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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王的宝座》 第一章 被神明拯救的善良的人们 “切克波尔德大陆。 被神明所拯救的地方，唯一恩赐的家园，也是我们唯一的家园。 上百万年前，世界是一片混沌，地面上充斥着黑暗与死亡，除了强大而又邪恶的生物才能在地面上生存，弱小而善良的生物只能在地底下苟且偷生。 神明怜悯可悲的，弱小的而又善良的生物，给予了光明，驱逐了黑暗，赐予了他们剑，斩断荆棘，所向睥睨的力量，赐予了他们魔法，手握住光明，不在害怕黑暗，风雷电火，一切都掌握在指尖……咳咳……” 说出这一段话的，是一个老头，看起来有七八十岁的年纪了，胡子一大把，宛如瀑布一样，但没有瀑布的壮观美感，有的地方还打了结，脏兮兮的，他引以为傲的胡子有多久没搭理了。佝偻着腰，本来个子不高，显得更矮了，毕竟他有着四分之一的地精的血统。 但没有人敢就身高的问题嘲笑他，咳咳，其实是不敢第二次嘲笑他。 他教了五十七年的课，带的基本都是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坏小子，呵呵哒，他这个老头子，在这个位处切克波尔德大陆边缘的艾亚吉镇，这个有些混乱而又比较落后的地方，也是一个“德高望重”的人了，至少在魔法上的造诣不浅，他为人“狠毒”，对于不听话的小子直接一个“安维德孟”（痛苦咒）过去，准能叫那些混小子满地打滚。 家长们也乐意他管教一下这些不听话的孩子，希望他们能够安分一点，学点知识能不惹事就好了，当然，有幸考上高校更好，他们坚信自己的孩子是聪明的，有天赋了，遗传了自己优秀的基因，教不好那是老师的责任，与自己无关。 作为老师的他，也是越来越乐意管教那些孩子，看着他们满地打滚，不知道是被几十只蜜蜂蛰到痛苦，还是感受到了被沸水溅了一身的滋味，哈哈哈哈哈，也是他昏暗岁月中的一个乐趣。幸好的是，他也不是那种完全不讲理的人，安分守己的人，他倒是不会加以惩戒，顶多偶尔刁难一些，若是懂的“人情世故”的聪明人呐，连刁难都不会刁难。 他清清嗓子，喝了一小口茶水，咳嗽几下，稍微好了一点，想继续说下去，却张嘴口顿在那里，像被摁了暂停键一样。 他讲到哪里了年纪大了，很多事想不起来，但他故作镇定的，像是在酝酿气氛一眼，吊着大家的胃口，浑浊地眼睛四处瞟着，试图勾起一点记忆。 哦，神明啊？他看到了什么？简直就像是美丽的花园里混入了一个怪物，他看到那一个黑发，是那个不该属于这的杂种。即使视力日渐衰弱，厚厚的镜片已经有些不足以给他带来清晰的世界，虽然他生活的地方老是昏沉沉的，本来就不咋地，他能看到那个杂种用那讨厌的血红色的眼睛，贪婪地阅读着书本上的高贵而圣洁的知识。 他本来想一个“安维德孟”甩过去，但那个小杂种敏锐的注意到了他的注视，缩下了头，躲在了书桌，和其他人的身后他本来就很瘦小，这样一来，被遮了个严严实实。 老头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他没有让那个混小子立刻得到应有的惩罚，着实有些可惜。他瞪大了眼睛，豆大的眼睛，给他瞪出了铜铃般的效果，这其中有他眼睛是金黄色的缘故，也有他下意识的散发出了一点魔力的因素。 他强忍住心中的愤怒，没有立刻发作，声音微微提高了一点，在“虚张声势”这种事上很擅长，几乎所有人都觉得他又沉迷入了他自己“精妙绝伦”的讲课之中。 就算是那个混小子也没在意，这个老头的性子他倒是清楚的很，他最喜欢这样发表长篇概论，把一场普通的课，变成他个人演讲。 那个“混小子”埋头翻阅着书籍，虽然没有看老头子，但能想象他唾沫飞窜的样子。 “但魔法和剑是截然不同的，魔法师高贵的，神圣的，拿剑的不过是一群莽夫！” 言辞激烈，跌宕起伏。 “混小子”却对此嗤之以鼻，极其主观的看法，他看到书上写的是，剑与魔法是平等的，没有优劣之分，不然“高贵”的摩迪亚自由之都和“莽夫”东之国地位平等，保持着友好的外交呢。 书本上的东西不能全信，但他懂的去用自己的眼睛去看这个世界，从蛛丝马迹中找到信息，也不管这个信息是否有用没用。 老头子叫做格尔尼·达芬亚，人们一般称呼他为达芬亚老先生，或者达芬亚老师，他虽然是个糟老头子，但没人敢那样称呼他。 “哒哒哒哒哒”，激扬的讲课中有着不和谐的声音蹦了出来，很轻微，像是木头与木头之间小心翼翼的碰撞一样，“混小子”一愣，抱着怀中的书，往后一个翻滚。 “啪叽”一响。 “混小子”翻滚出一片灰尘，虽然看不清，但他也聪晓地明白了是怎么一会事。 他立刻张口道：“达芬亚教授，早上好。” 教授这两个字他咬的很重，声色中带着欣喜，虽然脸上脏兮兮的，但一张笑脸如同向日葵一样，让人仿佛看到了阳光。 哦，我的神明呀，教授这个词是多么的美妙，愤怒的达芬亚老先生眼中出现了喜悦的光彩，他都陶醉于这个美妙的词语里之中了。 不行，他不能表现得太过与明显，达芬亚老先生咳嗽一声，用自己了魔杖点点那个混小子，高昂着头，用鼻子看人，但他这身高……用鼻子看人有点困难，他道：“君不……君不修，你到这里来做什么这可是高贵的课堂，不是你这种下等人可以来的！” 他手中的魔杖一点一点的，像小鸡啄米，却每挥动一下，都有魔力流窜，不过达芬亚老先生没打算再释放“安维德孟”了。 但“君不修”却还是有些怕的，他从地上爬了起来，不动声色地将怀中的书放在了他那灰色破袍子的里面，他一直卑微地俯着身，低着头，再加上烟尘还没完全散去，没人注意到他这个小举动，他恭敬地说道：“达芬亚教授，君不朽只是崇拜您，曾经有幸听过您的一次讲课，虽然只是只言片语，但一直记在心中，经常想着能再听一次。” 他以君不朽自称，不是习惯用自己名字自称，他觉得这样别扭得很，只是达芬亚老头子叫错了他的名字，他着实固执，想提出但也不敢明说，只好用这个委婉点的方式。 君不朽盯着木地板上那个冒烟的焦黑色的小坑，刚刚“啪叽”一响留下的成果，是达芬亚老头子刚刚放的“安维德孟”，他在心中哼了几声，这达芬亚老头子还真的狠呀，还好自己机灵，躲开了一这一下。 将这个老头只言片语记在心中呵呵，他倒是对“安维德孟”记忆犹新，当然，他可不愿意在体验一下那“销魂”的滋味。 君不朽始终保持着俯身低头的姿势，眼睛老老实实看着地板，耳朵微微颤抖，他能听到很多人的窃窃私语听大不清，但大多都可惜自己没吃上一记“安维德孟”，或则期盼着老头子给他补上一下子。他的嘴角微微上扬，一直露着温和的笑容 达芬亚老先生胡子一抖的，别人看不出来他是愤怒还是高兴。达芬亚老先生心中很是矛盾，这个卑劣的混小子，还是有点眼光的，这番话说得那叫让人一个舒服，这才是他应有的评价，这才是他应得的尊敬。他也感受到了君不朽对知识的渴求，他现在作为一个老师，虽然在有些方面有些“混账”，但他还是喜欢爱学习的学生。 可是……达芬亚老先生用厌恶地眼前，看着眼前这个“恭敬”的穿着灰扑扑破袍子的小鬼，兜帽遮住了君不朽那东之国的外貌特征，但他依旧能看到他垂下来的杂乱的黑发。 真叫人恶心。 东之国的“莽夫”学着高贵的魔法师打扮，简直有违常理，不论不次，贻笑大方！他配吗？不过是下水道的老鼠而已。恶意又慢慢攀升上来，他来回渡步，左脚是木头做的假肢，这是战争给他留下的“礼物”，左右腿并不怎么平衡，发出杂乱无章地碰撞声，刚刚也是这声音提醒了君不朽。 更何况，这个穷酸小子哪有钱给他支付学费想到这，达芬亚老先生猛地一挥魔杖，袭来一股风，君不朽就势从窗户翻滚了出去。 脏兮兮的老鼠从课堂上滚出去了，引起了好几声嬉笑声，达芬亚老先生咳嗽一声嬉笑声小了下去，不少人兴趣盎然，只是把他丢出去了吗？实在是不得劲呀？看达芬亚老先生惩戒别人，是件有趣的很的事，是他们枯燥的学业中，用来消遣的乐事，特别是这个君不朽，足足一个马戏团里的小丑，老是挂着一副笑脸，好像对他惩戒也是一种恩赐，呵呵，确实一种恩赐。每天听着达芬亚老先生贬低嘲讽东之国，他们也东之国嫌恶的很，在那些“莽夫”面前，自己是多么的高贵。 完美处理好了这件事，达芬亚老先生觉得神清气爽，踮起脚往窗外吐了一口痰，得意的转身离去，再轻轻一挥魔杖，一扇扇窗户“啪”地一声关好，连门也直接锁上了，免得又跑进来一个恶心的臭老鼠。 他转身继续自己的讲课：“我们是被神明恩赐了力量，我们是神明忠诚，正义，高贵的信徒！我们代表着光明，代表着善良……” 君不朽翻腾几下，缓减冲势，虽然只是从二楼被“丢出来”，但也要慎重一点，摔伤了他可看不起医生。 他拍拍衣服上的灰，但他这袍子脏的不行，就像大块破抹布，拍拍灰只是做做样子。 绝对不是他不爱干净，只是他很穷，袍子也只有这一件，还有几件旧布衣。太久没洗澡了，他身上有股难闻的味道，像是陈年的墨水一样。 君不朽眯着眼睛，挠了挠肚子，其实是挠那本书，那本被他顺出来的书就在他的怀中，诶嘿嘿，这本摸起来手感真好，看封面就有种“高大上”的感觉，而且足足有三厘米厚！嗯，也不知道这本书能够卖多少钱。是的，他混入学堂，绝对不是为了知识……嗯，至少百分之九十是为了能拿到一点值钱的东西，知识他不认识多少字，但装模作样的学习，为了减少挨“安德维孟”他还是很擅长的。那本书放在怀中，他瘦弱的身体仿佛强壮了许多，他红色的眼睛跳动着灵动的光彩，不知道在打什么坏念头。 眼睛一挑，看向那窗户，他还能模模糊糊地听到老头子激扬的讲课声。老头子不用念出咒语也能施展魔法那他之前施展魔法前都要大喊一声，只是为了耍帅这改变了他对魔法的认知，之前他以为施展魔法，魔杖和魔咒是必备的，那既然魔咒不是必备的，那魔杖呢？ 虽然这样想没有根据，但他打心底期望是这样的……毕竟他穷呀，穷的叮当响，他连饭都吃不起，一根最劣质的魔杖，好像需要5000铜古，也就是5枚银石……100铜古就够他活一个月了，一日三餐都可以吃的饱饱的。 说到吃，他的肚子咕噜噜地叫了起来，昨天到现在，24个小时，他只吃了一个馒头而已，即使是幼儿的身体，对食物的需求较少，但也正是需要营养的时候。 为了不饿死，他只能“铤而走险”了，这一本书差不多可以换到二十铜古，若是乞讨扒窃，运气好，可以得到十来个铜古，运气不好，一无所获，还被抓住暴打一顿。老头子“安维德孟”虽然更疼，但不会让人受伤，他吃过几会，也明白，这种只是精神上的折磨而已，如果要选择的话，他还是会选择后者。可惜，后者不能天天去尝试。 一天饭钱到手了，君不朽迈着愉悦的步伐，哼着小曲远离了这个“高贵”的学校，时不时木质的古老住房里传来夫妻之间吵架的声音，歪歪斜斜的小巷里是不是有人在敲诈别人，他能听到有人在嬉笑，也有人小声抽泣，还真是不错的伴奏呢。 第二章 亮出獠牙吧，为了不再屈服 温暖的阳光在照在身上，很是惬意，在这个不算热也不算冷的环境里，晒晒太阳，舒舒服服睡个午觉是极其舒服的。 如果阳光能再强烈一点，云将太阳遮住了大半。 但对于多数人来说，休憩的时间可不多。 君不朽透过树叶枝缝，看见一个小小的身影迈着雀跃的步伐像这边走过来。 终于来了呀。君不朽笑了笑，抚了抚手中的书，像是要拍去灰尘一样，动作很轻柔，能感觉到他对书本的爱惜，可下一刻，他却把自己没看完的后半部分，随便撕下来几页。他不认识几个字，但看图猜猜意思也是不错的，而且这纸质地偏柔软，用来当手纸也是不错的 小心翼翼地把宝贵“手纸”放入怀着，俯身着那个小身影。 他坐在树上，有一处树干较为凭整，他这小身板躺在这很是舒服的，而且树枝把他遮掩的很好，安全的午休地点。 微眯着眼，像是一只狡猾而又孤独的灰狼看到可口的猎物一样，他忍不住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 咳咳，别误会，他当然不会真的的把那个小家伙当做猎物的。 小家伙叫做赫尔，像一只小麻雀一样，一蹦一跳的，很可爱很活泼，时不时驻足张望，然后看看自己手中挽着的柳藤篮子，篮子很大，有她身体三分之一大，很重的样子，里面的东西被一块干净的粗布盖住了，她小心翼翼地揭开看上几眼，又迅速盖好。 嗯，怕被人抢了吗？在“自由”的艾亚吉镇，也不是没可能。虽然这个角度，看不大清赫尔的面部表情，但她的行为举止却不像是害怕被人抢劫，不过……好像有点紧张 赫尔来到树下，四处张望，呆呆的，没有想到抬头去看一眼。 君不朽看着她那扎着的丸子头，有点出神……她扎的丸子头特别可爱，小小的一团，像熊尾巴一样，或则说是兔子的尾巴，毕竟这小家伙没有熊那么凶猛。 赫尔的头发是淡淡的板栗色，似乎有一段时间没有洗头了，在阳光的照耀下有点闪闪发光，君不朽不会嫌她头发油了，反而还有点活泼可爱，那点点闪光，让他感觉的温暖，就好像能接触阳关一样。 君不朽挠挠脖子，嘴角微微上扬，一个温柔而又浅浅的笑容，不管自己是不是真的想露出笑容，但他也只能在这样做。纵身一跃，从树上跳了下来。 落地发出“砰”的一声响，吓得小赫尔跳了起来。 “小……小黑，你干嘛呀？！吓死我了。”两个眼睛泪光闪闪的，她本来就胆子小的很，都不敢一个人走进幽深的小巷子，走路都是挑人多的宽敞的路，虽然这里有很多混混，但也不至于那么明目张胆，平时背负着一个竹条做的小笤帚来防身，也留一点钱，作为“过路费”。不过只从认识了君不朽后，没多少人敢欺负她，因为君不朽只要看见人欺负她，他就撸起袖子冲上去，这个“混小子”打起人来太狠了，像个不顾一切的疯子。本来习惯了偶尔被人勒索一下，现在，她也能尝试到书中的写着的，被人保护的感觉，就像公主和骑士。 忽然有人跳下来，赫尔吓得要抽出小笤帚就要抽过去，看见那一缕黑发，立刻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君不朽保持着跳下来半蹲的姿势，黑色的头发在空中柔和的飘落，灰黑色的兜帽缓缓滑落，像是按下列关于慢放键，亦或是有什么东西托住了他的头发和兜帽。 君不朽他面色冷峻，看得小赫尔脸红了红，心中小鹿乱撞，噢噢，这就是书中描写的那种霸道冷酷啥啥来着的。 实际上是君不朽脚摔疼了，一时半会没缓过来，君不朽休息的位置不高，跳下来前他还往下移了一些，但也有差不多三米左右。更悲催的是，他的左脚正好踩中了一块尖锐的石头。 我……我我我靠，君不朽在心中疯狂叫道，得亏没少“品尝”安维德孟的滋味，将着“微不足道”的小疼痛忍受了下来，至于面容冷峻，也不过是他一时间没有调整好，再抬头时，又挂上了一副笑嘻嘻的表情。 君不朽比赫尔高半个头，对上赫尔的目光，赫尔墨绿色的眼睛一闪一闪的，脸颊还有点微微发红。赫尔不是那种很漂亮的女孩，只能算得上普普通通，脸上还有一点点小麻子，不丑，倒也显得可爱。 赫尔的耳旁有几根半截羽毛，比她头发的颜色略微深一点，她一直都是小心翼翼地用头发将它们藏住，手腕上也有羽毛，但是是完整的，她也平时用袖子遮掩着，但在君不朽面前，不用在意这一切。 君不朽挠挠脑袋，瞥了一眼小笤帚，道：“不好意思呀，吓到你了。” 赫尔很是胆小，可能是因为生活的地方很乱，几乎没有秩序，而她又是弱小的一方，被欺负惯了。君不朽教过她，要选择亮出獠牙反击，哪怕因此遍体鳞伤，就像你抽我的那一下，做的很好。 第一次见到赫尔，赫尔就用小笤帚恨恨抽了一下君不朽，现在看到它，君不朽脸还有微微生疼呢。 那个时候，赫尔也看着君不朽被抽出来红痕，很是害怕。可他无所谓似的笑着安慰自己，夸奖了她，教她反击。 赫尔心中，对君不朽有着深深的歉意，她也怨恨着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做。第一次见君不朽，她敢用小笤帚抽他，只不过因为……是因为她觉得君不朽是异国人，是比自己更令人厌恶更弱小的存在，连自己也能欺负他，怀着怨恨，狠狠地打了出去…… 太卑劣了，这种想法……她经常为自己有过这样的想法而懊恼地睡不着。 想起来这件事，她心中百感交加，自己不配得到君不朽对她的好，为什么……她低下头去，像一个犯错的孩子一样，她本来也是个孩子，眼泪在眼睛里悄悄打转，她倔强地不让眼泪落下，自己太差劲了…… 君不朽挠挠鼻子，顺手接过赫尔手中的篮子，小心翼翼地放在了一块平整的石头上，然后掏出一叠干净的手帕（偷书的时候顺手拿的），为她擦去汗珠，也“顺便”擦去了她的眼泪。 “辛苦啦，小赫尔。”然后把手帕塞到她的手里，手帕是淡淡的粉色，上面还绣了几朵歪歪扭扭的小花，“拿”的时候没太注意，本来还想用来补一补衣服上的破洞，“送给你啦，你喜欢的粉红色。” 赫尔呆了两秒，把手帕紧紧握住，看着君不朽的笑容，心中的难受马上就被抹掉。呐，什么样的情况，才能让她看到君不朽的笑容就会觉得很开心呢？ 得到了礼物，赫尔心中开心得不得了，不单单是因为她喜欢这个礼物。赫尔嘴上还是故作不开心地说道：“又是哪里偷过来的？把偷来的东西送给我……哼，真是讨厌。” 她并不介意这东西是哪来的，毕竟在这里小镇子里，小偷也是一份“正常的工作”，她只是希望君不朽换一份更安全的“工作”，偷东西被抓到了，可是会挨打的。她不愿意看到君不朽受到伤害。 赫尔今年七岁，却担负起养活家庭的重任。她家里只有一个双腿有些残疾，眼睛半盲的父亲，父亲每天天没亮就起来，挣扎推着轮椅，做些早点，交给赫尔去卖，赫尔从天刚刚亮就出门，到中午才能卖掉大半，剩下的，就是她和父亲今天的中饭和晚饭，下午则去捡一点破烂柴火什么的，赫尔也是在捡破烂的时候，遇到了君不朽。 她没好气得瞥了一眼君不朽，这小子挨完打后一副没事的样子，还笑嘻嘻的。自己之前帮他处理伤口时，君不朽还一直和她讲笑话，她那因为害怕而抖动的手，被他说的笑话搞得抖动的手……抖动的更加厉害了，像得了癫痫一样，赫尔笑得肚子疼。君不朽吃疼，但还是配她一起笑。 这家伙……这么没心没肺吗？整天笑嘻嘻的，伤口那么可怕，嘴上抽着冷气，还勉强笑着，简直……简直不可理喻。 想着想着，赫尔更加气愤了，凶巴巴地瞪着君不朽，为什么他告诉自己不要逃避，甚至帮自己去对付那些讨厌的家伙，却在他自己受到伤害的时候，默默忍受呢？还一直能够露出笑容。 君不朽无辜眨巴眨巴眼睛，他自然能看出小赫尔的面容的变化，怎么了？自己有做错什么吗？ “为什么……”赫尔声音微微有些颤抖，交融着复杂的情感。 “”君不朽歪歪脑袋。 “为什么要一直露出笑容呢？” 君不朽听到这个问题微微一愣，很温柔的笑着。 君不朽身上有些脏，黑色的头发，在摩迪亚自由之都很是怪异，但仔细看他的那一双眼睛，却会觉得很漂亮，仿佛一颗璀璨的红宝石。但不奢华，反而感觉到亲近。 赫尔有些看呆了，搓着小手，已经把那个手帕看为最重要的珍宝，她心想，如果君不朽洗干净，换上漂亮的衣服，一定比书中写的霸道啥呀，王子啥呀，要帅的多。 云微微浮动，露出了太阳，之前光线还不太强烈，现在却微微有点刺眼。 逆着阳光，君不朽的脸变得不那么真切，还没适应光线，赫尔有些看不清，但感觉君不朽还是在那温柔地笑着：“因为我觉得这个世界是很美好的，我想一直用笑容去面对它。” 第三章 冬夜诞生的恶魔，喜剧的开演 赫尔看着君不朽温柔的笑容，一时语结，小脸红红的，但她又觉得君不朽这种话很傻。赫尔来回小渡步了一会，又跺了跺脚，她向来是信任君不朽的，可是对于君不朽此时说的话，她实在是无法认同。 无法认同归无法认同，但她还是愿意相信君不朽的话，至少……至少，有君不朽的世界，她觉得很美好。 但赫尔微微皱起眉头，手紧紧握着那个手帕，小声道：“哪里有什么美好的呀，一点也不像小黑说的话。” 她觉得君不朽的名字有点绕口，一直叫他小黑，亲昵的称呼，更能拉近他们之间的关系吧。 君不朽却只是笑笑，没有说话。 告诉她要勇于反击的人是君不朽，帮助她打跑混混的人也是君不朽，虽然他打架不厉害，但那股狠劲还是让别人人退缩，许多人都知道，这个黑毛是个不好惹的疯狗。 这个世界美好吗？除了在君不朽身上，她没有感觉到任何美好的事物。 和君不朽一样，她也是不受欢迎的人。位处于这个地方的底层，无钱无势，也没有很好的魔法天赋，相貌也不出色，说到相貌……赫尔她是混种，不是纯粹的人类种，带着“不论不次”的血统，不像达芬亚老先生的地精血统，赫尔的血统不属于十三个被神赐予名字赐予身份的种族，是无秩序没有理性的“杂种”。 她为这种事，哭泣很多次，也埋怨过父亲，为什么不给自己一个纯正血统，好歹……好歹不会像这样。她摸了摸自己头发上的半截羽毛，但这种情绪，在认识君不朽慢慢消失，可以说，君不朽将她从深渊里拉了出来。 有些弱者喜欢欺凌更弱者，更别说是在“自由开放”的艾亚吉镇了，很不幸，她就是更弱者。 ……君不朽可能比她更可怜，至少赫尔有一个家，虽然这个家不完整，还太过于贫穷了。但君不朽是孤身一人，没人知道，为什么东之国的孩子会到达摩迪亚自由之都的边缘之镇艾亚吉镇。 两国的关系不大好，只有实力较强的商队，或则是地位崇高的使团，以及神使，才能在两国之间出入相对安全。 君不朽在艾亚吉镇已经生活了六七年了，没有人来寻找过他，应该不是使团和神使。那可能是遭遇劫难的商队里幸存下来的孩子，这也是最合理的结论。其他的可能性也有，比如是偷偷贩卖的奴隶“商品”，也可能是东之国培养的间谍，但这样的推断，深究的话，会引起两国之间的矛盾，还是忽略掉吧，反正是个无伤大雅的事。 这个黑发小鬼着实有些显眼，他那东之国特有的黑发，血红色仿佛恶魔一样的眼睛，受到了许多人的厌恶，甚至人们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怕这个孩子的，他为什么活了下来？ 君不朽出现时，是一个寒冷的冬夜。他趴在雪地里一动不动，小小的一团，他那时也只有五六岁的样子，身上“裹”了破破烂烂的衣服，还有几处凝结成冰的血水。应该是死了吧，没什么好奇怪的，在这里，是一个人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或许是被抢劫，或许是被饿死，或是有钱人家里丢出来的不经用的“垃圾”。 管它是垃圾还是什么的，总该有点值钱的东西吧，有人瞥见了这个黑不溜秋的一团，以为是破布，想拿回去给被子添添“棉絮”，不料是个“死尸”，那还真是赚了到了。 好像是个小孩子，可惜，其他地方应该不是值钱，也不方便拿取，但眼珠子应该可以卖个好价钱，大概值个几百铜古，想着就要伸手去挖。 在寒冷的冬夜里，那个人感受到了另一种意味上的刻骨的寒冷。 “死尸”忽然睁开了眼睛，是极其少见的血红色，还有着野兽般的竖瞳。 真的太可怕了，不知是太过于恐惧，还是忽然又鼓起了勇气，那人另一手猛然用力，去掐这具君不朽的脖子，想要把他变成正在的死尸，无奈天气太冷，男人的手冻僵了，他拼尽全力，也只让君不朽感觉到呼吸有点困难。 这一番闹腾，反而让意识有些混散的君不朽，恢复了几分清醒，他看着这个面部狰狞男人，虽然这个男人想要杀掉他，但他能看到狰狞面容里无法隐藏的恐惧。 他很想笑，看着这个想要杀掉自己的男人。 君不朽眨眨眼睛，瞳孔中的竖瞳消失，眼睛变得清澈柔和了起来，他露出了笑容。 君不朽一贯持有的笑容。用赫尔的眼光来看，简直温柔的不得了，好比冬日里的暖阳，好比烈夏里的清泉。 “晚上好～”他道，声音是有些沙哑的童声，被捏着脖子真的不怎么好受，但男人能听出他声音中的笑意……为什么会有笑意。 男人如堕冰窟。 宛如恶魔看到了心意的猎物。 “哈，还真是一个美好的夜晚呢。”他继续说道，丝毫不把想要杀死他的男人放在眼里。 不过，男人怯了，他颤颤巍巍地松开了手，犹豫得看了看君不朽，又看了看自己的另一只手，想着要不要用两只手掐死他，应该可以的，可以做到的吧想要杀死他念头节节攀升，但他心中的恐惧也是越来越多。 耳边仿佛有恶魔劝导着他杀死这个孩子，可是，另一边……另一边绝对不是什么天使，告诫他回头是岸，只是他好像看到了恶魔亲渡人间，就降临在这个孩子身上，这个孩子就是恶魔。 杀还是不杀？不管选择那一边都对他是一种煎熬。 他害怕极了。 “真漂亮呀……”君不朽完全没有在意他，他抬头看着璀璨的星空，在他生活过去的城市里，绝对没有像这样的美景。 “但是，真的好讨厌……”他又继续说道，自言自语，眼神看起来有些空动，但仿佛穿透了黑暗，他……亦或是在……“神，我‘伟大’的神明就在天上俯视着我们吧。” 亦或是在和神明交流。 说罢，他又小声笑了起来，如果不是他现在身体虚弱，他真的想要大声狂笑，就像个疯子一样，当然，现在也像个疯子一样。 这一举动，可吓坏了那个可怜的男人，可怜的男人也像发疯了一眼，像着城镇里跑去，想要远离这个恶魔，一连打了好几个滚，连腿摔折了也没感受到，他挣扎地爬着滚着，高呼着“恶魔来了恶魔来了恶魔来了恶魔来了恶魔来了！”。 这年头，疯子不少，没多少人把他的话当真，骂骂咧咧地叫他闭嘴，心中信仰着神明的人，持着正义的理由冲出来打了他一顿。可怜的男人啊，折了腿，受了冻，挨了毒打，回去没几天，就一命呜呼了。 没人在意他的死亡。 不过，这个黑发红瞳的东之国混小子，大家也渐渐知道了他的存在。 奇怪，这个瘦弱的混小子怎么活下来的，莫不是东之国个个体魄强大的原因无所谓，反正也不重要。 君不朽他怎么活下来的，明明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身体而已，不过，他那天能感受到，似乎有什么温暖看不见的东西慢慢像他靠近，给予了他温暖，缓慢治愈了他的伤口。后来他才明白，这好像是这个世界的“魔力”，一种无法用科学理解的东西，他到现在都无法控制这所谓的“魔力”。 异国他乡，不受欢迎的杂种，他这也算是一个大难不死的孩子了吧？但没有人因为他活下来而高兴，反而觉得厌恶，他一个孤身一人，连个楼梯下的小屋子都不曾拥有。 是的，他不属于这个世界，他的灵魂来自于某个蓝色星球，某个国度，某个失业青年而已，是的，仅此而已……吧！ 穿越吗？那还真是有趣呢？君不朽笑道。 第四章 龙龙龙龙龙龙龙龙龙龙龙！ “咕咕咕咕咕咕”的声音响起，打断了君不朽“美好”的回忆。 赫尔长长的“噢”了一声，她都差点忘记自己来这里的目的了。 那“咕咕咕”声音绝对不是作者想要鸽子的愿望，而是他们二人肚子饿发出的声音。 赫尔是来给君不朽“送”吃的。 俗话说有食能使鬼推磨，呸，俗话说，勿已饿小而不食……嗯，咳咳……肚子很饿，君不朽脑子却是一个劲窜出他乱改的文言文，之前也说过了，他昨天到现在也只吃了一个馒头而已。 赫尔也差不多，从刚刚天亮，忙碌到现在，连一口水都来不及喝。 赫尔舔舔嘴唇，掀开篮子上的一块粗布，里面放着三个大小不一，有点方方正正的淡黄色的东西，也就是他们这的馒头。口感有点像荞麦做的，很干，有种压缩饼干的感觉，但很顶饱。 赫尔小心翼翼的把其中最大的一个，造型也不那么方正的馒头递给了君不朽。 她微微一笑，道：“这个算我请你的哦～不用给我钱啦。” “嗯那恭敬不如从命了。”君不朽接过了馒头，轻轻的捏了捏这个有两个拳头大的馒头，好像手感和以前不一样，变软了一点。嗅了嗅，闻起来也不一样，好像更香甜一点。 看了一眼赫尔充满期待天真无邪的眼睛，嗯，没什么问题。然后开心地咬了一大口。 他一边咬着馒头，一边从怀中掏出了之前偷到的书。 馒头很快被他狼吞虎咽吃掉了一半，肚子虽然说不上很饱，也有六七成了，腹中也踏实了很多，剩下半个，留到晚上吃吧……真想痛痛快快吃个十二成饱。他将剩下半个放进了自己的衣兜里。君不朽喝了一口赫尔递过来的水，将那本“高大上”的书递给了她，他眼中仿佛有星星闪闪发光，他欣喜道：“很好吃，谢谢！赫尔，你看看这本书，如何？这可比以往厚多了，你再看看这书页的材质，是多么的柔软多了。” 赫尔很开心地接过了书，脸上微红，对于君不朽对书的点评一直“嗯嗯”的应声。她看了看封面，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了看君不朽，又看了看书，她支支吾吾，仿佛有口吃一样，说道：“诶？！《入门魔法简析》你……你不会又去那个很可怕的老头子那了还……偷书了？我的神明啊……” 涉及魔法类的书，而且还是这种比较崭新的，除了达芬亚老先生那有，还有就只有“镜屋”有，后者没钱是不可能得到任何东西，只能是前者……前者的话，达芬奇老先生的“安德维孟”，也就是痛苦咒，实在是让人望而生畏。 握着书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赫尔虽然没有体味过痛苦咒的厉害，但也是亲眼目睹过君不朽中咒的样子，她那次可是被吓得够呛。 君不朽贼兮兮地说道：“读书人的事能叫偷吗？” 赫尔没好气的用书敲了一下君不朽的脑袋，愤愤道：“我才不关心那个呢，我还以为你是从哪捡来的书，或则是从别人书架上拿的，没想到你是从那个老头子那拿的。你……你没有受伤吧？” 然后仔仔细细的看了君不朽一圈，想看看他有没有什么地方受伤，虽然痛苦咒一般不会造成身体上的伤害。 君不朽笑了笑，摸了摸赫尔的小脑袋，小赫尔眼睛都有点红了，他安慰她道：“没事的，我没有受到任何伤害，放心吧。不过，小赫尔，不能叫达芬亚教授为老头子哦，要称呼他为教授，或则老师，老先生。” 赫尔吸了吸鼻子，嘟着嘴不满道：“本来就是个讨人厌老头子，而且我又没在他面前说，怕什么！” “祸从口出，平时也该注意的，要是你哪天碰到达芬亚教授，顺口把‘老头子’这句话说出来了怎么办？”君不朽细心劝导她。 赫尔小声嘀咕：“我才没有那么笨呢……” 君不朽轻轻叹了一口气，无奈道：“我当然相信小赫尔很聪明，我是不愿意你有可能受到伤害，哪怕是百分之一的可能性。” 赫尔这才乖巧的应了声，头扭到一边去，不敢直视君不朽的眼睛，她道：“我知道啦，哼，不过你知道老……达芬亚老先生不好惹，那你还去他那偷东西！” “我不会有事的。好啦，先不说不开心的事，不如看看书怎样，你不是最喜欢看书了吗？” 虽然出生贫苦卑微，但赫尔是真的喜欢看书，和君不朽装模作样不同，她对知识可算是如饥似渴。幸得，早先年赫尔父亲眼睛还行，也是读过几年书，有空就教赫尔识字念书，后来眼睛不行了，脑子也有点浑浊，她只能自学。然后就是靠君不朽给她找些书来，她也有空教君不朽认字。 赫尔的目光被手中的书吸引，就好像女孩儿得到了漂亮小裙子一样。新衣服，她当然也想要，但在这样的生活中，温饱是最重要的，一些书已经是极大的奢侈了，漂亮的新裙子，她也只能在自己美好的梦中实现，现实中懂事地一句也不提及。 她翻了翻自己全身，点出了二十三枚铜古给君不朽，这是她存了两个月的钱。 每天除去成本，她差不多能赚十铜古左右，自己和父亲的吃喝住，一天要六铜古，每个月还要给父亲买药。攒下二十三铜古是极其困难的。书钱，君不朽本来是不要的，是她自己坚持要给的。 君不朽点了点铜古，比他预想中还多了三枚，犹豫了一下，拿出了两枚给赫尔，道：“我昨天和今天的饭钱还没给你呢。” 赫尔道：“都说了今天算我请你的……你给我一铜古就够了。” 君不朽笑笑，坚持把那两枚铜古放在她的手里，道：“那我也请你吃一块糖了，只是劳驾你自己去买啦。” “真是的。”扭捏了一下，赫尔收下了那两铜古。 随后一边啃着馒头，一边迫不及待翻看这本《入门魔法简析》。 翻到某一页，嗯？这里好像被撕掉了几面，还有一页脱落了……不对，脱落的这一页，看纸质，并不属于这本书，连字体都不一样。捻起这一页，正要仔细看看上面写了啥…… 忽然狂风突起，天色也随之一暗，她惊叫了一声，手中的书掉落在地，啃了一半的馒头也掉了，馒头在狂风中滑稽的翻着跟头。但那一页纸被她紧紧握在手中。 差一点摔倒，君不朽及时的扶住了她。君不朽用手护住她的头，将他抱在怀里，她能听到狂风呼啸，树枝尘土等等都被吹起来了。 她害怕地窝在君不朽的怀里，安心了几分，但还是不敢睁眼。 赫尔能听到树枝碎石噼里啪啦地打过来，但她被君不朽护的很好，没有受到任何伤害。 君不朽护着她，却直愣愣的立在那，像是丢了魂。赫尔怕归怕，但还是用颤抖的声音扯着嗓子，大声说道：“是……是龙卷风台风快、快！快找地方躲避啊！” “没事的。”君不朽道。 什么没事啊，你不是挺聪明的嘛，自然灾害也不知道躲避一下。君不朽不逃，她自己也不敢一个人走，也不放心君不朽，赫尔勉强睁开眼睛，看了一眼…… 君不朽好像在抬头……抬头看着天空狂风呼啸耳朵嗡嗡作响，但赫尔能听到一个离她更近的声音。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声。 狂妄至极的笑声。 君不朽……在看着天空狂笑 不是吧？难不成自己幻听了？ 狂风渐渐平息。 “是龙。”君不朽心情极好似得，很温柔地摸了摸赫尔的头。 龙 那种强大而又稀有的种族，怎么会到这来她向天空看去，只看到身影一个渐渐远去，但依旧能让人感觉到震撼的……龙 她遥遥看上一眼，好像是白龙虽然好奇，却是不敢再看第二眼，马上收回了目光。 为什么君不朽敢看那么久而且好像是在龙正好经过他们上空的时候。 回头去看君不朽，却吓得后退了一步，头也缩了缩，避开了君不朽摸她脑袋的手。 那双平日里温柔的，如同红宝石一样的眼睛，变得……变得“狰狞”了起来瞳孔中出现了黑色的竖瞳，就好像恶魔，或则是怪物 那个笑容还是和以前一样，但不像以前那样让她感觉到温柔。 幻……觉？ “小黑……”赫尔小心翼翼地叫着他，像唤醒那个温柔的君不朽。 这是她喜欢的亲昵的叫法，但她的声音颤抖的很，难以用言语表达的恐惧，包含在其中。 君不朽微微仰着头，像呤颂诗句一样，他张开双手，像是要拥抱天空，他道：“是……龙啊。” 然后把目光投向了赫尔，竖瞳已经消失了，他的神情还是那么温柔，声音也还是那么温柔，仿佛刚刚的恶魔只是赫尔的错觉。 “怎么了？被龙吓到了？不用担心，我会保护你的。”君不朽温柔地安慰着她。 还好……还是那个对她好的小黑。 第五章 镜子藏着什么 眼前的君不朽莫名地让她觉得安心，双手握着那一页纸，放在胸口上，在那傻笑着，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开心什么，可能是因为刚刚君不朽抱了一下她。 至于恶魔的眼睛什么的，就算小黑是真正的恶魔，她相信小黑是不会伤害她的。 “小……”话还没有说完，君不朽忽然惊呼一声。 “啊！”君不朽指了指赫尔的身后，“书……你的书掉了。” 思维挑转太快，赫尔还没有反应过来，脑子里还在想着那条龙，还有君不朽刚刚抱了她一下。 书？什么书？ 愣愣地低下头，看了一眼手中的纸。 她紧紧握在手中，还细心地先叠成一个小方块，才没有被揉烂。 “诶诶诶诶诶！”她吓得跳了起来，“我的书！” 然后一蹦一跳地去寻找那一本书，幸好书比较重，并没有被刮走，可……它从赫尔怀中掉下去后，顺着风势滚进了一个脏水坑里。 “呜哇！”赫尔急忙把书从水坑里拿了起来，用袖子擦着封面，试图挽救一下。 可惜没用，水虽然也不深，但也淹过了大半本，和泥土混在了一起，泡了一小会，这本书也基本毁了。哪怕晒干，字迹也会变得模糊不清，纸张也会变得破破烂烂。这里的纸和墨水可没有现代的好。 君不朽跟过来的时候，顺便将赫尔的篮子也收拾好了。篮子也在风中打了几个滚，但卡在了一块石头下，没滚太远。 赫尔看着这本泡烂的书，颤抖双手捧着它，像是不敢相信一样，在那小声嘀咕“不会的不会的不会的我的书我的书假的假的假的……” 最后眼泪忍不住出来了，“啪叽啪叽”的往下掉，鼻子也一抽一抽的，还发出可怜的“啾啾啾啾啾啾”的声音。 君不朽犹豫了一下，用粗布擦擦手，上前摸摸赫尔的脑袋，安慰道：“别哭了，要不我再去拿一本给你” 赫尔倔强地摇摇头，努力止住眼泪。再去偷一本如果被老头子发现了怎么办，她不愿意小黑受到伤害。 “那……那我把钱还给你吧，毕竟书没了。”君不朽拿出之前的钱，就要塞到赫尔手中。 赫尔愣了一下，看看君不朽，然后又看看手中的钱，猛的后退几步，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鼻涕和眼泪一起甩，她语速极快地说道：“我不需要你给我钱书我已经买下了毁掉了也是我自己的错和小黑没有关系的！” 连断句都没有，她只是想要坚定自己的信念而已，那钱……她确实很想收下，但收下的话，自己也太不要脸了。 君不朽微微握紧了手中的钱，挠挠头，只好把钱收了回来，他道：“那好吧。” 然后举足无措看看另一只手中的篮子。 “啊！谢谢，那我……那我先回去了，明天见了，小黑。”赫尔飞速接过了君不朽手中的篮子，急匆匆地向着远处跑去，差一点摔倒。 “小心一点呀。”君不朽挥挥手道。 跑远的赫尔也不忘记冲他挥挥手。 待到彻底看不到赫尔的身影，他默默捡起来了赫尔之前不小心丢掉的半个馒头，馒头也浸了水，还沾上了一点泥土，看着就让人一点食欲也没有。 君不朽管也不管，直接咬了上去，几下子就吃完了。 难不难吃他无所谓，能填饱肚子就好。再说了，他并没有味觉呢…… 小跑一段了时间，赫尔气喘吁吁地停了下来，缓过神来，她拍拍自己脸，真是的，自己为什么要跑呢？明明想和小黑多待一会的。 唉，可惜自己的书变成“一坨”了，但想到小黑，还是有点小开心呢，再说了，自己不是还有一页吗？就是之前被她握在手中的那一页，她如获至宝看着手中的小方块。 …… 一面镜子。 镶嵌在黑色墙面上一面镜子，高约两米，宽大概零点八米，看不出厚度。 很普通的一件事，但在这种地方，它还能保证完整，却有些奇怪了。 这里的混混多，经常有人无聊，捡些小石头来比赛谁砸碎的玻璃多，久而久之，没人愿意给窗户安上玻璃，都拿块布，或是纸，木板什么的，大不了干脆空着。 这么一大块美丽漂亮的镜子，怎么能让人忍不住想要破坏它呢？ 因为这里是“镜屋”。 贩卖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与魔法相关的东西，只要你有钱，都能在这里买到。 想要破坏呵呵，也不是没有人想那么做，只不过你手上的石子还没丢出去，手上就会窜出一团火，不烧的你满手水泡，是绝对不会罢休的。 如果“不小心”真的把石头丢出去了，砸坏了镜子，哪怕是一条刮痕，这火说什么也不会停止，不把你变成一个黑漆漆的木炭，是绝对不会罢休的。 至于受到的损伤，会慢慢地恢复到原状，变得焕然一新。 但变成木炭的倒霉蛋，这十几年也只有一个人而已。 镜屋，虽然人们对魔法很是瞳景，但也不敢轻易踏足，不光是因为它下手过狠，而是因为进入镜屋，不管你买不买东西，都是要收费的。 难以置信的，贫穷的君不朽却是这里的“常客”。 他来到镜屋前，毫不犹豫，抬脚进入了镜屋，如同穿过水面一样。 一进入，光线随之一暗，整个镜屋内，都是漆黑一片，远处有几百盏颜色各异的明灯悬浮在空中。 君不朽想往前走几步，被什么东西狠狠抽了一下脸，吃疼，连连后退几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啧，没钱，不许看。” 无缘无故挨打，君不朽也不恼，笑道：“晚上好，镜屋先生。” 面前没有别人，只有一只带着高雅深蓝色小帽子的黑猫，黑猫眼睛一只是火焰般的橙黄色，一只是虚无的灰色。 长长的尾巴狠狠抽了一下地面，发出“啪”的一声响，刚刚就是这只黑猫用尾巴打了他。 君不朽担忧道：“镜屋先生，您的尾巴不痛吗？” 君不朽口中的“镜屋先生”这就是这只黑猫。 “钱。”镜屋先生道。 君不朽摸出二十铜古递给了他。 镜屋点点数，下一刻就幻化为了人形，是一个身着华丽高雅礼服的男孩，帽子没变，只是变大了几分。他看上去和君不朽一样大，头发也是黑色的，若不是衣服相差太大，真让人怀疑他们是不是双胞胎。 他伸手掐住了君不朽的脖子，将他摁在了地上，君不朽很乖巧地没有挣扎。 “二十铜古，只够你上次和这次来进门的门票，你撕我一页书的钱怎么算。”镜屋露出了尖牙，想了想，用指肚轻轻摸了摸君不朽的眼睛，“或则你想用你的眼睛来抵债” 君不朽的眼睛很好看，就像红宝石一样，镜屋他有将这“艺术品”完美的保存下来。 “似曾相识的一幕。”君不朽笑道。 “什么？” “不过不一样，我还是挺喜欢你的。”君不朽眯了眯眼，“放心吧，我还不打算用我的眼睛抵债呢，我……” “叮铃”一声响，打断了君不朽的话。 镜屋跳了起来，连连后退几步。 嗯门铃声 君不朽保持刚刚的姿势，还是呈大字型躺在那里，一只大脚从他脸上踩了下来…… 第六章 我手中的一点点火星，给你的挚礼 一只大脚向着他的脸踩下，他本来就脏兮兮的脸上，马上就要印上一个鞋印。 吾命休矣！ 眼前一花，预想中脸部重击没有到来，随即屁股腾空，又一次重重斜摔到了地上。 就这惯性，他还打了两个滚，君不朽揉着屁股爬了起来，痛的“嗷呜嗷呜”的叫，感觉就像是被人丢出去了一样。 再一看，自己到了镜屋的身后一两米处。 镜屋狠狠瞪了他一眼，示意君不朽闭嘴。 君不朽乖巧地点了点，把目光投向了他刚刚呆的地方。 一个约一米八的男人，身体踏进来了一半，他愣了一下，微眯着眼看了看君不朽，然后再才全部走进来。 黑发黑瞳，看起来三十岁左右，相貌很是英俊，但鼻梁有一道长长的可怖的疤痕，给他平添几分凶狠。 东之国的人出现在这里做什么？ “他是谁？”男人问道，声音有些沙哑，还带着一点鼻音。 镜屋瞥了一眼君不朽，不屑道：“一个没钱的穷小子而已。” 他还在“没钱”和“穷”上面加重的声调，可见他对君不朽没钱有多大的怨念。 “嗯那你救他做什么可不像你的作风。”男人道。 “踩死了就更不值钱了……这么在乎一只小虫子，也不像你的作风，战列子大人。”镜屋勾起了笑容，“不知您来小店要买些什么？” 君不朽在一旁小声嘀咕：“原来刚刚我差点被踩死了呀……谢谢你呀，镜屋。” 镜屋一记手刃砍过去，恶狠狠道：“要谢拿钱。” 然后又把目光投向战列子，沉咛一下：“为您提供服务，在下可是要承担不少风险的，您看……” 战列子也不废话，一挥手，一个钱袋子飞向了镜屋，镜屋欣喜地接过了钱袋，掂量掂量重量，然后打开小心翼翼地看上一眼，笑开了花，手一摇，钱袋消失不见，想必是被他放到直接的小金库里去了。 “我要去艾亚吉镇。”战列子道。 镜屋一愣，用余光看了一眼君不朽。 战列子却注意到了镜屋的小举动，皱眉，道：“这个小鬼是哪里的。” “我来自于东庭。”君不朽马上回答道。 他脑子也转的很快，听到战列子说自己要去艾亚吉镇，就明白了，镜屋还有着传送阵的功能，怕是镜屋在各个地方都设有“门”，怪不得他在这里的店开了好几年，没顾客也没倒闭。也不知道战列子是从哪里进来的。 东庭是东之国一个繁华的城市。君不朽知道东之国十几个地名，现在随口说出来一个，不会刚好撞上战列子进来的地方吧。 “东庭”战列子疑道，“那里也会有像你这样的人” 咳咳，如果有最富裕发达城市排行的话，东庭绝对能排上整个大陆的前十。 君不朽无奈一笑，道：“不知战大哥有没有听过一句话，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再繁华的地方，下水道里也会有虫子老鼠吧。” 他直接“战大哥”叫上了，镜屋眼角抽了抽，这小子想干什么，不怕死吗？ 战列子还是微皱着眉头，镜屋这个时候出来打了圆场，道：“传送阵已经准备好了，战列子大人。” 镜屋微微鞠躬，示意战列子看向身后。 和刚刚进来没什么两样，还是一块普通的镜子。 “准备的很快。”战列子点评了一句，然后又看了一眼君不朽，才转身走了出去。 送走了这位贵客，镜屋如释重负的伸了个懒腰，一扬手，一张舒适的躺椅出现在了他的身后，他瘫软在了躺椅里。 “他干嘛老看我。”君不朽无辜地看着镜屋。 镜屋没好气的踹了君不朽一脚，愤愤道：“还不是你那稀有的红色眼睛，妈的，你就不能老老实实趴在地上吗？还没事招惹他” “……那个人很厉害吗？”君不朽问道。 镜屋沉默了一下，道：“……厉害，但在我自己的领域里，现在的‘他’打不过我，但‘本体’来了话……可恶，你知不知道你招惹的谁呀，要是我被他惦记上了话，那真的太太太麻烦了。” 镜屋又用尾巴抽了君不朽一下，然后变回了猫，咬着自己的尾巴，在躺椅上打滚。 “两边我都惹不起啊，我只想安安静静赚点钱而已……难道我只能带着我的小金库跑了吗？” 君不朽摸摸自己的下巴，道：“本体不过这个人看起来也不是很可怕。” “啧，无知，”镜屋不屑地看着他，手中的爪子亮出来，“拿你的眼睛来抵债吧！” “别啊，”君不朽连连摆手，但脸上中还是没有害怕的神情，哪怕爪子就要抓上他的眼睛了，他还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没钱我可以用情报来抵债嘛，很重要的哦。” “情报”镜屋犹豫了一下，收回了爪子，“你能有什么值钱的情报。” 君不朽用手指摸了摸自己脸，略带歉意地笑着说道：“并不是很值钱的……” 听到“不是很值钱”几个字，镜屋脸色变了变，又要亮出爪子。 “当关系到镜屋先生您的安危呢？这趟浑水，您并不想参与吧？”君不朽眯着眼，笑得很开心。 “什么意思” “问天宫的人也去艾亚吉镇了。” “问天宫！”镜屋惊呼道。 龙，怎么会平白无故的经过此地呢？可怜曾经强大而又高贵的生物，虽然依旧位列十三个种族之一，但多数成为了人类的“阶下囚”。 能够驾驭龙的，寥寥可数，其中，最显眼的就是问天宫。 问天宫，问天镜。 问天镜，道天事，为天道之眼，为世人指引方向。 出于东之国，但受到两个国度的敬仰，因为它，代表着神预。 高贵的白龙自愿臣服于他们的脚下，为其效力。 即使隔着数百米远，君不朽在它们经过自己头顶的时候，也能感受到龙的威严。 洁白的鳞片，闪烁着锋利的光辉，百余长的翼膜上，画着银色的古老而已复杂的图案，远远看去，就像一只眼睛，神，仿佛借助这一只眼睛俯视着世间。 他之前想不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信仰着问天宫，原来他们是神的代行者。 在看到龙翼上的图案的那一刻，他才终于明白。 “什么事值得问天宫亲自前往这个破敌方呢？”君不朽笑道，“我猜，不久后，艾亚吉镇就不复存在了吧？” 问天宫为世人指引方西，但轻易不得干扰世俗琐事，但艾亚吉镇的几万人，做一场几十万人几百万人战争的导火线，还是足够了吧？ 神想要阻止哈哈，那我……还真想点燃它呢？ 第七章 不能留下来吗 镜屋眯了眯眼睛，平时懒散的双瞳变得犀利了起来，曾经他和君不朽说过，自己不是猫，而是豹，此时终于有了猛兽的威严。 君不朽摊摊手，无辜道：“不要这么看着我，我可是和合理的推断而已。” “仅仅只是推断” “是的，但是这是最合理的推断。”君不朽自信的说道，他摆摆手指，“这个世界上具有分身之能的，有几位” “你问这个做……”镜屋一愣，自己刚刚透露战列子有“本体”这一个信息，“那又如何？” “镜屋先生，我记得你之前和我提起过，你在这个偏僻地方开个店铺，是不想受到问天宫的约束。” 镜屋“啧”了一声。 除了君不朽，镜屋在艾亚吉镇没有其他“客人”，虽然往年有人被他敲诈过“门票”。 本以为这小子来交过一次“门票”，下次就不会来的，结果没几天这小子又来了。 对于送上门来的钱，哪怕是“苍蝇腿”，他也是很乐意收下的。 “镜屋先生，您为什么不去大城市开店呢？这样的地方，没人有钱买这些珍贵的东西的。”第二次来，君不朽毫不犹豫地交了门票，还多给了几枚，作为“观赏费”。 他看了一圈自己放在外面的藏品，当然，只能看，不能摸，看也要隔三米远。 对于他设下的苛刻要求，君不朽欣然接受，还很开心地和他道了谢。 有礼貌的人，他自然是不排斥。 镜屋伸了一个懒腰，他当时没告诉君不朽，自己在很多地方设下了“入口”，只是道：“这样的地方自由的多，有人不尊重我的店，杀掉也不会有什么人管，不像其他地方有问天宫的人管这管来。” 君不朽当时若有所思的应了几声，又把目光看向了自己的藏品上去了。君不朽的目光在与魔法相关的书上停留的最久。 “怎么，你对魔法感兴趣” “嗯。”君不朽点点头。 “你是东之国的血脉吧？东之国的人魔法适应性一般不强，除了几个世家……明明是东之国的血脉，为什么会出现在摩迪亚自由之都呢？还是在边境。” “嗯镜屋先生，你在好奇我的身世吗？” 镜屋翻了个白眼，道：“没兴趣，我只对钱有兴趣，看够了吗？还有钱吗？” “额……在下剩下一点点钱还要吃饭。”君不朽尴尬地挠了挠脸。 “那就滚。”镜屋一甩爪，君不朽就倒飞了出去。那次君不朽也是屁股着地，老疼了。 镜屋一直不把君不朽当一回事。 他……是不是小看了这个君不朽，镜屋站得高高的，微眯着眼看着君不朽。 君不朽太过于谦逊的态度，让镜屋忍不住忽视掉君不朽，好似打心底看不起他，觉得他不会有什么作为，这样卑微的人，有什么用？君不朽生得了一个漂亮的脸，看得镜屋都有些嫉妒，但他也是白瞎了这张脸，和红宝石一样的眼睛，老是脏兮兮的，身上也臭不拉几的，如同一只臭老鼠。 “那又如何”镜屋不爽地说道。 “您觉得什么事，值得问天宫亲自来访呢？”君不朽问道。 自从从镜屋口中听到了“问天宫”，他连着好几天到处打听“问天宫”。粗略的有了了解，问天宫，掌管天道，天之眼，为了普渡众生。 普渡众生 赫尔被君不朽问道问天宫的事，她却有些失望的说道：“问天宫你问这个干嘛……不过我倒是听父亲说过，问天宫普度众生，总有一天会来帮助我们的。可是……” 可是一直没得到期盼中的“帮助”呢？哪怕她父亲的病一天天恶化…… “不过，这也是父亲坚持下去的信念呢，所以我也选择相信，毕竟他们是神的代行者，神会救助善良的人吧。”她无奈笑笑。 这种虚无缥缈的精神上的依托，神明呵呵……君不朽虽然内心中对此嗤之以鼻，但还是笑着感谢了赫尔的解答，然后鼓励了她。 “哼，反正不是为我来的。”镜屋硬气的哼了一声，然后凶狠狠地说道，“大不了，我关门走人。” 最后一句话，还是透露了他内心中的害怕。用最凶的语气，说着最怂的话。 “那……那位战列子大人呢？他是问天宫的人吗？我看不像，至少服饰上没有问天宫的特征。” “……那你为什么要说艾亚吉镇之后会不复存在了吗？你确定他们会在这里打起来战列子仅凭借一个分身，是打不过问天宫的。” 君不朽的嘴角微微上扬。 君不朽叹了一口气，无奈道：“他们先后来到艾亚吉镇，是不是太过于巧合了一点战列子是不是和问天宫同一个目的呢？先不说这个，我更担心的，是您呀，镜屋先生，你刚刚帮助了战列子，我担心问天宫会找你的麻烦……作为艾亚吉镇唯一的拥有传送能力的镜屋先生，而且您的店铺‘镜屋’应该很有名吧？” 镜屋咬咬牙，怒道：“你怎么不早说！早点和我说问天宫来了不行吗？” “额，这个……时机不大好呀，我刚刚准备说，战列子就进来了……要是因为我那个时候说了，你们的交易没完成，不大好吧，我怕那位大人不开心，一下子把我弄死了。” “交易还一样完成的啊，我就多收他几个钱呀！你晓他是谁呀？会差这几个钱！” 君不朽一阵无语，这家伙真的把钱看的比命还要重呀！ “不行，你得赔偿我的损失。”镜屋恶狠狠的说道。 君不朽嘴角抽搐了一下，无奈道：“这个情报，不会让我倒贴钱吧。” “……你不是想借我的传送阵逃跑吗？既然艾亚吉镇有危险，你呆在我这不是更安全吗？那你不应该支付我更多的报酬吗？”镜屋恶狠狠地瞪着他。 “您误会了，我是那种贪生怕死的人吗？”君不朽笑得很开心，“谢谢您的关心，但我还是想要留在这呢。” “为什么？”镜屋不解地问道。 “嗯……为了证明我不是骗你的”君不朽装模作样地看了看时间，他明明没有手表来着的，还是撸起袖子假装看了一眼，伸了一个懒腰，“时间不早了，我该告辞了，不然要多给你几枚铜古，在下可是穷的很呢，唉，可惜您不喜欢穷人。” 说着就势要走。 镜屋没拦他，他这个情报确实值他的“债务”。 等等，仔细回想一下君不朽的“债务”…… 他急道：“你想玉石俱焚” 君不朽眨眨眼睛，歪头无辜想了一下，故作恍然大悟，露出一个笑容，说道：“在下，可是大字不识几个的呢！” 但这笑容，笑得有点惨兮兮的。 然后就要走出去。 镜屋心中烦躁的很，对着君不朽屁股上踹上一脚，把他踢了出去。 君不朽鬼叫一声，被他踢了出去。 镜屋随即关闭了艾亚吉镇的“入口”。 良久的沉默。 他很是郁闷的样子，在躺椅上打了个滚，然后自言自语道：“太过安静了，无聊……” 第八章 我真的真的真的不是在作死 不好了不好了不好了不好了不好了…… 被丢出来的君不朽满脑子都是想到的这个词。 刚刚他被镜屋一脚踹了出来，难得没用屁股着地，但脸和大地来了个亲密接触，还像打水漂一样，弹几下，直到撞到“柱子”才停了下来。 可谓惨烈。 君不朽摸了摸好像被擦破的鼻子，慢慢爬起来，还好他后来用手护了一下脸，应该不会破相。 虽然手背上也是火辣辣疼。 映入眼帘的，是……是他刚刚撞到的“柱子”吗？ 好像不是“柱子”诶……这手感这材质，好像是什么高级的衣料而且，似乎有点眼熟。 不好…… 君不朽表情僵硬地往后爬了一步，他到真想这样爬走…… 抱有最后一丝希望，他缓慢地抬头，对上一张凶狠的脸。 两人“平静”地对视了着，君不朽在心中疯狂的叫着“不好了不好了不好了”。 沉默了三秒后，君不朽立刻做出了反应，他说道：“晚上好，真是好巧呀，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说完就手脚并用的想要飞速爬走，被那人一脚踩住了衣角。 君不朽惨的像一只被人踩住尾巴的老鼠。 “战大哥，您……您别这样啊……”君不朽扯扯自己被踩的衣角，用蛮力的话，自己的衣服怕是要被扯坏……但这个时候“断尾求生”也没用，自己怕是逃不过这位战大哥的手爪心。 这人就是刚刚的战列子，君不朽想着，自己在镜屋那墨迹那么久，而且战列子像是有点急的样子，怎么可能一出门就碰上。 自己什么时候有乌鸦嘴这个天赋了，他此时恨不得抽自己几下。 这下……怎么办？不过幸好的是，这位暂时没有对自己起杀心。 “你……是谁？”战列子微微皱着眉头，松开了脚，半蹲下来和君不朽平视。 咳咳，这个举动平时是对小孩子很友好的习惯……这个战列子……带过小孩 此时君不朽也只觉得惶恐不安，但面容表情控制的很好，没有多余的惊慌失措。当然，有一点点恐惧还是需要的，毕竟，这种人对于小孩子来说，还是有些可怕，如同熊一样高大，脸上还有一道可怖的疤痕。 察觉到战列子对自己的态度有了一些变化，之前可以说是把他当虫子，不小心踩死都很正常的那一种。注意到这一点，君不朽瞳孔微微颤了一下，然后老老实实的回答：“我叫君不朽。” “君不朽你姓君难道是君家的子嗣”战列子疑惑的说道。 “君家”君不朽心中暗自心惊，他很好的把自己的惊慌掩饰为了疑惑，“我只是随便取的一个名字，我之前听别一些文人雅客念叨过一些诗句，君子不朽的，我就想给自己起个好听的名字，就叫君不朽了。” 君家他不能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是君家的人。只是，自己刚刚穿越过来的时候，那个小小的身躯，手里紧紧握着一个小小的令牌，上面写着一个字，“君”。 他当时还以为这里的文字和自己那边是一样的，结果并不是。好好本科毕业的一个大学生，变为一个文盲。 后来他发现，只是摩迪亚自由之都的文字与他所学的不同，眉飞色舞的，有点像象形字，像是华丽的装饰图案，太过繁琐了，幸好是象形字，他可以猜出意思来。但东之国的文字，就是实打实的他学了几十年也用了几十年的文字了。 这是他在浏览镜屋的藏品发现的。两国文字相差太多了，一眼就能看出来。 奇怪的是，两国文字不互通，但语言确实互通的。 君不朽小心翼翼的揣摩着战列子的神情，很正常，只是保持着正常的怀疑，君不朽提出了自己的疑问：“君家……是什么？很厉害吗？我用这个姓氏会不会不大好” 战列子看起来并不想为他解答疑问，他又问道：“你今年几岁” “几岁？我不知道”君不朽摇摇头。 “不知道”战列子微微提高了声音。 君不朽害怕地缩了缩脖子，怯怯的说道：“我真的不知道啊，我从记事起就孤身一人，然后自己生活了五六年……” 确实，这小子脏兮兮的，身体也是很瘦弱，营养不良的样子，看外表，似乎只有八九岁的样子。君家的子嗣落败成这个样子……他是不相信那个强大的家族，在最后关头，没能为自己的孩子准备好后路。 “伸手。”战列子道。 君不朽摸摸的伸出手，还很细心的撸起了袖子，表情“大义凛然”，像个马上要被打预防针的小屁孩。 战列子本来是想摸骨测测骨龄的，但这小子的手也忒脏了吧，本来一个白净小伙子，弄的和个泥人似的。 战列子眼角抽了抽，实在是下不起手。 “战大哥”君不朽小心翼翼地叫了一声。 “干什么？”战列子没好气的说道。 “您不是要测骨龄吗？” 没想到这小子还一脸期待的看着自己…… 丫的，他有种冲动，想一拳把这小子打飞出去。 战列子翻了个白眼，道：“你怎么知道的我要测骨龄。” “啊？不让您让我伸手做什么，”君不朽歪着脑袋，不解地看着战列子，然后脸色猛变，掩嘴惊讶地继续说道，“难道，战大哥你对小男孩有兴趣” “哈？”战列子一脸懵，没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 “在下对自己的脸还是很有自信的……虽然现在受了点小伤，不过没问题。”君不朽自信的笑笑，伤口的血已经止住了。 战列子终于反应过来这小子在说什么了，青筋都被气的爆出了几根，一手抓住了君不朽的脑袋。 把他脑袋狠狠一摁，然后就大结局，咳咳，战列子没想着就这么下死手，只是想让着小子吃点苦头。 没想到这小子幽幽的说道：“战大哥，我好几个月没洗头了。” 战列子的脸色刷的一下变了，直接掉色了变为了黑白的头像，表情惊恐。 丫的，还是直接neng死这小子吧。 第九章 只是在测试 手洗干净了…… 趁他去洗手的功夫，君不朽想要逃跑，被他抓了回来。不过这次他没“舍得下手”，用“捆仙绳”把君不朽绑了个结结实实。 战列子看着这个小鬼，有些手足无措，杀也不是，放着不管也不是，抓他走好像又没必要，而已也忒脏了吧。 嗯，话说回来，自己为什么这么在意这个孩子 不知是不是离本体太远的缘故，导致他的行为和思想都和以前不一样，记性也不大好。 他皱着眉头在那思考。 君不朽在那努力挣扎，扭来扭去的，用上了九牛二虎之力都没有用。挣扎许久，气喘吁吁地瘫在那里，感觉自己就像案板上的鱼一样，还是一条咸鱼。 “这是什么。”这战列子像是断线了一样，在那愣了半天，君不朽翻了翻白眼。 “捆仙绳。” “这不是魔法世界吗？东之国那边是修仙的我还以为只是单纯的练武呢。”君不朽忍不住吐槽，吐槽的太快，以至说完才发现自己露馅了。 他之前说自己来过东庭的。 果然，战列子用怀疑地看着他。 君不朽想无奈耸耸肩，可惜被困得太严实了，他无奈笑笑：“没办法，毕竟我活下去就很难了，还请恕我孤陋寡闻。” 战列子为君不朽的话微微动容，但又发现了疑点：“那你为什么会在镜屋，那小子会让你进来你看起来并不有钱。” 君不朽一时语结，装做思考出神的样子，过了许久，才缓缓说道：“……因为我想了解魔法。” 这一句话倒是真话，只是想要掌握力量。 如果他足够强大，就不会被逼成这样吧…… 他将有些激动的情绪波动很好的隐藏住了，把刚刚想好的话说了出来：“我听闻过别人，谈论摩迪亚的那些匪夷所思魔法，可以改变自然万物，手握着光明……” 战列子打断了他说的话：“我们武术也很厉害。” 君不朽在内心中翻了个白眼，大哥，捆仙神都出来了，你们那哪能叫武术呢？君不朽之前还以为东之国是遵守了物理规则的武侠世界（相对而言），没想到都是打破了物理规则，一个是魔法，一个是仙侠…… 好吧，真的就是他孤陋寡闻了，情报受限制啊。 也怪那个死老头，自己的思想潜移默化地还是被他带偏了一点。 “我知道，只不过，可能魔法对于我来说，比武术更容易接近。” “为什么？” 当然是因为我身在摩迪亚自由之都，在这个崇尚魔法的世界，肯定更容易接近魔法呀！ 他当然不能这么回答。 “因为，我的身份卑微，难以接触武术，镜屋是我偶然接触到的渠道，其实我想攒钱买根魔法杖的，但不够，只好攒钱去他那看看书籍……” 这小子还够笨的，习武也不一定非要去学院里学习，自己练好身子，才是基础，至于至于仙术，只是一条道路，他完全可以选择走纯粹靠身体素质的体修，战列子就是主体修……不过他身体太瘦弱了一点，还是不适合。 但他想的太过简单了一点…… 君不朽继续说道：“武术和魔法是否互通” “荒谬！”战列子立即道。 “何来荒谬”君不朽不解，既然同处一个世界，那所谓的魔法元素不是到处都有那仙术的基础，是不是也是来自于“魔法”应该不分先后，是共同从本源孕育出来的，所谓神明赐予力量的根源。 “不知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 君不朽眨眨眼睛，想起死老头之前念的一句话，他流利地背了出来：“神明怜悯可悲的，弱小的而又善良的生物，给予了光明，驱逐了黑暗，赐予了他们剑，斩断荆棘，所向睥睨的量，赐予了他们魔法，手握住光明，不在害怕黑暗，风雷电火，一切都掌握在指尖……剑与魔法……剑与魔法是截然不同的……你说的武学是指剑” 君不朽这才明白。 战列子点点头：“是的，武学的本源在于剑，魔法的本源在于魔力，这两者怎么可能互通呢？” 君不朽又问道：“那两者一起学呢？” “一起你以为是什么绝世天才吗？而且这是天道不允许的，过去有不少人有过你这样的想法，都受到天道的惩戒。” “你信天道”东之国的人习惯叫“那个”为天道，摩迪亚自由之都的人则喜欢称之为神明，君不朽说到这，声音还微微有点颤抖，是气氛，还是其他什么？ 战列子看着他，摇摇头：“我还没有强大到不信天道。” 这一句话表明了他内心中的想法。 君不朽愣了愣，平复了一下情绪，自己最近怎么老是不冷静了，他恢复了以往的笑容：“嗯，对不起，战大哥，是我失礼了。” 战列子摸摸下巴，第一次看到这小子时，他真得不把当回事，连成为潜在的阻碍资格都没有。 但现在，怎么越来越看顺眼了呢？他有点想把这小子带给本体看看……可惜自己现在离本体太远，不紧实力变弱，还很难联系到本体，不然他早就把这小子的事告诉本体了。 一抬手，捆仙绳松开了君不朽，回到了他的手上。 君不朽被释放开了，没急着逃跑，反而笑容满面的看着战列子。 “……干嘛。”战列子无奈道。 “战大哥，您可以教我习武吗？” “凭什么”战列子翻了个白眼。 “凭我……说不定我是什么绝世习武奇才，你这下可能捡到个宝贵徒弟呢！”这话说的臭不要脸，但君不朽也是“有理有据”的，毕竟，按小说穿越的人，十有五六七八是个千载难逢的天才！ 战列子瞥了他好几眼，半信半疑地瞧着他的根骨，还勉强捏了捏君不朽的手腕：“屁，只能勉勉强强算的上中庸。” “战大哥你就收了我吧！”君不朽直接拜了下去。 战列子眼角抽了抽，这是个无赖吧。 “师父！”君不朽已经叫上师父了。 “滚……”战列子真想给君不朽一脚，有多远踢多远，算了，想了想，他还是转移了话题，“你不是东庭的吗？怎么到这来了。” 君不朽谎话变的很顺，都不带打草稿的：“那是因为镜屋先生给师父您开传送阵的时候，顺手把我回去的门关上了，他不想多费力，我又没钱，就把我直接踢出来了。” 除了最后一句，都是假的。但战列子确实看到了君不朽很惨烈地被人踢了出来，下意识地相信了他的话，那镜屋果然贪财懒惰（镜屋打了个喷嚏），等等，君不朽被踹到这里来了，是不是还有他的一部分原因 看着君不朽可怜巴巴的，他都有点愧疚。 “师父……我……”君不朽小声而又诚恳地说道。 这次战列子立刻反驳。 君不朽眼中微微闪动着光彩，看上去像是正常的喜悦，他露出了满意的微笑。测试底线和强度，成功，结果超出他的预想呢。 正当战列子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一声巨响，打破了平静。 第十章 对不起，希望你能做一个美好的梦，没有我的梦 一道犀利的剑气，带着寒光从远方破空而来，直直此向战列子的面门。 战列子冷哼一声，直接一拳对上，剑气和拳在此刻碰撞，确是迸发出惊天动地的光华，和震耳欲聋的响声。 被战列子缚在身后的君不朽，闷哼一声，虽然他没有受到直接的伤害，但这碰撞的余威，仿佛把他整个身子骨都很很敲打了一遍，险些一口血吐出来。 战列子到现在还没反应过，这究竟是什么情况。 刚刚一声巨响，连他都被吓了一跳，战列子将自己的灵识释放出去，想感知一下发生了什么事。好像不过是场爆炸，规模很小，但按气息来看，是由魔法而起，嗯，好像是点燃了全身的魔力呢？难道是因为问天宫，不过如果是点燃自身全部的魔力，这规模……太小了一点吧像是没有学过魔法的人引起的，就算贴身，也炸不死人吧？但是声音却很大。 回头看再看向君不朽。这小子好像被吓到了，抱着头缩成一团，弓得像一直被烫熟的大虾，瑟瑟发抖，旁人还以为他受到了极大的痛苦。 明明没有人攻击他，至少战列子没有察觉到。他还是警惕地看了看四周，又用灵识巡视了一圈，确认无误，这小子果然再装模作样，害得自己多操心。 他没好气地用脚踹了踹君不朽：“够了，别装了。” 顿了顿，君不朽慢慢抬起头。 看到他眼睛的时候，战列子恍惚了一下，他好像看到了一双竖瞳，他甚至为之而感到颤栗，他是何等修为，在这种小辈面前，会感觉到恐惧再定睛看去的时候，却一切正常，还是那双漂亮极了得红宝石一样的眼睛。 幻觉 君不朽却不好意思地笑了，解释道：“不好意思呀，师父，让您见笑了。” 战列子一脸狐疑地看着他，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看着他那双红宝石一样的眼睛，有些神离，过了一会才回神。他想尝试联系一下本体……其实很正常，没什么，但他就是有一点隐隐约约的担心。越是尝试联系本体，他自己的心中的疑惑也就会更大一点。 见战列子许久不说话，君不朽微微眯眼，笑得也不是特别灿烂了，他开口道：“师父，我刚刚听镜屋说，您有分身之能，您现在只是分身吗？您离本体越远，就越弱吗？” 战列子一脸震惊地看着君不朽，又看看他身后的镜子，只不过那镜子已经变成普通的镜子了，不能再作为去往镜屋的凭借。 镜屋说的没错，但他为什么会告诉君不朽。 看到战列子脸上的震惊，君不朽露出一副担忧的神态：“那师父您要小心了，因为问天宫也来这里了，而且应该来了不少人呢。” “问天宫他们亲自来了”战列子急道，然后想想又不对，“你怎么知道的” “是镜屋让我告诉您的。”君不朽很自然的说道。 镜屋连连打了好几个喷嚏，嗯感觉背上还有点重好像背了什么锅 “镜屋不会说这么多余的话！”战列子道，那家伙视财如命，没钱他会帮助自己 还不等他继续追问，急烈的破空声传来。他一招手把君不朽又用捆仙绳捆了个结结实实，将他缚在背后。然后一拳迎上了攻击。 本来把君不朽放在背后是想保护他的，没想到这小子也忒弱了吧？ 来不急多思考，又是几人向他袭来。看那几人衣着，确是身着白色长袍，用银色上面画着繁琐而又华丽的图案，好似一只眼睛。 果然是问天宫的人，只是不知道那用剑的人是谁，从剑气上就能感觉到那人的强大，还有一股熟悉的气息。 几人早有准备，一照面，手上的魔法就准备好了，挥舞着魔杖，念着古老的咒语，一阵令人胆战心惊的雷鸣声，几人合力释放出来了紫蓝色的电网向他铺天盖地地包裹而去，战列子倒是狠，躲也不也不躲，直接向着电网撞去。 这一举动，让被缚在身后的君不朽吓了一跳。 直到快挨到电网，他才想起君不朽来，又用了一部分灵力去保护君不朽，饶是分心，这电网在他面前像纸一样脆弱。 撕破了电网，他一个闪身就到了那几人面前，一拳冲着其中一人的脸挥舞了过去，那人惊慌失措，只来得及放一个小小的护盾，战列子的拳头轻而易举地打破了那个护盾，一拳打断了他的鼻梁，打得他血流满面，一下子晕了过去。 战列子“啧”了一声，如果不是因为那个护盾，他有信心这一拳下去，就打爆那人的脑袋。 实在是可惜。 不过，不就一个补刀的事情。他身上红光乍现，气势猛然涨了几分，正要把这几人也撕成碎片，又是一道剑气袭来，比刚刚还要强大几分，打得他后退了几步。 几个魔法师见机，使用空间魔法，往后瞬移了数百余米，没敢走太远，受伤的同伴不能承受太强的空间魔法。 战列子没有追上去，直直地站在那里，然后突然大吼道：“出来！我知道是你！” 在场的几人，都听到了一声无可奈何的叹息声，然后那几名魔法师旁边出现了一个身着白衣，英俊的青年，他的衣服上没有问天宫的标志。 “虚阳仙尊！”那几人激动的道。 虚阳仙尊看了他们一眼，柔和道：“你们不是他的对手，太过于莽撞了。” 声音虽然柔和，但有责备之意。 虚阳仙尊看看因为他们打斗而损坏的房屋，幸好这里没有平民受伤，又是叹息一声，他刚刚一剑，是想引战列子出来。没想到这几个小子先出手了，不像是少宫主的安排。 “伪君子！”战列子怒道，想想，嫌君不朽碍事，把他一把丢了出去。 也不知那几个魔法师是想弥补自己的过错，用空间魔法把他救了过来。 虚阳仙尊疑惑地看了一眼君不朽，乞丐这么脏他“带在”身上他不是有洁癖吗？ 但敌人在面前，他也不想，他出一步，便来到了战列子面前数十余米的地方。 战列子一脸警惕地看着他，随时准备动手。 反而虚阳仙尊却轻松了许多，仿佛闲庭散步一样。 他漫不经心地看了看四周，悠悠道：“列子，你的剑呢？难道只是‘弃子’” “放屁！”战列子在虚阳仙尊面前着实冷静不下来。 虚阳仙尊又看了看，道：“哦哦，是我弄错了，原来是纯粹的体修，不过，列子，你这个分身，太弱了一点吧？你现在在干什么？” “滚！你还打不打？” 虚阳仙尊又是叹息一身，抬手，讲腰间的剑拔出来了，看上去是一把朴实无华的剑，像路边随买的一把，他道：“还想和你叙叙旧呢，何必这么急着送死呢……还是说你觉得我会对你大意虽然你这个分身是有点弱，但我还是会尊重里用上全力的。” 虚阳仙尊轻抚剑身，垂眉道：“剑名‘无战’，列子，这把剑，生来就是用来杀你的。” …… 身后那几人有些崇拜地看着虚阳仙尊。 “虚阳仙尊果然厉害呀，我也有点想学剑。” 另一个人狠狠敲了一下他的脑壳，不服道：“就你还学剑清秋大人的魔法也很厉害的！可不比虚阳仙尊差！” “是是，我知道，就随口一说嘛。” “闭嘴，不要吵，我在释放治愈术呢！”一人怒道，给了另外两个一人一脚，她正在救治受伤的人。 终于是安静了几分，忽然一人笑道：“瞧，这小乞丐吓哭了。” 又是一番吵闹，气的那个释放治愈术的人，又给了他们一人一脚。 也是疑惑看了一眼那个小乞丐，有什么好哭的。 可能是被刚刚那一场爆炸吓了了胆吧。 …… 第十一章 因为一直都是晚上 听到虚阳仙尊如此说道，战列子狂妄笑道：“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就凭你，哼，你连面对我本体的资格都没有。” “是么至少此时，你会死在我的剑下。”然后摆了一个剑式的起手式，很普通，一点气势都没有。 后面看戏的几人中，有一人皱了皱眉毛，挠挠头：“怎么感觉，这起手式有点眼熟，我好像前几天看武部那边几个小屁孩练过。” 有人给了他一记手刀，训斥道：“你那么关注武部那边干嘛，而且你懂个屁，怎么可能那么简单！” 虚阳仙尊笑了笑，后面的小声谈话，他一直听的到，然后故意念出了剑式，还加以灵力传声，然让后面那几个都能听清楚：“基础剑式，第二式，刺！” 后面刚刚开口的人眼角抽了抽，您……是故意的吗？然后又给了其他偷笑的几人一人一记手刃。 “你在小瞧我吗？”战列子怒道。 “嗯”虚阳仙尊愣了一下，然后马上回神过来，抬剑郑重其事地刺了出去。 随着他一手抬剑，刹那间，他手中剑骤放出千万道光华。 不，还是朴素的一刺，那千万道光华，是剑意。真正的数以万计的剑意，那虚无缥缈的剑意，这这一刻都凝聚成了耀眼的光华，宛如撕裂了空间，以他的剑为中心的事物，慢慢失去色彩，连形态都被剥夺，只剩寥寥可数的几条凌乱的线条。 连战列子都受到这战意的影响，心中更是惊怒交加。 这就是，虚阳仙尊的剑意 战列子脑子里浑浊的很，或则说清醒的很，从他把君不朽丢出去以后，仿佛从什么束缚挣脱开来了，随着他的一举一动，有什么细微的东西悄然断裂，发出“啪”的轻响。 战斗之中，他没时间细想，手庞然变大了几分，一拳又是挥舞出去，你有你的剑意，我有我的拳意！ 心中豪迈地吼着，但自己拳头莫名觉得缓慢，力不从心。 丝 丝线 有什么东西把他缠绕住了 如同藕断丝连的线一般，脆弱，但足够烦人。 虚阳仙尊一剑刺在他拳头上，一滞，然后如同切豆腐一般刺了进去，下一刻，战列子的拳也被虚阳仙尊的剑意所吞噬。 …… 另一边的君不朽，像是完全没有注意到一旁的战斗一样，躺在那直愣愣着天。那几人检查了一下，这小子好像只是受了点伤，随手一个治愈术就给他治好了。 不过没给他松绑，也不知道是警惕，还是专注于看打斗，把君不朽忘记了。 注意到他哭了，也只是嘲笑几句，没在意。 嗯为什么要救这个乞丐呢。 算了，随手之举。 那个给他释放治愈术的，也就二十左右的样子。 “喂，小弟弟，你哭什么呀？男子汉大丈夫，有什么好哭的。” “……”君不朽没有回答。 一只白色的千纸鹤，徐徐飞到这边，那人看着千纸鹤一愣，然后对着单膝跪了下去：“见过少宫主。” 其余几闻声，也对着千纸鹤跪拜：“见过少宫主。” 君不朽闻声，也仰了仰头。千纸鹤落下的位置不佳，在他头顶那面，他还被捆仙绳捆着，只能躺在地上。 眼睛中有泪水，看不大清，只看到一个小小的千纸鹤，变成了一团白色的东西，好像是个小女孩。 “仙术”君不朽下意识问到。 “不是哦，是魔法。”一个好听微微有点稚嫩女声回答道，如同风穿过竹林。 “很厉害。”君不朽道。 很少有人夸奖她呢，大家都嫌她做得不够好，毕竟，被问天镜选中的人，神的代行者，怎么只能有这点本事。 她刚刚用的变形术，浮空咒，她变换的千纸鹤惟妙惟肖，浮空术也掌握着熟能生巧，之前被约束言行久了，现在“自由”了，她想要炫耀一下，终于找到人了。 看“大小”，好像和自己差不多 这是她第一次碰到同龄人。 “你好呀～”她打着招呼，忽而又想起自己的身份，她这样怕是要被责备吧？“自由”的时间可能没那么久呢……笑容立收了回去，变得凛然了起来，稚嫩的脸上只写着威严，神情中无喜无怒。 自己这样……很奇怪吧？会被讨厌吗？会让人觉得害怕吗？ 君不朽宛然一笑，道：“晚上好。” 太好了，好像没有被讨厌呢？她心中窃喜，咦，现在不是晚上吧，快速看看四周，应该不会来的那么这么快，又看看自己胸前，然后蹲下来戳戳君不朽的脸：“可现在不是晚上呀。” “是吗” “应该是下午，现在是下午两点。”她认真回答道。 君不朽应了一声，很开心地在那笑。 女孩一直戳着他的脸，也不嫌他脏，只觉得他脸软乎乎的，然后那双眼睛好漂亮。 “你的眼睛好漂亮呀！像红宝石一样。”既然别人夸她了，她自然也要夸夸别人，商业互吹。 “你想要我的眼睛吗？”君不朽邪邪的笑道，他听出这女孩子年龄不大，像吓唬吓唬他。不过，倒是有几人曾经想要他的眼睛来着的，他这么说也是有依据的。 不过女孩没有害怕，也没有接受，托着下巴道：“才不要呢，就像花一样，摘下来就不好看了。” 君不朽一愣，没想到女孩会这样回答。 “怎么感觉你傻乎乎的。”女孩点评道。 君不朽嘴角抽了抽。 其他那几人还保持着跪拜的姿势，心中却是百感交加，怎么和记忆中的少宫主不一样他们还以为自己会受到处罚，但是没有，少宫主和这个被他们救下的孩子聊的正开心。 “他是坏人吗？”少宫主忽然向他们几个问道，指着君不朽。 “应该……不是。” “嗯……”少宫主应了一声。 君不朽以为她会为自己解去束缚，确是没有。 “既然不能确定，那先只能委屈你了。”少宫主道。 少宫主像是忽然想起了自己的身份和职责，俯手而道：“我给你们下达的命令是巡视周围，随允许你们动手的。” 那几人振然，颤抖了一下，把头埋地更低。 悉心地听着少宫主对他们的训斥和教诲。 第十二章 神……神期望的是什么 问天城，问天宫。问天镜，道天事，为天道之眼，指引人的方向。 古书上是这么写的。 问天镜是属于人类种的神器，象征着智慧，也是神明的眼睛。 问天城，是一座天空之城，为处于两国交界处的上空一千米处。 十三年前。 那个时候，问天镜只是一个虚无缥缈的传说，曾经最强大的，受无数人敬仰的，只是一座“死城”，神的代行者指引人的方向 可为什么……没有人来救赎他们呢？ 东之国和摩迪亚皇都之间的打了数十年，普通百姓苦不堪言（那个时候，摩迪亚还不是自由之都，一直被皇室统治着，战争结束后，皇室退避，成为第二统治力量，第一为教会）。 神明……抛弃他们了吗？这个念头，在很多人脑海中出现过，也有人因此而怨恨神明，也怨恨那些位处高位的人。 但怨恨也没有什么用而已，只是他们对自己的又一番折磨，他们只是卑微弱小的人，甚至连学习魔法，剑术的资格也没有，他们愤怒的火焰，烧不到高高在上的“神明”。 不过……还有一个办法……其他的种族，也乐意从中获得好处……人类种的神器沉睡了，那是否有机会把他们拉下统治的地位呢？ …… 问天镜沉睡了多久，问天城就萧条了多久，世界也就混乱的多久。只有寥寥几人守护着它。但这不是因为沉睡时的问天镜不受人重视，而是它拒绝着别人的靠近。 有贪婪之人，凭借借浮空术飞行术，或则御剑飞行，试图前往问天宫，想要盗取神器，还未踏入城内，便化作了灰烬。 也有可望能得到问天镜认可的人，怀着虔诚的心，前往问天城，却被直接丢了出来，要不是那些人魔法高明，或是掌握了御剑之术，早就摔成一摊肉泥。 有想要平息这场战斗的人，前往问天宫，但也被好好“请”了出来。 百年来，这样的光景，已经持续了数百年，自从上一任问天镜的主人逝世后，问天宫退出世俗，不再插手任何事…… 有人猜测，莫不是问天镜不复存在了毕竟，数百年无主的情况，从未出现过。 问天镜真的像是一块普通的镜子，不到巴掌大小，银灰色的，画着一只庄重的眼睛图案，做工也不是很好。却稍稍靠近它，就能感觉到磅礴的天道之力来自于神的威严。 天道之眼问天镜，为什么会被称作神器，它有多强，据说知过去，晓未来，万物都被掌握在它手中，代表着天道的神器，或许就是十三神器之首。 任何人靠近它，都会不由自主的跪拜在地上，没有它的“允许”，就会一直把持那样跪拜的姿势。 直到十三年前，问天镜忽然绽放出万丈光芒，一个十一二岁白发金眸小童忽然凭空出现在它的旁边。 侍奉问天镜的人呆愣了许久，那个孩童好生生的站立着，未曾跪拜，问道：“你……你是问天镜这一代的主人吗？” “主人？”小童笑了，勾起好看的嘴巴，小小年纪，却笑的娉婷万种，“何人能做问天镜的主人？” “浮空，来。”手一扬，就带着问天镜腾空而起，向着远方飞去。 这是魔法还是直接与“魔力”对话的人，这样的水平，至少是琉璃阶的魔法师才能做到。侍奉的人招手，一把剑飞来，御剑而行跟了上去。 跟的实在是吃力，只能远远看到一个小黑点罢了。 这小童到底是何方神圣，侍奉的人紧锁眉头。 他带问天镜去了哪？ 白发小童他来到了一个河边，一个雪鬓霜鬟的老夫正将木盆放到河中。那个侍奉的人慢一步赶到，看到木盆里好像是一个白布包着的婴儿。 白发小童一招手，木盆就飞到了他的手中。老妇人看着这两个忽然出现人，木盆又直接飞了过去，吓得直接下跪，惊呼：“见过仙人！见过仙人！” 这是东之国的地盘，都是称那些有强大能力的为仙人。 婴儿被吵醒了，嚎嚎大哭起来。 “嘘~”白发小童竖起手指，也不知道是叫老妇人安静，还是安慰这个小婴儿。手一捞，将问天镜放到了木盆里。 婴儿伸出两只胖胖的小手，抓住了问天镜，不再哭闹了。白发小童转身看到了跟上来的侍奉的人，将木盆递给了他，道：“你叫什么名字。” “李叔。”李叔接过木盆，呆呆的看着木盆里的婴儿，他以前没有仔细看过婴儿，特别是刚出生的，只觉得稀疏的胎发，皱皱的小脸有点丑…… “真是个奇怪的名字，算了，我叫清秋，是神明的使者。而她，是被问天镜选中的人。” 李叔点了点头，恭敬应道：“是。” 清秋回头看了看那个跪在地上的老妇人，笑了，一挥手，放了一个索命咒，红光一闪，老妇人无声倒下。 清秋遥遥头：“可惜可惜，多么可怜啊……不过你也老了，送你一程是你的荣幸。” “你？”李叔一脸不解，怎么清秋忽然杀人了，这也算是神明的使者而且还露出一副，我杀了你，那是我对你的恩赐，你应该感恩戴德才对，“为什么？” 李叔不是大慈大善之人，服侍问天镜多年，他已经习惯了看淡世间的一切，学会忽视掉战争，但也不能接受滥杀无辜，更何况那还是个老人。 “我不过是告示你，什么是天道，什么是神明的意愿而已……毕竟，我想让你，和我一起‘追随’被神选中的人，”清秋笑道，挥挥手“回去吧，问天城也该迎来它的主人了。” 李叔沉默不语。 清秋仰天长笑，许久之后，才邪笑着说道：“几百年了，问天镜终于如你们所愿，迎来了等了太久的‘主人’，多么棒呀，这场游戏终于揭开序幕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现在，至从女孩和那自称清秋的人出现，混乱的世道，在问天镜的指引下，渐渐太平下来，战争结束了，灾祸也结束了，人类似乎迎来了他们的盛世。 这盛世，是否如你所愿呢？我的神明。 第十三章 最终这世间无人生还 君不朽眨了眨眼睛，视线终于清楚了许多。 君不朽看到少宫主，呆呆了愣一刻，最引人注目的，是她那白色的头发，长长的垂下，如同瀑布一样，发丝被阳光染成了白金色。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头发是白色的缘故，腮凝新荔，鼻腻鹅脂，脸上要白上很多，像用白玉雕琢而成，却少了几分血色，像是很少晒太阳一样。 眼睛是很特别的银灰色，不过眼神有点呆板，不那么灵动，给人一种漠视一切的高高在上的威严。 威严这么可爱的一个女孩子用威严来形容，有点怪怪的。 然后君不朽发现，这种威严是她故意“装”出来的，还是暗藏着小孩子的活泼。也难怪，毕竟她是少宫嘛，一出生极为高贵的地位的她，寄予世人期望的神明的代行者，不能享受生为普通孩子的快乐。 几丝头发因为微风飘动到了他的鼻子上，怪痒痒的，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你生病了？”少宫主又凑了过来，仔细瞧瞧。 下边那跪着的几人，心中也是百感交加，真是后悔救了这个脏小子。他竟然敢在少宫主面前打喷嚏，沾染到少宫主怎么办！简直罪该万死！他们脑子抽了吗？为什么要救这个人这种乞丐死了也没人在乎的吧！连刚刚有些关心君不朽的那个人，心中也是悔恨不已。 但是，为什么问天镜的威严，对这混小子没用不是一般人见到问天镜都是下意识的要跪拜吗？虽然君不朽被捆起来，但应有的尊敬也没有吗？ 其中有机灵的人发现了疑点，自己这跪拜，是因为问天镜的威严，还是只尊重少宫主呢毕竟，少宫主来的时候，他们有几人都没在一时间注意到。 君不朽自然是不会管其他人怎么想呢。他知道那几人对他态度的转变，他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他，反正各种眼神，他已经习惯了。但……为什么会转变 他看着少宫主，但看得不是她如同精灵一样的面容，而是是少宫主胸前挂的那一枚小小的镜子，既然面前这位是问天宫的少宫主，那这个就是传说中问天镜人类种的神器。 神器吗？君不朽的思想有点飘忽，那肯定很强…… 要是属于我就好了。 君不朽想要，但他现在万万不敢去抢夺的，不说现在他被捆着动不了，即使放在他面前，他也是不敢拿的。 毕竟，现在的他太弱了。 “喂喂！”君不朽想地太出神，忽视掉了少宫主的问题。 “没……”话说到一半，君不朽就愣住了。 因为他看到少宫主的身后，有一道裂缝缓慢出现。 凭借丰富的动漫资历，他敏锐地分辨了这是什么。 空间裂缝敌袭 像是为了证实他的想法一样，一只手从空间裂缝中伸了出来，探向少宫主。 “小心！”君不朽急道。 …… 此时的战列子已经边成了一个血人。 右臂近半被削去，颈部也被砍中了一道，剑砍入了三分之一，马上就要斩下他的头颅了，又被战列子躲开。胸前是一道凌冽的半米长的伤口，深刻见骨，甚至能直接看到他的心脏在有力地跳动。 “不愧是体修。”虚阳仙尊赞叹了一句，他还是一身白衣，连半点血都没有粘上，还是那么悠闲，仿佛只是饭后来散散步。绝非是他想愚弄战列子，他是想一剑杀了战列子，但始终无法实现，即使留下严重的创伤，不一会也能止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愈合。 只不过……虚阳仙尊甩了甩剑上的血，只不过他治疗伤口的速度越来越慢了。 颈部的伤口已经不在流血了，还是留下吓人的伤口，其余几处的伤口也被止血，但迟迟没有愈合。 战列子喘着粗气，他已经知道自己已经快到了极限。 不过，他不怕“死”，他不过是一介分身，只要本体在，他就活着，即使自己死了，还可以把大半“力量”带回本体，但记忆就难以完整了，而已还是距离这么远的情况，能有几个残缺的画面就不错了。 他想弄明白那个虚无缥缈的线是怎么回事，战列子隐隐约约觉得这很重要。 他注意到，在少宫主来到后，那虚无缥缈的线，彻底消失了。 他呆呆的杵在那里。 虚阳仙尊没有急着出手，不是轻敌，而是刚刚用的剑势消耗了不少体力，他身上还有伤，需要休息。 他的剑道，被称为凡剑，最为朴素的剑道。 以“数”为道，简单来说，他刺出一剑，相当于刺出了一千万次。 有传闻说，他的剑道是最弱的剑道。 但只有没见识过他剑道的人，才会那样觉得。 虚阳仙尊看了看地面，他们战斗地方，大半都被战列子的血染红，他应该已经损失了超过一半的血了，若是自己受这样的伤，怕是早就死了。 “……问天……镜。”战列子气若游丝地说道。 虚阳仙尊没想到战列子会忽然说道这个，他自然是知道自……那位少宫主来了，他也分了一半的心去保护少宫主。 “神器……互斥……原……原来如此。”战列子惨然一笑。 虚阳仙尊一愣。 然后战列子的身体猛然胀大了几分，他的血都化作黑色的火焰，下一刻，黑水的火焰高高冲起，虽然是黑色的光芒，但也诡异的“照亮”了整个天空，仿佛黑日当空。 疯子，当真是疯子，他竟然是要自爆他选择如此，连大部分的“力量”都无法带回去！战列子本体也会受到重创，这不像是他会做的选择。 虚阳仙尊要去阻止他，却因为担忧少宫主的安危，而一滞。 就算不犹豫，也是来不急了。 黑色的恐怖的火焰炸裂开来，转瞬之间吞噬了半个镇。 许多人连哀嚎都来不急发出，就被火焰吞噬，化作灰烬，但这也不是结束，他们的灵魂还被烈火灼烧。 火焰还在继续扩散，贪婪地吞噬着一个个生命，越是“吃”掉一个人，火焰越将强盛，哪怕问天宫的人全力阻止，也无可奈何，自己牺牲了两人，负伤了十七人，只拼命救出了四十余人。 几万人中的……四十余人。 艾亚吉镇，从此不复存在。 第十四章 一山容不下二虎 生灵涂炭…… 不过一个时辰，有着几百年历史城镇化作了一片死城。艾亚吉镇没有完全变为灰烬，留下狰狞的黑色残骸，连无情无感的树木石土，都被灼烧了“灵魂”，扭曲成可怖的形状。 虚阳仙尊高高的悬浮在空中，他看着这般景象，哪怕脱离世俗的他，也觉得悲哀。 不过也仅仅是悲哀而已。 责任讲道理，这一切也不能怪罪他的头上，他方才没有能力一招掉战列子，也没能力阻止他的自爆。 哪怕这仅仅只是一具分身，但也不想想他是谁的分身。 战列子…… 是的，他连面对他本体的资格都没有。 不是他太弱，是战列子太强了。 虚阳仙尊叹息一声。他现在有点狼狈，衣服破破烂烂的，衣袖裙摆都被烧焦，身上也是灰尘仆仆。即便素来喜好干净，他没急着清理衣物。 这一片城的魔力和灵气都被那火焰吞噬了，要不然那火也不会烧的那么猛烈，连他们一行人都无法阻挡。之后，这里真的是寸草不生了，这片土地受到了重创，怕是要百年才能恢复。 这只是战列子的自爆他从未见过战列子用过这火焰，对这样的结果是始料未及的。他为什么在这个时候暴露底牌，有何意义是为了想杀自己 咳咳，有点不好意思，他的逃跑能力，可是数一数二的。 那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仔细想想他之前说的话。 他先是提到了……问天镜。 人类种的神器，现以认为主，但少宫主不可能是他的目标。 然后又说，神器互斥原来如此。 这，难道是说这里有其他的神器 虚阳仙尊眉头紧紧地皱着，神器的气息是特殊的，他没有感觉到神器的气息。 就连问天镜的气息，也比以往弱上几分，然后慢慢消散，像是沉睡了。 少宫主不会出事了吧？这个念头一出来，马上就被否定掉了，那几个魔法师信不过，至少那两个人能保护好少宫主。唉，想要解开迷题，虽然心中百般不愿意，也只能去见见少宫主了。 但，意料之中，也是意料之外，出来点“意外”…… …… 时间再回到君不朽喊出那一声“小心”的时候。 那只从空间裂缝伸出来的手一滞，然后传来银铃般的轻笑，那只手很是随意地搭上了少宫主的肩膀。 少宫主刚刚还因为君不朽喊了一声“小心”而警惕，在那只手搭上时还吓了一跳，看清楚那只手后却马上冷静的下来。 那一只纤细修长又毫无杂质的手，微泛着凌冽的冷意，适合抚琴的手，有着将军一般坚不可摧的英气，但太过于冷了一些，仿佛没有温度一样。指甲上却染了鲜艳的红色，如火如血，带着妖一般的气息。 “吓到小家伙了。”那人轻笑着道，现在听到像是男声，刚刚那笑声有点雌雄莫辨。 “不要搭着我的肩膀。”少宫主道。 “真是无情～”裂缝骤然变大了几分，一个人踏了出来。 他出来的那一刻，世界都暗了几分，光彩仿佛聚拢到他的身上。 白色的长发被一只发簪盘起，却别了有几分仙气的男式束发。丹凤眼很好看地微微眯起，他的瞳孔是金色的，让君不朽忍不住想起来黄金瞳，又觉得这人笑得很像狐狸。 这个家伙……不会是女的吧，毕竟他长得还要比少宫主还要好看的几分，如果说少宫主森林中的精灵，那这个人是惑人心智的妖精。不过，君不朽马上注意到他有喉结。 他身着红色戏服……这好像是羽织吧，红得似血的羽织上，用黑色的笔墨画上图案，好似一张张鬼脸，有的怒目，有的怨毒，有点痛哀，有的欣喜若狂，如癫如狂，甚是诡异，却又让人忍不住多看几眼。 君不朽咽了咽口水，瞳孔微微缩了缩，第一次有真正的怯意。 “你好呀～小家伙。”那人笑道，看起来对君不朽饶有兴趣，手指轻轻划了几下，束缚着君不朽的捆仙绳断裂开了。 君不朽嘴角抽了抽，这种时候，还不如被捆着呢，但他也只能笑着道谢：“谢谢。” “不客气。”那人摸了摸少宫主的脑袋，很是亲昵，因为都是白发，倒像一对兄妹。 但少宫主明显不喜欢他的抚摸，挣脱开来，冷冷道：“清秋，你来做什么。” 清秋……有点耳熟，哦哦哦，这个名字听刚刚“救”了他的人说过，不比虚阳仙尊差，而且现在自己的……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不应该有冷却时间啊？君不朽忍不住紧张搓了搓手，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 清秋笑着说：“我可是比虚阳仙尊强哦～” 这云里雾里忽然说的一句话，搞得少宫主一愣，不明所以。 君不朽吓了一跳，清秋……他能读心完了！ 清秋自然是看到了君不朽神情中的惊讶，他却当做没看见一样，摸了摸下巴，看着那一群跪着的人说道：“我刚刚可是听到你们说‘可不比虚阳仙尊差’，唉，好生让在下伤心，难道我不应该是最厉害的吗？” “是！”“清秋大人当然是最厉害的了！”“是最厉害的魔法师。”“明明世界第一强，那些练剑之人，怎么比的上魔法师”下面跪着的几人连连称是，拍足了马屁。 君不朽还是警惕地看着清秋，不过现在他已经控制好了情绪，不会让神情再有漏洞。 他这番……只是巧合吗还是故意让自己放心他没有读心术呢？ 不过……这人笑得真让人讨厌。 “我的小少宫主，问天镜没有给你下达指示吗？”清秋“提醒”到。 “嗯……”少宫主看着胸前问天镜，平日里念叨个不停的，要她做着做那的问天镜，怎么这个时候安静下来了，“越接近艾亚吉镇，越安静，难道要发生什么大事” 越接近艾亚吉镇越安静神器失效了 君不朽也是恍然大悟，难怪啊……是因为神兵互斥呀。 第十五章 日夜感谢您的恩赐，我的神明 君不朽为刚刚得出结论而心中惊讶不已，甚至惊慌失措，这个清秋是何方人物他是故意在提醒自己，还是巧合这种“提醒”……是好意吗？微微握紧了拳头，汗水沾湿了衣服。 君不朽掩饰地很好，但很细微的举动，清秋还是看在了眼里。 清秋忍不住“噗呲”笑了出来。 少宫主狠狠瞪了他几眼，这有什么好笑的要是出了什么无法挽回的状况，世人会把注意力都放在问天宫上去，无疑会把他们推上风头浪尖的。 她没注意到君不朽的异样，以为清秋是在笑她。心中暗骂道，哼，清秋还真是个没心没肺的混蛋。 “好啦好啦，”清秋摸摸少宫主的脑袋，看起来像是在安慰她，实则乱盘她的头发，不一会就变成了一个鸡窝头，“也不用太担心的啦！” 少宫主咬咬牙，清秋把她头发弄成什么样，她自然是知晓的，真的好讨厌这个家伙，但懒得理他，正事要紧，少宫主好看秀气地眉头紧紧皱起：“可是，我认为问天镜催促着我来艾亚吉镇肯定是有很重要的事情的，但为什么‘它’不愿意直接告诉我，是为了什么呢？” 清秋却笑道：“女孩子不要老是皱着眉头，会长皱纹的。” 君不朽忍不住在心中吐槽道，这个少宫主，也就十二岁左右的样子，长个屁的皱纹。 “够了。”少宫主道。 清秋歉意地笑笑，摸摸下巴，思考了一会，认真地说道：“我想，问天镜是有自己的用意吧，你也不用太过于担忧，别忘记问天镜可是神器。” “是吗……难道说，这里有其他神器”少宫主看着清秋问道。 君不朽的瞳孔微微颤了颤。 清秋笑着耸耸肩道：“我的小少宫主呀，你以为神器是大白菜吗？随随便便就可以碰到吗？十三个种族的神器都被他们‘掌控’的很好了，虽然如今，可能已经不到十三个神器了……” “不到”少宫主疑惑地说道，这种事，她从未在书上看到过，问天镜没告诉过她。 “因为啊……” 他忽而脸骤然一变，一挥手，道：“守护。” 一个个魔法阵纹从他手中展开，这种层次的魔法，往往要念出古老繁复的咒语才能施展，到清秋这就只需要两个字。 羽织生长出来红色柔软的纱幔，将他们保护在其中，那纱幔看起来柔弱的很，这种东西，也能“守护” 嗯要“守护”什么？ 答案马上揭晓。 “轰隆隆！”巨大的爆炸声传来，还交加这“噼里啪啦”火焰燃烧的声音。黑色可怖的火焰将他们团团包裹住，他谁都能感觉到死亡的逼近，连清秋都微微皱皱眉头。但无碍，那轻柔的纱幔将火焰完全与他们阻隔开来。 是战列子的自爆。 但清秋用出魔法，却比战列子自爆还早上一点，虽然这一点时间短到可以忽略。 君不朽看得目瞪口呆，这是魔法不用念繁琐的咒语，连魔杖都不需要了吗？ “这种东西……唉，居然被他掌控了，还真是麻烦。”清秋自言自语道。 然后伸出食指，轻轻一划，一道裂缝又出现了，不过比刚好那道大上很多，里面不上刚刚的黑色，好像是某一个奢华的房间。 “啊！”清秋拎住少宫主的脖子，吓了少公主一跳，“清秋你干吗？” 清秋不理，直接一抬手，把少宫主丢了进去，也没忘记充当背景板的几人，然后又是一挥手，把那跪在几个人也“扫”了进去。 然后转身，似笑非笑地看着君不朽，道：“这火焰麻烦的紧，我这守护咒也支撑不了多久。” 像是要证明他的话似的，纱幔裂开了一点，喷进来的火焰烫了一下君不朽，只是碰到了热气，衣服就被“烧毁”一块，变成灰尘，裸露的手臂上，起了好几个水泡，看着就疼。君不朽却满不在乎，也是笑说道：“怎么你想和我一起殉情吗？” 清秋对他有敌意，在少宫主被送走后，君不朽注意到了这一点。 “你还不配。”清秋眯着眼睛道，“你还太弱了，想让我为你而死不够，远远不够。” “为你而死”这几个字他故意咬重了几分。还在那边摇头，边叹息。 君不朽看着他那得意的嘴脸，妈的，真的好想打他一顿，唔，自己笑的时候，会不会也很欠揍有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把脸上的微笑维持下去。 “不痛吗？”清秋指了指他的水泡，还故意戳了戳，一个水泡被他戳破了。 君不朽疼地“嘶”了一声，然后苦笑一声，君不朽摇摇头：“习惯了，谢谢关心。” 习惯了这种事被其他人听到，还会觉得诧异，但清秋却是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点了点头，然后摸摸下巴，道：“那我先走了……我有点好奇，这种情况，你能逃出去吗？” 说着就要踏入了空间裂缝。 “加油呀～” 君不朽的面色有点难看，清秋一脸疑惑地看着他：“你做不到吗？我已经把少宫主送走了，你也做不到吗？” 也不知到他是真疑惑还是假疑惑，作为“戏子”，清秋绝对比君不朽要合格。 他很期待君不朽的反应。 “……我只是一个普通人，一场普通的火灾就能夺取我的生命，何况这种可怖的黑色火焰，我……求求你，救救我。”君不朽垂下眼眸，身体因为恐惧而微微颤抖。 清秋把他整个人仔仔细细看了一遍，他似乎有点不高兴或则有些失望，不是他期望的剧本吗？ 但君不朽能感觉到，他对自己那种莫须有的敌意已经消失了很多。 也得亏，他把少宫主送走了。 清秋很是随意地摊摊手，示意他可以进去了，君不朽点头哈腰地连连道谢，正要进去的时候，清秋忽然说道：“我是神明的使者，这是神的恩赐，你愿意接受” 君不朽楞在那里…… “我会好好感谢神明的。”君不朽诚恳地回答道，生怕他反悔似地，踏入了空间裂缝之中。 第十六章 你的名字 踏入空间裂缝，君不朽一脚踩空，吓得一哆嗦，以为清秋把他弄到高空想让他摔死，然后就跌到在到在柔软地垫子上，伤口被蹭了好几下，火辣辣地疼。头埋在柔软的垫子里，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好累……眼泪不由自主地出来了。 定定神，刚刚抬起头，又被人一脚踩了回去。 “哎呀，不好意思，没注意脚下。唔……有点脏，这鞋子不能要了。”是清秋的声音，这家伙把他当做踏板了，还嫌弃他这个踏板。 “唔……”君不朽闷哼一声，小孩子身子骨脆弱，他隐隐约约觉得自己的骨头都快断了。 “清秋你干什么！”少宫主怒道。 清秋早就把脚从君不朽身上移开了，手指一弹，脚上的鞋子就换了新的一双，不解地看着少宫主：“怎么了” 少宫主被他搞得气鼓鼓的。 清秋看了一眼那些之前跪着地那几个人，挥挥手：“你们几个出去，不要待在我这。” 那几个人连忙退了出去。 “少宫主，接下来有的忙的了。” “因为那火那究竟是什么不行，必须派人去阻止。”少宫主就要往外走。 清秋拦住她道：“艾亚吉镇可能以后就不存在了，被那玩意粘上，几乎没可能生还呀。” 撇了一眼君不朽，可惜这小子只是被热气烫了一下。 “那现在更不能等呀！救人要紧。”少宫主急得要跳起来了，“啊！那虚阳仙尊怎样了刚刚还看到他在那里。” 急得像只炸毛的小奶猫一样。 “你是在小瞧他吗？而且不用担心，那火焰我自然会去阻止的，只是……”清秋摸摸少宫主的头发，给她顺顺毛，将刚刚被他弄成鸡窝头的头发梳好，“少宫主，你头发怎么也不梳好就出门了，你代表的可是问天宫。” 少宫主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不想与他纠结这些有的没的，问道：“只是什么？” 清秋叹了一口气，道：“只是，这只是一场开端就好了。” “开端” “问天宫来到艾亚吉镇后，就发生了这样的灾难，不管从哪一个方向看，都……”说着有停了下来。对于清秋这种“故弄玄虚”的行为，少宫主是有些气愤的，都什么时候了，还这样，又不是儿戏。但清秋拦着她不让她离开，她也无可奈何。 只能生气地跺跺脚，要不是打不过，她就直接掀翻他从出去了：“直接说不行吗？不要老是说到一半停下。” “离开了问天镜，你什么都做不到了吗？少宫主只能像这样对我生气而且你现在出去，并帮不了什么忙，只会乱了你的心。”清秋摇摇头。 “为什么？” 清秋柔声道：“从问天镜看到的死亡，和亲眼所见的，是完全不一样的。” “……我知道，但我不应该去面对这一切吗这做为问天宫宫主该承担的吗” “那……问天镜可有指引” 少宫主迟疑了一下，看了看胸前的问天镜，摇摇头。不过，刚刚被清秋丢过来后，少宫主感觉到到了一丝悲伤的气息，来自于问天镜，像是有人在小声哭泣 问天镜在哭泣这样的结论太过于匪夷所思了。更何况，那微弱的悲伤，很快消失不见了。 于是乎，少宫主把这个单做了错觉。 “所以，你在此处待着吧，至于事情，小李子他会处理的。”清秋拍拍少宫主的肩膀，“安心在这里等着吧。” 说着，就要出门。 “我……”少宫主声音有些颤抖地说道，眼中隐隐含着泪水，“我没有了问天镜就没有作用了吗？” 清秋驻在门口，然后回头笑道：“那当然不是的，放心吧，我的小少宫主，您会一直拥有问天镜镜的，你是被神明选中的人。” 说罢，就转身出去了。 少宫主呆愣在那里站了许久，一屁股坐在君不朽旁边，差点压到君不朽的手，君不朽把手移了移，以免有“咸猪手”之疑。 移动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把陷入深思的少宫吓了一跳：“啊，不好意思，忘记你在这了。” “嗯，没事。”君不朽笑笑，他刚刚装“死尸”在这趴这么久，就是不想惹人注意，那个清秋……太可怕了。 “……你是问天宫的少宫主吗？”想了想，君不朽问道。 “对呀。”她记得已经有不少人称呼自己为“少宫主”了，为什么他现在还问这个 “那问天宫的宫主是谁呀？你父母吗” “宫主也是我，”少宫主恍然大悟原来他是这个意思，但提起自己的父母，她不免有一点落寂，不过还是为君不朽解释道，“称呼我为少宫主只是因为我年纪小罢了，因为以往的问天镜的主人，起码要二十岁以上才可以。” “为什么” 少宫主犹豫了一下，摇摇头：“不可以告诉你哦……诶，你的手怎么了？” 少宫主这才注意到君不朽手臂上可怖的水泡。跪坐着往君不朽那边移了移，小心翼翼地看着他的伤口：“很痛吧……” “你不怕吗？”君不朽疑惑道，他的伤口着实有点可怖，因为破了几个，而……不细说，那画面有些恶心。 “我来给你治疗吧。”说着双手悬空放在君不朽的手臂之上，口里小声念叨着咒语。 手中有柔和的淡绿色的光芒慢慢展开，火辣辣的伤口感到了一丝清凉，痛苦减轻了许多。 君不朽抬眉，看着少宫主，这小丫头认真的很，双眼紧闭着额头上已经有了一层细细的汗珠。 好像能闻一股很好闻的味道，像是桂花…… “啪！”门一下子被打开。 清秋探出半个身子：“瞧我这记性，差点忘记这个小乞……你们在干嘛？” 被清秋这么一吓，治愈术终止了，但君不朽的伤伤好了个七七八八。 少宫主埋怨道：“没看到我在给他治疗吗？他受伤了你都没注意到吗？” 清秋白了君不朽一样，君不朽也冲他翻了个白眼，自己手上的水泡还有一个是被他戳破的呢。 “这么点小伤怕什么不就是烫伤，还值得你给他治疗吗？”清秋不满地勾勾手，用魔力猛的把君不朽拽了起来，“走了，脏兮兮的。” “你带他去干嘛。” “洗干净，脏死了，我怕他有什么病传给您呢，我的少宫主。” “哦，那好吧……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少宫主问道。 君不朽犹豫了下，脑海中闪过无数个画面，他最终选择告诉了少宫主自己的“真名”：“我叫君不朽。” 少宫主回之以微笑：“我叫白鹿。” 第十七章 所有的罪，只是因为弱小 君不朽轻轻嗅嗅了自己的手，有股淡淡的清香，之前他身上老是一股汗臭食物腐烂的味道交加在一起，另人作呕，头发上还有股墨水的味道。这种味道，他也不喜欢，过去实在没条件清洗身体，而且，太脏太臭了可以驱赶一些“麻烦”。 给他洗澡的两个侍女，都是用夹子夹住了鼻子，用刷子使劲帮他刷，换了七大盆水，才把他洗的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一盆温热水的水从他脑袋上浇了下来，冲去了残余的泡沫。 终于结束了。 想不到，洗澡也成为了“折磨”，不过，洗完后身上轻了很多，神清气爽。那两个侍女洗得真是用力，自己都感觉被洗掉了一层皮。幸亏，手上的水泡找人彻底治疗好了，过去受的伤口也愈合好了。 撇撇嘴，为什么要找两个女人给他洗澡呀，就算是幼儿的身体，自己也会害羞的好不好。 “哇，没想到洗干净了这么好看，真像个女孩子。” “不会真的是女孩子吧。”另一个不确定地看了几眼，“噢，是个男孩子。” 你丫的看那里呀！拿过旁边的浴巾裹在了身上。 洗完后，侍女给他找了一套新衣服。是一件黑色的衣服，很是低调高雅，看起来很贵嘛。 君不朽拿起来看了看：“……我原来的衣服呢？” “原来的”两个侍女对着他犯花痴，被他问得一愣，哪有什么衣服回想起这小子被送过来的样子，“噢……你指那些破布呀……” “……在哪里？”破布，好吧，和手中的衣服比起来，说那是破布都赞美了。 “被清秋大人烧掉了。”侍女答。 君不朽脸色变了变，这……自己的东西不会被烧掉了吧。 侍女看他“楚楚可怜”“委屈巴巴”的，便柔声安慰道：“不要伤心啦，这件衣服是清秋大人送给你的。” 送给我的不会萃了毒吧？ 君不朽百般不情愿让侍女帮自己把衣服穿上…… 收拾妥当后。 年纪稍小的那名侍女忍不住道：“好可爱好漂亮好帅气呀！像个王子一样。” 王子……君不朽无奈笑笑，这就是问天宫的侍女吗？服侍着神明的代行者，却是抱着不切实际的幻想呵，不是说这样不好，只是代表着神明，代表着天道的问天宫只是只是这样的话，也太未免让人“失望”了吧。 侍女听不到他心中的嘲讽，只觉得他笑得真好看，一枚十足的小暖男。 “我去拿镜子。”另一人自告奋勇地说道。一面八开大方方正正的镜子被放在了君不朽的面前，上面凝上了一层水雾。 君不朽用手肚慢慢擦去水雾，想起来了镜屋，不知道那家伙怎么样了。 镜子上慢慢出现了他的面孔。最引人注意地就是自己的眼睛。 真的……真的很漂亮。 但是…… 下一刻君不朽别过脸，不去看镜子了，看的两个侍女一脸懵，面面相窥，然后道：“怎么了？” “……没什么，不喜欢照镜子。”君不朽淡淡道。 声音很轻…… “你在恐惧吗？”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君不朽听到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丫的！ “清秋大人。”两个侍女行礼道。 是清秋那个混蛋。君不朽真的不愿意再见到这个家伙了。 君不朽没好气地看着他：“恐惧个锤子！” 侍女惊讶地看了他一眼，他怎么敢这样和清秋大人说话然后又看看清秋，清秋还是那是在那贼兮兮地笑着。 侍女恍然大悟地微微张了张嘴巴。 她们忍不住……脑补……出来了……不可描述的画面。 两个侍女识趣地告退，虽然很想留下来看，但总要给别人一点私人空间嘛～ 君不朽默默地看着她们两个离去，她们露出所谓的“姨母笑”，步伐都变得很欢快……是不是误解了什么？ “你对我的侍女做了什么”清秋疑惑地看看她们，又看着君不朽道。 “原来是你的侍女……”哦，对了，这位应该是问天宫的高层吧？那问天宫的“画风”不都受到了他的影响 也不知道这算不算一件好事。 “对呀！唔，这件衣服你穿着很帅！有个人样了，你可喜欢这可是纯手工制作的呢～大概值个一百金。” 金，是银石更上一位的单位，一千铜古值一银石，一千银石值一金。 当真奢侈，这就是贫富差距晚点把衣服卖了，自己半辈子衣食无忧了。 “谢谢你的好意。”君不朽冷冷说道。 “不客气，哦，对了，你说你叫君不朽”清秋忽然道。 “……嗯。”君不朽应道。 “看你生的这样好模样，莫不是某家大少爷吧？怎么沦落为乞丐了呢？” “……长得好看又就一定是大少爷吗？”君不朽没有直接反驳清秋，他还在犹豫。 “哦哦，因为人们总会对长得好看地人产生好感呀？你咋搞成脏兮兮的样子，还那么臭，乞丐也不至于这样吧。不过现在挺顺眼的。”清秋伸出手捏了捏他的脸。 君不朽挣脱不开，白了他一眼，道：“在那种混乱的地方，长得太好看可不是什么好事。” “何解”清秋笑嘻嘻地说道。 “……你会不知道吗？”君不朽反问道。 那种地方……为什么贫苦人家，没钱没势的人里，长得漂亮的人很少呢？不是因为基因不好，而是长得稍微出色的人，大概率会被上面的人看中，卖到黑市去，或则供自己享乐。 君不朽长得比女人还要漂亮，差点因这而被抓走，只好把自己弄的脏兮兮的，成为过街老鼠，总比成为某人禁脔要好。 “总归是你太弱小了。”清秋回答道。 君不朽默默地看着他，是的，他知道，所以无论如何……无论牺牲任何人，他都要变得强大。 清秋从怀中拿出一物，递到君不朽面前，道：“你太过弱小了，你能有能力，说‘它’是属于你的吗？” 一枚小小令牌，上面写着一个字，“君”！ 第十八章 属于我东西，我一定会夺回来！ 令牌！ 他穿越过来时，那个小小的手，明明冻僵了，上面还有着一道道擦伤，却紧紧握着一枚令牌，深深陷入肉里，几乎要渗出血来。君不朽并没有获得属于这具身体的记忆，但也感受得到，这个令牌对“他”的重要性。 君不朽之前没感受到这个存在，因为身体大半的知觉都消失了，也还真是死里逃生。 他其实有点想丢掉这个东西的，不该属于他的羁绊，承载着这个少年的过去。也可能是神给他开的“金手指”。于是，君不朽还是大发慈悲地收下了，并以此为姓，呵，也算是自己借用“他”的身体的一个补偿吧。 君家……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存在 他也寻找过答案，但无处得知，镜屋是知道的，但他不愿意讲，讲的话需要钱，钱的话……还需要做更加“重要的事情”。 后来才在战列子口中得知了，也是“懵懵懂懂”，那个时候承认下来，是极其有风险的一件事。 现在……清秋也提到了。 从战列子和清秋的话语中，都体现出了这个君家的特别。特别到，两方都是实力强大的高层，同时在意这件事，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不过，能让清秋老狐狸露出这副表情的，大概率不是什么好事。他不会，想害自己吧？ “什么意思”君不朽皱眉问道。 “开始紧张了吗？你不是喜欢笑吗？”清秋戳了戳他的脸。 “……”君不朽试图平静下来，但在清秋的挑逗和威压下，内心始终不能平静。 “你可知道君家是怎样的存在” 倒是说到重点上去了，君不朽摇摇头：“我不知道，难道你知道” 后半句话是为了激将一下清秋免得他耍自己，说什么“我知道也不告诉你”之类的话。 “叛国贼。”清秋缓缓吐出三个字。 “什么！” “君家是叛国贼，东之国的罪人，已经满门抄斩了，我还亲眼去看过，可壮观了，从上午太阳刚出来，直到落日，整条街都被染红了，据说洗了半个月才搞干净……前不久去看过，还是有点血色的。” 这种……在任何时代都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的呀。出于自保，他还真的不想承认。满门抄斩…… 不过这样的话，投靠摩迪亚自由之都也是不错的选择。两国之间，并没有像表面上那么友好。 “但是啊，那也只是对外的说法罢了，而且……似乎也没死光呢……”清秋又道，笑眯眯地看着他。 “对外那真相是什么？”君不朽问道。 “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君不朽难以置信地说道，音量也提高了不少。 “是的，但还是知道一点踪迹，比如……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怎么忽然转移话题了还转移得那么生硬，君不朽的脸上写满了问号。 “我是说……”清秋补充道，“你过去的名字。” 君不朽猛然抬头，下意识后退了一步，他……他知道我是穿越过来的 “我是神明的使者。”清秋重复了曾经他说过的话，“你过去的名字是什么” “我过去的名字是……”或是被清秋的气场吓到了，他有些呆滞张口，下意识地想要回答，若他真是神明的使者，他知道自己是穿越者，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只不过，他会不知道自己的名字 清秋打断了他的话：“现在东之国最强大的家族，东方家，仅次于皇家。君家落败前，曾与他齐名。东方家世世代代和十三种族之一的凤凰联姻，也掌握着凤凰的神器，万木春。” 最后三个字咬的很重。 君不朽听了，低下头垂下眼眸，不去对视清秋，用手挠挠自己的脸，轻笑道：“你要问的，不是我的名字吧，只是想要告诉我，有一个神器的名字叫万木春。” “嗯没有呀，我只是想要作弄你而已。”清秋嬉皮笑脸地说道，然后下一刻又马上变得严肃，“但是，历练神器只有女性能够发挥出其真正的力量，只是不知道会不会有意外呢。” “哦……是吗……”君不朽沉闷的应到。 “还有，十三个神器也是对外的说法，有的种族，并拥有神器。” “为什么那不是……” “但他们都说自己有神器，也算是……为了不开战的凭借吧，各自都忌惮着对方的力量。” “谎言不总有一天会被发现的吗？而且，既然没有，怎么有证据让其他人相信有呢？”君不朽提出了疑惑。 “至少曾经拥有过，但那也只是曾经了。哦，对了，你可以放心，在人类种对神器的记载，只有问天镜和万木春了，其余的，也不过是寥寥数语了，更少的只有名字，甚至连名字也记载错误。” “……嗯，我知道了。”君不朽点点头。 “那么，你要这个令牌吗不要我就帮你处理掉了，不会有人发现的。”清秋用两个手指夹起那个令牌，再他眼前晃着说道。 君不朽看着他那笑脸，一把抢了过来，摸了摸上面的纹路，像是自言自语，撇嘴道：“我的东西，自然是要拿回来的。” 清秋听到这话，眯着眼睛，像是预见了一番好戏。 “……神明有很多位吗？”君不朽将令牌收好，好奇地问道。 “……曾经有很多位，但现在只有两个了。”清秋的眼神变了变。 “哦……”那怎么看来，自己“认识”的那个神明，很可能和清秋说的那一个，不是同一人，不过，很奇怪，君不朽问道，“那你为什么一开始对我有敌意呢？现在却淡了很多。” 甚至现在开始帮助他。 清秋僵住了，表情变得有些悲哀。君不朽觉得自己眼睛很是刺痛，闭上眼睛轻轻揉了揉，没有看清秋的面容。 “我之前以为你是那个人……他毁了我的一切，我的家人，我的朋友，我的……师父，都因为他而消失了，一切斗士他的错，如果他从一开始就不存在就好了。” ……觉得好难受，是来自灵魂深处的痛苦。 第十九章 谁想要看到战争的开始 “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急促地声音响起来，像是有人拉响了警报一样。 清秋好看的眉毛挑了起来，脸上露出不愉快的表情，这个时候的他反而显得真实，平时笑得风情万种，一举一动中都带着妖的魅惑，可似隔着一层纱，看着不真切，现在那薄雾般的纱却散去了，虚按一下，吵闹的声音淡去，他撇撇嘴道：“都说了不想那个家伙来烦我，这群家伙，一点小事也做不到吗……” “嗯哪个家伙”一个儒雅的青年负身凭空出现在他们的面前，“莫不是在说我” 君不朽把头悄悄埋了埋，很是乖巧地站在一边，这儒雅青年他是不认得，但这耳熟，不就是那个“虚阳仙尊”吗？ “我可没邀请你来，小虚阳，请你滚出去。”清秋挥了挥手，一股劲风向虚阳仙尊袭去，虚阳仙尊踉踉跄跄地退了几步，很狼狈，清秋倒是来了几分性质，“哦你受伤了真好，要不要我现在就解决掉你” 优雅地挥着手指，手指上环绕着星光，时不时炸裂一些，发出可怖的声音，带着吞噬了周围的一点光芒。 “那倒不必了，虽然我受了伤，但你想要安静地解决掉我，可很难哦，而且，”虚阳仙尊理了理衣服，自豪地说道，“我可是很擅长逃跑的。” 清秋小声嘀咕了一句：“所以我才讨厌你。” “嗯” “像只蟑螂一样，我讨厌虫子。”清秋大声道。 “那好吧，我是想来找找少宫主，不知道……” “不可以。”清秋打断他的话，“能让你上船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 “找你也一样……问天镜对艾亚吉镇的毁灭，没有做出警示吗？”虚阳仙尊道。 “与你无关。” “只是，问天宫的船队，和来自于东之国的我出现在这里之后，艾亚吉镇就被毁灭了，摩迪亚自由之都的上层会怎样想呢？特别是激进派的人。” 清秋轻笑一下。 “我不希望有战争……神明也不希望有战争吧，毕竟多少人受到战争的牵连，甚至今后死亡的人数，是十个，一百个，一千个艾亚吉镇。” 清秋勾起狐狸般的笑容，眯着眼睛用轻蔑看着他。 “什么意思你不是说自己是神明的使者吗？” “神明……为什么不希望有战争呢？”说这句话的是君不朽，他抬起眼眸，之前的竖瞳又再次出现，“什么是神明的意愿不要枉自猜忌……他们是随心所欲的‘疯子’，也是……‘普通人’，你会在意一只虫子的死” “你……”虚阳仙尊诧异地看着君不朽，之前他没太注意这个人，因为清秋老是喜欢身边带着一些容貌姣好的侍者，这张面孔，有点眼熟还有这气息……“你是之前被列子抓的那个人” 这竖瞳是这么回事就像野兽……或则说恶魔更恰当一点。 清秋一巴掌拍在君不朽的头上，把他的竖瞳打了回去，死死揉揉他的脑袋，然后笑眯眯地看着虚阳仙尊：“是不是洗干净就很漂亮了” 君不朽默默低下头，老实了，他自然知道，这是清秋对他的警告。 “……女孩子”虚阳仙尊疑道。 “应该是男孩子吧……”清秋看了一眼君不朽。 君不朽默默翻了个白眼，也不知道这家伙是有意还是无意的。 “为什么战列子要抓你” “……啊，你说我吗？战列子战列子……”君不朽歪着脑袋想了想，“哦，你说那个凶凶的人吧，我也不清楚，直接一下子把我绑了……可能看我骨骼惊奇，是个可造之才” 这小子还真是臭不要脸，虚阳仙尊默默吐槽道。 清秋在一旁补充道：“也可能是看你长得俊美，想把你拐回去当童养媳。” 君不朽眼角抽了抽。 没想到虚阳仙尊认真道：“可这小子之前脏兮兮的……” “洗干净不就好看了，现在不好看地像个女孩子总归你没眼力，哈，可能他真如他所说，是个天才呢？”清秋道。 虚阳仙尊凑过来仔细看看，摇摇头：“中庸，身体有点脆弱，不适合习武。” “也只是不适合习武而已……你来这里倒地做什么？没正事赶快滚！”清秋把话题拉了回来。 “艾亚吉镇有神器吗？”虚阳仙尊直入主题道。 倒是把清秋问住了，他怎么忽然说起这个清秋微微偏头：“问天镜” “不是，其他的……先不说神明是怎样想的，我只是感觉很奇怪……问天镜的力量，是不是被其他神器影响了，我记得是有神器互斥的说法吧？” “……嗯，是的，”清秋又揉了揉君不朽的头，“但神器互斥有点复杂……” “复杂” “简单来说，甲想对付乙，甲的作用会失效，但乙也不能反击。” “那问天镜没有预知道艾亚吉镇的毁灭，是因为另一个神器把它毁灭的那火焰是神器但……问天镜不是得到了一点的信息吗？不然我们也不回前往这。”虚阳仙尊挠挠头。 “明明是你厚着脸皮跟上来的，”清秋忍不住吐槽道，“你为什么会想到还有一个神器” “因为列子提到了。” “呵呵，那你们还真是感情深厚呀。”清秋帮君不朽把弄乱的头发理好，“问天镜能得到不完整信息，可能是因为，另一个神器只是在客观地影响到了这样的结果。” “客观那这么说……” 清秋竖起一只手指，轻轻嘘道：“住嘴，那样的话，就可能演变为种族间的战争了，可比人类的内斗，可能更加可怕……你不是，讨厌战争吗？” 虚阳仙尊愣在那里。 神器。每一个种族都掌握着一个神器。 如果有其他种族，用神器导致了十几万人的死亡，虽然数目不多，但也是一个正义的开战的理由吧？ “所以……你，不要在意这件事了。”清秋很柔和笑道，拍了拍君不朽的肩膀。 “……好吧。”虚阳仙尊无奈道。 第二十章 彼方 “好了，你问题问完了吗？可以滚了吗？来我的浴室做什么？偷窥”清秋又下了逐客令。 “浴室还真是奢华，比我那屋子都要大上几倍。”清秋环顾一周，感叹道。 清秋不屑地挥了挥手，不快道：“段家又不穷……” “可我终究不算段家的人啊……”虚阳仙尊摇摇头。 “呵呵。”清秋鄙夷，这就是他讨厌虚阳仙尊的原因，这个人虽然实力强，但一点责任心都没有。 “那行吧，我也就不烦你了，只是我还是得坐你们船回去，自己飞太累了。”虚阳仙尊摆摆手，这次没有凭空消失，却直接走了出去。 君不朽扭头看了一眼清秋。 “怎么” “你们不在意艾亚吉镇的毁灭吗？” “你在乎” “……我只是之前以为你们是‘正义’的一方，至少在很多人眼中，代表着神明的问天宫是他们的信仰。” 呐，有一个笨蛋一直期待着神明的救赎呀。 可是最后呢…… “……这种信仰，太繁多了，也会厌烦的，不过你别担心，对外是少宫主和李叔处理，有问天镜的帮助情况下，都会做得很好，我只是负责打架而已，偶尔培养下新人，但我不擅长教人啊……我的师父也不擅长教人……嗯，不能怪我……” 然后一把将君不朽拎了起来，像抓一只小猫一样。 君不朽呆愣愣地被他拎着，像一个木偶，连挣扎都不挣扎，可能是知道了挣扎没用。 “洗干净了，去见见少宫主吧，还有……故人。” “故人” “不是对于你的故人。” 云里雾里的，君不朽听的一脸懵，什么叫做“不是对于你的故人”语序上是不是有点问题麻烦你说话说清楚好么 一步迈出，一阵头晕目眩后，来到了新的环境。 清秋松手，君不朽踉踉跄跄地站好，差点撞上别人。 唔，有点恶心想吐。君不朽弯着腰，干呕了几下。 “诶，你是……君不朽吗？”一个好听的女声响起。 君不朽抬头，看向面前的人。 赫……赫尔 揉了揉眼睛，原来是问天宫的少宫主白鹿。 为什么自己会想到赫尔呢，明明两个人除了都是女性以外没有其他的共同点。 心里空荡荡的，难受，或者是因为愧疚 君不朽眼睛微微眯了眯，露出个自嘲的笑容，少给自己洗白了，自己怎么可能感到愧疚 “你怎么了？”白鹿贴了过来，君不朽能闻到一股淡淡的香气，“不舒服” 然后瞪了一眼清秋：“清秋，你是不是欺负他了？” “没有啊？我是那种人吗？”清秋无辜道。 “你当然是了。”白鹿肯定道。 “你怎么就胳膊肘往外拐呀？可能他晕车晕船反正死不了，不要在意。”清秋道。 “你为什么对他有敌意啊”白鹿不满地撇撇嘴，然后对着君不朽挥了挥拳头，“别怕，我照着你。” “咳咳。”一人咳嗽了两声。 君不朽闻声看去，是一个壮实的大叔，长得很朴实，像是乡下的农民，要是没那么多肌肉就更像了。 额……这个大叔，怎么也好像对自己有敌意 “这是……谁”大叔问道，看向清秋的眼神中也带上了不善的目光。 “这是少宫主的童～养～夫～”清秋拉长了声音说道。 “咔咔咔，”大叔捏了捏拳头，发出清脆的响声，那眼神，像是要把君不朽生吞了一样。 害自己什么时候成童养夫了？君不朽害怕地退了几步，对上清秋那贼嘻嘻的笑容，他是故意作弄自己吧？是吧？ “哦是哪家的大少爷配的上我们的少宫主”大叔恶狠狠地说道。 “好像是个乞丐呢？不过脸长得漂亮，少宫主说不定喜欢呢！”清秋补刀道。 “我……”君不朽支支吾吾地说道，在大叔那样可怕的目光中，真的亚历山大…… “童养夫是什么”白鹿问道。 清秋笑而不语，君不朽一脸惶恐，她就把求解的目光看向大叔：“李叔，童养夫是什么？” “这……这……我……”李叔也变得支支吾吾了起来，“你……你问问……问天镜吧……” 白鹿一拍脑袋：“差点忘记了，问天镜说想看看你。” 又看向君不朽。 君不朽疑惑地指了指自己。 “是的，”白鹿将脖子上的问天镜摘了下来，递到君不朽的面前，“拿着吧。” 君不朽犹豫了，瞳孔为我颤抖，她在试探自己 李叔瞪大了眼睛，看看白鹿，又看看君不朽，又看看清秋，再又看看问天镜，头摆的和拨浪鼓似的。 清秋还是保持着笑容，笑得像只狐狸一样。 “少宫主……”李叔出言，想要阻止，“问天镜不是一般人都能够刚接触的，只有被选择的人……” 她这把问天镜交了出去，是要……重新择主吗？ 君不朽也想到了这一点可能性……要是自己能够拥有问天镜就好了，刚想接过来，却听白鹿继续说道。 “不是，只是对这个孩子好奇。”白鹿换了一个语气，冷然说道，带着不容被拒绝的威严。 “是。”李叔应道。 君不朽伸手接过问天镜，在接触的那一刹那…… …… 东之国。 最深最黑暗的地方，王座上沉睡的人忽然醒了过来。 “嗯”他揉了揉眉头，“怎么回事” “王怎么了？”一人问道。 “我的一个分身死了……” “问天宫的人干的” “不是……是自爆，还毁了一个小镇，”他摸了摸下巴，“而且带来的信息很有问题……我那个分身的像是被别人控制了一样。” “控制怎么可能” “或则说是引导……引导我的分身去毁灭掉那个小镇……那个人试图隐藏这一点，但实力有点弱，还是被我发现了。” “实力弱怎么能引导你的分身” “……不清楚，不过那个人叫君不朽……君家的人吗？那倒是有可能了……控制人心智的神器吗？但明明是个男生，有点意思，你去看看吧，暂时不用抓他，暗中观察就好了，不要轻举妄动，把他的情报都汇报给我……我还需要休息一会。” “是。” 第二十一章 毫无信仰之人 很轻，几乎感受不到它的存在。 白鹿将问天镜郑重其事地递给了君不朽。 他本以为会是很沉重的。虽然块头不大，但有着光滑的金属质感，让人不自觉联想到金和银。 君不朽用指肚小心翼翼地抚摸着问天镜，若不是有触感，且真真切切的看到了，不然他怀疑这只是3d投影一类的东西。 白鹿一脸期待地看着君不朽，平日里有点呆板的瞳孔里，闪烁着灵动的光彩，小手握得紧紧的，不是害怕君不朽把问天镜弄坏，只是把自己最珍贵的宝贝，展示给别人看，来自于小女孩的“炫耀”但这种亲昵“炫耀”，只是对于称得上朋友的人吧。 君不朽疑惑地看看白鹿，悄悄退了退，自己算的上她的朋友吗？明明就认识……不到三个小时吧您是有多寂寞，才会把我这种人，当做“朋友” 真的很可悲呀…… 他应该为这种事而高兴吧？平白无故收获了来自于问天宫少宫主的信赖和好感……应该高兴的吧可他高兴不起来……是因为太过于简单了吗？ 神游之时，君不朽听到了一声长长的叹息声。 嗯 好像是问天镜发出来的 “嗯哦……好啦，可以还给我啦。”白鹿伸出手。 君不朽呆呆地愣在那里。 “怎么了”白鹿不解道。 君不朽回过神来，将手中的问天镜递给了白鹿，笑笑道：“没事没事，只是刚刚好像听到了一声叹息声。” 白鹿错愕：“诶，问天镜确实是叹息了一声，她说认错人了，不是……” 然后又猛然停住了。 “不是什么？” “她不让我说……”白鹿垂眸，歉意地笑笑，“对不起啦。” “哦哦，没事。”君不朽满不在乎摆摆手。 李叔也是一脸惊疑，想询问一下清秋，那货也是若有所思的样子，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若有所思”。 “对了，君不朽你是……艾亚吉镇的人吗？”白鹿问道。 “嗯。”君不朽点点头。 “可你明明是东之国那边人的相貌。” “我也不清楚，从我记事起，我就在这里了。” “……你姓‘君’吧是‘君子’的‘君’吗？”白鹿问道。 “不是，我的，是‘军人’的‘军’，不是‘君子’的君。”君不朽否认道。 清秋瞥了一眼君不朽，你这小子，不是说敢接受那个令牌吗……行吧，这种时候，扯上关系确实不大好。 “哦哦……”白鹿点了点头，对君不朽的话有点半信半疑，不过还是真诚地问道，“我知道了……你在艾亚吉镇生活了多久，可有亲人朋友” 试图寻找我话语中的漏洞吗？呵，还是在怀疑我呀。 “六七年左右……我一直都是一个人，我没有朋友他们……他们都很讨厌我，因为我的样貌吗……可是……就因为这……”君不朽摸了摸自己的头发，眼神很悲哀“为什么他们都……讨厌我呢？ 本来是想获得小姑娘一点的同情，没想到白鹿正色道：“因为摩迪亚自由之都和东之国之前有过战争。战争接受后，很多流离失所的平民，被直接规划到了艾亚吉镇……这也是他们仇视东之国的原因吧，失去故土，失去亲人，被胡乱丢到这个偏僻的地方……虽然有自己国家的原因，但他们不敢仇视摩迪亚自由之都。” 君不朽微微郑然。 “怎么了” “没什么……”君不朽淡然笑笑，他先前少宫主不懂这些呢，毕竟她年龄太小了，过早接触这些算的上世界现实的一面，不大好吧？而且，问天镜的作用，和他想象的不一样，似乎能和白鹿直接进行对话还真是……有点麻烦，这下自己面对的可能是一个有着几千年几万年只是累积还能预知未来的老怪物了。 得亏问天镜不能看到自己未来和内心。 刚刚要白鹿把问天镜放到自己手中，是为了试试问天镜是否对我有用吧？或则是想探察我的内心呵呵…… “君不朽……”白鹿小声道。 “嗯”君不朽回过神来，白鹿脸上面露迟疑，君不朽挠了挠自己的脸颊。 唔，自己应该没把内心想法说出来吧。 话说，那个黑脸大叔……叫李叔来着的吧，能和清秋平起平坐，在问天宫的级别应该不低，实力也不弱的样子，他一脸怒气地看着自己，他应该不会读心术的之类的吧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白鹿和他稍稍有点亲近，主要怪清秋乱说。清秋……那家伙，真是个无法理解的人，他是讨厌自己呢？还是喜欢自己呢？有时候帮他一下，有时候害他一下……好想离开这里啊，我的等级还不能和这些大佬对抗的呀…… “没什么……你要不要看看船上的各个地方我带你逛逛吧。”白鹿问道。 船哦，对了，自己好像是在船上的吧？莫不是……龙背上的行宫 “荣幸之至。”君不朽笑道。 白鹿点了点头，往外走去。 君不朽疑惑的跟上，他本以为白鹿会露出一点点开心的情绪呢？现在却这么平淡，若有所思的样子。 清秋慢慢走到李叔身边，用手肘撞了撞他，小声说道：“我没骗你吧” “什么” “童养父呀，他们不是要约会吗？” 李叔很脸黑了黑，真想把清秋和君不朽一同生吞了。 白鹿邀请君不朽一同去看看，君不朽同意后，她内心还是有点小开心的，毕竟这样的“朋友”，她还是第一次拥有呢，但在身为问天宫未来的宫主，情绪上不能有太大波动。 为什么邀请君不朽那是问天镜的“命令”。 她收回问天镜后，能感觉到她的气息很悲哀，白鹿在心中问她：“怎么了不是你想要找到那个人吗？” “我认错人了，只是长得很像而已。” 随口想把这句话说出来时，问天镜却制止了她。 “不可以说。” 然后是段长久的沉默。 “……这个孩子……是一个完全没有信仰的人……”问天镜道。 第二十二章 我不需要救赎 “信仰”白鹿还挺疑惑的，“这不很正常吗？不是所有人都会有信仰。” 问天镜为她解答了疑惑：“这里的信仰，并不单单指对神明亦或是问天宫的信仰，只是他没有希内心中都没有希望，他的未来是一片黑暗的……可惜能力受限，他的未来我看不清。” “未来一片黑暗是不是因为你看不清的缘故”白鹿问道。 “我不知道……但我能听到一个微小的声音……” “微小的声音” “好像是个女孩子的声音，她请求我救赎他，将他从黑暗中拉出来。” “是吗……可是怎么去救赎呢？” “我不知道。” 极少有问天镜不知道的事情。 白鹿马上同意道：“好的，我会加油的。” “但是……” “没事的，救赎他和当一个合格的问天宫宫主没有冲突的，毕竟问天宫不就是为了救赎世人而存在的吗？” …… 之前没想太多，一口答应下来，现在倒是一点不错，觉得有些不知所措。白鹿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她没有和同龄人交流的经历，都是“被迫”居位上位者，必须有问天宫宫主的样子，只有对清秋和李叔时，才能稍稍放松下来。 问天镜说，自己和君不朽相处的时候，她可以不做约束，可以按照你自己的想法来。 自己的想法……是什么？ 给君不朽介绍的时候，有点心不在焉的，倒是君不朽很积极地配合她。 “这是在龙背上吗？” “是的。” “好厉害，现在是在高空之中吗？怎么没有风，明明没有玻璃作为屏障。” “清秋设下了保护魔法，不然极速飞行的时候，走廊上的人会被风吹跑。” “哦哦……我也好想学习魔法呀。” “学习魔法并没有那么轻松，若不是作为少宫主，我也不想学习……你想要学习魔法呢？” 君不朽笑了笑，这还有为什么吗？只是为了掌握力量而已，你们一出生就是高高在上的人，被人苛求的遥不可及的东西，你们却经常嫌恶是贪得无厌还是太容易得到的东西，往往不会去珍惜呢。 君不朽很温柔地说道：“因为学习魔法，就能保护别人了，比如学习治愈术，可以为别人疗伤。” “但是……总会有救不到的人……会有人因此而憎恶那些有能力救下他的人，却没能赶上……就像艾亚吉镇，我们也只救下来了四十几个人而已……”白鹿垂下了眼眸，“明明已经叫人仔细去排查了，没想到出现这样的意外……没有问天镜，我果然什么都做不好……” “……所以说，很多人都是贪得无厌的……真的值得为这种人而努力吗？”君不朽道。 “……当然值得，这就是问天镜存在的价值，嗯……”白鹿双手轻轻握住问天镜，“问天镜教我，要漠视世间的一切，才能真正救赎世人。善意，爱，祝福感谢等等都是有的，但一点点的恶意，狠，诅咒，哪怕是无心一词，或则是愤怒缺乏理智的言语，也很容易摧毁一切……对不起，我会努力的，承担起我的责任。” 这个女孩子……真的好像在闪闪发光呢……君不朽默默移开了目光，这样的光芒，对他来说有点刺眼。 “对了，你要去看看那些被救下来的人吗？说不定会有你认识的人呢？”白鹿拉起他的手，兴冲冲地想要带他去看。 “我没有认识的人。”君不朽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有些冷淡地说道，提到救下来的人，他心情真的有些不好。 “怎么会呢？”白鹿不解道，“也不是所有人都对你不好吧？” “……但我没有认识的人。” “可是，君不朽你总是带有笑容啊，我想应该曾经有过开心的事吧？” 如果可以的话，他也不想笑 只是…… 君不朽无奈道：“是有过……” 还是把那个“故事”告诉白鹿吧，算是哄小女孩 不是赫尔的事情，他真的不愿意提她。 也不是胡编乱造的故事，而是他初来这里的一段经历，只不过不是什么美好的童话故事。 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孤独而又弱小，身上还有着伤，左臂骨折，那时太冷，浑身没有知觉，那温暖的“魔力”慢慢靠近他，温暖了身体，但痛觉也慢慢恢复，缓慢治愈的过程也是痛苦的，像是有人用针线粗暴地缝合他的伤口。 他勉强爬到了一个屋檐下，躲避越来越猛烈的雪，也蹭一蹭门缝里传出来微弱暖气。 伤口治愈的过程实在是太疼了，他忍不住痛哼出声。 没有人在意他，他们都厌恶着他。 啊……还是有的，在他极度饥饿的时候，他去一户人家偷东西吃，被人发现了连逃跑的力气都没有。本来以为会被打一顿，他那时候的身体，挨一顿打会死的吧。 但是没有，那个人反而拿出了更好的食物招待他，鸡蛋肉干什么的，都是高级难得的食物。虽然尝不出味道，但他狼吞虎咽地吃完，感觉吃到了最好吃的食物。 那个人是一个老妇人，衣服有些陈旧，但很干净，头发花白，用几朵小花装点着，花是那种随地可见无名的小白花小黄花，并不太适合她，但老妇人似乎很喜欢。 “好吃吗好吃吗？”她高兴地像个青春少女，明明是个老太婆。 “嗯，谢谢您。”为什么要把珍贵的食物给他吃呢？真是很白痴的行为。 他注意到，老妇人的肚子微微鼓起，她本来是个有点瘦的人，不是发福，倒像是有身孕 “您怀了孩子吗？那更应该补充营养呀？不应该把那些食物给我吃的。” “哎呀，你不是饿了吗，我少吃一点没事的，你还是怎么小的孩子，哎哎，就应该多吃点。就像我的孩子一样，我不想他受欺负，我想他好好的。看到你就好像看到我自己的孩子一样，真可爱。”老妇人轻轻摸着自己的肚子。 君不朽疑惑地看着老妇人，她说的话很奇怪，但君不朽能切切实实感受到母亲对孩子的爱。 太过于……温暖了吧？ 第二十三章 美好的童话故事，公主和王子幸福的生活在了一起 母亲对孩子的爱…… 温暖的……像午后的阳光一样。 君不朽有过一时陶醉于这温暖之中，但他后悔了……不该追渴望这一点点温暖，他真的不该去触碰那一点点光明，只会害了别人。 老妇人饱含爱意地轻轻抚摸着自己肚子，在窗户边的躺椅坐下，花白的头发被染成了金色，神情恰然，宛如不是在混乱的小镇里，而是养尊处优的贵妇。 君不朽忽然想起来一句话，你的生活环境并不是身份地位觉得，而是你自己的心境，大致是这样说的，过去他觉得这句话是胡扯，现在却是相信了几分。 老妇人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和他说话：“我的孩子，名字叫做陨·赫默拉。” 嗯嗯，有点奇怪的名字呢。君不朽坐在地上消化着食物。 “他是世界上最好的最聪明的孩子，是我的骄傲。” 还没出生你就知道了吗？好吧，大部分母亲都是这样认为的。 “真想看着他长大，守护着他，他是英雄，我相信他做的一切，我的孩子，你要快点长大。” 君不朽默默地听着，他是个很好的听众，对老妇人如梦一般的呓语，他还是做出很有兴致的样子，老妇人对于有个听众很开心，可能是孤独太久了吧？君不朽环顾了一圈屋子，只有老妇人生活的痕迹。 她的丈夫呢？老妇人的话语中没有提到她的丈夫，都是对着自己孩子的期望，和爱，但翻来覆去也就那十几句。 君不朽悄咪咪地遛了，不是嫌弃老妇人烦，他这真的很想留着那里，老妇人也看起来很喜欢自己的样子……但神明不乐意看到乏味的温馨家常剧吧？ …… “为什么你不留在那呢？”白鹿问道。 “……首先，那个妇人家并不富裕，好像她是因为血统优异，还有着身孕，拿了一点补给，而且我有着东之国的外貌，那里很多人仇视东之国，如果我留着那会给她添麻烦的。” “……君不朽是个很温柔的人呢。” “……奇怪的结论，不明白你是怎么得出的。”君不朽冷冷说道。 白鹿愣了愣，好看小巧的眉毛抬了抬，为什么君不朽有点不高兴是因为自己打断了他的“故事”吗？但适当地提出自己的疑问，或则是附和，不是对叙述者的尊重吗？ 不是很理解，但他选择了安静地继续听。 …… 君不朽没有再去老妇人那里，只是偶尔远远观望一下。她似乎过的还不错，凭借优异的血统，和肚子中的孩子，有几分母凭子贵的势头，虽然不算富裕，但也衣食无忧，还有小房子可以住的。 多么美好的生活呀。 但落后混乱的艾亚吉镇，这是令人羡慕的人生，或则说是嫉妒…… 他见过几次，有些孩子喜欢往老妇人家里丢石头和泥土，十三四岁，七八岁的都有，君不朽不认识他们，但看他们的衣着，应该也是最底层的人吧。 也不知道谁更可怜。 但老妇人却老是笑眯眯的，没有在意那些，她拥有着最珍贵的宝贝。 多么美好的生活呀。 但是她死了。 她死了。 就在君不朽认识她的一个月后……还是两个月他也记不清了，反正不重要。 他是偶然知道到这件事的。 他那个时候还在探索这座城镇，对各种各样的消息，都会认真去听。 只是一段没头没尾的饭后闲聊，君不朽听得出他们说的是谁，哈，那几个人看起来特别开心。 “听说没，那个恶心的疯婆子死了。” “真的吗？你看见了吗？怎么不叫我去去看看。” “有什么好看的，值钱的东西都被拿完了。” “哈哈哈哈嗝，怎么死的？她不是高贵的很吗？” “好像是饿死的，别人停了她的供给呢？啧，还不如把那些供给早点分给我们。” “就是，她反正迟早会死在我们前头，还不如早点去死呢。” 君不朽默默地听着，眼睛在地上寻找，他也不知到自己在找什么，在心中漫无边际地惦念着，这块石头挺锋利的，就是小了的那个看起来很笨重，像个锤子，可惜自己没办法挥舞它，那个好像是个铁片吧？都生锈了，不太锋利吧？不过，不锋利也很好…… 寻找了很久，脚都站麻了，可他什么都没有做…… …… 听到这，白鹿微微握紧了拳头，有些愤怒，也有些紧张害怕。 她能看到君不朽冷冷的表情下藏着的愤怒，是无能者歇斯底里，又是君王的狂怒。 …… 很可惜，不是误会，那个老妇人真的死了。 君不朽终于又回到了那个房子里，只是这里变得很空。 真正意义上的空，里面的桌子椅子没了，柜子床也被搬走了，一些饰品钱财的什么都不用想。只留得老妇人孤零零地躺在地上。 她死了很多天了，有一股很难闻腐烂的味道，她用双手护着自己的肚子，像是死后被人掰过，有着不自然的扭曲。 她可能饿了很久吧？也可能是水分蒸发了，旁边还有几朵枯萎的花……老妇人身体很干瘦，能清晰地看到骨头，腹部……也很瘦。 君不朽默默拖下自己披肩，将她的尸体小心翼翼地裹了起来。说是披肩，好像曾经是床单虽然披肩不完整，但足够大，只露出了老妇人的头和脚。 老妇人是个很爱干净的人，衣服虽然破旧，但也洗的很干净，细细补好，一点点的细节里，都能体现出她对生活的热爱，是个值得尊敬的人。但死后呢，有的人连一点尊严都不给她，一件破衣服能值几个钱值几个钱！！！ 他咬着自己的手，手都被咬破了，但这样似乎能让他好过一点。 长久……长久的沉默之后…… 他拖住老妇人的双臂，慢慢带她离开这里。 这件房子也快不属于她了，放在这里的话，过几天，她会被“好心人”丢到垃圾桶去吧 没有受到什么阻拦，他和没有价值的尸体在这都不怎么受待见。 中间歇过很多次，在太阳落山前，把她带到郊区，又捡了快木板，用木板一铲一铲的挖土。木渣扎入手里，手很疼很疼，他的眼泪忍不住缓缓落下…… 不知道花了多久，终于挖好了，他将老妇人放到里面，又把土盖上。 君不朽完成了一切后，在那呆呆地坐着，直到太阳升起的时候，被刺眼地光明惊醒。 然后举起木板狠狠插在了墓前。 他不知道老妇人的名字，也不识字，只能去捡了一些不知名的小白花和小黄花，放在她的墓前…… 晚安…… 第二十四章 长眠于此吧 “你喜欢这个故事吗，少宫主” 君不朽平静地看着白鹿，用带着期待的目光，欣赏着她流露出来的一点恐惧。这种故事，不止发生在艾亚吉镇，如同它如此落后的地方，应该有不少吧？但也是最容易被人忽视的。 是一件再寻常，正常不过的事情。 白鹿看着君不朽的目光，迟疑了很久，然后深吸一口气，看着君不朽的眼睛，心疼地说道：“所以……艾亚吉镇毁灭了，会让你感到开心吗？” 语气有些悲哀，君不朽错愕地看着她，白鹿的眼神有些躲闪，她用小手指轻轻盘着自己的头发，犹豫了好久，然后才说道：“啊……不是，我不是说让你轻易原谅那些人……只是我觉得憎恶会让你更加痛苦的。” “……憎恶我并没有憎恶他们。”君不朽反驳道。 白鹿仔细看着他，不知道君不朽是不是说真话，但他的表情很平静。看到君不朽这样，她心中很难受。 君不朽并没有说谎，他确实不在乎那些人，可能当时是有些愤怒吧，不过后来就无所谓了。为了那个老妇人毁灭掉艾亚吉镇他没那么冲动，为了一时愤怒不顾一切，也没那么高尚，为了“正义”消灭“黑暗”，也不需要别人的怜悯，不会拿一个老妇人当挡箭牌。 ……但是，有些事，还是不能直接说出来，随便白鹿怎么想吧。 “好啦，不要不开心了，我没事的，”君不朽反过来安慰起白鹿了，“反正我是个没心没肺的人，什么都无所谓的。” 他确实笑得没心没肺的。 白鹿抿着嘴巴，握着问天镜。 “唉，”君不朽叹了一口气，伸手轻轻摸着白鹿的头，白鹿没有反抗，“可以相信我吗？可能……说来惭愧，刚刚听到艾亚吉镇被毁灭的时候，心中还是有点窃喜的，因为那些我讨厌的人死了，但马上我又觉得很难受，也为自己有过这样的想法而愧疚，我知道，如果我那样想的话，就和我讨厌的人，没什么两样了……我知道错了，现在我愿意和你一起去看看那些被救下来的人了，或许真的有对我温柔以待过的人呢。” 然后君不朽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笑得有点勉强，像是强颜欢笑，但却很……真切 “白鹿，要带我去看看吗？”君不朽向白鹿伸出了手。 白鹿看着君不朽的手，默默道：“我觉得……你和清秋很像。” “是因为我摸了你的头”君不朽疑道。 “不……就是那种……很虚幻，却又真切的感觉我都有时候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白鹿握住了他的手，“现在有点真实感。” 君不朽温柔一笑，道：“可能我们是有点像吧……难怪他不怎么喜欢我，我也有点不喜欢他……你不讨厌清秋的吧？” “不讨厌，虽然他有时候确实很烦人。” “那就好，我怕你讨厌我呢。”君不朽道。…… 救下来的人都被安排在了医务室，情况严重的几人被隔离开来。 还没走过去，就能听到有人在痛苦的呻吟，还时不时传来一两声绝望的哀嚎。 几个站在门外的侍从，看到白鹿想要行礼，被白鹿抬手阻拦：“情况如何治愈术不管用吗？” “是的，清秋大人前不久来看过，只能对烧伤地方进行截肢，治愈术只能用来遏制。” “是吗……黑色的火焰……那试试光明守护术，还有那些药材拿出来，不光要治疗烫伤的，还需要驱逐黑暗元素的，比如涪灵光，炎阳草……你们派人去烟姨那，请她来看看，说是我的命令。” “是。”…… 君不朽在白鹿身后两三米的地方，双手抱怀看她发号施令。刚刚牵手没牵多久，君不朽就松开了，唔，牵手这个动作，对于其他人来说，是极为震慑的。 白鹿表情非常认真，鼻尖上隐隐约约可以看到一点点汗珠。她走到里面仔仔细细地看了情况，对伤口也进行了很认真的查看，时而沉思，时而严肃地吩咐那几个医生，有会停下来，轻言细语安慰那些痛苦的人。 完全忘了自己嘛，君不朽无奈笑笑。 他带着平淡地笑容，看着病房里的每一个人，哪怕他们的表情是那么的痛苦，让人看着很不舒服，一般人可能看了会做噩梦。 没有人在意君不朽，他哼着歌，像在这里散步一样，嘈杂的声音，是对他愉悦的哼唱最好的掩饰。 目光忽然瞥到了未受伤的几个人，或则说，他们的伤口已经被治愈好。 脚步停下来，也不继续哼歌了。 他向着那几个人走去。 “不朽。”有人叫住了他，拉住了他的衣角。 赫尔 猛然回头，不是那张普普通通的脸，是白鹿。 “我吓到你了吗？抱歉，”白鹿歉意地笑了笑，“啊，那个……刚刚丢下了你，对不起……” “……嗯，没事。”君不朽笑笑。 “你刚刚在哼歌吗？”白鹿问道。 “额……”这你都听到了，君不朽无奈笑笑，“是催眠曲，他们看着很痛苦呢，为什么不用魔法让他们睡着呢” “因为睡着了身体会放松，他们的神经和身体可能会崩溃，我怕他们睡着了就醒不来了……催眠曲是什么？” “助眠的。” “听着曲调很欢快。” 君不朽撇撇嘴，你是在怀疑我吗？可白鹿眼中透露出的只有担忧的情绪……担忧真是个奇怪的人，君不朽道：“是的，我改了改曲调。” 长久的沉默之后，君不朽又再次开口，只不过眼神空洞：“妈妈之前给我哼过着首歌，歌词我不知道，可能没有吧……我其实很喜欢这首歌的，但只有我没有睡着呢，要是我能睡着就好了。” 白鹿眨了眨眼睛，看看君不朽，又看看问天镜，表情很是纠结，甚至有点惶恐，隐隐约约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 君不朽噗呲一笑：“噗，哈哈哈哈，你在想什么呢，只是没睡着而已，失眠知道吗？失眠很难受的。” “只是……失眠吗？” “当然。”君不朽点了点她的脑壳，“一点也不像个小女孩，别想太多。” ……如果能在那个时候……睡着就好了…… “放心，只是失眠而已。”君不朽又重复了一遍。 第二十五章 阿瓦达～ 白鹿揉了揉自己的脑袋，小声嘀咕一句：“我才不是小女孩呢，我是问天宫的少宫主。” 君不朽嘻嘻一笑，笑容还是那么没心没肺，是啊，你是高高在上的少宫主，自然不是什么小女孩。 白鹿歪了歪头，问道：“你认识那几个人吗？他们也是艾亚吉镇的，是你的朋友吗” 君不朽顺着白鹿的目光看过去，是刚刚他走向的那几个人。是自己的行进道路太过明确，被她注意到了吗？在这么混乱嘈杂的医务室里，还能观察到自己的一举一动，君不朽一阵后怕。心中更加确定白鹿在怀疑自己。 这倒是误会了白鹿，她不过时因为问天镜的嘱咐，才多加关注君不朽的。 “不认识。”君不朽摇了摇头，“怎么了？” “我只是看你刚刚很在意那几个人的样子，还以为是你的朋友……年龄也差不多，应该就比你大三四岁吧？” “我只是感觉有点奇怪，他们好像没受伤，和其他人不一样。”君不朽点了点那几个人，又指指其他病人，“……你不说的话，我还不知道他们也是被救出来的人。” 那几个都换上了干净的病服，相貌上看，是摩迪亚自由之都的血脉，但分辨不出来是不是来自于艾亚吉镇。 “我看过关于他们的报告，但因为那黑火的事没有去处理。他们是在灾难前被带到这里来的，是人引燃自身全部魔力炸伤的，巡查的人立刻去查看，只受了一点轻伤，但为了以防万一，就暂时带到这里疗伤。”白鹿手抬手，口中缓慢念着复杂的咒语，一叠白色的文件出现在了她的手中，很薄，只有一两页，但还是细心的用一个夹子，上面标注了时间地点，还用秀气的字体写了两个字“自爆”，还补注了一条，“发生在黑火前”，白鹿翻阅了一下，“就记录了姓名，族系，血脉化验结果，因为时间原因，事故的发生调查不完整，现在现场已经被毁掉了。” 白鹿叹息一声，垂下眼眸道：“我以为问天镜的预言是指那场小自爆，没想到只是声东击西，是我疏忽了。” “你已经做的很好了。”君不朽笑着安慰她，“呐，你看，问天宫不是救下了怎么多人吗？” “但艾亚吉镇有两万八千多人……这才不到五十个……连千分之二的人，都没有救下……”白鹿揉了揉眼睛，然后又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文件，“但是，艾亚吉镇的魔法普及率很低的，更何况是这种自爆的魔法……走火入魔不像，现在的魔力气息并没有凌乱，相对于稳定，倒像是一些禁书里记载的方法……事情发生地点，是在贫民窟，贫民窟的文化水平不高，教育普及远低于平均水平，识不识字都是问题，怎么可能接触到这类魔法……君不朽，你识字吗？” “……认识一点点。”君不朽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就十几字的样子，差不多等于没有，我偷偷去学堂听过讲，但经常被赶出来。” “那我等下派人教你识字。” 君不朽点点头。白鹿眉头紧锁地看着手中的文件，疑点很多，但无法解答，君不朽也凑过去看了看，不巧，上面写着的是东之国的文字，他看的懂。 “……这上面怎么不是摩迪亚自由之都的文字”君不朽默默问道。 “因为问天宫源自于东之国，而且东之国的文字记载比较方便……啊，看来得教你两国的文字了。”白鹿道。 “为什么……”君不朽扒拉着一张脸。 “你不是想学习魔法吗？魔法的书一般是由摩迪亚文字写的，也是用这种文字讲解，摩迪亚文字繁复，是能够更好的能更好的解读魔法，可以说它是为了魔法而尝试的。”白鹿摸摸下巴，“学习好摩迪亚文字后，就可以接触一下魔法的入门了。” “真的”君不朽疑惑道。 “当然是真的，不过你也不要太心急。可能给过几日才能开始，黑火的事，足够问天宫忙上忙下了。”白鹿顺手把手中的文件递给了君不朽，“那你认识东之国的文字吗？这样有利于学习摩迪亚文字。” “认识一点……”百分之八九十左右吧，君不朽接过了文件，有些紧张地翻开来，“……不怕我弄脏了吗？” “不怕呀，我会清洁魔法的，而且君不朽你现在很干净呢。”白鹿回答道。 君不朽微笑着应了一声，神情还是那么温柔，目光触碰到对自爆发生地点的名字，和该处居住的入口时，还是忍不住颤抖了一下，无奈笑笑，他叹息道：“还是看不懂……” “噢，没关系的，以后会看懂的，可惜很难调查到事情的起因了。” “不如去问问那几个人吧。”君不朽提议道。 “问问噢，之前在给他们疗伤，没来得及问就发生了那样的事，一直耽搁了，不过，”白鹿犹豫了一下，“他们所说的不一定是真话……” “你们没有读心术什么的吗？” “有，但强行读心，会对使用者和被使用者造成不同层次的伤害，一般不会使用。”白鹿无奈地摸了摸问天镜，“以前都是靠问天镜的，可这个时候晚天镜也无法看清楚……艾亚吉镇真是个特别的地方……” “可惜以后没有艾亚吉镇了。”君不朽道。 白鹿听到这话，身体一颤，低下头道：“对不起……我……” “啊，我……我不是那个意思，”君不朽慌张了起来，“你……” “我知道……我这样做问天宫宫主还远远不够格，我会努力的。”白鹿又抬起头，勉强对君不朽笑道，“你不是要问问那几个人吗？走吧？” “嗯。”君不朽歉意地笑笑。 白鹿转身向那几个人走去。君不朽边走边捋捋自己的刘海，他的头发偏长，即使洗干净梳好了，还是有点乱，刚好好可以把他的眼睛遮住。 他默默地跟着白鹿后面，像她的随行侍从一样。 白鹿简单地和他们介绍了自己的身份，然后好不拖拽地进入了正题。 “爆炸前发生了什么？” 几人面面相窥，怯怯地说道：“我……我们只是路过……” “路过爆炸发生在这个屋子里，而你们被发现位置是在屋子的范围里。请不要说谎。” “……我们只是……去要债……而已……” “要债欠条有吗？” “……好像不见了……可能被爆炸毁掉了，我……我们也没做什么，就和那个……那个小姑娘开开玩笑，她自己本来就有点神经病嘛，然后发疯忽然自爆了……我们都是受害者，请……请您相信我们……”说道最后颤抖地哭了起来，明明是几个十五六岁的男生，半个成年人了。 问来问去也是那几句话。 白鹿深吸一口气，结束了这次的问话。 回头无奈冲君不朽笑笑，道：“唉，看来是问不出来什么了。” “哦，没事，反正不重要，”君不朽道，表情有点冷冷的，“和黑火比起来，确实不算什么。” 白鹿抿了抿嘴，歉意地说道：“我没有不在意这件事情，我只能做到这样……也不能对他们用读心术。” 君不朽笑着摸了摸白鹿的脑袋：“嗯，我知道，我只是觉得他们在说谎而已。” 后面那几人连忙说道：“没有没有，我们说的都是……” 看到君不朽眼睛的时候，话语戛然而止，像是被人死死捏住了脖子一样，他们下意识想去摸摸自己脖子，但在君不朽的眼神下，不敢动弹。 恶魔，是恶魔。 却在下一瞬释然，恶魔忽然不见了，仿佛只是一个幻觉。 他们颤抖地护住自己的脖子，大气都不敢出。 “怎么了”白鹿疑惑问道，她注意到了君不朽的眼神不对。 “我想到了一个咒语，不过你应该没听过。” “嗯是什么” 君不朽抬起手指，冲着他们遥遥一点：“阿瓦达。” 可惜，什么都没有发生。 唔，看来不同的世界咒语不通用啊，还是说，需要把后面两个字也说出来。 “什么意思” “没什么，算是……祝福吧。”君不朽嘻嘻一笑。 第二十六章 君王和军人 “嗝～”君不朽打了一个饱嗝，揉了揉微微鼓起的肚子，几年没吃这么好，有点控制不住，撑得想吐。 干呕几下，嘲讽地笑笑，一份普普通通的食物，就让他有点控制不住了吗？ 可能是心情不好吧。 去完医务室后，白鹿又带自己去转了一圈，整个船都逛了个七七八八，累都够呛，腿发软几乎要走不动路的时候，兴致勃勃的白鹿才注意到他。 很是歉意地把他安排在了客房休息，还派人给他送来了丰盛的食物，虽然没有味觉，但闻着超香，而且口感也很好。 伸了个懒腰，将腿翘在了桌子上，眯着眼，哼着之前喜欢哼的歌。白鹿叮嘱过自己，不要随便外出。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怀疑自己所以软禁他可白鹿的眼中却有着灵动的光彩，不像是在怀疑他。 “咚咚咚”敲门声突兀地响起。 “嗷呜。”君不朽被吓了一跳，坐得也不太稳，一下子摔在地上，吃的太撑，差点吐出来。 “咚咚咚！”外面的人等的不耐烦了，又急促地敲了几下。 “来……来了！”君不朽连忙道，马上爬了起来，走得太快差点又摔一跤。 “有惊无险”地打开了门，还没等他看清楚，有人加叠的老高的书本塞到了他的怀里，太过突然，书本摇摇欲坠，君不朽勉勉强强接外面的人身体稳住了书，刚想开口叫他帮帮忙，就被一股力推开。 君不朽又是一屁股摔到地上，书撒落了一地。君不朽愣愣了，歉意地笑笑：“不好意思，我太笨手笨脚了。” 说着，就狼狈地爬了起来，弯腰去捡书，刚刚伸手触碰到书脊，一只脚就踩了过来，要不是君不朽的手往后缩了缩，就正好踩中了。 “你就这么卑微吗……”那人冷冷地说道，很是清冷的女声，不带有任何感情，就好像在看着台词读出来一样。 不朽缓缓抬头，温柔地笑道：“卑微吗？我不觉的呢，我什么都无所谓的……唔，这书也不是我的，我并不心疼。” 一个女人，个子很高，怕是有两米……你们这平均身高不会是一米九吧，战列子清秋李叔这几个人都超过了一米九……要不是其他成年人身高在一米七左右，他都怀疑自己是“地精”了。 女人脸色有点偏白，有种病态的不健康，头发是黑色的，被随意地束起，发质看着很差，还有不少白发混在里面，她的眼睛黑色的，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眼中仿佛没有高光，看着有点吓人，仿佛无尽的深渊一样。背有点坨，无精打采。 “这以后就是你的书了。”还是没有感情的话，君不朽忍不住怀疑，眼前这个人是不是个机器人。 “嗯……所以我应该表示心疼吗？”君不朽想了想道。 “那个小丫头叫我来教你识字，”她挪开了脚步，看着君不朽弯着腰在地看着君不朽弯着腰在地上将一本本书收拾好，她点评道，“你好矮。” “额，我还小……”君不朽把书收拾好，放在了桌子上，挠了挠了自己脸。 “你今年十三岁零四个月，你好矮。” “……你能一眼看出我的年龄吗哦哦，老师你好厉害。”君不朽道。 “不能。别加我老师，我没兴趣教别人。” 君不朽尴尬地笑笑：“您不是来教我识字的吗？那我应该尊称您为老师吧”“……吾名紫烟。”那人道。 君不朽眨眨眼睛，试探着问道：“那……我应该称你为紫大人” 紫烟莫不是白鹿之前提到过的烟姨 “我不姓紫。我讨厌这个叫法。你可以叫我烟姨。” 原来真的的是白鹿提到过的烟姨，君不朽乖巧地点了点头，很是尊敬地道：“是，烟姨。” 烟姨沉默地看着君不朽，然后拿出了一个长长的烟斗，敲了敲，点上火，深深吸一口气。 “烟姨，吸烟有害身体的。”君不朽提醒道。 烟姨冷漠地看着他。 “……对不起，是我多嘴了。” “不是烟。是姬萝草。”烟姨用烟头轻轻敲了敲君不朽的脑袋，“……这可以让我清醒一点。” 君不朽被烟呛了呛鼻子，咳嗽几声。 烟姨走到窗户边，打开了窗户，让烟斗对着窗外，烟飘到了外面。 “小丫头找我来让我教你读书，我是拒绝的，我觉得她脑子坏掉了。”烟姨道。 君不朽汗颜，默默关上门。 “但是，她和我说了你的名字，我就来了。你叫君不朽”烟姨道。 “是的。”君不朽打了个寒颤，不是第一次有人这么在意自己的名字了，本该习惯了，可是烟姨的声音太过于冰冷，没有感情，下一刻忽然杀掉自己，他都不会觉得奇怪。 烟姨深深吸了一口烟，然后才道：“你为什么要叫这个名字呢？” “啊……我自己随便取的……” “是吗……” “我的是……名字……是军人的军。”君不朽忍不住道。 “是吗？我知道你确实不识字了。” “什么” “东之国的文字，军人的军和君王的君，是同一个写法。” “啊？我……什……”君不朽瞪大了眼睛，东之国的文字和他过去使用的文字，相似率差不多在百分之八九十，怎么……怎么在这个关键地方出了差错。 “君王，军人，是同一个字。” 烟姨一点也不在意君不朽的反应，自言自语道：“本来我很讨厌那个小丫头，她真的是多管闲事，但我现在很感谢她。” 烟姨又吸了几口，然后慢慢走到君不朽面前，弯下腰，和他的脸贴的很近，只隔着十五厘米左右。 被这双没有感情的眼睛盯着，君不朽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人狠狠捏住了一样。 真的太可怕了……第一次，君不朽会害怕别人的眼神。 但君不朽就是不退缩，直接对视她的眼睛。 “你要用了吗？”烟姨冷冷道。 “……什么？”君不朽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神器，你要对我使用神器了吗？” 第二十七章 疯子，疯子！都是疯子！ 这……这个家伙究竟是这么一回事。君不朽瞪大了眼睛，张张口，支吾几下，说不出话来。身体颤了颤，下意识地退了一步。 “啊……我……我不知道您是什么意……唔。” 烟姨伸出大手，捏住了他的脸颊，又些用力地捏了捏，又掰开他的嘴唇，凑近去看他的牙齿：“有一颗虎牙……没有蛀牙。” 君不朽老老实实地接受着她的摆弄，不敢反抗，反正反抗大概率也不是人家的对手。她想做什么？她会说到神器，还问自己是不是要对她使用神器，或许早就有准备，抵御神器的力量吧。 啧，这可如何是好短暂地惊慌后，又冷静了下来。 烟姨不再看他的牙齿，而是双手揉着他的脸，这手法，像是……撸猫一样，可她的眼神，就好像再和死者道别一样。 “宁师哑以木（您是牙医吗？）”君不朽口齿不清地说道道，因为她正在揉着他的脸，“扛宁四虎又店摘以喔的哑吃哪（看您似乎有点在意我的牙齿呢？）” “不是，”烟姨冷淡地回答，终于松开了他的脸，然后一脸阴沉从口袋里拿出了什么，君不朽还以为是什么刑具，手一张，五六个漂亮的糖果躺在她的手中，“吃吗？” “额……”君不朽发现自己根本跟不上她的节奏。 “不喜欢吗？”终于有了点表情变化，烟姨皱了皱眉头，然后剥开了一颗放在了自己嘴里，又剥开一颗递给了君不朽。 “……我尝不出味道的……我没有味觉的。”君不朽摇摇头，拒绝了她。 “是吗，怪不得那么瘦。可怜。”然后把那一颗糖也吃掉了，“确实很好吃的。” 君不朽汗颜，自己瘦弱又不是因为尝不出味道，只是穷而已，过去只能达到堪堪温饱的程度。 “你吃过饭了吗？吃饱了，那给我看看吧。” “看看什么？”君不朽怯怯问道，烟姨实在是太高大了，他整个人都笼罩在她的阴影里。 “神器，对我使用试试。”烟姨理所当然地说道。君不朽的瞳孔微微颤抖，红色的眼睛里倒影着那张没有感情的冷漠的脸。 烟姨看着倒影在他眼中的自己，真是一张自己不想见到的脸，这么憔悴，无神，宛若行尸走肉……整整六年零两个月七天一直呆在那个狭小的房间里，很少出来，整日一些书，药草为伴，还有不曾间断的姬罗草……问天宫救了她，但没办法拯救她，她从那一天就死亡了，剩下的只是一副躯壳，行尸走肉……真是多管闲事的小丫头，过去，自己都很讨厌她，憎恶着她让自己活了下来，但现在，总算找到了活下来的意义……谢谢你，小丫头。 但是，和她想象不一样，自己难得有点手足无措。 “你在恐惧吗？”烟姨冷冷道。 “我……”君不朽说不出话来。 咳咳，至少从表面上来看，手足无措的是君不朽。 “我真的没有神器，我不明白您在说什么，不相信的话，您可以对我使用读心术。”定定神，君不朽浅浅一笑。 “读心术”烟姨脸色变了变，眼睛睁大了几分，“那种东西……读心术只是一个柔和的称呼，真正的名字是摄魂咒。” “摄魂咒”君不朽疑惑道。 “强行读取记忆……被施咒着会受到极大的痛苦，就好像灵魂被撕裂开来一样，大部分人被施了摄魂咒后，会变成白痴，或则疯子，”烟姨把双手放在君不朽肩膀上拍了拍，死死盯着他的眼睛，“你，多加小心。” 君不朽不敢直视她的眼睛，躲闪地漫无目的看了看四周：“您说的是大部分人，那……是不是有办法抵御摄魂咒呢。” “你的神器可以。”烟姨掰住他的脸，逼迫他直视自己的眼睛，“你的眼睛令我厌恶，但请你看着我。” 君不朽一直在悄悄后退，或许是因为下意识地害怕这个女人。被她掰住脸的时候，吓得挣扎地往后猛得退了一步，撞到了门上，现在他是被壁咚似地被烟姨擒在了手上，但看着没那么暖味，像猛禽爪子掐住了猎物的颈喉。 “哈哈，你还是第一个说我眼睛难看的人呢。”君不朽尴尬地笑笑。 “没有，我是说我厌恶它。它很漂亮，但我厌恶它。给我看看你的神器吧。”烟姨冷然道。 “为什么……为什么你觉得我可以抵御摄魂咒”君不朽道，不过他还是没有承认自己有神器。 “你能看到我的灵魂吗？”手上微微用了用力，催促道，“给我看看吧。” 君不朽沉默了很久…… 然后露出来一个轻蔑的笑容，怎么就这么喜欢逼我吗？那行吧，既然你非要如此，让你看看吧？ 瞳孔的红色微微变深，慢慢染上了骇人的血色，黑色的，野兽般的竖瞳在他眼中出现。 被很多人恐惧的眼睛……如同恶魔一样的眼睛…… 但她的眼中却出现点点光彩，不再像深渊一样。 君不朽盯着她许久，错愕道：“你……” “你看见了什么” “你……你被人使用过摄魂咒！” 烟姨脸僵住了，这样说有点不大对，毕竟这个女人是个面瘫。她松开君不朽，两只手分别伸出一只手指，按住自己的嘴角，往上提，她的嘴巴本来就是那种少见细长细长的嘴型，这样用手一提，配上苍白的脸色，和没有高光的眼睛，比恐怖片里的鬼还要恐怖几分。 “砰！”君不朽吓得往后一扬，头猛的撞到了门上。竖瞳也随即消失。 “对不起。”烟姨放下了手，毫无感情地说道。 “什么？”君不朽愣愣问道。 “对不起，我只是很高兴，但高兴的时候要笑的吧？”烟姨道。 “啊……” “我是疯子吗？”烟姨自言自语道，拿出了之前被她随手放在口袋里的烟斗，然后将它丢到了地上，“我是疯子。” 她俯身抱住了君不朽，像护住了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珍宝，这么高大的一个人，却让君不朽闻道柔弱的气息，她像是在依靠自己一样。 她用很轻很轻的声音说道。 “但他们都是疯子，你不是。” “我的名是紫烟，但曾经不是紫色的紫。” “我姓君，你是我最后的，唯一的，亲人了。” 第二十八章 一切都是荒唐的，但我相信你 “亲……人……”君不朽用颤抖的声音重复了一遍这个词，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是因为恐惧，还是震惊，他身体也开始颤抖。他缩了缩脖子，努力往后仰，想要避开这个女人，但他无处可逃，后面是门，前面是烟姨，烟姨把他抱的紧紧的，明明是个很高大的人，却没什么肉，仿佛是个骷髅架子。 他忽然暴怒了起来，怒吼道：“开什么玩笑！” 烟姨被他吓了一跳，身体颤抖了一下，却把他抱的更紧了。 她低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重复了一遍又一遍，声调像没有感情的复读机，很搞笑对吧？但君不朽笑不出来。 君不朽伸手去推她，可她把自己抱紧紧的，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一样，根本推不动。明明就是瘦的只剩骨头的女人，居然有这么大力气。君不朽忘记了，这个是个超过两米的人，但她的气息太过于悲哀，明明是她抱住了自己，将他护在了自己的怀里，却像是一只湿漉漉的幼猫抱住了他的脚踝一样。 “我没有开玩笑。”烟姨冰冷冷的说道，即使她散发着悲伤的气息，但说话还是没有任何情感，然后声音又轻柔了下来，“相信我，相信我，你不是看见了吗？” 她松开了君不朽，半蹲下，但她委实太高了，半蹲着也比君不朽高半个头。 唔，凑的太近了，但君不朽无路可退，他紧紧贴着门，烟姨的呼吸扫在他的脸上，有股草药的味道，是她刚才吸的烟的味道，记得她说不是烟，是一种叫做姬萝草的东西，用来……提神醒脑 然是一种清幽的味道，但君不朽只觉得呛鼻。 手背捂住鼻子，撇开脸，不敢看她的身影，她道：“不……我们并没有任何关系。” 鼻子被那气息弄得痒痒的，喉咙里难受的很，像是有小虫子在爬一样。喷嚏憋住了，但他咳嗽了起来。 “咳咳……”咳嗽半天还止不住，他弯着腰，手捂着嘴巴，猛烈咳嗽，那架势，像是要把肺咳出来一样。 烟姨往后退了退，小心用手拍着他的背，道：“对不起。”有什么好对不起的，不可理喻的女人。 在烟姨的安抚下，他的咳嗽慢慢止住，君不朽缓了缓呼吸，眼睛看向地上的那只烟斗：“那是究竟什么？” “姬萝草。”烟姨道。 “什么作用”君不朽问道。 “可以让我更加清醒。” 骗人！”君不朽一脚踩在了烟斗上，想把它踩碎，可用力跺了几脚，坚固的烟斗连一点裂缝都没有出现，越踩越生气，君不朽一脚把它踢开，它转着华丽的圈几个碰撞跌进了床缝底下。 烟姨的视线随着烟斗而动，停在它消失的地方，看了很久：“……我还有其它的烟斗，你丢掉这个没用的。” 然后用冰冷的手抚上君不朽的脸颊，安抚暴怒的他：“为什么刚刚要露出卑微的样子呢？那不是你。” 君不朽拔不开她的手，沉默了一会，轻啧一声：“你又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我呵，真正的我可能就是那么卑微！下贱！” “因为你有神器。”烟姨道。 “……我不是为它而活的，有它我就不一样了吗”君不朽闷闷说道。 “被神器选中，能够使用它，还是用男儿身使用它，说明你的君，是君王的君，你是真正的王。” “王呵呵，白白辜负你的期待了，我的本质只是一个滑稽的小丑而已，我很擅长呢，”君不朽冷笑了几声，然后换上了温柔的笑容，“呐现在觉得怎么样？” “很好。我知道。”烟姨道，“你是我最后的亲人了，我想你骄傲的活着。” 君不朽脸色变了变，脸上的笑容有点把持不住：“我不是你的亲人……够了……够了！” 是啊，他只是一个借着这具身体的外来者而已，从一开始……也是必须的，他只能把这个世界的一切当做虚幻的，不能在意任何人的死亡……我怎么能，怎么配承担你这沉重的感情。 君不朽能听见自己的心脏在剧烈的跳动着，他有些贪恋着亲情的温暖，这不是属于他的情绪，只是残留在这个身体里的残魂的余韵。 “很痛苦吗？对不起。”烟姨又一次道歉道。 “什么？” “神器对你身体造成的伤害。”烟姨收回了自己的手，放在胸前，双手合十，“我的身体已经承受不起神器了，不然可以代替你承受神器的痛苦。” “……呵，你又怎么知道我不想要这种力量你又怎么能确定，你现在的想法，不是因为我对你使用的那个力量或则你在潜移默化的在受我的力量影响” “因为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而且，从很久很久以前，我就相信你。你是我的亲人，你是个好孩子。”烟姨道。 君不朽愣在那，他似乎能从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上，看到一丝微笑，很温暖，不同于他假笑的那种温暖。 真的是搞笑，怕自己不是被那什么姬萝草影响了神智。 “胡言乱语，你……咳咳咳咳，”君不朽咳嗽了几声，“该死……你以后被吸烟了，咳咳，这不是什么好东西！” “不是烟，是姬萝草。” “一样，不许吸。” “你知道那是什么吗？” “我不知道，但我的……我的力量对致幻迷惑一类的东西很敏感，虽然它们对于我来说无用。”君不朽又是咳嗽几声。 “好的，我不会在你面前再……” “我说的是不许！不是不在我面前！”君不朽又再次暴怒起来，“见鬼的清醒神智，你是疯子吧？嗯是吧是吧这种东西，只会伤害到你，你不明白吗？该死！” 烟姨愣了愣，伸出两根手指，又再次提出之前的笑容，她道：“嗯，我很开心，你的在意我，关心我。” “我没有，闭嘴！” 烟姨继续说道：“我是疯子，他们也是。对不起……我不用这个，他们不会让我活下去的。” 第二十九章 妇人之仁 “他们是谁”君不朽急促地问道，脑子里闪过几个势力名字，问天宫教会这是往年对情报的收集，但在那个混乱而又偏僻的地方，获得的情报实在是少而过时，“君家……是因为什么而被毁灭的满门抄斩……王室东之国还是皇帝这种存在吗？” 烟姨听到“满门抄斩”的时候，身体颤抖了一下。放下了手，像一具死尸站在那里：“怀璧其罪。” “他们知道君家有这力量那……那个有着不、咳咳，有着万木春的家族呢？东方家他们不一样吗？那种不老不死不伤不灭的能力，不是应该更让人想拥有吗？”君不朽问道，然后又愣在那里，呆了很久，“……或许，是因为这份力量太可怕且不可控制吧，他们害怕自己也会受到它的影响，对吗？” 烟姨道：“我不知道。” 但君不朽不需要她的回答，他也基本可以肯定了，低声笑了几声：“哈哈哈，或者，是想用杀掉持有者的办法，把力量转移到自己身上去吧，如果是后者的话，那到还好，至少，他们不会轻易把这力量情况泄露出去……” 说着说着，又停了下来，君不朽觉得自己好像抓住了关键点，又好像忽略掉了重要的东西。用杀掉持有者的办法，将神器转移到自己身上……那他们怎么样才能确定谁是神器的持有者呢？君不朽感到一阵恶寒，呵呵，想来想去，最靠谱简单的办法，也只有摄魂咒了，只需要辛苦一下负责施咒魔法师。东之国崇尚武术，那么，他们会摄魂咒的人应该不多，听烟姨和白鹿对他的描述，也是利于多次施咒的……问天宫，摩迪亚自由之都，是否为处置叛国贼的行动而助力呢。 “问天宫……值得信任吗？”君不朽看着烟姨，在他看来，问天宫是不值得信任的，光是问天镜的持有者白鹿，就会对他造成极大的威胁，更别说那个深不可测的清秋……神明的使者吗？虽然说是不是同一个神明，但他们的德行也差不多吧？呵，“他们是想借你把我引出来吗？啧，如果他们真要救你，为什么对你使用那个姬萝草放任不管还是说他们在监督你继续使用这个东西” “……它不会对我的身体造成太大伤害的。问天宫已经为我……” “什么神明的代行人，救世的问天宫避世的问天宫还差不多！他们若真要救你，为什么不救下整个君家”君不朽轻蔑的说道，“或则说他们也害怕君家成为东之国的走狗了” “问天宫也有努力……” “我不在乎他们有没有真正的救世，我憎恶的是，他们明明没有做什么，有些蠢货就把他当成自己的希望！信仰！到死都在期盼着他们来救自己……”君不朽垂下头，用自己偏长的头发盖住了眼睛，“这种力量……真的很难受，就还是副作用一样呢？为什么要让我看到他们死亡……啊……只是为了……为了让我动摇吗？” “你是个好孩子。”烟姨又重复了一遍这句话，但君不朽却没有觉得有些许慰藉，只觉得烦人，你根本就不了解我，仅仅凭借着血脉上的联系而相信我可笑！烟姨轻轻摸摸他的头，动作很是笨拙，“所以你才会为此而难受愤怒。” 君不朽冷笑几声：“如果是这样的话，我还不如当个坏孩子呢。” “小丫头会为你保守秘密的，她来找我的时候，没带侍从，也让其他人暂时离开了。”烟姨道。 君不朽听到这句话，不由得想起来了之前，白鹿在公众场合的时候，是叫他“不朽”，没有喊出他的姓，当时以为也是一种亲昵的叫法，现在想想，是不是为了掩饰他的身份。 “那又如何呢？”是的，那又怎样呢，他不想接受这种善意，这种善意只会让他窒息般难受，“而且，问天镜的存在，注定我不能在这里呆很久。” “嗯，你留在问天宫更好，不过这是我的私心。我会尊重你的选择，我愿意成为你的力量，愿意为你而死。”烟姨把右手放在左胸上，郑重其事地说道。 君不朽对她的话，流露不出来感动的情绪，他低声笑了很久，道：“你应该知道这股力量是做什么的？不怕你现在的想法，是因为那股力量而产生的吗？” “不，从很久很久以前我就决定好了。哪怕我不确定，会不会有这一天，等到你。但我很开心，我见到你了。你活下来了，我们家族的血脉还在延续，我们的家族就是永生的，我也是永生的。”烟姨道，“而且，你是个好孩子，不一定会对我用那种力量，用了我也会开心的。” 真是……愚蠢的想法。我不是你的亲人，我不过是个穿越者，我不属于这个世界，你寄托的人是错误的……但他不敢对她这么说，那样太残忍了吧？唯一的亲人，只是“寄生虫”一样的东西…… 君不朽撇过脸，疲倦地走到床边坐下，道：“我很累了，今天就不教我识字了吧？” “很累吗？那你还是多吃点东西，你太瘦弱了，身体素质很差。”烟姨道。 君不朽无奈叹息一声，不光是身体上累呀。 “那我先回去了，明天早上我会来找你的。请好好休息。晚安。” “嗯……我知道。” “不应该回我一句‘晚安’吗？” “……晚安。”对于君不朽来说，这个次意义，有点不一样。 烟姨关上门出去了。 君不朽鞋也不脱，直接呈大字型躺在了床上。 终于事情告了一段落，虽然接下来会更辛苦…… 真是个不可理喻的女人，还相信我不会对她使用，不过这也告诉了他一个情报，别人可能误解了他所拥有的……神器，它更多的时候，是一种不可控的被动技能…… 愿意为我而死吗…… 或许自己能做的只有让她死得更有价值一点…… 或者自己远离这里… “唉……看来问天宫真的不能待太久，尽量离开吧。”然后拉起被子，滚了一圈，把自己包成一个寿司卷，头埋到枕头里，然后小声嘀咕了一句，“才不是心软了……” …… …… “靠，忘记关灯了。”沉默了许久的君不朽，愤愤道。 第三十章 以头抢地尔 一大早，敲门声就“咚咚咚”的响起，很有死板感的敲门声，连间隔的时间都差不多，敲了一阵子后，间隔短了起来，看来是外面的人等的不耐烦了。 嗯是什么东西坏掉了吗，有股隐隐约约的臭味，君不朽艰难地翻了个身，他的睡相着实差，前半夜一直半睡半醒的状态，不知不觉就滚到了地上。睡了好几年的干草堆泥土地，反而硬硬的地板更加“舒适”。 啧，自己居然习惯的过去的那种生活，缓过神来的君不朽，从被子的束缚中爬了出来，拍拍自己的脑子（手动式醒神），就去开门。 门外依旧是那个高大的身影，苍白的脸上没有任何情感。那股奇怪的味道更浓郁了，那臭味，好像来自于烟姨手上的东西。 “早安，烟姨。”君不朽笑得很灿烂。 但烟姨把手上的东西递过来的时候，笑容硬生生被憋了回去，他眼睛抽了抽，一脸苦瓜相接过，道：“这是什么？” “你的早餐。” 烟姨递给君不朽的是一个餐盘。烟姨来的时候，一手托着十几本厚厚的书，另一只手托着一个餐盘。 餐盘上着三个大碗，一个碗里用一根根竹签插着十几个灰褐色长着鬼脸像是蘑菇一样的东西，噫～还会动，仔细听听还能听到细小的尖叫声。另一只碗里装着黑色的液体，质感有点像芝麻糊，但颜色却像石油一样，急促冒着泡泡，不知是在在沸腾，还是它也像那鬼脸蘑菇一样是活着的，唔，难闻的味道是它散发出来的，君不朽忍不住干呕了几下。最后一个一碗装着好看的果子，像是红水晶雕刻而成的，卖相比前两个好多了。 “我的……早餐”君不朽难以置信地重复了一遍，捧着餐盘不知所措……他很是怀念昨天的普通的两菜一汤，“这就是传说中的十全大补汤” 纵观各类的小说动漫电影，好像那些补品，总有部分都是奇形怪状，味道一言难尽的。 “嗯，你太瘦弱了，这是很好的药膳，我从我的库存里挑选拿最好的出来的。”然后依次给他介绍鬼脸蘑菇，石油糊糊，水晶果子的名字，“恶面参，魔灵蜘的提取物，炎眼。” “……大清早的，我能吃点普通的食物吗？”君不朽默默说道。 “你不是没有味觉吗？我就没在意口感好坏，都是拿最好的。我不会做饭，就简单处理了一下。”然后烟姨又摸了摸口袋，拿出几颗糖，“吃完早餐给你吃糖，是软糖。” 君不朽眼睛抽了抽，我没有味觉你还给我吃糖干嘛，有点无法理解你的逻辑，他无奈道：“是味觉呀，但我有嗅觉的好么，真的很难闻。” “憋住呼吸。先把魔灵蜘的提取物喝掉。”烟姨指挥说道。 “……先进屋吧。”君不朽默默说道，他们两个太引人注目了，他已经看到有几人路过，投来好奇的目光。他们还给烟姨打招呼，但烟姨没有理他们，不过别人也没在意，习以为常的离开了。 将餐盘放到了桌子上。烟姨也把书本往桌子上一放，发出沉沉的“砰”的响声。 “这是什么……这么多书的吗？” “书，一部分是关于东之国和摩迪亚自由之都的历史记载，草药学入门，魔药学入门，还有一些一些童话故事，和绘图本。” 到后面两个就风格不一样了……应该是为了辅助识字吧。 “啊，谢谢你，烟姨。” 终于能更深层次了解一下这个世界了，君不朽不由的有些激动，但闻到那难闻的“补品”，罢了，反正至少自己不用受到味觉上的折磨。 君不朽端起那碗“石油糊糊”，唔，还挺沉，端着它手腕有点酸，君不朽看着这“石油糊糊”，又看看那一叠书，和这餐盘，忍不住惊叹道：“烟姨你的力气很大耶。” “是你力气太小。”烟姨毫不留情地说道。 君不朽汗颜。 “不过，曾经我力气更大，现在只能做到这种层次了。” 君不朽愣了愣，虽然好奇，但这种话题不要深究比较好。 屏住呼吸，大口大口的喝着“石油糊糊”，忽略掉气味的话，对于君不朽来说不难下咽，口感也还不错，真有种吃芝麻糊的感觉。 “屯屯屯……”（喝石油糊糊的声音） 一口气喝完，如释重负，唔，感觉嘴里臭臭的，像吃了大蒜一样。 君不朽擦了擦鼻子，咦，喝下这玩意后，感觉肚子暖洋洋的，那股暖意慢慢从肚子蔓延到了全身。 “提高体内魔力活性。”烟姨讲解道，“然后吃恶面参，多嚼嚼。” 君不朽拿起来个一根竹签，体会到“石油糊糊”的好处后，也不犹豫，一口一个吃了下去。 小玩意还真是活着的，放到口中后，声音变得惨烈了起来。君不朽皱着眉头，强忍着不适，一个个吃完，一种嚼干草的感觉，口感很差。 还好“鬼脸蘑菇”数量不多，只有六个，吃完后君不朽还是觉得阵阵耳鸣。 “温养肠胃，提高睡眠质量，你这几年饮食方面不好吧，看你样子昨晚也没睡好，这个很适合你。” 君不朽一阵无语，他还以为也是能提高自己身体素质，在魔力啊，筋脉一方面有帮助的。 “炎眼，早中晚各吃三个，明目，且能微量提高火元素的亲和度。可惜我的库存不多，只够管你三天半。” 君不朽拿起来“水晶果子”，小心翼翼地咬下去，没想到居然很软，还有着沙沙的质感。三个一下子就吃完了。 君不朽摸了摸肚子，感觉没昨天晚上吃的饱，只有七八成的样子吧。 “好，今天上午我教你识字。下午你去锻炼一下身体你太瘦弱了。” 这不是她第一次嫌弃君不朽瘦弱，君不朽无奈挠挠脸颊，目光看向书：“嗯嗯，我知道了……诶，烟姨，您来的时候两只手都拿了东西，怎么敲的门” 想想……有点细思极恐诶？！ “头。”烟姨道。 “哈”君不朽一愣懵逼。 “用头敲的。”烟姨平淡地说道。 …… 好吧……真的很恐怖…… 第三十一章 不用担心，已经没事了，因为你来了 学习是一件和枯燥的事，尤其还是在烟姨手下进行学习，虽然已经渐渐习惯了烟姨没有感情的声音，但君不朽老是有一种错觉，自己像是穿越到了高科技的世界里，在由机器人教导他学习。 饶是无趣，但君不朽还是认认真真的学习，好不马虎。 东之国的文字，和他原来使用的文字有百分之八九十是差不多的，因此他几乎是不用特别去学习，剩下的大多是些不常用的字。摩迪亚自由之都，这个就有些伤脑筋了，字看意思猜的出来，但实在是太复杂了，每一个字都在三十笔画以上，而且不是一规一矩的横竖撇捺，每一笔都蕴涵着极致美感，组成了一个个极具魅惑力的文字，君不朽看久了觉得有点眼花缭乱。 “摩迪亚自由之都的文字其实并不完全算是文字，而是对魔法的理解，它的每一个字，都蕴涵着魔力，你觉的眼花缭乱，是初步理解了它，是一件好事，你的天赋不错。”烟姨为他讲解道。 “是吗……”君不朽轻轻抚摸着这一个文字，“可惜我是个没有艺术细胞的人，没法很完美的写出这几个字。” 在看看自己写的那几个摩迪亚文字，简直像鬼画符一样，别人是笔走龙蛇，他的是歪八七扭，像是虫子沾上墨乱爬，鸡脚踩几下墨水走出来的一样…… 而且这里用的笔是羽毛笔，质地很硬，君不朽很是不习惯，老是划拉出刺耳的声音……君不朽很是中性笔圆珠笔，再不济铅笔也行呀，或则毛笔，毛笔他还是学过一点点的。 默默划拉着羽毛笔，刺耳的声音让烟姨都忍不住皱了皱眉毛。他漫无边际地想着，自己以后要“发明”中性笔，然后靠这个发家致富……但中性笔怎么做的原理上好像和羽毛笔差不多吧。 烟姨从君不朽手中拿过笔，俯身，像是要为君不朽释放一下，笔尖停在纸张上，长久的沉默，最后凝聚成了一个大大的污点，有些凌乱的扩散开来。 “我……我要干什么……来着的……”烟姨抬起手，愣愣盯着那个污点，手有些无力的颤抖。 “您应该是要写摩迪亚文字给我示范一下一下吧？”君不朽提醒到。 “啊……是的。”烟姨长长感叹道，她放下笔，有点不知所措的看着自己的手，“禁令……我已经不能使用摩迪亚文字了。” 她的手很是修长，是一双很漂亮很有美感的手，只不过比普通人的手大上几分，中指中心，有一道浅浅的白色的痕迹，像是刀痕一样，一直延伸到手腕里，没入衣袖中。 她用拇指肚轻轻摸摸那条白色痕迹，烟姨的肤色偏白，不仔细看并看不出来。 “我忘记了。看来我不适合教你摩迪亚文字，最好给你换一个老师，我能教你的很有限。”烟姨放下手，一脸平静地对君不朽说道 “……这……这是什么？禁令您……”比起烟姨的平静，君不朽的声音反而在颤抖，“他们……对你做了什么？” “……没事……我已经不觉得难受了。”烟姨道，有些笨拙地摸了摸君不朽的头，“因为有你了。” 已经不觉得难受了…… 君不朽却觉得，心中像是有刀子割一样。 君不朽抿了抿嘴，道：“问天宫有参与吗？史书上记载着，东之国的势力并没有任何与魔法相关的组织，除了……君家以外。” “……没有。”烟姨顿了顿道。 “您在迟疑了……放心吧，我不会做不理智的事情的，请您相信我。” “……神谕，魔法和剑，不可同时掌握，君家，逾规。” 君不朽稍稍握紧了拳头，神谕就因为那种可笑的东西神谕，还有神器，都来自那高高在上的神明，君家都因为那可笑的！卑劣的！伪善的！喜欢玩弄人的混蛋而毁灭的。 敌人，不是东之国，不是摩迪亚自由自都，也不神明的代行人问天宫，那只是个傀儡，真正的敌人，只有神明。 啧啧，君不朽暗自冷笑，神明呀，您就真不怕未来栽倒在我的手上呢？就这么急不可耐地“培养”着我呀？ “那我，是不是有天赋掌握这魔法和剑呢？”君不朽问道，眼中闪烁着光芒，眼睛微微眯起。 “是的，但是我不想你那样做，我希望你好好活下去。”烟姨看着君不朽，“拜托了……” “放心吧，在我成长到能够完成他期望前，他是不会让我轻易死掉的。”君不朽笑笑，“继续学习吧，烟姨。” “他是谁？”烟姨问道。 “……嗯，我是指我拥有的力量。”君不朽笑笑。 也不算是骗人吧，再培养好这股力量前，神明“大人”是不会让他轻易死掉的，因为这是他穿越过来前，和神明“大人”做下的约定，也算是……交易。 烟姨点点头，也不在乎君不朽有没有说真话，不管怎样，她都会相信君不朽的。 学习文字，一直到中午才结束。君不朽疲倦地伸了懒腰，甩甩手，感觉手都写麻了。 教完他，烟姨就立刻离开了，连说也不说一声，留下君不朽一个纳闷。过了半个小时左右，烟姨端着餐盘来了，原来是给自己准备食物。 比起早上的来看，正常了很多，三荤一素一汤，两大米饭。 “一起吃，我从食堂拿的。” “食堂菜有这么好吗？”君不朽深深吸了一口气，闻着好香呀，呜呜，可惜自己没有味觉。 虽然判断不出是什么食材，但绝对比昨天吃的要高级很多，而且分量也更足，感觉足够四个人吃了。 “没，我把小丫头，老狐狸，黑皮的一份拿过来了，以及我自己的，”烟姨端起碗筷，“你多吃点，太瘦了。” “啊？谁的那一份……” “嗯……名字叫，白鹿，清秋，李叔。”烟姨道。 君不朽眼角抽了抽：“没人拦您吗？” “他们怕我。我去的早，小丫头还没来。”烟姨吃了一大口，然后给君不朽夹了一筷子，“类龙肉，快吃。” “……哦。”君不朽乖巧地慢慢吃着，脑海里不由的想象，现在的食堂会是什么场面呢？其他人不知道，李叔应该是满脸黑线吧。 第三十二章 信任 “狐……狸”君不朽瞪大了眼睛，“您……是兽人” “哈？”面前这位怒目圆睁，毛发倒立……炸毛了。 在和烟姨吃完后，烟姨就拜托人将他带到了演武场，不亲自送他过去的原因也说不清。 不过他现在已经明白了为什么。 负责教导他的，传说是这里最有威严最有声望的体术教练。君不朽看着这个加上尖尖的狐狸耳朵，都比自己矮一个头的小不点，深刻怀疑传说的真实性。 “哦？”小不点抬起了手，她的身体都是和人类一样的，只是耳朵不一样，还多了一条毛茸茸的尾巴，她原本剪的方方正正的指甲弹了出来，变成了尖锐的利爪，“你身上有那个疯婆子的臭味，你这家伙，是她那边的兔崽子吧，粗俗恶心的家伙，我要把你撕成碎片！” 旁边有人急切劝道：“别……别、别啊……” “闭嘴，我只是把他撕成碎片，又不会杀了他！” 说着一个踏步，本来他们之间相隔着五六米的距离，一眨眼的功夫，尖锐的爪子就到了君不朽的眼前。 诶怎么忽然就打过来了，啊……我说错什么话了吗？ “噗通”一声，又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他这几天摔了多少次了，怕不是屁股都摔成两瓣了。 摸了摸鼻尖，被擦出了一点血。 “哈？别像个懦夫一样，起来和我打！啧，疯婆子手下的人，哪有像你这样的！”小不点嫌恶地说道，把爪子上的一点点血迹往自己衣服上擦了擦，“脏死了，恶心死了！” 唔，把脏东西往自己衣服上擦，您也不见得那么爱干净呢。看语气神态动作，是傲娇吧？ “对不起呀，我可是很弱的呀！”君不朽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傻乎乎地在那笑笑，“我这个人有些愚笨，说出了不对的话，我深感抱歉。” “啧，懦夫，我可没兴趣欺负弱者，哼，也没有兴趣教导弱者，滚远点，你身上太臭了！”小不点头一扭，“听好了，老子是半兽人，不是愚钝未开化的兽人！” “真的很抱歉，我只是看你太可爱了，一时间犯了傻，说出……” “我才不可爱，我很强的！你想被撕成碎片吗？” 君不朽温和笑笑，爬了起来，微微鞠躬行礼道：“可爱和强大是没有冲突，怎么做才能像您那样，那么强大呢？” “……是你太弱了。”小不点撇撇嘴道。 “大家一开始都是弱者，从弱小的婴儿，慢慢成长为强大的人。” “哼！我从一出生就很强！我是最强的！” “那请问，强大的您，叫做什么名字呢在下的名字是不朽，您叫随便称呼我都行，阿不呀，阿朽呀，都可以。” “……秋，秋天的秋。” “见到您很高兴，秋大人。” 旁边的人疑惑地看看他们两个人，怎么这个叫不朽的家伙，这么容易让秋大人平静下来了 而且自己不是来之前就已经告诉君不朽秋大人的名字了吗？ 旁边的那个人，就是被烟姨“拜托”将君不朽送过来的人。 他为人有些木讷老实，做的也是最简单的工作，负责第三层乙区地板清洁，每天就扫扫垃圾，刷刷地板，因为说话结巴，名字叫萧小小，被别人取个外号叫做“小结巴”。 他本来老老实实的一复一日的刷着地板，谁知道“天降横祸”，突然光线一暗，就被一只大手抓了起来。 他惊恐得连尖叫声都打着颤，像用开着挖掘机的方法，演奏出只有“啊”这个字的新版本的“这里的山路十八弯”。 “安静。”冰冷冷的声音，他感觉就像是自己是被寒冰巨人捏在手里的一只小老鼠。 他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看到那个那张苍白的脸，差点就晕了过去，他支支吾吾地道：“yyyyy……aaaaa……nnnnn……” 他恐惧的连一个字都分裂成了拼音……嗯，也真是nb！ “你知道演武场怎么走吗？训练新人的那种。” “知、知、知……知道、道。” “嗯，他会带你去。” 他这才注意到旁边还有个小孩子，十一二岁的样子。 然后那张恐怖的脸死死盯着他，道：“拜托你了。” “四丝撕思十世使史是是是是！” 君不朽眼角抽了抽，你在说绕口令呢？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烟姨把他“温柔”地放在了君不朽的旁边，然后摸摸君不朽头道：“我先走了，有谁欺负你，和我说。” “嗯，谢谢烟姨！”君不朽笑道。 目送烟姨走远后，他转头柔声道：“麻烦您啦，哦……” 君不朽已经尽量把声音放柔和了，但这个家伙却在他开口后，猛的跳了起来，往后蹦去，嗯，真真切切被吓了一跳，怕是跳起来快有半米高了。 往后跳了一大步后，哆哆嗦嗦地双手抱住了自己，君不朽长着口，一时间支吾说不出来话，感觉……自己像是在调戏良家妇女一样…… 拜托呀，你应该二十多岁了吧？怕他一个小屁孩干嘛？好吧，可能是被烟姨吓破了胆…… “咳咳，您冷静一下，请不要害怕……接下来要麻烦您了，还真是抱歉，嗯请问怎么称呼您了” 急促地深呼吸了几下后，他道：“我、我我我、叫叫叫萧、小小……” 然后低头四处看看，捡起了丢在地上的拖把：“我、我就……就一扫、扫地的，不不用那样……用您您、您称呼，小结、结巴、巴，叫我小结、结巴就、就行。” “那怎么行呢？那样叫您是很不礼貌的，我可以叫您萧大哥，或则您同意的话，我可以直呼您的名字。”君不朽道。 “没、没事，他们都、都这样叫我，习、习惯了，没事，只、只是亲、亲昵的叫法。”萧小小连连摆手道，他不在意的，反正也不敢去反驳，也不会反驳，就一个外号而已。 “那我就叫您的萧大哥了” “别、别……” “用那样的外号叫您的人，行为还真是有些恶劣啊，哪怕他们只是觉得好玩，或则起初根本没有恶意……” “不、不会……” “这不是亲昵的称呼，让你感觉到不舒适的名字，谈什么亲昵它只会让你越来越不自信，下意思的认为自己就是那样……” 萧小小一愣，好像刚刚开始，自己也不刚刚开始，自己也不是每一次都结巴，自从有人那么叫他，就越来越严重了…… “哦，对了，我叫不朽。”君不朽灿烂一笑，“萧大哥你可以叫我阿朽，或则阿不，都可以。” “……谢……谢谢你，阿……阿朽。”说话似乎稍微流利了一点。 君不朽浅浅一笑，好看的眼睛微微眯起来，呵，让一个人信任自己，挺容易的呢？ 第三十三章 这个世界很美好 “那个……阿、阿朽，你去演武、武场做什么？”萧小小问道。 “当然是锻炼身体呀，最好能学会一点点武术，就好了。”君不朽道，笑得很开朗。 “啊……哦、哦，这、样啊……”萧小小挠挠脸，手里抱着拖把，唔，他还把打扫工具顺带带上了。明明他比君不朽高不少，却看起来更为“矮小”。 君不朽笑笑，这人也太不自信吧？看起来很老实的感觉呢？他疑惑道：“怎么了？演武场有什么不对吗？” 他慌张地挥挥手，支吾半天说不出话来。 真麻烦呢～ 君不朽温柔笑道：“啊，您不用紧张呀，我们不是朋友吗？我只想随便问问。” 萧小小又挠挠自己的脸，脸有点发红，道：“嗯……那、那个，不用称呼我、我为您……你是问天宫的客、客人吧？我只是个下人而已，不用尊称的、的。” “诶？我也不算什么客人吧？哈哈，既然你不喜欢的话，我就不那样称呼你啦。”君不朽冲萧小小灿烂一笑，“可能有点麻烦你，萧大哥，你能给我讲一下演武场是怎么一回事吗？” “啊，我、我知道的不多。” “没关系，我可是一无所知呢，真是麻烦你了，不好意思。” “你客、客气，那个……那个演、演武场，主要是用来武部那边、边用来练习的……” “武部” “是、是的，问天宫分为武部，魔法部，武部人、人比较少，问天宫比较偏向于魔法。”萧小小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总感觉和阿朽一起，自己的口吃好像缓解了不少，这就是真正的朋友带来的力量吗？ “偏向魔法可是问天宫不是出自于东之国吗？” “那是因为少宫主大、大人学习的是魔法，所以比较侧重，不过，问、问天宫已经存在了数百、千年，虽然出自、自东之国，但受到的影响已经很小了。”萧小小忍不住悄咪咪挥舞了下拳头，哇哦，自己能够完整说出一句话了呢，虽然其他地方还是有点口吃，但是好开心。 “哦，原来如此……”君不朽记得，初次见到白鹿的时候，她就用了几个魔法，还用帮自己治疗的伤口…… 君不朽摸了摸自己的手臂，这是之前被烫伤的地方，已经完全好了，只留下很浅很浅的痕迹。烟姨看到这个痕迹后，说下次会给自己带些消除伤痕药草，他并不在意这痕迹，难不难看无所谓，他只在意那个时候的白鹿……是为了什么而给自己疗伤呢？为了给自己留下好印象哼，没必要那么做，除非……除非那个时候她隐隐约约知道自己有那种力量 亦或者……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善良的小女孩而已，但是她又是问天镜的持有者，还是不能小瞧她。 “不过你、你放心，问天宫是、是不会背叛东之国的。”萧小小接着说道，打断了君不朽的思考。 “背叛”君不朽听到这个词，来了几分兴趣，哦呀呀，还真是有意思呢，不过，不得不说一句，唔，你有点踩中了我的雷点，“问天宫不是代表着天道吗？” “但、但是我听别人说过，问天宫出自东之国，自然是、向着东之、之国……”萧小小握紧了拖把，在君不朽的注视下，他又不由的紧张了几分，“我、我也是这么觉得的，大家都、都是这样，并没有、有什么错吧我、我他们也、也好多人都、都是东之、之国的人。” “哦，明白了。”君不朽浅浅一笑。 萧小小看到他的笑容，放松了几分。不过若是萧小小知道君不朽心中在想什么，以他的胆量，可能会吓到屁滚尿流，恨不得把抽自己的嘴巴几下，将刚刚的话吞回去。 君不朽就这凭借短短几分钟的了解，就可以看出他的性子是那种偏软，为人老实。他出自东之国，这种思想的形成，应该是受到了身边的影响，而且，“叛徒”这个词，不像是他能说出来的，呵，怕是有被人“细心教导”呢，还真是“教导有方”。 烟姨给他上课的时候，提到过，问天宫用人很讲究，特别是对于东之国的人，从实是最底层下人，都可能出自某个大家族，最差的，家里人也有人在朝廷当个小官。 他当时还很疑惑，烟姨说，这么做的理由是，世家出来的人，哪怕是个仆人，从小都受到了良好的教育，也足以信任。现在才明白，这是东之国给问天宫“眼线”，不过没那么严重，只是他们都被灌输了一个观念，问天宫属于东之国！ 哈，看来东之国的皇帝，确实想当真正的“王”，也觉得自己是真正的“王”，这一点……从他为了那股力量不择手段地将君家毁灭，君不朽就差不多明白了这一点，现在不过是更加肯定了而已。 怎么做……才能挑起问天宫和东之国之间的矛盾，呵，矛盾应该一直纯正吧？比较问天宫是公平公正的神明的代行人。而且，艾亚吉镇被毁灭了，虽然对于摩迪亚之由之都来说，是个不疼不痒的小事情，他们只需要“听从”民心，向问天宫和东之国“讨回公道”而已。 问天宫，像这样的平静，不能维持很久…… 还真是期待，接下来的格局。 萧小小对一直带着笑容的君不朽有点好奇，问道：“阿朽，为什么你一直在笑呢？有事情让你很开心吗？” “……开心”君不朽愣了愣神，思绪又飘回了几天前……总感觉像是过了很久一样，曾几何时，也有人问过他类似的问题，他还是保持着温柔的笑容，“因为为我觉得这个世界是很美好的，我想一直用笑容去面对它。” “……啊，”萧小小有点不好意思地挠挠脸，“你、你很乐观，而且，很自、自信，很善良，阿、阿朽，我很羡、羡慕、慕你，我也想成为、为你这样的人。” 善良君不朽在心中不屑道，那你还真是愚蠢，我明明就是个无耻的小人。 君不朽灿烂地笑着说道：“过誉了，萧大哥你不用这样，我觉得您就蛮好的，很实诚。” 谢谢你告诉我这么多。 “啊……我我我……”萧小孤影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脸都红了，“谢谢、谢，我，啊，对了，那、你你之前不是问演武场的事吗？” “请说。”君不朽抬抬手。 “嗯、嗯，好，据、据说，咳，传说中，演武场的教练是兽人……” “兽人” 嗯，君不朽会说那句话，是因为萧小小…… 第三十四章 最喜欢的，最爱的 “怕为什么会怕我倒是很想见见诶！”君不朽道，亲眼能看到各种小说动漫里描绘的兽人，还真有些令人兴奋，不知道是什么种类的兽人，狗猫狐狸熊 萧小小挠挠头，感叹道：“阿朽你、你有勇气，我就、就做不到……不过，大、大家好像都不喜欢，幸、幸好问天宫也只有一个兽、兽人而已，不会、会经常见、见到。” 君不朽无奈笑笑，摸摸自己的下巴，勾起一个坏笑：“可你现在必须要陪我一起去呀？” 萧小小整个人抖了一下，拖把也差点掉了，他支支吾吾道：“我、我我我我，那、那、那个，我我、我我……” “放自信一点呐，这也算是你向着勇敢自信迈出的第一步，你不是想成为勇敢自信的人吗？光说不做可是不可以的！而且，这一步，也没你想象的那么困难，”君不朽踮起脚尖，拍拍萧小小的背，“加油！” “嗯，好、好的，前辈！”萧小小握住拖把，放在胸前，仿佛握着的是一个奖杯，他的眼中闪动着光芒，对未来充满了希望…… 所以你为什么要带一个拖把呀，你是要顺便打扫一下演武场吗？君不朽嘴角抽了抽，而且自己也没说什么吧，你咋这么激动，还有，称呼比自己小的人为前辈，你不觉的……丢人吗？ “哦哦，对、对了，前辈。”萧小小忽然说道。 君不朽挠挠头：“叫我阿朽吧，那样叫我，怪不好意思的。” “嗯、嗯嗯，阿朽，”萧小小挠挠脸，“我记得、得听别人说过，那个兽人、人是被清秋大人捡回来的，所、所以才能让她留在这。” “清秋那个兽人应该很感激清秋吧？”君不朽想到那个捉摸不透的老狐狸，忍不住打了个寒颤，“那个兽人是男的还是女的？小孩大人” “是、是个女孩子，看起来年龄很小，不过据说真、真实年龄不小。” “哦，女孩子呀。”君不朽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么大概率兽人平均寿命比人类长，成长速度也偏缓，或则是有什么延年益寿的方法。 “名字是……是、是秋，秋大人。” 听到这个名字，君不朽猛地瞪大了眼睛，瞳孔颤颤，脚步也不由的停下。 萧小小独自向前走了七八步，才发现君不朽停下了，他疑惑问道：“怎、怎么了？” 君不朽回过神来，揉揉眼睛，笑笑说道：“没什么，就感觉好像眼睛里进了小虫子一样，有点不舒服而已，揉揉就好多了。” “啊？没、没事吧？” “没事，现在已经好了，谢谢关心，”君不朽快走几步，跟上了萧小小，“秋……这个名字是清秋大人给她取的吗？” “诶、诶诶，你怎么、么知道，是、是的。”萧小小点点头。 “只是猜猜而已，毕竟她是被清秋大人捡回来的。”君不朽温和地笑笑，“唔，而且我最喜欢的季节，就是秋天了。” 萧小小挠挠头，虽然觉得君不朽听到秋大人名字的反应似乎有些大，并很像是眼睛进虫子了，记得他听别人说过，这艘船有着魔法保护，连一只小虫子也飞不进来……可能凡事都有意外吧，而且君不朽也只是说“感觉”，更何况，依萧小小的性子，定然是不会怀疑君不朽这个朋友的。 不过君不朽也没有骗人，只是没说出最主要的原因而已。 “哦哦，原、原来如此，我、我最喜欢的季、季节是秋天。” 聊着聊着不知不觉就已经走到演武场了，因为是在船上，不方便建设开放式的，也不方便建设太大。而且，这一座船，实际上只是一个“代步工具”，只是为了设备齐全，没必要在演武场上下多大功夫。叫是叫“演武场”，听着很大，也不过五十平方米的大小。 敲敲门，没有人应答，耳朵贴到门上听了一会，能够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然后又再次安静，好像还有……鼾声？ 想了想，君不朽便直接打开门走了进去，吓得旁边的萧小小一跳，张牙舞爪地想要阻止君不朽，却紧张地连声都发不出来。 “啪！”慌张之间，手中的拖把掉落在地，发出来的清脆一响。 萧小小整个人吓得都掉色，僵在那里，宛如一个蜡像。 里面的“人”也被吓的不轻。 君不朽进门后，就看到左前方的位置，有一个大大灰色的毛绒球，微微浮动，像是在呼吸一样。毛绒球兽人？君不朽忍不住搓搓了手，好想要摸一摸呀。 随着一声轻响，这个毛绒球弹了起来，毛发倒立，炸毛了！ 君不朽想要撸一撸愿望越来越强烈。 “哪个兔崽子，找死呀！”又凶又软萌软萌的声音。毛绒球“变成”了人形，是一个小女孩，灰黑色的短发，留着可爱的空气刘海，高高的尖尖的耳朵，有点像狐狸耳朵，毛色灰色渐变白色，耳朵尾是白色的，耳朵尖有点像猞猁的耳朵。瞳孔是金黄色的，有点像琥珀，瞳孔是麦穗型的，和君不朽的使用力量的时候眼睛很像，但她是真正的兽瞳。尾巴很大，有点像松鼠的尾巴，毛茸茸，快有她整个人高了，但尾部也是尖尖的。 君不朽刚刚看见的“毛绒球”，其实秋窝在自己的尾巴里睡觉。 “你们来干什么的！”她叉腰，凶狠狠地瞪着他们，秋穿着的衣服有点像跆拳道的服饰，上面也画着问天宫的标志，裸出手臂，腰部用红色的带子扎的紧紧的，裤子却是阔腿裤，裤脚也用红色的带子绑着。 秋皱着眉头，双手抱胸，趾高气扬地走了过来，距离君不朽一两米的位置，够着头轻轻嗅了嗅，然后脸色一变，猛的后退了几步，擦了擦鼻子，像是问到了什么很难闻的东西，脸色有点难看。 明明很英气也很可爱的一个小女孩。即使她一脸凶巴巴，但也只会觉得更萌而已，为什么会有人觉得兽人很恐怖呢？ 君不朽不解，莫不是……排他性？也是，除了秋，问天宫好像没有其他兽人吧？非我族者，其心必异？在公平公正，普度众生的问天宫里，会出现这样的思想，还真和“期望”中的问天宫不大一样呢，或则说，所谓的“公平公正”，所谓的“众生”，只是指人类种吗？神明的带行人……呵，神明还真是“偏心”呢？ 因为知道萧小小没有说谎，忽略掉了“情报员”也会给出错误信息的可能性，君不朽就选择了那样的开场白。 其结果……还真是“惨烈”，若不是没有那股力量的帮忙，他可能没有办法转变格局。 唉，自己还是有点得意忘形，太大意了。君不朽自嘲地笑笑。 第三十五章 战场 秋又忍不住闻了闻自己的爪子，上面还是沾有君不朽鲜血，光是往衣服上擦擦，是无法清理干净的。 身体里，来自于先祖的血脉开始躁动，对于野兽来说，鲜血，是最好的兴奋剂。秋身为半兽人，但身体里，野兽的基因也含有百分之二十五左右。她的瞳孔颤了颤，自从被清秋大人捡回来以后，她并没有再吃过生食，行为举止也像一个正在的“人”了，为什么……为什么她会因为一点点鲜血感到兴奋？ 开……开什么玩笑，她才不是未开化的野兽呢！她的爪子在微微颤抖。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她遇到不朽就有些失态，他的血……好像有奇怪的味道，不是因为他身上沾有那个疯婆婆的气息，而是他血液的本身。 不是疯婆婆身上的姬萝草的气息，她刚刚以为是姬萝草的影响，都没太注意，感受到了自己情绪的变化后，才发现了不对。 秋眯起眼睛，下意识地退了一步，微微弓起背，并不是害怕，反而像是想要进攻一样，哼，她才不会失控攻击人呢！这个嬉皮笑脸的家伙……看着也不好吃，自己中午可是吃的饱饱的，虽然伙食莫名其妙比以往差了一点，但有清秋大人罩着她，肉管够！ “小朽子，你到底是谁？”秋问道。 “我？”小朽子？这种叫法和谁学的，“我就是很普通的人呀？” 秋皱了皱眉头:“可是……你的血里，闻起来有种奇怪的味道……” 似曾相识的味道，不是是她的记忆中熟悉的味道，可能源自于先祖的记忆之中。 这种源自血脉里的记忆，是好是坏？秋不能确定，只能感到隐隐约约的不安。可这种不安，看到不朽那个温柔的笑容，确实慢慢烟消云散。 算了，可能是因为自己有起床气吧？好好的一个午觉，被人给打扰了，任谁都会生气吧！这样想着，狠狠地瞪了几眼那个拿着拖把的傻小子，傻小子吓得哆嗦个不停，像是得了羊癫疯一样。 看着他这幅蠢样子，秋心中有点小得意，那种不安早就被她抛在了脑后。 她高高地昂起小脑袋，趾高气扬地说道:“你是来我这学习武术？就那你这瘦胳膊瘦腿的，我还真怕你哪天不小心折断了！唔，来学武术……你有剑吗？” “没有，不过我其实不是来学习武术，单单只是想要提高身体素质而已。”君不朽道。 “嗯？那你好没有追求。”秋不屑道。 “因为我想以后学习魔法，虽然现在不好学习武术呢。”至少明面上不可以。 “为什么？”秋不解问道。 君不朽皱了皱眉头:“神谕说，魔法和剑，不可同时掌握。” “神谕？哦，人类种和半兽人是不一样的……不过我好像看到过，有人会魔法，也会剑来着的……” 君不朽惊道:“谁？” “我怎么知道……我不认识她。” “长什么样子？”君不朽问道“黑头发，好像是个女人吧？好几年前的事了，我怎么记得！你请教的态度是不是不大对？”秋愤愤地跺跺脚。 “对不起，秋大人，是我错了。”君不朽道歉道，不过……黑发？女人？大概率是来自于东之国……来自于东家，会不会正是烟姨呢？“请问，您是在什么场合看到她的呢？” 秋不满地撇撇嘴，道:“我凭什么告诉你呢！而且都说了好几年前的事，我怎么记得！“是吗……”君不朽沮丧地叹息一声。 这声叹息听得秋闷闷不乐，自己真的想不起来，真是讨厌，搞得好像是自己的错一样。 “那个人……会不会和烟姨有点像？”君不朽忽然问道。 “什么？怎么可能和疯婆婆像……”秋的目光触及到君不朽眼睛都时候，不由的一愣，这家伙怎么也有竖瞳，竖瞳不是只有半兽人，龙族，恶魔族，独角族才有吗？这家伙是混血？揉了揉眼睛，在看过去的时候，君不朽的竖瞳已经消失了，仿佛刚刚的只是一个幻觉。 “为什么不可能？”君不朽循循善诱，“你还是记得的吧？在你的潜意识里，还是记得她的相貌的吧？” 秋揉揉头，感觉头有点晕晕的，她不开心地说道:“肯定不一样，我记得……就是感觉，那个人很漂亮的，比我高不少，不像疯婆婆那样可怕，疯癫癫……她好像总是在笑？” “笑？” “和你的嬉皮笑脸不一样，就很开朗的那种……啊，想起一点点了，我好像是在战场上碰到她的……虽然我是误入的那场战争，还受了伤，我从她手上抢了一点吃的。” 秋舔了舔虎牙，“第一次吃熟食，好像是烤肉，怪难吃的，现在想想，是她烤糊了吧？”口上说着难吃，但秋的神态确实意犹未尽，还有一点点怀念。说是受伤时抢来的，其实是伤痕累累，寸步难行的时候，被那个女人给救下了。 秋半是感叹地说道:“我以前还是挺讨厌人类的，不过那个女人我不讨厌。” “那清秋呢？”君不朽问道。 “清秋大人？”秋嘿嘿一笑，“不一样，我以后是要嫁给清秋大人的。” “噫……”君不朽道。 “你这是是什么表情？” “没什么，感觉你们挺配的。”一个老狐狸，一个小狐狸。 “啧，”秋不满地轻啧了一声，“你不怕我吗？刚刚我可是差点把你的鼻子撕成碎片了。” 君不朽浅浅笑道:“秋大人虽然表面上比较凶，但内心还是很温柔的吧，我看见你刚刚爪子缩进去了一点，不然我的鼻子，可不是擦伤那么简单。” “烦人！我才不温柔！”秋气着跺跺脚，然后楞了楞，“小朽子，你上过战场吗？” 君不朽也是随即一愣:“战场？我……并没有啊？为什么会这样问？” “那我刚刚向你挥舞爪子的时候，为什么你能看得一清二楚？一般人不是害怕地想要闭眼睛吗？”秋微微皱了皱眉头。 “哦……这样呀……”君不朽微微拖长了声音，然后傻乎乎的笑着继续说道，瞳孔微微动了动，“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秋怀疑地眯了眯眼，怎么感觉他是在拖延时间，在编造理由？半兽人的眼力很好，她可以清晰地看见君不朽的眼睛在转动。 君不朽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说来惭愧……其实我是觉得你的耳朵尾巴看起来太可爱了，想要摸一摸，然后就目不转睛了。” 秋脸被君不朽气红了，她怒骂一声:“变态！” 君不朽却还是在哪傻笑着。 第三十六章 眼睛里藏着什么 看着秋嫌恶地瞪着他，可看着他那傻乎乎的笑容却是讨厌不起来，这么感觉这家伙别有用心，不会真是个变态吧？真烦人！她又用力擦了擦自己的手，或许只是这血的问题吧，才会让自己觉得心乱。 君不朽浅浅一笑，自己有骗人吗？不管有没有，也不重要吧？自己曾经生活的地方，不和战场差不多？若是不小心，就会丢了性命，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 看着秋嫌恶自己的行为，君不朽却很开心，有多久没有这种发自内心的开心了？这种开心，只是因为秋的名字罢了，虽然性格上并不相似。 他温和笑道:“你这样是洗不干净的，去洗洗手吧？血的话……我记得好像用柠檬汁清洁比较好。” “不要，我讨厌水！”秋拒绝道，“要不是清秋大人爱干净，我连洗澡都不愿意。” 清秋那家伙……爱干净这一点是不是故意做作，虽然他的衣服却是一尘不染，但未免也太过了吧？而且，之间是为了挑逗自己，才表现出爱干净的一幕，拉自己去澡堂的时候，却没嫌恶自己。 呵……还真是个不可琢磨的人。 “哦，对了，清秋大人之前提到过你。”君不朽眼睛转了转，这个小丫头现在好像并不怎么喜欢自己，目前那股力量还不能从“本质”上去改变，还是靠自己解决问题。 “真的吗！”秋眼睛一亮，直接蹦到君不朽的面前，小拳头握着，尾巴以欢快的摇晃着，一脸期待地看着君不朽，“清秋大人说什么了？” 君不朽看着那可爱的耳朵和尾巴，强行按耐住自己的手，现在还不是很熟，枉然去摸可能会惹恼她，他道:“清秋大人说，我太弱了，不如去锻炼下身体，有只小狐狸或许能帮助到你。” 清秋当然没和他说这个，但“善意的谎言”偶尔说说也是没有关系的。 秋开心地捂住了自己的脸，尾巴摇得更加欢快了，脸红红的，在那嘻嘻的傻笑:“嘻嘻嘻，清秋大人竟然这样叫我，好开心好开心！” 君不朽好奇问道:“清秋大人以前叫你什么？” “清秋大人叫我小秋子。”秋抿了抿嘴。 原来你是和清秋学的呀，君不朽汗颜，他勾起嘴角:“哦？你很喜欢清秋大人吗？” “当然！都说了我以后是要嫁给清秋大人的！”秋理所当然的说道。 半兽人表达感情都是这么直接吗？还是因为秋年龄小，不太懂呢。 “你多大了？这么这么早就想着嫁人呢？”君不朽道。 “哼，要你管！反正我比你大！” “我今年十三岁了，唔，看你样子，应该比我小吧？十岁？十一岁？” “胡说八道，我已经……”秋说着一愣，然后板着手指，算道，“三年……然后独自生活十七年，被清秋大人捡回来十三年，已经……我差不多已经五十岁了！” 三加十七加十三……不是五十吧？应该是三十三吧？而且你的心智也不像成年人吧？ “半兽人的寿命是不是比人类来说要长？”君不朽猜测道，“按照半兽人的寿命算，多大才算成年？” “是要长很多……大概六十岁才算成年。” “那，你要比我小哦，”君不朽嘻嘻一笑，“你看，你要等个十几年才成年，我等五年就成年了。” 秋板着指头算了半天，唔，不朽说的好像是有道理，我真的比他小呢，秋嘟嘟嘴道:“那你也要叫我秋大人！” “好哒，秋大人。”君不朽笑着说道。 秋这才满意了，老得意的仰着头，然后楞了了一下，低下头。 “但是……清秋大人怎么知道是演武部的呀？”秋两个手指一点一点的，有些委屈地说道，“清秋大人捡我回来后，没怎么管过我，我也很少能见到他？”君不朽听到这句话，也是一愣:“你不是被清秋捡回来的吗？” “对啊，他没怎么管过我，唔，我已经好久没看到他了。”秋委屈地耷拉着脸。 “他不是给你起名字了吗？”君不朽很是疑惑，不是说起了名字就会有感情了吗？不过想想那个老狐狸清秋，他确实不像是在意这种东西的人。 “是啊，我真的超级喜欢这个名字，但我问清秋大人的时候，他很不开心。”秋搓搓手。 “不开心？”老狐狸不一直笑眯眯的吗？ “嗯……声音冰冷冷的，感觉脸也阴沉……” “你怎么问的？” “我就说我的名字是不是出自清秋大人的名字里，把这么珍贵的东西赐给我，真的可以吗？然后他说不是出自他的名字里，是……是来自于一个叫慕……慕秋的女孩子名字里……说完他就走了……我是不是说错话了？”秋抱着自己尾巴，一脸沮丧，“你们人类很在意名字的吗？因为这个他才不开心了吗？不过……” 她放开了自己的尾巴，尾巴以很慢的速度在那摇晃着，嘟嘟嘴道:“不过清秋大人应该原谅我了吧？下次见面后，还是很温和，笑眯眯的，超级超级好，最喜欢清秋大人了，虽然我才会坚持每天洗澡，我很厉害的吧！？” 却见君不朽在发呆，她不满地踹了君不朽一脚，道:“你怎么在发呆呢？我和你说话呢！” 这家伙居然走神了，眼睛呆板板的，不过没像之前那样傻乎乎的笑……不过，这样一看的话，还是之前傻乎乎的笑好看一点吧？这样面无表情的，有些冰冷冷的，就像那个时候的清秋大人一样……让她有点害怕。 想着，又踹了君不朽一脚:“喂！喂喂喂！” 君不朽果然回过神来，冲她温柔一下:“很抱歉，刚刚走神了，对不起，秋大人。” 语气很客气，明明和之前没有什么不同，但秋就是觉得有点不自在。 “唔，没关系的，小朽子，我宽宏大量，原谅你了。” “那还有一件事很抱歉，希望宽宏大量的您也能原谅我。”君不朽微微谦身道。 听到别人夸自己（宽宏大量），她得意洋洋地仰起头，来出她心目中大人的姿态，道:“什么事？” “我可能要先告辞一下，我有些事，不得不去弄清楚。”最后几个字微微加重了声音。 “去干嘛？告诉我呀！不然我不让你走！” 看着秋仰着小脑袋看着自己，君不朽忍不住噗呲一笑，揉了揉秋的两个耳朵，在秋气急败坏要咬他的时候，说道:“去找清秋大人问点事。” 秋停住了要咬他的嘴，然后眼中闪着光芒，拉住君不朽的手，道:“带我去带我去！” “额，这……” 秋整个人都快扒在君不朽身上了:“我不管，你不带我去，我就不松开你。” 君不朽嘴角抽了抽:“那……好吧。” “你真的能见到清秋大人吗？” “应该……你先站好……我可没力气拖着你去。” 秋乖乖站好，然后跟着君不朽一蹦一跳地走，看起来特别高兴。 走到门口的时候，看到那个哆嗦的特别厉害的，还拿这一个拖把的人，皱了皱眉头:“你是谁呀？挡着我路干嘛？小心我把你撕成碎片！” 挡在门口的是萧小小，真的误会，给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挡这位姑奶奶的路呀，他只是腿吓软了，动都动不了，话都说不出来。 君不朽为他解释道:“这位是萧小小，为我带路的，在问天宫负责打扫问题。 “哦，那小萧子你把我这打扫干净！有一点灰尘，我就把你撕成碎片！”说亮了亮爪子。 萧小小想解释说自己有自己需要负责的地方，不能离开太久，然后就被那尖锐的爪子吓得连连点头，那点头的速度，真让人怀疑他会不会把自己“点”出脑震荡来。 今日工作量增加……还得洗裤子……萧小小又羞又怕，他刚刚……吓尿裤子了…… 还好自己让开道以后，秋大人急忙忙地往外冲，催促着阿朽快点，没在意自己。 啊啊啊，谢谢你，阿朽！ 第三十七章 修罗场呀修罗场 秋一蹦一跳地跟在君不朽的后面，脸还微微有点发红，马上能够见到清秋大人，她既开心又有……一点点害怕，清秋大人，会喜欢现在的自己吧，回忆起以往，清秋大人除了有一次对她冰冷冷，其他的时候都是笑眯眯的，但眼神中老是莫名的露出一股失望，还有几分忧虑，一点也不像那个无忧无虑，随心所欲，没有架子，还有几分喜欢捉弄人的清秋大人。 可能是半兽人的五官比人类的要敏锐吧，她总能捕捉到那些微小的细节。隐隐约约觉得，清秋大人，对自己还是不一样的？至少，他看别人的眼神，和看自己的眼神不一样，想到这，她捂住自己发红的脸颊，很是害羞。 忽然察觉到自己身边的那股气息变了变，她扭头看向君不朽，这个很是谦卑的男孩子，老是带着一股笑意，和清秋大人的笑不一样，感觉他就是傻乎乎的。明明是两个不同的人，但秋在君不朽的身上，仿佛看到的那个人的影子，为什么？可能因为……他们的笑容不是发自内心的，只是一种习惯。 秋用手指戳戳君不朽的脸，当然，她记得把指甲缩回去了，道:“你怎么了？感觉你不太开心？去见你清秋大人难道不是一件很令人开心的事吗？” “是很开心啊，我不是在笑着吗？”君不朽微小着反问道。 “可你的眼睛又没有笑意……”秋歪着脑袋去看他的眼睛，这个时候，君不朽的眼睛又变成了竖瞳，秋眨眨眼进货，确认了这次不是自己幻觉，她却不像其他人那样害怕，反而有些开心，“为什么你的眼睛是竖瞳呀？你也是半兽人吗？” 君不朽抬手想摸摸自己的眼睛，要触碰到的时候，又回过神来，摸又摸不出来异样。他自嘲笑笑，找了一块光滑的金属制品，从有模糊的倒影中，看到了自己那竖瞳。 “……我不是。”君不朽君不朽沉闷说道，闭了闭眼睛，再次睁开的时候，瞳孔已经回复了正常，呐，自己怎么就这么简单的情绪失控了呢，明明……明明决定好了，他有些疲倦的叹息一声，“你看错了。” “怎么可能看错！不要你以为我好混弄！”秋忽然抬起两只爪子，把君不朽摁在墙上，给他来了个壁咚，“我不会说出去的……所以！拜托了！快教教我怎么搞！怎么才能让我的兽瞳消失！快点快点！” 手臂被摁的生疼，秋个子小小的，但力气很大，幸亏她把爪子缩回去了，虽然秋看起来很粗野，但实际上是个蛮细心的人……话虽如此，你壁咚能不能按墙呀，别按着我的手臂啊，很痛的，我可是很脆弱的，君不朽在心中在心中吐槽道。 但他还是带着笑容:“这个我教不了你呀，我和你不一样，我不是半兽人。” 这也间接的承认了，刚刚的竖瞳不是幻觉。 “唔，可是……可是我也想像你这样……”秋松开的爪子，委屈地点点手指。 君不朽不动声色地揉了揉被捏疼的地方，用很温和的声音笑着说道:“为什么呢？我觉得你的兽瞳很可爱呀？！” “可是……他们好像是因为这个很害怕我。”秋边说，边向着路过的人投来凶狠狠的目光，一副要吃了他们的样子。 君不朽无奈道:“或许是因为你太凶了……试着笑着对他们吧。” “是他们先用奇怪的目光看着我的……这样？”秋笑得特别“灿烂”，尖锐的牙齿都露了出来，唔，如果说刚刚秋的表情会让别人怀疑是不是要吃人了，现在的表情……可以确定要吃人。 “唔，笑的自然一点点，你这样太过了……放轻松……”君不朽无奈捏捏秋的脸，把她的笑容“拉”柔和一点，“这样就好啦。” 这个时候，又有路过的人，看向他们的目光更是怪异，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喂，你们没事做吗？怎么老有人走来走去的！而且有什么好看的，没见过世面的人……呐，毕竟是和半兽人一起，还这么亲昵，自然会被人用奇怪的目光看着。更何况，有很多人看到自己昨天和少宫主走在一起，这可是重大新闻呀！今天看到我和半兽又混在一起，你们会怎样想呢？身出风头浪尖，君不朽不觉得慌张，反而觉得好玩。 “不过，最重要的是做你自己就好。”君不朽揉揉她的耳朵。 “可我想做清秋大人喜欢的人……你知道清秋大人喜欢怎样的人吗？”秋这次没有抗拒君不朽揉她耳朵。 “你就这么喜欢清秋大人吗？”君不朽无奈笑笑，也不知道老狐狸用了什么魔法，把小狐狸耍得团团转，“还是做你自己就好，努力变成他喜欢的人，你会觉得累的。” “为什么会觉得累？我感觉在清秋大人旁边就精神百倍！超级开心！”秋高高举起两只爪子，尾巴摇的很欢快。 “那好，我帮你问问清秋大人喜欢这样的人。”君不朽道。 “诶！真的吗？谢谢你呀！小朽子！”说着，又整个人扒拉在了君不朽的身上，向君不朽投来目光的人更多了，但害怕秋的“威严”，不敢多看。 君不朽无奈靠着墙，手放哪也不是，只好高举手，投降式。 嘴角抽了抽，你表达情感的方式，就这么直接干脆吗？他有点害怕呀…… “但是……清秋大人应该有喜欢的人吧？他会喜欢我吗？”秋小心翼翼地问道，脸埋到君不朽怀里，声音很小，像是自言自语一样。 “什么？”可能是秋的声音太小了，君不朽怀疑自己听错了。 “清秋大人他应该有喜欢的人吧？我怕他不会喜欢我。”秋又小声地重复了一遍。 清秋？喜欢的人？那个家伙，也会有喜欢的人吗？ “他和你说过？”君不朽怀疑地问道。 “没有……但我能感觉到，半兽人的五官可比人类要敏锐呢……唔，这可能是女人的第六感。” “你还不算是女人啦……”君不朽无奈笑笑。 “那小朽子，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呀？” “没有。”君不朽果断道。 “哼，骗人，声线都有点不一样。”秋哼哼几声，“你不告诉我，我就不松手了。” 君不朽无奈，他不怕秋不松手，只要问她，是不是不想去看清秋大人了，小丫头就会立刻松手。还没等他开口，说出这句话。 “不朽？”一个动听而又熟悉的声音响起来。 君不朽顺着目光看去，是一个美得像精灵一样的白发女孩。 是白鹿。 她身着繁重的衣服，白色的底料，勾勒着金色银白色的繁复的图案，有一种圣洁感，却又给人一种高不可攀的感觉。脸上还有细微的汗珠，脸色比以往更为苍白一点，头发无风自动，仙气然然。 真的就好像精灵一样。 君不朽忍不住在心中感叹道，目光触及到问天镜时，又怯怯地收回了目光。 “你在干什么？”白鹿疑惑地看着挂在君不朽身上的秋。 君不朽抿抿嘴，脸上垂下几条黑线，这……氛围好像不大对呀，怎么有点像……某个传说中的修罗场？ 第三十八章 习惯谎言的后果，找不到自己的心了 “少宫主大人！”秋很是开心，松开了君不朽向着少宫主扑了过去，“您事情忙完了？” 君不朽怀中忽然一空，只觉得冷嗖嗖的，和他预想中的不一样啊。一脸无奈笑着拍拍衣服，最好让自己当个背景布就好了。 秋还未扑到白鹿，白鹿站身边的两人伸手将秋拦住，似乎怕她有冒犯之举，轻声念叨了简短的咒语，手指尖“生长”出了白色的柔软的枝条，用魔法把她擒住。 秋愤愤地扒在那两只把她拦住的手臂上，指甲又弹出来，冲那两个把她拦住人龇牙咧嘴，毛直愣愣地竖起，但还是选择无视那用来防备她的魔法，凶狠狠地道:“你们干什么，不要拦着我，我只是……只是想抱抱少宫主大人。” 君不朽在身后默不作声，刚刚他没有注意到随行的人，他们身着低调朴素的衣服，挡住了面容，默不作声，但不至于那么不起眼，是因为用了什么魔法？唔，看起来还是比较厉害的魔法师呢，微微眯起眼，他自然注意到了缠绕在秋手上脚上的枝条，那枝条看似柔软，但秋的利爪擦过枝条时，连一点痕迹都不肯留下。 “放开我！放开我！放开我……”秋挣扎了半天，声音慢慢变的委屈，“少宫主大人……” 君不朽微微眯眯眼，秋太过闹腾，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她的身上，眼中瞳孔微微变了变，只是一瞬的变化，就有人将目光投向了自己。 嗯？察觉到了？哎呀，还是自己大意了，毕竟是在问天镜的身边……君不朽还是不动声色的在那傻笑着，不过他们幸好也只是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并没有发现发生了什么。 嗯……很正常，毕竟眼前的半兽人更加“危险”。 君不朽能“看到”，随行的人几乎都对秋怀有恶意，惧意，并不是害怕秋，只是单纯的讨厌半兽人而已。看来，人类和半兽人的关系，比他预料中的还要差呢。 “好了，不要闹了……”白鹿疲倦地揉揉太阳穴，眼眸微微垂了垂，“你们放开她。” 随行的人犹豫了一下，解除了魔法，但还是用警惕的目光看着秋，拦住她的手臂也不放下。 “不朽，”白鹿的目光越过秋，看向君不朽，“你们是在做什么？” 君不朽忽然被点名，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白鹿问的是秋给他的那个“拥抱”呢？还是他们要去干嘛？脑海中极速的转着，正在思考着用词，秋抢先回答了。 “小朽子是在陪我玩！他要陪我逛逛！”秋歪着脑袋看着白鹿，“可以吗？我想玩玩，经常呆在演武场好无聊。” 说着，两个小手指一点一点的。 君不朽不解，为什么秋不说出真话呢？ 白鹿微微皱皱眉头，想了想，看向君不朽:“你要带她去见清秋？不可以。” 秋回头恶狠狠地瞪了君不朽一眼。 诶，我什么都没说呀。 君不朽无辜地挠挠脸。少宫主您是能读心吗？您不会真的会读心吧？“屠，你送她回去吧。”白鹿说道。 “是。”一个不怎么高走了出来，在随行的人中，算是比较矮的人站了出来，面容看不清，像是隔着一层雾一样。听声音像是男的。 他是随行的人中，唯一对秋没有表达出恶意的人，也是第一个发现君不朽变化的人。 弯腰，小心翼翼地“拿起”了秋，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魔法，张牙舞爪的秋瞬间被定住动不了，他微微向白鹿歉谦身，然后身影带着秋慢慢淡去，像是隐入了雾中一样，逐渐消失不见。 白鹿叹息一声，走到君不朽面前:“是她让你带她去见清秋吗？” 白鹿身后的人也默契地寸步不离地跟上，虽然不知道他们用了什么魔法，让自己变得不那么起眼，但君不朽还是“亚历山大”呀，你们不能像刚刚那个人一样，把面容隐去吗？用一块布遮着，还露出眼睛，自己在这些犀利的目光下，如同被刀割一样。 “不是的，是我自己想要去找清秋。”君不朽努力无视掉后面的那一行人。 “嗯……那秋应该会吵着要和你一起去吧？”白鹿摸了摸问天镜，“……我带你去找清秋吧。” 君不朽迟疑地看了一眼，那后面的身影，总觉得他们的目光不善。 “嗯……好、好的。”君不朽点了点头。 白鹿走在前面，君不朽保持着微笑走在后面……这微笑，有点难保持呀，他感觉自己仿佛要被后面人的目光，扎成刺猬了。 走了一会，白鹿才察觉到君不朽的异样，挥挥手:“你们不用跟着我了，在问天宫的地盘里，还不需要你们的保护。” 然后很自然的拉起君不朽的手，带着他往前走去:“走吧……” “……男女授受不亲。”走出了好远，君不朽才默默说道。 “我又没对你做什么。”白鹿松开君不朽的手。 看着以不快不慢的速度继续往前走的白鹿，君不朽无奈笑笑:“你在生气吗？” “生气？”白鹿楞了楞，“……只是心情有点烦躁，而且我很累。” 她深吸一口气，然后转身微微歉身:“抱歉，我没控制好自己的心情。” 君不朽躲开了这一礼，摆摆手:“承担不起承担不起。” “本来就是我做错了，身为少宫主，必须时刻让自己冷静。”白鹿说道，抬抬手，“走吧，你不是要早清秋吗？”又是沉默走了许久…… “刚刚……” “为什么……” 两人沉默许久，然后又同时开口，看着对方楞了楞。 君不朽温柔笑道:“你先说吧。” “……刚刚我去祭祀了。”白鹿淡淡说道。 “祭祀？”君不朽重复了一遍，他不太理解这个词。 “为死于那场灾难的人，引领他们前往黄泉……君不朽，你觉得人有灵魂吗？”白鹿问道，神情有股淡淡的悲哀。 她微微弯着腰，不知所措地看着自己的脚，其实看不见自己的脚，被厚厚的祭祀服挡住了，身上沉重而又繁复的祭祀服，里三层，外三层，几乎压得她透不过气来，每走一步，她都有着窒息般的痛苦，那种压力，不光光来自于身上的衣服。 头发自然落下，不再无风自动。之前是她一直用魔力维持着，这也是少宫主威严的细节之一，也是她使用魔力的锻炼。 真的好累…… 但她是少宫主，不能说累。 “……祭祀很辛苦吧，有股淡淡的汗味。”君不朽沉默了一会，轻笑着说道。 白鹿被他说的一愣，脸也是微微一红:“你这样……很没礼貌的。” 君不朽揉揉白鹿的脑袋，白鹿不明所以地看着他，他浅浅笑道:“虽然我没有看到，但你很努力了，对吧？” 白鹿被他搞得一愣一愣的:“但是……但是，作为问天宫宫主来说还不……” “无论是作为问天宫宫主，还是作为白鹿你，都做的很好，你愿意相信我吗？真的很棒，而且，他们一定得到了你的救赎，他们会有幸福的来生的。”君不朽温柔的笑着。 白鹿愣愣地看着他。 为什么自己会问……人是不是有灵魂呢？ 因为她怀疑自己做的一切都是没有用的，她什么都不能为他们做到，不能承担起身为问天宫宫主的责任。 作为问天宫宫主……也作为白鹿吗？ 这一刻，白鹿如释重负，之前的疲劳仿佛一扫而空，她回以灿烂的微笑，第一次笑得这么开心:“嗯，我相信你，谢谢你，君不朽。” 君不朽还是很温柔的笑着，心却有一点点慌乱，他不知道……他也不知道自己这一刻是不是真诚的。 是因为那股力量吗？是吗？ 我在……说谎吗？ 第三十九章 黑暗 值得庆幸的是，白鹿看不见自己变得混乱的内心，但他自己也同样看不清自己的内心了。 君不朽保持着微笑，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问天镜。是因为这个吧，都是它的错，在它的身边，自己的力量会受到影响，所以自己的心才会混乱。 心中，想要远离白鹿，想要远离问天宫的想法越来越强烈，毕竟，在这里，他没有办法好好“培养”那种力量。 “你刚刚想说什么来着的？”白鹿浅浅笑道，手指轻轻一挥，对自己用了一个清洁咒和凝神咒，身上的一点点灰尘汗水，还有疲倦一扫而空。 “……嗯，”君不朽挠了挠头，深呼吸，将心中的不适暂时放下，他自然发现了白鹿的变化，不由在心中感叹道，魔法真方便呀，自己也好想学，“为什么你不让秋去见清秋呢？” 面容表情控制地很好，完全看不出他刚刚心中有过混乱，只是适当的疑惑，和对朋友的关心而已。 虽然君不朽自己也不是很愿意带秋去见清秋，因为很麻烦，他怕秋乱来，有些事，他也不好当着秋的面说。 不过，君不朽没想到的是，白鹿也不让秋去见清秋的，虽然这间接帮到了他……但按秋对白鹿的态度，那个小丫头应该是比较喜欢白鹿的，看她们两个的反应，白鹿应该不是第一次拦着秋去见清秋了，性格直爽的秋难道不该讨厌阻碍自己去见清秋的人吗……虽然没有那股力量的帮助，但他感觉白鹿这么做是了秋好。呐，卑微的人，还有小动物，往往可能是最敏锐的。君不朽想不明白，有什么缘由，让白鹿坚决不让秋去见清秋？ 白鹿撩起头发，别在耳后，意料之中的问题，刚刚自己对秋的态度，在别人来看，应该不怀好意吧，答案很简单，也很复杂，只是源自她对清秋的了解而已，犹豫好久，她才缓缓说道:“因为清秋……他实际上不能算是一个‘好人’……” “我也这么觉得。”君不朽立刻接道。 “哈？”白鹿满脸问号。 “对不起！”君不朽捂脸，自己怎么就这么嘴快呢？“您请继续。” “……清秋他……他不在意任何人……”白鹿吞吞吐吐的说道，她看起来不知道该怎么表达。 “因为他是神明的使者，”君不朽却觉得没什么好奇怪的，“神明，本来就不把任何人放在眼……” “住嘴！”白鹿捂住君不朽的嘴巴，眉头紧锁着，力气很大，或则是君不朽太瘦弱了，连退几步，撞到了墙上，“你怎么什么话都敢说！” 君不朽眼含着笑意，对白鹿的愤怒，只觉得好玩。不过……话说自己有那么柔弱吗？一天类被两个女孩子给壁咚。 看着君不朽眼中的笑意，白鹿脸上的愤怒慢慢消散，君不朽还诧异一瞬，莫不是自己的能力忽然起作用了？然后下一刻，白鹿眼中似乎有什么闪动了一下，还没等君不朽看清楚，白鹿底下了头，手松开君不朽的嘴，却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领。 君不朽打了个颤，以为自己要被她一个过肩摔给丢出去，却看见白鹿的肩膀在微微颤动。 她……不会是哭了吧？ “这种话不能乱说，”白鹿忽然开口，但声音很是沉着冷静，没有任何不对，“对于神明发表不敬的言论，在很多人眼里，都是罪无可恕的。君不朽，拜托了，以后不可以说这种话。” 声音很坚定，但抓住君不朽衣领的手却还在微微颤抖，头依旧低着。 “那在你眼里，是不是也同样罪不可恕呢？少宫主大人。”君不朽还是带着笑意说道。 “……是的，”白鹿沉默很久，声音却变得有点颤抖，“但你……我觉得不一样，所以……所以拜托你不要说这种话了。” 这样会动摇你的内心吗？君不朽笑越来越浓，但最终……他还是说道:“我明白了……” 垂下眼眸，自己这种反应，会让神明大人，觉得失望吧？明明已经下定了决心了……却还是这么软弱……不，这种软弱，只是因为受到了问天镜的影响，只是因为自己的力量，还不够强大而已！ 闭上了眼睛，像是睡着了一样，只有胸膛在微微起伏。 话说……这样令人大跌眼镜的场面，任谁看到都会怀疑人生吧？ 还好没多久，也没有刚巧又路过，白鹿就放开了君不朽，她抬起头来，又微微歉身:“对不起，是我失礼了。” 这次君不朽没有躲开，他正闭着眼睛，可能没有看到这一幕吧。 君不朽没有回答，沉默许久，白鹿疑惑地看着闭着眼睛的君不朽，他这是在做什么？睡着了？还是被自己吓傻了？ 只见君不朽缓缓睁开眼睛，还是挂着温柔的微笑，他道:“这这么敢当，明明就是我胡言乱语而已……” 白鹿莫名有点小失落，君不朽为什么老是这么生疏呢？ “哦，对了，你刚刚说……清秋不在意任何人……是因为你觉得他不在意秋，才不让她去见清秋的吗？” “……唔，是这样的，”白鹿有些困扰地皱起眉头，“虽然清秋是神明的使者……但我觉得他，好像是把别人的……喜怒哀乐当做玩乐来看待，无论别人是快乐，还是痛苦，他都会觉得好玩……不过，有了问天镜的指导，他大多看到的，都是快乐的一面……我怕……” 我怕他会为了想要更多不同的玩乐，去制造痛苦。 这种话，她不敢说出来。明明是没有根据的话，问天镜也没有给她准确的答案，但越是问天镜，没有给她答案，她就越是不安。 “我……不过是问天镜的持有者而已……” 君不朽笑容微微一僵，然后很是自然的摸了摸白鹿的脑袋:“你是问天宫的少宫主，是问天镜的主人。” 是的……但她远远不够格……她握紧了问天镜…… “你要相信问天镜的指引……” 都是一样的话……她不该有自己的思想，按问天镜所言，去做就行了……就好像……傀儡一样…… “但是你也要相信你自己的内心。” “诶？”和别人说的不大一样。 “你是少宫主，也是白鹿。”君不朽笑的很灿烂，也很坚定，“所以呀，不要为这种事而纠结。” 请坚定自己的想法，确定那位神明的使者是“坏人”吧！将他放在问天宫的敌人位置，他不是很强大吗？和问天宫两败俱伤是最好的！ 白鹿看着君不朽的笑容愣在了那里，迟疑地摸了摸问天镜，垂下头:“好奇怪……刚刚有一瞬间，问天镜能够使用了。” 君不朽吓得一颤。 “啊，你不用担心，我没做什么，不过，我看了一眼你的未来……”白鹿双手握住问天镜，“可能是出了点问题……我什么也没看清，我只看到一片黑暗而已……” 她把问天镜紧贴胸前，诚恳而又庄重地说道:“谢谢你，君不朽。” 谢谢你，君不朽，给了我信心，你果然和别人是不一样，但我现在的心意，还不能确定，以后我会告诉你的。我会按照问天镜指挥，去拯救你的。 君不朽虽然还是很温柔的笑着，却悄悄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进肉里，几乎要掐出血来。 第四十章 藏在身后的人，付出了什么，我能为你做的一切 白鹿吸了吸鼻子，轻笑着说道:“你身上也有股淡淡的汗水的味道呢。” 这是君不朽刚刚说的话，白鹿故意把这句话还给他，这也算是一种善意的“小报复”。 “你在紧张吗？”白鹿歪了歪脑袋，“我还以为你一直胸有成竹呢。” “哪来什么胸有成竹……”君不朽轻笑一声，“啊，还是有点紧张的，毕竟少宫主您说，我的未来是一片黑暗。” 白鹿一怔，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错了话。并不是白鹿不在意君不朽的未来，只是，她觉得在问天镜的帮助下，自己一定能救赎到他，毕竟……毕竟那可是神器呀。 白鹿坚定道:“不会的，我会救赎你的！” 呐，你不觉得，你太过于“自大自傲”了吗？白鹿你还真是一个有点矛盾的人，没有自我却十分自傲的神明的傀儡。神器？问天镜？有什么用呢？说是神明、天道之眼，不过是神明用来监视世人的吧？君不朽笑而不语。 “但是……”白鹿又有些迟疑，用指肚在问天镜上画着一个个小圈，“我所看到的黑暗，不一定是那种不好的黑暗……可能只是单纯单纯看不见而已……或许……或许是你未来获得了神器之类的，所以才看不清吧？嗯？对吗？” “哈哈，”君不朽也是被白鹿说的一怔，“还真是有趣的说法。 “我认真的，你别嘲笑我呀。”白鹿撇撇嘴，“我这是合理的构想……我不想你因为这个预言而不高兴。” 君不朽眯眯眼，笑道:“我没有不高兴。” “明明就……” 君不朽打断白鹿的话，继续说道:“问天镜，它的作用是预知未来吗？哦，好像还有和神明交流的功能吧？” “嗯……”白鹿愣愣点点头。 “那问天镜的主人，白鹿大人，您听好了，我从来到这个世界以来，我就知道自己的未来是怎样的，我知道我最终的命运是什么……” 白鹿在君不朽的注视下，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踩到衣服差一点摔倒，是君不朽拉住了她，很绅士扶住了她。 白鹿呆愣愣地看着君不朽，只觉得他的手很冰冷，他身上有一种悲哀的气息。 “所以，我不会后悔的，我也不会觉得愧疚，即使重生一次，结果还是会一样，白鹿，请你不要忘记我说过的话，好吗？”君不朽重拾那个温柔的笑容，白鹿这个时候才觉得君不朽笑得有点不真实，“听过一句话吗？能力越大，责任越大，你是问天宫的少宫主，未来的宫主，你的责任是救赎世人……斩除恶魔。” 白鹿看这君不朽温柔的笑容，有些不想直视他的眼神，总觉得……有股不好的气息。 君不朽松开了白鹿的手，嘻嘻一笑:“对不起呀，我太狂妄自负了，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如果让你有压力，我很抱歉……” 白鹿握住自己的手腕，眼神有点迷离:“我之前以为，你喜欢笑是因为乐观……如果不是发自内心的笑容，你不会难受吗？一直这样……” “不会。”君不朽果断回答道。 “那……好吧，我愿意相信你。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开心起来。”白鹿勉强笑了笑，“毕竟，你算是我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朋友。” “哦？那是我的荣幸我很开心。”君不朽道。 “本来，秋应该会成为我的第一个朋友的，但他们都不喜欢半兽人，而且因为清秋的缘故……我不能和她多接触。我也问过她，愿不愿意离开问天宫，可她想留着这里。” “因为清秋？这个时候你应该果断一点，问天宫，确实不适合她。”君不朽道。 “是吗……那你……觉得问天宫适合我吗？”白鹿忽然问道。 “你是问天镜的主人，”君不朽回答得很快，这种问题，他也预想过白鹿会问，毕竟，她多次表达过自己做少宫主还不够资格，“……但你为怎么会这样问，是讨厌这里吗？” “……我不知道。” “不知道？” “嗯……最近我做了一个梦，虽然是个一个没什么逻辑，有些无厘头的梦，但是我醒来很伤心，我觉得，我可能不适合这里。” 白鹿给君不朽描述了这个梦。 “梦里，我不是问天宫的少宫主，我就是一个无忧无虑的小剑客，可以御剑飞行的那种，感觉要比魔法师还要厉害！然后我师傅，或则是师姐师兄？让我不要调皮，赶快上山，一起去拜见一个人，那个人就感觉特别厉害的那种，虽然有把她当做神明，我心中特别高兴特别自豪，因为那个人是我的妈妈。” 说到这，白鹿的神情黯然了几分:“我也没见过自己的妈妈，也没听别人提起过，在这里，仿佛我的妈妈是一个禁忌一样，隐隐约约觉得是个很漂亮的人，像一个精灵一样，梦里也是这么觉得的……梦里，我很得意，有这样的妈妈我很自豪，天不怕地不怕，但我不能和任何人说这件事，后来，我好像是因为犯了一点小错，被压到了我妈妈的面前，但她没有帮我，有人嘲笑我是个没父母的人，她也没有帮我……我很想质问她，为什么不敢，承认我们的关系……然后梦就醒了，不知道为什么，本来是一个荒唐的梦而已，但我忍不住眼泪，明明也没有觉得特别伤心……还真是莫名其妙……” 说到最后，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如果我不是少宫主就好了。” 君不朽默然不语。 白鹿自嘲地笑笑:“这样想法很……自私？卑鄙？对吗？明明是多少人羡慕的身份。” 白鹿挠挠头，有些小慌乱，这个时候她倒是像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孩子:“对不起呀，我只是……” “为什么，你刚刚会觉得我未来会获得神器呢？”君不朽忽然问道。 “诶？因为我觉得你是个……好人？不会像问天镜预言的未来一样……因为，神器才能抵御神器的力量……” “那你为什么不觉得，我现在就拥有神器呢？”君不朽浅浅笑着，用手点了点问天镜，“呐，你用的了吗？” “现在？”白鹿疑惑地重复了这一句话，“就算你现在拥有……也是没有觉醒的神器吧？没有觉醒的神器，不能抵御问天镜的力量的……唔，不过，清秋说，有其他抵御神器的存在，但他不肯告诉我，只说那不是坏事。” 应该是清秋为了给自己打掩护，才说出这种话吧？你就这么轻易地相信他吗？你之前不是说，觉得他不是好人吗？ “但是……我更愿意相信，你的是清秋说的那种情况，因为，觉醒神器，成为它的主人，会对身体造成极大的伤害……很痛苦，就好像灵魂都被撕裂来来了……” “什么？” “我正式成为神器的主人时，大概是我六七岁的时候，本来是十八岁才能觉醒的，本来都是这样的，但因为一些特殊原因……要不是没有清秋的帮助，以我的能力，根本就撑不过来……我的头发，之前是黑色的，眼睛是深棕色的，本来很漂亮的，和父亲一样……现在却变成这副模样。” 这个时候本该安慰一下白鹿，说她现在也很漂亮才对。但君不朽震惊的说不出话来，神器觉醒，会受到极大的痛苦？现在他才明白，烟姨为什么会那样说，可……可自己受到的痛苦，明明微不足道啊？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我要去见清秋。”君不朽一字一顿吐出这句话，笑容却没有继续维持了，少见的，他很害怕…… 第四十一章 自私而又卑鄙之人 “诶诶诶！”白鹿被露出这种神态的君不朽吓得一愣，莫不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呢？是因为自己的预言？还是因为她像君不朽讲述了那个没有荒唐的梦？ 君不朽……君家……她知道君家被灭门的事，但是，问天镜和众人告诉她的缘由，是因为君家违反神定下的规则，同时掌握了魔法和剑，才受到了“天谴”，但这……这“天谴”的执行者和审判者是东之国的皇室，问天镜，却默许了这件事，甚至还派人进行了“协助”。 我…… 君不朽深沉地看着白鹿，道:“我先走一步。” 我做错吗……问天宫做错了吗…… 君不朽移步错开白鹿向前走去。 “等等啊，我……君不朽，你之前不是这样的，如果我说错什么，你能直接告诉我吗？”白鹿追上去，不过衣服实在太过于沉重，一直追不上，她只能看着君不朽慢慢走远。 只从踏入了问天宫，他的内心就老是难以冷静下来。 原因他也很清楚，一是因为，因为得知的信息越来越多，对这个世界，对“自己”的了解越多，君家的毁灭，烟姨的出现，还有秋……至于医务室里的那几个人，本来就是预料之中的情况，他只是遗憾。不知道是想要说给谁听一样，或者是为了坚定信念，他又在心中重复了一遍，我只是觉得遗憾而已！他只是觉得做的还不够完美。 二是因为问天镜，自己的能力主要是被动，他几乎无法控制这种力量，因为神器互斥的原因，他越是接近白鹿，越会受到其失效的影响。 觉醒神器的时候，会承受很大的痛苦，为什么他没有感觉到？虽然在能力变强的时候会有一些……或则是，白鹿夸大了事实？倒也不是没有可能，毕竟她本来就是养尊处优的人，若真是这样好了，但心中还是隐隐约约觉得不安。 “扑啉扑啉”有细微的声音传来，君不朽顺着声音看过去，是一只白色的千纸鹤。 这是…… 君不朽疑惑地用手托住了千纸鹤，这好像是白鹿的……那只千纸鹤，她不会又变成千纸鹤跟过来了。 君不朽就这么有些僵硬地拿着千纸鹤，丢掉也不行，就这么拿着往前走也不好，要是忽然变回去了，他该怎么办？ “君不朽。”白鹿的声音从千纸鹤中传来。 “到。”君不朽像是个被点名的学生一样。 “你知道清秋在哪里吗？” “……大概……我可以找人问问。” “那要问到什么时候，一般也没人了解清秋的动向，我带你去吧。”白鹿无奈道，然后千纸鹤缓缓飘起，在前面带路。 “……你不变回……原型吗？就这样过去吗？”君不朽默默说道。 “原型？什么原型？”白鹿疑惑问道，然后恍然大悟，“哦，噗呲，你以为这个千纸鹤是我变的吗？哈哈哈，不是呀，是灵引术，和传声咒，算是入门的魔法，变形咒的话我用的还不太熟练，而且那个好耗费魔力的，我现在有点累。” 千纸鹤欢快地打了个转，像是在炫耀，然后顿了一下，差点跌落，踉踉跄跄地稳住了平衡。 “咳咳，走吧。”白鹿尴尬地咳嗽两声。 小小的白色千纸鹤，缓缓地拍着翅膀，像一只轻盈的小精灵一样，不过略微有点笨重。虽然白鹿用魔法弄出来的小玩意，但君不朽仿佛能看到白鹿在前面，给自己带路一样。 时不时还停在空中一会，像是在等待君不朽跟上。 君不朽迟疑一下，默默跟上。 “君不朽……”很轻很小的声音从千纸鹤里传来。 “嗯？”君不朽应道。 “对不起……” 君不朽却是一言不发，神情很平淡，依旧挂着习以为常的笑容。 白鹿等了很久，也没有等到君不朽的回答，他应该是听到了吧，可为什么什么都不说呢？不过，白鹿自己也不知道该说一些什么，君家的灭亡，是问天宫默许的，这……光是说对不起也是没有用的吧？救世的问天宫……在一个“有罪”的家族毁灭时，不作为，甚至“助纣为虐”……真的是对的？自己该怎么做，才能稍微弥补一下呢……救赎君不朽？她不知道，但问天镜要她这么做，那她就会去做，哪怕只是想要卑鄙地能让自己心安一点点。 对不起……君不朽…… 走了快一个半小时，才走到。 君不朽觉得脚有点发软，不得不扶扶墙，才能站稳。这个身体还是有些太脆弱，哪怕是今早还大补过一次。 丫的，这么怎么远，你们问天宫的飞船咋这么大，而且没有电梯什么之类的东西吗？ 君不朽脚在那哆嗦着，喘着粗气。 “就是这了，清秋在这里面睡觉，唉，要不是他中途换过几次位置，早就能够见到他了，我通知过他，但他一直不给我回复。”白鹿叹息一声。 君不朽眼角抽了抽，我靠，怪不得他感觉白鹿像是带自己绕远路一样，还走过重复的路，他还以为是白鹿故意作弄他，原来是因为清秋这家伙。 “那我先走啦，维持这个法术这么久，好累。”白鹿打个哈欠，“拜拜，君不朽。” “噗呲”一声，千纸鹤化作一团烟雾消失不见，烟雾过了一会也消散了。 君不朽面前是一扇木门，不似像清秋一贯奢华的风格。 不多做犹豫，直接推门进去。 一个篮球大小金属制品的东西以极快的速度向他脸上砸了过来，上面还有尖锐的倒刺 躲是来不急了，君不朽吓得连忙用手护住了脸，预料之中的疼痛没有到来，只感觉到像是被什么柔软的东西砸了一下。 君不朽反应很快，在那个东西要掉落前，接住了它，是一个枕头。 诶？他刚刚看错了。 “真是没有礼貌呀～”一个很懒散又极具魅惑力的声音传来。 君不朽忍不住打了个寒战，这个老狐狸的声音，他听着都有生理上的过敏。 “你不知道敲门的吗？”清秋用手盘着自己的头发，他躺在十几个枕头做的“床”上，身着一件……“浴袍”？袒胸露乳的……丫的，这个家伙既然有六块腹肌？假的吧。 君不朽默默摸了摸自己的腹部，干瘦干瘦的。要是能强壮能够打过清秋就好了。 “干嘛？难道我美的秀色可餐吗？”清秋轻笑几下。 君不朽不理他，看了一眼手中的枕头:“刚刚那是……” “幻术。”清秋拿起一个枕头，也不见他念什么咒语，直接变成了一朵红玫瑰。 “……不应该是变形咒吗？”君不朽问道。 “不一样哦……你以为我在糊弄你吗？嘻嘻，也很正常，毕竟，你以为你的那个能力能够免疫一切幻术媚术，对吗？” 君不朽瞳孔微微缩了缩。 “对我不至于那么害怕吧？毕竟我是神明的使者，我当然知道你的一切。”清秋手一挥，玫瑰花飞到君不朽手中。 很柔软，不是玫瑰花的质感，没有玫瑰花的味道，而且体积也比他看到的大。 “这不是最高级的幻术，最高级的幻术，连气息，触感，光线，一切都可以改变。最高级的我当然会，我只是想让你更好的理解，它和变形术有什么不同。” 君不朽默认不语，把手中的东西丢到了地上，冷冷地看着清秋。 “记住哦，你的能力，还太弱，等级差距太大的话，可没法起作用哦。” “我知道了。”君不朽冷冷说道，“秋的名字，源自于谁？” “哦？就是你认为的那样。”清秋笑道。 君不朽几步冲上前来，伸手……却撞在了透明的空气墙上，手离清秋的脸只隔着不到十厘米。 “你干嘛？呐，生气了？我可没做什么呢？”清秋戏谑地看着他，“啊，真可怜呀，像个小丑一样，你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吗？谁？谁？哈哈哈，想杀了我吗？呐，想杀了我吗？” 手打了个响指，空气墙消失。 “那你来吧？”很是轻蔑的笑容。 番外 如烟般虚无 “阿烟！阿烟！阿烟！” 很熟悉的，让人心烦的声音，一遍又一遍的呼唤，我努力想要抬起手，去捕捉那个声音的源头。但没用的吧？每次都在要触碰到的时候，就烟消云散了。 每次这个梦境，都伴随着浓郁的草药燃烧的味道……嗯？这个是什么草药？以前什么草药在燃烧？唔，我忘记了，不过这次好像没有那股草药的味道。 “阿烟！阿烟！阿烟！” 又是那个烦人的声音。 我猛然惊醒，像是挣脱层层束缚了，大梦初醒。我怔怔地看着面前这个呼唤自己的人，是谁？ 我看着眼前的人，是个很漂亮很温柔超级超级超级美的人。手不不由地按在胸膛，只觉得心跳得特别快，不是一见钟情，而是心慌，我好害怕……虽然我不知道这种恐慌来自于哪里。 呼吸也变得急促了起来，衣服像是被汗水染湿了一样，粘稠地难受。 “知了——知了——”蝉鸣声传来。 此时，我才意识到，原来现在是夏天呀，怪不得那么闷热，心慌地难受。 “阿烟，你怎么了？做噩梦了吗？”那人轻轻抚上我的脸，手软软的，有股很温暖的暖意。 奇怪，明明是夏天，我为什么会喜欢这种暖意呢？唔，感觉就好像是在冬日里晒太阳一样。 “诶诶！你出了好多汗，很热吗？可为什么脸冰冷冷的？”声音好像有点慌张。 那人捧着我的脸，像是想要我清醒几分拍了拍我的脸颊，讨厌！你是谁啊？干嘛和我这么亲密。 小心我……伸手去摸腰间，唔，什么都没有？好像少了一点什么？很重要的东西，很重要！超级重要。 “阿烟？怎么了？”那人一脸担忧的看着我。 我却被她搞得心烦，太阔噪了，明明安静了好久……像死一样的寂静，我已经习惯了，不会再觉得难受，但这份安静又忽然被人打破了。 拜托，让我再睡一会，好困…… 可是心中，有个声音也在吵，好像是我自己的声音？那个“我”，一遍又一遍，喋喋不休，让我去看看眼前这个人，抓住她！抓住她？ 抓住她？她是谁呀？危险的人物吗？不过，这明明是个很温柔的人呀，在她身边，我感觉很安全，除了她有点吵以外，什么都好。 不……不对，即便是吵，我也不会觉得心烦，只是……只是…… 我抓住了她的手，实实在在地抓住了，不是幻象，我松了一口气，但心还是跳得猛烈:“不要走……拜托了拜托了……姐姐……” “诶诶诶？”姐姐轻笑着摸了摸我的脑袋，“是做噩梦了吗？多大的人了，怎么还像个小孩子一样。” 我张张口，有很多话想要和姐姐说，但是话到了嘴边，却像是被按下了休止符一样，停在了那里，末了，我无力地缓缓说道:“我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长到我以为它是真的……” 我的手在发抖，什么样的梦？我记不清，只记得是一个很恐怖的梦。 “还好，还好不是真的，太好了……”我忍不住道。 姐姐却陷入了沉默。 “怎么了？”我微微觉得有些不安。 “没事的，阿烟，你只是太累了，我真的很抱歉，”姐姐轻声道，用手温柔地拂去我的眼泪，我哭了？我都没有注意到我哭了。 为什么姐姐要道歉呢？记忆中，姐姐都是很温柔的人，总是带着淡淡的微笑。 “如果我的身体不那么弱就好了，这样你就不用上战场了，能做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孩子。”姐姐用手抚摸着我的脸，“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战……场……”这个词熟悉又陌生，我脑子像是要炸裂开来一样，不由得闷哼出声，按着隐隐作痛的太阳穴，“剑……魔法……我能使用吗……我的剑呢？那是我最重要的东西……最重要的……” 我直接从床上跳起来，慌乱的寻找着，各种各样的东西被我撞倒撞掉，噼里啪啦一阵响。 姐姐一连叫了我好几声，我都没有听到。 “阿烟……”姐姐的声音很轻，却带着悲哀的声调。 我猛得停了下来，看着一片狼藉，这是我弄的吗？我没想要变成这样，愧疚地低下头，小声喃喃:“我的剑呢……我想要我剑，我最重要的剑……” “阿烟，冷静下来……” “我很冷静。”我几乎是冲她吼出来的，吼完后我又有点后悔，小声向她道歉，“对不起……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今天很难以心静下来……” 啊！我猛然想起来了，然后冲上前去，焦急地说道:“姐姐，你是有一个孩子吧？你是有一个孩子的对吧？” 姐姐缓缓地摇摇头:“阿烟，你太累了，放下一切好好休息一下吧，可以吗？” 我呆呆地怔住:“那我……可以和你们一起吗？” “不可以。”姐姐用手指弹了弹我的脑壳，“我会生气的。” 我失落的说不出话来……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我想要我的剑，给我……求你了…… 姐姐叹息一声，我这个时候才注意，姐姐手中抱着一个孩子，或则说是突然出现的一个孩子。姐姐很温柔地看着怀中的孩子:“我的孩子……他长得很像我，但我不能陪伴他一起长大了。” 我凑过去看，戳了戳他胖乎乎的小脸，哪里像姐姐，明明就是一个留着口水胖乎乎的小鬼头，头发都短短的。 “那我能做他干娘吗？”我问道。 “傻瓜，你是我妹妹呀，你以后是他的姨姨，或则，叫烟姨更好听一点。”姐姐轻笑着说道。 我有些茫然地戳着小鬼头的脸，这小子却不害怕我，在那傻乎乎的“咯咯咯”的笑，好讨厌的小鬼。 我凑过去，想要看清他的模样，却感觉眼前像是被蒙了一层雾一样，抬头去看姐姐的面容，忽然想起，自己刚刚也是看不清姐姐的样子。 “这是……魔法吧……”我轻声问道。 姐姐小声说了一句:“抱歉。” “求你……姐姐……求你告诉我这不是梦！”我向她抓过去，却扑了一场空，就好像烟一样，姐姐带着孩子消失了。 整个世界也随即崩塌，变成无边无际的黑暗，脖子就像被绳子紧紧勒住了一样，在快要散失意识的时候，我猛然惊醒过来，我躺在好像是书本堆里之中，眼前一片昏暗，一切都在呈诡异的姿态扭曲着，像是张牙舞爪地恶魔一样，有着淡淡的草药的味道，好像有什么草药在燃烧一样。闻到那股熟悉的味道，我深吸几口，心中也稍稍平静了下来，变得冰冷冷的，那种痛苦，好像不是那么猛烈了。眼前张牙舞爪的恶魔还没有消息，即使点亮四周，也只能明亮一点点，恶魔还在那，只是好像变成了用扭曲的红色蓝色，各种各样鲜艳的颜色勾勒的画面。 嗯，比昏暗的视线要好很多，多多少少还原了事物本来的色彩，只是让他们变得鲜艳得恶心了而已。 苍白的手指划过自己的手腕，没有多少触感，就好像不是自己的手一样。触及到本该浅浅的白线，我的身体，止不住颤抖了起来，在我眼中，他们像是黑暗中的闪光术般耀眼。 我……我现在的身体很脆弱吧……应该……很容易就被什么简单的东西夺取生命……但是她会生气……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 嗯？谁会生气？努力回想那个人的名字和样子，脑子却想炸裂开来了一样，眼前的明艳线条更加欢快地扭动。 “烟姨……”有人在叫我？ 扭动的线条稍稍安静了几分，向着那个人看去，一抹熟悉的白色身影，不那么刺眼:“小丫头。” “有人受到黑色火焰的灼伤，我想请你帮帮忙……” “嗯……”我回答道。 “还有……有一个人我想请您去教导他，他想学习文字。” “教导？我不会，不去。” 我向着后面倒去，发出沉闷一声响，整个房间像是抖了抖。 “那个人……他叫君不朽。” 君……君……君不朽？ 我直愣愣地坐起来，冷冷地看着小丫头:“我的名字是……是什么？” “紫烟。” “不……不是这个……我讨厌这个，我想起来了。好，走吧。” 去见那个君不朽干嘛？不知道，我在害怕吗？没有吧？ 面对他那卑微的态度，我不开心，我很生气，但是……但是我知道……我想起来了…… 我的剑……我想要的剑，是想要守护我的家人。 家人吗？ 君不朽，是……最爱姐姐的孩子。 是我……是我…… “我姓君，你是我最后的，唯一的，亲人了。” 我小心翼翼地抱住了他，本来我已经感受不到温暖了，但我现在能感觉到了……和姐姐一样的温暖…… 终于……找到了……我活下去的唯一的理由。 第四十二章 真实与欺骗 空气墙消失，君不朽和清秋之间没有任何阻碍。 君不朽愣了愣，本来挥舞出去的拳头顿了顿，，差一点摔倒。不明所以的看着清秋，这老狐狸挂着挑逗的微笑，无辜地摊摊手。 下一刻，君不朽一拳打了过去，发出沉闷一响，这一圈结结实实地打在了清秋的脸上，有很真实的触感。君不朽这一拳力气很大，清秋却毫发无损，脸看起来像只是被轻轻挨了一下，反倒是君不朽的手打的生疼，虽然说力的作用是相互的，但不至于拿拳头去打别人的脸，自己还更疼一点吧？ “哎呀呀？我还以为你会下手多重呢？你在是怜香惜……” 君不朽又是一拳挥舞了出去，这次他拼劲了全力，也只能做到人清秋说话顿了一下程度，他自己的手却打的发红，我是被打的一方吗？ “你是在怜香惜玉吗？”清秋接着说道，“拳头软绵绵的，你把我午餐吃掉了，还是这么没力气的吗？还真是浪费。” 清秋叹息几声，神情中带着悲哀和沮丧，但还是挂着挑逗的笑容。 君不朽眼角抽了抽，冷冷说道:“现在我面前的你，是幻境？” “幻境？为什么会这样认为呢？我是那么不真诚的人吗？” “是。”君不朽果断回答，四处看看到处都是各种大小的枕头，找不到适合的武器，这种伤敌零点一，自损一百的做法，还是太不理智了。 话说，之前踏过空间裂缝来到的的房间，也有这里大同小异，都凌乱放满软绵绵的枕头或则是垫子。要说有什么区别的话，这个房间更为昏暗一点，且摆放得更为随意。 清秋看起来像是一个有洁癖的人，他当初就很嫌恶肮脏的君不朽，但他很矛盾，很多细节都提现出来来他的随心所欲，懒散，一个爱干净的人会在里睡觉吗？ 仰起来的灰尘，似乎飘进了他的鼻子里，君不朽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看着眼前怡然自得的清秋，君不朽握紧了拳头，但这一忍住没有打出去。 “秋的名字源自谁？”君不朽又问了一遍。 “你好啰嗦，我不是说过了。”清秋打了个哈欠。 “告诉我确切的答案，不要给我那种模棱两可的话！”君不朽冷然道。 清秋笑而不语，忽然伸出手，向他脸抓去，君不朽本能后退，连连腿了几步，明明已经远离他四五米了，忽而觉得脸颊一疼，眼前一花，再定睛一看，又回到了清秋跟前，贴得还很近，他依旧带着挑逗的笑容，高贵而又圣洁的黄金色的眼睛看着君不朽，让他不由的心生畏惧。被他捏住脸，那只手看似没有怎么用力，就怎么虚虚一捏，但任凭君不朽怎么挣扎，那只手纹丝不动，只被指甲刮得疼。 “你太弱了，不要因以为自己拥有一个神器，就可以如此猖狂，你拥有的力量还没成长起来，就像一个小婴儿一样，我为什么要听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屁孩的话？”虽然是带着笑意说出这段话的，但神情冰冷冷的，忽而，神情转暖，又变极具魅惑力，“我不是说过了吗？我是神明的使者，但我代表的神明，和你所知道的不是同一个……你的事，和我并没有关联，我只是知道而已。” 君不朽微微眯眯眼，可惜如清秋所说，自己的能力还太弱，等级差距太大，对清秋完全不起作用。 清秋松开君不朽的脸，打了个响指，几点曼丽的光芒从他指尖涌出，像是极光一般美丽，同时还富有着生命力，灵活地像小鱼，君不朽冷然看着小鱼在他面前游动。 这些光线开始融合，交插，编织，像是有无形的手，波动着他们，以这小小的地方，他们两个人之间，勾勒出一副精美而又小巧的画卷。 “这是我的家……”清秋道。 画卷上描绘的是一片高大巍峨的建筑群，就象是人间繁华的宫殿，建筑风格偏向西方，有些像教堂。仔细看的话，却不那么庄严，带着几生活的气息，好像真的有人在上面居住一样。所有的房屋都被组合在一起，彼此相链接，但没有不过于亲近，也不过于疏远，使之形成一个完整的整体，整体构造像半个球形。 画卷慢慢展开，上面的镜像却变得却变得模糊，君不朽处于画卷中心，却很冷漠地看着这一切，不明所以，清秋是想做什么？ “这才是你真正的样子吗？我值得你露出真正的样子吗？”清秋淡淡说道。 “什么？”君不朽不解，看着似笑非笑的清秋，君不朽才明白，清秋指的是自己此时没有挂着招牌笑容，“那个人说……笑，可以促进我的能力变强，虽然是微不足道的效果，但希望我能坚持下去。” “嗯？还可以这样？”清秋摸摸自己的下巴。 “你不知道吗？”君不朽问道。 “不，应该是她欺骗了你呢。”清秋微微眯着眼，修长的手指轻轻拂过画卷，“你对这个有记忆吗？” 清秋神情恍惚，带着几分温柔，又带这几分伤感，但不知道这个戏子般的人，此时表达出来的情感是不是真的，多半是假的吧，君不朽是这样想的。 “没有……你说欺骗？没有意义吧？那个人的目的……”君不朽微微抬眉，清秋知道那个人的目的吗？ “是没有意义，但可能只是她的一个恶趣味而已……或则说，对什么东西的执念……所以，她才会想要让你培养这个力量呢。” “那如何才能快速让我的力量强大起来呢？” “噗呲，”清秋笑了，笑得像只老狐狸一样，“很简单，最简单的方法呢，是杀了少宫主，把她的神器夺过来，你能力就会变强很多。” 君不朽脸色变了变:“杀掉少宫主？” 清秋笑意越发浓烈。 君不朽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你不是神明的使者吗？” “是呀，但我只是会答你的问题而已，这是最快的方法……我以为你知道的。”清秋叹息着摇摇头。 “但以你的立场，为什么会给我这种建议？”君不朽微微皱了皱眉头，难怪白鹿会说清秋不是好人……虽然清秋的这句话，不一定是怂恿他现在就去杀掉白鹿，但凭借这个，就可以看出他对白鹿的态度，“你想借我的手，除掉白鹿？或则是其他拥有神器的人？” “没有没有，你可不要冤枉我。”清秋连忙摆摆手，但还是胸有成竹的笑着，“都说了，在下只是回答你的问题而已。” “你的话，不可信。”君不朽道。 “唉，你怎么不相信我呢……我会很伤心的……” “除非，你让我对你使用力量，我才能够相信你。”君不朽冷漠地看着清秋的眼睛。 眼中的竖瞳缓缓出现…… 第四十三 某人的千层套路 清秋直接伸出两个手指，向着君不朽的眼睛戳去。那破势之气，带着凌冽的风，修长的手指化作洁白的刀刃。 君不朽急忙闭上了眼睛，躲闪是来不急的，试图用眼皮去保护自己的眼睛，这次他没有直视危险的勇气，唔，开什么玩笑，他不想变成一个瞎子。 没有预料之中的疼痛，清秋只是轻轻点在了他的眼睛上，虽然那势气，像是要贯穿他的头一样。指甲还是尖，戳着还是有点疼，冰冷冷的，带着凛然的杀气，杀气只有一瞬，转瞬即逝。 君不朽头微微向后移了移，缓缓睁开眼睛。 清秋眼神冰冷冷的，看得君不朽心生惧意，我是触及他的底线了吗？他的内心中藏着什么秘密？君不朽想。 但清秋嘴角又勾起好看的弧度:“我说过，你的能力太弱了，对我没有作用，小心被反噬哦～诶，要是你死在我这，我可不好办呀～” “这样我没法相信你。”君不朽道。 “那等你变强一点不就好了，变强你就可以随心所欲地对我使用那种力量啦～”清秋十指交叉，郑重其事地说道，“所以你去杀掉少宫主，然后，唔，应该能够勉强对我使用力量的吧。” “你为什么希望少宫主死？” “我并没有希望少宫主死。准确来说，我不在意任何人的生死……但是，我希望你家主子去死。”清秋道。 “我家主子？”君不朽莫名其妙的重复了一遍。 “你认识的那个神明。” “他不是我家主子，我和他之间只有一个约定而已。”君不朽微微眯眼，即便没有那股力量的帮助，但君不朽依然能感觉到清秋的情绪出现的一点点变化，“你的神明，和那位是敌对关系。” “不，不是敌对关系，只是立场不同。”清秋缓缓摇头，“但是，我会等你培养好那个力量的。” “等我培养好？”君不朽轻咦一声，这样自己又多了一份保障，“那培养好之后呢？” “……你和她的约定，只是培养好那个力量吧……培养好之后，就是我和她的事了。” 君不朽沉默了好一会，然后忍不住笑了:“是的，之后的事情，和我没有关系，只要你不会破坏他给我的‘报酬’就行，我在意的，也只有那个了。” 说出“报酬”时君不朽不由得加重了语气，眼神变得凶狠了几分，最末几句，语气又软了下来，带着恳求的意味。 “噗，哈哈，”清秋却忍不住笑出声，“你把自己的在意的东西说出来做什么？不怕我利用它对付你？” “那若是我帮助你呢？”君不朽轻笑着说道，“听你说的话，你们共同期待的是培养完成的那个力量吧？作为力量的培养者，我多多少少能够决定，或则至少能够影响这力量的归属吧？” 清秋摸着下巴，眼睛微微转动，像是在思考君不朽说的话，末了，却懒懒地打了一个哈欠，摆摆手:“好困，我想休息了。” 清秋一直是半躺着和君不朽说话，用一只手撑着自己的头，即便是刚刚捏住君不朽的脸，或是戳他眼睛时，都没有改变姿势。 清秋无视了君不朽的话，君不朽也不恼，已经习惯了清秋这作态:“那这么说，你还是很在意这力量的归属了吧？” 清秋睡眼惺忪，看起来真的很困的样子，听到君不朽这样说，微微皱了皱眉毛，笑道:“哈？你觉得你的选择左右了神明吗？” “是吗，你这么说的话，我可以确信你不知道不知道我和那个人的约定的具体内容了，还是说……你上头的人，没有告诉你这个情报。怎么样？要不要交换一下情报。”君不朽笑得极具魅惑力。 “具体的约定我没必要知道，但她的目的我猜的出来，所以说，你的情报没有价值，”清秋用小拇指掏了掏耳朵，“而且我不是告诉你很多情报了吗？你都没有给我回报，你是脑子笨没理解呢？还是想赖账呢？” 清秋看着君不朽，伸出手弹了一下他的脑壳:“不要看着我，我讨厌你的眼睛……你想对我使用力量？可以试试，不怕死的话。” “唔……那不，在完成约定之前，我可是很看重自己的性命呢！”君不朽揉了揉脑袋，清秋那一下弹得很疼，像是被锤子重击了一下，晕沉沉的，拜托，他现在的身体很脆弱的，一不小心脑震荡了怎么办？ 揉着揉着，却有猛然楞了楞，问道:“你没对我用什么魔法吧？唔，弹我脑袋还携带着魔力，有必要吗？在下很弱的，你不怕我一下子被你弄死了。” 清秋呵呵一笑:“就单纯弹一下你而已，死不了，还魔力，呵呵，你太高看自己。” “单纯指力吗？”君不朽问道。 清秋轻咦一声:“哦，你在套我话呀？是呀，我的身体素质很好哦，我是超级强的魔法师，剑术我也会。” 君不朽不由得握紧了拳头:“那君家……” “哦，因为你的烟姨说的话吗？你才这么在意？有点意思，明明只是血脉上的联系，你们才认识一天不到，就开始在意她了？”清秋微眯着眼，他口头上说讨厌君不朽的眼睛，但他还是老是下意思地看向那双红色的瞳孔，那个时候，清秋的神情会有一点恍惚，君不朽注意到了一点，没有点出。“我是神明的使者，不受那些条款的约束。” 清秋闭上眼睛，揉揉太阳穴:“你的力量，还是不要在意任何人最好，它只会伤害你身边的人。” “所以我决定远离这里。” “远离这里？去哪？” “摩迪亚自由之都的首都，玛丽安娜。” “……嗯，也正好，本来我想把那些人丢那，你也是那的人，丢在那也说的过去。而且，因为少宫主的缘故，你也不适合呆在这，你靠近她就会受到一点点影响。” “我能感受的到，在她身边，我都没法冷静下来……玛丽安娜……到像个女人的名字，为什么他们首都会叫这个名字呢？” “还有个玛丽安娜皇家魔法学院，最好的魔法学院呢。”清秋回答道，语速还微微快了一点，“你事情真多。” “还有，觉醒神器的时候，会受到巨大的痛苦吗？” 清秋竖起一根手指，放在嘴边，君不朽以为他要说什么重要的事情，谁知他道:“你太阔噪了，可以滚了吗？” 君不朽沉默片刻，慢慢勾起笑容，拿出一贯的表情:“那行吧，那在下先告退了。” 退到门口的时候，又微微歉身:“我现在倒是确定你没有读心术了。” “哦？那可不一定～”清秋笑道，挥挥手，“快滚。” “你对那位神明，谈论起来毫不在意，”君不朽脸上挂着笑容，语气却冰冷冷的，“这说明，是你因为你上头的关系，而不把他放在眼里？还是因为，你们是平等的关系呢？” 清秋的手一顿。 “您说的，自称神明使者的清秋大人？” 第四十四章 坚定的信念，虚幻罢了 君不朽笑意很浓，即便是清秋脸色变了，他还是保持着微笑。 “啧，”清秋轻啧一声，好看的眉梢翘起“你不怕我杀了你，一直无休止的试探我？” “当然是怕的呀，但现在您不希望我就这样死掉吧？游戏才刚刚开始，就这么结束了，不会挺无趣？高高在上的神明，不是想借这个游戏消遣时间吗？”君不朽双手抱怀，“我有没有对您说过，我的力量不可控制？那您怎么确认，自己是不是在受着轻微的影响？” 清秋默然，用手指盘弄着自己的头发，眼神游离，不知道在想什么。 然后他摇摇头:“不可能的……我们的等级相差太大，而且我也有防范。” “是吗？”君不朽浅浅一笑。 然后又鞠躬道:“那么，再下先告退了。对了，您对我说的话，我不会全部相信的，以及……有关秋的事，我会自己去寻找答案。” 手抓在门上，手指死死地用力，可惜他的力气太小，只能留下一点刮痕，神情却风轻云淡，就像是只是为拂去灰尘而已。 关门前，深深地看了清秋一眼，瞳孔又变成了竖瞳:“呐，也不是完全不起作用呢？我现在可以看到，您在愤怒，在怀疑。” 不给清秋反应的时间，君不朽立刻关上了门。往回走去，却走的很悠闲，不是不怕清秋找过来，主要找来也逃不了，何不悠闲一点呢。 他哼着小曲，就是他之前说的催眠曲，确实算是催眠曲，只不过对他有不同的意义。 哼着首小曲的时候，他是什么心情呢？开心？愤怒？害怕？在那股力量的影响下，君不朽都不知道自己是这样的心情，那股力量，既影响着别人，更影响着自己。 他思绪飘回遥远的过去，大概是六七岁时候的事了吧？他的妈妈轻轻抚摸着自己的头，轻哼着这首催眠曲，哄他入眠，但是，他没有睡着，一直觉得有股难闻的味道，真的太难闻了，小小的他一直都睡不着，那时也本来是爱闹腾的年龄，待妈妈睡着了以后，他自己一个人偷偷溜了出去，自己一个人玩的也挺开心…… 君不朽按住左胸，能够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微微加速。眼眸微微垂下，所以，这一次的机会他绝对不会错事，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门后的清秋，没有去追他报复的想法，虽然这小子确实有些惹恼他了。 对于君不朽所掌握的力量，清秋知道的很有限，那个家伙，那个混蛋！她有意对自己隐瞒。迫使自己接受了那一份“记忆”。那份“记忆”，记载着和拥有那个力量的人，接触的经历，回想起来还真是不大愉快。自己真的是被那个混蛋摆了一道。 “但是……”清秋自言自语道，“那小子居然能勉强控制那种力量，很有天赋嘛……莺，你的目的……仅仅是为了培养这个力量吗？” …… 三日后，问天宫的飞船启程，前往摩迪亚自由之都的首都，玛丽安娜。 君不朽刚刚来到这的时候，还以为这里是问天宫的主城，毕竟它实在是太大了，虽然只是一座龙背上的飞船，但逛完整座城，也需要一个多小时。“享受”了六年左右的乞丐生活，他恍惚之间，感觉像是来到了天堂。 “轰轰轰轰轰轰轰轰！” 启程的时候，发出剧烈的响声，即便是烟姨提醒过他，刚刚启程的时候会发出巨大的声音，但君不朽还是被吓了一跳。 幸好，几秒之后后，声音渐渐小了下去，贴近窗户的时候，能隐约听到外面猛烈的风声。 君不朽忍不住看向窗外。 首先冲入视野的是各种各样的色彩，现在已经是傍晚，冰川一般的云朵，被夕阳染成一种美得令人窒息的橙红色金黄色，还有如牛奶一般乳白色。 第一次，这么贴近于天空，哪怕不是故乡的天空，君不朽都有一种回家的感觉。 很奇妙的感觉，看起来，这里的世界和他曾经生活的世界没什么不同，一样都有着被夕阳渲染的天空，一样都有着平凡生活的人，也同样有着高高在上，或则令人敬仰崇拜的人，他的世界，和这个世界有什么不同吗…… 艾吉亚镇……他生活了六年多的地方，一个很糟糕的地方，他并不喜欢那里，但是……即便再糟糕，也不该成为它被毁灭的理由…… 白色的巨龙载着飞船，缓缓进入云朵的城堡，云朵被它拉成丝带般的质感，最后又粉碎开来，如羽毛般飘落。 这是云朵吗？他的世界的云，不会有这种姿态吧。但真的很美。 这种美就像是漫天飞雪，就像是柳絮纷飞，就像是飞鸟群掠湖面，留下长长的波纹，顷刻间静寂的湖面就变成了满池碧波，勃勃生机。 看久了，又觉得单调，心中念叨着，怎么还不出云层。 数十分钟后，终于穿出云层，君不朽有种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感觉，远方有各种各样的鸟穿过云朵，如飞鱼跳出水面，又坠入水中，看起来像是在追逐嬉戏。 很美好的景色，但他的内心不大开心。 你在后悔吗？ 一个很轻很轻的声音忽然响起。像是有人在他耳边吐息。 君不朽猛然回头，身后没有其他人，只有烟姨，她还是一副冰冷冷的表情看着君不朽。 面对君不朽的奇怪的反应，她冷冷说道:“看够了，该继续学习了。” 君不朽摸摸自己的耳朵，四处张望，刚刚是听错了吗？好像能听到有在说话，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太窝囊了，你的承诺只是说说而已吗？ 不是幻觉！君不朽猛然跳起，警惕地看着四周。 很熟悉的声音，份不清男女，他在什么地方听到过？ “怎么了？”烟姨问道。 看到烟姨冰冷冷的面孔，君不朽冷静了几分:“我能听到什么声音……莫名的觉得危险……” “声音？”烟姨偏着头想了想，她偏头的动作有些僵硬，像鬼娃娃一样，思考了很久，君不朽很耐心地等着着，“据说……天空是接近神明的地方。” “神明……你说那是神明的声音？” “不一定，也可能是你太累了，幻听，”烟姨合上面前的书，“好好休息。” “神明的声音……”君不朽喃喃道，结合他和神明的约定倒也不是没有可能……但真的是神明的声音吗？ 烟姨缓缓走到他面前，用冰冷的手捂住了他的脸。 “唔？” “也可能是那股力量在影响着你，它也会蛊惑你的心。”烟姨一字一顿地说道，“所以，我不愿意你承受它，会很痛苦的。” “……还好。”君不朽勉强笑笑，但脸被捂住，笑得有点难看，“它只是想坚定我的信念吧，不是坏事。” 不是坏事吗？君不朽心中无奈叹息一声，他们期待的，到底是怎样的“我”呢？怪物……他最后会变成一个怪物吧。 第四十六章 放弃？我做不到 烟姨有点笨拙地摸着君不朽的脑袋，手僵硬的像个铁块一样，比以往还要显得僵硬。君不朽乖巧地接受她的摸头，可感觉烟姨好像有点心不在焉。 是的，她在思考，思考君不朽说的信念是什么？为君家复仇吗？她能感觉到不仅仅是这样。这股神器的力量……会不会太过于强大了，会对君不朽造成严重的伤害，或则逐渐吞噬他？历史上，并没有真正掌握这股力量，它只是一个传说，却也是极具诱惑力的传说，以至于导致君家受到了灭顶之灾。君不朽有没有对自己隐瞒什么？这股力量，会让他变成什么样？君王……真是君王吗？即便是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安，但她还是选择没有问，空洞的眼神中，有了纠结的情绪。 君不朽抬眸，捕捉到了烟姨眼中的局促不安:“怎么了？” 烟姨有什么事瞒着自己吧？心事？烟姨向来是那种有话直说的人，用词也不加修饰，单调生硬，行为举止上也异于常人，不了解她的人，都会觉得她是个怪异疯子，像个死板的机器人一样，若不是她的地位在问天宫比较高，身份也很特殊，别人也不会尊重她。 有的人觉得她高贵的地位有点可笑，明明就是一个罪孽深重的人，借着问天宫苟且偷生而已，人们觉得的不公，一个已经手无寸铁的疯女人怎么能在他们之上。嗯？你问什么罪？他们也不大清楚，只知道是叛国贼，违反了神谕，反正是很严重的罪，严重到没有人敢提起的地步。对于烟姨的安排，没有人敢提出反对意见，可能是怕冰冷冷的高大的如同怪物一样的烟姨，可她已经不在掌握着强大的力量，或者是怕少宫主？但少宫主与她的接触甚少……他们不敢承认的原由，是那个已经灭亡的家族仍然令他们畏惧。 可笑，应该几乎被赶尽杀绝的家族，已知的，只剩下一个被设下禁令，神智不清的女人。但接触过或则听闻过这个家族的人，都不敢对不敬，像是还有什么恶魔，藏在这其中。 明面上不敢言议，但暗地里，或则是心中，也会偷偷诋毁一下。 疯子。 有多少人觉的烟姨是这样的人？君不朽能够“听到”他们的内心，但现在还无法改变他们的想法。 疯子？君不朽很讨厌别人对烟姨的这个感观，即便没人敢那样直接叫她。虽然没见过过去的烟姨，但曾经……她也是一个温柔的人吧。 亲人吗……这股血脉上的联系，君不朽虽然本能的去排斥，他觉得自己不配接受，觉得自己会害了她……但还是，下意识地贪念这种亲情。 耳边传来嘲讽的笑声，又像是源自于心中的。恍惚之间，他仿佛又和那位神明大人对视。 烟姨的声音把他拉回了现实。 “这力量不好，会很痛苦，我希望你放弃它。” “不会痛苦，我很好，烟姨，你放心吧。”君不朽浅浅笑道。 烟姨的眉头皱了起来，轻哼一声，按住了自己的太阳穴，偏着头揉了揉，像是自言自语地喃喃道:“我知道……记得……什么时候……记得……” 君不朽安静地看着她，烟姨这种状态时不时会出现，因为摄魂咒的缘故，她的精神状态很差，记忆也很混乱。君不朽还能闻到，她身上有着淡淡的姬萝草的味道。 姬萝草，源自于姬萝木之中。姬萝木是一种质地极为坚硬的树木，宛如磐石，只幽深的低谷，深长缓慢，素有十年一寸之说。是很好的魔杖原料，适合释放幻术类魔咒。姬萝草是姬萝木一种芯子，虽然形似普普通通的杂草，却是姬萝精华，就更加难得了。 虽然难得，但用处狭隘，烟姨没有告诉他具体用处，只说，可以遏制她的“病”。 遏制病吗……听到她这说的时候，君不朽不由的握紧的拳头，心中像是在悲泣一般为自己的弱小而难受。 他没有办法，阻止烟姨用那种东西…… 她的面容都变得有点扭曲，填上了几分阴影，冰冷冷的，就像是恶鬼一样，别人看着会做噩梦的吧。可君不朽只觉得心疼。 这不是她该承受的痛苦…… 君不朽握住了她的手，试图帮她缓解痛苦，轻轻揉着她冰冷僵硬的手。 烟姨楞楞地看着君不朽的手，这双手小小的，不是那么光滑柔软，反而有点粗糙，还有几道浅浅的伤痕，不像是小孩子的手……但是很温暖，在他身上，自己仿佛能看到一个人的影子……是谁来着的？自己又忘记了，好像是一个很重要的人…… “拜托了……”烟姨喃喃道，“我……我只想让你好好活下去……请你……放弃那股力量吧。” 君不朽手一僵，口半张着，然后苦笑道:“你不是说，我拥有神器，我能够使用它，是真正的君王吗？可没过几天又让我放弃它？” 心中有莫名的愤怒，你知道什么？我也不愿意培养这股力量，我这么做，只是为了那个“约定”，为了那个重要的“报酬”，他无论如何都不会放弃的。可他没法对烟姨发怒，她失去了自己的亲人，只剩下他这个鸠占鹊巢的寄生虫而已。 多么可悲啊。 唯一的寄托的人，只是一个冒名顶替的混蛋而已。 “我……”烟姨的眼神有点游离，然后又慢慢坚定恢复成以往冰冷冷的样子，“我希望你能骄傲的活下去，变得强大，但是……她希望你放弃这股力量，成为一个普通人，好好活下去。” “她？”君不朽疑惑道。 “……我的姐姐，你的母亲。”烟姨道，说到那个人的时候，她的眼神变得柔和了起来，“是世界上最好的人。” 君不朽听到这句话，瞳孔颤了颤，母亲……他对烟姨口中的“母亲”没有印象，但他记得自己穿越过来前的母亲…… “我会继续培养这股力量的，我不会放弃的，”君不朽默默说道，神情有点呆滞，但语气很坚定，“不用劝说我了，我是不会放弃的……不惜一切代价。” 第四十七章 她的愿望 烟姨张张嘴，欲言又止，看着君不朽的坚定的眼神，轻轻叹一口气，虽然面容没有任何变化，但君不朽有一瞬间看到她笑了，很无奈的笑容，对最爱的人，包容的笑容。 眨眨眼睛，烟姨脸上并没有什么微笑，只是自己看错了而已。 她道:“我明白了，我会支持你的选择，帮助你。” 君不朽觉得眼睛有点刺痛，像是被小虫子扎了一下，揉了揉眼睛。 烟姨沉默地看着他。恍惚之间，他还是能看到烟姨在笑，奇怪？怎么回事？揉完眼睛后，却还是看到冰冷冷的那副面孔。 怎么又看错了？这是怎么了？难道自己受到姬萝草的影响吗？不应该啊…… 忽然觉得惶恐不安。 “……我不久后要离开了。”君不朽呆愣了一会，默默说道，道别的话，还是早一点说比较好，“我不能留在问天宫太久，对于我的力量成长不利。” “好的。”烟姨平静的应道，她的眼神中，含着有一点点落寂，想了想又说道，“但是，不要去东之国，你去哪？” “我知道，我想要要去玛丽安娜，摩迪亚自由之都的首都。”君不朽道。 “玛丽安娜，首都。”烟姨重复了一遍，“嗯。为什么不能呆在问天宫？” “……因为现在的我，还不能控制那股力量，它自然对我身边的人释放，会和问天镜的力量相互排斥。而且，现在这股力量是抵抗不过问天镜的。”说到最后，君不朽心中觉得有点愤愤不平，就好像玩个adc，被四五人越塔锤，就好像青铜碰上了王者……被碾压的感觉，真的不好受。但很奇怪，问天镜对自己好像格外“宽容”？虽然自己受到的影响不深。 烟姨点点头:“好的，我知道了。什么时候走？” “问天宫的飞船会去玛丽安娜，我就在那个时候离开。”他可没能耐靠自己走去玛丽安娜，不说身体缘故，他也不认路呀。 不过脑海中还是忍不住脑补，自己背负着一切，从黑暗中走出，又走进黑暗之中，踏上征途。 咳咳，有点中二了，不过这才算是主角吧……虽然自己更像反派大boss……说自己是大boss还是美誉自己了，炮灰还差不多。 “嗯，我知道了。” 君不朽笑笑，挠挠头:“但是，还得请烟姨去和少宫主说一声，我要离开的事情。” 虽然清秋“说过”会帮他解决，但这个老狐狸，是真的信不过。 “好。不过，为什么你不自己去说？” “……额，”君不朽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不是很想见到她……呀，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缘故，只是不想受到她的神器的影响而已。” “明白了。”烟姨起身，“那我现在去和她说。” “诶诶。”君不朽拦住她，烟姨还真是个行动派，想到什么就立刻去组做，“我还没有想好……很合适的理由。” “理由。”烟姨杵在原地，偏着脑袋，像是在思考，又像是死机了一样。 君不朽乖巧地站在一旁，小心翼翼看着她，怕她摔倒，烟姨背有些驼背，脸色过于苍白，君不朽担心她的身体状态。不过，烟姨太过高大了，即便很瘦，但君不朽也是扶不动她的。 自己要快点长大啊，快点变成一个大人。 君不朽不由地想道，但为自己这个想法楞了楞，这好像是自己过去的愿望吧？有点愚蠢，即便是长大了，只靠他自己又保护不了任何人。 君不朽能摸到到烟姨手上厚厚的茧，那是练剑留下的印记。她练剑是为了谁呢？君不朽觉得悲哀，为了她最爱的姐姐，可她姐姐死了，为了君家，可君家毁灭了，也为了……她的国，可她的国，亲手摧毁了她重视的一切。 君不朽的手微微颤抖，烟姨这个时候，一把抓住了他的手，吓了他一跳，烟姨郑重其事地看着他，认真说道:“我想起来了，你不能留在问天宫。” 君不朽被她搞得一脸懵，楞楞道:“是……是啊，我刚刚说了，我不能留在这。” “因为我的缘故。”烟姨继续说道。 “你？”君不朽不解。 “是的，他们没有放弃对我的调查，因为艾吉亚镇的缘故，他们会再来检查一次我的。”烟姨冷然说道，“所以，你不能留在这。” “他们？”指的是谁？ 然后猛然惊醒。 “他们！”君不朽忍不住颤抖，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愤怒，他们指的那群伤害过烟姨的人，君不朽不敢回想，他们对烟姨做了什么，“混账，不，不可以，不可以！您不能留在这，离开这里，拜托了，求您了。” 烟姨平静地说道：“我不会连累到你的，放心，我的身体不足以支撑承受那种咒语了，只会在瞬间崩溃，他们无法问出什么，也不会使用的。其他的方……” “不！我才没有害怕您连累我！够了！”君不朽用颤抖地声音吼道，他无法继续听烟姨说下去，然后语气又软了下来，恳求道，“我不是害怕您连累我，我只是害怕您会受到伤害，求您了，离开这里吧……” 即便是听到君不朽的哀求，烟姨还是坚定地说道:“只有这个，我不能答应你。放心，不会有事的，小丫头会帮我的。而且，这件事与我没有什么关系，他们不会太为难我的。” 君不朽仿佛又能在她脸上看到笑容，荒唐！明明就是一个面部神经都崩溃的人，怎么笑得出来。 求你了……不要对我这样微笑了……我真的很害怕……啊，我过去一贯“温柔”的微笑是多么可笑，在她面前，像一个卑劣的小丑一样，呵……那本来就是谎言…… 烟姨伸出手，抱住了君不朽，小心地把他护在了怀里，温柔而又笨拙地抚摸着他的脑袋，她用还是没有感情的话说道:“我离去了，只会让你受到危险，我不可以做伤害你的事，所以，我会留下来的，我不会有事的。” 君不朽的瞳孔剧烈颤动，伸出手颤颤巍巍地摸向自己的眼睛，却在触碰前的那一刻停了下来。是……是因为这股力量吗？对吧？对吧！所以才会让烟姨处处为自己着想，都是它的错！都是它的错才会变成这样……可是……他又不得不继续培养这股力量…… “拜托了……”他能听到自己用颤抖的声音说道，拜托什么？他不知道，那几个字就像卡在喉咙中了一样，难受得紧，像是要窒息了一样。 拜托什么？拜托神明怜悯自己吧？拜托她离开吗？拜托她不要再这样对待自己了？还是……还是那股力量的欲望，想要变得强大的欲望，拜托她为我而死呢？ 求你了，求你了，求你了…… 他在心中低声哀求着，求你了，不要那么做，求你了，不要有那样的想法，求你了……又觉得有点恍惚，他仿佛失去了自我一样，被那股力量拿捏在掌心…… 好像有人在他耳边轻语，她愿意为你而死，这是她的本心呀，这是她的愿望啊，不是你的力量改变了她，这是她属于她自己的本来的想法，你为什么不愿意为她实现愿望呢？ 愿望？她的愿望？ 君不朽忽然猛烈地咳嗽了起来，把烟姨吓了一跳，她手足无措，看着半跪在地上，像是要把肺咳出来的君不朽，烟姨慌乱地道着歉:“对不起……是我……是我身上的味道吧……对不起……我不会随便抱你了，对不起……没事吧？我该怎么做？对不起……” 伸手想安抚一下君不朽，却不知道怎么做，也不敢再触碰他。 君不朽还是在那猛烈地咳嗽着，像是得了痨病一样，难受得很，但这种痛苦，才能缓解他心中的痛苦，眼泪混杂着汗水流下。 这是她的愿望啊，你不愿意帮她实现愿望吗？ 他能听到自己的内心，在这样说，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用着诱人的，挑衅的，悲哀的……各种各样的声音重复着，就好像有几万个人在对着他这样说道。 是我自己的想法？我是这样的认为的吗？这是烟姨的愿望？ 不……不，不！他勉勉强强抬头，去看烟姨，但眼中混杂着泪水和汗水，看不清，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 这不是我的想法，我不想烟姨为我而死，我想她好好活下去。 但她活着很累了，你是她唯一的寄托，为你而死，她会很开心的，这是她最好的happybed。 他仿佛回到了多年前，穿越到这个世界之前，和神明的对峙。 “这个世界的一切都是虚幻的，就好像是游戏一样，对待npc，可不要有妇人之仁。” 他当时只觉的好笑，这个神明好像不大会用成语呀，这个词放在这不大贴切呢。 现在却觉得绝望…… 求求您……求求您…… 但又说不出话来，他有什么资格，再提出要求？ 迷茫地伸出手，却谁也抓不住。 那个念头却越来越深刻，稳固。 这是她的愿望。 第四十八章 第四个神器 “烟姨……”他用很轻的声音说道。 烟姨应了一声，君不朽却迟迟没有说出下文。 他该说什么？去问她，那个愿望是不是真的？哈哈哈哈哈哈，根本不用问呀，他一直能够看得到，只是不敢承认罢了，只不过一直在欺骗自己，不敢直视而已。 君不朽能看见……有一个小小的身影，那是个软弱无能的孩子，什么事都做不到，连直视别人的勇气都没有，也不愿意与人交流，只能像一只鸵鸟一样，埋藏着自己，怯弱可悲。说给萧小小的话也是说给那个小小的身影听的……君不朽忍不住想，若是有一个人，在最开始的时候，去帮助那个孩子就好了，哪怕是像自己一样，说一些“不切实际”的大道理。 那个孩子在哪里？在君不朽的内心深处……已经过去那么久了，君不朽以为自己打心底厌恶的软弱无能的孩子早就消失了，可多少年了，还是藏在心底…… 勇气？不……自己不是没有像烟姨询问的勇气，只是没有必要而已，他不是已经说过了吗？没听见吗？明明就没有必要确认，他能够“看见”烟姨的愿望。 君不朽的手，抓在左胸上，试图遏住狂跳不已的心脏，他看着不知所措的烟姨，张张嘴，又忍不住咳嗽了几下，只是没刚刚那么剧烈：“咳咳，我没事……咳咳、咳，只是、只是呛到了而已，现在已经好多了。” 然后对着烟姨歉意地笑笑：“不好意思，让您担心了。” 烟姨怔了怔，放下了手，贴着腿放好，尽量站直，若不是她有些驼背，这站姿，就像一个真正的军人，或者说将军，她道：“好的，轻多多注意。” 不知道烟姨是否真的相信了君不朽的这个说辞，但无论君不朽说什么，她都会选择相信吧。 “那我现在去和小丫头说你要离开的事情。”烟姨道。 君不朽点了点头，撇开目光，有些不敢去看烟姨。心中还是很混乱迷茫，即便是不去看这混乱迷茫的根源——烟姨，也没有办法制止住。 等到了玛丽安娜就好了，那他就可以离开这里。君不朽像是在像和谁申辩一样，在心中重复道，不是因为恐惧而逃离这里，而是因为这是最合理最理智最有利于我自己选择，只是为了我自己，不是为了任何人。 烟姨得到君不朽的同意，道了一句“好的”，便起身出门了。 面对空荡荡的屋子，君不朽觉得疲劳的很，心生落寂。 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将头埋在怀里，过了好几分钟，才让心里的情绪平静下来。 嗯？不对？ 自己怎么就这么平静下来了？是因为烟姨出去了吗？好像不是因为这个缘故…… 君不朽的身体猛的颤了一下，声音……他心中魔鬼的声音不见，他颤颤巍巍地摸向自己的眼睛，我的那个力量失效了吗？白鹿在我附近？不，不对，她根本就不在这个房间里，我看不到她，她也看不到我，我的力量没法对她使用。君不朽尝试再让自己的眼睛变成竖瞳，可没有成功。 这……这是怎么一回事？！ 忽然，有人戳了戳的脑袋。吓得君不朽直接跳了起来，跳着一连退了好多布，惊慌失措地看着那个戳自己的脑袋的人。 相比他的惊慌失措，那个人却悠然自得，坐在自己的床上，一只脚踩在地上，另一只脚踩在他床上，要多拽有多拽。 身着很简便的衣服，但看得出材质很奢华，衣服上没有任何标志，不是问天宫的人吗？他身边放着一个大背包，满满当当的，不知道乱七八糟塞了一些什么。看身高，体型，和君不朽差不多大。 但他的面容看不清，像是蒙上了一层雾一样。 这“设定”……好想在哪见过。 短短的几秒，君不朽就冷静了下来，他疑惑地看着着面前的这个人，那人像是很开心地和君不朽打了招呼：“嗨！你好呀！” “你是……”声音有点耳熟，但但是语气听起来有些不对，“你是……屠？” 几天前，跟在白鹿身后侍从，将秋带走的人，虽然只有对视了短短不到几秒的时间，但君不朽对他印象很深刻。 是他第一个发现自己细微的变化，他也是最特别的一个侍从，其他人带着面具遮住了面容，只有他像是用了什么魔法遮挡住了脸。 屠。 君不朽记得白鹿是这样叫他的。 “诶？你还记得我呀？是不是觉得我特别帅！” 现在的性子显得特别欢脱，之前君不朽还以为这个人是一个高冷的人。 “……看不到你的面容。”君不朽默默说道，“你这是魔法？为什么不和其他人戴一个面具呢？” 那人挠挠头:“唔，因为我不喜欢戴面具嘛，可是当神侍，都需要遮掩面容，没办法，想到一个折中的办法，用魔法来掩饰面容咯。” 他打了一个响指，脸上的雾慢慢散去，露出了他的面容，是一张很帅气的脸，眼睛很大大的，瞳孔是深紫色的，闪动着自信活泼的光彩，头发却奇异的很，像是用宝石雕刻而成一样，成半透明的状态，在灯光的照耀下，闪耀着如星辰一般的光彩，像是紫水晶一样。 “铛铛！”那人托托手，炫耀似的，得意洋洋看着君不朽，“好看吧？帅不帅？” “帅……你是混血？”君不朽问道，这样的头发，不像是人类可以拥有的。 “混血？噢，不对，我是纯正的人类种，我来自于东之国东庭。”那人拍拍自己的胸膛，然后叹息一声，“唉，其实嘛，问天宫有点排斥其他种族的人……比如秋。” 君不朽抬抬眉:“东之国？你说你是摩迪亚的我还信，你这……东之国不一般都是黑发嘛？” “我真的是东之国的人，我姓屠，唔，我还想着要不要改一个名字，我怕会给家里人带来麻烦。”他苦恼的挠挠头，他的头发并没有看起来的那么坚硬，和普通的头发柔弱程度看起来差不多，“但姓又不能改，你知道吗？东之国那边蛮看重姓氏的，唉，我也不得不看重。” 君不朽嘴角抽了抽，你是话痨吗？嗯……看重姓氏？烟姨她……她的姓氏被剥夺了，成为所谓的禁词。君不朽垂垂眉，有些低落，但低落的情绪一下子就被这个家伙化解了。 “我就想到了一个名字，屠天霸怎么样？”他竖起一根手指，认真道。 君不朽又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咳咳咳……” “你怎么老是咳嗽呀？不会有什么病吧？”那人凑过来，“要不要我用治愈术给你治疗一下？” “咳咳，你那个名字……是认真的吗？”君不朽止住了咳嗽。 “嗯……不好听吗？那叫屠霸天怎么样。” 君不朽脸上滑下几根黑线:“……你的名字，本来的那个名字，不是自己取的，你叫什么？” “屠染衣。”他回答道。 “好的，屠染衣。”君不朽道。 “喂喂，都说不能叫原来的名字了。”屠染衣不高兴地说道，挥了挥拳头，然后又故作沉思的摸了摸下巴，“唉，好吧，应该不一样，反正我家族蛮出名的，改个名也没啥用。” 君不朽在心中吐槽，有名吗？对不起，是我孤陋寡闻了，我没听说过。 “哦，对了，”屠染衣一拍手，高高地仰起头，“你不如来做我小弟吧？我剑来会是这个世界上最厉害的人，我会成为最厉害的英雄，拯救世界，呐，你要不要来跟着我沾沾光？” 这家伙的臭屁和他好看的外表有点不大搭配呢，没想到是中二病患者呢。 “不……我对拯救世界什么的没有兴趣。”君不朽拒绝道，“你为什么来找我？” “你不想当英雄吗？”屠染衣道。 “不想。”君不朽摆摆手，“我没有那么远大的理想，我就想做个普通人。” “你不是和我一样吗……”屠染衣默默说道。 “一样？”君不朽一愣，哪有什么一样？然后想到这家伙中二的行为举止，“你不会是穿越过来的吧？” “穿越……过来？”屠染衣听的纳闷，“那是哪？你老家吗？我不是说我是东庭人吗？” “……唔，那我们还有什么不一样。”君不朽很干脆的选择转移的话题。 屠染衣嘿嘿一笑，抬手从自己的大背包里拿出了一把剑。 剑身身长约一米二，是深邃的紫色，凌冽的光彩，没有什么装饰，长得有点秀气。 君不朽揉了揉眼睛，只觉得眼睛有点刺痛。 很熟悉的感觉，这股剑的气息，好像在哪感受到过类似的？ 这气息……好像……有点像问天镜？ “你也有神器吧？我这也是神器哦，叫做天雷剑！”屠染衣炫耀道。 又是一个神器！ 君不朽震惊地说不出话来，心中实在是太多疑问了，但他此时还是忍不住，手指颤颤巍巍地指着那把神器，问道:“这是……你自己给它取的名字。” “嗯？你咋知道？” 第四十九章 吸取教训，是对，还是错 君不朽沉凝一下，轻轻咳嗽几声，郑重其事地道:“因为，书上记载着的，只有两个神器的名字。” 问天镜，万木春。 问天镜被掌握在问天宫手上，万木春由东方家族掌握。 想到这，君不朽愣了愣，问天宫出自东之国，现在的局势它也是偏向东之国，东方家族也是东之国的。而摩迪亚自由之都，已知的神器一个都没有，这实力也未免太不均衡了，它们两个是怎么做到势均力敌？ 东之国过弱，靠神器和摩迪亚自由之都抗衡？不，东之国与摩迪亚自由之都发生过战争，战争持续了很久，直到十三年前才结束，休战求和，问天镜也是在那个时候择主的，万木春择主也是在差不多时间。 东之国爱好和平？呵呵，搞笑！若真的爱好和平，他们怎么会对君家动手？ 难道是因为问天镜和万木春不是攻击性类型的武器吗？ 这个倒是有可能，问天镜掌握天道，预知未来，是神明的眼睛，至少明面上，它是以救赎世人存在，必然不可能帮助东之国的歼灭摩迪亚自由之都。而万木春……也没有任何战斗能力，只不过是不老不死，不生不灭…… 现在，天雷剑的出现，会不会打破这个格局？ “哦哦，原来如此。”屠染衣恍然大悟道。 君不朽浅浅一笑，补上一句:“而且，这个名字很有你的风格。” 屠染衣挠挠头，嘿嘿一笑:“是吗，什么风格？” 君不朽没有接他的话，抿着嘴，看着这天雷剑，真的是神器吗？君不朽眨了眨眼睛，是的，是神器，他自己的力量此时无法使用了。不过……眼角抽了抽，这叫什么情况，怎么忽然有一个奇怪的家伙，拿着一把神器到自己面前来，还是用那种炫耀的语气？像是战斗类的，这个消息要是放出去，会引起多大的波澜？ “有多少人知道你有神器？”君不朽问道。 “就你和我，我没告诉其他人。”屠染衣回答道。 “哈？”君不朽怀疑自己听错了，大哥大哥，我何能何德让你怎么信任呀，难道我的能力对他有作用，但没道理啊，“你……你不会告诉我完，就要杀人灭口吧……” “嘿！我才不是做那种事的人呢！”屠染衣不满道，“本来只是想随便观察一下你的，确认一下是不是个危险人物。” “那现在的确认结果呢？” “我认为感觉不像……你太弱了，即便拥有神器，也实在是太弱了。”屠染衣摇摇头。 唔，你判断的标准是因为强弱吗？ 君不朽试探着说道:“但我没有说过我有神器呀，而且，你怎么知道这把剑……就是神器。” 屠染衣轻轻抚摸那把剑:“因为它能和问天镜发生排斥反应，见到你的时候，也出现了排斥反应。” “……这么说，白、少宫主大人知道你有神器？”君不朽问道。 “不，少宫主大人不知道，但是问天镜知道。”屠染衣道。 “问天镜？” “它与我交谈过，它说我以后会成为英雄，但要我谨慎的做出选择。”屠染衣道。 问天镜，可预知未来。 感情这小子刚刚的中二发言，还是有来头的。 “但我之前没想明白，什么叫做谨慎的做出选择，直到见到你，我才想明白。”屠染衣郑重其事地看着君不朽，“我观察了你三天。” 君不朽打了个寒颤，观察了我三天？我怎么没察觉到？等等等等等等……你是变态吗？ “你不会还偷看我洗澡吧？” “我又不是变态，而且都是男生，怕什么。”屠染衣没好气的说道。 “男生才可怕……”君不朽默默说道。 “啥？” “没啥……不过，不是说神器互斥吗？问天镜怎么会能够和你对话。” “神器互斥，只是在有敌意的情况下，其作用会消失而已，基本是可以和睦相处的……至于你，我想，有可能是因为你不能很好的控制自己的神器，所以才被其他神器排斥。我观察你这么多天，发现只要不去看你的时候，我的神器就不会受到你的影响，不过，还是可以用魔法观察你，这种情况，不会受到你的神器的影响。但是，我出现在你面前，即便是用魔法来观察你，我的神器却不能使用了。你的神器触发条件是视觉，取决于对方看不看得到你，你看不看的到对方吗？你不能自动关闭？那难怪了，不过作用是什么，我没看出来。”屠染衣向君不朽解释道，还告诉了他自己的结论。 君不朽暗自心惊，这么这短短几天功夫，自己的底细就被摸通了？我以为你是那种傻乎乎的人，咋还这么机灵？他说得都是对的。 君不朽勉强笑道:“你是观察了我之后，才注意到的吧……为什么观察我。” 屠染衣楞了楞，犹豫了一下才说道:“因为我看见你有竖瞳，虽然只有短短的一瞬，但我的神器，在你出现竖瞳的时候，我的神器受到了影响，我感受不到它的气息，像是消失了一样……我知道神器互斥的事，但我不确定，我的神器失效，是因为你，还是因为少宫主大人。” “是吗？仅此而已？那你说的，观察我之后理解了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屠染衣陷入了沉默，他把放在君不朽床上的脚也放了下来，乖巧地坐好。 君不朽等的有些不耐烦了，他才说道:“我必须离开问天宫。” “离开问天宫？你不是那个什么神侍吗？”君不朽很是疑惑。 “因为天雷剑，它是现在唯一已知的具有攻击力的神器，会打破平衡的……若是那些激进派的人知道，可能会倾尽全力培养我，为了以后统一世界。”屠染衣认真道，那种欢脱劲也没了，“我不想引起战争。” 君不朽觉得好笑，开始自己的循循善诱:“可是你不是想当英雄吗？问天镜的预言，说的应该是你成为了统一世界的英雄吗？” “但我不想引起战争。”屠染衣又重复了一遍，“摩迪亚自由之都，没有被毁灭的理由，现在的平衡，是最好的。” “……我从艾亚吉镇而来，那里已经被毁灭掉了。”君不朽说道。 “所以我要变强呀，除尽世间的魔头，毁灭艾亚吉镇的人是战列子，你知道他吗？” 君不朽摇摇头。 “他是东之国人，修炼时走火入魔……不过，也有人说他是自愿堕入魔道的。但入了魔道，就必须斩杀。” “是吗，那消灭魔头，不应该是大部分人的共同目标吗？一个人默默努力，还不如带领一大批人一起努力，这才是英雄。”君不朽笑道。 “所以我找上你啦。”屠染衣走过来拍君不朽的肩，对他竖起大拇指，“你也要离开问天宫吧？我们一起吧！” “咳咳。”君不朽又呛到了，你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呢？“我？恕我难堪使命。” “你不是有神器吗？”屠染衣理所当然地说道，“现在弱又不代表以后弱，反正你也是准备离开问天宫的，搭个伙呗？” “……你就这么直接走了，你的家族怎么办呢？”君不朽问道，“他们对你有着很大的期望吧？” 屠染衣的手僵了僵，脸色也变了变。 君不朽以为是自己的劝说有作用:“所以说不要离开了，你拥有神器的事，还没告诉家里人吧？这是一件可以光宗耀祖的事情。” 然后拍了拍屠染衣的肩，道:“而且，你还背负是问天宫的神侍，这个位置应该很重要吧，不能随便离开的。你要相信你的……” “还有一种可能……”屠染衣忽然说道，神情有些落寂，他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君不朽的脸色，“还有一种可能，我不想说，我怕你会难过。” “难过？”君不朽不解，“什么难过？我不会难过的。” “……你是叫君不朽吧？君家的子嗣。”屠染衣垂下了眼眸。 君不朽手一僵，却还是勉强笑着，满不在乎地说道:“君家？哈哈哈，我的名字是随便取的，君子不朽啥啥啥的，好像是一句诗，就出自这里面，不好意思，让你误会了。” “我认识子烟前辈。”屠染衣看着君不朽的眼睛，“她以前叫做君子烟。但现在……谁都不能那么称呼她了，她现在是紫烟。” “烟姨……”君不朽的手微微颤抖。 “我是魔法师，虽然出自东之国的屠家，但我对魔法有天赋，就走上了魔法这一条道路，但是，”屠染衣轻轻抚摸那把剑，“但是，我获得了神器的认可，它是一柄剑。” 神谕，剑与魔法，不能同时掌握。 “我不确定……我拥有这把神器，是会给我的家族带来荣耀，还是灭顶之灾。” 君家就是得到的灭顶之灾。 “但是……问天镜说我会成为英雄，要我谨慎的选择，看到你，我才明白郑重的选择是什么。”屠染衣垂下头，“我真的……很抱歉……从发生在你身上的事，得到了教训……所以……我感到很抱歉……” 第五十章 不够 很抱歉…… 很抱歉？你感到很抱歉？明明是很轻的一句话，但三个字重重地打在君不朽的心头上，像是被重锤重击了一下，我在痛苦？为了君家的事？为了它成为反面例子而难受？ 君不朽在心中一连反问自己好多遍，却不敢直视答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他捂住了自己左眼，忍不住在那低声笑着，不知道是在嘲笑屠染衣，还是在嘲笑自己，像个疯子一样，别人也没说什么，对么？是啊，只是吸取教训，本该……本该是在正常不过的事，可为什么，他却为此感到难受呢？太奇怪了吧……怨恨？嫉妒？觉得不公平？他又不是君家的人，他只是一个寄生虫而已。 在这几天，虽然不愿意接受自己君家人的身份，却没有放弃对君家被毁灭的真相的调查。 本来以为调查是无用功……却没想到……真相就是那么浅显…… 眼睛疼得很，君不朽忍不住闷哼几声，倒吸几口凉气，颤颤巍巍地像是要摔倒，却又像是恶魔挣扎着从他体内爬出。 恶魔……那股力量……那股被称作神器的力量，就是恶魔吧？所以神明才会说出那样的话。 屠染衣被吓了一跳，慌乱得拿起了那柄神器天雷剑，放在身前，向君不朽“刺”去，君不朽以为他是要防御，没想到他把天雷剑圣放到君不朽的面前:“好了一点点没？你的神器不受控制了吗？” “嗯？”君不朽不解道，刚刚没看清，他只是把剑慢慢放到自己面前而已，都没从剑鞘里拔出来，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以为他要杀掉自己。 “天雷雷剑应该可以缓解你的神器带来的负面影响吧？这样有没有一点效果？你觉得好了一点吗？”屠染衣连连问道，扶住了他，君不朽踉踉跄跄的，似乎马上就要摔倒一样，“对不起……说了让你难过的话。” “我的……神器……负面影响？”君不朽放下手，刺痛感确实好了一点，瞥了一眼面前的天雷剑，又瞥了一眼屠染衣，然后默默走到镜子面前瞥了一眼，马上又移开了目光。 不愿意……看到这双眼睛。 君不朽的左眼又变成了竖瞳，另一只眼睛却是正常的。他明明没有想到使用那股力量啊……失控了吗？因为屠染衣的神器的，还输因为他说的话？ 君不朽想不明白。他尝试将那竖瞳收回去，一连试了好几次才成功。 “你的神器失控了吗？收不回去？”屠染衣凑过来，仔细看看君不朽的眼睛，“唔，你的神器是眼睛吗？好厉害的感觉……” 君不朽默默后退几步:“不要称它为神器。” “为什么？”屠染衣不解道。 “怀璧其罪……君家不仅仅是因为违背神谕而毁灭的。”君不朽默默说道，他垂下眼眸，那只竖瞳慢慢消失，恢复正常。 本来想着让屠染衣成为东之国的大将军什么的，为统一世界献出力量，没想到，他却看得透彻。“不想引起战争”吗？那……既然不能怂恿屠染衣“为国效力”，不如换一个思路，那么就让他怀疑它……呵，从君家毁灭得到的教训，这么浅显的教训，可不大够。 顺便……说不定能够借助屠染衣的力量，给君家复仇。 君家只是因为违背神谕而被歼灭的吗？不仅仅如此，东之国和摩迪亚自由之都交战多年，直到十三年前才停战求和。君家……在这战争中当然的角色是军人。烟姨，曾经是将军，将之首。 君家的人，同时掌握剑与魔法，明明是默许的事情，在那种混乱的年代，谁会去在意神谕呢？东之国的皇帝对此事何止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怕是巴不得君家多掌握一点力量，好助他剿灭莫迪亚自由之都，一统天下。 直到问天镜择主，神明的代行者结束了这场战争。 那么问题来了。 “君”，用东之国的文字，和“军”是一个写法。君家的“君”，亦是“军人”的军”，但它，也是“君王”的“君”。 君家……是否忠诚？是否想要当君王？ 尽管可能性不大，但还是有的！但东之国的皇帝怯了。同时，君家拥有神器的事情被传了出去，东之国的皇帝为此心动。恐惧和贪婪，给了他对君家动手的理由，但他还需要一个光明正大的理由。 神谕，剑与魔法，不能同时掌握。 多么棒的理由，借神之名义，给君家实施以正义的天谴。 至于，问天宫有没有插手这件事，君不朽无法确定。 从烟姨模棱两可的回答中，知道了问天宫帮助了东之国讨伐君家，也帮助了君家。 具体的情况，君不朽不知道，他也不愿意再对烟姨使用那种力量。 对白鹿用不了，清秋还有黑皮大叔太厉害了也用不了，其他一些下人，知道的也不多。 君不朽眯眯眼，不过问天宫是神明的代行者，那自然是不能信任的。 但是，做到这样还是不够！ “嗯……我明白你的意思了，那我以后就不那样称呼它了。”屠染衣点点头。 “你不想知道……君家是因为什么而毁灭的吗？不只是因为违背神谕。”君不朽缓缓说道。 “因为你的神、你的力量吗？可是……那种力量，不是任何人都能掌握的吧，抢去了应该没用吧？”屠染衣道，“唔，说和君家有关的，你不介意吗……” “没关系，我不是君家人。”君不朽浅浅一笑，虽然现在不能使用能力，但君不朽已经养成了习惯，“毕竟……已经没有君家了。” 屠染衣知道自己是谁，和他纠结过多，也没用，倒不如让他对自己有点……同情的情绪？ 是啊，多么可悲的家族啊。 君不朽坐在了床上，心中还是会觉得难受，但他还是勉强对屠染衣笑道：“如果你不想你家族……不想给你家族添麻烦的话，要时刻记住。” 停顿许久，君不朽缓缓说道:“时刻记住，是怎么毁灭的。” 具体缘由，他不会告诉屠染衣他只需要在他心中埋下一颗怀疑的种子，怀疑谁？他不能控制，但大致的走向，他还是能够影响的。 这是我的力量，即使它暂时失去作用，但还是，“铭记”在我的心中。 君不朽浅浅地笑着。 第五十一章 说服 屠染衣半张着嘴，不知道是在震惊，还是没能理解君不朽在说什么。 君不朽微微皱了皱眉头，对屠染衣的反应不大满意，果然，没有那股力量的帮助，自己想要“说服”别人实在不简单。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屠染衣猛然说道，拳头锤了一下自己的手掌，眼中似乎散发着光芒，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君不朽纳闷的很，这家伙反应这么和我的预想中不一样，本来还以为屠染衣会消沉一会，没想到却很兴奋的样子？ “谢谢你，没想到你为我考虑那么多！”屠染衣真切地说道，“我一定会成为真正的英雄的，你也会的。” 君不朽脸上垂下几条黑线，你是没明白我的意思呢？还是不懂装懂，他无奈道:“我就算了……我对当英雄没有兴趣。” “诶？怎么会有人不想当英雄呢……而且你不是得到了神器的认可吗？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屠染衣挠挠头。 你还真是对英雄有着深厚执念呀，看来问天镜的预言给你带了不少的信心，还有和对未来的满满期望。英雄……这种几乎根深蒂固的思想，我怕是很难改变它。 不过，想当英雄吗？呵，一般而言，做正义的事，小到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大到救苍生于水火之中，做正确的事，就是英雄……只是，什么才算是才算做正确的事情呢？那么，想到这里，君不朽不由地一笑，只要稍稍影响他对“好坏”“善恶”的判断就行，让他去当所谓英雄，就可以了。 看着君不朽忽然笑了，屠染衣疑惑不解:“唔，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想起来……可能过去烟姨也是英雄吧……”君不朽把笑容把控的很好，屠染衣都能看出他暗含的落寂，“为什么你会找上我呢？既然力量互斥，那么独自一人是最好的，或则，和没有那个力量的人组队。” “……因为我感觉你是个不错的人。”屠染衣道。 “哈？”君不朽不解，我哪里不错了？你观察我三天，还这样认为吗？ “你不排斥半兽人……我看你和秋的关系不错，她好像蛮喜欢你的。唉，他们都讨厌半兽人，甚至达到了恨的程度，不单单是对半兽人，对其他种族也一样，老是持着高高在上的姿态……我不是很难理解，也不喜欢这样，我觉得应该平等吧，都归属于十三个种族。” 君不朽挠了挠脸，可能因为我是穿越过来的，对那些奇幻生物都很“了解接触”，才不会有那种排斥心理。而你们这里的……简单来说，就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种类似的想法，也是可以理解的。在加上，上古时期，人类处于种族链最低端，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得到神明的相助才得以活下来，对异族的憎恶和恐惧，多多少少会“传承”下去。 没想到有个傻小子，觉得十三个种族应该平等，不是说这样不好，但你表达的意思，更像是十三个种族相亲相爱一家人。 不说别的，龙族，白龙，不就在我们脚下吗？背负着问天宫的飞船，任劳任怨做着交通工具。 还有十三种族之外的……混种，或则说，杂种。他抿抿嘴，又想起那个不愿再提起的人了。 “……噢，我也是这样觉得的。”君不朽道，“所以说，你想改变这无形的规矩吗？是很好，我想会给大家相处更为和睦吧……” “改变？改变对大家对异族的看法吗？该怎么做？如果能做到的话，那以后就不会有歧视，和战争了吧？” “对呀，而且那样你就是英雄了。但是，想要改变这一切，你必须变得强大，一点一点慢慢做好，先改变人类种内的问题，比如……不合理的君臣关系。” “不合理的君臣关系？”屠染衣重复了一遍。 “对，能够让君王与臣民平起平坐，或则，让君王退居二线，像摩迪亚自由之都那样。你所说的，那种对异族高高在上的姿态，可能就源自于此。”如果直接说自己想推翻皇帝制度，这小子应该接受不了，只能委婉一点。 “是吗……”屠染衣挠挠头。 君不朽得意地摸着下巴，我不用神器也做的不错呢。 轻轻嗓子，道:“不过我的身份特殊，加上力量互斥的缘故，真的不能和你同行……可能会不利于你当英雄。” “没关系的，我不介意你的身份呀，我想帮助你。而且，你不能控制那股力量，所以我想帮助你控制，或则压制，你刚刚不是有反噬的情况吗？其实，我观察你这几天，发现你控制不了那力量，才觉定和你同行的。” 君不朽愣了愣，这是什么逻辑？拜托，大哥，我还想培养这股力量呢，一直被你压制着怎么培养？giao! “这是其中一个原因。”屠染衣竖起一根手指。 “……那其他原因呢？”君不朽问道。 屠染衣认真地看着君不朽的眼睛，看了许久，君不朽都被他看怕了，没想到这小子却说:“你会做饭吗？” “……你还真是不按套路出牌。”君不朽默默道。 “会不会？”屠染衣又问道，很是着急的样子。 “我没有味觉，只能做到把食物烧熟的程度。”君不朽道。 “烧熟就行了。你是想要去玛丽安娜对吧？现在出发应该会过一段风餐露宿的日子。” “不要。”君不朽拒绝道，“我坐飞船过去不就行了，反正迟早会到那里。” “可是……到玛丽安娜要很久的。”屠染衣道。 “你自己走过去会比飞船快吗？而且我不介……”却忽然愣住，呆呆地看着地面，要很久吗？明明不想在这呆很久了，因为烟姨的缘故……他不知道，再继续这样下去，会变成这样。 “你的力量是什么……你不用告诉，只是，它会伤害身边的人吗？我怕你控制不住，伤害到别人。”屠染衣又竖三支手指，“这是第三个原因我想和你一起走的原因。君不朽，相信我，我只是想帮助你而已。” 眼中仿佛闪动着光彩。 君不朽长吁一口气，这好像确实最好的选择，那培养那股力量的事情，可以咕咕咕一段时间了，他，无奈道:“那好吧，英雄大人，我很弱的，你可以保护好我吗？” “你可以叫我屠屠，我当然会保护你的，我可是白银阶的魔法师呢，虽然目前攻击力的魔法会的很少，但专精隐匿，遇到打不过的怪，我可以带你逃跑。”屠染衣向君不朽伸出手，“怎么样，好兄弟？” 君不朽犹豫了一下，握住了他的手:“那就拜托你了，好兄弟。” 嗯……还真是个傻乎乎的小子。 第五十二章 离行之前 “那么走吧!”屠染衣背起他的大背包，“事不宜迟，现在出发。” “现在？这么着急吗？”君不朽嘴角抽了抽，“你还真是个行动派呀。” 君不朽摸摸下巴，也是，越早出发越好，算算时间，烟姨也差不多快要回来了。 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烟姨…… 自己也没什么需要带的，随便装了几件衣服放在布袋里，烟姨给了给他好几套衣服，像是手工做的，虽然有些陈旧，对他来说已经算是一种奢侈品了……至于清秋给他的那一套，他是不打算再穿了，人掉也说不得，那家伙不是说价值一百金左右吗？找个当铺一折卖掉，很长一段时间都不愁吃不愁穿了。 目光落在那几件陈旧的衣服上，沉默许久，叹息一声。 “准备好了吗？你东西好少，不带点吃的？”屠染衣凑过来，看了一眼。 这小子，背着一个快比他高的背包，还那么轻松？ “足够了，食物你应该带了不少吧？”君不朽瞥了一眼他的背包道，“再不济，吃点野味，你不试需要我做饭吗？” “嘿嘿!”屠染衣不好意思挠挠头，傻笑着，他那背包里装的不止有食物，连锅碗瓢盆都带了，“可惜我不怎么会空间魔法，不然就自己做个芥子袋了。” “芥子袋？买一个不行吗？”君不朽疑惑，你不是大家族的子弟吗？咋不自己买呢？ “有点小贵，而且还需要定期补充魔力，这是最大的问题，补充魔力需求的量对我来说太多了，”屠染衣向君不朽解释道，“如果是自己做的芥子袋，那补充魔力量需求比较小，别人做的，因为魔力锲合度的原因，补充的魔力至少需要原来的十倍，有血脉关系的，魔力锲合度会高一点，但也需要三到四倍左右。唉，我家族里，也没人擅长空间魔法，就算是擅长，那补充的量，会导致我一两天用不了魔法。” 君不朽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手下意思摸了摸口袋里的一个小袋子，那是烟姨给他的的护身符，也没什么特别的，拆开看看，没多大，可以放进半个大拇指，里面放着一块指甲大小的黑色石头，倒是很挺重。这难道是传说中的芥子袋？指肚轻轻摸着那个护身符，有点粗糙的质感，并没有感受有什么特别的，上面有没有附着魔力也不清楚。 但……这上面也包含着烟姨对君不朽的爱吧……又是那种沉重的爱…… 屠染衣衣抬起手，在君不朽面前挥了挥:“怎么了怎么了？收拾好了吗？别发呆呀？现在是最合适离开的时间了。” “最适合离开的时间？”君不朽疑惑地重复了一遍，“什么意思？” 屠染衣指了指窗外，君不朽顺着看过去，也不知他在指哪里。 窗外的还是一片夕阳，只比刚刚暗了一点点，因为飞船是前往夕阳落下的方向，像是追逐太阳，所以夜幕的到来较为缓慢，反之，黎明的到来也很晚。 “什么？”君不朽没看懂。 “讯翼，就是那些鸟，样子都不大一样，是一种伪装。”屠染衣补充道，“不过伪装也没啥用，本来就没什么鸟类感靠近龙，它们是一种人造魔法生物，没有多少智慧，但会侦查附近的情况，主要是为了防范敌人，我们就算是离开，也会被它侦查到。” 君不朽这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原来是之前，自己看到的那些小鸟。他之前看到穿梭在云层中的各种各样的鸟儿，原来只是侦察兵而已。之前没太在意，经过屠染衣提醒后才注意到，它们的飞行是有规律可循的，之前像是在追逐嬉戏的鸟群，现在看来实在有点呆板，像是机器固定的齿轮一样。 “夕阳落下前的三分种内，它们的侦查能力比较快，因为我们飞船是向夕阳飞的，我们离开的时间还是比较充裕的。”屠染衣大致算了算时间，“但也差不多了，虽然被发现不是什么大事，但不被发现是最优选择。” “嗯。”君不朽应了一声，站起来，巡视了一周这个房间，虽然只住了三天，但这是他这几年来，最舒服的几天，过去，有个干草堆供自己睡觉，就已经是一种奢侈了。 又拿起几本书，放到背包里，他还没看完，待看完后还可以卖掉换钱……不过，这些都是烟姨的书吧……那还是留着吧。 “等一下……”君不朽叫住了想要开窗的屠染衣，撕下一张纸，“唔，我还是给烟姨留个纸条吧，我怕她担心。” 话说……你和小子开窗干嘛？不会想从窗户跳下去吧？ 心中一遍吐槽，一边拿起羽毛笔沾沾墨水，笔挨到纸上，却杵在那里，他不知道该写什么。 墨水在纸上留下了一个大大黑点。 似曾相识…… 想了想，在纸上写道:“我走了，我需要你活下去。” 写的有些没人情味，烟姨也不需要太有人情味的话把，算了，活下去就好了吧，直到自己有能力改变这一切的时候，再回来找她。 写完，放在最显眼的位置，想找一个东西压着，又摸到了那个护身符，犹豫了一下，还是没用它压着，留做纪念吧，于是乎，拿了一本书压好。 “好了吧。”屠染衣打开了窗户，“现在有魔法屏障保护飞船，感受不到外面猛烈的风，离开魔法屏障后，会有一段颠簸……可能有点难受哦。” “没事……不过你还真像从这出去啊？”君不朽无奈道，我怕你把我摔死啊。 “不然呢？这不是最快的方法吗？”屠染衣向君不朽伸出手，“没事，这里离地面也就两千米左右的距离，我的魔法，差不多能够安全带你安全降落哦。” “差……差不多？”君不朽眼角抽了抽，这么这么不靠谱，犹豫了一下，抓住了屠染衣的手。 “哼哼，我的运气可是很好的，放心吧。”说着，就拉着君不朽坠落下去。 …… 烟姨回来的时候，敲敲门，没有人应答自己打开了门，看着空无一人的房间，虽然楞了愣，但也没多大反应，迟疑了一会，拿起了放在桌子上的字条。 明明就短短的两句话，她却看了很久。 “我知道了……”她如是说道。 第五十三章 开始 屠染衣带着君不朽从窗户坠下，自由落体了三秒左右的时间，眼看着就要撞上那白色半透明的魔法屏障，屠染衣拿剑的手猛得一挥，大喝声:“悬空!” 他们两人的身体猛的一滞，停在了魔法屏障的面前，鼻子尖都快挨上去了，不知道这个魔法屏障有没有实体，刚刚要是没有屠染衣施咒，他这脸直接撞上去会不会很疼。 想着就要身上去摸，被屠染衣呵止住:“不要碰，会被发现的。” “那怎么办？”君不朽缩回了手。 “嘿嘿，看我的吧。”屠染衣松开了君不朽。 即便是松开了，魔法的效果也不会消失，君不朽还保持着悬空的状态，却不知道怎么控制，虽然只是像失重了一般，但又觉得头重脚轻，晕沉沉的想吐，一会又觉得有什么力量在拽自己，逐渐慢慢飘远，他试图回到原来的位置，却像个溺水的人一样，屠染衣伸手又把他拉了回来，“小心，抓住我的背包。” 君不朽抓住了屠染衣的背包，忍不住道:“怎么感觉像是晕车了一样，我平时也不晕车……你倒是很适应的样子。” “晕车？”屠染衣回头看了一眼君不朽，像是不理解他这个说法，不过看到君不朽差劲的脸色，差不多懂他在说什么，“可能因为你的魔法适应差吧？那就比较方便过这个屏障了，我可以少消耗点魔力。” “魔法适应性差？唔，我太难了，武术被人说根骨差，魔法又说适应性差，我想要一个绝世天才的开局呀。”君不朽欲哭无泪，在那吐槽道。 屠染衣安慰他道:“魔法适应差只是使用魔法时，比较……唔，比较‘难受’，等离开这里我在给你说说，现在正事要紧。” 屠染衣从背包里抽出一根深紫色的棍子，应该是魔杖，大约一个前臂那么长，手指那么粗，魔杖根部是银制的，缠绕着延伸到魔杖末端，越到末端越纤细，最后化作银线贴合着木纹。看起来优雅又高贵，比那老头子的木头魔杖帅多了，应该很值钱吧，君不朽暗暗想。 他缓慢地挥舞着魔杖，像是被按了慢放键一样，连口中念出的咒语也变得深沉凝重，不像刚刚念出的咒语简洁明了，现在的，君不朽一个字都听不懂。 有点像古钟沉凝，信徒们的祷告。 由于对魔法的好奇和向往，君不朽哪怕觉得头晕目眩，也很努力的去听去记，屠染衣每说出一个音节，他都在心中重复一遍。 沉重而又繁重的咒语，在他脑海中盘旋着，最后慢慢化为了两个字，“开门”。 得到这个信息后，君不朽先是楞了愣，怎么那一长串翻译过来也就这两个字？也没有去想这个翻译对不对，就好像它出现的一瞬间，君不朽就下意思的知道了它的正确性。而且……这也那个口语化了吧，他还以为会是那种“洞开”之类的词语。 又忍不住自己重复了一遍，还是一样的结果，君不朽不由感到兴奋。 不过，自己这个“开门”，和屠染衣的语气有点不一样，他是那种带着恳求而又坚定的意味，自己则好像是“啊，我回家了，你们这群下人还不快给我开门”的感觉。 这种不明所以的感触，还没等君不朽细细品味，一股劲风袭来，周围的温度猛地一降，他挣扎着伸出另一只手，死死抓住了屠染衣的背包。 “抓紧!”屠染衣吼道，他的声音被风撕裂开来，君不朽听不清，但不用他说，自己也知道要抓紧。 风向刀子一样刮在他脸上，别说睁开眼睛去看是这么一回事，连呼吸都觉得困难。 也不知屠染衣又用了什么魔法，风小上了几分，君不朽勉勉强强能喘上气了，微微睁开眼睛，看到那白色的屏障裂开了一道裂缝，刚好够他们两个人通过。 屠染衣不放心他，虽然听醒了君不朽抓紧，但还是腾出一只手，抓住了他的手腕，比较自己说过要保护好他。 一手抓着君不朽的手腕，另一只手拿着魔杖和天雷剑，还好天雷剑比较纤细，不然还真拿不下。 又是一挥舞魔杖，他们两个悠悠地飘了出去，飘出去后，白色魔法屏障满满愈合。 魔法屏障外的风比里面的还要猛烈好几倍，刚一出来，他们两个就被劲风刮着打着转，向后方滚落而去，这滚落的速度在十米每秒，到五十米每秒中浮动，忽快忽慢，君不朽感到一阵头晕目眩，差点把晚餐吐出来。 直到一分钟过后才慢慢稳住，一分半才完全停了下来，不在打着转向后飞。 “呕……”倒是屠染衣忍不住吐了，不知道会不会哪个倒霉蛋接到天上掉下来的“馅饼”。 吐完了又干呕了一下，屠染衣脸色才稍稍好转:“比我预想中打开屏障要快些，太突然了，不然也不会这么狼狈。” 看向面色有点难看，但基本没什么异样的君不朽，不解道:“诶？你怎么没事？虽然我给你多加了一层魔咒保护，但打那么多转你不难受吗？难道说，我的魔法有了惊人的进步!” “……应该吧，厉害。”君不朽道，之前中过欢乐谷双人一日游，可是好好玩了个“尽兴”，什么大摇摆啊过山车呀都好好体验了一番……刚刚这，和那些游乐项目差不多，就是觉得有点呼吸不过来而已。 “嘿嘿，我果然是天才!”屠染衣笑道，“我们准备降落咯，高空空气有些稀薄，而且我的魔力支撑不了那么久……可能需要一千米左右的自由落体吧。” 君不朽嘴角抽了抽，不要吧，跳伞他可没经验啊。目光触及到渐渐远去的问天宫的飞船，那庞然大物此时只有一个西瓜大小了，天知道他们这几分钟里“飞”了多远。 “再见啦，问天宫。”君不朽轻声道。 “舍不得吗？”屠染衣问道，“我倒觉得自由了许多。” “是吗……”君不朽说道。 “那么，准备自由降落咯，放心，不会有事的!”屠染衣道。 丫的，你说后一句话，我倒是能安心，你能不能不要随便立flag啊! 然后身体一轻，轻飘飘的感觉没持续多久，就感受到了地心引力。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君不朽叫道。 “啊哈哈哈，真刺激啊啊啊!”屠染衣笑道。 他们的冒险，也正式开始了。 第五十四章 叠个千纸鹤，再系个红飘带～ 之前屠染衣一再强调自己运气好，君不朽还认为这是他立下的flag，也不敢多说什么，以免促进flag实现。 真不知道算不算得上flag，但确实是运气不错…… 遥遥可以看清地面的树木和流的时候，屠染衣拼尽全力地喊了一句：“悬空。” 他们二人的身子又是一轻，降落的速度慢慢变缓，这次屠染衣他倒是知道不能来个急刹车，刚刚那是十多米的急刹车，没那么猛烈，自己还承受的住，这几百米，上千米的急刹车……自己怕是会变成一滩肉泥。 眯了眯眼，啊咧？地面怎么是白茫茫的一片？之前那白茫茫的他还以为是云朵，又降了几百米，视野变清晰了，怎么还是白茫茫的，这是……雪？但问天宫的飞船不是一直向着中部飞吗？中部可比边境要温暖多了，四季如春的玛丽安娜。好歹也向着温暖的中部直线飞行了三天多，不至于比艾亚吉镇要冷吧？他们那顶多算是早秋。 “这是……我可没有带厚衣服。”君不朽道，他们的高度已经很低了，空气没有那么稀薄，说话不怎么困难，但还是有些颠簸的感觉，下降的速度不怎么稳定。 却见屠染衣面色铁青，君不朽愣了愣，以为是有什么危险。没想到这小子气若有须的说道：“我……没有……魔力了……” “哈？”君不朽脸色也骤然变了变，别开玩笑了，他们现在还距离地面一两百米呢！大哥，你在坚持一两分钟好不好。 没等君不朽吐槽完，他们下降的速度猛然增加，像是打了鸡血一样，直愣愣地往下冲，比自由落体还要快上几分。 “喂啊啊啊啊！”这种感觉，就好像有人把他们往下拽一样，是屠染衣弄的？他想做什么？ 短短的一秒钟内，就已经坠入到了离地面十米左右到距离，君不朽已经能够清楚地看到地面上的每一颗石子了。 吾命休矣！ 他在心中悲哀道。 在要脸与大地来一个亲密接触的时候，他们的坠落轨迹来了一个急转弯，一头扎入了几人高的雪堆里。 “唔，嗯唔……”过了快一分钟，君不朽才缓过来，闷哼了几声，从雪堆里钻了出来，脑子晕沉沉的，像是刚刚睡醒一般，脸上火辣辣地疼，又被冻的打了个激灵，他身上的衣服是不算厚的秋装，在雪堆里怪冷的，但也没觉得那么寒冷，可能是因为刚刚受的刺激太大，惊魂未定。即便是一头栽到雪堆里，屠染衣还给他俩套了个盾，但也还是脸上身上受了几处擦伤，像是被人胖揍了一顿。 “啊，靠，好险好险，还好我机智，还好这里有个雪堆，嘿！我就说我运气好吧？！”屠染衣也从雪堆里冒了吃来，得意地笑着，牵动了脸上的伤口，倒吸几口凉气，“斯，疼……” “你可不要在立flag了……”君不朽无奈说道，但也不得不承认，他们运气确实不错，附近都是裸露的土地，零零散散的有许多大小不一的石子，像是初春的雪一样，这里空一块，那里空一块，就这里突兀地出现了一人高的小雪堆，像是一座小山一样。 “夫……啥？”屠染衣不解地挠挠头。 “没什么……”君不朽懒得跟他多解释，从雪堆里爬了出来，抖了抖身上的雪，“奇怪，怎么感觉没那么冷。” 屠染衣也爬了出来:“可能摔疼了吧，我现在觉得身上火辣辣的疼，像是被火烧一样，我的腿不会骨折了吧，好像还可以动，应该没有，唔……对不起呀，略微低估了高空降落的难度。” 见君不朽脸色不大好看，屠染衣觉得有点内疚自己差点害别人丢人了性命。 “……没关系。”君不朽道，脸色不大好看，只是因为肚子里一阵翻腾，想吐。 “现在用不了治愈术，还好我带了伤药，”屠染衣伸手去摸背后，摸了一个空，“诶!我背包呢？” 一下子跳得老高，刚刚还叫腿疼的屠染衣此时精神百倍，惊慌失措的四处张望，只剩下一根背包带子，还散落着一点杂七杂八的东西，但剩下的东西，不到他背包里的十分之一。 “啊!”屠染衣惊恐的尖叫，此时的神态和那个很《呐喊》有着异曲同工之秒。 “你的欧皇buff还不错，至少还没全丢。”君不朽说道。 “你就别打击我了……”屠染衣哭丧这一张脸，虽然有着不懂的词汇但他大致能够明白君不朽的意思。 君不朽弯腰捡起一个圆形的盒子，念道:“药膏……唔，运气不错，药没丢……这名字怎么这么直白？” “我自己做的药膏，还没起名字呢，但还是很好用的，辅佐了魔法的效果呢!”屠染衣接过盒子，打开盖子又递到君不朽面前，“你试试？我四处看看有没有可能找回背包。” 把药膏塞到君不朽手里，自己转身跑去，一会跳起来看看这边，一会爬到树上看看远方。 君不朽看着那抹茶色的药膏……怎么看起来有点好吃的感觉，轻轻嗅了嗅，有股辛辣的味道，犹豫了一会，小心翼翼地擦了一点点，却不像气味那么辛辣，冰凉凉的，火辣辣的伤口不那么灼热了，擦上去的一瞬间，疼痛就轻了几分，再揉揉，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伤口已经结壳了。 神药呀!不亏是蕴含了魔法。君不朽“毫不吝啬”地把自己的伤口都抹上了药膏，一会的功夫，药膏只剩一半多了。 要是能拿去卖钱就好了，君不朽想，不知道成分咋样。 忽而，目光撇到地面上一物，屠染衣这小子东西倒是带的齐全，不管锅碗瓢盆都带了（眼前只剩下一个锅），还带了一个温度计，你是搬家吗？ 默默捡了起来，看到上面的数字一愣。 寻找无果的屠染衣郁闷的走了回来，拿回药膏给自己伤口擦药:“唉……我的宝贝们……” “温度多少的情况下，水会凝结成冰。”君不朽忽然问道。 “啥？你问这个干嘛？小朋友都知道是零度。”屠染衣不解道，话说，这药膏这么只有这么点了，自己记错了吗？ “有两种可能，你的温度计坏了，”君不朽把温度计递了过来，上面写着“142”。 “啊咧，不可能坏吧？确实没坏，那还有一种可能呢？”屠染衣检查了一下温度计。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我们开启什么支线任务了，或则触发了什么剧情……就是碰上了麻烦，不知道解决麻烦，有没有奖励呢？”君不朽邪邪一笑，“你的运气确实不错呢。” 第五十五章 不需要跑得比狼快 “运气不错吗……”屠染衣耸耸肩，无奈地看着手中的天雷剑，“差点忘记了，你还不能很好的控制你的那个力量，导致我也受到影响，唔，那么这异常的雪，可能不是什么好运气……你得快点学会控制呀。” “我？”君不朽不能理解，怎么忽然扯到自己身上来了，这和我有什么关系，“话说……它是怎么来的。” 君不朽指了指屠染衣手中的天雷剑，他本来是想问，天雷剑的作用的，但又怕屠染衣问自己神器的作用，便改了口……这天雷剑的作用，迟早会暴露。自己这力量……呵呵，我不说出来，你衣应该注不到问题吧。 “天雷剑吗？”屠染衣看了看手中的天雷剑，“这个说来话长……” 他想了想，道:“就是有一次我出任务，受了点伤，魔力也剩的不多，掉下了悬崖，要不是还剩一点点魔力，我就死了。” 说到这，他拍拍胸口，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 君不朽嘴角抽了抽，拜托，我们刚刚也差点死掉好么？而且这个故事咋听起来有点耳熟？按着这个套路的话…… 君不朽接嘴道:“然后你发现悬崖下有一个垂死绝世高人？他不仅传你功力，还给你绝世秘籍……不对，给了你这把天雷剑。” “诶？你咋知道下面有人？”屠染衣惊讶道，“不会你的那神、力量，也是这么来的吧？不对，我记得你的是家族传承……” 说到最后声音又小了下去，小心翼翼地看着君不朽的脸色，又不小心提到君不朽的家族了，这种事，他不愿意听到别人提起吧。 不过，君不朽没有在意，他脸黑了黑:“你的天雷剑，还真是这样来着的呀？” 传说中的主角待遇，能不能给我来一套，别人世家子弟当了那么久，还随随便便捡到一个神器……为什么自己要当乞丐那么久啊……所谓的卧薪尝胆吗…… “唔，和你猜测的不大一样啦，没有什么垂死的绝世高人，倒是有个……大叔？应该是大叔，我看不清他的样貌。” 君不朽微微皱眉，难道天雷剑的作用是隐蔽样貌？那这作用，有点不大实用。 “我隐蔽类的魔法就是和他学的。”屠染衣想给君不朽示范一下，但体内的魔力几乎没有了，恢复起来也格外的慢，可能这里魔力比较稀少吧，“神器是他交给我的……他说，他早就等着一个人掉下来，他就可以摆脱这件神器了。” “他说这是神器你就行了？”君不朽忍不住道，那你这种人也太好骗了吧？ “本来半信半疑的，但触碰到神器的那一刻，我就能确定那是神器……”屠染衣摸了摸自己那紫水晶一般的头发，“传承神器很痛苦，我现在想起来那段经历，都感觉全身隐隐作痛……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头发和瞳色变成了这般……回家的话，家里人应该接受不了吧，幸好那个大叔教了我隐蔽类的魔法。” 白鹿也说过，她承受神器的时候也受到了极大的痛苦，发色瞳色也因为这个而改变。 那我自己呢？我和他们为什么不一样？ 屠染衣滔滔不绝地说了很多，接下来却没有什么重点，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琐事。 说着说着，忽然发现君不朽眼神有些呆滞，像是走神了，天色有些暗了，他才一直没注意到君不朽在发呆，抬起手在君不朽眼前晃了晃:“怎么了？在想什么？” “……没什么。”君不朽默默道。 “晚上到了，还好我的小煤油灯没有丢。”屠染衣看了看四周，捡起一个小煤油灯，敲了敲，它自己慢慢亮了起来，像一个小太阳似的，“其实也是魔法制品，很厉害吧……” 话音刚落，小煤油灯慢慢熄灭了。 “诶诶!”屠染衣又使劲敲了敲，“怎么回事？” “没油了？”君不朽猜测道，“要不你念个魔咒啥啥的。” “我出发前明明充了魔力啊，怎么搞的……魔咒用不了，我没魔力了。”虽然看不清，但能感觉屠染衣哭丧着一张脸。 “……先把附近你散弱的东西捡起来吧，再黑一点点，就彻底看不清了。”君不朽弯腰去捡那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先一部分放我这，好拿的用手拿着。” 他的背包倒是完好无损，比较东西不是那么多他还死死扎在了腰上，现在解开那打的一个个结，把东西放进去。 屠染衣也默默的捡东西。 “话说……为什么你念叨魔咒，每次？有的是很直白的词，有时候那么一长串听不懂的话。”君不朽问道。 虽然，那一串听不懂的话，自己好像理解了它的意思？ “使用魔法，本质上是和自己体内的魔力的沟通。”屠染衣一边捡东西，一边回到道，“那种复杂的咒语，其实是精灵语，能够和魔力更好的交********灵语？”君不朽不解地问道。 “有一种说法，世间的魔力来源于精灵，所以能够用精灵语和他们交流，也有说是精灵最先发现了魔力的用法，尝试与它们交流，达到一种‘共生’关系，人类使用的魔法，源自于精灵所掌握的。”屠染衣继续说道，顿了顿，“……但我们人类和魔力不是‘共生’关系，他们认为自己凌驾于魔力之上，由他们掌握魔力……我不喜欢这样的观点。” “不是说，魔法是神明赐予人类的吗？” “……是的，但是这也不矛盾吧。”屠染衣沉默了一会，继续说道，“十三种族中的精灵族，还有独角族，都是很悲哀的种族。” “悲哀？” 屠染衣却转移了话题:“如果熟悉了魔力，就能够用自己的语言和体内的魔力沟通，在厉害点的，一个念头就可以了。” 君不朽迟疑了一会，没有追问，悲哀的种族？为什么会这样说，不知道自己的带的几本书上会不会有记载。 君不朽笑笑:“那我体内的魔了聪明一点点，我随随便便说个词，它就随随便便给我实现了咋办？要是口误，不小心说错话了，唔，后果不堪设想呢。” “哈哈，不会那样的，它分得清你是不是认真的，魔力遵从你的内心，你是否掌握某一种魔法，根本也在你内……”说着，忽然停下，仔仔细细听了一下，“好像有什么声音，脚步声？很轻……不会是狼吧？” “那我就要问一个关键问题了。” “啥？” “没有魔力的你，打的过狼吗？”君不朽默默说道，“我和你说过，我很弱的。” “唔……我是个魔法师，并不能习武来着的。”屠染衣苦着一张脸，“我的英雄之路，就要止于狼腹。” “上树。” 屠染衣恍然大悟，跟着君不朽一起爬树，堂堂魔法师，还要靠别人拉上三四米高的位置，明明平时随口一句，就可以轻轻松松飞个几十米高。 “这样管用吗？” “……没事，还有计划二，我跑的应该比你快。” “？” 第五十六章 寂静 窸窸窣窣地声音越来越近，隐隐约约之间能听到说话的声音，屠染衣松了一口气，不是狼就好，刚要下树，君不朽制止了他。 “嘘。”君不朽竖起一根手指，放在嘴边，示意他安静。 屠染衣不解，但还是用很轻的声音说道:“怎么了？不是有人声，就证明不是狼了吗？” “这附近都没有看到炊烟灯火，应该离村子很远，天色已晚，”君不朽也轻声说道，“敢趁着夜色进入森林，是怎样的人呢？而且，似乎也不知一个人，我们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不一定打的过。” “我可是堂堂天才魔法师!”屠染衣抗议道。 君不朽捂住了他的嘴巴，竖起耳朵仔细听了一下，好像向着这边走过来了，那窸窸窣窣的声音越来越大，说话的声音也逐渐清晰。君不朽眯了眯眼，虽然周围很黑，向着他们走来的人提着一盏小灯，看起来像是两个人，个头不大的样子。人类小孩？或者地精种？ “我本来就是天才魔法师……”屠染衣不满地嘀咕了一句。 “你现在有魔力吗？”君不朽没好气地说道。 “……哦，我忘记了……”屠染衣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习惯了，以前都没像这样狼狈。” 君不朽没理他，看着远方那逐渐靠近他们的两个身影，至少那两个人不是冲着他们来的，提着一盏小灯，这种暴露自己的行为，不是袭击者做的出来的。 虽然这两个人不一定冲着他们来的，但很大可能是被他们“跳伞”闹出的动静吸引过来。 君不朽浅浅一笑，好奇心可能会害死猫哦。 却微微皱了皱眉头，有屠染衣在身边，还真是一个麻烦。 那两个身影越了越近，声音也逐渐清晰，听起来是很稚嫩的童音，大概五六岁的样子。 五六岁？君不朽紧皱着眉头，怎么这么小的孩子，敢在快要天黑的时候，没有大人陪同来到人迹罕至的地方？ “塔尼尔，我们回去吧……”一个怯怯的声音，像是女孩子的声音，“好黑，我害怕……” 另一个声音说道:“没事的，森林已经没有危险了，那些野兽魔物不都消失了吗？” “就是因为消失了才更可怕，唔，我们也不会忽然消失了吧？”女孩子的声音像是要哭出来了一样。 另一个人声音听起来像是男孩子，是叫塔尼尔吧？他急忙安慰道:“哎哎，可能是冬眠了吧？别哭呀，伊。” 野兽魔物都消失了吗？君不朽微微眯眯眼，轻笑一声，直接从树上跳了下来，刚好落在两个小孩的面前。 “晚上好～”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君不朽吓了他们两个一跳，小家伙差点吓晕过去，一屁股跌倒在地上，抱着对方瑟瑟发抖。 “哟!呐，还以为胆子有多大呢？你们两个小屁孩来这里，做什么？”君不朽慢慢上前，戳了戳他们两个额头，“这么晚了就应该在家里睡觉了，快回家吧。” 可能是感受到君不朽指尖传来的温度，或者应该他笑得很温和，两个小家伙觉得没那么害怕了，坏人应该不会说出叫他们快点回家的话吧？就像是邻家大哥哥，教训调皮的他们一样。但还是小心翼翼地往后面移了移，试图离君不朽远一点。 君不朽笑笑，在他们惊恐地尖叫中，把他们拉了起来，拍拍他们身上的雪，取下沾在伊头上的树叶:“别坐在地上，上面有雪，会打湿衣服的，可别感冒了哦。”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吓到你们了，我们不是坏……”屠染衣下树的动作慢了一拍，他纠结的好久，才敢慢慢爬下来，走过来时，脚滑又一脸栽到雪堆里。 没有魔法……好不方便……屠染衣欲哭无泪…… 君不朽嘴角抽了抽，说这种不是坏人的话，反而更加可疑的好吗？是不是好人，不应该用实际行动来证明吗？不过……你栽到雪里的举动，倒是可以让他们安心几分。 伊忍不住“噗呲”笑了一声。 君不朽把目光投向了他。 伊注意到君不朽目光后，怯生生地躲在了塔尼尔的后面。 纯正的人类种小孩，男孩是小麦色的寸长头发，皮肤也偏黑，眼睛是漂亮的淡黄色，像麦酒一样，女孩子则是一头酒红色的卷发，用一个蝴蝶结扎了一个马尾，蝴蝶结做的有点粗糙，眼睛和男孩的瞳色一样，不过颜色更深一点。 脸上还有点小小的雀斑，很可爱…… 纯正的血统啊，君不朽忍不在心中又感叹一句，有些落寂，这个叫伊的女孩就是正常的外貌。 “对不起对不起，我们吓到你了。”屠染衣从雪堆里爬了出来，走到君不朽身边，“我们只是……” “你们从那里来，怎么没大人陪同呢？不害怕危险吗？”君不朽打断了屠染衣的话。 “我们从古古米村来，就离着两三百米……你们也大不了多少嘛!”塔尼尔说道，一边警惕地看着屠染衣，一边垫着脚尖，试图让自己看起来高一点。 两三百米？怎么没看到炊烟？或则是灯光什么的，唯一的光亮只有他们手中的小灯。明明更像是个人迹罕至，鸟不拉屎的地方，除了他们的声音之外，安静的可怕。 “已经是晚上了，该回家了，不然家里人会着急吧？你们是偷偷溜出来的吧？真是的，不害怕遇到危险吗？”君不朽默默塔尼尔的脑袋，被他一手打开。 “才不会呢!我可是男子汉，不害怕危险的……那你们呢？”塔尼尔问道，“还有，不要摸我头，会长不高的。” “哦？你猜猜呀？”君不朽又摸摸伊的头，“这是你妹妹吗？你头发上的蝴蝶结和很可爱，自己做的吗？” “嗯。”伊点了点头，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蝴蝶结。 塔尼尔眼睛珠子转了转，然后哼唧一声道:“你们从木谷村吗？” “不是哟，再猜猜。”君不朽说道，“要一点提示吗？” “……纳亚谷村吧？塔尼尔你记错名字了吗？”伊犹豫了一下说道。 “对，厉害，一下子就猜到了。”君不朽笑着说道，“不过，已经很晚了，赶不回家了，可以在你们那，借宿一晚吗？” “可以的，我们村很好客的。”伊点了点头，“我叫伊，他叫塔尼尔，是我的哥哥，你叫什么名字？” “阿修。”君不朽随便报了一个名字，化名的什么，他早就想好了，然后看向屠染衣，希望他能明白自己的意思，也想个化名啥的，最好想个像摩迪亚人的名字。 屠染衣看到了君不朽的眼神，于是他朗声道:“我叫屠天霸!” 第五十七章 灵魂深处 “咳咳咳……”君不朽又被屠染衣呛到了，谁叫你用这个名字啊，你用原来的名字都比这个好。 塔尼尔瞪大了眼睛:“嗯……很霸气的名字。” 声音听得出来是在强忍着笑意的，伊很直接，“噗呲”一下直接笑了。 “怎么了？”屠染衣挠挠头，不解，他觉得这个名字还蛮帅气的嘛，你看塔尼尔不是就觉得很霸气吗？但看大家的反应，好像不是那么一回事，“那我换……” 君不朽急忙打断了他的话:“你们可以换个叫法，叫他屠屠就行。” 无奈而又“愤狠”地瞪了屠染衣一样，你刚刚不会是想说，“那我换个名字吧”？你说出这种话来，再迟钝的人都会怀疑我们吧？好不容易建立的一点点好感，你不要轻易给我破坏掉呀。 “好哒，阿修哥哥和屠屠哥哥。”伊回答道。 “哼。”塔尼尔不满地哼了一声，“你都不肯叫我哥哥。” 伊也是哼了一声，道:“你不就是比我早出生了三分钟，真不公平，我才不会叫你哥哥呢。” “噗，好啦，该回去啦，不怕家里人担心吗？”君不朽柔声道。 “才不会呢……”伊哼唧道，“他们现在没空来管我们，而且森林里也没有什么了。” “没有野兽和魔物了吗？”君不朽想了想说道，“也是，我们一路走过来，安静的很，我还以为周围的猎物都被捕完了。” “发生什么事了？”屠染衣问道，他不由得握紧了天雷剑。 君不朽眯眯眼，他能能看到天雷剑微微闪耀着光芒，但也可能只是因为天雷剑在颤动，反射了小灯笼的光芒。 颤动？是因为屠染衣的手在抖吗？不像是这样。 “我也不知道，”伊摇摇头，“猎物少了好多，没有储备足够的食物过冬。” “所以我和伊出来找点蘑菇什么的，为家里分担负担，才不是贪玩什么的。”塔尼尔双手抱怀，仰着小脑袋。 “不是因为看到了流星吗？”伊问道，“不过……那不像是流星诶……” “就是流星，不然刚刚那东西是什么？咳咳，我只是顺便找找流星而已!”塔里尔辩解道，“刚刚我们看到流星掉到这边来了!” 唔，这流星不是说我们吧，君不朽汗颜。 “真的!”塔尼尔以为君不朽不相信他，便把口袋里的蘑菇亮给他看，也不多，就十来个，看样子是树菇，“你看，我们找了这么多。” “哦哦，那我就放心了，我还怕你们采到毒蘑菇呢。”君不朽轻笑着说道。 “喂!我们又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屁孩!”塔尼尔抗议道。 “嗯呐嗯呐，是我小看你们了。”君不朽笑道，“采到了不少呢，好厉害，蘑菇应该不好找吧。” “还好还好。”塔尼尔嘻嘻一笑，很得意的样子。 伊小声嘀咕道:“可是我累了，我想回去了……” “那好吧，我们回去吧。”塔尼尔扣好口袋，拍了拍蘑菇，差不多了，回去路上看能不能再找到一点，“你们跟着我走吧……” 然后警惕地看了一眼拿着剑的屠染衣，屠染衣早就把魔杖藏在口袋里了，剑不好颤，只能拿着。可疑的家伙，塔尼尔补上一句:“不要离我们太近哦。” “为什么？”伊不解的问道。 “唔，因为我们……我们还要找找蘑菇。”塔尼尔绞尽脑汁也想不到什么理由，“就这样。” 伊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还是选择听哥哥的话，可能是因为害怕那个拿剑的哥哥吧，虽然她觉得屠屠傻乎乎的。 塔尼尔拉着妹妹往回走，走路速度比刚刚快不少，君不朽微微一笑，也不急着追，很悠闲地跟上，屠染衣也没有追上去。 他们之间的距离一直保持在十米左右的距离。 安静了很久，只有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君不朽浅浅地笑着这样的安静是不是有点怪异，他向着屠染衣搭话道:“我们要不要跟上去一点，离得太远了，有点像尾随……被当成坏人就不好了。” 屠染衣看着他，用很轻的声音问道:“你刚刚使用你的力量了？” 君不朽一怔。 “我的天雷剑，有那么一会不受你的影响了，你在尝试控制那股力量吗？”屠染衣继续问道。 君不朽抿抿嘴，他忘记了，屠染衣只是看上去有点憨而已，其实是那种纤细敏感的人……但也是个单纯的人。短短的几秒里，君不朽就想好了合理的回答:“是的，你不是希望我能控制好这股力量吗？” “可是……” “放心吧，”君不朽很是温和的笑道，“并不会对人有伤害哦，我的能力只是让别人把我当做朋友而已，并不会对他们有伤害。” “朋友？”屠染衣想了想，如果是这样的话，确实不是什么坏事，“只是……你之前为什么不愿意和我说你的能力是什么呢？” 君不朽很是诧异:“你没有问我呀，我以为你不希望告诉我你的能力，所以我就没有问而已……我怕你为此困恼。” “啊？没有啊，”屠染衣挠挠头，“我以为你不想说的……” “而且，”君不朽有些失落，“我其实是有点不愿意别人知道我的能力的，我怕他们会觉得把我当做朋友，只是受到那股力量的影响……我怕你也会这样想。” “不会的。”屠染衣斩金截铁道，“别忘记哦，我是不受你的力量影响的，我们当然是真正的朋友，不受任何力量的影响……而且，你也确实值得别人把你当朋友，感觉他们好像很喜欢你的样子，我就做不到那样。” 君不朽哈哈一笑:“可能是因为你的剑吧。” “有道理……其实我的天雷剑，我并不知道它有什么具体的作用，”屠染衣握紧了手中的剑，“但我能感觉到它的意念，它是有生命的，神器刚刚开始都很弱小，需要慢慢培养，它需要斩杀邪恶，才能够成长。” 听到培养这个词，君不朽瞳孔猛的缩了缩，不过天色已暗，屠染衣看不清君不朽的异样。 “那你的力量，怎样才能培养呢？”屠染衣随口问道。 屠染衣不知道，他随口这一句话，在君不朽心中引起了多大的激荡。 他在怀疑我？他知道的我的力量是什么？他不相信我的话吗？朋友……是朋友没错啊!我的力量，说是让别人把我当做朋友，也没错啊!不，他不至于机敏到发现这一点……他现在没有魔力，他不一定是我的对手…… 君不朽的手微微颤抖着，看向屠染衣…… 心中忽然响起一声呵斥。 愚蠢! 把他给骂醒了，君不朽轻轻嗓子:“就是需要多交朋友，别人对我的善意越多，我的力量就越强大。” 心中那个声音慢条斯理地说道，这股力量不仅影响着别人，更在影响着你自己，嘲笑别人是傀儡之前，先看看自己会不会变成傀儡吧。 这声音……好像源自于自己的灵魂深处，君不朽按住心脏，是谁的的声音？神明？幻觉？还是那股力量？但又像是自己在自言自语一样…… 呵…… 第五十八章 消失的魔力 “哇咔咔，感觉比我的要容易一点点呢，不过，我想我应该不适合你的那种方法吧，哈哈哈，”屠染衣笑着挠挠头，发现君不朽的反应有一点怪异，怎么比以往要呆滞了很多？他不解地问道，“怎么了？” 君不朽摸了摸自己的耳朵，在屠染衣的目光下他有点心虚，迟疑了一下，不如问问这个家伙吧，他比较单纯，不会想太多，于是君不朽说道:“我好像能听到一些奇怪的声音。” “奇怪的声音？”屠染衣仔细听了听，“我没有听到，反而觉得太安静了。” 这一片森林里，只有他们的脚步声，前面的兄妹两似乎也在说话，刚刚开始还听得清他们在说什么，但越走声音也越模糊，明明他们距离也没怎么变化呀。 雪也好像变多了。 “……不是，就好像是来自于心中的声音一样。”君不朽无奈笑笑，“可能是幻听吧。” “心中？”屠染衣楞了楞，然后恍然大悟，“那是来自于那股力量的声音，它是有自己的意念的。” “是吗……但有不像。”君不朽想了想，摇了摇头，“他说的话……是让我多多注意一下那股力量的意思。” “这样的话，那就是前代使用者的意念，没有什么坏处的，我以前也能偶尔听到那个大叔啰嗦。放心啦，刚刚传承的神器是会这种状况的，以后就渐渐没有了，我现在就很少听到了，偶尔会听到一些天雷剑的意念，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坏事，你不用在意。”屠染衣回答道。 “前代？怎么……”话说道一半，君不朽就停住了。 君不朽的神器和其他人不一样，他的神器是那位神明交给他的，神明要他好好培养这股力量……那位神明是前代使用者吗？不，也不一定，可能是谁手中拿过来的……这么说，上一个培养者，失败了吗？失败的结果是什么？ 而且，听屠染衣的语气，他能清晰的分别出那个人是谁，可是，他心中的声音是嘈杂的，而且，不知一个人的意念，君不朽仔仔细细回想了一下，大致可以分为三个，一个是最为频繁的，像是恶魔的声音，教怂着他，将他拉向满满的恶意之中，他有时候都分不清是不是自己的想法，直到来到问天宫，受到其他两个神器的影响，他才渐渐察觉到不对。还有一个，很小很小的声音，很少出现，像是女孩子的声音一样，恳求着他回头。最后一个，是刚刚那个声音。 君不朽微微低头，故意去踩那一块块的雪，留下一个个脚印，偶尔踩到一块尖锐的小石子，脚被狠狠扎了一下，他也毫不在意。到后面雪越来越密集了，铺满了大地。 “怎么了？”屠染衣问道，“怎么感觉你神经兮兮的……” 君不朽说话说道一半停下来，还老是去踩雪，看得屠染衣楞楞的。 “这里是真实的吗……”君不朽默默问道，然后看着前面两个小孩子，“他们是真实的吗？” 神明对他说过，这个世界的一切都是虚幻的，就好像是游戏一样，对待npc，可不要有妇人之仁。 不……君不朽在心中默默说道，我不是后悔了，我只是怀疑，神明是不是在欺骗我，如果他说谎了，那我最后的“奖励”能够得到吗？我在意的……也只有这个。 所以……就这么继续下去吧，已经开始了，哪有半途而废的理由。 屠染衣误解了他的意思，不过君不朽也不可能告诉他自己真正的意思，屠染衣压低了声音:“我也觉得这个地方有古怪，我的魔力恢复的太慢了吧，感觉像是越来越少了一样……我们不会误入什么幻境了吧？” “……要证明是不是幻境的方法很简单。” “什么办法？” “拿着你的天雷剑砍那两个小孩子一下，就好了。”君不朽指了指前面的两个孩子，看着屠染衣瞪大的眼睛，然后笑笑，“我开玩笑的。” “唔，不好笑……”屠染衣老实说道。 远处的伊回头看了看他们，觉得他们走得太慢了，挥挥手:“快点啦，马上就要到了。” 塔尼尔不满地回头看了他们一眼，撇撇嘴，像是不希望他们跟上来一样。 屠染衣拉着君不朽快步跟上。 大约过了三分钟，他们就隐隐约约看到一个小村庄，村庄很黑，只有很微弱的灯火，像是马上就要熄灭一样。 “嗯？你们这睡这么早呀？”屠染衣口直心快地说道，“这也太黑了吧？不像是个村庄。” “因为油灯不是很多，煤油储备也比较少。”伊举了举手中的小灯，“以前都用魔源灯的，但现在用不了。” “用不了？为什么？”屠染衣惊讶道。 “因为我们这一块的魔力消失了……”塔尼尔回答道，“就在十几天前，和魔力有关的设备都用不了，还好我们这需要魔力的设备只有魔源灯。” “嗯，你运气不错，我们果然开启任务了。”君不朽用手肘撞了撞屠染衣，然后问道，“魔力消失前有什么征兆吗？” “雪……”伊怯怯说道，“忽然下起了雪，连水都结冰了，明明温度也不那么低。” 之前的温度计时显示“142”。 “魔力消失？应该是有什么吞噬了它吧？魔力不可能平白无故的消失，”屠染衣想了想道。 然后小声嘀咕了一句:“我就说嘛，我的计算的没那么不准。” “什么不准？”君不朽听得纳闷。 “就是我们刚刚降落嘛，明明我的魔力够用的，不知怎么的，就感觉少了一大截……呼，这说明不是我的锅!”屠染衣拍拍自己的胸膛，“我可是为此自责了好久呢。” 根本就看不出来你在自责好么…… 君不朽冷冷道:“不要逃避责任。” 还有，不要说漏嘴了，我们可是从纳亚谷村来的。 “你是魔法师？可是你不是拿着剑的吗？”塔尼尔怀疑地看着他，护着妹妹后退了一步，“剑与魔法，不能同时掌握的吧。” 君不朽解释道:“这是我的剑，他帮我拿着的。” “诶!”屠染衣愣了愣。 君不朽回头瞪了他一眼。 “咳，对的，这把超级炫酷帅气的剑他的。”屠染衣说道，“我只是帮他拿着。” 说的那么大气凛然，还顺便夸了夸自己的天雷剑，拜托，我又不是要抢你的天雷剑。 第五十九章 不被欢迎的剑 “原来阿修哥哥是剑士，你不是来自于纳亚谷村吗？”伊惊讶道，“为什么要学习剑术呀？明明看起来不怎么像……我以为哥哥是魔法师呢。” “切，原来是剑士。”塔尼尔撇撇嘴，“为什么要学剑术呢，我还以为是那个……那个屠屠学的呢，没想到是你。” 屠染衣瞪了瞪眼睛，怎么这话听着有点贬低剑士的意思？还顺便贬低了一下我？虽然屠染衣是魔法师，但受着崇尚武术的东之国的熏陶，这话听着有点不是滋味。 君不朽不好意思挠挠脸:“其实嘛，我还没开始学剑术，并没有确定走哪一条路。” “那肯定是魔法师啦!”两个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伊又补充了一句：“那你要选择魔法师，就不能学习剑术咯，不然会违背神谕的。” “好。”君不朽笑着摸摸他们的头，“我自然是不会违背神谕的，我所做的一切，都是遵从着神谕来的。我也觉得魔法师挺好的。” “那把那把剑丢掉吧。”塔尼尔提议道。 屠染衣一副黑人问号脸，君不朽也是纳闷。 “喂喂，为什么要把我……我拿着的这把剑丢掉，这又不是你们的。”屠染衣不满道，还好他没说出是他的。 君不朽瞥了一眼塔尼尔，莫不是他在套屠染衣话？刚刚他就想诈自己来着的，或则是有别的什么用意？君不朽打着圆场说道:“好歹这把剑很值钱，留着不用以后卖掉也是不错的选择。” 然后用手肘撞撞屠染衣，赔笑道:“这把剑他也拿着很久了，有了点感情，你说丢掉他会不开心的，屠屠你啊，不至于和小孩子生气吧。” “可是……他们应该不想看到剑……会给你们带来麻烦的。”伊轻声说道。 君不朽他们几个说话声有点大，已经有人注意到了他们，好几个人拿着灯向他们走来，似乎还拿着武器。比君不朽预料中来得早一点，可能是因为塔尼尔和伊家里的人发现他们不见了，在寻找他们，所以才这么快注意到他们。 君不朽也不先问为什么，很干脆地从自己的背包里拿出一件衣服，拿过小刀划了几下，然后用力撕成了几条布条，这是他多拿的一件下人用的衣服，以备不时之需，材质偏差。他把布条递给屠染衣，看他一副呆愣的样子，眼看着那些人越来越接近，君不朽来不及解释，直接拿过天雷剑，拿着布条缠绕了几圈，裹的严严实实，还打了几个很丑的死结。 再递到屠染衣手上的时候，连说辞都给他想好了:“这是你的法杖，轻易不得使用，也不能给其他人看，不然会带来厄运。” “啊？哦哦……”屠染衣接过天雷剑，“你谎话编的挺快的嘛。” “你不怕我戳穿你们吗？”塔尼尔问道。 “不怕呀，因为我能感受到你们的关心和善意，你们都是好孩子，”君不朽揉揉他们两个的脑袋，塔尼尔这次没有躲避他的手，可能因为君不朽的神情太诚恳了，“谢谢你们。” 塔尼尔和伊呆愣了一下，好像阿修的哥哥的眼睛有点变化？可能是错觉吧？在仔细看的时候，还是那双温柔的眼睛。 天雷剑微微绽放着光芒，但因为有深色布遮挡的原因，并不能看到那光芒。 屠染衣也没有注意到天雷剑的变化，他在看向着他们走来的人，微弱的灯光，隐隐约约能看到他们的神情，是愤怒？还是担忧？亦或者是怨恨？他们有几人的手中拿着长矛，长矛的做工有点粗糙。 “使用长矛算是武术一类的吗？还是只有剑？”君不朽忽然轻声问道。 “算的，剑只是对各种兵器的一个统称而已，使用兵器，即为武术的范畴。” “不是的……只是因为魔法制品忽然用不了……而且，这只是村里用来捕猎的，就算用了，也只是为了村子，不算违反神谕……”伊小声解释道。 “你这有点双标呀，也是，反正他们向来是睁一只眼闭一眼的。”君不朽忽然冷冷说道。 “什么？”伊不解问道，她觉得阿修哥哥此时声音冰冷冷的，有点可怕。 “双重标准……而已。”君不朽柔声说道，“没什么，不用在意。” 然后上前，迎向那群“面目可憎”的人。 他带着笑意，微微欠身道:“晚上好，真是一个美好的夜晚呢～” 那群人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明明他们都是大人，还拿着武器，却对这个十几岁，手无寸铁的孩子，产生了怯意。 嗯？既然是一个小孩子，没必要害怕吧？看起来确实很弱的没有什么危险。他们这样想着，微微放松了几分，不再对他们有那么敌意了。 “伊，塔尼尔，快过来。”好像是伊和塔尼尔父母在呼唤他们。 伊和塔尼尔看了一眼屠染衣和君不朽，然后走了过去。 “他们不是坏人。”伊认真说道。 “算是他们送我们回来的吧。”塔尼尔撇撇嘴。 “嗯嗯，我知道我知道，但你们两个太胡闹了吧。”他们父母轻声训斥着他们 气氛缓和了几分。 君不朽轻笑着，他已经渐渐找到了一点控制那股力量的窍门，只需要把注意力放在需要使用的人身上好了。可惜，看他们的反应，效果并不是很好呢。是因为屠染衣的影响吗？也罢，至少还能发挥出一点效果就好了，以便于打破眼前的局势。 “我们是来自于纳亚谷村的冒险者。”君不朽说道，这个摩迪亚自由之都是有冒险者的概念的，许多孩子青少年都喜欢离家出去历练，短着半个月，长则三四年，“不知道，可不可以再贵村借宿一晚？” 为首的人想了想，问道:“你们的行李呢？太少了一点吧？” “说来惭愧，”君不朽挠挠头，“之前迷路了，也不知道去，到处瞎打转的时候，背包带子忽然断了，大半行李丢到山谷下去了……不过您放心，我们钱包没有丢，可以支付住宿已经饮食的费用。” “……钱不需要，住一晚你们就走吧。”他说道，提前下了逐客令。 “好哒，多谢!”君不朽笑着道了谢。 “等等，他手里拿着的是什么？”有人问道，“那个深色的棍子一样的东西。” 屠染衣轻轻嗓子:“咳咳，这是我的法杖……不能给你们看的，随随便便露面，它……它会生气的，它叫做天雷法杖!是不是超级帅的名字” 第一次说谎，还不大熟练。 君不朽嘴角抽了抽，你是有多喜欢那个称呼。 第六十章 苦涩 君不朽如愿住进了古古米村，只是，这氛围低沉得让他难受，越往村子走，雪就堆积得越厚，每埋一步都觉得吃力，前面人踩出来的脚印消失的很快，不得不靠自己大佬力量迈出每一步。 短短的一百多米，君不朽留了一身的汗，屠染衣看起来更累一点，走得气喘吁吁得，还得靠君不朽拉他一把。 本来以为会住在伊和塔尼尔家，他们却被安排到了最为偏僻的房子里，据说是刚好空出来，这里的雪也越厚。 屠染衣一屁股坐在了床上:“这什么鬼地方，一点魔力也用不了。” 君不朽默不作声，扒拉着火堆，倒也很奇怪，一路走过来，他透过玻璃能够看到，许多人家都生了火堆，却光线几乎透不到外面来。 “魔源灯，是指外面那些像路灯一样的东西吗？”君不朽自言自语道。 “路灯？哦，是有这样的叫法。” 我在自言自语呀，君不朽无奈，看来，这个世界的能源是魔力呀，不，不能这样说，应该摩迪亚自由之都的能源是以魔力为主的。魔力被吞噬，异常的雪，问题的大概率是出在那雪身上。 这样想着，君不朽出门抓了一把雪出来。出门时，隐隐约约觉得，外面似乎有人在盯着他。 轻笑一下，进了屋。 “唔，我们是不是不大受欢迎啊。”屠染衣闷闷说道，“第一次看到那种眼神……” “做神侍没怎么差的待遇吧，”君不朽拿起村民为他们准备食物，长得像红糖馒头，咬了一大口，口感还不错，“当神侍不好吗？那种高高在上的，接近于神明的职位，想必是很多人梦寐以求的吧？” 君不朽把那团雪放到火边，即便紧贴着火苗，都没有半点融化的迹象，光线好像暗淡了几分。 “……但不是我梦寐以求的。”屠染衣顿了顿说道，“神侍是站在背后的人，永远不能以真貌示人……即便没有天雷剑，我也迟早会选择离开的。” “就这么离开了？不怕家里人担心，或则你的职责怎么办？” “会有人补上我的位置的，我那个位置，有好多人盯着呢……至于家族那边，这也是我一直犹豫的原因，我能做神侍，对于家族来说是一种荣耀。” 屠染衣抓起食物啃了一口，然后马上又把它吐掉:“呸呸，这什么玩意，真难吃，怎么苦苦的，涩涩的。” 他诧异地看着吃得津津有味的君不朽:“你咋吃得怎么香？” 君不朽两三口吃完:“我和你说过我没有味觉吧。” 屠染衣仔细回想了一下，好像是说过这回事，他郁闷地看着手中的食物，一时间不知道该可怜君不朽没有味觉，还是应该羡慕他。这玩意自己真的下不去口呀，他长这么大，就没吃过这么难吃的东西，除了一次自己尝试做饭。可怜自己带的罐头丢了，呜呜，又回想起了悲伤的事情，眼泪都快要出来了，自己那些东西，差不多价值两千金，是他三多年的俸禄了，为了平复心中的悲愤，他狠狠地咬了一口食物，难吃得呛了好几下。 “慢点吃，又没有人和你抢。”君不朽递过去一杯水，“你心中还是不愿意离开问天宫的吧。” “我之前一直在纠结，不过现在却是不得不离开了，因为天雷剑，”屠染衣接过水，喝了一大口，然后又一下子喷了出来，“咳咳，怎么水也是苦的。” “也是苦的？”君不朽疑道，他刚刚还以为屠染衣喝得太急呛到了。 “不信你试试。”屠染衣用袖子擦擦嘴，把水又递给君不朽。 “我说了我没味觉啊，”但还是接过来闻了闻，“没有异味。” “不会有毒吧？无色无味的那种？”屠染衣干呕了几下，“我的解毒药也丢了……” 君不朽无奈道：“你到底带了多少东西啊……” “可多了，我可是为了这场冒险准备了好久，为了万无一失的……” “但现在也只剩几个道具了。”君不朽毫不留情地戳他的痛处。 “别……别提了，再提我真的要哭了，”屠染衣耷拉着一张脸，“我还以为你是那种暖男人设，想到是个腹黑的人。” 你真的确定你不是穿越过来的吗？君不朽在心中吐槽，还是我小看了这个世界“现代化”吗？不过…… 君不朽也喝了一口水，还是尝不出任何味道，气味和口感是普通的水，他想了想道：“他们不会故意放奇怪的食物和水给我们。” “那可说不定。”屠染衣郁闷说道，“他们很怀疑我们呢，你没注意到他们的神情吗？刚刚来的时候，带着厌恶，恐惧，还有满满的排斥，塔尼尔和伊之前说过他们村很好客……虽然我不认为他们在说谎，可能是最近发生了什么变故吧，那些人已经准备好了要使用武器，不过，你上前后，他们的态度稍稍缓和了几分。” 君不朽一惊，没想到这个傻小子注意到这么多，也是，他们那种排斥的态度太过于明显了。但是，最后一句话让君不朽感觉到丝丝危险，他不愿意让屠染衣知道自己的力量真正的作用，他不满道：“别打断我说话，这种明显的是不需要你来说。” “哦哦。”屠染衣捂住嘴巴。 “很有可能他们这里的水资源发生了变化，导致食物的味道也变了，根源就在这雪。”君不朽拿起那一团雪，递给屠染衣，“吃掉它。” “啥？”屠染衣一脸懵逼。 “吃掉下去，尝尝味道咋样。”君不朽把雪放到屠染衣手里，“魔力消失的根源也可能在它。” 屠染衣看在掌中那一团雪，不知所措，他愣愣说道：“如果有毒咋办，你不怕我死了吗……” “不怕。”君不朽果断说道。 “？” “咳咳，你不是说你运气好吗？那应该没关系的，我相信你。”君不朽拍拍屠染衣的肩膀。 “你咋不吃……” “我没有味觉呀。” “……开始有点羡慕你没有味觉了。” 屠染衣大义凛然地把雪一口吞下，脸色有点怪异，艰难地咽下，那一团雪有点大，一口咽下差点把他噎死，还好不太冰。 “其实……你不用吃那么多的。”君不朽缓缓说道，“而且，这是在门外随手抓的，可能被踩过。” 君不朽忽然发现，这样捉弄屠染衣蛮好玩的。 “你……你……”屠染衣说不出话来，然后脸色忽然一变，惊讶道，“我的魔力恢复了一点点！” 第六十一章 屠染衣跳了起来，惊喜几乎都写在了脸上，他忍不住又重复了一遍：“我的魔力恢复了一点！哇咔咔，半天都没恢复一点，结果吃了一口雪就有那一点点，这么神奇的吗！” 然后表情慢慢僵硬住，不敢相信似得说道：“怎么又消失了……不会是幻觉吧？我想要我的魔力……” “乐极生悲。”君不朽点评道。 “我要不要在尝试吃一点点雪？没有魔力太难受了。”屠染衣跃跃欲试的样子。 “你魔力恢复，到再次消失，只有两三秒的时间。”君不朽摊摊手，“你真那么想要恢复魔力，我们早一点离开这里就好了。” “离开……”屠染衣呆呆得重复了一遍，“可是……你不是说这是什么支线任务啥啥的吗？可以放弃吗？” 君不朽嘴角抽了抽，你还真是个傻小子，那么在意我说的话干嘛，他无奈耸耸肩：“当然可以放弃，你没看到吗？那些人不愿意我们参与这件事。” “半途而废可不好！”屠染衣道。 “我们根本就没有开始好吗？”君不朽翻了一个白眼，“你不要多管闲事……呵呵，这应该是他们的家务事吧，并不愿意我们插手。” 君不朽特意把“家务事”念重了一点，若有所思地摸着床单，这个房间，未免也太简陋了一点，真的适合用来招待客人吗？ 坐在床上，能听到“嘎吱嘎吱”的轻响，仿佛下一刻就会散架，床单和被子是村民刚刚给他们的，之前床上只有一个脏兮兮的破布。屋子很小，只能摆的下床和这个火堆，还余留出来一块，铺了漂亮的地毯，毛绒绒的，摸着很舒服，却也显得太过于突兀。房子很矮小，君不朽和屠染衣还是小孩子，站起来头顶也刚刚好余出一两厘米。门框和门上有奇怪的刮痕，黑红黑红的颜色，要不是君不朽出门抓了一把雪，还真注意不到那刮痕。 这房间……不会死过人吧？或者关押过什么人？ 君不朽轻笑一下，有点意思。 看到君不朽又笑了，屠染衣忍不住打了个寒战，这个看上去温顺，实则腹黑的家伙，是不是有什么又在想什么坏事？屠染衣深深觉得，自己观察君不朽三天，实在是不够慎重，他的注意离大部分都在君不朽的神器上，还有他和烟前辈的相处上…… 他真的是烟前辈的亲人吗？感觉有点不像呀。 屠染衣握紧了拳头，自己为什么想要当英雄呢？不是因为自己想要出人头地，也不是想要拯救世界，更不是因为自己获得了神器的认可……只是想要向过去那个曾经的那个孩子证明而已，那个崇拜着已经不能再提起的某一位英雄的孩子，这就是英雄！ 屠染衣坚定说道：“英雄不就是爱多管闲事！” “这个房间里，应该死过人吧。”君不朽没理他说的话，带着笑意说道，看着脸色剧烈变化的屠染衣，这小子惊讶得一下子跳了起来，发出“砰”的一响，现在捂着脑袋。 嗯，撞的不轻。 “小心点，别把屋子撞垮掉了，我可不想被活埋。”君不朽幽幽说道，“更不想当陪葬的人哦～” “你就别作弄我了，”屠染衣哭丧着一张脸，“正经一点行不行。” “我是在说正经的事。”君不朽道。 他又走到了门口，伸出手对比了一下，这抓痕的宽和他的指甲差不多大，从抓痕间距来看，也是和他差不多的手。 “哇，还有可能是个小孩子呢。”君不朽惊讶道，语气中却带着赞叹的意味。 “什么小孩子？”屠染衣凑了过来，看到门上的抓痕，愣了愣，“可能……可能是狗啊，动物之类的吧，不一定是人类吧……” 屠染衣还在尽力往好的方面想，但君不朽却冷笑几声，你好歹也做过一段时间的神侍，难道就那么“养尊处优”，没有接触到过人性的黑暗面吗？ “哦？你是说他们给我们住狗窝吗？”君不朽道。 “狗窝无所谓，唔，只要不给狗食就行了……他们这食物也太难吃了，哦，那雪也是苦的。”屠染衣吐了吐舌头，然后大义凛然地说道，“不过，如果能恢复魔力，再苦我也能忍受。” “跑题了。”君不朽敲了敲屠染衣的脑壳，然后摸了摸下巴，“不过，你说的倒是提醒了我，也不一定是人类，有可能是其他种族，半兽人之类的。” “可是……即便是半兽人……这样的结论也很糟糕……”屠染衣声音很小，像是怕被人听到一样，“有很多地方……都觉得半兽人像家畜一样的存在……” 第六十二章 冷静 “呃呃呃……”听到君不朽这样说，屠染衣一时语结，他挠了挠脸颊，想说点什么，却半天开不了口。 君不朽却瞪着无辜的大眼睛，歪着头道：“怎么了，我的比喻有什么不对吗？” “也不是不对……”屠染衣想了想，“就是觉得，有时候你不像一个小孩子……明明看着比我小，你今年多大呀？” “……大概十三岁。”怎么又被他岔开话题了，君不朽撇撇嘴，屠染衣这家伙，每次都能够把他营造的范围破坏掉，你是天然呆呢？还是有意为之呢？就好像屠染衣看不透君不朽一样，君不朽也看不透他，说屠染衣呆嘛，但他心思又纤细得很，说他心思细腻嘛，有时候像个傻白甜一样，真是个矛盾的人。 屠染衣也觉得君不朽矛盾得很，有时候体贴人心，过于谦卑，但有时候却又那么腹黑，有点莫名的高傲，喜欢用言语作弄别人……特别是喜欢捉弄我！想到这屠染衣愤愤抱怀，难道我看起来很好欺负吗？ 不过转念想想，可能是因为自己现在没魔力的缘故吧……唉，离开了魔力，自己手无缚鸡之力，只能拿天雷剑装模作样。 “比我小欸，我今年十五岁零两个月，不过，你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要小一点，我以为你才十岁左右呢……”屠染衣挠挠头。 “差不多……”君不朽翻了一个白眼，无聊的话题能不能停一停，你就能不能多在意一下这可怕的抓痕呢？要不然它多没面子。 “艾亚吉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地方……”屠染衣自言自语道，怎样的地方，才能导致君不朽有这些比较”阴暗“的想法呢？ 艾亚吉？君不朽一愣，哦哦，原来是说艾亚吉镇呀。 他勾起笑容，屠染衣倒是提起了“不错”的话题呢，他轻声道：“其实和其他地方也没什么两样吧……只是更加自由一点……” “欸？”屠染衣愣了愣，啊嘞，我不会是说出来了吧，呃呃呃，后半句话，应该没有说出来吧，他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君不朽的脸色，呼，呼，没什么异常，屠染衣不好意思挠挠头，“不小心说出来了，抱歉啊，这会让你不开心吧。” “不开心？为什么会这样觉得呢？”君不朽明知故问道。 “因为艾亚吉消失了……你在那生活了六七年，多多少少会有点难受吧？”屠染衣老实回答道。 “完全不，呐，问天宫是神明的眼睛，代表神明的意志，神明放弃了艾亚吉，我为什么要为神明的决定而难受呢？”君不朽轻笑着说道。 屠染衣慌乱地摆摆手，道：“神明并没有放弃艾亚吉，只是……” “只是问天宫没能遵循神意，没能救下艾亚吉？这样的话，应该算问天宫违背的神谕了吧？” 君不朽十指交错，带着若有若无的笑容，眼中倒映着火焰，他痴迷地看着火堆：“很漂亮……” 宛如那黑色的火焰吞噬掉艾亚吉镇一样。他虽然没有亲眼看到整个过程，只是匆匆几撇而已，但随着由那黑色的火焰吞噬掉的一切，慢慢向他反哺着“营养”。虽然只是很低级的“养料”，但甚在量多，那股力量光是吸收掉它们，就用了很长时间。随着慢慢汲取“营养”，那场灾难他就看得越来越清晰，不过这不是什么好事，反而让他觉得痛苦反胃。但那股力量，还在喋喋不休地吵闹着，想要更多的食物，高级的食物！刚刚消化掉的，不过是垃圾食品而已，它想吃更好的，就好像……就好像那个像麻雀一样的女孩子。 君不朽揉揉眼睛，自嘲地笑笑，然后耸耸肩无奈道：“眼睛看久了火焰，有点不舒服。” “……没事吧？”屠染衣递过来干净的纸巾。 “……不需要。”君不朽瞥了一眼那纸巾，又擦了擦眼睛，继续把要说的话说完，“呵呵，那你觉得，之前被囚禁在这个屋子里的，人类？半兽人？亦或者是其他的什么，你觉得他的死，是天意吗？” “……欸，”屠染衣挠了挠脸颊，“神明并不能救赎每一个人吧……毕竟……毕竟……” 他说了半天也没说出到底毕竟什么，也没办法，这样谈论神明，向来信奉神明的人，自然会觉得坐力不安。 君不朽给他补充了后半句话：“毕竟这个世界上的人太多了，对吗？” 屠染衣点了点头：“对，就是这样。” “所以死个几万人，对于他们来说，就像不小心踩死一堆蚂蚁，是一件无伤大雅的事情，顶多觉得弄脏了鞋子，愁恼一下要洗鞋子而已。” 屠染衣微微张嘴，楞在那里，可能是在震惊君不朽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也可能是在对自己信奉的神明表示怀疑。 如果是后者就好了，君不朽想，这样多一个站在一个战线的“朋友”也挺好的。 谁料到，屠染衣却问道：“君不朽，你憎恶神明吗？因为他们抛弃掉了……艾吉亚？” 屠染衣刚刚迟疑了一下，他本来想说“因为他们抛弃了君家”，然后马上改口。 即便屠染衣忽然改口了，但君不朽能从他的神情和迟疑中，猜出他本来想要说什么。 君家……不说其他的，为什么屠染衣会对君家那么“感兴趣”？这是让君不朽十分困惑的，虽然他知道屠染衣没有恶意，但是还是让他心生警惕。 “呵呵，怨恨那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和把唯一的希望寄托在上面一样愚蠢，”君不朽冷冷道，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当然，我能感觉到，你只是信仰而已，和那种盲目崇拜是完全不一样的。” 他还不想把屠染衣的关系搞得太僵了，自己还需要他的帮助才能到达玛丽安娜。 “哦哦……”屠染衣点点头，“你没有怨恨神明就好，不过这种话还是不要对别人说比较好，他们可能会觉得你在亵渎神明。” 君不朽笑笑:“那当然啦，我自然知道能不能对某些人说，在你面前自然是可以说的。” 这话听起来像是在表达君不朽对屠染衣的信任，屠染衣自己也是这么觉得的。哼哼，能够对你说，只不过是因为这个傻小子想要当英雄而已，君不朽微微眯眯眼，想要拯救别人的英雄，想必我也在你的拯救或则保护目标里吧？ 不管怎样，自己还是把神明拯救不了所有人，会选择放弃一些人的念头给他灌输了进去。算是计划成功的一小步。 “不过……君不朽你真的觉得……这里囚禁过什么人吗？”屠染衣看着上面的刮痕愣愣说道。 “嗯？是的。”君不朽应道，这小子是终于着道了吗？ “为什么……”屠染衣皱着眉头，“为什么他们要把我们安排在这里呢？” “诶？”君不朽愣了一下，对哦，自己怎么忘记了这一点，被抓痕勾起了兴趣，然后再加上对自己能力的信任…… 等等，虽然我勉强可以控制那股力量了，但它目前是有很大的限制条件，只有在我看见对方，或则对方看见我的情况下才会触发，刚刚村子里的人前来的时候，对我和屠染衣带着满满的敌意和警惕，要说把我们杀人灭口都不会觉得太过于奇怪…… 忽然想起，刚刚出去抓雪的时候，有着被人盯着的感觉，进屋后好久没有异动，他也没多在意。 “咔嚓!咔嚓!咔嚓!”门外传来几声轻响，像是上了锁。 “靠!”君不朽怒骂一声，伸手去推门，刚刚随随便便可以打开的门纹丝不动，默默看着这熟悉的门，君不朽摊摊手，“看吧，我就说吧，这里肯定囚禁过人，我们就是第二批，或则第三第四。” “……怎么感觉你还有点得意？这个时候不该惊慌失措吗？”屠染衣楞楞道。 “那你咋不扮演惊慌失措的角色呢？”君不朽没好气地问道。 “说不定……是怕晚上门被风吹开了？所以才上了锁。”屠染衣道。 “……那也没必要上三道锁，我们又不是什么价值连城的宝物，”君不朽想了想，扒了一根屠染衣的头发，“或则，觉得你的头发真的是宝石？要不你剃个光头吧？我们不但得救了，你还可以变为强者。” “光头和强者有什么关系？”屠染衣摸了摸被拔了头发的地方。 “你试试就知道了，”君不朽随手把那根头发丢开，其实悄悄放在了口袋里，“需要我帮……” 然后怔了怔，嗅了嗅鼻子，神情有些呆滞:“这是……煤气的味道？” 屠染衣挠挠头，君不朽怎么老说一些奇怪的话。 “啊，不对，应该是汽油？柴油？反正差不多的东西，看来，他们是想把我们烧死呀，”他看着有些惊慌的屠染衣，“冷静。” 然后君不朽一脚踹了出去，重重地踹到了门上，整个屋子抖了抖，掉落下来的灰尘糊了他们一头。 “嘶……”脚疼…… “说好的冷静呢？”屠染衣抱怀。 “你丫的的给我惊慌一点啊!”君不朽怒吼道。 第六十三章 并没有消失 “那我……应该怎么做？”屠染衣道。 烟雾飘了进来，君不朽连连咳嗽几下，屠染衣把他拉到后面来，虽然这个屋子很小，无处可退，也总比贴着门缝要好。 “你喉咙不大好，别贴太近。”屠染衣说道。 我怎么喉咙不好了？君不朽默默吐槽道，仔细想想，之前自己确实老是咳嗽，一是因为被烟姨身上姬萝草呛到，二是因为……那股力量的反噬。 “你打算怎么做呢？”君不朽捂住了鼻子，在那床上坐下，“我们快要变成烤全羊了呢。” 屠染衣仔细沉思了很久，灵机一动：“外面不都是雪吗？还很厚呢!火让雪融化了我们就得救了!不过，出去后，面对那么多拿着武器人的人，该怎么办呢？” “白痴，没看见刚刚雪拿进来放在火堆边都没融化吗？”君不朽道，而且出去就好解决了，那样我的力量就能起到作用了，问题是怎么出去呢…… 君不朽揉揉太阳穴，绞尽脑汁的思考，和外面的家伙沟通一下？呵呵，都这种情况了，怎么可能好好沟通？或则，让屠染衣亮出身份？问天宫神侍者的地位应该很高吧？但自己刚刚说他们是来自纳亚谷村，再说自己是神侍啥的，别人很难相信，大概率会觉得他们是为了求生而说谎，毕竟，神侍对于他们来说是那种遥不可及的人物。用那个“开门”的魔法？不行，没有魔力，让屠染衣再吃一把雪？拜托，他们现在被困在这个屋子里了，那里弄雪去呀！ 等等，雪……连火都无法融化的雪，屠染衣是怎么吃下去还一脸正常的？不会觉得有点不舒服吗？ 而且，他说获得了一点点魔力……这是消化了那个雪吗。 “屠染衣你啊。”君不朽语重深长地说道。 “诶!”屠染衣应道，难道君不朽想到办法了！他向着君不朽投去充满希望的目光。 “你果然是个吃货。”君不朽郑重其事地拍了拍屠染衣的肩膀，向他竖起了大拇指。 “……你真的想要变成烤全羊吗？我只想吃烤全羊，不想自己当烤全羊，”说着眼泪就留下来了，当然不是因为害怕而流下了眼泪，只是屋内的眼越来越浓密了，这个傻小子还试图挡住烟，不然它飘到后面去，自己被呛得满脸鼻涕眼泪的，“咳咳，或则变成烟熏肉……” “所以说，现在时你拯救我们的时候了。”君不朽轻笑着说道，“为了不变成烤全羊和烟熏肉，使用那个开门的魔法吧！” “咳咳，我，我不是说了吗？”屠染被呛得话都说不清了，“我、窝木、没有魔力啊……咳咳。” 君不朽往后退了退，脑袋紧紧贴着墙上，这里的烟稍稍少一点，但也少不到那里去，他揭开之前包裹天雷剑的布，沾沾水，递给屠染衣，示意他捂住口鼻。 “莫得什么用啊……”屠染衣闷闷说道。 君不朽轻笑一声，道：“这雪不光能够吞噬魔力，连光都能吞噬，可屋内的光几乎没有受到外面的雪的影响，所以说，你刚刚恢复的一点魔力，不是又消失了还在你的肚子里哦。” 第六十四章 天谴 君不朽轻笑一声，绕过坐着地上的屠染衣，向外走去，没走几步就停了下来。 也是不得不停下来，再走几步，村民手中握着的长矛就要向他刺过来了，或则投掷向他。 被扎成豪猪可不好玩。 不过也幸好，自己能力已经发挥作用了，不然已经决定杀掉他们的人，怎么会现在迟迟不肯动手呢。 “晚上好～各位，真是一个美好的夜晚呢，你们在这里做什么？”君不朽笑道，缓慢抬脚，踩了踩地上没有还没完全熄灭的余烬。 面对这“千军万马”，他的神情依然恰然，那笑容仿佛是最好的武器，亦或是盾牌，拿着长矛的村民手微微颤抖，面面相窥，纠结着要不要放下手中武器。 只是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屁孩，在这种没有魔力的情况下，绝对不是他们的对手。所以用武器什么的，是不是多此一举了，杀鸡焉用牛刀。 这样想着，有人放下了武器，不过只是插在地上，手还牢牢握着，有一人带头，其他人也犹犹豫豫放下了武器。 当然不指望他们就这样丢掉武器，但这样的发展也不错嘛。 “虽然是个美好的夜晚，但好像出现了一点点小小的意外，发生火灾了吗？”君不朽眨了眨无辜的大眼睛。 有几人不敢相信的揉了揉眼睛，也有人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怎么感觉他的眼睛是竖瞳？错觉？但又不像是错觉，难道这个家伙有兽人的血脉？又觉得不像……倒是像恶魔一样，露着灿烂微笑的恶魔。 君不朽张张口，刚要准备说出想好的台词，屠染衣忽然扑了过来。 抓住君不朽的肩膀猛烈摇晃，摇的君不朽一脸懵逼，之前的气势都散掉了。君不朽差点要喊出好汉饶命，他还以为自己的力量不小心暴露。 “我的魔力恢复了啊啊啊啊啊啊!而且感觉比以前还增加了一些，哇咔咔咔，那增加的魔力我起码得花三个月才能修炼出来!啊啊啊啊!”屠染衣欣喜若狂，摇了君不朽将近半分钟，长慢慢停下来，看着被双眼冒星星的君不朽，“诶诶，对不起，我太激动了，你还……好吗？” 扶住了差点要摔倒君不朽。 君不朽揉了揉太阳穴，唔，被摇的想吐。至于那么激动吗，不就是魔力恢复了吗？虽然增加了三个月修炼的量……那我咋没感觉到任何变化呢？不公平呀! 那个家伙回答道，我这几天吸收的魔力也就这么剩这么多了，不如给更擅长魔法的人…… 沉默了一下，那个家伙说道，而且我给不了你魔力，也无法吞噬你的魔力。 无法吞噬我的魔力？!君不朽一惊，你早说呀，那我自己来开锁了，还用麻烦那个笨蛋 重点是这个？那个家伙没好气地说道，快点履行你的承诺。 “我知道了……”君不朽揉揉头，一不小心把心里话直接说出来，不过也没什么大问题。 “对不起对不起，我太开心了，所以一不小心……”屠染衣又道歉了一遍。 君不朽瞥了一眼，屠染衣别在背上的天雷剑……这东西的力量就是好运？真是简单又实用的东西，这简直主角光环一样的存在。 要是我能拥有它就好了，神器可以抢夺吗？君不朽沉思了一下，不……万木春可以的话，那天雷剑也可以吧？ 这个念头刚刚出来，就被他制止住了，又揉了揉太阳穴，这是我自己的贪婪？还是我那股力量的贪婪呢？那位神明大人所说的培养，是否指的这个？ “还不舒服吗？要不要喝点水？”屠染衣问道，手一扬，口中念道，“凝冰！凝水!” 一个冰做的小杯子在他手中缓慢出现，凝结的速度太慢了，屠染衣的头上微微出了一点汗，他轻哼一声，微微加大了魔力输出，凝结的速度加快，大约一分钟，才完全凝聚成型，里面装有清澈的水。 “给，”屠染衣递到君不朽面前，“可惜我更擅长电系魔法，水系和冰系不怎么擅长，但用来辅助施展电系魔法，效果超级棒，目前最高可以达到上万伏特。” 君不朽看了看笑得傻乎乎的屠染衣，接过了冰杯子，虽然是冰做成的，但不那么冰冷。屠染衣这家伙，是在向那群人示威呀，让他们不要打我们的注意，他刚刚呼喊自己魔力恢复了，怕是有大半原因，是想告诉村民自己是不好惹的。 虽然大部分人体内都含有魔力，但不是人人都可以用魔法的。一个不入流的低级魔法师，也可以消灭一百人的小兵团，更何况他们这种只有几十个人的“杂兵”。 君不朽能听见那个家伙一直催促着他，快点快点快点！快点履行承诺！杀了他们！给我杀了他们！ 稍安勿躁，急不得。君不朽安抚道，但这种安抚也没用，感觉那个家伙越来越暴躁了。 “你不是剑士吗!”有人叫忽然大声说道，声音颤抖的厉害。 “对呀，他不是背着剑吗？” “刚刚好像看见他用剑了。” 人多力量大，他们也就不觉得心虚了，大声吼道：“你不是剑士吗！你会受到天谴的！” 屠染衣的脸色微微变了变，这也是他心中的一道坎。 他对君不朽小声说道：“那不是天谴……” 嗯？你是白痴吗？这个时候还关心我会不会不开心？屠染衣指的是君家传闻因天谴而毁灭的事。 眉头微微皱了皱，君不朽上前一步道：“呐？我不是说过这是法杖吗？你们听不懂？还是记性不好呢？” “胡说！那明明是剑，你们……” “孤陋寡闻!没见过剑型的法杖吗？”君不朽打断了他的话，语气中带上的怒气，“哦，对了，你们还记得吗？看到这把剑的人，会遭受厄运哦，呐，罪孽深重的家伙们，准备迎接好你们的天谴了吗？” 这段话真是中二，君不朽强憋着，不让自己笑场，咳，虽然他自己经常笑。不过，对于这些没接触过动漫的人来说，应该是很帅很震慑的话吧。 连屠染衣都怔住了…… 哦，不，他只是在呆呆地看着手中的剑，他刚刚把剑取下来了。 他呆滞地问道：“我真的配接受它的认可吗？毕竟……” 君不朽拍了拍屠染衣的肩膀，在他耳边轻声道：“这可是神器呀，代表着神明的意志，它是为了斩尽邪恶而生，你也是，看到面前的人了吗？你知道该用手中的剑做什么了吧？” 那个家伙喋喋不休地吼着，杀了他们！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屠染衣手微微颤抖：“我……” 君不朽露出满意的微笑，相信我吧，照我说的去做吧！ 第六十五章 诅咒和恩赐 “不行!”屠染衣忽然摇了摇头，有些浑浊的眼神变得坚定了起来。 “不行？”君不朽一愣。 “不行。”屠染衣又重复了一遍，“我的天雷……天雷法杖是需要斩杀邪恶而成长的，它并不认为这些人是邪恶之人。” 不是邪恶之辈？君不朽不解，虽然他无所谓这些村民是不是邪恶之人，这只是他以此作为让屠染衣杀掉他们的一个说辞而已。可没想到，屠染衣居然否认了这一点。 这算什么？是因为他害怕不敢杀人？可屠染衣的眼神却很镇定，不像是在恐惧。 这群家伙曾经用那个小屋子囚禁过“人”，那个“人”也应该被他们杀掉了。更何况，他们刚刚可是想要烧死我们呀！君不朽可是切切实实闻到柴油的味道。 快点快点快点！快点遵守约定杀掉他们！那个家伙在他耳边喋喋不休地道。 真吵，君不朽掏了掏耳朵，闭嘴，不然我就关掉能力不和你对话了。 你！你！你怎么敢对我这样说话！信不信我……那个家伙凶狠的说道。 再吞噬魔力也无所谓，反正威慑的效果也起到了，屠染衣这家伙，不至于傻到大声宣布，自己魔力没了……嗯，应该不会吧？君不朽迟疑了一下，不过呢，你放心我们的目的也差不多，各取所需而已。 那个家伙很是气愤，但还是勉勉强强地消停了，再收回给予屠染衣的魔力？它现在是做不到了，可恶可恶可恶！就不该这么轻信别人！ “我知道了，是我太武断了，”君不朽拍了拍屠染衣的肩膀，沉思一下，自己太过于操之过急了，这样还可能起到反效果，唔，自己暂时还不想被屠染衣认定为邪恶呢，“但是，这场火灾是因为你们而且吧？锁也不会自己扣上，还是三道锁，就这么不想让我们生还吗？呵，在下可没有得罪你们吧？！” 声音微微大了大，脸都有点涨红，极度愤怒的样子。 是的，只有做出愤怒的样子，才能让屠染衣相信，自己只是因为愤怒而发出了不理性的言论。 屠染衣打着圆场道：“可能……只是意外吧，唔，反正我们也没事。” “意外？是啊，出现了一点小小的意外，他们不小心锁上了锁，又不小心泼了柴油，再不小心点燃了火？”君不朽冷笑几声，然后深吸一口气，“意外这个解释，只会让我愤怒，你们，请给我们一个合理且真实的解释。” 屠染衣看着君不朽，点点头也跟着说道：“是的，你们必须给我们个合理解释。” 安静了了很长时间。村民们都一直不肯开口，脸上写满了恐惧和纠结，他们甚至不敢直视君不朽和屠染衣的眼神。 嗯？现在我有对他们使用能力吗？为什么他们会这么害怕我？君不朽纳闷。 那个家伙急匆匆道，看吧，他们就是心虚心虚！害怕你们呢！说出来的话，那个小哥应该会帮我杀掉他们吧？我跟你说呀，他们就是一群疯子！囚禁那么我那么久！我明明得到了神明的恩赐，啊，我伟大的神明，他们明明就是嫉妒我，嫉妒神明大人给予了我祝福，神明…… “够了!”君不朽怒道。 所有人把目光投向了他。 君不朽沉默一下，勉强冷静下来，他道：“你们还想沉默到什么时候？是在构思拙劣的谎言吗？” 本来他那一句“够了”，让大家觉得莫名其妙，这样一“解释”，大家也就明白君不朽是叫他们不要继续沉默下去。 他微微眯了眯眼，轻声在屠染衣耳边问道：“你的魔力还在吧？” “诶？还在。”屠染衣也轻声回答道。 “那就好。”君不朽问道。 屠染衣不明所以，喂喂，你不会想让我用魔力带着你杀出去吧？或则直接逃走？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他都不赞成，他已经决定了要妥善的解决这件事。 “其实，我们是来自于问天宫的使者，前来调查这里魔力消失的情况。”君不朽朗声道，“为了不避免麻烦，所以隐藏了身份，既然引来了杀身之祸，啧。” 他们听到问天宫的名头，颤抖地想要跪下，有一个人忽然道：“你们……你们怎么证明是……是问天宫的使者？” 君不朽从背包里拿出被他撕碎的布条，上面画着一个眼睛。 这虽然只是一个下人的哟衣服，但还还是画有问天宫的标志。 “不错，你还是有一点点勇气的，为什么刚刚不敢站出来呢？哼，证明的话，这个可以证明了吧？”君不朽冷笑几声，“问天宫为了救赎世人而存在，但同时也为了斩尽邪恶而存在。” 屠染衣小声补充了一句：“后半句没有的……” 君不朽嘴角抽了抽，拜托，你帮谁的呀…… 君不朽轻了轻嗓子，道：“希望你们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原来你带了……‘证明’呀，为什么不刚刚说我们是问天宫的呢。”屠染衣不解问道。 君不朽无奈，你怎么这个时候脑子就不激灵了呢，他回答道：“情况不同，刚刚他们以为可以轻轻松松解决掉我们，毕竟我们看起来只是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屁孩嘛！对吗？” 君不朽邪邪一笑，看得他们身心一颤。村民颤颤巍巍地跪了下去，这两个孩子证实了自自己的身份，确实是问天宫的使者，那……那我们…… “现在的情况和刚刚不一样，现在他们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屁孩，”君不朽拍拍屠染衣的肩膀，在屠染衣耳边小声道，“现在用吓唬一下他们。” 屠染衣应了一声，也不见他说什么咒语，手中迸射出一团扭曲光亮，像个闪光弹一样染白了四周，光线暗了几分，再看去，屠染衣手中握着一团扭曲金紫色的线条，时不时炸裂出白色的光彩，电系魔法，他确实特别擅长。 “快说吧，时间不早了。”君不朽道。 “是……是魔女，她被诅咒了！她是被诅咒了！” 胡说八道！那个家伙吼道，明明就是神明的恩赐！恩赐! 第六十六章 寻找着一个人的魔法师 “哦？”君不朽来的几分兴趣，他抬抬手，示意开口的人站起来，“那请您继续说。” 那个人犹豫了一下，缓缓站起，手还是在颤抖，他又施了一礼，道：“我是村长达卡修，我为之前的事感到万分，如果使者大人想要责罚，请责罚我一人就好。” 开口说话的，听声音是一个有些苍老的大叔，头发却有些花白，微微有些驼背，手边的长矛在他手中不像是武器，倒像是拐杖。 这句话说出来，显得他令人敬畏，一个承担起所有的责任吗？倒是一个称职的村长呢，君不朽微微眯眯眼，忍不住去确认一下达卡修说的话是不是发自内心，还是单单为了博取同情，可惜……这个人确实是在说真心话，没有半点做作，只是还含着几分愧疚。 君不朽笑笑：“自然不会那种小事苛责你们，我主要在意那个被诅咒的魔女的事，把事情详细的告诉我吧。” 达卡修沉默了一下，回答道：“好的，使者大人，不过说来话长，要不进屋说？” 进屋？君不朽摸了摸下巴，好像也没什么坏事，只是不能保证所有人能看见他，不能发挥那股力量，他还是隐隐约约觉得不安，若是有人又受到那个家伙的蛊惑，要拿他们当陪葬品怎么办？对吗，那位“魔女”？ 君不朽最后一句话，自然是问那个一直叫嚣的家伙，那家伙吃了瘪，气势还是不减。 胡说八道，我不是魔女！明明我就是得到了神明的恩赐恩赐恩赐！ 得到了神明的恩赐，就会那么想要陪葬品吗？君不朽冷冷问道。 那个家伙忽然沉默了，然后支支吾吾地说道，是……是他们自作主张，我没有……明明就是嫉妒我得到了神明的…… 君不朽轻啧了一声，直接中断了能力，不再和那个家伙对话，真的是吵死了。 屠染衣说道：“不用担心，我现在有魔力，我会履行我的承诺，保护好你的。” “哈？”君不朽揉了揉太阳穴，刚刚被那个家伙吵的头疼，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过了一会才明白，原来自己的那一声“啧”被屠染衣认为自己不愿进屋，害怕村民会再加害他们。，他无奈，要你保护我，你就一直记着呀，算了，也挺好的。 “而且我饿了，刚刚那东西真难吃，我们现在有这么高贵的身份，总能吃点好吃的吧。”屠染衣压低了声音。 君不朽眼角抽了抽，感情你是为了这？！ 他们被请进了屋子里，和刚刚的待遇完全不同，沙发不止到时用什么野兽的毛发制成的，坐上去暖洋洋的，虽然看起来有点年头了，但着实舒服。火生得很大，却不会觉得过热，或者呛鼻，他们时不时还丢一两根小木头进去，有股淡淡的清香，是一种淡紫色的木头，有的偏糖果粉，很特别，很有少女风的感觉。刚好君不朽在烟衣给的药草书上读到过，因为颜色太过特别，他记了下来，叫做凝香木，虽然不是很贵，但也算得上一种奢侈品。 应屠染衣的要求，他们呈上了目前最好的食物，一些腌肉，和牛奶，屠染衣吃的津津有味，君不朽好奇也吃了一点，味同嚼蜡，口感还不如刚刚的馒头。 “这个好吃，和刚刚的比起啦，真的算美食呀！”吃饱喝足后，屠染衣惬意地陷入了软绵绵的沙发里，像是要睡着了一样，君不朽忍不住踢了他一脚，让他打起精神来，“嗷，我知道我知道，问正经事，你们刚刚给我们的食物，为什么是苦的？” 君不朽无奈，好吧，这也算是一个正经事。 “自从这奇怪的雪降下后，水都变成了苦的，素食类的食物也变苦了。”达卡修解释道，他叹了一口气，“幸好检查过没有任何毒性，还是能够实用的。” “这雪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降下的？那段时间里发生了什么？那个小房子里，以前囚禁的是谁？”君不朽一连抛出好几个问题。 “这个……”达卡修变得支支吾吾起来。 君不朽皱了皱眉头，道：“请不要在我们面前说谎，虽然没有办法查看你们的记忆，但辨别是不是谎言，我们还是做的到的。” 屠染衣看看君不朽，然后点了点头：“是的，我们有辨别谎言的魔法哦。” 达卡修慌忙摆摆手：“我我我我我当然不会说谎，让我回想一下，就是要回想一下。” 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说道：“是在十一天前降下的雪……即使用火，和滚水，也只会短暂的消失，自从它降下以后，村子里的魔力也就消失了……” “连带着魔兽和野兽？”君不朽问道，他记得塔尼尔和伊提到过，附近的魔兽和野兽都不见了，所以很安全。 “不，不是的，魔兽消失是因为十几天前，大概二十几天，来到村子里的一个人……他好像是个魔法师，在肆意捕杀魔兽……野兽是被他抓回来，命令我们弄给他吃……我们不敢直接阻止他，也只能任由他来了……”达卡修回答到，神情变得有些难看，还有几分悲伤，像是回忆起了什么痛苦的事情，“但他给我的女儿下了诅咒。” “女儿？”君不朽震惊道，难不成刚刚那个家伙是他的女儿，这……这是怎么一个情况？！ “然后呢？你的女儿呢？唔，如果是诅咒的话，我试试我能不能解除，如果是低级诅咒，我还是能够解除的，而且我也认识擅长这方面的魔法师。”屠染衣急切道。 达卡修摇摇头，又是长吁一口气：“她已经死掉了……为了不把诅咒传染给别人，我们把她隔离开了，就是那间小屋子里。” “……诅咒……一般的诅咒不会传染的……”屠染衣瞠目结舌，“你这样做……” “你这样做是害了你的女儿，她很痛苦。”君不朽接口说道。 “我……我也不知道啊，我也派人去请魔法师来解除魔咒，然后我自己去追那位魔法师，想恳求他解除诅咒。”达卡修身影颤抖着，“但……但他不是魔法师……他是恶魔！浑身漆黑的恶魔！” “恶魔？”君不朽很感兴趣的样子，“他叫什么？他来你们村子做什么？只是为了下达诅咒？” “他……他说是为了找一个人，他不知道那个人的相貌，也不知道那个人的性别，种族年龄名字出身什么的一概不知道，我本来奇怪吗，这怎么找，他说自己看到那个人了，就一眼就能够认出来……他叫做夜……” 夜？ 这不是属于他的意识，但君不朽能够听到自己心中有人惊讶这样说了一句。 是之前把他骂醒的那个声音。 他听到他说。 我靠！ 君不朽此时是黑人问号脸的表情，什么情况？ 六十七章 复活死者？半械人？ 什么？君不朽在心中问道，你认识那个人？你究竟是什么东西？ 却迟迟没有回复，无论他怎么追问，他的声音仿佛坠入泥潭了一样，沉沉陷了下去，连一个水花都没有。 啧，他轻啧了一声，苦恼不已，总有种不安的感觉。 另一边的达卡修还在继续说道，即便君不朽被这事搞得头疼，也不得不听下去。 “他是个很……很冰冷的人，每次我看他的时候都不会不寒而栗。”达卡修声音有些颤抖，“但他看起来年龄不大，他和您一样。” 达卡修抬抬手，指了指君不朽，手还是颤抖不已。 君不朽疑惑也指了指自己：“和我一样？” 达卡修点了点头：“是的，他有着和你一样的红色眼睛……只不过您的眼睛更温和一点，他看起来更为可怕。” 君不朽耸耸肩，这种话你敢当着我的竖瞳再说一遍吗？ “你很害怕他。”屠染衣忽然说道。 达卡修不明所以，但还是点了点头：“毕竟，他是一个强大的魔法师，而且他就像一个恶魔一样，我都不敢和他对视。” 惧怕一个强大的魔法师没有什么丢人的。 “可是，你女儿的死，也和他有大半的关系，你对他的恐惧大于憎恶和愤怒，你不爱你的女儿吗？”屠染衣平静的问道。 君不朽暗自赞叹，这傻小子没有自己这种能力，居然可以轻易分辨出别人蕴含的情感，厉害，看来自己得更加小心一点了。 “那是因为……”达卡修犹豫了一下，然后像是下定了决心一样，才继续说下去，“我的女儿名字叫做娜落，她身体很弱，经常生病，基本是在病床上度过的，医生说她活不过十二岁……” “所以，你已经准备好迎接了她的死亡？”屠染衣微微皱眉，他不能认可这个说法，那样的话，未免太过于薄情了吧。 “不是的，她在三十天就已经死掉了……在下葬前一刻，那名魔法师来了，复活了她。”达卡修搓着手，很是紧张的样子。 “复活！？”屠染衣听得目瞪口呆，有这样的魔法？不可能呀！ “三十天？可你刚刚说那位魔法师是二十几天前来的。”君不朽提出了疑点。 “摩迪亚自由之都这边，会祈祷死者灵魂回归到神明的怀抱中，三到十天左右不等，最长的有一个月。你在摩迪亚自由之都生活这么多年，不知道吗？唔，那也可能因为各地风俗不一样，毕竟，那里是个无序之地，你不清楚也正常，”屠染衣解释道，但还是用一副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达卡修，“可是……复活死者的魔法，并没有记载在正规魔法书之上，那种禁忌的魔法可能会有……” “哦……”君不朽闷闷说道，怎么都喜欢提到神明这个词，回归到那个家伙的怀抱？！想想就恶心，希望自己死后没人为我那样祈祷。 “这真的是复活死者的魔法？刚刚开始有没有什么异常？你们身上，还有那个魔法师的身上。” “刚刚开始还很正常的，那名魔法师说，我的女儿只是假死状态，他只是唤醒了我的女儿，并没有复活她，虽然觉得他说的不大可信，因为我的女儿在那个时候已经去世了七天，或则是八天……很抱歉，那段时间我过得浑浑噩噩的，不记得具体的时间……”达卡修把身子埋的很低，两个肩膀一抖一抖的，像是个饱受欺凌的老人一样，他明明是个三四十岁的大叔，“但是慢慢变了，她的一根手指变成了金属，我发现后，叫她用手套掩藏起来……她很不情愿地听了我的话，但天天跟着那个魔法师出去狩猎，帮他搬运猎物……” 君不朽挑挑眉，这听起来你的女儿好像喜欢上了这个魔法师呢？老父亲的担忧？是不是有种辛辛苦苦种好的白菜被猪拱了的感觉？君不朽在心中吐槽道。 “半械人化吗？虽然很多地方无法接受，但这也是一种生存方式，也是一个被神明仍可的种族。”屠染衣认真说道。 被神明仍可的十三个种族之一，半械人。 “但是，她已经不能算是人类了，不是我的女儿……那个魔法师在这里的魔兽和野兽消失后，就准备离开了，娜落想和他一直走的，可她的脚也变成的金属，她无法控制自己行走，只能在地上爬着……那名魔法师没有在意，说她迟早会适应的，说不能适应也无所谓，金属还比较之前，你可以取下来卖掉，。我当时很气愤，我质问过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他却没有理我，用了魔法直接飞走了。” “太混蛋了！”屠染衣怒道，忍不住挥舞了一下拳头，“他去了哪？您知道吗？如果有画像什么的就更好了，我应该可以帮您……” 说到后面又顿了顿，忽然想起，自己不是问天宫的神侍了，还不能借助屠家的力量，想要通缉那个人什么的，现在是做不到了。唔，怕是自己也在被“通缉”呢…… 靠自己的力量帮人报仇…… “那个家伙很厉害吗？”屠染衣认真问道，然后揽过君不朽的肩膀，“我们想帮你讨回公道！” 君不朽无奈，你不要带上我呀，刚刚自己心中的声音，让他觉得不安。 “这……这个，我们并不会判断魔法师的标准，但他用的咒语……我们都听的懂，比如‘飞行’，‘傀儡’，‘开门’，‘沸腾’，‘瞬移’，‘光’，‘暗’之类的，只是在复活我女儿的时候，说的咒语听不懂，这种情况，是那种低级魔法师吗？”达卡修小心翼翼的问道。 “呃呃……这好像是高阶魔法师……”屠染衣嘴角抽了抽，这种级别的魔法师，起码是紫金级别的吧，他自己也才银级而已，可他自己年龄到达银级，已经是天才中的天才了，“你确定他年龄不大？” “是的……看起来不会超过二十岁。” “……一定是用了什么掩饰样貌的魔法。”屠染衣沉默了一会，安慰自己说道，怎么可能不超过二十岁，现在历史记录，到达紫金阶的，最小是五十八岁！而且……那个人阶段，只是最低是紫金段，还可能往上。 第六十八章 Ta是疯子 “还有这样的魔法吗？”君不朽惊叹道，“哇，那是不是还可以变成其他人模样？” 想想就觉得方便！比屠染衣那个掩藏自己面貌的魔法还要厉害。 屠染衣抿了抿嘴，没做声。 君不朽忍不住追问道：“这种魔法学院里会教吗？” “……并不会，至少普通的高级学院里不会教，”屠染衣摇摇头，“资深级别的学院应该会吧？” “高级学院？资深学院？”君不朽好奇问道，“那是不是还有初级学院和中级学院？” 就好像小学中学大学那种。 “是的，”屠染衣点了点头，“不过，资深级别的学院只有一个，也很难考进去，每年也只收二十人左右……我不一样，我是在问天宫里面学习魔法的，和外面的机制有点不一样，我的水平大概相当于中级学院的一二年级。” “我想学习改变样貌的魔法，这个太实用了，唉，我还想你教我呢。”君不朽叹了一口气。 “我是不会的啦，你要不找上那个家伙学习？”屠染衣耸耸肩。 君不朽撇撇嘴：“我才不要……那个家伙听起来就很危险，还高阶魔法师……” 清秋那老狐狸是什么级别的魔法师？唔，想到他就止不住打了个寒战，我怎么这么怕他？哼，可恶的老狐狸，说不定对我下了什么畏惧咒恐惧咒之类的。 “那个……”达卡修迟疑了一下，才开口道，“两位神使大人，可否拯救我们，从这雪中把我们救赎出来。” “这……”屠染衣挠了挠脸，滑下几滴汗珠，他当然乐意为别人排忧解难但他一点头绪都没有啊，用火烧？或则把雪运走？都不太实际。最直接的办法就是找到那个魔法师，让他来解决留下的烂摊子。 “求您了！”他直接双膝跪下，连连磕了几个响头，“求您将我们从诅咒中解救出来。” “咚咚咚”的声音让屠染衣打了一个寒颤，虽然他的神侍地位很高，因为是站在背后的人，所以没有人向他直接行过自己大礼。刚刚在外面，有几人向他跪下了，但因为离得有点远，没有太大触感，只是有点别扭。现在，一位头发花白的大叔在他面前磕着响头，让他着实不安。 屠染衣上前想把他扶起来，却又被君不朽按回了沙发上。 疑惑地看了一眼君不朽，却见他翘着二郎腿，一副怡然自得的样子，如果仔细看，会发现他的耳垂和脖颈有一点点片红。他生气了？还在隐忍着愤怒？不对，好像只是对面前这个男人的不满。 达卡修说谎了吗？不应该呀，不是已经骗他说我们有辨别谎言的魔法吗？普通人不应该对魔法怀有敬畏吗？难道他识破了我们的谎言？ 心中充满了疑惑，但屠染衣还是选择相信君不朽，保持了沉默。 “消除这雪，不，消除这诅咒的方法，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君不朽浅浅的笑着。 “我？我……”达卡修疑惑地抬起来头，愣愣地看着君不朽，“我……并不知道……解除这诅咒的办法。” “嗯？是吗？”君不朽十指交叉，高高在上地看着他，无形之中给了很多达卡修很多压力，君不朽用那个力量让达卡修畏惧自己了吗？一个不需要吧，他冷笑道，“你不是自己烧得很果断嘛，怎么现在却不知道了呢？” “我……我……对、对不起神使大人！”他重重地又磕了一个响头，地板跟着颤了颤，再抬头时，头上和地上留下些许血迹，“只是……我们一时愚……” “我不是在质问你那件事，”君不朽打断了他的话，“我只是在说，你们已经找到了方法，不是吗？” 君不朽环顾了一下四周，刚刚最后一句话，他声音提高了很多，周围了村民应该听的很清楚。 “这……这……”达卡修支支吾吾地说道。 君不朽笑着说道：“不用担心，你们的做法是正确的呢，确实需要有人来平息你女儿的愤怒呢，但最合适了，不是我们。” 君不朽看了屠染衣一眼，给他了一个眼神，示意叫他不要插嘴，屠染衣面欲言又止，一脸纠结的看着君不朽。 君不朽微微摇摇头，不再去看他。他站了起来，向着达卡修伸手，达卡修迟疑了一下，握住了他的手。 “呵，不好意思，以我的力量拉不起来您，还是请您自己爬起来吧。”君不朽甩开了达卡修的手。 达卡修怔怔地爬了起来，目光有些呆滞。 “怎么了？”君不朽微微眯眯眼，他眼中的竖瞳又出现了一刹那，“您是一个诚实的人，所以我们会帮助您，拯救您的村子的。” 一般人是听不出君不朽在说出“诚实”的两个字的时候，加重了语气，屠染衣却听了出来，他张了张嘴，又选择了沉默，还是晚一点再问他吧。 “谢、谢谢您。”达卡修声音听起来有一些不自然，“我们需要为我的女儿选出陪葬的……人吗？” “那是您自己的选择，你之前不就是这样选择的吗？你觉得，仅仅这样，就能平息你女儿的愤怒。”君不朽问道。 “不……不不不不，还不能够，”他疯狂摇摇头，不知不觉后退了一步，“她……她已经不是我的女儿了！她是……她是怪物！怪物！” 达卡修嘶吼着，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那个词，君不朽后退了后退了一步，又顿了顿，回到沙发上，很是疲倦的样子。 “他这么能这样说……”屠染衣的声音有些颤抖，“他的女儿听到了应该会很伤心吧？” “是啊……”君不朽用手捂住了头，手撑在膝盖上，“吵死了……” “诶？”屠染衣不明所以，然后对着还在说着那个词的达卡修，“那个能不能请你安静一下……不然我就要对你用魔法了……” 威胁的效果很好，达卡修闭上了嘴，一脸惊恐地看着他们两个。 屠染衣小心翼翼地问君不朽：“你还好吧？” “没事，就是嫌吵。” 真的是吵死了，不管是这个达卡修，还有那个家伙，是叫娜落吧？娜落也像疯子一样在那叫着，虽然她之前也像个疯子一样。是的，他又去用那股力量听娜流量的声音了，君不朽长吁一口气，被吵得头疼，再加上使用那股力量的负作用。 “安静下来，”达卡修安静了，但娜落还在那疯狂咒骂，君不朽揉揉太阳穴，“我会……实现你的愿望的。” “真……真的？拜托了！” 两个声音同时说道。 君不朽笑笑，不愧是父女呀！ 第六十九章 避重就轻 “哦，对了，你之前是说过你是村长的吧？”君不朽问道。 “是……是的，我是古古米村的村长。”达卡修说道，怕君不朽不知道他们村的名字，也顺便把他们村名告了他。 “你们村子，人好像有点少呀？”君不朽环顾了一下四周，虽然他们是进屋谈话的，但大部分村民都跟了进来，虽然他们态度唯唯诺诺的，给他们端茶送水，但无形中还是给了几分压力。君不朽自然不在意这种压力，他只在意，村长这用来撑场子的人，也太少了一点吧，“其他人呢？回家睡觉了吗？” 达卡修脸上有了几分慌乱：“啊，这个……因为女人和孩子身体比较弱，就叫他们先回去休息了。” “是吗……”君不朽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确实，现场的基本都是男人，二十岁，到四十岁不等，但即便是这样，人数也略微有些少呀，也不过二十几人而已，之前看村子的规模，至少有一两百人吧？难道说女人和孩子的占比过大？不，并不是这样的，君不朽刚刚进村子的时候，有仔细观察。 最先注意到的是光也会被雪吞噬，在窗外只能看到微弱的光的情况。还有就是，有点屋子太过于安静了，不仅没有光亮。越是靠近那个小屋子，没有光亮的房屋越多，他之前还以为睡得早，所以就没点燃火堆，火灾过后，他才注意到，并不是那么一回事，确实太寂静了，连人的气息的很淡，是房屋的主人早就死掉了吗？ 或则说…… 在达卡修提到“诅咒”“半械化”的时候，特别是屠染衣说诅咒不会传染，达卡修连忙摇了摇头，虽然他话没有说清楚，但君不朽隐隐约约明白了他没说出口的话。 诅咒传染了……或则说，不止一个人开始有了机械化，变成了半械人。 而且…… 君不朽缓缓说道：“好像没有老人呢？诅咒的传染最先在老人身上出现吗？” 达卡修猛然抬头，脸上写满了震惊：“是……是的……” “是吗？然后你们怎么处理了？”君不朽问道，想了想，“这场雪……不单单是死掉你的女儿能够弄出来的吧？” 屠染衣瞪大了眼睛：“难道说你们……” “不不不不不！并没有那么做……我……他们都好好在自己的家里，只是不允许他们出门，做了适当的隔离而已……”达卡修连忙说道，慌乱地摆摆手，又走上前来，“您……您不信的话，我可以带您去看一看。” “为什么你刚刚不说出来呢？”屠染衣不解地说道，“完全没有必要进行隔离，半械化只会再将死之人身上出现，这只是一种生存方式！” “可是……那样的话已经不算是人类种的吧？您也说过，他们是被神明认可的种族。”达卡修小心翼翼地说道，看了看地板，“不应该……觉得恐怖吗……我们只是普通人而已……” “为什么会觉得恐怖……”屠染衣觉得无法理喻。 君不朽伸手拦下想要和达卡修争论一番的屠染衣，问他说：“半械化很常见吗？” “……不，据说不到百分之零点一左右的概率。”屠染衣想了想，说道。 “那你不必多说了，毕竟是很少的情况，很多人自然无法接受。”还有一点，科技水平的问题，已经受二次元教育的影响，这些“落后”的人自然是无法接受了，不像自己……君不朽他自己还觉得有点炫酷，“不过，不到百分之零点一，怎么这个村子出现的概率这么高。已经有几起了？” 达卡修挠挠头：“大概有二十多人……” 君不朽微微皱眉，道：“你确定？” “我……我也没有具体统计，大概是那个数字，需要现在我去确认一下具体数字吗？”达卡修问道。 “去把。”君不朽道，“还有，只有老人出现这种情况吗？” “不，还有几个小孩子，但机械化的面积很小，且好几日下来，都没有增加。”达卡修回答道。 “嗯，记得把年龄也记录一下，还有性别。”君不朽说道。 “是是是……”达卡修连连点头，退了出去。 君不朽让屋子里其他的人也出去了。 他小口小口地喝着热牛奶，露出几份疲倦。 “你不是没有味觉吗？”屠染衣问道。 “我要长高。”君不朽回答道。 屠染衣想了想，道：“你认为他在说谎吗？” “并不认为……但诚实也没用，但他还是很聪明了，不愧是个小村长，他知道避重就轻的道理，”君不朽咕噜咕噜把一杯牛奶喝了下去，舔舔嘴巴边的奶沫，“他虽然没有说谎，但还是在故意引导我们怎么想，或则说，让我们认为真相是什么。” “他刚刚在演戏？我怎么没看出来？那他这不算骗人了吗？”屠染衣惊讶道。 “并不算哦……”君不朽笑笑，达卡修的方法他倒是很喜欢的，君不朽自己也喜欢那么做，“这应该算是说话的艺术吧，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是个聪明人。” 咳咳，他夸起自己来真是好不客气，略微还有点小得意。 屠染衣看着君不朽，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怎么了？”君不朽不解问道。 “你也有一些话没有说出来吗？”屠染衣问道。 君不朽愣了愣，这小子不会有点怀疑自己了吧？这种不信任的问题，他可不希望现在就出现，他很平淡地说道：“这不很正常吗？谁都有不能说的秘密。” “可是……我好像没有诶……” 君不朽翻了一个白眼，指指天雷剑：“你能跟别人说你既学魔法，又学剑术吗？你忘记你为什么要离开问天宫了吗？” “嗯？你不是说它是法杖吗？” “拜托，那是用来糊弄一下他们好么？你真打算用这个说辞？”君不朽无奈，“离开这里后，我建议你把天雷剑藏好！你不是会伪装魔法吗？以后把它伪装成法杖，知道了吗？” 屠染衣点点头，然后依依不舍地看着天雷剑：“如果它真的可以作为法杖呢？” “能作为法杖的剑，一定是稀有的宝贝吧，怀璧其罪的道理你不懂？”君不朽瞪了屠染衣一眼，这个时候村长进来了，他小声说道，“这事以后再说，现在它就是法杖。” 屠染衣又点了点头。 “已经统计好了……只是我们并不会识字，画的图案……”达卡修递过来一张字，“当然数字还是会写的。” 上面歪歪扭扭的写满了字，他说的数字和阿拉伯数字很像……也可能是写的太烂了吧？这个世界还有阿拉伯数字？ 君不朽看了几眼，又递了回去，无奈道：“还是你来念吧。” 这鬼画符，他看得一脸懵…… 第七十章 超乎预期章的选择 “诶诶，好的好的，”达卡修一边应着，一边接过那张纸，“老人中半械化一共三十二人，其中十九人为男性，十三人为女性，百分之八十以上的老人都半械化了，小孩一共有四人，都是女孩子，分别为五岁，九岁，十岁，十二岁。” “四个女孩子都半械化了吗？”君不朽若有所思的摸着下巴，他下意识去看一眼娜落，虽然他看不见娜落的身影，却能听到她第喋喋不休的声音，她在自己耳边得意的哼唧着。 她在那叫着，是吧是吧，哼哼哈哈哈，都一起什么半械化吧，神明的恩赐你们不是嫉妒吗？现在拥有了，感谢他吧，感谢我吧，但是……但是还不够……一点都不公平……不公平，为喂，你这个家伙别愣着，快点履行我们的约定约定约定！ 君不朽翻了一个白眼，不是叫你闭嘴吗，然后想了想问道：“那几个女孩子，过去身体健康？也是因为垂死而半械化吗？” “不……那几个孩子被发现半械化的时候，他们的父母像我哭诉说自己的孩子很健康，并不会感染什么疾病，因为这样的情况出现的开始频繁，我就暂时尽量让那些老人和孩子不要出门……不过孩子经常不老实，喜欢溜出去，幸好没出什么岔子。” “既然没有什么岔子？为什么还为什么就不这样过下去呢？”屠染衣问道，“不是已经频繁出现了这种情况吗？应该还是有人接受的了的啊，毕竟那是你们的家人啊。” 达卡修紧张地搓搓手：“因为……还有很多人接受不了，有一小部分人已经搬出去了……而且……他们到现在还没完控制住自己，孩子倒好，其他的……搞得一团糟……” 说道最后，声音小了下去。 “你什么意思？”屠染衣微微有些不满。 达卡修咳嗽几声，转移了话题：“咳咳……不是，还有这……还有这雪……刚刚开始，其实状况没有这么严重的……到最后已经完完全全影响到了我们的生活呀，” 君不朽浅浅一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严重的呢？” “是……” 达卡修刚刚开口，君不朽却抢先回答道：“是不是，那些女孩子的半械化开始出现的时候呢？你刚刚说了，她们出现这种状况的时候，她们的家人都庇护了她们，还是将她们当做自己孩子看待的，对吗？” 达卡修呆滞的点了点头，他似乎想到了什么，起了一身冷汗。 “可是你呢？将她做了残酷的隔离？对吗？” “不是的!那只是在她事态变得严重的时候，我是……为了大家呀……我不想大家受到危险!”他求助似地看着站旁边的人，“真的……真的！而且，做出这样的决定，是大家一致通过的！一致的！我只是……只是为了……保护大家而已。” “哦，对了，你说很多人接受不了了，你是最接受不了的那一个吧，”君不朽摆摆手，制止住要解释的达卡修，“不过与我无关嘛，虽然已经差不多了解了具体情况，我还是那句话，你们不是已经找到解决的方法了吗？以火灭火，以水制水。” “方法……”达卡修呆呆地说道。 君不朽挥挥手：“先把门关上吧？很晚了，让其他人早点休息。” 达卡修呆滞点了点头，让其他人先离开，整个屋子只留下君不朽、屠染衣和达卡修三人。 “你也去休息。”君不朽对屠染衣说道。 “我也不能听？！”屠染衣诧异地指了指自己，有几分委屈的样子，“为什么？！我们不是……同伴吗？” “大人说话，小孩子别听。”君不朽无奈说道。 “你明明比我小啊。” 算上前世的话……我说不定都比这个大叔大呢！咳咳…… 君不朽郑重其事地说道：“因为有些事，我不愿意让你知道，你的能力不能解决这场诅咒的话，只能换一个方法了……可能你不喜欢那样的方法，所以我想让你听。” “是吗……”屠染衣耷拉着脑袋，“是我太弱了吗？” “没有没有，你很还是很厉害的呀！”君不朽安慰他道。 君不朽他们被安排在这个屋子里说话，休息的卧室就在二楼。 君不朽在屠染衣走前叫住他：“不可以偷听哦。” “……哦。”屠染衣闷声道，不过，我想要偷听，你也发现不了我呀，一时间又纠结了起来，君不朽他那么认真的说不愿意自己偷听，自己这样做不好吧？ 哼哼，那自己还是偷听一部分吧？谁叫你勾起我的好奇心。 于是乎，屠染衣走到二楼，用了隐藏身形的咒语，又潜了下去。 指听见君不朽对达卡修说道：“我记得你之前说过一句话来着的，你说过，‘我是村长达卡修，我为之前的事感到万分，如果使者大人想要责罚，请责罚我一人就好’，你还记得吗？村长大人？呐，多么高尚伟大的精神，我都深深为你而感动，想必你也愿意为村子献出生命吧？” “不不不……”达卡修颤抖地跪了下来，“求求您……求求您……” 君不朽拍拍达卡修的肩膀，眼神扫过他的背后。 屠染衣被那眼神看得心虚，挠挠头，好像确实没有必要听，君不朽确实是为自己好，然后就上了楼。 听到细微的脚步声，君不朽微微笑笑，这小子偷听也不多注意点，地毯那被踩得陷下去了都不知道。他之前“偷窥”自己，怎么没多露出几个马脚？想必是这次心切，没有多用几个魔咒来掩饰。 “其实……还有一个办法，”君不朽在他耳边轻声说道，“虽然身为带给她痛苦的罪魁祸首，你的死，并不能让她安息……你之前想要烧死我和他，是为了给她找个陪葬吧？可惜，我和他不是最合适的，最合适，她自己已经找好了，哼，或许半械化不会传染，但在极其特殊的情况下，也说不定呢？可惜，极好的陪葬品已经被你保护起来了。” 君不又拍拍达卡修的肩膀：“自己做出选择吧，伟大的村长大人。” 然后伸了一个懒腰，留下跪在那里，脸上写满了不明情绪的达卡修。 此刻……达卡修也化为了恶魔吧？君不朽笑笑，回头说道：“我说，你的女儿应该很爱你吧？对吗对吗对吗？虽然她才帮你给了你那么多的……选择，她很爱你呢！” 说罢，就上楼去了，也不管后面那个男人是个什么神情。 …… 第二天一早，君不朽和屠染衣就启程离开古古米村，还背着达卡修为他们准备的行李。君不朽检查了一番，就是一些干粮，衣服，还有简易的帐篷，和一点钱，大概有两三百铜古。 “谢谢您。”君不朽道了谢。 “不，应该是我们谢谢您，请慢走。”达卡修带着村民给他们送别。 君不朽拉着屠染衣离开，他还是一副没睡醒的样子，一边走一边发着牢骚：“为什么这么早走呀……不能多住几天没吗？” “赶路……而且别人还有自己的家务事呢，不好久留。” “哦……” 喂喂！娜落好像还跟着他们，君不朽嫌吵，又要关闭能力。 等等！你给我等等！ 干嘛？不是已经履行承诺了，你再等等看不行吗？君不朽不满地在心中说道。 你为什么要说我爱他？！你疯了，疯子，明明就是他，杀了我杀了我！疯子！ 让他为此烦恼一下，懊恼一下不好嘛？闭嘴！君不朽果断关掉了能力。 继续拉着屠染衣走，也不管娜落还在不在跟着他们。 走了大约半日，君不朽一个激灵倒在地上，弓着腰在雪里打着滚睡。 “怎么了！诶诶！你怎么了？”可把屠染衣吓了一跳，他试图按住君不朽，“别！别动！我帮你先用治愈术。” 君不朽却抬手制止住了他，在那低声笑着。 “怎么了……”屠染衣声音有点颤抖，他不会中诅咒了吧？ “没事……只是超过了我的预期了而已。”君不朽的竖瞳不受控制地又出现，他想要遏制住它，可那股力量太兴奋了，自己的力量还真的遏制不住。 达卡修那个家伙，还真是超过了他的预期，不光是那四个女孩子，还有…… “没事。”他揉揉眼睛，勉勉强强站了起来，“只是……力量失控了而已，不碍事，继续赶路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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