或是对仙诀门都极为重要的女人,是以,到处都是各国,各派、各方势力的派子。

我思量一番,决定不住客栈,不如躲到树林中去,这样一想,我便往偏僻的树林中走去。

耳畔山风呼呼,我心中起伏不已,默默想道:“不如我夜里赶路,出了西夏便是。

我施展武功,向着外面奔去:“为什么书生生气,我心里竟有一种难受的情绪,我不应该有这种感觉,从来没有,以后也不会有。”

然而我真能赶走吗?我越赶走心里越是一种忐忑不安。

忽然前面有火光,伴着人声,我心里一喜,看来找到同伴。

忽然心里又想道,自己现在可是被人追捕的人,还是小心为好,我内功精湛,视听极是敏捷,“这么晚了!不是追我的人,也一定是坏蛋,我且上前看看。”

我轻步前行,走了不久,果然看见一片宽敞的地方,只见几个汉子席地而坐,旁边点着几根火把。

其中一个汉子道:“吴老二,点子真在这儿吗?”

火光下,有个汉子面色冷然,另一个汉子说道:“我这追魂腔岂是让人白叫的,张大哥,咱们明天一早,乘空闲便做,先在别人之前,得手后,咱们哥俩再远走高飞,哈哈。”

另一个汉子道:“吴老二,你别想得意,刘琦那个老贼可是好惹的鸣?我看我们还是多等几天,观观风色,再说刘琦可是位高权重,不好惹。”

吴老二道:“那老贼每天都要出去早朝,我们便乘这机会进他府内,取那宝贝,凭我追魂腔还怕找它不着?哈哈!”

他每说完一句便得意的笑一声,几个人以为在这荒山夜半,定无旁人听到。

我心念一动,心中忖道:“追魂腔,追魂腔,名字不错?”

姓张的汉子又道:“追魂腔,你可真打听清楚那东西在刘琦老鬼之处?不要到时偷鸡不成蚀把米。”

那追魂腔道:“张燕大哥,你怎么如此啰嗦,我吴老二什么时候探听错事情?那刘琦在宋国当过强盗,那可是我我亲眼看见的,那宝贝就落在刘琦手中,只有我老吴一人知道,因为我那时就是刘琦身边的仆人。”

那姓张的不再说话,另外两个人也点了点头。

吴老二又道:“现在我追魂腔的事完了,该看神偷张大哥的本事了。”

那姓张的笑道:“你放心,包在哥哥身上!”

另外几个人也笑着奉承:“张大哥本事多高,有他,我们就放心了。”

几个人又议论了一阵,施展轻功走了。

第一章 谁不听我们

我心中暗道:“就凭你们这几个人,又怎么能是刘大人的对手,话说回来,刘大人救了我那一次,竟然没有受到丝毫连累,看来张元一定有什么把柄在他手里。”

姜还是老的辣!

反正是今夜睡不成了,我不如一探如何?想到这里,我提足内气飞身跃起,一直奔到天色微明,还没见到刚才见到的几个人,这才放慢脚步,慢慢向前走去。

还没走几步,就看到一坐很大的庄园,里面人声鼎沸,热闹无比。

莫非那几个江湖客也在其中,我心中想道,这里就是龙潭虎穴,我也要闯上一闯。

那守门的人看了我一眼,问我从哪里过来,我灵机一动:“我和刚才那个吴大哥可是一起,刚才走路晚了一步。”

守门人看我文雅秀气,又不像会说谎话的人,笑了一下,把我领了进来:“他们都在偏厅吃饭,我马上带你过去。”

“不要了,”我连忙摇手:“客气,客气,您先忙,我自己过去就成。”

一过去不就完全露馅了,我装作很熟悉的样子,向着前面走去,但愿我的这个路盲症不要犯了。

经过一个庭院,那园中亭台楼阁,颇有江南风韵,我不由心中暗道:“想不到这种小地方,却也有如此雅致之人,古人说十步之内必有芳草,看来是不错的了。”

我心中暗道:“我不妨悄悄过去,神不知鬼不觉的,只要没人注意就好。”

我悄悄走进庭院,只见厅中坐满了宾客,正在开怀畅饮,把酒言欢。

众人见一个后生走进厅来,也没有在意。

我看那坐在主人席上的是个文雅的中年书生,气派十足,举止之间竟有一番风仪。

我坐在一边,一一扫去,竟然没看到昨天夜里见到的几个人,倒都是从来没有见过之人。

我心中暗想,难道走错了地方?只好装作埋头吃饭,桌子上有个人见我一直不喝酒,连忙举杯相劝,我不好推辞,脸色已然红了起来。

我心中忖道:“竟然来错了地方,回头再瞅个机会赶紧离开。”

一杯酒下肚,火辣辣的难受,我连忙举起筷子夹菜,坐在右首的一位中年人倒很是客气,伸出筷子就要替我夹菜,他手法如电,轻轻往我的筷子上点去。

我只觉一颤,一块夹到手的里脊掉在了地上。

只听那中年人冷冷说道:“这位小哥,你的心太急了些。”

尼玛?是我急吗?我看着他心中冒火,受不得半点委屈的脾气又冒了出来。

“多谢阁下提醒!”我手法飞快,直接用力往他的筷子上夹去:“兄台可要吃好,喝好,哈哈。。。”

那书生刚刚夹起的一块肉,还没到嘴边,突然咔嗓一声,筷子齐中而断,那块肉掉在汤中,弄得一身都是。

“你!”那中年人一瞪眼,就见一旁的佣人,早就准备好了手巾,给中年人送了过去。

“请阁主去换衣服。”那中年人悻悻的瞅着我,走了出去。

一桌的人看我露了一手,能在无形之中震断象牙筷子,心中不由大骇,我只是装作不知,依旧平静的吃着饭菜。

那主人笑盈盈举杯劝着众人,目光向我身上扫了一扫。还真是我在远处看风景,却成了别人眼中的风景,我心里暗暗注意,吃了一顿,便随着众人退了回去。

我和他们并不熟悉,也没有继续交谈的必要,便告辞着独自走了出来,见此处风景宜人,不觉一动,正好佣人端了茶水过来,我便端起盘上的热茶,正待放在唇边,忽听破空声疾,我端茶的手动了一下,右手伸指弹去,嗤地一缕狂风,把袭来之物弹开数尺,落在地上,我低头一看,原来是一块石子,那石子经我这一弹,已然碎成粉碎。

忽听有人低低说道:“小心,茶中有毒。”

我一跃而起,向着那个端茶的冲去,只见那人神色慌乱,我伸掌一劈,直接把他打晕在地上。

我心中冷笑,直接向前奔去,这主人是何人?为什么要毒害我?

书生师傅教过我逼毒之法,除了连生蛊,书生师傅说不好解,其他岂能难得倒我?

我想到这,突然想到那出声示警的到底是谁?谁会那么好心?

我愤怒地向前走去,前面好像有说话的声音,我悄悄的躲在一个树丛边,好像听到有两个人正在说着话,其中一人说道:“庄主,那个新来的小子不知毒倒了没有?”

另一个声音道:“这小子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这时候来,一定与那宝贝有关。”

我仔细一听,原来正是那主人,我心中不由大怒:“好哇,这厮还真是白长了一副斯文的相貌,原来心肠竟如此歹毒,我可不能白白放过他。”

我正想闯进去揍他们一顿,突然听到那个声音道:“这小子是什么人?一身功夫不弱,来头肯定不小,依老夫猜想,我们既已下了毒手,便得好好保守住这个秘密。”

只听那主人说道:“这个我知道,我马上派人把那个小子的尸首偷偷埋掉,不就解决了吗?”

“还是不妥,万一埋掉的那人走漏风声。”另一人说道。

“这个好办,”那个声音偷偷道:“直接把这个埋掉的人做掉,不就不走漏风声了吗?”

“这个主意不错,还是庄主想的周到。”另一人笑了起来。

“为了这件宝贝,做这点事情又算什么?”那主人说道。

另一人说道:“咱们还需找个稳妥的方法,一出手便致那姓刘的老贼于死地,要不然等到那贼反应过来,我们不一定能招架得起?”

“此事关系重大,老弟你调查的可是真的?”

那另一人道:“庄主只管放心,那追魂腔有一次破庙里说话,被我偷偷听到这桩秘密。小的于是偷偷跟上了追魂腔和神偷,这才发现刘琦的住所,庄主,咱们可得快点,莫让别人抢先了。”

那人对庄主甚是有礼,我听到他的声音,正是席间那跟我较量武功的中年人。

我心下大动,心中想道:“那刘琦广场对我有救命之恩,既然江湖上有人要谋害他们?我又怎能见死不救?”

只听见那庄主说道:“此事既然机密,阁主,你带来的那几个人,事成之后也需。。。”

那中年人说道:“庄主的意思连他们一起?”

一片忽然寂静,另一个人突然叫道:“庄主你既然说要灭口,那可不成,那可是跟我多少年的兄弟?”

那庄主咳嗽了一下,脸色一沉:“那你说怎么办?得到那宝物,分他们一半,那样你愿意吗?”

那人再不说话。

中年人说道:“如果我们得到那宝物,还要什么兄弟,天下谁不听我们的?”

第二章 也耐他不得

另一人哎了一声:“好吧,都听庄主的。”

那庄主道:“这才是拿得起放得下,大丈夫应该如此!”

中年人也赞了一句。

我听了半天,总算听出个大概,应该就是刘琦手中有个宝物,然后他们一起去抢,想杀人灭口。

看来我还不能打草惊蛇,等到了刘琦那儿,在伺机而动,偷偷出手帮他即可,想到这里我偷偷向外走去。

其实我这人也是人太实诚,也不想想我刚刚跑出来,万一自投罗网怎么办?

我盘算已定,便悄悄的溜出庄外,心中想道:“只怕这些人要偷鸡不成蚀把米了,我既然知道他们的诡计,定不能让他们如意!”

我估量自己的轻功一定高过他们很多,是以并不着急,悠悠达达的纵起回奔,只听得风声瑟瑟,跑了大半天终于跑到了刘琦的府邸旁边。

坐在一个茶馆里,慢慢看着,很久也没见那些人前来。

我这才想起来,这些人除非是傻子,才会白天过来。

我这么一想,便定下心来,慢慢的品着茶,开始想着以后的事情,只是自己可是有急事,还和书生恼了,这下可好,这还没准备去金国,又转了回来。

忽听锣鼓声响,就见一个轿子抬了过来,慢慢悠悠的进了刘府的大门,我心中暗道:一定是刘琦下朝来了,只是我上次见过刘琦的武功,很是厉害,那几个人想害他也不容易。”

我见刘琦走得远了,一个人无聊地坐在这儿,心中想道:“要等到天黑才行,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原是我应该要做的事情,母后不是常常教导我这样吗?”

我慢慢走了过来,开始装作无聊的样子散着步子又过了很久,天色慢慢黑了起来,我向那墙内跃去,突然一条人影慕地窜出,叱喝之声立起。

月光之下,只见白天所见那些人都已全部来到,我隐身暗处,只待合适的机会再出手。

只见院子里已站了很多人,刘琦冷冷道:“好啊,北宋的人也来了,东北二虎,咱们十年不见,不知阁下半夜来访有何指教呀?”

那东北二虎,在北宋绿林原是顶尖的人物,正是百日在席间被我折筷戏弄的其中一个中年人。

那东北二虎冷冷道:“无事不登三宝殿,刘琦,咱们真人面前不说假话,快把那宝贝交出来。”

刘琦呵呵笑道:“我说是怎么搞的,今天早上来了几个白搭熊,还是我刘琦以前的随从,也是想要什么宝贝,现在又来了你,哈哈,真是有趣得紧。。”

他自忖对付这东北二虎绰绰有余,是以言语之间甚是轻蔑,那东北二虎身旁站的正是白日投宿的那个庄主,他瞧了刘琦一眼道:“追魂腔和神偷已经来过了。”

刘琦沉声说道:“你们东北二虎真够可以,竟然沦落到和那两个下三滥为伍,告诉你们那两个下三滥,还没刚进来,就被老夫废掉了。”

东北二虎怒道:“姓刘的,你说谁呢?”

那庄主道:“我们还啰嗦什么?只管动手便是。”

刘琦淡淡扫了一眼:“这位是谁,老夫可从来没见过。”

东北二虎冷冷一笑道:“这位姓秦,人称秦天一秦大爷。”

刘琦陡然一惊忖道:“这魔头怎么也出来了,今日之事只怕要麻烦了。”

他脸上不动声色,其实内心慌乱不已,要知道这秦天早在二十多年前便已名震江湖,他原与少林三疯一起学过艺,只是这秦天煞星十足,师傅看他不好管教,便把他赶出师门。

这秦天自命不凡,一气之下到了关外,连败二十四位绿林寨主,因此名声大震,秦天大名也从此武林赫赫有名。

秦天微微一笑:“姓刘的,你要命还是要宝贝?”

刘琦笑道:“自古道宝物神器有德者居之,我老刘何德何能,敢独占宝贝?”

秦天冷冷一笑:“姓刘的,你是不见棺材不流泪了,好,看招吧?”

他为人阴沉,说干便干,一掌便向刘琦袭了过去,刘琦急忙运气,反手也拍出一掌。

要知道刘琦早年也久在江湖,但他武艺并不高强,还没几招,便被对方占了上风。

他退后一步,看着身边的众人:“上呀!”

秦天微微一笑,领着这些人攻了起来,刘琦的人哪是对手。

我看着心急:这刘琦不是一身武功,怎么还没打两下便撤下阵来,生死关头,看他那样子又不像是故意。

那秦天似捉瓮中之鳖,慢慢的逼了上来,那刘琦的侍从自觉得一身功力,此时到了这样的高手面前,一点也施展不开。

那东北二虎更是肆无忌惮的入了室来;我见情势急迫,正准备上前相帮。

忽听一声暴喝,一个汉子,从屋内走了出来,挥掌挡住东北二虎。

刘琦一瞧,原来此人正是天下第一大帮的好汉常玉春,数年之前,刘琦曾和常玉春因为抢镖财物打过一架,刘琦见他此时突然现身,不知他是为何意,如果也是来寻仇,那可真是处于两难之地了。

常玉春笑道:“秦天,你怎么也跑到这儿了,啊!我道是谁能将刘琦打得落花流水,原来是你这厮,好好好,咱们大战如何?”

东北二虎一瞧此人就是天下闻名绿林霄小闻名丧胆的常玉春,心中不由害怕;我见东北二虎被阻,常玉春竟然帮了过来,心中一喜,看来刘大人也是个正直之人,要不然常玉春也不会相帮。

常玉春一向行侠仗义,此时见那么多武林之人,欺负刘琦一个,怒声道:“谁要欺侮人,我常玉春从来不容他们。”

刘琦心中一松,没想到常玉春竟然能向着自己,他此时心中一松,担忧之心一去,便拼出老命不要,也向那秦天攻了过去。

武功悬殊太大,饶是刘琦再拼命,那秦天被他抢攻数招,身形也是丝毫不退,招招都在关键时刻一一避过。

常玉春心道:“这两个人功力就很深厚,再加上跟着的这些人,只怕今日之战,不死不休,本来我也是为了宝贝而来,顺便赶来向刘琦找找后账!”

他数年之前,,是为了黄河两岸的灾民截镖,正好刘琦抢夺财物,是为了占山为王,两人目标不同,便打了起来,常玉春虽打败了刘琦,可是镖也没到手,还中了毒,是以常玉春将天下大帮的药物都服用个遍,折腾了两年,也亏他体质健朗,才将身中的毒药逼出。

常玉春、秦天两人也愈打愈是激烈。秦天当年一气之下愤然离开师门,许多少林的绝技并未学会,是以常玉春虽是晚辈,按辈分得叫一声师叔,可是功力较之秦天却高上一些,是以一时之间,秦天也耐他不得。

第三章 有这等功力

东北二虎站在当场,他又不能直接避过常玉春闯入屋内,神色十分尴尬,正在这时,房门儿一开,走出一个女人来。

一边打着哈欠,一边看着外面的情景:“刘大人,怎么了?”

刘琦叫道:“惜惜小姐,快进去,这儿没你的事。”

惜惜?我这才看清原来是我的二姐,北宋的二公主惜惜,不过她怎么和刘大人认识?

惜惜道:“刘大人,你的武功还不错呀!”她面带笑容,丝毫不见紧张害怕,常玉春见她生得容貌妩媚,声音中颇有勾魂摄魄之态,不由看了她一眼,他这人虽是长得人高马大,心却最是柔软,笑了一下:“小姑娘,快进去,莫让坏人伤着你了。”

那东北二虎一听这句话,暮然灵机一动,一掌向常玉春击去,常玉春一脚飞起踢向他的肚子,东北二虎闪了开去,常玉春上前一步。

这时,东北二虎带来的几个武师已捉住惜惜的两手,手按背后心脉间之大穴。

惜惜不会武功,是以那几个武师,很容易就捉住了她,不过看她的模样,几个人竟然一时不忍下手。

“笨蛋,”东北二虎气得直冒火,不过看惜惜的模样,啪啪,东北二虎的眼睛也像被电了一下,一时直了。

他过了一会,终于回过神来:“喂!不要打了。”

那刘琦一见惜惜被擒,心中一个慌乱,臂上中了一招只觉胳膊上软绵绵,竟然一点力气也没有;常玉春也是空急无奈,破口骂道:“东北二虎,你真是个小人,竟然使用如此卑鄙的手段。”

秦天又攻了两招,刘琦早已不是对手,他脸色发红,冷汗淋漓,早已不是平日那种成竹在胸的模样。

只待秦天再攻来,他便会下绝招,,左掌蓄足力道,拼个同归于尽。

看到惜惜,我本来不想动手,不过看到刘琦情势不好,又不忍他有危险,于是闪电般纵出,我的轻功又好,还没等众人看清,接着又是轰然一声,那步步紧逼的秦天早已倒在地上,面色难看,那东北二虎也仰天倒了下去,面若金纸,那捉住惜惜的几个武师面色苍白,看了我一眼,吓得跑了出去。

“哪儿跑?”我正待去追。

“好汉,留步。”常玉春叫道。

他看来人只是一转瞬间事,出手解救刘琦,打倒东北二虎,又反手打了秦天一掌。秦天何等功力,竟被他一拳震倒,来人功夫之高,已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了,恐怕也只有帮主,仙诀门主、神医谷主和玉蒲团的主人,才有这等功力。

常玉春一定神不由骇然赞道:“小兄弟,武功真好……”

我一听这声音,便忽然想起,便向常玉春说道:“刚才多亏了阁下告示警,多谢,多谢!”

常玉春见我如此少年,早已惊得楞然不已:“好说好说,不用客气,小兄弟的眉眼之间,竞和一位故人有点相似……”

我笑了一下:“是吗!”忍不住向惜惜看了过去,只见她脸色不变,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着,向着旁边的常玉春看去。

他看我瞧了她一眼,脸色笑吟吟的,突然一变,吃惊地道:“你……你……是。。。”

她说完,忽觉不可自抑,这少年男子并未向自己打招呼,自己也只看他一眼,竟然如此失态。

我看着常玉春说道:“这位秦天中了在下一拳,只怕一年半载好不了了。”

刘琦走了过来,忙拱手称谢,他走到我跟前看了我一眼,忽然心中一惊,一句话几乎脱口而出。

常玉春笑道:“刘大人,冲着这位小兄弟份上,咱们之间的恩怨一笔勾销,只是目前江湖上传遍阁下拥有当今天下宝贝的嫌疑,不知是否当真?”

刘琦愣了一下,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常大侠,这个你也信,也信他们的谣言?”

那常玉春倒是个汉子:“好,那我告辞。”说罢转身就走。

我看着他的身影,不由暗暗赞叹不已。

惜惜用眼睛瞥了常玉春一眼:“刘大人,这位……这位……还真是奇怪。”

她自幼认识的人都是有利而来,从来没见过如此豪爽之人。

那刘琦含笑表示感谢,我也转身告辞。

耳听的后面惨叫声连连,原来刘琦的人早已爬了起来,拿着刀剑向刚才点住穴道,负伤的东北二虎,和秦天身上砍去。

我心中一凛,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

一时之间竟有助纣为孽的感觉,我知道这些人觊觎宝贝,不是好人,只好劝着自己不要多想,可是耳边突然又响起“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声音,这可是奇了怪了。

我愈走愈慢,不由想道:我只是为民除害而已。

一时之间,我勇气倍增,再无一丝后悔,转身向着神医谷而去。

没想到走不多远,竟然碰到了常玉春。

我对他微微一笑,常玉春对于刚才的相助之恩,也甚是感激,我们便结伴而行。

常玉春望着少年天成的小兄弟,不由暗自感叹:“没想到一代新人换旧人,眼看着武林又要出现绝世的武林高手了。”

我看着常玉春:“常大哥,您这是上哪儿,不会是单独陪我前行,还是另有它事?”

常玉春笑了一下:“小兄弟,说句实话,我是上次一见如故,竟然一时不舍得分开,何况——自从天下第一大帮那一次受创,帮主让我休息几天,正好出去游览一下各处的风景。”

我轻叹了一口气,没有再说话。

这时我们已经走进了一个集市,但是奇的是集市上一个人也没有,街上冷冷得透出一股凄凉的气氛。

常玉春咦了一声,他看了我一下:“小兄弟,你瞧这事奇怪吗?”

我早已心中大奇,只见整个街道,当真是半个人影都没有,两边的店铺竟然都紧紧地关上了大门,整个大街上,只听见我们两人的脚步声。

我低声道:“常大哥,这是出了什么事?”

常玉春摇了摇头道:“不知道,这还真是怪事了——”

搞得有点阴森森的,我心里有点紧张,猛一抬头,不禁惊骇地啊了出声——

常玉春顺着我的目光看去,也吓了一跳,只见前面的一个店门边,挂着一具尸首,还在前前后后左右摇摆着。

我吓得躲到了常玉春的后面,声音有点打颤:“常大哥,我。。我有点害怕。”

常玉春惊讶的看了我一眼,笑了一下:“小兄弟,刚才看你打架挺利索,怎么还害怕一具尸首。”

他冷静的看了一下,走到这具尸首的跟前:“不怕,没事。”只见这具尸体的上面插了一把短刀,居然没有人取回。

第四章 你叫我妖孽

常玉春走到尸首前,只见胸上插着一柄非常锐利的匕首,直没于柄。

常玉春道:“匕首?匕首?……武林中没有人是用匕首作暗器的呀……”

我看他那么冷静,这才定下心来:“怎么把尸体挂在这上面?”

常玉春笑了一下:“江湖上什么样的人都有,小兄弟不要害怕!”

我点了点头:“这人做了案,怎么还留下作案工具?”

常玉春愣了一下:“还真想不出是什么人?”

他摇手道:“咱们别管这事,小心前面别有危险。”

我点了点头,提心吊胆的跟着他向前走去。

还没走到大街的尽头,只见在几个大店的前面,又挂着几具尸体,血流满地。

我看着他们,忍不住呕了起来。

常玉春担心的看了我一眼:“小兄弟,你没事吧?”

“呕呕。。。”我摆了摆手,一股酸水又冲了出来。

常玉春拍了一下我的后背,忍不住叹了一声:“小兄弟,怎么看不出你的小身板这么弱?”

我停止了干呕,倒一时忘记了害怕:“没事,我对血腥味过敏。”

哦,常玉春这才放下心来,四面望了望,仍是不见一个人影。

他仔细看了一下这几具尸首:“你仔细看看,能看出什么吗?”

我哪敢仔细看,远远的看了一下,摇了摇头。

常玉春说道:“你注意到没有,我们看的这几具尸首,都很年轻,穿着华贵,好像都是有钱的男子,只是刚才碰到的第一个尸首,和这几个尸首又明显杀法不同。这是什么人敢同时杀了那么多年轻的男子?”

我走上前去:“常大哥你怎能肯定这几个人不是被一人所杀?”

常玉春道:“你看这六个人,死法都是一模一样的,只有第一个人不同。”

我惊讶的看了他一眼:“常大哥,你好厉害,这样都能看出来?”

常玉春笑了一下,望了他一眼,好像又看到了很久以前江湖上闯荡的那个女子,也是带着一对小梨涡,一双秋水明眸看得他心头一颤。

他怔了一下,正要搭话,忽然从远处蹬的一声,传来一声响。

好像是到了鬼市,我不由攥紧了常玉春的衣服,一双手简直能凝出水来。

常玉春也吃了一惊,他竖起手指,示意我不要出声,连忙四处去看,只见大街上静悄悄的,连个人影也没有,只有那几具尸首在那些门边一晃一晃的,而地上一滴滴的血痕正从酒楼门前一路滴到自己的脚旁。

常玉春突然嘘了一声。

我一愣,连忙扯着他的衣角,问道:“常大哥,怎么了?”

常玉春看了一下那些尸首,突然指着最近的门边说道:“你没注意,又多出一个尸首出来吗?”

我吓了一跳,还真是出了鬼了,我们刚刚查好的六具尸首变成了七具。

常玉春想了一想,又回首望了一望那上面的尸首,然后点了点头,低声说道:“那边。”

他走在前面,我走在后面,一直走到最左边的店铺门前。

只听得伊呀一声打破这死一般的沉寂,门竟然轻轻的开了,连常玉春也吓了一跳,他连忙后退一步,一个慌忙,我差点摔倒。

店铺中坐着两个人,还不是死人。

我第一次在这座集市中碰到活人,不由松了口气。

就见那两人一个做在桌子边,脸上围着一层黑巾,只露出两双眼睛,看不见他的庐山真面目。

另一个站在六步之外,一手拿着一个巨就,正大口大口的往口中灌着酒。

那只酒壶呼地一声向木门飞来,常玉春与我一低头,酒壶直接向我们打了过来,我们一个躲闪,就见那酒壶竟把木门撞了开来,呼地飞到外面,竟然听不到一点声音。

这简直是不可置信之事,那人随手一掷,劲道竟然在壶上保持那么久来攻击别人,这人功力之深,简直是骇人听闻!关键是那么大的力气,酒壶竟然没有一点摔碎的声音。

常玉春倒抽一口冷气,他骇然地打量那人,只见那人年约四十一二,长得文质彬彬,一表人才,正注视着那个围着黑巾的人,对门口多了常玉春和我两人,竟然全然不放在心上,一眼也不看。

我的心中也暗暗称奇,从常玉春的神色上看,分明是常大哥也很是重视,那坐在那儿黑巾蒙面的人还是一动也不动,目不斜视。

这时,那人看着黑巾蒙面的人,冷笑道:“你憨呀,傻呀,没长眼睛吗?”

那黑巾蒙面的人这才懒懒的动了一下,随手伸出带着血的手指,嘿嘿笑了一下。

那人厉声说道:“店门最前面挂着的那个人,可是你干的?”

那黑巾蒙面的人,理也不理。

那坐着的人冷冷一笑:“你聋了,大爷问你话,你听到没有?”

蒙面的人又动了一动,把手上的血一一舔了干净。

坐着的人好像也被他恶心到了,竟不想再看他。

那坐着的人也不是攘叉子,飞镖一甩,向着那蒙面的人飞了过去,把蒙面人前面的木头架子都穿了过去,如飞箭一般。

这内力好生厉害,常玉春和我都暗自喝彩,只见那蒙面的人缓缓站了起来,一个转身,“啪”地一声,脚尖一勾,竟然把桌子举了起来,飞镖与桌面一起,足足被拍入了一寸,忽的一声,他双手一拍,那个飞镖竟然直接串了出来,向着那人飞去。

这一下,我和常玉春都险些叫了出来,那桌子是一张整面的实木板制成,这飞来的飞镖既已落入桌内,竟被这人轻轻松松地拍出桌面,向着对手攻去,这等内力也已达到出神入化的境界了!

我和常玉春相顾骇然,我们心中都在想着:“一定所有的人都是这人干的?”

那蒙面人竟然慢慢站了起来,阴鸷的眼神看着他,用着有点熟悉的声音:“你是在问我吗?”

对面之人早已气愤不已:“不问你问谁?”

蒙面人微微抖了一下身上的衣服,只见蒙面人穿的金光闪闪。

从来没见过一个人能把所有值钱的东西都披在了自己的身上,珍珠,宝玉,金子,蒙面人身上竟然什么都有,即使有钱人,也没见这样穿过,真不知道这人是什么路数?

只听蒙面人慢慢说道:“最前面挂的那个人当然是我干的!”

对面那人慢慢抽出腰中长剑,目中射出凌厉的杀气,沉声说道:“妖孽,你可知被你杀死的人是谁?”

我和常玉春对望了一眼,心中想道:“果然都是这人所杀!”

只见那蒙面人嘿嘿冷笑:“妖孽,你叫我妖孽,好,我现在就妖孽给你看看!”

第五章 就已经毙命

蒙面人一抬手,从旁边的门板后面抓过来一个男子,喀喇一声,只听得骨节断裂,那男子还没来得及大叫一声,就已经毙命,只见她身形微动,一连发出三掌,一掌快似一掌,一掌猛似一掌,待到最后一拳发出,那男子的身体随着他的掌力已然跃起,向着外面飞去,直如鬼魅一般,很快飞到第二个店门跟前,正好架在了屋檐上面。

太诡异所思,一股凉意从我的心底升起,我这才想起,刚才常玉春提到莫名的多了一个死人,一定是这个人下得手,我紧紧扯住常玉春的衣服,力气大得险些给他拧烂,只见那女子伸出一双染满鲜血的长长手指,一面笑一面看着对面那人:“怎么样?妖孽吗?”

那人心想好狠,脸色一变,故作镇静:“雕虫小技,竟然还敢吓我!”

说着他冷冷的看了一下蒙面人,双手慢慢的背到身后:“你难道真不知道我是谁吗?”

“你是谁?”蒙面人虽然很恐怖,声音倒挺委婉。

“是取你性命的人。”那人冷笑道。

那蒙面人也接着笑道:“只怕你没这手段,我且问你一句,街上店门口吊着的那六具尸体,可是你干的?”

那人说道:“当然!”

我和常玉春都是一愣,互相对望了一眼,这一来急转直下我们怎么都想不到,会出现这样的事情,那六具挂着的尸体竟然是这人所杀,我原来还以为这所有被杀的人全都是那蒙面人干的,这一下可是大出意料之外。

只听那蒙面的人继续问道:“你为什么要杀他们?”

对面人的冷冷说道:“因为他们都是你的走狗,好好的少爷不做,竟然一个个愿意去做妖孽。”

蒙面之人咯咯咯大笑起来:“他们都是我的答应,你是不是嫉妒了?”

那对面之人横眉竖目,陡然之间,面容变得十分可怖。

常玉春忽然对我轻轻说道:“小心点,旁边还有一个人!”

我吃了一惊,这偌大的店中哪有别人,除了自己和常玉春之外,就只有这对峙着的两个人,哪里还有第三个人?

我忍不住四处看去,果然发现在墙角嘎啦里面,还有一个人在那儿瑟瑟发抖,好像心中害怕之极。

我这样的武功,都觉得有点阴森,寒风刺骨,月色惨淡。何况是这样一个普通人,估摸着一不小心抓到,保不准又是落个横吊门口的下场。

我心中想道:“常大哥让我注意的那个人,难道是他?”

那人脸色很黄,一副病恹恹的样子。我心中不禁暗暗纳闷,难道是侥幸还剩下的店里面活着的人。

蒙面的人似乎也知道大战一触即发,嘿嘿冷笑着,而他的双手细细尖尖的爪子,也自然而然地举到了身前。

就在这时候,门忽然伊呀一声响,又有一个人走了进来

我连忙去看,只见这个人穿得很奇怪,有点不伦不类,帽子戴的很低,默默地看着。

好像这人很是面熟,却又想不出这人是谁。常玉春的脸上也露出同样的神情。

那人开口道:“街头挂着的这几具尸首,是谁杀的?

他声音平静,一点也不着急,刚才那对面的人冷冷说道:“你是什么人?又来加什么杠子?”

那人笑了一下,缓缓地把帽子摘了下来,沉声道:“我是专门打抱不平的江湖侠士!”

那就是找死?我心里想道。

“噗,”常玉春见了几乎笑了出来,因为眼前的人,可是自己的老相识,朝夕相对的战友,第一大帮的特使云上,那对面的男子听到‘云上”两个字,似乎也是一震,缓缓转过头来,看着他:“云上,原来是你?”

“你认识我!”云上双目凝视那人,一字一句地说道:“你无缘无故杀死那么多年轻男子,不是采花就是大道,如今我在此,定要为他们讨个公道。”

他这么一说,我算听出来了,纯粹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抱着好打不平的牌子,这两人那么厉害,也不怕丢了性命。

那蒙面人似是带着好奇的眼光,慢慢的地打量着眼前这个神秘陌生的男子。

慢慢的退了回去。

还真有人当替死鬼。

那人却满脸怒容:“什么公道不公道,我劝你,若是想多活几年,就赶紧滚吧!”

云上不再发言,猛地一个飞身,向着那人打去。

那蒙面的人已懒洋洋坐了回去,一边剔着自己的指甲,一边在那儿嘿嘿的笑着。

过了一会,那个墙角躲着瑟瑟发抖的男人走了过来。

他慢慢做到椅子上,欣赏起云上和那人的打斗,一边说道:“有好戏看了!有好戏看啦!”

那蒙面的人也不理他,依旧很认真的剔着自己的指甲。

我心中暗道:“原来这人和那蒙面人是一伙的——”

他悄悄扯着常玉春的衣服道:“常大哥,你方才是说的那个人吗?”

常玉春点点头,轻声说道:“这家伙我看不像是普通人,他的打颤发抖都不是真的!”

我愣了一下,低低说道:“常大哥,你怎么会知道?”

常玉春轻声道:“我发现他的心态很好,一点不像慌张的样子……”

这时,云上已经惊天霹雳的打出了一掌!

那人对云上的掌力很是震惊,他脸色一变,直接向着云上拍去。

云上以不可思议的身法,甚至那人还没看清是如何闪身的,便从那人的掌风之中避了开去,瞬息之间,易攻易守。

那人心中更是惊讶,掌势还没来得及收回,一脚扫出,向着对方的要害之处踢去,这正是攻敌之必救,以攻为守。

常玉春暗赞了一声好,只见云上猛然一挥掌,啪地一声,向着那人劈去。

云上虽然年纪很轻,可是难得地武林高手,他一直浸淫在高深武功之中,乃是当今世上武功数几的武林高手之一,即使比以前那赫赫有名的武当真人,少林三疯,也能过上十几招,他随意举掌,莫不低于千金之重,这凶手年纪至多四十一二,能和他一起对上几十招,都不败,也令人难以置信。

只见那人身法一动双掌如巨斧一般劈了过来,这是他最近所学的索命拳,真是到了他的手中,真像猛鬼索命一样,每招每式莫不细之毫厘。

然而更令常玉春与我惊骇的也是那云上的功夫了,只见他出式如飞就没有一招一式走的不是极端,往往又含着深深的妙用,往往双掌交叉飞出,古怪之力大生,那人就始终攻不进去。

那人此时已大动肝火,面上更是阴寒至极,手上内力一招重似一招,到得后来已是连成一片。

第六章 插翅难逃了

到索命拳施完第二遍时,快速的攻击已抢到了优势,但那云上依旧是轻松面对,面带微笑,毫无惧色。

我和常玉春看了,不由暗暗心惊。

突然之间,那人大吼一声,左掌一划,飞快的向云上攻去。

这一掌的力道好不古怪,掌掌带风,一片丝丝的清脆之声,云上的脸色不由微微一变。

说时迟,那时快,云上左手一抬,右掌轻吐,双掌慢慢交叉拂起,向着那人打去。

那人面色一凝,右掌一窒,竟然慢慢挥之不出。

一股内力狂劲大作,云上大喝一声道:“去。”

他双掌同时一推,在我的惊讶、常玉春的骏呼中,那人竟然直接向后退去,一连退了三四步才坐在了地上。

“呼”地一声,那刚才在蒙面人旁边看热闹的那人站了起来。

那人坐在地上,冷冷一笑:“太极拳法,传说很有名,不过尔尔……”

他话未说完,陡然身形一个摇晃,吐了一口鲜血。

他擦了一下嘴角,忍不住呼道:“想不到你已经练到了太极拳的最高境界!”

太极拳乃正宗拳法,一向讲究以柔克刚,这种掌

一层深一层,层层意不同,乃是内功最高的施为,纯是柔和之道。

云上学习武功特别有天赋,他年轻很轻,但是各派的武功都知之甚多,不用浸连其中,也早已领悟其中奥妙,此刻用劲发出,力道竟能维聚如此之长,那人做梦也未想到竟然吃了那么大的亏。

云上笑了一下:“多谢,多谢,谬赞了。”

那人憋了一口气,差点喘不上来,才有气无力道:“云上,你狠?”

云上惊讶的看他一眼:“谦虚也不行了,对了,我看你已经吐血,要不你留下一命,我就不亲自动手了。”

那人冷冷笑道:“只怕你没有这个本事?”

“那你再试试?”云上慢慢的伸出手,吸了一口真气,扬掌一挥,只见一丈外一只铁柜子飞了过来。

那人脸上也是面色一变,须知这“太极拳法”的内家心法,乃是少林一支传过来的,常玉春一生苦习正宗心法,触类旁通,见了这一掌也不免暗暗心惊。

云上淡淡道:“只怕就如这个柜子!”

那人面上一时阴晴不定,目中凶光一闪而过,他沉思了一下,嘿嘿冷笑道:“奉劝阁下,还是不要多管闲事好。”

云上哼了一声,冷冷望了他一眼道:“我要是喜欢呢?”

那人嘿嘿一笑:“随便——”

他话未说完,突然大吼一声,朝着云上打了过去:“姓云的,你有本事直接打死我算了,否则你迟早没命!”

云上见他神色激动,不由微一迟疑,但立刻又念及主子交代的任务:“若有人对公主不利,立即斩草除根。”

于是伸掌一出,向着那人挥去。

常玉春看了一眼,轻轻说道:“明知悬殊甚大,却还拼命,真是奇了怪了。”

我纳闷问道:“你说这个人不应该再打?”

常玉春道:“这人有伤,为什么不跑?”

我也说道:“可能人家不服输,情愿一死?”

常玉春道:“他神色之间并没有要死的表情,反而带着一种狂傲的神情,只怕负伤在身,也是为了吸引云上的注意,还有那个坐在桌子边上的人,只怕是在佯装。”

我啊了一声,忽然瞥见那边坐的人又站了起来。

那人看着他们,缓缓移动身躯,走近云上和受伤的人的交战圈。

云上此时轻轻松松,就将那人逼到墙角;一连三拳,打得那人已没有了招架之力。

云上笑道:“怎么样,说出你为什么杀人的理由?”

那人喘了一口气,陡然大吼一声,举起手向着云上又打了过来。

云上冷笑叱道:“看来你真是想找死!”

说时迟,那时快,那人右手一翻,化拳头为掌,向着云上招呼过来。

几乎在同一时间,那后边的人也身形一掠而起,向着云上拍去。

我和常玉春只看见他左手一团光芒闪过,我们只觉全身一紧,一齐脱口呼道:“小心,后面!”

云上一惊,赶紧转身,向着后面的人拍去。:“小贼,竟然偷袭?”

那人没想到阴谋不成,不由大怒:“李二,打死他!”

迎面对准云上就是一掌。

云上冷笑一声,身形在半空轻轻跃过,轻巧的左闪右躲,哼了一声:“打呀,我又害怕你们吗?”

这两个人此刻反而定下心来,哈哈大笑:“好!”

只见他们两个人,分别向云上攻去,也真是艺高人胆大。

我看他们打得更是激烈,难分难解,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半晌说不出话来!

呼地一声,常玉春已然到了场中,冷笑道:“两个对付一个,胜之不武,来来来。。。我们划上几招!”

这两人没想到刚才不注意的两个傻小子,竟然有一个糊里糊涂的闯了进来,他两看了一下,并不认得常玉春,不由双眉一皱:“你是何人,要你多管闲事?”

常玉春冷笑道:“三年前,常某曾和你们较量过!”

那人惊讶的看着他:“你……我怎么没见过?”

常玉春冷冷道:“好久未见,没想到你们两人的武功,练得越来越不济了,两个人对付一个,都不能占便宜。”

那人咦了一声:“你到知道的挺多,看来真不能留你。”

常玉春冷笑:“林大,你准备杀人灭口吗?”

那人愣了一下:“你知道我!”

常玉春笑道:“当然,武林中赫赫有名的追命二兄弟,如今怎么沦落为杀手,草菅人命了?”

那李二哈哈大笑:“我们本来就是追命,当然要草菅人命了,无毒不丈夫!”

常玉春冷笑一声,正待说话,身后的云上实在忍不住说道:“常玉春,常兄——”

这“常兄”二字一出,那两个人都不由后退一步,要知道常玉春是少林三疯唯一弟子,又是大名扬名大江南北多年,常玉春这名头毕竟是惊人的!

常玉春反过身来笑道:“云上兄弟,你别来无恙?”

云上笑了一下,淡淡道:“多谢兄台!小弟还不错!”

常玉春一笑道:“方才目睹云上兄的风采——”

云上淡淡一笑:“常兄——太夸奖了——”

“你们啰嗦完没有?”这两人看见他们两人互相打起招呼,气得说道。

“好了,迫不及待的不想要命了,”常玉春转动他那高大的身躯:“好好。。。马上送你们上路!”

那其中一人大怒道:“你们干脆一起上吧!我们不怕。”

常玉春笑了一下:“你连云贤弟都打不过?”

那两人互相对望了一眼,眼中露出担心的目光,看着面前的两人,好像武功比自己高了很多,他们再有天大的胆量,也不由心中害怕。

常玉春冷冷说道:“看来,今天就是你们的死期,你们插翅难逃了?”

第七章 趁人之危吧

那人眼睛一转,瞅了瞅常玉春及云上一眼,忽然,发现一个少年不声不响的站在不远的地方。火然文

那人呆了一呆,难道是他们带来的帮手,口中冷声笑道:“常玉春,云上,我们可不怕你们,有种就接我们一掌!”

常玉春仰天大笑:“好,正等着你们出招呢!”

那人吸了一口长气,慢慢的往外正要推出。。。

大敌面前,常玉春也不敢有一点大意,全身也开始慢慢布气,真气一会运满了全身。

二人一触即发。

忽听旁边的另外一个人叫道:“等等”

常玉春一怔,慢慢吐气放掌,怒道:“你又出什么花招?”

另一人冷笑道:“阁下,相信不会趁人之危吧?”

他转脸看着蒙面人:“赵绾绾,我们先解决完我们的恩怨?”

那蒙面人笑声立止,手指迅速收了回来,阴鸷的注视着另一人:“你你是谁?怎么会认出我?”

那人冷笑道:“你是玉蒲团的人?我们追你可追了好多天。”

站在常玉春身后的我几乎脱口惊呼,而赵绾绾反倒平静,阴深深的又笑了起来。

她一面笑着,一面解蒙面的黑巾,常玉春见她方当韶龄,模样却颇为俏丽,大约是十**岁年纪,只是含字未吐,气若阴森,说不出的古怪!

常玉春和云上这一下怔得说不出话来,不知应该先除了哪边。

玉蒲团,臭名远扬,杀人无数。

而对面的两个男人也不是什么好人,杀了好几个人。

我更是呆呆的愣在那儿,赵绾绾,原来是她!只是如今她怎么变成了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那人冷笑道:“赵绾绾,你未免太不要脸了吧?竟然躲在这个地方,用着阴险的手段,用许多年轻的男子身体练功?”

常玉春听了大怒,再也忍不住,嗤的拔起长剑,便欲上前,云上拉了一下他,摇了摇手,心下寻思:“这时我们两人对面前的两人,对战虽是绰绰有余,可是再对上这个神秘莫测女人,以我们两人功力,不知道谁胜谁负,不如先除了这两人,再来对付那个女人,那就容易得多。”

赵绾绾只笑不语。

那人道:“今日是你自取其咎,我们为民除害,绝不饶过你”

赵绾绾仍冷笑不绝。

那人内心不由暗暗盘算,忖道:“如果面前的两人,听了我这段义正辞严的话,先去攻打这个女人,我们正好乘此机会,赶紧逃跑,不过不知不知那两个人能是否受了我的挑拨,而眼前的那陌生少年又不知是哪儿路数?”

常玉春冷笑一声道:“妖孽,原来你是玉蒲团的人,今日我见了必不放过你。”

赵绾绾嘿嘿一笑。

林大冷笑道:“废话少说,妖孽,看招!”

常玉春身形一动,还未上前,已被云上拉住,低低说道:“常兄,万不可轻易妄动,我觉得目前,还是除掉眼前这两人,再来对付这女人。”

常玉春点了一下头:“好,我知道了。”

赵绾绾仰面冷笑一声,笑声未完,左手一连拍出三掌,向着常玉春拍去,右手一伸,尖爪连连向常玉春身旁的我抓去。

他动作好快,连攻两人,招式又古怪至极,常玉春一惊连退好几步,云上看我身受危机,心中大惊,怒吼一声,向着赵绾绾攻去。

他身形飞快向前,一跃而起,右手凝出全力劈出一掌,内力如泉而涌滚滚扑来,几乎就在同时,常玉春也发出他的绝招:“降龙神掌!”

看着赵绾绾的凛厉杀招,我轻轻一躲,只觉一股浓浓的血腥味,向着我这边直面扑来。

她一袭不成,已知此时四面伺敌,身形不由高高一掠而起,飞身一跃。

长啸一声,两手微张,满脸凶狠阴厉神色,双抓一下向常玉春抓来。

常玉春久经战场,自然时刻准备着防敌的招数,看到她的阴爪功,一股凉风当面袭来,他暴吼一声,身形盘空而起,一股强大的气流在他足下穿过,一直打在三丈之外的一个柱子上,“噗”地一声,那柱子穿透了一个五指的印子。

任常玉春出师名门,此时也不由暗暗心惊。

常玉春身形移动的时候,面对赵绾绾在空中的身形,云上的掌力也疾吐而出!

这下赵绾绾纵有三头六臂,也难逃性命。

她在空中毫无着力之处,只好猛吸一口气,向着旁边掠开半丈,刚刚勉强避过这一掌,只是掌风如刀,一掠之下,赵绾绾的头发已经全部散开,像个疯子一样,在空中飞舞,简直狼狈已极。

就在这时,忽然一片惊讶之声从背后响起,我回头去看,就见那两个人故意看着这边,一边耶耶出声:“哇哇。。。兄台,好厉害,把妖孽打得快趴下了。”

我满面惊疑的注视着这两个人,只是这边三人激战正烈,没法抽身。

我中暗暗忖道:“这两个人引得常兄、云上和赵绾绾火拼,他们在旁边看着热闹,到挺惬意,不知道他们想使什么花招?”

我看着那两人神色中露出一抹得意之色,心中不由暗暗着急。

这时场中情势已经急转直下,刚刚常、云两人联手攻击的那两人,现在已经彻彻底底变成了局外之客,常、云二人对准了赵绾绾,打得正是激烈。

赵绾绾招式一出,倒是惊险非常。

她招招狠辣,用着不同的古怪招式向着两人招去,常,云二人功力虽深,倒一时耐她不得。

那两人在一旁看得倒是十分轻松自在,哪一方失败都似不放在心上。

我心中思潮起伏,倏然听到云上冷笑一声:“妖孽,快接我一招!”

他身形陡然飞身而起,迎空一击而下,赵绾绾只见他面上杀气冷然,心中也不由一寒。

要知道她最讨厌就是人家叫她妖孽,但是她双掌此时已被常玉春神妙的内力所控,竟然无法动弹分毫。

她心中一惊,眼看这一掌便要了她的命,她急切之下,便想咬舌,凭这一时之痛,冲破自己的极限。

她料不得今日难逃一死,不由心中一乱,看来,自己不死在玉蒲团手里,也死在了这两个陌生人的手里。

那两个人也看出了情势危急,,脸色严肃起来。

说时迟,那时快,其中一条人影冲天而起,向着云上攻去,

我早就怕他们捣鬼,连忙跃身而去,向着那人影打去。

后面的另一人,也是一拳向着常玉春攻去,常玉春只觉身后劲风一起,顾不得再和赵绾绾对打,反手一掌,内力倾吐而出。

赵绾绾的身影简直如鬼魅一般,好不惊人,足足飞出四五丈之遥,突然向着云上攻去。

第八章 觉惊骇交加

只觉得掌力顿时一轻,常玉春身形向前猛冲,一个收势不及,踉跄了两步。

那在半空的赵绾绾早已飘到云上身边,竟然不落地又是一掌同时攻向云上!

我也迎了上去,这几人好像是事先配合好一样,三人攻守掠退,几乎在同一时间内,常玉春和云上同时喊道:“凌霄步法!”

凌霄步法失传武林二百多年,第一次是从师父口中说出的当年玉蒲团施出对付过欧阳先生,这一次竟又出现,常玉春只觉惊骇交加。

而我的面色也变,向着赵绾绾打去。

赵绾绾身形未落,理也不理,又是虚晃一招,身形陡然一掠而起,向外飞去。

林大忍不住大呼:“李二,走!”

那林大身形应声而起,常玉春、云上和我三人怎么也料不到他们三人竟一起而逃,赵绾绾一身凌霄步法举世无双,那二人身形也快如轻烟,三人身形一掠,赵绾绾早已出了店门而去。

常玉春看那二人也到了门口,想要起身追赶,看来也来不及了。

忽然一个人一闪飞了过去,那两人一眼瞥见刚才那个和赵绾绾对招的少年已经立在了门口。

那两人一急,身形平空而起,想从我的头上掠过,掌风呼呼的向下打来:“快滚,挡了我们的路,杀了你。”

我面上神色一凛,此时见两人马上临空而过,一齐向下发掌,我也冷冷一哼,双掌缓缓向上,冲天一推出,只见那两人身形在空中一窒而过,竟连连几声闷哼!

这一下子急变,云上面色大变,也急急忙忙的赶了过来。

常大哥一声惊呼:“小兄弟,你怎么样?”

云上已仔仔细细的看我身上有什么异样,这下如果没保护好妙妙公主,还不被主子打死?

我摇了摇头,看了一下自己的手掌,好像没有受伤:“我没事。”

云上这才放下心来,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那个女人的功夫好生奇怪,不管是对招还是什么都很另类!”

常玉春好似触电一样,看着远处的人影,面色有点迟钝,:“玉蒲团,凌霄步法……”

我看了他一眼:“怎么了常大哥?”

常玉春身形猛然一惊:“不知道,凌霄步法……感觉好像见过一样。”

“玉蒲团,赵绾绾。。”云上也愣了一下。

玉蒲团,赵绾绾,只是路上哪有他们的人影,三个人早就消失在城镇之中……

这时候,城外有一个儒雅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他慢慢走着,背着药箱,一步一步地,但是速度快得惊人,倒像是足不碰地一般。

男人走到了城外,抬头看了看阴暗的天气,忽然说道:“两年与世隔绝,想不到我的伤还有痊愈的一日,意哥也走了,这两年来可真可怜了妙妙这孩子,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谁也不呈料道,这个男子竟就是武林中的绝世神医,神医谷主!

神医谷主的名头早就震撼了天下,随着岁月的消逝,神医谷主已成神秘的代名词,但是谁又料到在此刻,神医谷主竟然带着一个药箱,又重入了武林!

他一直走到城边上,忽然之间了眼前出现了奇怪的一幕——

只见城墙边的一颗小树上躺着一个神秘的女子,那女子容颜秀美,穿着一件华贵的衣服,躺在上面,但是被他压着的树枝地方却是丝毫没有摇晃之意,也丝毫没有弯折下去,就好像这人根本没有重量,身轻如燕一般。

神医谷主见到这一幕奇景,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那女子肤若凝脂,双目宛若一泓清水,顾盼之际,竟有一番清雅高贵的气质,那女子坐了起来,从怀中拿出一个小小的镜子,看了一下。

神医谷主忍不住再走近一些,只见那女子竟向他招了招手,神医谷主走上前去,那女子笑了一下,声音柔婉动听:“请问兄台,你要去哪儿?”

神医谷主不禁一愣,看这女子的模样,也不像个有病的模样,但是女子又问得一本正经,他还是走上前去:“请问您有事吗?”

那女子一愣:“没有。”

神医谷主更是莫明莫妙,不知他到底想干什么?同时使他吃惊的是这女子竟然讲得一口汴州口音,这让他想起了意哥,这不正是她的家乡话吗?他不禁有些感慨的感觉,他问道:“请问您府上是汴州吗?”

那女子点点头:“是也不是。”

神医谷主奇道:“什么‘是,也不是”?”

那女子道:“我爹娘都不是汴州人,我婆家在汴州,所以我也是汴州人,也不是汴州人。”

神医谷主见他这样说,点了点头,正准备告辞离去。

就在这时,从城内飞一般跃出一个蒙面人来,那人速度之快,令人咋舌,直如鬼魅一般——

只见那坐在树枝上的女子忽然浅浅一笑,只是这一笑,真如百花盛开。

神医谷主不禁大惊,他向那边看去,只见那飞出的黑影飘飘欲起,转眼飘到树林之前,接着飞身一跃,已到了一些树上,这才呼地一声漂亮无比地从一棵棵树上飞了过去。

神医谷主为之骇然,这等轻功委实高得出奇,只见那女子的脸色也很是奇怪。

神医谷主正要开口,那女子飞身而起,身量之快,竟比刚才看到的蒙面人还快,向那边林子如飞追去。

“喂,你?”神医谷主一愣,再看时,那女子早已在三十丈外,他心中忽然有一种奇异的感觉,仿佛觉得这女子关系着一个自己一直想探索的极大的秘密,而这大秘密又似乎与意哥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为什么,他也说不清—



天色在慢慢的变暗,神医谷主望着那女子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视界里,他的心中竟然有种奇怪的感觉,但是他无法捕捉住那些奇妙的思维,他压根儿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生出那种奇怪的预感——

不错,这个女人身上必然关系着一件秘密,但是这秘密又怎会和意哥扯上关系?这……真是令人不解的预感。

他摇了摇头,大步走进城内。

同样地,他也发觉了挂在树上的尸体,以及尸体上的短刀,他也发觉了挂在店门口的那几具尸体。

神医谷主不禁咦了一声,他艺高人胆大,咳了一声,问道:“喂!有人吗?”

空荡荡的,没有声音,风呜呜的吹来,只有他自己的回声。

神医很快地打量了一下,皱了皱眉,他想不出在这城中谁会杀了那么多的人?

“噗”的一下,他突然听到一声响动,只见不远处,有几个人静静的站在那儿,其中有一个人…

第九章 眼睛都亮了

其中有一个人,正是他要找的妙妙公主,只不过她易了容,身姿轻瘦的站在那里。

公主的左边好像站着天下第一大帮的常玉春,右边站着完颜最得力的助手云上。

神医谷主不由的笑了笑,这傻孩子竟然把自己最亲近的人都派到了这儿。

在他们的对面,站着三个衣着鲜艳的少年,各个长得十分俊美,眉眼之间的姿色各有千秋。

谷神医奇怪的看着他们,不知道他们究竟在干什么,只见那三个男子也在全神贯注的的瞪着对面的三人,神医谷主不禁大奇。

常玉春开口了,他低沉地说道:“我问你们三人,为什么要抓这个女子?”

神医谷主这才吃了一惊,看清地上,只见旁边放着一个大麻口袋,口袋敞开着,里面竟然躺着一个女人,乖乖的一动不动,看样子是被点了穴道。

只听得那三个年轻的少年当中一个哈哈大笑道:“我们到西夏来,为的是抓一百个女子过去,现在已经有七十九个了,哈哈,加上这一个,正好八十个了……”

他的话还未说完,常玉春已经忍耐不住:“你住嘴,你为什么要抓那么多少女?”

那人冷笑道:“我抓少女,和你有什么关系,你算什么东西,多管闲事?”

常玉春大笑道:“天下第一帮常玉春,本来就行侠仗义,你不知道?”

“啊呸,”那刚才说话的男子冷冷一哼,猛地一抬手,抓起身旁的一只石桌推了过去,接着又是连续几掌,那石桌子对着常玉春直飞过来。

还真看不出来,这小小的少年,竟然有此功力,那石桌少说也有七八十斤,借着这骇人的力量,神医谷主直皱眉头,这是什么人?会有如此可怖的功力?

云上呼地一个向前跃起,站稳身子,直接喝道:“这点功夫就敢在这儿来吓唬人?”

只见他手臂一扬,运足内力直接隔空向桌子推了过去,当地一声,刚刚推过来的桌子直接停在了街中央,然后又四平八稳的落在地上。

那石凳之重本来就很难用作武力,云上又以内力推出,竟然隔了那么远就把石凳托在地上,这等内力要比那个少年高出很多,足以震惊武林了。

神医谷主万万料不到云上的功力已经练到了这种境界,不觉微笑,谁能想到眼前这个身穿锦衣,一副公子哥儿模样的少年会有这一手了不起的功力。

云上看着他们:“现在可以告诉我,你们是从哪里来的了吧?”

那说话少年扬了扬眉毛,阴森森地道:“想威胁我?你们三脚猫的功夫,我们还没有放在眼里。”

常玉春久在江湖,早已看出了少年们的怪异,他默默打量着这已经抓了七十多个妙龄女子的少年,猜想着这三人的来路。

我也连眼睛眨都不眨的看着对面的三个人,脑海中出现了三个字:采花贼!

对面的另一个少年狂傲地喝道:“在我们的眼里,你们三个莽夫,又算什么功夫,我们还真看不上眼呢?”

他说着抖了抖身上的华贵的衣衫,背转过身去,瞧也不瞧我们这三个人。

刚才说话凶巴巴的那人看了一眼狂傲的男子:“陈权,这些人不能小视,千万别因小失大。”

神医谷主瞧着这几人奇怪的招式,奇怪的说话,他心中无端重重地震了一下,他自己也说不出是什么感觉,他喃喃暗道:“这些孩子到底是从哪里来的,进入江湖,不知道会带来什么祸害?”

所有的人都没有看见神医谷主,那个少年的嘴角挂着一抹冷笑,眼中射出不可一世的表情。

神医谷主看着眼前的少年,不禁一笑:“这孩子眼睛写着‘我有钱”,鼻子挂着‘我很有本事”,真是什么人都有!

那很傲气的少年冷哼了一声道:“那就让我试试,这些人是不是真的有本事?”

他猛一伸掌,身形还在原地,双掌已到了云上的面前——

云上是真正的武林高手,从武学的角度来看,他是百年来难遇的奇才,他的武功造诣已经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几乎没有人能解释他何以能以如此的年纪练就这一身上乘的武学,估计没有人能解释清楚,连云上自己也不知道,没有人能相信谁有这样的天赋?

云上看到对方的双掌一伸,早已准备好了应敌的对策,以极快的手法迎了过去,手法成熟老练,又带有特殊的攻击性,如果是出自一派掌门之手,都有人相信,然而云上只施出一半,就停了下去,因为那个狂傲的少年被人踩住了脚。

谁都想不到在这高手对决的时刻,竟然其中一个对手被人踩住了脚。

踩住那人脚丫的不是旁人,正是站在云上身旁无聊的我,我看着那狂傲的少年有点不忿,而且我也讨厌这样自大的人,于是我漫不经心地一伸脚,便踩住了他的脚,这在我看来,踩中一个人的脚,有什么稀奇?可是在旁人看来,这少年一身怪异的功夫极是骇人,出手之快有如闪电。

我这一脚,令那三个俊秀的青年变了脸色。

“你干什么?放开。”少年看着我大怒。

我就不放,我突然一抬脚,还没等他抽出,赶紧又踩了下去。

我微微一笑:“你告诉我,你才哪儿来?”

我对这几个少年也有点奇怪。

那少年,脸涨得通红,怎么也拔不出脚来:“你这小贼?快放开,谁让你管爷爷的闲事你再不放,别怪爷爷对你不客气?”

我笑了一下:“哎,真乖,孙子,我可不想有你这样的孙子,快告诉爷爷你们是从哪里来的,爷爷才会放了你?”

那狂傲少年脚是怎么也拔不出来了,他气得大怒,猛然一肘向我撞去,他又羞又恼,又气又急,再加上这样的情况,他早已使出了全部的内力,若是武功稍微低一些,只怕只会命丧当场——

但是我只退了一步便轻轻躲开:“小子,你连你爷爷也敢打?”

那三个少年都吃了一惊,三人互相望了一眼。其中的一个忍不住问道:“请问你是哪儿的高手?”

我心中一怔,但是立刻他就想到了刚才的两个人,我笑了一下:“我是李二又怎样?你们能耐你爷爷何?”

那三个少年都愣了一下,其中一个少年道:“兄台功力惊人,若真是姓李,还真是闻名不如相见。”

哦,还真闯对了,原来他们还是熟人,我这边谦虚起来:“我哪有林大那样的武功……”

那三个少年眼睛都亮了,露出崇拜的模样:“李兄,原来你的功夫也如此厉害?”

第十章 才刚刚苏醒

说到这里,有一个人忽然住了嘴,眯了眼睛看了我一下,想起刚才我问他们是从哪里来的?如果我是“李二”,见了他们三人的武功招数,怎么会一点不清楚?

这个少年可是三个人中最阴险的一个,他眼珠一转,表面却不露声色,双手向前一伸,就要见礼。

耶,看来我也挺有智慧的,我老毛病又犯了,心中不禁暗暗得意了一下,正在端着大哥大的样子,就见那少年运起掌力对着我猛然一击,一股强劲无比的力道向我袭了过来。

尼玛?比狐狸还狡猾,让我瑟一下都不行,我抬起右掌就要还击。

就见云上早已迎了上去,双掌一扬,稳稳地接了一掌,两人晃了又晃,看来云上早就提防了那个少年!

常玉春本来就知道云上的功夫,刚才那三个人的打斗他也见识过,这时见那阴险少年碰了一掌,竟比刚才显示的功力还高了一些,不禁抽了一口冷气。

我也抽了一口冷气,真不能被他们的相貌迷惑,没想到古代的少年也那么狡猾,自己差点上当。

云上微微看了我一眼,轻轻皱了皱眉头,不禁暗称侥幸:“多亏了自己长个心眼,你说万一没保护好公主,就刚才对方那么阴险的招数,公主还不得吃了大亏?主子还不得弄死自己?”

“九曲玲珑的主子,怎么会喜欢上这么一个愚钝的公主。”

常玉春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本来想着刚才迎下那个少年,没想到云上抢先了一步,不过云上对刚刚认识的这个小兄弟到挺义气。

只是这陌生的三个少年武功好不厉害,而且显然与那刚刚逃走的林大、李二有着关连,这……这其中肯定有着很大的阴谋……”

那阴险的少年笑了一下,嘿嘿的看着对方,他万万料不到云上早就看出了自己想抓这个少年的目的

看来对方也不是好打发的人,想到这里,他看了那两个少年一眼。

那两个少年智力好像和他不在同一线上,他们只是奇怪的看了阴险少年一眼,露出难解的目光,没有说话。

阴险少年笑了一下:“还真是好巧,竟然棋逢对手,料不到西夏一行,还能碰到你们三位这样的人物,哈哈,不打不相识,我们各退一步怎么样?”

“你先放了那个女子,再和我们谈别的。”常玉春一向狭义心怀,早就看不下去。

那旁边的狂傲少年早就冷冷笑了起来:“你们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告诉你们顺我者生,逆我者”

他咬牙切齿的说道:“死!”

那其中的一个少年冷冷笑了一声,把地上的那个女人抱了起来,就准备背上。

“放了她。”云上看着他们。

他话刚说完,当中那少年阴险的笑了起来:“怎么?你看上她了,你要是看上她,我可以考虑一下。。哈哈……”

他说着,对着那被点了昏穴的女子摸了一下脸蛋,那女子的脸孔随着一晃动,扬起了一些

这女子好熟悉,我的脑子一下蒙住了,怎么像潇晓的样子?

霎时之间,只见云上的脸变了一下,如一只猛虎一样冲了过来,大声喝道:“放下,你这畜牲!”

那人一怔,随即邪邪地笑了一下:“怎么?你还真看中了,要用一下吗?”

云上的脸涨得通红,他没有想到世上还有这样肮脏的说话,一时之间,说不出任何话来,只是指着那人喝道:“你……你……放她下来!”

那人被他的样子吓了一跳,退了一步道:“她是你什么人?”

云上急怒地说道:“她是我……”

想起潇晓喊惯了的称呼:“……她是我朋友!”

原来这被点了穴道的竟是独自跑出来寻找完颜的潇晓。云上此语一出,倒令我吃了一惊:“原来是他的朋友,我还以为是我苦苦寻找的潇晓?”

那人看云上这样气急的模样,不由嘿嘿一阵冷笑,正想存心耍弄一般,他阴鸷的看着云上:“便是你姑奶奶,大爷也要耍耍!”

云上不再说话,猛地举起手掌,对着那人拍了过去,只听得呼呼的掌风凛冽,有如空气之中突然刮起了一阵狂风,云上的双手顷刻之间,已经一连攻了十几掌下去!

“砰”接连震了几下,只见常玉春也攻了过来。

那阴险的少年满脸怒色:“好卑鄙的你们。”

那其余的两个少年也赶紧加入了战团,呼,我也跃了上来,猛地一用力,施出了最上乘的仙诀门内功,连攻下那抓着女子的少年,一转眼之间,女子已到了我的手上。

那几个少年虽然厉害,这时心中也不由骇然,他们看了我一眼,其中一个少年大怒道:“好,你们狠,告诉你们,老子不怕,老子是非凑足一百个少女不可的,作案的地方也告诉你们吧,汴州、四川、会宁,一个月内三个地方保管在弄二十一个少女给你们瞧!”

他说完这几句话,猛喝一声:“走!”

三个人快速的跃了起来,一直升到旁边屋顶之上,才一个翻身飞了出去。

我大声喝道:“你们走得了吗?”

也一飞身追了上去,当真是堪比流星一样,嗖的一下早已不见。

常玉春忍不住暗暗赞叹,云上伸手拍了一下女子,女子突然睁开了双眼,看了云上一眼,就要扑过去。

云上把女子往常玉春手里一塞,也跟着我追了上去。

“哎哎。。。”常玉春是扔了不是,不扔也不是,这一会可难为了这个正直的铁血汉子。

“你们这些古代人,就是封建,”女子轻轻的一翻身,站了起来,抱着常玉春拍了一下:“谢谢你,救了我。”

闻着女子特有的香气,常玉春的脸色红了又红,这个女子太奇怪了,就是那些卖笑营生的女子,也不敢用这样的方式,去抱一个男人。

“好了,”女子整了一下头发:“哎,这位大哥,刚才那是云上吗,怎么跑那么快?”

“你和他认识?”常玉春也很吃惊,不知道云上怎么认识这样一个另类的女子。

“我看到三个少年,长得真是不错。”女子说道。

“那三个人可是坏人,就是他们把你弄晕了。”常玉春担心的看了她一眼。

一提到那三个人,女子的脸色惊奇了起来:“那三个人也是坏人?”

“是呀?”常玉春看她一点没有难堪的样子,笑了笑“那三个坏人都跑掉了,刚才小兄弟和云上就是追他们去了。”

“那三个小孩,原来是坏人?”女子脸色终于红了一下,看了一下自己的模样:“我没事吧?”

“没有,我们适时的把你救了出来。”常玉春一向心地良善,赶紧说道。

“哦,那就好,”潇晓站了起来,转身便走:“我要去找云上。”

“姑娘,你才刚刚苏醒,又不会武功,我陪你一起去吧?”常玉春脱口而出。

第十一章 落单的时候

“哦,大叔。火然文”潇晓淡淡笑了一下,转身便走,常玉常一怔,大步跟了过来。

潇晓道:“这位大叔,看来你是误会了,我对像你们这样年纪的大叔不敢兴趣,虽然你刚才救了我,可我是个颜值控,对于您这样的年纪,我还是不会给机会的,所以我还是想静静自己一个人去找他们。”

难道自己到了另外一个世界,常玉春看着眼前这个说话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女孩,有点蒙了,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对自己用这样的语气,而且是坦坦白白告诉自己不喜欢他,哦,难道自己年纪大些,就那么不招人待见。

“小姑娘,我没有什么想法,我只是看你刚才危险,怕你再碰到喜欢抓女人的坏人。”常玉春无奈的说道。

“哦,你不是对我有想法就好,”潇晓愣了一下:“想我天生丽质,我还以为你喜欢我呢?哈哈。。。看来我担心错了。”

“哦,”潇晓这才想起来:“这位大叔竟然我们说清误会,就赶紧找到那三个小子我要追上他们,狠狠的教训一顿。”

“小姑娘,”常玉春摇了摇头,像想起了什么?他的脸上神情变得十分严肃,过了一会,才道:“我不能陪你了,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我要到汴州去一趟,你自己路上注意安全。”

“大叔,不会吧?”潇晓瞪大了眼睛:“您生气了,不陪我了?我给您开个玩笑。”

“不是,小姑娘你别误会,”常玉春说道:“我只是想起了这三个人作恶的地点,有一个是汴州,我要去通知王二哥,他此刻正在汴州,并设法叫萧五弟和穆四弟立刻赶向四川,周五哥与安六弟赶向会宁!他们要在这三个地方作案,我一定赶过去叫他们尝尝我们的厉害,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潇晓愣了一下,点了点头:“好呀,这三个小子是应该好好揍一顿。“

常玉春道:“那我们后会有期……”

“好!”

两人分手作别。

那边我和云上并没有追上那三个少年,走到一个拐角处,一张白色的稠巾飞了过来。

我展开一看,原来是神医谷的书信。

“妙儿:你与三少年之争,我已全部看见,只是那三个少儿的招数使我想起一个人来,如果我没有猜错,则神医古可能有事要发生,见字时我已火速赶往神医古。”

我愣了一下:“原来谷主伯伯已经来过了……难道他认识那三个少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云上看我奇怪的表情,问了一句:“你怎么了,又有什么事发生?”

我笑了一下:“有一个熟人来过又走了”

云上奇怪的看我一眼:“熟人你还有什么熟人”

我奇怪的看着他:“你这人问话好生奇怪,难道这个世界上你没有熟人”

云上被我一句话问的憋在那儿,他看了我一下,也觉得自己的问话是有些唐突,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我看了一眼莫名其妙的他,这人还真是奇怪呢?我和他又不熟,才初次见面,就像狗皮膏药跟在了自己的身边,要不是刚才看他对我有相助之恩,我才不会那么好心的收留一个陌生的男人。

云上根本没想到,这会他在我的心目中,已经成了一个无处可去的流浪汉,是我好心的把他收留在了自己的身边。

他见我不说话,也开始保持低调,这个保镖不好当,看公主的样子也不是一个好伺候的主子。

那三个奇怪的少年,林大,李二,还有古伯伯口中的神医谷,我心中愈想愈觉得复杂,这一切好似埋藏着一个巨大的让人无从探索的秘密!”

我的轻功不说天下第一,也很少人能比得过,可是竟然没追上他们,他们到底又到哪里去了?

难道要去汴州、四川、会宁吗?怎么古伯伯又说他们会跑到神医谷去?

对了,常大哥,常大哥刚刚还在后面,他救下了那个少女,怎么没见他赶过来。

我这边刚想到常玉春,却不知常玉春正往汴州赶去。

天已经慢慢的黑了起来。

常玉春正赶到了树林旁,好像远处有沙沙的轻响声,一个神秘的身影闪进了树林。

常玉春愣了一下,也进了树林,林子里黑暗得已经不见五指,常玉春一下子飞上了一棵大树上面,静静的看了一下,又侧耳倾听一下,才跳下树来:“常玉春在这里,那位跟着我的朋友也请出来吧!”

四周静悄悄的一点回音都没有,常玉春笑了一下,再次喊道:“是哪位朋友,这样鬼鬼祟祟的,竟然不敢出来见我吗?”

然而四周还是没有人说话,没有人出来,更没有人回答。

常玉春哼了一声,也是他艺高人胆大,一般都是遇林莫入,可他争战无数,把些许危险早已不放在心上,再加上他听出了对方的人数,更是不放在心上,是以大喝一声:“再不出来,我就不客气了”

“看剑!”

只听黑暗中右边的树上突然有个人哟了一下:“咦”

常玉春听声忽然一个转身,像闪电一样跃了上去,手中拿着一把宝剑,直朝着刚才说话之处刺了过去,那右边黑暗中哗啦一声响,一个人影从那儿窜了出来。

常玉春厉声说道:“朋友,你跟了我那么久,到底想干什么?如果再不说话,就别怪我不客气!”

对面那人冷笑一声,淡淡道:“好个常玉春,真有一手,才刚分手你就不认识我了?”

常玉春神情严肃起来:“你就是林大?”

那对面之人阴森地笑了一声:“还算你有眼色,不是我还能是谁?”

常玉春冷笑连连:“原来你是早有预谋?”

那人道:“哈哈。。。那是,既然知道你们几人的武功那么厉害,好不容易逃了出来,找个机会,我们只好各个击破。。。。”

“你。。你?”常玉春怒极反笑,心中暗中思索着,看来对方是有备而来,真没想到自己成了他们的目标:不过这厮好阴险的手段,竟然瞅着自己落单的时候下手。

要知道他是个侠肝义胆嫉恶如仇的好汉,可也是个不好惹的人物,三年前,就因为丐帮的长老诬陷他第一大帮卖国,他和胡老三和八卦拳的掌门人白一彤,华山派掌门人恶战了一场,胡老三和几个掌门那是身死当场,他的眼睛也在那一次差点瞎掉。

过了一会,只听那林大嘿嘿冷笑了一声:“怎么了?害怕了,不敢迎战了?”

眼前的林大武功可是高深莫测,常玉春想了一下,冷哼一声:“你问问我常玉春什么时候怕过别人,不敢迎战过?”

第十二章 尖锐一声响

说着,他不等对面之人回答,更不给林大反应的机会,一个欺身,身如利剑一般向着林大刺了过去。

林大嘿嘿一笑,身子飘飘忽忽地,如鬼影一般闪了过去,伸手一掌向着常玉春后背袭去。

常玉春也是反手一掌,看也不看地翻掌就拿,他使出了一招最上乘的分筋错骨擒拿手,就向着林大的手掌被去。

林大见机身形一闪,不知怎地刹那之间,竟然如一缕轻烟直接到了常玉春的身前,伸掌便向常玉春的胸前拍去!

常玉春看着掌锋很快到了面前,不由出了一身冷汗,他一掌反手向前抓出,五指所伸,向着敌人的要穴抓去——

“呼”地一声,林大双脚像弹簧一样,一下子弹到了常玉春的右边,一指点向常玉春的肋下!

常玉春倒退几步,抽了一口凉气,他一生闯荡江湖,还是头一次碰上这种诡异所思的情况,心下一横,猛然一个反身,使出了他最拿手的降龙神掌,一连三掌向着林大攻去。

要知道降龙神掌的掌法之高,简直是骇人听闻,三年前常玉春在和丐帮长老的那次火拼之中,常玉春也只使出了一招,虽然后来被逼掉崖,也没有此时这种感觉,简直是被逼的走投无路!

他这边一连三掌拍出,对方竟然豪不费劲的就躲了过去。

要知道常玉春的毕生功力都聚集在这三掌之中,也只是从林大的肩前,颊边头发上小小的擦过,总算抢得了一点攻势。

林大也吃了一惊,他没想到常玉春的降龙神掌竟然那么厉害,他提足内力,身子向旁闪去,差了一点点就被伤到,吓了他一身冷汗。

他努力硬拼了几招,但是他发觉常玉春的掌法是愈来愈厉害,呼呼风声之中,就如铜墙铁壁一样,连针都扎不进去。

要知道常玉春数十年苦修掌上功夫,少林三疯的降龙神掌更是天下无敌,他更是采众家所长,把他师傅的掌功练到了极致,天下的掌法他更是手到擒来,但是林大一连换了五种掌法,自己就没有一招相识,常玉春不禁越打越是胆战心惊!

到了几十招左右,“砰”的一声,常玉春竟然踉踉跄跄往后退去,他后背又被林大偷袭一掌,后背好似背了重重的大山一样,被压得喘不过气来。

常玉春暗暗忖道:“林大这厮武功怎么会那么高,看来这追命二字不是空穴来风,简直是不可思议了,想我常玉春一生闯荡江湖,从来不曾吃过大亏,没想到这次竟糊里糊涂地栽在林大手里,唉……常玉春呀!你这一下可是遇到对手了!”

对面林大的声音冷冷说道:“常玉春,我瞧你还是赶快自己解决,你这武功差得太远!”

常玉春的心中仿佛被刀搅了一样,自从丐帮那次火并,天下第一大帮早已经元气大伤,剩下的寥寥一些高手,自己也是仅存的几个,没想到他天下第一帮常玉春行遍天下,一生的英名竟然葬到了这里,哎,算是栽到姥姥家了。

“算了,看你这可怜相,要不你跪地求饶,喊我几声爷爷,我放了你,哈哈。。。”林大露出阴险的目光。

霎时之间,常玉春的心情颓废到了极点,头可断,血不能白流,想到这里,他的手还是自然而然地摸到他腰间的那把长剑,长剑呀,长剑呀,看来你要断在了这里。

这是常玉春几十年养成的习惯,虽然他明知打不过林大,可是他是一个光明正大的男子,自然不能卖辱投降。

对面的人看了一下,突然停止了笑声,毕竟常玉春还没使出他的另一个最得力的武器,宝剑。

常玉春早就掏出宝剑,对着林大就刺了过去,他的长剑已经练到了人剑合一,就像长了眼睛一般,嗖嗖声,带着凛冽的杀气,奇快无比地刺向那对面之人。

这正是常玉春另一个名震武林的绝招“神龙剑招”,单只这一飞一刺之间,常玉春不知练过几千几万遍,他鼓足了真气,自是带着强大的劲力,无论内力出剑时间都配合得神妙之极。

林大看见眼前一片剑光,他一个飞跃,整个身躯向上飞起,直接从正对面闪到了左侧,那身法之美妙,速度之快,简直令人又惊又骇。

哪知他双足刚刚落到地上,常玉春已经是第二招向着林大刺去,带着强大的剑声,还从没有人把剑使出了这样的煞气。

林大吃了一惊,就见常玉春的剑一分一毫不差地已经飞到了眼前,林大直到此时才知道原来天下第一大帮常玉春的名声并不是白白来的,他的降龙神掌能够威震武林,确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靠的是他强大的实力。

他不禁暗哼了一声,身形也如一支长箭,从常玉春的胳膊下面,以很小的身形绝不可能的方向窜了出去,长剑不及半寸就差点刺到了他的胸口。

好强大的缩小功力,没想到林大的骨骼已经练到了千变万化的地步,常玉春吃了一惊,又是一剑,向着仓皇落地的林大刺去,呼地一声林大又以一个身形,一个绝不可能的方向飞了出去!

在面对面的这种避无可避的这种情形下,碰到再强大的敌人,常玉春只用了三剑,从没有任何一个人能躲过三次,没想到眼前这个武功神秘莫测的林大竟然不止躲过了降龙神掌,也躲过了他轻易不出的降龙神剑。

常玉唇愣了一下,他从没有第四次刺出过这种强大的剑招,他已经忘记了出剑。

林大看了他一眼,冷笑一声:“怎么啦?功夫不行了,黔驴技穷了?”

常玉春这才反应过来,身子一跃而起,长剑又向着林大刺去!

“剑断人亡!”他大声说道,再不迟疑,使出了平生的所有绝招,什么降龙神剑,又把降龙神拳和剑招结合在一起,什么唐家剑招,什么铁掌神功,所有的各派功夫,所有的剑招都使了出来,有的走直线,有的走斜线,都以不同的手法使出,手法娴熟,没有一丝错误。

对面那人刚开始有点手忙脚乱,后来看到常玉春使出的这些功夫,竟然没有一个和刚才的降龙神拳,和降龙神剑相比,不觉放下心来。

他发出一声冷笑,身子直接跃起,朝着常玉春飞快的动了起来,他转动的速度,简直令人不敢相信,常玉春只觉得周围都是人影,他的剑招竟然次次落空。

常玉春出剑的速度愈来愈猛,而林大的身影也愈来愈快,常玉春看着眼前的一切,只得拼命地向着那人刺去,直到他剑突然响起了尖锐的一声响——

第十三章 冷眼瞪向她

常玉春猛然一怔,只要剑声一响,他也命不久矣!

林大冷然笑道:“常玉春,你的死期到了!”

却有纤纤一般的玉指,突然凭空出现一样,轻轻按住了林大的刀。ranwen

好像是落花流水一样,于水面般轻盈翩跹而来,不带一点尘埃,那伸出的手指轻轻托着刀锋缓缓落下又缓缓升起,雪白的手指衬着一汪如水一样的刀锋,分不清哪个更白。

噌的一下,林大只觉得手指一抖,满溢杀气的雪亮刀锋,竟再也无法动弹分毫。

奇异的颤动令林大手腕一麻,长刀几欲脱手。

只见那刀一个旋转,林大双目乍睁,运足内气,煞气四溢的横扫而去。

犹如于地狱中燃起的烈火,几千里外亦不可寻到,令人心生诡怖不敢靠前。

一个横扫,如天外罡风凛冽,带来风云卷动,遍地尘土飞扬,令人睁不开眼睛。

霸气而狠厉,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则是必杀的绝技。

追命,追命,林大一向是这样的,如罂粟一样,让人生不如此。

风起云动,林大的刀锋挥到一半,突然生生停住。

强大的力量面前,锋厉也失去光芒。

因为他碰到更强大的对手,那个出手的人,他快,她更快,快得天下少有人及,快的不是人类,林大遇到她,也还是一个死。

再快捷的刀和武功,遇上强大的力量,如同沙漠中被飓风卷起的渺小的人类,无处可逃。

刹那之间,一个蒙面人连人带剑,狠狠的向林大刺了过去!

夺刀,对招,突起,攻杀。

四个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快得连眨眼的时间都没有,刀光已经罩满了林大的全身。

只此一下,形势立转。

雪亮的刀锋,如蛇的蛇信一般,乘势而进,钻进了林大的胸前。

毫不停歇,卷着血雨腥风般,刺了进去,血溅了出来,蒙面人并没有更深的刺下去:“滚!”

一切只发生在狂风卷起布满灰尘的那一刹,常玉春闭了一下眼睛。

等他睁开眼,林大已消失不见。

那人上前扶住了常玉春:“你。。。你现在怎么样?”

“我。。我没事,”常玉春只觉胸口像裂了一样,支撑着道:“多。。多谢。”

“你。。你不要死,我是不是来晚了。。”女人的声音柔婉,带着轻轻的颤音,眸中一丝晶莹的泪光一闪而过。

“都是我害了你。”她的心中痛不欲生。

难道自己真死了,竟然看到蒙面人用这样的眼光看着自己,常玉春忽然想揭开她的面巾,看一下她的模样,虽然他知道她是谁?

好像又想起了自己失明的日子,他也是听到那么委婉动听的声音。

常玉春犹若恍惚做梦了一般,他笑了笑,身子颤了一下,突然一丝血迹从唇角溢了出来。

脸色变得更是苍白,额角的汗珠一滴滴不断往下低落,似乎痛苦至极。

“你怎么了?不要吓我。。”女子害怕起来,一把抵住常玉春的后背,拼命的把真气输进常玉春的体内:“你不会死,我不会让你死,你会没事的。”

“不。。要,”常玉春咳嗽了一下,唇角勾起一抹苍白的笑容:“我不能再连累你,”他按着胸口不再说话,突然血更急的喷了出来,慢慢闭上了眼睛。

“常大哥,呜呜。。。我不要你死。”蒙面人一面运着内气,眼泪一面忍不住落了下来。

“我不会让你死,这是报应吧?她不该骗他,不该看着女儿派人去杀他。”

“也许挡着女儿的就全部该死,”蒙面人眼中升起一抹痛苦,像下定了什么决心,深吸一口气,闭着眼把大半的功力输了进去。

“常郎,凡是被玉蒲团看中的人,她们不成功是不会罢手的,你自己以后要小心。”蒙面人轻轻的吻了一下他的额头,哀凄的看了他一眼,扬起一抹心碎的笑容,转身离去。

他慢慢的醒来,听到了她的声音,心口的伤痛不断的越来越大,紧紧握起的手指掐进掌心,只能看她慢慢的走远。

也许这就是他们最好的结果,明知道不可能的结果。

听着她的声音远去,他痛苦的闭着眼睛,一颗心在流着血。

蒙面人像狂奔而去,一直跑了很远,还没有停下步来。

就在她累到极致,已经快要倒下时,一个女子伸手揽住了她。

“哎”她轻叹了一声:“你这傻孩子,心里不是想着谷师兄,就是想着常大哥?”

她背起蒙面人,步履轻盈往前飞奔。

耳边呼呼的风声,蒙面人疲乏的睁开了眼睛,一见是眼前的女子,又赶紧闭上了眼睛。

“好了,我知道你醒了,就别给我装了?好好的回玉蒲团?”女子哼了一声:“像你这样,还怎么完成我们的计划,碰到那个姓常的就没了原则。”

“母后,”蒙面人娇柔的说道:“谷师兄是我喜欢的第一个男子?常大哥对我有救命之恩。”

“就你那次还叫救?”女子突然停下了脚步,笑了起来:“你想笑死母后。”

“母后,”蒙面人撒着娇:“那时我是乔装改扮,常大哥可不知道,他可是打抱不平。”

“好,你那叫打抱不平,我也打抱不平。”女子嘿嘿笑了一下“顺我者生,逆我者亡,我已经派人去了神医谷。”

“母后,”蒙面人挣扎着就要下地:“您想对付谷师兄,您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我为什么,”女子凛冽的看了她一眼:“我是为了你好,你难道不知道吗?你那么多年一直喜欢他,他可多看你一眼。”

“我的事不要您问,再说谷师兄从来没有害过我,我现在只把他当成了大哥。”

“我不问你怎么样?反正我现在看他不顺眼,再说我还要找那个老妖怪算一下后账,哈哈。。。”

“那我要去神医谷看看?”蒙面人说道。

“恐怕已经晚了,”女子笑了一下:“神医谷可能现在已经变成了无人谷,哈哈。。。”

“母后,您。。您为什么要这样?”蒙面人的眼睛泛着雾气。

“那我更应该去看看,就算您不让我去,我也要去。”蒙面人执拗的说道。

“不行,你先跟我回去。”女子拉住她的手,不让她离开。

“我不回去,母后您不要逼我。”蒙面人说道。

“我逼你,我什么时候逼过你。”女子的脸色突然严厉起来。

蒙面人一震,看着瞬间变脸的母后,咬了一下嘴唇。

“好,你要是不愿意,我只好把你关起来。”女子冷眼瞪向她。

“请母后原谅,丽华不敢了。”蒙面人适时地软了下来。

第十四章 能多些胜算

女子冷冷的哼了一声,蒙面人已经向她跪了下去,哀求道:“母后,您放了谷师兄和常大哥吧?请母后高抬贵手……”

女子的手扬了起来,将蒙面人打飞了出去,怒斥道:“你还真是冥顽不灵,都自身难保了,还敢为他们求情!”

“母后!”蒙面人扑到女子的身边:“母后求求您了,他们真不能挡了您的什么路,您放过他们吧?”

“放过他们,谁能放过我?你不知道他们联合一起对付玉蒲团?”女子看着蒙面人:“我生你养你,帮你对付意哥,让你在宫中一手遮天,你就是这样违抗我!”

“你碰到那个常玉春,什么没学会,倒把他的行侠仗义学会了,竟然帮着他们对付母后了,”女子轻轻哼了一声:“我对你是越来越失望了,你是越来越比不上定哥的狠辣。www”

蒙面人笑了一下,低头说道:“可能是我喜欢上了他,母后,我以前以为他就是个傻子,假借着行侠仗义的名声,给自己脸上添光,后来我知道,他是真正的心善,而不求有任何回报的人,我不相信有这种人,可是他让我遇到了,让我知道了世界上还有好人的存在。”

“好人,你要做一个好人,你外祖母当年做了好人,落了什么样的下场?”女子冷冷笑道。

“是,我知道外祖母一辈子心伤致死,可一个人不好,不能一棍子打死全世界的人。”蒙面人低头一笑。

“我看你真是迷了心窍,”女子一掌向蒙面人打去,打得她一阵头晕目眩,嘴里泛出淡淡的血味。

“你是越老越糊涂了,不知道自己来这儿的目的,我们的目的是报复男人,征服全世界。”女子冷冷一笑。

“你现在还不如那个定哥听话,就是惜惜也比你强多了。”女子阴狠的目光看着她。

“那是她们从来没真正喜欢一个人。”女子说道:“喜欢一个人是想让他好,而不是去占有。”

“为他好,你从哪儿听来那么乱七八糟的事情?看来你的脑子真的魔障了。”女子哼了一声,伸出手向她拍了一下:“走吧,关你一阵子,你就会想清楚的。”

“哼,等我收拾好了叛徒赵绾绾,再来处置你。”

“走。”女子看了蒙面人一眼,带着她离开。

我和云上走到了前面一个客栈,这几日以来,三个少年没抓到,我心中倒被一连串碰到的那几个武功神秘的少年和林大,李二的事弄乱了,在我愚笨的脑袋中,好像这件事情只和武林道义有关,我不知道我是先找完颜报仇,还是先搭救那些女子再说,先有大家,才有小家,我想了一下,还是决定先找到那几个少年再说。

我在这儿苦思冥想,云上一直饶有兴致的打量着我,这几日,我们很少说话,不过他对我的兴趣也是越来越大,好像看到我的样,是他这辈子最高兴的事情。

这时客栈的门开了一下,突然走进来两个少年。

他们一开始也没看见我,等到快到我跟前的时候,其中一个少年才注意到我,伸出手指比了一下。

后边的少年赶紧扯着同伴,逃了出去。

云上也不看我去想什么了?拉起我的胳膊就走:“快点。”

“怎么?”我看着他,这人又发哪阵疯:“没看到我在思考着国家大事吗?”

“你思考国家大事,”他用鄙夷的眼光看了一眼我,低声说道:“真有急事,我刚刚看到那两个少年了。”

“啊,你早说呀?”我没有好气:“还有比这更重要的事情吗?在哪,赶紧滴。”

“他们刚刚退出店门。”云上往桌上扔了一块银子:“小二,不用找了,”

“快走,”他说了一下,已经快速向前奔去。

我也不再矫情,暗暗的运足内力,一溜小跑往前奔去。

“看到他们吗?”我跑得太快,肚子有点疼。

“应该就在前面,”云上看了我一下,奇怪的盯着我:“你喘什么?”

“你不喘吗?你跑步试试,你不喘。”我没有好气。

“我当然不会喘,”云上淡淡一笑:“我会轻功呀。”

“可我也会轻功呀,那么多人,我总不能在他们面前飞吧?”我瞪了他一眼。

“我没叫你飞呀,你可以用内力走路呀?”云上像看白痴一样的看着我。

“用内力走路,”我挠了一下脑袋:“那么简单的事情,你怎么不早说呀?”

噗,云上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这个你自己不会想呀?”

“我要是想还问你干什么?”我揉了一下眼睛,看了他一眼:“还用你告诉我?”

噗,这次云上是真摔倒了:他算明白主子喜欢公主的原因了,简直就是人类的挑战,挑战他的智商。

这坐集镇并不十分大,走了一会便已经过了城镇,前面是一片树林。

这时天上新月初生,遥遥的挂在半空。

云上的经验相当丰富了,他愣了一下,带着我往林中走去。

我们两个运足目力,向着前面看去。

林中并不像想像中那么黑暗,树叶虽然很密,可是月光洒下,也能看清一些模糊的东西。

我抬头看了一下,又四处打量了一下,却见林中空空一片,并没见什么所谓的少年。

我正想开口喊他出去,忽然前方一个声音传来:“兄弟,你刚才看得真是他们两人”

那声音正是那狂傲的少年声音,我怔了一怔,看来我们找到了他们。

又有一个声音说道:“当然是真的,陈权,你说咱们该怎么办?我们两个又打不过他们。”

我心中暗暗忖道:“这两个人还挺有自知之明,目下敌暗我明,我且忍耐一下,听听他们还说什么?”

这时那前面的人说道:“兄弟,不是我说,你就不能让林飞先走,那小子心眼太多,上次他说林大和李二商量好,要等他们一个个落单再对付他们。”

“可是我们哪碰到他们落单的时候,你看这两个人都是硬茬子,我们又怎么去攻击他们?”

“我早就说这姓云的不比那个常玉春,他可精得很,手段又高,还有那个少年,武功高深莫测,我们还真不是他们的对手!””

那另一人笑道:“陈权,你还真是,是不是害怕了?我们现在还没碰上他们,你这胆子就变成了小老鼠,回头碰见他们,还不得赶紧窜了。”

“我胆子是小老鼠,你胆子大,有胆你去和他们打去,还躲到林子里不敢出来。”陈权笑道。

“好了,我们也别互相嘲笑自己了,既然知道是他们,我们赶紧约好林大和李二过来,才能多些胜算!”

第十五章 绝望的目光

不过若是那常玉春,还好一些,他的武功在他们三人之中算是最好打发的”

云上暗暗抽了一口气,他已猜到这两人的路数了,这两人倒不可怕,倘若……倘若林大,李二,和那个林飞都在可就麻烦了!

他心中飞快一转,突然哈哈一声大笑:“哟,陈权,原来是你们,正愁找不到你们?”

他一边说着,一边陡然之间飞起一掌,一股劲风直接射来,呼地一声巨响,一根碗口大的树枝断了下来,飞向陈权,陈权一个趔趄,向后退去。

只见树枝上一阵响动,陈权又退了几步,云上身形好比轻烟一样掠了过来,潇洒的一甩袖子,背手而立。

我也学着他的样子,一闪而落,甩一下袖子,差点甩到了眼睛上面,我于是适时停止了潇洒的动作,揉了一下眼睛,一前一后站到了他们的对面。

陈权带着一副戒备的样子看着我们,云上冷冷一笑道:“两位好快的身形,竟然躲到这儿来了,那一位呢?”

那陈权面上微微一红道:“谁是躲,我们只是谈谈心,哎,兄弟,有朋自远方来,出来吧?”

他话未说完,身形一侧,只见另一个人轻飘飘的从陈权身后走了过来,月光下看得分明,正是刚才说话的另一少年。

云上冷笑一声:“还有没有别人,叫他们一齐都出来吧!”

陈权冷笑一声道:“云上,你别狂了,既然敢上这儿,我们就能灭了你,何必找死还得喊垫背的?”

他看了一眼身材瘦小的我:“我说这位兄弟,你快走吧?我们和你无冤无仇,不想对你下手。”

哦,挑拨离间,我看了一眼他,这家伙还挺狡猾:“嘿嘿,你既然心地善良。”

陈权笑得像开出花来:“你也看出我心地善良了?”

云上的脸上抽抽了一下,斜倪了一眼看着我。

“当然,你长得就和正常人不一样。”我无良的看着他,用着无辜的眼神:“你既然心地良善不想对我下手,那我就对你下手好了。”

“砰,”对面的少年差点摔倒,陈权的脸色变了又变,眼光恶狠狠的看了我一眼。

云上的唇角慢慢弯起,似笑非笑瞥了我一眼。

不管他承认不承认,这个妙妙公主,确实是个极品。

我可不知别人怎么想,只是无所畏惧的望着对面的两个少年,眼神清澈明亮,又透着异常的冷静。

那秋水一般的明眸中,有说不出的晶雪出尘,对面的两个少年看着他,竟然有种亵渎的感觉。

云上冷冷的看着对面的两人,心中暗暗盘算:“只要林大李二不在,这两人不足为惧。”

他心机甚沉,心中想着,口中却道:“好说,好说,竟然有如此缘份,碰到了两位。”

陈权冷笑道:‘什么缘份,恐怕你们是有心追我们而来”

云上笑道:“岂敢岂敢。”

那陈权道:“前日镇上一别,咱们兄弟也甚是想念,对你的功夫很是钦佩,这样吧?等会我们请你指正一二。”

云上冷冷道:“那日承蒙你们手下留情,两位告诉林大,李二,就说云某也随时奉陪……”

陈权冷冷一笑插口道:“云上,你就别套话了,刚才就告诉你,林大,李二,他们不在这儿,对付你们,咱师兄还自信能胜任,你就把心放肚子里吧!”

云上心中一松,口中道:“我有什么不放心的,只是对他们甚是想念而已,既然他们都不在,那就来吧!”

那另一个少年忽然拉了一下陈权,低低说道:“你真和他打。“

“他现在逼上跟前,不打能怎么办“陈权说道。

“跑呀。”少年说道:“这种没把握的我可不打。“

“那,兄弟,“陈权迟疑了一下:“要不,回来我们看准机会就跑。”

“嗯,”少年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

云上笑道:“你们说什么悄悄话,是不是害怕了,陈权,看我们有商有量的份上,要不也别打了,你们主动投降算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云上你这小子太气人了。”他看了那少年一眼:“兄弟,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好,大哥,既然这样,”那少年冷冷一笑,一股内力慢慢运起,他哼了一声,一字一字说道:“云上,那就来吧!”

他话未说完,右手一掌,陡然一冲向着云上攻去。

云上面色一沉,一言不发,也是“呼”地一声劲响,出手快如闪电,两股力道一触即散,少年身形一晃一连退出十几步远。

云上冷冷笑道:“小兄弟,走路慢些,别歪了脚。”

少年脸色一红,身子一歪,真的差点摔倒。

陈权更是大吃一惊,他不料云上的功力竟然如此厉害,一股杀气闪过陈权阴沉的面孔,只见他右手一伸,拿出一把长剑。

陈权的功力确实比少年高了许多,云上是亲眼见过,若是以全力相拼,这场打斗要比刚才费事多了,他不敢有丝毫小视,一双目光紧紧的盯着陈权。

“要不我来吧?你休息一下。”我看着云上。

“这点小事,我就能对付,你在旁边看着就行,别让那个崴脚的小子跑了。”云上笑了一下。

“云上,你欺人太甚。”陈权一听更是恼怒,一剑削出,“嗤”地一声,向着云上刺了过去。

云上也不客气,拿出一把剑握在手中,对着陈权打了过去,叮叮当当的发出一串响声。

云上自出道以来,很少用过兵器,此时长剑在手,一剑在胸,心中似有无数剑招纷纷而来,更是有心神合一,心神澎湃的感觉,只见他伸剑一荡,一排剑影闪过。

“噗”一声,长剑与长剑相碰,陈权只觉那剑身上透出一股极大的力道,他的手腕一震,长剑被荡起半尺,呼的一声,对方的长剑向着胸前刺了过来。

陈权吃了一惊,没想到云上的剑招是如此神妙,怪不得林大说道那次打斗,一再告诫自己对云上不能小视,说云上发出第一式的剑招自己就险些吃亏,若非他功力盖世,早已遭到了云上的毒手。

陈权一直认为是林大夸张之词,吓唬自己,没想到今天碰到,才知道云上的实力比传说中还高。

长剑对打中,云上又是一招更凛冽的招数,长剑使出,漫天剑影中,陈权只觉得自己的剑招再也使不出来,一连倒退了六七步,仍逃不脱这一剑的威势!

只见陈权剑招越使越慢,面上汗水哗哗落下,脚下的步子也忍不连连后退。

“大哥,”那崴脚的少年,看出了危险,忍不住就要上前。

我上前一步,他看了我一眼,眼中露出绝望的目光。

第十六章 二个对三个

我不由被他的目光看得一怔,就见眼前一闪,他反手一式“白鹤展翅”倒飞而起,向着云上攻去。

云上内力一撤,长剑向着少年招了过来。

我想也不想,也跟着一招凌厉的招式,向着陈权攻去。

陈权的压力顿时一减,登时抽出身来,一连刷刷使出两剑,不过很快他的剑又沉了下去,因为我的剑很快压了过来。

云上一笑:“早该一起上了,速战速决。”

云上手腕一抖,劲风一响,使出一式,已然占尽先机,少年再没有了回旋的余地。

那个少年手腕一震,攻势一滞,眼中很是无奈的看着陈权:“大哥,这小子不好打发,要不我们换换。”

陈权和云上刚刚较量过,怎么能不知道这小子的厉害,只是眼前和自己对打的这个少年,好像也不容易打发。

“兄弟,别怕,”陈权有点着急,逼出一股深厚的内力,注进长剑,徒然剑式一变,向着我的剑逼了上去,透出一股浑厚的内力,将我刚才对他的压力冲开了过去。

他乘着上挑之际,剑剑相贯,越发越快,一连使出数招。

然后猛地一收,乘着我一楞之际,长啸一声,向着少年飞去。

原来是想和少年汇合,我这才看懂他的目的,不觉淡淡一笑,一招剑式向着两人攻去,忽前忽后,忽左忽右,轻灵敏捷之中,又透着一股强大的杀力。

云上早已收回招式,静静的靠在一棵树上,看着我和他们对打。

那少年本来觉得我好打发,到今日才领教到我的厉害招数,两人只好拼命相守,竟然使不出一招。

以二敌一,只守不攻!

我越打越快,只觉一剑在手,心有千军万马,胸中一股气几乎破之欲出,这是我从未经历过的现象,虽然这只是一柄剑而已。

我这边打得舒服,不过和我对招的两个少年可就惨了,我斗得兴致勃勃,那两个人却是冷汗淋漓,双目圆睁,一点也不敢大意。

斗到第七十六招,只见我剑尖一转,斜着角度攻了过来,一连几下厉害的招式。

“大哥,”少年看着我对陈权说道:“他是拿我们喂招呢?”

“兄弟,你这才看出来。”陈权气喘吁吁的说道。

“太看不起我们了。”少年大喝一声,一口真气运起,剑尖一点,朝我的后背攻去。

陈权也大吼一声,长剑直砍而下,对着我当胸刺去。

“好,”我右手一颤,剑尖戳着地面,猛地一个回旋,身子向上跃起,剑尖一转,朝着少年刺去。

这一下身法好不巧妙,眼看那少年一剑砍空,招式又猛,不易收回,我的长剑刺向他的头顶;那陈权怪叫一声,长剑向我手上刺去,我躲了一下,那长剑一歪,紧贴着他们两人的身子擦了过去,只闻“嗤”一声,陈权的衣袖被我的长剑划破了一道长长的口子,而陈权这一招正好躲开我刺向少年的那一剑。

我手中一抖长剑,正准备再下杀手,却见那陈权脱险之下,竟不顾自己的危险,嗖的一把长剑,向我胸前刺了过来。

这真是两败俱伤的打法,伤敌八百,自损一千,我不由吃了一惊,一横长剑避了过去。

危险面前,陈权发挥出了最大的潜力,他逼发出内力,向着我的长剑搅去。

我顿时觉得长剑沉沉的,再也抬不起来。

玩了一辈子鹰,没想到被鹰琢了眼睛,我不由吃了一惊,看来自己小看了他们,想不到陈权也不是浪得虚名,他的内家功力比我想象的还要深厚。

我暗暗运起内力,向着长剑冲去。

这可是难得的偷袭机会,少年冷然一笑,长剑对着我直接劈了过去。

“呔,”我大喝一声,猛然拔出了剑来,身子一跃,躲开了少年的宝剑,长剑一翻,对着陈权劈了过去。

陈权一闪,拿着一把剑迎了上去,我恼怒刚才的偷袭,一股内力直窜向剑身,猛劈了过去。

只觉一股沉重的力量压了过来,陈权已经承受不住,咔咔咔。。。尖锐的响声传来,那剑身直削到剑锷,陈权只觉得力道一震,自己的一柄宝剑竟从根部开始折断,只剩一个剑柄留在陈权的手中。

同一时间中,另一个少年的长剑也劈了过来,我大叫一声,手中长剑一迎而上,对着少年削了过去,少年赶紧躲开,但这一躲之下,我的长剑向着他的身上招去。

陈权双目圆睁,陡然有人闪电般扑了过来,一剑碰在我的剑身上,只听得长剑一声长鸣!渐渐的安静下来。

陈权忍不住惊喝一声:“二弟!”

云上也飞了过来,站在我的身边。

少年大大喘了一口气,抚着被剑锋划破的衣袖,一连后退好几步,心里犹自害怕不已!

陈权低首望了望手中断剑,缓缓掷掉手中剑柄:“二弟,你怎么过来了”

云上吸了一口气暗忖道:“都怪我一时大意,只想着看看公主的武功,没想到李二也赶了过来,看来这一场相战,还不能轻易就收。”

心思一定,冷冷道:“原来是林飞过来了,那林大,李二呢怎么不出来?”

林飞冷笑道:“对付你们,还用他们出手!”

云上淡淡一笑,看了陈权和少年一眼:“刚才两位兄弟也是这样认为!”

陈权冷冷说道:“二弟,不要和他们费什么口舌,今日之战,我们只有生死,永无胜负!”

云上冷笑不语。

陈权道:“云上,你刚才不是看我兄弟势单,才对我们猛下黑手,现在,我也有这想法……”

云上冷然道:“我亦有同感。”

林飞道:“大哥,和他嗦什么,总不成找他们的亲人赔他们上路不成。”

“哈哈。。”陈权冷笑:“我正有这想法。”

好狠的少年,云上看了他一眼,不再说话。

“慢着,”另一个少年指着我,对陈权说道:“大哥,别一下子弄死他,我也要好好的折磨折磨他。”

“好,”陈权说道:“大哥一定替你报刚才的凌辱之仇。”

这三人真够坏的,真后悔刚才没把他们弄死。

云上冷然一笑:“鹿死谁手还不知道,三位就那么急不可耐想见阎王了。”

“你?”陈权狠狠的看了云上一眼。

林飞早已见过我们两人的武功,并不敢贸然出招。

“出招吧,”云上冷笑一声,对付他们几个还是绰绰有余。

陈权那边也知道此刻是紧要关头,再也没有人敢随便托大。

他们心中渐渐生出一丝紧张的感觉,眼前的两个个强敌,自己以二敌一都没有取胜的把握,何况现在是二个对三个。

少年抬头望了望陈权,又看了看林飞,心中暗暗忖道:“今日一战,很难取胜。”

第十七章 万物的本源

“我们这次对打,把主子交代的事情也给耽误了,还不知主子要怎么惩罚我们?”

想到这里,少年的脸色难看起来,刚才争斗的气势也瞬间消失无踪,一丝恐惧占据了他的脑海:“大哥,二哥,快停手。火然文”

此时的陈权和林飞注意力全在对面,并没有听见少年的说话,他们用阴挚的注视着我们,脸上透出阵阵杀气,缓缓举起手来。

我也瞪着他们,像争斗的公鸡,退了两步,握紧拳头,又慢慢张开,做好了和他们决一死战的准备。

就见云上淡淡的斜倪了我一眼,我最讨厌他用这种看不起的眼神,我瞅了一下他,用眼睛扫了他一眼,哼了一声。

我们这里窝里斗,陈权已经紧锣密鼓的预完了热,正以内力慢慢吐出,双手一翻,浑厚的掌力向云上打去。

云上右手一抖,也向着陈权攻去,左手一转,突然改变方向,拍向正在那兴致勃勃看我们窝里斗的林飞。

打向陈权的那一掌,虚晃晃一招,并没使出多大的力量,而打向陈飞的这一掌看似轻轻拍出,却用了他全部的内力。

林飞那边运了一半的气,就已经中了一掌,一口气没上来,脸色发青,蹬蹬蹬一连后退了十几步,跌坐在地上。

云上面上杀气一现,冷笑一声:“实则虚之,虚则实之,对战之中,你不好好等待机会,倒有机会欣赏我们?”

“你。。你使奸,”林飞惊恐地望着这无耻的对手,胸口像裂了一样,喉咙一痒,一股鲜血喷了出来,万料不到这个云上竟使用了这样的手段,这么对付自己。

“二哥!”这种无耻的事情,不是只有二哥最擅长吗?少年愣了,赶紧跑了过来,扶起林飞,气愤的瞪着云上:“你。。你这是使诈!”

“是吗?我没觉得,”云上淡淡说道:“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一面说着慢慢的抬起手来,深沉的脸上,淡淡的一笑。

“你这个王八蛋,”陈权好像发狂了似的,大吼一声,向着云上扑了过来,还没到跟前,接连打出几掌。

“来的正好,”云上不慌不忙的调整好姿势,向着陈权攻去:“稍安勿躁,还没过瘾,我正好陪你。”

“你?”陈权不再说话,一连几十招攻去,招招都是必杀的绝招。

“哟,会得挺多,”云上一个倒翻,反手一掌对着陈权的后背袭去,陈权也不是傻子,早就听出了他的掌风,暗暗拿出自己很小的暗器,慢慢的握在手心,对着云上“砰”地一声打了过去,云上一个趔趄,几欲摔倒:“你偷袭,”,

陈权狂笑道:“这叫一报还一报,杀了你”

“云上,”我见势不好,一掌向林飞打了过去。

“你。。。”林飞的一掌也打在云上的身上。

“云上,”我大叫,喊声未绝,就见陈权骇然一呼,蹬蹬蹬倒退五步,举着乌黑的手指,面色苍白如纸,惨声对着云上道:“你。。。你又使诈。”

哇”一声,喷出几口鲜血,身形摇晃了一下,砰地一跤倒在地下。

“啊!”这一下形式急转直下,我看着云上挨了陈权的两掌,怎么陈权反而倒在地上。

就见云上慢慢的站起,用手掸了掸衣服:“哎,多好的金丝甲,便宜了你的手指。”

“你又是故意的!”少年恨恨的看着云上:“你就不怕你死无葬身之地?”

“怕,我还能不怕。”云上一笑:“不过我最怕的是你们先死。”

原来云上这么厉害,看来没我什么事了,我淡淡的转回头。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我听到一个声音,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只觉得有东西撞了过来。

“砰”的一声,我的身体像被裂开了一样,疼痛瞬间袭了过来。

我觉得整个人都不是我的了,脑中陡然一阵空白,眼前一片模糊!再也支持不住,仰天倒了下去。

“卿卿,”我好像听见了书生的声音。

“书生,”我蠕动着嘴唇,努力的睁开双眼,眼前仍是一片模糊,模糊的月光,模模糊糊中我看不见一点人影

我知道又是在一个梦,我呆呆看着前面。

“卿卿,”我不会再放你离开。

我又听见了书生说话的声音,睁大了眼睛,想看清前面是什么?可还是什么都看不到。

我听见了书生急促的喘气声,他伸手抓得我更紧:“卿卿,你怎么了?你说话呀?”

我咬了咬嘴唇,嘴里有着淡淡的血腥味,我只是呆呆的看着前面。

我又看到了母后,见到了耶律,看到了外婆,还有父王也在那儿。

“我死了吗?”我心里觉得很幸福,我没有那么多血海深仇,也不用打打杀杀,也见不到我所谓的敌人。

“母后,是你吗?你来接梦儿了。”我睁着大大的眼睛,一双梨涡若隐若现地再唇角挂着。

“我终于见到你了,你不要离开我了。”我瞪着无神的双眼,已经记不起来,自己想干什么了?

“卿卿,”书生只觉得自己的心在滴着血,老天爷你是来折磨我的吗?为什么机会总是摆在我面前,却瞬间夺走。

“我不能让你带走她。”书生的眼眸里闪着妖艳的光芒。

“主子,”云上吓了一跳:“主子,你不能!”

“闭嘴,”书生开始运气,慢慢的头顶上热气开始盘旋起来,那真气越转越快,慢慢的汇集成一个壮观的奇景,好像是一条龙盘旋在头顶。

要知道内力能聚无形之气为有形之物,运功之间形状凝而历久不散,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书生的身上全见了汗,头顶上那条龙也接连跃起,又落了下来。

“主子,”云上实在看不下去,在这样下去,主子还不得内功尽失而亡。

“主子,公主没有救了。”云上说道。

“怎么会没有救?”书生的心在不断的往下沉:“难道我使出了我全部的内力,还不能救了她?”

“云上,那个跛脚道士怎么说的,他不是说,我的内力可以起死回生吗?”书生急切的说道。

“主子,这样的无稽之谈,您也相信?”云上苦口婆心的劝着书生:“主子,公主中的毒非常厉害,我们根本没见过,再说她又被那个少年打得太重了。”云上眼中含着泪,只愿能让主子清醒过来。

“不,我一定要救她。”书生不再说话,伸出手指,一股罡气顺着手指把一层层汇集的真气慢慢倒向她的七经八脉。

“虽然我还未练到如此境地,不过如今只有这一条路了。”书生听若未闻,忽然仰起头来,口中喃喃自语起来:“以心行气,以气运身,使呼吸、意念…气变有形,形变有生”,以气来表示万物的本源……”

第十八章 不好打发的

他那声音虽小,但是愈说到后来那声音愈是铿锵有声,到了后来,天空炸起焦雷,乌云卷土而来。火然文

“主子,不要,”云上一看这情景,惶然跃起,大叫道:“主子,您……您……您不能呀?”

书生冷冷的看了云上一眼,没有回答。云上叫道:“主子,您不能的,那神功您从来没有使过……会要您的命……”

书生伸出双掌慢慢抵住妙妙的后背,心中暗暗祷道:“我情愿一死,也要把妙妙救过来,求老天保佑!”

“以心行气,以气运身。”他运转真气,开始动用这神秘传说中起死回生的神龙功。

武林中对于“神龙功”只是一个传说,因为这是上古时代的内功修炼之法,从无人使用,二则这个神功,传说普通人并不能习用,胡乱使用者,往往蹊跷流血而死,是以每每听说,都是闻之色变。

但是在二十年前,武林中无敌手的少林三疯用降龙神拳击败当时的武林盟主展大侠时,有人问少林三疯这“降龙神拳”神功何以能如此厉害,当时三疯说道:“厉害吗?要说厉害应该是那传说上古的‘神龙功’,老夫的降龙神拳连绿叶都配不上,那才真叫真正的厉害,杀人无形哩!”

再加上有几个大胆的习此武功,真的蹊跷而死,从此以后武林人谈它色变,都不敢提到“神龙功”三个字,更不敢谈论这等武功,如果有人知道此时天下第一帮主正在使用“神龙功”,不知道会惊奇到什么地步了。

书生小心翼翼地把气一点一点地铺展开,然后又一点一点的凝聚起来,真气已经开始运转起来,汇集成一个奇景,一条龙慢慢的出现。

这次好像龙的气韵更足了一些。

“气变有形,形变有生。”书生轻轻说道,慢慢的一一股罡气顺着手指,慢慢托起龙飞上天空,上古先传的“神龙功”终于重返人间了。

万籁寂静,时间缓缓地过去,书生的脸上现出好多汗珠,衣服湿透,他身上的内力已注入了妙妙的体内,这时候,忽然有脚步声传来。

书生此时运足了内力,十里方圆之内便是落叶之徽也能察觉,他立刻感到那声音。

只听云上低低的声音:“主子,别怕,我在这里。”

书生平复了一下,慢慢的吸了一口气,又把真气渡了过去。

“他妈的?那两个人到哪去了?我一定要替陈权,林飞报仇!”

正是紧要的关头,书生没有时间去搭理他们。

“哎,那儿好像有人,”有人的脚步声走了过来。

云上轻声道:“主子,来了五个高手!”

书生没有出声,心里在想:“来人肯定是那几个少年的兄弟,听他们说话,四周飞禽不惊,分明是练到了很深的内功。”

那声音愈来愈近,忽然树叶一响,从林中闪出五个少年,长得也很英俊。

那为首的一个少年看着云上道:“阁下见没见过两个少年?”

云上没有说话,看了一下他们。

其中的一个少年指着云上道:“问你话,你哑巴了?”

“好了,叶公,你火气没地方发了,找一个陌生人撒起气来。”旁边的一个少年笑道:“我们还是赶紧找欺负陈权的那两个小子吧?”

带头的少年很有礼貌:“请问兄台,见没见过两个年轻的少年?”

云上一愣,然后点了点头。

带头的少年一喜:“兄台,能否告诉我他们在哪?”

云上还真不是吃素长大的,他用手一指少年:“那不是吗?”

“我去,你指的是我们?”少年说道。

云上点点头,揉了一下鼻子:“你们不是问两个少年,我看你们不仅有两个,连五个都有。”

少年一怔:“原来是个傻子?”

说着就要离去,另外一个少年突然看到了远处的我们:“那里还有两个。”

几个少年就要上前。

“站住!”云上上前拦住他们:“不能过去。”

那少年这才看出云上的内功已到很高的地步,连忙说道:”“还未请教阁下大名。”

“大名不好说,你们叫什么?”云上知道难逃一战,故意说道,好给书生充分的时间来救公主。

“我们,”那少年看着云上:“我们是无名小卒,贱名不足挂齿,倒是阁下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云上,云大侠!”

云上的心中一惊忖道:“这少年好厉害的眼力,看来不好搪塞过关,我只要给主子争取点时间,等主子好了,我也不用再怕他们。”

“这少年一定是和刚才陈权一伙,我且用言语试一试他们?”当下客客气气地道:“在下不是云上,叫上官,在下曾经见过云上,不知阁下找云上干什么?”

少年哈哈笑道:“上官兄呀,我们和云上乃是好朋友,好久不见,甚是想念。”他口中说得轻松,心中却暗自忖道:“这个人多半和云上有关。”

那其他四人互望了一眼,那为首汉子道:“原来是上官兄,失敬!失敬!”一使眼色,他身后的四人慢慢的走了过来,隐约间有合围之势。

云上暗暗冷笑,沉凛地道:“阁下既然是云上的朋友,那我应尽地主之谊,这儿荒野山地,等有时间好好招待各位。”

他右脚迈出,站在龚位,那几个少年心中大惊,难道这个少年武功如此之强?一上来便摆好最上乘的武功招式来对付自己。

那为首少年见云上往前走,他伸出手来:“阁下稍候!”

另外三个少年,迅速围了过来,摆好了招式,云上淡淡一笑,又上前一步,左掌推出,那为首少年催动右掌,直接迎了过来。

双掌一交,云上只觉对方的掌力源源不断的袭了过来,少年一振真气,更是运了五分力道,向着云上袭了过去,只觉得如石如入大海,那股力道竟是被化解得无影无踪。

云上心中也很吃惊,暗忖道:“想不到眼前的五个人不比陈权他们武艺差,这几个人的内力已达到高深的内功,难道是玉蒲团新出的高手?”

他心中沉思,手上催了几次内力,只见眼前的少年脸色渐渐红润,一点仍无败态,心中更是吃惊。

不过云上是何等人物,敌人愈强他武艺越高,待到真力施到七分,那为首的少年双脚不动,脸上不变。

云上暗暗吃惊,使出更大的内力,只见为首的少年突然突出一口鲜血,全身瘦顿倒地,另外四个汉子吓了一跳,向后退去。

云上嗔目一言不发,那为首的少年道:“阁下果然武功高超,不过我们兄弟也不是好打发的。”

说着拿出一把剑来。

第十九章 不是好惹的

为首的少年挣扎着站了起来:“云上云大侠果然名不虚传,我们兄弟也不是好惹的。”

说着亮出宝剑对着云上刺了过去。

后面的四个人往后就退,一直退了十几步,突然向刚才他们说的那两个隐身少年的地方冲去。

“兄弟,你先撑着,我们先去解决那两个祸害!”后面的少年叫道。

“不好,”云上这才知道他们后退的用意,长剑一连甩了几下,身形一变,向着那四个少年追去。

没想到眼前的少年这么狡猾,他们早就想好了怎么对付云上的办法。

一条龙的形状在书生和我的上空盘旋飞舞着,书生对神龙功控制其气的方法一点把握都没有,他只能慢慢把真力缓缓稳住,然后分开一层一层心神来触碰。

“有脚步声!”

“不好,”脚步声越来越近,是什么人?难道连云上也没有办法阻挡了他们?

书生果断的做着判断,但是他没有闲暇时间去想,如果他要是知道是刚刚打死的对手,居然没死,又请来的帮手,恐怕会大吃一惊。

因为他得运功紧要关头?他正在猛提真气,支持着神龙的运行。

“砰砰砰。。。”只听到打斗声近在咫尺,书生催动的神龙功也正在紧要关头,他是第一次催动神龙功救治妙妙,收发之间只要稍有差池,两个人便会同时没命。

是以他只能全神贯注,当真是如临薄冰,如临深渊,一丝一毫都不敢大意。

这时候,那激烈的打斗声更是清晰可辨,而且好像已经到了身边,但是此时的书生是完全听不见了,他所能听见到的,只是妙儿的心跳和龙腾空盘啸的呼呼声。

轰轰然,一声怪响,一股骇然的冲力,像书生涌了过来。

“主子,小心,”眼前的五人内力太强,云上已经用尽了全力,但是强大的冲击力,还是殃及到了书生的身上。

真所谓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书生连眼皮都没有眨一下,他二十年的内家功力在这时也发挥到了极致,他加快速度地把最后一股真阳之气就渡了上去,就见头上的龙盘旋飞舞,越来越急,呼的一声,向下面另一个少年体内注了进去。

眼看大功就要完成,那五个少年已经冲到不及三丈之处:“不能让他们练成神功,快攻!”为首的少年早就看到了上面盘旋的神龙,不觉骇然说道。

“谁敢!”云上挡在他们两人的面前。

“还真是忠心,你武功再高,我们可是五个人。”少年一边说着,一边使着眼色,两个人迅速向云上攻了过去。

剩下的三个人直接冲向书生:“哟,还在练功,助你们一臂之力,都走火入魔!”少年哈哈笑道。

书生看也不看他们一眼,继续渡着最后一丝真气到百会穴上,一推一掌之间,只见三个少年已经攻到了眼前,书生知道成功已经无望,不如一拼。

他左手抓住公主,把最后一抹真气,仓皇渡出,猛然丢给云上,大吼一声:“保护好公主,”

忽然,施出的真气反噬了过来,他猛一呼气,硬升到半空,刚才硬压的内家真力,长龙盘旋而舞,四周五丈方圆之内,乌云遮天盖日沙尘扑面,声势好不吓人,领头少年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场面,只觉得超出人预料的范围,不觉浑身一震,真气竟然运转不了,不由大声喊道:“兄弟们,不好,我动不了了!”

“我也不好动了。”另一个少年叫道。

云上早就接住了公主,大叫道:“主子,您放心。。。”

书生叫道:“好!”

蓦然全身好像飘动了起来,双臂挥动之间发出一种惊天动地的响,接着猛一伸手,如同电光火石一般,已经轻而易举的劈向了当先的那个少年,少年惨叫一声,力劈当场。

紧接着,书生又抓着另一个少年,此时的另外三个少年吓得愣在当场,直接晕倒在地!

书生举起了少年,又是一声,霹雳犹如雷震,竟把少年活生生地掷到半空,这抓举掷之间端如闪电,这时书生一掷,当真是他毕生功力所聚,少年在空中飞了很久,才转了几个跟斗一声尖叫,跌落地上

只听得又是一声大喊,混乱之中书生的伸手一挥,又是三个少年被掷上了半空,第四个个少年方落,第五个少年又被掷起,霎时之间,满天都是风沙尘影,又是四声惨嚎,五个少年都被活话掷毙当场。

见过那么多大场面的云上也惊得呆住了,他从来没见过书生这样杀过人,只见书生接连击毙了那五个少年之后,忽然一个踉跄喷出一口鲜血,倒了下去。

云上赶紧伏下身来,摸了摸书生的心口,书生掷出少年的那些内力,竟然生生抵抗了“神龙功”的反噬,内脏虽遭震易位,但是主脉并没断掉。

他心中不由一喜,忍不住泪珠潸然落下,再右手一伸,按在书生的背心穴道之上,一口真气缓缓注入体内。

大约一盏茶的时分,书生慢慢苏醒了过来,云上泪流满面地望着他,他张开无神的眼睛看了一下云上,嘴角一阵蠕动,沙哑着声音说道:“云上,公主怎么样了…”

“主子,公主脉动都在,公主没事!”云上说道。

书生淡淡一笑:“那我就放心了。”

云上无言地点头,更是说不出话来。

书生又道:“云上你扶我起来,我要带妙儿离开这儿……”

他撑着云上的胳膊,站了起来,四周都是鲜血,那五个少年奇才,神仙一般的人物在这一刹那是死尸当场,书生笑了一下,慢慢撑起,抱起公主,向着外面走去。

云上惊骇地望着自己的主子,只见书生英俊的面孔上被淡然的一笑布满了,那英雄的气质,潇洒的丰采,都随着他的脚步越走越远……

青山绿水,小桥人家,一座白色的小木屋背靠着山边,木屋之前便是满园的鲜花,不远之处是一条小小的清溪,天上白云悠悠,轻风荡漾,好一处美丽的隐居之地!

木屋之内坐着两个人,一个是英俊的少女,一个是帅气的少年,正是才负伤康复的我和经常来伺候我的丫鬟鸿雁。

鸿雁的面容上露出担心的表情:“依依小姐,您又要乔装改变出去,主子都说多少次不让您自己独自出门了?”

我揉了一下肚子:“好鸿雁,你就不要告诉完颜了,我都被他管怕了,我只是听说东门有个豆腐西施,她那一手绝活,臭豆腐,味道不错哎!”

“好了,小姐,您说的那个臭豆腐,还不是您手把手教了人家好几天才做成的。”

第二十章 不想照顾我

“哦,那我忘了,那我们不说臭豆腐了,那个味道可能大家都不喜欢吃,我们说点别的,那次的烤鸭应该不错吧?”我看了一眼,笑咪咪道,我记得那次,鸿雁可吃得流油。

“烤鸭的道路,千难万阻,那可是我试验了多少次才烤成的,油酥外焦,香嫩可口。”我抿了一下小嘴,自作聪明的说道。

“哎,”吃人嘴软,鸿雁也被眼前的我磨得没辙,只好点点头:“好吧,就只能这一次。”

“鸿雁,我就说你最好了。”我抱了一下他:“比那个云上好千百倍,他每次一见我,就像是前世的冤家,他烦我也烦。”

“小姐?”鸿雁眼睛瞥了一下,就见一个一袭黑衣的男子,满身冷厉的出现在我面前,一动不动的立在一旁,看着我,并不说话。

“好了,”这个坏话说的,说谁谁来,我赶紧闭上嘴。

我又拍了一下云上的肩膀,不让我招,我偏招你,他厌恶的躲了一下。

我撇了一下嘴:“顶多下次不说你了,只说完颜。”

我这句话还没说完,就见鸿雁和云上都拉下了脸,我这下全得罪了。

也不知道完颜上辈子积了什么德,就不让别人说一句坏话,还成了完美好男人的代表,不过他那个面容确实很妖孽呀?连我这个不喜欢男人的代表都会被他的容颜迷惑。

对了我忘了自我介绍,我柳卿卿,一名美女,有颜有值,就有一毛病,那就是找了个有病的未婚夫,叫完颜,也有颜有值,但就是个弱病的公子,总是咳咳咳不完,我投奔到了这儿,是因为我父母双亡,所以他才把我接到这儿。

我身边有两个应声虫,我到哪儿,他们在哪儿?

这不我突然想起我要去吃河里的小鱼小虾。

我刚刚想起,这里的小鱼小虾是自然生态,天然氧吧里的,我放着这样的便宜不占,简直是个傻子。

可是古代人都是怎么钓鱼呢?

我看了一下鸿雁:“鸿雁,我认为你说的很有道理,我准备不出去了,老老实实的呆在这里。”

这下换成鸿雁惊奇的看着我了,估计她在想着,如果我不出去,那不太阳从西边升起来了。

我不管她怎么想,我就去上小屋里,找着那纱窗,开始撕起来。

鸿雁一把抓住我的手。

“小姐,您又做什么?告诉鸿雁一声就行,我做行不?”她这次估计不止是惊讶了。

我不管她怎么想,嘟了一下嘴:“鸿雁,我想去抓小鱼小虾。”

“您想抓它,说一声我帮你呀!”鸿雁这才放下心来,不会以为我用纱窗勒勃子吧我可没有那么大的勇气,我看她用着埋怨的眼光看着我:“万一您有个好歹,主子又得生气了。”

还真是想多了。

“就他气大,”我清灵灵的眼眸微抬:“那你帮我怎么抓?”我好奇的看着她。

“用手抓呀,那么简单。”鸿雁也笑靥如花的看着我。

“走,小姐,我带您去试试。”鸿雁也有了一丝童趣的心里。

“好呀。”我也正想看看古代怎么抓鱼。

我们一起走到了小溪边,清澈的光线洒入河里,一条小鱼,欢快的游来游去,因着了阳光也变得清澈无比。

没想到鸿雁一撸袖子,直接一伸手,手法很快就抓到了一条鱼。

“哦,还没想到会有这种抓法,我像发现了新大陆。”也撸着袖子,伸手抓了过去,可是小鱼好像和我捉迷藏,我伸到哪,它不在哪。

“鸿雁,我觉得抓鱼我不在行,你抓吧,抓条大的我们烤鱼吃。”我轻轻扬起唇角。

一边翻着河边的小石子:“我还是老老实实的抓点小虾,回来我们清蒸。”

“小虾好像也不容易找到。”我一边翻着石子,一边嘟囔道。

“噗呲,”一声,有人笑了起来。

“哎!”我吓了一跳,一下子滑了下去,像河里栽去。

“哦,那么不小心。”就见一个人翩若飞仙的将我搂在了怀里,我抬起头来,看到了一张俊美无双的脸,一双长长的凤眸,斗魂摄魄,他嘴角擒着一抹似笑非笑的面容,眸底侵着无限的柔和看着我。

他可以看着我白皙的天鹅颈下巴微微抬着,几缕发丝自发间滑下,垂于脸上,荡起几丝微澜。

这一容一貌,他一百万,一千万次都看不够,若即若离,他只想能安安静静的陪着怀里的人。

我推了一下他,楚楚可怜的望了他一眼:“完颜,怎么是你”

“见不我不高兴吗”他剑眉一蹙,更紧的搂住了我。

“高兴,”我能怎么说我对他不是很好,也不知道为什么?鸿雁说我冷血无情,云上更是气得哼哼,可我没办法,因为怕心疼。

我知道他长得很妖孽,是无数少女的梦中情人,可是每次见到他,喊道他的名字,我的心里就像针扎般难受,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他见到我又露出温柔的目光,我想露出,可是那张脸比哭还难看。

“卿卿,你到底怎么了?”完颜试遍了千万种药,也没把我的这种习惯改过来,我只知道医生说我失去了记忆,好像忘记了好多事情。

我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正好你来了,我们回来一起烤鱼吃。”

“好呀,听说卿卿又研究出来好多吃法,我正好试试,咳咳。。。”完颜又咳嗽起来。

“主子,您不能吃鱼。”鸿雁好心的提醒道。

“别的不能吃,可是卿卿做的一定要吃。”完颜的笑容很深“”。

“完颜,你的身体不方便,就别吃了。”我瞅着他的脸色,身体病成这样,怎么陪我吃鱼呀?真没有意思,我无奈的撇了一下嘴角。

就见鸿雁的脸色变了一下,气愤的瞪着我。

书生淡淡的扫了一眼鸿雁,鸿雁立马低下了头。

哎,人在屋檐下,怎能不低头,对着这个没有感情,还不能和你一起玩的未婚夫,我只好委屈求全。

“没关系的完颜,我想起来,我也不喜欢吃鱼了。”我很乖巧的说道。

鸿雁这才缓和了脸,完颜很是惊讶的看了我一眼,细细的将我打量:“卿卿,你什么时候变得也会说假话了。”

他好像是我肚子里的蛔虫,比我自己还了解自己,我有点无语,我能怎么说,实话说自己很喜欢吃,可是不喜欢和他一起吃吗?

是不是到手的东西,从来不知道珍惜,完颜那么好的人,可我心里就是无缘无故的排斥着他。

连那个叫自称叫潇晓,说是我闺蜜的女人,他那么喜欢完颜,完颜也没有娶她,对完颜的忠贞,我这点还是很佩服的。

有时我很想劝他:“完颜,要是有人喜欢你,你就收了一下,总好过没人照顾你。”

“你不想照顾我”完颜的眸底深深的深深的带着凄楚的目光,我不敢再说话,我怕回来云上看见了,一气之下把我的头砍下来。

他伸出手来,一把拉住了我,把我敛进怀里:“我不会离开你。”

自作孽不可活,我这次不仅没成功劝他移情别恋,还让他对我深情重重,他不会以为我是故意考验他吧?

第二十一章 不认识你们

我不知道是不是考验他?

不过神医谷的伯伯来了,他是完颜请来给我看病的,听他说神医谷出事了,神医谷的好多弟子都负了伤,灵儿和他师傅也没逃噩运。

他现在每次给我诊断完,都要急匆匆往神医谷赶,因为每天还有好多等着他的病人。

其实我很想去神医谷看看,听说那里很美,一定是芳草鲜美,落英缤纷。

潇晓又偷偷的跑了过来。

“卿卿,”潇晓一头乌黑的长发披到腰间,发间别着一朵漂亮的小花,她的打扮总是很怪异,吸引着别人的注意。

她长长的睫毛翘了一下,嘴唇红润润的,眼睛水汪汪的看着我:“你们那一位呢,我怎么没见到他?”

“潇晓,你是来看完颜,还是来看云上的?”我总是这样问她:“如果来看完颜,他不在这里。如果来看云上,我倒是很欢迎。”

“当然是来看你,顺便看看完颜,云上。”潇晓嘤嘤了一声,底气不足的说道:

“卿卿,你不知道秀色可餐这几个字吗?每次见了他们,我都不知道要垂涎多少回,分泌了我多少唾液腺,省了好多饭菜!”

“我倒没有垂涎,可我也很省呀,我每次见到他就不舒服,是不是我和你一样,也有排斥反应。”我瞪着那对大得黑白分明的眼睛说道。

“哎,卿卿,我哪是排斥,我是典型的异性吸引。”潇晓有点不好意思的捂住了那张有点羞红的小脸。

尼玛?还知道害羞?我看了她一眼,有点奇怪怎么有个这么奇葩的女闺蜜。

“卿卿,你又怎么了?是不是想家了?”每次潇晓看着我郁闷的模样,就会摸着我的头发,蹭啊蹭啊,摸得我那张巴掌的小脸都揪成刀削的小脸,才说道:“啧啧,卿卿,你现在太瘦了,你可是我们全校的校花,不,是全世界的校花。。。。”

“潇晓?”我有点无奈:“当不当校花无所谓,你能不能别再摸我的头了?”

“哦,”潇晓慌忙放下手指:“呵呵,忘了,卿卿一直不喜欢摸头。”

“哦,卿卿,你到底经历了什么?怎么连我也不认识了?”潇晓说着抱起了我,伸手摸着我的小脸。

我估计再摸我就会暴起了。

我伸出一只手指,慢慢的把她的手指戳掉,在这样,我真的很生气,很生气的。

女怕摸脸,男怕摸头,怎么都让我摊上了,她倒一个也不拉下。

“认识,认识你。”我赶紧说道,真怕她再嗦下去,上次讲到她的长征万里,背着背包和我一起私奔,讲到怎么和我一起在课堂上捉弄男老师,搞得他们讲不下课去,怎么拒绝那些花花草草。

说到这里,完颜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差点把我们整个陶源小居给掀翻了天,他下了禁足令,再也不让潇晓过来。

只是这次她不知道怎么冲破千难万阻又跑了过来,不过听说完颜手下有个元丰对她很好,是不是偷偷把她放了进来。

“潇晓姑娘您怎么又跑到这儿来了?”鸿雁赶紧拉着潇晓的手就往外走:“快走,快走,晚了我们都要受罚。”

“卿卿,记住我说的话,长征万里,我们只进行了一步。”潇晓对着我大声喊道,一边眨着眼睛。

“嗯,”我裂了一下嘴,露出两个可爱的小梨涡。

“小姐,她这脑子和别人不一样,”鸿雁担心地看着我:“您千万别听潇晓姑娘的。”

“好,”我也乖乖的点了一下头,我不知道完颜为什么怕我出去,难道是外面有专门吃我的妖怪吗?

潇晓给我的暗号,是准备夜深人静我们悄悄的打包逃走。

夜黑风高,我没等来潇晓,等来了一个年轻的男子,这个年轻的男子虽然显得文质彬彬,可是却是从窗户爬进来的,他看着我扬起唇角:“妙儿,自从上次相见,我找你找了好久了。”

“妙儿?”我看了他一眼,这人长得也够妖孽的,不过有点五官倒很立体,高高的鼻子,英俊的脸庞:“你是找猫的吗?好像来错地方了。”

男子差点从窗户上直接掉下来:“不是找猫的,我是过来找你的”

“找我,”我好奇的看了他一眼:“我可不叫妙儿,我叫卿卿,再说我也不认识你。”

“哦,怎么会这样?”男子做出痛心疾首的样子:“我可是你最好的朋友。”

看不出来我人缘不错,有女朋友,有男朋友,还有一个未婚夫,个个都是俊男靓女,不过我是个大家小姐,好像应该注意些吧?

“走吧?你上次答应我一起看星星,看月亮。”男子一双修长的手伸了过来,一把揽住我的腰,足尖一点,向着屋上飞去。

“哎,我还没答应你。”我有点生气:“我怎么可能随便答应一个男人看星星,看月亮,再说我对你一点没有印象。”

“你真准备戳我的心窝子。”男子苦着脸,一边轻轻托住我的腰,足尖发力,凌空跃了起来。

“哇,我们飞了,”我已经把生气的事情忘到九霄云外了,拍着手掌笑道:“好厉害的功夫,大侠呀!”

“能不能别这样崇拜哥,哥只是个传说。”男子一边小傲娇,一边笑嘻嘻的说道。

好熟悉的说法,好像在哪里听过,我愣了一下。

“这个完颜,真不是个玩意,怎么把你藏到了这儿,还安排了一个厉害的狗看着,差点咬死我。”

“狗?”我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我们什么时候养狗了?

“哦,你年纪太小,不懂。”男子看我高兴,带着我继续向前面跃去。

而屋檐前面,冷月之下,一个人影白衣胜雪,站在那里,微微的笑着,真是山水有相逢,春风入卷来,这个男人,似曾相识。

我也一笑,看着我的男子忽然愣了一下。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当着我的面就打情骂俏。”男子露出了妖孽的笑容。

这句话好熟悉,我好像在哪儿听过,我奇怪的看一眼说话的男子。

男子赶紧闭上了嘴:“该罚,该罚,等回到客栈,我一定要罚酒三杯。”

我只听得风声在耳边呼啸而过,间或带来鸿雁有些气急败坏的喊声:“小姐,你在哪,云上,小姐不见了……”

“赶紧走,他们发现了,好像那个叫云上的侍卫又追了过来。”白衣男子说道。

“我说他有一只狗鼻子吧?那么快就追了上来。”挽着我的男子加快了脚步。

“你先走,我先引开他。”白衣男子淡淡说道。

“你们不会是采花贼吧?”我突然想起,这两个人我没见过,就冒冒失失的跑了出来。

我停住了脚步:“我不走,我不认识你们。”

第二十二章 柔软的所在

“采花贼?你什么时候见过这么帅气逼人的采花贼?”男子惊讶的看着我。ranwen

“妙妙,你的头一定是让门给挤了。”

“你怎么知道?”换成我惊讶了:“医生也这样说,说我的脑袋就被挤了,不过不是让门挤,是让气挤得。”

“你这脑袋,我明白了,你这哪是气,你是专门扎我心窝子的人。”男子一边说着,一边加快飞跃的速度。

下一瞬,我已经被他托着奔出了好远,只听得身后呼呼夺响,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背后响起。

“好狠的手段,”男子看着我:“我以为他对你爱如珍宝,看来我看错了,我现在很后悔怎么才找到你,让你受这些委屈。”

“难道是完颜?”我心里想道,得不到他就要毁掉我吗?看他那小心眼的样子,好像就是这样!

男子头也不回的带着我跑着,我想回头看看,是不是真是云上过来,他追不上我,就想射死我。

还没来得及仔细去看,就看到刚才停留过的地方,已经密密的插上一排箭雨。

“不要再看了,一定是那个卑鄙小人。”男子生气的说道:“你还对他不死心,抱着幻想吗?”

他一边说着一边托着我向山上跑去,我来不及去想什么?只听到身后又有很多羽箭追了过来。

“呲!”又是一道箭,插着我的耳朵滑了过去。

“到这里,”男子使出了更大的力气,把我拽到了他的身前,从后背挡住我。

我好像又看到了,以前那个男子,也是这样把我紧紧的护在身前。

“元昊!元昊哥哥!”我想起了和我一起逃跑的元昊。

“你还记得那个元昊?他不是死了吗?”男子一边带着我跑,一边说道。

“元昊死了。”我一边跑,一边眼泪流了下来:“他死了!”

我好像又看到朝我射出箭来的那个妖孽的面容:“完颜,是完颜,”

我突然想了起来:他杀了耶律,害死了外婆,害死了母后,害死了父王,又毒害死了元昊。”

呜呜。。。完颜,是完颜害死了元昊。

“这么多年,我一直喜欢元昊哥哥,但是他一直喜欢你,他喜欢你得到了什么?得到了死无葬身之地。”我想起了绾绾说过的话。

“啊。。。啊!”我抱着头大叫:“元昊哥哥,我害死了你。”

“妙妙,你怎么了?”男子担心的拉着我的手。

我猛地伸开手,蹭的一声抓着一支射来的羽箭,冰冷的箭头,擦过我的手,就像一条毒蛇,在一点一点侵蚀进我的身体。

男子只顾拉着我逃跑,没有时间去关心我的改变,原想着山上开阔,跟随来的射手应该不好从低处往高处发射,不想两人还没跑了多远,竟然跑到了悬崖边上。

“前头没有路了!”男子停住了脚步。

我也停了下来,一抬头,看见两人果然已经奔到了一处崖边,就像上次那样,眼前又出现了断崖。

我还没从激动中反应过来,拉着他的手,就往下要跳。

“我去,妙妙,你不想活了?”他一边拉住我:“你这样死,也对不起好不容易去救你的我。”

“哦,”我这才想起来,好像忘掉了他救我的事。

我看他一眼:“谢谢你,也速该,想不到你会来救我。”

后面都是追兵,前面是悬崖,这可真够狗血的,哪儿都逃不脱奔死的命运。

“你谢谢我,妙妙你记起我来了,你刚才是不是一直在逗我,故意装作不认识我。”男子兴奋的恨不能跳起来。

“是,”我也笑了一下:“我是故意逗你。”

“妙妙,你。。你竟然又在逗我。”也速该睁大了眼睛,好像智商受到了考验。

我这才想起,好像自己从初认识他开始,就一直在逗他,怪不得他用这种眼神。

“好了,”我看他一下:“别说废话,手里带剑了吗?”

“带了,”也速该委屈的看我一眼,拿出宝剑,递给我。

“好,”我一边飞快的砍掉旁边的两根树枝:“躲也不是办法。”

“走,”我拽起也速该,飞快的跃了起来,不过比刚才飞得更高,更快,更远,也速该惊讶的看着我,眼睛一亮一亮的,像天上的星星在闪烁,不过我可没有时间去查这些星星有几颗,我只是专注的从树上飞跃,借着两根树枝,增加一些树上的面积,站的时间久些,还要防着下面的羽箭。

他可能没想到我的轻功那么厉害,看着我衣袂飘飘,仿佛只是一抬脚,我们已经越到了另一棵树上,我飞跃起来的姿势,就像天上下凡的仙女。

眼看那些追赶过来的羽箭越射越远,我的心才稍微放松了一些,忽然又听见一声短促的“哧”。

这一声,没之前那些箭声响,但是更加凶猛而迅速隼利,我刚刚听到点声音,身体瞬间便感觉空气被强劲的风凶猛的撕开,嗤啦一声响,一道箭光掠到我的近前,直奔我射了过来。

“小心!”也速该朝着我扑了过来。

我眼睁睁看见那点箭光,没入也速该的体内!

仿佛是个很慢的动作,箭光一点点掠过、一点点没入体内、血色一点点侵了出来、他晃了一下、已经扑在我旁边的身体微微一撤、向后一仰……

“不要,也速该!”我猛地向前扑去,只为了能抓住他,我使出全部的力量,向他也扑了过去。

我不再看对面的羽箭朝我射来,也不看被石块早已磨破的身体,只想要抓住他。

一切不过一瞬间,我真抓住了他的衣服,我真抓住了他的手掌,只是一声箭响划空而来,好像刺到了我的手指,我本能的一缩。

就看着也速该朝我抬起头来,他笑着看着我:“妙儿,你要保重!”

“不要,”我看到了箭从我指头上擦过,我看着他临走时的笑容:“妙儿,你要保重!”

我再也承受不住,向着下面跳了下去。

“呼,”忽然一个很细的东西缠住了我的身子,我的身体晃晃荡荡的掉在半空,没有往下落去。

“不要,”我使劲挣脱着这个束缚我的东西,不想自己在苟延残喘的活在世上。

人在半空,身子飘荡,一只手臂直直伸过来,想要拉住我。

我使劲挣脱着,砰的一声,绳子断了开去。

我觉得自己像过山车,瞬间又反弹上来,从掉下到升起变化很快,五脏六腑都搅翻了一样,急速的呼呼声传了过来,我开始向下面落去。

眼看我要落到山下的时候,忽然一个身体托起了我,我看着自己又跃了上来,不过很快慢慢的掉到了一个坚实的所在。

第二十三章 这样的女人

是我害死了他。ranwen

要不是因为救我,他也不会受了伤,更不会掉了下去。

“妙儿,你要保重!”我仿佛又听到了也速该最后的声音。

“砰”我并没有想象中掉了下去,只是落到了一个坚实的所在。

“卿卿,你没事吧?”我努力的睁开眼,看到了完颜那张妖孽绝世的脸。

就是这张脸杀死了耶律!害死了外婆,害死了父王,害死了母后,毒害了元昊,现在又害死了也速该!

他又说了什么?我都没有听见,只记得外婆临死时说的话,耶律中了完颜的埋伏死了!

“他杀了元昊,杀了父王!攻下了城池,攻下了北宋!”绾绾大声的说道。

我深吸一口气,身子抑制不住的颤抖着。

“卿卿!”完颜在我耳边喊道。

“哦!”我眨了一下雾蒙蒙的双眼。

“我在你身边。”他脸色苍白,抱着我竟然没有站稳,退了几步。

“你?”我伤心的笑了起来,掏出了怀里的匕首:“你满意了,完颜,你终于满意了,所有的人都让你害死了?”

我忘了这是谁给我的了,只知道它很尖很利,下一刻,它已经完全刺入完颜的胸口。

我没有勇气再插过去,只是用尽最后的力量拿住手里的刀。

血从他胸口溢了出来,晃花了我的眼睛。

噗,一瞬间,痛疼瞬间蔓延了我的整个身体,我好像听到了自己心裂的声音。

“卿卿,我不知道,”他就这样望着我,那对深邃的眼眸中写满了绝望,一把松开了抱我的手,捂住了胸口,在我面前慢慢的倒下:“原来你那么恨我。”

我掉在了地上,尖尖的石头戳到了我的身体,我的身体好像痉挛了一样,一点疼痛的感觉都没有。

云上满身脏乱疯狂的跑了过来“你疯了,你这个疯女人,主子怎么对你,你不知道吗?你竟然这样对她,你的心是蛇蝎做的吗?我要杀了你!”

“云上!闭嘴。”完颜凛冽的说道。

他的脸色没有一点血色,似笑非笑的看着我:“你是否喜欢过我?”

“没有!”我脸上的泪落了下来,我疯狂的喊道:“你这个刽子手,你杀死了那么多人,我怎么会喜欢上一个魔鬼?”

“好。。咳咳。。。终究是我一厢情愿!”完颜的脸色更是苍白。

“你虽然对我无情,我终不能对你无意。”他闭了一下眼睛,沙哑着声音说道:“不要杀她,放她走!”

“主子!”云上大叫。

“放她走,我不想再看到她。”他慢慢闭上了眼睛:“难道你连我的话都不听。”

“主子!”云上用充满仇恨的眼神看着我。

“血!”我看着大片大片的鲜血从他的身体流了出来。

慢慢我的身边没有了声音。

静静一片,风很轻,云很柔。

我似乎又听到了完颜的声音:“我亦喜欢你脸红的样子。”

他递给我一个鸡毛掸子“不要伤了手,普通人家都用这个,要不你试试。”

“你觉得我对你好,你真觉得我对你好!”

”卿卿,我们结婚吧?”

“我杀了他。”我喃喃的说道:“血流了出来。”

朦朦胧胧中我看到了有个人走到了我的眼前。

我的视线依然是一片模糊,只觉得视野之中还是鲜红一片,甚至连近前的是什么人都看不清楚,我笑了一下:“你想杀我,替他报仇,你就来吧?”

那人没有回答,只是静静的站着,一直站着,从最初到现在。

我亦记得,初次见面,是那红豆杉挂满枝头,谁家少年。。。

休相问,怕相问,相问还添恨。春水满塘生,还相趁。昨夜雨霏霏,临明寒一阵。

记得那年花下,初识君时。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身似浮云,心如飞絮,气若游丝。

可是,到头来,还是逃不脱这样的命运?

我和他相斗相杀的命运。

不知道到时间过去了多久,我还是静静的注视着完颜早已消失的方向,眼中所有的光彩也在刹那间湮灭。

有一个人搀着另一个人奔了过来,看见我静静的坐在那里,周围是大片大片的血色,而一个黑巾蒙面的人在一旁不远处那样站立。

两人吃了一惊,防备的看一眼那站着的蒙面人,见他一动不动,亦没有出声。

“妙儿,是我,我是也速该,我没有死。”其中一个人急忙说道。

“也速该,”我愣了一下,心里起了一点点波澜:“也速该是谁?”

“你怎么了?你到底怎么了?”也速该担心的看着我,走到我身边,看着我空洞的眼神,禁不住心头大恸:“妙妙,你没事吧?”

另一个人扶住我,轻轻唤道:“妙妙。。。妙妙。。。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也不知叫了多少声,我的目光还是呆滞无神,没有动静,有时手用力的攥着手腕,指节发白。

不知道妙妙刚才经历了什么?也速该和莎尔其估摸着肯定是碰到了什么刺激,他轻轻的掰开我的手,我却攥的更紧,淡淡的血迹从嘴唇溢出。

“你怎么了?”也速该不忍再看我这种模样。

大声喊道:“妙妙,你醒醒,你醒醒!”

我似是反应过来,轻轻说道:“完颜死了,完颜让我杀死了!”

“我猜不到开头,却猜到了结尾。”我笑了起来,是的,我一直说要杀死完颜,替耶律,外婆,父王,母后,元昊报仇!

可是仇报了,可我的心也像失去了一样,心痛入骨髓:“我好痛,我好痛,谁来帮帮我?”

“妙妙,妙妙。。没事,没事,我去帮你找心?”莎尔其温和的说道。

我的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

“起来吧?”也速该说道:“我们离开这里。”

莎尔其抱起了我。

看着旁边的蒙面人,不禁好奇的说道:“不知道可这位认识妙妙?”

那个人蒙着面,一直让莎尔其有些不安。

蒙面人这才取下布巾,露出了一张恐怖的女人面容。

“你?”也速该连忙迎上前去,挡在我和莎尔其的面前。

“哈哈。。。”女人笑了起来:“赵妙妙,没想到你还有今日,你自己亲手杀死了你最喜欢的男人?”

“我本来想亲手解决你,没想到你变成了这个模样,真是比死了还难受,哈哈。。。就让你慢慢受折磨吧?”

已经过了这些年,从前的少女面孔,竟然变成了这样一幅恐怖的模样,经过岁月折磨的眉眼,更加地阴险冷厉起来。

这是我已经记不起来的脸容。

曾经的少女,此刻长成了一个这样的女人,让复仇,让仇恨,已经淹没的女人,她阴戾而沉默地看了一眼我,转身走了。

第二十四章 傻傻的不动

说不出是为了什么?忽然觉得,就这样傻傻的不动的枷锁,去承担自己不想面对的过去。

变得冷漠,变得无情,变得没有任何感情。

也速该用马车带着我走了。

可还没走多远,几匹马迎面奔了过来,就在和我们的马车擦肩而过的瞬间,马车上的男子忽然纵身跃起,几抹凌厉的剑芒射出。

“快保护公子。”莎尔其惊声喝道。

然而,那剑却是冲着我过来的。

闪亮的剑芒伴着凛冽的杀气,好快,好狠。

刺客武功高强,几抹剑光都奔向了我的面前。

也速该和莎尔其上前和他们打斗了起来,也被来人的武功给惊讶住了。

碰到了不是一般的高手。

刺目的光芒在一霎间晃花了我的眼睛,我一动不动,看着剑芒已经到了我的身上。

“不能杀,”旁边的一个刺客,挡住了刺来的剑芒。

若非这人武功高超,这雷霆一剑,已经刺破了我的喉咙。

“你还护着她,要不是她,主子也不会。。。”旁边的男子怒声说道。

“啷”一声,两剑相撞,寒芒四溅,男子说道:“主子说了,放了她。”

“哎,”旁边男子叹息一声,收剑飞跃了出去。

“快点,去保护好小姐!”也速该和莎尔其已经从那边跃了过来,在侍卫的保护下,站在马车边厉声喝道。

那些侍卫,都是莎尔其这次带来的大蒙侍卫,他们怕刺客对也速该不利,是以都围在他的身边。

得了命令,一众侍卫蜂拥而上,向着几个刺客围攻过去,很快向两个刺客展开了凛冽的攻势。

莎尔其奔到也速该面前,“大汗,我们快走!若是晚了,恐怕我们会碰到更多这样的刺客。”

也速该点点头,两人翻身跃上马,护着我的马车,带领着余下的大蒙侍卫,向着城外奔去。

后面的喊声已经远了,也速该和莎尔其策马在夜色中狂奔,风在耳畔呼呼刮过,路边的灯火也在眼前瞬间而过。

我们安定了下来,找到了一个地方。

我只想安静的呆着,好像又受了刺激,双眼看不见什么,血脉不通,以至于整个人都傻傻的呆在一个地方。

也速该没有把我带回大漠,刚开始也速该还故意派人来伺候,故意逗我说话,后来看我不理他们,便把人遣了开去。

我不知道在想什么?只觉得我浑身到嘴里,都是苦苦的,也不知道脑子在想什么?总是难受得不能自己。

找了几个大夫,都说我没有治了,从身体到心智,若非也速该精通医术,估计我早就见了阎王。

但饶是如此,我还是需要好好静养。

不能行走的时候,也速该给我做了一张轮椅,莎尔其主动留下来陪着我。

不论大宋或者大金,我都没有去定居,更准确地说,这一整个冬天,我都在不停的寻寻找找,莎尔其每次问我,我都回答不出来,到底想寻找什么?

我也不知道我是在寻找什么?

最明显看到我这种变化的人,当然是莎尔其,他没想到昔日那个眼波灵动的少女,那个大战金国的少年英雄,如今变成这般模样。

莎尔其看我安静得不像活人,有时候我连笑都不会只是紧紧的闭着嘴角,幽深冷寂,如看不到尽头的隆冬黑夜。

莎尔其不知该如何劝解于我,只有更悉心地在平日里仔细照料。

没过几日,家门口前,来了个客人,亦是以前的故人。

莎尔其见到来人,没说什么,只道:“神医,你是来看妙妙的吧,快随我来吧。”

我坐在轮椅上,在后院的花园中一个人静静的晒着太阳,春光柔暖明亮,但我的心中却感受不到暖意,她只是静静地望着这阳光,好像是生活在另一个世界里。

脚步声从身后传来,我也没有转过头。

那人看起来有些眼熟,我却懒得去想,既然是莎尔其带来的,他自然会给介绍。

来到我身前,莎尔其叹了口气:“神医,自从那边发现妙妙后,她便一直是现下这幅模样。”

神医?

我迟疑一会,才将他和从前那个温文尔雅的中年人联系在一起,分别的日子里,他好像比从前看起来瘦了一些,也苍老了一些,只有一双眼睛,静静的看着我。

见到神医,我还是没有出声,亦不会说话。

古神医看了我的伤势,叹息了一声,替我诊断了起来。

我非常听话地让谷神医看,我很安静地吃药,很安静的休息,很安静的不说任何一句话。

莎尔其有些紧张,他望了一下神医,道:“怎么样?”

“还有救。”古神医诊断了一会,才抬起头来。

莎尔其有点难受,他快速低下头:“谷神医真是拜托你了!”

“不用,要知道是妙儿,我早就来了,你放心,我和她的交情,一定会尽力的。”

“好,”也速该脸上露出了欣喜的目光,只要她好,让他付出什么都愿意。

我好奇的眨眨眼前,眼前这人为什么会有这种表情啊?

见我如此,谷神医也有些难过,他蹲下身子,双手握住我的手:“好了,妙妙,我一定让你尽快好起来?”

”我为什么要好呀?”好像触碰了某个禁忌的机关,我一瞬间变得呆滞,过了好一会儿,她才从谷神医手中抽出手来,看着空落落的手掌,低声道:“我不想好,我从来没想好,……你们为什么要让我好呢?”

自从那日后,我便一直沉默着,其实并不是不能说话,只是仿佛一下子失去了全部开口的勇气,每天发呆,感觉竟然很美好,假如能一直不思考下去,那就再完美不过了。

久违的眼泪静静地流了下来,如同告别的仪式,直到现在,楚玉才算是愿意承认,躲避不是办法了。

谷神医低下头,抚摸着我坐在轮椅上的脑袋,虽然我已经长大,可是在他眼中,还是和和小孩子没什么两样:“好孩子,没有什么过不去的,你是有勇气的,一定要勇敢的承受下去。”

更何况,你,是不一样的。

纵然这世上有千万种理由,对她而言,也没有逃避的理由。

“妙儿,我没想到你的心那么狠,那小子一片痴心对你,你却那样待他,让我怎么说你才好。”

“你说什么?”我看着谷主伯伯,我没想到我慢慢的恢复意识,连眼睛也慢慢好了起来。

“当然是说你?”谷主伯伯叹息了一声:“那小子对你不错,从来没做过对不起你的事,你为什么要那样对他?”

第二十五章 难道你忘了

“那小子,哪小子?”我有点糊涂起来:“我对谁不好了?”

“当然是完颜?”谷伯伯看了一下我:“难道你忘了?”

“完颜,完颜?”我模模糊糊的记了起来。

“哎!”谷伯伯叹息一声:“丫头,你不能这样,你母后,你们家的仇还等着你去报呢?”

“等着我报?”我忽然笑了起来:“我报仇了,我报仇了,我替耶律,外婆,母后都报了仇了。”

“我杀了他!”我的心又疼了起来。

“什么,你杀了他?”谷神医从来没有那么严厉的对过我:“你报了仇?你为什么要杀完颜?”

“玉蒲团,他们还好好的在那,有着吞并天下的野心,以前你母后还能掣肘一下她们,现在可好,你是连国仇家恨都放弃了,你知道上次大闹神医谷的是谁吗?”

“是谁?”我纳闷的看着他:“不是完颜吗?”

“完颜?”这回谷神医是真的给惊着了,他狐疑地打量我一眼:“你听谁说的?”

“完颜?什么时候大闹了神医谷?”

“我是猜的?难道辽国落败,北宋灭亡,西夏易主,不都是完颜的诡计?”我心里又难受起来。

“妙儿,”他看了一下我:“你出去看一下,就知道辽国现在掌握在哪些人手里,北宋又是谁来当家,西夏又是谁当的主子?”他叹了一口气:“你整天浑浑噩噩的生活在自己的想象里。”

“难道我错了?”我看着他,眼泪又流了下来。

“你是错了。”谷神医摇头说道:“从一开始,你就错了,完颜没有害过你,他对你只有恩情。”

“第一次你中的那种蛊毒,是他和云上联手从大蒙抢来的无双连理玉,又废了自己大半的功力,救了你。”

“第二次你跳崖逃跑,他以为你死了,冒着被群臣冒死劝谏的危险,给你立下了唯一的后位墓碑,发誓从此不娶妻生子!”

“你这次又负了重伤,也是他损失了最后的功力救了你,他的主脉早已受伤,损失其半。”

“砰”的一声,我的心好像炸开一样

“怎么会,怎么会?”我一把揪住谷神医的衣服,眼泪哗哗的流下,不止是心痛那么简单了。

还记得我嫌弃他不能和我一起吃东西,他笑着:“别的不能吃,可是卿卿做的一定要吃。”

蛊毒!

跳崖!

主脉!

胸口!

血,大片大片的鲜血,沿着他的身体里流了出来,一点点往下滴,没有尽头。

他死了,是我亲手把刀子插进了他的胸膛,是我亲手杀死他的,是我亲眼看着他闭上了眼睛!

我捧着胸口,心像开裂了一样,血淋淋的,五脏六腑都像崩了出来,我剁着脚趾,恨不能一头撞死在地上。

“妙妙,谷神医,你看她怎么了?”阿其拉在旁边满脸惊慌。

“疼,疼。。”我脸色苍白,冷汗哗哗的流下。

“妙儿,你怎么了?没事,没事,”谷神医赶紧拉着我,摸着我的脉搏,点住了我的穴道,拿出药箱里的针,给我施起来。

我不能动,可是心里的疼痛并没有因为不能动,扎上针,而减轻一分,我的眼泪像流水一样更快的落下。

“哎,”谷神医很快收回了针。

“神医,她这是怎么了?”阿其拉皱着眉头问道。

“人有七魂六魄,她本身的魄中的精就不稳,这下受了刺激,更是。。。”谷神医叹息一声,记得上次恢复了一些,怎么回事?连自己这样的医术也弄不明白。

“拜托你,看好她,我有机会就过来。”谷神医一边说,一边收拾东西走了出去:“我还要赶到别的地方。”

“妙儿,我走了,你别急,谷伯伯去想办法。”他摇了摇头,走了出去。

“我好疼,我好难受。”我皱着眉头,剧痛不止。

“没事,没事,妙儿,我会帮你的。”阿其拉拍着我的后背,心里一阵怜惜,她离得这样近,丝丝缕缕的幽香飘进他的鼻息,阿其拉只觉得手指都拍不下去,不好意思再放到她的后背上。

“怎么了?”一个颀长的身影赶了过来:“阿其拉,妙妙还没好吗?”

“哎,好像更严重了。”阿其拉无奈的叹了口气。

“让你这个右相来照顾妙妙,辛苦了。”也速该看了我一眼,想起那个初见化成一张小花猫的脸,就那样的面容,在自己的心里如抵得过万重千山,他一直以为乌兰珠是她,原来不是,她在这里,只不过从来没有找到过她。

“没事,别人照顾我不放心。”阿其拉微微一笑:“你可是大蒙君主,放着一国不问,跑到这个荒野之地干嘛?”

“我来告诉你一声,大金和西夏打了起来,我们正好渔翁得利。”也速该笑道。

“一定是李兄又出了什么好的计策?”阿其拉说道。

“当然,不过那个玉蒲团的胃口太大,我看她们是想吞并整个中原。”也速该严肃的说道。

“玉蒲团?”我泪眼朦胧的堵在那里,如果不是完颜,那一定是玉蒲团,她们害死了我的亲人。

我胸口的疼突然减轻了好多。

也速该见我踟蹰不语,赶紧走到我的身边。

因为刚刚哭过,几缕黑发散在两边,一双盈盈眸子更显得梨花带雨。

也速该心疼的看着我,说话的语气更是温和:“妙妙,你想说什么?”

“我要报仇!我要替他们报仇!”我一边说着,苍白的脸上浮起一抹激动的红晕。

“不行,太危险,你自己不行,我们到时会帮你。”阿其拉实在不忍她再冒险下去。

“我不是一个弱弱的女子,我会武功。”

“妙儿,你去哪?”阿其拉和也速该赶紧拦住了我。

“谢谢你们,这段时间照顾我,”我薄唇轻抿:“不过我还有事,我要走了。”

“不行,你不能走!”也速该脸色愠怒,有些生气:“你还没好。”

阿其拉看着她不再出声,她是个倔强的女子,她知道她的心意已定,拦住她的身,挡不住她的心。

“不要留我,要不然我会恨你们。”我轻轻的说道,脸色莹白如玉。

竟看的也速该一愣,阿其拉也不忍起来。

“我走了,你们不要担心我。”我施展轻功而去。

夜悄然来临,弦月如钩,几许繁星陪伴闪烁着冷月。淡淡清风拂过,犹如那一段逝去的记忆无法挽回。卷起席席往事,映照着我憔悴的面容。

夜带走了一切,我一个人面对黑夜与白昼,寻找那个人,他曾带给过我的温柔。

找不到已经失去的一切,怎奈憔悴了心碎,没了知觉。

第二十六章 来利用我

我漫无目的的在大街上走着,风轻轻的吹过我的衣服,我不知走了多久,我走过了山,走过了水,我没有疲倦,好像走到了完颜以前住过的别苑山庄,长长的封条早就锁住了往日的痕迹,只留下一片苍凉冷寞。

我静静的站在门前呆了很久,依稀看到空寂的街道上,好像闪过一丝白影,如墨的长发飞扬,待我走到近前,人影已经消失不见。

一阵风吹过,落花飘飞。

我失魂落魄地又继续闲逛着,不知不觉竟逛到了和完颜第一次见面的红豆杉树旁边,那静静的小湖像一块无瑕的翡翠,湖水清晰可见,波光荡漾,好看极了。

风乍起,吹绉一池春水。闲引鸳鸯香径里,手捋红杏蕊。碧斗鸭阑干独倚,碧玉搔头斜坠。终日望君君不至,举头闻鹊喜。

我呆呆的站在那里。

一匹马沿着小径突然奔了过来,就在和我擦肩而过的瞬间,忽然停住了。

一个人忽然纵身跃起,一抹凛冽的剑芒,伴随着清冷的杀气,直接向我刺了过来。

闪亮的剑芒霎时间晃花了我的双眼,依着本能,我向后一仰躲过了这奔来的一剑。然而紧接着,又是一剑急速而来。

我伸手从腰边抽出宝剑,直接迎了过去,砰的一声,我看到对方的剑上泛着绿莹莹的光芒。

有毒!

这人的剑上淬有毒药,很显然,这人是想置我于死地。

我看着对方,刺客的蒙面黑巾下的眼睛那么熟悉。

是鸿雁!竟然是鸿雁!

我唇角漾起一抹苦笑,一直照顾我的鸿雁,胜似亲人的鸿雁,如今终于要来夺我的性命了。

我杀了她的主子,她施毒害我,无可厚非,若是刚才不躲开那一招,此时我已经隧了她的意,命丧九泉。

“鸿雁!”我轻声说道。

“不错,是我!”鸿雁冷声说道,“就是我要杀你,没想到主子大半条命都搭在你身上,你还会杀他?你有本事,过来把我也杀了。”

她冷笑一声,举剑再次刺向我。凛冽的杀意直接向我袭来,剑锋一寸寸的迅疾逼近。

剑光映亮了我的眼眸,剑身的龙吟也好似在告诉我,我难逃一死。

我脑中忽然闪过一道亮光,突然有些高兴。

如果死了,我就可以见到完颜了?他去了,生存下去,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我望着那逼近的剑锋,企盼着,唇角挂着一抹淡淡的笑。

鸿雁似乎也惊诧于我的反应,杀意凛冽的眼眸忽然一乍,手抖了一下,剑势缓了下来。

“你疯了,找死啊!”一个迅疾的身影忽然将我揽在一边,另一个身影迎了过去。

是也速该,他和阿其拉带着侍卫又赶了过来。

但就在此时,几十个黑衣人也跃了过来,和也速该的侍卫战在一起。

我的目光从一个个黑衣人的脸上掠过,看不到黑巾下的面目,但看到黑衣人的眼眸,他们都好像见过,只是昔日的故人已经成了仇人。

他,他终于来杀我了。

我心里竟莫名的舒服,感到一阵轻松。

“噗,”好像什么穿进了肉体的声音,我已经没有感觉,我的身体向着湖面慢慢的栽了进去。

太累了,我已经不想再动了。

扑通一声落水的声音,我像鱼儿游进大海,我像落花飘在水面。

湖水很深很冷,一点一点地将我淹没。这一刻,和他在一起的情景一幕幕在我脑海里重现,这一刻,我终于明白,我爱他,我原来不知不觉早就爱上了他,是第一次,还是第二次,我已经想不起来,我只觉得脑子一蒙,无边的黑暗向我涌了过来。

“过来,卿卿!”我好像看到他向我伸出了手,唇角扬起一抹似笑非笑的笑容。

我慢慢醒了过来,看到太阳洒进了我的屋里,外面已经是晴空万里,可是,我心里的阳光,恐怕这一生一世都不会有了。

“妙妙,你醒了?”阿其拉坐在床边,面容憔悴,显然整夜未眠。

“我这是在哪里?”我的胸口一疼,皱着眉问道。我记得,昨夜鸿雁带人刺杀我,是也速该率领侍卫过来救我。

“在大蒙。

”阿其拉看着我,低低的沙哑着声音:“妙妙,你五天前被砍了一刀,又跌落到水中,发了五天五夜的烧,吓死我了。”

“辛苦你了。”我有点不好意思。

“照顾你,是我应该的。”阿其拉脸色红了一下。

“唔”我没有说话,脑中不断地闪过完颜临死时那一幕,唇角漾起一抹苦笑。

死又死不成,活又活不成,你是一直恨着我。

这一生一世,纵使喝了孟婆汤,我也不会忘记他了。

“妙妙。”阿其拉低低说道,欲言又止。

“有事吗?”我抬眸望着他,疑惑地问道。

“妙妙,我想说死虽然很容易,但对于你的亲人,你的朋友都是一种不负责任的表现。”阿其拉好像能看透我的心:“最起码对不起我们这两个对你真正关心的朋友。”。

我的心头颤了一下,我光想着死,竟然忘掉了我的亲人,仙诀门的人还在苦苦的等着我,我的仇人,玉蒲团的人还等着杀我,我不能轻易死掉。

我还有责任,我还有义务。

我还有未完成的愿望。

我的手握了又直,直了又曲,指甲深深地刺进我的手中,颤了一颤。

我不能死!我怎么可以去死?我一定要把事情查清楚,为母后,为他,也为我自己。

我看着阿其拉,忽然想起了什么:“将军,您还记得那一次吗?那一次我们和金国大战,中了金国的埋伏,大汗受了伤,要不是谷主相救,也没有我们的今天。”阿其拉自然记得那一次是她和乌兰珠冒着风险,一直在身边保护着大汗,那次自己虽然调配得当,但是一招之差,满盘皆输,差点失了主帅,要不是她们。。。

我的话让阿其拉的手一顿,他不知道,我怎么会无缘无故回忆到这些的。只是没想到我说这些话的原因。

“我记得,那一次,后来金国和辽国战到了一起,我们是渔翁得利,凯旋而归!”阿其拉沉声说道,当时的战况,现在描述起来,只需要一句话便可说清楚,但当时的惊心动魄和凶险惨烈,他也是后来听到莎尔其说起,至死都难忘。那一次,大汗就发誓,这一辈子,他一定要记住乌兰珠和有福对自己的相救之恩,只是他现在还不知道妙妙就是有福。

“将军,既然我们在一起经历过生死,我也没有什么不好说的了。”我心中酸涩,一时又觉得难受。

“妙妙……”阿其拉心中顿时一滞,脸色变了变,黑眸中闪过一丝哀伤。

“我只想问,你们是来救我,还是别有目的,还是来利用我”我忽然没有了底气。

第二十七章 被她恨上的

“妙妙,救你是真心的,有其他事也是真的。”阿其拉叹息一声。

“谢谢,能听你这样说,也不枉我们认识一场。”我轻轻说道,这个我初见时如春风的男子,看来我没看错他。

“你放心,妙妙,世界上总有你以为的友情出现,没有任何目的,只想让你幸福的生活在我们能看到的地方。“

“妙妙,真的需要大蒙,需要我,需要也速该,我们都会挺身而出。”阿拉其沉声说道,看着眼前这个单薄的女子,却经历了那么多非人的磨难。

“好,阿拉其!谢谢你!你今日既然这样说,那么,这一生,我便永远都相信你!”我双目如一汪秋水,眉目间有一股郑重的气质。

“好。”阿拉其沉声说道。

“那你可愿告诉我,也速该现在在哪里?他现在在做什么?”我装作不在意的问道。

阿拉其为难地皱了皱眉,很久才慢慢说道:“也速该到底在哪里,要做什么,我并不知道。妙妙,我们不做伤害你的事,但并不能代表不做其他的事。现在的事,不能告诉你。”

我颔首笑了笑,其实我早已猜到阿拉其会这么说,毕竟,现在金国无主,也速该又不是傻子,大好的机会,又怎么会不利用。何况他还是大蒙的君主,

“哦,我明白,不怨你们。”

“哦,你明白…你明白就好……”阿拉奇说道。

“也速该是一国君主,他做的事情自有他自己的道理,我不应该这样问,所以,我知悉他还有别的事情,你也不要告诉他。”我慢慢说道。

阿拉其愣了一下,点了点头。

我神色微凝,唇角勾起一抹清冷的笑,慢慢地从床榻上爬了起来。

“妙妙,你身上的伤,还没好,毒也没清,不能起来。“

“不,我要出去。“我皱着眉头,不想呆在这儿。

也速该淡淡一笑,正要劝我。

门外忽然传来侍卫的声音:“姑娘来了!”

“阿其拉在吗?”一个少女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

话音方落,房门被人用力一推,一道婀娜的身影闯了进来。

我抬眸望去,只见乌兰珠一个猛劲收住脚步,望了一眼在旁边坐着的阿拉其,漂亮的眼眸一瞥,冷笑一声:“原来左相也在这里,我说呢?”

乌兰珠依然一身蓝色锦缎披风,头上斜插碧玉凤钗,鲜红的嘴唇微微上扬,面若芙蓉,眉如柳,此时一身蓝色衣服,说不清的美丽清雅。

只是,她却两眼微肿,满脸哀怨,一张脸显得苍白异常,眼睛大大的瞪着我,薄唇紧紧的抿着,目光中隐有恨意丛生,与她以前的娇憨羞怯一点不一样。

阿拉其也奇怪的看了她一眼:“妙妙姑娘,你怎么来了,有事情吗?”

“我怎么来了?”乌兰珠眼珠红红的恨恨地看着我:“我是来这里看传说中的妲己是怎么勾引人的,又是如何害人的!”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变成妲己,怎么被她恨上的?

我还记得我易容成男儿装时,我们昔日玩笑的情景:他是我二姑家的表弟,有福叫姐姐。

如今我换成了女儿装,怎么成了她口中的坏人。

每字每句,都像刀一样赤裸裸的挖着我的胸口,生生的刮着我尚未愈合的心灵。

我趔趄了一下。

阿拉其过来,一把扶住了我:“妙妙姑娘你住口,你有完没完?”

“我住口,”乌兰珠更是鄙夷的看着我:“柔弱可依,楚楚可怜,”她不悦地颦眉,眸光锐如刀锋,“你们男人就吃这一套,没想到她勾引的不仅是大汗,还有我们的左相,这下次我们大蒙可是毁在这样的人手里了。”

“住嘴!”莎巴合走了进来,冷冷的看了一下我:“妙妙,你越来越放肆了,怎么会这样对待左相?”

“请左相见谅,不要和妙妙一般见识!”莎巴合淡淡的说道。

“左相难道不知道这个妖孽祸害了多少人吗?辽国,西夏哪个不是她魅惑致死,你就不要执迷不悟,要不然会遗恨终身。”。乌兰珠的一双眼神死死黏在我的身上。

“我喜欢让她魅惑,不用姑娘操心,倒是姑娘操心太多,也不怕大汗回来。。”阿拉其冷笑一声,不再说话。

乌兰珠的脸色变了一下,白了又青。

“妙妙,你说话有些过分了。”莎巴合脸色也难看起来。

空气在这一刻凝滞了起来,乌兰珠这才发现阿拉其的身上凛冽的寒意一点点渗出,直透心骨。

乌兰珠似是被阿拉其身上的寒气震慑,愣在当场,面色苍白如雪,怔怔不能自抑。

“还不给我出去!”莎巴合一把拉住阿拉其走了出去。

我看着乌兰珠离去的背影,只觉得身上也是一阵一阵的发冷。

“妙妙,你。。不要介意。。。”阿拉其走到我身后:“那个妙妙以前不是这样的人。”

“我知道。。。是我,我不该到这儿来。”我叹了一口气。

“妙妙,”阿拉其刚想说点什么。

我蓦然回身,凝视着阿拉其的眼睛,慢慢说道:“我知道你们把我接过来养伤,是为我好,可我现在已经成为众矢之的妖孽,我不想连累你们。”

“怎么会?我们从来没想到你连累,妙妙,我也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局面,只是,你要走,也必须养好伤才可以,难道让我眼睁睁的看着你再出现上次的情况。”阿拉其一双眼眸静静的看着我,眼里有掩不住的担心,甚至还带着一种祈求。

我从来没想到他会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不由心里一阵烦乱。

隔了一会儿,我回身望去,只见他一双温和的眼眸还是静静的看着我,不由苦笑。

这样的阿拉其,总是让我想起第一次见他的情景,风度翩翩,对待别人的眼光却是冷雪冰霜。

我心中明白的很,左相并不像我们看起来的那般简单,恐怕他的手段,绝对是比我想象的还要高。

我瞥了他一眼,倚窗而立,心头忽升起一股凄凉缠绕之感。

“妙妙……”阿拉其看着我:“我说过把你当成朋友,没有任何目的,就必然会保证你的安全。”

“什么?”我凝了凝眉,朝他看去。

“你不相信我,还是不相信也速该?”阿拉其的声音从身后悠悠传来。

“相信什么?”我淡淡问道。

“让我保护你,做你一辈子的朋友!”也速该剑眉轻扬,目光盯着我在窗畔卓然而立的娉婷身影,心中不由生出一种怜意。

我心中一怔,凄冷的心里感到一抹暖意。

没想到到蒙古来,也是四面皆兵,昔日的朋友也变成了现在的仇人。

不过还好,还有他们!

第二十八章 怎么解救你

我的名声?难道就是那么毁天灭地。

“妙妙,你放心,我会把这件事处理好的。”阿拉其语气低沉。

“到时你身上的毒除清再走,我必不拦你。”他带着三分俊冷之色,然而深邃的眸子却带着无限的柔和。

“好,”我被他的诚意感动,不好意思再去拒绝。

“那你好好休息,我先出去。”阿拉其看了我一眼,笑了一下:“一连五天不眠不休,就是铁打的也熬不住,”他不由伸了一下酸酸的后背:“估计,就是来头牛都拉不醒我了!”

“阿拉其,”我心中不由一阵感动。

“我不要你说感谢的话,只愿你能明白我的一片苦心。”也速该心中一叹,唇角不自觉地微微一扬。

“嗯,”我点了点头,心里有种酸酸的感觉,此时再多的话都是多余。

我凝视着外面的风景,蓝天白云,绿草如茵,野花竞放,一切都和以前一样。

只是,此时的我,大仇未报,新愁又添,心境已和以前不同。

“聚散竟无形,回肠自结成。古今留不得,离别又潜生。”

这景色,好似也沾染了我浓浓的哀愁。

你站在窗前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却在外面看你,我微颤的羽睫中一抹晶莹的泪滴落下。

“妙妙,”也速该走了进来。

“你?”我背过身,怕他看见我流泪的模样,轻轻闭目,再睁开眼时,眉目间已抹去了悲戚的痕迹。

我捋了一下鬓边的发丝,凝眸回首,轻扯朱唇:“大汗,不是出去了吗?”

“你!知道我出去了。”也速该突然有些脸红起来,负手站在门前,静静的看着我:“降虏将军思,穷秋远客情。何人更憔悴,落第泣秦京。”

“你。。听见了。”我有些不好意思。

“我刚刚在外面正好听到。”也速该的眼底带着深深的波动,眼前的她让人既怜,又有些不忍:“还记得我给你的聘礼吗?”

“你?你想干什么?”我愣了一下,警惕的盯着他,他总不成还想着娶我的那件事:“我不会嫁给你的。”

“你看你?”也速该看了我一眼,觉得心受打击,突然想说出来:“我这次出去,是为你找一种解毒的药物,我跑到好多地方?才知道原来宝物近在眼前。”

“原来是为我的伤势,”我不由有些惭愧,这才明白过来,看来是我想岔了。

也速该慢慢走到我跟前:“我送你的那个宝物,其实是大蒙的镇国之宝,也是当年母后留给我的唯一遗物。”

我神色微微一凝,原来是人家家传之宝,母后的遗物,我竟然还一直戴在身上:

“大汗,不好意思,我真的不知道,是你母后留给你的东西,我应该早点还给你的。”

“我已经送给你了,不会再要回去的。”也速该微微一笑:“我想说的是,我们找的解毒药物,其实就是这个宝物,它正好可以解你的毒,稳固你魄中的精。”

“哦,大汗,谢谢你!”我没想到也速该出去是为了我的病情寻找解药,还以为他是为了金国无主,入侵金国。

一个为了我五天不眠不休,一个为了我千里迢迢寻找解药,他们的恩情,我怎么去报答?

“大汗,我。。。”我睁着雾蒙蒙的双眸望着他。

“妙妙,千万别用这种感激的目光,要不然我会心软,一不留心娶了你的。”也速该看着没有生气的她,真想把她保护起来,好好的珍惜。

可是眼前的她,自从那一刺之后,早就没了生气,听说金国完颜死了,他心里应该由衷的高兴,这应该是他南下进攻的好时候,可是看着她那没有生气的脸,他却高兴不起来。

“你等着我,等一会,我会给你施针。”他不忍再看下去,只愿自己尽力先让她身体好起来,心病还得新药治疗,时间会淡忘一切,以后会慢慢好起来的。

我“嗯”了一下。

也速该转身走了两步复又停了下来,转过身来隔着一丈多的距离凝望着我,脸上的神情居然有点纳闷:“妙妙,我那么辛苦,你也表示一下。”

我被她没头没脑的问题说得一愣,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他费了那么多的时间,我却一点表示都没有,也不怪他有想法,我咧起嘴角,不过笑得比哭还难看。

“好了,还是别表示了,看你这样的笑容,比哭还难看。”也速该见她脸色苍白,那抹笑,犹自强忍做出,不由心里一疼,嘟囔一句:“我还是早点回去,恢复好自己的内力,好把水深火热的妙妙给解救出来,”

正说着话,门外进来一个侍从,只见他走到也速该旁边,悄悄耳语几句。

也速该脸色掠过一丝严肃的表情,点了点头:“有什么事情,及时告诉我。”

“是,大汗,”侍卫回答道,走了出去。

“好了,”也速该说道:“我不在这儿磨蹭了,等我休息好,再过来!”

“好,”我点了点头。

也速该松了一口气,一刻也不敢停留,迅速转身离去。

他想起多年前,他第一次见她的情景,那个活波开朗,古灵精怪的少女,竟如那一朵青青山翠中,闪过的一抹晶莹的小花,这朵小花多少年后,开在自己的心里,竟没有一朵比得过她。

“大汗。”不知何时,阿拉其已经在外面等着他,“怎么样,找到了吗?”

“找到……当然找到了。”也速该愣了一下,不自觉的移开视线:“听侍从们说乌兰珠来过?她来干什么?”

“嗯,她过来只是看看妙妙,没什么。”阿拉其淡淡说道。

“我没想到她骗了我,假冒妙妙,我总是心里有点不是。。。”也速该脸色难看。

“她对你倒没有坏意,又救过你的命。”阿拉其有点无语,他也没想到乌兰珠会做这样的事情,还以为那场战乱,她已经没了性命。

“我知道了,”也速该看他一眼:“她总归是故人之女,论起辈分,还是我的表妹。”

“大妃当年也算是没有办法,总归保留你这条性命,护得你周全,既然都这样,就别计较了。”阿拉其淡淡说道。

“只是我看着她还继续装着妙妙,心里有些不爽。”也速该有些无奈。

“好了,别说这样了,妙妙的解药不是找到了吗?相信她中的毒很快就会好了!”说到此处,也速该的脸上挂上了一抹温暖的笑容。

“是呀!”也速该也是一副惊喜的表情,情不自禁的抓着阿拉其的手说道,“我也没想到有那么巧的事情,还以为要找好久?”

阿拉其愣了一下,表情马上恢复如常:“有了解药,还要多久才能康复?”

“大约一个月。”

“哦,太好了!”阿拉其难得的喜上眉梢。

第二十九章 卑微的负担

我看着也速该走了进来。

看着也速该替我针灸,拿着配好的药丸给我服用,这儿夜深风大,我的头有些昏昏的,便睡了过去,就连梦里亦是如影随形的痛楚。

不晓得睡了多久,睡过了天,睡过了地,睡过了一些伤,睡过了一些痛。

再次醒来,已是一天的下午,天气渐渐暖和起来,和煦的春风透过窗帘吹了进来,院子里有鸟儿唧唧,有人背对着我坐在庭院里抚琴。

“冰泉冷涩弦凝绝,凝绝不通声渐歇。别有幽愁暗恨生,此时无声胜有声。”

一个熟悉的声音说道。

我赤脚起身走出门,刚走到抚琴的人跟前,就见树下那个吟诗的人转过头来,惊喜的看着我。

抚琴的人也停止了弹奏,转过头来,亦含笑看着我:“妙妙,你终于醒了。你都睡了好几天了,你要是再这样睡下去,估计我和也速该都白发飘飘了。”

原来是阿拉其和也速该。

也速该也笑着说道:“妙妙,你看满园的花都开了,我们难得有这样的闲暇时间一起来看你。”

“大汗!”一个侍从走了过来。

“什么事!”也速该脸色一凝,神色严肃起来。

“有几个大人有本要奏,要面见大汗。”侍从沉声回禀道。

也速该冷哼了一声,凝了凝眉,对阿拉其说道:“左相,你看这帮老滑头,我休息一会都不行!”说着对我摇了一下手:“妙妙,我们有事先过去一下,”又对侍从说道:“好好照顾好姑娘。”

“好的,大汗。”侍从说道。

说着拍了一下阿拉其的肩膀:“走了,走吧?看来我们都躲不成懒了。”率先就要走出去。

还没迈出步子,就看到一个侍女急匆匆跑了过来,:“大汗,大汗不好了。”

“又有什么事?”也速该没有好气的说道。

小侍女脸上都是汗:“大汗出事了?”

“快说,出了什么事?”也速该也吓了一跳。

小侍女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大汗,乌兰珠姑娘出事了。”

“怎么了,起来回话!”也速该脸色严肃起来。

“大汗,”小侍女站起身来,低着头说道:“禀大汗,今早乌兰珠姑娘说浑身难受,,好像是病了。”

“传御医了吗?”阿拉其沉声问道。

小侍女摇了摇头,“姑娘不愿意,说大汗都不管她了,她还活着什么劲?”

“大胆!”也速该脸色一冷。

小侍女吓得噗通一声,又跪在地上:“奴婢不敢,奴婢不敢!”

阿拉其回首对也速该说道:“大汗别急,您先去看乌兰珠姑娘,我这就派人去传太医,一会儿就过去。哦……”

他回身看了看站在门边的我,急匆匆几步走来,一弯腰把我抱了进去:“怎么那么不听话,外面多冷,你竟然没穿鞋子,快去房里呆着,别冻着。”

也速该淡淡的瞥了一眼阿拉其,一股酸味泛了出来。

“走吧?”他淡淡的点了点头,跟着小侍女急匆匆去了。

也速该派人去请御医,自己则跟着去了大厅议事。

我进了屋子,在床上静静的躺着,脑子里还是糊涂一片,侍从小心翼翼的进来,问我要吃些什么东西?

我摇了摇头,还是什么都不想吃。

门口的帘子发出一阵琐碎声,接着听到脚步声,乌兰珠被那个小侍女搀扶着,走了进来。

一袭蓝色宫裙,袅袅婷婷,云鬓半挽,带着一丝慵懒的风情,看样子确实是病了。

她秀眉一凝,慢慢地扶着搀扶她手臂的小侍女,在我床前站定。

“我来看看你!”乌兰珠缓缓说道。

我看着她没有说话。

“姑娘,喝点银耳燕窝粥吧?”侍卫关心的看了我一眼:“您这样不吃东西可不行?”

“你放下吧?”我缓缓说道。

“哎哟,”乌兰珠一个站立不稳,一碗燕窝粥全都洒到了我的身上。

“哎呦,你怎么放的?”乌兰珠对小侍卫说道。

小侍卫满脸委屈的看了乌兰珠一眼,慌忙的给我把被子拿起来,重新换上一套。

“一碗燕窝粥都洒到了你们的金贵主子身上,看大汗回来不罚你们。”乌兰珠急眉冷目的说道:“还不赶紧拿衣服换?”

“是。。”小侍卫赶紧走了出去。

我这才反映过来,感情是来找事情的,我看了她一眼:“姐姐有话就说吧,不要拿小侍卫撒气。”

“姐姐?谁是你姐姐?我可高攀不起你这样的妹妹。”乌兰珠看着我说道。

“我生着病还得过来巴结你,只闻新人笑,哪闻旧人哭?”乌兰珠直直凝视着我,眼里闪着泪珠,她吸了一下气,淡淡吩咐小侍女道:“你先退下吧,我和妙妙姑娘有话要说。”

等屋里的侍女退了出去,送衣服的小侍卫也走了过来,我看了他一眼,淡淡说道:“你也退下去吧!”

“是,”小侍卫担心的看了我一眼。

我笑了一下。

一瞬间,屋里的人都走了出去,只剩乌兰珠和我,屋里的气氛顿时紧张起来。

我看着她,她看着我。

就见她的唇抿得越来越紧,秀眉慢慢地凝起,忽然一言不发地走到我面前,朝着我跪了下来。

我没想到她会这么一出,我原来还以为她要用嫉妒的目光把我焚烧,或者狠狠的给我一巴掌。

“妹妹,”她跪了下去,梨花带雨。

“求求妹妹放了我一码,不要和我抢大汗。”她也是第一次在自己认为的对手面前,这样低三下四。

我看着眼前可怜的女人,慢慢的下床,扶着她起来:“姐姐你放心,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抢你们家的大汗。”

“真的,妹妹,你不会骗我吧?”乌兰珠喜极而泣。

“傻姐姐,我从来没有骗过你,我只是把大汗当成我最好的亲人,他也只是把我当成他的朋友。”我看着她说道:“我从来没想过要伤害你,你们家大汗也是。”

乌兰珠也没想到原来我们是这样的关系,不由尴尬的笑起来。

我明白她此时的心情,她把爱,已经当成了一种卑微的负担,把对方抬得很高,自己贬到了尘埃里。

我没想到和她那么快就冰释前嫌。

“大汗!”侍卫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过来,在外面随侍的侍女侍卫顿时跪了一地。

房门一开,也速该迈着大步走了进来:“妙妙。”

我笑盈盈的看了他一眼,示意乌兰珠也在这儿。

也速该见到眼前状况,脸色一凝:“乌兰珠,你怎么来了?”

“大汗,”乌兰珠连忙低下头。

“我还没找你算账欺瞒我的后果。”也速该冷哼一声,冷冷的看着她:“怎么又跑到妙妙屋里来了?”

“大汗,我不是故意的。”乌兰珠眼里含着泪珠,楚楚可怜的望了他一眼。

第三十章 是正主来了

“你欺骗我叫妙妙,又欺骗自己生病。”也速该没有好气。

“大汗,不怨乌兰珠姐姐,是妙妙的不是,”我赶紧说道:“是我以前给姐姐说,让姐姐改成妙妙的名字。”

“妙妙?”乌兰珠看了我一眼,这才反映过来,怎么没想到她叫妙妙,原来是正主来了。

“是呀,姐姐,你可还认识大妃跟前的小医?”

乌兰珠一时傻了眼,犹如做梦般站了起来,呆呆的看着眼前的我,那个梦中无数次出现的身影,原来是眼前的女子。

“你。。你是。。。”她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心情激动,眸中泪光闪烁:“原来你就是小医。”

“是呀,乌兰珠,你不认识我了?”我微微一笑,轻轻说道。

听到我又故意拿捏的男人声调,那熟悉的声音,乌兰珠简直说不出话来:“你。。。你?”

她上前一步一把抱住我:“原来你真是他?”

原来她就是小医,原来他就是自己梦中曾经魂牵梦绕的那个人,就是她救了自己,赠送了自己重生的面具,这次又替自己解了围,自己还一直嫉妒她,想到这里,乌兰珠愧疚的扑进了我的怀里,嘤嘤的哭了起来:“妙妙,对不起,我不知道是你!”

“没事呀,姐姐。”我轻轻拍了一下她的后背:“是我骗了你,让你假借我的名字。”

“不。。不。。不是你,是我。”乌兰珠眼泪流的更快,似乎要将这一辈子的伤心哭完。

“不哭,怪我。”我有点不好意思:“还有件事,没告诉你和大汗,我其实也是有福?”

“你还是有福?”

这下换成也速该也惊呆了,神色震动的看着我,原来自己口中的救命恩人,就是自己一直找寻的妙妙。

“我。。。我。。”乌兰珠停止了哭泣,奇怪的看着我,神色有点尴尬,脸色红了又白,白了又红。

“这下子知道她是谁了吧?”阿拉其笑容淡淡的走了进来。

也速该连忙敛住心神,轻咳一声:“乌兰珠,看来是我错怪你了。”

“是乌兰珠不该瞒着大汗。”乌兰珠泪眼朦胧地说道。

“好了,别委屈了,怨朕的不是,朕给你赔罪!”也速该看了一眼我,笑着对乌兰珠说道。

“大汗……”我知道也速该是在怪我瞒着他:“连忙说道,妙妙也是和姐姐开玩笑,请大汗恕罪。”

乌兰珠感激的看了我一眼,遂缓缓说道,“妙妙开玩笑呢,大汗还能当真,要知道妙妙怎么会故意欺骗大汗呢?”

阿拉其闻言,也轻轻一笑:“大汗就别和她们计较了,她们女儿家的心事,我们怎么能知道?”

“是呀?”我忙上前说道,“我也是觉得好玩,想试试大汗,没想到让大汗发现了。”说着一笑,一双清灵灵的眼眸看了他一眼。

也速该倒不好说话了,颇有些无奈的看了我一眼,一双剪水的眸子,倒映着他朦胧的身影。

他心中一动,正想说话,看到乌兰珠委屈的看着他,用着一双楚楚可怜的眼神,目光哀怨,似在控诉刚才对她的怀疑的行径。

“噗,好了,我算是让你们打败了,以后你们的事情我不追究了。”也速该大笑。

我也笑了起来,刚想抬眸,不曾料到阿拉其正静静的看着我,暖暖一笑,这一笑,如春风袭来,春暖大地。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只愿她在,此生此世,离她最近的地方,不离亦不弃。

阿拉其轻轻扬起唇角:“大汗,妙妙刚好,先让她休息吧?”

说着扶住我,笑了一下:“大汗,乌兰珠姑娘我们就不打搅你们了,”快步到了内堂,将我放在床榻上,低声道:“妙妙要好生养病,我们才会放心。”回身问站立在一边的小侍卫,“听说大汗又给请了个御医?”

“是,是一位新请的御医,是汉人医生,听说手段高超!”小侍从殷勤的答道。

“还是大汗有心,”阿拉其笑望着我:“我看看医生来吗?”

正说话间,就见小侍卫嘻嘻笑道:“左相,元太医到!”

“让他进来!”阿拉其笑了一下,沉声说道。

帘子打开,就见一个小侍卫领着一个御医走了进来。

他看上去年纪很大,背有些弓,脸上长满了皱纹,一双眼睛眯着。

我有些吃惊,没想到也速该会请来一位那么老的医生,这个医生想必是医术高超,医名惊人了,不然也不会把他这儿。

老医生佝偻着腰,低头走了进来,进门时抬起眼皮似看未看也瞧了一眼我,目光呆滞而冷漠。

仔细去看,他的确很老,脸上的皱纹,好像是树皮,我从来没见过这么老的人。

看到他,乌兰珠也忍不住走了起来:“大汗,您这真是给妙妙看病的?”

也速该愣了一下,也走了进来,点了点头:“是呀,我上次见过他的医术,这是我师父以外,我第二个佩服的人。”

“不会吧?”连阿拉其都深深的震撼了,要知道也速该的医术可是得自神医谷的真传,连他也佩服的医生,得是怎样的得道神医,想到此,他不由仔细的打量着眼前的老医生。

越仔细看越觉得有一种说不明的贵气神秘。

元太医慢悠悠进了屋,见了也速该,先淡淡施了一礼,嘶哑的嗓音说道:“臣拜见大汗!”

然后又转身对着阿拉其一礼:“见过左相!”

看他年龄,还以为看透世事,倒很少见到如此通透之人,可能是久经官场,见惯了一切。

也速该点头道:“元太医,快请起,你帮朕瞧瞧妙妙的身体。来人,看座!”

有小侍从走了过来,搬了一个凳子放在旁边,早有小侍女在我的手腕上栓上一根红线,元太医牵着红线,开始诊脉。

我的手只觉得轻轻一颤,很熟悉的感觉传来,我好像又想到了完颜,一种挖心的疼痛传到骨子里。

红线的那头,颤了一颤,紧接着又崩了起来,我吸了一口气,心情慢慢平稳下来,红线的那头也渐渐的趋于平静,我叹了一口气,我这是心病,又怎能治好,病急乱投医,看来连神医的徒弟也是如此。

不一会儿,就见老御医放开手中的线道:“禀大汗,这位姑娘病情很严重。”

“怎么会?”也速该惊讶的问道。

“是呀,妙妙姑娘的身体不是已经在慢慢恢复吗?”阿拉其也忍不住问道。

“医生,妹妹是什么病?”连乌兰珠也心急的问道。

“若教眼底无离恨,不信人间有白头!”老太医慢慢说道。

“她这是什么病!”也速该问道。

“什么意思?”阿拉其也惊奇的问道。

第三十一章 十年怕井绳

“薄情寡义,”医生慢慢说道。

“你放肆!”也速该脸色一沉。

“大汗,请问这位姑娘是不是缺少一魄中的精字?”老太医不急不忙的说道。

“是,”阿拉其奇怪的看他一眼。

“这个精不就是寡吗?”老太医笑了一下。

“啊,”也速该这才反应过来,佩服的看一眼老太医:“那要怎么治疗?”

“大汗,我刚才诊断了一下,发现她已经服用了一种解毒的宝物,如果再配合老臣的药物,相信会慢慢好些。”

“好,那就有劳老太医了。”也速该说道。

转身说我柔声说道“妙妙,你好好服药,相信很快会好的。”

我点了点头,苍白的脸上带着一点笑意:“妙妙谢大汗!”

“哎,妹妹,你这就太客气,我们又不是什么外人。”乌兰珠微笑着拍了拍我的肩头,吩咐侍从一定要好生伺候着。

阿拉其看了我一眼,静静的点了点头:“妙妙,一定要好好保重。”

“大汗,容老臣先告退!”元太医缓缓说道。

也速该笑了一声:“好!”

元太医背着腰,慢慢从屋内退了出去。

走到阿拉其身边的时候,忽然回头看了他一眼,慢慢说道:“看来左相对这位妙妙姑娘还真关心!”

阿拉其倒是未料到这个老太医突然对自己这么一说,不由一笑:“看来老太医对我还真是关心。”

“左相日里万机,脸色很不好,老臣既然来了,要不也为左相诊诊脉吧!”元太医缓缓说道。

阿拉其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心想这老太医别看老眼昏花,可是眼神很是犀利,竟然一眼看穿了他对妙妙的关心,不过医者关心的不是病理吗?居然对自己的私事也这样关心,还真是怪事。

阿拉其微微一笑:“谢谢元太医关心,我这几天有点累,居然让太医看了出来,看来太医的医术果然厉害。”

“好了,左相,既然身体不好,那就让元太医帮你瞧瞧,朕也觉得你这两天累坏了,该调养一下!”也速该带着乌兰珠,缓步走了过来。

“好呀,大汗,既然元太医愿意,那就辛苦元太医了!”阿拉其淡淡说道,伸出手来。

元太医走到也速该面前,眼神冷漠淡然,但也速该不知为何,竟有一种寒意逼人的感觉。

“元太医?”他抬眸朝元太医看去。

只见他突然垂下眼皮,朝着也速该说道:“大汗,臣刚刚看到,左相是身体劳累所致,需要休养一段时间,自然会好。”

“好,辛苦太医了。”也速该笑了一下。

元太医说完,弯着腰,又走了出去。

阿拉其看着元太医的身影,不由有点疑惑,总觉得这个太医有点问题。

“这个元太医,还真是一位高人,不仅诊出了妙妙姑娘的病情,把左相的身体也诊治了出来。”也速该哈哈笑道。

“这个元太医还真厉害!”阿拉其看着他的背影,慢慢舒了一口气:“你这哪儿找的太医感觉和别人不一样?”

“当然是民间,高手在民间你没听过吗?”也速该信心满满的说道:“我上次出去找药,偶然碰到了这位老医生,见他救治了好多病人,除非不能起死回生,其他的都能救活过来。”

“这个叶太医,倒是一个医术高明的厉害人,日后,自己见到他,可要好好的请教请教。”阿拉其说道。

“好了,别想那么多,只是一个太医而已,我们看完妙妙赶紧忙去。”也速该笑了一下,走了出来。

“金国的兵马如何?有没有向西的意图?”也速该凝声问道。

“知悉完颜被刺那一夜,听说金军确实想西下,不知被谁阻住了,后来若非西夏又有异动,靖王又准备挥师北宋,或许现在还没有动静!”阿拉其慢慢说道。

“你们他们又有动静?”也速该诧异地问道。

“属下听探子是这样说的!阿拉其低低说道。

也速该思忖了一下,慢慢地踱起步子。

“大汗,怎么想得?”阿拉其凝眉问道。

也速该低头沉吟,要说不想挥兵南下,是不可能的,当年那次和金国大战,他曾和金国士兵多次作战,见识过他们的勇猛,只是此时,是不是最好的时机。。。

他的眸光忽然变得深幽,看了一眼阿拉其:“左相认为呢?”

阿拉其淡淡的看他一眼:“眼前的一切,还不好说。”

“你是说我们还没到最佳的时机。”也速该看着他,眼神凝了一下,一瞬间气氛凝重了起来。

阿拉其点了一下头,也速该忽然笑了起来:“原来左相和我的想法不谋而合。”

我静静地望着外面,真不知要等多久,身体才能好,这样孤寂的日子,何时才能过去。

乌兰珠倒是很好,每天都来看我,带来好多我喜欢吃的东西。

那个老太医人还不错,每天过来给我诊脉,我的身体在他的诊治下,好了很多,不知不觉一个月多过去了,再过十五天,我的病就会完全好了。

玉蒲团那边,也没有打探到什么,而且神医谷那边,也没有传来什么消息。

我看着自己已经修养了那么久,我还有那么多事,不能再留下去,我心中有些焦急,想要一走了之,但日后还想着要找也速该和阿拉其做一些事情,总不能不告而走。是以,我试着向也速该提了几次,以我的身子好了为由,希望他放我走,可是都被也速该的以没有康复为由拒绝了出去。

我没等来自己的康复,却等来一年一度大蒙的热闹日子。

这一件便是一年一度各国的互相礼节往来。

大蒙现在是个强盛大国,自从辽国失败,北宋灭亡,西夏没落,

各国都被大蒙的迅速崛起而震撼,大家也从以前的不待见他们,变成了现在需要结交的强国,听说西边的附属小国不少,譬如西辽,花剌子模和钦察俄罗斯境内的斯拉夫各族,波兰与神圣罗马帝国,阿拉伯和叙利亚的几个***国家等等,这些小国每年过了新年都会来南朝朝拜进贡。而今年,自然不会例外,而且,波兰也下了降书,要派使者前来朝拜。神圣罗马帝国一直和大蒙关系不错,这次也有派使者前来出访。据说,大金也有意要来,但这个消息还不确切。

看来,大蒙要热闹起来了。

乌兰珠也不同意我离开,她想让我陪着她看看那些野蛮蛮夷是什么样子?办完这些事,她可以陪着我一起出去游玩。

我都说我不是去玩,我有更重要的事情,但鉴于我易容过两次,她担心我下次又变成她不认识的人,便不再相信我。

真是一年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第三十二章 不虚此行吧

我只好依着她,各国朝见我可以参加,只是她以后的日子,我可没有时间陪她。

因为到了月底,我便能康复,可以离开这儿,所以,我便答应了乌兰珠可以和她一起相看朝见大礼。

公元1254年

大蒙新帝登基八年,众国遣派使者来朝朝贺。到了六月二十八日,西辽,花剌子模和钦察各部,波兰与神圣罗马帝国来使已经到了大蒙,这日早朝,几位来使进殿朝见。

也速该一身蒙古服饰打扮,高高端坐在象征他地位的软塌上面,左面坐着左相阿拉其。

右面坐着莎巴合,乌兰珠和我。

众使者上朝,也速该微微一笑:“让西辽,花剌子模和钦察各部使者进觐!”

“宣西辽,花剌子模和钦察各部使者觐见……”

威仪的声音一道接一道地传了出去,偌大的议政殿中,回音阵阵。

不一会儿,一群穿着各国服饰的使臣便在侍从的引领下来到了我们的面前。

西辽此番只有两人上殿,便是辽国的靖王和他的随从。原来耶律被灭以后,靖王爷聚集其他部下早已改朝换了代。

靖王爷还是以前那幅威武的模样,只是还带了一副志得意满的感觉,红色的锦袍,金色的花纹,这样的鲜艳夺目,比年轻人打扮还鲜亮,也真是稀奇得很。

花剌子模使者倒是来了不少,全都长得高鼻深目,头发卷曲,肤色微黄,身着皮衣皮袄,服饰和大蒙有些接近。

波兰使臣是一个年过四十的男人,皮肤很白,鼻子很长,棕色的头发,据说来的是波兰国的宰相。

波兰使臣和花剌子模一黄一白两个使者向着也速该尊敬地跪拜施礼,起身道:“尊敬的大汗,我等奉我们陛下之命,特向您传达我国最崇敬的问候,希望和大蒙帝国两国的友谊,世代交好,永无干戈!”

“好。。好。。请起。。。赐座!”到了大蒙便行大蒙的礼节,看这些使臣也极是虔诚,也速该对他们的表现很是满意。

靖王爷也上前躬身施礼淡淡说道:“本王听闻大汗登基八年,特亲身前来祝贺。”

也速该微笑颔首,客气道:“靖王爷能亲自前来,朕心里很是欣慰!”

靖王爷唇角轻扯,笑意潋滟地说道:“草原风景秀丽,本王早就想畅游一番!不过,本王除了来给大汗祝贺,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就是本王要寻一个人,不知大汗可知此人的下落。”

“哦?”也速该眉梢一挑:“不知靖王要寻找的是哪一位,他怎么会跑到大蒙来了?”

靖王爷眼角瞥了我一眼,眼神微颤:“其实此人大汗应当知道她的下落。便是北宋的妙妙公主。妙妙公主曾是故人的女儿,故人对本王有过相救之恩,故本王此番前来,是要把妙妙接回去的。”

我心里一惊,怎么也没想到,靖王竟然虎视眈眈的注意到了我,上一次在辽国,我看他的目光就有点可疑,这一次,他又不怀好意。

妙妙的身份是北宋公主,而靖王爷要寻的,其实就是妙妙,这一点,到了目前,阿拉其已经可以肯定。

阿拉其微微蹙眉,靖王爷到底是为了寻找故人之女,还是为了报恩?还是两者都不是,看来,有必要和靖王爷较量一番。

也速该笑了一下,装作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那边乌兰珠接口道:“靖王爷,你要找什么北宋公主,应该去北宋,大蒙只有大蒙的姑娘,靖王爷要是想找大蒙的姑娘,我可以请求大汗帮靖王爷找几个伺候大汗!”

“哈哈,这位姑娘还真会开玩笑!”靖王爷一边说着,一边脸色沉了下来,语气中也含着一丝威胁的成分。

也速该也脸色一沉,:“靖王爷是不相信乌兰珠,还是不相信朕!”此时的蒙古早已是强盛大国,还在乎区区一个西辽。

“嘿嘿。。不敢。。”靖王爷黑眸微眯,似笑非笑。

罗马帝国来使是一个年轻男子,因之前大蒙曾率军穿过巴尔干地区向西进攻,但是由于撤回伏尔加河,西征结束。因此和罗马的关系并没有搞僵,这下罗马帝国主动示好,正好促进两国的关系发展。

各国使臣都带来了各种稀奇的礼品,也速该一一含笑点头命人收下,阿拉其大声道:“各位,远来的都是客,大汗已备好盛宴,请各位使臣参加!”

“大汗,钦察汗国使者还未曾到!”一个大臣上前禀告道。

也速该凝了凝眉,看着阿拉其问道:“钦察汗国使者不是已经到了漠北了吗?”

“昨日便已经到了漠北,微臣已经安置他们住到了使臣馆,不过微臣今天派人去请,钦察汗国说来的是他们的主子,除非大臣亲自去请,他才肯来。”阿拉其淡淡说道。

我心中暗自嘀咕,这个钦察汗国使臣好大的架子。

莎巴合怒气匆匆的说道,“这钦察汗国的人也太狂妄了,想当初只是我们的一个分支部落。”

“大汗,这钦察汗国使臣的人一定是没挨过揍不如派我前去,摞他们一顿!”莎尔其上前说道。

阿拉其笑了一下:“莎尔其不可!”

他转头对也速该说道:“大汗此时不易动武,要不就派一位大臣前去相请!”

“好,按照左相说的安排人前去。”也速该说道。

“是!”

大殿中。

各国使臣聚集一堂

一走进去,香味袅袅。也速该附庸风雅,派人找来了许多鲜花,云蒸霞蔚一般,令人目不暇接,叹为观止。

入门处更是摆放着一支巨大的珐琅屏风,屏风一堂五扇。中屏较高,两边四屏扇对称,尺寸依次递减。中间三屏在一个平面内,边上两屏与其呈160度角

殿内上方摆着大汗的软塌,两旁一溜软塌,一群小侍从,小侍女正在席间穿梭忙碌着。金碧辉煌的殿内流光溢彩,令人几乎分辨不出,哪是灯光,哪是人影。

因为这次宴会,也速该准了部下带家眷前来。所以,当大臣们,各部落首领,来到这儿,大臣们的内眷也早已经到达,个个都打扮的光彩照人。

我看了一眼,一个个都争奇斗艳,但是比起以前的大宋盛宴还是差了很多。

也速该落座后,宴会便正式开始,首先摆上奶酪、奶油,各种面制干粮和奶茶。

“怎么样?好看吗?”乌兰珠挨着我的座位轻轻说道:“这次带你不虚此行吧?”

我撇了一下嘴,看了她一眼。

我还没怨她,要不是出头露面,也不会见到那个靖王爷?

还没开始,便听到侍从道:“禀大汗,钦察汗国使者来了。”

第三十三章 在台上切磋

也速该看了我们一眼,淡淡笑道:“请!”

“钦察汗国使臣觐见……”侍从拖长了调子在殿内悠悠回响。

乌兰珠和莎巴合又咬了一下耳朵,朝着殿门口望去。

据说这一次钦察汗国派来的使臣是钦察汗国王,众人听闻钦察汗国以前和大蒙是一个种族,这个钦察汗国王听说在钦察汗国声名极盛,不仅长得俊俏,而且也很风流,于是大家不免都有些好奇的心思,齐齐抬眸注视着门口。

晓带轻烟间杏花,晚凝深翠拂平沙。长条别有风流处,密映钱塘苏小家。

一道人影从屏风后转了过来,踩着沉稳的步伐,他着一袭玄色锦袍,上面绣着金色云纹,极是高贵。眉似远山不描而黛,唇若涂砂不点而朱,如同瀑布般的墨发松松散散地披散下来,带着几分不羁,几分狂妄。

他漫步走来,就像湖畔那株柳树,在灯光中若隐若现,一袭玄衣也让他穿得如黑夜般亮丽。

不看容貌,光看身形,也让人觉得不负盛名,看到他的面容,更是一阵感叹。

他简直长得太魅惑了,一点没有蒙古大汗的阳刚之美。

底下有不少使臣之女惊叹声声,也有不少人讨厌他的。

乌兰珠就露出一副厌恶的神情:“男不男,女不女的,比我们大汗长得差远了。”

莎巴合一听笑了起来:“乌兰珠,再好看的绵羊也比不上我们的雄鹰!”

众人这才忽然想起,钦察汗国原来也是属于大蒙的一部分,是术赤的次子拔都创建的封国孛儿,东起额尔齐斯河西部,西到斡罗思西北部、乌克兰,多瑙河的下游,南起巴尔喀什湖西部、里海北部、黑海,土库曼斯坦西北部,北到北极圈附近的辽阔广大地方等地。

大蒙一直想拿下这些土地,虎视眈眈这么些年,如今看着钦察汗国国王前来,自然不想放过这个机会。

钦察汗国国王并非一人前来,他身后尾随着两个年轻的使者和一群身段婀娜的钦察汗国女郎。

这些女子的穿扮我好像见过,怎么都和我在现代学得肚皮舞相同,唯一不同的是每个人都蒙着一层精致的面纱。

她们的容貌在面纱后若隐若现,极是妖艳。

行走间,如玉的素手婉转流连,裙裾飘飞,露出的一点小蛮腰颤动着,一双如烟的水眸欲语还休,流光飞舞,每个人犹如隔雾之花,朦胧飘渺,…

席间众人的视线顿时都从国主的身上转移到了这些女子身上。

这些女子的大胆服饰和异域风情,让席间众人大感惊艳。

钦察汗国国王被众位女子拥簇着,走到也速该面前驻足:“钦察汗国国王相见大汗!”声音悠然,带着不甘和蛊惑。

也速该愣了一下,钦察汗国国王行的是平位之礼,看来钦察汗国并不愿屈服于大蒙的名下。

“钦察汗国国王请坐,入席吧!”阿拉其在一旁淡淡说道。

钦察汗国国王勾唇微笑,目光淡漠地扫过我的脸,突然愣了一下,转身才在侍从的引领下,坐到了席间。

“大胆钦察汗国国主,大汗面前,竟然不予行礼。这是对大蒙的不敬,还不快速速见礼!”席间莎尔其早就看不惯此人的模样,冷声喝道。

此人的一声喝,似乎是道出了席间众多男人的心声,每个男人看到他的容颜,都想一剑杀了他。

尾随在钦察汗国国王身侧的年轻男子勾唇笑道:“两国交战,都不斩来使,难道大汗连这点容人之量都没有,我们国主只身都敢上大蒙,你们那么多人就不敢面对国主一个人,哎,看来我是高看大蒙了。”说着话,来人露出了嘲笑的面容。

这个使者长得也是很妖孽,本来长得很帅气,可是额间点了一颗嫣红的朱砂,愣是改变他原来的容貌,多了一种异域的风情,所有人都怔住了,谁也没想到,世间,还有点了朱砂的男子。

众人这才注意到钦察汗国国王身侧这位随从,真是伶牙俐齿,舌战群雄!

“看来鄙国使者误会了,”阿拉其淡淡一笑:“我们怎么可能不敢面对国主,我们只是对我们大汗的崇拜,不允许有不一样的礼节面对大汗。”

阿拉其的话令我们这边的人一阵拥拜。

钦察汗国的人听了也不由暗暗佩服。

众人的视线,一瞬间都被阿拉其夺去了,倒是再没人去注意莎尔其了。

我收回目光,在心中感叹,原来钦察汗国的人长成这个样。

宴会再次开始,一时间鼓乐声声,歌舞翩迁。

手抓羊肉也被端了上来,摆满了眼前的软塌。小侍从在身后殷勤的倒酒,面前的空地上,一群蒙古姑娘尽情展示着蒙古的歌舞,大有醉生梦死,骄奢淫逸之感。

酒至半酣时,那个侍从忽然又站起身来,无视席间众人向他投来惊讶的目光,朝着也速该说道:“尊敬的大汗,此番前来,我们除了向大汗恭贺,还肩负着我们钦察汗国国主一个重要的使命!”

阿拉其极是惊讶,不知这随从说的使命是什么。

也速该也惊异地挑了挑眉,淡淡问道:“什么使命,请说!”

“大汗,大蒙一向人才辈出,令我们周边各国很是拜服。因此我们国主没来之前,我们国师占了一卦,说贵国藏有奇才,我们国主才亲自前来,同贵国的人交流,陛下以为如何?”随从含笑说道。

也速该也愣了一下,黑眸微眯:“好,既然是钦察汗国国主亲自前来,朕一定帮他完成。”

说着侧首对侍立在身边的阿拉其说道,“左相,你命人到大殿前面建一座擂台,一会儿朕带领使臣们一边赏景,一边切磋武艺。”

阿拉其心想刀剑无眼,回头就把钦察汗国的人一起办了,让别人还找不到毛病。

阿拉其点头答应,回头看钦察汗国国主不动声色坐在席间,仰首喝下了一杯酒。

他似乎感觉到阿拉其的目光,转头看了他一眼,唇角渐渐扬起一抹冷傲的笑容。

大殿前面的空地上,很快搭起了一座高台。

这种场合自然少不了莎巴合,乌兰珠和我。

莎尔其看着前面的高台:“奶奶的,这钦察汗国的人看来事情还真多。”

“他们多事,正好?”莎巴合看了一下他。

“嘿嘿,我明白了。”莎尔其一笑。

各国的使臣和大臣们也已经来到,分头坐了下来。

阿拉其在台上发表了一下看法,有喜欢比试武艺的,可以在台上切磋一下武艺。

这武艺切磋本来就是钦察汗国使者提出的,要和大蒙比试,但是,却同样引起了西辽、花剌子模和波兰与罗马帝国的兴趣。

第三十四章 都别闲着了

“来吧?都别闲着了?”就见钦察汗国的侍从邪魅地一笑,跃了上去,看不出来,钦察汗国这位侍从的武功还真是不错。

“好,那我第一个出场。”花刺子模呱啦呱啦几句,派了一个人大摇大摆的走到跟前,在那儿呆愣了一会。

正当钦察汗国的侍从等得不耐烦的时候,才见大蒙的侍从给花刺子模的人找了一个梯子,慢慢的爬了上去,到了台上,还没打,就自己摔在了地下,看得大家哈哈大笑。

“这些人还真是可爱。”乌兰珠笑了起来:“你看他们的样子,就像一只大熊猫,笑死人了!”

罗马的使者亲自上场,波兰的老丞相选了一个随从上来,西辽竟然是靖王爷亲自上台。

高台上,第二位上场的是罗马的使者。他在高台上站定,钦察汗国的侍从早已等得不耐烦了,正准备大展拳脚。

就见罗马使者呱啦呱啦,确切的是人家不准备打架,准备斗嘴。

钦察汗国的侍从这会已经被气晕了,他不允许罗马使者有任何说话的机会,噼里啪啦把他知道的几个地方的方言用骂人的方式全都召了出来,再看罗马使者已经昏倒在地,嘴斗的形式以罗马使者的提议,以钦察汗国的侍从秒斗的胜利来结束。

接着是波兰还没几个回合,就以失败而告终。

钦察汗国的侍从拍了拍手,笑了一下:“大汗,看来,你们的奇才该出场了!”

他的话说得很轻狂,他也确实有轻狂的资格,因为他的武功到现在为止,我还没看出是哪个门派。放眼整个中原,竟然看不出他的招式出自哪里?

“妙妙,你看出了什么?”阿拉其转身看向我。

“没有?”我摇了摇头。

“让我上去见识一下他的武功!”乌兰珠说道,就要上去。

莎巴合拉了一把她:“你的功夫不行,大汗,要不让我们的妙妙出场?”

阿拉其看了一眼她:“我去。”

莎巴合突然太高声音道:“左相,是让我们的侍女上台,试想如果他们的侍从连我们的侍女都打不过,自然不需要见识我们的奇才了。”

她这样一说,阿拉其倒没法再当面坚持。

“莎巴合姐姐,”乌兰珠急赤白脸的:“您明知道刚才有人要找妙妙,您让她上前,到底想干什么?”

“傻丫头,我是为了你好。”莎巴合斜倪了她一眼。

也速该只好微微一笑,看了一下我:“好,那你去试试。”

“是,”我微笑点头,刚要一跃上前。

阿拉其一把拉住我,低低道:“你身体还没完全康复,还是我去,”

“哦,大汗,既然钦察汗国要求见识奇才,那本相认为还不逊于其他人。”阿拉其微微一笑。

“好,朕也正有此意。”也速该暗暗舒了一口气。

“大汗,”莎巴合却不准备放过我:“听说这个侍女可是在战场上极其勇敢的,臣一直遗憾自己没有亲眼所见,这次正好一展眼福,欣赏侍女在战场上的风姿,看一看比武也是不错的!”莎巴合笑着说道。

这句话说的也速该脸色一沉,他冷冷的看了莎巴合一眼。

却见那边钦察汗国的使者微微一笑:“这位侍女的风采,我也亦有耳闻,正好可以见识一下。”

也速该只好点头道:“好吧,既然如此,你便上台会一会他吧!”

“妙妙,你一定要小心!”阿拉其低声道。

我点了点头,冷笑着瞧了一眼莎巴合,看来,她是真不喜欢自己,终于瞅着机会,对付自己了。

“好,奴才愿意迎战,不过,奴才需要一个特殊的东西!”我躬身淡淡说道。

也速该愣了一下,惊喜的看着我:“什么东西?朕一定为你去找!”

“如果找不到,就请钦察汗国的使者等等,不要着急,本相一定尽力去找。”阿拉其也笑着接口说道。

他们一定觉得是我的缓兵之计,却不知道我说的却是真的。

却看那边钦察汗国的使者的脸色都变了,其他各国使者也饶有兴趣的看着我。

看来大家都以为我是在忽悠他们了。

我对着靖王身边的使者说道:“可否借笛子一用。”

也速该疑惑地瞧了瞧那个笛子,好像用玉做成,晶莹剔透,手工精美,摸上去十分光滑,难道这个能做乐器?

席间众人也都愣住了饶有兴味地看着,就连靖王爷也怔了一下,两眼熠熠发光地看着我。

只有靖王爷身边的侍从静静的看着我,慢慢的取下了腰间的笛子,一股熟悉的感觉传来,我的心颤了一下。

我走了过去,拿笛的手纤长洁净,我毫不客气的接过:“谢谢!”

我一跃而上,飘飘飞起,扬起的杏黄色衣衫如同含苞待放的花,日光一映,更是灿然生光。

众人见这少女一身装束犹如仙女一般,不禁看得呆了,待我慢慢走近,女子方当韶龄,不过十六七岁年纪,肌肤胜雪,娇美无比,容色绝丽,不可逼视。

钦察汗国的使者的长睫忽闪了几下,笑吟吟道:“你就是那个侍女?”

我勾唇一笑,看来这个钦察汗国使臣口中的奇才就是我?这个钦察汗国的使臣我并没有见过,难道和我有什么过节?

“不错,我就是那个小侍女!”我缓缓说道,隐隐约约感觉到,这个使者对我,有着深深的敌意。

使者微微眯眼,眸中划过一丝寒厉的锋芒,冷然笑道:“有幸和大蒙的奇才比赛,真是太好了!那就开始吧!”

我也拿起笛子,微微一笑:“开始吧?”

“好,”钦察汗国使臣看着我,蹭的宝剑亮了出来:“开始?”

所有的人都被我拿着一只笛子弄得愣住了。

几个大臣的家眷和女儿看我拿着这个,也不知我的能耐,又没见识过,都不禁议论起来,你说大汗怎么派了一个柔弱的女子上去了,这不是等着输吗?

连乌兰珠也急了起来:“阿。。妙。。。这可不是比试才艺,你快拿武器呀?”

她每一声啊。。。妙。。。又不敢大声说话,旁边的人都跟她颤了一下,你说,这又不是女儿家逗趣,怎么在这要的场合开始唤猫。

“乌兰珠,你坐下。”莎巴合生气的拉着乌兰珠,不让她再继续喊下去。

“开始,”我轻轻的把笛子递到唇边。

使者愣了愣,忍不住勾唇笑了一下,既然你想找死,我就不客气了!

“既然如此,那就开始!”使者冷然一笑,眸中划过一丝阴险的目光。

手中长剑“苍啷”一声,“刷刷刷”,一连三剑,向着我的身上刺去。

第三十五章 倒在了地上

“无耻,太无耻了!欺负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那边莎巴合跳了起来。钦察汗国使臣眉毛一挑,根本不理下面的喧哗,把内力注了进去,我看你还能往哪儿跑。

我不动声色看着那剑带着犀利的杀意向我刺了过来,我暗暗运转内力,身子一跃,向一侧飘去。

“好,”使者也顾不得无耻了,拿着宝剑对着我更有力的刺了过来。

笛声悠悠响起: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

人生难得是欢聚,唯有别离多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问君此去几时还,来时莫徘徊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

一壶浊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

。。。。。

“今宵别梦寒,”靖王爷的侍从动了一下,慢慢的握紧自己的双手。

“无耻,太无耻了。”乌兰珠也跟着叫了起来。

本来还对着钦察汗国使臣抱有好感的一些大臣之女,都开始讨厌起这个眼前心狠手辣的男子:“这哪是来我大蒙以示友好,这是向我国挑衅,你看连那样一个柔弱的女子,都能狠得心下得起手。”

台下的阿拉其眸光犀利地凝视着高台上,看到我吹起笛子的一瞬间,他的心中忽然一动,笑了一下:“输了!”

身侧的侍从赶紧为他的酒杯斟满马奶美酒:“左相,我也觉得这个侍女今天太可怜了!”

也速该也笑了一下,高兴的气息好似能晕染到身旁的人,“不是她输!”

“啊?”侍从忍不住放下心来,这才敢往台上看去。

只见那一袭杏黄色衣衫的小侍女手中还是拿着一支短笛,悠悠的吹着。

敢情她根本就没有打算打架,人家根本是笛子独奏而已。

再看那个钦察汗国使臣明显地在跟着笛子独舞,每一招每一式都舞得极慢,像是跟着笛子的节奏,又像是自己起着招式。

“好。。好。。”阿拉其笑着站了起来,拍掌道:“我来和使臣合上一首!”

“昔有佳人公孙氏,一舞剑器动四方。

观者如山色沮丧,天地为之久低昂。

烁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

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

绛唇珠袖两寂寞,晚有弟子传芬芳。

临颍美人在白帝,妙舞此曲神扬扬。”

啪啪啪。。。一首吟罢,下面的乌兰珠和莎尔其他们都鼓起掌来,一些阿拉其的仰慕者更是使劲的喝起彩来。

“这是怎么回事?”侍从疑惑地问道:“他们不是来比武的?”

也速该淡笑不语。

席间众人也同样迷惑不解,要说这个小侍女不想打,他们还可以同意,只是刚才看那个使者的劲头,是不怕小侍女不刺死,不住手的感觉,这会怎么变得面和心善,练起剑舞来。

一个人看来不能看表面现象,一些家眷也开始对这个使者多了好感来。

只有也速该和阿拉其明白,钦察汗国使臣是被妙妙的笛音迷惑了。

方才的笛声,她是故意吹成这种伤感的调子,和他游斗时故意刺激他的真气,等他真气用尽时笛声入耳,侵入心智,就会跟着节奏走了。

不过若是凭真功夫决斗,我也不会输在他的手上,只是,我看这个使者不怀好意,故意逗他一逗,便想了这个法子。

“叮铃”一声,响亮的声音传进了钦察汗国使臣的耳朵,他登时一怔。

不好,有人破了我的笛音,我一个转身,不再继续吹奏,笛子轻轻一推,对准钦察汗国使臣的咽喉,冷然道:“怎么样?还继续吗?”

钦察汗国使臣脑袋低垂,可能自己也不明白怎么输了。

我收回手中的笛子,一个翻身跃下台子,把笛子递了过去。

不知脚上怎么踩中一个石子,我脚儿一歪向旁边倒去,就见一道身影闪过,靖王爷的侍从一把揽住了我,一种熟悉的淡淡的清香传来,我愣了一下。

就见来人一把推开了我,犀利的眼神看了我一眼,并不说话。

“多谢!”我赶紧站起,不好意思的捋了一下自己的头发。

尼玛?自己疯了吗?竟然趴在一个陌生的男人怀里不忍离开。

“妙妙快来。”乌兰珠高兴的朝我招着手。

她着一声妙妙,又引得骇然大波。

“大汗,这个侍女和我的故人之女名字相同,莫非是同一个人?”靖王爷不失时机的说道。

也速该瞪了乌兰珠一眼,乌兰珠这才发现说漏了嘴,低着头大气不敢出声。

“同名同姓甚多,靖王爷又怎么知道是她?”阿拉其淡淡说道。

“再说我们身边的妙妙,和靖王爷并不熟悉。”阿拉其淡淡说道。

“是呀。”也速该淡淡一笑:“过来,妙妙,还不见过靖王爷。”

我连忙上前一礼:“见过靖王爷!”

靖王爷有话说不出,如今西辽已经是残兵游勇,远非如今的大蒙可比,胳膊拗不过大腿,人家说不是就不是。

“谁的嘴大谁当家。”就见钦察汗国国主站了起来,不顾别人诧异的目光,转头看向我,眼中闪过一丝寒光:“这位姑娘,看不出你的武功挺厉害。”

“不敢,你也不简单!”我盯着他的眸子,心中闪过一丝冷意,他应该就是刚才的破笛音之人。

这个钦察汗国国主,恐怕是不会轻易放过我的,我想了一下,刚才他提出的见识奇才,恐怕就是朝我来的。

这个人我从来没有见过,也没去过钦察汗国,为什么,一见到他,总是有不祥的感觉。

“钦察汗国国主什么意思?莫非对我们大蒙有什么看法?”阿拉其看了他一眼,目光冷厉。

就在这时,有一个小侍女急匆匆地跑了过来,她跑到也速该面前跪倒在地,气喘吁吁地说道:“禀大汗,出事了!”

“什么事?”也速该正对钦察汗国国主没有好气,闻言冷然瞥了一眼小侍女道:“快说!”

“妙妙公主的药刚才,刚才竟然让一个猫给弄翻了!”小侍女诚惶诚恐地赶紧禀告道。

靖王爷剑眉一凝,眼中闪过一丝神采:“妙妙公主是谁?”

小侍女赶紧磕头道:“妙妙公主,不就是眼前的妙妙姑娘吗?”

阿拉其闻言心中“咯噔”一下,这才发现这个小宫女竟然一点都不认识,试问他照顾我那么多天,竟然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侍女。

“你胡说什么?放肆!”也速该厉声说道。

“大汗,别急,既然小侍女都说出妙妙是公主了,请问大汗还有什么好说的?”

“你不是我们这儿的小侍女,”阿拉其一个闪身,向小侍女逼去。

“大汗,饶命!”就见小侍女大叫一声,倒在了地上。

“杀人灭口,”靖王爷冷笑道。

第三十六章 骇人听闻了

“左相,您既然审问自己的侍女,慌什么?”钦察汗国国主忽然微笑着起身,挡住了阿拉其的去路。

“你让开,我有话问她?”阿拉其被他一拦,气得脸色都变了,冰冷着脸看着钦察汗国国主。

钦察汗国国主只觉得阿拉其的目光如刀锋一样,却也并不闪避,只狡黠地盯着阿拉其的脸:“左相,气大伤身,我只是关心你。“

“钦察汗国国主什么时侯开始关心大蒙的丞相了,连朕宫内侍女的事情也插手了起来。“也速该冷冷一笑。

“哈哈,“花刺子模和波兰使臣的人也笑了起来。

钦察汗国国主的脸色变了一下,随即恢复镇定:“哈哈。。。我只是担心丞相的身体,算我多管闲事了。”

“你一个小侍女,有什么资格上这儿来胡说八道?”阿拉其寒意凛凛地看了侍女一眼。

“我也只是关心公主。”小侍女狡黠的说道。

“大汗!既然妙妙公主就是眼前的妙妙姑娘,还请大汗允许我尽一下故人之力,带她回去。”靖王爷沉声说道。

“小小侍女竟敢混肴视听,还不下去。”莎巴合怒声说道。

“是,”小侍女低低应了,转身离去。

“等一下,”阿拉其一脸愠色,皱了一下眉头。

莎巴合看了一下他,脸色一变。

钦察汗国国主忽然微笑着起身道,“这位姑娘既然是位公主,正好朕没有皇后,请允许大汗把这位公主嫁给我!”

我听了心中一惊,顿时明白了钦察汗国国主来这儿的目的,原来他已经知道,我就是北宋的公主。所以,便故意派个假的侍女来,揭穿自己。

不过,我并不晓得,钦察汗国国主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他总不能,真正的目的就是要娶自己,他们千里迢迢从钦察汗国过来,到底是要干什么?

“钦察汗国国主你来晚了,妙妙公主早就有意中人了!”也速该看了我一眼,缓缓说道。

“敢问大汗,妙妙公主的意中人是哪位,可否让本王见识一下?”靖王爷有点沉不出气了,急不可耐的说道。

“大家是来和我大蒙缔结友好,还是别有目的?”阿拉其冷冷的看了他们一眼。

“左相这样说就不对了,好女百家求吗?既然知道妙妙是位公主,我们又刚刚见过,这样绝色的女子,我们心中怎能没有想法?”钦察汗国国主笑了一下。

“是呀,大汗,难道不能满足我等的好奇心吗?”靖王爷连忙说道。

“你们又不是八婆,好奇什么?”莎尔其没有好气。

“你。。。。。。”钦察汗国国主气得说不出话来。

靖王爷的脸色也变了。

我嫣然一笑:“莎将军说的很有道理,既然是妙妙自己的事情,别人就没有权利过问。”

“怎么样?事主都发话了,还轮得到你们来操心吗?”也速该好整以暇的说道。

阿拉其暗暗松了一口气,恶人还得强人治,没想到莎尔其误打误撞的一句,竟然说得他们哑口无言。

“妙妙公主,”钦察汗国使者恶意的看了我一眼:“我听别人说过,你来大蒙前,便和西夏国主认识,西夏国主和你青梅竹马,对你极是照顾。”

“元昊?”钦察汗国使者的话一字一句,好像刺到了我的心上,我脸色白了一下。

“大辽君主耶律,又差点娶了你,为了你放弃了整个大辽,这个我们今天来的靖王爷可以作证,哈哈。。。”钦察汗国使者冷笑了一下。

钦察汗国使者的话,一字一句,犀利如刀,句句刺向我,我愣愣的呆在那儿。

“当然还有我们那个名满江湖的金国君主完颜。”钦察汗国使者嘿嘿一笑:“他更是栽在了你这个红颜手里。”

我脸色苍白,身体晃了一下,阿拉其上前一把扶住了我。

“现在你又来迷惑大蒙的君主,你,赵妙妙,根本就是一个祸乱大蒙的红颜祸水!””

“你一副纯洁的模样,去欺骗大汗,什么意中之人,这分明是借口。你原本就对大汗也有非分之想。”钦察汗国使者神情暧昧地笑道。

席间众人都愣住了,就连乌兰珠都被钦察汗国使者这一番话惊得瞪大了眼睛。

我听到这里,遽然转身,再也控制不住,浑身颤抖起来,盯着钦察汗国使者,眼里皆是深深的悲痛。

“妙妙…”阿拉其一把敛住我,生怕我倒下来。

红颜祸水,祸乱宫闱的红颜祸水,致使国家灭亡,迷惑君主的妖孽。

我咬着嘴唇,恨恨的看着他们,两行清晰齿痕深深的印在唇上,竟已被我咬得渗出血来,阿拉其一惊。

这个罪名,如果一旦落实,恐怕就连大汗也拯救不了她了。

何况,钦察汗国使者还挑了这么特殊的一个时刻来说这件事。

群臣都在场,甚至于还有别国的使臣都在场。

这样大的丑闻曝出,钦察汗国使者是要存心置妙妙于死地了。

他从来没有想到,钦察汗国使者竟然拿妙妙以前的事情说事,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如今,这件事,如何收场?

“你,赵妙妙,根本就是一个祸乱宫闱的妖女!”

莎巴合接着说道,语气淡淡的,声音并不算高,可是,这句话却足够传入到附近各国使臣的耳朵当中,传入到临近的几个大臣耳中。然后,听到这句话的大臣在最终的惊骇过去后,把这个消息悄悄告诉了临近之人,眨眼之间,这个消息便如水纹扩散一般,传入了在场的每一个人耳朵当中。

惊骇、不屑、鄙夷,各种各样的目光纷繁错杂交织成一张大网,铺天盖地朝着我罩了过来。

“红颜祸水,妖女,迷惑大蒙君主。”

我就在众人的目光中缓缓回首,看着下面的一些人带着各种各样的表情看着我,一些男人还露出兴奋的目光。

靖王爷的侍从手中握着杯盏,寒眸微眯,目光冷然地直视了我一眼,便不动声色地移开。一股寒意,顿时顺着花著雨的心头生了起来。

偌大的大殿前,一片长久的沉静。

忽听得“扑哧”一声,是花刺子模人的笑声。他矮矮的身躯靠在椅背上,伸指敲了敲面前的桌子道:“哎呀呀,堂堂大蒙,竟然混进了一个祸乱宫廷的妖女,这可是太令人骇人听闻了!”

他又笑了一下:“关键是刚才还都争破头要去娶她。”

“确实是骇人。。。!”也速该大笑道:“钦察汗国使者说的本身就甚是滑稽。”

“试问,如果刚才妙妙公主不拒绝娶亲,是不是就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阿拉其这才反映过来,真是关心则乱,倒把最关键的事情给忘记了,多亏了花刺子模人的提醒。

第三十七章 真忘了她了

“人家说这叫求之不得,伺机报复。”乌兰珠这才反映过来,接着说道。

“是呀,这些人的心思太恶毒了,对待一个这样的柔弱女子,也使用这样的手段。”下面的一些大臣和部落首领的家眷,深感同情的说道。

连靖王爷听到钦察汗国使者的话,也不禁皱了皱眉头,要知道,按这样的说法,钦察汗国使者把自己也给绕进去了。

再说,耶律和妙妙的那点事情,他心里比谁都清楚,他虽然心有余恨,可是耶律已死,妙妙是自己曾经喜欢的女人的孩子,说她扰乱宫闱,他是第一个不相信的!

若是妙妙扰乱宫闱,那么她犯的便是死罪!而他,并不想让妙妙死。

“哈哈。。。我也觉得可笑!”靖王爷笑着说道:“子虚乌有的事情,就没有必要再去议论。”

“看来钦察汗国使者醉了,没有必要再呆下去!”也速该看了身边的侍从一眼。

“请吧?”马上有侍卫走了过来。

钦察汗国使者闻言,冷冷的笑了笑,不再说话,事情他已经开了头,总会有人会把这件事继续闹下去的。因为,他知道,想要妙妙公主死的人,并非只有他一人。

“大汗,如此祸乱宫闱之大事,一定要尽快彻查啊!”一个大臣走到也速该面前,下跪说道。他早就感觉大汗和左相对这个女人都好得不像话,若是能趁机除去他,倒是一件大快人心之事。

“大汗,请大汗一定彻查!肃清宫闱!”几个部落首领见状忙从席间步出,跪倒在地面上。

阿拉其唇角勾起一抹冷笑,目光凌厉地从这些人身上扫过,冷冷开口道:“毫无证据的揣测,你们竟然也相信。现在我们都认为是无稽之谈,难道你们大汗说的不对。”

“不错!”也速该坐在软榻上,冷冷眯眼道,“这件事,朕觉得可笑,你们还有什么话”

“大汗!您若是不彻查,老臣便跪在地上不起来!”

“大汗!”

事情闹得越来越大,我这才知悉,自己这幅祸国容貌可是得罪了不少人,眼下跪在地上的,可不光有一些大臣之女之流。

“大胆!”也速该冷哼一声,冷俊的脸上一片阴沉,凤眉凝了凝,冷笑着说道:“今天是招待使臣之日,你们拿这样琐碎之事烦我,难道想造反不成?”

“不敢,臣有罪!”一位顿时不敢说话,很有时务的退了下去。

这样的罪名谁敢承担,转眼之间所有的人都退了下去。

“哈哈,各位使臣都在,让我们尽情畅饮。”阿拉其赶紧说道。

一时间觥筹交错,大家痛饮起来。

靖王爷的侍从静静站在身后,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一双邪魅的眼眸中闪耀着凛人的光芒。

入暮时分,靖王爷才乘坐马车带领他的随从到了驿馆。大蒙的驿馆很宽敞,只是一处大大的蒙古包,前面有着一些花木。

靖王爷的侍从从马车上步下来,缓步走向驿馆内,方绕过蒙古包,便再也撑不住,只觉得胸臆间一阵翻涌。

靖王爷叹息一声,赶紧扶住侍卫:“你也太拼命了,伤还没好,就非要出来!你觉得现在是对抗大蒙的好时机吗?”

侍从淡淡瞥了他一眼,冷然说道:“你觉得呢?”言罢,也不看他,蹙眉向着前面走去。

靖王爷看了一下他:“你的意思不带她走,那我们来干嘛?我还以为你是为了她而来。唉……”他忽然叹息一声,“看来我猜错了,我还以为没有比你最多情的君王,刚才说公主魅惑,我觉得钦察汗国使者并没有说错!”

随着他们进来的另一个侍从走了进来,闻言“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把刚刚点亮的蜡烛吹灭了一下。

另一个侍从怪叫道:“好啊,潇晓,你又笑我?”

被唤做潇晓的侍从瞪了一下他:“好了,元丰,你是当侍从上瘾了。”

“潇晓,不是我说你,你每次说那个妙妙公主是你的闺蜜,我就奇怪,你怎么有那么心狠的闺蜜!”元丰哼了一声道。

“你说什么?”鸿雁走了过来,将烛火再次点亮,斜倪了他一眼:“陛下面前你还提她,不想活了?”

“就是……”潇晓做了一个鬼脸,“回头告诉陛下!有你好受的。”

“潇晓,你也是,就别刺激他了。”鸿雁嗔怪的看了潇晓一眼。

“好吧?”潇晓不满地瞥了瞥嘴,苦着脸看了鸿雁一眼。

“鸿雁!”潇晓一双漂亮的眼眸看着她。

“什么?”鸿雁看了她那满腹委屈的表情:“怎么了?”

“我是说我们怎么都扮成男子的模样?”潇晓没有好气的看了她一眼。

“你看钦察汗国的侍女多好看,我也想穿成那样。”潇晓做了一个扭腰的动作:“像吉普赛女郎,热情奔放。”

“潇晓,你不能这样!”元丰立马跳了起来:“什么吉?你不能让我晚节不保!”

“我穿成哪样?”潇晓拿着一把扇子朝他砸了过去:“管你什么事,要你晚节不保?”

“啊,”元丰并没有躲避,故意哎了一下,叫唤起来。

“好了,你们有完没完,主子都已经这样,你们还在这里吵闹?”鸿雁瞪了两人一眼。

这才向主子看去。

只见坐在榻上的侍从慢慢地将脸上的一张面具揭了下来,露出一张俊美无暇的脸来,脸色苍白,没有一点血色。

屋内的灯火闪了闪,鸿雁把一个个烛芯拨亮,房内亮了起来。

“陛下,您别生气,我今日也不过是想为您报仇,就想杀掉那个妙妙,不过,倒是没想到,想杀掉她的人还真不少。这一次,这个女人恐怕在劫难逃了!”靖王爷看着完颜生气的模样,赶紧劝道。

坐在榻上的男子正是活着的完颜,烛火摇曳,映着他消瘦憔悴的面容,再不像以前那种绝世妖媚的容颜,眼前的他,脸色深沉,眸色似乎没有任何波澜。这样的他,就和死水一样,深不见底,失去了一身的芳华绝世。

完颜淡淡说道:“你以为也速该会因为钦察汗国使者的一些说法就会杀他吗?”

靖王爷愣了一下,蹙起了眉头:“不会,也速该不会喜欢她吧?”

完颜似笑非笑地勾了勾唇,“喜欢她,不喜欢她,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靖王爷挑了挑眉,有点不相信,“完颜,您真的忘了她了?”

完颜轻轻叹息一声:“过去的事就让她过去吧?”他的声音冰冷,就像寒冬腊月里的风景,只有冷若冰霜,没有任何有生动的时候。

宴会很快结束了,我也回去了,折腾了一日,又和钦察汗国使臣比试了一番,我也累极了,好好的睡了起来。

第三十八章 我不治而亡

许多画面一一掠过。小时候和母后在一起的情景出现在脑海里,第一次看到耶律被杀,绾绾成妖孽……

半夜里,我被惊醒了,又梦到了元旱血淋淋的出现在我面前。

就在此时,外面传来一阵慌乱的脚步声。

好几个人的脚步声,有轻有重,很显然不是光明正大来这儿的人。

我赶紧穿好衣服,还没来得及说话,房间就被人推开了,一盏不亮的灯笼出现在门口。

昏黄的灯光下,莎巴合穿着一袭蒙古长袍,站在门口,后面跟着一个侍从。

我没有猜到莎巴合会来这儿,毕竟,我和她并没有什么正面的冲突,也没有什么来往,虽然宴会上她一直针对我,不会她真把我当我迷惑君王的红颜祸水,为了乌兰珠,为了那些想嫁入宫中的大臣之女,灭了我这个祸害。

等不到天明,半夜偷偷摸摸而来,能有什么好事?

莎巴合的目光紧紧的看着我,忽然笑了一下,对旁边的侍女道:“怎么样我已经把你领到这儿了。”

侍女轻轻走上几步:“你告诉守在外面的人,不准放任何一个人进来,否则杀无赦!”语气冰冷寒冽,带着不可抗拒的狠厉。

“我知道了!”莎巴合点了一下头,看了一眼房内那侍女冷到极点的脸,答应一声,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将房门悄悄地关上。

我这才看清侍女,风髻露鬓,淡扫蛾眉眼含春,皮肤细腻光滑,腮边两缕发丝带着几分诱人的风情。

她在房门关上的一刹那,快步走到我的面前,慢慢的蹲下身子:“妙妙公主,终于又见到你了。”

她蹲在我的面前,灵活转动的眼眸中露出几分得意的神情。

我心里一惊,抬头看去:“你。。。你不是刚才那个指证我的小侍女吗?”

“是呀,当然是我?妙妙公主,您的脸盲症又犯了,连我也不认识了。”女子清脆的声音传来:“我是留可,绾绾公主身边的丫鬟,您忘记了?”

“你。。。你是绾绾的侍女?”我愣了一下:“你是金国人,就是你杀死的元昊?”

“是呀,就是我,你这个记得倒是清楚。”留可笑道。

“你自投罗网,不怕我杀了你吗?”我看着她冷冷一笑,拿出身边的宝剑。

“我不怕呀,”留可勾唇一笑:“我最不怕的就是你杀错人呀?”

“你说什么?我杀错了人?”我退了一步,眼睛里带着不可思议的目光。

“很惊讶吗?没有人告诉你吗?你把我们小姐最大的仇人完颜给杀了!哈哈。。。。”

“完颜?”我脸色苍白,紧紧的握着手指,遽然转身,盯着留可:“完颜不是你的主子吗?”

“他是我的主子?”留可像听到了好笑的事情:“妙妙公主,你又记错了,你不仅脸盲,你还耳盲,虽然我是金国人,但完颜从来不是我的主子,我的主子是我家小姐。”

“你家小姐是谁?”我听到这里,浑身又忍不住颤抖起来,连嘴唇也在发着抖,里皆是不可思议的哀痛。

“你不知道吗?哈哈,看来你真不知道?”留可笑了一下。

“我家小姐是金国的定哥,她和完颜亮青梅竹马,可是完颜亮为了你这个女人,竟然把我们小姐全家都给杀了,你说我们家小姐怎么能不恨完颜,怎么能不恨你?”留可笑了一下。

“既然这一次杀了你,就让你到地府做一个明白鬼吧?”留可身形忽然暴起,双掌一起向我拍了过来。

“你恨完颜,恨我,为什么还要杀了元昊?”我眼睛里露出痛恨的目光,猛吸一口真气,拿出宝剑直接攻了过去。

“我们家小姐说了,直接杀你们不痛快,让你们身边的人都死,互相残杀才痛快。”留可面上一紧,向着旁边躲了过去:“我们家小姐做的可不是只这一件事。。。”

“留可。。我终于等到你了。”一个悠悠的声音传了过来。

出现了一个黑衣蒙面的女人。

“你是?”留可愣了一下,看着眼前突出现在的奇怪女人。

“你认不出我了?”女子嘿嘿一笑。

“你是?”我的头皮突然紧了:“你是赵绾绾?”

“什么?你是赵绾绾?我们主子可一直在找你?”留可面带狞笑,内力一吐而出:“既然你来了,那就一起上路吧?”

赵绾绾阴冷刺耳的声音响起:“来吧?”只见她双爪一伸,向着前面攻去。

留可觉得对方强硬的力道一吐而出,自己竟然施展不出真实的内力,不由暗暗着急。

只见赵绾绾继续把内力吐了出来,力道一触而凝,手爪直向留可的胸口袭来。

“噗”的一声,留可的胸口被赵绾绾的指力刺穿了过去,蹦出很多鲜血。

“你。。你。。没想到你的功力竟然那么厉害。”留可喉头吐出几口鲜血,倒在了地上。

“你还以为我像以前一样蠢,念在你跟我一场,饶你一个全尸,”赵绾绾身形陡然一掠,“赵妙妙,你不用感激我,我不是为了救你,我是为了我自己而来。”说着向远处飞去。

我没想到赵绾绾竟然能找到这里,而且救了我,我更没想到,她和我已经有了共同的仇人。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也速该和阿拉其也奔了过来,一把推开门,气喘吁吁的说道““妙妙。。妙妙。。”

“你没事吧?”阿拉其看着我拿着宝剑的手上溅有血迹,吓了一跳。

又看了一下地上的尸体,赶紧吩咐跟来的侍卫将人带了出去。

他拉着我的手,仔细检查着:“你哪儿伤了,快告诉我?”

“没事,”我淡淡说道:“我真没有受伤。”

“妙妙对不起,让你受惊了,我也没想到,莎巴合竟然和外人会有勾结,已经被我关了起来。”也速该沉声说道。

“莎巴合是大蒙的有功之臣,大汗就不怕其他大臣再说什么?给你放上一个被祸乱的罪名。”我淡淡说道。

“妙妙,你太小看我了,我也速该就没怕过谁?”也速该笑了一下。

我叹了一口气,看着眼前的两人:“好了,我怕你们行吗?眼前还不是松懈的时候,内忧外患,几国友好往来,就因为我的事情,让别人找到借口,我不能再连累你们。”

“妙妙,我不怕你的连累,你再给我客气,就不把我当朋友了。”也速该眉毛挑了一下。

“大汗,妙妙说的也对,我们既要保证妙妙的安全,还要照顾几国的联盟,别在大蒙再生是非。”

“要不,我假死一次,正好玉蒲团的人刺伤我,就说我不治而亡。”我笑了一下。

“这样的提议不错,敌在明,我们在暗,正好给她换个身份,省得一些人再用这样的理由生事。”阿拉其暗暗松了一口气,看着眼前黛眉轻蹙的她,柔软的红唇微微抿着,忽然心中一动。

第三十九章 都不是女人

阿拉其面色凝重,对着也速该沉声说道“大汗,假死这件事你怎么看?”

“我,”也速该皱了一下眉头,好像在想着什么?

阿拉其轻声叫道“大汗?”

“恩?”也速该一惊,连忙抬起头来,面上有一丝尴尬:“我是在想,让妙妙假死这件事,他们会相信吗?”

“恩,您说的有道理,”阿拉其点头说道“这次五国互通友好,本就是别有用心之人故意挑事的地方,我就怕钦察汗国他们这次的野心,不仅东起额尔齐斯河西部,西到斡罗思-今俄罗斯西北部、乌克兰,多瑙河的下游,而且还看中了我们大蒙更广阔的土地,我怕他们的目的,即使没有妙妙的事情,十有八九要找到一些事赖在我们的头上,加之西辽的那位靖王爷,向来是宁肯信自己也从来不相信别人,这次看来也没有什么好意?”

“哦,你分析的很有道理。”也速该说道。

这时,忽听外面人声鼎沸,嘈杂起来,也速该眉头一皱,高声说道“莎尔其,外面到底发生什么事?怎么这样吵闹?”

“回禀大汗,是驿馆那边传来的声音,似乎是钦察汗国的人和花刺子模的人打起来了,西辽和罗马,波兰的几个使臣都赶去凑热闹了。”

也速该眉头紧锁,沉声说道:“看来找茬的来了,大家并不想消停。”

我噗呲一声笑了起来:“我们在这儿商量了那么久,连假死的招数都想出来了,人家早已准备好了对策。。”

阿拉其也笑了起来:“是呀,既然他们已经出招,我们就准备应对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呗?”

也速该也笑了,端起茶盏喝了一口:“左相,那我们准备挡去呗。”

“好,那就看看,看他们有多少花招?”

“大汗,左相,各国使臣派人来了,说是有急事要您处理。”

也速该故意说道“什么事要我和左相去,告诉他们,我们在议论军国大事。”

“大汗,听钦察汗国的人说花刺子模的人偷了他们的内裤。”

“噗。。内裤?”也速该放下茶盏,站起身来,说道“左相,走,看来我们的对手很高呀,这样的花招都使出来了。”

“看来对方急不可耐了。”阿拉其点头:“阿妙,你自己呆一会,我们去看看。”说着他们一起向外面走去。

驿馆里一片争吵之声,各国使者你方唱罢我登场,吵的不亦乐乎,只是那怒气之中带着几丝幸灾乐祸和窃喜之情的花刺子模的使者偷偷笑了一下。

钦察汗国使者依旧趾高气扬的站在院子中间,对着个头矮小的花刺子模使者笑道“真是看不出,花刺子模的使者也会出这种败风伤俗的事,这丢人都丢到整个国门去了,偷了我们的内裤,还不承认!”

波兰宰相向着花刺子模说道:“嘻哈,你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看你们还是解释清楚,我们是来缔结友好,不能和他们起什么冲突?”

“是呀,钦察汗国使者,你说花刺子模的使者偷了你们的内裤,你们有证据吗?”一旁的靖王爷还是那副红色的锦袍,一副不嫌事大的样子。

“是呀,偷你们的内裤,你有证据吗?凭什么说我们花刺子模的人偷了你们的内裤,你是不是拉屎拉到裤裆里了,你不嫌脏,我都嫌丢人。”

“你侮辱我们的人格,看来你们不是缔结友好,你们就是来生事的,我要求大蒙给我一个公道。”那个矮小的花刺子模使者说道。

他不时的拿眼睛鄙夷的扫一眼对面的钦察汗国使者,却见钦察汗国使者气得脸色发青,竟然说不出话来。

也速该和阿拉其进了驿馆的时候所看到的就是这样一个混乱的场面,听完花刺子模满怀委屈一般的叙述,也速该眉头皱了一下。

阿拉其眼内锋芒闪烁,看着他们,头脑飞快的想着什么?

“大汗!”钦察汗国使者一看到也速该,顿时如见救命稻草,大声叫道:“大汗,是他们偷了我的东西,请大汗明察!”

“大汗!你不要相信他,明明是他,冤枉我……”

“你还狡辩!”钦察汗国使者气得牙痒痒的冷笑道:“贱人就是矫情,竟然用下三滥的手段对付我们。”

“大汗,他竟然这样说我?”就见花刺子模的使者好像气得快晕倒了,一不小心歪了一下。

“你往哪靠,眼长哪去了?”钦察汗国使者本来就没有好气,直接往花刺子模使者的身上推去。

“噗通,”就见花刺子模使者已经摔倒在地上,而且好像这一下摔得很重:“弟兄们,他打我。”

那边花刺子模的人早就冲了上去,和钦察汗国的人打在了一起。

花刺子模一边打着,一边冲也速该叫道:“大汗,你亲眼看见的,是钦察汗国挑衅,他们先殴打我国的使者。”

也速该本来就对钦察汗国没有好气,连连点头:“朕本着公正无私的原则,给你证明!”

“好。。好。。。”噼里啪啦,两边的人打得更是热闹起来。

再看那些穿着妖艳的少女,这会都把裙子撩了起来,拳打脚踢的对着花刺子模招呼起来。

本来看着这些女子,快流出鼻血的男人,忽然惊叫起来:“快看,这些人都不是女人。”

大家这才惊愣起来,都不打架了,眼瞅瞅的看着那刚出场时勾心射魄的女子。

“人妖,人妖。。。”有人惊呼起来。

“哈哈。。。真是人妖!”花刺子模大笑起来。

刚才侍女打扮的男子都不好意思的放下裙子,钦察汗国国王的脸也沉了下来,对着花刺子模的使者说道:“好,你狠!”

“来呀,你咬我?”花刺子模使者拍手笑道。

也速该突然觉得这个使者有些面熟,突然向外就走。

“大汗,你干什么去?”阿拉其一愣,只见也速该转头向外面走去,连忙疑惑的叫道。

“左相,我有急事要办,这边先交给你了。”

说着撂下一句话,就向那边匆忙而去。

嘭的一声推开大门,就见莎尔其还站在门口,见了也速该连忙退到一旁,恭敬的行礼。

诸葛玥看也不看他,脚步不停的向妙妙的房间走去,一边走还一边问道“刚才有人过来吗?妙妙还在屋里吗?”

“在,我听您的,连个苍蝇都没有放进去。”

“那就好,你在这守着,我过去看一下。”也速该面色阴沉,大步向着我的房间走去。

也速该黑着一张脸闯了进来:“妙妙,”

只见我好好的坐在床上看着他:“怎么了?”

第四十章 作对的是谁

“没怎么我吓了一跳,还以为你碰到危险了。“

也速该微微有些愣,没料到我真的在房中,可是不知为何,看到我好好的在这里,心里却登时松了口气,好像放下了一块很大的石头,多了几分莫名的安心。

“怎么了又发生什么事情了吗?”我惊愕的看着他,声音还带着一丝纳闷的语气。

也速该一愣,摇了摇头,有些尴尬起来:“没有,我只是担心你,想过来看看。”

“哦,”我点了点头,“吓我一跳。”一双剪水明眸望得他心头一颤。

也速该脸上顿时觉得热了起来,有些无措,不知道应该该说些什么好,站在原地,清了清嗓子,咳嗽一声。

我头一次见他这样,倒有些不好意思:“大汗,那边怎么样”

也速该一听,脸色顿时放松起来:“没什么大事,你这边既然没事,那我先过去了。“

“哦,好,多谢大汗关心,你先去吧“我笑了一下。

看着他的背影远去,我才慢慢的敲着后面的床板,咬唇笑了起来:“灵儿,别躲了,快出来吧?”

“不出来,”屋子里的孩子慢慢的从床后边爬了过来,头发也歪了,胡子也掉了,哪里有一丝一毫刚才装使者的冷静:“我乘着人多刚跑,他就追过来了,这小子,自从当了大汗越来越狡猾了,连我的奸情都敢过来捉了。”

“到底是当过师傅的徒弟,反映到我连串供的时间都没有,还好他没看出来什么?”

孩子低下头,轻轻一笑,一张稚嫩的小脸上,露出几分奸计得逞的神彩。

“啪。。。”我没有好气的打了他一下:“什么叫奸情你搞懂了吗?就开始乱用。”

“男的和女的在一起,不就是奸情吗?”灵儿嘻嘻一笑。

“男女在一起就是奸情,就你这小屁孩?”我白了他一下:“以后不准随便说话。”

“就你能随便说?”灵儿委屈的看了我一眼:“只要和你在一起,你就欺负我?”

“谁欺负你?我能欺负了你,聪明的像孙猴子,”我看了他一眼,那么小的一个人,能得都不长了,不过这些话,我没敢说出来,怕他又开始抹眼泪。

“孙猴子是什么?”灵儿一双眼睛睁得很大。

“孙猴子是这个世界上最聪明的人。”我很认真的说道,突然想起以前和谁说过:“如来佛同志,求你放我一码。”

“哦,”灵儿放下心来,又看了我一眼:“怎么发现你夸,也不是什么好夸?”

“不会吧?你连我都不相信。”我很认真的问道,突然想起什么来。

“灵儿,我们还没说正事呢?还没问你怎么过来了?谷伯伯好些了吗?听说老谷主也受伤了。”我有些担心的说道。

“妙妙,你眼里只有他们,就不关心一下我?”灵儿撅着小嘴,有些委屈的说道。

我看了一眼灵儿:“你不是在我眼前,好好的吗?”

“好好的,我告诉你,我不是好好的,我。。。是来搞事情的。”灵儿笑了一下,露出了和他年龄不相称的表情。

“搞事情,”我帮着他把头上的假发戴好,又帮他黏上嘴边已经快掉的小胡子:“就是扮家家吗?”

“公主,你就这么小瞧我?”灵儿指着自己这以假乱真的易容:“我告诉你,神医谷的易容不说天下第二,没有人敢说第一?”

“噗,”我笑了起来,看着他这身不伦不类的打扮:“你还以为你真是什么花使,你一定是把人家打晕,穿成这样过来的。”

“公主,”灵儿很严肃的看着我:“你这样是典型的小瞧我们,我们不是把他们打晕,而是光明正大的点了对方的穴道。”

“噗,好吧,我失败了,我承认说不过你,”我望着他:“好了,说正事吧?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这一次又来搞什么事情?”

“谷主不是见过你吗?”灵儿眉梢一挑,坐了下来:“知道你有难,便让我们过来了。”

“有难?”我愣了一下:“你真当自己是孙猴子了,来保唐僧取经。”

“公主,算我求求您了,您能不能说些我能听懂的话。”灵儿挠了一下自己的脑袋:“说着说着。。。我感觉就想不起来该说什么了?”

“好吧,”我停了一下,很负责任的说道:“你刚才说我有难,到底是什么事?”

“这还得从玉蒲团说起,”灵儿小小的身躯坐在椅子上有点滑稽,他自己倒了杯茶,喝了一口。

“说吧。”我看着他慎重的表情,心里噗通一下。

“玉蒲团来了!”灵儿不乐意的看着我:“你怎么一点都不郑重,到底想不想听,一点严肃的表情都没有。”

“好吧,”我看着他:“玉蒲团在哪?”

“玉蒲团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灵儿说道。

“真的?”我这次是真的惊讶了,准备喝茶的手顿时一滞,我和她们的仇不同戴天,我怎么能忘了他们。

“妙妙你太脸盲了,你连我都认不出来,怎么能认出玉蒲团的人?”灵儿斜睨了我一眼。

这一句话问得我哑口无言,我有点尴尬的低下了头,是呀,我连熟人都认不出来,更何况仇人了,自己眼盲,路盲的事,确实不是好事,也难怪他们总是拿这个当借口。

“谷主就怕你有危险,就让我们乔装改扮装成花刺子模国的模样过来了。”灵儿坐在椅子上,静静的看着我,沉声说道。

“你们?还有谁?”我愣了一下:“你不会把神医谷中的人都带过来了吧?”

“不是神医谷的?”灵儿看着我一笑,他颊边两漩梨涡稍纵即逝。

“不是神医谷,是哪儿的人?”我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

“是周若彤和左护法她们?”灵儿嘿嘿一笑。

“周部和左护法?”我心里一急:“谷主怎么把她们也扯了进来。”

“这个我可以作证,真得不怨谷主,”灵儿瞪了我一眼:“要说罪魁祸首,还不都是你,是你神秘失踪,害得左护法和周若彤天天到我们谷主那静坐抗议,最后谷主也是让她们磨得没有办法,才告诉了她们。”

“哎,”我有点无语,自己不告诉她们,是不想把她们再拖进泥窝里,没想到她们又寻了过来。

我瞧着灵儿那张严肃的脸,突然想起件十分要紧之事:“谁是玉蒲团,你还没告诉我。”

灵儿瞪着一双漆黑如墨的大眼睛,慢慢的看着我:“妙妙,你是真傻吗?你看也能看出来。”

“我晕,我要是能看出来,我还问你吗?”我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

“好了,别拍了,本来就够傻的,”灵儿嘿嘿一笑:“你没觉得在宴会上,最想害你,最和你作对的是谁?”

第四十一章 都不能进去

“是钦察汗国那些人和靖王爷。”我连忙回答道。

“看来还没傻透,”灵儿狡黠的笑了一下:“你猜对了一半,是钦察汗国那些人,

他们就是玉蒲团那些男人假扮的,你没有看出来?”

“我晕,”那些妖艳至极的美女,如玉的素手,还有那露出的一点小蛮腰,哪儿也看不出像个男人。

“不过,”灵儿嘿嘿一笑:“我刚才可是让他们原形毕露了。”

“你让他们原形毕露?”我看着他,露出惊讶的目光。

小灵儿撇了一下嘴,有些傲娇的模样:“玉蒲团狗仗人势惯了,我刚才和他们打了起来,正好把他们男人的样子暴露了,哈哈。。丢死人了,这会正像过街的老鼠,人人喊打,也算替咱们出了一口心中的恶气。”

“哦,”我点了点头:“光是暴露还不行,他们那些人根本不要脸,不会觉得丢人这两个字怎么写?”

“这倒也是,”灵儿咬住了嘴唇:“我忘了他们无恶不作,又怎么会在意自己的脸面?”

“那怎么办?他们毕竟顶着钦察汗国人的名号,我们也不能直接和他们闹僵。”

我的脸色顿时就沉了下来,缓缓的咬住嘴唇,难道真拿他们没办法吗?

此时驿馆里早就没有了声音,就在这时,突然听到了很凄惨的叫声,钦察汗国使者拉住一个很清秀的侍女,就在这时,一个侍女突然回过头来,一口狠狠的咬在家丁的手上,家丁惨叫一声松了手,那侍女飞快的跑了出去。

就在这时,我身边的侍女寰儿突然惊慌失措的跑了进来,大声叫道:“公主,不好了!”

“出了什么事?”我看着她道。

侍女连忙说道:“公主,钦察汗国人说他们的侍女跑到我们这儿来了?”

“你说什么?”我登时一愣,原来他们的目标一直是我。

“啊!跑了!追,快点给我抓住!跑到这儿来了,快点!”

“等一下,”那准备帮钦察汗国使者的侍从,一看那侍女跑的方向,顿时大惊失色,拉住钦察汗国的使者,大声道:“使者,那是我们大汗的别苑,其他人都不能进去!”

“放屁,我们可是贵国的贵客,不过是抓一个侍女,有什么去不得?”钦察汗国使者怒喝一声,一把推开侍从的手:“去去去。。。过去,别挡我们的路。”

“砰”的一声,我这边的大门一脚踢开,钦察汗国的人如狼似虎的冲进了我的别苑,我正坐在树下等着他们。

“大胆,你们想干什么?不知道这里是大蒙的地方吗?”

“大蒙,也不能不让我们抓逃跑的侍女吧?你们大蒙管得也太宽了。”

“你跑到别人家抓侍女,还嫌弃我们管得宽,你们知道要不要脸?”我冷冷的扫了他们一眼:“你们钦察汗国的人,是故意过来挑衅的?”

“千万别这么说,你叫我们脸上写着挑衅两个字吗?我们钦察汗国的人,是讲道理的,我们要不是丢了侍女,该不会过来这儿找了,你总不能不让我们找,自己藏起来吧?”

“我们没看到什么侍女,你们,快走。”我身边的寰儿说道。

就是这间房子,我亲眼看到侍女从前面进来的。”一名侍从上前对钦察汗国的使者说道。

“胡说!”侍女一惊:“我们一直在这里,哪见到什么侍女,这是我们公主的房间,谁敢再闹?”

“我敢,”钦察汗国使者笑嘻嘻的看了侍女一眼,沉声说道:“你们要没藏人,怎么不让我们搜?”

“胡说!”侍女刚要上前,就被我冷冷的制止:“让他们搜,我看他们还能使出什么花招?”

“还是我们的侍女懂道理!”钦察汗国使者嘿嘿一笑:“给我带走!”

“你们又干什么?”侍女上前拦住我,转过头来大声叫道:“你们不是去找吗?这个是我们家公主,不是你们的侍女!”

“大胆,胡说!”钦察汗国使者叫道:“我们找的就是她,她就是刚刚跑走的侍女。”

钦察汗国的侍从冷冷的看了侍女一眼,沉声说道:“像你们这样互相包庇的侍女我见得多了,我劝你还是老实点,不然闹上去有你好受的。”说罢,招呼钦察汗国的其他侍从,抓着我就走。

“公主!”寰儿大叫一声,眼睛瞥到跟在最后的钦察汗国使者身上,上前一把抓住他的手,说道:“你真抓错了我们公主?你快放了她,如果你不放她,回来让大汗知道,有你好受的!”

钦察汗国使者冷冷的看着她,一把推开:“你别胡搅蛮缠,她是我们的侍女,是我们国主的人,你再多事,连你一起抓走。”

一会的功夫,人去屋空,寰儿目瞪口呆的坐在地上。

“快去告诉你们大汗。”灵儿突然走了出来,对她说道。

“哦,”寰儿这才反应过来,擦干眼泪,向着前面的方向迅速的跑去。

阿拉其正在也速该的御书房议事,突然听到外面有侍从说道:“禀告大汗,有个丫鬟来报,说他们的人被钦察汗国使者抓走了。”

也速该眉头一皱,沉声说道:“钦察汗国使者到底想干什么?不把我们大蒙放在眼里。”

“他们抓了人?”阿拉其一惊:“不会是妙妙吧?”

侍从正好敲门说道:“大汗,是,是妙妙公主,被钦察汗国使者的人带走了。”

唰的一声,房门被一把拉开,也速该双眉紧锁,面色难看的沉声说道:“你说什么?”

小侍从头上的汗流了下来,看了一眼里面满面铁青的阿拉其,吓得瑟瑟发抖:“钦察汗国使者的人说他们的侍女逃走了一个,硬是说妙妙公主就是逃走的奴隶,强行把人带走了。“

“带走?带到哪里去?”

“说是,说是带回他们国家。。。”

“不好”,也速该的脸色要多么难看,就有多么难看。

“一定是抓错人了吧,这个钦察汗国使者做事就越来越不对劲。”小侍从说道。

“不可能,”阿拉其脸色苍白:“大汗,既然是钦察汗国使者连这样的事情都做了出来,我们就别讲情面了。”

“走了多长时间了。”仿佛是没听到阿拉其的话,也速该死死紧盯着小侍从,声音低沉,气息阴寒,好似万古坚冰,欲将周遭的空气齐齐冻结。

“走了,有小半个时辰了。”

“嘭”的一声闷响,也速该和阿拉其一把推开挡路的半侧门,风一样的大步就冲了出去,侍卫们早料到会如此,齐齐跟在后面,风风火火的就跑了出去。

第四十二章 早知道简单

没想到钦察汗国使者竟敢明目张胆的过来抓我,我想了一下,决定以静制动,切不可鲁莽行动,先出去再说。

准备的还挺齐全,一辆马车停在了门口,我上了马车,听到外面的侍从嘈杂的声音渐小,逐渐安静了下来。我靠在马车的内壁上,眼前不断的回荡着刚刚的那一场较量,钦察汗国使者冷血的眼神,侍从的故意指路,还有寰儿无力的阻挡。

以我的身份尚且无能为力,更何况是渺小的寰儿。以她的能力去对抗钦察汗国,无疑是螳臂当车,我现在所能做的,只是将计就计,寻找机会报得大仇,然后带着潇晓安然离去。至于其他的事情,我已经无能力,不奢望去改变什么。

马车轱辘,渐行渐远,我突然神智一凌,陡然掀开帘子,四下望了一眼,沉声说道:“你们不是带我回驿馆吗?这是要去哪里?”

那钦察汗国使者一笑:“妙妙公主还真以为自己是侍女了?”

我眉梢一挑:“我说自己不是侍女,有得选吗?你们不是还有别的花招等着我吗?”

“看来也不是多聪明,我还以为带你过来还要费多少功夫呢?”钦察汗国使者冷冷一笑,:“早知道那么简单,我们师兄弟就不用都过来了。”

“你们师兄弟?”我眉头一皱,多年和玉蒲团打交道的生成的谨慎暗暗提醒着我这件事的目的,我试探着问道:“张丽华是你们师傅,你是和我有仇?”

“不是,”钦察汗国使者眼神中滑过一丝狡黠的神色,笑着说道:“妙妙公主,我知道你想从我口中探听点消息,你就别费心了,我们护法在别苑等着你呢?你一见到不就认识了。”

“好吧?”我点了点头,面色沉静,就在钦察汗国使者微微放松气的当口,一柄森冷的匕首陡然抵上了他的脖颈咽喉,我站在他的面前,面色阴沉的寒声说道:“你既然不是张丽华的人,你的主子到底是谁?”

“嘿嘿,”一声熟悉低沉的声音响起,一辆华丽的马车缓缓从树丛后绕了出来,就见钦察汗国国主衣着华丽的走了出来。

对着一旁的钦察汗国使者奸邪的笑道:“陈权,你这个主意果然不错,不仅成功把她带了出来,而且还避免了和花刺子模那帮孙子的摩擦。”

“你是陈权?”我惊讶的看着面前这个一直在我面前嘚瑟的使者,难怪看他有种熟悉的感觉?

“当然,一个很简单的易容而已,认不出来吗?”钦察汗国使者冷冷一笑,取下了脸上一张轻薄的面具,对着国主谄媚的笑道:“替护法分忧是属下的本分,多谢护法给属下为主子效忠的机会。”

“你这小嘴说的,难怪你们主子最喜欢你。”国主嘿嘿一笑,对我笑道:“妙妙公主,别来无恙呀!”说着取下脸上的面具。

“你?你是刘琦?刘琦,你是来救我的吗?”我奇怪的看着他,后退了两步。

“救你,妙妙公主你还是天真,上次救你,只是演戏,要不你怎么有命杀了完颜那个小子,他可是我们玉蒲团最大的对手。”刘琦露出阴险的一笑。

“原来。。原来所有的一切都是你们的诡计。”我做梦也没有想到,只觉得心开始跳动的很厉害,心脏好像蹦了出来,不受自己的控制剧烈的颤动着。

我又想起了古伯伯说的话。

“完颜没有害过你,他对你只有恩情。”

“第一次你中的那种蛊毒,是他废了自己大半的功力,救了你。”

“第二次你跳崖逃跑,是他给你立下了后位墓碑,发誓从此不娶妻生子!”

“最后一次是他损失了最后的功力救了你,他的主脉早已受伤,损失其半。”

“哈哈。。。。。”我控制不住的笑着,脸色苍白,心里的疼痛像黄河之水泛滥,一发不可收拾。。。。。

“啧啧。。。还真是可怜。”刘琦淡淡一笑。

“还楞着干嘛?将这小丫头拿下,送回玉蒲团。”刘琦一点没给我伤心的时间,对左右两侧的侍女,不,侍男说道。

众人轰然一声,围了上来。

“慢着!”一声冷然的低喝突然响起,所有人顿时转头望去,只见二十多个人骑着战马迅速的逼了过来,马上的青年白衣青裘,面容清隽,策马呼啸着奔了过来。

“吁。。。”青年一拉缰绳,骏马长嘶一声,停住了。

青年在众侍卫的拱卫之中,淡淡的看了钦察汗国众人一眼,沉声说道:“是钦察汗国国主吧?你们不在驿馆,怎么跑到外面来了,大汗刚刚丢失了骏马一匹,难道你们也是为了帮我们找马而来?”

钦察汗国国主,不,此时的刘琦似笑非笑,上上下下的打量着阿拉其,冷冷一笑:“哦,我以为是谁呢?原来是左相,夜深露重,不在左相府忙着军机大事,倒有闲时间出去找马?这马丢的也真是时候?”

“可不是吗?”阿拉其凛冽的眼神看着他,不卑不亢的缓缓说道:“大汗的事怎么是闲事,身为左相不为大汗分忧,还能在府中蒙头大睡?只是国主这一把岁数,还这么老当益壮出来找马,让本相觉得汗颜了。”

“哦?”刘琦长眉一舒,冷冷一笑:“如果真觉得汗颜,左相继续找马,老夫就不奉陪了。”说罢,转身对着钦察汗国侍从说道:“我们走。”

“等等!”阿拉其迅速打马上前,挡在钦察汗国国主面前,淡笑着指着我说道:“国主既然找马,自然得把丢马的人留下。”

刘琦眉梢轻轻一挑,满脸惊讶:“左相此言何意?”

“刚刚听说国主抓走个侍女,不巧这个侍女刚刚偷走了大汗的马,我正要抓她回去问罪。”

“她偷了你的马?”刘琦冷然的声音带着深深的不悦:“还真巧?”

“无巧不成书吗?”阿拉其冷冷一笑。

“好,”刘琦点头:“既然如此,那老夫就替她陪大汗一匹好马。”

“我家大汗的马是青葱千里马,世界上也没有几匹,你赔得起吗?”莎尔其开口。

“住口!”阿拉其眉头微蹙,怒斥身后的莎尔其,沉声说道:“国主是钦察汗国第一人,财大势大,连我们大蒙也难望其项背,自然没有什么东西是赔不起的。只是老马恋主,青葱千里马又是大汗亲自养大,万里迢迢的带到大蒙,并不是寻常马可比,所以国主怎么去赔?找不回战马,这个侍女,我必须带走。”

“左相……”

“国主无需多言,”阿拉其登时打断刘琦的话,昂首说道:“以国主的身份,实在犯不上为一个侍女如此,要不然会惹得各国耻笑,来人啊,将这侍女带走。”

第四十三章 躲着的份儿

“过去。。过去。。,”莎尔其用着他那高大的身躯,将前面几个围我的钦察汗国侍从挤在一边,护着我走了出来,就要上马而去。

“国主,”侍从们看着刘琦,等着他拿主意。

此时的刘琦被阿拉其拿着话堵在那儿,左右不是,撕开脸吧?自己这些人武功再强,在强大的蒙古铁骑面前,也只有躲着的份儿。

不撕开吧?心又有些不甘,要知道这几年玉蒲团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几十吃过着亏!

陈权见刘崎的面色不善,自然知道他的心情,他跑上前去,拦住阿拉其的马,厉声说道:“左相,你好大胆子,竟敢对……”

一声鞭响高高响起,“唰”的一声,打在陈权的脸上:“你不过是个使者,竟敢出言不逊,藐视我们大汗。

“我什么时候说过你们的大汗?”陈权一个趔趄,捂着脸,怎么也想不到阿拉其竟然对他直接下手。

“国主,”他看了一眼刘琦,刘琦眼神一扫,正想翻脸,忽然听到远处轰隆隆的声音传来,好像有千军万马。

只见前方黑压压的一片奔来,真是彤云密布,星月无光,处处闪烁着铁甲刀剑暗暗的光芒。

“吁。。。”只听一个人说道:“是左相吗?”

“是,大汗,我在这。”阿拉其淡淡说道。

“哦,”众骑奔了过来,全都是箭强矢利,战马腾跃。

其中一个人正是也速该,他看了一眼和已经被阿拉其救出来的我,暗暗的松了口气。

阿拉其看着陈权,眼神锐利,寒声凛冽的说道:“你不过一个使者,也敢在大蒙左相面前指手画脚,简直不知天高地厚!”

说着拿出马鞭对着陈权狠狠的一连抽了十几下,看着陈权无处躲的模样,心里终于出了一口气。

“打,使劲打。”也速该正好一处火没地方发,拿出自己的鞭子照着陈权也抽了过去:“竟敢对我们大蒙的左相指手画脚。”

陈权惨叫一声趴在了地上,狠狠的看了阿拉其和也速该一眼,哇的一声吐出满口鲜血,连带两颗门牙。

“大汗,”刘琦连忙拦住也速该:“我国使者做的是不对,我可以去教训他,怎么能劳动左相和大汗亲自动手呢?”要知道在当时,皇族屠杀一个平民是不需要任何理由的。

“是吗?”阿拉其收回了马鞭:“那国主的意思,是感谢我们替你教训这不听话的下属了。”

他轻风云淡的一笑:“哈哈。。。不用客气了。”

“你?”刘琦的脸涨得通红。

“是呀,”也速该也冷冷一笑:“不用客气了,”

他对着陈权低喝一声:“你这个奴才,今日就看在国主的面上暂且放你一马,他日若是还这般没有规矩,即便是国主亲临,我也不会放过你,一定取你狗头。”

说罢,看也不看国主一眼,对着阿拉其说道:“左相,我们走!”

风中战马嘶嘶,雄壮中透出严肃,向着来处奔去。

刘琦面皮通红,左手气的有些发抖。

旁边的侍从赶紧把陈权扶了起来:“刘大人,我看大蒙不好对付,还得找个机会,早日把大蒙拿下……”

“我知道,这件事我们要赶快告诉主子。”刘琦说道,怨毒的望着前方的尽头,那里,正是也速该和阿拉其等人消失的方向。

战马停在也速该的宫门前面,之前还一本正经面色凝重的也速该笑眯眯的回过头来,一拳打在阿拉其的肩膀上,笑道:“左相,今天算我开眼了,你还有动气的时候。”

阿拉其略略抬起眼梢,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也速该不服的哼了一声:“你是嫌弃我赶来的晚了?”

“不是,”阿拉其瞪了他一眼,转身就要离去:“我怎么敢嫌弃。”

也速该一愣,赶忙拦在他前面:“你要上哪儿?”

阿拉其眉头一扬:“当然是回府,总不成住在你房里。”

“你别回去了,”也速该皱了一下眉头:“妙妙才回来,我们还是保护她要紧,你要不在外面凑合着,还有那个那个钦察汗国国主,你觉得他是好打发的,他在我们这儿出了多少幺蛾子,你又不是不知道?”

“噗呲,”阿拉其这才笑了起来,一把推开他:“我是逗逗你。”

“现在这种情况,你还有心情逗我,”也速该叫道:“阿拉其,你是不想混了。”

“当然,有你这样厉害的大汗,连蒙古铁骑都带了过来,我还敢混什么混?”阿拉其笑道:“你没看到刚才那个钦察汗国国主的眼神都变了。”

“活该,以后看还有哪个国家在随便在我们大蒙土地上耀武扬威?”也速该似吐出了心口长久憋得闷气。

“我也正有这想法。”阿拉其看着也速该相视一笑。

“好,咱们回去?”

阿拉其嗯了一声,翻身上马,和也速该一起跟着我坐的轿子,向宫内奔去。

六月二十七,就在也速该刚刚得知我被钦察汗国的人抓走的时候,玉蒲团的总部之内,一个女人将一把厉害的弓箭亲手交到定哥的手上,只见她吐语如珠,动听之极:“定哥,不要让我失望,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

定哥点了点头,她用一根紫色的丝带轻轻挽住头发,双手平抬,看着那只金箭,眼里滚动着激动的光芒。

“定哥,玉蒲团的先门主看好你,我也看好你。”

定哥美目流盼,桃腮带笑,点了点头:“您放心门主。”

女子淡淡一笑,她的笑让定哥都自惭形秽,不敢亵渎。

“好了,去吧,做好这件事,回来你就可以升为大护法了,以后夺下的江山就由你来帮助我来打理。”

“是,多谢门主。”定哥微微垂首,转过头来,对着女子施了一礼,告辞离去。

等女子离去,惜惜走了出来,扶住那个绝丽的女子,语气淡淡,好似不经意的一句闲话:“外婆觉得,这一次西北那位,有几层胜算?”

“呵……”女子轻声一笑,笑音里不无讽刺的意味:“五层。”

惜惜眉头一皱,微微的睫毛微微颤动着:“西北占地极广,民风彪悍,特别是他逢敌必战,又进行过无数次的战争,除十三翼之战因实力悬殊主动撤退外,无一败绩,他麾下的铁骑,势如破竹,硝烟漫卷到了俄罗斯、阿富汗及印度北部,我们不一定是对手!”

女子笑了一下:“大辽,北宋,西夏,哪一个弱了,曾几何时不都是强大的国家,也都不在了,连那强大的金国,不也没幸免吗?”

女子转过头来,看着自己的孩子,语重心长的说道:“惜惜,每个人都说北宋,大辽,金国多么强盛,但是外婆告诉你,真正强盛的,还是我们自己的内心的强大,这一点,你永远都要记住。”

第四十四章 由着他们闹

“嗯,”张丽华很少见母后这样正色的说着什么?连忙低下头,老实的答应着

女子长吸一口气,缓缓说道:“他们之所以会没有胜算,是因为他们的懒惰,太安于现状,不愿意迈动前进的脚步。。。”

“就因为懒,懒就能改变一切吗?”张丽华看着母后,惊奇的说道。

“当然,懒是一切改变知识,改变命运的源泉,不论去做什么,知识加上勤奋!才是你改变命运的一切!”女子说道。

夕阳落下,一颗闪亮的妖星突然诡异的挂在已经黑了的天幕上面,闪闪发光。

阿拉其忽然低呼一声:“大汗!”也速该抬起头来,看着远方遥远的天际:“看来风云突起。”

天气也冷了起来,盖水湖畔,西辽的使者一身单衣依然静静地站在那里,面色淡然,牵着马站在湖边,远远望去,只见少年穿着一身水月锦织的宽大袍子,眼角微微上挑,丰姿奇秀,神韵独超,给人一种高贵清华的感觉。

那边宫中的方向,有延长的连盏灯发出璀璨夺目的光来,少年转过头去,望着宫门的方向,渐渐的凝住了眼神。

“主子!”元丰出现在他的身后,悄悄的探头看了一下。

“什么事?鬼鬼祟祟的。”西辽使者淡淡的看着他。

“哦,没什么。”元丰一愣,抬眼看了他一眼,眸间划过一丝犹豫,张了张口,不再说话。

完颜冷冷说道:“元丰,到底出什么事了?”

元丰忍了半晌,终忍不住幽幽说道:“那个,那个妙妙,好像被钦察汗国的人给抓走了。”

完颜唇角的笑意慢慢凝住,过了一会,沉声说道:“元丰,你。。。你是开玩笑!”

元丰很麻利的站到他身后,叹息道:“是真的,我不想告诉您,是潇晓硬让我来,她说我不来,就和我断交。。。。”

完颜绝美的凤眸微眯,眸底闪耀着莫名的火焰,这火焰在接触到元丰无奈的表情时,忽然一亮,一瞬间,那燃烧的火焰又似跌到了万年的冰川里,灭到极致。

“被抓走关我什么事?”好久少年才吐出这样的话语,不再说话。

只见他面色阴沉,眼神寒冷,转头策马而去,护卫们同情的看了元丰一眼,随即齐齐的跟了上去。

“主子,主子,是啥意思呀?”元丰脸色苍白:“明知道她是主子的逆鳞,还让我过来,潇晓,你算害死我了。”

完颜赶着马向前直奔,好像想发泄什么?走得越来越快,最后开始狂奔。

“主子。。。。”后面的侍卫只好小声喊着,悄悄的跟在后面。

或许是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或许是完颜已经忘记了一切,他好像变成另外一个人,一个愣头愣脑的年轻人,没有方向的快马前奔,他跑的那样快,好像要将一生的力气都用完。

一直到奔到了城墙口,他才好似被钉住了一般,看着前面驿馆的方向,养了数日的伤口又崩了开来,鲜血从身上慢慢渗了出来。

“主子,您没事吧?”一道黑影无声无息地落在完颜的身边。

完颜抬起头,月光映照在他俊美的脸上,好像万年冰霜。

云上看着主子,家世显赫,少年得志,与生俱来一份睥睨世间的自负,却不料第一次喜欢,竟碰到这样绝情的女人,落到这样的地步,云上心里一阵难受,为主子特别不值!

只见血从衣服里面慢慢往外渗出,沿着冰冷的布料慢慢滑下,眼前,瞬间一片血红。

“主子,”云上骇然倒抽一口气,急急踏前一步,面带忧心地说道:“主子。。。你的伤。”

完颜好像是听不到什么,只是缓缓问道:“她现在在哪里?”他的声音清冷,好似从另一个世界吹来的一种寡淡的风,不带任何感觉,不起任何涟漪,唯觉清冷。

“她?”云上这才反应过来,心里暗暗骂了好久,这个妙妙公主有什么资格让主子如此对她?

“没事了,已经被阿拉其和也速该救了回来!”云上慢慢答道。

“哦?那就好!”完颜好像松了口气,呆愣片刻,慢慢的又恢复到以往的模样:“没事就好!”

说着转过头去,转身大步离开。

云上忧心地拧了拧眉头,看着主子终于又恢复了霸气凌人的一面,不由松了口气,那个让主子失态的女人,一次又一次摧垮了眼前这个完美男子的意志,他不能看着主子这样下去。

其实云上又感到有些小小的庆幸,主子嘴上不说,其实一旦沾上这个女人的任何事情,主子还是会不顾一切。

如非主子当时不是在养伤,恐怕这一次和钦察汗国的人争抢公主的就是主子了。

届时,这一出假死的戏,还怎么演戏去,恐怕早就会被别人看穿了。

完颜回到了驿馆,原本没有康复的身体,又重了起来,兼之伤口又崩裂了一些,养了好些日子,总算慢慢的好了起来。

这一耽误,一个月又过去了,当他病情终于稳定时,时令已经到了七八月份。

天气变得热了起来,轻风荡过,处处绿色成荫。屋外的一棵果树,也伸着长长的枝桠延伸到了窗口,上面纷纷坠着累累的果实,半青半熟中,浓郁的果香扑鼻而来。

完颜负手站立在窗边,树影和日光婆娑中,整个人如青竹般挺立他露出一双冰冷的容颜,低下头去,看着手中的竹简。

“主子。”元丰又出现在身边。

“怎么了,想吃果子,自己够去。”完颜淡淡的翻着手中的纸张,爱答不理的说道。

“主子,”元丰晃了一晃:“我难道在您心中就那么不成器?”

“你何时成器过?”完颜依旧没有表情。

“心伤,”元丰捧着自己的胸口,一个趔趄。

“主子,别理他,滚。。”云上一把推开刚已经快要倒的元丰,这下终于彻底摔到了地上。

“主子,”云上拿着一份密报:“钦察汗国的人和花刺子模的人又斗起来了?哼,果然如你所料,钦察汗国、花刺子模、大蒙的人都以为你已经死了,他们正准备斗个你死我活。”

“哦,”完颜唇角淡淡地勾起一丝冷冽的笑容,眸中,散发着幽寒孤冷的光芒:“接下来,我们只需要静观其变即可。”

“你这出假死的戏,若非是她,或许不会这么逼真!到现在,那个妙妙公主还以为你真的不在人世了呢!就连玉蒲团那边也被你骗过了。”云上淡淡说道。

完颜沉默不语,忽沉吟道:“也速该和那个左相的态度呢?他们不会由着他们闹吧?”

第四十五章 大蒙要热闹

“由着,怎么不由着?”云上笑笑道:“要说那个也速该也是个人才,人家根本不问。”

“哦,那这个人还真不可小觑,”完颜凤眸微眯:“蒙古这几年强大,也有他们强大的理由。”

“主子说的是。”云生点点头:“元丰你注意一下那边的动向,看他们有什么目的?”

“是!”元丰应了一声,转瞬间从房内纵身跃了出去。

他再翻到最后一页,眸光忽然一顿,冷然道:“大蒙要热闹了!”

只是他哪会知道,那个他口中的女人,此时正坐在屋里,看着远方的一切。

“妙妙。”阿拉其转过头来,眉头轻轻皱起:“你怎么了?”

“没事。”我摇了摇头,“我的脑子里一团浆糊,我不知道我在想什么?”

“你不会是余毒未清吧?”阿拉其看了我一眼。

“不是,我是不知道我应该怎么去报仇!”我说道。

“别想了,我带你散散心吧?”阿拉其说道:“一年一度的狩猎大会又要开始了。”

轰隆一声鼓响,粗犷的汉子们卖力的敲起战鼓,隆隆的鼓点好似从地皮底下钻上来,钻进人的骨髓里去,汉子们的汗哗哗的流着,也不敢停下。

也速该的亲卫们齐声高呼,人人穿着鲨鱼皮制成的高级盔甲,系着带宝镶玉的腰带。

“大蒙如今不愧是强大的国家,大汗都能把鲨鱼皮做成盔甲给手下人用,要知道鲨鱼皮可是有市无价,果然是位高权重,财大气粗。”

我往那边望去,只见旌旗之下,深灰色的帐篷里,靖王爷坐在那儿,红色的锦袍,还是那么鲜亮。

这个人,算是我的仇敌了,当初在这儿,他可是打着故人的身份,想把我带走。

就见靖王爷喝了口茶,笑眯眯的凑过身子,对着一旁的花刺子模使者说道:“大使者,听说你们国家很有钱,不知道有没有用鲨鱼装备一个亲卫队吗?”

花刺子模也就是小灵儿,闻言呵呵一笑:“我们要装备一个亲卫队,那靖王爷不得装备一个战队。”

“哎呦,大使者,你可是笑话我了。”

小灵儿和靖王爷哈哈一笑,那边刘琦看着靖王爷,冷笑一声:“我说靖王爷,你若是真的用鲨鱼皮装备一个战队,那么就连各国使者都要对你甘拜下风了。”

靖王爷眉梢一挑,正要说话,突然眼角旌旗招展之处,有一个清秀绝伦的身影。

就见小灵儿从椅子上跳了起来,转身就往外跑,一边跑一边大叫道:“我去找大汗,靖王爷你帮我占着座位。”

靖王爷笑了一下,不再说话。

灵儿看到我跑了过来。

他跑到阿拉其跟前,对我偷偷做了个鬼脸。

我装作没有看到。

阿拉其站在我的旁边,淡淡颔首:“嘻哈使者。”

“嘻哈?”我噗了一下,差点崩了阿拉其满脸口水。

“妙妙怎么了?”阿拉其奇怪的看了我一眼。

“没。。没事?”我忍住笑:“我从来没有听过那么奇怪的名字。”

“很奇怪吗?”灵儿狠狠的看了我一眼。

“不。。不奇怪。”我看着他气狠狠的目光,安慰的一笑。

“这还差不多。”灵儿一乐,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我还以为我这名字多难听呢?”

“哦?没觉得,这名字很好记,”阿拉其很诚恳的说道。

“左相你真是个好人,我也这么觉得。”灵儿一笑。

“这个叫妙妙的不错,我忘了带侍女来,可否借她一用。”灵儿嘻嘻一笑。

自从上次的事情出了以后,阿拉其最讨厌别人称我为侍女,见灵儿这么说,正想生气。

我突然扯了一下他的衣服,淡笑着点了点头。

阿拉其见我这样,只好同意下来。

“好了,多谢你左相,我一会就送她过来!”

“妙妙,你看,我给你带什么来了?”

我看到灵儿小心翼翼的把一个金盒子打开:“妙妙,你看这是什么?”

“什么?”我上前一看,却发现里面竟是一条小小的虫子,上端有粉色的触须,看起来很是古怪。

“这是什么?”我微微皱起了眉头:“你拿一个虫子过来?”

“啊!公主,你笨呀!”灵儿没有好气的看我一眼:“这可是宝物?以前一位高人送给我师父的,师父让我带来给一个人解毒,正好让你看一下,听说这个连我祖师爷爷都没有,我这次把它带来了给你看一下。”

“别,我不喜欢虫子。”我弹了一下他的脑袋:“你还是自己留着吧?”

“公主,”灵儿捂住脑袋,郁闷的大叫道:“都说了让你别弹我的头。”

“好吧,”我耸了耸肩,“不弹就不弹。”

“公主,”灵儿把虫子收了起来,很严肃的对我说道:“你这次怎么能跟着左相来打猎呢?万一又让钦察汉国国主抢走怎么办?再说,那个靖王爷也对你想入非非,要是让他看到你,不也是大祸临头吗?”

我心生感激,拍了拍灵儿的头:“没事,他们不敢了。”

“公主,你又这样。”灵儿叫道:“你再这样,以后就不理你了。”

“我理你,”我笑了一下:“你能对我担心,我就很感激了。”

“啊,感激就好!”灵儿顿时高兴起来,又现出两个小酒窝:“那你什么时候回神医谷,我们一起回去吧?”

“不行,”我摇了摇头:“你先带着左护法和周部一起回去,我把事情处理完再回去。”

“哎,”灵儿摇了摇头,看来我又白操心了。

我笑了起来,算起来,我们也认识有两三年了。

当初跟着大汗和金国打战,没想到第一次碰到的高手就是年龄幼小的灵儿,后来神医谷相遇,我总是和他互相斗嘴,而他却屡次帮我,虽然有一次是帮了一个倒忙,把张元那个坏人给放走了。

而这次,他为了我装扮成花刺子模的样子,只是护我平安。

我却不知道他迟迟不走的原因,还有另一个更重要的任务,帮完颜治病。

“恩,”灵儿笑笑:“这儿天气太冷,我有一件新进的猎物,一会送给你。”

“恩,”我笑了一下:“我要它干嘛?”

“这儿早上和晚上都冷,你不留着。”灵儿笑道。

“不要,”我摇了摇头:“穿上去那还不得变成笨笨熊,我可不要。”

“那成,我先回去了,有也速该和阿拉其护着你,应该没事。”灵儿说道。

我愣了一下:“你不参加他们的狩猎吗?”

“师傅交代我的事情,我还要去做,你一定要注意安全。”

我点了点头,正要说话。

第四十六章 狩猎的游戏

突然听到远处传来一声尖利的叫声,左相,你想干什么

“什么情况?”我和小灵儿连忙一起寻声望去,只见两名十七八岁的钦察汗国使女正站在阿拉其的帐篷前,怒声说着什么?

一身妖异的装坋,其中一个眼神妩媚,穿着一身粉红色的小短纱衣,另外一个一身浅绿的纱衣,露出了一截粗壮的腰,我晕,以前看到的不都是小蛮腰吗只见那个男人眼神冷漠,如冰霜搬冷冽。

他们身后跟了稀稀疏疏几个钦察汗国的使女,正悄悄议论说着什么,浅绿少年冷冷的瞪着阿拉其,怒声说道:“左相,您是不是欺负我们钦察汗国没人,就这样欺负我们?

阿拉其冷冷的看了他们一眼,声音低沉:“什么意思?想说话让你们国主来,你还没有资格和我说话?”

少年闻言愣了一下,眼神顿时一寒,怒声说道:“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林飞,别这样,”粉红色小短纱衣的少年,拉着他的胳膊说道。

“妈的,敢这样对老子,老子什么时候这样受气过。”林飞甩着胳膊,没有好气。

“左相,”莎尔其穿着盔甲大步走了过来,看着林飞嘿嘿一笑:“有闹事的吗?杀无赦。”

阿拉其冷冷的看了少年一眼,一股杀气迎面扑来。

“去去。。哪儿凉快上哪儿呆着去?”莎尔其露出阴冷的笑,抽出宝剑:“要不!”

“快走。”粉红少年赶紧拖着他:“误会,误会,纯粹是误会。”

“我看你敢,别拽我,误会什么?”林飞冷笑一声:“就我们国主能忍,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大蒙这哪是狩猎,是准备狩我们。”

“别胡说,”粉红色的少年眼睛一瞪:“你怎么知道?回头让别人抓着话柄。”

“抓着话柄?我晕。。你们这些人,我就奇怪了,我们玉蒲团怕过谁?”少年冷笑一声。

“林飞,”低沉的嗓音突然响起,陈权一瘸一拐的走了过来,沉声说道:“别惹事。”

“我怎么惹事啦?”林飞怒声说道“陈权,我就不明白,到了蒙古的地界,你们一个个就都变成了哈巴狗了,光知道舔人家,连说话都不会了,别人把你划分和牲畜一起,你就眼巴巴的等着?”

“你放肆!”陈权一个巴掌打在林飞的脸上:“别在这儿丢人现眼,还不快走!”

“现在嫌我丢人了,原来是谁半死不活的,可是我救了你!”林飞直接跳了起来:“你敢打老子,老子和你拼命。”

“哟,自己互相就掐了。”灵儿突然笑了一下,几步走上前去。

“你。。你他妈的才掐。”林飞见了他,顿时眼睛一瞪,就要冲上前来,却被一旁的粉红少年一把拉住。

“林飞,别闹了。”

“谁闹,老子是不忿,为你们着想,你们这些胆小的家伙。”林飞没有好气,一把甩开抱着他的少年。

“好好。。。好,连我们也骂上了,”少年松开了抱着他的手。

“别拉他,他想去就让他去。”陈权也没有好气。

“行。。行。。。你想干嘛,干嘛,我们不问了。。”少年举了一下手:“弟兄们,走吧?”

林飞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灵儿挑了一下眉毛,看了他们一眼,远远的对着阿拉其说道:“左相,今天的狩猎我就不参加了,我还有点事。”

还没走成的陈权愣了一下。

“哦,”阿拉其一笑:“嘻哈使者一定有重要的事情,那我们就不勉强了。”

“好说好说,”灵儿笑了一下,看了一下还站在旁边的林飞:“和畜生住在一起也不错,左相,我可是经常和畜生住在一起。”

“噗呲。。”我走了过来,一双水汪汪的眼睛便如要滴出水来,似笑非笑:“灵儿,你哪儿找到那么多畜生?”说着我看了一眼陈权。

林飞正想发飙,他是从别的地方才赶过来,这次比试没有见过我,猛一看到说话的女子约莫十六七岁,容貌秀丽,一双眼睛灵活之极,在这大蒙从来没碰到有如此佳丽,即令江南也极为少有,她身穿一件葱绿织锦的衫子,颜色和他的很是接近,只是她容光映照之下,那绿色的锦缎早已显得黯然无色。

陈权也是一愣,说话的声音如此清甜,好像在哪儿听过,他没想到上次一战,他可是败在我和云上的手下,只是那次我易了容,是以认不出我来,只是我也没想到死去的他们又生龙活虎的出现在我的面前。

“我们走,”陈权瞪了一眼阿拉其,拉了一下林飞转身就走。

林飞一愣,竟然没有再反抗,跟着陈权走了。

我走上前来,眉头轻轻皱起,望着两人离去的方向。

低低对灵儿说道:“这是林飞,玉蒲团的人,你可能没见过他,他和陈权都是玉蒲团的门下,在玉蒲团地位很高,一般呆在总部,这次怎么了,大部队都出来了。”

灵儿点了点头:“现在情势危急,你还是和阿拉其呆在一起,再厉害的功夫也比不上大蒙的金戈铁马,小心点靖王爷,我看他也不是表面的那么简单,你提防着点。”

我点了点头:“他本来就不简单,是一个狡猾的老狐狸。”

“好了,这些人知道你是公主,只是不说破而已,我看,玉蒲团这次也来了,你就压着点火,报仇不要急于一时!”

我无奈的叹了口气:“我知道了,你快忙你的吧?”

“我忙,”小灵儿点点头,一边走一边嘟囔道:“催我给催命的,也不知道我是去给谁办事。”

我哭笑不得的说道:“要不你别走了,显得多委屈似的。”

“好吧?”灵儿狡黠的一笑:“我会尽快回来的。”

他很快走到阿拉其面前,向领导握手告别一样:“左相,我先走了,这个侍女我送回来了,可是还给你了。”

阿拉其点了点头,笑道:“辛苦了,左相。”

“还是左相有礼貌呀,”灵儿上了马,向我们招手离去。

我看着灵儿离开的背影,心口竟觉得温暖起来。

“这个嘻哈使者终于走了,”阿拉其看着他离开的方向,叹了口气:“都不是省油的灯呀!”

“省油还当灯吗?”我看着他,嘴角微微向上弯,带着点儿哀愁的笑意。

阿拉其长吁一口气,走进了帐篷:“今晚的游戏一定很刺激。”

听着阿拉其风轻云淡的一句话,不知为何,我的心顿时一跳,我抬起头来,颤声问道:“游戏,什么游戏?”

“狩猎的游戏呀?”年轻的男子站起身来,表情淡淡,眼神深邃的如同泛开的涟漪,微笑着看着我。

“你是说?。。。”我露出希冀的眼神。

“就像他们说的,狩猎!”阿拉其淡淡一笑,眸底含着微微的凌厉。

第四十七章 别再瞒着我

“妙妙,”阿拉其走上前来,蹲在我的身边:“你知道我看你无助的时候,我有多么伤心吗?”

我鼻子有点发酸,心里被什么感动着。

“我那时就想着,我一定会保护你。”

月朗星稀,钦察汗国的那边,不断传来丝竹管乐之声。

大蒙尚武,向来以能争善战著称于世,人一满万,天下无敌,为了纪念先祖的这种精神,大蒙每年都要进行几次必不可少的狩猎。

现在已经是正式的夏天,但是大蒙这个地方,即使到了七八月,天气也很是凉爽。

不远的林子里各部已经开始准备自己的狩猎区域,我刚才已从阿拉其嘴里,知道了他们的计划。

原来他们已经划分好区域,好狩猎的地方和不好狩猎的地方。

那些钦察汗国不是认为自己武功高强吗?他们准备好了最深的丛林深处等着他们。

我穿了一身月色的衫子,白色百褶裙,挽了个公主髻,髻上簪着一支珠花的簪子,高挺的鼻梁下有张不薄不厚的小嘴,整个面庞细致清丽,如此脱俗,不带一丝一毫人间烟火的气质,我站在那儿,那么纯纯的,嫩嫩的,像一朵含苞的出水芙蓉,纤尘不染。

灵儿说过,不让我出来,可是不知为何,我还是一个人走到营地的东北一角,抬起头来,看着远处传来的丝竹声声,心情渐渐的平静了起来,好,既然你们有备而来,我就等着你们。

我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噗拉一声,旁边突然串出一只什么?我仔细的看去,好像是一只白色的小兔子,远远的跑过去。

“好可爱哟,”我逐渐忘记了眼前的一切,开始试着追了起来。

就在这时,两只利箭同时从远处射了过来,同时插在兔子的身上,刷的一声,鲜血喷洒,丧命当场。

“谁?谁杀了我的兔子?”我没有好气。

就见远处两匹快马迅速的奔了过来,马上两个人一红一绿,很是显眼。

穿粉红衣服的男子正是刚刚才走的那个少年,他冷冷的看了一下我,搭弓就射,嗖的一声向着我射了过来。

刷的一声,穿绿衣的男子也是搭箭射来,不过不是射向我,是射向那把箭,只听到呲的一声,两支箭同时掉在了地上。

“林飞,你干什么?”粉红衣服的少年,低声问道。

“你不能杀她,”林飞拿起弓:“我不准你杀她。”

“我看你的脑子真是坏了,”少年好似一只猎豹,突然跃起,向着我扑了过来:“不能留下这个女人。”

“她只是一个女人,你不能欺负弱者。”林飞在马上一个回旋转身,动作迅猛绝伦,右手回身迎向粉红的少年。

“还不快走!”他向着我说道。

我没有说话,转身向营地方向跑去。

“林飞,你这是放虎归山。”粉红少年目光凌厉如冰雪,冷冷的看着我跑走的方向。

“有钱难买我愿意。”林飞没有好气:“我们是来狩猎,不是来欺负妇孺弱小。”

大风吹来,少女的白衣在空气中张扬招展,好似振翅欲飞的天使。

“哼,”粉红少年没有好气:“你什么时候惩恶扬善了。”

“我一直是这样。”阴冷的声音从林飞的口中冷冷的传出。

“好,我不和你计较,”以后告诉主子,才有你好受的,少年暗暗想道,跳下马来,几步走到兔子跟前:“林飞,这个猎物算是谁的?”

林飞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你的箭在哪,我的箭在哪?你射在身上,我射在头上,自然是我赢了。”

粉红少年怒道“你怎么知道你的箭在哪,这上面又没有你的名字。”

“那你喊,它答应吗?它既然不答应,自然就是我射出去的箭。”

“你,无耻。”粉红少年说道“你这是故意找茬。”

“那你不是故意?”林飞看着他:“一个个都缩头乌龟,不敢和打蒙对抗,只会欺负老弱病残。”

“林飞,你有完没完。”粉红少年气得大叫。

“没完,”我走了回来,眉头缓缓的皱了起来,斜着眼睛看向粉红少年。

“哎,你怎么回来了?”林飞惊讶的看着我道。

“我替你报仇。”我看了他一眼,突然拿出一把长剑,对着粉红少年刺了过去。

“不用,我们只是开个玩笑。”林飞着急的对我喊道。

“妈妈的,还真是个祸害。”一声尖锐的响声突然响起,一只劲箭朝着我射了过来,我一个翻身,伸手接住了射来的箭羽。

“你会受伤的。”林飞却丝毫没有察觉,见我过来,催促说道“你快跑,跑到营地去。”

我看了他一眼,眉心紧锁,对着林飞沉声说道“我不跑。”

林飞闻言眉梢一挑,似乎颇感兴趣,扬眉说道“你真不怕?”

“我不怕,”我笑吟吟的看着他,肤光胜雪,双目犹似一泓清水,在他的脸上转了一下。

骤然间,只见我猛地飞跃而上,抽出腰间的宝剑,照着粉红少年的头上直插过去。

只见那粉红少年正准备躲开,就见一支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陡然奔至,还没等林飞反应过来,粉红少年已经倒在了他的面前。

“你?”林飞目瞪口呆,他这时再傻,也知道了我是他的敌人。

他拿出手上的马鞭,直接朝我抽了过去。

我冷笑一声,身形已如猛虎一样,举起手中的剑朝着他攻了过去:“谢谢你,我会给你留个全尸。”

林飞一个飞跃,闪电般的躲开我的长剑,突然一支箭又射了过来。

然而箭还没到跟前,噗的一声突然炸裂了开来,我乘着箭还没来到的时候就躲在了一边。

唰”的一声闷响,我手中的长剑乘着林飞一躲避的功夫,狠狠的插在他的咽喉上面,他的长剑还没举到一半,谁知刚走了一步,箭矢又射了过来,狠狠的射透了他的咽喉!

“妙妙!”阿拉其走了过来,看了我一眼:“不是告诉你,不让你出来吗?”

我笑了一下:“不是有莎尔其吗?”

莎尔其摸了摸头,不好意思的走了出来:“左相,这是怨我,是我没有阻止公主。”

“怎么能怨你,是我故意拉着你过来。”我笑着说道。

“好了,你们别互相包庇了。”阿拉其看了我一眼:“你没事吧?”

“没事。”楚乔摇了摇头,问道“那边准备好了吗?大汗呢?”

“大汗还在那儿,”阿拉其上下打量了我几眼,好像比我们还累:“先回营帐吧,我回来告诉你。”

“好了,你们千万别再瞒着我。”我愣了一下。

第一章 复仇开始

我心里舒服极了,故作平静的转过身去,夜风吹来,感觉不到一丝凉意,我激动的跑进帐篷,闻着羊膻的味道,却好像闻到了世界上最好闻的香气。

见到榻,我直接趴了过去,把脸埋进褥子里很久很久,终于我抬起头来,唇角溢出一抹灿烂的笑容,像是朝露初凝的花朵,终于迎上那一抹初升的晨曦。

第二天,大蒙举办的狩猎大会正式开始。

有资格参加大蒙狩猎的,除了王公大臣,就是那些分布在各个部落的首领,还有这次互通友好的使者。

是以,场面虽比不上登基大典,却也是十分宏伟壮观,只见狩猎场上,绿树成荫,草木旺盛,所有参加的人员全都盛装出席,华衣锦服,后面跟着各自随伺的人员。

大蒙的风气不比北宋,放眼望去,时有一两个女子的身影掠过,放马疾奔,我跟在也速该和阿拉其的身边,也感染到了他们的快乐。

“妙妙,”也速该回过头去,看着我四处观看的模样:“怎么样,见过吗?”

“没有,”我抬起头来,吸了口气:“我很少参加这样的活动,这一次出来,感觉清晨的空气也是新鲜的,真的不错。”

阿拉其笑笑,正要说话,突然一队人马迅速逼了过来,钦察汗国国主一身黑色的披风,后面是陈权和那些奇装怪异的侍男,穿着各种颜色的纱衣,气势汹汹的跟了过来。

“大汗,这两天看您很忙,事情很多呀,连左相都不在一起,一定是做什么好事去了吧?”

“哈哈,国主,你简直是太了解我了,”也速该转过头去,双眼熠熠发光,看着刘琦道:“我这两天是忙,和国主都没顾上聊聊,是不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国主在想我了。”

“哼,想你?”刘琦冷冷一笑:“我说大汗,昨天我们钦察汗国的两个侍从丢失了,请问大汗可否见过?”

“钦察汗国的侍从?”也速该笑容不变:“难道是仰慕我的风姿,过来崇拜我,对了,我怎么没见过,”

他转过头对阿拉其说道:“我说左相,你记一下钦察汗国国主的侍从,有多少是崇拜我的,回头让宫中的画师,每个人送上他们一副上好的画像。”

“是,”阿拉其淡淡应道。

“你。。你?”刘琦的脸色变了起来。

“我,不要感激我。”也速该似笑非笑的看着刘琦,还有他身边的侍从:“我说国主呀,不是我说你,都是花季正茂的年龄,你不要太辛苦了。”

“你。。你一派胡言,欺人太甚?”刘琦一甩袖子,脸色涨的通红。

“钦察汗国国主这么说就不对了,我怎么胡言,怎么欺负你们了?”也速该的脸色沉了下来。

“大汗一心为贵国着想,难道贵国就是这样对待友邦的吗?”阿拉其冷冷的说道。

“是呀,大汗怎么欺负你们了,你们能拿出证据来吗?”我在旁边笑道。

“好了,大人不记小人过,”也速该不怀好意的斜倪了他们一眼:“他们也是心急,我这个大汗又很是心善,这样吧?钦察汗国国主,我们狩猎大会马上开始,你们要是真丢了人,我们可以帮着找找,不过你那些侍从要是不想狩猎,跑到哪儿清闲也说不定。”

“是吗?大汗说的冠冕堂皇,”陈权转过身,笑容诡异的看着也速该:“不过,大汗,我们的一个侍从可是昨天下午和左相有点小摩擦,晚上才不见的。”

“哦,那使者的意思是什么?”阿拉其淡淡说道。

“我的意思左相还不明白吗?”陈权冷冷的说道,目光好似凶狠的狼,残忍且嗜血的盯着眼前的男人。

“和我有摩擦的人很多,不可能每个人丢了,都来找我吧?”阿拉其眼角扫了权一眼,淡淡的说道。

“他一定是,”也速该突然看着陈权说道。

“大汗的意思是?”陈权一喜,这个不着谱的大汗终于说句公道的话了。

“他一定是看上了我们左相,不是吧?”也速该很自恋的看了阿拉其一眼:“左相,你又把我比下去了。”

“噗,”陈权差点喷出鲜血,一口血又咽了进去,胸脯剧烈地起伏着,一抹杀意一闪而过。

“陈权,我们走,告辞!”刘琦脸色铁青,带着众人转身驾了一声,迅速离去。

“好了,真是碰到二赖子,还想和我比,想当年我可是赖皮的老祖宗。”也速该嘿嘿笑道。

我也抿着嘴,笑吟吟的斜眼瞅着他:“大汗的手段我是见识过。”

“妙妙,你又笑话我。”也速该眨了眨眼睛:“还记得我们初见的情景,你那一脸。。。”

他正说着,突然鼓点响了起来。

“走吧,狩猎马上开始了。”也速该立马严肃起来,我和阿拉其跟在他身边一起缓缓登上高台,上万名大蒙骑士分立两侧。

狩猎对于也速该他们来说,是经常做的事情,他们每次没有战争之时,就去围猎,一是自己亲自猎点野味,二是让自己的箭法不再生疏。

他们经常带着战士狩猎,这时他们的目的就不是狩猎本身了,是用来训练战士、让他们熟于射术,能够做到百发百中。

所以平常没事,有时来个一场,要是人多了,闲着了,不仅进行狩猎,还进行野外的训练,所以单纯的狩猎,已经不是他们野外生存的意义。

但是这次有了各国使者的到来,狩猎就隆重了一些,带了些娱乐的味道。

也速该上台表示了一下,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各国遵守一下狩猎的秩序,如不听从者,故意捣乱者,没办法,只有一个字杀。

全场也都听着,毕竟大蒙的国威摆在那,只是也速该的态度,总是让人感觉有着吊儿郎当的感觉。

九月狐狸十月狼,此时正是猎狐的季节,大家霍霍磨刀向猪羊,也都准备好了。

不少大臣,开国元老,养尊处优惯了,没有猎奇的心里,也就跟着凑个份子。

他们选择了自己的区域,树林边,以鸟为对象,弯弓射箭,又潇洒有风流,还不用到处去跑,满身脏汗,把鸟和箭的距离与速度计算恰当,才可射中,不然弯弓射雕,又有什麽奇特呢?训犬、调鹰,也都是他们喜欢的事情,看着小的动物,让它们去捉就可以了,用不到自己动手。

另一类人是部落首领,他们自劳自足惯了,没事总是喜欢打上一些猎物,,带着陷阱、夹套,弓矢长枪外,还有一个短而有练的铁锤是专为猎狐兔而准备的。

打中而不伤动物的皮毛,是他们经常互相比较的地方。

第二章 拉开了序幕

下面的铁骑卫士齐声高呼,声势惊人,万众期待的狩猎大军,终于拉开了序幕。

只见下面旌旗飘展,战马长嘶,下面以军阵布防的有数十里营帐。

大蒙铁骑,真是不同凡响。即便今日只是一场普通的狩猎,就布出如此大的阵仗,可想而知,若是真正的上阵杀敌,又会是怎样的雄伟壮观。

以主帐为中心,摆出了冲杀最有攻击性的亲卫骑兵,每隔二十步有一个战士,接着是三十步,五十步,当有人遇到危险时,他们会很快的把消息传递给也速该,又会很快的靠近,保护他们。

镇守东南西北的是一个蒙古纵队,一个蒙古纵队里有十个蒙古连,一个蒙古骑兵连有十个蒙古骑兵班,他们像金字塔一样,层层叠加,数量固定。

为了保障狩猎时,可以互相照应,防止别有用心的破坏,也可以更好保护这次狩猎的宾客,他们又都分散在周围。

也速该看着滴水不漏,毫无半点空隙可钻的布防,沉声说道:“左相,我们开始吧。”

“好,”阿拉其转过头来,看着也速该的面容,点了点头。

“机会难求,千载难逢,妙妙,等我的好消息。”也速该转过头来,淡淡一笑。

“我也去,”我咬了一下嘴唇。

“此行危险,你还是跟着左相。”也速该微微一笑:“左相,你照顾好她。”

“好,”左相拉着我跟着他一起到了大蒙的营帐之内。

“你们的任务是把那些钦察汗国的人给我杀了,不可露出马脚。”阿拉其看着下面的众将领说道。

“是,左相放心,”众人轰然应道。

“放心,我怎么能放心,这些人武艺高强,我们只能一个个扑杀,你们切不可大意,被他们反扑杀。”阿拉其慎重的说道。

“是,”莎尔其拍了拍胸脯:“左相你放心,我们绝对滴水不漏。”

。天气还早,高高的日光穿过重重叠叠的枝叶照进来,斑斑驳驳地洒落在草地上,散发出一种惨淡凄迷的光辉。

牧场周围戒备森严,而刘琦分到的这片狩猎的区域,却是狩猎最忌讳的地方,丛林深处,一般很少人在丛林中打猎,一般都是在深林边,草地上,这样马儿可以放开蹄子,狩猎人也很容易打到猎物。

“大人,我看大蒙就是故意玩我们,林飞没有说错。”陈权愤愤的说道。

几十个穿着纱衣的侍男,骑在马上,一会被前面的大大的树杈挡住,只好走了下来,身上被一些大大的蚊虫咬得到处都是包。

“走了好久也没有见到猎物,”陈权没有好气。

周围的声音早已听不见,只听到他们沙沙的脚步声,连马蹄声都很轻,这样寂静的深林中,越发显得清脆。

走了好久,也没有走出树林,只能沿着前面的方向继续前进。

行走在中央的刘琦,仔细小心的看着前面,本来准备好的队形,也已经变了模样。

“主子,”陈权策马上前,对着马上的刘琦沉声说道“等出去,我一定要也速该这个小子好看。”

“我也正有此意,”刘琦冷冷的点了点头,目光好似嗜血的狼,残忍且凶狠。、

树林中枝杈乱长,更是昏暗了。

旁边树丛中少年一身夜行衣的装扮,双眼看着前方,一阵冷风吹来,扫过他修长的身躯,越发显得冷傲凌厉,沉着冷静。

六十名黑衣人的手下或在树上,或在草丛里,隐藏在黑影之中,静候刘琦的到来。

忽然,主场方向鼓声又响了起来,好像有狩猎归来的声音。

少年知道,时机已到,花刺子模的人也来帮助他们了。

一声箭的响声陡然划破了深林的平静,刘琦那些人吃了一惊,赶紧准备好战斗的武器。

就在这时,嗖嗖声不绝于耳,隐藏在更远地方的万箭齐发,箭芒闪烁,直朝着刘琦这些人射来。

刘琦带来的这些人可都是玉蒲团的高手,久经沙场,他们直接跃了起来,可是脚下的马儿不能幸免,战马的惨嘶声叫起。

钦察汗国的使者纷纷像树上奔去,只听哎呦惨叫声不绝于耳,原来树上早已埋伏好了弓箭手。

那些没来得及躲避的侍从有不少死于箭羽,一部分落在了地上,还没等他们站稳脚跟,突然地上一软,脚又陷了进去,下面全是刀剑刺骨。

惨叫声不绝于耳。

刘琦直接跃了起来,惊怒交加,怒声喝道“何方宵小之辈竟敢谋害钦察汗国国主?”

只听一声冷笑,刷刷声,千万箭羽朝着刘琦射了过去。

“你们有胆和我真正的打上一架。”刘琦高声叫道。

还没等他说话,一个黑衣人如离弦的箭,拿出一个东西向刘琦射了过去。

只听男子冷笑道:“这个铁锤是专为你准备的。”

“唰”的一声闷响,男人手中的长枪一下狠狠的插在另一个侍从的身上,另一名侍从刚想上前,还没刚走了一步,一支箭矢狠狠的射了过来,穿透了他的心脏!

惨叫声立时响彻整片深林。

紧接着,隐藏在草丛中的另一些黑衣人纷纷跃了出来,举起刀杀了过来。

刘琦的侍从这时候早已死伤大半,骏马惨叫哀鸣,马蹄乱扬,摔在地上,也有些人踩进陷阱里,还有一些被夹套夹住,更有一些人被弩箭所伤,却被战蹄踩死,一百多人侍卫,转眼只剩下十几个人。

“钦察汗国国主!你残杀无辜,除善扬恶,我张元今日替天行道,定要取你性命!受死吧!”

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很大的响声,刘琦以为是救自己的人来了,顿时心神大定,厉声喝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对我下手!”

就在这时,突然一只绳子,朝着刘琦甩了过来,刘琦一闪,忽然下面有几个绳索将他紧紧缠住,几名黑衣人利落的飞跃起来,将绳子收紧,随即向着树上抛去。

一声哨声顿时传出,黑衣人也不恋战,举着手里的东西,朝着刘琦丢了过去,再也不看一眼,几个飞跃,就消失在重重树林之间,向着外面而去,只是刹那间的功夫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剩下的几个侍从也被绑在了一起,不出半柱香的时间,一切转瞬归于宁静,而主场的方向巨大的鼓声犹自没有停歇,仍旧处在一片平和之中。

?第三章 还认识我吗

猛烈的攻击和爆炸般的手段使出来之后,留给赶过来的蒙军看见的只是一片火海和血泊中挣扎呻吟的钦察汗国侍女。

“怎么样。。。怎么样怎么这么惨呀。“大汗亲自赶了过来,看着眼前的景象,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

“我的也也粉,我的花季少年。”也速该一副哀伤的模样,自从听过我说过粉丝,他就记住了这个新名词。

“大汗,”大蒙的近卫军统领莎尔其面带惊慌,急忙说道“钦察汗国国主也被掳走了,我们已经派人去追击凶手了!”

“哦,你早说呀,”也速该抹了一把不存在的眼泪:“快快。。赶紧追查钦察汗国国主的下落,也找些人把这些残肢断骸的埋了吧?”

“啊,埋,还有一两个。。。”莎尔其一愣,随即领悟过来。

“哎,我自己节哀顺变。。。”也速该低低说道,一副难受的表情。

“是!陛下不要伤心了。”莎尔其接着说道。

就在近卫军们风风火火的去外城追击刺客的时候,阿拉其带着侍卫毫无顾虑的奔进了大蒙的官道上,道路旁的密林里,十多名黑衣侍卫正快速奔至,到了一辆马车旁边,几人将被袋子套住的刘崎一把狠狠的扔在马车里。

“混蛋……”

“嘭”的一声很沉重的响声,刘琦刚要开口,就被一个短小的腿飞起一脚,狠狠的踢在他的嘴嘴巴上面。满口牙齿登时粉碎,嘴巴流出鲜血,刘崎闷哼一声,痛的再也说不出话来。

两名黑衣侍卫迅速上前,将刘崎紧紧绑了起来,封住了手脚嘴巴,然后拉开马车的夹层,迅速装了进去。

为首的黑衣人上了马车,脱下外面的黑色外衣,又露出花刺子模使者的身份,拉下蒙面,露出一双机灵的眼睛,圆圆的脸上有一个小小的酒窝若隐若现。

“灵儿,”换好衣服的黑衣人也穿了一身花刺子模的侍从服:“我们走吧。”

灵儿点了点头,他拿起放在一旁的黑衣,扔进了旁边的一个小盒子里,然后洒了一些药水,退后一步,捂着鼻子,对着外面的人轻轻摆了摆手,马车随即上了大道,向着外面的方向缓缓而去。

剧烈的马蹄顿时在身后响起,一名护卫立时上前一步,拦住了骑马的人,厉声喝道“什么人?竟敢在大汗的防御区内,快马狂奔,不想活了吗?”

那人一愣,看清楚来人之后,顿时接口说道“原来是花刺子模使者,听说钦察汗国国主在丛林深处被袭,属下奉命要去捉拿凶手呢?”

“遇袭?”马车的帘子被一把掀开,花刺子模使者眉头轻蹙:“钦察汗国国主也有人截他,谁那么不长眼呀?”

骑马的人,使劲憋着没有出声,赶紧向主场的方向奔去。

当天下午,钦察汗国使者在东北方向密林之中遇袭,国主失踪,惊动了整个狩猎各路人群,大蒙出动了大批兵力出去寻找,都没有找到半点踪迹。

钦察汗国国主是大蒙的分支,一些大蒙的官员都不住心里暗暗高兴,以后钦察汗国势必动乱,正是他们恢复统一的好时候。

当然也有其他国家的使者有的暗暗窃喜,有的暗暗心惊。

钦察汗国的人张扬跋扈,阴冷残忍,对他们不满的大有人在,是以并无几人为他们同情,并且,所有人都认为,他只是在丛林里迷了路而已,毕竟是不会有人在这样严密的包围状态下冒险谋害他的。

当然,这只是个别人的想法,还有一些幸灾乐祸的大有人在,平静的氛围寻求一点刺激,也好回去作为谈论的资本。

花刺子模使者带着他所谓的属下往谷中赶去,这个刘琦可是关系到妙妙公主一家密案的关键人物。

“什么?派往大蒙的使者全都失踪不见。”冰冷的女声说道,露出一双深冷的双眸。

“看来我小看他们了。”女声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失落:“我亲手调教出来的人,就这样毁在他们的手里。”

“母后,”张丽华第一次看到她嘴角边的那一抹怒容,眉梢眼角间竟隐隐露出一丝很小的皱纹,带着一些疲惫,不似以往那样高贵,惊艳绝伦。

她的手指清凉,淡淡的扶在贵妃座椅上:“我要过去一趟,”说罢,女子一纵身,飘了出去。

此时此刻,在神医谷的一处密室里,老谷主看着遍体鳞伤浑身上下鲜血淋漓的刘琦,嘴角冷冷一瞥,声音低沉的缓缓说道:“张管家,还认识我吗?别来无恙否?”

刘琦猛地抬起头来,好似凶猛的野狼,眼神锐利的狠狠盯在老谷主身上,一字一顿的寒声说道:“原来是你,原来一切都是你所赐,他日我一定如数奉还,总有一天,我要让你恶有恶报!”

老谷主微微一笑,笑容淡淡,带着一丝好笑的嘲讽:“我恶有恶报,你又比我做了多少好事,当年要不是你里应外合,欧阳先生怎么会死,又怎么会成为一赃武林奇案?”

刘琦咬牙切齿,眼睛里带着疯狂的光芒,沉声说道:“我谋害了自己的主子,当年要不是你要研究什么长生不老之药,串通我家主子胭脂姑娘帮你上神秘谷偷什么幽谷金兰,我们主子又怎么会死在欧阳的手里?”

“胭脂姑娘我是太高看她了,我没想到她已经被爱情迷昏了头,生下了欧阳的野种-欧阳兰,专门和我作对,这几年要不是幽兰金谷被她抢去,我早就研究出来不死的神药!”

“你!你想着长生不死,痴心妄想,老妖怪!”

诅咒的话语还没说完,刘琦的瞳孔突然放大,凶猛的血流了出来,沿着他的胸口淌了下去。

老谷主目光鄙视的掠过刘琦惊恐的脸孔,不屑的淡淡说道:“要说这个欧阳兰还有的一拼,我看不起你,你根本就是个废物!”

嘭的一声,刘琦的尸体直挺挺的倒了下去,老谷主笑嘻嘻的看了他一眼,对着外面喊道:“灵儿,拿去喂怪兽,留下线索,引玉蒲团的阿兰姑娘过来。”

“阿兰,”灵儿奇怪的看了他一眼,自从老谷主把谷主关了起来,说什么闭关,自己总觉得发生了一些什么?

“谷主,大蒙那边做了准备,说要除掉靖王爷。”

老谷主点了点头,走出密室,笑了一下:“除掉靖王爷,是蒙古扩大疆域的借口,她就是个傻丫头。”说罢,转身向谷内走去。

“公主,”莎尔其走进帐篷,笑着说道:“大汗和左相回来了。”

我点了点头:“是吗?事情都处理好了吗?”

“一切按照公主的吩咐,不会有任何差错。”

“那就好,”我点头说道:“我去看看他们。”

第四章 别来无恙否

“是。”

帐篷的帘子掀了起来,也速该和阿拉其走了进来,我上前看了他们一眼:“怎么样?有闹事的吗?”

“还好。”也速该脱下披风,坐在榻上:“幸好钦察汗国国主的人太不行事,竟然没有为他们出头的,大家都讨厌他们,还有拍手称快的。”

“你别听他胡说。”阿拉其淡淡一笑:“都怕着大汗的君威,敢怒不敢言。”

“那又怎么样。”也速该摇了摇头:“这个世上有一种人,一种死于鸿毛,一种死于泰山,刘琦就是做的恶事实在太多,得罪的人也实在太多了。先不说我们现在是地主的身份,不值得在自己的土地上打打杀杀,就是花刺子模和靖王爷,还有其他大臣,使者,哪一个和他没有摩擦,他们的恩怨,要比我们多了。”

阿拉其侧过脸来,轻轻一笑:“妙妙,你现在知道有多硬的靠山了。”

“是呀,”我笑了一下:“我这个后台太硬了,我第一次有那么硬气的时候。”

“你们就给我吹吧?”也速该微微一笑。

“吹,”我突然停顿了一下:“乌兰珠现在没事吧?”

“没事,”也速该淡淡的看了我一眼:“和你没有关系。”

“真和你没有关系。”阿拉其笑了一下:“莎巴合的事情,我们早就怀疑了,有人发现莎巴合和一个女人有密切接触,乌兰珠也是受了她的挑拨。”

“一个女人,”我愣了一下,难道是玉蒲团的人?

“那个女人发现了一些异常跑了,我们都没有捉住她。”也速该又露出他那漂亮的牙齿。

“让阿珠闭门思过一段时间也好,要不老是受别人欺骗。”阿拉其淡淡一笑。

“那就好!”我这才放下心来,眼角含笑,一双梨涡若隐若现。

我拿起一张白娟,重重的写上刘琦的名字,北宋的血仇,又少了一个。

狩猎的第二日,钦察汗国国主的尸体出现了,死于东北密林之中,尸体不知被什么动物啃过,开膛破肚,头碎脑裂,尸首已剩下四分之一。若不是有刘琦经常穿的那身衣服,可能根本无人能够辨认出地上的那些血肉模糊的就是平日里意气风发风扬跋扈的钦察汗国国主。

一时狩猎的气氛降到了极点,这个钦察汗国国主据说武艺高超,寻常的人根本无法近身,没想到被什么野兽啃了尸体。

大家一时进入了恐怖的氛围当中,什么谣言的传说都有。

有说钦察汗国国主是遭了报应,有说是桃花运,被林中的什么精所迷惑,还有的说是仇人所害。

于是调查案件的部门赶了过来,开始查问,东北方向的林子被封锁了起来,严禁一些人包括兽禽什么等等的一切外出,甚至连天上的禽类都用箭随时准备着,以防有坏人利用他们传递书信。

一切进入了紧张的状态,大蒙的大汗对钦察汗国国主更是表达了极大的同情,支持首先抓紧找到凶手,缉拿人犯,于是,狩猎被迫中断了下来。

位于狩猎主场的也速该的营地里,此刻已是深夜,轻轻的帘子一动,一股风顺着门口就吹了进来。

“瞄,”灵儿探了一下脑袋,走了进来。

我抬起头来,双眉一弯,小小的鼻子往上翘着,左手拿着一柄飞刀,纤指执白刃,如持鲜花枝,俊目流眄,樱唇含怒,向他刺了过去。

“公主,你干什么?”灵儿一闪。

“我正想问你想干什么?”我没有好气:“你怎么把刘琦给弄成那副鬼样?”

“哎,公主不怨我,是我们谷主说是为了引玉蒲团的人过来。”灵儿眉头顿时一蹙,轻轻一叹。

“为了引玉蒲团的人来。”我放下手中的宝剑,突然心中莫名的不安。

“不行,这是在蒙古地盘,我不能连累他们。”我接着说道:“君子做事,取之有道。”

“就你清高,好,刚才我见到靖王爷,他话里话外都在试探我昨日的去向。”

“他怀疑上了你,”我愣了一下:“他应该不知道你是神医谷中的人假扮的,怎么会想到是你?”

“我也不知道,不过看他的样子和玉蒲团也没有勾结。”

“估计他就是想试探一下,如今钦察汗国国主死了,他这也算是兔死狗烹吧?”

灵儿点了点头:“他当年在大辽的时候,和我们谷主也算有些认识。”

“靖王爷也不是什么好人,当年勾结金国,出卖大辽,他也算是一个。”

“恩,你也准备找他报仇?”灵儿挪了挪椅子,靠近我说道。

“我还没想好,”我托了一下腮:“他毕竟放过我一次。”

“好,如果不想动手就算了。”灵儿站了起来。

“你找我就是这事吗?”

“是呀!”灵儿点了点头。

“你没毛病吧?”我看着他。

这个晚上,除了也速该的营地,整个狩猎大会,无人安眠。

钦察汗国国主的事情终于无疾而终,大家又进入了平静的状态。

我们选择的狩猎的地方,确实很适合跑马,,各处篝火处处,将绵延数里的营地照的一片火红。大蒙的权贵们和各国使者们分散在围场周围,开始烤肉兴高采烈的比马,射箭,喝酒跳舞,热闹非凡。

耳中所闻,全是拖着长长尾音的冬不拉和胡琴之音,鼻中闻到的也是烤肉的香气。

我在树丛中钻了起来,青翠的树木空隙之间,露出皓如白雪的肌肤,漆黑的长发散着,一双像天上星星那么亮的眼睛凝望过来。

也速该回过头来,嘿嘿一笑:“妙妙比以前好像成熟了。”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我没有好气,“我本来就是大人了。”

阿拉其目光淡淡的在我身上打量了一番,然后笑着说道:“妙妙是女孩子的样子了。”

“我晕,”我扶着额头:“我算是让你们打败了,不怕神对手,就怕猪队友。”

“什么?你骂我们是猪?”也速该瞪了我一眼,做出痛心疾首的模样。

阿拉其哈哈笑了起来,正想说话,突然听见马蹄声奔了过来。

抬头一看,正是灵儿,他穿着那身花刺子模的衣服,一个劲的:“哈喽哈喽!”

“哈喽你想死呀!”我没有好气。

也速该和阿拉其都憋着笑,也速该翘起大拇指:“妙妙,这才是你的性格,你下次还那么对他。”

“我发现你们都那么坏。”我扶着额头。

灵儿带着他身后的使者跑了过来,笑眯眯的看着我们:“哇,原来你们都在呀!”

“舌头伸直,说人话。”我没有好气的对着他。

“好吧?那就说你们的汉话?谁让我是百事通。”灵儿沾沾自喜的说道。

怎么都那么无耻,一个比一个傲娇,我心里想道。

第五章 敢蔑视君上

“妙妙,昨天的麻雀好吃吗?”灵儿看着我,一副垂涎欲滴的模样。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我脸上一红,慢慢转过脸去,细细的贝齿咬着嘴唇,没听见,没听见。。。

“麻雀?”也速该一愣,疑惑的看着我,淡色的轻裘微飘,带着几抹光线半洒在她羸弱的身躯上,头发松松用一根花枝挽了起来,半侧着头,黛眉轻蹙。

这样的一千次,一万次也不厌,阿拉其看着眼前的人,眼眸含笑。

“哎哎。。哎,麻雀好不好吃?”灵儿看我不理他,以为我没听见,又提高了一些声音。

“好吃,”我颇有些无奈的看着灵儿,多少带了丝恼火,轻哼一声。

“好吃就好,那我们今天去烤点野鸡尝尝?”灵儿好似没有感觉,笑眯眯说道。

“野鸡?”我觉得再也矜持不下去了,口水流了三千尺呀:“好呀。。好呀,我最喜欢吃鸡肉!”

“哦,”也速该这才恍然大悟:“妙妙,不会吧?昨天我说怎么营地传出烤肉的香味。”

“是,很香吧?”我点了点头,轻轻扬起唇角:“我们好不容易打来的野味,就不收你香味费了。”

“赵妙妙,我严重批评你,无组织无纪律,打了野味竟然没有我们的份。”也速该看着我,很严肃的说道。

阿拉其的声音是温和的,但是语气却有一丝让人忍俊不住的笑意:“大汗,你是冤枉妙妙了,妙妙的野味根本不是自己打的,是地上那一堆资源利用而已。”

灵儿点了点头,笑容温暖的说道:“是呀,我看地上很多,不吃也浪费了,就拿了过来,和妙妙一起烤了吃了。”

“你。。你。。”我现在算是明白了,有人挖个坑把我埋进去了。

我也不能马上发飙,脸上一红,支支吾吾说道:“我们是废物利用。”

“是吗?”也速该控制不住大笑起来:“左相,别人都知道给我们节省了,那我们也废物利用一下吧?”

“好,那我们也去凑个热闹!”阿拉其突然在旁边开口说道。

“啊?”灵儿一愣,眼睛顿时瞪得老大,张口结舌的对也速该说道:“你们也要去啊?”

我心下恼怒,搁着人家在没好意思暴起:“吃,这样的野味你也敢吃,回头拉肚子怎么办?”

“哎呦,”灵儿用小手揉了一下自己的肚子,惊讶的看着我:“妙妙,你怎么知道我会拉肚子,我的肚子一直好好的呀,没事!”

哎呦,看来是点也点不透,我有点无语。

阿拉其一笑,一手拉着马缰,笑着说道:“大汗,既然如此,想请不如偶遇,那我们就一起去吧?”

“好呀,”我故意看着也速该:“走吧,大汗!”说罢,我们策马而去。

“喂!喂!”灵儿在后面大叫两声,却只能看着我们绝尘而去。

“花刺子模使者呢?”刚一下马,也速该笑了起来。

“活该,”我抿着嘴角,忍不住笑了。

“他在后面,估计一时半会赶不过来,”阿拉其看着她弯着唇角,莹白的脸颊浮出两抹绯红,也笑着说道。

这时,清脆的马蹄声又再次响起,我们同时一愣,齐齐回头去,只见灵儿带着那一群下属大老远的跑了过来:“哎呀,大汗,你不说一起吗?怎么跑那么快呀,我可是追了好久才追上你们。”

众人一愣,不由得扑哧一声,都笑出声来。

“妙妙,你又卸磨杀驴。”灵儿挑战着我的极限。

“是,那又怎么样?”我歪了一下头,一缕发丝垂了下来,调皮的看着灵儿:“我就杀你了。”

阿拉其见她笑语嫣然,那两旋稍纵即逝的梨涡,不由心中起雾了一般,淡淡道:“怎么?”

也速该还能不知道他的心思,心中暗叹一声,接了句:“那就一起烤了吃。”

“你。。你。。。”灵儿手指着也速该和阿拉其气得说不出话来:“大汗,左相,您们就是这样对待我这个使者的。”

“哦,”阿拉其这才反映过来:“怎么?大汗是说我们可以一起烤东西吃。”

“是呀,”我淡淡一笑:“灵儿,你想什么了?”

“哦,”灵儿这才嘿嘿了两声:“我还以为你们把我烤了吃,误会。。误会了。。”

说得也速该和阿拉其一阵尴尬,刚刚反应过来,好像有这点意思。

整个营地此刻已陷入了一片欢声笑语之中,篝火处处,肉香四溢,我们也走到了一处僻静之处,带来大家打的许多野味,开始准备烧烤。

突然,远处人声鼎沸,只见一个少女和几十名大汗走了过来。

少女一边笑着,一边拿着身边的猎物:“下次楚将军和我一起,看我们谁胜?”

“晴儿,”我眉心一皱,怎么也没想到晴儿什么时候也到了这里。

“哦,赵妙妙,真的是你?我还以为看错,”就见一个俊俏的少女走了过来,身后跟着几十名大汗。

“楚将军,拿剑,”只见晴儿一声娇喝飞跃了起来,抽出宝剑,转瞬就刺到了我的面前。

阿拉其手疾眼快,一把挡住了宝剑:“原来是晴公主,你就是这样对待主人的吗?”

“主人,她是主人?”晴儿冷冷一笑:“赵妙妙,我上次就说过,再一次见面我们就是仇人,我不会再放过你。”

“公主,”我上次见过的那个年轻人拉着晴儿的胳膊:“别给靖王惹麻烦!”

“楚将军,连你也说我。”晴儿气得一跺脚:“他是他,我是我,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做主,不让他来操心。”

旁边的大蒙侍卫看着眼前的少女,只等大汗一个令下,让她人头落地。

只是这少女是靖王爷最宠爱的女儿,在西辽的地位很高,再怎么专横跋扈,也不如眼前的少女珍贵,他们知道,眼前的这位少女少跟汗毛,晴儿公主也会立马没命。

“晴儿,”我转过身来,面色平静,语气淡淡的说道:“好久不见。”

“谁跟你好久不见,”晴儿恨恨的说道:“自从北宋灭亡之后,我就再也没见过你了,听说你现在在大蒙国都里躲了起来,还以为这辈子都没机会再见到你了,今天还真是老天作美,让我又见到昔日大辽国君耶律最喜欢的女人,只是眼前这女人,已经是别人的女子。”

“晴儿公主!你说话注意点!”也速该脸色沉了下来:“大蒙的土地,好像还轮不到你来撒野?”

“和谁撒野,轮不到你管?”晴儿大声说道。

“你敢蔑视君上,杀无赦!”旁边的侍卫拿起了刀剑。

第六章 锐利的锋芒

“赵妙妙!别以为有大蒙君主给你撑腰你就欺负我!”晴儿的眼泪忍不住落了下来。

突然冷笑一声,纤腰一扭,拿着长剑直奔我的胸前刺来!

说时迟那时快,一直在我身边的阿拉其突然拉起弓箭,巨大的箭声迎风穿了过去。

只听咔嚓一声脆响,那只利箭竟然死死的插在晴儿的剑柄之上,长剑瞬时间当啷一声落在地上。

晴儿愣了一下,脸色苍白,就像定在了地上。

一个人影微闪,晴儿还没来得及躲开,只见一个人手掌探出,抓住宝剑,凤眉一蹙,反手一掷,动作干净利落,凶猛绝伦,远远的插在那二十米外的树上,树枝颤了一颤,一晃,倒在了地上。

冰冷的风好像平地而起,也速该的脸色阴沉,双眼毫无半点温度的看着目瞪口呆的晴儿公主,声音很冷:“找死!”

所有人惊叹失色,场中一片死寂,再无半点声音。

“好了,公主我们走吧?”楚将军走上前来。

“我不走,”晴儿忽然惊醒过来:“我等着,有胆,你们就杀了我,贤哥哥死了,我也不想活了。”

我目光带着满心刺骨的疼痛,就那样望着她些许憔悴的面容:“对不起。”

“你根本就不是个好女人,贤哥哥不该喜欢你。”晴儿眼角含着泪光。

“公主,哎……”楚将军轻叹一声,手指突然轻轻一动,晴儿还没来得及躲开,已经楞在了原地。

看不出来,这位楚将军还是位内家高手,他一把抱住晴儿:“公主,对不起,得罪了。”

“公主年幼无知,还望大汗恕罪!”楚将军把晴儿先交给别的侍卫,然后施了一礼,不卑不吭的对也速该说道。

“大汗,饶了她。”我扯出很勉强的微笑,幽幽地张嘴说道。

阿拉其微微蹙了蹙眉,望着怒发冲冠的也速该,面无表情的缓缓说道:“大汗,看在妙妙的份上,就饶了他们冲撞之罪吧?”

也速该冷冷的看了他们一眼,声音顺着冰冷的风拂过晴儿的心头,只留下几个淡漠的音节:“不知死活。”

晴儿一声不响,怔忡地仰视他。那双向来灵动的眼眸如今显出一丝茫然,她害怕的抖了起来。

此时的也速该凝了凝眉,散发出巨大的气势和无以伦比的威严,君王的霸气迎面扑来。

“公主,”灵儿悄悄靠上前来,凑到我的耳边,小声说道:“有人偷偷靠近营地,不会又是朝你过来的吧?”

“谁知道?”我的眉梢轻轻一挑,眉心微微蹙起,不解的沉声说道:“我都奇怪了,我怎么得罪那么多人?”

“我也不知道,怎么感觉都像来捉你的?”

“来捉你还差不多,要不我去看看?”我小声说道。

“还告诉大汗和左相吗?”灵儿问道。

“不说了,我给他们添的麻烦已经够多了。”

“好吧?我就说你去忙私人的事情。”灵儿狡黠的一笑。

“好吧?感觉你没有什么好意?”我看了他一眼。

“我有点事,去去就回。”我说着,就向外面走去。

“妙妙?”见我走了出去,也速该和阿拉其都一愣,顿时喊了出来,作势就要追过去。

“大汗,左相,”灵儿一把拉住也速该的手,神秘的一笑:“妙妙去忙女人的事情,待会就回来,咱们先烤肉,等她回来吃。”

“哦”也速该看了一眼,示意手下的跟了上去。

火把明灯已经沉浸在浓重的夜色中,漆黑的天幕下星子寥落,在邻近的一座峰峦后面,弯弯的月牙正从那升起,它在幽暗的天空中缓缓移动,冉冉升到了中天。

转眼间,来到这莫名的朝代已经八年,生命从未给过我伤春悲秋的机会,糟糕的环境,悲惨的身世,无情的背叛,一直在逼迫着我不停的奔跑,逃亡,杀戮。

一切未知的变数遥遥无期,太多无法控制的阴谋不知隐藏在何处,一环又一环的绝境在逼迫着我前进,让我无法停下脚步。

我不是天才,也不是生来的勤奋,我只是为了自己的生存,维护自己心中的那一点复仇之念。

“什么人?”我看着靠近我们营地最近的一名黑衣的男子沉声说道。

灵儿一位下属眉头一皱,沉声说道:“姑娘,这人不对,不是从我们营地的方向来的。”

一名属下上前一步,对着来人大喊道:“喂!你从哪儿过来?”

话音未落,就见一柄雪亮的宝剑登时划破冷寂的夜空,势如闪电,夹带着惊雷般的锐利和杀气,向着我们刺了过来。

“当啷”一声,剑剑相击,黑暗里迸发出一溜刺目的火花。

属下劈开飞刀,直接迎了上去,厉声喝道:“来者何人?为何这样歹毒的手段!”

那人似乎没注意到我们的人数,直接转身向北而去。

我见了眉梢一挑,低声喝道:“追!”众人答应一声,跟了过去。

夜晚的森林太过于安静,原本存在的风声,蝉声都彷佛已销声匿迹,只有在空荡荡的带有血腥味的空气中不时扩散着几声鸟的呜咽声,

突然间,好像出来了好多条黑影,向着我们这面而来,脚步无声,一片安静,可是整齐的步伐中,却透露着说不出的寒意和杀气。

我吃了一惊,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见被我们追的走投无路的黑衣人已经拿起弓弩,向着对面的人马就激射而去!

“什么人?”

一声低低的喝声陡然响起,夜色很深,距离又远,一时间哪里能看得清对面来者是谁。对面的人影突然遭到伏击,也愣了一下,一时之间,竟把我们这些人当成是和前面黑衣人一路前来的同伙,唰唰拔刀声顿时响起,刀剑森然,箭矢排空而来,对方的还击和反应能力,竟是快的惊人!

“住手!”属下大喝:“我们不是……”话还没说完,一只利箭突然激射而来,我手疾眼快,飞身而起,向着对方攻去,男子很快闪在一边,身体一弯,躲了开去,身边的一个属下,箭矢入肉,却没有躲开,狠狠的插在他的肩膀上。

我眉头顿时紧锁,对方不分青红皂白,不查清楚事情就痛下杀手,实在可恶。我拿出宝剑,冷冷的逼视着对面漆黑一片的人影,耳廓轻动,眉头紧锁,冷风吹过我额前的秀发,只见眼神如电,闪动着锐利的锋芒。

几乎就在同时,对方也拉开了弓箭,对着我射来。

瞬时间,我以惊人的速度,向对方攻了过去,而对方也以同样神鬼莫测的手段,对着我反击了过来。

第七章 捡软蛤蟆捏

“飕!”对面的黑暗里,突然响起了另一种弓弦声,一只厉箭离弦,向着第一次的箭声迎了过去。

刚才向我们招来的箭,和刀剑都撤了下去。

只听一声噼里啪啦的火花闪过,两支箭在半空猛烈的相撞,掉了下去。

瞬息间,对方以凌厉的手段将箭又接连射了过来,而另一支箭也总是能以惊人的相同时间很快的和它相撞。

我听着飕飕的离弦箭声和箭矢撞击的破裂之声,很快的冷静下来!后面的那个执箭人,一定是来帮我的,此时的我倒成了局外之人。

“护法,周部,你们没事吧?”我看着迅速聚集到我周围的仙诀门众。

“主子,我们没事。”左护法沉声道。

箭声突然一下子消失,我不知道怎么回事?看着第一次出现的那个黑衣人犹如暴起的野兽,向着我这边又冲了过来。

奶奶的,真是捡软蛤蟆捏,觉我好欺负吗?我护身暴起,长剑如流星一样向她射了过去。

只见对方奔跑之时,已是连箭发出,几支箭同时朝我奔了过来,我没想到对方奔跑之时也能射出如此的利箭,我长剑已撑,向上跃起。

“小心,”就听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嗖嗖几声箭羽从我身边飞过,和向我射来的箭羽啪啪碰在了一起,断在了地上。

只是救我的这个人好像箭术更高,有两支箭羽好像长了眼睛,向着蒙面之人藏身之处火速飞去。

蒙面之人犹如暴起的野兽,只听唰的一声,像发射的火箭一般,紧贴着我的身影逃了开去,几乎就在同时只听见啪啪啪的几声,黑衣人一掠,已经飞出很远。

我摸出腰中的小刀,如飞弹般掷了出去,奔跑中的蒙面人“只听啊的一声,”留下一串血迹逃了出去。

“主子!”周部大惊,追了过去,我握住已经开始渗出鲜血的手腕,静默不语,眼神凛冽的远远望着黑衣人逃跑的方向。

我知道,逃走的那个人,虽然躲过了我的必杀绝招,但她和我不一样,已经受了很重的伤。

连对面那整齐的声音也已不见,夜色更深,可是透过层层的黑暗,我仿佛能感觉到有一抹熟悉的眼神,带着无言的心伤,远远的射了过来,我心里一颤,好像一种莫名的疼痛传了过来。

“主子,”左护法看了我一眼,我点了点头。

左护法小心的上前几步:“对面是哪方的朋友,刚刚伸手相助,主子让我说声谢谢!”

我们等了一会,对面并没有声息,也没有人回应。

“主子,”周部走上前来,递回我刚才掷出的小刀。

“对方是什么人?”我看了一下周部。

“没见到,”周部心里有如打鼓:“我跑到那边,对面的人早就不见了踪影,有如鬼魅。”

“周部你这么快,就让人家给吓着了。”左护法一笑。

“吓着也不奇怪,目下大蒙卧虎藏龙,我是担心主子的安全,主子办完私事,就跟我们一起回去吧?”

“好,”我点头应了:“我也正有此意,等我忙完,我就回去。”

“走,”我轻启朱唇:“也速该的烤肉应该开始了。”

女子声音清脆,带着一种少女的调皮,带着众人向来的路上赶去。

眼前的少女又恢复成已经顽皮的模样,好久没见到她那么孩子气的时候,左护法和周部相视一笑。

来到也速该的大帐前面,看到灵儿忙前忙后的四处忙活着,因为不准带手下,也速该和阿拉其各拿着几串肉串,在那儿不停的翻转着,到处都是烤肉的香气。

我轻手轻脚的走到他们面前,眼前的他们不再说话,只是静静的好像在想着什么?

“大汗!”我径直走了过来

也速该和阿拉其同时抬起头来,惊喜的看着我:“妙妙,你吓死我们了?怎么到现在才回来。”

“哦。。刚才有一点事。”我笑了一下。

“妙妙,你的手怎么了?”也速该惊讶的喊道:“御医。。御医。。。”

“没关系,不小心折了一下,这会喊御医,引得兴师动众的不好。”我用一只手拉了他一下。

“你别动,万一伤口感染怎么办?”也速该皱起了眉头。

“妙妙,你一个女孩子受伤不是小事。”阿拉其眉心微微紧蹙,仰头看着我依旧柔媚细腻的小脸:“让御医处理一下最好!”

“好吧,”我点了点头。

“好,你现在是伤员,等着我们伺候你就好。”也速该笑道。

“妙妙,”灵儿大惊小怪的说道:“你真变成大小姐了,等着大蒙的两个最当权的人去伺候你!”

“一点没有慈善之心,人家已经负伤成这样,你还好意思说。”我瞥了他一眼,本公主现在心情尚好,要不然早就摞上他几脚。

我正好假借着伤手的名义,好好的享受他们三个的大餐,只是这一场盛宴,我吃的也不是多舒服,也速该烤的味道,有一种淡淡的中草药味道,本着他一贯研究的作风,灵儿烤的肉串还没有发挥昨天的水平,只是阿拉其的肉串,我现在想起来还觉得口渴,简直。。简直是难以下咽,和他一贯的潇洒作风也成正比,不管是什么佐料,使劲的撒下去。

吃完饭,我的胃已经撑得走不起来。

我知道了,他们一定是想撑死我。

我下定决心,如果再有烤肉,我一定不带上他们。

我回到了帐篷里,等着肚子里的食物慢慢的消化。

就见灵儿走了过来:“我来看看你吃的怎么样?”

“还好,”我抚了抚受难为的肚子:“靠近营地的人我没有捉到。”

“是什么人?”灵儿低声问道。

“不知道,”我皱了一下眉头:“我只知道她负了伤。”

“那个人本领一定很高,你不是她的对手。”灵儿惊奇的看了我一眼。

“是,我差点没打过他?”我轻抚了一下手腕上已经处理过的伤口,说道。

“不过我好像碰到一群神秘的人。”

“神秘的人?”灵儿愣了一下,表情突然有些难以捉摸:“那对方是谁,你可看到?”

“我要是看到,就不神秘了。”我斜倪了他一眼:“你傻?”

“还真是,我怎么也变笨了。”灵儿拍了一下额头。

“妙妙,”阿拉其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些护胃的中药:“好些了吗?”

“哦,原来嘻哈使者也在这。”阿拉其看着坐在我身边的灵儿,淡淡一笑:“嘻哈使者对妙妙还真是关心。”

“彼此。。彼此。。左相不也是吗?”灵儿淡淡说道,站了起来。

有时候我真怀疑灵儿身体里一定住个大人,有时看他成熟的有些过分,一定不像这个年龄的小孩。

也速该缓缓一笑,如浴春风:“看来我们都是善良之人。”

我看他引用起我说的话,脸上红了起来。

第八章 公主的挑战

一声清脆的声音突然响起,就见乌兰珠嘻嘻哈哈的跑了进来:“妙妙,好久不见,想死你了。”

“我也想你。”好久没见乌兰珠了,她终于放了出来。

她突然看到了阿拉其,眼睛一红:“左相也在这。”

左相笑了一下:“阿珠姑娘。”

“谢谢你,妙妙,多亏了你向大汗求情。”乌兰珠抱住了我。

我看了一眼阿拉其,他笑了笑,一定是阿拉其把这份人情卖给了我,我有些不好意思,受之无愧:“对不起,乌兰珠,我并没有做什么?”

“妙妙,你太善良了,都怪我自己分不清好坏人。”乌兰珠低头说道。

“好了,没事就好了。”我拍了拍她单薄的后背:“这段时间乌兰珠瘦了。”

灵儿一看我们说话,赶紧告辞了出去,阿拉其也一起走了出去。

乌兰珠放声哭了出来,这段时间第一次听到那么暖心的话语,可把她憋屈坏了。

说不出来是什么委屈,只觉得上次也不是全怨自己,哪个女孩没有点小性,怎么一到自己就不能使了,可能面对自己的是大汗吧?

“好了。。不哭啊。。正好我吃的太饱,你陪我一起散散心。”我用手巾帮她抹着眼泪。

我们一起往外走去,走了没多远,竟然碰到了靖王爷,目光接触到那个年轻的侍从,我忍不住浑身一震。一袭青衣,一张面无表情的俊脸,身上有一种大隐隐于市的凉薄气息,我的心猛的一缩,紧紧的皱了起来。

真是冤家路窄,我装作看不见,看不见,转头就往回走。

“哎,这不是叫什么妙妙的侍女吗?”靖王爷嘴角含笑,淡淡的说道。

“你才是侍女?”乌兰珠站在我的身边,冷冷的说道。

就见侍从的眉头缓缓一皱,靖王爷的面色顿时一寒:“你是哪家的侍女?怎可大胆评论本王?”

“你是什么王?”乌兰珠用手指着靖王爷,撇了一下嘴:“还不在我的眼里?”

靖王爷唇角弯起,好像挺感兴趣:“小侍女,口气还挺大。”

“老王爷,你的口气也不小。”乌兰珠做了一下鬼脸。

我拉了一下乌兰珠,这个靖王爷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人,我们还是少招惹为妙。

我叹了口气,沉声说道:“靖王爷既然知道我们是小侍女,又何苦为难我们?”

靖王爷看了我一眼,好像一副为难的表情。

我楞了一下,不想和他再说什么:“阿珠,我们走。”

“哟,”就在这时,一阵疾风吹过,阿拉其从我身边走了过去。

“靖王爷,稀客稀客。。。”阿拉其迎上前去,面若春风的说道:“这几天都没有见到王爷,甚是想念啊!”

他举止潇洒,姿态磊落,可是那宽阔的背脊,却将身后的两个女子完全挡住,阻止了前面那道锐利冰冷的寒芒。

“难得左相还能想起我,听说昨天左相的烧烤很是独特呀,改天正好讨教讨教。”靖王爷嘴角淡淡一笑,说出的话语也很是犀利。

乘着他们含蓄的时间,我们赶紧溜了出来。

“妙妙,你和那个靖王爷有仇吗?”乌兰珠好奇的说道。

“没呀,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老是针对我?”我愣了一下,记得以前他对我并没有那么关心。

跟随在靖王爷身边的侍从淡淡的看着远处,凝固在那一方刚刚逃走的衣影上。

“赵妙妙,我又见到你了。”

尖锐的嗓音在前面缓缓响起,我抬起头来,只见面前的女子清秀绝俗,容色照人,我不由一笑:“原来是晴儿公主。”

晴儿的唇角缓缓牵起,微微侧头,望向我的身后,冷冷一笑:“你还真是好运,总是有一些人被你骗到。”

“你说谁?”乌兰珠没有好气。

晴儿看着身后的女子大约十七八岁年纪,身形苗条,长着一副标准的大蒙美女模样,皮肤如雪,脑后露出一头乌云般的秀发。

“小妹妹,想当年,我可是和你一样。”晴儿冷冷一笑。

她看着我:“新人换旧人很快呀,不论是男是女,这可是我最佩服你的地方。”

“你?”我的身体突然僵硬,我冰冷的看着她,有些情绪在心里泛了起来。

“妙妙,”一只手突然握上我的手,我心里一暖,慢慢的恢复过来,正好碰上乌兰珠关切的双眼。

“我没事,”我缓缓的闭上眼睛,深深的呼吸一下,正准备离去。

“久闻妙妙公主武艺精湛,还一直没有机会领教,我看你的兴致挺好,不如比试一场如何?”

话音刚落,在周围所有人的目光刷刷都朝我们这边看来,知道刚才那一场闹剧的人自然了解事情的始末,不知道的还以为晴儿故意找事,毕竟这一次狩猎之行,进行友谊的比试大有人在,狩猎举行期间,在这样公开场合要求比赛的事情早已司空见惯。

我没有说话,我能清楚的体会到晴儿是恨我,她是因为耶律的事情,还没有将怨恨释放出来。

我还没说话,乌兰珠站在我身边,怒声说道:“你算哪根葱?我们为什么要和你比试,自己想撒气,上别处去撒去,我们可没有时间奉陪?”

“我堂堂一个公主的身份和一个灭亡的公主比武,怎么不行,你这样大胆,这样讽刺我,难道你看不起我西辽?我要问问大汗就是这样待客的吗?”晴儿冷冷说道,她没有见过晴儿,不想今日这个侍女竟敢这般公然顶撞。

“乌兰珠,”我眉头一皱,知道再避下去,恐怕晴儿也不会放过自己,连忙拉住乌兰珠的手,默默的摇了摇头。

“好吧,”乌兰珠脸色一沉,看着我,低声嘱咐:“一定要小心。”

“我知道,谢谢你!”我嫣然一笑。

“哟。姐妹情深呀!”晴儿唇角一扬,冷冷的看着我们。

“既然如此,那就比吧?”我走到晴儿的面前,施了一礼:“公主,请!”

霎时间,周围所有人的目光都看了过来,大家都看到大汗和左相对这个少年视若珍宝,甚至连可能成为大汗的大妃都因为少女的事情关了起来,她就是一风中弱柳,依靠男人的保护活着,又怎么可能会什么武功?于是大家都抱着哈哈笑的心情,来观看这种史无前例的美少女打架!

此时的风吹来,掀起女孩宽大的裙摆,少女纤巧削细,面似凝脂,唇若点樱,眉如墨画,神若秋水,说不出的柔弱细腻,一身月白的长裙,在这不算清爽的风中更是显得格外的夺目轻润,直如雨打碧荷,雾薄孤山,说不出的空灵轻逸。

这,是我第一次站在大蒙王朝所有人的面前,以一个灭亡公主的身份,接受了西辽身份最为显赫的晴儿公主的挑战。

第九章 最爱的男人

“接招!”晴儿忽然一招打来,这一招快如闪电,出手怪异。

众人一个个睁大了眼睛看着她出手的招数,只感到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招数,别说是防,就是防了,也不易躲过。

我没想到晴儿的武功真是高出了好多,我轻轻一躲,避了过去。

晴儿又一连五掌打了过来,我一一闪过,周围看着我们争斗的人,本来以为是花拳绣腿,谁知道打得越来越精彩,一个个竟然都喝起彩来。

晴儿连出怪招,绝非以前可比,原来这几月来,那个姓楚的将军,无意中指导了她很多的招数,她不知不觉进步了很多。

众人看先机已失,我又被晴儿的怪招逼得步步后退,都捏着一把汗,要知道我接连后退,此时那么近的距离已经没有能力躲得开去,现在既使有反败为胜的手段恐怕都没有用处。

睛儿一会儿就处于领先之位,一个人突然笑道:“很久没见过武艺这样精湛的女子,似乎自从大宋女将之后,各国就再无女帅。”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靖王爷雄踞西辽,势力强大,靖王爷一言九鼎,自己的宝贝女儿又武功高强,此人所言,正是为靖王爷锦上添花而已。

对方一个小小的亡国公主,靠容貌侍人,又怎么可以和西辽相比,等着看热闹的众人不由得大失所望,有的人嗤之一鼻,只当看我个笑话。

果然,晴儿的脸色顿时好了许多,招式慢了下来:“快出招数,老躲着是怎么回事?”

站在对面的握,眼睛微微的眯了一下,看了一下下面的人群,轻轻一笑。

“承让了。”说着飞身跃起,闪电般躲了开去,双掌同时击出,晴儿不待招式用老,就是左手一振,一招好快的变式,手掌猛向我的胸口拍下。

晴儿对我已经是恨之入骨,早料到我会翻身相避,这一式用尽手段。

倘若我没有了防备之心,这一下偷袭,很可能便会成功,只见她的手一拍,我的身形一转,陡然右手一横,向她击了过去。

“拍”一声,两掌相交,我的内力也输了进去,她好像抵抗不住,颤了一颤,已经站立不稳,内力一触而分,一个趔趄,“呼”地一声,晴儿身形一顿,一连后退七八步开外。

“你走吧。”晴儿脸上苍白如雪。

这种内力,她从来没有见过,呼吸之间,高下立判!

众人肃静了片刻,本来已经懈怠的双眼现下一个个都两眼放过地瞪着我,众人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静了一下,惊叹起来。

我笑了一下,乌兰珠看着我很是惊叹:“妙妙,原来你有这样的武功,我还以为你只会绣花弹琴呢?”

“噗,”我碰了她一下:“上次保护大汗不是我吗?”

乌兰珠这才想了起来,拍着额头:“我差点忘了,你救过大汗。”

众人愣了起来,原来我是大汗的救命恩人,对我的态度更是惊叹起来,原来以为这样的女子,会个花拳绣腿就已经不错,没想到武功这么高超,还救过大汗的性命。

周围的气氛热烈,众人的目光顿时已经被我吸引了过来。

乌兰珠抬起头来,哑然失笑。

对面的众人,也有一道目光远远的射了过来,慧深莫测的一双眼,暗暗揣度,复杂翻涌。

眼前的少女,身姿单薄,带着微微的笑意,被那迷蒙的目光一衬,生出几分楚楚韵致。

看着这样的面容,他又一次失了淡泊的风华。

我和乌兰珠回到帐中,说笑了一会,乌兰珠就走了出去。

我暗暗思忖这几天发生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就没有一次省心的时候。

反正一时半会不能入睡,我便干脆起身静坐。

我心中思潮起伏,想起自己深仇未报,却整日用尽心机,忽然觉得自己好像苍老了很多。

人家说少年人不知天高地厚,我小小年纪,却识尽人间的悲苦,已像是一个老得不能再老的老人。

也不知坐了多久,房门轻响,走入一个人来。

我抬头一看,正是仙诀门左护法,自从上次我们见面以后,这些日子来,我们的感情更是亲近很多。

我笑了一下:“左护法你还没睡?”

左护法道:“没有,主子,咱们到外面走走如何?”

我笑了一下:“好呀,坐在屋中也确是太闷,现在时辰已经晚了,正好趁着没人,我们去走一走。”

天地间一片静谧,此时灯火尽灭,秋虫鸣鸣,晚风轻轻的吹过,皎洁的月光照在地上,显得分外惬意。

忽然左护法用肘轻轻触了触我,低声道:“主子,前面有个黑影……”

我晕,怎么又是黑影,我有点抓急,我这会好像和黑影杠上了。

左护法道:“咱们要不要过去?”

我一沉吟道:“说不定他也早已发现咱们,咱们等等故意跟他一程探探虚实。”

左护法嗯了一声,正在这时,那黑影转了身,向另一个方向走去。

我微一皱眉道:“他想干什么?”

我心中一急,足尖微用力,身形一闪,到已到了那人的身后:“你是谁?”

左护法正待相拦,却已不及,一转念身形一转,拦住了那个人。

“你。。你是玉蒲团的?”

这时灯火昏暗,已经看不见任何人影,那边那个黑衣人停下步来已经缓缓转过身来。

她咳嗽了一下,看着我:“你。。就是聪明,怪不得完颜会看上你?”

“你是?”我突然想了起来:“你是那个完颜青梅竹马的女人。”

我又想起了那个美得要命的美女,那个引我和元昊被抓的女人。

“你好毒的心,我和你无缘无故,你为什么要陷害我?”我怒声说道。

“哟,还不算很傻,既然能看出我。。。是在利用你。”女子微微一笑,晃了一下,拿出一把金色的弓箭。

“主子,小心点,她是玉蒲团的人。”左护法连忙挡在我的面前

“你。。你是昨天晚上那个蒙面人?”我这才反映过来,怪不得她站不稳,因为她已经受了很重的伤。

“是呀,你才知道。”女子沙哑的声音响起。

“原来你一直陷害我,”我这才想起了和张元一起的瘦小汉子。

“对,我就陷害你,我恨不得食你的肉,喝你的血。”女子恨恨说道。

左护法冷冷一笑:“漏网之鱼,何败言勇!”

我愣了一下:“我和你有什么深仇大恨,你要对我这样?”

“你夺了我平生最爱的男人,又害死了我的家人,我不恨你,恨谁?”女子冷冷的说道。

“你平生最爱的男人?”我心里慌慌的看着她:“谁?是完颜吗?”

“你他妈的明知故问?不是完颜,还能是别人,他一直喜欢你,你不知道吗?”

第十章 留可的主子

“他为了你不要性命,为了你不要江山,甚至连辅佐他的开国元老,也统统杀掉,只为了替你报所谓的仇,你他妈的是傻子,我他妈的也是傻子,以为把你逼走,他就能喜欢我,我真傻,哈哈。。。。”

“他喜欢我。。他喜欢我。。”我想起了那一刀刺了过去,心里又像刀子搅进了身体一样,痛疼的难受:“我把他杀了。”

“你以为他杀了你的家人,是吧?”女子笑了一下:“那都是我安排的,包括辽国耶律的死,西夏的元昊,北宋你的母后和父王,你对完颜的误会,你所谓的仇,都是我,我的目的就是让完颜背上黑锅,让你们自相残杀。”

“自相残杀,”我想起了留可对我说的话:“你是留可的主子?”

“是呀,你又看出来了,”女子冷笑一声。

左护法大怒,正待发话,忽然瞥见女子眼中的凶光一掠,心中一惊,一口真气已提了起来。

“拿命来。”女子挥手摸出箭,弯弓而上,飕的一声,利箭闪电般的向我射来。

说时迟,那时快,左护法右手一探,向着女子攻了过去。

女子嗖嗖嗖三声脆响,势如破竹的又射了过来。

“主子,快躲呀,”左护法心里一急喊道,声调不免稍大。

定哥出手好不快捷,而且力追威猛,手臂一抬,挟了一股丝丝破空之声,又射了过来。

我身形陡然向后一倒而下,双足钉立,一式“铁板桥”翻在地上。

左护法蓦然发出一掌,她一上来就用她最拿手的威震天下的招式,定哥对左护法早有忌惮之心,当下身子一闪,连守带攻的打了起来。

定哥一击不成,先是一怔,一招剑式,改变方向,向她的后背刺去,眼看剑就要刺破左护法的后背,我心里一惊,这才反应过来,伸出一掌向定哥的后背招去。

黑衣人刚才看我一动不动,没想到我会袭击她的后背,心里一惊,赶紧向上跃起。

“想在我面前耍花招,简直是班门弄斧,”左护法刚才是故意没有转身,诱敌深入,没想到让我半路截胡。

“哪儿跑,”我一转宝剑,向着定哥刺了过来。

左护法也反射性地一闪:“看招!”

“呼”地一声,定哥拿出金箭射了过去。

她本以为夜晚悄悄过来,就能轻而易举杀了我,谁知道会碰到左护法,真是半路出来个程咬金。

说话之间,一道暗器射向黑衣人。

黑衣人大惊失色,后退一步,躲开左边的暗器,但他却身形一侧,竟不再出招,一闪而入深林中。

左护法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局面,只是一刹那定哥已混入林中。

原来定哥一见没有胜算,转身便走,左护法想起仙诀门的事,先门主的死,总觉得有些事情,定哥会知道一些,便想找着她弄个明白,心中越想找她,心中越是紧张,急切间再也找不着。

那定哥进入林中,躲了一会,看没有动静,便向着另外的方向走去,还没走出多远,忽然前面一个人拦住去路。

“走开,”定哥心里一急,那人影却是不动。

“走不走?”她横眉竖眼的正准备绕过去,那人影却是轻轻一跃,又正好拦在她的面前。

这是想找事的节奏呀,她心中一震,仰头一看,只见一张俊美的脸,正是周若彤。

他让左护法和我追的藏在了树林之中,没想到还有一个周若彤在树林之中已经等着她,她心中怒道:“好啊,姓周的,咱们又遇上了。”

周若彤道:“是呀,遇上了,很是惊喜吧?”

“惊喜个头?”定哥怒道。

“头怎么惊喜?”周若彤道:“你来教教我?”

“自学去,”定哥没有好气,他心中担心的就是我们赶过来,回首一看,只见左护法和我真的赶了过来,心中暗急:“姓周的,那我就教教你!”

说着一招向周若彤攻了过去。

“好!”周若彤,凝神注意,不敢托大,对着定哥打了过去。

忽然之间,一阵冷冽的寒意向周部攻了过来。

“呼”一声,周部猛地一闪,闪过打来的那掌,反射性的向袭来的掌风攻了过去。

只闻砰的一声,周若彤反手倒拍,内力随涌而出,已然退了十几步。

周部只觉身形一震,周身竟然一寒,对方好深的内力。

只闻一声大喊:“定哥,还不快走!”

定哥的身形陡然腾空,一跃之下,凌空竟然越过五丈,直飞过自己的头顶。

说时迟,那时快,周部还没来得及吃惊,定哥的身形已腾空而起,周部只觉浑身真气凝滞,真气竟然提不上来。

“周部,”左护法对着定哥的身影打了过去。

这一拳左护法乃是全力施为,只闻啪啪几声,定哥的身形在凌空一窒,闷哼一声落在地上,吐出几口鲜血,晃了一晃。

周部在一边目睹巨变,万料不到对方也有一个同伴混在林中,正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刚才是守株待兔,没想到对方也有一个高手,他一怔之下,那两人已身形起落、跑得远了。

左护法正待起追,周部皱了一下眉头,脸色发黄:“别追了!”

左护法一怔,只见周部站着没动,低低说道:“左护法,我……我受了伤!”

左护法猛吃一惊:“怎么可能?刚才不是看着你稳占上峰吗?”

“我和定哥打,是占了上风,但是刚刚那个林中的人,只是轻轻一掌,我真气凝滞,刚才一试,我的身体已然受了伤。”

“这个人的武功那么厉害,竟然没和你有任何交集,只是轻轻一掌,你就已经。。。”左护法面色一变。

“左护法,你帮我走一下内力,我怕晚了,经脉会堵塞住,”周部有气无力的说道:“主子帮我们护法。”

“好!”我拿着宝剑在周围巡视起来。

我方才亲见周部的掌力,那内力造诣简直已不可思议,却和一个陌生的人还没对上掌,便已吃了大亏,心中不由暗惊。

周部的脸上更是苍白,盘膝坐在地上,左护法伸手搭在她的后背,缓吐内力,一种雄浑的内力向周部体内运转。

运了好久的内功,左护法的冷汗已经打湿了衣襟,缓缓睁开双目:“周部,感觉怎么样?”

周部微微睁开双眼,长叹一口气道:“那来救定哥的人不是玉蒲团主子,也必定是她身边得力之人,我刚才感觉她的掌风不对时,便已经运好了真力抵抗,好在他的掌风并没有全袭过来,我才能侥幸逃得一命。”

“什么?此人竟然如此厉害,”我吃了一惊。

第十一章 突突的直跳

周部点了点头,叹了口气:“那定哥果真是阴险责辣,我们竟然未注意到他身后的高手,要不是我运转真力悄悄防备,估计负伤更是严重,好在你们都在,方才运功三转,经脉才通。”

周部又哼了一声道:“那玉蒲团教出来的弟子都是死不要脸……”

左护法微微一笑道:“可是咱们也不得不佩服他们应变之快,手段之巧,你我和主子三人都在,不但未打探出他们的事情,还带了点伤……”

周部哼道:“那倒不见得,那定哥分明被你掌力所伤。

左护法道:“我看你负伤也是一急,她上次让主子打成内伤,怎么这次还有能力逃出去。”

我愣了一下:“螳螂扑蝉黄雀在后,我们想捉住她,她们也有厉害的高手埋伏在我们身后,我们也不知道。”

“那个定哥是为了杀害主子,”左护法想了一下:“可是那个身后的高手,有可能是为了那些让我们杀死的假的钦察汗国使者报仇而来,她们有可能是刚刚碰到,要不然昨天我们碰到的蒙面人,就不可能是定哥一个人,主子,你说呢?”

周部点头道:“主子,左护法说的是,依我看,我们赶紧先找到她们,先下手为强。”

“好,”我点了点头:“那个定哥,一时怕是复原不了,那个潜在的高手,我们还没有见过,实不可丝毫大意。”

周部嗯了一声道:“主子,那我们应该怎么做?”

“先休息一下,明天我们继续出去,一定能找到她们。”我慢慢说道。

左护法点点首道:“好,那我们先休息一下。”

我们说了一会,回到了帐篷之内。

第二天,我很早就起了床,先将昨夜的经过告诉灵儿,灵儿听了也不由心惊。

他和也速该和阿拉其打了个招呼,只说要借侍女带他出去在周围逛逛,也速该看我不反对,也只好同意,阿拉其脸上倒露出若有所思的目光。

我们四个人一起出了大帐,向密林中行去。

我们心中都不由暗暗紧张,我和灵儿走在最后,我低声道:“灵儿,等会儿若是果真遇到玉蒲团她们,你一定要先下手为强,她们的武功很高,现在可是生死关头,无需给她们讲什么理由。”

“好,我知道了,妙妙,”他嘻嘻一笑:“你太看得起我了,我从来没和人讲过什么光明正大?”

他哼了一声:“尤其是那个什么定哥?玉蒲团的神秘骨干,等会我一上手便出杀手,让她尝尝爷的厉害!”

“她负了伤应该不是你的对手,就是那神秘的高手,估计实力很强,我们这几个人都不一定是她们的对手?”

“妙妙,你什么时候这样长她人志气了?”灵儿惊讶的看着我:“第一次见到你有这样低调的时候?”

“我什么时候不低调了,”我白了他一眼。

“这两个孩子?”左护法听着我们的对话,笑了起来。

“还说,我这个主子都让你弄得没有一点威严了,”我斜倪了一眼灵儿。

“是是。。。怨我,”碰到我这样的对手,灵儿也只好投降。

“主子说的对,我们这次虽然人多,但是真正碰到昨天那样的高手,也不一定有什么把握?”周部说道。

“好吧,你们都这样说,我也没有反驳的理由?”灵儿缩了一下肩膀。

四人说说行行,一会儿便来到密林中,林中还是一种潮气,连带着一种说不出来的淡淡腥气。

“感觉味道也不一样了,越来越难闻,”我堵了一下鼻子。

“可能是死得人太多,有血腥的味道。”左护法点了点头。

“林中的空气封闭,很难散出去味道。”周部愣了一下,说道。

“不对,树是最好的净化空气,吸收有害气体的能力很强,还能吸收空气中的粉尘,我们上次闻到的那种潮腥的气味是正常的,但是今天的血腥味就对。”我想了一下。

众人被我说的一愣,都停了下来,左护法道:“主子是怀疑林中最近死了人。”

我点了点头。

“看来我们来的没错,一定是玉蒲团的人又做了什么坏事?”灵儿说道。

左护法和周部更是惊讶,左护法说道:“那我们去树林里搜,不愁搜不到他们。”

周部点点头道:“我和左护法走左边的远路,灵儿和主子走右边的近道,过一会,我们再二里之外的一个岔道汇合,如主子有什么发现,立刻长啸招呼。”

他是老江湖,我们自无异议。左护法道:“那么,我和若彤先去,灵儿,你和主子,走右边。”

“好,”我们应了一声,分道而去。

周部和左护法匆匆地向左而去,左护法是名满天下的刀剑高手,他和周部所不同的是周部出身武林世家,有先天的练武背景,她的每招每式都是自小苦练,加上打斗中领悟出来,那其中的精妙之处,只有自己才可领会,与一些名门高手,自是一种不同的威力。

他们都一起施展了内功,左护法的姿势虽然没有周部的轻灵美妙,但是加上一种更利于飞跃的吐纳运气,使自己行动起来更是不累,我看了,不禁大是佩服。

我笑了一下:“左护法,你这招快跟得上飞燕了,真如在林中飞行一般,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左护法淡淡一笑道:“我这套自己胡乱习的身法经主子一赞,真要捧上天去了。”

周部想起昔年和左护法在北宋对常玉春和胡老二相救的往事,左护法刀剑齐施的飒爽英姿一幕幕又浮上了她的眼前,不由一笑:“主子,你还没见过左护法刀剑其施的情景,那才是更让人叹为观止。”

“好了,若彤,你怎么也给我吹起来了,主子,我们先走了。”左护法嗔怪的说道。

我和灵儿直接跃了出去。

“妙妙,我们比一比如何?”灵儿还记得上次我们比赛的事情。

我看了一下他:“有任务在身,你有心情比吗?”

灵儿被我呛了一句,不再出声,老实的和我一起仔仔细细的寻了下去。

林木苍苍,走了好久,眼前有一条羊肠小道弯弯曲曲地伸展下去。

忽然,灵儿叫道:“妙儿,妙儿——”

“叫魂呢?”本来林中静的没有声音,听他那么一叫,我浑身鸡皮疙瘩竖了起来。

“你看那?”灵儿拉了一下我的衣服,指着一处说道。

我循着他的手指方向望去,只见那儿挂了一个死人的尸体,在那儿随着风飘呀飘呀挂在一根粗壮的树枝上面。

“呀,”我低低叫了一声,心里突突的直跳,死人我不怕,可是我怕那种阴深深的氛围,此时万籁俱寂,只有微风吹来的人和树叶撞击的声音。

第十二章 是讽刺我吗

灵儿走近去看了一下那个死尸,只见那尸体胸口好像被人抓进去一样,血流了一地。

周部和左护法这时也赶了过来。

周部指着那尸体道:“这分明是用手指抓的,好厉害的准头!”

左护法却是一皱眉,沉声道:“看来咱们是走对路啦!”

周部道:“何以见得?”

左护法道:“这个尸体并没有腐败,连苍蝇都没有染指,一看就是死去的时间没有多久,而且尸体又是爪力所伤,挂在那么高的树枝上面,这伤他人指上的功力简直是不可思议了!”

周部道:“你是说--玉蒲团高手?”

左护法道:“极有可能!”

灵儿道:“这鹰尸既然未腐,如果咱们猜得对,那就离目标很近了……”

我们小心地继续前行,然而走了很远,也没有一点发现。

“怎么回事?难道她们已经走了。”周部有些焦急起来。

“不太可能,她们的目标并没有完成,怎么舍得就走。”左护法说道。

除了左护法外,我和灵儿也渐渐有些懈怠了。

要知道她们如果真不想报仇的话,高手的武功,那一日千里,也是有可能的。

再往前林中更是茂密,偶尔有风吹来,带着一种浓浓的血腥味道,四人都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我在心中默默想着,我们林中寻敌,不知道能否找到她们?和那个叫定哥的仇恨又不知该如何了结,那个玉蒲团的高手,又和我们仙诀门有着怎样的仇恨?

左护法只是默默地走着,刚才那一战,已经见识过玉蒲团那个高手的厉害,是以行动起来更是谨慎,那些生死存亡间的经历使她更加显得郁郁寡言了。

突然,周部又轻声地道:“等一下——”

我和灵儿同时停下脚步,只见周部面上露出一种奇异的表情,看着上面。

我们愣了一下,同时抬起头往上看去,又是一具尸首,出现在眼前。

左护法看着尸首:“你们注意到这两具尸首,都很年轻,长得都很英俊。”

“什么英俊?”灵儿捋了一下自己的发丝:“还能有我英俊吗?”

“呕。。呕。。。”我好像憋不住,肚子里昨天吃的烤肉,就有点往上涌。

周部一把抓住我的手,轻轻捏了几下。

“赵妙妙,你是啥意思?”灵儿脸色通红,气汹汹的看着我:“刚才看到尸体你都不呕,怎么一听说我英俊的面容,你就呕了起来。”

“巧了,”我身体好了很多,感激的看了一眼周部:“我对血腥过敏。”

说道这里,我突然想了起来:“你们往后再看,是不是还有其他的尸体。”

左护法点了点头,我们又一一往前看去。

只见前面不远处的树枝上面,又挂了一个尸体。

左护法和周部互望了一眼,心中都升起一股寒意,灵儿抬起头来,脸上的神色很阴沉。

周部道:“主子,您知道是怎么回事?”

我正想说话。

灵儿皱着眉道:“难道说是玉蒲团的人碰上了大高手?我看这些年轻的男人,想起了那些穿纱裙的男人们。”

左护法仔细看了看上面的尸体,往上看了看树枝的高度,默默走到树下,抬起手来,低喝道:“若彤,我们来试试——”

周部怔了一怔,她立刻明白了左护法的意思,但是她依然迟疑了一下,要知道,她和左护法可谓是仙诀门中最得力的干将,左护法从小被门主救下,在仙诀门长大,门主一眼就看中了左护法的品质,悉心栽培,可是左护法从来不得瑟,一直都很低调。

自己是父母双亡,被门主救下,刚开始报仇心切,排命地找事情,甚至到左护法跟前挑衅,左护法都没有动过自己一分一毫,甚至还帮助她,和别的姐妹友好相处,光这份涵养,自己就不是对手。

她愈是这样,仙诀门的人反而愈是佩服她,自己曾经嫉妒过她,后来左护法悄悄帮自己报了血海深仇,自己才对她真正感激,只是两人始终不曾真正地试过对方的高低深浅,这时周部被他一叫,心中不禁心思连转——

左护法却是并没想到这许多,只是大叫道:“若彤,快试呀!”

周部望着她没有心机的脸,不禁惭愧了一下。

她连忙走到左护法对面:“好,我们试一试。”

左护法叫道:“若彤留神,开始!”

只见她深吸一口气,往上跃去,伸出一掌朝着下面抓下。

只见她手上的劲道直逼了过来,周部一点也不敢大意,把十成功力聚集在双掌之上。

周部的武艺是世代家传,自从父母被杀,就由门主进行亲自传授,根据原有的武功加以练习,创造出了另一种神功。

开她也跃了起来,双掌相对,左护法手指一伸,东边一招,右边一招,招招出人意外,突然间她用手一滑,顺着周部的身体溜了过去,带着一股阴冷的气息,到了周部的胸前。

周部刚开始只觉对方的内力如惊涛拍岸一般汹涌而来,对方强大的内力,早已超过他的想象,他刚准备抵抗,忽然对方的那种力量瞬间不见,身体处慢慢的阴冷起来,她这才注意到对方的手指,已经伸到了自己的胸前。

“我输了,”周部惊讶的说道,一边看着左护法:“没想到你的内外双修,也到了不可预知的地步。”

“你太夸奖我了,侥幸侥幸。。。”左护法面色不变,慢慢收回了自己的指力。

周部的头顶已经冒出一些冷汗,她擦了一下,却见周部仿佛是若无其事的承

受了下来,她心中不禁暗暗佩服起来。

只见左护法淡淡说道:“周部,得罪了,”突然低喝一声,同时之间,左护法抓着周部的身子往上掷去。

周部顺着她的抓力往上飞去,却发现自己没掉在树枝上,转眼之间又掉了下来。

周部赶紧一个翻身,往下跃去。

左护法退开两步,遗憾的摇了摇头:“光是这掷力,已远远在你我功力之上。”

“左护法休的懊恼,此人原是玉蒲团的手下,赵绾绾。”我这才说道。

“赵绾绾,主子知道她?”左护法和周部惊奇的看着我。

“左护法和周部一定没听说过她,她原是我二姐。”我叹了一口气。

“北宋的公主竟然入了玉蒲团,”周部怔了一下。

“其中的曲折我也不知道”我说道这里,忽然轻叹了一口气:“左护法,你刚才的功力好厉害!”

左护法摇了摇头道:“若彤的功力才真是深不可测。”

他这句话全是由衷之言,但是周部脸色却有些通红,心想我连你都打不过,这不是讽刺我吗?

第十三章 还是真可爱

灵儿道:“越往前去,我们越要小心。”

周部扬了扬眉毛道:“左护法何必太谦?……”

左护法打断她道:“若彤,我说句实话,武林中传说的一些不可一世的青年高手我全会过,我说句实话,只怕没有一人能敌得住你刚才的守势,以前常听人说周家内功行遍天下,没想到我今天还真开了眼界,依着你的防守,我刚才都差点没攻过去——”

周部却没想到这一点,他本来就是个直脾气的人,一听上也就释然了,原来她刚才变招,是打不过自己;

我在一旁却看出左护法这只是给周部找个面子,真是不骄不躁,处事又很圆滑,不禁心中更有好感。

左护法道:“只是这赵绾绾的身手,主子是否见过?”

我一看躲不过去了,便将当年和常玉春一起,和赵绾绾在西夏一个小城镇相遇、她杀了几个人,用的什么手段,以及玉蒲团的人怎么追她,碰到林大,李二以及又怎么碰到林飞、陈权几个少年的事情都说了一遍。

述说这段往事时,想到那日店铺中和赵绾绾相遇的诸般情状,好像和今天情景一样实在太过可怖。

当时第一次看到门口吊着那么多尸体,是以对那晚的情景,已深深印入我的脑海之中。

左护法叹道:“赵绾绾公主不做,做了玉蒲团的手下,却原来落到这样的地步!”

灵儿道:“谷主时时提起玉蒲团有多么恶名卓着,把好人也能变成坏人,眼前的事情还真是。。。”说到这句话,忍不住打个寒噤。

“她现在也是个可怜之人,”我把上次在蒙古包中救我的事情说了一遍。

“看来她也不是彻底无救。”周部道:“咱们先在这附近找一找,看能否找到她相助?”

左护法摇了摇头:“这人武功厉害之极,只怕我们也不一定是她的对手,就怕她虽然救了主子,也只是一时的心血来潮。”

我听她说得郑重,点了点头,道:“左护法说得对,她行事古怪,又和我素来不和,上次的相帮已让我感到奇怪了。”

“我们对她不能指望,该防的得防。”左护法说道:“她这次不管是对谁而来,估计都是有恃无恐。”

我点了点头。

我们沿着林子继续向前奔去,这时几人都施展开了轻身的功法,当真是快如闪电,又如利箭一般。

忽然之间,左护法停了下来:“你们听听什么动静?”

我们几人都停了下来,松涛似海,只有风吹树叶的声音,我愣了一下,摇了摇头。

灵儿正要说话,周部忽然伸手,轻轻捂住他的嘴,蹲低了身子。

我看着她的样子,也不敢说话,赶紧伏下身子,从草丛中往外看去。

过不多时,一阵怪异的笑声传了过来,四人互望了一眼,一齐向那怪笑声方向看去。

只见远处两条黑影像僵尸状的一蹦一跳,向我们奔来,只是他们脚程好快,转眼已走到面前,离近一看,另一人黑巾蒙面,长发飞舞,还像上次店中遇到的那样一样穿着闪闪发光的衣服,正是赵绾绾,她手里抓着一个英俊的男子。

“老妖婆。。。养那么多男人,还希望永葆青春,偏不让你好过。”说着,她咯咯的大笑起来。

只见她看着手里的男人,手指突然变成抓,喀喇一声,只听得骨节断裂,那男子睁大着眼睛,连叫声都没喊出来:“真没意思,”

她缩回染满鲜血的双手:“点了哑穴的感觉不好,没有临死前的撕心裂肺的快感,一点都不刺激。”

说着身形微动,一连发出两掌,向着男子的身体拍去,男子随着他的掌力向上跃起,向着外面飞去,直如鬼魅一般,很快飞到旁边的树枝上,正好架在了两枝之间。

左护法和周部第一次看到,就像我刚开始一样,只觉得太诡异所思。

左护法暗暗心惊:“她的内功竟已练到如此地步,无怪乎我刚才那一掌竟把人拖不上去。”

周部只觉一股凉意从心底直冒上来,全身寒毛竖起。

突然间赵绾绾双掌一立,左掌拍的一声打在前面的树枝上面。

“谁,谁躲在后面?”

“哈哈。。。,婉儿难道你不认得母后了?”一个女人走了过来。

只见那女子容色绝丽,,尖尖的脸蛋,双眉修长,正是那张丽华。

绾绾脸色一变,就长啸一声,往张丽华身上扑了过去。

张丽华嫣然一笑,也不回避,顺手就往绾绾身上打去,掌未到,风先至,迅猛已极。

绾绾见抵挡不了,五指回收,向张丽华后背抓去,张丽华一个反身,不容她缓势脱身,跟着向前,手掌向他身上打去。

我们在后面一个个屏气呼吸,只等赵绾绾一落势,立即跃出。

只见十丈之外,赵绾绾攻的更是迅猛,可是那张丽华却依旧是慢悠悠的,并不迅速,只是她每招都能挡住赵绾绾,赵绾绾更是慌张之极,她疯了一样朝张丽华攻去,拿出了一把宝剑,朝着张丽华刺了过去。

张丽华还是不急不慌,好像是故意逗引着赵绾绾:“绾绾,哟,进步了很多,连最难学的拳法都学会了,不过好像是速成,一点没有武功基础。”

“拿命来,”赵绾绾的宝剑已经攻不进去,使得完全不是章法,再加上她蒙着面的样子,更是让人看不下去。

“看样子打不过张丽华,我们出去吧?”我说道。

我们一齐飞跃了出去,我大叫道:“张丽华,你瞧瞧是谁来了?”

那张丽华笑了一下:“哟,妙妙,你还没有死吗?”

我和左护法落在他身前四步之外,灵儿和周部落在她身后五步之处,我冷笑道:“你都没死,我怎么能死?”

张丽华嘿然冷笑两声:“来吧?我还怕你们一帮小鬼不成。”

我看了赵绾绾一眼。

“看什么?你们一个都活不成,正好到地府中可以做一对好姐妹。”张丽华冷笑道。

赵绾绾这时冷静了下来,微微抬起手掌,我也凝神以备,看着眼前的张丽华,她才是我真正的仇人。

“张丽华你个卑鄙小人,你以为你的诡计不错吗?其实那个定哥都知道我了。”我故意说道。

“定哥告诉你什么?”张丽华装作很好奇的样子看着我。

“害死耶律,害死外婆,害死元昊,而且。。。”我停顿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气:“你还设计害死完颜?”

“耶律?外婆?”张丽华花枝乱颤:“妙妙,你还是真可爱。”

我接着说道:“所以我说呀……”

“你就是个人人得而诛之的坏蛋,”说着我对着张丽华猛冲过去,使出全部的内力使出一掌,我对她的仇恨已久,一出手便是平生所学的绝学。

第十四章 气狠狠说道

我恨她,我恨她,我恨她害得我家破人亡,妻离子散,害得父王和母后不得相见。

“你这个老巫婆,拿命来“我二话不说一掌便朝她攻了过去。

“你这小丫头,没大没小,连母后都不认。”张丽华轻轻笑着,一边伸手挡住了我。

“呸,一个假货,你是谁母后不要脸,见过脸皮厚的,没几过你这样厚的,当时要不是母后收留你,你怎么有机会勾引我父王,又设计陷害我母后”

”怎么能这样说呢,勾引他,也是他自己愿意,没听人说,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张丽华说着,一边很轻松的躲了过去。

“你真是不怕缺德带冒烟,坏事做绝。”我气狠狠说道。

“邪门歪道,坏事做绝,还有别的吗”张丽华轻松一笑:“多说点我听听。”

我眼睛里恨不能能冒出火来,打又打不过,比又比不上她的厚脸皮,我真是无语。

“所以说你们不经人事。“张丽华又咯咯的笑了起来,

“您经人事。“站在旁边的赵绾绾说着,一双手向她抓了过去:“经得都不是人做的事。”

“你又用不着母后了,当初是谁说只要除去妙妙,自己做什么都愿意。“

“呸,你个老妖婆,你别挑拨离间。“我连忙上前攻道。

“哟,小丫头,脾气不小。”张丽华一边说着,一边躲了开去。

“绾绾你是不是胆子越来越大,竟然敢违抗母后了”张丽华朝着赵绾绾喝道:“你忘了当玉圃团叛徒的后果“

“我怎么能忘“赵绾绾揭下面巾:“生死不得,母后,“她牙肯咬得咯咯作响:“是这样么,我已经享受过了。“

赵绾绾本来清秀的脸上,出现了一道道高低不平血肉模糊的疤痕:“母后,好看么“

她伸出长长的指甲慢慢划过:“要不还给你,哈哈…“

她响起凄厉的笑声:“我为了谁,我为了谁做牛做马,为了谁落到这样的地步,你们好狠的心,现在就想让我死,每天追着我,不得安生,你…你们这群狠毒,狼心狗肺的东西。“

她指着张丽华歇斯底里的大叫:“你们利用我的无知,出卖我的身体,出卖我的廉价劳力,只为了你们所谓的江山,大业,甚至让我到西夏给元昊哥哥和亲的时候,每天给他下毒,害得他死在我的手里哈哈。。。你们好毒的心。”

我又一次听到元昊,不由得趔趄一步,又想起他最后救我的情景,他喃喃的说着:妙儿快走!:“是你,是你害死了元昊哥哥!”

“只能愿你自己傻,愿意上当。“张丽华笑嘻嘻说道:“一个个都喊哥哥,元昊这小子艳福不浅!”

“恶毒的女人,拿命来。“赵绾绾手指往前伸出,往她身上狠狠的抓去。

“现在打黑打暴打黄,你不知道么你这样的女人每一样都坏事做尽,世界上早就不允许有你这样的恶势力存在“我也看着她,宝剑对准了她的胸口:“光明终将战胜黑暗,正义终胜邪恶。

“你这是唱歌吗还一套一套。“张丽华笑道:“还光明终将战胜黑暗,你的光明在哪“

“我的光明就是杀死你,“我拿起宝剑:“不允许和你一样的坏人存在。“

“你以为你代表正义“张丽华纳闷的看着我:“妙妙,你可真逗。“

左护法和周部,灵儿,看到眼前发生的事情,一时呆住了。

张丽华似丝毫不把我和赵绾绾凶狠的攻击当成一回事,一边说

道,“赵绾绾,我可知道你喜欢元昊,可元昊又不喜欢你,你别自作多情了?”

赵绾绾一本正经地说道,“我不管他喜不喜欢我,只要我喜欢他就成!”

张丽华嘿嘿冷笑道:“你可真够贱得,自己送上门的,人家也不承认,还竟嚷着为他报仇!”

赵绾绾嘴角露出一丝笑意:“从前我坏事做尽,只知任性而为,我和元昊已是夫妻,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自然要为他报仇!”

张丽华冷冷一笑:“好,那就送你和你的死鬼丈夫一起下地狱!”

张丽华说着运起内力,朝着赵绾绾狠狠的刺了过去。

“无耻!”我在一旁气得七窍生烟,但她是我有生以来从未碰到的强劲对手,因此用了全副的精神向她攻去。

忽听得有人说道:“丽华,你害得妙妙还不够吗?你还要对她下毒手!”

人未露面,声音已是远远的传了过来。

这声音是张丽华最熟悉,也是张丽华以前最魂牵梦绕,最想听到的,不由得颤声叫道:“谷、谷师兄!”转眼间,一个英俊的男子已来到她的面前,正是神医谷谷主!

谷神医见眼前还是一张芙蓉秀脸,双颊晕红,无奈中叹息了一下:“丽华,我只道你不认得我这个师兄?好,你既然认得我,就快快停手吧!”

张丽华脸色一红,咬牙说道:“师兄,我们之间的恩怨。。。你还是不要过问?”

谷神医冷笑道:“我不过问,丽华,你扪心自问,意哥怎么对不起你了,你先害了她,现在连她的女儿也不肯放过,要不是看出你称我一声师兄的份上,我定不能放过你!”

“你。。你为了她,还是要同我为敌?”意哥看着他,一幕幕往事又浮了过来,心中又是心酸,又是难过,眼眸中像蒙上了一层雾:“既然谷师兄这样说,那就别怪我无情,我们之间的恩怨情仇,正好做个了断。”

灵儿在一旁听谷主和张丽华竟然认识,不由大感奇怪,等到听他们说着这样的话语,更是不敢相信。

左护法和周部也听得一头雾水,起初听到谷主说起妙妙,才知道意哥原来是先门主的名字,后来见谷主这样责备丽华,又愿意为主子出头,不由大是感激。

古神医叹了口气:“冤冤相报何时了,既然你这样说,那我也不多说了,那就看招吧?”

张丽华眼中含泪:“好!我们以前的情分一刀两断,从今后谁也不认识谁!”

古神医道:“既然你一意孤行,那就任由你去。”

张丽华猛吸一口气,心里酸楚难耐:“好,看招!”倏的取下长鞭,向古神医抽去。

古神医道:“好,”这句话一说,用的是分筋错骨的手法,向着张丽华攻去,要是被他攻到,张丽华就会失去功力。

张丽华大怒:“好你既然无礼,那别怪我无情了?”说着长鞭一挥,更是向着谷主几个方向卷曲,只听得唰唰,几声凛冽的声响,旁边的草木都已经被卷的连根拔起。

第十五章 独独看上她

张丽华鞭子一甩,呼呼带风,飞沙走石,古神医用了一招“渔郎问津”,拍掌向她中路攻去。

张丽华冷笑:“来得好!”鞭子向上一甩,向着他的手掌缠去

论起武功的精妙,张丽华远远不是对手,只是张丽华和古神医本就相识,古神医一时怎忍心下杀手。

张丽华鞭子一转,倏的变为“顺水推舟”,把鞭子抖直,直推了过去,古神医手掌一翻,向外跃去。

“谷伯伯这种不要脸的女人,你还给她讲究什么?”我急得大叫:“老妖婆,真不要脸,没看出谷伯伯是故意让你的吗?”

高手比拼,最忌动怒,她本来对于我的说话无动于衷,可是到了自己曾经喜欢的男人面前,却一句也容忍不了,不由得大怒,一挥长鞭向着我招了过来。

张丽华这一招若然用实,自然可以把我打得一命呜呼,只是我也不是好欺负的,赶紧运气内力,向外就奔,打不过就跑,还能等着她的鞭子来到。

“妙儿别怕,”古神医一个盘龙绕步,改掌为拳,向着她的手腕打去,喝了一声:“撤手?”

“我偏不,”张丽华一招“白虹贯日”甩了过来,这一鞭子迅如电掣,从古神医无法招架的方位绕来,只见古神医轻轻一躲,照着她的手腕砍去。

张丽华的鞭子一丈多长,利于远攻,可不利于近守,倘不弃鞭逃命,古神医这一掌就能断了她的手腕。

古神医本来准备她丢掉鞭子之后,就上去点上她的穴道,以古神医的神功,张丽华自然不是对手,哪知张丽华并不接招,她突然上前迎掌挺胸而上,谷神医赶紧停了手。

张丽华轻瞥了她一眼,脸上似笑非笑,嘴角边带着一丝丝的幽怨:“谷师兄,我就知道你不忍心伤我。”

说话声音极甜极娇,令人一听之下,说不出的没有斗志,心里一软,迷魂功,谷古神医赶紧咬了一下舌尖,一丝疼痛泛起,他清醒了过来。

就见张丽华一跃而起,已使出上乘的轻功,身似离弦之箭,对着古神医扑了过去。

古神医这边早就唰的一剑刺去,张丽华一个闪不及,差点刺中:“谷师兄,你好狠的心,”说着长鞭一抖,向着他卷了过去。

古神医的一招“大漠孤烟直”,剑去飞快,犹如利箭,他那个鞭子,反被他的宝剑挽住,再也使不出来。

张丽华内力本就不及古神医,一看鞭子无望,赶紧往后一退,抽出宝剑,使出“小雨飞花”的轻灵剑法,移形换位,唰、唰、唰一连几剑,剑剑方位不同,意欲乘暇抵隙,向他刺去。

古神医没想到她这边拽着鞭子,那边又使出了剑法,不由心里一惊,“这张丽华到什么都会,倒是不可轻敌了。”

这边张丽华把一条鞭子舞得飞快,四面八方的朝着古神医招来,那边古神医看她无隙可乘,只好展开游斗的战法,消耗她的体力。

大约过了四五十招,张丽华还没有落败的迹象,只是娇笑连连:“谷师兄,你的功夫退步了好多,我记得二十年前,我在您手中顶多能打上十几招,可是现在您还没打赢我?”

“咱们师兄妹没想到今天会拿刀弄剑,不是大杀风景么?”

灵儿在旁边笑道:“你这老妖婆花言巧语,简直不知羞耻,谷主怎么能与你兄妹论交?”

张丽华看了他一眼:“小屁孩,有你什么事?你再说一句,我马上杀了你?”

灵儿噗呲笑道:“你就敢威胁我,刚才不是脸皮挺厚的吗?连妙妙都说不过你,怎么见了谷主立马知道羞耻了,是不是见了男人都这样花痴?”

太有种了,我在旁边朝着灵儿翘起大拇指,灵儿更是笑着她:“谷主,别理她,刚才她不要脸,说妙妙的时候你都没有见到。”

张丽华本来得意洋洋,没想到一向武功高她很多的谷主竟然打不过她,可是听到灵儿的话,又是这等侮辱的言辞,也不禁不住七窍生烟,怒声斥道:“狗嘴里不长象牙,看剑!”陡地移转剑锋,唰的向着灵儿刺了过去。

那知她快古神医更快,突然间转守为攻,剑招一转,刷的一声,险险把张丽华的鞭子脱手而去。

我也在旁边扇着风点着火,背负双手,俏皮的叫道:“哎呀,灵儿你怎么老揭人家的伤疤?她刚才可是说要和古伯伯聊天的么?古伯伯远道来此,她也是忝属半个主人,做主人的却不可对古伯伯无礼。让她快快放下鞭子,先向古伯伯磕几个响头,陪个大礼,古伯伯就原谅你了?”

那张丽华更是大怒,被我们气得心乱气浮,正要说话,古神医这边却没有停了下来,手已经伸到了她的面前,她虽然警觉,却已迟了一步,那古神医一手功夫早已铺地般疾卷过来,轻轻一点:“丽华,回头是岸!”

那张丽华手上一麻,鞭子掉在了地上,人也坐在了地上。

站在一旁的赵绾绾早已发现是杀掉张丽华的好时机,身形陡然暴起,双掌一挥拍掌而下。

这一掌力道好不威猛,双掌起落处,更是响起咔吧咔吧的声音。

古神医目光一凝,脸色微沉。

说时迟那时快,赵绾绾只觉劲风压顶而至朝她袭来,猛吸一口真气,双手一迎而上,一阴一阳的手指向他头顶插下。

“你这是什么邪门歪道?”古神医冷冷一哼,轻轻一递,只听砰的一声,赵绾绾一连向退了十几步,手指流出了许多鲜血。

她狠狠的看了古神医一眼。

古神医举起手来。

“古伯伯,”我连忙喊道,“放她一码,她也是个可怜人。”

赵绾绾眸中微闪,看了我一眼,朝着外面跃去。

“她到底是什么人,怎么如此奇怪?”古神医冷冷说道。

“还不是张丽华,她们玉蒲团害得。”我没有好气:“我们可以把鬼变成人,她们是让人变成鬼。”

“哎,这个玉蒲团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他看了一眼我:“现在张丽华功夫已经被我点了穴道,不是杀她的时候。”古神医淡淡的说道。

“古伯伯,”我看了一眼古神医:“为什么不能杀她?”

“妙妙,你忘了你母后的死,忘了你家族的仇恨,我还想让她说出事情的真相。”

我这才醒悟过来,原来古伯伯一直对她不下杀手,只是想帮我解清家族的谜团。

我还以为古伯伯对她余情未了,不忍下手。

古神医眉头微皱,沉吟一会开口道:“丽华,意哥临死之前,一直有个事情不明白,你能否告诉我实情?”

张丽华冷冷一笑:“谷师兄,我还以为你对我没有男女之强,最起码还是有师兄妹之情,没想到,你不忍杀我,只是为了意哥,那个你一直默默喜欢的意哥?”

“几十年,难道你就没注意到我,我也是你的师妹,我也长得花容月貌,你为什么独独看上她,却连一眼都不看我。”

第十六章 正四下找你

古神医看了她一眼,唇角挂着一抹温和的笑意,长长的睫毛抬起,眸底划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丽华,几十年了,你还要这么问,”

“好,我告诉你,”他缓步走到一丛常青树前,静静而立,一双俊美的眼眸好像在回忆着什么?

“第一次相见,碧水湖畔,她才五岁一袭水袖,为特意赶过来的师傅师伯们翩翩而舞,那次,我听了师傅的命令,也是吹笛相奏,从此眼中只有那一舞一笛,人笛合一。“

“舞姿柔柔,笛音绵绵,好似从天际吹来的清新的风,将尘世中的一切浮华涤纶干净。“

“以后在我的眼中,就没有看到比她更美的舞。”

他淡淡而笑:“喜欢一个人是不由自主,并不一定她长得最美,长得倾国倾城,只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可能是第一次她的舞姿就迷了我的眼。”

“我知道你喜欢她跳舞,为了你开始学舞,你从来没有看过一眼。”张丽华丽目一凝,眸中的殷殷期待顿时一滴泪落下,不过,她很快擦了一下眼泪,笑道:“你这样说,我就心里舒服多了,你们从小就认识,我自然比不过她,这样我也明白不是因为我不够好,而是她来的比我早。”

“过去的事,就别再说了,丽华我只想问一句,那次意哥被你设计陷害留在辽国的时侯,妙妙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魄中会失去一精”

“你原来是问这事“张丽华的脸色一变:“你已经猜到了是我,是吗?”

“好,我告诉你。“她咬了一下嘴唇。

“其实我可能知道了我的身世,我和她本是姨家的姐妹,只是我们两家据说有家族的仇怨,母后便让我和她邂逅,并装作被人侮辱的样子,让她产生怜悯,没想她真的为了我居然推迟了天子的婚约,后来她带我第一次见到了你。”

“她和我姐妹情深,又带我嫁到了王宫,第一次见到宋王的时候是意哥带我去北宋的时候,因为那时我已经到了汴京,我看陛下穿着一身黄色的便服,那是一个极美的男子,长眉若柳,宛如一块无瑕的美玉,正和几个官员在园中说着话,即使无意的一种动作,也是丰姿奇秀,神韵独超,给人一种高贵清华的感觉。

“陛下。”意哥含羞带笑的说道。

他转过脸来,微笑抚上他眉眼间的优雅,只注视着她一个人。

她向他介绍着我,他没有注意,甚至连眼皮都没有抬。

虽然他不看我,可我那时也没有看上他,因为那时我刚刚开始喜欢你,可是母后让我去抢意哥的男人,说以后为了夺取大宋的江山做准备,我只好听从。

“我利用意哥,让陛下娶了我,我又联合母后给她安上了间谍的罪名。”

“那次意哥被母后叫走,我在北宋宫中好不容易安抚了宋王,正准备对意哥继续下手,让她彻底不能翻身,突然听到了一声尖叫。”

“一声尖叫。“古神医惊奇的看着她。

我也认真的听着有关我身世的事情。

“我转头看去,正好接触到妙妙那张白豆腐一般苍白的小脸,原来我在旁边算计意哥的时侯,她正好在旁边听到了。“

“她在旁边大叫父王,母后,我一时着急便捂住了她的嘴,她狠狠的咬了我一口,我一急便勒住了她的脖子,后来想想不能让她死,便派人把她关到了小黑屋里“

我晕,太惨了,这是我小时的事吗看来,我能活着已经是个奇迹了。

“妙妙,你太可怜了。”连灵儿也眨着眼睛,可怜兮兮的看着我。

左护法和周部温柔的看着我,眼睛里流露出慈爱的目光。

“丽华,我还真是高看你了,你竟然对那么小的孩子下毒手。“古神医生气的怒道。

“我下毒手,这孩子从小就是个毒瘤,我看着她独占大王的宠爱,对我的孩子视若无睹,你知道我这样一个当娘的心理吗”

“人生在世,有很多应该争取的东西,有她和她娘在,就没有我们娘俩的好日子。“

“你…你好歹毒的心。“古神医虽然想到眼前的女子早就不是自己初识的那个单初女子,但没想到她会这么不知廉耻的作着一切对她有利的坏事。

“歹毒之人是這样么?古师兄,你怎么説我咒我都行我是无所谓的……”她突然觉得自己还是那个想向古师兄倾诉的小姑娘,他愿意听自己说下去就行,不管是谁虽然说出来可能自己更让人厌恶,那又怎么样?自己反正已经是社会人最令人憎恨的玉蒲团了。

这些话藏在心里太久了,沉重的好像很重的石头压在身上,说出来觉得轻松了好多。

古神医冷冷一哼,陡然上前一步,右手一举而立:“你那么狠毒,我怎么能留你。”

张丽华也想不到古神医会亲自出手,不由一笑:“谷师兄,能死在你的手里也好。”

“等一下,古神医。”左护法突然喊到。

“左护法难道要替她求情?”古神医一愣。

“不是,”左护法摇了摇头:“我只是听说她叙说往事的时候,有一事不明。”

“什么事情?”古神医皱了一下眉头。

“你没听到她口中的母后,她不是玉蒲团的主子吗?为什么她口中会有母后?难道。。。”左护法蹙了一下眉。

我也想了起来,还真是。

古神医点了点头:“我怎么没有注意到。”

他转过头来:“丽华,你的母后是何方高人?”

“古神医,你操的心太多了吧?”就见一个男人走了过来,正是林大,他身后站着鼎鼎大名的李二。

“你才操心?”我没有好气:“上次不是逃跑的吗?怎么又回来了?”

林大看了我一眼:“哦,妙妙公主。”他没想到上次易容和他对打的就是我,便不再理我。

灵儿喝了一声:“哟,你们这两个坏小子,你们说谁操心呢?是不是想挨揍?”

那林大不识得灵儿,一时不明身份,不由怔了一怔。

左护法和周部早就看见了他们两人,对他们并不熟悉,在一边便没有出声。

林大道:“参见少主,你怎么——”

他话未说完,李二已经大踏步走上前来,拜倒地上,恭声道:“参见少主——”

张丽华本来心想一命呜呼,此时见他们到来,又惊又喜:“林大,李二,你们怎么也来了?”

“少主,您怎么一个人就偷偷跑出来了,主子正四下找你呢?”

林大说着对古神医说道:“请问。。。”

一句话还未说话,突然一招向古神医攻了过去,那边李二本来就在张丽华的身边,此时顺势一指,解开了她的穴道,扶她站了起来。

这两人这时才冷冷的一笑,双目阴沉的看着前面的几人,一字一顿的缓缓说道:“你们这些人,是自裁,还是我们亲自动手!”

第十七章 无还手之力

古神医料不到林大李二会那么快出手,他方才看着这两人一人和自己假装客套,另一人竟然在眼皮底下动手,这动作和手法迅疾得让人心惊。

“没想到大名鼎鼎的追命早已投靠在玉圃团门下“古神医淡淡说道,语气清淡平顺。

左护法悄悄地对我说道:“主子,看来一场大战免不了啦,主子一定要小心!”

林大和李二的功夫我是见过,我点了一下头。

那边林大看到我们小心嘀咕的样子,不禁微微一怔,得意地看了她一眼:“这位姑娘是不是听说过我们哥俩“

“当然,追命二人,如雷贯耳,武林中的人哪一个不知道?“左护法淡淡一笑:“一身轻身功夫,天下大约找不出第二个了,十丈距离对你们来说只等于十尺!”

“好好,说得我,看来姑娘对我们兄弟二人还真是了解!”李二沉声说道。

“听到了吗?这可不是我长自己的威风,灭他人志气,”李二微微冷笑:“古神医,怎么样?今天你是死定了,我看快快自刎吧!”

古神医淡淡一笑:“等我打败了的时候,自然就会自刎的。”

林大朝我们四人打量了一眼,唇角一弯,浮起一抹令人生寒笑意:“妙妙公主,还认识我吗?我们可是有过主仆之情,”

“大哥看在念旧的份上可以让你痛快的死去,”李二俊美的脸上冷冷一笑,一边看了站在我身边的灵儿和左护法她们几眼:“这几位是谁?好像都没见过——”

周部看着他,冷笑了一声,沉声道:“仙诀门周若彤,那一位是我们的左护法。”

“哦,那一位左护法刚才那么夸赞我们兄弟俩,也可以让你少受些折磨。”林大说道。

李二点了点头道:“大哥,啊,我好像听说是那什么叫仙诀门的左护法和周若彤?嗯,听说武功也挺厉害。”

“你这小子,怎么可以长他人志气,”林大淡淡的看了李二一眼:“好了,你应该看看她们谁先去死?”

左护法冷笑一声没有回答。

我知道林大那石破天惊般的攻势,在谷伯伯的眼中应该不算什么?我也学会了不少功夫,对付他们应该不在话下,我默默考虑着这场我强敌弱的战局,忽然听到灵儿说道:“妙妙——”

“哎,”我应了一声。灵儿说道:“对方有三个人,咱们有五个人,对不对?”

我点了一下头:“不错。”

灵儿故意大声道:“咱们以二对一,还能怕他们?是不是轻而易举就能擒住》?根本不需要谷主出面。”

我这才明白过来:“是呀,我一个人就能打倒他们两个人。”

“妙妙,不带你那么抢功的,好歹让我一个。”灵儿小脸嘻嘻一笑:“他们的功夫比老妖婆的如何?”

“不行,不行!”我摇了摇头:“就像小老鼠碰到小猫。”

“原来那么弱,早说呀?”林大抹了一下小脸:“那都让给我吧?”

“那怎么能行?这次出来,你总不能让我空手回去。”我唇边勾起一抹清绝的笑意。

林大冷哼了一声。

“好吧?”灵儿笑了一下:“你对付林大,我对付李二,就让左护法和周部休息一下……

林大被灵儿这一损,直气得铁青着脸说不出话来。

灵儿面不改色地继续道:“我们对付完他们,再让左护法和谷主试试他们的身手,你瞧可好?”

“这是拿他们试招呀?”我嘻嘻笑道:“免费的功夫架子,我怎么没有想到,还是你聪明。”

“我这也是刚想起来,废物利用而已。”灵儿弯起了唇角。

我虽然笨,可是这些话哪能听不出来,我嘻嘻笑道:“好,那我们先利用利用,对付林大你准备几招揍跑他?”

灵儿斜睨了林大一眼:“要是一两招揍跑他不太好,毕竟人家好歹也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追命二贼,我决定两百招之上吧,再揍跑他——”

他没有说下去,只因那林大和李二功力非同小可,若非奇袭奏功,在正常情形下凭自己的功力要想战胜,估计很难,数百招之外,也不好说,他怎敢希望自己在百招之内就将林大击败?

林大听着我们的谈话,只是不住地冷笑:“吹完了吗?想拖延时间吗?还要给你们一些时间交代后事吗?”

李二的火已经冒的老高:“大哥,给他们什么废话,直接杀了就是。”

林大和李二对我们的实力不屑一顾,除了他们知道的神医谷主,其他的左护法和周部还有点功法,最让他瞧不起的估计就是准备应战的灵儿和我,一个小药童,一个公主。

我在旁边跟着灵儿继续吹着:“灵儿,全看你的了!”

“好,放心公主,我来保护你。”他猛一跨步,对着林大勾起手指:“林大,来呀!”

“我看你是想找死,阎王叫你三更死,谁敢留人到五更,”林大气得直想吐血,狂吼一声:“你这个小屁孩,今天你若不接了老夫的两百掌,老夫今日就砍掉你的爪子。”

灵儿不再说话,只是努力的提高功力,这时呼呼掌声传来,那边已经干上了。

我也是第一个冲上去对着李二就猛施杀手,李二可能根本没想到我会武功,他正在寻摸这别的目标,连眼皮都不瞄我,这边我已经到了他的身边,啪啪啪,他挨了一顿揍,这才醒悟过来,气得一抖身形,朝我扑了过来,我一展身形,躲了开去。

“赵妙妙,不揍死你,我就不姓李?”李二气得头皮都炸了。

“你不姓李,你准备姓赵,我可不要你这样的奴才。”我身形一滑,又躲了开去。

一而再,再而三,三而竭,估计再继续下去,不用我揍他,他自己就会累趴下了。

刚才他挨了一顿打,还以为我是侥幸成功,觉得几下就可以把我追到,然后狠狠的还回我一顿,狠狠的折磨我,再杀了我。

没想到眼中那个弱柳依依的公主,每次追到跟前,竟然都被跑掉了,李二这才惊讶起来,要知道李二身经百战,追命老二追人的功夫也是天下闻名,正是所谓过的桥比我走的路都不知多了多少倍,跑了那么久,竟然连一个女人都逮不到。

他这才知道我的手段,赶紧严阵以待,看来我要想迅速秒杀他是不可能的了?

我这才和他对上招数,才打十几招,他就已经被我看上去不显眼不露水的功夫打得无还手之力。

本来他以为几下就可以把我解决,没想到凭着自己深厚的功力和凌厉无比的掌法,一轮猛攻竟然攻不下去。

三十招后,李二的攻势渐渐的透了上来。

第十八章 我给你拼了

灵儿抱定了决心,以完美的守势来对付林大的万千攻势,林大在片刻之间,用那独步天下的离奇身法围绕着灵儿接连攻了十几招,也不见什么动静,灵儿反而原地不动地硬挡了十几招,林大心中不由暗暗地佩服:这么小的年龄,功力如此老道,还没有见过。

我也没想到小灵儿的功力越来越厉害,竟然能抵抗住追命的老大。

要知道灵儿再厉害也不可能是林大的对手,所以采取了守住的方式吧?多拖一招是一招,他小小年纪就御敌无数,最近又因为和玉蒲团经常开杀,守御能力比半年前已是大大加强,以他这么小的年龄,能有这么一手老练严密的上乘功法,已是叫人难以置信的了。

我们俩人打斗的时候,那边也没有闲着。

左护法和周部已经和张丽华打斗在一起。

她们早已是如箭在弦,不假思索,一左一右,朝着张丽华攻了过去。

张丽华手指微弹,铮铮两声,弹向左护法的剑,又反手一按,又朝着周部的刀夺了过去:“你们俩人不是对手,还敢和我过招,”

“还我们谷主的命来,”左护法身形一晃,躲了开去。

周部叫道:“不好,”连忙一闪,拼着豁出性命,展开了两败俱伤的打法:“我给你拼了。”

俩人心思如一,都是抱着为谷主报仇的心思,与张丽华搏斗,招招都是指向敌人的要害。

要知道俩人强敌无数,从来没碰到一起进攻的时候,此时为了替谷主报仇,也是使出了全部的解数。

俩人在张丽华身边,攻来刺去,端的是惊险万状,令人咋舌。

“看来你们是不把我说的话当做一回事了,”张丽华淡淡一笑。

“我们为什么要听你的?”周部说了一句,便不再说话,要知道她和左护法第一次碰到了这么厉害的对手,是以全神贯注,屏住呼吸,生怕乱了心神。

“不听最好,”张丽华冷笑一声,提气吐力,力道一触而凝,对着俩人打了过去。

在张丽华的内力发出之际,左护法和周部已经把真力提至十二成,两个人的内力相接一起对付张丽华,这样的真气虽然有些衔接不当,但是对敌的时候已然强了不少。

“好,还不算太差,”张丽华冷冷一笑,内力又源源不断的升了上去,张丽华到底是力高一筹,还没打了多久,便已占得上风,俩人根本不是张丽华的对手,眼看内力相黏在一起,再也抽不开身来,不由冷汗哗哗直冒。

神医谷主看得直皱眉头:“左护法,周部,你们回来吧。”

“谷师兄,你不觉得说得太晚了吗?”张丽华面上杀气一现,冷冷道:“现在这种时候,你觉得她们能走得了吗?”

“走不了,也得走。”神医谷主哼了一声,伸出一掌打了过去。

张丽华想不到神医谷主会突然出招,她知道神医谷主的手段,心惊之下,力遭不由一滞。

神医谷主看着左护法和周部:“左护法,周部,‘收掌’!”

乘着一股强大的冲力,左护法赶紧撤回右掌,周部也撤了回来,突然左掌一拍而出:“坏女人!”

刹时力道大增,张丽华整个身形一震,周部的脚下也晃了两步,收掌而立。

张丽华呆了一呆,满脸通红,看着神医谷主大怒道:“你们假惺惺的干嘛?干脆早就一起上来。”

神医谷主皱了皱眉:“丽华,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我虽然能阻止你们打架,但不能阻止周部她们报仇?”

“你,,你?”张丽华气得泫然欲泣:“谷师兄,你怎么是这种人?”

“给力呀,”我在旁边赞道,没想到谷伯伯也有蛮不讲理的时候。

张丽华的眼狠狠的。。狠狠的挖了我一眼。

神医谷主淡淡的看了我一眼:“妙妙,别调皮。”

我一边和林大打斗,伸了伸舌头,偷偷的朝他翘起拇指。

神医谷主装作看不见,对张丽华望了一眼说道:“我是应该叫你张丽华,还是叫你欧阳丽华?”

林大被我逼得渐渐吃紧,可还是阴森森笑道:“和你有什么关系?”

“和你更没有关系?”我使着招数更快的向他打了过去,他顿时应接不暇起来,没有精力再应付谷主的问话。

“看来,你都知道了。”张丽华目光一转,落在我的身上,仰天冷笑道:“敢问古神医亲自过来,就为了问这个,不是为了报仇而来?”

神医谷主淡淡道:“不是。”

张丽华看了他一眼:“不是才怪,你不就是为了你的心上人过来报仇的吗?”

神医谷主面色一沉,低声道:“张丽华那么多人都在,你是什么意思?”

张丽华冷冷一笑:“既然做了还怕人说,你喜欢意哥谁不知道?”

神医谷主冷冷的看她一眼:“张丽华,你是想表达什么?混淆概念,还是害怕说出当年的真相?”

张丽华面色一青,低低的咬牙:“古易天,你到底想干什么?”

神医谷主又道:“此事淹没武林二十年,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迟早有水落石出的一日,丽华,我知道那事和你无关,你最好劝欧阳兰赶快收手,不要再错下去,否则天罪其歹,死无葬身之地!”

张丽华冷冷一哼道:“我母后收不收手,和你有什么关系?”

神医谷主看了她一眼:“你,我看你——”

张丽华怔了一怔,忽然上前一步。

神医谷主眉梢一扬,冷然说道:“我看你是执迷不悟!”

“好,”张丽华脸色一白,脚步一趔,此时自己的心像被冰中浸过一般:“你终于说出来了,我是执迷不悟,也不该你古易天而言,你一而再,再而三对我下毒手,又是什么好意……”

神医谷主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冷冷道:“你既然冥顽不灵,那老夫——”

张丽华哼了一声,一连跨了几步,距神医谷主还余一丈的距离,冷冷道:“你以为我怕你,我要不是看在你我昔日学艺的份上,你能活到今天?”

“你?”神医谷主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凌厉。

张丽华痛声道:“你。。。真的为了她什么都愿意舍弃?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我劝你还是少管闲事——”



神医谷主缓缓的闭上眼睛,碧水河畔,女子美丽的容颜好似世界上最纯洁的玉绒花一般漫天飞舞,他皱了一下眉头:“你觉得我是为了意哥吗?即使她不是我最喜欢的女人,我也要帮她,理之所在,义不容辞!”

张丽华呆了一呆,陡然一揖而下。

这时只见神医谷主一掌推出,宽大的衣服之上褶纹皱起。

张丽华一愣,纤纤玉手一抬。

第十九章 可疑的红色

神医谷主的脸色浮上一丝莫名其妙的红气,张丽华也缓缓缓站起身来,一连后退了几步。

张丽华突然转身一招,对着神医谷击去,和神医谷主两人的身形同时骤起,凌空一跃刹时已在十丈之外。

众人都吃了一惊,怎么也想不到这边说着说着,就已经打了起来,而且转眼不见踪影。

等到我们跟过去,神医谷主已经静静的坐在了地上,俊美的脸上又浮起那层可疑的红色。

只见神医谷主闭了一下眼睛,“哇”地一口鲜血冲口而出!

“谷主!”我和灵儿、左护法和周部四人惊呼一声,赶紧抢上前去,只见神医谷主吐出血以后,慢慢的擦了一下嘴,脸色恢复正常的神色,摆了摆手,站了起来:“没事!没事!”

“我晕,好像他们都跑了。”我这才注意刚刚和我对打的林大,也不见了踪影。

周部道:“咱们追过去,好好和他们再拚上一场!”

“不用了,”神医谷主叹了一声:“他们已经走得远了!”

灵儿赶紧扶住谷主:“谷主,您是不是被那个坏女人打伤了?”

“没有,我这是因祸得福,只是凑巧把上次中毒的瘀血吐了出来,这张丽华的功力举世无双,你们都不是对手,以后要防她一防。”

我们点了一下头,刚才左护法和周部已经和张丽华较量过,自然知道她的厉害。

“我以数十年内力和她相抗,她只受了点轻伤,还能有力气逃跑,不得不让我惊讶,她走时还对我说了一句……”

“跑了?”灵儿嘟囔了一句:“不是谷主故意放的吧?”

谷主脸色一沉:“灵儿,这种关键时刻你还有心思说笑。”

灵儿赶紧捂着嘴:“是。。是,她刚才说了些什么?”

神医谷主神色陡然一沉,目光掠过众人,一字一语道:“他说:‘从此武林无神医谷’!”

“这个老妖婆,连谷主也开始威胁了?”灵儿恨恨的呸道:“不要脸,她们玉蒲团上次不是刚刚攻打过神医谷吗?咋还没打过瘾这又来了。”

“还想过瘾?”神医谷主威严的看了他一眼:“上次是谁被打受伤了?”

“咳咳,”灵儿一下子咳嗽起来:“上次是我没注意,和那些小喽啰打架,攻得太猛,把自己的脚踢到岩石上去了。”

“谁信?”我瞅了他一眼:“这些小喽啰我可是见过,个个武功高强。”

“妙妙,你?”灵儿的脸红了起来:“总是长他人志气。”

“妙儿说的对,玉蒲团的这些人还真不能小视,他们确实添了不少武林高手。”神医谷主淡淡说道。

左护法皱了皱眉:“谷主,她们上次就攻过神医谷?我看谷主还是及早防备为好。”

周部性急,早已忍耐不住:“这些坏人,坏事做尽,昧了良心,怎么不让老天爷直接给劈死。”

“要是直接劈死,还要我们这些人做什么?”灵儿笑道:“总得给我们这些侠士一个除暴安良的机会。”

“行,那就让他们来找你,我还是希望世界没有暴力,和平友爱,一切充满阳光。”我笑道。

“妙妙是个善良的好孩子。”谷主抚摸了一下我的脑袋:“我也希望你平安幸福快乐!”

“主子说的真好,”左护法温柔的看了一下我:“真希望世界像主子希望的一样美好!只是有这样的世界吗?”

“有,”我的脸上熠熠发光,好像多出了许多色彩:“在我们生活过,就有那么美的地方,和平友爱,充满阳光。”

“我希望真像妙儿说的那样,”古神医微微一笑。

哦,我这才反应过来,我好像说到我生活过的世界了,他们都不信呀,赶紧转移话题:“古伯伯,我忘了问您,您不会那么巧,真是过来帮我报仇的吧?”

“,公主,你看我们谷主和那个张丽华藕断丝连,哪像个报仇的样子,要不是他心软,估计五个张丽华也没命了。”灵儿托着小腮帮,静静的看着我。

“你这个,”古神医哼了一下,一个巴掌拍了过去。

“哎呦,”灵儿被打得一愣,这才反应过来:“哦。。哦。。我什么都没说,”

古神医那双清淡的眸子露出冰冷的目光:“灵儿,回去闭关修炼。”

“啊,”灵儿吓了一跳,露出个苦脸,肃然答道:“谷主,我下次改不行吗?”

“哼,还有下次。”神医谷主不再理他,看了一下我:“你祖父的事是一方面,这次还有其他的事情。”

周部急道:“谷主?什么事?”

神医谷主双眼眯了一下:“我在谷中接到密报,”

左护法奇道:“哦?什么密报?”

神医谷主道:“我打开一看,简直大吃一惊,不想这件事情如此重要,是以破例出谷亲自过来。”

灵儿忍不住插口道:“谷主,那封密柬说了什么?”

神医谷主看了他一眼,缓缓说道:“那柬上说到大蒙大汗也速该的事情!”

所有的人都忍不住惊呼出声,周部也插口说道:“上面写着些什么?”

神医谷主说道:“那柬上是说玉蒲团准备夺取大蒙……”

“这家伙野心大得狠!”灵儿撇了一下嘴。

“可不是,左护法和我还分析是为他们的手下报仇来的,弄了半天,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人家根本没把那几个死人看在眼里。”周部说道。

“那谷主是为了保护大汗而来。”左护法愣了一下。

“对。。论私,我和他虽然该断了师徒之情,可是他毕竟做过我的弟子,也不能看他被玉蒲团所害。论公,关系到国家的大乱,我不能眼看大蒙落到玉蒲团的手里。”神医谷主淡淡的说道。

“谷主英明,谷主简直就是尧舜在世。”我拍着马屁道。

“小丫头,不用你奉承。”谷主被我逗得一笑。

“谷主有什么计策?”左护法皱眉思索道。

“敌在暗,我们在明,他们采取何种手段来对付也速该,我们并不知道,如果她们光明正大的过来,反而是件好事。”神医谷主笑道。

“古伯伯,他们要真光明正大,估计就不会让那些人装成钦察汗国的侍从过来了。”我说道。

“公主,真聪明。”灵儿夸张的大叫。

“我看你,”我看了他一眼:“真想挨揍!”

“主子别和他一样,这小子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周部笑着说道。

“谷主,主子说的不错,他们如果光明正大的打过来,就不会采取这样的手段。”左护法说道。

谷主点了点头:“看来他们也觉得大蒙的铁骑并不好对付。”

“金戈铁马,也就于此。”左护法思忖了一下:“谷主,我们是不是相应的改装一下,躲在暗处,给她们一个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第二十章 都严阵以待

“左护法,你说的不错。”谷主不禁佩服的点了点头:“我怎么没有想到。”

“好,那我们就相应改装一下,暗中保护好也速该。”我点了点头。

“那古伯伯你是不是要去神医谷一趟,”我脸色严肃起来。

“是呀,这里谷主不用担心,有我们这几个人。”周部也赶紧说道。

“是呀,谷主,您先去吧,”左护法也点了点头。

“好吧,你们辛苦了,”神医谷主脸色严肃的说道。

“谷主,我也要回去。”灵儿说道。

“谷主,让灵儿回去,也可以多一个帮手。”周部说道,毕竟张丽华这个人也不能空穴来风,还是要严阵以待。

古伯伯只好点头应允了,又叮嘱了我们好一会,这才站起身来道:“好了,咱们莫要误了大事,我们先回去了,妙儿,左护法,周部,你们也要注意安全,忙完以后我们会尽量赶来!”

“好的,”左护法点了点头:“谷主放心,我们和主子一定保护好大汗”

“好,”谷主颌首挥了挥手就此别过。

我们答应了古伯伯,便往营地走去。

一路之上大家急于赶路,再往那边小路崎岖得多,费了大半日才来到转弯的地方,穿过这片树林,就快到了。

我们在山上歇息了一会,这时秋意将近,树叶有的已经飘落下来,没落叶的也染上了一些红黄之色。

离很远就看到前面九游白纛招展开来,正是也速该的大汗旗帜。

“好了,终于到了。”周部叫道。

我们一齐走近来看,练武的人本来目力就极佳,只见当先几人正在外面警戒着,左护法啊了一声道:“大蒙的部队!”

周部惊道:“原来大汗的骑兵,真是气势雄壮,整齐分明。”

我点了点头:“大汗的铁骑我们可是见识过,那些玉蒲团的杀手在他们手下可是不经一击?”

我和也速该,阿拉其本来的关系就极好,再加上有可爱的乌兰珠,心中对也速该的安全无形间甚是牵挂:“走吧,我们赶紧下去。”

周部不解道:“不知道玉蒲团的人潜伏在何处,我们这一个个的怎么去找?”

想了一会,都不得要领,我们又看了一会,那也速该的骑兵人多的将近半个时辰都看不完,起码也有一两万大军。

左护法道:“主子,咱们现下有事,也管不得了,只好分开去找,乘着她们还没成事,先除掉她们就是。”

“我也正有此意。”我点了点头。

众人稍微休息一下,然后悄悄改装,进入营地。

我们悄悄的走到也速该的帐篷,把事情的原委说了一遍,本来想到也速该和阿拉其一定不会同意,没想到左护法的劝说,使他们痛快的答应下来,我们便见机行事起来。

次日清晨,正好是狩猎大队返回的时候,我们先自起程,走了不远,忽然身后马蹄之声大作,回首一看,原来也速该的亲卫赶了过来。

这时也速该行得近了,往我这边看了过来,我装作没看到他,我现在还不愿暴露我才易容的身份,让玉蒲团看出来:“我不如先避到一边,等大汗走了再说。”

心念一定,招呼了左护法,先策马走到道旁,让也速该先过去。

也速该看了一下我,这时阿拉其也赶了过来,当首一队人马居中的正是那阿拉其,一身素衣,轻装短靴,简直潇洒至极。

只见那身边人人露出兴奋的情绪,并无一人露出疲倦之态,他们的眼不住的往这边扫来。

我暗叹一声悔也,刚准备气汹汹的说他一顿。

就见两人的脸已经转了开去,只闻战甲马蹄之声,心中不由暗暗松了口气。

也速该何等身份,一路上亲骑行过,铁骑凌厉风行,军容整齐,整齐划一,骑兵都严阵以待。

又过了一会,再向前走,来到了前面的一片空地,早有那些王公贵族的小姐,家眷怨声载道,前面传下令来,狩猎部队暂停行走,可以休息一下。

这时人声大作,马嘶连连,王公贵族,部落首领,和各国的使者都开始下马休息,欣赏一下路边的美景。

左护法觉得这是个机会,便和我一起走上前来,观察一下队伍中的士兵情况。

左护法走到一个瘦高个的军士身边,拍拍那人的身边,道了声:“老兄,这次能跟在大汗身边真好呀!”

左护法会蒙古语,说的话十分流利,这也速该的军队中大多都是蒙古人,左护法开口操着蒙古口音,果然那人笑道:“是呀,我是第三次过来狩猎了。”

左护法微微一笑道:“那你们都是各个部队选拔过来的吗,有的难道不认识?”

那军士摇摇首道:“这个兄弟难道不知,大汗的亲卫才会不变,但是狩猎的骑兵千千万万,跟着大汗狩猎都是每次一个轮流,”

“什么轮流?”左护法笑着问道。

“这兄弟,你一定是第一次吧?”瘦高个笑道:“我们都是在马背上长大,从小的玩具就是弓箭,蒙古部落统一后,我们除了对外战争就是把这狩猎作为我们唯一锻炼射击的地方。”

“哦,我明白了,你们不是每次都轮到。”左护法笑道。

“所以还是老弟幸福,你们一定是大汗的亲卫吧?”瘦高个眼睛发光。

左护法装作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

“哎,人比人不能比,只能说没有兄弟运气好。”瘦高个羡慕的说道。

“上面让我们怎么做,我们就怎么做吧?”左护法说道。

“羡慕,嫉妒,恨呀。”那瘦高个说道。,

“好。。好,那我先过去,”左护法回到我身边,把和瘦高个聊天的事情说了一遍。

我点了点头:“这一次难度更大了,那么多人,总不能一个个去问。”

左护法无奈的看了我一眼,向着后面走去,我也跟在身后。

看后面的人都在忙着,敢请狩猎部队虽是停歇了,但仍有不少准备的工作,左方五六个军人在一堆忙着什么?

这时所有人都在休息,场中十分混杂,我和左护法在他们之中来回走着,一时并未被发现。

左护法又走上前去,拍拍一个那几个背向着我们、坐在地上的军人,又说了声:“老兄!”

那人并不起身,只是转过头去,“什么事?”

我无意之间看着这位很是嘚瑟的军人,他的后面三步左右也背站着一个军人,那军士低着头,不知道在做什么?

我从那转过的人面上,突然瞧见这被左护法招呼着的面容,虽只隐隐一瞥,心中猛然大震,那此时背对着我们的那个人。。。

第二十一章 已够热闹了

他伸手在脸上摸了一下,大约是有些累了,这才慢慢转过身来。

他看了左护法一眼,沉声道:“兄台找我何事?”

左护法见他威风凛凛,相貌堂堂,一双眼目若寒星,好一副威武的形象,左护法不由笑了一下:“敢问老兄——”

那军士这时抬头看了一眼我,我向他笑着点了点头。

左护法接着问道:“敢问老兄,我们这些亲卫兵要一直跟着大汗吗?什么时候才能休息一会?”

那军士皱了一下眉:“老弟这问的什么话,亲卫兵不跟着大汗,跟谁?”

左护法尴尬的笑了一下:“哦,我是新来的,还不知道这其中的门道。”说着故意装作很累的样子,扶着我一起走了出去。

我借势扶住她,一起往换岗的位置走去:“大哥,跟着大汗,多光荣的机会,你怎么会累。”

那军士目送着我们走了好远。

一直甩脱了他跟踪的目光,走到一个偏僻的地方,我的脸色变了起来,沉声道:“左护法,好险好险!”

左护法见我的脸色不对,吃了一惊,连忙说道:“主子,怎么了?”

我四处看了一下,才摆了摆手,凑到左护法的跟前,一字一句道:“那军士,便是林大!”

左护法吃了一惊,正待说话,我赶紧嘘了一声,低低道:“方才我无意中从他低头一侧脸的时候,看见了他的真实面容,决计错不了!”

左护法呆了一呆,道:“那……那他怎么……”

我插口道:“当初他迟迟不转身,就是已经认出了我们,故意在脸上一摸,估计就是涂上易容之物,怕我们认出来。”

左护法哦了一声:“我也觉得有些奇怪,才故意装成这样?”她愣了一下:“主子,我们不会被认出来吧?”

“真不好说,我看他看你的目光有些怀疑,”我谨慎的说道。

我又说道:“还好,我们一路上故意谈笑,他虽然怀疑,并没跟踪我们过来,说明他已经放下了怀疑的心思,如果左护法忍不住吃惊,那林大精灵无比只怕会立刻发觉……”

左护法嗯了一声道:“多亏主子机警,我们虽然已经易容,不过他是否能看出来?我们还不知道,不过我们这次没有白来,总算发现了他们的行踪。”

我沉吟一下:“所以说对我们是件好事,最起码发现了玉蒲团的目标,不是抓瞎一片。”

“打蛇打在七寸,他们既然是想陷害大汗,就一定会有所行动,我们暗暗的监视他,查清楚他们其他所有人在哪?想办法粉碎他们杀害大汗的阴谋。”左护法说道。

“好,左护法分析的是,只要我们不让他们发现,敌在明,我们在暗,就好做多了。”

左护法道:“主子,我看他混入大军,而且混入亲卫军中,离大汗太近了,这样做简直对大汗太危险了。”

“是呀,左护法,你和周部联系一下,跟在大汗身边,见机行事。”我想了一下说道。

“好,”左护法应道。

“我在队伍当中,慢慢的监视着他们,一有消息就立即通知你们。”我慎重的说道。

“我知道了,主子,不过您一定要注意安全。”左护法担心的说道。

“嗯,我会注意的,”我点了点头:“如今的局势对我们有利,最起码在这许多军士中,我们直接发现了他们。”

左护法点了点头:“主子说的是,天可怜见,看来老天爷还是帮助好人的。”

我笑了一下:“左护法说的是,那我就先留在亲卫兵之中,你和周部先去负责保护大汗。”

“好,”左护法道:“主子——那我们分别行事,您要保重,我先过去了。”

“嗯,”我道:“左护法就辛苦你了,有事我们及时联系…”

左护法沉吟了一刻道:“好,目下只好如此了。”

我又道:“左护法你和周部在一起,一定要小心行事!”

左护法点点头道:“好,我先去找周部,主子也小心些,有事情及时通知我们。”

我点了点头,我素知林大机警无比,而且功力深不可测,万一对左护法不利,我岂不是又害了她,让左护法和周部一起保护大汗,在那儿应该安全的多。

左护法也算知道我的功夫,和林大相比应该不会吃亏,是以匆匆别过,先示警大汗,叫他先自留心,以免祸生突变她们救之不及。

我也缓缓走了过去,心中盘算如何和林大接近,怎么去拆穿他们的阴谋。

这一次乔装成军士,不知道会碰到多少奇怪的事,暂且不提。

先说一下玉蒲团在江湖中已经是恶名远扬,上次常玉春匆匆赶到了汴州,又向着四川赶去。

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蚕丛及鱼凫,开国何茫然!尔来四万八千岁,不与秦塞通人烟。

四川的景色优美,整个城市都被大山环绕着,风景秀丽,空气清新,树木高大茂盛,苍翠玉滴。

这几日以来,四川城中城边有一个最大的客栈真是热闹万分,那里面坐着的,都是些名震一方的英雄人物,这几日客栈的生意爆满,那些武林豪客,喝酒像白水一样,千杯不醉。

西北道上的好汉由常玉春率领,终于及时赶到了四川城中,会宁的周五哥和安六弟早就和他们联合在一起,这几日以来众人马不停蹄、着实辛苦万分,一入城来,立刻找到萧五弟和穆四弟,奔到了这里。

两人早就包好了这里,等着他们。

这客栈是这一条街道中最大的客店,正好居于城市的一边,常玉春还没来到门前,就听见里面人声嘈杂。

常玉春下的马来,还没走进客厅,萧五弟和穆四弟已经站在外面等着他们。

要知道他名震江湖,又时常行侠仗义,报打不平,是以对他仰慕感激的人也是很多,一行人还没走入客栈,立刻就有很多人迎了上来。

常玉春抱了抱拳,大声道:“好久不见各位英雄了,常某有礼。”

他转头一看,只见在另一张很长长的桌上坐着好多人,不由哈哈笑道:“李帮主,马帮主,蓝帮主,王帮主,哈哈。。你们都来了。”

那长桌边坐着的正是各帮的长老,李帮主哈哈一笑,指着常玉春道:“常兄,听说这次大会是你发起,一直等不到你,我还当你不来了哩。”

常玉春哈哈大笑道:“李帮主笑话,我这是马不停蹄的赶来,莫说常某从西北赶来,这等大事,就是再远也得赶来参加,粉碎玉蒲团的阴谋,还我们武林一个安宁!”

李帮主笑道:“常兄说的好,不过周五哥和安六弟,常兄,你先过来喝上几盅再说别的。”

“好好。。。说句实话,我还真饿了。”大厅里本已够热闹了,这时常玉春一来,众人掀起高潮一片。

第二十二章 严厉的地方

常玉春和其他人都坐了下来,干了一杯烈酒,大声道:“众位英雄,我在路上曾经和玉蒲团打了一架,听他们说过要在汴州、四川、会宁,这几个地方行凶作恶,这才通知了各位兄弟赶了过来。”

“玉蒲团?”蓝帮主一惊道:“他们做的恶还少吗?怎么又开始祸害到我们这儿来了?”

“众位可能不知道,”常玉春沉声道:“我上次听他们说已经抓了七十九个少女,不知道想做什么?他们放下话来,准备在这三个地方,再祸害二十一个女孩,凑够一百个女子。”

“这些王八蛋,竟然又做出如此恶毒的事情。”李帮主怒道:“玉蒲团这些年无害不做,我们不能再让他们作恶下去。”

“对!”马帮主也站了起来:“不除掉她们哪还有我们的日子要过。”

他们几人说话的声音本就响亮,这时别桌的人也都围了过来。

这些人本就是江湖上有名的侠士,此时听到了他们的说话,更是义愤填膺,恨不得剥了玉蒲团的皮,喝了她们的血。

“各位,”那李帮主这时拿起酒杯,站起身来大声道:“这次在四川的这次英雄联盟,都是四方名重一时的成名人物,有着侠义为怀的心,我相信大家都是抱着同一目的,为了共同对付玉蒲团的这个邪恶的组织而来。”

他说到这里,大厅之内声音顿时响了起来:“对。。对,李兄说的是,我们一定不能允许这种黑道的势力存在下去。”

“打黑打暴,一向是我们提倡的共同宗旨,”李帮主停了一下,又道:“所以兄弟想问个明白,各位可是准备共同对付这种罪恶势力。”

王帮主哈哈笑着站起身来道:“李帮主说得不错,以我王某人来说,也不能容忍这些无耻的恶势力的存在。”

“好。。好。。”登时大厅之中响起一片喝彩声,要知道玉蒲团做的坏事也不是一日两日,大家早就已经义愤填膺,欲除之以后快!

众人又闹了一会,这时大厅呼地大门开启,一连走进十多个女子。

为首一人面色白皙,正是那和惜惜一起的大驸马。

众人都不认识。

那大驸马嘿嘿一笑:“听说众位准备对付玉蒲团?”

常玉春一怔:“你是哪位?”

大驸马仰天一笑不语。

李帮主奇道:“这是我们各方英雄的回忆,怎么能轮到你一个素不相识的人过来?”

大驸马冷笑道:“你们既然准备对付玉蒲团,我怎么能不过来?”

群雄中有人已经怒了起来:“你是玉蒲团的?”

那大驸马一甩扇子:“区区不才,正是。”

这“玉蒲团”三字一出,群豪之中登时一阵哗然,众人正愁找不到玉蒲团,没想到他们自动找上门来了。

“那还说什么?打呀,”群雄中已经有人忍耐不住,对着大驸马就招了过去。

众人对着玉蒲团早就窝着一团火,此时见了也刀剑其出,向着他们打了过来。

蓝帮主高声道:“各位英雄,这么好的除恶机会,我们上呀。”

众人齐声叫好。大驸马可能也没想到,这次竟然成了上街的老鼠,人人喊打,趁着机会就准备溜出去。

还没走到门边,暮然后面有一人高声吼道:“不能走!”

只见李帮主朝着他攻了过来:“想跑没那么容易?”

大驸马头都不回:“谁跑?”说着向着外面就准备冲出去。

“别看了,”李帮主说道:“门让我堵住了,你跑不掉了。”

此时大驸马直接一掌拍了过去,冷然道:“让你堵?”

那李帮主见他口气狂妄,心中也不由运上内力,陡然之间,挥手向他攻了过去,只见两道白光破空而出,李帮主赶紧一躲,只听“卟”地一声,两把匕首整整齐齐钉在大厅的门上:“滚开!”

众人惊呼一声;李帮主更是大怒:“恶贼,竟然敢偷袭?”

那大驸马趁他一躲的功夫,早就闪了开去。

眼看他马上逃了出去,李帮主心中不由有气,怒道:“你这个恶贼哪跑?”

他吼声还未落,“呼”地一声,就见大门陡然分开,一个人端端站在前面,穿着蓝衣,那颀长的背上插着一柄长剑,正是那马帮主。

“你这个小人往哪跑?”马帮主大声说道,对着大驸马就是一招攻了过去。

这时外面天色依旧很亮,厅里斗得正是热闹,只见常玉春勇迈之气显露无遗,和那些女子打斗在了一起,他武功极强,群豪都不由暗暗佩服他。

李帮主见那马帮主在前面,忙上前携了一揖,大声道:“马帮主你来得正好!快快除掉这小贼。”

马帮主点了一下头:“好!”

蓝帮主道:“咱们方才在讨论除掉玉蒲团的事情,他们怎么会知道?”

他话未说完,李帮主陡然吼了一声道:“马帮主,不要心软,今天我们就除掉这等小贼!”

“好!”那边已经有不少玉蒲团的少女倒在地上,群豪更是意气风发。

蓝帮主又道:“今天我们一定不要让他们跑出去,总得问出点什么?”

众人见他如此说,对着大驸马的招数放轻了很多,大驸马一看大喜,不由得反身攻了过来,李帮主不由皱起眉头!

这时“砰”地一声,大门又自开启,一位女子走了过来,大约十八九岁年纪,身俊目流眄,樱唇含笑,说不尽的妩媚风流。

“哟,怎么这样狼狈。”女子笑着,对着马帮主攻了过去。

就在群雄和玉蒲团混战之时,我也风尘却仆仆,很是勤奋的跟随在大汗的亲卫之中混充一名普通的军士。

那狩猎的队伍向着国都行去,我上次瞧见林大混在亲卫中,心中大震,便和左护法分手,先让她们去保护大汗,不然阴险若林大,李二,被他们占的先机,对大汗不利,可就不好了。

到了晚上,狩猎队伍连着好远,灯光连着一片,我站在旁边,仁立良久,正准备回去,忽然背后一个声音喊道:’‘你这小子,我们是保护大汗的亲卫,你却跑在这儿偷懒看什么灯光,你奶奶的,看老子不打断你的狗腿。”

我一回头,只见一个汉子正怒目而视,我这才想起来,自己现在可是他们领导,不能无组织,无纪律,是以连忙应道:“是,是,大人,下次不敢了。”

我连忙老实的跟在他后面,才走了数步,忽然背后一阵响声,我吓了一跳。。。

大凡亲兵卫中是讲究规矩,任是百战雄师,钢铁队伍都是一样,亲卫是最严厉的地方。

第二十三章 你不能心软

我连忙回头看去,只听后面惊呼声一片,原来是也速该走了过来,旁边正是左护法和周部,只见也速该走在中间一边慰问着亲兵骑士,一边和颜悦色的和他们握着手,说些勉励的话语,引得不少人激动,有人忍不住叫出声来,我看着他向这边越走越近,连忙一个转身掉过头去,生怕回来也速该再和我说上几句,让别人看出一些什么?

我边走边想:“真不知道也速该平时那么平易近人,以大汗之尊竟然亲自到士兵们当中,看望大家,而且对他们如此尊重,就像对待熟悉的兄弟一样,难怪大蒙的军士那么勇猛,人人都甘心为大汗卖命呀,听说上次西北之行,这群士兵们个个势如猛虎,半点不比其他的将官们逊色,为将之道,当先治心,也速该征战几十年,这点道理比谁都明白,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然后可以制利害,可以待敌。

“等一下,”也速该突然喊道。

我吓了一跳,转过身来,就见也速该隔着许多士兵静静的看着我,他在人中央,我在路这边,他凤眸微眯,突然笑了一下,一步步的向我走过来。

薄薄的唇角突然微微一扬:“这位将士,我记得你三年之前好像在左相跟前当过卫兵。”他看着我身前的一个士兵说道。

淡淡的眼角瞥了我一眼,我知道他认出了我,左护法和周部的眼角看了我一下,转眼看着面前的大汗。

因为离他们很近,我听到士兵很激动的声音。

还好他们没和我相认,我心里松了口气,这才看着也速该和左护法,周部一起走了出去。

我等到他们走得远了,我这才慢慢回到人群中,此时天色渐渐昏暗,我注意着那个熟悉的人影一闪,连忙跟了过去,

只见他还穿着那日穿的军士衣服,装作不在意的走向林中,举步之间一跃而过,暮色苍苍中,我瞧得清楚了,正是我一直跟着的林大。

我在旁边偷偷的看着他,不敢发出任何声音,只见林大到了树林里,这才放松起来,跳跃了几下,这才踩着树枝踏了上来,真是踏树无痕,只见他站在树上,对着旁边的树望了望,忽的一跃,脚一抬一连纵跃几步往上升去,衬着片片绿叶,身形一起,竟往那旁边的树上凌空跃去,脚一点,往前行了一段,这时风声一吹,那树叶何等轻飘,竟开始动了起来。

林大的身子丝毫未变,身子下落之际,不过刹那之间,便已经落在了另外一棵树上,随着他的身形一起一落,借着一片片树枝的浮起之力,在风吹树叶哗啦啦的吹动中,竟如在平地上行走一般。

我不禁惊讶万分,骇然忖道:“这林大的内功委实深湛,从前达摩祖师一苇渡江,没想到他是一树渡林,想不到世间真有人能练成这等轻功,不知我和谷主伯伯是否能够办到。”

转念又想道:“轻功练得像林大一般,可能难上又难,不过武功比他高的,就不好说了,要知道林大身为追命之名,只是情缘做玉蒲团的走狗也便罢了,还想窃霸中原,人心之不知足,蛇吞象。”

我这边浮想联翩,林大的身形已是愈来愈远,渐渐的隐没在暮色之中,我忽然心中想道:“那林大像走钢筋一样,晚上还演出这个花样,难道看得出我在后面,故意演给我看而已,不好,莫非他是调虎离山,故意引开我,不要左护法和周部跟着也速该身边也着了他的道儿?”

我想到此处,心急如焚,一时间无计可施,沉思了一会,赶紧飞身往也速该的大营走去,离此总有几里,我施展轻功走了几里。

忽然听到一个洪亮的声音道:“末将莎尔其,恭迎大汗莅临。”

另一个声音笑道:“莎尔其,你容光焕发,想必得意之事将近了,哈哈!”

我心头一松,脚步慢了下来,心里想道:“幸好没事,这几天听军中人谈论,莎尔其和上次说的他一掷千金给的那个姑娘好事将近了,莎尔其是大汗最得力的爱将,不知道大汗怎么赏赐他?”

听说莎尔其喜欢喝酒,他不会赏赐他一个酒杯吧?

我这边还没想着,突然听到也速该笑道:“洞房花烛时,赏赐你一个金酒杯,哈哈。。。”

我晕,肚子里的蛔虫呀。

就听阿拉其笑道:“大汗说笑,哪有赏赐新郎官酒杯的,哈哈。,赏赐牛羊千匹,黄金万两。。。”

“谢大汗,谢左相。。。”听到莎尔其远远的说话声音。

我心中想着,林大到底碰上什么得意之事,只怕多半与也速该有关,这次狩猎回归,除非路上好做手脚,估计回到了宫中,就不好对也速该不利了。

我沉吟半晌,决定还是要和左护法,周部说一下,把今晚林大的情况告诉他们,让他们早日防范,我本不想与也速该,阿拉其再次相见,任务还没有完成,免得打草惊蛇,可是事到如今,说不得必要之时,也只好相见了。

当下走回营中,匆匆吃了晚餐。新月初升,便缓缓向大汗驻扎之处走去,走了半个时辰,只见越近愈是森严,每隔数步,便是一个岗哨,虽是狩猎途中,布哨人马仍是精神磊磊,黑暗中盔甲森森,刀剑出鞘。

我低身跃过卫哨,不一刻来到大营,那大蒙的旗帜临风而立,发出噼噼啪啪的响声,左护法和周部好像不在身边,帐营中灯火莹然,两个人影正长长的相对而立,似乎正在看着什么?

我闪到一边,凝神往帐内一看,那坐着的正是也速该和阿拉其两人。

阿拉其看着手下的地图正在沉思,久久不见说话,忽然也速该压低声音道:“左相,这次我们狩猎归来,不日夜兼程赶路,怎么在这地方一个劲的停留,你这招什么引君入瓮,真能把他们引过来吗?”

阿拉其也在沉思,半晌才道:“我也正在想着此事,只怕敌人奸诈,不会那么容易过来。”

他边说边在地图上画了一下,也速该哪有心思看他,良久喟然叹了口气道:“左相,我不管这次能不能成功,都不能再让公主呆在最艰苦的地方,我看她为了我们的事情跑前跑后,情愿易容成最低等的士兵,我心里就很是不忍。”

“大汗,你不能心软,一旦你和公主联系,那么她好不容易布置的一切,不就被别人发现了,再这么下去,不仅发现不了敌人,而且还会被突破包围,而且主客易势,眼看她好不容易卧薪尝胆,也就功亏一篑,满盘皆输。”

第二十四章 能轻举妄动

他轻轻站起身来,转身踱着方步。

阿拉其道:“大汗心神不宁,微臣也深有体会,眼前是关键之时,千万不能轻举妄动。”

也速该点了点头:“左相,小不忍则乱大谋,我明白,可是,我还是担心。”

“我知道你是为了公主,”阿拉其接口答道:“大汗南征北战,多少危险的险境,都未曾眨过眼睛,何况公主已臻高手之列,微臣也望尘莫及。”



也速该沉吟道:“我知道你是宽我的心,世界上再厉害的高手,有时候比不上抢功箭弩,铁甲雄兵,左相,世下没有永不败之局?我只担心公主不是那些玉蒲团的对手?”

阿拉其心中一震,也速该天性开朗豪迈,如今怎会对公主的安危这么重视,不由沉吟一会道:“大汗莫非是发现了什么对公主不利的地方?”

也速该愣了一下:“我也速该一生一生光明磊落,义之所及,生死又安足论?怎么能让一个女子保护自己。”

阿拉其道:“大汗人格高超,这是大蒙百姓都知道的,公主肯定也忧心大汗的安全,是以才以身试险。”

也速该又道:“左相,你说的对,土为知已者死,虽死何憾,公主待我如此,我应该感激才是!左护法和周部已经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阿拉其听得愈来愈不对劲,要知大汗从来都是凛冽风行,何曾有优柔寡断的时候。

忽然乌兰珠由外面走了过来:“大汗,左相你们都在!”

“那么晚,你还没有休息?”也速该问道。

“大汗都没休息。”乌兰珠的脸上突然一红。

也速该凝视乌兰珠一眼,只见她脸上满是娇柔之气,眉间有一丝忧虑,心中也说不上是什么感觉,原来上次乌兰珠冤枉过我之后,便自然而然有了一种尴尬的感觉,不像以前的他们那种自然的关系。

阿拉其想到大汗年纪也不小了,是不是刚才犯相思了,不由一笑,并不点破,只装作不知。

阿拉其忽道:“乌兰珠姑娘,你今年几岁了?”

乌兰珠一怔道:“过了九月初十我便十八岁了,左相你问这干吗?”

阿拉其说道:“十八岁,已经不小了。”

乌兰珠脸色一红:“左相问这个干嘛?”

“没事,我也就是随便一问。”阿拉其见也速该没有答话的意思,耳朵一红,躲了出去。

乌兰珠看着也速该:“大汗,”

“你出去吧?”也速该不想说话。

乌兰珠颤声道:“大汗!那……那……那……到底出了……出了什么事,大汗,求求你告诉我。”

她说到后来竟是哭音。也速该叹了口气,柔声说道:“没事,乌兰珠,我今天心情不好,你先出去吧?”

“哦,”乌兰珠松了口气:“你也好好休息,那我先出去了。”

我在旁边看了半天,只是发觉,也速该和平时大不相同,一时之间竟然也猜不出来,他到底是为了什么?

正自沉吟,忽见也速该站起身来,缓缓走出帐来,竟往我藏身的地方走了过来。我屏神凝息,过了一会,只听见一阵簌簌之声,我偷眼瞧去,只见也速该从怀中取出一个精巧的盒子来,他小心翼翼将盒子打开,凝目注视出了一会儿神,一转身面对我而立,月光下,我只觉他形容清瘦,衣服宽大,在风里招展着,沙沙作响。

我不敢弄出一点声音,看那也速该瞧着那盒子,那表情又是幸福又是愁苦,口中轻轻吟道:“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念着念着有些痴呆,我好奇心起,伸头飞快一瞧,只是那小盒中放着一颗小小的东西,也看不清楚。

一定是也速该喜欢的人送的东西,要不然怎么一副又悲又喜的模样。

我心中大震,适才听到乌兰珠关心他,还以为他真的心情不好,原来心中有了别人。

可是这也是少年人好友之情,也速该的年纪轻轻,对别人好只怕是一时冲动,将来见着比别人好的女人,便会如烟消云散,忘了人家。

一定会回到乌兰珠身边吧?又想到乌兰珠相思如此之深,一时之间,心中真是干头万绪,不知如何是好。

也速该喃喃道:“我从没有见过一幅比这一幅更生动的面具,师傅说得真对,用爱和心做成的一定会更加漂亮。”

她抚着那只盒子低声道:“你听到吗,我天天这样思念你想你,你也有一刻想念着我吗?唉!我真想时刻见着你!”

他呆呆站了很久,露意渐浓,夜凉似水,她身着单薄的衣服有点抵不住了。我心中道:“明儿!明儿!你快点进帐去吧!多情总是恨,你这是何苦?”

也速该看看天色,知道时间已不早了,轻步也溜进帐内。我不再逗留,展开轻功跑回自己营帐。

夜里我心中起伏,就如上次在树林中一般,谷主伯伯清越平和的声音似乎又在耳边响了:“施主一年后再来寻老衲。”

他虽不解此话之意,可是近来隐隐约约之间,仿佛已能看到一点自己日后命运,他反来覆去,只听见帐外有人拨着弦,唱着战歌,一遍又一遍,声音沙哑,就如暮年的英雄,骑着齿长的瘦马,西风中在古道中行走一般凄凉,其心动中更是不能平静。

他从前因为天资超特,事事著人先机,都是应付别人的事,年纪渐渐长大,往往把自己也投入事中,自然诸多感触,所谓事不关心,关心则乱。这是人之天性,聪明若其心者,也自不能免。

好容易鼓敲四击,我才朦朦睡去,五更不到,又起身担水,他心中盘算已定,决定留在军中,每夜前往保护巡视也速该。

狩猎停在渭水之畔,一位便是数日,我每夜替也速该在暗中守卫,也再不见林大的踪迹。

到了第四天初更时分,忽然一支人马直往中军元帅帐中奔来。

也速该脸色一变,随即平静,缓缓走出中门,立在帐外,只见自己兵马营火一片,漫漫无际,内心冲突不已,脸上一会地杀气腾腾,一会儿又凄他悲凉,一会儿愤怒目毗,一会儿又平和顽然,一刻之间,连换了数种神色,那队人马已走近了。

当先一人一品朝服,身材矮短,其心一看,正是那朝中权臣玉蒲团这人丧尽天良,勾结玉蒲团,上次我在北京撞见。不知此刻到也速该军中所为者何?

张元骑在马上朗声道:“阿拉其接旨。”

阿拉其跪在地上,双目似电扫了那人一眼。那人干咳一声宣读道:“圣旨!着令甘青总督安靖原,率领前锋以上将军,立即启程随钦差大臣左相越临渲待命!”

第二十五章 也不好判决

靖王爷干咳一声道:“哈哈!大汗请了,钦察汗国上联盟国会上把大汗给告了,说大汗有野心,要侵略别的国家,对钦察汗国的国君都敢下毒手,让大汗去一趟解释原因!”

也速该缓缓站起身来,冲着靖王爷道:“我大蒙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一个联盟国会做主了?”

靖王爷沉声道:“国会的总会长命大汗相见!”

也速该吃惊道:“相见?我又不认识他,怎么相见?”

靖王爷摇了摇头,不再说话。

也速该道:“我这次召见各国使者,平等地对待其他国家的公民尊重他们的国家制度和文化鼓励他们到大蒙经商,特别是钦察汗国的国主,我更是以礼相待,怎么说对他们下毒手呢?”

也速该怎么也想不到会有什么联盟的人来,这个国会联盟听说才新近成立的,是由几个小国家要求成立的一个跨国界的组织,他们名义上是维护世界和平,其实根本不插手其他国家之间的事情。

靖王爷淡淡一笑,回头向身后的一个侍从瞧了一眼,只见那人点了点头,便道:“大汗!咱们这就动身,见了会长自会告诉你怎么回事?”

一个国会的,能使出什么花招?也速该看了一下身后的侍卫,只见他牵过马来。

也速该愣了一下,他奶奶的,挺会配合,自己要不去,还以为怕了他们,于是翻身上马,跟着靖王爷往外走去。

我一看事情不好,靖王爷这次根本是有备而来,难道他和那个玉蒲团也有勾结,也速该此去也只怕凶多吉少,怪就怪在也速该神色间似乎明知此事前因,却什么也不准备,事到临头,反而跟着过去,难道也速该真有什么短处被靖王爷抓住不成?

我无暇考虑,当下立刻起身向前跟踪而去,又走了数十里路,马行迅速,不到一个时后便到,我施展轻功,保持一段距离跟在后面。

忽然前面人马停在个大大的庄园门口,靖王爷和守门的人说了几句,便向里面而去,也速该被夹在中间,好像是被解押一般。

我小心谨慎,选定了一个地方,身子如一溜烟般跟进院子,只见那庄院人手不少,大厅中灯火辉煌,院中到处都是人影,显然布了不少高手。

我武功何等深湛,不时故意轻轻发出声音,就乘着那些人查看之际,如一阵轻风般连闪过几关,看好藏身之处,一拨身平贴檐下,五指深深印在木板之中,我身着黑色衣服,黑暗中就如瓦色一般,再也看不出来。

我伸头向里面瞧去,只见靖王爷、也速该还有两个人相继走进大厅,其中那两个人衣着帮派的衣服,双目精光闪烁,内家功夫极深。

一排跪在地上,厅中南向坐着一人,背对着众人理也不理。

靖王爷俯身道:“本王覆旨。”

那南向坐的汉子转过身来,我心中狂跳,忖道:“这就是那国会会长了!”

我虽见过不少大场面,但这个会长好像和我们联合会的有些像,却是做梦也不想到会见着了。我不由心中狂跳,手心冷汗直冒,不知也速该命运如何?

那人轻轻转过身来:“靖王爷免礼!”

靖王爷道:“会长。”

我仔细一看,吃了一惊,这不是常玉春吗?他什么时候当上了会长。

四人缓缓站起,常玉春目光如电,看了众人一遍,最后停在也速该的脸上,反复看了良久,转向对靖王爷道:“大蒙待各国使者还好?”

靖王爷道:“也速该对我们还行,看不出有什么恶意”

我在房上一听,这个靖王爷还行,实话实说,倒不落井下石。

常玉春道:“大汗,钦察汗国投诉你杀害国主,妄想侵略别的国家,是何道理?”

也速该笑了一下:“会长不要妄听他人之言。”

常玉春怒道:“你身为大蒙君主,私带边军戌卒东来,不是想上别的国作乱,难道上边界溜着玩不成?”

“会长说的不错,我们正是狩猎而来。”也速该说道。

旁边的一个人说道:“会长,也速该是带兵而来,一看就是对他国不利?”

“特别是钦察汗国,他们以前曾是一个先祖,这种情况下狼之野心,谁不知道?”

常玉春又道:“大汗,我们这个新成立的组织,对每个国家都有约束作用,希望你能遵守,遵从各国的约定如何?”

旁边的人沉声道:“我们这个组织,就是为了消灭一切恶势力而来。”

也速该愣了一下:“我是大蒙的君主,不是什么恶势力,你们是不是找错了人?”

旁边的人直接站了起来怒道:“你做了这等事情,还有什么理由?”

真把自己当犯人审了,也速该抬起头来,脸色暴怒,额上青筋不时跳动,自己身为一个大蒙君主,怎么能受此委屈?

他想了一会这个会长也不像不讲理之人,当下平静下来,沉声说道:“我做了什么事情,和你们有什么关系?”

“还不承认,会长我看不如严刑逼供如何?”旁边的人脸上带着阴险的笑意。

常玉春大惊,先向旁边的人瞧了一眼,又瞅着也速该道:“大汗真不愿说?”

“有什么可说?”也速该说道。

靖王爷看了他一眼,他说完向那旁边的侍从瞧去,只见那侍从俊秀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靖王爷道:“会长,我看大汗不是这种人,有什么误会,还是说开为好。”

他俯身向常玉春道:“西辽愿听令于会长,有什么事情,臣愿全力配合!”

这戏演得,常玉春的眼角抽了一下道:“大汗,你难道不配合各国的建议?”

也速该抬眼看了常玉春一眼,只见他的脸上冷冰冰的就如石块一样,心中不由一阵冰凉,想起昔日与阿拉其对付钦察汗国,根本就没有人知道,此时又怎么会有人来告自己。

“这样吧?会长,是谁告的我,你叫他当面对质。”也速该说道。

“大汗,钦察汗国的人来了,万一你杀人灭口怎么办?”旁边的人冷笑道。

“你身为大蒙君主,就有那么狠毒的野心。”常玉春大怒。

也速该笑了一下:“会长,你确定自己真是为钦察汗国国主做主?”

“钦察汗国一群看不懂性别的东西,莫非会长和他们认识?”也速该笑道。

“看不懂性别?”常玉春看了一眼靖王爷:“什么意思?”

“会长不知,他们是一群男人不像男人,女人不像女人的异类。”靖王爷冷冷一笑。

“哦,那就另当别论,常玉春点了一下头:“这样的事情,我也不好判决。”

旁边的那人气得脸色苍白,阴阴一笑道:“会长,难道你要包庇凶手不成?

第二十六章 先身首异处

这说话的人,便是此刻与常玉春站在一起的老者,此人武功极高,却很少人知他是属于什么门派从来出手不到五招,对手不死便伤,当下常玉春淡淡看了一眼说道:“李大人有何高见!”

不过也速该再是镇静,此刻也觉冷汗直冒,全身一阵冰凉,他心中忖道:“原来是在这里等着我呢?我刚才故意留下铁甲卫士,如果带着他们进来,这李大人武功再高也必然先身首异处。”

“会长,眼前大蒙发展太快,对其他国家已经造成了威胁,我劝会长快刀斩乱麻,不要说他对付钦察汗国,就是没有理由,这样的好机会,我们也不能放过。”说着看了其他人一眼。

看到别人的脸上还真的露出各种奇异的目光。



也速该一惊,他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闻言缓缓道:“也速该坚信会长的宗旨,维护和平,扫黑除恶,不能因为一个人能吃饭,就饿死他吧?”

所有人听了一愣,靖王爷身边的侍卫淡淡抬起头来,看了也速该一眼,就见常玉春笑道:“我们联合盟会怎能是这样的随便乱杀之人。”

也速该笑了一下:“这样最好,我觉得既然是大家选出的盟会,自然是为了大家着想,他对我们每个人的制约应该都是一样的。”

他这样侃侃而谈,只说的一些人心情不同,有的欣喜,有的疑虑,有的欲杀之而后快。

也速该又是后怕,又是气愤,不由后悔自己匆匆而来,竟忘了和阿拉其说上一声。

房子上的我瞧得热血奋腾,气愤得两眼发晕,此时决然想不到,常玉春常大哥,在我心中挺正直的一个人,此时怎么成了坏人的帮凶。

我知道此刻下去,纵使打倒常玉春,救走也速该,也不是长久之计,只有先行通知阿拉其和左护法和周部她们,我在这种紧张局面上,智力反而有了进步,这便是我最大长处。

我轻轻滑下地檐,提了一口真气,凌空数跃,向围墙飞去,直往狩猎聚集连营之处跑去,只半个时辰,才一走进营区,只见营内安静异常的,我吓了一跳,虽然已是深夜,军中别发生了什么事。

我直扑阿拉其的大帐,只见灯光大亮,远远的帐中坐了几十名全身武装的大蒙将军。

我施展上乘轻功,几个起落已到帐房,朗声说道:“左相,小可有要事相告。”

众将之中十有八九个不认识我,阿拉其见我突然来到,不禁是又惊又喜,颤声道:“你来得正好!快看此函!”

他伸手递给我一信,我飞快看了一遍,只见上面字迹潇洒,说请大汗去一趟,保证没有危险。

我吃了一惊,怪不得也速该侃侃而谈,一点也不紧张,原来早有信到,只是这送信之人到底是谁?为什么有这说法,当下也不及细想,一口气便跟着也速该的事情简略说了一遍,只听得阿拉其和众将目毗欲裂,人人气愤填膺。

众将中莎尔其早就忍不住:“左相,咱们还商量个什么劲,大汗危在旦夕,我们赶快去救,还信信上的这些干嘛……不如!”

他说到后来,心里担心的眼睛发红。

我看了众人一眼,只见阿拉其表情沉着的坐在,这当儿倒是相当镇静。

众将听莎尔其这么一喝,那比较沉着持重的人早就沉不着气了,人人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

阿拉其忖道:“我和大汗商量过的,引蛇出洞,不知道能否实行,如果真的为救大汗,蛇再不出来,此事便要为难,继续进行呢?还是不听?目今之计,只有快刀斩乱麻,先救人要紧。”

当下大声叫道:“李将军领中军,马将军为右翼,王将军为左翼!咱们立刻出发,如果……如果……大汗真的不幸,咱们一定为大汗报仇……不能放过那……奸贼……奸贼。”

众将同仇敌忾高声叫道:“杀那靖王爷那好贼!”

正待向前领军而去,就在这一刹那之间,从帐外闪出两人,手拿着也速该的大汗令。

阿拉其跌足叹道:“怨我,太大意了,一着之差!一着之差!”

那为首老者便是老者,他宣读大汗的命令,并把象征大汗命令的令旗一挥,众人面面相觑,都纷纷看阿拉其的眼色。

阿拉其一时之间也乱了方寸,他心中一万个要说武力解决,可是看到了汗令,却是说不出来,那老者道:“大汗令诸位立时前往,各位看这汗令是否无误?”

这时诸将激动,也速该帅令威严,人人不敢侵犯,可是又都知也速该身在危险之中,将领中阿拉其头脑冷静,他知此时万万不能歇气,大声叫道:“咱们先宰了这两个好贼再说。”

众人轰然叫对,那老者阴阴一笑,双腿未举,身子已箭矢般一掌拍向阿拉其顶门,忽然另一个身形来势比他更疾,飞身落在阿拉其身上,举起右掌轻轻一推。双掌一交,我吃了一惊忖道:“劲道旋转而进,此人是玉蒲团的高手,只是上次过玉蒲团的高手许多都死了,再无能人,这倒奇了!”

那老者天赋异禀,神力惊人,早年又得玉蒲团主子亲传,他一直在宫中少与江湖人为伍,是以武林中入也少有知他门派,只传言玉蒲团门中还有个绝顶高手。

那统领见穷硬接他一掌身子动也不动,心中之惊更胜于其心,要知他武功怪异,劲道专从空身旋转攻到,他适才一掌是用足力道,这少年年轻若斯,居然毫无其事接下,内功之深,真令他心寒不已。

他冷冷地道:“甘军中原来还有如此高手,难怪大汗胆敢犯上了。”

我仿若根本没看着他一般,声音比他更冷十倍道:“能胜过你这好贼的未必是高手。”

那统领其实对我甚为忌惮,可是情势所通,只有上前欲攻。忽然阿拉其叫道:“各位将领,大汗一生忠国爱民,他受好人陷害,总有一天水落石出,咱们……咱们……可不能……鲁莽,让大汗永蒙不白之怨。咱们一起去,大不了一起死去!”

他这原是无奈之下策,想仗着人多,而且又都是战功渲赫的左相,以壮声势,众将听他这么一说,哪还有什么话讲,异口同声叫道:“对,咱们跟大汗一块儿死去!”

声音虽是高昂,可是人人脸上都是悲愤之色,阿拉其瞧着瞧着,真的忍不住痛哭失声,一时之间,哀声四野。我瞧得眼睛发热,去看看他们哭得似个泪人儿一般,连忙别转过头。

第二十七章 话本看多了

“放肆!”阿拉其一挥衣袖。

众人都惊呆了,没想到大汗身处险境,左相竟然见死不救。

那老者看着还没怎样,就已经起了内讧,不由嘿嘿冷笑。

莎尔其率先站起,诸将有人站起,有人呆在原地。

我也愣住了:‘阿拉其和也速该一向是友爱有加,怎么能碰到这样的事情,莫非是俩人产生了矛盾,阿拉其才会那么狠的心,想致也速该于死地。”

我心中乱七八糟的想着,就不知道防着林大,防着防着,怎么变成了也速该和阿拉其的事情,我心中对这件事越来越糊涂,光知道这老者拿了令旗来,就不知道这诡计是不是林大安排下的,更未想到现在阿拉其竟然见死不救。

我乘乱走出大帐,不想再看阿拉其一眼,忽觉一道不甘的眼光射了过来,我心中想道:“阿拉其,我没想到你是这等凉薄之人,我对你真的很失望!”

我不再停留,一转身闪出大帐,往黑暗的地方前进,我必定得先赶到常玉春那儿,不然那老者赶回又是麻烦,万一玉蒲团也在附近,那么,不知如何是好,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

我知那老者要监视众将,必定不会追赶自己,这段时间必须用上,当下展开最上乘的轻身功夫,提起一口真气,飞跃过去,再换一口真气,向前连众而去,我这种飞跃步法极耗内劲,可是快也快到了极点。

走到半路,忽然前面人影一闪,一个夜行人走了过来,我心中暗暗戒备,只见来人是靖王爷的那个英俊侍从,他不在靖王爷的身边,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来不及想,我已经冲了过去,一下子冲到了他的身边,只听呦了一声,我害怕的猛一闭上了眼睛,好像是碰到什么很硬的东西,一种很熟悉的味道传来。

“你要干什么?”我这才睁开眼睛,发觉自己已经冲进了那人的怀里,那人皱了一下眉头,伸出修长的手把我推了出去。

我几乎没被他推倒,一个站立不稳,一咬下唇,怒声道:“你想干什么?”

那人上下打量了一下我,眼睛眯了一下,声音低沉,好像有些熟悉:“这位兄弟,你扑错人了?”

我晕,把我当成gay了:你才是gay,你们全家都是gay,我没有好气。

“你说什么?”我有些生气:“扑也不会扑你,我只是走路没看前面,对你没有兴趣。”

那人听了,面无表情地扫了我一眼,浑身上下透漏出一种冷傲之气。

他伸出白皙修长如上好白脂玉一般润华细腻的手掸了掸自己的身上。

原来是嫌弃我脏,我这下快要暴起了。

我扬唇一笑,一头又囊了过去:“借过,借过。”

他身子一闪,我收住脚步,嫣然一笑,趁他一愣之间,又撞了过去。

“哎呦,真的不是故意的,”我的脸还在他的身里,手在他衣服上使劲的蹭蹭:“有点晕,走路赶得太急,不要介意。。。”

“你,”他眉头一皱,突然想起了什么,圈着我的手突然收紧。

我赶紧推开他,手向他的脸糊了上去:“哎呦,不好意思,眼花手抖,摸错地方了。”

说着趁他不注意,在他脸上使劲的摸了一下,哟,还挺滑手,让你嫌弃我。

我转过头去,退后几步,咬牙切齿:“德性?本姑娘要不是有事,一定不会放过你!”

我一急冲口而出,却不料说漏了嘴,我一副男人的装扮,却自称姑娘,委实有些发虚,便急忙闪开,向外跃去。

他眼睛亮了一下,神情却与方才迥然,唇畔携了丝淡淡的笑,一把拉住了我,缓缓道:“别走,你还要怎样才肯放过我?”

这种表情好像是被我遗弃的怨妇。

“哦,好说,”我用手弄开她的手指。

“好说,”他的手凝的更紧。

“好吧,”我只好说道,要怎么样对他,我还真没有想过,我唇角故意挂起一抹冷笑:“把你卖到黑煤窑里做苦力,看你害怕不?”

“哦,还真挺。。。”他故意退了一步,扯着我衣服的手崩的更紧。

“你不会是想撕烂我的衣服吧?”我这才想了起来,他一定是伺机报复,怪不得一直不愿意丢手。

刚才一时气愤,便脱口而出,他不会表面上是个正人君子,其实只是个彻彻底底的花心少男,听说我是个女子,便有了非分之想。

“说的好,这我怎么没有想道。”他唇角拉得更开。

我晕,我这不是羊入虎口吧?如果他真非礼,我先自尽,省得污了自己的清白。

我的脸吓得苍白,声音发颤:“你。。你想怎么样?”

“我,”他看了一眼盈盈楚楚的我,心中隐隐一疼。

“这样吧,我觉得你还是罚我做你的随从,想怎么祸害我,就怎么祸害我。”

“这个主意不错,”我从担心中放下心来,抿起嘴角,隐约间两个梨窝若隐若现,点了点头:“这样吧?以后让你做我的答应,随叫随到。”

“小人不知,主子原来是位姑娘?”他似笑非笑。

我打了个哆嗦,他这声主子称得我汗毛竖了起来。

我嘴唇翕动了两下,只见他剑眉凤目,无怒无喜,只是看着我,便忍不住说道:“主子就不能是位姑娘了,我喜欢这样的调调。”

“哦,”他长长的哦了一声:“刚才我倒没看出来,原来姑娘的口味如此独特。”

听到独特这两个字,我不由又打了个哆嗦,夜黑风高,又碰到这样一位。。未免太吓人了些。

我不想再和他说话,可他拽着我的手还没有松开,人又挡在了我的面前。

整个一个登徒子模样,难道想做抢劫的准备,看这模样,就是一拦路抢劫的贼人。

我不由有些后怕,决定先装成花贼,一壮熊胆:“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这过,留下男人来。”

他趔趄了一下,一个站步不稳,忍俊不住:“好熟悉的台词。”

“哦,难道还有比我更超前更胆大的人?”我不由问道。

“有,”他抚了一下额头:“这是我刚刚想对你说的话。”

我晕,这小子一定是话本看多了,比我懂得还多,抢劫也抢的丰富多彩,可以发展成一个专业性的抢劫人才。

我退了一步:“兄台比我强悍得多,我甘拜下风。”

“好说,好说,我们是一类人,志同道合!”侍从弯起唇角。

我也笑了一下,有苦说不出,怎么也想不到一个看不惯,竟惹来这样大的麻烦?

说又说不过,我只好动手,不让我走,只好硬闯,我身子一侧,往旁边闪去,却见侍从比我还快,又出现在我的面前。

第二十八章 都说不出来

我双掌一错,右手化掌为拳,向着他的胸口拍去:“让你坏?”

“我怎么坏了?”他不退反进,一把抓住了我的手,温热的带着一丝酒味的气息,往他的胸口贴去:“你摸,我的心跳?”

“你的心跳管我什么事?”我攥着手指,往外抽着:“放开我,手腕好疼!”

“我很温柔的,”他眯起眼角,听她声音柔和,又是娇柔,又是清脆,攥着我的手不由一松:“我正想告诉你一声,我的口味也很独特。”

“呸。”说什么奶奶的口味,老子还有急事,我不由有些急不可耐,更是用一只手噼里啪啦的向他打去。

他躲了几下,突然一把放开了我,退后几步,带着厌恶的语气:“虽然独特,但是你这样的口味我并不喜欢。”说着他拿着一包东西扔给我,转身就走。

“这是什么人?难道我要你施舍吗?”我才不接,侧身闪开,东西落在了地上。

“要不要随你,”侍从淡淡说了一声,身子一纵,人已在数丈之外,我刚想问他,谁给我捎的东西,就见他已经两个起落,身子消失在我的视线之外。

“哼,嘚瑟什么劲,”我嘟着小嘴,用手轻轻拾起那个东西,慢慢打开,顿时高兴的说不出话来,原来这个侍从是过来帮我的。

我拿起东西,不再逗留,向着前面奔去:大汗,我来救你了。

只一过了一会时间,便进了院子,便见靖王爷和常玉春两人并肩而坐,正在说着什么?

常玉春道:“大汗的令旗,你怎可私自借用?”

那靖王爷一笑:“怎么是私自,一人为私,俩人为公,他手下大蒙铁骑,不用令旗岂不乱套?”

那常玉春道:“在下蒙各位江湖英雄抬爱,共同对付玉蒲团一事,只是这也速该真和玉蒲团有勾结,我怎么不知道?”

靖王爷笑道:“会长,我只是听你的命令行事,有没有勾结,我也不知道?”

“那我们都不知道,不是也把也速该请过来了。”常玉春纳闷的看着他。

“是呀,我也觉得奇怪,”靖王爷淡淡说道。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往大厅走去,我听得心火发焚,又不知也速该此刻被困在何处?

我在院中转了一圈,也没找到关也速该的地方,忽然门外人马声喧杂,原来是那个老者回来了。

我心中忖道:“我等常玉春出来询问老者,我再当面揭穿他的假面具,定能扭转乾坤。”

过了一会,厅前那侍卫沉着的声音道:“会长,我来覆旨。”

靖王爷说道:“李帮主进来吧。”

老者踏进大厅,后面都跟着他走了进来,抬起头来,常玉春正坐厅中,不由一一抱拳行礼。

常玉春道:“帮主到了大汗的营地,把令旗传达,他们可听从指令?”

“听从什么指令?”老者说道:“我看那些人都胆大包天,不好管教。”

常玉春还没有说话,靖王爷已经笑道:“李帮主说笑了,大汗的铁骑天下第一,怎么可能没有规矩,要是没有管教,可能早就杀来了。”

常玉春缓缓地道:“靖王说的有理,大汗大蒙至尊,我们没有抓到他的把柄,断不能处决他。”

老者走进常玉春悄悄说道:“会长,我们有他和玉蒲团勾结的依据。”

“上次你说的那个依据不行。”常玉春摇了摇头。

“会长,这次我是找到了也速该想称霸的证据。”老者阴阴的说道。

“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何况他身为君主。”常玉春沉吟说道,他听说过也速该,是一位不可多得的君主。

那老者一看劝说不行,长叹一口气,不由伸手就想捉住常玉春。

常玉春的目光扫了四周众人一眼道:“也速该真和玉蒲团勾结,李帮主,衣律应如何处置?”

李帮主一喜:“应该处死!”

“也速该一旦和玉蒲团勾结,玉蒲团有如如虎添翼,对我们更是不利,””

靖王爷点点头,伸手正待决定此事,忽然一个人影从旁边跃了过来,众人还没看清楚,我已端端立在常玉春旁边。

我也不多说,把侍从给我的那包东西亲自交给常玉春,那老者见突然有人犯驾,吓得连忙松开退了一步,上前对我背后便是一掌。

我闪开了一下,口中说道:“各位英雄请看这几件东西。”

常玉春毕竟是新选的会长,他缓缓打开那包东西,态度从容之极,才看了一眼,立刻脸色大变,原来第一张正是玉蒲团假扮钦察汗国国主的面具。

老者脸色铁青,强处镇静,不住向常玉春看去,常玉春又翻了翻下面文书,却都是玉蒲团致老者的书信。

老者见事已败露,原想叫挟持常玉春以为退身之策,他虽老奸巨猾,此时也是心惊胆颤,那常玉春恍若未睹,老者上下意识夺门便走,那常玉春大喝一声起身来一掌向老者打去,老者惨叫一声,一口鲜血喷出,口中犹自叫道:“你…………你想杀人……灭……”

话未说完,人已倒下,常玉春笑了一下:“想跑,怎么可能,我就怕这好贼跑走,是以下手才重。”

我此刻思如乱麻,不置可否地点点头,大厅中静悄悄的,只有我和常玉春对立着,靖王爷站在一边。

常玉春叹息一口道:“看来我看错人了,赶紧有请大汗。”

我们面面相觑,靖王爷首先站起,我已经忍耐不住,也不管常玉春怎么样?叫道:“靖王爷,大……大汗在哪里?”

我微微一笑,常玉春又道:“我真笨,竟然没看出老者的险恶用心,沉缅于小人之言,好在此刻时尚未晚,靖王爷,你请大汗过来。”

他四下一看,靖王爷并未在场,心中正感奇怪忽见厅门口靖王爷和也速该走了过来,那也速该一点也不憔悴,反而精神奕奕。

我愣了一下,还以为大汗受刑定是不轻,常玉春远远迎了上来,握住也速该的手:“大汗,辛苦了”。

常玉春握住也速该的双手:”大汗,这种苦肉之计,您还是少用,要不我的名誉都让您给丢完了。

原来是也速该定下的苦肉之计,我好像又上当了。

我想起了他们说的请君入瓮,不可能演这么一出,就为了老者一个坏人。

常玉春忽然指着人群中的我:“还有这位小侠,为了你可是找了好多证据。”

他说话完全对朋友而言,丝毫没有会长之傲;也速该感激的看着我,眼角一热,昔日的感情又在胸中荡漾,想要说句什么话,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第二十九章 好像上当了‘

我愣了一下,还以为大汗受罪定是不清,常玉春已远远迎了过来,握住也速该的手:“大汗,谢谢你配合,真是辛苦了!”。

也速该笑了一下:”常会长,这种苦肉之计,您还是少用,要不我的部下会担心死了。

原来是常玉春定下的苦肉之计,我好像上当了。

我想起了他们说的请君入瓮,不可能演这么一出,就为了林大一个坏人。

常玉春笑了一下,忽然指着站在一边的我:“这位小侠,可为了救你,找来了林大的证据,又揭穿了林大的假面。”

我捂了一下脸,关心则乱,难怪阿拉其不愿意去救大汗,原来他早已知道,我自认为聪明,刚才要不是我的出手,林大也不会那么快暴露,他们可能会引出幕后的黑手。

也速该笑着看了我一眼,眸底深色微微的波动,昔日的情感又在胸中荡漾,想要说句感激之语,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好像有眼光冷冷的射向我,我打了个寒颤。

靖王爷微微一笑,常玉春又道:“靖王爷,大汗,我们虽然没引出幕后之人,好在

林大暴露了出来,也不难引出幕后的黑手。”

靖王爷微微一笑。

也速该点了一下头:“靖王爷,常会长,那我先回去,大蒙那边我还要和他们一个交代。”

“好,”也速该正要招呼我一起回去,就见大厅中突然飞来一物,只见上面写了一行字:“林大已暴露,大汗身边应该无恙,玉蒲团不去,我们何以安宁,我先走一步,代替大家除凶。”

下面没有署名,常玉春瞧着那张书写秀气的绸布,想起事情的前因后果,不由恍然大悟,笑道:“这少年行事真是神龙不见首尾,如此人才,真是我辈之幸。”

靖王爷的侍从已悄悄走了过来,看着我在人群中掷过的绸布,微微一蹙眉尖。

心中想到还没能够吗?也敢独自涉险,不由冷冷的看着我,人群中只有他一个人看到我悄然而退,又看到云上跟了上去,轻轻低了一下眼睑。

弦月挂在半空,几许繁星陪伴闪烁着冷月,淡淡的清风拂过,卷起前尘往事,映照着我忙碌的脸颊。

这时,静静的小道上,有两个人影正飞快地往前飞着,要是有人看到,还以为花了眼睛,认为自己看错,其实,这真的是两个人在往前奔,只是他们的速度太快,让人觉得没有什么值得注意之处,但是若要仔细看清了这两个是谁,那么立刻可以推测到一件震惊天下武林的大事要发生了。

因为这两个飞驰的夜行人,正是神医谷主和传说中早已死去的前仙诀门主意哥。

几年来,意哥这个叱咤武林神仙一般的人物如烟消云散一般失了踪,武林中有人猜测她已经死了,有人传说她羽化成仙,没有人能说出她到底到了何方,可是,现在,她又出现在这儿,这将象征着什么?

是一场武林重要的事情还是又一次血淋淋的劫难来临?

意哥在谷主的身旁不停的飞纵着,她心中有千言万语一言难尽的感觉,天爷对她的捉弄太残酷了,那年宫中自杀的景象历历有如犹在眼前,多亏了谷主救了她,让她有机会看清身后隐藏的一切,这几年来,她一直闭门修炼,为当年母后和欧阳兰的反目成仇,找出事情的真相,家族的惨剧更是这一对姐妹整整仇恨了二十年。人生又有几个二十年?

谷易天默默地奔着,他淡淡望了望左侧的意哥,正好意哥也在望他,两人笑了一下,都收回了目光,心不由的剧烈地跳动着,这几十年的秘密马上就要露出真相,和两个人有关的一切,留在心田上的那些印痕,又岂是一时能清楚,两人只能默默的想着;“但愿一切顺利,可以找到真正的罪魁祸首!”

走着走着,他们发现了一个奇怪的所在,有一个小小的院子,里面竟然一个人都没有,意哥跑着跑着,忽然低声道:“怪事——”

谷主也在同一时间停了下来:“是怪!”

只见院子里有两只野鸡,一只兔子躺在了地上,两人走上前去,只见它们全都已经死去。

谷主与意哥望了一眼,谷主摸了一下野鸡和兔子的身体:“内脏被震碎而死!”

意哥点了点头道:“看情形这两个野鸡和一只兔子在这附近之处必有上乘内功者相搏,这些动物都是为内力所及,不幸暴毙。

谷主点一点头道:“不错!”

他们两人互相看了一眼,不约而同地低下身去,采取着谨慎的姿式悄然往前行去。

黑暗中,他们渐渐的往前行走,向右一拐,脚下更觉路不好走,这时天色很暗,看不清什么?

谷主伸手一摸,好像接触到一方坚硬之物,他再探指一摸,那硬凉之物上竟然刻着几个字,他沿着刻纹模下去,头一个字是“显”,第二个字是“考”,他低声道:“是个坟场——”

“怪不得没有人,可能这一片就是个坟场,”意哥说道,注意往前看去,这时,他低声道:“这儿小路崎岖,草丛太深,为了安全,我们还是用一口真气贴着草尖低飞而行最好!”

谷主笑道:“只怕我没有意哥的‘凌波微步’的功夫。”

意哥脱口道:“易天你少来这一套吧。”

谷主听到这一句话,心中忽然感到快活起来,他有几十年不曾听到意哥用这样的口气来对他说话了,一时之间,他仿佛又回到了以前的时代,不由得愣住了。

意哥碰了他一下,他这才反应过来,回到现实之中,耳边只听到意哥低喝一声道:“走!”

霎时,只见两条人影在骤然之间仿佛失去了重量一般,紧紧贴着草尖向前飞去,速度竟然不在疾奔之下!

这真是武林的另一幕奇景,全凭着一口真气作这等“草上飞”的飞行,武林中所谓“草上飞”,不过是形容武功高妙而已,哪有真正在草尖上飞掠的?两人这时这种飞掠之法,全仗着深厚的内力,一口气飞掠向前,任何高超的功力,也难持续半盏茶时间以上,但是两人却是的的确确做到“草上飞”。

他们飞出一段,果然发现前面有人影晃动,似是一个人在疾奔而行,那速度之快,竟是他们平生所罕见,他们两人不约而同地一齐停下身不敢再过靠近。

只听前面那人的自言自语:“……真是祸不单行,在大辽经营了半生的基业会毁在一个小丫头手上,到这里好不容易几个高手上了钩,就又让一个毛头小伙给破坏……”

第三十章 诡计多端吗

谷主、意哥两人听得一怔,再抬头时,只见前面之人早已走得无影无踪,他们立刻跃上前去,这时,谷主忽然想起一事,他低声说道:“意哥,前面那人怕是玉蒲团的人——”

意哥一想他方才所说“大辽经营半生毁在毛头小子手上,”的话,不由愣了一下,呆在了当场。

就在这时,一股无比邪气的掌风忽然袭了过来,同时背后传来一个尖锐的声音笑了起来。

“是谁?”意哥问了一声。

只觉背上的掌风古怪之极,竟是多年来从未遇过的邪门内功,意哥惊讶参半地一个转身,反手一掌一绕一翻,向着那人推去。

轰的一声,那人被震得倒退了六七步,还没止住,来人在空中也是骇然惊呼:“原来你们不是玉蒲团的?”说着乘势向上而起,身法敏捷,没有半点声音,向外面奔去。

谷主和意哥互相看了一眼,就准备追去,就见那人在空中飞跃几次,和刚才意哥的步法竟然有些相同,谷主忍不住脱口而呼:“凌霄微步!原来她也会凌霄微步!”

意哥一听“凌霄微步”四个字,心中也是一震,低声道:“仙诀门的凌霄微步,和她的不同。”

“哦,”谷主点了点头:“仔细看是不一样,步法好像不一样,你是左三步,右六步,她的是左三右四,一个身法飘逸,一个身法鬼魅。”

“真的哎,”意哥也点了点头:“估计是有渊源之人,算了我们正事要紧,走吧?”

“好,”两人说着向树林内飞跃过去。

在静静的树林里,有两个人正做着火堆边,一边烤着火,一边喝着酒,如果谁见了,都想不到这两人竟是赫赫名震天下的林大、李二。

左面的林大喝了一口小酒道:“李二,你怎么想的?”

右面的李二也喝了一口酒,端着青铜的酒杯没有回答,他微一握掌,手上的酒杯变成了一个青铜块,他随手一掷,旁边的一棵树已经倒在了地上。

左面的林大道:“老二,不是我说,主子千辛万苦筹划了多年,为的就是称霸世界,你说对也不对?”

右面的李二点了点头。

林大又道:“所以咱们就该不择手段,杀他个片甲不留,要都像现在这个样子,遇到几个江湖人,就堵在了这儿,主子的大业又何以完成?”

左面的李二道:“林大,你说片甲不留,我也赞同,可是对付大蒙的那几个小辈,叫我上来就用毒暗算,咱们玉蒲团总护法的面子还往哪里放?”

“面子?”右面的林大一听此话,面色突变,似乎就要发作,但是立刻他又忍了一下,:“李二,你真当成自己还是以前的追命二人,我们如今早是玉蒲团的护法,你打听打听,我们玉蒲团何时要过面子?”

李二听了,愣了一下,反应过来,淡淡的点了点头“李二,你说得有理,只是我给忘了。”

林大看了一下,一面打量着李二的神色,忽然说道:“那几个小辈怎么可能是我们的对手,我们只是不想费事而已。”

李二没有答话,只是沉默,从他的眼光中可看出他对这个说法也不置可否。

两人不再说话,这两大武林宗师就这样相对而坐着。

天地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只有那一堆野火显得更亮更红,火舌轻吐着,向着四周树木映着红红的光芒。

这时林大忽然仰天轻叹了一声道:“李二,说句实话,我们兄弟叱咤武林几十年,凭你我之力,原以为天下武林再无可敌之手,却料不到还会碰到厉害的对手,就是你我二人上次对战的那几个少年身上——”

李二道:“我们背负着武林宗师的名号,隐伏了几十年,原因为一鸣惊人,想不到在这里竟被他们堵在了这儿。”

林大伸手抓起一枝枯枝,低声道:“我和主子说好,凭我们二人之力,就能把他们一一施计击破,没想到,这些人并不是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我现在总算知道,老刘为什么让他们给打败的原因了——”。”

他话还未说完,李二打断他,忽然说道:“林大?你是说他们合起伙来对付我们,那靖王爷会和大蒙合手,他们不是都提防着对方吗?”

林大凑前了一些,火光映在他的脸上,显得更是无比的阴森,他低声道:“李二,我觉得是——”

李二怔了一下,说道:“那么——我杀那个少年,你杀靖王爷不就行了!”

林大点了点头,低声道:“李二,咱们是自己人,凭良心说一句话,你能打不过那几个小辈吗?”

林大默默想了一想,摇了摇头哼道:“你没见过他们,自然不知道他们的厉害,但若要我说一句能胜过他们的话,我可说不出。”

李二道:“若是与我碰上了,我在胸中把那时的情形真不知预测过几千百遍,无疑前五百把必是各有所长,各有所忌的局面,等到天下的奇招妙式都差不多施完了,后五百把当是!陆时创式的时候了,但若说分高下,那必是千五百招以后的事啦,至于谁胜谁负,那只有老天爷知道了。”

林大摇了摇头道:“依我的看法,他们要想真正合手也不是不可能之事,顶多是各自为政罢了。”

李二哈哈大笑道:“林大,还是你聪明,这正是我心中的想法,正因为他们不可能同心合手,咱们才在这里继续努力呀,若是他们真合了手,主子还要我们干嘛,我们早该卷铺盖回家啦——”

李二默默不语,只是把手中拿着的一块石头不住地抛丢着,林大望了他一眼,又说道:“李二,你心中一定在暗骂我长他人志气了对不对?我举个例子你就知道啦,我问你,咱们主子上次派去的林权,李飞,那几个小子的资质如何?”

李二手中依然抛着那块石头,抬眼答道:“即使算不上龙凤之姿,也是习武上上之材——”

林大一拍手道:“对了,我也是这么想,凭主子和咱们这十几年的调教,他们几个乍入中原之时,耀武扬威谁人能敌,可是比起那什么常玉春和云上,那个少年又若何?”

李二哼哼冷笑了一声道:“常玉春和云上吗?那两个小子的武功确实不错——”

林大哈哈大笑道:“李二,你也说不错了吧?常玉春在二百招内御剑飞身败了陈权,云上在中毒之际一举杀了林飞,这是诡计多端吗?哈哈,李二,你也太护短了啦!”

林大的笑声到了最后已变得比哭声还要难听;李二的脸色如铁石一般冷然,火光闪耀在他的脸上,那双眉渐渐直竖,目光中逐渐放出凶光,手中那块石头愈丢愈高,到了最后,只见他猛然平伸手掌,

第三十一章

林大哈哈大笑道:“算了,李二,你也说不错了吧?常玉春在二百招内御剑飞身败了陈权,云上在运功疗伤之际一举灭了陈权、林飞,要不是我们施救,他们死的更快?哈哈,李二,你这也灭他人威风啦!”

林大的声音传来那双眉渐渐直竖,最后的笑声已变得尴尬;李二的脸色又青了几分,火光照耀着他的脸,面色愈发阴郁,林内骤静,除了枯枝燃烧之声,没有任何人开口说话。

只见李二那手中酒壶愈丢愈高,到了最后,只见他猛然用手一握,那个酒壶如同被千锤百炼过一般,变成一快大的青铜器,他使劲一甩,呜呜怪啸着抛入黑暗的高空,足足过了一两分钟时间,才落了下来,依然一丝不差地落在李二的掌心,奇的是原来是很大的一块,此时竟然已变成巴掌大小的青铜块!

“好,”林大嘴角含笑:“没想到你还有这么一手,早知道我们花的铜钱,就让你随手捏成,”

“好了,老大,”李二站了起来,冷冷说道:“你不必再相激了,我他妈的如果再碰到那群少年,我姓李的绝不含糊,一切听你的就是!”

“这还差不多,”林大直接跃了起来,一把抓住了李二的手:“好,老李,我们开始用毒?”

“当然,”李二冷冷一笑,道:“早就应该这样!”

“哈哈。。好,”林大搂着他的肩膀,道:“那咱们细细谋划一般——”

李二坐了下来,把手中的青铜块伸指一弹,那块青铜子呼地一声疾射而出,“扑”地一声射入前面的一棵巨树之中,深不可测。

林大道:“这一次我们先放倒几个接近他们身边的下属,再潜伏进他们的队伍,对大汗和那几个少年下毒,剩下没毒倒的,咱们就不顾颜面直接杀了就成,主子交给我们的事情就可以完成了!”

李二道:“老大你说得倒容易,只怕做起来不是那么简单哩——”

林大咳嗽一声道:““以前我们兄弟怕过啥?如今连几个毛头小子也缩头缩脚,这样吧?那咱们先回去找一下主子,要一下那个。。。”

李二呵了一声道:“你是说‘千金子’?”

林大道:“对呀,那个千金子可是主子的宝贝,用了那个不就更保险吗?你算算日子,咱们现在就回去,‘千金子’不是早就练成了?”

李二屈指算了一算:“正是,用千金子去对付他们,老大……只是……你……”

林大阴恻恻地笑了两声:“大材小用了是不是?这‘千金子’主人用了一百个内功有根基的少女的阴寒之血浸炼而成,正该是一鸣惊人的时候了!”

李二没有再说话,只是望了林大一眼,林大脸色一沉,恨声地道:“李二,你可是不同意?无毒不丈夫,这是你自己说的话!”

李二笑了一下,指着林大道:“老大,你有眼无珠,我李二是那种出尔反尔的人吗?我是担心你要不来?”

“哦,”林大笑了一下:“我把这茬给忘了,主子好像要用千金子练成她永葆青春的容颜。”

“哈哈,老大,没想到你也有失策的时候,对付他们和主子的容颜还是不能相比。”李二说道。

“他奶奶的,我总是忘了主子还是个女人,按主子的阴险劲头,主子就应该是个男人,按照她对脸的要求,其他的又要让让,还真是我们想象不到的金贵。”林大哈哈笑道。

“东晋桓温将军有句名言“大丈夫不能流芳百世,亦当遗臭万年。宁肯我负天下人休叫天下人负我”,若是窝窝囊囊混一世,倒不如趁早回到他妈的肚子里去算啦。””

李二干笑一声,然后沉声道:“老大,你放心,姓李的说出的话,便是天雷也轰不动的了。”

林大拍手道:“好,老二,真有你的——”

林大说到这里,猛的一停,忽然低声嘘了一声,道:“好像有人来了——”

他话还未说完,只见五丈之处树叶略一响动,一个人如幽灵一般出现在他们的眼前,飘在树上。

林大和李二心中不由骇然,汗毛有些竖了起来,要知以他们的功力,在周围二十丈之内人的脚步声都能清晰可辨,此时来人已在五丈之内,关键是这人的感觉还有些另类。

林大低声道:“什么人?”

他们立于火边,那人立于幽暗之处,并不说话,是以一时看不出来人什么模样,林大缓缓站了起来,冷冷道:“来人是谁?”

那白衣人也不回答,只是飘着过来,林大待他走出三部步,便硬着头皮喝道:“站住!”

他这一声用劲发出,真如平地一声雷,四周都为之一震,奇的是那人却如无感觉一般,缓缓继续飘着。

“妈妈的,”林大狠劲一咬,咬出一丝血迹:“何方妖魔鬼怪,要不让你尝尝小爷的厉害?”

“哈哈。。。”来人阴深深的笑了起来。

手向前一指,一片枯叶呜呜然直飞过来。

林大吓了一跳,赶快一躲,双手一掌对着那人打了过去。

那人动也不动,掌风快到面前,那人一跃,闪了开去,那掌风一个收势不及,直落向前方,哗啦啦一声,树枝晃了一晃,倒了下去。

这时林大已看清了来人,他擦了一下额头的冷汗,冷冷说道:“原来是神医谷的小药童来了。”

李二定目一看,正是那个小孩。林大冷冷一笑:“小屁孩,你神神鬼鬼的干嘛?想吓死老子,老子正想找你报仇,你倒来了。”

灵儿嘻嘻笑道:“找我报什么仇呀?”

李二道:“小屁孩,我问你,那钦察汗国的国主,侍从是不是你合伙害死他们的?”

灵儿道:“放屁,他们可是一群,我哪有那么大的本事?”

李二与他说话,那边林大却悄悄横移了一步,趁他不注意之间,发出一声暴吼,挥掌直向灵儿击去——”

这一掌是林大的内力所聚,林大号称天下第一手,那掌上的功夫实是神出鬼没,这一掌看似无声息,实则内劲之足普天下尚难找出几个能接得下的人来,灵儿正和李二说着话,发觉之时,已经迟了一瞬,他大喝一声,举掌就封!

说时迟那时快,忽然一条人影如旋风一般飞了出来,挥掌遥空击向林大——

只听得轰然暴震,林大只觉掌上一紧,已与一人掌力相接,接着他感到对方掌力之强,当真是平生仅逢,他骇然地再吼一声,单掌未收,却是第二股掌力已由掌锋逼了出来——

呼地一声,来人落了下来,林大横移半步,他胸中热血沸腾,昂然凝视着来人,只见来人气度威盛,身穿白衣,面蒙黑巾,不见庐山真面目。

第三十二章 老小子太阴

林大在心中暗呼道:“莫非是神医谷主?”

蒙面人站在灵儿的旁边,灵儿作了一揖,乖乖的退在一边。

林大道:“阁下莫非是神医谷主,还蒙着面巾,欲盖拟彰?”

那蒙面人哈哈大笑,伸手扯去了脸上的面巾,露出真面目来,只见他面如冠玉,一双高挺的鼻梁,整个人散发出一种迷人的王者气息,温文尔雅,武功深不可测,林大和李二同时在心中骇然惊呼:“你不是神医谷主!”

蒙面人淡淡一笑:“两位请了,久闻林大和李二的轻功和掌上功夫天下无双,老夫算是见识了。”

林大立一双眼光寒四射:“你是哪一位?我们怎么没见过你?”

灵儿淡淡说道:“他是我们神医谷的创始人。”

林大和李二简直呆住了,立刻防范道:“神医谷主到我们这儿干嘛,我们一向正邪不同?”

“何为正,何为邪?”神医谷主淡淡一笑:“世人说你正,你就正,说你邪,你就邪?”

此话一出,说的林大激动起来,李二听了更是心头一震。

“正义之事,全是小徒留下的虚名,我对这个深不以为然,做人不能流传千古,也要遗臭万年,搞这样絮絮叨叨的,并不是我心中所愿。”男人一甩袍袖。

林大只觉得胸口炙热,这个和自己有一样的见解,第一次啊,他这样的阴险之人,也有一种士为知己者死的感觉。

“好,李二,神医谷主一谷之尊,驾临此地,咱们真是三生有幸,此处虽无佳肴,却有美酒,来来来,快来痛饮一樽。”林大说道。

“好,”李二早有此意,男子微微一笑道:“灵儿,咱们就叨扰两位一杯,两位,请!”

灵儿上来,一一斟满酒杯,彬彬有礼地一摆长袖道:“谷主,请!”

“两位,请!”

看着灵儿的越俎代庖,林大和李二不由想笑。

男子走上前来,林大伸手拿起酒杯,举壶斟满了一杯,伸手一扬,叫声道:“谷主,请用酒。”

那只酒杯四平八稳地飞了过来,快到跟前的时候,突然力道一急,直冲而来,合着当成暗器玩了,神医谷主微微一笑,伸出手来微微一动,就把酒杯夹住,半滴未倾,他就唇一吮,已经干光,举杯大笑道:“谢了,谢了。”

灵儿也拿着酒杯走到林大的面前,伸手道:“请用酒——”

林大伸手正要接过,忽觉一股内力沿着酒杯直涌上来,他一吸气,运劲一挡,那只酒杯竟然悬空而来,林大长吸一口,竟把杯中的洒下之酒凌空全吸入口中,他也用手夹住杯子大笑道:“谢了,谢了。”

林大和神医谷主相视一笑:“原来所谓的神医侠士,都是听人说的,原来这神医谷主和他们两人是一路货色。”

男子仰首呵呵笑道:“两位对我的这个小药童必是旧相识了?”

林大、李二对望一眼,心中说道:“小药童?当然认识?还打过不少。”

两人还没有张口,就见那小孩儿已大摇大摆地走上前来,大咧咧道:“我现在叫小灵儿,别人见了我这般模样,因为我真的是小孩,其实我比你们都大。”

“比我们还大,”林大和李二对视一笑,两人脸上露出不相信的笑容。

“哈哈,我也知道你们不会相信。”灵儿淡淡一笑,慢慢的伸出手来,只听他的骨骼啪塔啪塔的一阵作响。

“龙氏一族的缩小功,你是龙老大?”林大看这传说中的动作,听人说龙老大乔装改扮可老可少,可大可小,本来还不相信,要是易容成男女老少,可能海信,现在亲眼目睹那么小的身子一点点变大,不由得呆在当场。

李二一听“龙老大”三个字,心中也是一震,低声道:“你是说隐氏一族的龙老大?”

林大道:“一点也不错--”

这时灵儿已经停了下来,只见他处在两人面前,脸色有点稍长,但是一张清秀而邪魅的容貌,白皙的皮肤,还保留了一对大大有点像孩子一样可爱的眼睛。

隐氏一族,从不轻易涉入武林,中原武林也很少提到他们的名字,只是四十年前东北第一绿林高手廖晓淮远征关外,据说在二十招内被龙老大一掌拍碎内脏,后来中原人就再没有听说过龙老大名头了,也没有人知道龙氏内功究竟有多高,林大当年和李二为躲避仇人,远走关外,曾听那里的人谈过龙氏一族,是以听说过,没想到一别数十载,竟在这里碰到了传说中的龙氏老大。

男子望了林大一眼:“强将手下无弱兵,怎么样,还行吧?”

林大一听“龙老大”三字,一揖到地,心中震骇,口中呼道:“原来是隐氏一族,林某适才误犯,多多担待……”

李二也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前辈有礼了。”

“你们也是小辈,那我就不客气受礼了。”龙大嘻嘻一笑。

“没想到我的小药童,比我的名声还响亮。”男子微微一笑。

“你们知道他是谁吗?”龙老大嘿嘿一笑。

“多少年了,我都忘了我叫什么了?”男子笑道。

林大勉强哈哈笑了一笑,心中却在不住地打主意。他是个阴险之极的人,这神医谷主越搞得神神秘秘,他越带着提防之心,他心中暗暗盘算着:“真不知这只老狐狸拉上了这个龙老大,来找我们干什么?”

男子却在心中想道:“骗得这两个小子,能为我所用,用他们来对付欧阳兰这个老奸巨猾的女人最好。”

龙老大这时道:“林大,听说你们玉蒲团的人让几个毛头小子杀的差不多了,武林中传说得有声有色,我还以为老弟早就气得不轻,今日见老弟神采依旧,生龙活虎,只怕是传闻有误吧?哈哈。。。”

龙老大何尝不知林大在大蒙吃的亏,他可是特意做过,今儿这样说实是故意气气林大。

果然林大听了这几句话,脸色大变,干笑连声:“哈哈。。龙老大那么操心玉蒲团的事情,吃亏,龙兄可是费心了不少。”

“老夫只是个玉蒲团小小的护法,还不是主子有事,让刘琦那个蠢材去办点小事,得罪了老大,哈哈,活该,中了埋伏也是意料中事。”

他说得好不轻松,龙老大也哈哈笑道:“好说好说,都是一家人,说什么得罪?我要是早些认识林老弟,就算也速该有蒙古铁骑,也不会让你手下的人吃那么大的亏。”

说的好像他是多好的人似的,林大有些生气,这老小子太阴了。

第三十三章 是别开生面

“也速该那小子也真够厉害的了,大蒙铁骑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吧?”

“是呀,要是好对付,林大和李二也不会呆在这儿?”男子淡淡一笑。

“不呆在这,呆在哪?”李二愣了一下。

“当然应该呆在大汗的皇帐里。”龙老大阴恻恻的笑了两声,端起酒杯:“为庆祝你们对付大蒙铁骑胜利,再来一杯如何?”

男子微微一笑,接过龙老大飞来的酒壶,坐在一棵树下,接过酒壶,忽然笑了起来。

林大恼道:“谷主觉得我们可笑吗觉得可笑,那还在这儿和你觉得可笑的人一起干嘛?”

男子道:“老弟误会了,我不是笑你,我是忽然想起一个问题来——”

林大道:“什么问题?”

男子道:“老夫要问两位一句,两位是什么人“

”当然是无恶不做的坏人,追命二人的恶名在江湖早就赫赫有名。”林大说道。

“既然有名,那还考虑什么好好做恶呗。“龙老大说道。

“二位就像一块被染成墨的黑布,怎么去洗,也洗不白了,不如彻彻底底做个坏人,省得到时想做好人时,再受良心不安之苦。“男子也说道。

“妙呀,深得我心呀。“林大拍掌,笑道。

“李二,看来我们要向这位兄台学习呀要坏就坏得彻底,还考虑要什么面子干嘛“林大大笑说道。

“是呀,只要坏,管他用什么手段。“男子云淡风轻一笑。

“李二,快起,我要和谷主干一杯,庸庸碌碌几十年,做坏人,我第一次有柳暗花明的感觉。“林大笑道。

“那是,人家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跟着谷主,会让你觉得就是个一黑到底之人,做起坏事也有畅快淋漓的感觉。“灵儿说道。

“畅快淋漓“李二站在一边听着他们的说话:“老大,自从做了坏人,我就没有过这种感觉。“

“好,那我让你们畅快一下,谷主的无耻事迹告诉你们,很小的时侯,古主杀死了他的爸妈,长到以后为了抢可以增加功力的灵药,害死了他走火入魔的师傅,成名以后,害死了他的结义兄弟欧阳先生,杀死了欧阳先生的老婆。“灵儿说道。

“哦,谷主的无耻简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林大惊讶道。

“欧阳先生,不就是我们的主子的…”李二惊讶的说道。

“是,那赃引动武林最大的密案,就是我们谷主干的。“龙老大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低调…低调。”男子挥了挥手。

“做就做个惊天动地,干就干个轰轰烈烈,谷主,我林大生平没碰服过别人,这下是彻底佩服谷主了。“林大抱拳说道,虽然他和主子有仇,不过挡不住他身上此时散发的坏人光芒。

“林大,你看人家,“李二扯了一下林大的袖子:“坏成这样,名声还当当得。“

“这就是坏人的最高境界。“林大竖起拇指。

“怎么样你们两人还差得远吧”龙老大斜睨了一眼。

“确实,不可同日而语。“李二佩服的点点头。

“那我们这些坏人在一起,是不是要共勉呀。“男子淡淡一笑。

“当然,为还有比我们更坏的人干杯!”林大说道。

男子道:“不错,像咱们这等坏蛋,普天之下只怕也找不出几个人,哈哈…”

“为我们惺惺相惜,坏人看重坏人干杯。”龙老大也笑道。

男子道:“好人人多,却只是‘各人只扫门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而坏人呢齐心协力,共同御敌,这就是坏人虽少,却能战胜好人的道理所在了。”

“有理,“林大说道。

李二看了林大一眼,也点了点头。

男子这时道:“咱们四个坏人,也算是武林上难遇的高手,正好可以齐心协力共同对付你们的敌人?”

林大、李二不自觉地一同问道:“你们,你愿意帮我们,还是你和那几个少年有仇?”

男子道:“没有仇,也要帮你们,谁让我们同是坏人,就凭这一点,也不能允许好人的存在。

一个坏字说的彻底,林大、李二心中都是一动,男子的话说得很明白,他要与追命二人联手合力,论形势,林大、李二确也需要帮手,论力量,这个人加上那个龙老大着实强大无比。

“老大,有了他们的帮助,我们就不会回去要千金子了,”李二兴奋的说道。

“好,”林大和眼前这个一举一动都是诡计的男子一拍即和:“俗话说损人利己要做,不损人利己,创造困难也要做。”

龙老大也拍手道:“林老弟说的对,只是老哥还有一点补充——”

林大很有兴趣的说道:“愿闻其详。”

龙老大道:‘’既然我们坏事做尽,就不能让好人有机可乘,抓紧时间谋害他们才是。“

林大也一拍双掌道:“妙极妙极,咱们打开窗子说亮话,我们二人想做什么你们不会不知,我心中打的什么主意,二位必然也是了若掌指,咱们先来个君子协定如何”

龙老大也学着林大的口吻说道:“愿闻其详——”

林大道:“咱们同心协力,先拿下大蒙,再把异已者扫除完尽怎么样,咱们再来个‘一统天下’?估计你们谷主也乐意,坐享其成。”

林大和李二心中一乐道:“谷主快人快语,那我们就说定了。”

谷主道:“说得好听点,咱们是共图天下大事,说得难听的话,咱们是坏事要做尽而已,怎么说都好,反正咱们是合定了。”

“好…好!”林大、李二道:“管他做不做尽,一起对付他们要紧!”

男子道:“好极,那咱们不谋而合。”

林大一招手道:“龙老大,你也算上一份?”

龙老大点了点头“好,我算上一份。”

李二笑道:“好,好,我们就一言为定。”

男子道:“咱们四人可要好好痛饮一番,龙老大,你斟酒吧。”

历来坏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但是如他们这般公开把做坏事做为人生的奋斗目标,倒真是别开生面,绝无仅有的了。

第三十四章 再请教一事

四人一起往大蒙赶去,黑乌乌的树林泛着阴湿的气味,迎面而来。

林子里已经黑得不见五指,蛇虫在黑暗中爬来爬去,几个人踩着厚厚的叶子,往前行着。

这时候林中忽然传出了人声:“老大,我们好像走不出去,是不是迷路了?”

“我们可是一代武林高手,怎么可能在这么小的地方就迷路?”另一个声音说道。

忽然,林中的脚步声停止了,几个人又好像互相说了一些什么?他们讲得十分低声,听不清在说些什么,过了一会,这四人又一起向左边移动过来,轻风拂过,仿佛听得他们说:“……向左边走,应该就是……”

四个人很快地行着,走了一段,又飞跃过去:“下面太脏,要不上来走走。”

四人跃了上来,在这密密的林中转来绕去,飞得很快。

“谷主的轻功不错呀。”林大说道。

“彼此,彼此,”男子说道:“追命的轻功可是天下皆知。”

行到树林的中间,忽然一排茂密的枝叶挡住了去路,根本没法行得过去,分不清方向在哪,四人之中林大猛一伸掌,向着树枝劈去,轰然一声,一片巨枝落了下去。

“哎,你小心些,”四人此时都在树上,赶紧跃到一边。

龙老大看着左边的一片,举掌也是一掌劈去。

然而就在这时,黑暗中突然一掌由龙老大打来,四人中林大挨的最近,举掌相迎,向着来势接了过去,只听得啪的一响,林大向后一退,掉了下去。

李二一看不好,直接飞跃过去,拉住了林大的手,骇然一声惊呼:“老大!”

林老大赶紧跃了上来,那四人中最后的一人走上前来低声道:“怎样?”

林老大没有说话,李二也赶紧问道:“老大,你没事吧?”

林老大低低的吸了一口气,压低着嗓子:“发掌之人,掌力太强,恐怕不在谷主之下!”

李二抬起头来再次喝道:“是谁?滚出来,敢伤我老大。”

黑暗中依然没有人回答,那男子低声道:“李二,你扶着林大在中间,我和龙老大,一前一后,咱们再往前走。”

四人正待起步,黑暗中突然传来一个娇柔动听的声音:“你是谁?”

四人同时又停了下来,八只眼睛运起上乘内功向周围看去,忽然前面的男子一跃而起向着左边打去,后面的龙老大也同时跃起,向着右边打去,掌力带着雷霆万钧之势向着周围而去,只听得树枝不断折断之声,然而龙老大竟然向后退了几步,差点掉下,又跃上了另一棵树枝。而男子后退一步,骇然看着前面,喃喃迸出几个字:“古天一,真的是你?”

黑暗中有人问道:“你认识古天一?”

男子淡淡道:“上有仙诀门,下有神医谷,你连我也忘记了!”

黑暗中那人冷冷地道:“我道是谁,原来是你,请了。”

男子猛一提气,对着说话之声拍了过去,这一掌乃是男子最得意的招数,“降龙神掌”,中最上乘的一招,黑暗中只听得那边也是一掌拍来,男子颓然收住,往后退了几步——

“好好。。。你小子有了女人忘了师傅,看来你已经眼中没有我这个师傅了。。。。”男子脸色铁青,生气的说道。

“多行不义必自毙,师傅,你害了那么多人,回头是岸吧?”一个男人的声音说道。

说时迟,那时快,后面女人的声音传来:“你作恶多端,这个师傅不认也罢。”

林大喝道:“你不说老夫也猜出你是谁啦——”

黑暗中,左面之人道:“不敢,在下古易天。”

右面传来娇柔的女声:“我是意哥。”

古易天!意哥!

几十年来,武林中一直把这两个惊天动地的名字连在一起,如今,竟由这两人亲口同时说出来,霎时之间,黑暗中空气仿佛被冻结了。

古易天、意哥两人领袖江湖几十年,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仙诀门和神医谷,简直是神般的存在,林大,李二虽是一代武林宗师,但是听到他们的名字,心中也是激起重重地波涛,好像千层巨浪翻滚,一时间呆住了。

呆愣了一会,男子首先笑了起来:“好,古天一你瞒得我好苦,你不是说仙诀门的意哥早已不在了吗?今天怎么会出现在这儿,看来老夫一开始就信错了,信错了你这个欺师灭祖的徒弟!”

“谷主你说错了,真正欺师灭祖的应该是你,谷师兄已经查到当年太师祖被害的真相,是你杀了他,而且当年谷师兄的爹娘也是被你所杀。”

“看来我当初应该连你也杀了。”这几句话听在男子的耳中,有如千万尖针刺心,他心中暗恨,口中却说道:“养虎为患。”

“后悔了吧?”古一天看了他一眼,淡淡说道“晚了吧?”

“不晚,”男子淡淡一晒道:“我现在就准备杀了你。”

“谷主,交给我吧?”旁边的龙老大说道。

“灵儿,你隐藏的挺深呀,我差点没看出来。”古天一说道。

“谷主您客气了,没想到我有生之年,还能碰到你这样的性情中人。”龙老大哈哈笑道。

林大这时拱手道:“古神医乃是中原武林一号人物,老朽每一念及神医在武林中做的那些救死扶伤的豪举,便忍不住要由衷而赞呀?”

“救死扶伤,就是一个傻子,”男子冷冷一笑。

“你把我当成傻子也好,当成白痴也好,我都不会放过你,”古天一经过几十年前的惨变,闭门静修的结果早就使他的修养工夫已达炉火纯青之境,他闻言不喜不怒的说道。

“你?”男子不再说话,只是暗暗坐着防备。

“你这个师傅倒很聪明,什么恶毒事都能做出来?敢问二十年前,您与欧阳大侠是什么关系?”

此语一出,男子的心中不由重重地震了一下,龙老大接下去说道:“欧阳大侠吗?我听说过,与主子有一点不大不小的关系。”

意哥紧跟着问道:“是何关系?”

龙老大却是哈哈一笑道:“是何关系,为什么要告诉你?”

他的语调很是轻松,仿佛是不足为外人道的小事。意哥知道他故意避重就轻,心中大怒,口头却是依然微笑道:“灵儿既是不说,那也罢了,那我还想想再请教一事——”

龙老大看她不再追问,一时高兴道:“请——”

意哥张嘴欲言,想起了祖父惨死,祖父母丧命,母后姐妹成仇几十年的苦难历史,她强抑住满腹激动,一针见血地道:“敢问谷主是怎么得知祖父隐居之地的,又如何把胭脂姑娘引来的?”

第三十五章 失去了踪迹

男子愣了一下,龙老大不由自主地退了一大步,随即男子大笑道:“仙诀门主说的是什么?我们可不明白你这是什么意思?”

意哥正要开口,那一直不发一言的神医谷主古天一突然说道:“你是不敢承认吗?”

男子斜脱了他一眼,冷笑道:“什么承认不承认?这是你对为师说的话吗?”

“人不小,架子不小,”神医谷主古天一说道:“我看老天真是瞎了眼了,竟然把你与欧阳大侠排名一起。”

“放肆?”男子冷冷喝道:“我看你是真的越说越大胆。”

古天一继续道:“欧阳大侠名满江湖,侠义为名,可是顶天立地的大丈夫,却不料与一个小丑鼠辈齐名,被蒙骗了几十年!”

意哥眼睛一红,神色凄楚的看了他一眼。

男子冷笑一声道:“一天你要造反了吗?”

古天一见这人事事推大,也不承认,心中更是气得冒火,他正要开口,意哥已经拔出剑来,义愤填膺的说道:“天一,不要和他多说废话,我看是剑非得刺到他的脖子上,他才肯说。”

男子一生何曾听过这等话语,他似笑非笑的扫了众人一眼:“意哥,我是第一次听到这样可笑的笑话。”

“可笑吗?要不要试一招降龙神掌。”古易天冷笑道:“你的降龙神掌,练到后来越容易使人走火入魔,也多亏了和王二姑的那一掌,正好冲开了我困住的穴道。

“古天一,你瞎能什么?老子害你怎么了?你的剑法是老子教的,武功是跟老子学得,想和老子斗,能斗到哪儿去!”

意哥拿起宝剑,向前一步:“你是不见棺材不流泪,做过的事情都不敢承认。”

那林大刚开始看到意哥,还有些想避开,此时听到他们说的话,心中已经猜到了大半,不由心中愈是欢喜,只巴不得双方立刻就干起来。

却不料到了这箭拔弩张的当儿,男子却忽然说道:“意哥不是我说你,你和易天不调查清楚,就这样胡乱赖人,没有老夫的指点,你那血海深仇能报得了吗?”

他一句话说出,只说得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愣了一下——

意哥更是愣在了当地,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莫非昔年的惨案,他不是罪魁祸首,还有更曲折的内情?她疑惑的看了一眼古天一。

古天一和男子打交道几十年,哪能不知道眼前男子的阴险狡诈,忍不住大声道:“意哥,不要相信小人之言。”

啥意思?李二愣了一下,难道先神医谷主还有他们不知道的事情。

“不要相信我,”男子冷笑一声道:“你能保证你了解的都是实情?没有我作为一个真正的知情人告诉你,你能知道什么?”

古天一心中一震。

“有一件秘密老夫是至死不会透露的,而这件秘密想来玉蒲团主子比谁都清楚?”男子淡淡说道。

没想到还有这样一招,正好借刀杀人,让欧阳兰和意哥他们互相残杀,男子微微一笑。

林大听他这么说,心中也是一震,不知他葫芦中究竟卖的是什么药,他冷笑一声。

这时龙老大说道:“是了,这可不是我向着我们老谷主,林大可以证明。”

“证明什么?”林大这才反应过来,竟被他这玄虚弄得糊涂了,龙老大心中暗暗得意。

“林大,”意哥这才看清那旁边的男子,竟是耶律身边的武林高手:“你不是母后身边的人吗?”

男子只是不断冷笑,他那一番话全是临时胡凑,只因古天一和意哥事一关己,必定大乱。

“意哥公主,”林大施了一礼。

“不敢,我现在早已不是公主,”意哥说道:“我只想问你,你们怎么会和这个人在一起,又知道什么秘密?”

“秘密?”林大退了一步:“请公主原谅,我不能说。”

“他是不到剑临喉头不肯说的。”龙老大在一边悠闲的说道。

“你?”林大现在明白了对方的意思,刚才和自己惺惺相惜,转眼间就翻脸无情,原来对方是借刀杀人。

“你敢?”一直在旁边静静听着他们说话的李二,这才反应过来,对着男子说道。

天色一暗,大片黑云如千军万马直奔而来,转眼间,使原就黑暗的树林,更加看不清什么,就在这时,只听一个清越的声音从林中翻起,一道剑光闪起,大名满天下的仙诀门主使出了一招——

林大怎么也没想到宝剑对着自己招了过去,他轻轻地一退,只这一退之间,正好站在对方攻守必备之地,他就那么一动之间,已是明显地表现出一代武林大师的风范。

男子扬了扬眉毛,不由暗自赞叹。

李二道:“公主,你要干什么?”

“你说干什么?”意哥微微抖动了一下手中的长剑,那剑尖上下左右跳动了十下,每一下都似乎是一个绝世武林高手的攻势,但是跳了十下之后,却是一把未发,依然平静下来。

“我只想你们能告诉我实情。”

“你?”林大向李二使了一下眼色,同时他把目光瞥了一下男子,这小子真不是好东西,这还没搭伙多大会,便把自己卖了出来。

实情发展得想象不到的顺利,男子笑了笑。

几个天下高手相互对决着,一场将要震骇武林的大战眼看一触即发——

对面的林大,也在这一刹那之间,一连换了十个不同的守势,那静若不动,又稳若泰山的姿势已达人形合一的境界,林大自许拳掌功夫天下第一,那倒也不是瞎吹之词。

就在林大换到第十个守势之时,意哥向前跃起,只见他左走三步,右走六步,竟如神女一般飘出二丈,直看得周围的人忍不住惊呼。

霹雳一声,一道闪光向着男子刺了过去,男子在旁边一跃而起,躲了开去。

“公主,妙呀,就应该这样做。”林大收回招来,朝着男子说道。

“公主,你真不知道他们是谁的人吗?”男子说道。

“我当然知道,”意哥一边挥着宝剑,一连右劈了几招。

“你竟然知道,还分不清谁是你最大的仇人?”男子微微笑道。

“我最大的仇人,不是你吗?”意哥一面说着,一面又挥了一剑,左一掌,右一掌,一连劈倒了五棵巨树——

“你最大的仇人,应该是你的母后?”男子惊讶了一下,骇然暗呼:“‘仙诀门的剑法!天下无双果然当之而无愧!”

“胡说,”又是一道亮光。

“你母后没有死。”男子说道。

“胡说,”意哥愣了一下,就在这黑暗的一刹那中,只听得李二的一声大喝:“大哥,走!”

接着旋风暴起,林中,电光闪起,骇然只剩下了三个人,林大和那李二竟如轻烟般骤然失去了踪迹。

第三十六章 我会告诉你

龙老大喃喃说道:“逍遥剑法……凌波微步……”在他的心底,悄悄地升起一丝寒意!

“是怎么回事?意哥竟然跟着他们兄弟走了?”男子冷冷一笑:“易天,看来人家把你忘了。”

“你不用挑拨离间,我只想问你,你刚才想故弄玄虚什么?”古天一没有好气的说道。

“既然知道我故弄玄虚,还问我干嘛,你以为我会告诉你吗?”男子眼角淡淡一扫。

“不告诉我也行,那你就等着我们无休无止的仇恨吧?”古天一说道。

“谷主,您不如告诉他,”龙老大说道。

男子沉吟了片刻:“好,我告诉你,我是害过意哥祖父一家,但真正的仇人,应该是他的母后,欧阳兰。”

“欧阳兰?”古天一惊讶道:“她不是玉蒲团主子吗?”

“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其实她真正的身份,还是辽国的太后。”男子淡淡一笑。

“辽国的太后不是欧阳青吗?”古天一这才是彻底呆住了。

“欧阳青早就不在人间,”龙老大在旁边笑道:“你们没发现林大和李二的事情吗?他们现在可是玉蒲团主子身边最得力的护法。”

“护法?”古天一这才明白过来:“那么简单的道理,我怎么没有想道。”

“你那脑袋,就是一根筋做的,”男子说道。

“你?”古天一生气的看了一下他:“一面之词。”

“一面之词,信不信随你?”男子说道。

“好,暂且信你一回。”古天一追着他们消失的方向飞跃过去。

“主子,您真聪明!”龙老大笑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他们斗累了,我们正好在旁边收拾残局。”

男子摇了摇头,沉吟了片刻,忽然想起一事:“小灵子,我看意哥的武功比以前高了好多,那份独门轻功,便是真正天国的神禽也比不上哩——”

龙老大道:“主子可有什么高见?”

男子摇了摇头,过了一会,说道:“只怕我们并不是他们的对手。”

龙老大道:“主子多虑了。”

男子道:“我听说仙诀门的凌波微步在空中不借外力就可以飞行,我终生浸淫武学的几十年,还没见到比这更好的轻功——”

“主子,您刚才不是夸林大和李二的追命功夫天下第一吗?”龙老大说道。

“这种话你也能信。”男子淡淡说道:“真即是假,假即是真,这个道理你还不明白?”

“主子,高呀,弄了半天玄虚,就是让她们互相残杀,真不愧慎思密虑四个字了!”

男子不理他话中之意,微笑再问龙老大道:“方才意哥对那林大和李二的事情有所怀疑?”

龙老大呵呵笑道:“当然,要不然怎么跟着跑了。原来追命二人与意哥之间还有那么复杂的关系在,这可是我们大大的利用之机会哩,依我看来,关键还在欧阳兰身上……”

想到这里,他又暗自微笑了一下,想道:“若是那个欧阳兰,见到意哥,只要再找着她,一切就都明白了……”

龙老大道:“从来世上没有人能够让我觉得佩服,主子你是第一人了,哈哈……”

男子笑道:“你别佩服我,我也只是见机行事而已,能找到让她们互相残杀,倒也是第一遭哩。”

说罢两个老好巨猾竟然互作英雄相对大笑起来。龙老大道:“目下咱们到哪里去?”

男子道:“当然去寻找林大去。”

龙老大点了点头:“主子说的有理,那我们赶紧去。”

天色渐渐亮了起来,沿着山坡一排排的松树长得像是人工栽植的,初现的霞光斜照在丛树上,使树木的叶缘宛如镶上了一圈新绿的嫩蕊。

这时三个人影从树丛后走了来,走在最前面的两人走得飞快

走在后面的两人正轻声地交谈着:“天一,我瞧他真是这样说的。”

左面一个道:“是,我们先跟着他们向前走,总要从他口中探出一点什么来。”

左面一个点了点头,继续跟着前面那两人前行,前面那两人行了几步,忽然停下身来,向四面望了一望,然后说道:“还真是阴魂不散?跟着我门过来了?李二,怎么办?好像我们打不过她”

李二跨前一步,一把抓住林大的衣服:“老大?怎么办?”

林大瞪着一双血丝眼睛,冷冷地道:“不行就杀!”

李二道:“好,不留活口?”

林老大一伸手抓住一宝宝剑。

李二冷冷地道:“就这样吗?”

相对续然,不仅是惊震于这疯老儿竟然怀有如此惊世骇俗的上乘内功,尤其令二人骇然的是——“无公,他这一手竟是‘三昧真火’!咱们董家独门的‘三昧真火’!”林大对无公叫着。

李二道:“我今天看你一个人独自在我住的大宅停留,不知怎的,心中乱得紧,就漫步乱走,想不到在市场中看到你从前骑的马,便想买下还你,给你一个意想不到的惊喜。”

林大道:“只要能见到你,那马儿又算得了什么?”

李二抬头一瞟,那青骏马就在不远树下吃草,一双赤眼闪闪放光,昂着马首似乎在注意听两人谈话。李二微微一笑道:“大哥,你还在怨我早上不肯现身见你,唉!你不会明白我当时心情的,你瞧那马对你的话不以为然哩!”

林大道:“那时我失望之深,你也不会知道。”

李二柔声道:“好,好,算我不对,使你不开心。我下午买马就是想使你高兴,想不到你也赶来了。可恶颜胡子,哼!他知道我手头不便,竟故意和我为难!他欺侮我一个人孤孤单单,穷得像个花子,偏偏抬高价钱叫我出丑,大哥,下回碰着他,好歹帮我狠狠打他一顿消气。”

林大脱口道:“那颜胡子是好汉子,他也不是有意气你。”

李二听他和自己相左,心中一恼,白了天心一眼,正想顶撞两句,忽然心念一动忖道:“我总归要做个讨人喜欢的姑娘。”

当下脸色一转笑道:“大哥,你说他好汉子那就差不到那儿去,我听你的,下次撞上了也不寻他晦气了。”

林大正恐她翻脸取闹,想不到她竟然温柔顺从自己所说,一时之间,真是受宠若惊,也没经过脑子,口中只反来覆去地道:“小小的晦气还是要给他受的,小小的苦头也是该给他吃的。”

李二抿嘴轻笑,心中高兴无比道:“我这个穷小女子倾尽所

有,也不过只能尽到五千两银子,颜胡子心也忒猴了,非一万两根子不卖,这不要人命吗?其实我身上才不过十几两碎银,就是答应五千两成交,我也要大费周章,大哥,你猜猜看,我用什么方法筹足?”

林大想了想道:“我想,总不外乎向为富不仁上豪劣商借来用啦!”

?第三十七章 小兄弟误会

“谷主,您确定玉圃团主子就是欧阳兰,欧阳兰就是太后。“龙老大问道。

“猜得,“男子淡淡说道:“若是那个意哥,找到那个欧阳兰,问一下,不就一切都明白了……”

“高…高!“龙老大佩服得双眼奕奕发光:“谷主您可是第一个让我佩服得五体投地的人,哈哈……”

男子说道:“我也只是见机行事,让她们能互相残杀最好,算不上做了多大的事!”

说得两个老奸巨猾之人竟然相对大笑起来。

笑罢,龙老大道:“目下咱们到哪里去?”

男子道:“当然去跟着林大去找欧阳兰。”

“追上林大,找到欧阳兰藏身所在,把那个林大说的千金子抢到手。”男子嘿嘿一笑。

“谷主您都听到了。“龙老大说道。

“当然,男子突然哈哈大笑道:“武林中人谁不知林大,李二为玉蒲团的两大护法,到头来先来个窝里反……”

龙老大笑道:“窝里反?嘿,说到窝内反,那可是玉蒲团那老妖婆的看家本领,哈哈!”

两人又互望了一眼,龙老大说道:“我新近得知,那欧阳兰正在勾引那钦察国主。”

男子陡然吃了一惊,那笑声立刻低沉了下去:“钦察汗国的人不是已经死了吗?”

龙老大冷冷一笑:“还不是上次玉蒲团的护法刘琦抓了钦察汗国的人,假装钦察汗国的使者出了事,不知怎得传到钦察汗国了!”

男子不由默然,要知那钦察汗国和大蒙以前同承一脉,势力之大让人想象不到,在武林中相传也是极为神秘,强如男子心中也不由骇然。

龙老大干笑两声道:“这样说来,谷主,咱们的计划是不是要变了!”

男子面沉如冰,冷冷道:“不用,我们静观其变,只是今日……”

我追了好久也不知追那林大有何结果,思索了一会,便沿着道路行走,反正已失去联络,希望能够无意中看到他们。

前面便是官道,我整整衣服,跨上道去。

我一面行走,一面心中不住的寻思,不知不觉间来到了一个很偏僻的小镇,我略一沉吟,找了一家较为干净的小店走了进去。

“小二,要饭。”我走路走得累了,不由进店,就开始喊起小二。

小二惊奇的看了我一眼,旁边一桌的两个人也很是好笑的看着我,一个人目光之中光华闪烁,分明内功极强,而且是很上乘的那种功夫,光华吐而不漏,已算得上一等高手。

奶奶的,老子有那么帅吗?连武林高手也被我迷倒了,我看了一下自己的装束,易容也是老手了,挑不出毛病呀。

正当我顾影自怜的当儿。

小二走了过来,用着奇怪的目光看着我:“客官,年纪轻轻要什么饭?”

我晕,我这才注意自己的措词,赶紧反应过来:“什么要饭?我要点饭,给我上好酒好菜。”

“好。。好。。。您等着。”小二热情的说道,开始拉着嗓子喊:“一叠熟牛肉,二两花生米,一盘白斩鸡,一盘酱黄瓜。”

“好。。这是先赏你的,酒钱另付。”我扔了一锭亮闪闪的银子,店里大多数人都惊愣的瞪大了眼睛,旁边的那两个人也多看了我一眼。

“谢谢爷,谢谢爷。。。”小二手颤抖的接过银子,差点摔倒。

“那些都是小店的特色,小店简陋,我看看还有什么好吃的,再给爷送来。”小二忙不迭的点头哈腰的说道。

穿越一回,总算装了回爷,我心里暗爽,一掷千金的感觉真好。

我坐了下去,无意中一回眸,发现旁边桌子上的两个人正盯着自己,他们发现我正看着他们,连忙收回了眼光。

我心中暗暗吃惊忖道:“看这两人打扮装束,好像和蒙古相似,而且为首那人眼光像看个贼一样,两眼熠熠发光,一定是刚才自己的举动,惊动了他们……”

我现在也有一定的江湖经验了,不由暗暗猜测,忽然瞥见那两人轻声说了一句什么?又看了我一眼,忽然一人走了过来。

那走来的一人微一抱拳道:“这位小哥请了。”

我点了点头,听着他后面的话语,这人接着说道:“冒昧问一句,敢问小兄弟从哪里来,到哪里去?”

“我从来处来,到来处去。”我要去寻玉蒲团的老窝,自然不能告诉他们。

这人望了一眼坐着的那人,坐着的那人点了一下头,这人说道:“小兄弟不要多疑,我是见到小兄弟的面容,觉得有些熟悉,有点像我的远方亲戚!”

好老套的对话,我一听对方就是对我产生了怀疑,便笑了一下:“荣幸,荣幸-”

那人笑了一笑,不待我继续说完又插口说道:“其实在下也没有见过那个亲戚,只是曾家里人谈起,说是找到,要叙上一叙,其实在下心中也曾渴望能和他一见……”

忽悠谁呢?不会是人贩子吧?看我英俊帅气,我看了他们一眼,好像比我易容的模样,差不到哪儿?

哦,我心中猛然震惊,忖道:“是了,是了,一定是刚才露富,才引起了他们的注意,这是准备劫财呀?不过眼前的这两个人,好像也不像是江湖大道的模样,看来如今做贼人的,气质也好了很多……”

心念一转之间,忽然那人又返了回去,走到刚才坐着的人旁边,坐着的人站了起来,对另外一个人说道:“你先退下去吧。”

那人应了一声,走到了店外,那人回首对我说道:“在下姓林,草字逸飞,不知小兄弟可愿与在下同席?”

看来劫财不行,准备在饭中下药呀?有道是此店有风险,入食需谨慎呀,我打了一个哈哈!

“小弟与兄台素不相识,不如免了吧,再者小弟的口味和兄台并不相同,有道是饭不同,不相为食,兄台请便!”

说完稽首一礼,不再说话。

那林逸飞怔了一怔,陡然之间身形一掠,已坐在我的对面,点了一下头:“小兄弟何必拒人以千里之外——”

我晕,这是赶鸭子上架,硬要加插呀,我捂着脑袋,装作看不到他,老子现在饿得正狠,你是现在吃饱喝足了,过来准备请教了。

林逸飞又是微微一笑:“小兄弟有何指教?”

“请教你个妈妈?我现在饿得狠,想下毒,想劫财,过一会不行吗?”我急皮白脸的说道。

“哦,小兄弟误会了。”林逸飞扬起唇角:“在下没有这种想法,小兄弟难道认为在下是这种人?”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我淡淡的扫了他一眼:“我又不认识你?你是好人,还是坏人,我怎么能知道?”

林逸飞面色陡然一沉:“在下久居乡野多年,没想到一露面,竟被小兄弟当成坏人?”

第三十八章 也不敢托大

我只觉一股无名怒火上冲,哈哈一笑道:“你是好人坏人和我有什么关系,看来你是认定我了!”

林逸飞冷冷一笑道:“小兄弟,我们一起谈谈如何?”

“我要说不谈呢?”我目光一长,直直注视着那林逸飞,冷笑道:“光天化日之下,莫非你还准备用强不成?”

林逸飞冷笑道:“不敢!”

“嘴上说不敢,实际上还是在做。”我冷冷说道。

“看来小兄弟也是个聪明人,既然知道,何必多说?”林逸飞哈哈一笑道。

“是吗?”我撇了一下嘴角。

“当然!”林逸飞淡淡说道。

“可惜,你看错了,”我说道:“我这人并不聪明,而且还有点笨,”

我看了他一眼,说道:“我学过剑,也练过拳,武功虽像绣花的招式,不过还没有人敢欺负我!”

林逸飞怔了一怔才道:“小兄弟好说了!”

我淡淡道:“我听说有一种内家真力,练劲不练力,劲力打拙力,林兄台,你已练就几成?”

林逸飞听他说出“练劲”内力,不由吃了一惊,冷笑一声道:“小兄弟莫非想试一试?”

我眼中徒然目光神射,林逸飞长吸一口真气,往前动了一步,我冷哼一声道:“要打架请出去!”说着一步跃出店外。

林逸飞怔了一怔,足尖一点,也抢出店外,对着我就是一掌口中道:“小兄弟请留神!”

我身形一晃,左手一翻,右手一掌,素色衣袍闪动处,林逸飞全身一紧,身体一崩,只觉得一股劲力袭了过来,身后喀喀响了几声,林逸飞挨着的门板已经全部碎裂,身形再也支持不住,一边向后退了五六步远。

我的身形也随着这一翻之力,慢慢转了过来,注视着林逸飞:“练劲不练力,兄台,你也算得上一流高手!”

那林逸飞怔怔的望着我,忽然一挥到地:“在下多有冒犯,小兄弟真是天下奇人,林逸飞有眼不识泰山!”

我看了他一下:“兄台即是冒犯,是不是可以放在下去吃饭了,你要找的人,应该不是在下,在下岂敢承当奇人二字?”

林逸飞这才抬起头来,瞧了瞧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不由呆在当地!

我又是一笑:“兄台既然不回答,就是默认了,那我先行一步,”

林逸飞又是怔了一下,思索不定,我也不再多言,向前走去。

林逸飞这才如梦初醒,急忙叫道:“小……兄弟,请慢走!”

我快暴起了,满脸怒容的看着他,林逸飞倒是满面诚恳,拱手说道:“在下此次外出,是奉师傅之命,寻找像小兄弟这样年纪,武功高超的人。”

我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自己被无缘无故当成了别人,我没有好气:“你一定是认错人了,我真不是那些人?”

林逸飞又道:“家师听说他们神勇无匹,故想见上一见,完全是钦佩之意……”

“钦佩和我有什么关系?”我淡淡说道,一边飞快的冲进店内:“小二,菜来了吗?”

“来了?”小二一边说道,一边苦着脸看着门口那碎了的门板。

我套出一块银子抛给他:“门算我的,其他的小费!”

小二赶紧接过银子,乐得眉开眼笑,欢天喜地的走了出去。

我一边拿着筷子,狼吞虎咽起来。

那林逸飞又走了过来,一边看着我吃饭,一边静静的呆在那儿。

一桌菜风残云卷,很快被我狂扫一空,等我捂着肚子,坐在凳子上休息的时候,这位才坐到我对面。

淡淡说道:“在下一时寻找不着,却见了小兄弟,小兄弟神采飞扬,武功高超,家师见了,一定很是高兴,不知道小兄弟可否随在下一行?”

我心念连转,看着对方满是诚意的脸,又不像是坏人,算了,管他对方如何,既然碰上了,那就见识一下,就算对方是个坏人,凭我这三寸不烂之舌,也把他劝成个好人。

我心思电闪,望了望林逸飞道:“好,既然兄台那么诚意眷眷,那我就见上一见,但不知令师在何处,我还有要事在身,恐不能耽误太久。”

“好,只要愿意就成。”林逸飞见我一口答应,不由满面高兴,忙道:“家师已出来到这儿,现在离这儿也不远,一个时辰便可来回,不知小兄弟,可否答应?”

“好,好。。我们快去吧?”我沉吟了一下,点了点头:“那你们在前领路吧!”

“云起,”林逸飞对着外面喊道。

就见先前那人走了进来,极为恭敬地行了一礼,带着我们向南边走去。

林逸飞缓缓地跟在后面,三人一前一后,向外面走去,不一会便走出了小城镇,来到一处偏僻的山地。

前面那人回首道:“我们穿过这片狭窄的山谷,便是目的地了,这一条是后山的捷径,道路崎岖,很少人能上去,小兄弟,我们不如运用轻功吧?”

我点了一下头,我们三人提起真气施出轻身工夫,向着上面跃去。

走了一会,已穿过那小山谷,我站在一块大石上,看了一下下面,只见山谷间有几棵大树,大树下有一栋小小的木屋。

林逸飞向我点了一下头,说道:“请,小兄弟,那木屋便是家师所在地了。”

我嗯了一声,这小木屋还真是隐秘之地,不注意还真看不出来这山谷中还有一个小木屋。

林逸飞又道:“小兄弟,我们这就下去如何?”

我看了一下,和他一起跃了下去,眨眼功夫,我们已到了木屋的五丈之处。

就听到砰的一声,好像有很厉害的掌声传来。

林逸飞吃了一惊,“师傅,”他呼了两声,连忙拿起宝剑,就准备冲过去。

我心中也是一惊,用手一挡:“等一下,屋内好像有打斗声。”

“这怎么办?”刚才冷静的林逸飞,这时现出恍然的神色:“难道其他人都遇害了,强敌攻进了师傅的屋中?”

我沉吟了一下,蓦然地吸了一口真气,低声向林逸飞说道:“兄台,你从后面进入,我从前面,那屋里的人武功之强,已臻天下一流,倘若有什么事情,我们正好见机行事,互相配合!”

林逸飞呆了一呆,看了我一眼,感激的点了点头。

我轻轻拿起宝剑,慢慢走到门边。

林逸飞也慢慢走到后面,此时两人,双每个人都拿剑在手,可见对屋中的主人是何等重视了。

我轻轻挥剑,向林逸飞做了个手势。

同时缓缓移动脚步,手中长剑一指,左手运气掌力,木门应手而开。

林逸飞在后面也是一闪而入。

我们两人的身形好比两条清烟,暮然之间迎面一股掌风扑面而至,我赶紧运气掌力,一点也不敢托大,向着对方打了过去。

第三十九章 黑色的血水

两股力道一触即散,咣当一声,一个缸状的东西被震得粉碎!

从里面流出好多黑色的血水来。

我急忙跃起,右手一抖,又是一道亮光绕起,亮光之中,只见对面一丈之处坐着一个中年的男子,气度不凡,林逸飞也冲进了屋里,大声喊道:“师傅,你怎么了?”

我心中一惊,这屋中原来只有一人,并非两人博弈,只见那人脸上面无血色,看了林逸飞一眼,一口鲜血迎面喷出。

“师傅?”林逸飞紧张的喊道,就要上前。

“不要,”那人话声未落,再也说不出话来,我吃了一惊,只见那人脸色铁青,一股气好像憋不过来,抬起右手,打向自己。

林逸飞冲上前就是一掌,往那个人打的方向打去,那人脸色慢慢变了过来。

我看着眼前的情景,忽然明白过来,原来这人是在往外逼毒。

那人脸色一会白,一会青,我看了大惊,一跃上前:“我来助你们!”

说时迟,那时快,我的掌力抵在林逸飞的后背上,那中年男人只觉后背一热,霎时真气直接灌入,直落中庭,上奔天门,下达四肢,浑身如在云端一般,他的脸色慢慢的恢复平静,右手慢慢的落了下来,污血顺着手指慢慢的流出。

过了一会,血慢慢的变红了起来,林逸飞长出了一口气,回首望了我一眼,我轻轻摇了摇头,他只好强忍住,不再说话。

这时那中年人总算缓缓吐出一口气,脸色慢慢正常起来,我和林逸飞轻轻收回了手掌。

中年人这才站起身来,一言不发,向我一揖到地道:“多谢相助!”

我亦回了一礼,那中年人瞧了瞧林逸飞,这才开口道:“逸飞,今日若非这位小兄弟,为师只怕难以。。”他没有再说下去。

“师傅?”莫逸京惊疑不解:“您走时,您不是好好的吗?”

中年人又道:“逸飞,我们这一次不是为了玉蒲团而来的吗?谁知道你刚刚出去,你的师弟就告诉我一个消息,说玉蒲团的主子要和我见上一见,我正好也想看看,是何方高人,竟敢假冒我们的名义。”

“谁知道到了地方,还没见到玉蒲团主子,我便中了毒。”

林逸飞啊了一声道:“那——那师父,您怎么——”

“哎,一言难尽,我连正主还没见到,喝了一杯茶,只觉得浑身一寒一热,冰火两重天,就变成了这样,”中年男子有些惭愧的说道。

“应该是秋日霜,”我淡淡的说道:“玉蒲团最厉害的一种毒药,是毒医圣手王二姑配置成的。”

“哦,”男子负手而立:“我也听说过王二姑,她制毒的本领很强。”

“师傅?”林逸飞关心的看着他。

“当日,我于是以全身内力驾驭真气,苦撑了很久,连夜赶来,想以真气逼出,在最后一关时,却始终不能逼出最后的毒,反而力不从心,骑虎难下,只得让你师弟们都出去找寻帮手——”

中年人摇了摇头道:“到了今晨,我发现毒气再也控制不住,冲体而出,为师只好发掌,希望可以靠强力可以逼出一些毒来,每发一掌才勉强抑制住自己不被毒发身亡,起初每五个时辰发作一次,后来变成四个小时,再后来三个,再到后来片刻之间就要发掌,而且掌力越来越重,每次打出都要使出全力,幸亏你及时赶了过来。”

“又碰到了这位小兄弟一眼瞧出为师危难,施我以内力,刚才他没施之前,我只觉得真气难以未继,毒气反而更快的反行了过来,可是这位小兄弟一出手,我只觉的他的内力深不可测,为师只觉得他的外力一压,那真气一送,气源源不断的奔了过来,赶紧提气相接,果然气纳百海,如今不但逼出毒素,而我练得功力也莫名其妙的上升了一层,这完全是拜这位小兄弟所赐!”

林逸飞惊喜的看着他,长吁一口气道:“徒儿原去找玉蒲团的人,想和师傅见上一见,恰巧逢上这位小兄弟,看他面向英俊,行为怪异,还以为他是传说中玉蒲团的那些男人,本想强留他过来,可是徒儿和他聊了几句,又和他对了一掌,他的武功盖世,又不像传说中的那些男人,心知师父喜欢结交英雄人物,故把他请了过来,谁知阴错阳差,竟然救了师傅一回——”

中年男子点了点头道:“方才你和这位小兄弟用掌,我感觉他的内力在为师之上,尤其助为师逼出毒那一刻,如此狭义心怀,这正是为师梦寐以求想结交的人物!”

我笑了一下:“不敢,不敢,我哪敢当此厚赞,我这次过来,也是为了一事想向您进言——”

中年男人惊了一惊,欠身道:“不敢,莫非小兄弟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

我摇了摇头:“不是,我是刚刚听令徒提起要寻找玉蒲团之事,此事我略知一二,不知您是如何想法?”

中年男子道:“那玉蒲团阴险狡诈,对我一个陌生人,都使用那么厉害的毒,一定是大奸大恶之人,为了天下百姓,我也不能放过他?”

我见他说得光冕堂皇,不由得点头道:“我也有这种想法,玉蒲团恶名卓着,我也要找他们报仇……”

中年男子道:“好,小兄弟也是性情中人,老夫很是有幸,竟然遇上了小兄弟——”

我笑了一下:“兄台夸奖!”

那中年男子忽正色道:“小兄弟请恕我无礼,我刚才从你的运掌之中推测,小兄弟的内气已臻举世第一的地步,请问小兄弟你——你到底是何等人物?”

我的内力,好像是母后传给我的,我不由的有些出神。

“小兄弟?”那中年男子看我发愣,又叫了一声。

我连忙反应过来,望了中年男子一眼说道:“我只是个无名小卒。”

“怎么会呢小兄弟说笑了,”中年男子笑道:“曾闻仙诀门主,神医谷主。。。”忽然他的目光转到我手中的宝剑,忽然失声叫道:“啊,你——你不该是神医谷主吧!”

我微微一笑道:“不是,我草字阿妙!”

“在下拔都!”中年男子说道。

什么巴豆,地豆?我心中暗暗想道,还真是一种药材,要不然怎么那么巧,还没过来,就碰到他被人下毒。

意哥跟在林大、李二后面追去。

走了不久,林大突然转过头来,看着跟在后面的意哥,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公主追得老夫好苦,老夫却始终不知为了什么?”

意哥望着他那阴诈的笑容,冷哼一声道:“灵儿说的事,你忘了吗?”

林大假装啊了一声道:“灵儿,哦,老夫记起来了,是什么事?”

李二在旁边阴沉地微笑道:”老大,你又逗公主,对公主怎么这样说话?

第四十章 您也太认真

林大笑了一下:“你是说太后的事情。”

李二冷笑道:“公主,您也太认真了,我看你还是不明不白最好。”

“你才不明不白,”意哥右手一扬,向他打去!

“我好心劝你,你还打我,好心不识驴肝肺。”李二向旁一躲。

“李二,你先过去,我来对付他。”林大单掌一扬,掌心向外切去,一股古怪的劲力将意哥的攻击之力躲了开去。

意哥身形陡然之间冲天而起,向上一跃,身形在半空一转,倒落而下,好比脱弦之箭,发出破天的响声。

林大面色一变,只见意哥落到不及半丈之处,右手一扬,伸出一掌,正是那仙袂门最名震天下的仙袂神掌。

李二不由暗暗赞叹,这仙袂门神掌,还真的是迅猛绝伦。

那林大身形一矮,双掌翻天而迎,两股力道硬碰硬,林大身形被那座空一爪之力带偏了一步,而意哥身形在半空一窒,落在三丈开外。

龙老大和男子已经偷偷跟了过来,龙老大低声道:“老大,你瞧那意哥,穷追不舍,似乎不把他们二人的优势放在眼中——”

男子嗯了一声道:“古天一那小子估计还在附近。”

龙老大点了点头道:“不用说那就是那古天一了,这一下他们二对二,正好——”

李二望了望场中,林大又和那意哥拚了起来,李二也不上前,静静的看着他们,那林大功力极强,虽可能较意哥略逊一筹,但他在气势上占了先,而且他的掌力极是霸道,他若是存了两败俱伤之心,意哥再厉害也占不了便宜。”

李二看了一下,这时那林大渐渐改守为攻,但意哥却仍是招招猛攻,一时分不出高下。

男子说道:“灵儿,今日一战可就是他们董家数代恩怨的总了结,我们犯不上就趟这个浑水!”

龙老大道:“谷主,等会那古天一出来,让他去对付他。”

男子点点头道:“那古天一身法极为出奇,内力之深也绝不在你我之下,这一战究竟是谁胜谁负,我们还真是不清楚。”

龙老大摇摇头道:“谷主,不瞒你说,我现在竟有一点紧张的感觉。”

男子微微一笑道:“相信打架的林大和李二必然也有同感……”

这时突然场中一声大吼,只见林大飞快的身形忽然停了下来。

那意哥站在一丈之外,右手一扬,李二不由惊呼一声,只见那意哥右手一立,两股力道凝而不散!

龙老大:“谷主,他们耗上内力,那意哥非吃亏不可。”

男子也道:“那林大的内力造诣的确深不可测,可是意哥的内功好像更高?”

这时那林大已逐渐占了上风,右掌一寸寸推出,足下也慢慢向前移动!

男子叹了一口气道:“这一瞬间他已占得上风,可见他的内力之强,可能犹在你之上,他号称追命的确名不虚传。”

那林大又向前移了半步,这时两人之间的距离只剩下五尺左右,男子、龙老大心中都不由紧张起来,只见意哥神色平静,目中神光闪烁。

蓦然之间,意哥淡淡一笑,右手猛可向后用力一撤。

林大忍不住大叫一声,说时迟,那时快,林大只觉对方压力一紧,对方真力暴长,猛然击向自己右胸要害。

就在这同一刹那,在场外突然一条人影冲天而起,有如脱弦之箭拣到当场,对准意哥便是一掌。

这一切都稍微慢了一点,砰一声,意哥的掌力已结结实实打在林大的右胸。

哪知林大一声厉吼,陡然左手一扬,五指齐张,早就准备的真力,一抓而下!

意哥再也料不到林大竟用了这等拚命的招式,连护心其气都孤注一掷,他真力方吐,收之不回,眼见林大的左手便要在他身上留下五个孔儿,却再也无法闪避开来。

这时那场外闯入的人掌力已到,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了,突然那意哥大吼一声,香肩一挺,猛然一股权为古怪的内力,密布全身,那场外之人,这时一掌正好向意哥左肩打去,只见他身形一震,竟然被林大震退二步,迎向林大攻上来的一爪。

林大,李二两兄弟只觉全身一紧,那意哥的功力竟然已到这等地步,而最令两人震惊的是那闯入的人竟是那古天一。

奇怪的事太穷急了,两兄弟都没有一分一秒的时间思想,只是直觉地注视着场中的变化。

那古天一举手一震,正好迎向林大的一掌,他却似毫无感觉,口中一声大喊,动都不动。

林大似乎被这一切反乎寻常的变化吓呆了,而且他内力已吐,再也没有后退的余地,只听他一声厉啸,真气再也凝聚不起,古天一硬挺挺一爪,但那已及身的千斤掌力已击在林大前胸,他的身形生生被打得转了两个转,倒在已死的林大身边不动了。

古天一仰天呛咳地狂笑起来,那如泉涌出来的血水使得他的声音逐渐嘶哑,男子和古天一只觉悚然,李二喊道:“你……你……”

那古天一身形一个踉跄,突然之间,场子左方又是一条人影冲天而起,飞快奔到那古天一的身边!

男子和龙老大都为这前后不到一瞬连连发生的奇变震惊得连思想的机会都没有,只见那人影一扬手,轻轻按在那古天一背上,古天一的狂笑嘶叫之声登时为之一止,身形一阵晃动倒地在上。

意哥陡然好比中了邪似的这时只觉神经刺了一下,一声大吼,身形比箭还快一掠而至。

这时在场中下手之人身形一转,但见他面目清矍,正是名震天下的耶律。

林大这时好比疯狂了似地,满目之中杀机闪烁,对准耶律一掠而去。

林大在意哥的面前,可再也不敢大意了,他双手当胸而立,心中却奇怪怎么意哥一上来便显得要排命的样子!

林大身形掠起三丈左右,忽然一停,正好落在龙老大的身边,他低下头去一看,只见龙老大面上笑容如狂,只是没有一丝气息了。

他缓缓转过身来,对意哥道:“你为什么要打死他?”

意哥冷笑道:“他挨了林大一爪反正快死了,老夫只是想减少他的苦痛。”

龙老大的面上忽然呆板起来,他冷然道:“林大,咱们之间是数代怨仇了,几十年来你们处处谋计咱们董氏家族,咱们家破人散,在江湖上大惹凶名,这都是由你们所赐,这一笔怨仇不能再不了结一下了……”

意哥的神情也逐渐激动起来:“欧阳大侠、少林三疯皆因你们而死,这一次我找寻你们兄弟两人,也正是要算一算这笔血债!”

古天一突然仰天大笑起来:“血债?你们玉圃团这几十年来满手血腥,却都记…

第四十一章 杀掉你如何

意哥的面上忽然激动起来:“你们是想杀人灭口,我跟着他们兄弟二人过来,就是想问出实情,怎知道被你们打死在我面前?“

“哈哈,意哥,别生气,我是看这两个家伙太笨,连你也打不过,才替你下手除掉他们。“龙老大嘿嘿一笑。

“意哥,别理他们,他们根本是没安好心,“一条人影跃了过来,立在意哥的身旁,正是那姗姗来迟的神医谷主古天一。

“啧啧,你小子,还有脸说,刚才意哥和林大他们打架的时候,你在哪儿?”男子淡淡冷笑。

“我,”古天一冷冷的看着他:“我刚刚有事不行吗?我的事情还需要向你交代?”

“哟,你是心虚,一定是在外面有了花姑娘,不敢告诉意哥。”龙老大在旁边阴险的一笑,火上加油的说道。

“你们挑拨离间,说这些有什么用?”意哥冷冷说道。

“是呀,灵儿,你有点无聊。”男子冷冷的说道。

“好,算我多嘴。”龙老大摸了一下脑袋,退在了一边。

“你们说这些有什么用,我们就不恨你们吗?你们和玉蒲团的数代怨仇未了,”古天一的神情也逐渐激动起来:“几十年来你们们处处利用神医谷,处处利用我,害得意哥家破人亡,这都是拜你们所赐,这一笔怨仇不能再不了结一下了……”

男子突然仰天大笑起来:“利用?难道玉圃团这几十年来满手血腥,也都记在我的身上,还有意哥的家破人亡,也和我有关系?难道我让欧阳青害死了欧阳兰,让她假扮太后?去害意哥吗?”

“太后,欧阳青。”意哥的脸色变得煞白:“原来她不是母后。”

“是呀,你不知道吗?”龙老大笑道:“太后的野心可大得狠,她一直利用你和妙妙,害了宋王,害了耶律,害了元昊,害了完颜。灭了北宋,灭了大辽,灭了西夏,还想灭掉金国,现在她的目标又对准了大蒙。”

“原来,”意哥的脚步一个趔趄,睫毛下盈盈欲滴:“是我害了妙儿。”

“可怜的意哥,原来一直生活在欺骗当中,难怪。。。”男子大喜。

“意哥,不要听他们的?”古天一上前一步。

“难道你没有利用我们?”谷天一的脸上陡然闪出一层红气,怒道:“现在说什么都没用,我要报仇!”

男子冷冷一笑道:“古天一,你不要太狂!”

“古天一,谁怕你。”龙老大也上前一步。

“好,那我们试试?”说着古天一的猛然之间,发出了他成名的“神龙拳”!

“古天一,你要不要脸,竟然拿我教你的东西对付我的人。”男子冷冷说道。

“什么是你的东西,神龙拳也是太师祖自创,和你有什么关系,你学会就变成了你的,那我现在要学会了,是不是也变成了我的了。”古天一一边说着一边对着龙老大使出了更厉害的招数。

龙老大的心陡然紧缩了起来,他没想到古天一的这一掌,内力源源不断的袭了过来,看来自己的十二成内力不全都吐出,都不一定能护住自己,他现在明白了骑虎难下的滋味,这小子的功力,自己低估了。

古天一的双目之中闪出神光,双拳平推而出,谷天一威名久冠天下,龙老大的名声也是轰烈一时,这时候的胜负,只有上天才能够预知了——

“砰”的一声,两人的四周飞沙走石般,大地似乎都为之震动起来,好一会,落叶,狂沙,走石,终于渐渐平静下来,只见刚才对打的人只有一人孤单的站在那儿。

龙老大的面上刹时掠过一丝凄厉的表情,他嘴角的笑容已变成了狰狞的抽动,身体倒在三丈之外,鲜血不住地从口鼻中流出,过了一会,一动也不动了。

谷天一坚强地站着,但浑身上下像打摆子一样,不住地颤动着,意哥这时反应过来,大喊一声:“易天!”身形一栋奔了过来。

意哥的手好比闪电一般,在他倒地之前扶了起来,触手一摸,体内的脉搏一片混乱,呼吸已然十分微弱,她不由暗暗叹了口气,伸手一触他的后背,慢慢的把真气渡了进去。

男子也呆呆地望着地上,他没想到刚才还在自己身边的龙老大,一转眼已经变成了尸体,倒在了他足前的五步之外,他只觉得那几十年来形影不离的面孔这时竟然模糊起来,他揉了揉双眼,满腔的悲愤转化为满腔的怒火。

他看着古天一,口中咬牙切齿喃喃地道:“古天一,好,好,你竟把龙老大给杀了。”

意哥扶着重伤的谷天一,这时刻他的头脑也完全混乱了,几十年的恩怨情仇,家破亲亡的血恨,这一刹都涌上脑海,他只觉全身微微颤抖起来。

但是双目所能瞧见的,却只是男子的面孔!

他咳咳一声,喘着气低低的说道:“是,轮到咱们两人了,你——你放过意哥!”

“易天,我不要他放-”意哥恨恨的说道,一咬唇角。

她把古天一慢慢扶着坐了下来,一挥宝剑:“来吧?”

男子疯狂地笑了起来,那笑声之中充满了嘲笑的意味,他道:“古天一,你傻了,要说你的仇人是我,可意哥真正的仇人,是太后,”

“现在你既然这样,我也不需要留情,立刻震毙把这小丫头给杀了。”

男子狂笑着伸出一掌,向着意哥攻来。

古天一嘶吼一声道:“慢着!”

男子的手掌停在了半空,离意哥生生不及二尺之处,他仰天大笑道:“怎么了?不敢打,害怕了,你还想说什么?”

古天一这时候好像清醒了不少,他定定地瞪视着男子道:“欧阳兰还没来,你是不是太便宜她们了?”

男子哈哈狂笑道:“古天一,你这小子,终于清醒了,不过我不会因为你一句话,放过你的。”

他放下手掌,看了一下意哥:“这个小丫头,我就不杀了。”

“你既然不放过易天,”意哥上前一步:“我也不放过你。”

“意哥,”古天一差点歪倒地上,意哥连忙奔了过去,把他扶正,古天一沙哑着声音说道,:“你不要为了我,你忘了还有大仇未报!”

“我不能留下你,”意哥扶住他。

那男子负手而立,冷笑道:“你要是来找死,就不妨来试试。”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你不要后悔-”意哥冷声道。

男子淡淡道:“当然,我神医谷和你们仙诀门并列江湖数十年,这一点你可放心,我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我垂手接你三掌,再杀掉你如何?”男子哈哈大笑起来。

意哥淡然一笑:“你倒骄傲得很,老实说,你我如放手一战,还不知鹿死谁手,但你竟托大如此……”

男子说道:“好说了。”

第四十二章 你真的来了

突然只听场外一声娇柔急促的呼声叫道:“林大,你……”

声音入耳,看都不用看,男子便知是天下第一高手,玉圃团主子到了。

男子微微一笑:“欧阳兰,没想到你真的来了。”

谷天一的双目逐渐黯淡下去,突然,他看见张丽华的身影朝着他奔了过来,以及那个张丽华身边的那个女子,那是意哥毕生梦想破灭的地方,“意哥,意哥”,他楞了一下,再也忍耐不住,仰天倒了下去。

张丽华神智失措的扶住昏迷不醒、生死不明的古天一,被这一切变化惊呆了,地上躺着的林大、李二还有一个陌生的男子-龙老大。

在这一刻,意哥似乎心被看不见的针扎了一般,连自己的思想都禁锢了,因为她看到了她眼前的一个酷似她母后的女子。

她的身子在颤抖着,出奇的悲哀在她的胸中漫起,苦涩地难以自抑,她吟然出声:“你……”

“是谁杀了林大,李二。”欧阳兰眉微蹙看着男子,淡淡的说道。

“当然是我,”男子看着她,淡淡的说道:“欧阳兰,几十年没见,风采依旧呀?”

“你不也是吗?龙傲天。”欧阳兰懒懒的娇声说道。

“欧阳兰,我听说你又弄了个千金子,怎么样,还好用吧?”男子淡淡一笑。

“哟,你对我的事情操心不少呀?”欧阳兰瞅他一眼,嗤笑道。

“那是,能不操心吗?”男子邪魅一笑:“好不容易碰到和我一样坏的无天理之人。”

“要说天理,我可比不上你,你杀父杀母,杀儿杀妻,杀师傅,杀弟子。。”欧阳兰翘着兰花指淡淡一笑:“听说你身边有个龙老大也死了。”

“技不如人,死了也是活该。”男子冷声道。

“你坏得还是那么彻底。”欧阳兰说道。

“要说彻底,我怎么能比得过你呢?欧阳青。”男子狡黠的一笑。

“你?”女子脸色一变:“你这个老鬼怎么知道?”

“你连自己的亲生女儿,孙子,孙女都可以利用,我怎么能不佩服你。”龙傲天冷冷一笑:“好歹我还有点尊严,先把他们杀死,省得被别人利用。”

“你是母后?”意哥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心轻颤了一下,离近了一步看着她。

“意哥,”欧阳青看她的眸子,浮过浅浅的柔光,安慰地一笑:“我是母后,”

“你不是我的母后。”张丽华如睛天霹雳,站着的身子已经开始摇晃,她不敢相信的笑了起来。

“丽华,是不是亲的无所谓,只要我待你好就成。”欧阳青的声音传来。

“你待我好,不也是一直利用我吗?”张丽华大笑了起来,胸中情绪翻滚,酸楚之感涌上心头:“我一直觉得意哥可怜,原来最可怜的是我,我娘亲是谁都不知道。”

“她是欧阳青,你娘亲当然是欧阳兰,你娘亲早被她杀了。”男子不失时机的火上加油。

张丽华不敢相信的大叫起来:“你。。你杀了我的娘亲。”

“你娘亲该杀,”女子脸色愈发阴郁:“怨就怨欧阳兰这个笨女人,放着好好的玉蒲团主子不当,偏要一辈子呆在山谷里。”

“还有那个辽王,”欧阳青阴恻恻笑了两声:“以前那么喜欢她,却还是娶了我。”

“我为了帮她,只好施计说她杀了我们的爹爹和娘亲。”她淡淡一笑:“要不是这样,她又怎么会回到玉蒲团。”

“当然还有你龙傲天做的好事,当年没有你那场阴谋,你施计做的,你要不是怀恨在心,伺机报复,想取代爹爹在武林第一的地位,利用胭脂和爹爹的关系,让他们互相残杀,给爹爹下毒,又在密室中杀掉大娘和二娘,我也不会有机可乘,想到代替大姐去做玉蒲团的主子。”

“原来武林中欧阳兰的坏名声都是你做的。”张丽华恨恨的说道。

意哥已呆呆的怔在当场,说不出话来,此时此地,自己眼中的仇人,原来是自己的亲生母后。

“你还我娘亲的命来?”张丽华放下古天一,双眼发红的看着她,拿起一把宝剑朝她刺了过来。

女子好像没看见一般,她冷冷地说道:“丽华,难道你真要违抗我吗?”

张丽华好像突然被这一句话弄得紧张起来,她双目之中愣了一下,转眼发出恼意的光芒,冷笑道:“你到现在还想哄骗我,欧阳青,你是我的杀母仇人,我和你势不两立,今日之战,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欧阳青冷笑道:“好,那我就看看我怎么去死。”

男子站在一边,微笑的看着这边:“不要急,你们慢慢打。”

“你还有脸说,要不是你,我母后也不能变成这样。”意哥的一腔怒火正没有地方发泄。

那边已经打了起来,就见欧阳青轻轻一挥,张丽华已经倒在了地上,她抬手一掌,就准备击在她的头上:“想和我斗”

“不可,”意哥狂呼道:“母后,你不能这样,你害得人已经够多,你。。。你不能。。。。”

她的话还没说话,就见欧阳青的手已经落了下去:“妇人之仁。”

“你。。。”意哥心中一阵凄凉,没想到张丽华跟着母后几十年,竟落得这个结局,她上前走了几步,呆呆的看着她:“母后,你不能再错下去。”

“什么是再错下去?”那男子右手一伸,趁意哥不注意,一把抓住了她。

意哥慌忙一掌结结实实打在男子的左胸上!

那一掌之力并没有内力,是以打得男子并不严重,他微微一笑:“欧阳青,你女儿在我手里,虎毒不食子,我看你怎么做?”

“我能怎么做”欧阳青注视着男子,狂笑道:“我连张丽华都没有留情,何况我一直不问的意哥,龙傲天,你想杀就杀吧,你也是不行了,竟然使出这样卑劣的手段!”

她右手一抬,猛然一股啸声随着掌力发了起来,竟然发出了她的“九阴神功”!

男子的身形一闪,只觉一股大力推至,身不由自主的倒飞出来,他身子一跃,已是一掌发出。

欧阳青怔了一怔,狂笑道:“龙傲天,真有你的!”

她的右手再抬,奋力还了一招,显然是十成内力孤注一掷!

她的掌势更是向前,嘿地吐气开声,掌势推开。

男子闪避不及,立足不定:“你好狠,意哥还在我的手上,你也不怕伤了。”

“你。。你,隔空打…”忽然男子身形仰天倒下,放开了意哥,口中鲜血直流!

意哥呆在当地,怔怔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不知道怎么回事?

欧阳青仰天吐出吸收的真气,哈哈一笑,一股奇异的轻松感觉浮上心头。

她笑了一阵,突然收住声音,满面都是兴奋的口气,扶起意哥:“意哥,母后总算赢了,这几十年的岁月,和他一起争夺百合金兰的日子终于结束了,你,你看到了吧……”

忽然她激动的流下泪来,泪水迷蒙,望着那一地的鲜血,没想到,这几十年来,自己满手的血腥,终于有了收手的时侯,她呆呆的沉默着,好像一切的想法都停顿了下来,突然她发觉倒在地上的龙傲天动了一下。

第四十三章 凄凉的气氛

欧阳青脚步一窒,弯下腰来,想要仔细的看看他,刹时间龙傲天一张口,一口鲜血急喷而出,红光一闪,欧阳青只觉得双目之间一阵迷茫,眼前一片模糊,她吃了一惊,赶紧向脸上擦去!

“母后——”只听意哥凄惨的大叫一声:

好像是拳击入肉体的声音,只听得一声惨叫,卟地一声,意哥的身子直接飞了起来,飞了五六丈远,才砰地一声仰天倒在了地上。

“意哥,”欧阳青心里一慌,直接向着龙傲天扑了过去。

“找死,”龙傲天早有准备,一口气向着她击了过来,欧阳青只觉得胸口突然一紧,对方的劲力直逼过来,当即将来力挡了回去,在最后的一刹那,龙傲天又发出了生平最猛烈的一掌,端端正正击在意哥的小腹上面。

平地上扬起满天的尘土,龙傲天站了起来,那偷袭所发的神龙拳余威犹自不息。

欧阳青捂着肚子,一阵摇晃,踉踉跄跄地一步步向后退去,退到第六步,正好倒在了意哥的身边,她看着眼前的景象,肝肠寸断。

“你这个傻丫头,”欧阳青颤抖着手,扶起倒在地上的意哥,伸掌向着她的后背,将剩余的内力一点点往她身上输着。

“她已经死了,你也快完了。”龙傲天冷冷的扫了她们一眼。

欧阳青只觉得手中的意哥动了一下,她从昏迷中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欧阳青,幽暗的眸子闪过一丝亮光:“母。。后。。。”

“傻丫头,你为什么要救母后?母后对不起你……对不住你和妙儿,你为什么要牺牲自己,你为什么要救母后,母后不值得。。。不值得呀。。。。”欧阳青只觉得自己的心像裂开了一样,一阵阵的疼,眼泪刷刷的落了下来。

谁说她无情,只是为到伤心处。

“你。。不要哭,母后。。是我。。。自己愿意,”意哥的手想抬起来,又落了下去,身子一震,胸口处大片大片的的鲜血溢了出来,她每说一句话,便有鲜血从她口角也淌了出来。

“母。。。后,帮我照顾好妙儿。。。告诉她,不要。。。替。。我。。。报仇。。。”

“我…………希。。。”意哥还没说完,突然剧烈咳嗽了两声,好像喘不过气来,她双眼一翻,一口鲜血喷溅而出,眸光渐渐的涣散,意识似乎已然不清,唇角忽然漾起了一抹温柔的笑意,“阿桓……你来接我了吗?”

桓,是宋王的字,看样子,意哥是一直爱着宋王的。

欧阳青握紧意哥的手,心里更是酸楚:“你怨母后吧,是母后害了你,不应该拆散你们一家。”

“傻丫头,那小子根本配不起你,你为什么还一心对他?”她忍不住泪珠珊珊落下,拼命的往意哥身上再次输着内力。

“别。。。”意哥咳嗽了一下,又喷出一口鲜血:“没。。。没用了。。。”说着头一歪,闭上了眼睛。

“意哥,”欧阳青歇斯底里的哭了起来:“我的女儿呀,我的女儿,我对不起你。。”

“你等着母后呀,你等着。。。”欧阳青突然仰天大笑了起来,笑声之中充满了喘息,龙傲天惊骇地望着她,只见她娇艳的面孔上被凄厉的笑容布满了,那乌黑的头发,似乎全部都变成了白发,慢慢的她脸上的皱纹也多了起来。

“千里长安名利客,轻离轻散寻常。难禁三月好风光。满阶芳草绿,一片杏花香。这是他送给你的词。”欧阳青喃喃的说道,站了起来。

“还我女儿的命来!”欧阳青厉声说着,目光中早已冰冷如霜,疯狂的向龙傲天扑来。

“哼,你急什么,马上就送你上路。”龙傲天淡淡说道,右手以空明拳法,左手挥格向她打去,劲力自然远不如神龙拳,但掌影飘忽,手法离奇,正可周旋欧阳青那急速的拳击。

欧阳青此时已经不论套了,她沉肩回手,就去拽他的右臂,手上带有雷厉风行的猛劲。

左拳推出,右拳又接着迅速异常的赶到,前劲未衰,后劲继至,龙傲天只觉得劲风罩上身来,心知不妙,一招“震惊一场”,也是双掌向前拍去,这是神龙掌法中威力极大的一招。

对待此时和疯子一样的欧阳青,反而没有了招数,这一下只能是硬碰硬,刹那之间,两下里突然不动了。

龙傲天也没想到,内力搅在了一起,知道再拼下去,两下里都得受重伤,这时他突然想到,乘着欧阳青换气的当儿,再来一个偷袭,于是劲力急忙微收,向着她的穴位打了过去,哪知对方的劲力一紧,排天倒海的反扑了过来。

一瞬时,所有的内力都倒流了过来,一起向着龙傲天冲去,龙傲天突然间变得僵硬无比,他的体内被两大高手重重的内力撞击着。

“噗,”他吐出了一口鲜血,砰的一声,身体遭受不住压力的挤压,裂了开来,溅起一片血雾。

“哈哈,,意哥,母后终于替你报仇了,你等等母后,母后就来。。。”欧阳青硬撑着说道,她的身体已经是强弩之末,口中喷出大片大片的鲜血,也倒了下来。

轰隆一声雷响,天地间下起雨来,似乎要洗净尘世间一切的悲哀,古天一突然被落下的雨点砸醒了。

他慢慢擦干脸上的雨珠,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

突然,他被眼睛的景象惊呆了,到处都是残肢断臂,他压抑着心里的悲伤,跑到已经身亡的意哥身边,慢慢的帮她擦去脸上的雨水。

张丽华缓缓苏醒了过来,张开无神的眼睛注视着古天一,嘴角一阵蠕动,微弱地道:“谷师兄,对不起……”

古天一摇了摇头,伏下身来,摸了摸张丽华的心口,触手便知主脉已断其半。

他勉强露出一丝微笑:“你,不要说话,”右手一伸,按在张丽华的背心穴道之上,一口真气缓缓注入。

“不要,我是认贼。。。”张丽华忍不住落下泪来,大约一盏茶的时分,古天一才扶着她坐了起来。

他自己慢慢把意哥抱起,看着四周都是鲜血,天下数一数二的奇才,神仙一般的人物,都在这一刹那变成死尸,他缓缓移动脚步,慢慢向前走去。

古天一抱起意哥,突然向天大笑了起来,笑声之中充满了凄凉的气氛。

张丽华惊骇地望着他,只见他清矍的面孔上被凄厉的笑容布满了,那英雄的气质,潇洒的风姿,似乎都随着这落下的雨水越流越远,越流越远……

第四十四章 真的离去了

怀中的人儿,雪白色的衣服上似溅上了点点红梅盛开着,就和她的脸一样凄美。

“天一…天一…”她委婉的一笑,就像盛开的芙蓉花。

“意哥,”他唇角挂起一抹笑容,用手轻轻的抚摸着她已经没有血色的脸,一点一点的,怎么也看不够:“我怎么会放开你独自走呢,你在奈河桥上等我吧”

“不要!”张丽华听到他说的话语,害怕的大声叫了起来。

“嘘,不要惊动了小师妹。”古天一笑了一下,看着意哥。

“古师兄,意哥真的走了,你别这样。“张丽华看着他的模样,很后悔以前和意哥宫中争斗的岁月,什么都是一场空,有气无力的说道。

古天一的心也像被掏空了一般,喃喃道:“我知道我再也留不住你了,意哥,你真的走了吗你又一次离开了我。”

可是怀中的人儿却再也不会说话了,古天一恨不能把自己的命换给她,可是她再也醒不过来了。

好半天古天一都像一尊石像一般,雨已经停了下来,身上的衣服也被浇透,晚风一吹,透心的凉,只是比不过他心的一片冰凉。

忽然天色一亮,月儿挂上天空,照在他的脸上。

古天一心中一震,神智清醒不少,他心中忖道:“先将意哥葬了,她既然喜欢这里,我就把她埋在这里吧?”

他想到便做,放下意哥的尸体,开始挖起坑来,忽然看见意哥项间闪闪发光的东西,他俯下身来一瞧,原来是一块玉佩,正是上次她让古天一送给妙儿的东西,如今怎么又回到了她的手中。

古天一看着熟悉的玉佩,神智一乱,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又迷迷怔怔糊涂了,一会儿又清醒了过来,想着十八年来和意哥一起笑傲江湖,武林并肩对敌,心中有若巨潮汹涌不止,一会儿又平静了下来,这样心中反反复复,竟不知身在何处。

他随手取下那块玉佩,心中不住想道:“我替妙妙保存起来,意哥你好好安息吧!”

一时之间,只觉得酸楚难耐,只觉胸中一阵阵刺痛,喉间一甜,哇地吐出两口鲜血,头一昏摔倒在地下。

等他醒来的时候,看见张丽华呆在他身边,已经把所有的人都埋了起来,眼前立着一堆堆黄土。

张丽华看了他醒了过来,也没有说话,也没有向他告辞,带着凄然的心上路了,不敢再看身后一眼,哀伤地去了。

她一路上也想了很多,想到自己这些年来所做的事情,在欧阳青的带领下玉圃团做了多少坏事,自己只是一颗被人利用的棋子,想到这里,心里像失去了什么心中不由唏嘘。

她愈想愈觉自己为人的失败,想到认贼作母,好好的皇后不做,跟着太后横扫中原,只为了实现自己的野心,野心没有实现?却化作一杯黄土,想到这里,她愈想愈觉得浮华如梦。

她望着自己的影子,觉得她充满着罪过,忽然她心中浮起一个古怪的想法,她转身向寺庙走去。

世上的事情有时奇怪得令人难以思议,张丽华怎么也想不到在寺庙的山脚下会碰上常玉春?

常玉春被选为英雄合盟的会长,他本来是随着大汗准备回去的,路过寺庙,正好去拜访一下寺庙的老和尚,他和他们比较熟悉,于是张丽华遇见他的时候,他正好刚到山下。

当她看见了常玉春——

“呀,是你!你怎么会来到这里?”

本来心情不好的人立刻就变成笑逐颜开了,因为她放下了心里的负担,她不再是玉圃团的少主,再也不是欧阳青的女儿,她和玉圃团已经没有任何关系。

常玉春万万料不到会在这里遇见她,他一看见她,就准备避过去,可是她没像以前躲开,反而迎上前来,天性的直爽又让他有些不好意思,他带着那有些尴尬的微笑上去道:“我有重要的事……要上一趟寺里。

张丽华道:“你去吗,我……我也……”

说到这里,她又改口道:“我也想去看看哟。”

常玉春一听,心中重重一颤,他望着张丽华那多情的眸子,心中只想赶快离去。

他想了想道:“我……我还有事,现在我必须立刻上山去——”

张丽华道:“好,我在这里等着,你上去要多久?”

常玉春不知该怎样回答,他只好说:“说不定要几天……”

张丽华失望地道:“那……我不能等你了,我过一会就走。”

常玉春点了点头道:“好,那你先忙,我这就上山去了。”

张丽华似乎有许多话要说,却又说不出来,常玉春向她挥挥手,转身走了。

张丽华忽然叫道:“我什么时候能再看到你?”

她忘了说自己已经居无定所。

常玉春猛然一震,答道:“我……我一办完事就来看你。”

他敷衍的说道,不敢再回头,飞快地冲上山去。

常玉春走到了半山腰上,走到了那尊大佛石像前,他停下了脚步,望着佛慈悲的眼睛,他几乎要跪了下来,这时寺庙的钟声响了起来。

他喃喃地道:“你做了那么多的坏事,世人都道你是大坏蛋,我又怎么能和你在一起,张丽华呀,张丽华,你这次为什么要和我相见为什么要对我还抱着幻想,佛啊,你能回答我吗”

这时,有一个老和尚走到了常玉春后,他日宣佛号,一声“阿弥陀佛”,惊醒了常玉春。

常玉春返首一看,却原来是当今寺庙的方丈文师阐师。

常玉春见了禅师,翻身便拜,文师阐师笑道:“常施主,什么时候变那么客气了?”

常玉春笑道:“拜寺庙,拜和尚,既然来寺庙,岂能不拜。”他双手合十:“玉春愿听大师教诲。”

文师阐师望着他一言不发,只是深深地望着他,常玉春和他四目相对,忽然心中平静起来,也不知过了多久,文师阐师对着他说道:“时光长短,唯心所造。一切苦乐,随境所迁!”

这一声乃是佛门禅语,常玉春只觉心底里猛地一震,接着好像被霹雳一声大喝,头脑清醒了许多,他站起身来看着山中的景象,只见整个世界像刚洗过似的,特别清爽,空气十分新鲜,呼吸一口,甜丝丝的,像喝了蜜一样春风和煦,明媚的春光照在大地上,万物呈现一片生机,形成一幅秀丽的山水图

常玉春想到大师所说的话,忽然真正清醒过来了,他乃是个天生的英雄、天生的豪杰,却不是天生的圣人,他当然是随心所做,尽心而为。

于是,常玉春站起身来,作揖到地:“谢大师指点迷津。”

他竟因一句话改变了初衷,下山去了。

张丽华在山下缓缓的行着,想到和常玉春的不期而遇,嘴角不由扬起笑容,她看着山前的一草一木,也觉得美丽起来。

她走到到一片林子的边缘,眼前是青葱葱的林木,脚下是如茵的草坪,她倚着一棵树平坐了下来。

这时候,在这片林子的上方,一片峥嵘钓乱石中暗藏着两个人,他们正躲在那里一动也不动,默默地注视着张丽华,同时他们也在注视着左前方,因为左前方的远处山道上,有一个人正快速地向这边奔过来。

那埋伏在山石后的两人瞄着那疾奔而来的人,渐渐那人来得近了,只见他身形潇洒无比,竟是名震天下的武林盟主常玉春,他正从山上赶了下来。

山石后面左面的人悄悄伸出了头,只见他君子如玉,隐然有帝王之相,竟是那西夏的张元。

在他身边的,就是那大蒙的开国丞相李绪了。

张元低声地喃喃自语道:“看来这是天赐的良机了,张丽华和常玉春,……嘿嘿,他们竟然能走到一起,我要叫常玉春不得安宁!”

他说着脸上流露出阴狠狰狞的表情,这时,远处常玉春已经走近了。

第一章 还照计行事

他忽然拉起旁边的李绪道:“李大人,那个女人可是玉蒲团的主子,我们还照计行事吗?”

李绪一笑:“怎么了?难道陛下害怕了?不是准备和我们大蒙联合吗?难道还不表示一下你的诚意?”

“你的意思是?”张元迟疑的问道。

“此时不是一个最好的机会吗?”李绪露出一个神秘莫测的笑容:“把玉蒲团的主子抓过来,不就是你最好的礼物吗?”

“你的意思不找常玉春下手?”张元愣了一下。

“当然,如今常玉春可是英雄合盟的会长,如果他和玉蒲团站在一起,哪还有我们可利用的机会?”

张元点点头站起身来,忽然绕迎着常玉春向前跑去。

李绪望着张元走了下去,他嘴角露出一个阴森而得意的微笑,喃喃地道:“这真是天赐其便,难得碰到玉蒲团的主子在这,更难得那姓常也在这里,尤其难得张元那小子天生的草包,嘿嘿,老夫这条妙计必无差错了。”

他得意地摇了摇头,继续喃喃地道:“只要张元出个花样把常玉春那小子一引开,我就可以行事了。”

他伸出一双眼睛向上张望,只见常玉春立在那儿,似乎怒气冲冲的样子,向前打了一掌,就匆匆向西边追下去了。

李绪立知道张元已经成功地把常玉春引开了,他紧贴着低矮的草丛一个低姿翻滚,轻飘飘地落下草坪,神不知鬼不觉地向着张丽华的后背偷发出一掌内家神掌!

便准备跃过去。

我告别钦察汗国的国主,正沿着山间小路疾行过来,忽然,听到一声凄惨的呻吟声——

我循着呻吟声望去,只见一个女人重伤倒在地上,我立刻跑了上去,竟然是张丽华,我迟疑了一下,大脑中一阵天人作战,还是慢慢地走上前去。

她牙关紧闭,脸色很黄,中了很重的掌伤,如不及时施救,可能命也保不住了,我心中不由一喜,再也无暇他想,猛然长吸一口其气,对着她就准备打过去。

蓦然之间,一声怪袅似的长笑响起,一条人影比电还快掠过当场,我只觉恍恍惚惚之间胸部一一疼,一只掌已经打在了我的身上。

我只觉眼前一黑,勉强开口道:“张元……怎么又是你?”

只觉神智一阵迷糊,耳旁传来张丽华惊怒的叫声:“张元,怎么是你……你放过妙妙……”

张元一边收掌,一边得意地哈哈狂笑:“放过她,谁放过你,刚才那个赵妙妙,可是准备对你下手,”

“不。。怨她,是我的错,我该死,你放她走吧?”张丽华冷冷的说道。

“我要说不放呢?”张元阴险的一笑。

“你敢违抗我的命令?”张丽华脸色一沉。

“你以为你还是玉蒲团的主子,我听说玉蒲团早就灭亡了,听他们说那个仙诀门的门主也命丧当场。”张元阴险的笑道。

“你说什么?”我捂着胸口,脸色苍白的看着他:“仙诀门主?”

“对呀,你没有听错。”张元嘿嘿一笑:“那个传说中神仙一般的人物。”

“妙儿,”张丽华视线落在我的脸上:“是。。。是你母后。”

“我的母后,”我的身体趔趄了一下,这下不止是胸口疼了,整个人身体都疼了起来。

“你母后本来没有死,”张丽华喘了一口气:“她被谷师兄救了。”

“什么谷师兄?”我急切的问道。

“就是神医谷主古天一,”张丽华说道:“他偷偷救了你的母后,并治好了她的病。”

“那我母后?”我心里像翻江倒海般难受:“那我母后怎么会死?”

“她是被,”张丽华说道:“她是被龙傲天打死了。”

“龙傲天,”我心中一乱,竟然说不出话来:“龙傲天是谁?他会什么要打死我母后?”

“龙傲天是。。。”张丽华还没说完,忽然一阵掌风对着我袭了过来。

“你们以为是聊天,竟然无视我,”张元手掌一翻,对着张丽华打了过去。

“小贼,我给你拼了,”我二话不说对着他打了过来。

他可能没想到我的掌力那么厉害,一股深厚的内力把张元的手掌避了开去。

张元厉吼一声,身形猛然一跃,对着我冲了过去。

我面色一变,只见他的手掌不到半丈之处,竟然多出一个尖尖的利器。

我身形一变,好似离弦之箭,身形一矮,双掌猛地迎天而击,蹭过他的左肩,就见那张元的身体在空中一滞,砰砰砰,漾起一片尘土,他的脚步三丈开外才停了下来。

他捂着左肩,嘴角溢起一丝鲜血。

“你是找死?”我冲上去对着他又噼里啪啦的打了起来,根本不是一个层次的,他这样的手段,在我眼中简直和打小孩子一样。

“你。。你?”他站立不稳,倒了下去。

我一把扶住张丽华,运气内力,对着她的后背输了过去:“你不要死,我要你告诉我怎么回事?”

渐渐,我的头上冒出丝丝蒸汽,地上的张丽华渐渐也苏醒过来,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她迷迷糊糊地一睁眼睛:“妙……妙儿……”

“你没有资格叫我,”我冷冷的说道。

“我知道你怨我,”张丽华仍在半昏迷状态中:“我对不起你和你母后,你……你为什么要救我?”

“谁想救你,你能不能别说这些,我只想让你告诉我,我母后怎么回事?”我有些无语的说道,一把推开她,就要离去。

“妙儿,不。。你听我说,”张丽华迷迷糊糊地一把抓住我,喃喃地道:“妙儿,你听我说,那个龙傲天……”

“是什么呀?”我一把抓住她的手:“你快告诉我,”

“是。。。”张丽华有气无力的说道:“神医。。谷。。。”说着她低下了头去。

我看着她的嘴型,彻底崩溃了:“是神医谷里,还是神医谷主,你快告诉我。”说着我运气掌力,对着她的身体输了进去。

“她已经死了,”张元在旁边哈哈的大笑起来:“没想到不可一世的玉蒲团少主竟然死了。”

“你马上也要死了。”我冷冷的看着他:“我要替元昊哥哥报仇!”

“报仇?”张元一笑:“红颜祸水,我那个傻哥哥你难道说不是死在你的手里。”

“你说什么?谁是你的哥哥?”我心里一惊。

“你傻呀,当然是李元昊,他是我同母异父的哥哥,从他杀死我父亲那天起,我就找机会杀掉他,你只不过是个引子。”张元阴险得意的笑道。

“你好狠毒的心,连自己的哥哥都不放过,”我咬牙切齿的说道。

“我毒,还有张丽华毒吗?”张元冷笑着说道。

“她可是害元昊的罪魁祸首,不是她让赵绾绾下毒,我怎么会有机会害死元昊?”

第二章 想听他废话

“你这个恶贼,”我不想听他废话,正准备一拳打去。

就在这同一刹那,场外突然一条人影冲天而起,有如脱弦之箭跃到当场,对准张元便是一掌。

场中下手之人身形一转,但见他儒雅风流,正是以前和阿拉其在一起的李绪。

“公主,久违了。”他淡淡说道。

还是那冷冽的眼神,我心里一惊,只听他冷笑说道:“没想到这个张元竟然和玉蒲团勾结在一起,妙妙公主今日杀死他们,可算是为了苍生,除了一害。”

“好好。。。说的好,”就见一个男子走了过来,正是我以前见到的天下第一帮的常玉春。

我和他一起作战过,自然知道他,我微微一笑。

只听他说道:“闻说玉蒲团已经灭亡,我们这个英雄的合盟会本来就是为了对付玉蒲团而设,正好需要解散,大家趁此机会相聚一下。”

“常兄说的好,玉蒲团灭亡,那我们真的要庆祝一下,妙妙公主请吧?”李绪看着我说道。

大蒙的帐内可是一片热闹,大家为玉蒲团的灭亡感到高兴,觥筹交错,一片歌舞升平。

听说连真正的钦察汗国的国主也赶过来了,说是要感谢一下对自己真正救过的救命恩人。

大汗的侍女突然从侍女变成了公主,这个变故令大蒙的王公大臣,各部首领,各国的使者极是惊诧。

然而,大蒙的大汗和左相都好似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般,他们这些大臣也不好说什么。

我坐在乌兰珠的身畔,身侧的乌兰珠嘴角带着淡淡的笑容,但是我却能感受到她身上散发的不舒服的感觉。

忽觉一暖,我抬眸望去,只见阿拉其仰首饮下一杯酒,正对着我温柔的笑着,那笑容和煦如春风,我于是也嫣然一笑,阿拉其愣了一下,那端起的酒杯几乎晃了出来。

李绪缓缓倾身,对着阿拉其的耳畔,轻轻说道:“左相……难道你也喜欢上了妙妙公主,才子佳人,哈哈…”

阿拉其心中一动,冲着他勾唇笑道:“李相想什么呢?我和妙妙可一直是最好的朋友!”

“此地无银三百两,左相别再解释了。“李绪淡淡一笑,没想到这个小公主武功会这么好,自己这次带着她来,不过是要把害死玉蒲团和张元的名声都算在她的身上,这样,即使大蒙有统一中原的野心,别人也不会发现什么?

“妙儿,”也速该挑了挑眉,唇角漾起一抹温柔的笑容,举起杯子:“听李相说,你杀了玉圃团,你的功劳最大,我应该敬你一杯!”

“玉圃团不是我杀的,”我轻轻说道:“李相太客气了,这种功劳我怎么敢冒认。“

“妙妙公主太客气了,做了如此壮举,还不愿意领受,简直是精囯英豪!“

这是硬往我身上安呀,我看推辞,李相也不承认,便只好作罢。“

“怎么样,喝一杯“也速该突然说道。

“大汗忘了我不会饮酒。”我淡淡一笑。

“妙妙怎么不会饮酒,太可惜了,我们大蒙的女人一向酒量不错。”乌兰珠脆生生,斜睨的看了我一眼。

“我们中原的女子一向不善饮酒,”我扬起唇角。

一些大臣走了过来敬酒,也速该浅浅一尝,常玉春也走了过来:“大汗,之前一直不知这位公主还做过侍女,哈哈…”

“哈哈…常盟主您这是…见笑了。”也速该说道。

阿拉其也执起酒盏,微笑道:“常会长,你和李相一起把公主送了过来,可算是大功一件,大汗可要好好赏赐你呢!”

“来人,赐酒!也速该赶紧说道。

侍女端着酒盏走了过来,低头缓步走到我的面前。

“你送错人了,”我笑着说道:“我可不会喝酒。“

就在侍女笑了一下,往后退下去的时侯,那侍女忽然手腕一翻,手中亮出一把利刃,闪着寒光向我袭来。

这一下变故骤生,谁也没提防到这个侍女竟然暴起想杀我。

我不知道她和我有什么仇,为什么想杀我

就见刀光如雪,转瞬既到。

就在众人一声惊呼声中,有人连呼护驾。常玉春跟着的那些江湖人士更是都跳了起来,场面一片骚乱,常玉春忽然纵身跃起,和侍女打斗在了一起。

今日之事,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事情,已经远远超出所有人的掌控范围。

那个刺客的武功并不行,常玉春和他斗了几招,看她忽然全身一软,丹田内的内力受阻,竟是再使不出丝毫力气来。

就在此时,眼前一道雪光闪耀,常玉音的剑尖到了,她眼睁睁地看着那柄剑没入了她的胸膛,一阵钻心的疼痛,鲜血顿时涌了出来,染红了她的衣襟。

“张元,”女子说道:“我去找你了,你等着我。“

“张元,“我惊呼一声,一从身前抱住快要倒下的女子:“你是锦绣。“

“大汗,求大汗救他。“我急急喊道,“绵绣,你怎么了?快传御医!”

早有御林军涌上来将锦绣围住。

我听着耳畔传来也速该平静的声音:“传御医。”他缓缓转首,不可置信地看了一下我:“你要救她,她是刺客……”

“我知道,她是刺客,可她根本没想杀我,她在举刀的那一刹那,就已经喝下了毒药。”我看着绵绣苍白的脸。

“这一次刺杀,根本就是一个借口,一个锦绣为自己死去找的借口。“我看着也速该,他肯定想不到世间还有那么傻的女子,为一个根本不在意自己,根本不喜欢的男子去死。

“借口“也速该惊讶的看着我。

“锦绣,你真傻,张元根本不是个好人,你为什么还要这样跟着他”我的眼里泛起水雾,心里酸楚。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锦绣喉咙里发出一丝轻叹。

怒其之哀,怒其不争,我看着锦绣的温度慢慢的冰冷。

所有人亲眼目睹了刺客身死的过程,都忍不住为公主的大度,温柔善良而鼓掌。可叹一个小小的刺客,竟然要了自己的命。

靖王爷坐在席间,眯眼瞧着眼前戏剧性的一幕,唇角不由勾起一抹淡笑。

这时御医走了过来,看了一下,摇了摇头。

我慢慢地将锦绣抱好:“大汗,能否允许绵绣和那个张元一起安葬。“

“好,我准!“也速该沉声说道。

待到锦绣被护卫抬了出去,也速该才沉声说道:“各位,今日之宴,乃是为了各位英雄庆祝玉蒲团灭亡设置,请众人不必拘泥俗式的礼节。”

大殿内一时没反映过来,阿拉其早就命莎尔其上来弹冬不拉,才驱走了殿内的冷寒之意。

第三章 都化为狂喜

“哈哈,左手按弦,右手弹拨,没想到莎尔其的演奏很是动听。”也速该笑道。

“是呀,大汗,如今外患已除,各位使者,大臣,大侠们都欢聚一堂,真是大蒙的盛世美景。”阿拉其淡淡勾起唇角。

“启禀大汗,这样热闹的场面,有微巨的冬不拉,怎么能没有我们大蒙女孩的舞蹈助兴,大蒙的女孩天生会舞,就让乌兰珠姑娘给微臣伴个舞吧?”莎尔其咧起唇角。

“好,”也速该扬唇一笑:“乌兰珠,你就给我们跳一段如何?”

“是,大汗,”乌兰珠嫣然一笑。

伴着优美的冬不拉响起,乌兰珠俏皮的舞蹈,随着轻盈柔美的舞姿转动起来。

衣衫流动,身法轻盈,她调皮的伸长脖子,微微的颤动起肩膀,叉着腰,一甩一动,慢慢的又开始踮起脚尖,开始旋转起来,像是一翩翩起舞的天鹅,那柔软的身姿衬出了舞姿的优美。

一曲舞罢,大家鼓起掌来,乌兰珠走了回来,笑着看着我:“听说妙妙公主文武全才,是否也给大汗跳上一曲?”

原来是在这里等着我呢?我笑了一下,没有出声。

“是呀,我们正好见识一下公主的全才。”莎尔其赶紧站了起来,在旁边笑嘻嘻的说道。

这一个个都是不嫌事大,也速该看了一眼乌兰珠,努力压住火气,他发现自从妙妙过来,乌兰珠好像不是以前那个善解人意的她了。

靖王爷一听,淡淡的笑了一下:“大汗,既然大家提起,那就让公主表演一下,我相信公主不会介意的。”

阿拉其静静的看着我,不再说话。

一瞬间气氛尴尬起来。

“大汗。。。还要不要继续表演!”侍从在也速该身侧小声的提醒道。

阿拉其唇角的笑慢慢绽了起来,绝美的凤眸一眯:“各位想看舞蹈,我们大蒙有的是奔放的女子,她们都是在羊背上长大,舞姿优美绝伦。”

“是呀,”也速该的幽深的眸子看了众人一下:“公主近来身体不适,不适合跳舞,各位如果想欣赏,可以改日。”

“大汗,左相,早就耳闻公主的舞姿,如今终于可以见识一下,莫非我们没有欣赏的资格。”靖王爷说道。

“是呀,”常玉春也笑了起来:“只是一个跳舞,大汗不值得这样小气吧?”

“哈哈。。会长说笑了。”阿拉其说道。

“当然不是,”我勾起唇角,露出一对小小的梨涡:“大汗,是给我一个准备的时间。”

我笑了一下:“靖王爷能否借扇子一用。”

靖王爷的侍从看着我,把他身上的折扇递给了我。

我接了过来,刷的一声打开扇子,对着也速该说道:“大汗看能不能撤去几盏灯,臣女给大家来个小节目?”

“好,”也速该挑眉道,“准!朕倒是要看看公主是怎样的舞蹈?”

侍从开始传话,不一会儿有内侍走到帐篷中各个角落,撤去了几盏很亮的琉璃灯。

帐内的昏暗光照在每个人的脸上,带上朦胧的感觉,隐隐搓搓的,一时间众人的脸都映在光晕里。

就在此时,我走了出来,蒙面白衫,青丝墨染,彩袖飘逸,若仙若灵,水的精灵般仿佛从梦境中走来。天上一轮春月开宫镜,灯下的女子时而抬腕低眉,时而轻舒云手,手中扇子合拢握起,似笔走游龙绘丹青,玉袖生风,典雅矫健。乐声清泠于耳畔,手中折扇如妙笔如丝弦,转、甩、开、合、拧、圆、曲,流水行云若龙飞若凤舞。

众人只看到见一个清秀绝俗的少女一边跳着舞,一边在比划着什么?纤腰细软,身姿楚楚,只看到这样婀娜优雅的背影,让人忍不住惹人遐想。

她身上裙袂飞扬,轻盈若烟,当真是人淡如菊,众人好像一生之中,从未见过这般雅致清丽的身影。

又是一个琴音转起,她慢慢的徐徐飘起,身子扬起,整个人如同一只飘飘欲飞的舞蝶,手中拿着一把折扇,忽然舞了过来,随着她的身姿舞动,优雅的脖颈向后扬起,纤纤玉臂一扬,折扇翻起一朵朵小花。

和她的身影相衬,朵朵花朵飘飞起来。

朦胧的灯光将我淡淡笼罩,轻薄的面纱盖不住她绝丽的容颜,就在众人想要一探仔细,我又开始翩然舞动。

纤细柔软的腰肢扭出最美丽的花朵,皓腕般的手臂舞出更美丽的语言。

突然螓首轻摇,发间的情丝如瀑布般垂落。

身姿曼舞,宽大裙袂迎风起舞,如优雅的芙蓉花缓缓绽放。

足尖轻点,舞裙更快的飘了起来,留在人们眼中的留影是一朵朵千姿百态的花朵。

伴随着音乐,我舞姿翩跹,飞快的身形更像一朵朵慢慢绽开的花瓣,令看得众人亦忍不住屏住了呼吸,生怕错开她盛开的那一刻。

刷的一声,我运足内力扬起折扇,那扇子在空中急速的飞了起来,扬起一朵朵小花,像飘起的花朵,忽然,像靖王爷的侍从飞了过去。

忽然那优美的琴音停了下来,我也以一个优美的姿态身子一弯,突然一停,面上的轻纱骤然随风吹了下来,肤光胜雪,双目犹似一泓清水,在各人脸上转了几转,这少女容貌秀丽之极,当真如明珠生晕,美玉莹光……

靖王爷的侍从站在靖王爷身后,一伸手把扇子接了过来,一双勾魂摄魄的凤眸,直直逼视着那张容颜,那一张清丽的面容,耀得他几乎睁不开眼。

卿卿?

卿卿!

这一瞬,靖王爷的侍从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悸动,第一次见到她跳舞,竟然是和别人不同的舞蹈,舞蹈中带了美的震憾,带着一种世间花的影像,成了那别人眼中停留的万紫千红总是春。

这一瞬,脑中一片空白,没有任何想法,被雷劈过也不过如此。

这一瞬,他只觉得梦转星移,如蝴蝶蹁跹,分不清自己在哪里。

站在后面,他的手控制不住地抖了起来,想要握紧,却握不住,想要松开,也松不了。

整个心,如同冬日的寒霜,又如夏季里的暴雨,在脑海中翻腾起更大的水花。

“靖王爷!”他颤抖着低声说道。

靖王爷根本就没有听到侍从的话,直直的望着前方,他的眼前好像出现了多年前一个绝丽的女子,惊鸿一舞,靖王爷手中端着的酒不觉洒了出来。

靖王爷的侍从只得自己伸手,狠狠的掐了自己一把,让自己平静下来。

也速该脑中短暂的空白过后,所有的震惊也都化为狂喜:“好。。。好!”

阿拉其此时的心中,也被震撼了,呆在那儿一动不动,那种震撼,化作狂涛巨浪一般的狂呼,向着他潮水般漫上来。

他觉得周身世界都是没有的,只有她是清晰的,心中充塞着无法形容的那种惊讶,就好像碰到很久以前的亲人。

第四章 万年那么久

第一次看到她的舞蹈,乌兰珠现在唯一想做的事,就是有个地洞恨不得躲到里面去。

靖王爷的侍从久久的看着我,好像有一万年那么久。。。

突然,他从靖王爷身后准备离开,身畔的靖王爷好似猛然醒悟一般一把一把拉住他,低声说道:“你,你要去哪里?”接着俯身凑近他耳畔,低低道,“别忘了你现在在哪里,而且,是她杀死了你。你这次认了她,难道让她再一次杀你?”

杀了我!

完颜直到此刻,才清醒了些。

是啊,他……她,一直不曾喜欢自己?

他强忍着心头澎湃的冲动,抬眼看她,一双墨染的凤眸,又翻涌着波涛巨浪的情绪,似火在烧,似冰渐渐的又凝成一线。

那浅笑盈盈的她,可能早就忘记了自己,从来没有想起过。

大帐之中那个昔日和自己在大蒙作战的男子,身着一身小医服饰的赵嘉,脱下了男子的衣服,着一袭白色云纱舞裙,乌黑青发,峨眉淡扫,不施脂粉,腰肢那样柔软,身姿那样优美,动作那么可爱,还是自己以前认识的卿卿。

“我说那个如来佛同志,你就放我一码,如何?”

“云闲望出轴,叶落喜归根,你这截木头当然要找到他的出生之地。”

她笑嘻嘻的凑了上去:“怕什么,我还会吃了你?”

“书生哥哥,”我连忙迎了上去:“嫩受苦了!”

“噗,”这一句吴侬燕语,我又学着当地的口腔,书生惊得差点吐出血来。

“卿卿,你这一声,要了我半条老命。”他看了我一眼,唇角若有若无的勾了一勾,突然伸出手抬起我的下巴:“玫瑰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做鬼吗?”我看了一下他,他的眼眸有如深幽的潭水,我的心跳了一下,不自然想到什么?一脚踢向他:“我成全你!”

“没事,别担心,”我对他一笑:“我只是对生命看得开而已?人有重于泰山,轻于鸿毛,我不是还有一年吗?搞不好就得救了。”

“搞不好,这种事也能乱说?”书生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感觉:“妙妙,你别考验我的耐心。”

“那我能怎么说?”我白他一眼,眼中有点什么往外溢出。

我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小点声,你准备招狼来呀?”

“那岂不是更有趣?我们倒做一对亡命鸳鸯。”书生拉住了我的脚。

你就是心狠,”我白了他一眼:“我不会上你当吧?总觉得你这人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不是人渣也是坏蛋!”

“妙妙,你骂人就一直那么损吗?”书生撇我一眼,似笑非笑:“打是亲,骂是爱,莫不是喜欢上了我?”

“看不见,”男子邪魅一笑,瞥向我的眼神更加明亮,“你真看不见!”

我十分惶恐,赶紧摇头,“我一个瞎子,怎么会随便欺骗阁下?”边说边转过身去,盘算着怎么抹腿开溜。

“欺不欺骗,我不知道?”男子好似看穿了我的想法,唇边噙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容。

突然站起,拦住了我的路,低下头来,低磁戏谑的嗓音在我耳边响起,“真的看不到,不可惜么?”

“何况,我虽然是瞎子,”我微眯了一下双眼:“也有感觉……我又不是木头人。”

“哦……”他眸波一漾,漆黑的眸子更是明亮,“你是说…你有感觉?”

那阁下既然在动心,那我就不打搅了,”我转身欲跑。

他一把抓住了我,“喔?你不打搅我,我怎么动心?”

“强扭的瓜不甜,不是么?”

他似笑非笑,走到我的床前,坐了下来:“要是不杀,还有一个好的办法!”

“什么办法?”我愣了一下,感觉自己怎么好像掉进了阴谋的圈套。

他扬起唇角:“等你伤好嫁给我,我不嫌弃当猪养!”

我吓了一跳:“我知道错了…您能不能别当猪?”

他眯了眯俊眸,低低说道:“你觉得我是玩笑吗?你如果不当猪,我们可以早日成婚才是。”

“那既然不是嫌弃…”他轻轻垂眸,指尖轻挑地勾起我的下巴,薄薄的嘴唇凑到我的嘴边:“卿卿的三好?莫非是。。。”他的唇落到我的嘴上,看了一下,啃了起来。

“不是呀,”我退了一步:“我快死了,你就没有什么想法?”

“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他看着我,那双海一样深沉的眸子,此时敛去了一切光华:“你放心,我就喜欢短命鸳鸯!

他缩回了手,低低的笑,呼吸迎面扑来:“要不要我教你!”

我连忙后退,离他很远才放下心来:“不用…不用…”

我锤了两下,发现自己浑身无力,而他嘴角却带着一抹侥幸的快意,好像还挺享受,不禁气道:“你不放我走,还是趁早打死我吧?”

“身体刚好,怎么能生气?”完颜说着,宠溺的从旁边摸起一把打扫用的鸡毛掸子:“普通人家都用这个,要不你试试,手不疼!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我皱皱鼻子,推开他的手:“你自己没做好,为什么要怨别人?”

“我?”他瞪了我一眼,接着又不由自主的扬起唇角:“你是怨我没伺候好你?”

“不是,我…”我瞪大了眼睛,天哪?

“放他走,我留在这。”

“好,你过来,我就放了她!”

“我不想见到你!”

“好…好…,“

还真是巧啊!原来帮主也知道这里有个温泉啊,哦哦。。。我洗好了,你们洗吧?””

“喂,你是帮主,”我轻轻扬起唇角:“草木都是有感情的,毁坏花花草草也不好呀!”

我本来就是野丫头,”我一向反应迟钝,一边皱着鼻子,一边无奈的挨在书生旁边坐下:“在你面前我又不用装什么?”

女子带着淡淡的香气,嘟着润润的嘴唇,一边清淡淡的看了他一眼。

“小二,我告诉过你,我有我自己的尊严。”我瞪大了眼睛,轻轻咬了一下嘴唇:“我不能做一个菟丝花,因为没有人允许去做藤蔓!”

书生的心颤了一下。。。百味陈杂,只觉得心像被什么刺穿了一下,疼痛难忍。

“没关系的完颜,我想起来,我也不喜欢吃鱼了。”我很乖巧的说道。她有时我很想劝他:“完颜,要是有人喜欢你,你就收了一下,总好过没人照顾你。”

“你不想照顾我”完颜的眸底深深的深深的带着凄楚的目光。

“你?”我伤心的笑了起来,掏出了怀里的匕首:“你满意了,完颜,你终于满意了,所有的人都让你害死了?”

他的脸色没有一点血色,似笑非笑的看着我:“你是否喜欢过我?”

“没有!”我脸上的泪落了下来,我疯狂的喊道:“你这个刽子手,你杀死了那么多人,我怎么会喜欢上一个魔鬼?”

第四章 万年那么久

第一次看到她的舞蹈,乌兰珠现在唯一想做的事,就是有个地洞恨不得躲到里面去。

靖王爷的侍从久久的看着我,好像有一万年那么久。。。

突然,他从靖王爷身后准备离开,身畔的靖王爷好似猛然醒悟一般一把一把拉住他,低声说道:“你,你要去哪里?”接着俯身凑近他耳畔,低低道,“别忘了你现在在哪里,而且,是她杀死了你。你这次认了她,难道让她再一次杀你?”

杀了我!

完颜直到此刻,才清醒了些。

是啊,他……她,一直不曾喜欢自己?

他强忍着心头澎湃的冲动,抬眼看她,一双墨染的凤眸,又翻涌着波涛巨浪的情绪,似火在烧,似冰渐渐的又凝成一线。

那浅笑盈盈的她,可能早就忘记了自己,从来没有想起过。

大帐之中那个昔日和自己在大蒙作战的男子,身着一身小医服饰的赵嘉,脱下了男子的衣服,着一袭白色云纱舞裙,乌黑青发,峨眉淡扫,不施脂粉,腰肢那样柔软,身姿那样优美,动作那么可爱,还是自己以前认识的卿卿。

“我说那个如来佛同志,你就放我一码,如何?”

“云闲望出轴,叶落喜归根,你这截木头当然要找到他的出生之地。”

她笑嘻嘻的凑了上去:“怕什么,我还会吃了你?”

“书生哥哥,”我连忙迎了上去:“嫩受苦了!”

“噗,”这一句吴侬燕语,我又学着当地的口腔,书生惊得差点吐出血来。

“卿卿,你这一声,要了我半条老命。”他看了我一眼,唇角若有若无的勾了一勾,突然伸出手抬起我的下巴:“玫瑰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做鬼吗?”我看了一下他,他的眼眸有如深幽的潭水,我的心跳了一下,不自然想到什么?一脚踢向他:“我成全你!”

“没事,别担心,”我对他一笑:“我只是对生命看得开而已?人有重于泰山,轻于鸿毛,我不是还有一年吗?搞不好就得救了。”

“搞不好,这种事也能乱说?”书生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感觉:“妙妙,你别考验我的耐心。”

“那我能怎么说?”我白他一眼,眼中有点什么往外溢出。

我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小点声,你准备招狼来呀?”

“那岂不是更有趣?我们倒做一对亡命鸳鸯。”书生拉住了我的脚。

你就是心狠,”我白了他一眼:“我不会上你当吧?总觉得你这人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不是人渣也是坏蛋!”

“妙妙,你骂人就一直那么损吗?”书生撇我一眼,似笑非笑:“打是亲,骂是爱,莫不是喜欢上了我?”

“看不见,”男子邪魅一笑,瞥向我的眼神更加明亮,“你真看不见!”

我十分惶恐,赶紧摇头,“我一个瞎子,怎么会随便欺骗阁下?”边说边转过身去,盘算着怎么抹腿开溜。

“欺不欺骗,我不知道?”男子好似看穿了我的想法,唇边噙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容。

突然站起,拦住了我的路,低下头来,低磁戏谑的嗓音在我耳边响起,“真的看不到,不可惜么?”

“何况,我虽然是瞎子,”我微眯了一下双眼:“也有感觉……我又不是木头人。”

“哦……”他眸波一漾,漆黑的眸子更是明亮,“你是说…你有感觉?”

那阁下既然在动心,那我就不打搅了,”我转身欲跑。

他一把抓住了我,“喔?你不打搅我,我怎么动心?”

“强扭的瓜不甜,不是么?”

他似笑非笑,走到我的床前,坐了下来:“要是不杀,还有一个好的办法!”

“什么办法?”我愣了一下,感觉自己怎么好像掉进了阴谋的圈套。

他扬起唇角:“等你伤好嫁给我,我不嫌弃当猪养!”

我吓了一跳:“我知道错了…您能不能别当猪?”

他眯了眯俊眸,低低说道:“你觉得我是玩笑吗?你如果不当猪,我们可以早日成婚才是。”

“那既然不是嫌弃…”他轻轻垂眸,指尖轻挑地勾起我的下巴,薄薄的嘴唇凑到我的嘴边:“卿卿的三好?莫非是。。。”他的唇落到我的嘴上,看了一下,啃了起来。

“不是呀,”我退了一步:“我快死了,你就没有什么想法?”

“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他看着我,那双海一样深沉的眸子,此时敛去了一切光华:“你放心,我就喜欢短命鸳鸯!

他缩回了手,低低的笑,呼吸迎面扑来:“要不要我教你!”

我连忙后退,离他很远才放下心来:“不用…不用…”

我锤了两下,发现自己浑身无力,而他嘴角却带着一抹侥幸的快意,好像还挺享受,不禁气道:“你不放我走,还是趁早打死我吧?”

“身体刚好,怎么能生气?”完颜说着,宠溺的从旁边摸起一把打扫用的鸡毛掸子:“普通人家都用这个,要不你试试,手不疼!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我皱皱鼻子,推开他的手:“你自己没做好,为什么要怨别人?”

“我?”他瞪了我一眼,接着又不由自主的扬起唇角:“你是怨我没伺候好你?”

“不是,我…”我瞪大了眼睛,天哪?

“放他走,我留在这。”

“好,你过来,我就放了她!”

“我不想见到你!”

“好…好…,“

还真是巧啊!原来帮主也知道这里有个温泉啊,哦哦。。。我洗好了,你们洗吧?””

“喂,你是帮主,”我轻轻扬起唇角:“草木都是有感情的,毁坏花花草草也不好呀!”

我本来就是野丫头,”我一向反应迟钝,一边皱着鼻子,一边无奈的挨在书生旁边坐下:“在你面前我又不用装什么?”

女子带着淡淡的香气,嘟着润润的嘴唇,一边清淡淡的看了他一眼。

“小二,我告诉过你,我有我自己的尊严。”我瞪大了眼睛,轻轻咬了一下嘴唇:“我不能做一个菟丝花,因为没有人允许去做藤蔓!”

书生的心颤了一下。。。百味陈杂,只觉得心像被什么刺穿了一下,疼痛难忍。

“没关系的完颜,我想起来,我也不喜欢吃鱼了。”我很乖巧的说道。她有时我很想劝他:“完颜,要是有人喜欢你,你就收了一下,总好过没人照顾你。”

“你不想照顾我”完颜的眸底深深的深深的带着凄楚的目光。

“你?”我伤心的笑了起来,掏出了怀里的匕首:“你满意了,完颜,你终于满意了,所有的人都让你害死了?”

他的脸色没有一点血色,似笑非笑的看着我:“你是否喜欢过我?”

“没有!”我脸上的泪落了下来,我疯狂的喊道:“你这个刽子手,你杀死了那么多人,我怎么会喜欢上一个魔鬼?”

第五章 和自己无关

“好。。咳咳。。。终究是我一厢情愿!”完颜的脸色更是苍白。

“你虽然对我无情,我终不能对你无意。”他闭了一下眼睛,沙哑着声音说道:“不要杀她,放她走!”

“主子!”云上大叫。

“放她走,我不想再看到她。”他慢慢闭上了眼睛:“难道你连我的话都不听。”

和她在一起的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动作,都好似画面一般,在脑中纷沓闪过,这一幕幕,便是他从喜欢到慢慢爱上她的过程。

而那个罪魁祸首,这个一开始就让自己觉得喜欢的女子,却纯洁的像个白莲花一样,原来,真因为她表面上是个白莲花,其实内心很善良,才会被她一点点地吸引。可是,她竟然和大蒙的大汗关系那么好,连那个对别人从不上心的左相也对她青睐有加,而自己只能在喜欢她的路上纠结、挣扎!这样还不够,对于自己的纠缠不清,为什么要装湖涂,也许自己会放开她,可为什么还要在最后给予自己重重的一击,将他的性命也夺去。

原本,他以为,她讨厌他,排斥他,或许因为还没喜欢上他。

而如今,她刺了那一剑,他才知道,原来她从来都没有一丝一毫地喜欢过他,甚至连死去的耶律,元昊都不如,哪怕一点点的喜欢也没有吧!

她是他这一生最爱的人,而他,恐怕是她这一生最恨亦或是最讨厌的人吧!

方才,最初见到她那一瞬的狂喜,慢慢地冷却了下来。也许,从那天起,我们已经恩断义绝,你做不做什么?都已经和自己扯不上任何关系。

是自己的不甘吗?还是喜欢她上了瘾,就像小时喝奶一般,总要一点一点慢慢戒去,不能一蹴而就。

既然不想再和你有任何纠葛,你好也罢,坏也罢,让别人喜欢也罢,都只是别人的白莲花。

一舞而终,我回眸嫣然一笑。

“真是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钦察汗国国主鼓掌说道:“我虽然见过不少歌舞,但是这个轻功再加上舞蹈的形式,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他对我自然赞赏有加,毕竟大蒙的那次相救,他一直铭记心中。

“公主的一舞真是惊为天人,”靖王爷也站了起来,淡淡说道:“大汗,不过我听说公主不仅会舞,还会唱小曲,不知本王能否有幸欣赏。”

“这个,”刚从震惊中反应过来的也速该,看了一下我,眸底如惊涛骇浪般,认识那么久,竟然第一次见到妙儿还有这么神奇的一面。

“疼…疼,谁拽我的头发?”就见一个人慢慢的被我拽了起来,拽了一半他突然朝我呲了一下嘴,甩开了我的手,:“干什么?男人的头是随便摸得吗?”

“你才随便摸?”我连忙放开了手,脸红了起来:“我以为是人参?”

“因为你是萝卜,”我扬起嘴角,狡黠的一笑。

也速该愣了:“萝卜,”迟疑了一下:“我怎么成了萝卜?”

“我见犹怜,何况老奴,”我呆呆的看着他:“你是个女人?”

“噗”也速该差点喷出一口鲜血:“妙妙,别闹!”

“你就那么不待见我?”也速该有点后悔自己的冲动了,感觉那么讨厌自己。

“也不是,主要是和你不熟悉,”

也许刚开始对她的好奇,被她那种稀奇古怪性格吸引,只是没想到她简直就是一个无底的宝藏,可以挖掘出那么多让自己惊艳的东西。

阿拉其坐在也速该的一侧,望向我的眸中也好似万丈深渊,带着让人坠入深渊的眼神,似乎能让人随时沉沦其中。

看着也速该应该是为难的眼神,能怎样?现在是赶鸭子上架没治了?

我心里一惊,表面上还装作没事的样子,我唱小曲的事情,好像只在怡红院唱过,难道是乌兰珠,我看了一下她,她也用无辜的眼神看着我。

应该不是他,我淡淡一笑,望着也速该道:“大汗,乌兰珠姑娘的小曲更是惊天动地,本公主正想欣赏。”

“哦,”也速该淡淡扬起唇角:“乌兰珠会唱小曲,我怎么不知道。”

“大汗我,”乌兰珠欣喜的看了一下也速该,害羞的低下头去。

“乌兰珠能否为大家唱上一曲,”也速该含笑看着她,眼睛里带着惊喜的目光。

“那就让本公主为乌兰珠伴个奏吗”我上次教给乌兰珠的是一首京歌,如果没有音乐的伴奏,将会逊色不少,而会这首曲子的锦绣已经香消玉殒。

我的目光从席间众人脸上掠过,看到一双双惊诧的眸子盯着乌兰珠,很显然,我已经成功的把众人的眼光吸引到这个年轻的姑娘身上。

乌兰珠的心里自然很是感激,她暗暗高兴,原本以为出风头的自然是我,却不想竟是自己,而如今,大汗又像初次见到自己那样,带着欣喜的眼光,默默的注视着自己。

“准!”也速该又是一楞,笑了笑。

我从莎尔其手中接过冬不拉,微笑着福了一福,纤纤十指飞快地掠过琴弦,悠长的冬不拉曲调哀怨,苍凉,丝丝缕缕从琴弦上奏出,那欲断又连的感情如轻云悠悠地一飘而出。

左手在琴杆上上下移动,手指仿佛在琴弦上跳舞,冬不拉的优美曲调声流溢而出,柔缓轻灵,伴着乌兰珠优美动听的唱腔,更是缠绵情深,如泣如诉。

梨花开,春带雨梨花落,春入泥此生只为一人去道他君王情也痴情也痴天生丽质难自弃天生丽质难自弃长恨一曲千古迷长恨一曲千古思只为你霓裳羽衣窈窕羽衣窈窕影只为你彩衣织就红罗裙只为你只为你轻舞飞扬飘天际

《梨花颂》属于京剧戏曲。唱腔设计以京剧二黄调式为主调,加入了梅派唱腔特色,尤以唱词具有较高的文学品位,且其旋律多有创新,是能从整体上体现梅派神韵和精髓的剧目。此曲结构严谨,词曲典雅,意境深渊,回味悠长,感人肺腑。

梨花颂讲的是唐朝中期唐玄宗李隆基和杨玉环的故事,杨玉环的美丽就像春天的梨花滴上春雨一样娇美艳丽动人,她最后的陨落也是那样叫人伤感永远不能忘记。

不一会儿,回味悠长的曲调,唱的众人心中一颤,好像回到了那凄美的一刻,婉转与九曲回肠间。

乌兰珠伴着歌声,也跳起舞来,绕梁三日的唱腔,伴着冬不拉的激昂回环,轻盈的转身,她从每个不可思议的角度一飘而就,舞姿翩跹,忽而琴声一断,她的舞步也停了下来,缓慢中带着一种缠绵,偌大的帐内,似乎只是她的天地。

第六章 被我们杀了

没想到乌兰珠很是聪明,从我刚才的舞中,已经体会到了武功和舞蹈结合的技巧。

“好。。”众人只感惊艳,比起刚才我跳的那个舞,更多了些内涵。

最令人惊诧的是,在他们眼中,连大汗身边的女人,也有那么高的技艺,怎不令他们羡慕万分。

就在众人惊愣的一瞬间,我手指挑开,一把抓起冬不拉上的琴弦,一按一拉,两根琴弦同时断裂,声音突然停止,而那两根琴弦,如同两根长箭,闪耀着凌厉的光芒,猛然向着座上的也速该身后的那个拿出暗器的侍从刺了过去。

谁也没有想到冬不拉竟然能作为刺杀凶器,更没有想到手无寸铁的公主竟然看出了那个侍卫的问题。

这一招快,狠,准。

“大汗,小心啊!”坐在下面的众人看着侍卫朝着也速该刺去,急忙喊道,在帐内的侍卫想要飞身去救,却已经赶不及了。

却见那个侍卫唇角冷冷一笑,扑向也速该,突然两根琴弦转瞬到了他的眼前,他只好收手,将桌上的酒桌一翻,琴弦呲的一声,钉在了桌上。

酒桌上杯盏交错,满地狼藉,一个来势凶猛的琴弦,刹那间,只听得击入木桌的声音,木桌好像要碎裂开来。而第二支,转瞬齐齐到了他的面前,竟然避开桌子向着他的咽喉射去。

他猝然偏头,躲过了射入咽喉的琴弦,这两支琴弦,每一支都是绝杀。若是常人,怕是早已死了两次。而这个侍卫,竟然轻易的躲过了两支,一点都没有受伤。

我的刺杀,侍卫的躲避,都只是一眨眼的工夫。席间人皆看得目瞪口呆,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个公主竟然看出侍卫有些问题。

一次盛宴,两次刺杀。

那个刺客,一定是想乘着乌兰珠吸引众人的注意力,掠去了也速该的心神,攻心为上,暗将内力灌入到刀上,出其不意,刺杀也速该。

我看着刺客的追击,只好乘势又把冬不拉朝他掷了出去:“大汗,小心,”

也速该已经闻声而动,向着侍从拍出猛烈的一掌。

那侍从一个倒翻向后翻出。

大殿内武功高手甚多,此时已经倾巢而动。

常玉春更是守在了帐门口。

“护驾!捉拿刺客!”在外面的侍卫冲了上来,将也速该团团护在中间,其余几个向刺客冲去。

“给我杀!”也速该冷声喝道,侧首望着凝立在大帐中央的侍卫,唇角勾起一抹阴沉的笑意,“竟然能躲在我的身边!”

原本目瞪口呆的众人,此时更加目瞪口呆,谁也没料到,也速该身边,竟然会隐藏着一个刺客。

那个刺客冷冷一笑,用手一抹脸上的易容,露出真实的笑容,一个淡淡地微笑噙上唇角,朝众人望去,如同二月桃花乍然开放,暗韵含香,美不胜收,却也冷极,寒极:“小公主,别来无恙。”

我吃了一惊,眼前的人正是那已经失去容貌的赵绾绾,不过此时她已经恢复了以前的模样。

“你。。”我愣了一下:“你为什么要刺杀大汗?”

“我不仅要刺杀她,还要杀了你。”赵绾绾她周身散发的凌厉杀气充斥整个大帐。:“我要替恩公报仇!”

“恩公,玉蒲团不是早就不在了,难道你又和他们勾结在了一起。”我愣了一下。

“什么勾结?我对他们早就恩断义绝,又怎么会和他们联合在一起。”赵绾绾冷冷说道

“那你?”我好奇的看着她。

“我的恩公是有江湖侠义之名的神医谷主。”赵绾绾骄傲的说道。

众人听了一愣,神医谷主什么时候和眼前的刺客联合在了一起,也速该更是站立不稳,心中激起千层浪,师傅,难道要杀了自己。

“又是神医谷主,”我想起了张丽华离死之前对我说的话:你的母后是被。。。神医。。谷主。

“古伯伯,”原来在我心中一直如神仙一样的古伯伯,是这样一个比玉蒲团隐藏还久的坏人。

“告诉我古伯伯在哪里?我要找他。”我激愤的对着赵绾绾说道。

“还要你假惺惺,神医谷主已经被你们所杀,我这次来就是为他报仇!”赵绾绾拿出宝剑令人难以想象的速度对着我刺了过来。

“被我们杀了,”我听了趔趄了一下:“神医谷主也死了。”我突然一愣,突然不敢相信此时听到的话语。

“你傻呀,”当得一声一把宝剑在我面前横住,靖王爷的侍从竟然一个急切的飞跃,替我挡住了刺到我面前的宝剑。

我一个怔住,那锋利的剑,好像要刺到了我的咽喉处,他厌恶的看了我一眼,又忍不住替她挡住了宝剑。

只是,当他看着这把宝剑时,黑眸乍然眯起,因为那剑锋上,竟然闪着蓝色的光芒!

“你……竟然用毒?”他冷冷一笑,挑眉看着她:“怎么下那么狠的毒手?”

我静静立在大帐内,面凝鹅脂,唇若点樱,公主的衣服临风飘举,一身夺魄光彩,迫人欲窒。

绾绾露出邪魅的一笑,“对呀,我知道很难杀了那些害我恩公的人,所以才在剑锋上淬了毒,没想到你一眼竟然看了出来。”

我不明白一直对自己最好的神医谷主,什么时候变成了母后的凶手,我不可置信的看着她,赵绾绾脸上的伤痕,忽然之间又恢复了,如果不是古伯伯,又是谁呢?

身后一众侍卫大惊,慌忙围住也速该,也速该一皱眉:“妖女胆子好大,竟然敢在大蒙随意害人,将她押到牢房,我要审问清楚,他的幕后主使人是谁?”

阿拉其也冲了过来,朝着侍卫们冷声喝道:“抓住她,好好的审问!”

“是,”众侍卫应道。

阿拉其含笑着回首对靖王爷的侍从说道:“谢谢你保护公主,有劳了。”靖王爷的侍从侧首瞥了一眼随后而来的阿拉其,语气冷淡地说道,“那就交给你了!”

啊,阿拉其没反应过来,靖王爷的侍从已经退了开去。

阿拉其连忙迎了过来,走到我面前:“妙妙,你没事吧”

“没事!”我笑了一下。

我扬起眉毛:“你没听刺客说,要找的是我吗?他要替古伯伯报仇!”

“谁是古伯伯?”阿拉其说道。

“谷伯伯?就是神医谷主呀?”

“神医谷主,”阿拉其也愣了:“他是大汗的师傅?”

几名侍卫团团围住赵绾绾,她含笑冷冷睥睨着他们,慢慢退出大帐,突然向着身边最近的侍卫刺了过去。

周围的侍卫一愣,还没反应过来,有几个人已经倒在了地上。

“赵妙妙,我还会回来找你的,”赵绾绾说道,一个飞跃向外翻去。

帐外的夜空风起云涌,帐内的灯光忽然一黯。

第七章 喘息不过气

席间一声轻笑响起,一道人影忽从席间缓步踱出,“本王不懂大蒙的律法,不过,这样刺杀大汗的刺客,刚才就应该直接杀了,何以要押到大牢之中,费什么麻烦?”淡淡的语气,可是分明伴着一种挑衅而来。

我回首望去,见说话之人正是那不嫌事大的靖王爷。这个靖王爷要么不说话,一说话必然一鸣惊人。

此刻听到他这样的语言,说话的语气,更让人感到一阵莫名的不舒服。

也速该此时已经坐了下来,看着靖王爷:“靖王爷嫌弃左相处置不当,要不你来?”

“哈哈。。大汗真会说笑,”昏暗的灯光下在靖王爷的脸上投下浅浅的暗影,衬的他的眸底疑光重影,情绪暗生。

阿拉其淡淡说道:“靖王爷,你有所不知。刺客刚才谈到了神医谷主,神医谷主盛名天下,所以本相才会有所迟疑,想打听出神医谷主的下落。”

“哦,原来如此!”靖王爷寒眸微眯,不动声色地扫过也速该,眸底深处分明含了敌意,似裹了冰霜雪刃,寒冷刺骨,“左相真是个仁义之人,对一个不认识的人都如此意重,真是让人敬佩。”他轻拂衣襟下摆,慢慢的坐了下去,淡淡笑容浮现嘴角,修长的手指拈起面前的酒盏,优雅举向左相的位置:“请,左相,”说着仰脖一饮而尽,姿态如行云流水。

“好说,好说,”阿拉其举起酒杯,含笑说道。

“哈哈,左相和靖王爷饮了这杯,我们再同饮一杯,”也速该说道,几个侍女过来斟满酒杯。

歌舞声又起,美妙的丝竹声立时悠悠回荡在帐内。

乌兰珠又待我好了起来,她上前拉着我的手,把我拽了过来,坐在席上:“公主,你怎么了?怎么傻愣愣的呆在那儿?”

我没事,我看着绾绾早就离去的身影,握起酒杯,手中的酒杯慢慢收紧,忽然崩裂一声,酒盏粉裂。

“公主……你。。你怎么样?”乌兰珠没注意到我的失态,看着我的手,急急的问道:“受伤了吗?”

“没事,你说谷伯伯真想杀我们吗?”我眯着眼沉声问道,眸间一片惊痛。

乌兰珠慌乱的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不过,神医谷主应该不是这种人,如果他想杀你,那以前一次次救你,又为了什么?”

“是呀,”我喃喃说道:“他以前救过我,救过我的母后,要是早有杀人之心,还需那么麻烦?”我慢慢的冷静下来,缓缓松开握紧的双手,这才觉得手掌疼了起来。

“看你,手都流血了,”乌兰珠怜惜的看着我,一边拿出手帕帮我包上。

手若柔荑,可此时沾满了鲜血,靖王爷的侍从突然看着这边,心里撕扯了一下,连心的疼痛又涌了上来,可是这一点痛,根本就不及他多情的万分之一,因为他对她还是不舍得,不忍心看她受伤!

“王爷,看来我们要提前行动了!”他淡淡说道,眼眸深处好像有烈烈的火焰在燃烧。

也速该的大帐我并不陌生,我直接走了过去。不一会儿,阿拉其也走了过来,尾随着快步到了大帐内。

夜沉沉,风渐冷。月色在空旷的大漠高原上挂起,在大帐外面的地面上投下无数逶迤的暗影。

靖王爷的侍从迈着轻快的步子,带着靖王爷和手下的几个人沿着一个个帐篷,向大汗的寝帐而去。帐外燃烧的火把,带着红色的光晕映照在他的脸上,那冰冷的眼带着一丝邪魅的目光,让他整个人看上去更是危险。

“大胆,什么人在大汗帐前徘徊?”一队侍卫瞬间将他们团团围住,手中长剑闪着耀眼的光芒。

靖王爷身边另一个侍从,已经举起手中的令牌,像投降一样:“误会,误会,大汗召见靖王爷有要事相商,这是大汗赐给靖王爷的令牌,命我们靖王爷赶紧过去!如果误了军情,你担待不起!”

说着放下刚才举起的手,把闪闪发光的令牌放到侍卫头目的手里:“不信,小哥看看。”

“哦,还真是。”侍卫军的头目捏了一下纯金的令牌,看了一下靖王爷的面容,示意众人撤去长剑,皱了一下眉头:“原来是靖王爷,失礼了。只是,我们没有接到命令,”

侍从恼恨地说道:“那一定是太忽忙了,刚才可是左相亲自来请我们,说什么有急事,让我们随后就来,我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害的我们对着这一样的帐篷,开始绕圈圈,差点迷了路,才耽误侍卫小哥那么多时间,正好,这个留着小哥们喝喝茶。”说着把一块很大的金子塞了过去。

“哦,误会,误会,原来是左相相邀,他正好刚刚进去,”侍卫军头目满脸喜色:“沿着这条路,一直往前就是。”

“好,多谢这位小哥了!”侍从带着一众人往前走去。

“怎么样?主子,我的临时发挥还行吧?”这个侍从说道。

“什么表现,是个傻子都会。”另一个侍从嘻嘻笑道。

“云上,你就不能说点好话,”元丰气了一声说道。

一行人不一会儿便到了也速该的寝帐前,琉璃的灯光将帐前的空地映照的一片辉煌。

靖王爷的侍从缓步走到大汗的帐篷前,前面守卫的亲兵迎了过来:“靖王爷深夜来此,不知有何要事?”

侍从唇角轻勾,缓缓说道:“左相是不是刚刚进去,他说让我过来大汗帐中商量一下要事。”

亲卫想了一下:“左相进没进去,和靖王爷无关,而且左相从来不请别人到大汗寝帐,如有要事,他应该会到大汗的议政厅,再说靖王爷乃是邻邦,左相又怎么会劳烦各位,还请各位回去,要不然我就不客气了。”

还真不是吃素的,元丰装的侍从闻言,忽然跑上前来,挥了一下手:“各位。。。误会了”只见一团白雾腾起,四处飘扬,瞬间迷失了了众亲卫的视线。

围上来的亲卫想闭上眼睛,忽然呆立在那儿,头脑间忽然一片糊涂,竟再也说不出什么,只是,唇角傻笑,呆立在帐前。

装成靖王爷的云上冷冷扫了一眼一众看上去已经痴呆的亲卫,笑吟吟地说道:“主子,元丰也不是全无用处!”

“噗,云上你竟然这样说我,我在你眼中竟然这样?”元丰哀叹地看着他。

“是呀,一直这样。”云上扬起唇角。

“主子,”元丰装作要晕倒在地,忽然爬了起来:“主子,他说我们是别人,那个妙妙公主。。。”

完颜此时的脊背突然有些僵直,心头一悸,顷刻间,寒若冰霜?他一向冷静的脑中,瞬间出现了刚才妙妙和也速该互相对视的情景,一种怅然若失的酸意,一点点将他淹没,面对着即将到来的痛苦,瞬间有些喘息不过气来。

“主子,您怎么了?”云上看着完颜的脸色有些不对劲:“元丰你胡咧咧什么?再胡说,小心我的拳头。”

第八章 是为了什么

离开她,自己就像鱼儿离开了水,又像鸟儿离开了天空,失去了生存的空间,这样的痛苦,让自己有一种濒临灭亡的感觉,原来,她在他心中如此的重要,重要的一度迷失了自己,

“那个妙妙不是和元昊跑过吗?好像和耶律也要一手?这样的女人水性杨花,现在又勾搭上了大蒙的大汗。”元丰带着轻蔑的语气。

“闭嘴!”云上瞅着主子越来越苍白的脸,真想跑过去扇他两巴掌,让他这张臭嘴再胡说。

完颜唇角微微轻勾,看了元丰一眼,那一眼,带着一丝说不出来的冰冷,那背后潜藏的霸气和戾气,生生的让元丰闭上了嘴巴,浑身颤抖起来。

寝帐内,我们三人正说得热闹,也速该建议撒网式搜查,找到赵绾绾,审问出原因。

我提议我自己寻找,不能再给他们添麻烦,毕竟赵绾绾的目标是我,我以为和她的恩怨情仇早就随着玉蒲团的灭亡而烟消云散,没想到现在又牵扯个神医谷主出来。

“大汗说的是,妙儿,你自己出去寻找,危险性太大,”阿拉其淡淡开口。忽然从哪儿刮来一阵风,吹动了身上的薄衣:“好像有点冷,”

阿拉其说完,从身上脱下外衣披在了我的身上。

“左相,你这是变相着骂我,”也速该笑道,一边拿着床头的衣服:“在我这儿,还能没有妙妙的衣服,他一边说着,一边也拿起衣服,朝我披去。”

“好了,你们再继续下去,我从刚刚的冷死,就会变成热死了。”我笑道。

我赶紧掀开也速该披着的衣服,把阿拉其的衣服给他准备扔过去。

突然空气里,透着一种淡炎的寒意,肆虐的袭了过来。

我心中一惊,蓦然回首望去。

只见那门帘吹了起来,帐外的夜色依然是极为深沉,沧海如墨,点点星辰闪耀着冷漠的光。帐内一片粉红旖旎的灯影,昏暗的灯影笼罩着一道修长挺拔的身影。

“谁”我心中一惊,顾不上去够身上的衣服,伸手一扬,将身上的衣服朝着那人扔了过去,整个人瞬间笼罩在一片粉红之中。

“什么人?”也速该也抬眸冷声说道,容颜凛冽如冰霜。

大汗的寝帐内侍从和亲卫比比皆是,这个人怎么可能毫无声息便进了他的寝帐?

阿拉其也极是机警,闻言纵身向那人打了过去。

那人一转身,避了开去,风又从掀开的帐篷门帘吹了进来,来人只是站在门口,风将他的衣衫吹得猎猎作响,他慢慢地回过身来,冰冷的目光看着我。

“哦,朕以为是谁呢?原来是靖王爷的侍从,深更半夜到朕的寝帐里要做什么?”也速该不动声色地说道,唇角勾着淡淡的敌意。

靖王爷的侍从轻声一笑,目光从我的身上掠过,眼眸忽然一瞥,淡淡扬眉说道:“夜深人静,孤男寡女,好像不大好吧?”带着说不出的冷意,又带着不容忽视的强势和霸道。

阿拉其淡淡一笑:“您真会说笑!我们和公主只是商议事情,看来您对公主很是关心呀”

“朕真没想到,靖王爷的侍从不仅操心,胆大也很大,竟然敢跑到朕的寝帐。来人!”他冷喝道,话音已落,一个人都没有走进来。

阿拉其脸色一变,他忽然纵身一跃,抽出大汗挂在外面的宝剑,显然,来人既然神不知鬼不觉地到了自己的寝帐内,那么外面的侍卫和亲卫一定早就不在,只不过,大汗的暗卫怎么也不在。

原来刚才那些药,不仅迷倒了亲卫,连在一起偷偷埋伏的暗卫也遭了算计,应该是风势太大,迷乱了其他人的眼睛。

靖王爷的侍卫趁着阿拉其取兵刃的当儿,一下来到了我的面前,我刚想和他一斗,就见他身形一转,已把也速该和阿拉其的衣服扔了出去,身上多了一件他的外衣,我心中乍觉一暖,带着温暖的体温,将我整个人已是层层围住。

我心头突然一震,刺痛的感觉又涌了上来,抬眸看向他,咫尺之间,一双眼睛掩映在浓浓的长长的睫毛之下,似是带着勾魂摄魄的力量,瞬间便将我的整个身体好像吸了进去,让我万般种挣脱不得。那双幽深的眸子里隐约浮现出我自己的影子,小小的,似乎那眼中只有我。

“你……你想干什么?”我缓缓问道,下意识去拂开他披给我的衣服。

不知为何,我总是感觉到这个侍从特别熟悉,那种熟悉的感觉似融到骨子里,在我危险的时候总是出现。可是,他对我再好,也不是完颜,不是我亲手毁去的男人。

“你是谁,你不是靖王爷的侍从。”阿拉其的剑已经拿了过来,对准备了和我说话的男人。

靖王爷的侍从冷冷看了阿拉其一眼,并不说话,强硬地揽着我向外走去。

“放开我,我不能跟你走,”我脱口而出:“你又不是我的良人。”

“那你的意思,你和谁在一起,谁就是你的良人。”侍从的眼里似裹进了万年冰霜,随时把你冻死。

“保护大汗!”就在此时,也速该的侍卫终于有吸药不多地清醒了过来,几个人将也速该护在了身后,齐齐举剑向靖王爷的侍卫刺了过去。

就在此时,忽然那边传来一声很大的响声,大地隐隐震了起来。

阿拉其唇角的笑意凝住,眼睛里射出寒冷的目光。

“你是谁?你不是靖王爷的侍从!”也速该冷声说道。

“大汗,有人领兵向我们这边杀来,此时,有不少人在帐门开始打斗。我们怀疑,那些是……是金国骑兵!”一个重甲的亲卫军奔了进来,一脸汗落如雨地禀告道。

“金国骑兵?”也速该失声问道,一张俊脸顿时愣住,黑眸中闪着寒冷的光芒。

金国骑兵,是比大蒙骑兵建立更早的军队。当年,是由金国皇帝完颜带领,好像听说,自从完颜的皇后过世后,金国骑兵也便销声匿迹了,他怎么也没想到,今夜,金国骑兵会再次出现。

“是谁打过来了!”阿拉其急声问道,毕竟历史上有名的战役,都是完颜打响。

“听说,听说是完颜攻了过来。”前来禀告的侍卫冷汗直冒地说道。

“完颜?”阿拉其眯起双眸。

完颜,历史上最无情冷血的君王,能征善战,文武双全,据说,他三岁能文,五岁能武,是难得的天纵奇才。只是,多年前,完颜的皇后因病夭折,完颜也失了锐气,后来因病而亡。

如今,明明已经死了,不再出现的金国骑兵,怎么又冒了出来?

“无稽之谈!”阿拉其压下心头的震撼,仰首冷笑道,“我看一定是有人鬼迷心窍了,故意饶乱视听,完颜已经死了,怎么会攻来,来人,朕要去会一会这些小贼!”

“我看,你就不要去了!”靖王爷的侍从淡淡笑着说道,轻轻挥手,外面尾随他来的侍卫疾步闯了进来。

也速该蓦然转首,逼视着靖王爷的侍从道,“就凭你们这几个随从就想拦住我?我倒是很有兴趣知道,你一个侍从也来大蒙搀和,你却是为了什么?”

第九章 可是真想杀

是呀!我的心中也极是疑惑,闻言转首望向刚刚来到的身边之人,却见他扬了扬眉,

一抹冷笑在唇边乍现,一字一句地缓缓说道:“靖王爷刚来时就说要带走公主,本侍从正是代表靖王爷而来!”

第一次说带我走时,我就觉得靖王爷没安好心,要不是接二连三出现的情况,恐怕他还是不会善罢干休,

如今这个靖王爷的侍从再次提起,让我心里更是疑惑,我和他一无仇,二无冤,为何要死死咬住我不放,一而再再而三的要带走我,还搞出那么大的阵势!

我的脑中心思电转,一瞬间,想到了很多的可能性,难道是辽国的那次,他放走我,现在后悔了,想欲杀之而后快,可是真想杀,派个杀手过来就行,非得冒着和大蒙决裂的危险,

还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只是把带走我,作为他想侵略大蒙的借口,可是现在辽国的国力低下,应该不是强盛时期大蒙的对手,他是想鸡蛋碰石头吗?

不过,我忽然想到,这个靖王爷莫非已经和所谓的金国合作了,共同瓜分大蒙的天下。如果是这样的话,他来到大汗的寝帐,主要的目标还是奔着也速该而来。

之所以寻自己做目标,是要拿自己做人质吧?想到这里,我心安安了一些,只要大汗暂时没有危险就好,可是,我怎么感觉到事情并不是我自己想的那么简单。

因为看起来,这个人虽然对我并无恶意。可是,他的眼神狠狠的,好像恨极了我,我只怕他一生气,把我这个人质先给灭了。

他眼睛眯了一下,似笑非笑的看着我,我仰起头来,一脸无辜的表情,他愣了一下,我乘他发愣之间,忽然抬手,速度如电,飞快地向他攻了过去,同时手肘一弯,撞向他的胸腹。

好像听一位兄台说过,胸腹之间有隔膜,打隔膜可以让人岔气,而且那里没有肌肉,抵抗力很弱。

他若是闪避我的攻击,那么我必将得手,让他落个终身残疾,若是不闪,他也必将受伤。可是,未料到,他不闪也不避,只是眼眸一弯,眸底深渊似海:“你好狠。“说着修长的手飞快的抓住我抬起的手腕。

“放开他。”也速该大声喊道,同时命令保护他的侍卫向我这边冲来,可是还没到跟前,就被跟随靖王爷这边来的高手挡住。

阿拉其看了也是大怒,使出全部的内力向这边攻了过来。

我有些恼怒,没想到被一个陌生人如此戏弄,那只手被他握得很紧,我使劲一拽胳膊,也没成功,只好伸出另一只手朝着他的脸挖去,他不闪不躲,我对着那张妖孽的脸,直接给人毁容,竟然不忍下手。

“松开,”我只好瞪着大大的眼睛,努力地想要挣脱他的钳制,却发现,他看似漫不经心地握着我的手,实际上却用了很大的力气,我使劲一挣,竟然没有撼动他的手臂半分。

他感觉到了我的挣扎,察觉到了我想离开他的意图,手臂用力一拉,我一个趔趄正好扎进了他的怀里。

他胳膊一收,低下头狠狠地看着我,磁性魅惑的声音在我耳畔响起:“想走,没门,除非,杀了我!”一字一句,带着毁灭一切的语气,好似在宣判。

我被他这样强势和霸道总裁的语气一镇,惊住了,我又不认识他,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他的气势和声音,明明是陌生的。可是他的怀抱却是温暖,缠绵的,好似梦中出现过,让我感到非常熟悉,对一个陌生人的怀抱感觉熟悉,我自己也感到很是诧异。

“哎,哎。。你这是干嘛?我又不是你私有物,也不是逃犯,你没权利限制我!”

“你不是逃犯?”他露出了危险的笑容,看着我。

看得我真像做了亏心事一样,我仔细想想自己穿越过来所做的事情,非礼了谁家的少年,还是抛弃了哪家的丈夫,或是杀母之仇,夺妻之恨,好像都没有干过,要说杀人,只杀过玉蒲团的那些人妖,想到这里,我理直气壮了一下:“这个兄台,你一定是认错人了,我真不是你的仇人,也没有抛弃过你。”

“真没抛弃?”侍从拉长了声调,嘴角带着一丝玩味的笑容。

他奶奶的,搞得我真像始乱终弃,此时此刻我的心情,真得是百感交集也难以形容。

“妙儿,快过来!”也速该根本看不清我们这儿的状况,眸中全是担忧,对着我喊道。

我也想过来呀,可是我实在走不成,我有苦说不出。

外面的动静越来越大,帐内,一盏琉璃灯忽然倒了下来,重重地歪在一边。

我担心了一下,落在地毯上,别把我们烧成烤猪,还好旁边有人飞快地熄灭了它。

阿拉其心中也关心着外面的战事,可是,人却被困在寝帐内无法出去,他眸中闪过一丝犀利,忽然纵身,手中长剑向着靖王爷的侍从刺去。

另一个侍从早就迎了过去。

殿内的侍卫以及亲卫早就和靖王爷侍从带来的人战在了一起。

一时间,帐内兵器的对打声铿锵不绝。

看来,这个人早有准备,他带着我正想离开,忽然听得一声箭响,一支支羽箭射了过来,紧接着无数个羽箭急速的射了过来。

我心中一喜,抬眸望去,只见无数个大蒙的铁骑卫士身着重甲冲了进来,为首之人,正是已经做了将军的莎尔其。

“快,保护大汗!”莎尔其冷静地下着命令,顿时,众多大蒙铁骑又涌了上来。

靖王爷的侍从冷冷笑了笑,并不惊慌。

云上心中有些着急,他们的所有行动已经计划好,事先约定待金国的铁骑到了后,便和靖王爷的军队汇合,共同对抗大蒙,而如今,铁骑,军队都没来到,所有的计划都被打乱,他们成了待宰的羔羊,被囚禁在大帐之内。

如今,大蒙铁骑千万把他们包围在这里,恐怕很难攻出去了,最糟糕的是,主子的武功还没有恢复,否则,他也不会担心成这样。

眼看着大蒙铁骑越涌越多,靖王爷的侍从手中宝剑一挥,将一名侍卫斩于剑下。

他突然向着也速该攻去,手中宝剑挽起千万多剑光,绵绵的内力展开,化作凛冽的杀气。

这一剑看似很慢,却动用了他全部的内力,只有一个目的,就是要一击而中,将也速该擒于自己的剑下,擒贼先擒王,眼下状况,他们只有擒住也速该,才能够安然从大帐内走出去。

宝剑,带着凌厉的杀气,直指向也速该的胸前,阿拉其看得真切,手中的长剑也向着靖王爷的侍从刺去,但是靖王爷的侍从好像更快,剑尖在也速该胸前半寸处已经乍然停止,丝丝剑气,带着冰冷和寒冷的杀气浸肤而来。

也速该心中顿时一惊。

“住手!”我大声喊道,情势危急,容不得半点犹豫,大蒙铁骑们闻言,看到大汗被剑尖所指,顿时心中齐齐一惊,呆住了。

第十章 喘着气说道

霎时,殿内一片肃静。

我眨了眨眼,看了一下眼前杀气腾腾的靖王爷的侍从:“兄台,你的目标不是我吗?我可以跟你们走,求你放开大汗!”

“妙妙,不可,”也速该悲愤的喊道。

靖王爷的侍从突然笑了笑,微眯起双眸,唇畔露出一丝冷笑,冰冷无情,浑身散发出危险的气势,逼得我有些喘不过起来:“哦,情深义重。”

“情深义重你个头?”我没有好气:“难道我们都不说话,束手就擒,等着被你杀了才好。”

“我怎么可能杀了你,我要折磨你!”他咬着牙齿低低的说道。

“你说什么?我听不到,”我看了他一眼,看着他那张冰冷无情的英俊的脸,一定没有什么好意。

“我不知道你是谁,不过我想告诉你,如果妙妙有任何不测,我会让靖王爷和他身边所有的人都去陪葬,你告诉靖王爷,让他好自为之!”也速该在对面冷冷的说道。

靖王爷的侍从冰仞一样的眼神从他脸上略过,我心中一暖,感动的看着也速该,只听得外面一阵惊天动地的响声,透过打开的帐门,我看见外面好多的火把向这边奔来,照的也速该寝帐外面的空地一亮,远处好像有身着盔甲的兵士奔了过来,难道真是金国的铁骑。

那一队的骑兵,盔甲和大蒙的铁骑明显不同,隔着不近的地方,居然可以看到盔甲前面绣着的大大的“完颜”两字。

金国铁骑?原来是完颜的铁骑。

据说,金国铁骑不同于大蒙的铁骑,大蒙的骑兵作战英勇无敌,而金国的铁骑却是冰冷无情,杀气十足,他们的军队以完颜冷面阎罗闻名。金国铁骑之中的骑兵,个个武功极好,而且,身上盔甲亦是最好的装备。

每一次作战,他们都是片甲不留,每一次作战,如同阎王收命一般迅疾。

这么说,金国骑兵到了大蒙,这么说,大蒙难道已经被金国占领破!

我心中惊骇,简直是狂风骤雨。

也速该的眸光冷冷地扫过外面涌进来的金国骑兵,黑眸中涌过一丝不信,他侧首缓缓开口道:“不会吧,这么快就到了这儿,大蒙骑兵这么没用?”

靖王爷的侍从漫不经心地说道:“有金国的强掠攻势,我们王爷的配合,当然很容易攻破。”

阿拉其凝眉,眸中隐隐掠过一丝奇怪的目光,冷声道:“攻破他?不可能……”他不可置信地扬眉。

“不错,大汗,眼前就是你看到的真实情况,你没有什么不信,不是大蒙骑兵没用,而是你根本就忘记了,金国骑兵是谁的兵马?”靖王爷的侍从缓缓说道,淡淡的语气带着一丝让人心惊的冷然。

金国骑兵是谁的兵马,这个大帐内的每一个人恐怕都知道,是金国完颜的兵马,金国完颜,就没有做不到的事情。

靖王爷话中的意思,难道是完颜打了过来?

“不可能!”莎尔其拿着剑,也是不敢相信地说道。

靖王爷的侍从慢慢撤回了宝剑,眼神冷漠的望着他们。

阿拉其也不敢置信,在他的印象中,金国骑兵在那么短的时间,是不可能攻破大蒙的,何况如今大蒙今非昔比,早就成了强国,怎么可能一点动静都没有,便攻了进来。

今日,难道是因为那个所谓的死而复生的完颜,他有别人不知道的手段,挖了密道,或者腾空飞了过来,到底是有完颜这个人,还是谣言,这还是个未经证实的事情。

只是眼前的铁骑是怎么回事?也速该想道。

众想纷纭,我的脑中也是一团乱麻,完颜,难道完颜活了?我想起他最后说的话:“你是否喜欢过我?”

“没有!”我脸上的泪落了下来,我疯狂的喊道:“你这个刽子手,你杀死了那么多人,我怎么会喜欢上一个魔鬼?”

“好。。咳咳。。。终究是我一厢情愿!”完颜的脸色更是苍白。

“你虽然对我无情,我终不能对你无意。”他闭了一下眼睛,沙哑着声音说道:“不要杀她,放她走!”

“完颜,”我的脚步趔趄了一下,心里像刀割一样,一寸寸的,凌迟般的涌了上来。

靖王爷的侍从凝了凝眉,看了我一眼,正要说话,身畔忽然一阵劲风袭来,阿拉其双足一点,已经向着他扑了过来。

距离靖王爷侍从最近的一个亲卫见状,拿起长剑朝着靖王爷的侍从刺来,这名侍从可能知道他的厉害,正好乘着阿拉其过来发难的时候,向前刺来,这一刺自然毫不留情。

靖王爷的侍从淡淡的一笑,就见他身边的人也扑了过来,眸中迸发出凛冽的愤怒和杀气。

不愧为大蒙的亲卫,这一剑,极快,极狠,锋利的剑芒伴着凛冽的杀气,向靖王爷的侍从身上刺来。

靖王爷身边的人更是迅速,一声剑响,只听得一声疾呼:“找死!”

靖王爷身边的人手中的剑已经刺上了大蒙亲卫的咽喉,与此同时,靖王爷的侍从和阿拉其已经打在了一起。

也速该也纵身扑了上来,拿起长剑对着靖王爷的侍从刺了过来,大蒙的那个亲卫被刺了一剑,鲜血流了出来,红得刺痛了我的双眼,我的心口处猛然一裂,比刚才的疼痛更剧烈了起来,五脏六腑都疼了起来,偌大的寝帐内忽然间觉得憋得难受,胸口间,好像有什么力量要逼了出来。

我嗓子一甜,一口血从我喉咙里喷了出来,喷洒在绿草如茵的地毯上面。

靖王爷的侍从愣了一下,直接朝我奔来,长袖舒卷间,已经将我揽在了臂弯间,飞了出去。

“妙妙,”也速该大喊,对着阿拉其说道:“快,左相,你带人赶紧去追,在大蒙掘地三尺,也得给我把妙妙给救回来。”

也速该心急如火地下着命令,低沉的声音里带着凛冽,只是阿拉其听出了也速该声音中控制不住的颤意。

靖王爷的侍从施展轻功到了一处偏僻的所在,他看了一下我:“坐下,我帮你运气。”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我环顾了一下四周,置身之处杂草丛生,我抬头望去,头顶上一片暗沉的天空,偶尔露出一两颗冒头的小星。

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我冷冷甩开他搀我的手,借着黯淡的星光,冷眼瞧了一下他那张看上去好像深沉的脸。

大帐内答应他,确实是为了要救出大汗,但这一瞬,我是真的不想跟他走。

我恨他们的无情,恨他们穷追不舍,恨他看我如今这种状况,还不准备放过我,还假惺惺要帮我运气。

第十一章 竟让我心疼

“不用,谢谢你的好意,”我擦了一下嘴角的血迹,心中明白,现在可不是心软的时候,想到这里,我一转身,拔下一根发簪狠狠地朝着他刺了过去,他可能是没料到我会刺他,我也没料到他会不躲,沉闷的发簪刺到胸口处,哼了一声,鲜血顺着伤口流了出来,他紧皱着眉头,忍着疼痛看着我,那种惊痛的眼神,竟让我心疼。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鬼使神差的我竟然冒出了这么一句,又撕下一截裙子,帮他捂住,一转身走了出去。

他没有说话,借着昏暗的夜色,看着我的背影在风中慢慢飘走,回忆起和我在一起的每一个瞬间,我的一颦一笑,我的一嗔一怒。完颜的心,一时欢喜,一时悲凉,好久才恋恋不舍的收回目光:“看来你对我还不是完全无情。”

“主子,”转眼间,云上出现在他的身边,看见又添了个伤口,不禁哀叹一声,不用问,也知道主子。。。

“主子,您的身体还没恢复,”云上惊疼的说道,一边用手按在他的后背上输着内力。

完颜没有说话,冰冷邪魅的脸上,带着一丝苍白。

过了很久,云上才把他扶了起来“您怎么样?”

“还好,”他摇了摇头,忽然一晃,又差点摔倒,有气无力的说道:“让他们撤吧,云上,我知道金国的铁骑可没有那么快!”

“主子,您看出来了,是,我让咱们的侍从扮了一下。”云上说道。

“嗯,我早就猜到。”完颜又恢复了淡淡的口气。

我还以为我会急切的奔出,却没想到我却一点也不想走,只好慢悠悠的朝着与他相反的方向走去,越走越远,心好像空荡荡的,没有了一点力气。

我有些茫然地走着,怎么会这样,按理说跑了出来,应该是很高兴的事呀,可是我的心情似乎是黯淡的,眼

‘是昏暗的,我面前好像又出现了我刺他的那一刻,那双和完颜相似的带着惊带着痛的眼眸看着我,心里好像有东西又裂了开来,一阵阵疼痛无比,让我的心好像在滚锅里,受着煎熬。

靖王爷的侍从如此待我,为什么?

为什么那眸光,竟让我感觉到那么难受,莫名的心痛?

会不会是他?

我再没有力气再走下去,靠在路边的一棵树上,震惊地想道。

时间,真的是一件折磨人的东西,本来已经忘记,可是好像又回到了从前,让我想起,努力想要抓住,却再也回不来了。

以前的一幕一幕,好像又从眼前掠过。

当日,我原本以为也速该死了,母后,父王,耶律,元昊都是完颜杀的,所以,我才掏出手中的刀,对着他刺了过去,我看着他受伤,看着他鲜血直流,我乱了分寸,后来听到了他的死。

如今想来,恐怕事情不是那么简单。

以他的武功,怎么可能让我一刀刺死?鸿雁和云上虽然找我报仇,我既然没死,以他们的性格,又怎么可能再放过我。除非,是他根本没有死,被救了回来。

考虑到这一点,我的浑身突然颤抖起来。可是,似乎不可能!他们明明都说完颜死了,他们放出这样的风声,不怕国家大乱吗?金国听说早就有新的国主续承了王位。

我将那次和他一起的点点滴滴又回想了一遍,记忆忽然就定格在当日我刺的那把刀上,我好像当时并没有勇气再刺下去,我只是手里攥着那把刀,看着血从他胸口溢了出来。

直到他的眼睛里写满了绝望,我也悲痛欲绝,彻底奔溃。

这么说,他当日并没有死!

或许真的没死!

我直接跳了起来,向外疾奔而去。

外面,一队队军纪严整的大蒙骑兵飞掠而过,好像在寻找着什么原来也速该和阿拉其已经明白过来,没有什么所谓的金国骑兵,他们受骗了,即令手下的人四处寻找我。

“妙儿!原来你在这里!”两道人影掠了过来,快速奔到了我的面前,正是也速该和阿拉其。

“大汗,”我惊讶的喊道:“您怎么也过来了,他们的目标本来就是您,快快回去,让左相在这儿就成。”

“妙妙,你真偏心,就不怕他们的目标是我。”左相似笑非笑的看了我一眼,露出尴尬的表情。

“好像有我和妙妙,他们的目光还集中不到左相身上。”也速该哈哈的大笑起来。

“噗。。”我也笑了起来。

“好了,我们就别说笑了,大汗,妙妙说得对,这里危险,大汗您还是快点离开这里!”阿拉其认真的说道。

也速该淡淡望了我们一眼,颔首道,“好,那我们一起走。”

“我不走,“我看着他们:“我还有更重要的事。“

“你有什么事?”也速该和阿拉其同时看着我,异口同声的说道。

“我知道你们是担心我的安全,可是君子相交,总有一别。”我淡淡的看着他们,心里是充满了感激,感激他们的知己之情。

“可是,。。。”也速该刚想说下去,忽然被阿拉其拽了一下衣服:“大汗,妙妙的脾气你不是不知道,她想做什么?我们是留不住她的。”

“哈哈。。还是阿拉其了解我。”我淡淡的说道。

也速该和阿拉其对视了一眼,好像明白了一些什么:“好好,既然你执意,我们就不勉强你了。”

“好,那我走了,”我轻轻说道,转身向前走去。

“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饮余马于咸池兮,总余辔乎扶桑。

折若木以拂日兮,聊逍遥以相羊。”

我突然很想吟屈原的这首离骚,完颜,我真能见到你呢?

“大汗,我已经派暗卫跟着妙妙公主过去了。”阿拉其说道。

“好,左相还是你的手段高明。”也速该放心的颔首道,“不过,你怎么找到妙妙的?”

“大汗,我们隐在大蒙的暗卫打听到公主从哪个方向出去,然后,我又派大蒙骑兵分两路出了王宫,两路的人马都没有发现公主,我猜测他们可能往这个方向来了,便和你一起找了过来。”阿拉其低声说道。

“靖王爷的侍从你找到吗?我很奇怪他怎么能放了妙妙。”也速该凝眸问道。

“大汗,您也太小看妙妙了,您觉得以她的性格,会有人放她?”阿拉其笑道:“她不闹得那个侍从天翻地覆就不错了。”

“哈哈。。。我也是这样想。”也速该也笑了起来。

“哈哈。。。”阿拉其笑道:“妙妙要是在旁边肯定要说我们:我是个淑女,怎么能这么埋汰我呢?”

第十二章 念着她的好

“哈哈。。还真是。”也速该也说道,突然脸色一沉:“妙妙还没走,我们就开始念着她的好了。”

“哎,是呀,”阿拉其叹了一口气:“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既然妙妙一再要求,我们也只好放她走。”

“嗯,走吧左相,那边还不知乱成什么样,这次来的各路使者,什么妖魔鬼怪都有,没有一个是省心的,都是各有目的。”也速该冷冷的说道。

“对了,阿拉其,我想问你,你认为师傅会派杀手过来杀我吗?”也速该对神医谷主害他的事情,还是耿耿于怀,忽然话题一转问道。

阿拉其沉思一瞬,缓缓道:“不会,”

“理由?”也速该看着他。

阿拉其凝眉道:“你师父杀你有什么好处?”

“好处”也速该心头一震:“师傅,难道是为了天下,为了夺取大蒙。”

“我看不是,”阿拉其说道:“我记得大汗给我说过,神医谷主当年把您撵出师门,就是您违背了他的一贯宗旨,当上了大汗,他的宗旨是不插手俗世之事,当然救病治人除外。”

“阿拉其,你说的很有道理,想不到你那么了解我师父,连我都产生了动摇,只有你还深信不疑,还真是,我怎么没想到这一点。”也速该醍醐灌顶,这才明白过来:“我一定要告诉妙妙,让她不要误会了师父。”

“好,大汗放心,我会想办法通知她。”阿拉其说道。

“好,辛苦了左相。”就在此时,好像有人奔了过来。

“他们来接我们了,大汗,我们走吧!”阿拉其和也速该一起奔了回去。

我施展轻功,也向前跃去。

走了好久,有马蹄声从旁边传了过来,我已经见到也速该和阿拉其回去,这次来的不知道是哪方人马。我连忙屏息敛气,躲在一边,只等他们过去。

好像是远处见到的靖王爷的人马,可是人数并不多,一对对的铁甲骑士迅疾的往外撤着,黑色的盔甲在夜色的掩映下闪着刺目的寒光

我迅速扫了一眼,没有看到靖王爷的侍从,难道他被我刚才那一簪子,给扎出毛病了,不会死了吧。

忽然轻而快的马蹄声传来,只见两匹黑色的骏马跑了过来,突然一停,一道人影从马上跃了下来,另一人一愣,也赶紧停了下来,气得马儿一撂前蹄。或许是马行得太快,颠簸的太厉害,第一个人一从马上下来,便扶着胸口不断的喘着。

我借着月亮的一点光,仔细的看着那个人……靖王爷的侍从。

我记得我刚才只是轻轻刺了他一下,流了点血,又及时止住,按理说应该不会造成那么大的伤害,怎么只过了这片刻工夫,看上去倒似比刺他的时候还厉害,还是他又碰到了比我还厉害的敌人,一不注意打伤了他,这小子也够倒霉。

黑色的衣袍,傲气而冰冷的感觉,看上去有些熟悉,有点像书生,我还记得,当日在大蒙,书生面对着完颜和王坚,也是傲气的差点让王坚吐血,只是那时的三人都已经不在,我心中又想起了他们。

面前的士兵们一阵骚动,不一会儿便看到一个年轻的将领跑了过来对靖王爷的侍从道:“主子,我们的人从这里追过去,但没看到人。

末将认为,毕竟是大蒙的地盘,大蒙的铁骑应该没走多远,我们还是小心为好!”

主子?我愣了一下,看来这个侍从的身份不简单。

靖王爷的侍从霍然抬眸,漆黑的眸子波涛汹涌,像卷起千层浪,一瞬间,似乎冰冻山川。

“追!”他冷冷命令道,沙哑的声音里满是凛冽的语气。

“是!”那将领吓得抖了一抖,很快站定,忙指挥着他们的骑兵又向前追去。

我看着他们,听着侍从的声音,莫名的感觉有些熟悉,可能是和他几次接触的关系。

不过,也或许这人是假的侍从也说不定,古代会易容,会模仿别人声音的很多,好复杂,我不禁怕怕了一下。

“周围仔细的查看一下,不要放走什么!”靖王爷的侍从一边冷冷的下着命令,一边伸手按着刚才受伤的胸口,像是在忍受着无尽的痛楚。

“主子,您。。还是安全为好!”他的随从低低劝着他说道。

“主子,好像旁边有人,我听到了很轻的呼吸声,”那个和他一起的侍从很快的说道,有人发现了躲在草丛的我。

我心中一惊,看来对方的武功很高,刚才的一抖,竟然让他们瞧出了我的踪迹。

靖王爷的侍从蓦然抬眸,黑色的衣袖一飘,一个飞跃向我扑来,看不出他的轻功比任何人都快,刹那间恍若利箭般御风而来,急速掠过。

“主子……”旁边的那个人惊呼道。

我可不能再让他抓住,我一个窜起,直接向着远处极奔而去。

靖王爷的侍从好像轻功比我想象得还要好,在我的后面紧追了过来,他身后,那些骑兵亦跟着追了过来。

我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带来那么长的尾巴,怎么也甩不掉,我心中一动,开始领着他们在不熟悉的地方,马儿很难走的地方转圈子,有不少骑兵被我转晕,马儿累得趴在地上,不再跟来,我不由心中一喜。

可是很快,靖王爷的侍从却跟了过来,他的速度很快,像火箭一样急速。

今夜的天空很暗,弦月露出朦胧的身影,还是黑蒙蒙的只能看见一点。这样一个特殊的夜,天也偏偏这般特殊,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有个词叫月黑风高好作案。

靖王爷的侍从的脚步慢慢停了下来,他已经快超过了我,此刻忽然转身,手中宝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着我刺了过来。我只好和他斗了起来,我们从东边打到了西边,又从西边打到了南边,几十招之内,竟然还没有分出胜败。

后面的骑兵还没有来到,还好,我还没处在四面是敌的地步,我原本想着甩开他们之后,也把靖王爷的侍从甩开的,可是却未料到,我这次还真甩不下他,他像一张狗皮膏药,竟然怎么都甩不下来。

我不得已停了下来,他也停了下来,我们互相对恃着,忽然天空一亮,有月光洒落在靖王爷侍从的脸上,我注意到他的脸色好像发白,没有一丝血色。虽然已经追上我,和我平分秋色,但却大力喘息着,有鲜血从他唇角慢慢地渗了出来,好像有血腥味传了过来。似乎方才一番追赶和打斗,已经耗尽了他全部的力气。

我看着他说道:“你看,我也打不过你,你也打不过我,不知你先把我放了,不要再跟着我,我们以后再说好吗”

靖王爷的侍从抬眸,深深地望进我秋水一般的眸瞳里:“以后,你说我们以后。”他激动的语气,和在大帐内那般带着宣判和笃定的声音又是不同,更多带了一些惊喜的沙哑。

身后的骑兵追了过来,将我们两人已经团团围困在中间,只等着靖王爷的侍从下令,就把我…

第十三章 栽倒了下去

就把我抓住押走。

不在实力上获胜,就在气势上取胜,我看着他,一双潋滟的眸子紧紧的盯住他,:“我很奇怪,我又不是唐僧,你为什么一定要抓我呢?”

完颜不可置信的看了我一眼,就连刚刚很严肃对着我的年轻骑兵,也不由得一愣,拿着刀剑的动作,不禁停滞了一下。

我笑了一下,觉得挺好玩,看着这个面生的骑兵道:“小哥哥,我看你的意思,一定是深有同感。”

“刷刷,”所有人的眼光都朝着这位年轻的骑兵看去,他扭捏得脸一红,握着宝剑的手也颤抖起来,羞得几乎要一头裁进地裂里,嘴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一双寒如冰刃的眼眸朝着骑兵淡淡的扫了过去,骑兵接触到那双连灵魂也颤抖的眸子,苍白的手指更是啪啪抖得厉害,手中的剑,更是握不住,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拉下去!”男子眼眸一眯,带着毁灭性的语言。

我的背脊突然升起一股寒意,对于刚才的玩笑突然后悔了起来,莫非他要杀了这个骑兵,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我急忙喊道:“不可!”

不可还没落下,就见包围着我们的骑兵齐齐拔刀出鞘,“锵”的一声,几十人动作划一,几乎在同一时间露出刀锋,这一刹那,寒光闪烁,慑人眼眸。

我扑闪扑闪两只眼,这是婉拒,看来这次是动真格的了,我不由的一愣,看了一眼眼前这刀剑齐出的场面,咋的,先给我个下马威?我现在的情形是不是要任人宰割。

我不管他说什么?也不能让他残害无辜,我脸色一沉,就要强行救人。

他一下似乎顿住,认真看着我,慢慢伸手抚上了他的脸,迟疑了一下,又放了下去,他不确定,如果他变回原来的模样,她是不是逃得更远,再也找不到,抑或,会再次杀了他,想到这里,他的胸口又疼痛起来。

他只想看到她,亦或,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留住她!

“哈,靖王爷的侍从,对一个女孩,如今怎么摆出这么大的阵仗,本王还以为你们要抓大汗呢!”蓦然,一声温和而爽朗的笑声传了过来。

随着话音落下,一道月白色的身影落了下来,众人凝眸望去,只见来人身躯凛凛,相貌堂堂,一双眼寒星四射,两弯剑眉浑如墨漆。心胸开阔,有万夫难敌之威风。语话轩昂,有万丈凌云之志气。艺高胆大,似撼天狮子下云端。骨健筋强,如摇地貔貅临座上。如同天上降魔主,真是人间太岁神。

“我道是谁,原来是钦察汗国主!”完颜淡淡扫了一眼他,努力压制着胸臆间的不适:“请问国主怎么有时间过来?”

“当然是和靖王爷谈谈,难道是靖王爷不欢迎本王来?”钦察汗国主露出一脸的良善之意,转身面朝着我缓缓走了过来,一直走到我面前,驻足打量了一下末了,勾唇笑道:“公主,莫非是本王的救命恩人?”

我知道他早就知道我,这次故意这样说,一定别有深意,便也配合笑道:“国主,怎么认出来是本公主。”

“当然是大宴上公主那段舞蹈,那身飘逸的轻功,本王早就看出来了,只是没来得及相认,哈哈。。。”钦察汗国主说道。

“看来钦察汗国主不是和我们靖王聊聊,是来认亲来了。”完颜的眼眸在对上我的视线的一瞬微微一眯,声音嘶哑地问道,空气中一瞬间风云暗涌,气氛紧张。

“哈哈,这位小哥说对了,”国主淡淡一笑,带了些无奈的开口:“本王知道妙妙公主就是本王的救命恩人以后,听说有人在抓她,所以特地赶了过来,原来是靖王爷这边,这真是一家人不认一家人,哈哈。。。”

“是真巧?”完颜看了我一眼,幽黑的眼眸深不见底,似是微微震动一下,又像是带着杀机,一闪而逝。

国主唇边的笑,笑意盎然,然而那笑意,总让人感到看不真切:“是呀,怨本王,那天也是瞎了眼,竟没有想到公主原来是本王的救命恩人!”

“说起来,本王和公主还真是有缘,竟能偶然之间碰到,她当时扮作男子的模样,可是亮瞎了本王的眼睛,本王那时受玉蒲团毒害,公主加以施救。救命之恩,当涌泉相报,所以,请靖王爷,多多通融,我是不是可以带走她!”钦察汗国主朝着完颜说道,又回首朝着我笑了笑。

“他说的,可是事实?”完颜望着我,一字一句问道,黑眸一眨也不眨,紧紧盯着我,像审讯犯人一样问道,我都不想搭理他,可是人在屋檐下,不能不低头。

我只好点头:“钦察汗国主说的确实是真情。”

“哎,所以说,公主你要那次留下姓名,也不能会有误会,你说小事不需留名,这下可好,害得我花了那么多精力,才终于找到公主。”钦察汗国主唇角轻扬,带着温暖的笑意说道。

我心中微微一暖,未曾料到,钦察汗国主会出现在这里,一来便说我是他的救命恩人,想把我救出困境。

“看不出来,钦察汗国主如此重情重义。”完颜淡淡说道。

“钦察汗国主是客气,些许小事,何足挂齿。”我含笑说道,眸光却看了一眼靖王爷的侍从,看着他深沉的眸中掠过一丝冰冷的目光。

“公主都说是小事,国主就别在意了,”完颜冷冷说道。

“公主只是谦虚之词,救命这种事情,能有小事,何况公主还是救了一个国家的国主,莫非小哥的意思,钦察汗国主会小,那靖王喊我谈事,也是小事,哈哈。。。这位小哥,真会开玩笑,”

“你?”完颜的脸色一白,薄唇勾起一抹苍白的笑容:“国主严重了。”

“小哥,这是我和恩人的事情,应该和你们靖王爷没有什么关系吧?何况,你们已和大蒙为敌,大蒙的铁骑可不是好惹的,眼下我觉得我们还是好好的保全自己,而不是目标对准本王的救命恩人!”钦察汗国主冷冷说道。

果然都不是吓大的,我不由的佩服的看了一眼钦察汗国主,还真没救错他。

“好!”完颜只觉得喉间一甜,身上的疼痛又剧烈了起来,血液里好似生出无数把尖刀,对着自己不断的刺来,“也许,”他沉重地喘息,痛苦地说道:“钦察汗。。。国主说得对,。。那就带着钦察汗国主和公主一起撤退!”

上次为救妙妙,他的身体受损严重,后来又装成云上和玉蒲团的成员经历了一番生死搏斗,若非用了谷主带来的灵药,他恐怕已经是一个废人了。如今,内力虽然恢复,但是今夜和也速该和阿拉其的一番打斗,再加上拼命追赶我,终于支撑不住了。

远处,寺庙的钟声传来,带着一种难言的凄凉。

完颜说道,唇角的一抹笑意还没漾开,脑中一片眩晕,一头栽倒了下去。

“您怎么样?”身边的人吓得大叫起来,赶紧扶起他。

第十四章 整个的江山

他努力支撑着,沙哑着声音吩咐旁边的云上,“这两个人,一定要特别照顾,派人护送回去,决不能让钦察汗国主带走她!”他低低的说着,缓缓回首,没有温度的眼眸死死的盯着我。

朦朦胧胧的夜色里,她就像一朵出水的芙蓉,文静优雅,纤尘不染。

白衣如素,淡若白雪,好似一块冰,冰得他心口如霜,冰得天寒地冻万物僵,只剩下孑然独立的她。

视线停留在她纤纤细细的的身姿上,眼眸慢慢的沉了起来,身体又疼成一团。

她的身影,渐渐地模糊起来,直到,他再也看不见她。

云上眸光一暗,淡淡开口:“国主,既然你和我们靖王爷说好,那就请您一起回去!”说着也不管钦察汗国主同意不同意,又回首命令身后的骑士道,“你们,护送钦察汗国主和公主一起回去,这些日子,好生保护着他们。”

“是!”骑兵们答应一声,看样子是打算要将我们严密看管起来了。

钦察汗国主也不惊慌,只是淡然的笑了笑。

我看着国主也被连累进来,微一沉吟,盈盈一礼:“国主,没想到把您也牵连了进来。当日我只是随手一救,并没想要您真的报恩?”

钦察汗国主薄唇轻勾,唇边笑意依然天高云淡:“你虽然是随手,我可是认真的!”

我淡淡一笑:“那国主岂不吃亏,要是按认真来算,国主可比公主大多了!我救了一个国主,您救了一个公主,我可是占了便宜。”

“哈哈。。。公主说的不错,”钦察汗国主唇边的笑意转深。

我唇角轻扬,勾起一抹灿烂的笑容:“国主,我有一事不明,您何以能那么快找到我,又怎么知道我就是上次救你的那个男子。这件事,国主可以告诉我吗?”

国主脸上依旧挂着温和的笑容:“找到你,是因为知道你就是那个男子。寻找公主,是因为知道公主就是你!只是,不管是你还是公主,我只见过救我的男子,都从来没见过你身为女子的容貌。阿拉其那个家伙对我不够坦诚,不肯告诉我公主就是你,否则,本王恐怕早就寻到你了!你也……不至于受这么多苦!”钦察汗国主缓缓说道,一向认真的表情,此时更是凝重,没有一点开玩笑的意思。那双温和的眼眸中,此时也满是怜惜。

“你怎么知道我的身份?”我极是惊诧地蹙眉。

“我带你去见一个人!见到他你什么事情都会明白的。”钦察汗国主缓缓笑道。

搞得这么玄妙,难道他也是假冒的?

我和钦察汗国主还没有完全失去自由,后来钦察汗国主身边的林逸飞也带着几个人跟了过来,他见了我自是大吃一惊,睁大了几乎要抽搐的眼睛,我善解人意的走了出去。

我记得钦察汗国主说过要带我去见一个人,便随着钦察汗国主穿过后园的花园,来到了一坐竹亭前。隔着青色的竹帘,隐约看到一个男子的背影,他穿着蓝色长衫,正坐着低头品茶,淡淡的茶香,萦萦绕绕地从屋内穿过竹帘传至外面,和着外面灿烂的晨光和日间盛开的小花,给人一种温馨而沁人心脾的感觉。

一个侍从看见我们便迎了上来,施了一礼道:“国主,谷主已经在里面等候很久了。”

钦察汗国主颔首笑了笑,侧眸对我说道:“请吧!”

掀开青色的竹帘子,我和他快步走到了屋内。

品茶人本来正在喝着茶,此时却因为我们的到来,忽然一滞。

品茶的男子缓缓抬起头来,微笑着朝着我们望来。

我怎么也没有想到,他竟然是神医谷主。

我心里充满了好奇,正在费劲的找他,没想到得来全不费功夫,钦察汗国主要带我见的人就是他?

可能我穿越的这几年人生岁月中,神医谷主对我而言是重要的,神医谷主的重要性绝不亚于我的母后。他一次次救我性命,好似我的再生父母……可以说,对我是倾囊相救。他和母后一样,对我是极其慈爱的,但,张丽华告诉我,是神医谷主杀了我的母后,赵绾绾也说他要杀我。这样的话语,对于我而言,每每想起来都是噩梦。

我看着他那双慈爱的眼眸,退了一步,感觉到他看自己的目光,也好像不一样!

“妙儿,你怎么了?”古神医看着我惊愣的眼神,似乎有点惊讶,微笑着站起来,向着我迎了过来。

我怎么也没想到,钦察汗国主要见的人,竟然会是他。

在我心里,是想不到不问世事的神医谷主会和钦察汗国主在一起,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他会再次出现在我的面前。

“妙儿……”神医谷主微笑着说道:“快过来,让古伯伯看看你。”

“古伯伯!您怎么来了?何时到的这儿?”我看着他,不自然心下霎时一阵钝痛。

古神医听到我的问话,却并不回答,只是微笑着转首对琴察国主说道:“国主,谢谢您,您先忙吧我会把一切都原原本本告诉妙儿的。”

国主看了我一眼:“好吧,谷主,那本王告辞。”

古神医看着他走了出去,示意我坐下,给我倒上一杯水,缓缓说道:“妙儿,古伯伯要告诉你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我低垂着头,表面不动声色,心里却是极端疑惑的。

古神医对我反常的举动,疑惑的笑了笑:““妙儿,你是个聪明的孩子,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你是不是已经听说了”

我诧异的看着他,只见他眼睛一红,缓缓说道,“有些事情,也是告诉你的时候了。”

他慢慢站了起来,“妙儿,你还知道你的外婆欧阳青吗?”

“外婆?”我被他直言不讳的开头戳中痛处,眼中酸了酸:“外婆死了。”

“不,傻丫头,你外婆根本没有死。”古神医着着我说道。

“外婆没有死?”我是真惊住了。

“是呀,”古神医继续说道:“你不要惊讶,你的外婆其实就是玉蒲团真正的主子。”

我瞠目结舌地听着这一段秘辛往事,不想其中还有那么些我不知道的缘由。

“当年,”古神医凝视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句说道,“我们也认为欧阳兰是玉蒲团主子,其实不然,欧阳兰早就死了,那时玉蒲团的主子,乃是你的亲外婆一欧阳青。”

古神医又叹了一下:“当年,玉蒲团主子乃是一个美丽的女孩叫胭脂,你祖父喜欢上了她,可是不知怎么,却娶了你们的祖母,胭脂那时正好怀孕了,她生了一个女孩,就是欧阳兰,也就是张丽华的亲生母亲。”

“因为我师父一直在找长生不老的配方,他一直凯觎你祖父隐居地方的圣医一百合金兰,想长期占有,便利用胭脂,在胭脂不知道的情况下,对你祖父下了毒,害死了他,并把在密室辽伤的你的祖母也都害死。”

“但是当时他也没有想到,螳螂扑蝉,黄雀在后,小小年纪的欧阳青竟然利用我师父和胭脂的恩怨,把欧阳兰逼出家门,成了声名狼藉的玉蒲团主子。”

“她还利用你的外公,知道他喜欢欧阳兰,用了手段和你的外公成婚,成了太后,又用了一种醉红颜的毒药,害死了欧阳兰,顶替了她的位置,后来,她的野心越来越大,对着她的亲生女儿就是你的母后也下了毒手,又想利用你,其实,她做了这些,只有一个目的,她想要,统一天下的半壁江山。”

第十五章 就别勉强我

“半壁江山?”我慢慢抽了一口冷气,她利用欧阳兰,利用母后,利用我,无所不用其极,只是为了整个中原的江山,难道这些比亲情什么都重要,我还记得她初见到我时的欣喜,她说道对母后的愧疚,临死之前还让我替耶律报仇,原来都是假的。

“这么说,张丽华不是她的孩子?她是欧阳兰的后裔?”我凝眸问道,“她利用计谋让辽国,北宋,西夏灭亡,只是为了要这个天下成为玉蒲团的天下?我们这些年,是被她利用了?”

“是!你们每一个人都被她利用,包括你,意哥,张丽华,还有玉蒲团所有的孤儿。”古神医定定的说道,唇角原本那温柔的笑意早已不见任何踪影。

“孤儿?你说陈权和林飞那些人?”我的心头猛然一滞。

“不错,若非她引起的战乱,你以为哪里会有这么多的人加入玉蒲团!”古神医脸色一沉。他憎恨这个时代,然而,却已经没有了雪恨的机会,所有的仇恨只能被埋在了心底。

“那,那太后,在哪里?”我抬眸问道。

“她……”古神医微微一顿,跳跃的烛火映亮了他苍白的脸,“她死了,你母后为了救她,也已经香消玉殒了。”

“什么?我母后,我母后不是早就死了?”张丽华的话我可以不信,但是母后的事情,从古神医的口里再一次说出,我心里还是一惊,惊讶的望着他。

古神医不再言语,我望着他的背影,忽然感觉到他的背影是那么的凄凉,一下子苍老起来。

或许,没有亲眼见到母后的死,我虽然气愤,但是对于母后的死,还没有上次撕心裂肺的感觉,可是此时此刻,我却可以感受到古神医心中的疼痛和深深的愤恨。只是,我没想到,隔了这么多天,他心中的苦痛和愤恨依然这么强烈。

“那,母后到底怎么死的,你会告诉我吗?”我看着他还是忍不住问道。母后的死,和他又有什么关系,他是不是因为过分愧疚,才这样痛苦。

古神医看着我,好久没有回答,好像是有一个世纪那么久,才轻轻说道:“是我师傅,前神医谷主。”

前神医谷主?

五个字好像惊天霹雳一声响,我这才反应过来。

“你是说,是他?”我急切的抓住谷伯伯的衣服:“他为什么要杀我的母后?”

“他?”古神医转过头去,刚才冷静般的眼神早已变成了凄风冷雨,冷冷的话语从他口里狠狠的崩出:“他不是故意杀你母后,你母后是为了救欧阳兰。”

“欧阳兰?”我趔趄了一下,长长的睫毛掩住了眸中的凄凉,唇角浮起一抹淡淡地苍白的笑意。

为什么?

我的傻母后,你口口声声笑我傻,其实你更傻,你有这样的母后,不去恨她,却还要奋不顾身的救她,你忘了她怎么待你,怎样毁了你的一辈子幸福?

我摇了摇头,或许曾经是恨过。恨她为何忍心抛下我便弃我而去,为何还要救她,连累了自己,可是她已经走了,又怎么去恨?

人死如湮灭。

也许母后并没有恨,有的是剪不断的亲情,让母后毫不迟疑的选择代替她去死。

“母后,”我忍不住哭出声来,扑进了谷伯伯的怀里。

“好了,妙儿,谷伯伯知道你心里难过,不哭了。”古神医眼睛又红了起来,好像比我的心情还凄楚万分。

看来母后的离开,对他的打击比我还多,我慢慢的揉着眼睛,放开了他。

他满眼忧愁的看了我一眼:“妙儿,谷伯伯放心不下你,为了怕你重蹈你母后的覆辙,我和左护法商量了一下,想找个人照顾你,听说那个钦察汗国国主的儿子,文武全才,你对国主又有救命之恩,他们自然不会亏待你。”

我晕,一转眼功夫把我卖了,我从一个晴天霹雳转眼间遇到了一狂风暴雨,我被怔住了。

“好了,”古神医无奈的叹了口气:“妙儿,古伯伯累了,我让他们送你回去歇着吧!”

我回到了休息的地方,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星光透过薄薄的罗帐映在我恍惚的脸庞上,纤长的睫毛在我苍白的脸庞上投下黯淡的阴影。

对于谷伯伯所说,我一时消化不了,原来我平生认为最大的仇人,玉蒲团主子,是我的亲外婆,而那个我最恨的张丽华,却是一个无辜的受害者,我心中乱了起来。

明日起来,我和钦察汗国国主,是不是就要离开,谷伯伯是说真的吗?他是不是真要让我嫁给钦察汗国主的儿子。

如今母后不在,他确实可以为我的终身大事当家作主,只是忘了完颜,嫁给一个陌生的男子,我做不到。

这一夜,我睡得并不安稳,一大早便早早起来。

钦察汗国主倒是心细的很,考虑的很周到,早就准备好了华丽的衣裙。

我挑了一件米色的纱裙,漫步走了出来。

谷主正站在廊下,似乎已经等了我很久,看到我袅袅婷婷从屋内出来,舒了口长气,好像是担心着什么?

“古伯伯,怎么了?难道又出现了什么意外的情况?”我担心的问道,昨夜,钦察汗国主已经让林逸飞,探查过大蒙的情况,难道也速该和靖王爷打起来了

“没什么?”古神医摇了摇头,目光迟疑的看了一下我。

“公主,大蒙现在都在传言,说靖王爷挟持公主,蛊惑大王,意图侵略,夺得大蒙江山。最后事败,挟持了公主和大王,逃出了大蒙!”林逸飞笑道。

我蹙了一下眉头,原来古伯伯是担心这个,他一向不问世事,心中自然是一阵难言的感觉。无论这消息是怎么传出来的,终究是有些事实在里面。毕竟,靖王爷这边的人将公主持走了。不过,可能令所有人都意外的是,钦察汗国主却是自己跟过来的?

“昨晚据说是靖王爷带领金国骑兵攻到大蒙的,金国骑兵,你们可真见到?”我凝声问道。

“没有!”林逸飞低低说道,“我昨晚已经打听清楚了,这次金国骑兵根本没来。”

“可打听到靖王爷那个侍从是谁?”我眯眼问道。

林逸飞摇摇头:“没有!”

我心内一阵失落,忽然下定决心道:“我出去走一走!”我对古伯伯和林逸飞说完,便转身欲走,迎面却看到钦察汗国主快步走了过来,看到我长裙曳地,衣带当风地站在那里,立刻笑了,“果然不愧是本王的救命恩人,儿子看中的王后!”

我看了一下他:“国主,我没听说还有买一送一的?”

钦察汗国国主一怔,又笑了起来:“公主真会开玩笑。”

我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国主,您要是真的为我好,就别勉强我,我不会去做什么王妃的。”

第十六章 不能打扰他

钦察汗国主意味深长地低低叹息,黑幽幽的眼眸中有股幽亮的光芒在闪动,笑了一下:“哎,看来谷主什么都告诉你了。如何?难道公主就不愿意做王妃,看不上本王的儿子!”

我静静瞥了他一眼,勾唇道:“国主真会说笑,钦察汗国国主的儿子会缺王妃?”我脸上挂着云淡风轻的笑意,其实心中很是明白,原来,古伯伯还真不是逗我玩的,原来他们还真有这个想法。

“真的不去?”钦察汗国主倒好似没料到我会如此回答,多少有些惊讶,语气里有些许的失落。

“不去!为什么要去?”我看了他一眼:“我又不是金丝雀,喜欢放在笼子里。”我斩钉截铁地撂下这句话,便沿着青石路向前面走去。

“公主,你去做什么?”钦察汗国主在后面说道。

“当然去逛一会。”我一袭裙裳,眉目如画,神若秋水。国主示意了一下,柳逸飞不徐不疾地跟随在我的身后。到了大门口,我才发现自己真被当成金丝雀了,原来靖王爷的侍从并不是说说而已,门外站着几排甲胄鲜明的士兵,已经把我们包围了起来。

柳逸飞看着我僵持在那儿,不由哑然失笑:公主,国主正想让我告诉你,我们的空间很是有限!”

一个年轻的将领上前对柳逸飞说道:“请将军告诉国主,我们主子说了,为了国主的安全,所有的人都不能随意进出!”

看来钦察汗国主也不好使,我狡黠的看了柳逸飞一眼,蹙了一下眉头,立刻便知悉这是谁下的命令了,一定是那个假扮侍从的小子,我正想见他。

我冷然说道:“我要见你们的主子,带我见他。”看我见到他,不把他那个假面皮撕下来看看,这小子到底是谁?为什么假冒靖王爷的侍从?

几个士兵面面相觑,过了一会,有一个士兵跑了过来,对领头的耳朵说了什么?前面的士兵才微微颔首,对着柳逸飞说道:“好!将军留在这儿吧,我们主子要见一下公主。”

显然是这人才得了命令,可以带着我去见他们的主子。

一辆黑色的马车驶了过来,我弯腰钻了进去,里面空间很大,只是看不到外面的风景,过了一会,又拐了几个弯,行驶了好几条街,终于停了下来。

我下了马车,这才看到外面,只见前面不远处。曲折回廊的尽头,站着靖王爷的那个侍从,有棱有角的脸俊美异常。

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修长身形临风而立。看到我走了过来,高挺的鼻子,厚薄适中的红唇这时却漾着另人目眩的笑容。

“公主,久违了?”他看着我饶有兴味地说道。

“久违,”我听着这熟悉的话语,一定是熟人,我慢慢走到了他面前,抬眸静静看着他:“你是?”

我不可自抑地屏住了呼吸,一颗心不由自主的跳了起来。

“会是他?会是完颜吗?”

昨夜,我又仔仔细细的把遇到靖王爷侍从的事情,前前后后的又想了一遍,等到我想的海枯石烂,天空有点发亮的时侯,我还没想出来是谁对他用这样爱恨交织的目光?

毕竟这个世界上,除了他,还没有人会这样的对待我,在我忙着救大汗的时候,把证据送给我,在我被人陷害的时候,帮我挡住那一刀。在我要离开时,不让我走。

“我来,只是想知道,阁下到底是谁?”我看着他,一字一句地缓缓说道,唇角还挂着淡淡地笑意。

就在那个“谁”刚一出口,我已经出手了。

我手飞快的向他抬起,对着他的脸揭了过去,靖王爷的侍从立刻感觉到不妙,慌忙向后退去。

我知道他刚刚受了伤,内力不会那么快恢复,这一次,我是发誓要将他脸上的易容的东西揭下来,看看他的真面目。

靖王爷的侍从伸手去挡,我又向着他打了过来,他又是拼命一躲,突然,我微微向后一退,看着后面:“钦察汗国主,您怎么也来了?”

靖王爷的侍从一愣,我立即伸出胳膊,白晰纤细的手指从袖中伸出,向着他的脸上抓去。

可能靖王爷的侍从没想到我会使用这样的花招,已经躲闪不及,脸上的易容便被我给揭了下来。

所有人眼前顿时一亮,一张脸出现在我们大家的眼前,鬓若刀裁,眉如墨画。

这张脸很俊美,也很熟悉,然而,却不是完颜!

我的心里一滞,心里好似被什么刺痛了一下。

“你是……云上?”我看着他,激动的心平静了下来,怎么也想不到会是他

云上冷冷的看了我一眼,唇角微微上扬,惊谅的说道:“我是云上!你怎么会认识我?”

“你忘了,我们一起和玉蒲团的人战斗过,”这才多大就得了健忘症,我奇怪的看了他一眼。

“哦,差点忘了,”云上淡淡说道:“好像有这回事?”

“好像?”我惊愣的说道,真没想到,眼前的他是和我一起和玉圃团打得惨烈的人。

“我没忘,”云上愣了一下:“是主子让我帮你的?”

“那是,你的主子不就是天下第一大帮的帮主书生!”我恍然大悟,“你是云上,那主子就是?”

“你说我们帮主,那你随我来吧!”云上淡淡的看我一眼,伸手将我手中的面具拿了过来,重新带到了脸上,遮住了那张耀眼的面容。

我跟随了云上,乘了马车好像到了另一处地方,马车一直行到了一处很大的宅院面前,才停了下来。

朱红色的大门在眼前徐徐打开,我尾随着云上缓步走了进去。

书生,原来没有死,我没想到会再次见到他,心里暗暗高兴,风渐渐吹起,卷起我凌乱的发丝,就如我此刻悲喜交加的心情。

我沿着回廊,慢慢地走了过去。眼前,峰峦叠翠,清泉流泻,景致很美,只是,似乎尘封了很久,荒芜了很久,一切景致,都好似蒙上了一层面纱。

穿过回廊,我看到房廊下,有几个人正在廊下站着,正在指挥着一些人轻手轻脚的搬着东西,进进出出,络绎不绝。

我站在院门口,心里高兴的好似狂乱地跳动着。我说要找之前假扮靖王爷侍从的人,却不料找到了书生。或许,前一瞬,我心头还不能确定那个人就是他,然而,此时,站在大门口,我已经不再怀疑了。

因为我看到常玉春也站在一边。

常玉春不是当了会长,回去了吗?怎么转眼又出现在了书生这里。

那么,毫无疑问,里面的人还真是书生了。

他就在里面!

我的心好似烈火一般灼烫过心头,牵扯出撕心裂肺的狂喜,原来书生还活着,没被玉蒲团害死。

“云上,主子还未曾醒来,你过来干什么,这段日子可不能打扰他!”常玉春大步走上前来,压低了声音说道。

第十七章 已经知道了

云上脸上闪过一丝忧虑,低低说道:“我知道,”昨夜主子又受了伤,是我没有保护好他,“

“你知道?怎么不保护好他?他身上的经脉早就伤了,这次又用了内力,还被刺了一下,哎,让我怎么说你?”常玉春有些语无伦次的瞪着他。

好像来的不是时候,常玉春要知道我是罪魁祸首,还不得吃了我。

想到这里,我慢慢的退后一步,:“咳咳。。。看来你们还有事情,我有空再来。”我转过身去,就准备开溜。

“你去哪?”云上上前一步,一把抓住了我,冰冷的目光看了我一眼:“常兄,我以后再解释,我现在先带个人进去。”

我晕,看来是跑不掉了,我问都不问人家在干什么?就自投罗网,一头撞了进来。

一瞬间,我心头方才准见见到书生的那丝喜悦,化作了深深的后悔,是那样强烈,我不知道书生何时变得那么小气,我只是轻轻的刺了一下,他就不打算放过我,竟然让人把我抓了过来,我竟然忘了是我主动要求见书生的事。

“那个,云上,我好像有些不舒服,要不改日再见,”我一边说着,一边捂着肚子:“青山不在,绿水长流,我先走了。”

“你不能走,”云上并没打算放过我,好像也不被我可怜兮兮的扮相所迷惑。

我只好慢慢蹭上前去,常玉春看了一下我:“云上,她到底是谁?怎么可以让人随便进去。”

“是我,常兄,”我对着常玉春宛然一笑。

常玉春这才看清我的模样:“你。。。你竟然是公主,你怎么会过来?”

“呵呵,常兄,您不是回四川了吗?”这个样子,我还没忘揭常玉春的短。

“帮主有事,我自然会过来,”常玉春的脸色立马冷了下来,清冷的目光看了我一眼,一点也不像故人久别重逢的模样,看来是我自己太天真了。

“云上,怎么会带他来,这要是让主子知道?”常玉春没有再说下去。

“是主子让我带她过来的,”云上丢下了一句,把我拉了进去。

“是主子让他,”常玉春惊讶的看着我进去的背影。

我小心翼翼的走了进去,一进房内各种苦涩的药味便飘了过来,闻着这样的味道我都有点想吐,看样子,书生真是让我害惨了,光是喝了这些药,估计也会给折磨死。

我脚步越来越沉重,站在内室的门前,竟然手抖了一下,一瞬间,害怕得不敢掀开帘子,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我还记得,最后的这次见面,我拿着一支发簪狠狠的刺入到他的胸膛,他一句话也不说,只是看着我。

可是他为什么会用那样的眼光看着我,看着我心里一酸,心中一疼,那种惊痛的眼神,让我误认为是完颜,我现在真的怀疑,他那时看着我,是不是已经想说出自己是谁了?是我没给他机会吗?

我真是晕了,我要是早知道他是书生,应该不会这样对他吧?

如今,他从曾经的天下第一帮主,摇身一变成为了靖王爷身边的红人。

我,也从男子,变成了亡国的公主。

我将以何种的方式面对他呢?

要不,我找个理由,见到他,就告诉他,我是想用这一刺,试试我和他的友情,他会相信吗,还会再上我的当吗?

“是不是做了亏心事,不敢进来了?”室内,突如其来的一道清脆的声音,打破了室外的宁静。

还真是,这个人太了解我,我勉强笑了一下,有种近乡情怯的感觉,慢慢的伸手掀开了那飘逸的室内纱帘。

不会面前直接出现个血淋淋的场面吗?

或者是刀剑砍斧的对准我:“此路是我开,留下汝的命来。”想到这里,我激灵灵的打了个寒颤,我下辈子,下下辈子也不随便要人命了。

我一脚踩了进去,软乎乎的,好像是铺上了很厚的毛毯,里面的光线也很是昏暗,窗子被一层层纱幕重重的遮住,我想起了一句话,夜黑风高,好作案,这儿确实挺有杀人灭口的环境。

我慢慢的适应着周围的环境,这才看到那边床榻上躺着一个男子。

他静静的呆在床榻上,闭着眼睛,也不说话,面色苍白的近乎透明,我轻轻的走过去,每走一步,心就跳动更快一分,我试了一下他的鼻翼,还好有轻轻的呼吸,证明他还活着。

我松了一口气,站在床边,静静的看着他,还真是书生,只是他脸色发白,眉毛狠狠的皱着,好像睡梦中也纠结着什么?

他没有准备杀我,是不是还在怪我,我也深深的叹息一声,不知道怎么面对他,突然又想起了完颜来,一颗心揪得好疼。

一只纤细的手腕忽然从旁边伸了过来,推了我一下,将我从他的旁边强行推开。

我抬起雾蒙蒙的眼眸,这才看到旁边,好像还有一个人,只不过,我刚才一进屋子,光注意床上了,竟然没有注意到旁边还有人。而推我的人正是一个女孩。

我怎么忘了这茬,保不准是书生的红颜知己,让人家误会了。

我乖乖的赶紧站在一边,她站在床榻的一侧,看样子有些熟悉,

紫衣翩然,极其美丽。只是,脸上的神情有些讨厌,很不待见的看着我。我这才想起,方才说话的,可能是这个女孩的声音。

没想到能见到对书生那么好的一个女孩,难道是书生的什么?此时此刻,对我的到来,吃醋了,有些误会。

“他现在有伤在身,如果没事,你就先出去吧!”女子淡淡说道,转身从身边的桌案上拿起一碗药,用勺子轻轻搅拌着。

出去正好,我心中暗喜,正想告辞的时候,突然看到了她手里药,我的多管闲事症又犯了,我想起了是我害得书生受伤,要不然吃了那么多的药,他也不会成为今天这个样子。

我看着她,好心的伸出手来:“你很累吧?喂药的事情还是我来吧?”

“怎么敢劳动你的大驾,您不害死他就好了,”女子冷冷一笑。

我看她恨恨的模样,或许和云上一样,对我有所误解,以为我那一簪子就会要了书生的命,以为我会害他。

“您一定对我有所误解,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一边说着,一边浅浅的笑道:“我来吧,他伤得很重,估计一两日好不起来,照顾他,是我和他友谊的本分。”

“友谊?”女子看着我:“你和他有什么友谊要谈,你的身份好像不适合这里。”

我淡淡笑了笑,原来,我的身份,女子竟然已经知道了。

我是宋王的女儿,宋王是亡国之主,说起来,我确实不适宜呆在这里,而是呆在达官贵人的后花园里,给别人唱着小曲。

第十八章 不像是真的

“我现在只想照顾他,如果他脱离了危险,你们再把我赶走也不迟!”我慢慢说道,冷冷的眸子看了她一眼,用手一拂长长的头发,我晕我忘了古代的头发太长了,好像摆不出气势。

“你的身份,让我们怎么相信你呢?”女子好像也不好惹,一挑柳眉,看着我说道。

奶奶的,又提身份,难道就没有好的借口?

我看了一眼她,用眼神秒杀她。

女子淡淡的瞥了我一眼,四两拨千斤,人家根本不为所动。

我忽然有一种无力的感觉,看来对方的道行比我要深,无论是以前的小医,还是现在的亡国公主,我的身份好像都不适合待在书生的身边,更别说照顾他了。

女子突然笑了一下,不再说话,淡淡的一拉眼角,端着调好的药,缓缓走到床边,正欲伸手将书生扶起。

书生却忽然伸手,一把抓住刚刚站到他床边的我,紧紧的,不愿松手,似乎,害怕我走了一般。

我还记得,我以前和他一起在大蒙的时候,他总是开着我的玩笑:“卿卿,你想我了吗?”那时候,我会狠狠的揍他一顿。

我以为,女子在旁边,他会拉着这个女子,唤着这个女子,可是,他没有,他唤的是:卿卿。

“别走,卿卿……卿卿……”那一声低低的轻唤,让我的心头一动,我伸手抚上他冷汗淋漓的额头,轻轻拭去他额上流出的汗珠。

难道这个女子也叫卿卿,我看了她一眼,就见她脸色一变,狠狠的看着我:“云上,你过来。”

云上走了过来,无辜的看了她一眼。

就见这个女子走到桌边,把手上的药碗重重一放:“你给我盯好她。”

“哎哎,你别走呀,你如若不相信我,也可以留在这里,我只给书生喂药,不会耽误你们的什么事?”我抬眸朝着女子望了一眼,笑眯眯说道。

好像见不得我好,女子的脸变得更白,她狠狠咬了一下唇瓣:“你是装傻,还是真傻?”

管他装傻真傻,能把她挤兑走挺好,我看了一眼云上:“去,给我找点东西,要不然这个药苦死了。”

云上正在为女子的无名火郁闷,猛一听到我说的话,瞪大了眼睛:“你想干什么?”

“要糖呀,你以为我害他?”我没有好气:“怪不得书生能受伤,感情都是一些猪队友,”

“你?”云上瞪了一下我,又望了一眼依旧脸色苍白的书生,愤愤的看了我一眼,我也四两拨千斤,不动,他只好挠了挠头皮,灰溜溜的跑了出去,很快把他能找到的糖,包括各种带糖的吃食都带了过来。

看来云上还真是个好的随从,领悟能力特别强,能举一反三。

我望了一眼他,走到床榻一侧的椅子边,慢慢坐下来,把他带给我的糖碾碎,慢慢的放进药碗里,朝着他微微一笑:“放心,我不会伤害他,我只会对他好的!”

我慢慢将书生扶了起来,云上瞥了我一眼,道:“谁信”

我愣了一下,看来我的人格有待斟酌,只好硬起头皮“不信就算!”我的眉毛扬了扬,眉目间的光华闪烁,波光流动,看得云上一怔。

我慢慢将碗放在书生嘴边,看着云上,你帮我扶一下,说着,把掺和糖的药,一勺一勺地喂到了书生的口中,书生可能是第一次喝到那么好喝的药,竟然一点点的咽了下去,过不多久,一碗药就喝完了。

我帮他把嘴边的药迹擦去,让云上慢慢将他放平在床榻上,刚想转身,就见书生攥着我的手更是有劲,无论如何也不肯放开。

云上见状,也不好意思老看着我,便离远了一些,观察起来。

我照顾了书生三日三夜,期间,看着我的人,换了一个又一换。起先是云上,后来是常玉春,再后来那个女子又走了过来。

若非书生天天拉着我的手不放,他们应该不会冒险让我照顾他吧,他们看着我的眼神,肯定已经把书生一身的伤都算到我身上了?

我其实特不理解他们这些人,不知道他们为什么那么不放心我,我就刺了书生一下,还是误会,要说那个女子对我有意见,还差不多。

只是,我奇怪的是,云上对我的态度慢慢的好了起来,原以为他会非常排斥我,不过,奇怪的是,他对我和书生的友谊慢慢的包容起来,每一次,我坐在床榻一侧给书生喂药时,他总是坐在一边的椅子上,很是欣赏的看着我,大约是被我对照顾书生的诚意慢慢的感动起来。

到了第四日,书生体内的真气开始慢慢的运转了起来,我赶紧通知古伯伯,因为书生的病,我麻烦了他不少,云上对我的感激,一定包括古神医给书生看病的功劳,古伯伯看了我一眼,说他很快就会醒过来了。

我心中顿时一松,几日来的疲惫向我袭了过来,我只觉得连骨头都是酸的,哈欠连连,实在忍不住,便睡了过去。

我似乎睡了很久,醒来时,天色已经大暗,隐约听到旁边有人说话的声音。

不会吧是谁那么大胆,敢胡乱说话我只知道书生这些日子病了,伺候的人是很多,但近身的只是这几个人,大家都是轻手轻脚的来,轻手轻脚的回去。

我吓了一跳,以为书生出了什么意外,赶紧吓得爬了起来。

我奔到房内,看见书生竟然竟然能坐着了,只是脸上苍白,一双眼因为这场病,显得更大了起来,看来瘦了不少。

室内并不只是他一个人,有古神医竟然还有左护法在旁边。

一张矮矮的案几摆在床前,三个人似乎在喝茶。

刚才我听到的说话声,似乎就是古伯伯的声音。我的乍然出现,吸引了他们的注意。

几个人都回头望着我。

我也回头望着他们,只是眼前这张苍白瘦削,依然英俊的脸,更吸引了我的注意,他好像很久没见到我,慑人的眸光深深的看着我。幽深的眸底,如一汪深渊,一眼望去,似乎要将我装进去。

这样霸道的目光,我还是第一次在书生的身上看到。

书生的表情也是震惊的,他苏醒后,谷主便担心他赶了过来,而且,也没有告诉他,我便在这里。他看到了我,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他使劲掐了一下自己的胳膊,咧了一下嘴。

可能是梦,比相信是真的要可爱的多,因为对他来说,梦中的我第一次那么温柔,可以照顾他,喂他吃药。确实不像他认识的我。

他看着我良久,我笑了一下,不知道这一会,他浮想联篇想了很多,我露出一个自认为很良善的笑,忽然意识到出来竟然忘了穿鞋,赶紧慌忙转身,想去屋内穿上鞋子。

左护法早就看到了我,从屋内冲了出来:“公主。”

“左护法,你怎么来了?”我奇怪的看着她,一边两只脚不停的抬一下,害怕凉气窜到脚面。

“还不是担心你,公主,你没事吧!这几日,我一直在担忧你。”

“我没事!”我握了一下左护法的手:“让护法操心了!仙诀门的姐妹们都好吧?”

第十九章 需要回去了

左护法的眼圈瞬间一红,目光慈爱的看着我:“妙儿,我听谷主说了,先门主已经。。我本来和谷主商量想给你找个依靠,如今你既然不愿意,那就随我回去吧,仙诀门的姐妹可一直想着你。”

“回去,好呀,”如今我已经无所牵挂,玉蒲团的人也已经死了,我母后的仇也不需要报了,左护法来的没错,我是需要回去了,我不该留在这里。

我不经意地望了一眼室内,只见书生静静地看着我,也不说话,如今他的伤势已好,他应该再不怪我刺他那一簪子。

他还是那个天下第一帮的帮主,而我,也站到了和他同等的高度,做了仙诀门的门主。

“帮主,此次来,我是代表仙诀门恭迎我们门主回去的。”左护法看着我,微微一笑。

“回去,”书生听了左护法的话,眼睛不经意地眯了一下,玩味一般的看着我,灼灼目光好似上弦的清月,飘洒而秀气:“过来,卿卿。”

“啊,”我愣愣的看他一眼,这是醒来准备找我后账的吗?看来想溜之大吉都不成。

“还不过来,”他淡淡的说道,一边自碧玉茶盘中取过倒置的茶杯,一边优雅地拿起小壶,一抬手,盈盈碧水中泡出一朵朵晶莹的小花,开在一排碧玉的水杯中,淡淡的香味袅袅绕绕的传入我馋涎欲滴的口腔,我忍不住走了过去。

他随手递给我一杯,我接了过来,闻了一下:“好香,泡茶的功夫确实不错,”

他又把茶水递给古神医和左护法,左护法迟疑了一下,接了过去。

“你们要接门主,我没有意见,只是门主暂时有事,还不方便回去,”他看了我一眼:“是不是?卿卿。”

哦,先用食物捕获我的心,我能说不去吧我低着头喝着香气浓郁的茶水,看着他偷偷使的眼色,一定还有好玩的东西在后面等着,于是点了点头:“那个,左护法,既然我现在不方便回去,那就以后回去好了。”

左护法无奈的看了我一眼,又瞅了瞅书生:“门主?”

我颦了颦眉,其实,我很不愿意加入到我回不回去的争论中,回去也好,不回去也好,哪个地方不养人,不就是换一个地方吃喝吗?等我把天下第一大帮的奇珍异宝玩通,好东西吃遍,再回去也不迟。

我放下杯子,很负责的走上前去,准备劝说一下左护法,接受我的意见,却已经忘记了我脚上的鞋子,虽然裙袂曳地,地上的毯子很厚,白皙的脚趾还是露了出来。

“这怎么能成”左护法叹息的看了一下我,低头从头上解下蒙面的长巾,撕成两半,给我缠在脚上。

古神医望了一下书生,又缓缓望了一下我,眼眸中慢慢掠过一丝不知名的深忧。

左护法随着我坐在了古神医的左侧,我在古神医的右侧盘膝坐了下来。我抬眸,目光从书生的脸上扫到了古神医的脸上,只觉得周遭很是怪异,虽然没有刀光剑影与战火硝烟,可是却充满着莫名其妙的气氛。

古神医朝着我宠溺地笑了笑,从袖中掏出来两棵稀奇的果子,递到了我的手中,温言道:尝尝,这个是我们神医谷又结出来的新果子,比那个能增长功力的还好吃。”

“那么神奇,谷伯伯,您也不早点告诉我。”我嫣然一笑,拿起就准备放进嘴里。

“卿卿,”书生一把拦住了我:“这要吃很不干净,会得病的,”说着拿起一干净的帕子,慢慢的帮我擦净,一边疼爱的看着我:“这样就可以吃了。”

我脸色一僵,愣愣的看他一眼,这样柔情脉脉的书生,几乎让我怀疑不是他了。

我拿过果子,一边放进嘴里,一边不住的点头:“好吃,古伯伯,你那儿还有多少果子,给我一起摘来吧?”

古神医笑了笑:“这个摘果子这个事情,还是自己摘的比较好吃,又新鲜。”

书生闻言怔了怔,幽暗的黑眸淡淡的瞥了古神医一眼,举起杯子,浅尝一口,慢条斯理地说道:“卿卿,天一第一大帮的那个山里,也有很多奇珍异果,你都没有尝过,听玉春说好像还有很多可爱的小动物。”

我一听眼睛亮了起来:“哇,小动物,好好,那我去天下第一大帮那里看看。”

“不急,”他看了我一眼,等我身体好些,再去也不迟,说着拿出一只小小的暖炉放在我的脚边:“小心,别烫到。”

我脸红了一下,这次不注意脚露了出来,女不漏脚,我把脚丫往里缩了缩,望着古伯伯:“古伯伯,书生那里的果子我以后再吃,我先跟你过去吧?”

“好,”古神医扬起唇角,笑吟吟地说道。

“主子,正好我们一起回去。”左护法刚才愁闷的面容,终于展开笑颜。

书生微微挑了挑眉,淡淡扫了一眼我,只见他薄唇微抿,黑眸慢慢的阴沉下来,越显黑暗。

我笑语嫣然道:“我自然是很想回去的,我也舍不下左护法,舍不得古神医,只是……眼下,我恐怕走不了了。”

“怎么会走不了?”左护法焦急的看了一下我,脸色也冷了下来,握着手里的剑柄:“谁还敢管您不成?”

“你说呢?”书生黑眸中的淡定也瞬间化为冷冽,视线锐利地扫过左护法,四周的空气也一下子凝固起来。

不会吧?说不两句话,就准备开战?我赶紧息事宁人,拉了一下左护法的胳膊:“没人管,是我暂时还不想走。”

“为何不走?您留在这里,是很危险的!我不能再看着您有危险,随我到仙诀门吧!主子。”左护法忍不住焦急地说道。

书生刚才的冷厉转眼弯成了微笑的弧度,他看着我们,眼中锐利的神色一闪而过,“左护法,你们什么时候走,我送你们一程?”

“不敢劳动大驾!”左护法生气的说道。

古神医沉默了片刻,望着我和书生,微微叹了口气:“妙儿,你真准备留在这儿。”

我看着他,眼眸中那一抹难以言语的愁容,怎么?难道我呆在这里,真的让他们发愁吗?

走,书生生气,不走,左护法和古神医不高兴,他们就那么不待见我和书生在一起吗?

想到这里,我看了一眼书生,慢慢的把茶杯拿在手上:“看来某人一定很不讨人喜欢?”

“也不尽然,”书生抬手把我手里的茶杯轻轻取下,把他面前的茶杯放到我的手里,面上始终保持着闲适悠然:“不到最后,又怎能知道喜欢不喜欢?”

“哈哈,”古神医笑了起来:“好,算我庸人自扰,你们好自为之。”

书生又淡淡一笑:“不知左护法将帮中大事交由谁管理,可以如此放心地在外游玩!”

第二十章 怎么不打呀

“你?”左护法有些发怒,愤愤的看了他一眼。

古神医朗声道:“老夫我现在还不老,正好陪着妙儿在外面游玩一段时间!”

几人火枪味十足的说着闲话,我端着杯子眯眼倾听他们的唇枪舌剑:打呀,怎么不打呀?

“你这小脑瓜在想什么?”书生忽然伸手敲了一下我的脑袋,敲得我一愣,手中的杯子差点掉了下来。

“一点也不小心,”他拿起我执在手中的杯子,又递了一杯温热的茶给我,我顺手接过来喝了一口,方要咽下去,这才发现,对面的古神医和左护法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我看了一下自己拿手的杯子,是不是端茶的姿势太美了,我自恋了一下,对他们展颜一笑:“古伯伯,左护法你们喝吗?”

两人齐齐的摇了摇头,目光慢慢的敛了一下,我收回杯子大大的喝了一口,没注意到书生眼中狡黠的目光。

我一定是想着他们的坏事,才莫名其妙呛了起来,“怎么了?”书生伸出手拍了拍我的后背,笑吟吟地看着我,“喝茶也能噎着你?”

“不能,是你们剑拔弩张的气氛,”我抬头望了一下他,看见古神医舒了一口长气,淡淡的看了我一眼。

“好了,左护法你就别勉强了。既然妙儿愿意留在这儿,是福是祸由她自己吧,我们也算是尽力了,走吧!”古神医好像把刚才的唇枪舌战早就忘得烟消云散,再也不提陪我呆在这儿的事情了,看来刚才要不是左护法的请求,他才不打算带我走呢?

“古伯伯,左护法,你们都不要我了,”我很无辜的说道,一场好戏不准备演了。

“傻丫头,怎么会不要你?”一句话说的左护法眼红了起来,古神医也摸了一下我的头发:“哎,妙儿,不是古伯伯不要你,实在是。。。”

“谷主,左护法,你们就放心吧,卿卿可是我的救命恩人,若非这两日,她一直衣不解带的陪着我,把我从鬼门关救了过来,我又怎么会那么生龙活虎的活着,你们就放心吧?我一定好好的对她,不让她少一根头发的!”书生慢悠悠地说道,笑容就如同冬日阳光一样温暖。

信你才怪,这小子一直是阴险狡诈,翻脸无情,对古神医和左护法唱这种十足的温情戏,又不知在耍什么手段。

左护法依依不舍的看了我一眼,古神医意味深长地拍拍我的头:“好自为之,”快步走了出去。

我目送着古神医和左护法的身影出了大门,再出了院子。

“怎么,舍不得他们?”耳畔,突然低低的声音传来。

我吓了一跳,这才发现室内刚才奉茶的侍女也早已经退得干干净净,只剩下我和他。

而此时的书生,和方才面对古神医和左护法的那个书生已经完全不一样了。不再淡定,不再闲适,不再侃侃而谈……

他脸色莫名的有些尴尬,看着我,深深的,目光似带着焚烧一切的深情:“卿卿,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

我看了他一眼,伸出手来,慢慢吧脚尖踮起,使劲的扭了一下他的脸:“你该醒醒了,别再演戏了,谷伯伯已经走了。”我拍了一下他那张妖孽的脸。

他好像还没反应过来,低头慢慢地掬起我的脸,用指腹轻轻划过我的面颊,深邃的眸中漾满了奇异的光芒,如痴如醉地喃喃说道,“卿卿,我真的不是在做梦?你再打我一下。”

看样子书生是有魔怔了,我看着他,实在不知道用什么样的方法,再去折磨他,因为他的嘴,覆了下来,好像证明眼前的人是不是真的,他狠狠的狠狠的咬了我一口,我很是配合的狠狠的一个巴掌删了过去,并准备再用脚再次狠狠的踹他:“想找死?”

“好狠,”他躲了一下,轻轻皱起眉头:“卿卿,你怎么那么野蛮?”

“不是你让打的吗?”我看了一下他,不知怎么的一颗心好像要跳了出来:“我野蛮你才知道?”

“再不老实,小心我对你不客气,”我推了他一下:“男女授受不亲你不知道吗?”

“授受不亲,”书生的脸瞬间变白,退了一步,好似有一颗刺突然刺入到他的心里:“卿卿,你是不是一直讨厌我。”

“讨厌你?”我看了他一眼:“我不讨厌你,也不喜欢你?我们只是朋友。”

“朋友,”书生又退了一步,那双深邃的眸子,一瞬不瞬地望着我,似乎我略一失神,便会迷失在他那片深邃的广袤的黑夜里。

我揉了一下眼睛,躲开了他:“别闹了,再看我就睡着了。”

书生又趔趄了一下,看着那双,曾经惊掠他心魂的双眸,这双眼,曾经包容着他的悲欢。而如今,这双眼,带着淡淡的笑意,敛去了一贯的清寒和冷漠,散发着清水般明澈的目光,深深地、深深地说了一句,别闹了。

他张了张唇,似乎有很多话无从说起。

他忽然感觉到自己的悲哀。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他和她之间,隔开的又何止是落花,是流水。

当她是北宋的公主时,在她眼里,自己只是一个王府的小管家。当他是金国君主的时候,她又做了别人的未婚妻,而如今,世事颠倒,他变成了一个帮的帮主,而她,成为了仙诀门的门主。

正是门当户对的时候,他终于可以追他追得理直气壮,可是她认为两人只是个玩笑,对自己仅仅轻轻说了两个字:“别闹!”多余的话却吝啬的再也不多说。

隔开他们的,还有心。

两颗心好像从来没接近过。

风从大开的房门吹了进来,吹在他单薄消瘦的身体上,更显得长袖飘扬,一如他此刻寒冷的心情。

我后退了几步,垂下头去,不去看书生脸上的神色,那种目光如水沉醉,氤氲如梦,自是适合小女孩,只是此时的我曾经沧海难为水,早已看尽人世繁华,人间悲伤,怎么可能再对任何一个人有所留恋呢?我笑了一下,既然不想和别人有纠葛,就别连累书生了:“帮主的伤势既然已经痊愈,我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你,”书生淡淡的看了我一眼,那一瞬,犀利冷静的目光夹杂着无边的痛楚和伤心,直直向我逼了过来。

我退了一步,我不是他的良人,他一定是认错人了,可是那眼神为什么那么熟悉,让我在他深邃的目光中,总是看到完颜的样子。

我知道,在我的心中,恐怕也只有他的影子。

可是,那又如何呢!

我和他之间,终究是隔得太远太远……

生死之间,已经找不回来了。

他平静了一下,淡淡的看着我:“卿卿,你真的要走吧?我只是开个玩笑,你不会当真以为我喜欢你吧?”

我又晕了一下,合着我自作多情:“神女无情,襄王也无意。”我自嘲的笑了一下:“还好我没上你鬼子的当?”

“好了,卿卿,”书生不及我迈步,侧身上前,遮住眸中的情绪:“你说过陪我,一直陪我到。。。。”他迟疑了一下,才说了出来:“伤好。”

“这句话很难说吗?”我试了一下,他小时候一定是个结巴,这会结巴症又犯了。

第二十一章 又能留多久

“陪你个头,就凭你刚才开我的玩笑,哼,我就饶不了你?”我低声说道,心中,多少是有些愤懑的。怨他开玩笑逗我,而我却浑然不知。

“好了,卿卿,怨我,”书生突然侧身上前,握住了我的手:“就算我们是好朋友,难道你就没有想起我?”

我突然觉得有点尴尬,我好像除了逃逃逃,要不然就是想着报仇,还真的从没有想过他。

我愣了一下,风从院外吹来,带着初暖的春意,撩起我的秀发,我用手撩了一下飞起的发丝,迟迟疑疑的说道:“还真的。。。真的。。。”我怎么也结巴了起来。

“别结巴,说实话,”这次书生倒是挺利索。

“谁结巴了,都是跟你学得,”我脸红了一下:“好像。。曾经想起过。”

“哎,”书生叹息一声:“我一听到你这个好像,就知道你从来没有想起我这个朋友。”

“你不也只是和我开玩笑吗?”我望了他一下。

“那你的意思,我可以不开玩笑,”他一下子拉起我的手。

我挣扎了一下,书生却握紧我的手不肯放开。这是他第一次握我的手,这纤细修长柔若无骨的手,握在手里好像握到了一个珍宝一样,他竟然不想松开。

“我可从来没有忘记你,卿卿。”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慢慢绕着我的秀发,低头深深的看着我。

时光仿佛在凝滞,将这寸寸情丝,化作青线,自此纠缠。只是……

最后一次相见时,她和他,一个是逃亡的公主,一个是追赶的君王,是她认为的仇敌。如今,她是仙诀门主,而他是帮主。她与他之间,似乎不再是对立的身份,争斗的对头。

“好,算你好,”我用手抽开他缠绕的发丝,快步向外走去,看他那情意绵绵的眼神,不会真对我有意吧?

以前傻就傻了,可自从知道自己喜欢完颜以后,我对男女的事情好像开窍了一点。

书生施展轻功,转瞬挪移到我的面前,一把抓住我的手腕,手腕很瘦,他的一只手竟然不好握紧,“卿卿,你受苦了,以后的日子让我来保护你怎么样?”

我心里一惊,不会吧?他这是什么意思?

我看了一眼他:“谢谢你,帮主,我这人自由自在惯了,真的不需要保护。”

“我不会放你走的,卿卿,我答应过谷主说照顾你,就一定会照顾你的!”他看着我,声音异常的低沉暗哑,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

我心中一惊,难道谷主看我不愿意嫁给钦察汗国主的儿子,又把我许配给他了,我心头一冷:“谷主虽说是我的伯伯,可也不能完全做我的主,我也是个人,不能说给谁,就给谁?帮主,别忘了,我只是你的朋友,以前是,现在也是,这样,你还要照顾我吗?”

没想到他的脸皮比我还厚,天下无敌,他依旧低头望着我,深邃璀璨的眼眸中竟露出似水的温柔,柔声说道:“你是我的朋友,那又如何?就算你是我的敌人,那你怎么样呢?就算你杀了我,那又如何呢?”

不管她是谁,他的意思都是爱她,只是爱她,就如飞蛾扑火,义无反顾。

我神色一震,心头剧跳,怎么也想不到会出现这样的局面,我生怕如果再拖泥带水,更是摆不脱,说不清,便猛然将自己腰间的宝剑拔了出来,寒光乍现,冷月横空。

“帮主,真想留下我,那我们就剑上见真章。”我一字一句说道,每说一个字,心中的无奈就多一分,没想到,我和书生会有刀剑对峙的时候。

“好!”书生却毫不犹豫地应了下来,他看了我一眼,突然随手从我的头上抽下发带,一头的情丝飘逸,散了下来。

我有些恼怒的瞪着他,他轻轻拿起韧如柔丝的发带:“借你的宝带一用,卿卿不会舍不得的吧?”

他这样一说,我倒不好再说什么?我轻轻抿唇淡淡一笑,玉手一挥,凌厉的剑光划破一切,向着他刺了过去。

书生手中的丝带轻甩,和我打在了一起。

我们在房内展开一场不能说是决斗,只能说是一场争斗,争个你胜我强的斗争。

只是,这样的争斗,也让我进退两难。

书生的兵刃是我的丝带,我手中的武器却是剑,这使得我深也不是浅也不是,要是使出凛冽的招式,又怕刺中了他,要是不使,我根本又胜不了他。

我现在开始怀疑,书生是不是故意,我说他怎么答应的这么痛快,原来,早就想好了应对我的办法。

我低头沉思了一下,也不畏手畏脚了,忽然拿出宝剑对着书生直接刺了过去,书生一个趔趄,竟然不闪不避,对着我的宝剑迎了过来,我连忙一躲,书生拿着的发带竟然乘势缠上了我的手腕,将我的手缠的滞了一滞,而我的长剑自然停了下来。

“卿卿,我是不是赢了!”书生手中拿着我的发带,把我的手轻轻甩开,展唇一笑。

这一刻,好像天地也因为他这灿然一笑而黯然失色。

“你耍赖,”我看着他,用手比划着脸皮,“帮主,没想到你现在变了,变得有心计,会耍赖皮了,羞不羞?”我知道,以他现在的功力,根本不是我的对手,更别说能抓住我。我只需要使出点力量,他都打不过我。

“我说我们这次比赛,不能耍赖吗?”他淡淡的看着我:“卿卿,你难道才认识我,有心计,耍赖不是我的本性吗?”

我晕,我这才想起来,我好像碰到无耻的祖宗了,书生的本性一直是有心计,只不过这个耍赖,我是第一次遇到。

他的话音未落,就剧烈的咳嗽起来,身子不可遏制地颤抖着,他扶住桌子,剧烈地喘息着,原本就苍白的脸庞好像失去了所有的血色。

“谷主。。谷主。。。”我心里一惊,猛然想起,好像他的身体受了严重的伤,应该是不适合剧烈的打斗,特别刚才和我那一场。

“卿卿,”书生喘息的看着我:“你忘了谷主已经走了,”

我这才想起来,我怎么忘了,把这个也忘了,这可怎么办?我心中大急,凌波微步直接飘移到他的面前,上前慢慢的拍了一下他的后背:“小二,你怎么样?”

“我知道你是关心我的,”他脸色苍白的摇了摇头:“卿卿,别走!”

“我不走,”我扶住他,听着他不均匀的喘息声,心中忽然一酸,可怜的书生,怎么会伤成这样。

“你放心,我会一直陪着你,直到你完全康复,”我柔声说道。

被她关心的感觉,如此温暖,他控制着身体的经脉乱转,希望她一直留在他身边,可是,她能吗?等到她知道真相,她又能留多久?

第二十二章 抗拒的力量

“卿卿,”他急急说道,一边说一边还不断地咳喘着。

“好,我不走,你乖呀,”我突然母爱泛滥起来,一边拍着他的背,一边说道:“小二,我一直想问你,你的身体受伤怎么如此严重?到底是谁害了你,你告诉我,我替你报仇?”

“不,不用,”书生的目光带着一丝恍惚,他难以置信,惊愣的看着我。

是不是被我这难得的爱心感动了?想到这里,我微微的扬起唇角,淡淡一笑:“小二,既然我们早就是朋友,也不是外人,就别见外了,我也没帮到你。”

“这样说我就已经很感动了,”书生苦笑了一下,沙哑的声音说道:“你既然对我有恩,我也没有什么可报答的,我决心以身相许。”

“些许小事,用不着。。。”说道一半,突然想起来他说的以身相许,惊讶的看着他:“小二,你相许什么?如今你这身板,估计二两肉钱都卖不到,我看你还是打消这个念头,好好的把身体养好,才是正道。”

“难道相许不是正道,”他低低说道:“我如今虽然有伤,但好歹也是一帮帮主,养活个把人应该没有问题的。”

这句话说得我一愣。

看来人家不是相许,是把我当废物养呢?

我瞪了他一眼,真以为本公主的国家灭亡,本公主就不值钱了。

罢了!罢了!

你对我无情,我终不能对你无义。

我婉转一笑:“小二,我觉得你可能忘记了,本公主也是仙诀门主,养活自己,养活个把小猫,小狗应该没有问题的。”

“你的意思?”他猛然松开攥紧我的手腕,愣愣的看着我,似是难以置信,又转瞬为喜:“你愿意以身相许。”

“我什么时候说过以身相许?”我也呆愣的看着他,突然想起他前面说的话。

“难道相许不是正道,”他低低说道:“我如今虽然有伤,但好歹也是一帮帮主,养活个把人应该没有问题的。”

我望着他冷冷一笑:“小二,我觉得你可能忘记了,本公主也是仙诀门主,养活自己,养活个把小猫,小狗应该没有问题。”

我这才恍然大悟,我为了我这可怜的自尊,竟然掉进了别人的陷阱中。

倘若老天注定要我和他做个对手,却偏偏却是个最亲密的人。

“你如今是帮主,而我,到底是何身份,你可曾知道?”我看着他问道。

“我怎么可能在乎你的身份呢?”书生声音嘶哑地说道。

“你不在意,我在意,”我扬起唇角冷冷一笑:“我也是仙诀门主,怎么可以当小猫,小狗,那么草率的嫁给你?”

“我也是这样想的,我准备名门正娶。”书生认真的说道。

我晕,又上当了,语言上是喷不倒他了,我只能用眼睛狠狠的秒杀他,看得双目发痛,看得不愿眨一下眼睛,似乎要将他的容颜映入眸中,撵进骨髓里。

他也看着我,砰,好像听到了心跳出来的声音,即使遇见你是一场致命邂逅,我也愿意甘之如饴。

我看着看着他,心突然莫名的疼了起来,慢慢的蹲了下去。

“卿卿,你怎么了?”他看着我的脸色苍白起来,慌忙的上前扶住我。

“没事,”我捂住胸口,莫名的欢悦又在我的胸口流淌,我舒服了一些,稍微站直了一下身子,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压低的咳嗽声。

我回头望去,却见多时不见的云上正在园中的走廊下悄然立着。

装什么装,我扫了他一眼。

就见书生也不高兴,眉头一皱,冷冷的对着他:“什么事,快说!”

“主子让属下探查的事情,”云上静静的看着他,不再说话,眸中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光亮。

看来有什么重要的事情瞒着我,我有心去听,但是好像人家还防着我,我只好淡淡说道:“小二,你们聊,我先过去休息一会。”说着缓步向旁边走去,身后,隐约感觉到二道目光,深深浅浅地落在我的背影上。

直到我的身影完全消失,云上才低低说道:“主子的猜测果然没错,也速该和那阿拉其那厮野心很大。”

书生看了一下他:“他们又做了什么?”

“听说这次公主失踪了以后,也速该和阿拉其利用这个舆论反对大辽和金国,来大蒙的各路使者,也被他们的花言巧语迷惑住了,愿意和大蒙联合一致对外共同对付我们。”云上压低声音缓缓说道。

“我猜到了,”书生闭上眼睛,静静听着云上的禀告。

“主子,”云上担心的看他一眼:“属下知道您对公主的心意,但是公主,属下还是有几句话想要对主子说。听钦察汗国主说,古神医曾经准备把她许配给钦察汗国王子了,如若不是您主动留她,估计,她就已经是钦察汗国的王妃了。那夜,她和也速该和阿拉其那么晚也没有休息,您不觉得有问题,如今她留了下来,还主动要求来见您。可能,她知道您还活着,她也清楚主子您爱她,所以,才故意留下来的吧。主子可别忘了,她是宋王的公主,是您灭了北宋,她可能是在帮着北宋来害您的,上次,若非她那一簪子,主子也不会……”

“够了!”书生骤然出声打断了云上的侃侃而谈,狭长凤眸中透着冷漠的口气,“你先下去吧。关于她的事情,不要再泄露半句,大蒙那边,你通知靖王爷,及早做好防范?”

“是!”云上惊愣地应道,躬身退了下去。

落日从西边慢慢的退了下去,室内很快就暗下来了,书生弯下腰,突然猛然的咳嗽起来,他身体遏制不住地颤抖着,萧瑟的身影在幽暗的室内,愈发的单薄。

我坐在偏房的窗前,望着外面的一点点天光黯了下来,心头也好似被一层层的阴云压住。

我的心有些乱。

那夜,当我忽然意识到戴着面具的靖王爷侍从有可能是完颜时,我不顾一切地跟着他过来,发现他却不是完颜,而是书生,我三天不眠不休地照顾他。

当他终于苏醒,连日来绷紧的心弦才稍微松了一下。可是,新的隐忧又慢慢浮上我的心头。

我上次听说,大蒙那边打着我的名义对付靖王爷和大金,我竟然知道书生是靖王爷的侍从,便知道靖王爷当初对我穷追不舍,也是为了救我,如今书生是友非敌,自然不能因为我的事情,把他们连累起来,而也速该和阿拉其也是我的朋友,我下次见到他们一定要说清误会,让他们化敌为友。

这么久,我一直以杀死完颜灭掉玉蒲团为元昊、母后、耶律报仇而活着。如今事情忽然逆转,真相大白,我忽然不知该何去何从。

第二十三章 便欲凑过去

卿卿姑娘,帮主让奴婢来唤姑娘到房内用餐。”门外,忽然传来侍女的声音。

我答应一声,方要出去,青丝却如云般散了下来。方才,和书生打斗的时侯发带早已被他抽去,我又赤足和他打了很久,头发早已散乱。我就着烛光,坐在铜镜前,开始挽发。

我挽了好久,也没有挽成。原本,我就不会挽发,以前上学时,看着人家编着好看的辫子,扎着一个个靓丽的头发,我总是想学人家,可是不是歪了,就是乱了,我便一头长发披了下来,还好,省了不少事,倒用不着挽了。

我握着自己的头发,像对待一项很艰巨的工作,凝眉叹息了一声,想着怎么在发髻上别上个簪子,才不像个疯丫头的样子,突然背后传来一阵轻缓的脚步声,我回首望去,书生正缓缓的迈着步子向我走来。

“小二,你怎么来了,”我看他那迈出的方步有点不习惯,就可劲的装吧,在我面前也摆样子。

他走到我面前站定,扬起唇角,低头深深地凝视着我。

“看什么?”我脸上一热,认识那么久,他还是第一次用这种奇怪的眼神那么看我。

“卿卿,你是不是不会绾发呀?”他看着我一笑。

原来在这里等着我呢?“你会?”我瞪他一眼:“绾发不是那么容易学的,我从小就不会。”我理直气壮的说道。

“哦,”他唇角的笑意更深,眼睛眯了一条线,看着我:“我也不会,不过可以给卿卿试试。”

说着伸手接过我手上的梳子,轻轻的梳起来:“哎,我是第一次见到不会绾头发的女子。”

“那你是嫌弃我笨了,”我低下头来,一抹红晕飞上脸颊。

他看着我娇羞可爱的模样,心中一荡,便欲凑过去。。。

我正好转过头来,看着他低下头来的动作,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小二,你找什么?”

“没。。。没事,”他愣了一下,尴尬的抬起头来,站直了身子:“咳咳。。。我看一下怎么好看,”说着用手轻轻一绾:“好了,”

“不会吧?”我弄了好久的头发,他只轻轻一动,就成了,一定是骗我。

我赶紧对着镜子照了一下,顿时惊住了,云鬓如雾,松松挽着一髻于顶,使其自然垂下,并束结肖尾,垂于肩上,用一根金色丝带轻轻挽住。一股娇媚婉娈,令人不自禁的心生怜意。

“这是我吗?”眼前的女子清丽难言,:“你绾的发髻真是好看。”

“卿卿,”他眸光慢慢腾起氤氲的雾气,感觉自己的心也跳出来了,眼角一弯,柔声道:“这本来就是你。”

“哈哈,想不到你会这样的手艺,””我抬手撩了一下额前的秀发,微笑道:“小二,以后你要是不做帮主,好好的当个发型师,我们也饿不死了。”

“发型师?”书生惊讶的看了我一眼。

“就是给女子做发型的师傅,就叫发型师。”我笑着说道。

“好,”书生弯起唇角:“以后,我就做卿卿的御用发型师,专为你挽发,可好?”

“不好,”我嗔怪的说道:“你这样的发型师,可是个天才,光为我一个人服务,那不可惜了。”

“不可惜,我愿意。”他淡淡的说道。

“你真愿意,谢谢你书生,你太好了。”我感激的一笑,不过很快想道:“小二,你是不是给很多女孩绾过秀发,看不出来,你可花心得狠呢?”

他惊愣了一下,看着我,深邃的眼眸中溢满了奇异的光芒:“卿卿,你是不是吃醋了,我从来没给别人绾过秀发。”

“信你才怪,是不是在你房间的那个女孩,我见过她,挺好的一个女孩子。”我笑着说道。

“挺好,在我眼里只是浮云,我的眼里只有一个人。”他啼笑皆非的看着我。

“哦,是吗?我不相信,是谁?能不能让我见一下?”我的八卦毛病又犯了。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他静静的看着我。

不会吧?我越想越觉得又上书生的当了,论嘴皮子,好像我比不过他,我赶紧转移话题:“小二,我好像饿了?”

“我来就是喊你吃饭,看你那么懒,就在你的房里吃吧?”他弯起唇角。

我们就在我的房里吃起来,本来我还想,论起书生的阴险劲,是不是摆上两个小窝头,一叠小咸菜,没想到丰富的菜肴让我一喜。

就见紫檀之类的案几上,摆着米粥、抓炒鱼片芙蓉大虾桂花鸡还有几盘青菜,菜色虽不多,但分明都是我最喜欢吃的。

当初在大蒙,我可没少祸害书生,支使他残害了一些小动物,打了不少野味,如今想起来,还有点罪孽。

不过佛祖都曾经说过: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书生对于我的口味,还算了如指掌,不过像这样的精品行事,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我见了这等美味,自然直接扑了过去。

“卿卿,悠着点,吃完还有。”书生一边给我夹着菜,一边拿起餐巾给我擦着嘴角。

“小二,没想到你很会享受,”我夹起一支鸡腿,呜噜呜噜的说道:“我好久没吃过这些东西了,大蒙的牛羊肉吃的我直想吐。”

“那就呆在这里,每天都有那么多好吃的?”他温柔的一笑,眼底有什么似满得要溢出来,目光一水间划过一线星光。

难道他那么好的脾气,我也看着他抿嘴一笑,继续毫不客气的大快朵颐,他看着我倒是很欢喜的模样,看我喜欢哪样菜肴,便伸出筷子帮我夹了过来,我倒省了不少的力气,要知道吃饭有时也是很累的。

不知不觉中,我已吃的抱着肚子坐在了那儿。

“卿卿,还要不要,”他气定神闲的看着我。

我摆了摆手,有气无力的说道:“好像已经承受不了了。”

他看着已经被我扫荡了大半的菜肴,这才蓦然意识到,好像刚才光看着她吃了,竟然没有动筷。

他温和的笑了一下,这才拿起筷子,端起米粥,就着我剩下的饭和菜,慢慢的吃了起来。

竟然不嫌我脏,我惊讶的看着他,我自己吃饭,就从来不用别人的碗筷,他好像没有看到我这样的眼光,依旧淡然的吃着饭。

我们用完饭,这才有人走了进来,轻手轻脚的将碗筷撤了下去,一个侍女又走了进来,为我们每人沏了杯茶,便悄然退了下去。

我拿着茶水喝了两口,太饱了,味同嚼蜡,实在喝不下去:“不喝了,”便捧着肚子站了起来,向着外面走去。

“你要干什么?”才走了几步,书生那好听的声音从身后飘了过来。

我勾唇笑道:“吃饱喝足养肉肉。”

“你呀,就是懒。”他端起茶盏,浅饮了一口。

第二十三章 便欲凑过去

卿卿姑娘,帮主让奴婢来唤姑娘到房内用餐。”门外,忽然传来侍女的声音。

我答应一声,方要出去,青丝却如云般散了下来。方才,和书生打斗的时侯发带早已被他抽去,我又赤足和他打了很久,头发早已散乱。我就着烛光,坐在铜镜前,开始挽发。

我挽了好久,也没有挽成。原本,我就不会挽发,以前上学时,看着人家编着好看的辫子,扎着一个个靓丽的头发,我总是想学人家,可是不是歪了,就是乱了,我便一头长发披了下来,还好,省了不少事,倒用不着挽了。

我握着自己的头发,像对待一项很艰巨的工作,凝眉叹息了一声,想着怎么在发髻上别上个簪子,才不像个疯丫头的样子,突然背后传来一阵轻缓的脚步声,我回首望去,书生正缓缓的迈着步子向我走来。

“小二,你怎么来了,”我看他那迈出的方步有点不习惯,就可劲的装吧,在我面前也摆样子。

他走到我面前站定,扬起唇角,低头深深地凝视着我。

“看什么?”我脸上一热,认识那么久,他还是第一次用这种奇怪的眼神那么看我。

“卿卿,你是不是不会绾发呀?”他看着我一笑。

原来在这里等着我呢?“你会?”我瞪他一眼:“绾发不是那么容易学的,我从小就不会。”我理直气壮的说道。

“哦,”他唇角的笑意更深,眼睛眯了一条线,看着我:“我也不会,不过可以给卿卿试试。”

说着伸手接过我手上的梳子,轻轻的梳起来:“哎,我是第一次见到不会绾头发的女子。”

“那你是嫌弃我笨了,”我低下头来,一抹红晕飞上脸颊。

他看着我娇羞可爱的模样,心中一荡,便欲凑过去。。。

我正好转过头来,看着他低下头来的动作,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小二,你找什么?”

“没。。。没事,”他愣了一下,尴尬的抬起头来,站直了身子:“咳咳。。。我看一下怎么好看,”说着用手轻轻一绾:“好了,”

“不会吧?”我弄了好久的头发,他只轻轻一动,就成了,一定是骗我。

我赶紧对着镜子照了一下,顿时惊住了,云鬓如雾,松松挽着一髻于顶,使其自然垂下,并束结肖尾,垂于肩上,用一根金色丝带轻轻挽住。一股娇媚婉娈,令人不自禁的心生怜意。

“这是我吗?”眼前的女子清丽难言,:“你绾的发髻真是好看。”

“卿卿,”他眸光慢慢腾起氤氲的雾气,感觉自己的心也跳出来了,眼角一弯,柔声道:“这本来就是你。”

“哈哈,想不到你会这样的手艺,””我抬手撩了一下额前的秀发,微笑道:“小二,以后你要是不做帮主,好好的当个发型师,我们也饿不死了。”

“发型师?”书生惊讶的看了我一眼。

“就是给女子做发型的师傅,就叫发型师。”我笑着说道。

“好,”书生弯起唇角:“以后,我就做卿卿的御用发型师,专为你挽发,可好?”

“不好,”我嗔怪的说道:“你这样的发型师,可是个天才,光为我一个人服务,那不可惜了。”

“不可惜,我愿意。”他淡淡的说道。

“你真愿意,谢谢你书生,你太好了。”我感激的一笑,不过很快想道:“小二,你是不是给很多女孩绾过秀发,看不出来,你可花心得狠呢?”

他惊愣了一下,看着我,深邃的眼眸中溢满了奇异的光芒:“卿卿,你是不是吃醋了,我从来没给别人绾过秀发。”

“信你才怪,是不是在你房间的那个女孩,我见过她,挺好的一个女孩子。”我笑着说道。

“挺好,在我眼里只是浮云,我的眼里只有一个人。”他啼笑皆非的看着我。

“哦,是吗?我不相信,是谁?能不能让我见一下?”我的八卦毛病又犯了。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他静静的看着我。

不会吧?我越想越觉得又上书生的当了,论嘴皮子,好像我比不过他,我赶紧转移话题:“小二,我好像饿了?”

“我来就是喊你吃饭,看你那么懒,就在你的房里吃吧?”他弯起唇角。

我们就在我的房里吃起来,本来我还想,论起书生的阴险劲,是不是摆上两个小窝头,一叠小咸菜,没想到丰富的菜肴让我一喜。

就见紫檀之类的案几上,摆着米粥、抓炒鱼片芙蓉大虾桂花鸡还有几盘青菜,菜色虽不多,但分明都是我最喜欢吃的。

当初在大蒙,我可没少祸害书生,支使他残害了一些小动物,打了不少野味,如今想起来,还有点罪孽。

不过佛祖都曾经说过: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书生对于我的口味,还算了如指掌,不过像这样的精品行事,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我见了这等美味,自然直接扑了过去。

“卿卿,悠着点,吃完还有。”书生一边给我夹着菜,一边拿起餐巾给我擦着嘴角。

“小二,没想到你很会享受,”我夹起一支鸡腿,呜噜呜噜的说道:“我好久没吃过这些东西了,大蒙的牛羊肉吃的我直想吐。”

“那就呆在这里,每天都有那么多好吃的?”他温柔的一笑,眼底有什么似满得要溢出来,目光一水间划过一线星光。

难道他那么好的脾气,我也看着他抿嘴一笑,继续毫不客气的大快朵颐,他看着我倒是很欢喜的模样,看我喜欢哪样菜肴,便伸出筷子帮我夹了过来,我倒省了不少的力气,要知道吃饭有时也是很累的。

不知不觉中,我已吃的抱着肚子坐在了那儿。

“卿卿,还要不要,”他气定神闲的看着我。

我摆了摆手,有气无力的说道:“好像已经承受不了了。”

他看着已经被我扫荡了大半的菜肴,这才蓦然意识到,好像刚才光看着她吃了,竟然没有动筷。

他温和的笑了一下,这才拿起筷子,端起米粥,就着我剩下的饭和菜,慢慢的吃了起来。

竟然不嫌我脏,我惊讶的看着他,我自己吃饭,就从来不用别人的碗筷,他好像没有看到我这样的眼光,依旧淡然的吃着饭。

我们用完饭,这才有人走了进来,轻手轻脚的将碗筷撤了下去,一个侍女又走了进来,为我们每人沏了杯茶,便悄然退了下去。

我拿着茶水喝了两口,太饱了,味同嚼蜡,实在喝不下去:“不喝了,”便捧着肚子站了起来,向着外面走去。

“你要干什么?”才走了几步,书生那好听的声音从身后飘了过来。

我勾唇笑道:“吃饱喝足养肉肉。”

“你呀,就是懒。”他端起茶盏,浅饮了一口。

第二十四章 和我纠缠着

“不懒干什么?”我蹙眉问道:“好不容易有个休息时间,你总不成一直剥削我,还让我伺候你吧?”

“你不情愿?”他闻言唇角一弯,漾开一抹浅浅的笑意,放下茶盏漫步向我走来:“我可是一直把你当我的救命恩人看待。”

下一瞬,他已经走到了我的面前,拽着我的胳膊就向外走:“还真不能让你去睡,刚吃完对身体消化不好,快陪我走走!”

谁说人家有病了,这拽我的动作,倒是比什么都快,明明霸道十分,偏又做得优雅至极。

他一直将我拽到室外,才轻轻将我的胳膊放了下来。

我看了他一眼:“不会吧?我刚才眼花了,是谁刚才好像病得喘不过气来。”

我这边还没说完,肩上倏地一暖,却是他已经将他的外衣披在了我的身上,目光灼灼地看着我,眸底藏着我看不懂的无尽深邃:“我好像刚才看到谁的脸色发白。”

“好呀,揭我短,”我原本已渐渐收敛的嘴角又笑了起来:“小二,你就那么坏,老是逗我。”

“没听说笑一笑,十年少吗?”他唇角微扬,语气略带促狭地说道。

“啊,你嫌弃我老?”我捂着脸看着他,相视一笑。

月光洒在他的脸上,映亮了他俊秀的容颜,黑眸中的亮光一点一点地闪着。片刻的沉默后:“卿卿,即使老了,在我眼里你都是最美的。”

“果然还是朋友才是最稳当的,”我心里想道,也只有书生是从来不曾离开我,想道这里我的心莫名又疼了起来。

自从和书生在一起,我的心莫名其妙的好了很多,如今可能是想起了完颜,心口便又刺疼了起来。

“怎么了?”书生赶紧伸手揽住了我,这才惊觉,原来她的身体是这样单薄,风一刮,好像就会飘走,自从知晓她在,他是欣喜的,而如今,看着她莫名的病症,他又是心疼的,只想将她狠狠拥进骨子里,永不分离。

“完颜!”我喃喃说道,脸顿时苍白,身子忍不住颤了颤,眼角挂着一滴泪珠,说不清是疼的,还是想起完颜,心里难受的眼泪要落下来。

周围突然静了下来,只能闻到我和书生沉重的呼吸,过了很久,书生才慢慢松开我:“完颜是谁?”

“完颜,”我的鼻子一酸,眼泪又忍不住落了下来。

好像是感觉到我悲伤的情绪,书生的身子微微一颤,情不自禁的退后了一步,我的头顶好像有他的声音传来:“卿卿,完颜是你最恨的人吗?”

“嗯,”我紧紧闭上双眼,泪水滚滚而落:“我恨他。。。恨他。。。”

我的唇动了动,还未曾开口,他已经倾过身子,轻轻捂住了我的嘴。他似乎是怕听到我的回答,又似乎根本就不想让我回答:“卿卿,求你?”

他担心又害怕的看着我,好像害怕我消失了一样,一眼万年,看得太久太久。

他慢慢抹去我脸上的泪痕,带着温柔缱绻。

“不要去想他,好吗?”他浅浅的气息在我耳边吹过,我也慢慢的平静下来,点了点头,轻轻说道:“好,”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即使我再想他,他也不会回到我身边了。

他听到我的回答,黑眸中闪过一丝灼烧的疼痛,但只是一瞬间就化为无边的深渊。

“我送你回去!”他低下头来看着我。

“好?”我定定看着他,梨花带雨犹未干,却清晰可见深深痛色弥漫。

书生身子微颤,深邃黑眸紧盯着我,“只要是卿卿愿意做的,我都支持!”

这一夜,他终究是不放心让我睡在了他的床榻上,而他睡在了一侧的卧榻上。

一夜醒来,树木回春,百花盛开。我伫立在花树下,看着那花瓣如雨,飘飘荡荡的洒落在树下,鲜艳的粉红衬着我一身的白,格外素雅。

这几日,书生都很忙。听说天下第一大帮从江湖大帮准备正式插手朝堂的事情,靖王爷已经任命书生当他的宰相一职,书生从来没做过宰相,自然忙的一身焦头烂额,我听说他都是忙到很晚才回来。

自从书生做了宰相,常玉春也忙了起来,回到了天下大帮的总部,那儿总得有人看着。

我很担心他的身体,再这么下去,不知道他受的伤又何时能够痊愈。

“姑娘,有人过来了。”身侧的含香说道,我以前救过他,没想到书生竟然把她找了过来,做了我的贴身侍女,身边难得有贴心的人,我心中很是高兴。

我回头望去,果见那边有人走了过来。

那个人一看到我,脸上漾起的笑意顿时凝住了。

含香拽了拽我的衣袖,示意我们到别处去,但我摇了摇头,不为所动地欣赏着周围的花儿。

那是我在书生身边见到的那个女子,就见她漫步向我走来含香见状连忙施礼。

女子看了我一眼,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公主,好像好久没见了。”

含香担忧地望了我一眼:“你找公主干什么?”

“你说找她干什么?当然是有事要谈。”她深深看了一眼我,目光中满含敌意。

我勾唇轻笑,这个女子看样子对我的仇怨很深,我看了一眼身边的含香:“含香,这花开得好美,你去给我拿个瓶子过来。”含香担心的看了我一眼,应声去了。

我坐到旁边的石凳上,笑着说道:“不知小姐有什么要和我说?”

女子唇角勾着笑意,眼神却冷厉般紧盯着我,半晌方缓缓说道:“你何时离开他?”

“我为什么要离开他?”我看着他,扬眉问道。

“因为我太了解你了,你根本朝三暮四,早晚都会离开,晚离开不如早离开。”女子冷冷说道。

我唇角笑意渐浓,“我凭什么离开,我就不走了怎么样”本来我想和平共处,没想到她这样说我。

“你…你,你想祸害我们的帮主,他才不会娶你这样一个亡国的公主?你这样一个和大蒙的大汗,左相关系不清的女人。”

“我和大蒙的大汗和左相关系不清,你看见了,你的意思是他不娶我这样一个亡国的公主,他会娶你这样一个随便污蔑别人的女人?”

“你?”女子狠狠一瞪:“我记得,公主曾是辽国皇帝最喜欢的女人,也曾是西夏皇帝最在意的女人,难道这样的你,还用我污蔑?”

“听说的不一定是真的,你操太多心了!我再三说过,我到帮主的身边,只是为了救他。我和他只是朋友,所以,他不会娶我,我不会嫁他,更不会成为他最宠爱的女人。”我一字一句说完,起身快步离去。

她冷冷一笑,我感觉我和这个女子大概是上一世的仇敌,当她在书生身边时,老是时刻提防着我。当我在书生身边时,她又老是带着怨恨的表情,去阻止我,如今,我不在书生身边,她却依然和我纠缠着。

第二十五章 当童养媳吧

知悉这个女子是书生的人时,我便明白了以前这个女子为何对我那么讨厌,那么恨,一心想置我于死地,那是因为她以为我已经害了书生。如今,书生的身体已经大好,她对我的这份恨,没有熄灭,反而愈加浓烈,那是因为,她又以为我抢了书生。

我抬眸望向树梢,午后的阳光透过层层叠叠的枝叶,隐隐约约的映在我的脸上,轻轻摇曳的光晕,刺得我眯起了眼睛。

我低下头来,揉了一下眼睛,正准备回去,忽然眼前出现了一个人。

正是钦察汗国主,他负手静静立在路中间,静静看着我,眉间隐有一丝忧虑,眸中也满是沉沉的幽思。

我还不曾见到钦察汗国主有过这样肃穆沉思的神情,他一向都是幽默,豁达,充满智慧的。

钦察汗国主看到我看着他,唇角微弯,幽深的眸中漾开一抹温暖的笑意。

“倘若本王知道那日陪公主来到这儿,我国便会失去一个最好的王妃,本王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让公主过来的。如今可好,要见公主一面很难。今日若不是本王说见你是为了辞行,恐怕靖王爷那边依然不会松口,让我来见上你一面。”钦察汗国主叹息了一声,低头看向我,黑眸中一抹欲言又止的用意,一阵清风拂过,扬起他月色的长袍。

我扫了一眼身侧的含香,微笑道:“含香,你先过去,我和国主道个别就过来。”

“好,那奴婢先告退。”含香施礼退了出去。

“我发现这个帮主的气派不小,”钦察汗国主看着含香离去的身影,笑了一下。

“天下第一大帮,估计气派肯定很大。”我不以为然的说道。

“国主要走?何时动身?”我看了他一眼。

钦察汗国主淡淡笑道:“公主不会是想撵我走吧?”

“怎么会,哈哈,国主说笑了,”我很尴尬的说道,我有这个意思吗?我好像没有这个意思吧?我的用意就这么明显,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惊愣的看着他。

“哈哈。。我也是开个玩笑,”钦察汗国主看我一脸难为情的表情,赶紧善解人意的说道:“我和靖王爷已经谈过了,再留下去已经没有必要,谷主临走时让我问你,也是本王不死心,想再问一次,你还愿意到钦察汗国当王妃吗?”他认真地看着我,黑眸中却划过一丝不易觉察的希望和祈盼。

我自是察觉到了他对我的好意,说实话,他们对我的好,我很是感激,可是再感激,我也不能跑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去给一个陌生人当童养媳吧?再说本公主可是从现代社会过来的,怎么可能再倒回几十年过资本主义那一套呢?

“国主,失之东隅,收之桑榆,钦察汗国的王子一定会碰到更好的女孩,而我这样一个普通的女子,过惯了穷苦的日子,呆在一个地方习惯了,只适合窝在小山沟沟里。”我微微一笑,说着言不由衷的假话,不知道书生要知道我天天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吃着山珍海味,却这样比喻,会不会直接气得吐血。

我知道琴察国主想带我离开这里,我并不知道,为什么古伯伯也想让我离开,可是莫名其妙的,我并不想现在离开。

琴察国主意味深长地叹息一声,深邃的眼眸有股闪亮的光芒一闪而过:“好,既然你不愿意,那我就不勉强,明日我便离去!”

“那,国主您好好保重!送君千里终须一别。”我压抑着心中的波澜,表面却很平静的说道。

说实话,我对钦察汗国主第一印象也是很好,他为人稳重,厚道,感觉并不像靖王爷那些狡猾的老头,只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他既然想让我去做什么王妃,一定也不是什么好人?

“丫头。”钦察汗国主笑了一声,露出慈爱的目光:“说实话,那次你偶然相救,我心生感激,便派了手下四处寻你,不巧碰到了谷主,才知道你在这里,他说你过的太苦,想让你跟我回去,不过我见到你得确是很喜欢你,我只有一个儿子,希望你可以成为他的王妃。”

“国主客气了,小女实在难堪重任!”我向他真诚一拜,谢谢他的好意。

一阵清风拂过,撩起我轻轻的衣衫,发髻上一片花瓣流动好像如风飘卷。

“好,你不要嫌我啰嗦,既然你执意,我也没有话说,只是谷主再让我问你一句,留在靖王爷这边,你真的不会……后悔吗?”他看着我,那双慈爱的眼光中满是惋惜。

我望着温文尔雅的钦察汗国主,感觉到他那铺面而来满满的善意向我扑来,看来我可能是误会人家了,刚刚还喊人家小老头,我不由心里愧疚,低下头来:“多谢国主,多谢谷主。。。多谢两位伯伯如此关心小女子,不过我既然留下,便不会后悔。”

一句“伯伯”,让钦察汗国主眸中掠过一抹惊喜的表情。他缓缓放开我,唇角绽放一抹薄薄的笑意,“好,丫头,既然你心意已决,那我就告辞了。只是你在这儿,还是要千万小心,无论何时,钦察汗国的大门都会向你敞开的。”钦察汗国主凝眸淡淡望着我,眼角一抹亮光闪过,转身缓步离去。

我遥望着他渐渐离去的背影,心头一股酸涩的感觉涌了出来,难得他们,一片真心待我。

回到室内,含香已经帮我摆上了饭菜,我看着我所谓的苦日子,虽然比不上满汉全席,但是每日的菜式稀奇,关键是我还喜欢吃。

含香一边盛着饭,一边笑吟吟地说道:“帮主对卿卿姑娘可真是费心。就说这每天的菜式,他都不知道想了多久才让人做出来的,国家大事都放在了一边。”

“国家大事,说的我给祸国妲己似的?”我嗔怪的看她一眼:“他只不过才当了几天丞相,哪有那么多国家大事?”

说得含香一吐舌头:“姑娘说的是,我差点忘了我们帮主是干什么的?”

“这种事也能忘,”我对书生对我的照顾一向是心安理得。

“职务太多,”含香笑道:“我们帮主说有空,还要给姑娘亲自下厨呢?”

我一边品尝着我这所谓山沟沟里的菜肴,一边为着刚才的谎言自我安慰:“这个野鸡,这个。。这个。。好像都是山沟沟里的。。。”。

含香在旁边听着笑了起来:“姑娘真会说笑,野味当然要在山里才能打到。”

“是呀。。。是呀。。。”我恍然大悟状:“看来我说着山沟沟并没有说错,我这个穷孩子只适合吃山沟沟里的。。。”

第二十六章 收了你们吧

我一边说着一边用筷子猛戳着好吃的菜,一边咂咂有味:“好吧。。。好吧。。。看你们和我一样可怜,都是孤苦无依,我才勉为其难的收了你们吧?”

“看来姑娘对这些菜并不满意,我下次一定禀告主子。。”含香听着我这样说话,赶紧说道。

“不用,我就那么一说,你就那么一听就可以。”我一边品着美味的菜肴,一边含笑看着她:“我这是良心发现,要给这些小动物来个祈祷,祝福它们荣登极乐世界。”

虽然书生这几日一直很忙,可是我每时每刻都能感受到他对我的关心,就像含香说的,捧在手上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可是我才不信,书生那个人对谁也不真心,估计只是无聊,才会那么样对我。

用罢饭,我便躺在床榻上看书,这些书籍,也都是书生从据说他们天下第一大帮的宝库中取过来的。他大约生怕我在这儿住的闷,怕我离去。其实,他不知道,我现在在他身边,竟然感觉到没有的踏实,竟然连心里的疼痛也少了很多,这种感觉,是我以前从没有过的。

没想到想什么来什么?我晚上竟然做起梦来,梦中许多场景变幻而过,我没穿越过来时的那个梦,又出现在我的眼前,梦中一个铠甲男子染满鲜血在我身前倒下,我一刀刺进完颜的胸口:“你害了母后,害了父王,害了耶律,害了元昊。。。”

还有无数个声音交替着向我耳边冲击过来。

潇晓大声喊道:青青,你杀错人了!

鸿雁冷笑着说:他对你那么好,你为什么要杀他?

元丰狞笑着说道:“你就是一个害人的东西。”

完颜露出似笑非笑的笑容:卿卿,原来你一直恨我。

我恨你。。。我恨你。。。我想大声告诉他,我恨你为什么不等等我,我要和你一起走,可是嘴像不能说话一样,只是张着嘴,说不出任何的话来。

最后,漫天的血向我涌了过来,涌了过来,我只觉得憋不过气来,胸口一痛。

“啊。。。啊。。。”我突然大声喊叫起来,“完颜,完颜。。。”

我猝然从梦中醒来,怔怔的看着眼前的一切,眼角的泪滴还在一滴滴往下,我用两只手紧紧的握在一起,堵在嘴边,用碎玉的贝齿慢慢的咬着,不知是咬出什么来了,只觉得嘴边一阵腥甜,想要再继续咬着,这才发现两只手被两只温暖的手掌紧紧握住,我感觉一空,一股莫名的热量似乎在随着手掌的接触源源不断地融进了我的身体。

我这才安静下来,看了一下前面的影子,这才注意书生不知何时来到了我的房间,正坐在床边看着我。

见我醒来,他突然紧紧的抱住我,又生怕损坏了我什么,轻轻的松开了一下,就好似哄着孩子一般,轻轻的拍着后背,我心里一安,突然被人关心的瞬间将我包围,无比安定,无比温暖。

屋内,一片黑沉,我只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熟悉的味道,一片清贵幽凉。

“书生,你怎么来了?”我低声问道,不好意思的看着他。

他低下头来,声音暗哑地说道:“我来看看你。你又……做噩梦了?”

我点了点头,又忍不住轻轻一颤,依偎着眼前的温暖,梦见完颜临死前的情景,好像还犹在眼前,我害死了一个无辜的受害者,还是心里面真的喜欢他,才没从这场噩梦中惊醒。

我又记起女子的话又在耳畔回荡,他总归要娶人的,我不知道这个怀抱自己究竟可以拥有多久。

书生轻声安慰着我,他的声音那么温柔,眉宇间的神色充满了凄楚,他看着我:“卿卿,怨我,怨我,我不该强自留你。”

他一只手揽着我,另一只手怜惜地拍打着我的后背。过了好久,才低低说道:“卿卿,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以后就放你走好吗?”

“不好,书生,你不是要做我一辈子的朋友吗?”犹如惊天霹雳,我惊愣的看着他。

“卿卿,世上没有不散的宴席,你那么痛苦,我又怎么忍心。”他一边擦着我的眼泪,一边轻轻柔柔的说道,还从来没见他这么温柔的时候,做他女友的人一定很幸福。

可能他单身的日子要结束了,我们这二人帮的世界注定了是个无言的结局。

我轻轻离开他,慢慢站了起来:“去哪儿?”不知这晚上,他要带我去干什么?难道是单身之前的自由,尽情的去潇洒一次。

书生也不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我,拿着我床边的一个披风帮我披在身上,“乖,披着这个。”

想到他将和我离开,我的心里一阵酸楚,拿着我身边的另一件长长的披风,也帮他披在身上:“小二,你也披着。”

长长的披风在他身上显得又短又小,他也不取下来,我们相视一笑,一起走了出去,云开月出,外面清凉如水。

古有伯牙为子期摔琴,我在想如果我们分开,我是不是以后为书生也做点什么?不过我们共同的爱好好像都不是什么高雅的事情,除了一起做做坏事,想想整人,好像没做过什么?总不成我把书生以前给我的晕倒的药摔了,不过好像我用的太频繁,已经用完了。

书生拉着我的手,穿过寂静的院墙。要是有一只猫出来,书生会不会吓趴下,想到这里,我突然松开了他,走在书生的后面,向着他扑了过去,他一个闪身一躲,我差点摔趴下,还好他及时扶住了我:“卿卿,你还是那么皮。”他笑道,曾经这儿所有的一切都给他很凄凉的感觉,然而,有她在他的身边,他却只有温馨。

两人穿过园中的小道,一直向院中的东南方向走去。

“卿卿,你还记得你给我讲过的话吗?”书生侧首望着我,勾唇微笑道。

我没想到书生会突然问道那么复杂的问题,我讲的话好像太多,我怎么能记得起来。

“我讲的话,”我好像没讲过什么话,最多的话就是你欠揍,我看了一下他:“这个问题,不好回答。”

“不会吧?卿卿学会害羞了?”书生笑着看着我。

“你想挨揍。”我想都没想,就说了出来。

“好。。好,我不说,我不笑话你?”书生憋着笑:“我只是带你过来看看你住过的地方。”

“我住过的地方,我怎么没有印象,”我打量着四周:“我难道是以天地为家,小动物为伍?”

“不是,”他唇角上扬,眸子里的亮光一闪一闪的看着我。

第二十七章 我曾经呆过

“不是才怪,都到了这偏僻的地方,连个鬼影子也没有“我一边说着,一边无辜的揪着嘴巴。

“闭上眼睛,生忽然低低的说道。

我诧异地望了他一眼,轻轻闭上眼睛,他慢慢拉着我的手向前走着,过了一会儿,突然柔声道:“可以睁开眼睛了。”

我悄然睁开眼睛,只觉得眼前一片光影摇曳。

无数个灯笼立在路边,将漆黑的夜色点亮。

我的眼前是一片绿水,青青的小溪,在月色和灯光的映照下,闪耀着迷人的光芒。

一座小桥从中间穿过,小路的周围都是鲜花,通向一座白色的木屋前,千百种不同的小花,在夜色下竟相绽放。

“哇,”我愣了一下,忍不住直接松开书生的手,提着裙子跑了过去:“好美呀,小二,好像在梦中见过。”

我小心翼翼的推开眼前的房门,室内的琉璃灯映出万千的光芒,好像又回到了以前,在我梦里出现过。

熟悉的茶盏,熟悉的座椅,熟悉的书架,熟悉的床榻,我试着躺了一下,顺手拿起一本书,好像翻到了我感兴趣的一页。

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座有魔法一样的木屋,世外桃源一般的住处,难道我曾经呆过?

水色连天,无边的花海,古朴的小桥,白色的木屋,这一切都是那样清净幽远,让我好似远离了凡尘的俗世,给我心灵以平静的感觉,让我心中萦绕的恐惧顿时烟消云散。

我回头生并没有跟来,我又推门走了回去,只见溪边立着一人,月白色的长衫在夜风中漂拂,孑然而独立,不言不语的看着河面好久。

我陪着他站了一会,终于忍不住开口:“小二,你在干什么?”

他转首,静静的看着我:“你还记得这儿吗?”低沉悦耳的声音,在寂静的夜晚特别好听。

“不记得,”我抬头看着他,可能只自尊心作祟,忽然想起女子白日里对我说过的话,轻声问道:“小二,我想问一句,如果有机会,你愿意娶我这样的女子吗?”

书生的身子明显一僵,他伸手捋了捋我头上的秀发,“你说什么?”他好像不敢相信我说的话:“只要你愿意嫁我,我就娶你,才不管你是什么样的女子。”当他见到第一次,便已经喜欢上了她,并豁出命去爱他。如今,又怎么会在乎她怎么样?

我心中一惊,回首正对上他那双眸子,幽黑的目光闪耀着灼人的火焰,他唇角再没有一丝笑意,极为认真地看着我。

我不确定他是否知道我是故意问着玩得,但他竟不问,我摇了摇头,笑道:“还好,小二,你不嫌弃我,我刚才只是开个玩笑,”

“玩笑?”书生的身形一顿,眯了眯狭长的桃花眼看着我:“原来,你拿这种事情给我开玩笑。”

啊,我只是问一下,用得着这么感慨吗?我奇怪的看他一眼,终于得出生一定是被我欺负惯了。

我不由有些惭愧,看着书生身上半短不长的风衣。

“小二,你是不是被我刺激了,连玩笑都不能开了,我是很关心你的,你看,你身上的这件披风,还是我刚刚怕你冷,给你披上的。”我不能再看着他受伤的心灵,七疮八孔:“本来就是朋友,更应该相互关照。”我喃喃说道,两颊上莫名的热了起来。

“朋友……?”书生重复了一遍我说的话,突然身子动了一下,有点悲伤的笑了笑,“卿卿,你果然知道怎样才能将我彻底打到十八层地狱。”

书生今天不知道是受了什么打击,这么伤感,我也不知道怎么得罪了他,好端端的怎么说我打了他。

我自省言行并无不妥之处,书生这小子让雷劈了,怎么好端端的老是针对我。

书生低头看着我,深邃的眼眸好像有什么在闪烁,我从来没见过他这种眼神,竟给吓得怯怯往后退了几步。

“难道……你只愿与我做朋友?从来没有别的感觉?”他突然转过身去,淡淡的月光照在他孤寂的背影上面,“可能,从头至尾,便是我一个人,我一个人的一厢情愿,你何曾对我有过半分绮愿。”他仰首自嘲一笑,“我……”

我一直觉得书生对我的好,不需要报答,没想他有那么多的委屈,原来朋友也不能永久,想到这里,我心里也是凄楚万分,我上前一步,望着他道:“你终究讨厌我了,我不晓得你为什么不喜欢我和你做朋友,是不是,我在这里总归打搅你太多,该离去了。”

书生霍然转身,走近了几步,我离他站得太近,差点撞在了他的身上,他低下头来,清隽的脸离我只有寸许,脸色更是难看,“你说什么?你要离开?”

我看了看书生的脸色,呐呐的嗯了一声。

“其实结局我早就想到了,”得到了我的回答,他似笑非笑,低下头来看着我,

又抬头望天。

不过这笑的表情好像比哭还难看,我不敢再看他。

“哗啦”一声水响,溪中好像有小鱼一窜,一道淡淡的浅影掠过,又游了回去,好似山涧飞溅的倒影,又似温雅的月光在水中荡漾。

“好大的鱼儿!”我低声叫道。

书生望着我美丽的笑靥,一双黑如永夜的凤眸,闪着灼人的光芒。

春夜静谧,天幕深蓝而高远,连天波光上,笼了一层轻烟似的雾气,冷月倒映在我清澈的脸上,好似陇上了一层面纱。

“卿卿,想吃吗,就让我给你做最后一回。”低沉悦耳的声音,蛊惑了夜,温暖了心。

“好,”我展颜一笑,露出两个小小的梨涡,清颜如花。

书生也勾唇一笑,直接走到溪边,拿起溪边的一小块石头,直接朝着水里打了过去。砰的一声,一条活蹦乱跳的鱼儿跳上了岸边。

“哇,小二好厉害。”我拍掌笑道。

书生又是一笑:“天亮,我给你做鱼汤。”

“不好,不好,”我看着他咬着手指:“我要现在吃,我想吃烤鱼。”

那粲然而笑的容颜,好像让自己忘了什么,美好的让人不舍。

“好,”他一边说着,一边捡起小石子朝河里打去:“多给你烤几条。”

我赶紧四处找着木枝,一边随口吟着诗句:“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你说什么?”书生已经忘记了窜上来的鱼儿,呆愣的看着我,任由它在岸上扑打着。

此时两岸花开正盛,清香靡靡,一阵风吹过,吹起我们俩人的衣袍,好像纠缠在了一起,偶有几瓣残红吹过,娇艳的颜色的衬着满身的白,绝美的让人心惊。

第二十八章 怎么会是你

我并没有注意到他的失态,只是很勤快的一边架着树枝,继续着我的絮絮叨:“山上有树木,树木长有树枝,这个大家都知道,可是我对你的一片真心你却不知道。”

他轻轻一颤,也不见他如何动作,疏忽间闪到了我的面前,伸臂揽住了我的身子。鼻息间全是她清淡的幽香,他禁不住心中一荡,低下头来,温柔而怜惜的看着我:“卿卿,你是说真的?”

天旋地转间,眼前霎时充满了他清雅贵气的清香。

我抬眸,看着他紧张的表情:“当然是真。。。”

一句话没有说话,他好像得到了我的保证一般,眼中有一股火焰般在燃烧了起来,愈演愈烈,好像要将我烧尽一般。

“是真的…念个诗,小二你怎么这样?”我还没从懵懂中清醒过来,一边想着他是不是癔症犯了,可是还没睡,怎么会犯癔症,我一边摸着小二的脑袋:“看你的头有些热,好像还汗津津的,是不是病了?”

书生眼中好像有什么霹雳闪过,要对我劈来,还好,他突然长长出了口气,嘴角沿着我的旁边擦过,才慢慢将我松开,退后一步:“终究是我意会错了。”

“这都说的什么?”我还是听不懂他深奥的语言。

“好了,收好鱼,我就给你烤了吃!”他淡淡的说道。

我笑了一下:“小二,一定要快点烤鱼。”

他收回了目光,浅浅笑着,奚落道:“真是馋猫!”

他说要陪我住几天,直到我走,我好不容易见到那么美丽的地方,自然也想多呆上几天,我每日里不是唱唱昆曲就是弹琴赏花。

我不知道书生是不是会被我的昆曲吓跑,还好他每次只是淡淡的看着我一笑,好像很是欣赏的样子,直到有,我悄悄的走到他跟前,这才注意到,原来他的耳朵里早就塞上了一些东西,怪不得他能如此淡定。

穿越这几年,见惯了生死。在这样兵荒马乱的年月里,终于过了几天平静的日子,纵然时间不长,心里也很是欢喜。

书生对我很好,可谓是百依百顺,可能他也觉得我们相处的日子不多,终是不忍,他时常会在我不注意的时候,偷偷的看我一眼,目光流连而悲伤。

我不知道他怎么会用这种眼神,难道是我身体不好,有什么后遗症。

直到有一天,我们这个隐居的地方,发生了变化,书生突然不见了,本来热闹得地方,变得静悄悄的,屋内的东西没有变过。桌上放着书生平常看得一本书,桌面上放着一杯茶盏,是书生常用的茶盏,里面的茶刚刚饮了一半。

我在屋内转了一圈,也没发现丝毫打斗的迹象,这一瞬,我终于意识到,书生一定是遭遇了危险,要不然也不会不告别一声,就不见了踪影。

以书生的武功,没有经过打斗就被抓走了,除非书生中了毒,或者遭到了暗算。

我后退两步,孤零零地坐在椅子上,室内寂静无声,只有四周的花海发出花枝摇摆的寂寞声。当初,我和书生在一起在这儿的时候,这里何等的热闹。而如今,这寂静压得我几乎喘不过气来。

我在脑中不断地搜寻着书生可能去的地方,最后还是肯定,他是绝不会轻易丢下我离开的,一定是出了什么事,让他不能够回来。无论如何,我都要找到他。

院子里忽传来轻轻的声响,我快步出屋,突然闯进来一位蒙面的男子。

只见那个男子在院中傲然凝立,日光从他背后映照着,身周仿若笼罩在莹光之中,更衬得他身影的挺拔俊立。

“你是谁?为什么来这儿”我惊诧地问道。眼前莫名情况出现一个男人,我有点惊讶。

“我是来带你走的!”蒙面男子定定说道,突然揭下了脸上的面巾,目光清澈,眉如墨画,是一个温和优雅的男子,还有这样明媚的笑容。

“耶律,怎么会是你?原来你没有死!”我大吃一惊,喜极而泣。

万没想到耶律竟然活着,而且还找到我,原以为他已经不在了了。

“真的是你吗?”我一边抬起脚尖,摸着耶律的脸,感受着他的真实,一边高兴的说道。

“是我,妙儿,我没有死,”耶律看着我说道:“我当时坠崖以后被人救了过来,本想立即找到你。”

“后来阴错阳错,我认钦察汗国主做了义父。”耶律含笑说道。

“什么?你说那个钦察汗国的小王子是你?是你要娶我?”我又惊又喜。

“是呀,妙妙,没想到你不愿意。”耶律看着我:“不过,我现在来还是想见你一面。”

“不。。我可没想到是你?”我笑了起来。

“那你愿意离开吗?”耶律跨前一步,沉声问道。

“愿意,我本来就已经准备快离开了。”我笑着说道。

“好,”耶律的心口一紧,如同平静的潭水被投入了石子,泛起了一阵波澜。

“好,那我们一起走?”我笑了起来。

“我可松了口气,以为你不愿意走呢?”耶律眸光微凝,顿了一下,忽然笑了起来,“父王还一直记挂着你,让我见到你,一定带你回去。”

哦,我再松一口气的同时,心底也泛起一股莫名的苦涩。是因为书生吗我真的走了,谁去找他

“坏了,”我突然说道:“劳烦耶律回去告诉钦察汗国主,多谢国主和小王子对我的盛情邀请我万分感激,只是我现在还不能走。”

“怎么又不能走了”耶律突然踉跄着后退了两步,脸色苍白,莫名的看着我。

“小二失踪了,我要找到他。“我看着耶律突变的眼神。

这一个个都怎么了

“哦,”耶律突然摇晃了一下。

“你怎么了?”我心中一惊,快步走到他面前,搀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子,焦急地问道。

“中毒了!”他沉重地喘息着,身子突然难受如焚。又没和任何人打斗,竟然莫名就中了毒,方才他进来时便察觉到了一些不适,只是为了尽快找到我,才不去在意。万万没想到,这毒竟是如此厉害。

我连忙忙将他搀到屋内,在床榻上躺好。看着他深蹙的眉头,煞白的脸色,急剧起伏的胸脯,我的心好似向无底的深渊坠去。

我心中不明白,到底是什么人来到这里,书生失踪,耶律又中了毒,而且还是和我在一起的情况下,耶律是钦察汗国的王子,别人恐怕还没有那样的胆子,敢置他于死地。

莫非是。。。他早就中了毒,只是暂时才发作,我心中心急如焚,看到耶律如此难受,心中更是焦急万分。

“你好好躺着,我去找一下是否有药!”不知道屋里书生是否能留下来一些药什么的。

第二十九章 沉溺其中的

“妙儿,我一直想问你,你以前是否喜欢过我。“耶律看着我,脸色苍白的说道。

眼前的一双清澈的眼眸一眨不眨,静静逼视着我,我好似又回到了从前……君子世无双,陌上人如玉。

他露出阳光般的笑容:“妙儿,”

这样的一双眼睛,这样的目光,让每一个女孩都会沉溺其中的。

一幕幕纷乱的情景不断涌入到我的脑中,他跟随我一起到边境时的情景,听到我说骗子时那呆滞的眼神,救我到辽国时的欣喜,还有他甘愿娶我冒着被靖王爷抢去帝王的风险……

每一次,每一次。。。都让往事逆流而来,泛滥成河。

他为我做的这些,我又怎么会不感动,只是。。罗卜白菜各有所爱,我的心早已喜欢上了那个喊着我卿卿,被我一遍遍虐得体无完肤的男子,完颜。。。我的心又疼了起来,我用手使劲的顶住心脏,慢慢的按住疼痛,脸色苍白的笑了笑,还是忍不住告诉了他:“我。。。我早有自己喜欢的男子,只是把你当哥哥。”

“只是…把我…当哥哥?”耶律一字一顿地问道,犹自不敢相信的问道。

“是!”我有些不好意思再看着他,有些苦涩,有些酸楚,我心中那个人,已经不在。

想到这里,心莫名的又疼了起来。

“哦?”他凝了凝眉,眸中的光亮了一下又黯淡了下去,他慢慢的躺在了床榻上,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我也叹息了一声,顾不上自己心口的疼痛,一心帮他找着解药,我在屋里翻了好几圈,终于找到了几颗黑不溜秋的的解毒药丸。

“耶律,这个应该是可以解百毒的药丸,你先服下试试!”我一边说道,一边端了水过来,揽住耶律的肩将他从床榻上扶了起来。

“吃吧!”我轻轻的说道。

耶律慢慢睁开眼睛,看了看我手上的药丸,奇怪的看着我脸上关切焦急的神色,低声道:“谢谢你!”

“一家人说什么客气话!”我温柔的说道,一边运气点了他身上的几处穴道,让毒性可以慢慢减缓下来,“我帮你点了穴道,快吃药吧。”

“一家人,说的真好!还真温馨。”门口忽然传来一声轻笑:“我是不是耽误了你们一家人相聚了。”

紫昙木的房门一把被推开了,一个倨傲修长的身影漫步走了过来,刷刷的风声,将他身上的白色衣服吹得翩翩飞舞。

书生负手站在门边,唇角却扬着如沐春风般的弧度,然而,这样的笑,却分明让我感觉到了刺骨的寒冷。

“能不能别这样?”又开始拽了,我赶紧跑上前去,拽着书生的衣服,急急问道:“小二,你去哪了?你知不知道担心死我了?”

“都和别人卿卿我我了,还有心情担心我?”书生的目光凝滞在我的脸上,喜怒难辨,一双桃花眼挑起,淡淡的看着我。

“你。。。你。。”我气得心口又疼了起来:“你胡说什么?”

“我胡说?”他脸色苍白的看着我:“你不是早就想离开我?就是和他在一起,我成全你。”

尼玛?什么时候变得那么不讲道理?我看着他,室内的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忽然旁边传来一声轻笑,“成全,妙儿本来就是我的未婚妻。”

就见耶律慢慢坐了起来,脸色发白,额头上还淌着汗。

“你。。你不要起来。”我赶紧去扶他。

“还真是郎有情妾有意,”书生冷冷一笑:“只是这种毒,又岂是一般的解毒丸能解开的。”

“你,你救救他。”我看着书生,虽然觉得他不可理喻,可是也得为耶律找到解药。

就见他冷冷一笑:“好,卿卿,最后一次,我就成全你们这对狗男女。”说着把一个盒子扔给我,直接跃了出去。

我接过来一看,盒子里装的,果然是解药。

正想追过去,就见耶律咳了起来,脸色苍白紧张的看着我,我心中不忍,算了,既然早晚都要离开,晚离开不如早离开吧?

君子终有一别,不过这样离去的感觉总是不好,我恋恋不舍的看了一眼我生活过的地方,搀着耶律向外面走去,正好有耶律备好的马车在外面等着。

我把耶律扶了上去,自己靠在一边不想说话,书生照顾了我那么久,如今闹成这样,我也没有想道。

耶律服过药好了很多,他看着我淡淡的笑了:“妙儿,回到钦察汗国我们成婚好不好?”

我淡淡瞥了他一眼:“耶律,你忘了,我们可是兄妹,不可能成婚,而且我和你一起离开也不是要嫁给你?”

耶律的唇角笑意一凝,清水淡淡的看着我,“有何不可?妙儿,表妹成婚的甚多,何况我们又不是。。什么真的兄妹?”

我在他那样诚恳的目光下,只好点了点头:“诚然你说的是,可是。。我觉得不好。”我也懒得分辨,你有你的观点,我有我的想法,给你争个你赢我输有什么意思?

我忽然神色一凝,想道一件事,“对了,你和国主怎么知道我在这里,而且还是那么隐秘的地方,你是是如何做到,怎么找到我的莫非这个地方你早就知道了?”

“妙儿真会开玩笑,”耶律笑了一下:“国主走了以后,就联系到了我,并安排人在你的周围跟着,不过这个隐秘的住处,我可是找了好久才找到。”

我也没有多想,淡淡的点了点头。

“刚才见到的那个,就是靖王爷的随从吧听说他可是靖王爷的左膀右臂,天下第一大帮的帮主。”耶律淡淡说道。

“我以前就认识他,他是我很好的一个朋友,”我轻轻说道。

“朋友?我看他的样子,对你如此情深意重,确实是挺特别的一个朋友!”耶律的语气是从未有过的慎重,那温和的眼眸里却似隐藏着一丝锋锐的光芒。

“莫非你也对他的印象也不错,不如以后介绍给你们认识,”我热络上前说道。

说得耶律怔怔的看我几眼,好像挣扎了很久,方才说道:“我还是自己认识最好。”

“哦,”我点了一下头,莫不是怕好处让我占了,我又不要什么介绍费?

我有些生气,转头望向窗外。马车轻微颠簸,缓缓向前而去。窗外一阵风过,一片片的花瓣轻灵如雨,淡淡飘过。

到了钦钦察汗国,我并没有看到国主,听耶律说国主病了,我在这儿又过上了和大蒙一样的日子,因为他们这儿喝的是奶,吃的也是以牛羊肉为主,我不由怀念和书生在一起的日子,怀念那精心准备的各种佳肴。

只是后来想出去也不容易了,耶律竟然派人把我看了起来,还美其名曰,怕我有危险,保护我的安全。

第三十章 先把他灌醉

日子一天天过去,我过的也百无聊赖,耶律不管多忙,都会抽出些时间来看看我。

这一天我实在太闷,摆脱了跟随我的那个小宫女,自己独自在宫中溜达,却闻花丛拐角处一个清脆的声音说道:“听说王子的那个女人又使花招了?”

嗳?王子?女人?好像有些八卦新闻的潜质,我不由有些感兴趣的停住,很认真的侧着耳朵听下去。

“嘘,你说的莫非是那个叫妙妙的?”此时,只听得另一个声音说道。

哦,原来说的是我,我听得更是认真。

“当然是她,否则还有哪个女人,才能入我们王子的眼,我远远见过,长得和我们这些人还真的不一样,那个小皮肤细得,比我们每天喝得羊奶还白!”

“哎,一看你就没见过世面,皮肤白的汉人多了去了,那个女人吸引王子的听说不是皮肤,也不是美貌,是她那勾魂腔,听说每个和她说话的男子,立马就会被勾了魂,那声音娇媚的能掐出水来。”

“哦。。哦,真真妖孽,阿弥陀佛,幸而她和王子殿下定了亲,不然依她那般模样可不知又要祸害多少好人,我听过在北朝呆过的一个老人说过,她可是祸害了几代君主的妖女。”

“我们小王子太可怜,那么一个完美的男子,真是便宜妖孽了!”

“真真是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王子肯定是本着拯救众生的心思。”

“哇,我们王子太高大了。”

我不由地在心中忿忿然了几遭,我一个二八少女,这一会儿,已经成了一个老妖孽,怎地就祸害他们好几代了?我一不杀人,二不放火,我这里想着,这个世道真真可怕。

“说起小王子,我昨日可巧听见了一桩事,听说小王子竟然把国主给关了起来。”

听闻此,另一位侍女倒抽了口凉气,“不会吧?国主可是他的义父,对他有救命之恩,没想到他是这种狼心狗肺的人,竟敢陷害国主。”

“也不是这样说,听说王子殿下可是为了我们钦察汗国,你不是不知道我们钦察汗国让大蒙可是欺压了好久,国主为人太老实了,一直没想着收复我们的大好河山,王子征求了大家的意见,才提出收复的主意,可是国主不同意,便被一群人给关了起来,听说王子还一再反对,哎,可怜的王子可是为了我们国家的强大,顶住了那么多的舆论,受了那么多的委屈。”

“咳。。”两个人正说到这儿,突然听到有人冷哼了一声,正热烈探讨的二位侍女赶紧停了下来,过了一会,才听得二人恭恭敬敬道:“见过林将军。”

“你们二人说话注意点,如果以后再乱说,小心你们的狗命。”林逸飞严厉的说道。

竟是林逸飞,听得二位侍女向林逸飞慌乱的谢罪一番后,赶紧跑了出去。

我站在拐弯处是听得跌宕起伏,又百感交集了好久,听到林逸飞厉斥了他们一顿,心里不由得暗暗叫好,正想出来,和他聊聊别后的情形,畅享畅想美好的未来,可是还没畅想,听声音辨认,林逸飞的心情似乎不好,他肯定也是听到了侍女所说的话,担心国主的事情。

人家正在火头上,我还是别引火上身了,我正准备抽身而退,林逸飞却忽地从我面前转身而出,将我吓了一跳,我手里刚刚折断的花枝不由掉在了地下。

“怎么是你?”林逸飞也吓了一跳,看着我的眼光并不是友善。

这才多久没见,怎么大眼对小眼成了对眼?我看了他阴沉的脸色:“林将军,”

“怎么是你?”林逸飞冷冷的看着我:“高兴了,可遂了你们的意了。”

“遂什么?”他说的让我莫名其妙,我自认这段时间和人说话、交流的时间都很少,只差快变成哑巴了。

“你们这些恩将仇报的,无耻之徒?”林逸飞咬牙切齿的说道。

“林将军,您说的太深奥,能说清楚我到底干的什么吗?”我惊讶的看着他,一点不明白他说的什么意思?

“你做了什么?自己不知道?”林逸飞用着蔑视的口气。

“我做了什么?”我莫名其妙的看着他:“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除了一身羊膻味,郁闷的快变成哑巴了,我能干出什么事情?”我瞪着他,眼前那个礼貌待人的林逸飞怎么不见了,变成如今这咄咄逼人的模样?

“那耶律这个狗贼把国主抓起来的事情,你不知道。”林逸飞冷冷的看着我。

“耶律。。耶律怎么会把国主抓起来,国主不是耶律的义父吗?”我一直以为是谣传,没想到是真实情况。

他根本就是个不该救的狼,没有人性,还没利用完国主,就把他抓了起来,还装作一副情深义重的表情,好多人都被他的表面给骗了,”林逸飞痛心疾首的说道。

“关键现在朝堂上到处都是他的人,想救国主都救不出来这个小贼,真会装,太阴险了。”

“林将军,到底怎么回事?您详细说来。”我急忙问道。

“钦察汗国和大蒙本来是一个民族,耶律就是打着国家统一的名义,鼓励一部分激进分子,开始攻打大蒙,因为国主持反对意见,他们说国主胆小怕事,丢弃了国土,便把国主抓了起来。”

“什么?你说耶律现在正在攻打大蒙。”山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没想到被关了十几天,竟然出现这样的事情,我想起那个温文尔雅阳光的男子,难道受了什么刺激,变成这等模样。

“林将军,你放心,我一定要替你讨个公道,”我转身就走:“我要问问耶律,为什么要把国主抓起来。”

“公主,慢走!”林逸飞朝我深深的施了一礼。

“将军何故施如此大的礼,小女子可不敢当,”我连忙避过。

“公主,请听小将之言,如今想救国主,万不可打草惊蛇。”林逸飞慎重的说道。

“那要怎么做?”我惊讶的看着林逸飞,眼前的林逸飞早就不是以前那个单纯阳光的模样。

“劳烦。。劳烦公主想办法先把他灌醉,我再想办法去救公主。”林逸飞难以启齿的说道,好像做了什么羞耻的事情。

“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为了救国主,这又算什么?”我一席话说得林逸飞如醍醐灌顶,认真的看着我:“公主聆教的是。”

闲话短说,我赶紧走了回去,精心的给耶律准备了一些菜肴,派人去请耶律。

可能是我第一次请他,他很快走了过来,脸上带着温和的表情,从我给他做的菜肴掠过,心底好似有暖流默默流淌,手下说她今日在园中溜了一圈,原来是为了给他准备这些酒菜。

第三十一章 和妙儿喝酒

“殿下,这是公主给您精心准备的,公主一大早就从园子里挖了这许多野菜,说是野生的,对身体最好!”小侍女走上前去殷勤的说道,并快步退了出去。

我淡淡的看着他,嫣然一笑。

耶律缓步走到我面前,从袖中拿出一个祖母绿的发簪给我别在头上:“妙儿,我知道你最喜欢绿色的东西,正好波兰那边进贡了这个,我想着你正好喜欢,便拿来给你。”

“波兰,”我心里暗暗一惊,刚刚大蒙那批使者中不正好有波兰使者在吗?看来波兰国主很会促进国与国之间的友谊,大蒙和钦察汗国两边都派了人过来增进感情。

“怎么样好看吗?”他含笑看着我。

七彩琉璃的灯光下,水绿绿的发簪似有烟霞轻拢,更映得我整个人秀雅绝俗,自有一股轻灵之气,肌肤娇嫩、神态悠闲、美目流盼、桃腮带笑、含辞未吐、气若幽兰,说不尽的温柔可人。

耶律一颗心砰砰的跳着,他慢慢走上前去,看着她身上的浅绿色罗裙裙摆瞬间轻泻于地,含羞带笑,一个身子不稳,足下竟踩住了曳地的罗裙,整个人向前倒去。

他一个向前,瞬间移到我的面前,伸手将我扶住。

我怯怯的看他一眼,一双凤眸离得很近,好像能看到其中自己的影子。

这样的楚楚,使她原本美得出奇的容貌更添了一份我见犹怜的心动。

“这么久了,还不会穿裙子?”耶律唇角一弯,展颜一笑,一缕发丝掠过他清隽的眉眼,他静静的看着她,好像定格在了那儿。

我脸色一红,连忙推开他,转身坐到椅子上,拿起酒杯:“我们这次见面,还从来没有喝过酒,我陪你喝一杯如何?”

“好,”耶律落落大方的跟着我坐到另一侧的椅子上,唇角含笑:“我这可是第二次和妙儿喝酒。”

“第二次,我都有点忘了,”我笑了一下,赶紧给他斟满了酒杯,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请,”

我拿起酒杯,用着长长的袖子半遮着容颜,一仰脖子,倒进了袖子里藏的手帕上,不知道等耶律醉了,我的袖子能否承受得住那么重带着酒的手帕。

耶律也拿起酒盏静静的看着我,柔柔的光线无形地萦绕在他身上,轻拂着俊美的五官,投下恬淡的光影:“妙儿让我喝,我一定喝的。”

看来不需要美人计了,我二话没说,第二杯又倒了下去。

耶律轻轻摇了摇头,蹙了一下眉头,望着我静静说道:“妙儿,你还记得第一次灌我酒吗?”

“第一次,我想起来了,我那时还想在你脸上画了个小猫咪,没好意思,生人不好下手,”我噗呲一声笑了起来。

“原来那时你把我当成生人,还灌成那样,要是熟人,不知道会成什么样,也怨我的酒量浅,一不注意就让你蒙混过关了。”耶律含笑说道。

我也笑了起来:“当初,我是怕你拦我,才故意把你灌倒。”

“这次妙儿不会再把我灌倒吧?”耶律轻轻一笑,两眼蕴含着什么似的看着我。

“那可不好说,”我随手又倒了一杯,:“还记得我怎么称呼你吗?耶律兄,干!”

“兄弟你天资聪颖,另辟奇路,愚兄我自愧不如,如今你一席话,如拨迷雾。”

“哈哈。。。以前的话,你竟然记得那么清楚,”我忍不住笑了起来,夹了一些菜给他:“快尝尝我的手艺如何?”

“嗯嗯。。妙儿做的真好吃,”耶律一边吃着一边看着我,眸底闪烁着凌凌的波光:“以前和妙儿在一起的事,每一分一秒我都没有忘记。”

这句话说得我好感动,我眼眶里有些热热的感觉。

“不过妙儿如今已经长大,成了一个真正的淑女了,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耶律微红着脸看着我。

“我可不想当窈窕淑女,我只想做个野丫头。。”我忍不住自嘲一笑,耶律是何等之人,恐怕自从知晓我是公主,便开始怀疑我是他的表妹了吧。我那次回到辽国,也不过是得到了他的确认。

可叹我刚开始还一直瞒着他!

“你既然知道我们是亲戚,当时为何不告诉我?”我忍不住问道:“否则我也不会冤枉你?”

“妙儿,我不是不告诉你。”其实他不是不告诉她,是不敢告诉她。他生怕她如果知道什么,不愿意去辽国,更不愿意和他在一起。

“要不是出现那么多的事情,我们现在已经结婚了。”他低低的看着我,眸色在灯光映衬下显得几分旖旎的光芒,两颊上莫名泛起淡淡红晕。

“当初,和你要成亲的那个,不是我。”我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

“不是你?”耶律惊讶的看着我,清澈的声音中夹杂着一丝痛楚。

“我一直想告诉你……”我顿了一下,继续说道,“那次有人假扮了我,等我赶到时,你已经出了事情。我也没想到会变成那样,连累你被靖王爷陷害。”

耶律闻言心中一惊,脊背上一股凉意慢慢升起,原来,自己差点娶了一个假的妙妙,只是那个假妙妙为何隐藏身份陷害自己,究竟是为了什么?

“耶律,当时是锦绣扮成了我,他们的目的是想利用我搅得几国大乱,我也不知道她在利用你,可她终究还是伤到了你!”我低低的声音,带着一些悔恨,浓浓的痛惜。

“那你后来可是赶了过来想救我,还是你看透了假冒那人的诡计?”耶律颦眉问道。

我眉头微凝道:“是的,我识穿了他们的阴谋,便过来救你,没想到当时你已经出了事,我便想着替你报仇,谁知道又中了别人的诡计。。。”我不想说下去,因为我想到了欧阳青,她不是我的外婆,她才是罪魁祸首,害死了完颜,我想起那一段自己生不如死的日子,依旧心有余悸,手又忍不住颤抖起来。

“好了,妙儿,以后的事情不要说了。”耶律注意到我的手打着颤,修长的手倏地一握,紧紧的抱住我的手说道,就算他早已设计好了一切,可是她却伤心了那么久。

“其实,我想告诉你,”我低低的说道,这些事情,我原本希望自己能够不说的,可终究发现,我还是忍不住:“我不能做你的未婚妻。”

“什么?”耶律怔住,眼眸一瞬不瞬地看着我,眸底闪耀着深深的痛楚:“你说那么多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个。”

“不是,”我看了他一眼:“其实我早就想把事情真相告诉你。”怎么说着说着拐到茄子秧里了,我这是干什么?我可是答应过林将军,把他灌倒的。

“耶律,”我平静了一下,轻轻挣开他的手:“什么都不说了,一切尽在酒中。。。”再说下去,估计明天的太阳都出来了,哦,林将军嘱咐给我的事情,我还没有完成。

第三十二章 我欲哭无泪

因为我不相信耶律是林将军口中的小贼。

又不想驳林逸飞的面子。

“好,”他看了一下我,挑了一下眉,眸光一凝,又是一杯喝了下去。

“妙儿,如果以后我做了伤害你的事情?你能原谅我吗?”他小心翼翼地问道。

“怎么会?耶律不会做任何对不起我的事情。”我笑了一下,突然觉得好温暖,“因为耶律一直是我身边的小太阳。”

耶律没想到我竟然这样说,从未想到,可爱活波的她,竟然也会用这样的语气来形容他。心中不是不动容的。

他突然觉得自己的鼻子有些酸,忽然好想抱着她,再也不丢手,他低声道:“有你这句话足耶。”

我和耶律推酒把盏,再后来几乎是耶律一直在喝,我一直在倒,到的后来,耶律已经完全不省人事,我只知道耶律酒量高了好多,却忘了当年的那场酒,我是拿蒙汗药做了实验。

看着耶律趴在桌子上,我脱下了他的外衣,从他身上摸出一个令牌样的东西,给他穿上我的衣服,并慢慢的把他挪到了床上,临走时还没忘了拿出我制作的眉笔,好好的给书生脸上画了一个小猫咪。

我套上耶律的外衣,急匆匆赶到了和林逸飞见面的地方。

林逸飞早就急的在那剁着脚,我看到他,连忙喊了一声:“林将军,”奔了过去。

“怎么样?那个小贼醉了吗?”林逸飞急急的问道。

“醉了,”我点了点头,并拿出从他身上解下的令牌来:“不知道这个是否有用,便顺手帮你拿了过来。”

“令牌,”林逸飞惊喜的看着我:“这个是令牌,正好可以进去。”我还怕我们不好进,做了一个相似的,说着把牌子拿了出来。。

我一看,两个牌子差不多,放在一起却明显的不同。

“我们过去。”我们两人像林逸飞说的地牢奔去。

我们拿着令牌,还好没有人阻拦,便走了进来。

牢内有些昏暗,就见删栏处一人坐在一角,正是钦察汗国主,只见他脸色苍白,禁闭双眼,正坐在地下。

“国主,”林逸飞满腔怒火,看样子国主受伤不清,看着国主的模样,心里不由又凄凉万分。

钦察汗国主慢慢的转过头来:“逸飞,你怎么来了?”

“国主,我们来救你。”林逸飞压抑住心中的悲伤。

“逸飞,你快走吧?”国主说道,又看了我一眼:“妙妙公主也来了,你们两人快快出去,我不能连累你们。”

这国主心太善良了,这时候还想着别连累我们。

我看了他一眼:“国土我们来,就一定救你出去。”

铁栅外正好无人看守,只有一只牛油灯装在过道上,过道甚长,看不到外面,林逸飞上前抓住面前的铁栏们,大喝—声:开!”

要知道他可是钦察汗国有名的大将军,两膀的力气何止千斤,然而那铁栏使终纹丝不动,仔细看去,似铁非铁,说不上是什么金属制成。

要是铁条做成,林逸飞自认为不难拗断,只是现在的这个,他运了几次功,竟然一点都拉不开,颓然一叹,放下手来。

“国主,怎么回事?”林逸飞着急的问道。

“是他弄了什么特殊的材料做成,你不要妄想击断!”国主哀叹一声。

林逸飞气得眼睛发红:耶律!耶律,你好个鄙卑的小人!”

想到他假意与国主结交,只为了抢夺国主的君位,不由得更是怒气冲天。

我道:国主,这是怎么回事?我们可怎么救你?”

“哎,公主,逸飞应该把事情的经过都告诉你了,把你请来,也是我的错误,有机会,你还是赶紧走吧?”

“国主,我们把你救出去一起走再说。”我沉声说道。

“公主,你和逸飞赶紧走吧?不要救我了,我已经中了一种醉红颜的毒药。”国主叹息一声说道。

“什么醉红颜?”我心中一凛,怎么也猜不到国主的毒竟然又是醉红颜,我看着国主,“玉圃团的人不是都死了吗怎么会有醉红颜“

国主淡淡一笑:“那要问耶律了”

“什么耶律?”我看着国主,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心里什么滋味都有:“耶律?耶律怎么会有醉红颜?”

“耶律,我现在才知道原来是玉蒲团的人,”国主说道。

“什么玉蒲团?”林逸飞也惊讶的说道。

“当时那次的毒就是耶律派人给我下的,正好公主那次碰巧救了我,耶律才亲自赶了过来,我这次被关也是听到他们的谈话,耶律才派人把我抓了起来,并给我关了进这个出不去的监牢,又给我服用了醉红颜。”

再傻,我也听懂了一些,耶律原是一个坏人我脸色苍白,怔怔看着眼前的两个人:“你们都说什么我怎么不懂!”

“不懂,“林逸飞咬牙切齿的说道:“原来耶律那个小贼也是玉蒲团的贼人,亏我一直错认了他。”

“怨不得你,”国主摆了一下手,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逸飞,你不要自责,是我自己识人不清,怎么能怨到你的身上。”

我听着这犹如惊天霹雳的语言,心里寒冷刺骨。我从未料到,自己心目中一直温和待我最好的哥哥,却原来真的是有所图谋。

我曾经怀疑过他,但也只是怀疑他和刘崎勾结对北宋不利,后来刘崎出现在西夏,我才知道自己怀疑了他,不是真的。可是,现在事情真的证实了时,我还是震惊不已。

他到底是要什么?要这个钦察汗国,还是要整个天下?

“他是玉蒲团的什么人?”我失声叫道。

“他才是玉蒲团真正的当家主子。”国主淡淡的说道。

“玉蒲团的主子不是欧阳兰吗”我惊讶的说道。

“欧阳兰早就把门主之位传给了他。“国主看了我一眼说道:“我也是听到一个叫定哥的说道。”

“定哥”我趔趄了一步。

“他这次过来就是上次利用钦察汗国的事情被我发觉,因为害我不成功,便又想了一计。”国主说道。

“他不仅霸占了钦察汗国,并准备吞并大蒙,听说他早已派人去对付金国,那个完颜…那个完颜也不知道。。。”国主一口气说了很多,喘了口气。

“完颜,完颜不早就不在了吗?”我退了一步。

“公主此话错焉,我那次听他的手下说,那个靖王爷的随从,天下第一大帮的帮主就是完颜。”国主淡淡笑道:“我记得他对公主情深义重。”

原来在我身边的一直是完颜,完颜没有死,我突然想哭。

“完颜现在怎么样?”我看着国主,带着哭腔问道。

“不知道,据说不知所踪,不知被害死吗?金国已经被攻打了,听说他可是抱着替北宋公主报仇的名义。”国主淡淡说道。

“替我报仇!”我趔趄了一步,怎么也想不到事情急转直下,发生得事情让我也接受不了。

耶律已经不再是那个温和的男子,前一分钟还在笑着说如果他做了伤害我的事情,我会原谅他吗?原来早有预谋。

“哈哈。。。是我害死了完颜。”我欲哭无泪。

第三十三章 太看重感情

“公主,你不要生气,眼下我们先救国主要紧。“林逸飞看我伤心的模样,急忙说道。

“可惜,太晚了,”过道那边突然传来一阵淡淡的笑声,“醉红颜,又岂是林将军能解开的!”

一个颀长的身影漫步跨过牢门,走了进来。

室内的气氛顿时紧张起来,耶律负手站在门边,唇角扬着如沐春风般的弧度,温和的笑着。然而,这样的笑,却分明让人感觉到了阴冷的寒意。

我心中一凛,怎么也想不到耶律竟然是玉圃团的人。

“公主,你骗我?”刚听到我说耶律醉倒的林逸飞怒声说道。

我不敢相信的看着耶律,退了一步。

耶律的目光凝在我的脸上,面上喜怒难辨,狭长眼尾慢慢挑起,淡淡说道:“妙儿,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我。。我。。”我惊愣看他一眼:“你不是喝醉了吗?”

“是醉了,对着妙儿我岂能不醉?”耶律唇角扬起,两眼熠熠发光的看着我。

“你。。你连我也骗?”我生气的怒斥道。

“不骗,我岂能知道我的妙儿在做什么?”耶律不气不怒的看着我,眼睛里闪着和煦的目光。

“别说这样有的没的,耶律你这个小贼,快把醉红颜的解药交出来。”林逸飞在旁边喊道。

耶律漫步走到牢门一侧,看着牢中憔悴的国主,惋惜道:“国主看样子很不好,一定是享福享惯了,我们普通人的日子还过不习惯,这样吧,林将军既然忠心耿耿,其心可嘉,那就让林将军陪伴左右。”

说着一挥手,从外面进来几个人,就要去抓林逸飞。

“逸飞,你快走。”国主忍着疼痛说道。

“要走我们一起走,”林逸飞大声说道,一边看着过来的两个人,就要动手。

我眸光一凝,再看国主,已经疼得脸色苍白,满身是汗,蜷缩在那里。

醉红颜的毒药,我亲身经历过,自然知道其中的痛苦。

“等一下,”我大声喊道,望着耶律:“你放了他们,我去。”我握紧了手指,攥了一攥,真的很想揍耶律一顿,但是看着国主痛苦的模样,知道眼前还不能轻举妄动,只得忍气吞声。

对着我殷殷切切的目光,耶律淡笑了一下:“既然妙儿这样说,我又怎么好意思拒绝,”

说着慢慢从怀中拿出药,递给林逸飞。

“林将军你还是这么冲动,我竟然下了毒能不带解药吗”

林逸飞连忙接了过去,跑到删栏面前把药递给国主:“国主,您快吃。”

钦察汗国主颤颤巍巍的接过药丸,放进了嘴里,慢慢的平静下来。

耶律颔首浅笑,“哦,忘了告诉林将军,给国主的解药只能压制一个月的毒性,过了一个月么,就不好说了。”

“你…你!”林逸飞的眼快瞪出血来。

“好了,别那么冲动,我这是代替国主考验林将军的忠诚度,只要你乖乖的,下个月药会准时送到你手里,好了,本王就不留了,这就带妙儿先行一步。”

“我不走,”我看着他,很坚决的立在原地:“我要陪着他们。”

“别闹,“耶律转首看我,长眸一弯,唇角含笑,那笑容如夜般魅惑。伸臂一勾,将我揽在怀里,朝着林将军笑道:“忘了对国主和将军说一声,改日挑好良辰吉日,我和妙儿大婚,请你们喝喜酒。”

我望着耶律,真不敢想象眼前的人是他。

我们一起回到了室内。

“你有什么要问的,就问吧!”耶律坐了下来,温和地望了我一眼,缓缓说道。

“你,才是真正的玉圃团主子吧太后和张丽华只是你利用的牺牲品,是吧?当日和亲,你明知道是个陷阱,却还是让张丽华求了父王,派了我去。我那次出逃,正中你意,你又故意放出风声,让完颜和元旱知道,好搅乱朝局,像你希望的发向发展,你还装作和我偶然相遇的样子,潜入元昊的军营,只是你没想到我会烟熏大蒙,所以当时你对我感到了好奇,对不对?”

“在北宋,你是知道张丽华会派人劫杀我的,所以你安排了林大把我接了回去,你知道大蒙还在并准备和金国合盟,所以你故意透漏给晴儿信息,让她和我一起出现在那里,

你早就注意到你在大蒙碰到的和我一起的书生,就是天下第一大帮的帮主,也是金国的完颜君主,本来你是想让我们的出现能趁机搅黄他们的合盟,只是没想到我在完颜心中的作用如此之大,

不仅合盟无效,连我和晴儿也被他带到了金国,你的目的一直是搅乱朝局,利用机会把这些国家一个个绊倒,可是我在金国,又怎么能遂了你们的意,于是你又把消息透漏给元昊,让他救我,并因为我的关系,和完颜成了死敌。

“元昊,他对我一片痴心,你便让赵绾绾到了那儿,和留可一起下毒害他,只是你没想到赵绾绾会真的喜欢元昊,

你也没想到张元会对我易容,换成一个假的妙儿到了辽国,你一直认为完颜是你最大的对手,很难对付他,所以你又下了一剂最猛的毒药,假装去死,让太后临死时告诉我,把所有的罪责都推到了完颜的身上。”

“你。。。说的不错,都是事实!”耶律执起玉案上的茶盏,慢慢品了一口茶,淡淡说道。

“我现在只想知道,耶律,我是和你一起长大的妙儿,你怎能忍心这样对我?”我气愤的看着他,不敢相信眼前的人其实是个魔鬼。

“妙儿,”耶律慢慢的看着我:“我不是针对你,换做任何人是你,我都要这样对她,因为你是我棋盘之中的将帅,我是个操棋者。”

“操棋者,”我失笑的看着他:“你是把每个国家都当作案板上的肉,你为刀矢,人为鱼肉,。。。”

“妙儿,如今国家四分五裂,只有统一,才可以实现我的抱负,以前秦始皇尚能统一六国,我就不能统一五国。”耶律望着我怒而变色的脸,忽然静静笑了笑,问道。

“你想统一,也不能害了那么多亲人,我的母后我的父王,元昊,还有完颜都是死在你的手里。”我咬着下唇,他们一幕幕死去的情景又再次浮现到心头,我的胸口处又疼了起来:“你为什么要杀了他们?”

“一将成名万骨枯,何况是我们这些做大事的人。”耶律深沉的眼眸中,闪过一抹凛冽的光芒:“完颜是我最大的对手,可是他最大的缺点就是太看重感情。”

“好了,妙儿!你毕竟是个女孩子,心太软,说太多,你也不一定懂,如今,你要做的,便是安安心心做我的皇后就成。”耶律将茶盏向桌上一丢,缓缓说道。

“做你的皇后,你杀死了我的亲人,杀死了完颜,我怎么可能分不清好坏做你的皇后?”我看着他,露出一抹凄楚的笑容。

第三十四章 错过了天

“妙儿,我以为你能理解我,因为在我心中,你一直是个奇女子,就像唐朝的武则天,还有你说的花木兰,做出和男人一样惊天动地的事情。”耶律看着我急切的说道。

“可惜你以为错了。”我愤恨的看着他:“我只是个一般的女人,知道疼,知道笑,知道失去亲人会痛苦,”

“现在只想你死,”我举起手来,就向他攻去,忽然发现自己的内力已经不在,迈起的步子根本没有气势,我趔趄了一下,差点摔倒。

“妙儿!”耶律一把将我接住,“你…怎么样”

“你连我也下了药。”我看着他,是生无所恋的感觉。

他看着我,吓了一跳:“不怕,妙儿,我不是有意的。”

“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歇斯底里的哭出声来,突然不要命地颤抖着,他拼命的抱着我,我用手朝他身上所有抱着我的地方推去,他不愿意松开,而我也使出了最后一丝力气,只能闻着那淡淡的血腥味,眼看着那些血迹斑痕被我手指挖破的地方,……

我终于用尽了最后一丝气力,慢慢的安静了下来。

“妙儿,我知道你生气,可是,我是怕你离开我,”他的话音中带着一种战栗,好像真的害怕离开我?只是我已经见惯了他精湛的演技,再也不会相信他。

“我喜欢你,我喜欢你,妙儿不要离开我,”他的声音中竟然带着一丝祈求。

我一直忘了眼前的人的真实面目,他可是十恶不赦玉蒲团的主子,我自然逃不了他的毒手,我冷冷的看着他,不想说一句话。

“妙儿……你听我说……我虽然利用你,可是我心中一直有你。”多可笑,利用我,心中还有我,说这些话又有什么意思?

“好,如果你真的有我,就把我的内力恢复……只要你恢复我的内力,我保证不向你报仇,远远的离开你,我们井水不犯河水好不好?”我满脸泪水的看着他。

他一向是这样阴险毒辣,我又怎能斗过他,我只能向他服软,祈求他放过我,只要不面对他,我会少受些噬心蛀骨之苦。

他心里一动,突然停了一下,手臂更紧的抱住我:“不要,我不要和你井水不犯河水,不要让你远远的离开我。”

“妙儿,不要这么和我说话……我现在更不能把你的内力解开……你不能离开我……”

“那你说怎么办?你怎么才能放开我,”我开始大哭起来:“你让我面对着你,面对着一个害我亲人的凶手,”

“妙儿,妙儿,你看看我,我是你的耶律哥哥,你还记得你对我说的话吗?”他低下头静静的看着我,面对面,我的眼睛里却只有仇恨。

“妙儿……别用这种眼光看我好不好?我爱你……我是真的爱着你……你不要恨我……不要这样对我……”

“你还记得母后不在的时候,是你陪着我,我们紧紧的依偎一起,那时我就下定决心,长大了好好的保护你,如今我在做最好的努力,可是你却不能理解我,”

“我怎么理解你,因为你,母后走了,父王不在了,元昊没了,我的亲人一个个都被你害死,连我最喜欢的人也被你害死,让我怎么理解你?”我咬着嘴唇,大颗大颗的泪珠往下掉着,好像没有止境。

“你为什么?你为什么就不能放我走呢?”我声音嘶哑的说着,眼前的一切已让我失去希望,痛不欲生。

“妙儿,妙儿……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相信我,我以后不再做伤害你的事,好不好?你相信我,好不好?要不你摸摸我的心,”

他惊慌失措的拿着我的手,往他的心上贴去,我很用劲的往回缩着,就是不愿意伸手去摸。。”

“妙儿,你相信我,”他看了一下我:“我是爱你的……”他将我更紧的搂了一下,苍白地解释着。

“不是的,你从来没有爱过我,谁会对一个爱的人下手,利用她做尽一切坏事,只为了他的野心,难道天下对你真的如此重要吗?”

我慌乱的摇着头,“我虽然傻,但是,我便是再傻,也不会再上你的当了……”

“你心狠手辣,连你的祖母都不放过。”

“我的祖母,你忘了她怎么对待你的母后,我的父王,她为了权利,野心,硬生生的把你的父王和母后拆散,把我的母后逼死。”耶律眉头微皱,黑眸中闪过凌厉的光芒。

“是你的祖母愧对你,可是国主对你有恩,你为什么还这样动他,如今,你已经坐稳了国主的宝座,为什么还不肯放过他。”我慢慢的动着手指,暗暗的试着恢复内力。

他看了我冷汗连连的脸:“妙儿,不要白费力气,这种毒不是那么容易解开。”

我放弃了挣扎,看着他那张依旧清澈干净的脸。

“你骗得母后,骗得父王,骗得元旱,骗得完颜,骗得所有人都相信,将你当成一个纯净善良的人呢”

他低垂着眼,并不说话。过了一会,他才说道:“我做得并不完美,完美到你并没有爱上我。”

“我决定改正这一点,就是让你先成为我的妻子,再慢慢爱上我,彻底忘了完颜。”

一股凉意从头顶淋到我心底,我刷拉拉的打了一些寒颤,我只觉得浑身冷得发抖,“你说什么……你想做什么?”

我慌乱之间使出最大的力气一把推开了他,跌倒在地上。

“我不喜欢你,你不能这样,你不能对我……”我哽咽着后退,泣不成声,“你放开我吧!耶律,求求你,放开我!”

“妙儿,你听我说,”他突然一把放开我。

“你忘记以前,我们好好的过日子好不好?”他又走了过来一把将我紧紧拢进怀里,“我只想你做我的妻子,以后我的一切都是你的,你的一切也都是我的,我会好好的待你,不会再和以前一样,好不好……

我不想有人再和我分享你的一切,我发现那个完颜对你不一样,你可知那时我的心情?我恨不能举剑杀了自己,若我从未喜欢你,又怎会这样对你,怎会有这样的痛彻心扉……可是,我清楚地知晓,我必须忍,只有成为真正的强者,才能保护你,才配拥有你!……”

“你每次对完颜的眼光和别人不同,你只当你们是朋友,其实我心里早就看了出来,你喜欢他。”

“后来,你恨起了他,再也不见他,你不知道我有多欢喜。”

“再后来,你在辽国答应和我成亲,你可知晓,我那时有多激动?可是我知道了她是个假的妙妙,便故意设计了假死……”

“你那时就知道了,害我觉得欠了你那么久,一直在找完颜报仇,”

我看着他终于说出真话的脸,听着他说着让我惊愣的语言。

“妙儿,说了那么多,我就是想告诉你,我们改日成婚,你做好准备吧?”

完了说了那么多,还回到刚才的话题,我孤立无援,只能绝望地看着他,一行清泪自腮边落下。

他的手指落在我的脸上,帮我抹着眼泪:“妙儿,我知道错了,但我不悔!”

我也错了,错的没有天,没有地……可是,完颜他又如何能听见?

第三十五章 你真的走了

“妙儿,”

我继续摆弄着手里的人参,看着它已经长出了几片小小的叶子。

“妙儿,你屋里弄来那么土,是想做什么的?”他看着我娇嫩的手每天弄得两爪漆黑,也不说话,只是专注的用小小的铲子在那儿慢慢的挖着,用水再慢慢的把它浇湿。

我就这样在屋里呆着好几个月,摆弄了几个月的泥土,有时侯耶律过来,会过来和我说一会儿话,告诉我说和也速该又打了一仗,他已经占领了几处领土,有时告诉我说攻下了金国的哪座城市,我也没有心情理他,完颜不在,金国于我也只是个陌生的地方,他看我不再说话,自己也不再说,只是留下婚期将近,让我好好的做些准备,我只当什么也没听见,依旧命进来送养料的丫鬟给再我捉些蚯蚓过来,放在营养土当中。

他每次过来对我关怀备至,又知道以前我喜欢稀奇的东西,就给我弄了一些古怪的玩意过来,或者拿着牧民家里的那些家传的首饰头饰哄我开心。

本来就对耶律大有好感的侍女侍从,都纷纷的为耶律打抱不平,认为耶律看中我是我天大的福分,总之这个世界上如此钟情的男子已经绝迹,是我不知好歹。

是啊,试问世界上哪有那么完美的男人,完美的任何人都找不到他的缺点,若真有,那便是虚幻,若非亲身听到,谁又会相信这个温文雅致的男人,背后是怎样真实的冷酷,怎样的冷血无情?

这一日他不再向以前那么温和,可能是对我的耐性已尽,只是冷冷的看着我,对在一边的侍女挥了挥手,不耐烦的说道:“下去。”

平常他总是保持着温和的模样,这下子是终于不耐烦,露出真实面目了。

吓得侍女战战兢兢的看着他,急急退了下去。

等身边的侍女下去,他才急切的走到我面前,拉着我的手,眼睛有些泛红的说道:“公主,我来救您了。”

莫非是手段已经用尽,改用别的方法了,我自然没有好气,冷冷的把他的手甩开:“大王身份尊贵,小女子的手那么脏,别玷污了大王的手。”

“公主是我呀,”他看着我,动作有点扭捏的说道。

我顿时一怔,是他的容貌,听声音,好像不是。。。

“公主,是我呀?我是若彤呀?”

“什么?周护法,怎么是你?”我看着长着耶律的脸,却是一副女人的语气,真实别扭。

“公主,这是药,您先吃了。”周护法从袖中拿出准备好的药递给我。

她在一边给我运着内力,相助着我:“谷主知道了你的情况,让我先来救你。”

谷主伯伯的药真管用,我吃了身体很快恢复了过来。

“周部,你们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是谷主和我都不放心你,听说你到了钦察汗国,便跟了过来,没想到你竟然会变成这样。”

“周部,是耶律,我们都以为玉蒲团不在了,其实耶律才是他们的主子,他们连国主也抓了起来。”

“公主,到了这儿,我们已经慢慢知道了,”周部拍了一下我的手:“公主放心,国主早被我们救了出去。”

周部拿出一身侍女的衣服,自己也换了一身。

“不多说了,趁现在他们没有发现我们快走。”

周部拉着我就从后面走了出去,在门口的侍女好像中了什么迷药,笑嘻嘻的看着我们,并不阻拦。

一起走了很远,有辆马车已经在前面等着我们。

远远瞧见谷伯伯和左护法正站在那里。

“谷伯伯,”我和周部赶紧跑上前。

“上车再说,”我们上了马车,快马加鞭向着前面奔去、

“古神医,多谢你帮我们把公主救回来。”周部感激的说道。

左护法不好意思的看了我一眼:“主子,对不起,我竟然不知道钦察汗国的王子竟然是玉蒲团的人,差点害了你。”

“左护法,怎么能怪你,是我自作主张,不想让妙儿再留在完颜身边折磨自己。”

“我知道你们都是为了我好,”我看了一眼他们:“我当时并没有答应你们嫁给钦察汗国的王子,后来到了这儿,是我自己要去的。”

古神医前所未有的严肃的看了我一眼,看得我像做了什么亏心的事情。

“妙儿,如今你出来了,想好准备去哪了吗?不能再一步错步步错了。”

一步错,步步错,是呀,眼前的幸福我没有珍惜,等到失去才知道他的可贵。

“完颜,”我垂下了眼,良久,方才鼓起勇气用自己才能听得见的声音道:“我想去金国,去找完颜,找到他的尸骨……”我眼底一酸,眼里似有什么要夺眶而出,赶忙用手捂着鼻子,用力的眨了回去。

几个人听着我说话,都叹了一口气。

古伯伯看着我:“丫头,过去的就过去了,别再想了,你就老老实实的跟着左护法回仙诀门吧?好好的做你的仙诀门主就好。”

“主子?”左护法担心的看着我。

我对左护法周部深深施了一礼,“左护法,周部仙诀门以后就交给你们了。”

我又对古神医郑重行了一礼:“承蒙古伯伯多次相助,妙儿感激不尽,以后有机会必定倾尽所能报答!”

周部在旁边拉着我的手:“主子,您不能丢下我,我要跟着您。。。”

左护法淡淡的一笑:“主子,就让她去吧,要不然我也不会放心你走。”

“哎,你这个小丫头,一定要好好保重,要不然怎么给你的母后交代。”古神医叹息一声。

“我知道了,”我看了他们一眼,和周部跳下马车,向着东北方向奔去。

我不知道要不要去找耶律报仇,我只知道我要去金国先找到完颜的尸首。

我们已经来到金国的地界好久,还没听到君主殁的消息。

一定是怕国家大乱,所以才偷偷的埋葬他吧?

越想到完颜被我无辜害死,我心里越是难受无比。

我们在宫外徘徊了好久,我终于决定再次入宫一探究竟。

我装成侍女的模样走了进去。

看到了往日的一切,熟悉的宫殿,熟悉的人,鸿雁依旧在那儿有条不紊的命令着丫鬟在做什么?

阎公公好像急匆匆的往哪儿赶着。

我又见到了元丰,见到了云上,原来云上真是完颜的人,一切的一切好像又在眼前重现。

我悄悄的跑到祠堂,找到了写着完颜的牌子,忍不住抽噎出声:“完颜,完颜,你真的走了。”

我揣好牌子,朝着外面奔去,以后的以后,我只想和他安安静静的过完一生。

第三十六章 回眸望着我

第三十六章回眸望着我

我和周部在一个很偏僻的地方住了下来,也不知道我究竟住了多久,我只知道我在这儿盖了一个白色的小房子,和以前完颜给我盖的一样,小桥流水,房前鲜花,有时还会去捉上几只小鱼,我不忍心捉那些大的,周部说那些都有宝宝了,要留下他们的孩子。

于是河里的鱼泛滥成灾,有时它们自己都跳上了岸来,我只好再把它们一个个放回水里。

左护法和古伯伯有时来看我,给我们捎上一些外面的东西,顺便带走一些鱼,他们说帮我捎给仙诀门的姐妹,让她们一个个学着放生,我知道左护法那是逗我,不过鱼太多了,只要不在我们面前吃鱼宝宝就好,听说钦察汗国败了,也速该的铁骑打到了钦察汗国的国土,耶律败了,而金国竟然和也速该联合起来,一起把玉蒲团彻底消灭了,听说靖王爷也在那场战役中战死了,晴儿和他一道死在战斗中。

我不知道事实的真相究竟是什么,左护法告诉我的时候,语气却极为平淡,就像在说很久以前的故事一样。

她告诉我,晴儿本来没事,靖王爷的一个手下叫楚将军的好像遇到了危险,晴儿是为了替他挡了一剑,才被玉蒲团的死士给乱剑刺死。

事情,正发生在我走后的第六天。

靖王爷自然是不会答应,自己亲领精兵前去和耶律拼杀,这其中有怎样的惊心动魄左护法并没有说,只是告诉我,母后父王都没有白死,玉蒲团他们,已经为她陪葬。

而那个鲍鱼小姐,因为受不了这突如其来的打击,形同痴疯,逢人便说自己的儿子不日便可一统江湖,当上皇上。

我不知道也速该是通过了什么样的手段让铁骑直接踏到了钦察汗国的门口。

我也不知道金国没有完颜的带领下,竟然还能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的做了惊天动地那么大的一件事。

不过这件事出来以后,也速该统一草原的梦想应该已经实现。

不知道完颜如果活着,是不是也会生出长江后浪推前浪,后浪把前浪拍在沙滩上。

经过那么多的事情,我早已对江湖上的恩怨情仇,争权夺位失去了兴趣。

谷主伯伯看着我平淡的表情,不由轻叹了一声,小小年纪的我,感觉已像一个沧桑的老人,对什么都失去了兴趣。

我淡淡的一笑,对着完颜的牌位上了一炷香,默默的注视了好久。

我想起在他和我一起,完颜用石头击中了一条鱼,他举起鱼,回眸一笑,“好,我回来给你烤鱼,”那灿烂的俊颜,让天地都为之失色。

我想起他对我说的话:“妙妙,你是否喜欢我,你等你伤好后嫁给我,你如果不当猪,我们早日成婚便是。”完颜,完颜为什么我忘不了你。

我不明白,为何听到左护法说道金国的时候,我脑中闪现的全部是完颜。他的好,他的恼,他的温柔,他的霸道,他的似笑非笑……

月挂柳梢,我们隐居的地方也是一片幽静。左护法和周部好久没见,她们聊天了,古伯伯年纪也大了,先去休息了,我静静的坐在河边,看着眼前的一切。

突然从树林中出现一个人跃了过来,那剑在手,二话不说向我刺来。

她白衣胜雪,刀光飞舞。我黑衣如墨,青芒如电。

我还就没有和人打斗,没想到现在还有人刺杀我,对方的剑凶猛如虎,杀气四溢。

她的身法,快如鬼魅,变幻莫测。剑光射处,寒光点点,煞气冲天。

对方的一身武艺,显然很高。

我们斗了数招,我渐渐有些不支,在这里我好久没有练功,早就懈怠,好多高超的技艺竟然都忘了好多,这一打下去,竟然力不从心,危险连连。

我冷眼瞧了一眼对面的这人,蒙着面巾,竟然看不出是谁?周部和左护法此时不在,根本无法来此救人。

如此下去,恐怕不自己也会命丧黄泉,不过活着也是苟延残喘,完颜已经不在,我活着又有什么意义,想到这里,对抗她的剑招慢了下来。

“不想活了,”就突然一个男人朝我扑了过来,萧胤在一双黑眸戾气难掩。他一眼看到那个女人,立刻快步朝着她刺了过来。

“放过她。”我对于眼前忽然出现在这里的两个人深感诧异,他们到底是何人?难道一个是仇,一个是恩,就在我疑惑之时,男子已经纵身跃来,伸剑挡住了那个蒙面人的剑。

“我说过不准杀她!”男子说道。

“我偏要杀,”蒙面人想也没想又朝我刺来,男子快速朝着我奔了过去。不一会儿,便与那个蒙面人又厮杀在一起。

这两个人武功都不弱,招招狠辣,一个攻一个守,竟让她一时之间纳闷好久,看着他们厮杀良久,我才寻到一个机会,从两人厮杀圈中跃了出去。

因为男人距离我比较近,便将我先救下了,回头再去那人厮杀,却见蒙面人情急之中将剑猛然一跃向着我刺来,隐约看到男子朝我扑来倒在了地上,莫非他也受了伤?他们到底是什么人,此事和他们又有什么关系的。

“耶律,我们相识时日也不短了,但我从未见你和人打斗过,今夜,我们决斗一场如何?我若胜了,你便将她放了。怎么样?”男子冷冷说道。“再朝前一步,我便杀了她,让你救一具尸体回去。”一人恶狠狠地说道,手中的刀微微用力,有血从我脖颈上流出。

我不能说话脸上神色极是镇定,并没有一丝慌乱。蒙面人着那寒光闪耀的刀,心头剧颤,她慢慢向后退了两步,高声道:“好,我退后,你们不要动她”

男子后退着回首,想要再从蒙面人那里下手救回我。

蒙面人和男子依旧在厮杀,我的目光扫过男子时,骇了一跳。

隔着遥遥的距离,似乎有血腥味朝着她扑鼻而来,眼前一片血红,那红似乎汇集成滔滔潮水朝着她涌了过来。双眸被刺得一瞬间似乎有些盲了。

她真的怀疑自己的眼睛盲了。闭了闭眼再次睁开,依然看到了男子满身浴血的样子。

蒙面人勾唇笑道:“只要你随我离开,我们有的是时间切磋!”

男子注视着蒙面人,一抹笑意挑起在唇际,“怎么,不敢吗?你若胜了我,我自会随你走,心甘情愿!”

蒙面人闻言,黑眸中闪过一丝欣喜。他,夜风拂过,一时间,只觉得月色也荡漾了起来。这深幽的山中,似乎也刹那间温馨了起来。

“好!”他朗声答道。

第三十七章 可以见一面

我连忙朝着男子奔了过去,就在快要靠近他的面前时,却见定哥忽然扬手,只见寒光惊破一切,凌厉的一剑已经朝着男子的胸前刺了过去。

我听到了刀剑刺入到血肉中的声音。

我心里一惊,竟然差点摔倒,脚步一歪又奔了过去,扶住了即将倒地的男子。

他的份量不是太重,我扶着他还是滑了下来,一袭蒙面的黑巾也晃悠悠飘了下来。

目光清澈,眉如墨画,温和优雅,露出明媚笑容的这样一个男子。

竟然是耶律,我失声惊叫起来。

“妙儿,你能。。喊我一声大哥吗?”耶律露出苍白的笑脸,望着我。

我突然有片刻的失神,仿佛又看到那个一袭白衣的男子相伴我左右,陪我一起…边关的一幕,北宋的相遇,辽国的相依,一切一切,好像发生在昨天,镌刻到我的记忆中,成为我身体的一部分。

我使出力气扶住他,他身上的伤口好多。

“你别动,”我一边撕着衣服,一边在他身上包扎着。

古代的衣服是不错,随处就可以变成负伤的绑带。

很快血又从他的肩膀上,胸口上,臂上,腰上,腿上,冒了出来,很快浸染了我一身,我们俩人都成了血人。

“不要,”我慌乱的用手一边一堵着伤口,一边满眼流泪的大叫。

“妙儿,叫大哥,”耶律低低说道,苍白的表情下,露出一丝祈求的目光。

“大哥,”我哭了起来。

“不哭,妙儿,”他露出淡淡的微笑,下一瞬,一口鲜血倏然从他的口中喷了出来。

他的头一歪,身形一个不稳,向后便倒。

我慌忙伸手抱住,上前紧紧的抱住了他。我感觉到他的身体抖了几下,开始慢慢变软,因为我明显感觉到他的身体完全向我身上跌下去。

听到耶律叫我的那一声妙儿,我一直强忍着没有流出来的眼泪终于瞬间淌满了脸,“大哥!”

“救人呀,救人呀。。”我大声喊了起来,揽住耶律迅速向后退去,不管怎样,我不能再看着耶律受伤。

左护法和周部奔了过来,见此情形,瞬间反应了过来,向着定哥跃去。

左护法一个跃身,手中宝剑出鞘,一股肃杀之意倾泻而出,直直指向定哥。

周部也在后面对着她刺了过去。

定哥望着闪着寒芒的剑尖,一个反身,信手而应,纵横前后,只见他剑光闪闪,劈刺截扫,斩削砍刺接连向着两人攻了过去。

我扶着耶律靠在树下,将身上的衣衫一条条撕开,为耶律包扎伤口。

“大哥,你别睡啊。”我狂跳的心骤停,浑身血液似乎也瞬间凝滞。无论怎样去唤他,他都没有回应,就那样安静地躺着,俊冷的面容再也没有往日的冷冽,显得安详而平和。

泪眼朦胧中,我似乎看到和耶律最后在一起,他对我说道:“有你这句话足耶,”似乎看到他那双清澈的眼眸,静静的站在林边,风儿撩起他的衣衫,更衬得他整个人宗之潇洒美少年,举觞白眼望青天,皎如玉树临风前,他露出一抹温暖的笑意,却带着惊心动魄的温润之美,静静看着我跳孔雀舞。

河边风声如咽,刀剑相交,空气中弥漫着血的味道。

春又老,人何处,怎惯不思量。到如今,瘦损我,又还无计禁当。

南窗雨,西廊月,尚未散、拂天香。听莺声,悄记得,那时舞板歌梁。

我坐在地下,半抱着耶律,古神医慢慢走了过来,摸了摸他的脉搏,叹了一声:“妙儿,他已经走了。”

“他走了,”我喃喃的说道。

“兄弟你天资聪颖,另辟奇路,愚兄我自愧不如,如今你一席话,如拨迷雾。”

“哈哈。。。以前的话,你竟然记得那么清楚,

“妙儿,如果以后我做了伤害你的事情?你能原谅我吗?”他小心翼翼地问道。

”我忍不住笑了起来,“怎么会?耶律不会做任何对不起我的事情。”我笑了一下,突然觉得好温暖,“耶律一直是我身边的小太阳。”

他低声道:“有你这句话足耶。”

“耶律,”我喃喃说道。

“我知道你做了很多错事,我虽然恨你,可是从来没想过你死。”我忍不住哭泣出声。

“孩子,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人不能一辈子老生活在回忆当中。”古神医摸着我的头,叹息了一声。

“古伯伯,”我大声哭了起来,好像有哭不完的泪水,直到嗓子嘶哑,头疼欲裂。

古神医实在看不下去,直接点了我的睡穴,让我一梦梦黄粱去。

花开了,水深了,河道也变宽了。

又是一个春天来到了,古伯伯说小隐隐于野,中隐隐于市,大隐隐于朝,我决定从小隐出山,开始在集市上做了一个烤鸭店,每天宾客满门,全国已经开了多个连锁店,仙诀门的姐妹,喜欢做生意的,也都让我派过去派了用场。

“主子,我们在京都的烤鸭店每天人满为患,听说皇后也订不到位置,皇后宫里的公公让我托您走走后门,能不能大年初二给她留个位置,皇后要请皇上品尝一下。”周部急匆匆的走了过来,累得直喘。

“请谁也不行,天王老子犯罪还和庶民同罪,何况她皇后,告诉她没空。”我理直气壮的说道,一边看着面前的被抹了蜂蜜新出良的烤鸭。

“周部,那个要不你品尝一下。”我有点尴尬的说道,一句话还没说完,周部已经不见踪影,临走时飘来几句话。

“主子,属下实在吃不下了,您就饶了属下吧,自从主子开了烤鸭店,属下已经重了二十多斤,属下的形象早就丢失殆尽,怎么在众人面前立足。”

“哎,”我望了一眼刚刚进来的左护法:“左护法。”

左护法朝我摆了摆手:“请主子恕罪,属下早就一心向善,只吃素食。”

“好吧,”我看着迈进一条腿的古神医:“古伯伯。”

“妙儿呀,原谅古伯伯没法帮你,古伯伯老了,这些肉食,古伯伯的肠胃早就消化不尽了。”

我只好作罢,用小刀慢慢割了一小片,对着身边的师傅道:“哦,味道还行,但是烤鸭有一个缺点,虽然外焦里嫩,但是里面的味道是浸不进去的,我建议配点蘸料,按照各种口味去配最好。”

大师傅点了点头。

“还有这个烤鸭的果木一定要控制五年以上的树龄最好,果木中出来的果香味才能慢慢浸入肉里面,还有最关键的配料,一定要选用鲁南一带,那样才没有冲味。”我接着说道,然后摆了摆手:“你先下去。”

“左护法,烦您告诉仙诀门的姐妹一声,一定要看好他们,一经违反操作,立即开除,并把我们注册的产品立即销毁。”

“是,主子。”左护法认真的看着我:“阿拉其丞相和您联系了好多次,问您什么时候有空,可以见一面吗?”

“你告诉他没空,说我太忙。”我精疲力尽的说道。

这个烤鸭店开的,把我所有的劳动力都榨尽了。

第三十八章 是我,我来了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清香之气,若有若无,清风过处,偶有消散。虽然是白天,店堂的周围到处都点上了琉璃灯,以显得光亮十足,虽让我有钱呢我坐在二楼的贵宾席里,准备欣赏着下面的众生吃态。

隐约下面好像有轻缓的脚步声响起,我看着下面,借着琉璃的灯光看到有两个人影果然一前一后走了过来。

走在前面的,是一个年青的男子。后面一人头上戴着挂着白纱的帷帽。琉璃清亮,我认出,青年男子竟是完颜身边的云上。而男子后面之人,我心里想道,一定是传说中夺走完颜之位的那位公子了。此时此刻在此地遇到他们,极是意外。

“两位请留步。”我微笑着走上前说道。

云上看了我一眼,发现了是我,一副不耐烦的语气:“请问姑娘喊我们做什么,有何贵干?”

我尴尬的笑了一下,看样子他也认出了我,还挺讨厌我:“这位公子,我们店已经客满,请你们另寻他处。”

“啥意思大早上就往外赶客,把你们老板喊来。。。”云上驻足,对着店里大声说道。

“不巧,在下正是。”我拿了一把扇子轻轻的说道。

“怎么样”我淡淡微笑道:“两位公子,请吧?”

“不走,还店满,大早上一个人都没有,凭什么撵我们走”云上很生气的说道,一副老子就不走的表情。

“不走,”我点了一下头,瞬间上来八个彪形大汉:“把这两个人给我扔了出去。”

怎么的,姑奶奶不让你们进,你们就敢进来。

“等一下,”一个沙哑的男声说道,琉璃的灯光之下,那人静静而立,一袭白衣而立,手执一柄玉笛,琉璃的光芒慢慢抚过笛身,温润清滑,光亮如洗。他望着我轻轻说道“店大欺客,老板凭什么这样待我们?”

“凭什么?就凭他?”我指了一下云上:“这么快就换了主人?”

“你?”云上表情奇怪的看着我。

男子摆了一下手,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店主不能用有色眼光看人,来者都是客,哪有往外赶人的?”

“误会,误会,我们店从来不赶人,店主不知道,楼上还有雅座,请,请。。。”周部走了过来,一把把我拉到一边,一边对着客人:“请楼上座。“

又对着身边的八个彪形大汉挥了一下手:“还不下去。”

“是,”几个人退了下去。

“主子,您又闹。”周部拉着我就往楼上走:“您这是干什么?您说您一个不顺心,就往外赶人,贪污当官的不让进,欺付老婆的不让进,压榨农民,剥削劳动力的不让进?还有什么人不让进,闹得我们烤鸭店的风评可不是太好?现在人家都说我们烤鸭店是一座难求。”

“难求不好吗?”我看了一下已经进入包厢的两个人影,男子飘逸的身影消失在眼前,心莫名跳动了几下,我已经做到心如止水好久了,这下又是怎么了?

男子慢慢走到了店内,看着已经走去那边雅座的我:“云上,你说她还记得我吗?”

“不知道,”云上莫名抹了一下自己的鼻子,自己能怎么说?这一对生死冤家折磨了那么久终于又碰面了。

“好了,周部,该给他们上烤鸭了。”我端起烤鸭的盘子走了过去。

“主子,您。。。”周部吃惊的看着我:“主子,您还要找事?”

“当然,”我点了一下头:“此人感觉有点熟悉,我再去探探。”

“主子,您怀疑他是我们烤鸭店的对手,来探取做烤鸭的材料?”前段时间,有不少店家看我们生意好,混了进来,都让周部赶了出去。想到这里,周部也赶紧跟着走了过来。

我们轻轻的敲了一下门,走了进去。

“这位客人,我们烤鸭大赠送,您今天是第一百零一个客人。”我已经换上了一副嘴脸,笑容可掬的说道。

“主子,”周部拉了一下我的衣服:“太早了,还一百零一。”

“预订好的不行吗?”我继续脸红心不跳的说着。

云上皱了皱眉,斜睨了我一眼:“你们的事情真多,我们主子又不是给不起菜钱?”

我的烤鸭什么时候变得那么没人要,要上杆子送给人家才勉强愿意吃。

“不知公子尊姓大名,不知可否相告?”我继续施展着我的手段,感觉快赶上十字坡卖人肉包子的孙二娘了。

我凝视着那罩在脸上那块被风摇曳的薄纱,不知道怎么回事,看着他,我的心突然停止了一下,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云上看了一下周部:“你们店吃个烤鸭还那么多道道。”

“当然,”周部也练了出来:“连锁店,贵宾席,连皇上都吃不到,当然道道多。”

她又继续沉声道:“想必两位也知道,全国的烤鸭连锁店都是我家主子开的。我们烤鸭店为促进饮食界的发展,可是做出了很大的贡献,看你们那个样子,像是东北那个嘎达过来的,我们服务众生,当然想调查一下您的口味。”

我点了点头,周部还真能侃,竟然想出那么好的说辞,回去,我一定好好的给她加薪。

我把烤鸭放了下来,放好了蘸料。

周部拿出刀来,片片烤鸭飞削而来,确实是难得的绝技。

“怎么样?看起来好看,吃起来香。”我看着他说道,我看今天你能不揭开面巾。

“那真是有幸了。”男子沉吟片刻说道:“听说昔日和玉蒲团大战时,周部也是用了这部刀法力缆狂澜,确实是一个难道的济世人才。”

说得周部一个激动,差点割到了手上。

“小心,”我担心的说道。

“这位公子过奖了。”周部连忙收起了刀子,现在光顾着捞钱了,好像技艺也生疏了。

“只是不知周部,可否让我和店主谈谈。”男子看着周部淡淡的说道。

周部愣了一下,点了点头,很有眼色的退了出去。

我晕,一句好话,就把我卖了。

不远处的云上,也缓步退走。

男子漫步走到我身前不远处,负手向下面眺望,月白色丝质长袍在琉璃的灯光下闪着耀眼的光芒。

他周身上下带着一股清贵的生人勿扰的气质,从我的身侧走过时,一股淡淡的清香沁入鼻端。

我怔了一下,这个男子身上的清香竟然如此熟悉。

“店主刚才说云上换了主人,本公子对此很是好奇,能否店主告知一二。”

一上来就说这样的话,倒是很出乎我的意料。

我愣了一下:“难道公子没有听说过?”

“听说过什么?”男子轻轻咳嗽一声,声音里竟然带着一丝颤意。

“听说过云上的前任主子,”我心里一颤,抿了一下唇角,“那个容颜清绝,武艺高超。以政治铁腕闻名天下,世人赞誉的奇男子,只有他才有资格做云上的主子。”

“店主对这个人竟然如此赞赏,我倒想见上一见。”男子哑声问道。

我心中凄然,悲从中来,缓步走到另一边的座位上坐了下来。

“那个人。”我心头忽然涌上来一股强烈的悲哀,“他已经……已经不在了。”

男子手指微颤,身子微微僵站在那儿,难道也被我凄楚的情绪刺激了。

空气中好像有一些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在默默的飘荡,在亮光中飞舞着纠缠。

“咳。。咳,“男子忽然弯腰咳嗽了几声,好像呛到了什么。

我担心的看了他一眼:“公子莫不是冻着了?”

“没有!”男子低低说道,“我是从小体就弱,并无大碍。”

“刚才听姑娘的口气,竟然带着一种悲伤,冒昧的问一句,莫非姑娘也喜欢你口中的男子?”

“我,”我蹙眉一笑:“喜欢又有什么用,人已经不在。”

我抬眸看了一眼他,斗笠上的白纱将他的面容遮的严严实实。

这个人到底是谁?面对着这样一个他,我却忽然有了诉说的冲动。

他轻轻拿起玉笛,放在唇边,笛声传来,带着一抹说不情的哀伤。

我连忙转头,男子的面纱已经除下,只剩下一张熟悉的面容。

沧海桑田般,目光却再也不愿移动分毫,似乎要将他的容颜永远的刻入我的心中。

我看着他,他看着我。

我犹若恍惚了一般,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慢慢走到他身前,颤抖着伸出手,手指抚上他英俊的容颜,一点点犹若珍宝般抚过,然后扑了过去。

很久很久,我们谁都不再说话。

此刻,这个世界上我的眼中再没有别人。

“我在做梦吗?”我抬起雾蒙蒙的眸子看着他。

“不是,“他哑声说道,伸指撩开我额前的秀发,手指慢慢的挪移,轻轻抚过我的眉眼。

“不是做梦,是我,我来了。”他紧紧的,紧紧的把我搂在怀里。

第三十九章 臣也想结婚

山青青,水绿绿,便在此时只听得一声声响,河面上飘来一叶小舟,一个绿衫的女子和一个白色衣服的男子站在小舟上,向这边缓缓飘来。

少女口中唱着小曲,听那小曲是:“溪水清清溪水长,溪水两岸好呀么好风光。”歌声柔婉动听,只见那少女明眸皓齿,映着绿波,便如水中仙人一般,那男子也是潇洒风流,一笛相奏。

“主子。。主子,馄饨刚刚在找您呢?”周部在岸边喊道。

我一急,歪倒了完颜的身上,完颜一把扶住了我:“没事,我们就出去一小会,都多大了,我当年那么大都自己处理的事情。”

“你那是没人问,我的馄饨才刚刚一岁,我可不能让他受一点委屈。”我急忙推开他,一展轻功跃上岸来。

小舟在那儿打着转,完颜无奈的看了一眼,一转玉笛,也飞上岸来。

“妈咪,妈咪。。”就在此时,刚学会走路的馄饨晃晃悠悠的,短胳膊短腿的向我奔来。

“哎哟,我的小馄饨,”我急忙伸出胳膊抱住他:“怎么了,想妈咪了!”

“妈咪!”馄饨紧紧的搂住我的脖子:“妈咪,包子说您要抛弃我,不要我了。”

“这个包子。”我看了小馄饨天真可爱的小脸:“怎么会呢?妈咪怎么可能不要你。”

旁边完颜一脸无奈的看着我,对赶到身边的奶妈和教他武艺的师傅说道:“小主子看来以后需要多锻炼锻炼。”

“你,你真狠!”我嗔怪的看他一眼。

如今五岁的馒头,和云上天天长在一起,快成了一代宗师,他虽然年龄小,可有过目不忘的本领,据说四书五经他早已学会,经史子集不在话下,就连云上也苦着脸说自己学了一辈子的武艺都让馒头学光。

三岁的包子说既然大哥如此勤奋,他就可以懈怠一下,自己正研究空间的瞬移,他告诉我,空间瞬移是指从一个空间经过一个极快的过程到达另一个空间的过程,只要有一个足够大的力来支持通过物体的结构,我们就可以进行空间瞬移了。我从现代过来,自然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可是对于完颜来说可是刷新了三观,他扬起唇角感兴趣的看着包子。

包子说以后的世界还会战火不断,等他研究出来,准备带着我们一起瞬移到没有战火的地方。

馄饨虽然小,可是最体贴如意,他虽然才一岁,可是已经知道帮我捶背,帮他父王体恤底下的臣子。

元丰最近很郁闷,不是一般的郁闷。

昔日的主子,如今的大王自从添了三个宝宝,已经正式的把这些为了他呕心沥血为他鞍前马后的臣子正式踩在了脚下,连云上也成了地地道道的奶爸。

大家的目标和兴趣都放在了三个孩子的身上。

关键是这三个孩子不仅长得妖孽,逆天的颜值,还一个个有过人的天赋,这些臣子很快争相恐后的成为了他们的奴婢。

潇晓和鸿雁一帮小丫鬟更是没有事情干,天天跟着三个孩子后面转,关键还乐不此彼,互相争得不亦乐乎。

元丰向潇晓求婚了十八次了,人家连看他一眼的机会都不给,这让元丰头发都气得快发白了,颇为煎熬。

这一日,元丰终于鼓足了勇气,想上皇上面前暗示一下,让皇上赐婚给他和潇晓,成全了他的一番痴心。

殿内,完颜正在批阅着奏折,看到元丰过来了,一副不耐烦的语气:“爱卿有事吗?最近朕的皇儿帮了朕好多事情,爱卿工作都懈怠了。”



云上赶紧躬身施礼:“陛下,不是臣懈怠,关键是这一个个皇子,都太逆天了,大皇子,三岁会武,四岁会文,帮助大王批阅奏章,处理国事,还有这二皇子把属下保护皇上的职责都给代替了,研究什么排兵布阵,连臣和云上那边都给困住了,这小皇子我就不说了,臣实在惶恐!”言罢,谄媚地笑道,“陛下,臣也想为陛下肝脑涂地,万死不辞呀……”

完颜不动声色地瞄了他一眼,微微地眯起了双眼:“那爱卿是对皇子们有意见喽?”

“不是,不是,臣只是实话实说,并没有嫌弃皇子的意思?”云上赶紧摆手,都说君心难测,自己是不是不小心触碰了陛下的逆鳞,一个不小心,把自己咔嚓了。

“爱卿说的甚是有理,再这样下去,这几个小王八羔子就逆天了,哪还有朕的天地,这样吧?爱卿说出了朕的心声,从明天开始,朕免了他们的权利,爱卿老老实实的帮助朕批阅奏章,好好的保护好朕就行了。”完颜微微瞥了一眼云上,带着一丝优雅从容的笑意。

“陛下,臣惶恐,臣这样还真做不来,每天这个侍卫统领的职务,臣都快累死了。”元丰连忙说道。

看来还是直说吧?打哑谜的本领自己还真得不行,元丰心中一横:“陛下,还是别免了他们的权利,臣也老了,只想找一个相伴终生的。”蓝冰说道。

“刚才爱卿还说万死不辞,难道对朕不相伴终生?”完颜脸色一沉。

“陛下,朕的意思是男女之情!”元丰心中说,你就装吧,你明知道我对潇晓一片痴心。心中虽然腹议,却哪里敢说出来,面上依然恭谦地说道:“陛下,臣一直爱慕潇晓,希望陛下成全。”言罢,元丰慢悠悠地跪在了地上,心想:今日您要不答应,我也就跪着不起来,你也甭想回去陪你的卿卿。

“潇晓啊……”完颜拉长调子悠悠说道,“朕倒真想成全你,可惜的是,潇晓她……”

元丰的心瞬时吊了起来。

“潇晓喜不喜欢你,我还真不知道,朕听说他早就喜欢上了朕的皇儿,说要等着老二长大呢。”完颜慢悠悠地说道,玩味地斜睨了元丰一眼。

元丰连拉了个老长,心想,你们这爷俩是是啥意思?合着那么小的包子连我的媳妇都想。

“臣知晓潇晓只是说着玩的,老二那么小,她怎么可能喜欢二皇子,女人吗?就是矜持,臣请求陛下赐婚给臣下和潇晓,成全苦命的臣。”元丰依旧厚着脸皮求道。

“这不行啊!”完颜眯了眯眼,“这事情朕可做不了主,你也知道潇晓那脾气,如果不喜欢你,朕岂不是做了恶人?”

元丰心里火气直往上冒,忍不住大声说道:“陛下,您不带这样的,您现在好了,有老婆,有孩子,臣还什么都没有。想当初,为陛下鞍前马后,跟着娘娘,可是臣呢。”

第四十章 朕也想保你

“哦,”完颜扬起眉梢,不经意地将双眸眯起,两道目光若上弦清月,慢慢望向云上,道:“我好像听说过,你背着我,在庙里还和张元勾结在一起,对付卿卿的仙诀门。”

“陛下,臣冤枉,臣那时只是因为金元帅未央将军战死,金元帅失败而回,才被张元利用,便擅自做了一回主。”元丰提心吊胆的说道,怎么这个事情又被翻了出来。

“哦,原来是这样,那次朕心情不好,还真的不怨爱卿!”完颜淡淡的点了点头。

元丰抬头看着完颜,总感觉他虽然笑得很温和,但是温和的背后,藏着什么,自己就不知道了,自古伴君如伴虎,自己还是更低调点的好。

“那,陛下,臣……臣告退了。”元丰一看情况不好,赶紧开溜。

“那,爱卿,刚才求朕的那件事不办了。”完颜纳闷的看了他一眼。

“陛下太忙,臣还是不打扰了。”元丰连忙躬身说道。

“哦,算你有眼色,快退下吧?”完颜淡淡的说道:“那几个小子快来了,要是让他们听到。。。哎,朕也不忍看到,朕也想保你呀。”

“爹地。。爹地。。。”短腿短胳膊的馄饨晃了进来。

馒头一把把他抱起:“说过多少次了,让你多学武功,你大哥,二哥像你那么大的时候,走路比你好多了。”

“大哥,”馄饨低头沉思了一下:“大哥教训的是。”

包子在后面跟了进来;“哎,多好的三大帅哥,让母后给弄成几个馒头,包子,馄饨,一定是父王亏待了他。”

“二弟,不可对父王无礼。”馒头说道,一边对着完颜施礼:“儿臣见过父王!”

“臣儿见过父王!”包子上前一礼。

小小的馄饨也迈着短腿说道:“见过父王!”

“父王,我和二弟有大事要忙,以后批阅奏章的事情,请暂时交给三弟代替!”馒头恭恭敬敬的说道。

“什么?”完颜一个趔趄,差点从王座上掉了下来:“馄饨才刚会行走,怎么可行如此大事?”

“父王,儿臣和二弟已经教会了馄饨盖章,馄饨盖上章就可以,所有国家的大事,都在儿臣和二弟的掌控之中,请父王放心。”

“哦,”完颜安心的做好位置,轻轻的端起茶杯:“那就有劳我儿了。”

“请父皇放心。”馄饨施了一礼,爬上了宝座。

“那你们忙,”完颜站了起来,悠悠然的迈起步子:“卿卿一定很无聊,我去陪她。”

“父王慢走,”三人行礼。

“云上,”馒头说道。

“臣在?”云上突然出现在眼前,躬身说道。

“云上,元丰对仙诀门的事情,相信你也知道了,你觉得本王应该怎么对他。”馒头和颜悦色的说道。

“臣。。臣不知道。。。”云上抹了一把冷汗。

“睚眦必报一直是本王的本性,这样吧?这次举国迁移,就让元丰殿后吧?”包子说道。

“请殿下允许微臣相助。”云上说道。

“云上是本王的师傅,怎么可能允许你身处危险之中。”馒头扬了扬睫毛,和颜悦色的笑道。

“云上,别怕。哥哥们只是吓吓他,有惊无险。”馄饨扬起小小的圆脸,映出一对小小的梨涡。

公元1206年,蒙古人的杰出领袖统一了蒙古诸部后,在漠北建立大蒙古国,蒙古族从此在中国的历史舞台上崭露头角。1211年二月,蒙古大汗自龙驹河率军南下,越过阴山,袭击金朝边地,揭开了长达23年的蒙金战争的序幕

1232年三月,蒙古军攻克洛阳,进而进逼汴京,金哀宗弃城出逃,经归德逃往蔡州。而此时,南宋已正式决定出兵助蒙古灭金。1233年九月,蒙军进围蔡州城。十月,南宋以名将孟珙为主帅,率军二万,运粮30万石,履约与蒙古军合攻蔡州,十一月宋军抵达蔡州城南,孟珙与蒙将塔察儿约定了双方的围城地界,约定互不侵犯,同时相互配合攻城。金军顽强守城三个月,终因弹尽粮绝,难以支撑。1234年正月十日,蒙古军攻破西城、宋军破南门,金哀宗见大势已去,传位于末帝完颜承麟后自缢身亡,残余金军或战死,或自杀殉国,无一投降,完颜承麟也被乱军所杀。金朝自1115年完颜阿骨打建国以来,历经119年的历史,至此终于灭亡。

地球的另一边,完颜和我坐在一起,一边喝着茶,一边看着眼前胡子拉碴的元丰:“爱卿受苦了,两地分居之苦,朕身有体会,这次爱卿可是坚守住了考验,一直坚守住金国灭亡。”

“臣幸不辱命。”元丰一边哭丧着脸,一边看着我:“娘娘,可否赐臣和潇晓修成正果。”

“噗,你放心,哀家并没有亏待潇晓。”我忍不住笑了出来。

“爹爹,我和娘一直等着你呢?”一个孩子从后面跑了过来,抱住了元丰的腿。

“你。。。你。。”元丰气得满脸通红:“你背着我有了孩子。”

“你傻呀,”潇晓一个手指头点着他的额头:“上次你没走之前,我就怀上了。”

“哈哈。。是呀,你要不信,我们可以用dna,二小子早就研究出可以鉴定基因的仪器。”我宛然一笑。

“基因?”元丰正大眼睛看着我。

“就是可以鉴定是谁的孩子的仪器。”云上走了出来。

“潇晓,我的孩子。”元丰激动的亲着孩子的脸蛋。

“疼!”孩子疼得大哭起来。

“把胡子刮了,再亲孩子。”潇晓含笑说道。

“好好。。听你的。。”元丰喜极而泣:“对了,孩子叫什么?”

“我叫饺子。”孩子骄傲的说道。

“娘娘,一定又是你。。”元丰瞪了一下我。

“天地良心呀,”我摆了摆手:“和我无关。”

“是我自己叫的,娘亲给我取名想想,我觉得太难听,我也要殿下那样的威名,简直是惊艳五洲,震惊四海。”

我们笑了起来。

“卿卿,也速该和阿拉其已经得偿所愿,我们也得偿所愿,在我们这片国土上建立了属于自己的国家。”完颜笑道。

“主子。。主子。。。”周部走了进来:“我们的烤鸭店已经发展到一百多家了。”

“主子。。仙诀门听说以后有小殿下掌管了。”左护法笑着走了进来。

“神医谷我可是交给大殿下了。”神医谷主也笑呵呵的走了过来。

“拜见师叔。”完颜站起身来说道。

“你们两人简直是一对欢喜冤家。”古神医轻轻笑道。

“是呀,让古伯伯操心了,”我连忙站起来,把古神医让他上位,完颜的经脉大乱,可是古神医再次相救。

“帮主,”常玉春走了进来:“我们天下第一帮主的位置陛下早就给了二皇子了。”

“长江后浪推前浪,”云上笑道。

“后浪把前浪拍到沙滩上。”鸿雁笑了起来。

一殿的欢声笑语。

番外一

“卿卿,快来!”日上三竿,我才刚刚起床,鸿雁在我后面有一下没一下的帮我梳着那一头乌黑发亮的长发,就见潇晓偷偷摸摸的跑了过来,朝我招着手。

我纳闷的看着她:“潇晓,什么事?”

“娘娘?”在后面给我挽着发的鸿雁动作一滞,警惕的看了她一眼:“您可不能再害陛下,上次陛下找不到您,都快急疯了!”

“上次,”我莫名心虚了一下,上次潇晓可是和我乔装打扮去赶什么庙会,结果人太多,我和潇晓被冲散了,我本来就是路盲,看着差不多的路口,一直往前走,结果越走越远,要不是完颜派出军队,一个路口,一个路口的搜索,我可能到现在也找不到家了。

是不能再犯同样的错误,我很坚决的看了她一眼,对着潇晓摇了摇头。

鸿雁这才放心的挽好头发,去给我准备洗漱的东西。

潇晓快速跑到我面前,低低说道:“青青,你真的不想回家吗?”

“回家?”好久没听到家这个字眼,我想起了刀子嘴豆腐心的妈妈。

带着一抹慈爱的笑容,一直把我保护在她的羽翼之下,给我做裙子,给我绣花衣,帮我编小辫,我的眼睛红了一下,带着鼻音说道:“想,”

“我也想,”潇晓眼睛也红了:“二殿下,可以研究出瞬移的东西,为什么不能穿越时空呀?”

一语点醒梦中人,我恍然大悟:“我怎么没想到?赶紧让包子帮我们研究一下?”

我和潇晓挽着胳膊正准备往外走,冷不丁后面突然有一个声音响了起来:“你们去哪?”

我连忙转头,只见此刻本该在正阳殿里处理军国大事的完颜,正本着脸站在我身后,想到自己背着他好像要做什么不对之事,是以见着他气势已经矮上三分,一时支支吾吾道:“没去哪,只是出去溜达一圈而已……”

“溜达一圈?”完颜的脸一下子青了半边。

潇晓吓得一下松开我的手臂,连道:“陛下,上天作证,我们真没来得及做什么事情,只是出去,出去而已,求陛下千万别发火,特别别发在元丰身上,又给弄个千里追击。”

“千里追击,”顿时,听得完颜另一半脸也青了。

我和潇晓二人战战兢兢看着他,好像说错了话,勉强按捺住害怕的心里。

“卿卿,我对你不好吗”`过了一会,完颜深深吸了口气,方才缓缓开口。

“好……”我看着脚尖,嗫嚅,“就是因为太好了,我才,我才怕自已做得不够好,惹你不高兴。”

完颜伸手捏了捏额角,镇定道:“我不以为你有什么让我不高兴的地方。”

“那太好了,你不生气就好,”我放下心来,拉着潇晓:“你刚才还说别让陛下知道,我说他不是那么小气的人,你看没什么吧?”我这边还没说完,就见潇晓

朝我不停的挤着眼睛。

岂料,听得完颜额头已经气得冒烟,冷冷道:“潇晓你又对卿卿说了什么,还不让我知道,是不是想把卿卿拐跑?”

啧啧,这个男人,我可是告诉过他,我从未来过来,也不知道他信不信?男人心,海底针。实在费解。我幽怨看了他一眼,他被我一看,面色稍微缓和了些,咳了一声,道:“你若真想去玩也未必不可,只是,要带着我,不能和潇晓一起?”说完,他似乎为自己的语气深感懊恼,轻轻蹙了蹙眉。

“和我不能?”潇晓的脸色哐啷啷跌了下来,“陛下,我可是卿卿的闺蜜,您的意思我是外人?”

她泫然欲泣道:“陛下!想当年,您找不到卿卿的时候,可是我和元丰一直守在您身边,逗您开心,那时您悲痛欲绝,也是我和元丰怕您有危险,一直战战兢兢跟着您,现如今,你们团圆了,竟然把我们当作了外人!”

完颜却只当充耳未闻一般,打断她的话:“潇晓方才欲带卿卿去何处?”`

我刚想说什么,转念一想,还是不说为好。

那也潇晓却接了口道:“去找时空穿梭器。”

完颜的脸拉得比长白山还长,顷刻之间冰冻三尺的神色,我吓了一跳,潇晓却还没看见继续说道,“你知道,二殿下可以研究瞬移,自然可以研究出时光的东西。”

“你真准备去?”完颜看着我,深沉地看,凛冽地看,冰冻三尺地看。

“嗯。”我小小声应道,细如蚊呐,再看看完颜面色,我赶忙亡羊补牢道:“你知道,我是……”不想完颜面色益发骇人,看得我一个字再不敢往下说,彻底缄口。

此刻,我真恨不得自己是只蚊子,立马消失不见。

“回去。”抛出二个字后,他转身抬脚便向内走去,回身见我愣在原处,眼一眯,冷冷道:“怎么?不想回去?”

哪敢我立刻提步灰溜溜跟了上去。

“别走!卿卿,陛下,都别走呀!”潇晓在身后叫道,“陛下,要不我们一起看看!”

“不必了。”完颜关上房门前,淡淡道:“我觉得,你还是让元丰陪你看合适。”

说着,一个凌厉转身,拉着我向屋里走去,我吓得一个趔趄,他连忙扶住了我:“现在知道害怕了”

我一愣赶忙往床上偎去,“那个……完颜……今日,那个今日我突然有些头晕……好像……好像,不能多说话……”说着我假装趴到床上,眯着眼睛,我知道每次我要是不舒服,或者有些微恙,完颜总是会很有耐心的照顾我,对我也是有求必应,不管求什么事情他都会答应我,不晓得今日还能不能奏效……

“卿卿!你真不舒服,”他用手触摸了一下我的额头,脸色似笑非笑。

我偷偷睁开一只眼瞄着他,他原本阴晴不定的脸色已然恢复如初,眼中掠过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就在我以为他看出我是假装要怎么对我之时,不料他却只是吐出一声轻轻的叹息,猛的低下头触着我的额头,“卿卿,你真是……哎,让我怎么说你。”

怎么说我?我又偷偷的睁开一只眼,却见他一双明亮的眼睛贼亮贼亮的看着我,突然低下头来。

番外三

我叫完颜乔乔,今年五岁,父皇和母后都叫我乔乔,我很不喜欢这样的名字。因为,我那三个哥哥从来不叫我的名字,他们都叫我瞧瞧。

只因为我出生时,他们说我长得很丑,连母后也不喜欢我,见到父王,哼了一声:“瞧瞧,这就是你想要的丫头。”

父王很开心的抱着我:“瞧瞧,是我们的小棉袄!“据说我是父王硬逼着母后不愿意生得一个。

除了母后嫌我顽皮,不像女孩子,我可以说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父王爱我,哥哥疼我,宫中所有的人都喜欢我,不过最喜欢我的还是潇晓阿姨,她总是说我遗传了母后和父王的优点。

缺点还差不点,母后看着我总是无奈的表情,看我三个哥哥的表情却亮了很多。

听潇晓阿姨说父王是天下最帅的男人,不过当年追母后追得也很是辛苦,看着鸿雁姑姑还有那些将军夫人,大臣老婆看父王的眼神,还有父王那副冷冰冰的样子,怎么会追人,他追母后,说出来也没人相信。

听潇晓阿姨说她和母后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天上,那是神仙住的地方呀,难道她和母后是神仙可是二哥说那是扯蛋,哪有什么神仙母后一定是从另一个星球来的,肯定父王看上母后的年青貌美,强买强卖,把母后的飞行器收走,霸占了母后。

二哥说得更是胡说八道,因为那时他正在研究穿越时空的飞行器,着手探索另一个星球。

我不想探索,我想回到父王和母后生活过的地方去看看。

可是二哥不听我的,他总是用具有专业知识的推论去推,不信也得信。

二哥从来不疼我,最疼我的是大哥,最好欺侮的是三哥,最喜欢人和我斗嘴的是二哥的小跟班饺子。

他们每一个人武功都很高,谷主爷爷,仙袂门的姑姑们,天下第一帮的伯伯们,还有云上,元丰,父王的亲卫,都是他们的师傅。

教我的师傅并不多,就三个:左护法,周部,还有教我配药易容的古爷爷。

今天父皇和母后都不在宫中,听鸿雁姑姑说母后嫌闷,父王带她散心了。

趁这机会,我正好去看看二哥研究的时空穿越器。

我故意易容成饺子的模样,到了二哥的研究室,看着他前两天研究,还正在试着改进的仪器,不由感得好奇,不知道这个奇怪的东西坐进去是什么感觉

可是二哥摸都不让我摸,更不可能让我做。

我只好给二哥倒着水,直到他快喝完了,我也感到口渴,连忙端起另一杯。

可刚喝了一半,我就开始肚子痛。虽不很痛,可就是不舒服,我丢下杯子就想躺在地下打滚。身侧二哥走了过来:“害人终害己啊!”

我这才明白,他换了我的杯子,看来他的身手还真是快,我竟然没看到。

“二哥,你也太小气了。”我捂着肚子对着他气愤的喊道:“大哥,三哥都配合我,你看出来,就不能装装。”

二哥又露出那可恶的笑容:“你以为我还是小孩,有时间和你扮家家。”

“可你不小,我小呀。”我欲哭无泪道。

“你小,不是我犯错的理由。“二哥脸色冷了下来,眼角眉梢的神韵越来越像父皇了。

“我告大哥去。”我捂着肚子站起来,额头冒起了冷汗,虚弱的倒了下去,二哥这次适时扶住了我。

我适时的用早已藏好的药一洒,就见二哥终于歪倒了下去。

我连忙掏出古爷爷的解毒丸吃了,笑话,堂堂神医谷的关门弟子,还能被一点小小的毒毒倒。

“我小,不是你陪我玩的理由,可也不是不能惩罚你的理由,今日正好给你这个油盐不进坏哥哥小小的惩罚。”我磨了磨牙,让你不疼我?我有时怀疑他和我不是亲的,看他那无情样,我忍不住学母后的样子伸手捏了捏他的脸,母后每次嫌父王木头脸时就会捏父皇的脸,父皇就会露出温柔的表情,可是这次二哥并没动。

其实我知道我这个迷药根本害不了人,只会让人睡一会儿,我哪里能真要毒死他,他可是我二哥。

我蹲下身子,还是用平生的所学,封住了他身上的几处穴道,既使迷药醒了,他一时半会也动不了,应该不会那么快找我算账。

“妹要去江湖上闯荡了,你就在这好好的呆着,我很快会回来的!”我眨着长长的睫毛看着不醒人事的二哥。

并对在门口等着二哥昏迷的饺子招了招手。

谁让二哥用这么诱人的什么时空穿梭器诱惑我们呢

我们悄悄的爬了上去,试着拉所有能动的东西,轰隆一下,机器自己动了起来,嗖的一声,我们不见了踪影。

当然,我不知道,我们到了哪里,但像这一次见不到所有亲人的,还是第一次。

我们到了一个叫元朝的地方游荡了好几个月,想回去回不去,除了有时想念父王,想念母后,其他的日子倒很惬意很自在,最让我高兴的是,我在江湖上终于有了个响当当的焯号一小狐狸。

我歪在客栈的炕沿上,喝着饺子为我煲的汤,手里拿着本画本正兴致勃勃地看着。

门被人敲响,我以神速的速度将话本藏好,咳了一声:“进来!”

倘若让饺子看到我还喜欢小画本,铁定鄙视我。

“乔乔,有人想见你!”饺子推门走了进来,揉着双眼说道。

“谁想见我“我吓了一跳,又看了一下饺子,这是我自从到这儿看到饺子好多次抹眼泪了。

你说说你一个十几岁的男人老是哭是啥意思,记得在我们那,我认识他五年了,还从未见他哭过。而今天,他竟然哭了两次,这倒是勾起了我的好奇之心。

我慢慢走到他身前,歪着头看了一眼他:“饺子,你不会想家了吧”

“你才想家“他揉揉鼻子,没有好气:“有人要见你”

我那么有名,我看看自己小小的个头。

他们认识我,我不认识他们。

番番四

“饺子……”我很惊讶的看着他脸上涂成小花猫的样子。

饺子的脸红了一下,他一定是被我灼灼的目光盯怕了。

我一向自诩有父王的风流潇洒,有母后的霸气,于是我拿出藏好的画本,学着画本里的样子,用画本抬起饺子的下巴。

“噗!“一个声音笑了起来,一个和饺子差不多大的男孩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把扇子,对着我轻轻的摇了摇。

我眯了一下眼睛,看着眼前的这个人:“你是什么人竟敢跑到老夫跟前来”

这个人又可恶的噗嗤笑了起来,收回了扇子,用着那咪咪的小桃花眼:“听说你叫小狐狸“

“听说”我看了他那似笑非笑的样子,真想先打爆他的脸,再打爆他的头,再打烂他的嘴,上次父王不是说天下太平,怎么还有如此奸恶之人,就那像二哥不怀好意的笑容,也不像好人。

二哥肯定想不到,在我心目中,已经把他归入坏人的一列。

饺子显然很是惊异,他还从来没见我和一个陌生人说过那么多的话,往往我是还没说上几句,就洒上一片迷雾在眼前,能如此清醒又好端端的站在我面前的好像并没有几个人。

我来的日子并不算长,江湖上的拐骗小孩子,无赖之徒已经见过不少,被我乖乖收拾的当然更多,其中不乏冤假错案,我一般不给他们沉冤得雪的机会,必竟我不是母后说得包青天,这次遇到这样一个,像潇晓阿姨说得小白脸,长得不算丑,又有点像坏人,一般喜欢骗女孩子,更是不能放过。

按理说饺子以前也有小白脸的潜质,多亏了在我光明正确的引导下,他勤学苦练做饭的手艺,终于变成了一个小黑脸。

于是我拿着准备好的药,朝着眼前的人洒了过去。

只是身形踉跄了一下,药没洒出去,差点扑在地上。

“怎么这么小就迫不及待地开始投怀送抱啊?大了还了得”男孩坏坏的声音在房内响起,魅惑的带着满满的嘲弄和讥疯。

“你才投怀送抱”我自然不能吃亏,知道这人是故意报复丶戏弄我的,很显然刚才我想迷倒他的时侯,让他发现了,这才故意说我。

我赶紧止住脚步,改洒为抓,向着这人抓了过去。

这人一边笑着,一边返手抓住我的手,并不松开:“谁家的丫头这么刁蛮”

我冲着傻愣愣的饺子递着暗号,饺子拿着他刚才用的烧火棍,冲着男孩的后面扑了过去。

我哪儿吃过那么大的亏,趁机挣开手,从头上拔下来一支钗子,用力朝那人囊了过去。

那人并没有躲,反而是胳膊朝着我伸了过来,见过主动的,没见过这么主动的

我也不客气,“扑哧”一声,珠钗刺入到人肉中的声音,我心中暗喜。

还没高兴多久,就被饺子的凄惨叫声惊住,我这才发现自己刚才刺到的不是别人,原来是饺子。

我更是气急,恼羞成怒的朝着男子扑了过去。

“你这个小丫头太过心急了,一进来就投怀送抱不说,还送上了定情的信物。我和你说,你太小了,我不定娃娃亲的。”

我更是气恼,登徒子我见过不少,像这样不要脸的我还真没见过。

明明是自己不要脸,却说是别人投怀送抱。

明明是刺向他的钗子,却说成是送给他的信物。

我爬了起来,冷冷的一哼,突然抱着他的胳膊就咬。

“你。。你这小丫头?”他气急败坏的甩着我,我像个八爪鱼,怎么也甩不开。

对付无耻之人,就要用更无赖的办法,我一贯是这么认为的。

饺子停止了叫唤,拿着烧火棍不知往哪招呼,又怕伤了我,刺入到那胳膊上的钗子,也忘了拔。

我的嘴好不容易松开,这人嘻咧咧苦着脸,看着胳膊上的细细碎碎的贝齿,吸了一口凉气。

“你这丫头真狠,又不是小狗还咬人”

“你才小狗”我正在为自己的杰作洋洋得意,很后悔刚才没抹上一些东西,让他的伤口更深更疼,让他知道他口中的小丫头从来不是好惹得

“蒙哥!”从外面走进来一个人,对着这个人说道:“那么个小店,你怎么过来了

“你不也过来了?”男子淡淡的说道。

“我”男子指了一下自己的鼻子:“你可以和我们一起。”

“你是人,我也是人,你两只眼睛,我也和你一样没多几个。”

“多的那是杨二郎。”我接着说道。

后面的人这才注意到,感兴趣的看着我:“谁家的?”

我睁着大大的眼睛看了一下他。

“好可爱!”

从这个陌生人口里说出,我差点摔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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