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战天下红颜相随 - xp1024.com
《君战天下红颜相随》


第一章:今生恨我知情晚

她是他的妻,一纸契约缔结良缘。

那日,她端着刚煮好的鸡汤给他品尝。

他说,“你只是一个替代品,永远别想代替她!”

真心真意换来一顿责骂,她只是默默承受着。

那日,她拿着刚订好的衣袍给他试穿。

他说,“你一个替代品,有何资格为我定制衣裳。”

说罢嫌弃地直接将衣服扔在地上。毫不留情。

后来她病痛缠身,却不想让他知道。

她说,“我受够了这种日子,我再也不想做别人的替代品!”

“哼!你想违约?”

“是!就算是我违约!违约金已经放在大厅。”

她平淡地说着,心却在滴血。

自她离去,他总觉得日子无聊,

脑海中她的笑容抹不去。

待他打开那装钱的袋子时,看到里面的几页纸。

泪水早已不知觉地滑落,口中一遍遍念着,

“对不起……对不起……”

他四处打听她下落,却听到人们说她跳河了。

“对不起……”

原来,早在某年某月某日,你已经住在我心里……

只是,我明白得太晚……

他日日颓废,拿着手中的几张纸愣神,

在她房中一待便是一天……

纸中她说,与你爱的人生得相像,

对于我来说是一种幸运,

因为我需要这个理由陪在你身旁,

我想陪着你暮年古稀,

就算是以另一个人的身份,

我也无怨无悔。

我今生最大的愿望便是希望你能透过她看到不一样的我,

但是上天给我的时间太短了……

短到甚至不能听你说一句爱我,

哪怕是对这副面容说……来生换你来爱我,好不好……

满头青丝再无空梳理,只是手中纸张已被泪水浸湿……

第二章:这天下若没了你,我要它有何用?

从他救了她那刻起,她便誓死追随。

为了他,她什么都愿意做。然后,她做了他的影子。那么善良的她,做了杀手,只因为他需要。

他说他想要这天下,她便立誓为他夺天下。

从此,步步为营。

他问“你想要什么,本王许你”她说“我只希望能一直陪着王爷”殊不知,她想,你可否为了我放弃这天下,自此只待我一人好。但她不敢奢望,只求陪着他。

那日,他让她嫁给别人。没人知道,她的心有多痛。但她知道,这是他要的,我便会满足他。

于是她笑着说“王爷,我会去的”

“你…那好你小心。”他本想说,你若不愿,那不去就好。却最终没有开口。

三日后,她穿着血红的嫁衣,坐在椒房殿。但没人看见,喜帕下她那张布满泪痕的脸。

她成功助他里应外合的谋反,但他登基时,群臣却联合上书,要她的命。

她看着殿上他那张为难的脸,内心十分嘲讽,我终不及你的天下重要。

但她还是笑道“陛下,我愿意去。”言罢,转身撞向柱子。

他抱着她,血染红他的衣裳。为何我的心这般痛?此时他才明白,他要的不是天下,只是她。

第三章:足尖血,一舞倾城

她是名动京城的舞姬,一舞万金,一舞倾城。

一曲终了,一身皇袍的他沉醉在轻裳白裙的她的曼妙舞姿之中。

满眼繁华,抵不过那可人儿映在烛火中的笑颜。

他如此爱她,她却心属他人。

他怒不可遏,无力的坐在那象征无上权力的龙椅之上。他说,我该怎么做?

语气里充满无奈和悲哀。

得不到,便毁了吧………

作为仁贤的皇上,他第一次无理的用一个微不足道的理由,挟持了那个她所爱的琴师,引她的前来。

看着那抹越来越近的葱绿色,他的眸中盛满无奈与痛苦…………

他明明拥有整个天下,却唯独靠近不了她,这皇位……也不过如此。

他让她在未经打磨的砂纸上光脚为他舞一曲。

他让她所爱之人,在如刀片般锋利的琴弦上弹奏。

一次次旋转,一次次弦动。

足尖之血,浸透了砂纸,染红了那白色舞衣的裙摆。

指尖之血,滑落琴弦,在琴身上缓缓晕染开来。

他看着她越来越艰难的动作,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滚!滚呐!”

他声嘶力竭,临了却止不住泪水。

一舞倾城,一曲盛世。

而他只能做个局外人,远远观望。

第四章:坐拥天下,唯你心中的皇

她是睥睨天下的一代女皇,他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右相。他助她富国强民,一统天下;她赐他无上尊贵,富贵荣华。

他劝她,立即册封皇夫,以慰子民;她坚定执着,力排众议,还在等他。

她赢了整个天下,却唯独输掉了他;他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却奈何不了她。

她怨那年桃花开的太绚烂,迷了她的眼,他的一曲《凤求凰》令她刻骨铭心放不下;他叹流年太轻狂,只不过她回眸嫣然一笑,就令他自此心心念念,万千粉黛皆无光。

“你莫劝我,你应当记得,当年若不是奸臣当道,陷你于危难,我不会答应父皇继位。天下与你,孰轻孰重如若不能白头,我宁舍天下。”

“皇夫不得干涉朝政,朝内你的兄弟姐妹虎视眈眈,国外各番国蠢蠢欲动,我如何放心让你一人面对强敌环伺相比较长相厮守,我宁愿选择这种方式来爱你。”

“你是要逼我把天下让给我的兄弟们吗”

“当初你父皇把皇位交给你,一方面是你才智过人,巾帼不让须眉,另一方面是你心地良善,重情仁义,断不会手足相残。你以为你把天下交出去,他们能让我们安好吗君王床塌,岂容他人安睡”

“那皇位莫如你来坐!”

“名,不正则言不顺,岂不让天下人唾骂。”

“明正言顺……”她苦苦沉思,忽而云开雾散,“如若果真我弟兄们不服联手造反,我们胜算几何”

“我当然不会给他们联手造反的机会,免得你左右为难。”

“好!我应你三月后,抽刀断水,各安流年。”

他黯然,世间安得两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他又何尝舍得,将她拱手让人

难舍时,情动处,红鸾叠幛,交颈鸳鸯。

怎奈好景不长。三月弹指已过,各自安好,她是君,他是臣,各遵纲常。纵然每日相见,思念仍旧如酿酒,越沉越香。不过是几个月光景,心里的寂寞如荒草疯长,如此难熬。

宫里有秘闻传出,石破天惊,令朝堂风云突变,尊贵的女皇陛下未婚有孕,离临盆不过一月时光,瞬间传遍满朝上下,弹劾奏章堆满了御书房。

女皇称抱恙,将难题丢给了右相。“天下和你,我誓在必得,两样都要!”

可怜右相焦头烂额,未雨绸缪,精心算计,费尽心力。

熬得一朝分娩,一纸圣旨更是震惊了天下:

女皇产后染疾,怕是不能再费心力,特将皇位传于小皇子。新帝登基之日,女皇与右相大婚,右相辅佐朝政,称相父。

虽是史无前例,但总算明正言顺,堵了悠悠之口,服了天下。

相爱相守数年时光,熬得云开见日月,能够与你倾心相守,安暖相伴,被天下人耻笑又何妨?

我不仅要做这天下的女皇,更要成为你心中唯一的王。

第五章:你的一声阿诺,我等了多少世

在青丘有一个传说——

很久很久以前,流川河边有一只六尾白狐,她常年窝在一颗名叫‘长青’的魅果树下,

白狐名唤白诺,与长青一同修仙。

一树一狐经历劫数,飞身为仙,可三十六道天雷岂是那般好受的。白诺身子柔弱,受到第十八道时,便散了大半法力,眼看便要支持不住了,长青一咬牙,转身将她护在怀中,生生受了五十四道天雷!

那会儿,长青全身是血,面色苍白,却仍是笑着对白诺说“我没事。”

白诺胸口堵得发慌,愣是说不出话来,她颤抖着伸出双手,想要去触摸长青的脸庞,却在那一刹那,长青化作了漫天的飞絮,随风飘散了。

白诺茫然,仰天长啸,声音肝肠寸断“长青!不要!”身后的九条白尾也随之一瞬展开!

白诺纵身跳下了九重天,轻合双眼,眼角闪着泪光嘴角微笑,长青,没有你,我做神仙还有什么意义?

在茫茫天地间感应着长青的气息,终于找到了他,却发现,历劫时,长青的七魂六魄伤的过重,散了二魂一魄,如今的长青不过是个痴儿。

九重天下,冥界府邸,路经黄泉路,刻画三生石,私倒孟婆汤,擅毁奈何桥,大闹三途川,只为守住那记忆中的人。白诺一直追随着长青,偷偷地用自己的修为替他修补魂魄。

第一世,长青是穷酸痴儿,她嫁他为妻,同年,天下大战,军中抓丁,将长青虏去,战死沙场,得知此事,白诺思疾成病,药石无医,最终红颜早逝。

第二世,长青为摄政王独子,痴儿郡王,她成为他的郡王妃,当长青继位,而白诺却因遭人陷害被当朝太后亲自下令打入偏院,终日郁郁寡欢,死于偏院。

第三世,白诺为元帅,长青为质子,那年,宫中失火,白诺奋不顾身跳入火海,

却为时已晚,含泪将长青抱在怀里,

大火渐渐吞噬两人的身影。

第四世,白诺为保护长青成为杀手,

长青为世人眼中的傻王爷,她为他双手沾满鲜血,

一次回府途中遇袭,她为救他被利剑刺穿心脏,

沉睡在了他的怀里。

第五世,长青为富商长子,家有娇妻,却得重病,需要九尾狐心,白诺怎忍心他深受病痛,闻讯千里赶来,毫不犹豫的挖出,无人之际为他抚平伤痕。

第六世,长青为乞丐,白诺收留他,岂知人心贪婪,两人遭到追杀,摔下悬崖。

第七世,长青为和尚,白诺便常去陪伴他,听他讲断断续续的故事,这一世,很好很平淡,但是白诺还是殁了,为了他的佛。

第八世,长青为魔,白诺为仙,正邪不两立,这一世的长青波澜不惊像木头一般被人操控,她死在他的剑下,死前望着他那空洞的眸子,白诺的心,忽然有些不痛了,是因痛到深处就麻木了吗?人们常说,三世换一世长安,但是她却从未感受到安心,只有无止境的伤和别离的痛。

几生几世,长青,仍然是个痴儿。可就算这样,白诺依然如初。长青若永生永世是个痴儿,

白诺便永生永世守着他,当时,她就是这样想的。

又一世,长青是一国皇子,饱受欺辱的傻皇子。“诺诺姐姐~你看它们,好漂亮啊!”那一天,桃花满天。那一刻,她坐在树枝上,微笑着看着他在树下嬉戏。

那一刹,他突然抬头,朝着她微笑伸出双臂:“阿诺,乖,下来。”那一瞬,白诺终于哭出来了!他,又记起了阿诺!

犹记当初,回眸莞尔,一笑倾城,一如现今。

第六章:你眸色中的温柔,害我生死不顾

她是他的手下,爱他却不敢说。

在他眼里,她是最得他心的手下。故对她柔情似水。修长的手指捏起她的下巴,左右看了看,“怎么今日才发现,我有这么美的美人呢?”一瞬间错愕,“主子莫要拿我开玩笑了。”狭长的凤眸凝着她,“跟了我这么一个主子,后悔吗?”“不悔。”没作一丝犹豫道。“愿你不是欺瞒于我。”面带桃花地朝她笑着。

她以为他是喜欢着自己的。

后来她奉命护送那个女人到他面前,肩上被人刺了一剑。但还是拼尽全力将那个女人完好无损地送到他面前,他望向那个女人的眼神如此温柔,如此怜惜。那是她从未见过的他。他瞟了一眼她流着血的肩膀,“退下吧。”

“是。”不再看他。

三日后,她看着喜结连理的他,潸然泪下。

第七章:来世再与你共长一生

雪莹初到韩府时,众人只知晓韩府的少奶奶乃是一名哑女,无不唏嘘。她淡淡一笑,莫不将那些闲言碎语入耳。她所关心的只是韩轩身上的那块血玉。若不是身上的灵力渐失,她全然不会屈身嫁于一个凡间男子。因此,她刻意谎称自己身子不适,也就没与那韩轩有夫妻之实。

她本是雪山上的灵狐,修行千年,来人间不过十年,却无意被那收妖道士缠上,奈何她经验尚浅,

道行不高,险些丢了性命。她千方打听才知道有一灵物唤作血玉,依它修行,不但伤势能好,修为且能大大提升。

所以,她才会在某个夜晚,装成柔弱哑女,困于霸汉手中,故意让自己被韩轩救走。她深知自己的绝色倾城,所以当韩轩的眸中浮现的是她的身影,她明白,她离成功已经不远。

在韩府的日子很快,奈何却毫无血玉的踪影。她只知血玉在韩府,却没有确切的位置,苦苦让她白白耗了半月的功夫。她明白,日子拖得越久,她的死期也将越近。

她已经看到了三千青丝已然有了白雪的痕迹,若不是她用墨汁盖住,她的原形将毕露无遗。所以,她必须找到血玉。

许是上苍怜她,她终是找到了血玉。

那是一个阴雨日,天色昏沉,伴着阵阵夏雷。世人皆知,狐狸惧怕打雷,因为那是死劫。逃不过,是死。逃得过,是幸。那一日,她躲在床上,死死抓住被子,瑟瑟发抖。原来,她终是逃不掉狐狸的命运。

忽然,身后被紧紧抱住,耳边传来温柔的低语:“莫怕,有我在。”那一刻,她不知是何感觉,只是胸口涌过汩汩暖流漫过她的全身,让她忘了害怕。待她有意识时,雷声早已过去半晌。身体瘫软在韩轩的臂弯,脸上的红晕还残留在脸颊。

她软言轻唤:“轩郎,轩郎。”她挽住他腰,而他顺势将她压下。朱色罗帐,一室旖旎。

她醒来时,已渐傍晚。枕边之人早已不知去向。她本想起身去院子寻他,奈何她刚使力爬起,

却发现手臂皮糙干枯,她仓惶地摸向脸颊,却惊觉全是皱纹。她惊恐万分,奔向铜镜前,却是怔在原地。昔日的倾城容颜,如今已是鹤发鸡皮。她不禁大吼:“怎么会这样?”

身后却传来一声狂笑:“你不是哑女么?怎会说话了?”

她转身,竟是韩轩。

“你早就知晓?”她不可置信地望向他眸,却发现曾经眸中的她,身影早已不在。

“当然,因为那道士便是我的师父。昔日你竟从我师父手中逃脱,你可是雪域灵狐,

内丹有着起死回生的妙效,我们怎可轻易放过你。所以,才会放出韩府拥有血玉的传言,只不过是等着你上钩而已。”他眼含冷漠,全然不是昔日温润的模样。

她依旧不信,“那你为何对我那般好?”

他一声冷哼,“你既要装成哑女,我又怎能不陪你唱罢这场戏呢?倒是可惜了你这绝色容颜!哈哈哈”他在笑声中离去。

世人皆言,美人不过红颜劫。雪莹没有猜到,自己躲过了死劫,却是忘了还有情劫。她万般没有想到,自己刚学会去爱,却仍是来不及被爱。最终,竟是她的情深成全了韩轩的缘浅。下一世,莫不要再遇见你。

书房内,韩轩握笔的手迟迟不落,终是点下两字:雪莹。突然,胸口炙热疼痛,他咬紧牙关,手中一抖,纸上晕染成花。

他低声自喃:“雪莹,对不起。”他没有告诉她,他确实拥有血玉,只是却是他的心。他本是蜀山弟子,一生只为斩妖除魔,却因魔界血玉远离蜀山。那血玉是万千魔气相融成石,若是侵入妖身,那天地将会陷入万劫不复。他为了苍生,将那血玉与自身融为一体。

可是,他却遇见了她。一切如开始,却终是结束。他宁愿,她万般怨他。他宁愿,为了苍生,负了她。可是,情长如蛊毒,入了髓,透了骨。奈他再是决绝,终是放不下她。

如若,还有下世,他愿放下苍生,与她共长一生。

第八章:倾尽所有换你君临天下

她是丞相府得嫡系小姐,染黎“无才无德,貌丑无比。”

他是当今皇帝最小的儿子天祁言,自幼便备受宠爱,却有着一副“羸弱”的身体,三天两头就宣一次御医,皇帝为此操碎了心。

初相识,她正被她的庶姐欺负,她用计让她的庶姐自作自受,却不想丞相竟然在这时候来了,她立刻收起笑脸,故作可怜。果不其然,丞相相信了她,还教训了那个不安分的庶姐。

见此,她准备回房,不经意间竟看到了墙头上的他,她皱了皱眉,他却单手撑着头望着她,眼睛微眯,算是轻佻。他们因此相识,并相处了一年,

一年下来她知道他的“羸弱”是假的。他同样也懂得她并非“无才无德,貌丑无比。”而且还聪明非凡,貌比天仙。他装病有他的用意,他的目的便是那个至高无上的位子,她得知后,便开始为其出谋划策。

可所有的幸福都终止在那场登基大典上。

他说:“黎儿,我知你爱我,我也明白你为我所做的一切,可现在你才是我最大的障碍。所以,你死吧……”他一字一句的说着,处处透着杀机。她凄凉一笑,那笑仿若九天玄女,“好,既然如此,便如你所愿吧……我死后,将我烈火烧成灰烬,撒向清谷林……”话说完,她便用内力震碎了心脉,奄奄一息,他听到她说的最后一句话。

“愿我下辈子,在不与你相识。”他看着倒在殿下的人,心仿佛被什么撕裂了般,恍惚间他好像听到了他曾经对她许的诺言“此生此世,绝不负卿!此生此世,绝不负卿!”

他疯了般飞奔到她身旁,轻抚她的脸庞:“黎儿,你醒醒可好?我知道错了,我后悔了……”可怀中的人却无法再回他一句话。

三年后,祁帝退位,让位于胸怀天下的八贤王后,便一袭布衣,手捧琉璃盒,定居在清谷林,“黎儿,我们以后就住在这了,可好?”

谷里除了他便只有风吹落叶的声音,他却全然不在意。“黎儿,上半生,你为我而活,这下半生,我便为你而活吧……黎儿……”

第九章:一步错,步步错

“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八岁那年他被迫离开那个生活了八年的家,也离开了她……他走的时候,她六岁,一个仅仅还是孩童的她已被老鹗看上,然而这件事他全然不知。

她的母亲因嫌家境平穷而偷偷逃离了这个家庭,再无所踪,父亲嗜赌成性,在他离开后,便将她卖于青楼。注定人生悲凉的她,终究是逃不过一个“命”字。

六岁的她做着大人的事,却又因后来长得越发标志,老鹗便费重金开始将她打造成一个京城名角。认命?可笑,起初她还坚信终有一天她会结束这种命运安排的生活,可是……人终究是斗不过命的。一次次的摧残,她放弃了反抗,开始变得自甘堕落。

十二年后,他回到了这里,但是物是人非,那里只剩下一间破不堪言的茅草屋,随时都有塌下的可能。他走了进去,在一个角落上看到了一位酒鬼,目光迅速将房子扫视一遍,他慌了,是的,这间房子中已再无当年那个穿着花衣服对他笑的姑娘了。

他开始颤抖,一步一步走向那位酒鬼,他的每一步都走的极慢,跟灌了铅一般。早已嘶哑的喉咙带着颤抖的声音说出一句“顾宁呢!”

这酒鬼慢慢抬头,看着眼前这个身容华贵的公子“顾宁?呵,那丫头,我早就卖了,留在家里也是浪费粮食,还不如送出去伺候那些个老爷,她现在可是那青楼花魁,早晓得就多卖些银两了,那贱胚子现在日子好了,就不管我死活了。”

“嗝”一个酒嗝过后,便醉死过去。

此时的少年不敢想象当初那个清纯可爱的女孩,竟沦落到如此地步,这十二年她究竟经历了什么……他赶到青楼,找到她,面前的她已不再是他当初认识的那个孩子了。她对他说的第一句话是“不知公子家室如何,

可否愿娶我为妾”。

她竟甘愿沦为妾,也要逃离这里,这些年的遭受,使他更加的懊悔,懊悔当初自己的无力,无能,没能好好的保护她。

“好,我娶你为妻,一生一世一双人,别怕,我来接你了,不会再将你一个人留下。”然后抱住了她。她的愣住了,是他吗?

他花重金帮她赎身,然后娶她过门,他是高高在上的冥王,而她只是一位青楼花魁,神仙一般的他,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这场注定不被祝福的婚姻,她本以为自己逃离了一个火坑,却又进入了一个不属于她的世界。绝望的她选择了离开,她痛恨这个世界的不公平,痛但是后人发现她时,她的嘴角是微笑着的……。

再后来他果真守着他的誓言,一生一世一双人,找了一个僻静的地方安度残生,没有人知道他在哪里。有人说天神一般的冥王为王妃殉了情,也有人说冥王隐居在某一个山林之中……他曾多次在梦中梦见那个衣央起舞的绝色少女,然后对他说可愿娶她为妾。

他也懊悔过多次,他在想若是那天不娶她为妻,事情会不会有所改变。然而这个世界上没有后悔药,也没有时光老人的时光机,事情并不会发生改变。

第十章:很抱歉用这种方式保护你

“你爱我吗”

“爱”

“如果有一天,我死了呢?”

“必定生死相随!”

“如果你死了呢?”

“那我希望你好好活下去。”

“这不公平,不是吗?”

“那该怎样?”

女子回头,笑意盈盈“我死了,你也要活着,带着我的那份生命,去游览大好河山,你死,我亦然。好吗?”

“好。”只要自己护着她,就可以了吧。

“那么,你去死吧。”尖刀入体,他满脸不可置信。

“我不想死,只能你去死了。”他的视野中,只剩下她冷清的脸。

“不”

醒来时,他在床上,伤口已包扎完毕。

旁边小几上有一封信,是她的字

“冥,你看到这封信时,我可能已经不在了,勿寻。

冥,要记得我们的约定,你要代我去看大漠的孤烟,塞北的雪花,赏中秋佳节,品重阳佳酿。

冥,忘了说,我爱你。”

他的泪水,打湿了枕头。

很抱歉用这种方式保护你。

第十一章:原来你是为了她

“师父,你说这世上可有不哭不笑,不悲不喜,不怨不怒的木头人?”九岁的青禾撑着手臂坐在青石台阶上,眨着眼睛问站在身前的男子。

男子微微一怔,似是想起了什么。他看着天边鲜红如血的残阳,良久,说到:“这世上有一种人,他笑的时候,心里是苦的,他哭的时候,心里是疼的,他怒的时候,心里是累的,他怨的时候,心里是涩的……如此,便不如做个不悲不喜的木头人。”

“这种人是什么人呢?”青禾不解,皱着眉头追问。

“相爱却不能在一起的人。”男子的声音像是从遥远的山边传过来的一般飘渺。

“那师父,什么是爱呢?”青禾眨着晶亮的眸子,继续问到。

男子却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摸了摸青禾的头发,迈步离开,独留下一脸不明所以的她,最后也是离去。夜晚如期而至,茫茫夜色里,秋雨淅沥,缠着凋零的月桂,一院冷香。

青禾从来没有见过师父哭过笑过,亦没有见过他怒过怨过,他就像是一个没有情绪的木头人,

可她还是不可救药的喜欢上了他。

阳光明媚的日子里,光线正好,男子逆着阳光,负手而立,那温暖的阳光柔柔地洒在他的身上,荡开一圈淡淡的光晕,迷了青禾的眼,更迷了她的一颗心。

她喜欢跟在他的身边,看着他冷峻的侧脸。她喜欢他到了骨子里,却又担心配不上他,于是她拼了命地努力,只盼有一天可以站在他的身旁。

“师父,我们永远在一起,一辈子都不要分开,好不好?”青禾笑靥如花地凝视着眼前的男子,

歪着头说着。

他却不肯答话,只拿了从不曾离开身上的玉萧吹响,萧音传开,清丽婉转,空灵动听,她却从中听出了缕缕苦涩,直达心底。

光阴荏苒,转眼她已十七岁,出落的清秀动人。她以为她终于可以站在他身边。

冬风化雪,染白世间。

那一日,纷飞的大雪漫了整个天际,花白了他的青丝和平日里清冷的眉目。“师父”青禾扑到男子身上,泪如雨下“为何?为何会是这样?”

男子口中不断吐出暗红的血,落在皑皑的白雪上,开成朵朵妖冶的花。

“当年,我与她约定终生,却因家族逼迫,遭人残害,本该共赴黄泉,却不想在路边看到奄奄一息的你,她不忍一个生命就此陨落,遂将唯一的解药给我,要我照顾你,如今,你已长大,我是时候去找她了,没有我的陪伴,她定会害怕的。”

男子的唇角带笑,只是双眼缓缓颌上。

青禾颤抖着手去叹他的鼻息,却惊得脸上的泪水更加肆虐。青禾紧紧抱着他的尸身,轻声呢喃:“我终于明白了什么是爱,可你却不肯给我一个爱的机会。如此,便让我做个不哭不笑,不怨不怒的木头人罢……”

何必用这么残忍的方式告诉我,你爱她。

第十二章:你做这天下的后,可否?

【太平盛世本无关,然你红尘回眸说想看】

他生来便与常人不同,火印纹记遍布全身。受尽世人嘲笑,父母以他为耻,弃于山林之中。山花野果为食,兽巨怪为,好不逍遥!

那日他山林游荡,却见她被人追杀,模样惹人怜。

“这里危险,快走!”说着便拉住他的手向前方狂奔。不解地看着紧紧握住的双手,竟被她拉着跑开。

眼看敌人已经消失她气喘吁吁地拍着胸口,“你还好吧。”

“嗯。”“对不起,连累你了。”歉疚地低下头去。

“没有。”她席地而坐。

他下意识地做到她身旁,问,“你怎么会被人追杀?”

“我父母不愿送我入宫为妃,皇上大怒,定满门抄斩之罪……上百口人命……”说着便泪流个不停,眼中皆是恨意。

“妃子为何物?皇上又是什么人?”对于世间之事,他一概不知。

“皇上是这天下权力最大的人,妃子便是他的女人。”她耐心地解释。

“那你为何不愿为妃?”

“我不愿与那么多女人共享一人,而且当今皇上荒淫无度,是个暴君!”

“嗯。”淡淡的一个字,似是听不出任何情感,却是太过复杂。夜色浓重,笑语不减。后来她一封书信辞别他,失落……

不出几日,他下山寻她,怕她又被敌人追杀,却见到她尸体挂于城门之上,衣衫上处处鞭痕。火印纹记隐约闪动,天地瞬间昏暗异常,他一头红发肆意飘扬,好似地狱来的修罗般摄人。

回眸间,虎啸狮吼震耳欲聋,巨怪异兽自远方奔来,踏碎了城门,吓得宫人四处逃亡。飞身而上,抱住她已残破不堪的躯体,一步步走向九重宫殿。

冷睨着眼前卑微的男人,“你便是皇上?”

“来人!来人!救驾!救驾啊!”男人已经吓得不住哆嗦。

冷哼了一声,“当日她刺杀你时,也说了这番话?”

“救驾……救……”话音未落,已然死于熊熊烈火之中,化为灰烬。

“以后我做这天下的主宰,你做我唯一的妃子,好不好……你回答我,好不好……带我将这天下安定,还你一个你想要的天下,你就来找我,好不好……”

眼角晶莹,不知……

四海繁荣

第十三章:乱世之中,护你安好

“你就是为了这个,是吗!”今夜是皇上的册妃大典,他冲入她的寝宫质问道。

“你当初的出现,接近我,然后取得我的信任。你!都是为了今天,是吧?”她瞟了一眼被他用力得几乎攥断了的手腕,然后对他邪魅一笑:“你当初还是太子,我当然愿意跟你。可是你再看看你现在,一个被废了的太子,我还呆在你身边做什么。”

“聪明,真是聪明,好一个聪明的女人,识时务,知进退!”他狠狠地甩开她的手,“全是假的,对不对?”

“不然,你以为我真的会和你携手面对那样未卜的前途?一个被废了太子的人,不仅地位,连性命也堪忧吧?”

他望着眼前这个曾经和自己许下山盟海誓的女人,如今态度却却判若鸿沟。

“还不走,你是真的想死吗?”

“我,真希望从来都没有认识你。”他决绝地转身,离开。

外面灯火辉煌,歌舞升平。“爱妃,还不快和朕出去欣赏,这可是你的册妃大典。”

“臣妾马上就来。”她撒娇似的挽着皇上,露出颠倒众生的一笑。

多年之后,她母仪天下,没人知道她是如何在这勾心斗角的宫闱之中最后夺得了这顶凤冠,也没人知道她如何把皇帝治的服服帖帖的。

凡是她的要求,皇上便尽力满足,无论前庭后宫都说这女人是个祸害,可是终究没能动摇她的地位。

只是没人知道当初被废的太子为何又突然被册封回太子,就像没人知道在皇上去泰山祭天那天皇上与皇后双双坠崖身亡的原因。

理所应当,他黄袍加身,成为了九五之尊。在他登记那天他却收到了一封密函,她留给他的。

“乱世之中,护你安好。”他泣不成声。

在他治理之下,盛世太平,海清河晏,只是他一生从未立后,更无子嗣。

第十四章:奈何桥头,我等你

奈何桥头魂来魂往,十年如一日地,一身着红衣的女子站在孟婆身旁。

忆起往昔时,她会满面春光地同孟婆讲她与她家将军的过往。“我家将军呐,是个铮铮汉子,可惜啊,在最后一役时葬身沙场了。国破家亡,我在将军府自尽,致死都未能见上他一面啊。”

女子一开始是笑着将话说出的,话落后,她却敛起了笑容,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她在此等候,只是想见他最后一面。也许是他早已没有任何留恋地走过了奈何桥,她等了十年都没有等到他。

沉默了许久,她又道:“孟婆,今日我打算过去了。”

孟婆将眼前的碗盛满了汤,随后才问道:“姑娘等了这么久,难道不再多等一会儿么?”

她苦笑着摇了摇头,道:“不等了,傻子也知道他不会出现。”

女子拿起面前的孟婆汤,正欲饮下,耳边却传来一阵吵闹声。孟婆早已将视线投到了那处,她放下了手中的孟婆汤,转过身。

放眼望去,黑白无常抓住了一名男子。那男子冒着魂飞魄散的危险也要反抗。

“放开我!我尚有心愿未了,不能投胎!”男子大喊。黑白无常对望一眼,双双决定不理会,强行将男子带到了奈何桥边。

女子的视线未曾离开过那男子,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个人,竟然是他啊……

“祁陌。”她试探着唤了声他的名字。“是你么?”他听到了她的呼唤,身子僵在原地,片刻后才挣脱了黑白无常,回过头,望着她。

“我终于见到你了………”鬼魂是没有眼泪的,但她的声音中透着哽咽。他一步步走到她跟前,将她拥入怀中。

虽然再也感受不到彼此的温度,但他们已经太久没有拥抱过了。

“我等了你十年,你终于出现了!”她紧紧地拥着他。

“原来………唉。”祁陌轻叹了一口气。

自己死后便一直徘徊在人间,辗转多地,不断寻找,始终未寻到她的踪影。他知道她在将军府自缢,他深深地内疚,自己无用,未能保家卫国。他们太久未见,有许多话要与对方说,只是留给他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她得知他在阳间不肯离去,自己又何尝不是在奈何桥边苦等。他们分开了如此之久,却如此地默契。

“祁陌。”她望了眼一直站在不远处的黑白无常。“既然你我的心愿都是想见对方最后一面,如今心愿已了,我们一起走,可好?”

“好。”他点头。

“祈求上天可怜一双有情人,让我们来生再聚。”女子轻声祈祷。

饮下了孟婆汤后,他们牵着手走上了奈何桥。正在黑白无常感动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时,阎王出现了。两只鬼先是恭恭敬敬地给阎王行了个礼,待桥上两个身影渐行渐远后,白无常才忍不住问出心中一直想问的问题。“阎王陛下,那男人明明阳寿未尽,按理说是可以在阳间继续逗留的为何要提前抓回来。”

阎王淡淡地望了他们一眼,随后答道:“若今日你们不抓他来,他便再也见不到他的妻子了。”

“原来如此。”黑白无常恍然大悟,原来阎王这么做,是有意成全他们。阎王果然比他们有先见之明。

“希望他们来生还能再续吧。”黑无常道,他也被他们的感情给感动了。

“会的,百世情缘,这才多少世,会再续的,只是不知下一世,又会是怎样的凄苦罢了。”阎王淡声道。

闻言后黑白无常叹了口气“唉,原来是孽缘。”

阎王转过身没再回话。对他们来说,即便是孽缘也算是缘,最怕的,是无缘。

第十五章:我只要一世一双人

【国臣:待我了无牵挂,许你浪迹天涯;待你了无牵挂,许谁浪迹天涯,朝臣待漏五更寒,我已两鬓双华。】

“小时候我娘跟我说过,男人三妻四妾,实属常情,教我学会包容。”女子顿了顿,“不过,任郎,我可不是那些表面贤良淑德装作毫不在乎,内地里咬牙切齿恨不得将丈夫的小妾撕碎的女人。我眼里容不进一粒沙子,若想娶我进门,便休想纳妾。

“不然,”女子直直盯着眼前似笑非笑的人。“你纳一个,我杀一个。”

男子嘴角勾出一个完美的弧度,揽住女子的腰,轻声道:“今生能有你一人,任某还不能满足吗?”

二人新婚不过一月,男子官场失利,遭人陷害,一道圣旨被下放到边疆为奴,家眷不可跟随。

“我这一走,不知何日才能回来。你若有天厌倦了守活寡的日子,便改嫁吧。休书我已拟好,在西厢褥子底下。”

“我自然不会改嫁,我爱你才会嫁你。我就在这里等。你一日不归我等你一日,一月不归我等你一月,一年不归我等你一年,你一世不归我等你一世。”女子的声音微微颤抖。“只是,你莫要忘记婚前我说过的话。”

“不会忘。”男子上前紧紧拥住了她。

五年过去。

“夫人!夫人!圣上下旨宣任大人回京继续任职!大人已经在回京的路上,大概酉时就到达府中了!夫人快去准备准备吧!”

一行清泪自眼眶流出。女子看着镜中憔悴的自己,皱纹不知何时爬上了眼角。她不禁有些担忧,此时的自己是否还有资格像当年那般令他许下种种誓言?

“芮儿!”男子将女子环在自己的怀抱之中。“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女子伏在男子肩头,满足的笑着。微微抬眸,却看见一个年轻女子从轿子上走了下来。

“她是……”望着面前娇艳欲滴正值青葱岁月的女孩,女子蹙了蹙眉,挣开了这看似甜蜜的怀抱。

“这是荣雪。我初到他乡,一直是她在帮助我,对我不离不弃。如今我被赦免回京,为了报答小雪于我的情,便将她一同带了回来。”

“真是美啊。”女子勾了勾唇。“你当真忘了你给我的承诺?我说过,你若敢纳妾,你纳一个,我杀一个!”说着取下鬓中的银簪,走上前朝荣雪刺去。

荣雪一时惊慌愣在原地。男子飞奔过去,挡在荣雪之前一把推开女子。女子一个踉跄,跪坐在地。手中的银簪滚落在一边。

“你这女人真是疯了!我有说过要纳荣雪为妾吗?你当真自私到容不下一个对我有恩的人?秦芮,你实在令我失望!”男子恼怒说道,继而转过身来。“荣雪,你没事吧?”

荣雪笑着摇头,似是居高临下般望着地上的秦芮。

“来,我带你去看你的屋子。”男子伸出了手。

荣雪微微点头,将手递了过去。

不知何时,府中传出荣雪有孕之事。起初,她并未相信,直至他来找她。

“看你如今亲自找我,我便知那事是真的了。”她苦笑着,缓缓将字吐出。

“是我负了你。”

“你今日找我不会就为了下一个你已不爱我了的定义吧。想给她名分,是吗?”

“我不会让我的孩子出生后背负着野种的话柄。所以,芮儿,我是来征求你的意见的。”

“三天时间,容我想想。”她起身,淡淡说道。

“孩子呢?孩子呢!我与荣雪的孩子呢!”男子额上的青筋肆无忌惮的跳动着,他不由分说一巴掌朝女子挥了过去,发出沉重的响声。

女子艰难起身,抹去嘴角的血。“你与荣雪的孩子死了!被我害死的!”

“为什么……为什么……孩子死了,你连荣雪都不放过……”男子的眼睛红肿着。

“因为我说过,你休想纳妾,不然,你纳一个,我杀一个!孩子虽是无辜的,那他也是个野种!是野种!”女眼中尽是愤恨。“你许给我的誓言,你根本就做不到!既然你做不到,你凭什么又来指责我!”

男子勉强勾起嘴角。“你走吧。”

“任郎,再抱我一次,好吗?”女子眼中闪烁着泪光,上前抱住了他。

他怔了怔,闭上红肿的眼,拥住面前的人。却未发觉,女子将藏于袖中的匕首拿出握住,狠狠刺进了男子的身体。

“你……”男子难以置信的睁大双眼,却再说不

出话来。

女子忍痛将匕首自他身体上下左右捅了捅,直至戳进那颗跳动着的东西,直至它不再跳

动。

她伸手将男子的眼眸合住,笑着哽咽道:“任郎,小时候我娘告诉我,一个男人死时若是抱着一个女子,死后不管几生几世,都会永远的爱着她,不离不弃,生死……相依……”

【有时候恨你,更多的时候是我爱你】

第十六章:大千世界,我在等你

他是这沅河的河神,在沅河之中终日与孤寂为伴,算不清世间经历了多少轮回。

那晚,他在岸边遇见了她,她对他诉说着岸边森林之中的美妙,什么花开了,什么鸟叫了,他从她话里仿佛听

到了外面世界的美妙,她说他要是喜欢听,她每天都会来。

从那天起,他每晚都在沅河岸边等她,等她给自己讲述她看到的,听到的。

“你和我一起去森林里看看吧?”她说。

“我是沅河的河神,只能看清水里的东西,离开了水,我的双眼,看什么都很模糊。”他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脸,他看不清她此刻脸上的表情。

她良久没有再说话,看着他的眼睛看了很久。之后的很长时间,她都没有再出现,他仍每夜守候在沅河河畔,来暑往,花谢花开,整整一载。

她,没有来。

仍然是一个夜晚,他静静地伫立在河畔,却发现他脚边有一个发光的东西,他将它带回沅河之中,那是一个琥珀灯,里面有着一簇窜动火焰。

当他凝视它时,突然这琥珀灯中开始有清晰地画面:五彩缤纷的鲜花,高高挺立的大树,林中穿梭的鸟儿……那些都是她曾经和他说过的世界,他现在真正看到了。

可是慢慢地,他的神色从欣喜变为了暗淡,他读到了手中琥珀灯的记忆,那是她的记忆。

她每日飞在沅河上空静静看着河中的他,那时湖面倒影的她那是的样子仍是一团萤火。

过了很久,她慢慢能够幻化成人形,她开始和他见面,和他讲述外面世界的美妙。

他看到了最后那晚,她良久没有说话的那晚,凝视着自己,她流了泪。

她从那天开始重新化为萤火,不断的开始用自己的身体去记忆森林的每一处景色,整整记录了四季。她将自己锁在琥珀里,用尽最后一丝力气,飞到沅河岸边,飞到他脚下。

她想让他看到这世间的繁华。

沅河河神,终日夜里提着一展琥珀灯,驻足在岸边,没人知道他在等什么。

第十七章:离人皆散,负了年华

“何事”坐在龙椅上的男人喝着茶,垂着眸子。果然,他已经厌恶我到了不看我的地步么。

“臣妾有一事相求”

“何事?”

“皇上可否还记得当年你我相爱时?”

他抬起眸子,冷然地看了她一眼,那眼神,令她无比心寒,旁人多少冷嘲热讽的伤害,都不及他的一个眼神。

“不太记得”

“是臣妾冒犯了,当年皇上与臣妾初次比武时,皇上送了臣妾一道空头圣旨,可否记得?”她的声音淡淡的,丝毫不见当初的天真、活泼。

“记得”

他心中一惊,语气却无任何波澜。

“臣妾,现在想要皇上将这道圣旨下达”她将一道圣旨放在他的书桌前,他喝茶的动作一僵,很快又恢复自然。

“哦?皇后这么多年来一直无欲无求,这次可真是稀奇啊”

他放下茶盏,展开圣旨,在看到内容的那一刻,手猛的握拳,指关节用力的有些泛白。

那是一道废后的圣旨,一看就是出于她手。废除后位,终生不得进紫禁城。废黜五皇子,同样的,也是终生不得再入紫禁城。

他与她相识十五年,相恋十二年,有过多个孩子,每个孩子都在未满百天时意外死亡,除了五皇子和七皇子,其余的无一幸免。

“好,好,好!朕准了!李公公!传圣旨!”他咬牙切齿的说出这句话,心莫名的很痛,明明不想说出口的却偏偏跑到了嘴边,他多恨他的口是心非。

“臣妾,谢皇上隆恩”

当年十里红妆惊羡了天下,他们也曾许下山盟海誓,如今却是离人皆散,荒唐了青春。

第十八章:君自称帝,你我已终

府邸一片喜气洋洋之色,唯独她的房里,一片素雅。只因她是庶女,配不上太子妃的身份。

大婚当日,她看着他牵着妹妹的手,将她带上花轿。她看着他对所有祝贺的人微笑还礼。

她看着他鲜衣怒马神采飞扬,身边的她,却不是自己。

他回头,看到了人群里那个消瘦娇小的身影,看到他投来心疼的眼神,想要上扬的嘴角却牵扯出了一个难看的弧度。

眼里的悲伤顿时凝成热泪,一滴一滴的掉在地上,落在他的心里,他君临天下之时,她已嫁作人妇。

他步步紧逼,处心积虑只为让她回到身边。

她一手撑着颔首,一手执棋子,欲将子落下,他以扇拦住:“赌一局如何?我赢,只有一个要求。你赢,任尔要求。”

她说:“何必?我的棋艺是你教的,又怎需要比。”

一局终了,依然是他赢她输。

他说“回到我身边可好?”

她说“我依你,你放夫君离开,从此不再为难他。”

他说“好,都依你。”

封后大典之日,她得知夫君赐死的消息。

她终是一身嫁衣站在了他的面前,端起酒杯,指甲轻触边缘,一饮而尽。

触目惊心的血从她的嘴角流了出来,“当初你要天下不要我,我心心念念想嫁的还是你。”

成全了我爱你的心,那就用命偿还我欠下的情。

第二十章:红装十里,染红了我的双眸

他是临国君王,此生唯一愿望就是合并其两国,一统天下!

她是临国文武双全的女将军,此生最大的愿望就是陪在他身边。

他要这天下,她就东奔西跑为他征战天下!

在世人眼里,她是人人羡慕的女子。

因为她不仅高高在上,就连君王也对她恩宠有加,但没人知道,这些都是空有其表!

几年来,她为他东西征战,一座座城池,一道道关卡。

无一不是她浴血奋战,拼死拼活拿下来的,为的就是想让他看到捷报时,能高兴,能偶尔想到她。

是的,这一封封捷报送到他手里,他的确想到了她,但想到的是她的功高盖主,想到的是以后怎么掌她,帝王永远都脱离不了那颗猜疑的心。

历经3载,战争到了尾声,历国灭,沐国也表示愿意投降,但却有一个条件,就是让她嫁给沐国太子。

朝廷上分成两派,一派是一直看不惯她的,纷纷上书让其嫁去沐国,美名其曰是为了不让更多人流血牺牲;一派是反对,怕她嫁到其他国家又反攻回来,毕竟这些成果都是因为有她,但争论是争论,最后的结果还是要由他来决定!

数天后,使臣觐见,朝堂上,他亲自下旨让她去和亲,把她嫁给沐国太子,其嫁妆由礼部操办,她当场惊呆。

三日后,她出嫁了,他亲自送她出的城门,看着远去的送亲车队,这是他身为一个君王从来没有的感觉——心痛,像什么重要的东西将离他而去。

回忆刚下旨那天——下朝之后,她找到他,她第一次如此愤怒的叫他的大名:“夜临君,你当真要我嫁给别人?”“君无戏言!”他平静的回她,他的眼眸里看不到一丝波澜。“为什么!,你难道不知道我的心意么!”“知道。但那又如何!,那是你的事,与我无关。”“与我无关!哈哈哈,好一句与我无关!”她笑得眼泪都出来了,笑得癫狂。

“好,我嫁!”“嗯,朕会让你照顾好你的父母的,你且安心!”他就这样看着她,眼眸里依旧平静的没有一丝波澜。“呵呵,那末将先谢过皇上!”她笑的一脸惨白,眼中带着不可置信。“那就退下吧,回去好好准备。”“是,末将告退!”她一脸苦笑的离开了。

看着那离去瘦弱但却坚强的身影,他呆楞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眼中闪着他自己都不曾发觉的迷茫和淡淡的忧伤。数日后,沐国太子大喜,太子妃当夜逝去,消息很快就传到了临国。

不久后,临国君王御驾亲征,一举歼灭沐国,此天下统一。传闻临国君王在听到沐国太子妃逝去的消息时气血冲脑,昏迷了七天七夜。

传闻临国君王在天下统一后大肆寻找上好巨石白玉,招其天下所有手艺出众工人,打造了一尊人象,其貌栩栩如生。

传闻临国君王每天除处理政务外,其他时间都在和那玉石人像说些什么。传闻那玉像像极了以前临国唯一的女将军。

第二十一章:我愿一生伴你左右

她与他自小一起长大,

感情甚好。

那年战乱不止,

烽烟不息,

他名入军册。

离别前,

她为他整理行囊,

将祖传的玉佩也放入其中。

“你等我,

我定安然归来。”

他将她拥在怀中。

“你说的,莫要食言。

君若未归,我必不离。”

泪水汹涌而出,

湿了他的衣襟。

三载已去,

她早已在他们

分别之地建起一处茅屋。

日生日落,

她仍然等着,

却还是不见他。

只是不知何时起,

屋前被人种下一株桃树。

又是五载,

陪伴着她的还是那棵高大的桃树。

桃花一开便是四季不凋,

唯美至极。

后来她两鬓染上霜华,

还是没见到他。

终是归期将至,

倒在桃花树下,

“如今,我等不到他了,你替我等吧……”

满树桃花翩然落下,

她轻轻抬起手,

一片桃花落在手掌。

无力地闭上双眸,

眼角含着笑意。

安静地睡在桃树之下。

那棵桃树好似一瞬之间苍老不少,

桃花落尽……

【我愿不入轮回,只做守你终老的繁木】

第二十二章:青梅竹马,终梦一场

梨花绽放着,纯白的花瓣飘落一地,诉说着凄凉……

女孩如花般的笑颜,男孩温润的声音,却成了她毕生的心魔。

梨花树枝干上的绿色藤蔓悄悄蜿蜒着,直到,消失在了女孩长裙,某个折皱处。

咯咯咯,源哥哥再使劲点,歆儿要飞得更高!

好,那歆儿抓牢了,一,二,三!

啊,歆儿飞起来喽。”

夏子歆感受到风抚过脸颊,将她的长发吹起,情不自禁的将眼睛闭起,细密的睫毛垂下,美得像天使。

有时候意外,往往发生在一个眨眼的瞬间。

女孩的惊叫声和男孩慌乱的动作,风无情的划着脸颊。

那天,夏子歆失去了最为珍贵的双腿。

山坡上,黎源小心翼翼的将夏子歆放在了软软的草地上,夕阳染红了整片草地,唯独略过了她苍白的颊。

夏子歆沉默地望着远方,一语不发。

沐源垂下眼帘,曾经她俏皮的笑颜历历在目,怎么会变成这样呢?他不明白,不经意的捏紧拳头,连什么时候指甲已经嵌肉里了也混然不知。

血染红了白色的长袖,狰狞的在袖口蔓延着……

歆儿,要不我给你唱支歌吧。

好。

没了你才算原罪,没了心才好相配,你褴褛我彩绘,并肩行过山与水,你憔悴我替你明媚……

夏子歆静静地听着,夕阳下少年的脸显得不真切。

歆儿,好听吗?

嗯,好听。

这是我娘最喜欢的歌,你要是喜欢,我给你唱一子,天天唱给你听。

好啊,但是天天听也会听腻的啦,哈哈哈。黎源看着夏子歆的笑颜,不禁微微勾起唇角。

几年后。

源,你真的要走么?”

黎源勾勾唇角,摸了摸眼前正在闹脾气的夏子歆的头。

几年过去,夏子歆的气色已经好了些许,甚至可以跑几步了,想到这,沐源的眼中又多了几分笑意。

乖啦,过几日我就回来,到时候一定十里红妆娶你为妻。”

真的吗?”

指尖被滚烫的泪水打湿,不禁有些心疼。

一定。”

那我们拉钩钩。”

他笑道多大的人了,还喜欢弄这些。”虽口上这么说,去仍是伸出修长的手指勾住了夏子歆的手指。

拉钩上吊,一百不许变,谁变了谁是…唔,猪八戒!

好。

最终还是面临了分别,在夏子歆含泪的眸中倒映的是黎源离去的背影。

夏子韵等了沐源整整七年,却等来了他与郡主的一纸婚书。

出乎众人意料的是婚礼那天夏子歆的反应却异常冷静。当黎源和郡主手挽手出现在夏子歆面前时,她仅是短短的一句话猪八戒,还能再为我唱一次那首歌吗?”

他似是有些怔愣,没反应过来她会问这个问题子韵,对不起…”

好了,我知道了,对不起,打扰你们成婚了……”话还没说完便被夏子歆打断了。再怎么样,也不能丢了尊严。

黎源回忆起那天,当时她的背影很绝决,仿佛已经亳无留恋了。

她明明在笑,笑得那么开心,却无端显得凄凉。

不知道在我看不到的地方,她的脸上是否挂满泪痕我最舍不得她哭了……

第二天,黎源得知夏子歆的死讯,疯了般奔向那颗已经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梨花树。

那天梨花开得很旺,绿色的藤蔓蜿蜒着使夏子歆的皮肤显得很白。她画着精致的妆,身上穿着一件血染的红嫁衣,血的颜色很美,如彼岸般的红,点点顺着裙角,染红了地上纯白的花瓣。

至死她的唇角还挂着笑,好像只是睡着了般,只是那双漂亮的眼睛再也不会睁开了。

头发全白了,却丝毫不影响她的美,反而有一种空灵的气质。

你竟为了我一夜白了黑发。

树下有一张纸,黎源将其捡起,纸上是他熟悉的字迹。

源,你可知?我曾幻想过,成亲那天,你会亲自握着我的手,我穿着红嫁衣,你穿着新郎衣,我们一起步入礼堂,现在一切都如想象般进行着,可穿着红嫁衣的人不是我……今天我看到你的新娘了,她很美,你们一定要幸福。

还有,你还能再为我唱一次那首歌吗?夏子歆”

看完最后一个字,泪水已经打湿了纸张,手指绞紧胸口的衣料,却怎么也压不下心中的绞痛。

这个为了名利而抛弃爱人的他,又怎配拥有她的爱。

那年梨花依旧,只是树下多了一座墓碑,和一个日日来此唱歌的男人,凄凉的歌声在空中回荡着,诉说着那个凄美的故事……

没了你才算原配,没了心才好相配,你褴褛我彩绘,并肩行过山与水,。你憔悴我替你明媚……”

韵儿,来世……来世你可愿等我?

泪落,轻轻抚了抚墓碑,手顺着碑滑下,梨花花瓣落在肩头,可再也无力气抚去。

落红有意,流水无情。

青梅竹马,终梦一场。

第二十三章:轮回也定会护你

我在三生树下等她,我忘了自己是谁,这棵树名三生,我便叫三世,他说过只要我。

在这棵树下等他,他回来一定会找到我,时间太久,我等了他一年,十年,几百年,还是几千年,他说过他一定会回来,便一定会。

“那男子并未回来,他已入轮回了。”

“不可能,我不信,我不信,他一定会回来。”

“他死后,鬼差问他要不要赴约见你最后一面,以了最后情缘,他不语,直接入了轮回。”

“呵~你们都骗我,为什么,为什么?”

三生树常年不败,落叶稀少,

我会一直等,等他给我一个答复。

“那你便问枯骨女吧。”老人说完最后一句就走了。低吟世间执念,不过情之字。

枯骨女:“当时他入轮回,便成了你身后的三生树,他说,他回来与其让你接受他的离去,不如默默陪伴你永生永世,他没有再入轮回,只为成为你身后那颗常开不败的树。”

第二十四章:奈何桥头,再续前缘

那年山上的桃花开的极美。

她被绑着坐在花轿里,由山贼抬去寨里。

他斜倚在树上,风清云淡般的开口道:“轿子里的姑娘,爷要了。”

本是奉旨前去围剿山贼的他,却又阴差阳错的救了她。

就这样,她成了他极为宠爱的将军夫人。

从迎娶她的第三年,他的身子便一天不如一天。

说她克夫也好,图谋不轨也罢。

她都认了。

那日的事,本就是一个局,引他上钩的局。

一切,都是为了那个可望而不可及的男子。

她的主上。

主上说,想灭陈国,必先除了于枫这个将军。

于是,她如预料般嫁给他,更是轻易的便给他下了蛊。

如今他的性命岌岌可危,主上也以布属周全,可随时待发。

主上攻打陈国之日,她向他说出真相。

他却一脸淡然,看不出丝毫情绪。“军中不乏擅长蛊术之人,我又怎会不知自己中蛊。”

她眼中难掩惊讶,“那你为何留我至今?”

“我在赌,以我性命赌你是否有一丝真心。”他叹了口气,声音低的几不可闻,“还是输了。”

“输了心,也输了你。”他终是忍不住吐了口鲜血。

她眼泪止不住的落下,慌忙用袖口去擦他嘴边的血。“你不要再说了,我替你解蛊…”

他淡淡笑,“亏你还是下蛊之人,怎会忘了此蛊无解。”

她跌坐在地上,目光空洞无神。

“是我今生无福,来世,定让你爱上我,咳,咳咳…”他脸色变的越发苍白,已是强弩之末。

她伏在他膝上,目光柔和与他对望,“不用来世,今生便已不知何时掳了心去,是我太笨,现在才发觉。”

他闻言顿了下,“可惜今生无福消受了,不过也足矣了。”

她将袖口的匕首插入腹中,“那么来世,我们再共续前缘,奈何桥上,我陪你。”

第二十五章:你若安好,我已知足

那一夜敌军来犯,他带着她冲出围城。

箭失如雨点一般袭来,却无法阻挡他们的脚步。

他将她紧紧地护在怀中,策马飞奔。

敌军穷追不舍,箭支自她身旁呼啸而过。

她不安的扯他的衣袖

『不如放下我吧,带着我这累赘,你走不远的』

他低头看她,在她额上印上一吻

『我不会让你出事』

一夜奔波。

临近黎明,他们终于甩掉了敌军的人马。

他们的马匹也终于力竭,倒在一条小溪旁。

她吃力的站起身,回头却发现他昏倒在草地上。

她跌跌撞撞跑到他身旁。

入目的却是他被血染透的白衣

一支利箭从他背后没入,一箭穿心。

她惊恐地不停叫他的名字,他并未睁眼。

只是轻轻吐出几个字『我…说过…我…不会…』我不会让你有事。

话未说完,呼吸,却已停止。

刹那间,她的世界大雨滂沱。

【我不知道是什么支撑着我一路陪你走到这里,或许,只是一颗想保护你的心】

第二十六章:陪你走完这一世

四岁时,隔壁的婶婶带着他来到她家,笑盈盈地对她说『从今往后,他就是你的小哥哥啦』

她细细打量这位小哥哥,却终究害羞地躲到娘亲的身后。

八岁时,她每次被邻村的男孩欺负,他总会如天神一般突然出现保护着她。

十二岁时,邻居婶婶病死,她第一次看到一向坚强的小哥哥落泪。

十五岁时,他进京赶考,对她说『潋儿,待我金榜题名,定会回来娶你』

十七岁时,他高中状元,十里红妆迎她过府,他问『潋儿,这一世,我陪你走好不好』

四十岁时,他们的儿女都已成家,他正与她浪迹天涯。

八十岁时,他缠绵病塌,她悉心照料,不离不弃。

九十岁时…她在墓碑前,而他,已被深埋在碑下。

她抚着碑上他的名字问『这次换我来问罢,下一世我陪你走好不好』

【与你就这样平淡地走完每一世,好不好】

第二十七章:来世,不会再等你了

人死后会经历鬼门关,黄泉路,奈何桥,忘川河,然后重入轮回。

她与他约定,他们不喝那孟婆汤,要生生世世不相忘,二人若谁先死,要在奈何桥上等着另一人,然后携手跳入忘川,千年后带着此生的记忆轮回转世。

她红颜薄命,这一世只活了十九岁就染病离世。她依言等在奈何桥上,一等就是七十年。

七十年后,她在奈何桥上看到了白发苍苍的他,可,他挽着另一名白发的女子,他们就那么从她面前生生经过。

他,忘记了她。

她看着他们携手跳入了忘川,就如当初她和他的约定。她站在桥头,潸然泪下。

『姑娘,是想入忘川么?』她回头,看见身后的孟婆。

『孟婆,可否借三生石一用,我想看他的前世』孟婆浅笑,带她到三生石前。

前世浮现:当年她病逝后,他决意殉情,从悬崖跳下,却被一名采药的医女所救,失了记忆。养伤的日子里,两人情愫渐生,并结为夫妻,平淡的过完了此生。

她苦笑『原是早就忘了我那我这数十年,是在等些什么』

『傻丫头,我在这桥上千年,这样的故事不知见了多少次,这是天意,强求不得的。你不如与他二人同入忘川,来世或许能与他再续前缘』

她默默向忘川河望了一眼,释然一笑『既然已是相见陌路,我何苦强求?』

来世,我不会再等你了。

第二十八章:你要信我,很爱你

她和他是一对让人嫉妒的眷侣。

他是一个被弃掉的皇子,她是一个只卖艺的青楼女子。

某天,他对她说『璃儿,我,该回去夺位了,拿我本应得的东西。

【不过你放心,我是不会不要你的。待我得了皇位,我定会娶你为后。】

她笑笑点点头,不言。

他在和人勾心斗角的同时,她也在帮他,在卖艺时偷打听消息给他。

有几次险些被发现,差点失了性命。

他终于如愿以偿得了皇位,他却没有去娶她,反而去娶了别人,但是后这个位一直空着。

她去找他,问他为什么还不娶他。

他说『你信我好吗?我会娶你的。』

她等。一等就是三年,她再去找他,还是问那一句,他回的也是那一句。

她笑了『你不爱我了是吗?』

他沉默。她拿出匕首插入心脏,脸上挂着嘲讽的笑『我怎么会那么傻,等你三年,空等三年。我怎么会奢望一个如此有威望的皇上,会去娶一个卑微的青楼女子为后。』

她倒下了。

他吓到了,抱着她,眼泪如雨下。

就如那句话一样,男儿不是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他静静地看着她的脸庞『璃儿,我不是不爱你了。我只是想给你一个让你安心住下的家,后宫如此恐怖,我怎么舍得你的心被这后宫污染,我怎么舍得你在后宫中天天担惊受怕。后这个位置我一直空着是给你啊……』

那天,他也随她去了。

他们两人都错了。她错在不信他。他错在不懂她心。他不知道她天天苦等的思念,她不知道他天天为她着想的苦心和思念。

第二十九章:同生共死便好

她是楚国的公主,他是姜国的皇子。

楚姜二国素来交好,她与他也是青梅竹马。

转眼间,二人到了嫁娶的年纪,却不想,楚国政变,楚姜二国反目成仇,她被囚禁深宫。

他想尽办法带她出宫,劫狱,私奔,却都总被抓回本国。

一次次的出逃,一次次被捉回。

终于,又一次逃离皇宫后,他们被追到悬崖边,再无退路。

他携起她的手,笑问『不能同生,共死可好?』

她牢牢反握住他的手『自然好』说罢携手跃下悬崖。

楚姜二国派过许多人到崖底寻找二人,却一无所获,众人都说它们化为一双比翼鸟,生生世世再不相离。

五年后,崖底。

一个粉雕玉琢的小男孩向他跑来『爹爹,娘亲让我告诉你,我们可以开饭啦』

第三十章:终究是一枚棋子

“琳诃,帮我杀了他。”

“是,皇上。”

“皇上,……”

“琳诃,他死后我封你为后。”

“是。”

“贵妃琳诃,谋害忠良,罪孽深重,秋后问斩。”

“娘娘,皇上封宛归入为后了。”

“恩。”

“娘娘……”

“将死之人,对于名份还有什么在乎。落儿,你尽快离开皇宫吧,他们怕是不会放过你。”

“贵妃真是会笼络人心,沦落到这步田地,还有人为你死心塌地。”

“呵,皇上,我会死,但求你放过落儿。”

“……”

良久,“好。琳诃你可还有话说?”

“其实皇上我一直想问的,不是你什么时候封我为后,而是,你什么时候放我走。”

闻言,他心中微微一动。那时她是名满江湖的杀手,他还不是皇帝。他对他一见倾心,他却一直再利用她。

行刑时她一身素衣,笑着对高台上的他说:“你不过自私了一点,不过不爱我,不过一直在利用我保护你爱的人,我不怪你,我只是有点羡慕被你深爱的人,如果有来生,死生不复相见。”

鲜血染红的素衣艳如当初火红的嫁衣。他转身捂住身旁女子的眼睛。

第三十一章:黯淡了一世韶光

那年,他年少俊朗。

那年,她烂漫天真。

那年,他与她相遇在那年初冬大雪,雪花纷飞,四处一片白色,毫无任何污点,白得那么纯净那么洁白那么美丽,就如她一般纯洁无暇,京都街道已被大雪淹没。

他行走在雪地里,一身墨色衣衫,面容英俊非凡,可眼里却暗自心伤。

她一身粉红衣裙,俏皮可爱,脸颊被冻得绯红,她在街上蹦哒着张开双手迎着这一场胜雪。

衣裙铃铛悦耳,铛铛铛地响着,好不动停,他在不远处听见这悦耳铃音忍不住抬头看向铃音来源处,只一眼,他便从此沉沦。

他看着她在雪地里转着圈看着漫天雪花,她伸出玉手接住白色雪花,她展颜欢笑,他看着她的一颦一笑,心里某处有股暖流渐渐滑过,他看着她在雪地里玩雪嬉闹,好不欢快,他站在远处一直偷偷地看着那个像冬雪暖阳的女子。

那日后,他每日思念着那个冬雪暖阳的她,一道命令,他找到了她。

他,却不料她是丞相之女,尔后,丞相府接到一道圣旨,她奉旨入了这深宫,她不知,皇上早已见过她,她亦不知,他早已在数月前一眼便沉沦于她。

而他,也不知她早已有了婚嫁。

而他,也不知他一道圣旨破了她一生所终。

而他,亦不知,她已是对他恨之入骨。

她含泪入宫,他定以为她是欣喜的,可红盖头下的她早已梨花带雨,他抬手为她拾泪,她避之不及,他手停在半空,身体略微僵硬。

他垂眸看着面前的她,现在的她早已没了先前地灵气俏皮,有的只是一双冷冰冰地双眸,她怒瞪着他,眼里的恨意冰冷刺骨,他眼里满含忧伤”你就这般讨厌朕?”

她抬头看着他,眼神冰冷,毫无表情地回答他”不,不是讨厌,是恨,我恨你一道圣旨而毁了我一生幸福,我恨你一道圣旨就将我打入了这深宫大院,我恨你毁了我的一切”

他听着她的所有话语,心里地某处扯了扯,他看着她,面容恢复了以前的冷漠无情”恨也罢,只要朕要你,你便哪也去不了,今生,你别想逃离”

她听着他的话,泪一滴滴地自眼角滑落,他转身离去,独留她一人在这后宫,她坐在床上痛苦着,而他,却并未离去,他在门外听着她的嚎啕大哭,眼泪竟也悄然落下。

入宫一年,她终是白绫一根了断了自己,她终是未能爱上她。

他抱着怀中冰冷的她,泪流满面,心也随着她的离去而离去。

此后,他为了他淡了这红尘繁华,每日一席青衫在身。

朕赐你万里河山,奉你全部真心,却终是敌不过你心里的一个他。

第三十二章:用我的死来证明

【不顾灰飞烟灭我来寻你,谢谢你让我证明我得了你的心】

她撑着红伞,步步生莲。脸庞带着一丝苍白,她曾才惊天下,追求者数不胜数。

显赫的家世,绝美的容颜,出众的才华,玲珑的心思,都是她一生幸福的筹码。

而此刻,没人知道她是如何进入皇宫,在笙歌燕舞的皇宫宴会,她的出现让所有人苍白了脸。

她静静感受那些目光,惊诧、恐惧、心虚、惊慌,所有人都在往后退,惊得所有侍卫拔刀相向。

“涟漪。”

他拨开人群,不顾众人反对,走到她面前,黄袍加身,墨发玉冠,眼中尽是无限凄凉。

看着她苍白透明的脸庞,他在众目睽睽下揽她入怀,企图温暖她没有一丝温度的身体。

而她,轻轻的笑了。

她知道,她值得。

此时,郊外花海草原,她的墓碑,静静矗立。

妻,涟漪之墓。

第三十三章:唯有如此,方能护你

她成亲了,新郎是皇上。

他从边境回朝,便听到这犹如惊天霹雳的消息。

“婉儿,为何你不等我?”他神情哀怨,痛苦之情溢于言表。

“我为何要等你?”她冷漠答之,毫无感情。

“我们说好的,我回京之时,便是娶你之日,为何你要嫁给皇上,我不相信你是看重权势之人!”

“不相信?你以为你很懂我?以前与你在一起便是因为你是大将军,不过他可是皇上,我为何不嫁?”

“你……”

他忿恨离去,未言片语,恨皇帝夺人所爱,恨她冷漠无情,恨自己懦弱无比。

一月之后,她听闻宫女太监们闲言碎语,

“听说大将军已多日未上早朝,皇上龙颜大怒!”

“听路公公说他整日流连烟花之地,夜夜宿醉于此,已经醉倒温柔乡了,哈哈!”

“路公公是怎得知的?”

“谁知道呢,哈哈哈哈…”淫笑之声响起……

『为何会这样,这不是我想要的结果啊!』她暗自在心中腹诽。

『本想让他好好的活下去,没想到还是害了他!』

那时他是将军世子,文韬武略样样精通,年少时便多次随父出战,立下不少功劳。

她是丞相之女,琴棋书画无一不精,容貌更是不在话下。

两人初识便互相倾慕,只是她还未到出阁年龄,他便决定等她。

他本打算在她及笄时娶她为妻,却未成想皇上派他镇守边境,虽有不舍,但圣命难为,无奈之下只得离去。

出发之前他曾许诺于她,待他回京之时,便是娶她之日。

自从他出发以后,她心里便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却又不知会发生什么,索性不再去想它。

三个月后,一道圣旨降临丞相府,

“宣丞相之女慕容云婉进宫面圣。”路公公用他那尖细的嗓音说着。

怀着忐忑跟随公公进宫,但她不知这一去便彻底改变了两个人的命运。

“臣女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你可知我召你入宫所为何事?”

“臣女愚笨,烦请皇上告知。”

“那朕问你,你与少将军叶远是何关系?”

她抬头迎上皇上的目光,语气虽平淡,眼中却已翻江倒海,聪明如她,又怎会不知是何含义。

“回皇上,并无瓜葛。”

“好,那朕再问你,做我帝后可好?”虽是问话,眼中威胁显而易见。

“皇上,臣女地位低下,恐怕不妥,请您三思!”

“你乃丞相之女,怎会不妥?还是说…你在等叶远娶你?”话中凌厉可见一斑。

“臣女不敢,请皇上恕罪。”语气轻微颤抖,可见她隐瞒的极为辛苦。

“你还不懂吗?朕为何派他去镇守边关?若想你和他平安无事,就好好做我的帝后!”说罢转身离去。

思考几日,为了能让他好好活着,无奈答应了皇上的要求,半个月之后成亲。

皇上故意将他召回,目的就是为了让他亲眼所见所爱之人嫁与他人。

皇上经常留宿云轩阁,可她对他始终面无表情,令他心中更加憎恨叶远。

少将军不上早朝,夜宿烟花之地,朝堂之上公然对抗皇上,蔑视圣旨,种种罪过,不日,便被贬入狱。

得知此消息时,她真想向他坦白一切,可是又有什么用呢,这才是皇上的目的不是吗?

皇上的占有欲太强,即使自己已是他的人,他依然不放过叶远,是不是自己不在了,他便不再为难他。

这么想着,也如是做了。

毒酒一点点喝下,脸上笑容愈发灿烂。

这次,我终于能护你平安了!

皇上赶到之时,她的身体已略微有些僵硬了,他让下人厚葬她,便离开了她的寝宫,一人在御书房中自省。

原本只想让她身心都是自己的,以为除掉叶远她就会忘了他,可是他错了,这个错让他永远的失去了她。

三日之后,皇上下令释放叶远,并远派边境,没有允许五年不准回京。

而叶远,听闻慕容云婉死讯,悲伤至极,几度欲追她而去,却被爹娘拦下。

据说少将军叶远此后未曾娶妻,郁郁而终,英年早逝。

第三十四章:深情不寿

【红莲腾蛇,山茶花落,却道情深不寿】

当年,山茶花开的时候,她不慎跌落悬崖,本以为必死无疑,怎知下面却是世外奇景。

捡了只小蛇当做宠物,她将它缠在手腕上。

哪知这蛇愈来愈胖,手上难以承受这重量。

“砰”——

她把它好不容易扔出去,那东西霎时间化成了人,还是个俊美的妖孽。

“唔……”妖孽的后背撞在石头上,吃痛出声。

她心虚,觉得道歉比较好,正欲说话,那妖道:“你伤了我,你得对我负责……”

“噗……”她气急攻心,却还是带着妖孽闯荡江湖。

不过……

“我带着你可以,”她满脸黑线,“但为何要我背着你……”

妖孽趴在她背上,玩弄着她的一缕秀发:“因为我习惯了,不用自己走路……”

“你以前是蛇好吗!很轻的好吗!”

“唔……”妖孽丝毫没有下来自己走路的意思,“那又怎么了……”

“算了!”她知道不能和牲畜计较。

她和他走过江南、洛阳、长安、大漠……

就这么走了十年,那一日,妖孽气息渐弱。

她着急地问道:“你怎么了?”

“丫头,”他无力地笑笑,“你听过一个词么……”

“什么?”

“……情深不寿。”他揉揉她的发,“我大概就要死了……”

她沉默了许久,他看着她:“别哭,虽然我知道你很感动……”

“什么情深不寿,蛇的寿命就十年好嘛,你丫的作甚么作……”话是这么说,她却是不争气的掉了泪。

“傻丫头,以后的路,你得自己走了……”

“那不是废话,不用背着你,多轻松啊!”

“哈……”妖孽看着她,闭上了眼。眼角,滑落一滴泪。

她趴在他身上,哭的昏天黑地。

窗外的山茶花,也不知何时,尽数凋零了……

第三十五章:泪眼成盲

“你在哪里?”她双眼被红布所蒙。

“我就在这里,你快来抓我。”一脸微笑地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

“呜呜呜——”她突然的哭声使他脸上原有的笑意一瞬消失,只剩满脸愁容。

“好了好了,不哭了,你现在伸出手来试试。”

待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时,一只有力的手已经将其紧紧握在手中。

“哈哈,抓到你啦!现在换你来抓我了。”她扯下眼前的红巾递给他,满脸喜悦。

他却是无奈地摇摇头……

后来她家中大火,村人纷纷帮忙,可是火势太大,无人敢救。

当他得知她还留在火中生死未卜,毫不犹豫地冲进大火中找寻她的身影,只见她害怕地哭喊,无助万分。

“好了好了,现在不怕了,我来救你了。”他为她拭去眼角的泪水,心疼。

他护着她向外跑去,却在即将得救时,房梁上的柱子轰然掉落,本应砸到她,却感到一股力道推开了她,村人见她被救,赶紧拉回倒在门口的她。

见她得救,大火中他模糊的面容终是扯开了一抹安心的笑……

自他葬身火海那日起,她便一直红巾遮眼,再无笑颜。

可谁又知,红巾下的双眼,已然哭瞎……

【泪眼成盲,执手之人已不在】

第三十六章:落红葬雪

她是世家小姐,温柔贤淑。

那日她孤身立于岸边,望着一池湖水感叹。

他以为她要轻生,冲上去便将她抱住“姑娘,切不可轻生啊!”

她被这突如其来的拥抱吓住,想要挣脱却挣脱不开。

“姑娘,我是决不会让你寻死的!”

她这才冷静下来,原来是这位公子误会了……

“我没有寻死,只是无聊闲走罢了。”她解释。

他尴尬地放开她,竟是他误会了……

“不过也多谢公子的恩情,若是我想要轻生,公子就真是救我一命呢。”

他挠了挠头,憨憨一笑。她眼溢流彩。

后来她与他相恋,却遭家人反对,只因他身世贫寒。

她被锁闺阁十日,他在她墙外守了十日。

待她重获自由,已然凉尸一具。

一片白雪之中,她安静地躺在那里,落下一地残红。让人不敢去碰触。

他俊俏的脸上没有一丝情绪,怔怔地坐在她身旁守着……守着……

三日三夜冰霜不减,他死于她身旁……

【初识伊人水之湄,如今落红已葬雪】

第三十七章:无法许下承诺

她是乡野女子,一心只想嫁于富庶官僚。

他与她住得很近,青梅竹马。

那年,她十六,他十八。

他说,“言儿,你嫁我可好,我一定会对你好的。”

她浅笑依依,“对不起,我有喜欢的人了。”

苦笑。他与她一起长大,她要是有喜欢的人,他又怎会不知?

她不再看他灼热的眼神,转身离去……

后来她离开家乡,嫁给了富商。

看着眼前雍容华贵的女子,他缓缓开口,“你过得如何?”

“很好。”她依如当初一般浅浅笑着,如今却是带了丝丝苦涩。

“那就好。”一抹释然挂在嘴角。

余光不经意间撇到她手臂上的伤,心疼地问她,“言儿,这伤怎么来的?”

没有作答,转身。

她离去的脚步匆匆,似是不愿多做停留。

每次她撒谎时,总是不敢看他,总是会加快脚步。

就像她那日拒绝他一样,就像如今她说自己过得很好……

言儿……做一个妾室来享富贵……便是你想要的吗……

【无法许你一生荣华,怪我】

第三十八章:错过便是错过

她出生时因一双紫眸被父母视为不吉利抛弃,被他父母收养。

顺理成章的成了他的童养媳。

他喜欢斗蛐蛐,她陪着他到处玩,被他父母责怪的时候替他顶罪。

他不喜欢看书,她自学所有东西,替他写功课蒙混过关。

他不喜欢学武害怕辛苦,她外出一年不日不夜拜师学武,护他安好。

他不喜欢她的紫眸,她研究医术把瞳色变为黑色却每时每刻要忍受针扎之痛。

他不知道,她为了他付出一切的原因不过是因为初次见他之时,她低声哭泣,他拿起手绢温柔的替她擦了脸。

或许在他看来不过是随便一擦,但对于她来说是她当时所有的温柔和光明。

后来,她走了。

他听见他对朋友不在意的说,“她不过是我身边的丫鬟,赶她走都不会走,你要喜欢就给你了呗,不过你要把你那只蛐蛐给我。”

她手中的糕点散落在地上,她苦笑着想,原来在你心中我竟是这样的,罢了。

一天,三天,十天,半个月。

他都没有看见她,他有些恍惚,猛然发现生活中少了最重要的人,似乎斗蛐蛐也不好玩了。

他摸着她替他写的功课,仿佛她就在面前笑着像要奖励一般给他功课。

他想,她会回来的吧,一定会的,她这么喜欢自己。

两个月后,他在街上看见一个紫色面具,想起她的眸色本是紫色,后来变为黑色,他也从未问过原因。

他感觉心在疼,脸色泛白的蹲在地上,他想叫她的名字,却发现他只知道她是他的童养媳,别的,一无所知。

他抱着头低声喃喃道,“你快回来吧,我,想你了,很想,很想。”

雪花散散的落下,落在他脸上,越下越大,他似乎没有感觉,蹲在原地一动不动,口中喃喃自语。

她一袭白衣纱裙缓缓的走过盖满雪的桥,走到他面前。

“起来吧,天冷了,你该回家了。”依旧温柔的声音打进他耳中。

他猛然站起来惊喜的看着她,一把抱住不敢放手,他怕,这一切只是他的梦。“你,你回来了,别走好么,我想你,很想。”

纱裙在雪中微微扬起,乌黑的发丝衬着雪白的世界,她推开他,面容含笑眼眸中却没有一点笑意。

她轻柔的声音让他留恋却也因内容心疼,“对不起,我,累了。”

她转身离开了,他没有拦,因为他知道,他已经没有资格了。

雪越下越大,盖住了整个城市,也盖住了,她的从前

【对不起,我累了,所以我离开了。】

第三十九章:最后落得遍体鳞伤

他是皇帝最器重的皇子,她只是她的一个属下,同样,也是他的一把利剑。

很多年前,他带回了路边乞讨的她。

很多年后,他说,她是他此生最爱的人。

为了他这一句话,她付出了所有,只想有一天,能够站在他身边。

后来,他娶妻,却告诉她是迫不得已,她信了,心却悄悄地筑起了城墙。

他一次次的纳妾,她终是忍受不住,悄悄离开。

到最后,他都不知道,为何她会离开,只因,他从不懂爱。

她这一生都在追寻他的脚步,如今也累了。

明知道这场追寻没有结果,却还是拼尽全力,最后,落得个遍体鳞伤。

【世间太多痴心人,只是缺少痴情心】

第四十章:黄泉路上,有我陪你

成亲那日,她将一把短匕刺进他的胸口。

他握着她颤抖的手问”为什么?“

她冷笑殿下可还记得曾经被你满门抄斩的前朝重臣?他面色一凛。

“那是我父亲”她笑的那么恬静,那么温顺,那么…冷漠。

他叹气如此,便是我欠你的了他握住她的手猛一用力,匕首穿透了心脏,血,喷涌而出。

他阖上眼,苦笑这般,欠你的我该还清了罢呼吸,终止。

她看着他的血染红地面,泪水终于蜿蜒而下。

沉默良久。

她拔出匕首缓缓起身,对他凄婉一笑

“错了,你还欠我一个夫君”她反手将匕首刺进胸膛,笑的倾国倾城

“夫君,要记得,我是罪臣之女,但也是你的妻,我与你,生死不离”

【如果你注定要死于我手,别怕,我陪你】

第四十一章:余生托付给你

他温润如玉,雍容闲雅是皇帝最宠爱的皇子。怎知,一次出宫,他遇到街头的那个她。

她穿着破烂衣服,手握着半个破碗的,但是她的眼神却是那么清澈。

他被她的眼神迷了眼,也爱上了她他带她进了宫,教她琴棋书画,见证她从当初的青涩蜕变成一个倾国倾城的女子。

他给了她无尽的宠爱

一日,他问她,愿意做我的妻子

她回答到,你的身份不许你今生只有一个妻子,我不愿和他人分享。

为了她,他头次反驳父皇旨意,为了她,他已生命相逼,让父皇放自己走,为了她,他放弃唾手可得的江山,只愿陪在她的身边。

她父母早亡,家境贫苦是个苦命的人,但她从不认命,哪怕她沦为乞丐。

那日,她街头遇见了他,她从不知,人可以如此好看

像天上的太阳光暖暖照射进她的心里。

他带她进了宫,给她无尽的宠爱,她也渐渐失了心,她享受他的宠爱,却不能给到回应。

那日他让她做他的妻子,她心里其实很高兴,但是同时她也明白他不是她一个人的,所以她关上了自己的心。

直到那一日,他让她陪他骑马出宫,她心想,他终究是要放弃她了吧,她希望这段路走慢点,好让自己最后一次再看看他的背影也可。

“乐儿,到了,以后我们就在这里生活吧”

“什么”

“以后这就是我们的家呢”他紧紧抱住她,不愿放手

“嗯”这次的她卸去了平时的伪装,笑的那么甜。

第四十二章:再无来生

“姑娘为何始终不肯喝下这孟婆汤?”孟婆的声音幽幽传来,女子一惊,回过神来。

“我在等人,你说,桥的那边会出现我想等的人么?”她眼神透露着哀伤。

“或许吧。”孟婆的声音带着点点沧桑感,她也曾经这样等待一个人,可始终没有等来,如今容颜苍老,也没有那个资格去等待了。

“你的孟婆汤……”一个又一个喝了孟婆汤的人都从女子眼前走过轮回道,却没有那人的身影。

彼岸花田发出刺眼的红色,是如此妖冶,美丽的不可一世。她笑了笑,继续坐在桥边。

“姑娘可知拖着不喝孟婆汤会有怎样的惩罚么?”孟婆实在是看不下去,前去提醒女子。女子没有说话,也没用动。

只听孟婆自顾自的说道:“葬身于那彼岸花田,永世不得轮回。”

突然,女子如闪电一般站了起来,眼里出现一抹光亮,那是她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如此开心。孟婆随着她的眼光望去,看到了一个身影。

“萧郎。”女子招手,喊出了声。

可来人并没有回应,只是从女子身旁走过,端起了放在桌上还隐隐发烫的孟婆汤一饮而尽。

女子惊呆,不知道再说些什么。

一滴泪从眼角滑过:“萧郎。”

“姑娘可是在叫在下?”他顿了顿,继续道:“姑娘大概认错人了。”他转身,进入那轮回之道。

“姑娘,现在改悔还来得及,是喝孟婆汤进入轮回还是如何?”孟婆松了松心。

“既然他已不认得我,我再轮回也无意思,孟婆便以平常处罚来定便可。”她已心灰意冷,纵身跳入了那血红妖冶的彼岸花田之中……

“来生,再也没有来生。”

第四十三章:对你的宠爱不减半分

他是天界太子她是魔界公主,他爱她深入骨髓但从未明说,可她从未有过回复。

神魔之间的矛盾从未有过缓和,他不想与她兵戎相见,亦不想毁她家足。

他第一次求他父王,让神魔两界联姻,以避免神魔之战,天皇因宠爱他,便允了,他欣喜若狂。

她不知这是他求来的,只以为是利益婚姻,她不想做棋子,哪怕对象是他,新婚之夜,她拿刀想了却自己,刚进门的他连忙制止,那一刻的恐惧是他从未有过的。

他拦下了,生气的质问道,“难道你真就这么不想嫁与自己吗?哪怕是死,嗯?”

她诧异的望着他,原来一直他也是喜欢自己的,她莞尔一笑,“夫君,莫怪,恕我先前不知”

原来一直以来她不是一厢情愿,他欣喜地吻上她的唇,从此神魔未再大战。

“母后你看又有人让父王纳妃了”只见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奶包对一个俏丽的女子说,

“臭小子,你在挑拨了”只见一个黑影一晃而过,女子看着这对父子,一脸无奈但洋溢着满满的幸福。

要是让人知道威严的天皇私下会和一个孩子计较,怕是觉得这世界玄幻了吧。

世人皆传,天皇对天后的宠爱多年未减半分,身边除天后外无一女子。

第四十四章:为你杀尽所有

她是燕国公主,他是当朝将门之子,从小他被派至公主府保护她,两人一见钟情。

转眼,她要大婚。

可这时,楚王突然来信,要迎娶她,燕王不想两国为了一个女子开战,便应下了。

半年后。

她出嫁他随行,她笑了[今生没能陪你,下辈子,我一定嫁给你。]

他牵住她的手[下辈子,我还在这等你。]

五年后。

楚被秦灭,所有妃子一律绞死,他不甘,拉着她的手

神挡杀神佛挡*

她还是和五年前一样笑着说[我已经拖累了你太多太多,这一次,我走了,你要好好的。]

她被官兵带走,他哭了,他没有这么害怕过,他回了燕国。

在一片荷花塘的右边,给她立了一块碑,[爱妻白玉]

第四十五章:回来,可好?

那年,烟花满天。

她就撞入他的怀中,娇羞一脸。他只是淡淡将她拉离他的怀中,转身就要离去,她却赖上了他,说把他撞疼了,得给他赔偿。

赔偿什么呢?她给了他两个选择,要么,给他做牛做马。要么,以身相许做他妻。

其实他想说不至于的,可看到她那笑靥如花的模样,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面无表情的转身离去,只是身后多了一个她。

他是公子隐,已医闻名,自诩一生不动情。无七情六欲,可遇上她是真的没辙了。说什么要替他做牛做马?明明什么都不会做,反而还是他又得多忙活一个人的事。

可每当他露出无语的表情时,她便是眨巴着眼,一脸的无辜,“这些我真做不来,要不我还是以身相许吧?”

他:“……”其实他还可以有第三种选择的。

这么几年后,他已经习惯有了这么个拖累。她也渐渐长大,义正言辞的说可以护他。他没放心上,直到有一日,江湖帮派前来闹事,放出的几千箭中,她就中了三箭,却依旧把重伤至昏迷的他拖到安全点。

她将他的伤料理后,轻轻在他耳边说,“我帮你报仇,那你娶我啊……”

他只当是笑语,可等他醒后,竟真没看见她。不久后,江湖上传出,一女子竟胆大妄为的以一挑四帮派,后徒手灭了整整三个帮派,后还是有人念出他的名字,让她分神才被击败。

她竟是江湖上失踪已久的红叶女侠。

后来再没人敢犯他,他在山上等了一年又过一年,可她再没出现,要他许她终身。

你回来啊,这次你救了我,我以身相许可好?

第四十六章:明灯不灭

他是儒雅公子,名满京都。

本可以官拜三品,却生了一颗淡泊名利的心。可惜,那夜月色清明,他一人街上漫步。

一道无助的哭声止住了他的步伐,寻着哭声前去,见她孤身一人蹲坐在地,模样可怜。

“姑娘,何事如此伤心?”他语气温暖。

“若是没有月亮,是否只有黑夜伴我?”她答非所问,却是在喃喃自语。

他思衬了一会儿,匆匆到街铺上买了一盏灯来,“愿此灯能伴姑娘度过今夜。”

抬眸望他,干净的脸被灯照的美丽无比,“谢谢公子好意。”

“不谢。姑娘开心便好。”一双眸子紧紧锁住她,复杂。

相处未满一月便互诉心意,携手山川。

后来他被皇上赐死,只因不想入朝为官,便被处以抗旨知罪。

她得知真相后哭晕过去,乡人将其救醒,她却是性情大变,一言不发。

冲进房中打开一个箱子,轻轻地拿起昔日他送她的那款灯,微微地笑了。

“你这是怎么了?”

“夫君怎么还没回家吃饭?我该去找他了……”泪珠不断滚落在地,不知。

“他已经死了!”乡人意图制止她,生怕她出事。

“不!你们都骗我……夫君没有死,肯定是外面太黑了,夫君看不见回家的路……没关系,我来找你……”拿着灯便疯跑了出去,乡人皆是摇头叹……

“夫君,我有灯,我来给你照亮回家的路……”她边走边说,依如当初那般孤独无助……

【你送长明灯不灭,我还夫妻情不离】

第四十七章:你从未察觉,我喜欢你

她痴迷的看着远方骑在马上的他,一身白衣映衬着天空,似是天上的仙。

“爷,我来接你了。”她努力压抑住激动的心情,低头掩住眼中的情意。

她知道,爷的手下不需要有感情的人。

“嗯。”低沉磁性的声音像醇香的酒缓缓散开。

她闭上了眼睛,稳了稳心神,却没想到突然迎来一支剑直冲着他,周围都是百姓,他不能躲开。

她下意识准备挡在他面前,却在下一秒被他推开。

血染满了他的衣襟,有几滴血溅在她脸上。

她有些不知所措,眼泪一瞬间流出,“爷,爷”

他蹙了蹙眉,“哭什么,爷还没死。”

声音有些无奈,“还不带爷去找御医。”

她突然惊醒叫了御医,她眼泪止不住的留着,眼中却是茫然。

“爷?”她试探的叫着。

他微微叹了口气,一把搂过来揉着她的头无奈说着,“我是有多瞎,才会看上你,你怎么不想想我要不喜欢你,身边怎会只有你一个女人。”

一瞬间的惊喜让她忍不住抬头看着他,他低头吻住她的唇辗转。

第四十八章:不情过往人

她是江湖侠客。

他是绝色王爷。

她因他容貌闯入王府,只为见他一见,却不料一见入情。

他一笑而过,云淡风轻,不把她当回事。

她不甘,日夜纠缠于他,他看书,她在屋顶陪他。,他上街,她在一旁看他,他遇刺,她在前方护他。

可,他结婚那日,她前来抢亲,看着他问道,“你可愿意和我走?”

他牵过新娘子的手,“不愿意。”

她冷笑,刺死了新娘子,放下狠话。

“我得不到你,你也别想娶任何人!”

她惨遭追杀时,他又结了三次婚,她都到场了。

第四次,她没有来,他望向屋顶,眼中闪过一丝失落。

三年后,他功成身退,再寻到她时,她已为人母。

他问她:“你可还爱我?”

她答:“不爱了。”

“为何?”

“事不过三,我不是那种宽容大量的女人,我一味的付出换不到你一丝关心,我已经不会再对你有一丝感觉。我如今很幸福,请你不要再来打扰我。”

他回忆过去种种,的确只是她在一味付出,自己只是觉得她理所当然这么做而已。自己,的确没资格再爱她。

他跌跌撞撞的离去,她被她丈夫呼喊回家,到家后丈夫问,

“刚刚那人是谁?”

“没事,一个问路人。”

“哦,走吧。”

时光静好,愿白头偕老。

当初,她被追杀到重伤,被如今丈夫所救,一直陪在她身边的人是丈夫,不是王爷。

所以,她珍惜了眼前人,隐退江湖与他在一起。

第四十九章:温扶白,不再见

她说“温扶白,你还是去娶真正的名门姑娘吧!”之后她便大病了一场。

再次醒来,母亲紧紧抱住她,放声大哭。

后来她才知,在她病重不醒的冬天里,哥哥死了,被人暗杀。

犹记得得知哥哥死讯的那晚,父亲将她叫到了书房。

“晚儿,我尚家功业,不能后继无人,从今日起,你便是尚宴!”

后对外宣称,他死的是女儿,不是儿子。

尚晚,因那场重病,死在了那个冰冷萧索的冬天。

天子已无力掌控温大将军,“尚宴”带领叛军一路南下,势如破竹。

敌军领兵的,恰是温扶白。

两军对峙之时,“他”努力做出漠然的模样,质问温扶白,而他几句话便瞬间击溃“他”的漠然。

他说“本大爷对江山毫无兴趣,只是有人骗本大爷说,有个姑娘死在了长安城,可我看她活得好好的,所有我要翻遍整个长安城把她找出来!”

“他”别过头,慢慢笑了起来,道“那个姑娘,真的死了,在那个心灰意冷的冬天。”

随后,将剑一横,用尽所有力气大声下令“杀!”

温扶白几乎没有反抗,深深地看了一眼这个从小便跟在自己身后的小姑娘,如今与他对战沙场,神情温柔而悲伤。

就在那一刹那,戈矛刺穿了他的胸膛,“他”终于忍不住啜泣当场。

将士们齐齐欢呼。独她一人,伏在马上,泣如雨下。

所有的爱和年华,在这一刻,寂然凋零。

江南有个习俗。

江南人家,生女,辄植香樟。待女出嫁,则伐树为箱,盛以丝绸,喻“两相厮守”。

年少时,温扶白喜将她埋在香樟树下,那时两人互相倾慕,却不知如何表达。

再后来,在这个树下,而今的这个春天,她埋葬了他。

将士告诉她,他们挥刀刺向温扶白的时候,听到他最后在说“阿晚,这次换我离开你。”

直到后来她才知道,原来他,并不是无情,他在她“死”后夜夜宿醉酒楼。

他说“我喜欢的姑娘,她已经不在了,她不听我的话好好呆在家,总是会让我心疼,还不等我准备好一切,向她求亲,便离开了。”

他说“她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居然是‘温扶白,你还是去娶真正的名门姑娘吧!’我偏不叫她如愿!”

她独自一人站在香樟树下,抬头,香樟已华盖亭亭,却再无人可以厮守。

第五十章:随你而去

那日他在江南游玩遇见了她。

她黑发素衣,一支水袖舞直入他心。

他只当她是舞女,问她可愿同游七日,她点头应允。

时间飞逝。

第七日回宫前,他吐露了自己的身份,想纳她为妃,却不料她脸色大变,拒绝了他便匆匆告辞。

回宫后,他用尽一切方法找她,却遍寻不获。有大臣秉报寻到前朝公主,问如何处置。他心烦意乱,挥手『斩』。

谁知,在法场上,又见到了她,她原是前朝公主…

『难怪…难怪……』

可他如今只能眼睁睁看着她死去,竟是他亲自下令杀了她…

行刑前,她对他轻轻一笑,微叹了句什么,他还没来得及听清,她的血已染红法场高台。

那日后,他一病不起。一月后,亦随她去

第五十一章:姻缘已改

“你爱他吗?”

“不爱”

“那你为何要嫁他”

“因为你没有按时来赴约”

“为何不等我,我那日被皇上急诏入宫,

赶来时你早已走了”

“唔我可以回答不想等吗?”

“好,好一句不想等”

他站在那里

堂堂七尺男儿却在她面前落了泪

她在那一瞬多么想伸手抱抱他

但是她不能

哦,她都差点忘了

她嫁人了啊

她嫁的是那个万人之上的天子

现在她是皇后

他是臣

“罢了李大人,本宫乏了,李大人请回吧”

她没有告诉他

那日她并没有去她们约好的地方

又何来等他一说

那日她也接到了皇上的急诏

他入宫时

她就站在高高的望月阁上

远远地看着他进了御书房

皇上的话还萦绕在耳边

“你若为嫁我为后,他便能活下来。”

【山盟海誓应犹在,却是姻缘改】

第五十二章:为师娶的是你

“师傅~”小小的她撑着油纸伞,跌跌撞撞跑到他面前。

“梨儿,怎么了?”在树下抚琴的白衣少年停了下了,眸中含笑,容颜惊为天人。

“师傅~梨儿的发带挂在树上了。”她嘟着嘴,好不可爱!

“梨儿,你是不是又爬树了?”他斥责,“这样多危险!”

她不敢看他,垂首,一双大眼滴溜溜转,心想师傅左不过大她五岁,干嘛一副长辈的样子。

他见她如此,叹气,放下琴,足尖轻点,飞身去取发带。

“诺,以后不要爬树了!”他替她把辫子绑好,温声说。

“嗯~”她撒了欢一样跑了。

五年后。

“梨儿”五年前的俊美少年早就多了些许成熟,唯一不变的,是他对她的心。

“嗯”有气无力地应着。他快步走向声源。只见蓝衣柔美女子蜷在池塘里,细长的眸中是些许不安。

“梨儿,怎么了?”他抱她出来。

“师傅……”她委屈地似乎要哭出来,“你是不是要娶别人了”

他一愣,眸中闪过一丝狡黠,点头。

“师傅不要梨儿了!是梨儿不乖吗?”梨花带雨的俏脸满是可怜。

他终忍俊不禁,点了点她的鼻尖,轻声说:“我的傻梨儿,师傅要娶的,是你啊!”

她怔住。

“你可愿嫁给我”他眸中满是认真。

“我……我愿意”她眸子游离,就是不敢看他。

“娘子。”他说。

她听后什么也没说,只是抱着他。和风吹过,勾勒一副完美的画卷。

第五十三章:江山拱手,只为伊人笑

“江山与我,你如何抉择?”

“朕爱江山。”

男子面无表情的吐出这四个字,如预料般看到她脸上的失望,忽又温柔一笑。

“更爱美人!”

她自知被捉弄,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整日便知道欺负我,你哪里爱我了?”

男子一把把她搂入怀里,宠溺的刮了下她的鼻尖。

“你说高处不胜寒,朕便拱手江山,讨你欢笑,可有诚意?”

“谁让你拱手江山了,江山没了你拿什么养我?”

她故作生气的样子,实则心中早已如蜜甜。

“你自己说不想当皇后的,说宫里太闷。”

他颇感无奈。

“本宫现在改变主意了,你敢不遵?”她调皮笑道。

美人兴起,自当陪之,他也扮起奴才语气,

“小的不敢,谨遵皇后娘娘懿旨!”

【山河拱手,只为伊人笑】

第五十四章:一世人

他是太子,英俊非凡

她是平民女子,生得美貌

皇位之争,他被人设计

她救了身受重伤的他两月相处,她爱上了他

他说,我要回去,拿回属于我的皇位,侍我登甚之后,定封你为后说完亲吻她额头便绝然而去

她望着他的背影,柔情似水,“我不求你为王为帝,你求你平安归来。不求后位,只愿伴你左右。”

三年后,太子登甚

却娶一平凡女子

后宫佳丽三千

他只对她一人钟情

传至民间,此为佳话。

第五十五章:等下一世红尘缘

哗啦——

煦少打翻了一桌子美味佳肴。

“管家,这少爷是怎么了?”丫鬟窃窃私语。

“唉,自欧阳姑娘离开之后,这少爷就整日闷闷不乐。。”

“管家,给我娘说,我要出家!”煦少看向管家。

“少爷,使不得……”

“我意已决。无需多言。”

----------------

面具铺前,一只手和煦少抓住了同一个面具。

“欧阳姑娘,这是本公子看上的。”

“胡说!这是我先看上的。”

“哎,姑娘,看,有蝴蝶!”欧阳月顺着他另一只手指的方向看去,煦少乘机抢过那面具,扔下一锭银子,大笑着回府了。

翌日,欧阳月找上门来。

大厅内,煦少狡黠地眨眨眼,道,“欧阳姑娘是上门来提亲的吗?”

欧阳月气恼,顺手把茶盏扔向煦少,煦少脑袋一偏,堪堪躲过,嘴上打趣道,“欧阳姑娘若是要了本公子的性命,可是要守活寡了!”

“哼!”欧阳月起身离开,走到门口时听见煦少说,“喂,明日饕餮楼请姑娘吃饭赔不是!”

这一来二去,暗生情愫。

那一日,欧阳月的父兄答应了煦少的提亲。

大婚前日,欧阳月想给煦少个惊喜,便从煦家大院的西苑翻墙进入。

刚翻下来,听到脚步声,快速隐进了草丛。

“煦兄,你真厉害,那泼女你也能制服,我佩服,佩服啊。”

“废话少说,那套青花瓷呢,快给我。”

“是是是,一个赌注的奖励,明日我便差人给你送来。”

欧阳月从草丛里出来,看着眼前吃惊的两人,冷哼,“煦泓,没想到你是这种人,算我看走了眼!”

“小月,听我解释……”

欧阳月转身就走。

欧阳月举家离开了这个城镇,没有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自那以后,煦少沉浸在后悔之中,他找过,却没有结果。

煦府里,新来的琴姬有着酷似欧阳月的眉眼,煦少的小妾有着欧阳月一般的泼辣性格。

却没有一个,真的是她,倒不如,吃斋念佛,等下一世红尘缘。

第五十六章:只是我以为,只是一厢情愿

阳光格外黯淡,透射着苍白的惨黄。

茶映无力地跌坐在仙镜旁,一头墨发略显凌乱地披散在肩头。

原来,镜像中是凡间丞相卿子安的大喜之日。

镜头渐渐拉近,茶映瞧清了那个让她倾尽所有去爱的男子。

恍惚间,茶映的思绪渐渐飘远。

三年前,茶映到凡间历练,化回一颗百茶花种子躺在山间的大石上,百无聊赖地盘算着人生,哦不,此时应该是花生。

忽然眼前笼上阴影,一副放大的俊颜凑得很近,茶映眯了眯眼打量着眼前的青衣男子——一双好看的眸子,犹如一汪浅浅的清泉,闪耀着似有若无的笑意。高挺的鼻梁,衬得愈发优雅。轻抿着薄唇,泛起一点弧度。

只一眼,那个叫做卿子安的少年便走进了茶映的心里。

卿子安将她带回山间的竹屋,被安置在偌大院子的一隅,每日悉心照料。

后来,茶映不惜违反天规,付出千年修为化身为人。

那夜,茶映向卿子安吐露了心声。

卿子安闻言并不显得震惊,反而认真看着茶映,眉头紧锁,委婉地道出了请求。

原来,他的接近全都是有目的的。

时机已到,他央求茶映把白茶花舍与他入药,救治他心爱的女子。

茶映应允了,看着他眉间绽放的轻松,心下却是苦涩。那是她的本身呐,一旦凋零,她自然也会失去花灵,香消玉殒。

然而,她爱上他了,又怎会拒绝呢?

茶映告诉卿子安,花谢之时,便是她离开之时。意料之中地,卿子安没有挽留。茶映心中似乎有什么在破碎。

不久后,她回到天庭便匆匆探看仙镜,但凡间已经过了一年,那一日,正巧是卿子安的大喜之日。

茶映忽然笑了,手抚上脸颊,竟触碰到一丝冰凉。

原来,花也是会悲伤的么……茶映轻声呢喃。

光影斑驳间,茶映渐渐变得透明,哗地,破碎成一片又一片晶莹的花瓣,腾空绽放在残阳下。

那花瓣慢慢地,慢慢地开裂出花纹,静静地,静静地散落一地幽香……

此时,卿子安似乎有所察觉地抬头望了望天,然而心下的愧疚渐渐淹没在喜庆的嘈杂声中。

原来那时,仅仅是她以为的值得……

第五十七章:一错便是终生

成亲那日,

他许诺一生一世一双人

没到一年他却变了心,

迎娶貌美如花的小妾。

她哭过闹过最后心凉了

平静地对他说“休了我”

“那再好不过”

他坐拥美人冷眼旁观。

她离开

没人知道她去了哪里,

他回心转意夜读诗书,

高中之时

也是与她在五年之后相见。

朝堂上看见雍容华贵的她,

靠着帝王巧笑倩兮,

两人恩爱得对视,

她看到他,

竟没有一丝意外只是笑,

他的心突然有些凉

一错便是终生

第五十八章:你才是我的天下

她是被师父师母捧在手心长大的姑娘,一身才华,绝世武功。

他是当朝皇帝最宠爱的七王爷,心思百转,冷漠孤傲。

阴差阳错,他们相遇,她成了他的手下。她总是嘻嘻哈哈,他倒是没恼,随了她去。

三年后,他领命征服其他四国。

出发前一夜,她在月下为他抚琴,十指流血,他静静的听了一夜……

临别,他拥她入怀,轻声说道:“乖,等我回来。”她默默点头。战场上,他足智多谋,骁勇善战。

她一袭白衣胜雪,策马而来。

他怒喝,“你来做什么?”她轻笑,“我想你了。”

两年的战场厮杀,她陪他金戈铁马,千里奔波。

还剩最后一个国家,国主却道,“你娶朕女儿为妻,朕便让国。”

一桩婚姻,千万条人命,他却不愿。然而他的父皇下旨,命他娶亲,并传位于他,他仍是不愿。

她劝他,不忍他背负天下骂名。

那一日,他登基为帝,封她为贵妃,她淡淡一笑。皇后一身大红喜服,金凤呈祥,可是那人,却不是她。

晚宴之上,她献舞,灭了宫殿中的灯火。她一身粉衣,双剑灵动,一舞倾城倾国……最后一刹,舞袖轻甩,莲花散落,刹那—青丝白发。

她离殿而去,传音道:“皇上,保重,勿寻。”

他猛地起身,灯火重燃,只剩一地莲花。

她连夜出城,这帝都,这皇宫,再也容不下她了。

月落枝头,湖畔倩影,马蹄声近,她茫然回头,他策马而来,她眼中含泪。

“终于找到了你,我随你一起,四海为家。”他飞身下马,拥她入怀。她又哭又笑:“你的天下怎么办?”他凝着她,目光温柔醉人:“于我,你才是我的天下。”

她泪水肆意……

(恋上你的倾国倾城,舍弃了那所谓的权倾天下)

第五十九章:唯一的遗憾是未与你合葬

第一次遇见,一如诸多才子佳人的戏码——在钟音袅袅的皇觉寺中。他捡到她掉落的罗帕,丫鬟前来索要,他一转头,梨花枝下女子姣姣,羞然垂首间人比花娇。

他派人去打听,得知对方也是官家女子,兰心蕙质名满京师,只是两家关系并不怎么好。

他费尽心思,耍了无数手段才换来那一纸婚书,洞房花烛挑开喜帕,风流公子竟有些手足无措,半晌郑重地许诺:“我会一辈子待你好的。”她眼中含泪,嫣然一笑。

但世事向来半点由不得人,他们正商讨新扇面的样式,丫鬟来禀:“老夫人为少爷选了一房姨娘,请夫人去前厅看看。”她一愣,低下头,渐渐地满心苦涩。他察觉,喝走那丫鬟,只是安慰她。

新人最终还是进了门,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后院渐渐热闹起来,他分身乏术,来她这的次数渐渐少了,她如没事人般,照样读书习字,只是听着不远处的莺莺笑语,总会有一瞬的失神。

一日他来,随口问道:“那次的扇面想得怎么样了?”她心中一梗,头也不抬地冷冷答:“烧了!”二人之间的矛盾第一次爆发,也是最后一次。争吵过后他怫然离去,她疲惫地躺在塌上缩了一夜,醒来后满脸泪痕,吩咐丫鬟收拾东西,搬到了附近的皇觉寺。

他听到消息后跑去道歉,她闭门不出,丫鬟送出一把折扇,竟是当日的那把,只是素白的扇面上已题了字:

“春华竞芳,五色凌素,琴尚在御,而新声代故!锦水有鸳,汉宫有木,彼物而新,嗟世之人兮,瞀于淫而不悟!朱弦断,明镜缺,朝露晞,芳时歇,白头吟,伤离别,努力加餐勿念妾,锦水汤汤,与君长诀!”

“君虽有司马之才,妾却无文君之度!”传话的丫鬟如是说,他失魂落魄地返回。二人虽未写下和离书,却心知肚明,有些事,是再也回不去了。

他殡天之时已是儿孙满堂,唯一的遗言就是与她合葬。至于那把折扇,被一直挂在书房中,只是昔日摇动它的风流公子已然不在了。

第六十章:不敢去爱

她是他的妻子,

他是她的夫君。

大婚那日,他同时纳了好几房美妾,

她不哭,不闹,只是静静地笑着,透出一丝悲伤。

当晚,他没有踏足婚房,去了一个妾侍的房里。

她一身大红喜服,靠在床头,静静的哭着……

后来,妻子重病,

却不想,

竟没有一人来看望。

不久,妻子病逝。

他才跌跌撞撞地跑进房门,抱住了她冰冷的尸首,哭的像个孩子。

他没有不来看她,

每晚,

他都会悄悄地来,

只是,隔得太远,

没有发现她的病已经这般严重。

再看门外的侍妾,个个美艳,个个像她。

【不是不爱,而是不敢去爱罢了】

第六十一章:你在何处?

她是京都出了名的白衣美人,求亲之人不可数。

“小姐,云家公子聘礼都送到大厅了。”小丫鬟有点焦急。

她不着痕迹地笑了笑,“让他都拿回去吧。”

“但是……但是那云家公子说一定要见小姐你。”

“说我抱恙在身,不便见客。”目光望向窗外,一脸愁容。

“是。”

撑起一把素伞向屋外走去,来到一座大宅边,望着牌匾上【木府】两个大字愣神,一滴清泪潸然泪下,不知。

犹记那日他对她说,“我会一直陪着你,哪怕地老天荒。”

可惜家族内斗,牵连至他,他临死前告诉她,“我想……日后是……陪不了你了……你定要找个陪你……陪你到老之人……你一定要……好好活着……”

如今看来,我怕是再找不到能陪我到老之人。

你能不能再来陪着我……

不管多久……我都会等你……哪怕地老天荒……

【岁月苍老了我的等待,你在何处】

第六十二章:你于我,是挚爱

“尘哥哥……我……我喜欢你。”

“对不起,我不喜欢你。你以后莫要再说了。”这是她第二十六次说喜欢他。

但他不知道,这也是她最后一次说喜欢他。

“尘哥哥最坏了!我再也不要喜欢你了!”说完哭着跑走。

望着她伤心的背影,心中一根弦勒紧,疼。

后来他与她再次相见,竟是生死一念。

他的仇家上门,没有找到他,便带走了她。

仇家将她绑在悬崖边,只要那绳子一断,她必死无疑。“要救她,拿玄冥玉来换。”

他们世代守护玄冥玉,那是件至宝,怎可轻易与人。只是……

一丝犹豫不带,“放开她!”

仇家将她解开绳子,却见她淡淡道,“尘哥哥,我喜欢你,却从来不想做你的负担。从前不是,如今更不会是!”说完纵身一跃,跳下悬崖。

见她身影不在,紧随而下,搂住她,“你从来不是我的负担。”

美眸惊讶间双双入海,他在水中护住她,紧紧拥在怀中。

京都红布十里……

【你于我,不是负累,而是挚爱】

第六十三章:夫君,你笑起来真好看

她是月老的徒弟紫月。

自从他师父出去游玩后,三年来,没有一年的工作是圆满完成的。

第一年人间少了两桩姻缘,第二年她打瞌睡竟将两个男人偶栓在了一起,今年她加班加夜,好不容易人间姻缘满了,但是天界却少了一桩,啊,她真的不敢再去想天帝那青的发黑的脸,就差将她扔出天界任她自生自灭了。

辛亏同她交好的玉兔告诉她天界第一大帅哥天逸神君到了试婚年龄却没有合适人选,这不,她提着一盒桂花糕,贼笑着来到他家门口。

“真是稀客”他冰冷的脸紫月打了一个冷颤

“天……咳……天逸神君啊,嘿嘿,那我就开门见山的说啦?您看您都这把岁数了还没有那个啥,要不我……”

“送客”他冷着脸,周围空气又冷了几分让紫月又打了一个冷颤,但一想到天帝那张青黑的脸,又大了几分胆。

“神君您别害羞啊,这人一到合适的年龄就要娶妻啊!”

“天界姻缘少了一桩,紫月仙子这么着急,不如先把自己嫁出去吧!”听到这话,她嘴角抽了两下“啊……啊?”

“送客”甩袖转身,只留给她一个背影。

她垂头丧气地回到府中,不过,她怎么可能会轻言放弃呢,三天两头地来回跑,凳子还没捂热却又被赶回来。

她有耐心可天帝没有耐心啊,这不,临近日期她却急的一点办法也没有,只好求助于远在天边的师父。

月老听后马不停蹄地赶了回来,见到紫月第一句话便是:“徒儿啊,再让你多做两年,我这饭碗可就保不住了!”

紫月一边听着师父的教诲,一边洋洋得意,师父他老人家最有办法了。

果然,不出半日,他便眉眼带笑回来了。

可令她没想到的是,三天之后竟将她嫁了出去。

“好徒儿,你就可怜可怜师父吧,不然师父这饭碗就保不住了”她看着师父的白胡子,无奈的应下

红烛摇曳,她的盖头忽的被掀起,看着眼前的他,她猛然惊起

“天……天逸神君?怎么是你?”

天逸神君微微一笑“娘子,为夫不是说过嘛,要你先嫁出去!”

“可是……没人跟我说是你啊”

他目光沉了沉“是我不好嘛?”

“不……不是,只是……只是太惊讶了”她连忙摆手

他故作生气道“你难道不知道我喜欢你嘛?还天天来为我说媒”

“啊…你……”

“叫夫君”

“夫…君…”

他笑的很灿烂“再叫一遍”

“夫君,你……唔……”

他拥她入怀,挡住了她口中的话。

夫君,你笑起来真好看。

第六十四章:青梅竹马

他是当朝太子,她是太傅之女。

她那年五岁,粉雕玉琢,圆润玲珑,第一次进宫就讨了众皇子欢喜。

他粗鲁地推开围着她的众兄弟,“有什么好看的,不过是只肉包子。”

她委屈地红了眼圈,大声抗议,“我阿爹有给我起名字,我叫魅灵儿,我不叫包子。”

他霸道地揉她肉嘟嘟的脸,“你肯定是包子吃多了。”

她赌气不再理他。

他献宝似的将最爱的毛毛虫递给她看,吓得她哭花了脸。

他懊恼地抓抓头发,一脸的疑惑,“母后说女孩子都喜欢毛茸茸的东西。”

从那以后,她见到他就躲,他见到她就追。

“怎么都好几年了,你的脸还是像只肉包子?”他在御花园里拦住她,伸手捏她的脸蛋。“太师府里就这么穷吗?没有其他的膳食?”

她拍落他的手,“我阿娘说了,我这是婴儿肥,我从来都不吃包子!”

他偷瞄她的胸,“怪不得这么平!”

她恨极了他,再也不进宫去。

他追到太师府邸。

“我饿了,我想吃肉包子。”

她正在学做点心,做的奇形怪状,自己端详半天,实在没有下口的勇气。

她痛快地递给他,“赏你一个。”

他望着她艰难地吞了一口口水,“真的可以吃吗?”

她郑重其事地点头,古灵精怪,巧笑嫣然。

他扑上来,抱住她的脸蛋就咬。

“记着,这是我给你盖的印章。”

她愣征半晌,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他慌的手足无措,把一张祸国殃民的脸凑上前去,“很疼么?我舍不得的……你的包子脸那么诱人,我……就是……一直都在……好奇,究竟是什么滋味的?”

她果断搂住他的脖子,恨恨地朝他的脸咬了下去。解了气,她却再也不敢见他,脸红的可以把西天的云霞比下去,毕竟已经到了情窦初开的年纪。

阿娘开始给她留意好人家,嫁妆堆满了屋子。

她感到不知名的焦虑,对于爹娘物色的人选挑三拣四。

阿爹无奈为她搭建了绣楼,让她自己选择喜欢的夫婿,只需要将手里的绣球抛出去。

她盛世红妆,从围幔后走出来时,楼下一片安寂。

铁甲御林军隔离了密密麻麻的人群,只余中央一片空地。

他负手而立,昂头望着她,笑的一脸得意。

“包子,他们都嫌你太肥,只有我一个人不嫌腻。”

她心中忽然拨云见日。

“你的下巴笑的掉地上了,太子。”

他顺着她手指的方向向地上看去,待到醒悟过来已经来不及。

绣球划了一个完美的弧线,向他头上狠狠地砸去。

她拍拍手,得意地转身。

数次交锋,她终于扳回了一局。

第六十五章:江湖纵然偌大,怎比你?

【不爱天下人,独独爱我,如此深情,怎能不心动。】

曾说,此生宁负天下也绝不负你。

他曾说,你若离开,我血洗整个武林。

她终是离开了,师兄冒死闯枭阁,将她带了出来。

他大开杀戒,血洗武林,人人闻而惧之。

所谓正派人士,不过是将自己扬名立万的机会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他们以她为诱饵,引他上钩,他明知是陷阱依然往里跳。

数百支弓箭对着她,他揽她入怀,以身为盾,,替她挡下所有伤害。

她撕心裂肺的叫声贯穿了他的耳膜,他微笑“你也是爱我的。”

她泪如雨下,不爱天下人,独独爱我,如此深情,怎能不心动。

抱着满身是血的他“这次救不了你,我陪你。”

她将箭羽插入自己胸口,妖艳的红色蔓延开来,和他的血融在一起。

他穷凶极恶十恶不赦又怎样,我只看得到他的温柔和深情,谁也比不了。

第六十六章:不会再错过你

她与他初遇于山间,一人在树上,一人在树下。

他抬起头来望着她,她一袭红衣坐在树枝上,正在逗弄着右手食指的紫尾小鸟。

他打量她半天,道:“你这是要去成亲?”

闻声,她低下头来望了他一眼,两只脚在裙下兜来兜去,声音清脆:“不,我是在逃婚。”

他愕然,她笑着从树上跳了下来。

“他们来了,我得走了。如果有人问起来,你可要说没见过我哦。”她向他眨了眨眼睛,提起长裙离开,那只紫尾小鸟却停在了他的肩头。

愣了一会儿,学她伸出食指,那只紫尾小鸟果然立在了他手上。

走了一段路,一直乖乖在他手上的鸟却突然飞走了,他心下一惊,忙追上去。

紫尾小鸟停在一处亭子的木栏上,他怔在了那里,因为,那绿水环绕的亭子里,她着一袭红衣站在里面,转过头来望着他一笑:“不行,我还是觉得信不过你,不然,我嫁给你吧,这样,你就不会告诉别人了。”

他哪里知道,上一世,她为他逃婚,他却娶了别人。

她苦苦等了两千年,才等来他的转世,这一世,她不会再错过他了。

第六十七章:为何如此待我?

她是试婚格格,跟随公主的嫁妆先一步入了驸马府。

春宵夜,他称身有暗疾,独坐帐外,深情呢喃着一句情诗,一醉入梦。

她却飞蛾扑火一般喜欢上了他的神秘和忧郁。

她回宫向太后禀报时,再三拿捏了分寸,隐瞒了情,恰到好处地夸奖了驸马的人品。

她果然如愿以偿地追随公主,嫁进了驸马府。

她侍奉公主格外尽心,忠心耿耿。

公主恩准她贴身伺候。

他对下人比较宽厚,唯独对她特别严苛,声色俱厉。

无人处,他询问她,“那夜,我明明没有碰你,为何你却要谎报实情?”

她鼓起勇气,“因为,我喜欢你。”

他拂袖而去。

第二天夜里,却将她拥进怀里。

“第一次见你,我便不由自主地喜欢你,甚至天真地以为,做不成驸马,便可以向公主求娶你。所以我枯坐一晚,都没敢碰你。”

“谁料你竟隐瞒了实情,怎能让我不气你,辜负了我的心思。”

“公主最是善妒,我担心她让你受委屈,只能装作对你百般挑剔。”

“造化弄人,如今我宁可丢弃了这富贵权势,只求与你一起厮守。”

她爱他爱的更是入骨,就算被他当着众人的面厉声责骂,也甘之如贻。

她窃喜,那是属于他和她两个人的秘密。

他说,“公主愈来愈跋扈,我看她苛待你,自己却爱莫能助,痛到不能呼吸。”

他说,“如果没有了公主,我对你的好,就不用继续暗无天日。”

她最初觉得他的话大逆不道,惊世骇俗,后来这个想法竟然如同雨后春笋频频冒出在她的脑海里,扎了根。

如果,没有了公主……

公主喜欢吃海鲜,她每日里做了新鲜的橙汁给她解腻。

因为他曾提起过,海鲜和橙子同食,无异于服毒。

公主身体每况愈下,终是油尽灯枯。

公主说,“其实,我知道,你一直都不喜欢我,你怨我皇阿玛的一纸圣旨,拆散了你和你的竹马青梅。”

公主的话如晴天霹雳,她跪在公主床塌下,几次欲言又止。

管家推门而入,“公主的剩菜,被馋嘴的猫儿偷吃,中毒而死,我命人秘密搜查,在这个丫头的房间里翻出了砒霜!”

他的脸瞬间狰狞,拍案而起,“我早就知道你对公主怀恨,几次三番要赶你出门,公主都拦下了,没想到养虎为患。”

有侍卫上前拉她,她并不挣扎,“虽然你恨我喜欢你,但我更恨你不喜欢我。”

转身,柱子上绽开红梅点点。

第六十八章:你说,后来

你说你不喜欢女子持剑走江湖,我便毅然丢弃双剑拾起舞扇独修云裳。

你说你喜欢贤淑的女子,我便收敛起了我的性子努力变成你想要的模样。

你说你不喜欢不会刺绣的女子。我便找来了从未碰过的针与线,手上留下了无数个针刺伤的痕迹。

后来,我一舞可化腥风血雨。

后来,我变得端庄贤淑。

后来,有许多姐妹询问我刺绣的方法。

我认为我可以站在你身边了。

可是你遇到了她。

她剑指江湖,誓死不修云裳。

她大大咧咧,拍着你的肩喊你兄弟。

她看着针线就头疼,会烦躁的扔在一旁。

可是,你却铺下十里红妆迎娶她。对她宠溺万分。

终于,我明白,我未曾缺过什么,我的改变是多么的无力又是多么的可笑。

至始至终,我缺的都只是你的喜欢而已。

第六十九章:黄泉碧落,相依相伴

她是仙,为他堕入魔道,他是魔,亦为她飞升成仙。

本想为她(他)改变,共度年华,殊不知,却只是老天跟她与他开了个玩笑罢了。

“你真想杀我?”她望着眼前冷如冰山的他问道。

“仙魔本就殊途,况且你还杀了那么多的人,既是仙,必除魔。”他看向别处,心里如针扎般难受。

她哑然失笑,笑的绝美而又凄凉,滚烫的泪水灼伤了那一世容颜。

曾几时,她也是仙,曾几时,她也提剑指向是魔的他,却因为他一句“我喜欢你”而沉浸其中,为他放下了斩妖除魔的玄冰剑。

却不料,如今的他正拿着昔日自己的玄冰剑指着自己,那可是,她送给他的啊!

“呵,想杀我?你可别忘了,我可是血煞魔女,你杀得了吗?”她收住泪水,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这是天帝给我的任务,哪怕拼了自己这条命,我亦除你。”

话落,他提剑直入她心口,他以为,凭她的武功,躲过去是可以的,可是,他错了,见她站着不动,他终于慌了,想要手剑时,已经来不及了,玄冰剑直入心口。

同时,低头看下去,一柄短匕已没如腹部。

终于,他笑了,笑的风华绝代,也在那一刻,一抹腥红从嘴角溢出,他扔了玄冰剑,慢慢走过去,伸出双手将她环住,渐渐倒了下去。

风过之处,银杏叶飘飘洒洒的落了下来,印如了她与他的眉心

(黄泉碧落,相依相伴,只求有一回,你能与我同在……)

第七十章:你若不归,我必相随

她坐在雪地中,望着远去的他。此刻的她绝望了,心碎了。

她完美得让人移不开视线却挽留不住他的心。

他是战场中所向披靡的将军,却不知怎样对待用情至深的她。

她曾一直以为是她不够好,却不知他是怕最后伤她太深。

他对她不冷不热,对他来说何尝不是一种煎熬?

他怕她太依赖他,他毕竟是行走在战场上的人,他的命并不属于他。

他并未回头,无人知晓他眼角滑落的泪。

她从衣袖中取出一封信,那是他走时留给她的。

她打开,上面写道:“初儿,原谅我,我对你的情意也并不亚于你,但我却不得不如此面对你,我不愿离你而去,可是,初儿,我身但大任,命不是我的,这次前征,恐怕……一去不复返,初儿,愿有来生我们再相见,来生注定不负你。”

她颤抖地那些那张纸,冲着前方吼道:“子阳,你回来,子阳,你别走!”

她一直喊,一直喊,直到累得躺下,这时天下起了大雪。

她闭眼,落泪,虚弱地说道:“子阳,你若不归,我必相随……”

第七十一章:唯独少了你相伴

她是京城里花楼里的花魁。

他是当今万人赞叹的王爷。

两个不同人生的人却交织一起。

那一年,他被朋友拉到花楼里用金钱夺美人一笑。

她那时在台上表演才艺,火红的一身,火红的面纱下藏着多么倾城的容颜。谁也看不清,一双凤眼眯起,异常深邃。一舞倾国。大概就是这样吧。

当他望向她的双眸时,她的双眸也望向了他,四目交对。火花四起。

『姑娘,你想赎身跟着我吗。』

『若公子能将奴家赎了身,奴家愿意跟公子一生,公子生,我生,公子死,我死。』

『哦?是么。』他挑起她的下颚,对着有妖孽容颜的她的嘴唇亲了上去。

很温柔,温柔的像是要化掉了一般。

第二年,别国攻城,身为王爷的他,远赴边疆,最终传来了噩耗。他阵亡

『姑娘,这是王爷传来的遗书您打开看看』

〖当你看见它时,我已去往天国,对不起,我终究负了你的一生,你不要悲伤,若是遇到个真心对你的男子,你也喜欢他,那你就和他好好过,我希望你能幸福。忘了我〗

一滴眼泪滑落,希望我幸福?我最大的幸福就是遇见你,除了你,我的内心再也装不下谁,你让我忘记你?

【昔有倾城之容颜,倾国之舞姿。唯独少了你相伴】

第七十二章:狂石

她出生于武林世家,生性不拘世俗,性情豪放,喜好女扮男装,纵情山水,仗剑天涯。“狂笑纵横江湖雨,石破天惊酒一觕”,人称“狂石公子”,竟无人知是青衫下面罩红装。

他是当今皇上最宠爱的皇子,体恤民情,微服私访,与她偶遇,惺惺相惜,义结金兰。两人貂裘换酒,对月当歌,相见恨晚。

一纸千里传书,父皇病重,召他回京继位。皇兄弟们虎视眈眈,无疑将是腥风血雨一场。

他问“你可愿随我回朝?”

“好”

“前途恐将难料。”

“好”

“还要谨言慎行,恐怕再不能这般肆意潇洒。”

“好”

他封她为将,她为他步步为营,机关算尽,铲除异己,征战沙场。平动乱,擒敌王,出生入死,一统边疆。

三年后,方得天下一统,国泰民安。

琥珀美酒夜光杯,终能再月下对饮。

他说:“你应该休息了,将军就换个人来做吧”

她想,最是无情帝王家,这是要杯酒释兵权了,但是她仍然微笑着说“好”,一如既往。

“你助我治国平天下,我给你赐婚可好?”

“不好”

“三日后我的封后大典。你来参加可好?”

“不好”

“狂石,你喝多了。你应该说好。”

“好。”

却已经不复以前那般豪放。

三日后,清晨,将军府门口。

她骑在马上,一身耀眼夺目的红妆。恋恋不舍地凝望着皇宫的方向。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自此怕是只能两两相忘。

“皇后,你是等不及我来接你吗?”

回身,他骑在马上,一身意气风发的大红衣裳,气宇轩昂。

“就算你想逃婚,好歹把我也拐上。”

第七十三章: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江湖

小染是妖,修炼了千年的花妖。

初遇宣祈时,他满身血污的倒在院子的花地上,压坏了一地繁花。

他伤势过重,小染用了三支雪莲才救了他。

宣祈睁眼时,便见女子笑着道:“你可醒了。”

笑意轻轻浅浅,如冬日的暖阳。

宣祈一下便失了神。

此后宣祈便留在了小染身边,陪她吟诗作画,陪她养护一院的花朵。

小染并未告诉宣祈她的身份,她怕宣祈因害怕而离去。

花妖,竟贪恋与凡人的时光。

日子便这般淡如流水的过去了。

直到那日,宣祈握着小染的手说,“我自不应偏安一隅。”

小染便还是笑着看他收拾东西,入京参考。

临别前,宣祈望着小染说:“等我。”

人世几年,对于小染来说不过是漫长岁月的沧海一粟,她自是等得起。

宣祈一介书生,江湖险恶,受伤在所难免,小染用了百年修为护着他。

春夏秋冬,小染这一等,便已十载。

她听闻宣祈考取了功名,听闻他娶了贵族千金。

然而她还是在等,她相信宣祈一定会回来。

可她等回来的,是宣祈的刀剑相向。

他带着一队人马,围住了小染的院子。

那夜灯火通明,小染望着门口风光霁月的男子,满目震惊。

宣祈却是字句铿锵:“妖孽,今日我便替天行道!”

众人举起火把,扔进了小院,那些姹紫嫣红的花儿瞬间枯萎成了灰烬。

火光冲天,小染却无力抗衡。因为她为了能和宣祈在一起,早就化了千年修为,成了一介凡人。

她已不知为何流泪,只留下胸口那一片生疼。

她笑着念起了符文,收了宣祈身上的庇护。修为已散,那些与她有关的记忆也统统被遗忘。

小染贪恋的望着宣祈,轻启朱唇:“你自认为我是妖,相濡以沫倒不如相忘于江湖。”

小染转身进了屋子,火势俞大,吞噬了小院。

宣祈成了大家的功臣,他替天行道,除了妖孽。

他记得他的夫人告诉他十年前救了他的人是妖,要他除了那妖。然而他却弄不清,他除了谁。

他也忘了,曾经有个女子,笑容煞是温暖。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第七十四章:离人泪

她是天宫中的小小宫女,一日随上神下界,主子收获了一颗念珠,她捡回了一只遍体鳞伤的小兽。回宫后悉心饲养,把它从阎罗殿拉了回来。

受伤的小兽看上去极丑,她玩笑般唤它阿丑,一直

它伤好后变得可爱无比,这个称呼也一直未变。阿丑对此也没甚意见,终日形影不离地跟在她身边。

连上神都知道了小阿丑,一日拍着它的脑袋随口调侃:“真看不出是那丑东西。”它忽然炸毛,一口咬住面前的手。她吓得够呛,冷落了它几日,它可怜巴巴地去扯她衣角,双方最终和好如初,从此它越发乖巧,只是除了她,再没人敢叫那个昵称。

一日她跟同伴打赌,赢了一盏对方从凡间带来的灯笼,洁白的灯面上绘了几丛墨竹,把玩一阵后就丢给了它,它小心翼翼地叼走,不知藏到了哪里。

一次她染病,它非要照顾她,顶着药碗跌跌撞撞地走到榻前,她咽着药,心疼地赶它去清理那满身药汁。

这样过了百年,一日上神再次下界治水,她带着阿丑相随,到了紧要关头,阿丑忽然消失,次日,水祸平定,上神被水魔所伤,众神手忙脚乱地回到天界,她心力交瘁地病倒,这次连小阿丑都不在,无人在上神垂危的情况下记起这个小小宫女。

一日晚上,睡梦中感到有药汁哺入口中,她惊喜地唤:“阿丑!”睁眼却看到一个陌生的男子端着药碗坐在床头,身边放了一盏绘了墨竹的灯笼,烛光微弱,映得那男子额上的魔印幽幽发亮。

她的脸又白了几分:“你是水魔?”他没说话,只是沉默着点了点头,将一勺药送到她嘴边。她惊怒交加,不知哪来的力气,伸手狠狠挥掉他手中的药碗,喝道:“滚!”药汁洒到一旁的灯笼上,烛火噗地熄灭,黑暗中看不到他的表情,只感到他缓缓起身,很快消失在屋中。她缩着身子,在泪水中沉沉睡去。

上神最后被那颗珠妖所救,醒来后勃然大怒,亲自布阵报仇。

两者实力伯仲之间,一场大战令天地失色,最后将水魔困死在迷阵中。迷阵乃上古阵法,利用阵中人心中之念,杀敌于无形,至于水魔在阵中看到了什么,除了布阵的上神,无人知晓。她听到消息,张张嘴想笑,发出的却是低泣。

上神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休养期间派人送来一只布包,说是水魔遗物,她沉默着打开,里面一只破碎的小巧灯笼,几滴药汁在墨竹上晕开,星星点点,仿若离人泪。

第七十五章:物是人非

那一次的花灯会上,他点起一只小小的烟花,递到她的手中“漂亮吗?”

她笑着点头“漂亮,看着这烟火,觉得好暖”

他宠溺的笑笑,揉着她的头发说“傻瓜,这烟火这么小,怎么会暖呢?”

“因为是你给我的啊”

那年起了战乱,他被迫从军,不幸站死沙场。

又到了花灯节,她叫丫鬟点了许多烟花。

看着他们一点一点的燃尽,不语。

很久以后,她忽然痴痴的问了一句“怎么今年的烟花,会这么凉……”

【何必用这么残酷的方式,告诉我什么是物是人非。】

第七十六章:爱你,不悔

临走之际,他是答应她的,定会平安归来,共看来年的如雨桃花。

只是他没有想到,她信了他自己放出来迷惑敌军的假消息——他已战死。她从千里之外的长安孤身一人来到战场,寻他。

“要江山还是要这个女人,祁阳,你自己选择!”敌军是怀了鱼死网破的心思的。他把她绑在木桩上,面对着城下一身银色铠甲的他大喊。

“将军三思。”所有的将领看见绑在木桩上的女子,是他最珍贵的女子,却朝他跪下。他们为了这座城池,跋涉千里,死伤无数,如今快要得手了。

他仰头看向城楼上的女子,她穿着一身大红的衣袍,随风飞扬若泥磐归来的凤凰般耀眼夺目。

她朝他一笑,这抹笑刺痛了他。

她的嘴唇一张一合,他看清了,他拿出背上的弓箭,瞄准她的胸口,手有些颤抖。她一直微笑地看着他,不愿闭上眼,以后再也看不见了,便趁现在,把他的容貌深深的印入心里吧。

他没有让任何人失望,那支箭射中了女子的胸口,她没有一丝痛苦,临闭眼时,她的嘴一张一合,说了些什么。

那一天他杀红了眼,那座城很快就被攻下来了,那一次战争,敌军无一幸免。

她临死前说了什么,只有他看得懂:我爱你,不悔……

第七十七章:万般念你

只因长姐不愿嫁他这痴傻之人,她便成了替代品嫁给他。

他本该是受宠皇子,却因被他人所害,无奈装作痴傻。

第一眼见到他,她觉得这人傻得让人心疼。

他觉得这女子真是温柔如水,看他因痴傻被欺负,她放下了柔弱外表,第一次动手打人。

看他因身份被暗杀,她放下了琴棋诗画,第一次学习杀人。

看他因无钱被嘲笑,她放下了绣花缝衣,第一次女扮男装做生意建势力。

她以为他是真的痴傻,不论他万般蛮狠无理,她都耐心哄他。

终究,为了他,她夺了皇位,只为了给他。

帮他杀逆臣,立忠臣,稳定了皇位。

他终于告诉她,他并不傻,给了她皇后之位。

皇帝的宠爱能有多久?她看着他为了稳定皇位而扩充后宫,宠爱别的女子,来看她的次数越来越少。

她去找他,他说:“不要无理取闹,身为一国之后,是让你助朕管理天下,不是为了让你整日争宠。”

她笑了,什么都没说,回到了自己宫中。

她换了一袭血红长裙,对身边宫女说:“帮我告诉皇上,若有来世,只愿不要再遇见他。”

她说,她要以最美的姿态离开他。

她是笑着死的,笑的那般美好,却又那般凄凉。

“瞳瞳,舅舅这个故事讲的怎么样。”

“舅舅,故事里的女人好傻啊,这要是我,肯定不会帮他夺得皇位让他欺负自己的,而且为什么要自杀?若是我,肯定把那男人杀了。”

他笑了,却留下一滴血泪:“对啊,她真的好傻。为什么不杀了我,让我独存于这世间。你不想见我,我又怎么会去黄泉路上碍你的眼。”

——357年,皇后逝世,葬入皇陵,皇上从此下令解散后宫,不准任何人在穿红衣。

“对不起,我的爱,来迟了。”

——376年,先帝逝世,遵循先帝遗嘱,与皇后葬入一起,却不准放在同一个棺材。

你不想见我,我又怎么舍得去碍你的眼,哪怕我万般想你念你。

第七十八章:对不起,我爱你

千年之前。

他自九天而来,遇见情窦初开的她。

这就注定了他的劫!奈何他是九天上神,她却人间凡子。

他宠她,疼她,怜她,却独独不能爱她!

她一心一意,无怨无悔跟在他的身侧,只为他双眸含情。

他本欲陪她些许年华,看她平安一生,便回九天,再不问凡尘之事。

奈何她红颜薄命,双十年华,即将离世。

他不惜逆天改命,自悔道行,只为她一世安康。

千年之后,碧落涯前。她美目巧畔,笑容如花。望着他一步步走到身前。别无他话,只诉一句“好久不见!”

他微微一愣,独自叹息道“我瞎了双眼,失了神殿,逐了童子,待了千年,你竟只回了一句好久不见。”

奈何她又笑道“好久不见,只因我从未饮过孟婆汤,过过奈河桥,在这涯前等你千年,只为爱你千年,只为陪你余生!”

他闭目不语,却嘴角含笑。低声诉道“对不起!我爱你!

第七十九章:我想抱抱你

她出生的那天,祭祀将小小的她抱起,向全族人宣告,

她将是本族的下任圣女。她被带离了阿娘身边,住进了奢华冷清的圣女殿。

按照惯例,五岁以后,她不被允许与殿外人接触。

直到十八岁,她将在祭神典上,被献给族中神明。

她不过是被圈养起来的祭品。

一生中她见过的人只有三个,祭祀,婢女,和负责膳食的少年。

那个总爱脸红的腼腆的少年,是唯一一个愿意真心对她好的人。

他为她准备最爱的食物,帮她采她从未见过的鲜艳的话多,给她讲他曾遇见的奇闻趣事。

转眼到了祭神典的前一天。

他送来了最后一次晚膳。

他问,“你,还有什么心愿?”

她盯着他,犹豫片刻,走上前将他抱紧,“我想抱抱你。”

他虽惊讶,却也反手将他抱紧。

第二天的祭奠上,她身着盛装,在众人的注视下一步一步走向燃烧着熊熊大火的祭坛。

离火焰只有一步之遥。

她回过头,看着人群中他的方向,微笑着动动唇,随即纵身跃入火海。

人群中响起低低的祈祷,掩盖了他的呜咽。

【她说,我想抱抱你。】

第八十章:丫头,等我

“你当真要杀我”

她一袭红衣似血,

脸色却苍白无力

他剑直指她心口处,

眼里满带着正义与执着

“我是人,你是妖,

妖无恶不作,我当然要除了你”

她突然笑了,红唇在苍白的脸上

更显妖娆,“好,我说过,只要你要,

只要我有,都会给你”

他心一颤,看着她肆意的笑,

心里突然浮现出不好的预感

她猛的向前一扑,

剑直接刺入她胸口,

鲜血不断溢出来,

落在雪地上,

点点红梅一般绽放

他惊愕地看着她,头疼欲裂

“我们要一直在一起”

“傻瓜,给我生个孩子吧”

“这辈子,我没你不行的”

“傻丫头,不管你是人是妖我都要你”

一句句都是他当初的承诺,

他抱着她说好会护她周全,

到最后却是他亲手杀了她

他坐在雪地里抱着她,

风吹起她的衣角,

在寒风中那一抹红显得更加孤寂

“丫头,我想起来了,

我们还说要一起游遍四国的”

“丫头我还记得你说想去草原,

你醒过来我带你去啊”

据说,当朝太子剿灭妖女之后不知所踪

据说,忘情崖边有一座坟墓,

每天都有人看见同一个男子

对着墓碑喃喃自语

据说,这个男子长相俊美,

只可惜年纪正好却满头银发

“丫头,你等我,

既然这天下容不下你,

那我便毁了这天下”

第八十一章:一笑醉阑珊

——月出江水断情仇,东流黄昏后,西流长安某,城里城外总有许多愁,多少时节扼不休?

——我立春秋冬夏何处是白头?年岁里,悲欢离合,情不我有。

高台明月谢,琵琶抱长歌,

故事里少年来说破,相思却为何?

山高水远仍旧,我望尽,弦挑江花唱奈何。

自此诗书狼藉,无非红妆白骨入梦里,

纸屑满地,仄仄风月敬往昔,

我犹疑,两情萧索,风来睥睨,不解我心系。

衣上花看,牡丹香寒,一笑醉阑珊,

正那时,抬眸见我痴缠不断,

眉眼总贪恋,风情空对烛花残,满目皆少年。

前尘隐喻着唏嘘,朝花昏白衣,

碑里藏着相思,拂而成痛,过而成忆,

总是泪不休,等你来祭,还我情宜。

我还独赏这烟花千万场,千万荒凉,千万念想,

马尸垂在城墙,枯裳倾了谁的盛世凝霜?

是我恰逢青丝染白的长街,千遍万遍,灯火彷徨。

也许戏文里都是这般落寞,折扇半合,几经波折,

一句流离失所,一句泪湿青衫客,

如此跌宕我唱过,离舍,悲得。

一树梨白一墙凄楚,月下谁回顾?

三魂七魄授坟骨,无人来看,风雪来负,

楼兰成灰,魍魉不寐,我意不得诉。

有佛听我妄念,生来缱绻,生来无缘,

我还说这妄怨,妄动是劫,妄生成烟,

不痛怎不空?百年千年,碧落黄泉。

长门灯昼不懂我惆怅,花露未央,鱼龙舞琳琅,

怎剩我宫廷伴暗香,丹青泼窗,相思渺茫,

金钗翠碧上薄雾沉妆,半老半伤,念来念去半生相忘。

第八十二章:告别,走向梦

炊烟袅袅,细水长流的山野人家。

他是识字的,多亏了东边村头先生的一把戒尺。

马蹄声远远而来。

遗失了几个戏本子。

三流的话本,本无可圈点之处。

他偷偷捡起,捧在手里。像拿着一个未知的人间,夜里热从心里涨上来。

涨的狠了,他把自己烧着了。

迷途不知返,闭眼一场大梦。

梦里月光的热的,热血的少年碰着女子的肌肤比月光更白。

名利,一柄长剑,飞驰的骏马。

此宵苦短。

东方既白,他翻起了身,眼睛里有光,初升之阳。

背上行囊,告别了爹娘,

走向梦。

第八十三章:我的命,给你

门外的脚步声渐近。

他批示奏折的手一颤,一滴暗红朱砂跃于纸上,鲜艳欲滴。

他站起身,迎向走进来的女子,笑的温柔,“你来了。”女子低着头看不清面上的表情,眼底一丝挣扎闪过,她慢慢抬起头。

“莫神医说,要救治他,需要千年雪莲,万年灵芝。”

他轻轻一笑,招来一名宫人“去取。”

“还有国之至宝碧落珠。”他唤来心腹“去取。”转头看向她,“还需要什么。”她欲言又止,终是说出口“帝王血。”刀光划过手腕,待放满一碗血,他的面容因失血过多显得格外苍白,

“可是够了?”女子扑进他的怀里。

“慕风哥哥,汐儿”一把短剑没入心口。

他揉她头发的手倏地放下。

怀中女子退后一步远,“慕风哥哥,他需要的是,帝王心头血。”慕风看着她,似要把所有深情都用尽,他从袖中取出一件用布帛包裹着的物事,递给她,自嘲一笑,“这也是他要的吧。”语落,缓缓倒地。慕风哥哥白汐看了一眼地上的慕风,伸手打开布帛,竟是玉玺。

眼角余光看见布帛上的两行字:宁负天下不负卿,流年染墨画初心。

她忽然记起儿时。“慕风哥哥,你对汐儿真好。”

少年宠溺的看着她,“不论汐儿要什么,只要慕风哥哥有,就一定给。”

“若是汐儿要慕风哥哥的命呢?”

“也给。”没想到竟是,一语成箴。

第八十四章:你在何方

洛河畔,旧人怨,

细水长流,人不归。

小时候,她好动常常犯错,

阿母常说她没有一点女孩子的样子。

有一次,她翻墙摔伤了腿,

他皱着眉:“阿桑,疼吗?”

“不疼”

她笑嘻嘻的回着却将强忍着的一张脸转向别处。

他无奈的抱起她将她送回房里,

耐心的给她上药。

那一年,她七岁,他九岁。

后来,常常骂她的阿母得病去了,

她站在灵堂里,一身白衣面色惨白。

他将她紧紧拥住:“阿桑,疼吗?”

“不疼”

她眼中的泪水一滴滴的划过脸颊像刀割过他的心。

那一年,她十五,他十七。

后来,

县令老爷家的儿子倾心于她的容貌执意要讨她做妾。

她不愿可却无能为力。

而他却在京中赶考,丝毫不知。

成亲前夕,她三尺白绫自尽而亡,

他赶考归来只见新坟一座,不见伊人。

他跪倒在地那一日将一生的泪都流进了,

对着那坟默默地问:“阿桑,疼吗?”

再也不会有那样的女子倔强的回答他了……

再也不会有了……

那一年,她十六,他十八。

落花依旧,流水依旧,情思依旧,

而你……在哪?

第八十五章:一往而深

听说长安醉纸迷金处,当属玉漱阁。

而去到这玉溯阁最当见的,就是花魁

无姓,单名姝字。

无数人慕名而来,花重金求见,都吃了闭门羹。

天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有妓阿姝,名冠长安,舞曲美妙,凡间少有。

然,在亥时之后,绝不接客。

天下无人知晓,她一身技艺,只为一人来品。

“今日来的迟了,劳你久等。”

他一身素衣,在这莺歌燕舞之处略显单薄。

她听闻笑着摇了摇头,眼底有温柔的光闪烁着。

未曾提起她已在窗边站了许久,他将外袍挂在架上,倒了杯茶,也未入座,就站在那徐徐喝着。

一曲《高山流水》从她指尖密密流出,曲声响起,他才动身坐了下来,一只手握着茶杯,另一只手搭在桌子上,轻轻打着拍子。

伯牙遇子期,高山流水遇知音。

她总喜爱用这首曲子开场,他懂她的意思,他就是她的钟子期。

“阿姝,你说你无父无母,无亲无故,我把我的姓冠于你,好不好?”

他的眼里一盏清月,亮的她心扑腾扑腾的跳起来。

以你之姓,冠我之名吗?

萧姝,真好听啊。

晏娘总爱打趣阿姝。

“我说阿姝妹妹啊,那萧大侠何时来赎你的身,娶你回家啊?你不急,我们可都等急了。”

阿姝羞得涨红了脸,可又口不能言,只得抬手佯装要打这乱说话之人。可眼底的期待和喜悦,是如何也压不住。

她曾以为世事难料,但上天怜爱苍生,她吃过的苦,定会在别处有所补偿。

但她错了,上天大概遗忘了她。

萧笙死在一场任务中,黄昏。残血。厚土。恩仇。杀戮。江湖。他的剑没有快过对方,一剑封喉时他竟不觉得痛。

只是想起玉漱阁里有个姑娘,也许此时正着白衣,坐在暖香玉阁中等着他。她定是站在窗边,就像她每次那般,盼着他的身影走过那青石板,只为他而来,可他来不了了。

他在算命,殊不知,命也在算他。

萧笙死的第二日,萧姝将自己关在房里,没日没夜的弹琴,手磨起了泡,甚至有地方已经破了皮,鲜红一片,血肉模糊。

十指连心,任谁看了都觉得疼。她却不自知般的反复弹着那首《高山流水》。

高山流水遇知音,如今知音何在?!

“啪。”弦断,曲了。

后来再也没人见过阿姝,长安城里津津乐道。

有人说她手废了,不能再弹琴跳舞。

有人说她嫁了有钱人家,做了不知道第几房妾侍。

有人说她夜里出走,背着一把胡木琴出了长安城,往襄阳去了。

有人说,她早就死了。

也有人说,曾在城隍庙后的尼姑庵里见过她。

世上再无萧姝,再无懂己人。

后来的后来,她跪在佛前,给她剃度的老尼姑磨好了剃刀,例行询问着“你是否还有尘缘未了?可还贪恋红尘七情六欲?”

她摇了摇头,却又点了点头。

情不敢至深,恐一场大梦。

可情不知所起,而一往而深。

我认得清这宿命,却无法不爱你。

人生如斯,大梦终醒。

【番外】

“来这玉漱阁,不见花魁怎行?”

“那花魁怎能是你说见就能见得着的?”

“怎的,有银子也不成?”

“新来的吧?这玉漱阁的规矩你不知道么。花魁她啊,亥时后,不接客。”

“……”

“任你富可敌国,也买不到她半支舞。”

“姑娘,萧公子来了。”

开门声伴着外面热闹,拥了进来。

“今日又迟了,待会我罚一棋。”

他进门伸手,将热闹关在门外。室内只留她琴声袅袅,和着茶香袭然。

“今日这茶,比昨日的香了些……是用了晨露吗?”

他抬头看她,她婉颜一笑,拨弦间冲他点了点头。

这碗酒满上,又是一场江湖。而江湖就是无休止的腥风血雨,再接几单,就能凑够银子,把她从玉漱阁里赎出来。

我开始惜命,在血雨腥风里。

想要活命,就要比别人更快,慢了,输的就是一生。

但也不是每一次,我的剑都快过别人。那把剑刺进身体时,我只有些许疼痛。更多的,是想起她的笑容。

她应该还在窗前点着灯,等着我吧。

我一步一步的往她的方向走去,我在算这命,却不知命也在算我。看来,要失约于你了。

“姑娘,萧公子还没来,这有您一封信。”

她的手抖啊抖,信从手中滑落。

……

“今日来的迟了。”

……

“阿姝,你说你无父无母,无亲无故,我把我的姓冠与你,好不好?”

落子声似乎还在耳边,对座却已无人。

“阿姝,这盏茶,饮完了—”

“——我走了”

后来再也没人见过阿姝。

佛祖说,人有八苦。

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五阴炽盛。

这半生,除了死,其它我都已尝过。

人生如斯,大梦终醒。

情不敢至深,恐大梦一场。

可情不所起,一往而深。

第八十六章:葡树已死

她父亲是国学大师,在宫里教导太子学问。

那年她齐眉垂髫的年纪,父亲寿辰,正逢七夕,太子亲临府上为父亲祝寿。

院内有一架葡萄树,郁郁葱葱间玛瑙晶莹。

太子握了她的手,坐到葡萄架下面,示意她噤了声。“今天牛郎织女鹊桥相会,我听宫里嬷嬷说,藏在葡萄架下面,能够听到她们说悄悄话呢。”她瞪圆了毛嘟嘟的眼睛,捂紧了嘴巴,支起耳朵听,只听到他轻浅的呼吸声。

太子神秘地说,“我听到她们的悄悄话了,纤云弄巧……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深情而专注。

她恼恨自己太笨,眼里心里只有他的样子,所以才听不到她们的声音。府里哥哥带着侍卫四处寻她,心急如焚。

长大后,她不顾父亲劝阻,执意进宫为妃,哥哥把她背进了花轿,送进了容华宫。

她从家里移来一株葡萄树,暖好的天气里,就搬了绣墩,坐在架下眼巴巴地望着宫门口。银烛秋光冷画屏,轻罗小扇捕流萤。天阶夜色凉如水,卧看牵牛织女星。

他身边的女人来了又走,他已经忘了容华宫,记不起她的样子。

“皇上,容华宫里怎的养了那么多的鹊鸟,大早起扰了我的安眠。”他的宠妃一脸的倦意。他心疼地安慰她,命令侍卫全部射杀了去。

后有宫女战战兢兢来报,容华宫里的主子好像魔怔了,躲在院子里的葡萄架下面,不肯出来。他想了好久才想起是她,模糊记起了什么东西。他的宠妃斥责宫女道,“皇上日理万机,这点小事也来让皇上烦心,把葡萄树砍掉不就好了吗?”他挥了挥手。

三日后,她的宫女大胆闯进殿里,含着泪央求他,她坐在原地不吃不喝,痴傻了三天了,昨天夜里秋雨沁凉入骨,淋了整晚,怕是不好了。

他有些动容。宠妃道,“她爹已告老还乡,哥哥也不过是个小侍卫首领,没得依仗,便要死要活地要挟皇上了么。”他叫了侍卫将宫女赶了出去。

又有侍卫急急来报,她哥哥不顾劝阻,要硬闯容华宫,听皇上示下。他终究念了恩师一点情意,带了弓箭手起驾容华宫。

院子里,一院狼籍。

葡萄树已被整株砍去,枝零叶落,陷入泥泞里。她坐在枯叶里,已经完全没有了生气,如同惨败的落叶,枯黄,萎靡,单薄,可能只要一阵风,她就有可能飘零凋落。

她哥哥轻揉她僵硬的身体,心疼地红了眼眶,“妹妹,放轻松一点好吗,跟哥哥一起回家。”她嘴里反反复复念叨了一句话,他慢慢走近,才听清楚,“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他的心被猛然撞击了一下,有点疼。

哥哥弯腰抱起她,“既然皇上不心疼舍妹,就让她跟我回家吧?家里才有她最喜爱的葡萄架。”她把头埋进哥哥胸前,“我再也不要葡萄树了,他是骗我的,牛郎其实什么也没有说。我整整听了五年了,只听到织女一个人的哭声,还有成群的鹊儿的悲鸣声。昨天,织女又哭了,下了好大的雨。”

声音越来越低,手慢慢地垂了下去。

第八十七章:未亡人

他身为蛇王自幼登基,

成年后每日都有数不清的事儿。

她难得乖巧,

安安静静地呆在一边打坐,

睁开眼后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他。

这份亲密自然

落在了族中长老的眼里,

二者门当户对,

他们也乐见其成。

即将定亲时天庭却出了事儿:

水魔作乱,宣蛇王参战。

*

临走那日夜晚,

他丢开所有事务,

为她最后映了一盆天上星。

漫天星光二人相对无言,

他率先打破沉默:

“若我战死,你且另嫁。”

她一笑:

“那是自然,

你还要我守一辈子寡不成!”

*

他心底微微失落却仍松了口气,

一场大战天地失色,

三月后他归来连着一副棺椁。

她看到后不哭不闹,

径直回房。

长老们心中怨她薄凉,

却也不好说什么。

*

送葬那日,

一个纱笠女子一身缟素,

缓缓步入灵堂,

长老悲痛之下呵斥:

“蛇王下葬,

闲杂人等不得入灵堂,

尔乃何人!”

她摘下纱笠,从容道:

“未亡人阿骨。”

周围鸦雀无声,

她转头凝视着沉黑的棺椁,

无声喃喃:

“我食言了,

你就最后顺着我一次吧”

*

蛇王当天下葬,

众人参拜后离去,

巨大的蛇冢前唯剩下那阿骨。

多年后,

有人看到某蛇王的坟冢前,

有一个形容苍老的女子,

右手青蛇,

左手赤蛇为蛇王守灵,

好在只要不靠近蛇冢,

便不会受到她的攻击。

渐渐地,

此地变得杳无人烟,

与世隔绝,

唯有蛇骨婆的传说流传人世。

第八十八章:痴情人

他是皇帝最器重的皇子,

她只是她的一个属下,

同样,

也是他的一把利剑。

很多年前,

他带回了路边乞讨的她。

很多年后,

他说,

她是他此生最爱的人。

为了他这一句话,

她付出了所有,

只想有一天,

能够站在他身边。

后来,

他娶妻,

却告诉她是迫不得已,

她信了,

心却悄悄地筑起了城墙。

他一次次的纳妾,

她终是忍受不住,

悄悄离开。

到最后,

他都不知道,

为何她会离开,

只因,

他从不懂爱。

她这一生都在追寻他的脚步,

如今也累了。

明知道这场追寻没有结果,

却还是拼尽全力,

最后,

落得个遍体鳞伤。

【世间太多痴心人,只是缺少痴情心】

第八十九章:红豆寄相思,不知君可知

那一年,她父亲病重,需用到许多贵重药材,可惜家穷,无奈只能她亲自上山采药。

她走在幽境中,看到附近一棵树上长着灵芝。她满心欣喜,不顾快要朽落的树干爬上摘取。

摘下之后,她不小心一脚踩空,正当要摔落在地时,却突然落入一个怀抱。

她慌忙下来,有些羞涩“谢谢你。”“呵,不过小事一桩。”

他说。“这深山野林的,姑娘在这儿干什么?”

她满脸忧心“我的父亲病了,我在为父亲采药。”她鼓起勇气,问道“你呢?”

他笑“真是凑巧,在下也在寻找草药。”

他和她相约一起采草药。有了这些草药,父亲的病大有好转。

她为了感谢他,特意做了香囊,赠给他,香囊里装满了红豆。他笑着收下,漫不经心的告诉她,他要回去了。她面色一白,勉强笑笑,祝他一路顺风。

他深深的看了她一眼。

三月后,她的父亲已痊愈。

她却始终不能忘记那个人。

她苦笑“红豆本是男女表白之物,可是,我连表白都做不到了。”耳边忽然传开熟悉的男声。

“谁说做不到?我就在你身后。”

她蓦地转身看去。只见,他眼眸含笑,手里还拿着她送的香囊。

红豆寄相思,不知君可知。君自然是知道的。只是想听汝亲口承认。

——致李易峰的易封信

2014年,你就像一阵风,闯入我的心房,像眉间的雪融入眼眶。

感恩上天的恩赐,让我今生遇见你,惊艳了时光,温柔了岁月。生命的驿站,你是那独特的风景,让我不禁停下脚步为你驻足。

李易峰和蜜蜂们的故事还很长很长……

我在这等风也等你。

峰峰,生日快乐!

——201851

爱你的蜜蜂

第九十章:牵了情丝,断了红尘

孟婆让多少人喝了忘情的汤药,月老又让多少人终成了眷属?

她白发苍苍,站在阴冷的暗色桥边。

一个破旧的伞支撑在地上,灰暗的桌子上放满了瓷碗,悬浊的液体看上去让人有些恶心。

她拿着大大的勺子在锅里搅拌着同样的悬浊液体,干枯的嘴唇嘀嘀咕咕,

“过路的人啊,要喝一碗么?味道很好的,来一碗吧。”

没人知道她在这里多久了,叫什么,只知道,这里人都叫她孟婆。

眼前一下恍惚,多出一个面如生无可恋的白衣女子,

或许是因为人老了,喜欢闲聊,

也或许是因为,和曾经的自己有几分相似吧。

孟婆看着坐在破椅子上的女子声音沙哑的问道,

“姑娘,为何看起来这么难过?”

在这阴暗的环境突兀的声音显得有些吓人。

那女子的声音有些哭腔,

“他答应要来娶我的,最后亲手杀了我。”

她突然有些疯狂的喊到,

“为什么,告诉我为什么,明明要来娶我的……”

女子还未说完,已被孟婆打晕,孟婆叹了口气,喂下碗中汤。

曾经,也有个温润如玉的男子对她说过

“等我娶你。”

不过,也只是虚言罢了。

她和他都是修仙之人,家境接近,从小青梅竹马,倒也是美谈。

后来,他离家历练,想碰些机遇,他回来时,却带回来了一陌生女子,下令大婚,不论谁劝阻都无用。

她听到消息后,杯子碎片割破了手,红色的血在白皙肤色下衬的吓人,她却没有一点疼感,再大的疼也比不上心里的疼。

她跑去找他,一路上不知道磕了多少次,她没想到,他在门口指挥着下人摆布红灯笼,她有些站不住的退了两步,忍住泪水走到他面前

“你,可是真要娶她?”

他没有回头,声音却显得格外坚定。

“你回吧,别再纠缠我了。”

她从此一心修仙,险些走火入魔。

或许是她比较决绝,在她即将成仙的那天,她去了他家,点燃了心头血,用所有功力毁了他的家。

满天的血色和肢体,破旧的房屋不复曾经的富丽堂皇,说不清心中到底是报复的愉悦还是嘲讽。

后来,她死了,到了地狱,或许是因为阎王的怜悯吧,不过她可不会觉得那个狠辣的男人会有怜悯,让她做了孟婆,一做就是几万年。

他是月老,也是那个抛弃她的男人。

他欠了她一个解释,欠了她几万年。

当初,那个女人救了他,也因为她的家族太过显赫,权利大的无法抵抗,那个女人让他娶她,他不愿,就被威胁要杀了他的家人。

他知道,她是可以做到的。

他娶了那个女人,也伤了那个与自己青梅竹马的人的心。

她来找他质问,他却连头都不敢回。

后来,他就没有听到过她的消息,他和那女人成亲后,却从未碰过她,一心修仙。

直到他听说,她要来毁了他的家,他带着家人离开,被毁的只不过是一些十恶不赦的罪人。

他成仙后,杀了那个女人,他去问玉帝,得知她已魂飞魄散,他用终身在天界的条件换得她的魂魄,却因魂魄不全只能在阴间,他求得天帝让她做了孟婆,他,做了月老。

这样,他和她就有了关系了吧,哪怕,只有一丝……

白发苍苍,不复当初模样。

未老先衰,不念当初想望。

是不是月老和孟婆曾是情人,一个牵了情丝,一个断了红尘。

第九十一章:花前月下

一簇簇白樱,点缀枝头。

衬着阴冷森严的皇宫,多了一分雅致的生气。

“母妃母妃,召周哥哥进宫来玩罢。”

临樱第一次见到周羽,他八岁,她五岁。

德妃召周画师进宫为她描一幅美人图,其子周羽拎着画具。

临樱甩开宫女,自己一个人在湖边玩,失足落了水。

是周羽救她起来。

她问。

“你为什么跟着我?”

周羽抿唇不语。

临樱也不计较,为了不被德妃责罚,自己跑回去换衣物了。

后来临樱常常念着那个大哥哥,白净的样子,清澈的眉眼。

她十四岁时,皇帝有意派她去邻国和亲。

此时周羽虽才十七,却已是朝中的文臣。

大殿之上,唯有他有异议。

皇帝睨了他一眼,并无表示。

半月后,临樱哭着穿上了嫁衣。

边境的天很冷,一行人倦怠不已。

周羽截了花轿,抱着熟睡的临樱走了。

去了何地?

天涯或是海角。

犹记得她醒来之时,睁眼竟是在客栈之内。

临樱问。

“你为何拐了本公主?”

周羽不语。

临樱见状,气剂,作势就要离开。

“娘子别闹。”

“你……”临樱涨红了脸,“你怎么认定本公主就是……就是你夫人!”

周羽一脸无辜。

“公主小时候说要嫁给为夫的。”

“……”临樱说过吗?

自然是没有的。

不过他已经认定了。

情之所钟,一往而深。

初见的一眼,便是一生。

此后,花前月下,琴瑟和鸣。

第九十二章:我的一个道姑朋友

【而你撑伞拥我入怀中,一字一句誓言多慎重,你眼中有柔情千种,如脉脉春风,冰雪也消融】

那年长街春雨正浓。

正在檐下躲雨的温予凉,望着街上撑着伞来往不断的行人。无奈离家还有一段距离,只好驻足檐下。

尔后,春雨久久未停,只好作罢。正要抬脚走出,只见远方一袭白衣策马而来。

他下马来,撑起一把纸伞向她走来。

“娘子,为夫来晚了,切莫怪罪”

“谁是你娘子啊”她的双颊泛红。

他轻抚着她的脸颊,双眸柔情,一字一句“凉儿,嫁给我可好?三日后我来提亲”

“嗯”

她笑靥如花,踮起脚尖,朝着他的薄唇吻去。至此许下三世情缘。

伞下温情蔓延,伞外雨丝微凉。

三日后。

聘礼如约至府,桃花微绽。

十日后。

红妆十里,桃花灼灼。

今日楚北城一袭红衣,如烟披着盖头坐在红轿中。

落轿。

两人携手入堂,众人在侧。

知宾在旁喊到:“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声音戛然而止。

此时楚北城神色骤变,笑意全无,如初见时的淡然漠之。

他猛的抽身,拿起堂中早已备好的长剑,指向如烟的胸口。

轻呵道:“温予凉,留下玉佩你便可以走了,不然,休怪我无情。”

她站在原地,久久不能相信,她走向前紧紧的拽着他的衣袖,带着哭腔:“北城,怎么会这样?你明明说过要娶我啊,你明明说你爱我啊。”

他用力甩开他的衣袖,她无力的摔在了地上。他皱了皱眉头,眼眸中几分心疼,忽而消逝。

他冷笑着:“你当真以为我会和你共长一生?若不是你父亲死后留下了玉佩,我何苦与你久久纠缠,我早已有了心爱的女子,若不是你,我早已与她成婚。”

听后,泪水如雨落下,她的心已兵荒马乱。原来是这样,怪我爱错了人。

若你早于他人两心同,何苦让我错付了情衷,难道看我失魂落魄,你竟然心动?

她从衣袖里拿出那块洁白无瑕的玉佩,轻抚了几下,毕竟是父亲留下的遗物,十分珍重,可惜了。

她抬起手来,当着众人的面,把玉佩狠狠的摔在地上。瞬间,玉佩碎了一地。就像他们的诺言,碎了就是碎了,再也拼凑不回。

她面如死灰,望着他:“楚北城,他日若是再见,你我便是仇人!”

她取下头上的金步摇,长发落下,恰好及腰。她向堂外走去,今日的日光竟是如此刺眼。

楚北城站在堂内,看着他单薄弱小的背影一点一点的消失在眼里。

自从那日之后,温予凉一家消失在江湖之中。楚北城处处寻找,却从未打听到她的一点讯息。人们说,她得了重病,早早的离世了。他不相信,一直找寻,去了许多地方,见了一张又一张陌生的面孔,却再也没有见过她。

终于,他们在谁家的喜宴重逢。

佳人在侧,烛影摇红。

她坐在角落饮酒,望见了楚北城,多年未见,白衣如旧,神色几分冰冻。思绪翻涌,内心早已慌动。

也许她应该趁醉装疯,借他怀抱留一抹唇红,再将往事轻歌慢诵,任旁人惊动。

可他早已心有所属,她只能假笑般从容,只好默默饮酒,无动于衷。

楚北城不知为何,突然转身。恰好四目相视,久违了。

他心情若狂的快步向她走去,可她却趁着人群,刻意躲着。

这次,他不会再错过了。

他抓住她的纤臂,而她却甩开了他的手,抽出长剑指着他,语气冷漠:“楚北城,我说过,你我若是再见,便是仇人。”

楚北城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声音颤抖的问她:“这些年,你过的怎么样?”

她冷笑着:“呵,拜你所赐,家破人亡。”

他听后,如雷轰顶。他向前一步,长剑刺入胸膛,鲜血染红了白衣。他抬手握住剑锋,将剑刺的更深了些。

她终究是心软了,“莫要向前了,你这是自寻死路。”

“凉儿,跟我回去吧,这些年我一直在寻你,今后我会护你一世周全。”

听到这,她突然大笑起来,心中的伤口被撕裂开来。

“怎么?让我跟你回去看你和你的女人卿卿我我?楚北城,我不傻,当年你伤我的,我失去的,我怎敢忘却?楚北城,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吗,若不是你,一切都不会发生!”

她的心已千疮百孔。

“你当真如此恨我?如此也罢,那我便以命来补偿你。”

话毕,他想了断了自己。她猛的抽回长剑。她舍不得,她还爱他,但她不能说。

她转身离开,倒地的楚北城已无力追寻。

几日后,她孤身一人来到桃林,去不曾想到遭人追杀。她寡不敌众,眼前的刀剑向她刺来时,一袭白衣为她挡住了,是楚北城。

他搂着她,“凉儿,我说过,我定会护你周全。”

她还来不及说什么,他便投入厮杀之中。

最终敌人被他全数杀尽,而他却倒在了血泊之中。

她惊慌失措地向他奔去,抱着他,泪如雨下。

“楚北城,你不能死,我还没有原谅你!”

他用苍白的手无力的握着她的手说:“凉儿,你听我说,咳咳那年,在我们成亲之日,手下打探到有人会在这天刺杀你,夺取玉牌,我为了护你周全,只好出此下策……”

他血色全无,深吸一口气,接着说:“我想,若是玉佩在我身上,他们的目标便会是我,便不会伤害你。没想到竟伤你如此之深。这些年,我一直在寻你,想亲口告诉你,我有多爱你。我楚北城的这一生,只爱过一个人,那便是你,原谅我。”

听到真相后,她追悔莫及。这些年她一直躲着他,从不露面。若不是这次相遇,她也许会带着爱恨他一辈子。

“我原谅你,我真的很爱你,我们还没有成婚,还没有一起去看十里桃花。你不能死,不能死,我不允许你死!”她泣不成声。

楚北城笑着,他们的误会终于解开了。他最遗憾的是未能与她共度一生。

他气息越来越弱。

“凉儿,再叫我一声北城可好?”他双眸慢慢的闭上了。

“北城,北城,北城……”

“北城,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爱你,胜过了我的生命。北城,你回来好不好?”她抱着他,喃喃自语。

十里桃林,桃花飘落。

山门外雪拂过白衣,在指尖消融。负长剑试问江湖偌大,该何去何从。

后来,她只好以长剑为碑以霜雪为冢。

孤身打马南屏旧桥边过,恰逢山雨来时雾蒙蒙。想起那年伞下轻拥,就像躺在桥索之上做了一场梦,梦醒之后,跌落粉身碎骨,消失的无影无踪。

————————————————————

后续。

在地处极北的一方,生长着十里桃林,林中有一间木屋,屋里住着一位白衣女子。她以桃树为生,在木屋后方,有一墓碑——夫君楚北城之墓。

数百年后。

有人说,他曾见过一片桃林,林里竟生长着一棵雪白的桃树,树下有一墓碑,碑上提名已模糊不清。那里,落满了白色桃花。

——根据歌曲【我的一个道姑朋友】改编

第九十三章:我的心给了你

小鬼刚来到地府,一时新奇不想离开,就到处去转悠,到三生石上画个画,去忘川河游个泳,掀一掀孟婆的斗篷,阎王和鬼差竟然也不管,任由她胡闹。

有一天,小鬼忽然想到忘川对面的彼岸花还没看过,听说那花,生的极为好看。诚然,花很妖冶,一眼望去一片血红,可是很奇怪的是,竟然有个人躺在花丛中,他被花刺扎得全身都是伤,白衣都要被染红了,这样一个人一动不动睁着眼睛静静躺着可把小鬼吓了一跳,小鬼问他怎么在这,没想到他开口回答了,他说他在等一个人来挖他的心,小鬼又问他等了多久,他也不知道了。

小鬼觉得无趣转过身要走了,后面又响起他的声音,像是对空气说的一样他眼神空洞,你说要看看我的心是不是红色的,我就等着你,等着你来看……

怪人”小鬼摇着头撇了撇嘴走了。

后来小鬼听说那个男人走了,有一个女子找到他后剖开了他的胸膛……

然后呢,然后呢!小鬼迫不及待的拉扯着鬼差想让他继续说。

然后……就没有了啊

啊?怎么会没有了呢?你骗我!站住别跑!

其实……小鬼是知道的,男子没有心,女子剖开后也不会看到他的心,因为小鬼那天还听到一句话

等着你来看,可是……我的心已经给了你啊……

第九十四章:百花殇之昙花

【百花殇之昙花】

苏昙下葬那日,灰蒙蒙的天飘着小雨,商阳在酒楼喝的酩酊大醉,口中一直喃喃着:“苏昙苏昙”

天色渐暗,窗外雨势渐大,仿佛又回到了初见她时那个大雨滂沱的夜晚。

那是夏末的一个傍晚,商阳完成任务归来,恰逢倾盆大雨,无奈之下,他只好敲响了一户人家的大门。

开门的是一个素衣白裙的姑娘,商阳向她表明窘状后,姑娘望着大雨中他熠熠生辉的眸子,略一沉吟便侧身将他让入屋中。

姑娘并未同他一起进屋,而是去了另一间屋子。商阳只道姑娘家脸皮薄,不想和他共处一室,并未在意。细细打量起屋中摆设,商阳发现,屋中只有一卷又一卷的医术整齐的摆放在桌案上。随手拿起一卷翻阅,一张素色信笺从书中飘落,娟秀的字迹映入眼帘。商阳注意到落款是“苏昙”,不禁将这个名字轻喃出声。

“放下我的东西。”清冷的声音自门口传来,商阳回头便看到了一脸不悦的苏昙,急忙放下手中的东西。

苏昙递给他一身干衣服,缓了缓语气道:“今晚你先住在这里,明日一早马上离开。”

商阳接过衣服,冰凉的手指触到她温热的指尖,急忙缩了回来。尴尬的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手中的衣物。

苏昙会意的背过身去,待身后窸窸窣窣的声音停止,才道:“手指上有那么厚的茧,定是习武之人,身上杀气那么重,你是个杀手。”

笃定的语气让商阳一惊,手下意识的握紧藏在袖中的匕首。苏昙将他的动作尽收眼底,凉凉笑道:“我苏家世代为医,行医救人是我的职责,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呢?”

“论武功,你定是不敌我,可若是你想杀我,随便下点药,我现在早就没命了。”商阳缓缓靠近她,直到将她逼至墙角,闻着她身上淡淡的昙花香,冷冷开口:“苏昙,我不想让你为难。所以,你也不要为难我。过了今夜,我们依然是陌生人,我杀我的人,你医你的人,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默了许久,苏昙才轻轻点了点头。商阳不曾看到,她眸中的复杂情绪。

天光乍亮的时候,雨势渐小,商阳踏着晨光离开。不经意的回头,恰好瞥见苏昙撑着伞站在雨幕中看着他,素色白衣在雨中格外显眼。隔着蒙蒙细雨,他看不清她的表情,却没来由的想起那张信笺上的内容:“何当同心人,两两不相弃。”

脑海中忽然冒出一个可笑的念头,他想留在这里陪她。可这个想法刚出现,便被苏昙无情扼杀了,清冷的声音随着雨水一同落下,“下次见面,我们就是敌人了。”

那时的他不甚明白她话中的意思,直到接到新的任务后,他方才明白,他要杀的下一个人,便是医仙苏昙。

那是一个月朗星稀的夜晚,商阳再次踏足苏家。皎洁的月光投射在对月独酌的女子身上,映出了几分苍凉。

记忆中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既然来了,不妨坐下来喝一杯。”商阳看着她递过来的琉璃酒盏,不语,手却紧紧握住了剑。

苏昙白了他一眼,“酒里没毒,爱喝不喝。”

商阳看着她挑衅的样子,劈手夺过酒盏一饮而尽。还未来得及回味美酒的香醇,便听苏昙道:“你要是想杀我,一剑下来我就没命了。商阳,你该不会是爱上我了吧!不然为何迟迟不肯动手?”

月光下,商阳看着她因酒意而略显迷离的眸子,勾唇一笑,缓缓道:“若我说是,你会怎样?”

下一刻,银针抵上脖颈,刺骨凉意伴着昙花清香袭来。冰冷入骨的声音也随之响起:“那我就杀了你。”

无视颈上的威胁,商阳侧过头看着她波光流转的美眸问道:“苏昙,我以前是不是见过你?”

微风携来阵阵花香,月光晃得他有些睁不开眼。等了许久,也未等来她的回答,商阳死心的闭上眼,任银针划破肌肤。

他最后听到的是苏昙淡淡的嗓音:“小哥哥,我只帮你这一次”

商阳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他又回到了十五岁。那时他刚刚加入杀手组织,经历刻苦磨练,成为了最优秀的杀手。可是没有人知道,商阳其实一点都不喜欢杀人。每每看到那些在他剑下死不瞑目的人,他都会感到无比的厌倦。

第一次遇见苏昙,是在他想逃离杀手组织的时候。血浸湿了他的半边衣衫,小小的白色身影就那样踏着月色而来,小心翼翼地靠近他,轻柔的替他处理伤口。深沉的夜色里,他看不见她的脸,只记得是个素衣白衫,身上携有昙花清香的小姑娘,轻轻浅浅的声音问他:“小哥哥,痛不痛?”

商阳没有说话,只是如鹰般锐利的双眼直勾勾的盯着她。伤口处理好后,他便急急地离开,甚至都没有来得及问她的名字。

后来,他才知道,她是被世人称赞的医仙苏昙,而他,却是世人憎恶的杀手商阳。

叛逃失败,商阳的部分记忆被抹去,他依旧和从前一样是个杀手,只不过忘记了一个救他的姑娘而已。

商阳醒来后,是在一个密室中,身边只有一身素色白衣和一张信笺。信笺中只有寥寥七个字:人生若只如初见。

“人生若只如初见,苏昙,我懂了。若你不是医仙,我也不是杀手,该有多好”

杀手组织认定的目标,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都要除掉。商阳不杀苏昙,便会有其他杀手来杀她。苏昙自知在劫难逃,便假意杀死了商阳,用她的死换他一个自由身。只是从此世间再无医仙苏昙。

她的出现就像昙花一现,美丽绽放,匆匆消逝,只留下领略过美景的人独自怀念那易逝的美好。

第九十五章:碧落涯前

“娘子,你可曾后悔嫁我?”

碧君轻声问道

“那相公可曾后悔娶我?”

琉璃转头娇笑

“当然不曾!能与娘子一起,

乃是我修了几辈子的福气!

娘子,此生我定不负你”

碧君信誓旦旦,琉璃美目流连

那日,一纸圣旨悄然降临

“南王碧君,迎娶丞相千金。

若抗旨不尊,满门抄斩!”

古枫树下,两人相依而坐。

“相公,你可后悔娶我?”

琉璃偏头笑问,

只是笑容苦涩悲凉。

“娘子,对不起!”

碧君欲言,

奈何被琉璃用手掩住了唇。

“相公,可琉璃后悔了!

琉璃还你自在可好!”

话语未落,

一柄匕首已莫入胸腔。

碧君噩然,不曾落泪。

只是转手将匕首送入自己胸腔,

紧搂琉璃,低声诉道

“娘子,我从不曾后悔娶你!

碧落黄泉,我定不负你!”

千年之前,他自九天而来,

遇见情窦初开的她。

这就注定了他的劫!

奈何他是九天上神,

她却人间凡子。

他宠她,疼她,怜她,

却独独不能爱她!

她一心一意,

无怨无悔跟在他的身侧,

只为他双眸含情。

他本欲陪她些许年华,

看她平安一生,

便回九天,

再不问凡尘之事。

奈何她红颜薄命,

双十年华,即将离世。

他不惜逆天改命,

自悔道行,只为她一世安康。

千年之后,碧落涯前。

第九十六章:改邪归我

“念你年纪尚轻,修行不易,

只要你缴械投降,从此改邪归正,

我可以……”少年横剑而立,

看着包围圈中的女孩,

“我可以,放你一马。”

“改邪归正?”女孩冷笑一声,

“何为邪,何为正?

你们自诩名门正派,便是正了么?”

少年一愣,女孩便冲着他的方向冲了过来,

一股浓烟乍起,剑刃争鸣之中,

少年明明已经扣住了贼人的手腕,

却鬼使神差的任由女孩突破了出去。

女孩是江湖上近来风头正盛的妖女,

内力不知深浅,身法也是诡谲过人,

近些时候大肆劫掠了几家商行的队伍,

劫走财物不说,护卫之中也多有重伤。

妖女一而再再而三的蹬鼻子上脸,

与商行交好的武林门派,自然也是坐不住的,

除了加派人手围剿,女孩亦成了悬赏缉杀令上无恶不作、

茹毛饮血的邪道妖女。

少年作为当今武林年轻一辈之中首屈一指的高手,

自然每次都是冲在围剿妖女的第一线,

只是,接触的次数多了,少年愈发觉得,

女孩与传言之中的凶恶之徒有些不太一样。

交战之中,受伤之人不在少数,

但似乎伤者都是被自己的招式反伤所致,

细想全程,那妖女竟从未现过杀心。

“来来来,一个一个来,

把这些都收好,一会儿姐姐带你们吃豆花。”

在一处老旧的房屋中,

女孩轻笑着蹲在地上,

给周围的数十个小孩分发着碎银,

一边还摆弄着鬼脸逗地孩子们连连发笑。

突然,女孩身子急转,将孩子们护在身后,

紧盯着门后半寸,“谁?!”

随着留在女孩腕上的暗记跟踪到此处的少年叹了口气,从门后现出身来,目色微敛,“我没有恶意。”

“哼!谁信!”女孩抽出长剑便攻了上去,但正面对敌又要留心孩子们,未过十招,女孩便被长剑架上了脖子,“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只是好奇,你劫了那么多银两,分明都够你逍遥快活一辈子,却还要在数倍的防守之下继续冒险。”

“管你什么事?你们这些名门正派全是伪君子,我为何要告诉你?”女孩紧盯着少年的眼睛看了好半天,看的少年脸色有些发红。

他刻意避开了女孩的眼神,问道,“这些孩子……”

女孩用眼神安抚了一下孩子们,方才开口,“你别想伤害他们,这些孩子,都是你们这些名门正派留下的遗孤。你们当年打着大义的名号,铲除异己,那场大战不知道死了多少人,而你们稳坐了江湖之后,却对为你们牺牲的战士的家人们不管不顾,一心只想着依靠武力地位勾结那些做人血生意的商行攫取利益,名门正派的名头倒是响亮,这些孩子却都快要活不下去了。”

“我们……”

“哼!要杀要剐随便你,放过这些孩子,不然我拼死也会将你留在这里。”

少年沉默了半晌,突然放下了剑,“我从没来过这里,你也不认识我,这些银子,你也拿去吧。”

之后数次,少年和女孩仿佛建立起了微妙的联系,虽然交流不多,却仿佛一个眼神便能理解对方所想。

于是每每被围,女孩都能从少年的守方逃出生天,借着烟幕弹的掩护,女孩偶尔甚至还会往少年的衣襟里塞些东西。有时候是一封短信,调侃少年的打扮,有时候是半串糖葫芦,叮嘱他,“特别好吃,特意剩给你的,不准扔掉。”

少年每次回房拆开都只能哑然失笑。再后来,甚至有了回信。

“你能不能每次都从我这儿跑了,偶尔也换个地方吧?他们都怀疑我练了十几年的假剑了。”

“偏不,我就喜欢从你这儿跑。”

“孩子们怎么样了?”

“好着呢。对了,最近碰着你你老脸红什么?怎么还酒后上班啊?”

“……”

两人就在这样心知肚明却不说破的情境里,保持着正邪两道的微妙僵持。

但是,当妖女冲击了进献给知府大人的商队之后,武林人士便暗中设下的埋伏,这一次,当少年想要提醒女孩时,早已来不及了,众多伏兵将女孩重重围困,便是少年的身后最后的生门,也紧紧关闭了。

少年看着战局之中伤痕累累依旧不用杀招的女孩,数次拿起剑又放下。直到女孩被暗处的一箭穿透右肩,少年一声长啸,眼神坚决地冲入了战圈。

“胆敢回护邪道,你忘了你是什么身份了吗!?”

“何为正,何为邪?以前我不太明白,但后来,我知道了,守护心中重要之物,才是为侠者最大的正义。”

言毕,剑气滔天而起。

城外山林之中,浑身伤痕的少年正为女孩包扎着箭伤。

女孩看着这个熟悉的面孔,调笑道,“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还劝我改邪归正么?”

少年脸上一红,“什么邪不邪正不正的,都这样了,以后啊,我只希望姑娘你,能够改邪归……”

“归什么?”女孩突然靠上了少年的肩膀。

少年低着头,嗫嚅道,

“改邪,归我。”

第九十七章:不再信你

他要天下,她便跟着他一起打天下,那时,他们亲密无间,打仗虽然辛苦,两人却是生死相随。

他许诺她,待天下太平了,便要个孩子,然后两人一起看着他(她)慢慢长大。她本就喜欢孩子,那时,她笑得很开心。

天下也终于稳定了,他成了皇,而她,是后。然而,在宫斗上的造诣,她显然比不上他的那些侧妃。

“就算我这些日子冷落了你,你也不该与侍卫私通。”他红着眼,俨然是一头发怒的野兽,他掐着她的脖子,手却在颤抖。

她双眼氤氲,喉咙口艰难地吐出几个字,“我没有。”

“证物,证人都在,你还不承认!只要你现在认错,保证以后绝不再犯,我原谅你,你仍是我的皇后!”

她嘴角微扬,冷冷一笑,“我没错,认什么错。”

那晚,他是真的怒了,把她的衣服撕了个干净,伏在她身上时,在她身上留下了好多紫的发黑的痕迹。她不停地流泪,却咬牙承受着,整整七年生死相依,再痛痛不过心里

一早起来,顾不得身上的疼痛,她收到旨意,废后,打入偏殿!

她冷笑,默默地受了。

两月后,传来她有孕的消息,那日,他站在窗外,看着里面的她坐在床上,轻轻地摸着自己的小腹,阳光投进去洒在她脸上,她淡淡地笑着,笑得很幸福,那画面,真的很美。

袖子里的手却蓦然握紧,她应该完完整整是他的,她的孩子也必须是他的,他绝不允许她生下别人的孩子,一点可能都不能留。以后他会从繁忙的公务里抽出时间好好对她,他们还年轻,以后还会有很多孩子,那时,他真的是这样想的。所以,那晚他找了太医以保胎之名给她放了堕胎药

第二日,她疯了一般跑到她面前,面色苍白,下身还在流着血,一路鲜红的血迹,很是刺眼!

那一刻,他的心揪着,他想,给他下药的那些太医都得死,却不曾想,这一切,都是他造成。

“我再不信你了,再不要你了”她哭喊着跑出大殿。

他站在原地,木然了

从此,他放下了公务,整日整日地陪她,每日晚上搂着她睡,说好听的话哄她,只是,她的脸上再没有任何表情,她的眼里再不会有动人的波纹。

那日,他寻她吃饭,却见着她正安静地站在湖边,看着那一汪清水。

他再隐忍不住,终于在那一刻落下泪来,她的眼里果真再不会有他了,他以后也再不会拥有她了,从此,属于他的,只有那一方背影了吧

第九十八章:阿织

纸人为咒,执笔成牢。相传世间有神来之笔,笔绘万物。

皆注魂幻化成行。这神来之笔,被天下第一画师墨染所得,世人争相夺取,但都未能如愿。

“阿墨,看这里!”他刚一回头,便被一雪团砸中,散落成花,霜满肩头。

“阿织,你又调皮了不是。”男子似威严的语气中却带有丝丝宠腻。

彼时,素雪隆冬,红梅枝桠,那个少女一袭红氅,独立梅园,欲发妖娆。

“阿织,你慢点跑,别摔到了。”

“知道了,你真嗦”女子不由的朱唇翘起,银玲般的声音赤满梅园。

“今天出来的时间够长了,想必你也饿了,我们回吧。”

“那我今天要吃糖醋排骨?”

“好。”

“相思花快要开了,阿墨你陪我去看看吧!”

“好”在素雪纷繁的红梅下,他一袭白衣,温文尔雅。

她一袭红氅,倾国倾城。在月纱斑驳的雪路上,他们的步伐相影相随。

似乎那一天来的毫无征兆,还没来的及与她执子之手,还没来的及许她十里红妆,还没来的及与她共守浮生。

那一天的竹屋外萦绕着一股肃杀之气,暴风雨来临前显的格外静谧。

“墨染,天下第一画师?限你速速交出神来之笔,尔等定饶你不死。”

“没有想到这么快就找来了,呵呵,就凭你们,休想!”他依旧白衣似雪,温柔的黑眸下一片寒冷。

“敬酒不吃吃罚酒,受死吧!”漫天尘土卷起,竹叶飘零,黑衣人不断倒下,不停涌起。

突然背后袭来一剑,只见她一袭红衣扑了上来。

“不,”他眼睁睁的看着她现出原形,想要抱住她,却只能看着她化为纸张扬风天际。

阿织想哭,却发现无泪。是啊,她只是他执笔而画,幻化成形的纸人。

这一刻,她的生命终结了,成了一张无泪无血的纸人。

这一战,他赢了,却永远失去了她。从此,他守着他的相思花海,寂寞成灾。再也未曾执笔。

第九十九章:但求下辈子不要遇见你

他是当今的太子,她是丞相之女,二人自小便有了很深的情意,她总喜爱粘着他,在他身后轻唤“幻卿哥哥”。

而他倒也很是喜欢这个可爱的丫头,因为她虽贵为丞相之女,却懂得体恤穷人,见到死去的鸟儿都会伤心半天,如此善良的人儿,谁见了不喜爱怜惜呢?

他轻笑,十六岁那年,他向她许下承诺,两年之后必定许她红妆万里,一世繁华,她还说,会与她一生一世一双人,白首不离。

没错,他做到了许她红妆万里,两年后,她成功当上了太子妃,二人依旧和睦如初,悻悻相惜,她十分机智聪慧,为他顾虑到了许多他都没想到的事情。

她贤淑温柔,凭借自己的聪慧两年后为他取得了皇位,因此,他更加敬重喜爱于她,即刻封她为后。

刚开始的几年,一切都十分完美,如同过去一样,二人恩爱十分,谁知到了第三年,她那不争气的肚子竟然还是没有为他诞下一男半女,这使他不得不纳妃。

这一纳,便纳了佳丽三千他沉醉在后宫美人的群芳中无法自拔,他将朝政搁置,她心痛万分……

“皇上,云妃娘娘流产了!”

“皇上,寻美人不知被何人所害,尸首现在在御花园的池塘中”

“皇上,新入宫的怜美人刚才喝了一杯清酒,却不知为何突然口吐鲜血,现在太医正在诊治呢”

“皇上……”身边的太监仿佛每天都有此类大事向自己回报……那一日,他终是忍无可忍,冲进她宫中,对着她就是一耳光“为何如此作孽?搞得后宫不可安宁!”

他怒斥,本以为她会狡辩,谁知,她竟轻笑起来“皇上可曾记得,那年十六岁,皇上曾许我一生一世一双人,白首不离?”

“……朕赐予你无限的荣华富贵,至高无上的权利,让你母仪天下,你还不知足?”他的语气仿佛稍稍温和了一些。

“若是没了爱,没了情,就算让我去坐那天上的大罗神仙,恐怕也是不愿啊……”她苦笑他微微一愣,咒骂一声“妖妇”转身离去……他想杀了她,却万万不可,她的父亲现在掌握着朝中的国库,两位当大将军哥哥掌握着朝中所有的兵权……他将她囚入冷宫……

那一晚,当他正与美人们在塌中涟时,太监突然急匆匆禀报,说那冷宫起了火,却没有见她的身影……

他急忙起身赶到冷宫,发现宫人们正在灭火,烧的面目全非的宫殿中仿佛确实没有她的身影,这让他长舒一口气……

没错,她可不能死,否则她的家人不会善罢甘休。

就在这时,一位小宫女突然冲上前来跪倒在他脚下弱弱地说在那城楼顶发现了一袭红装的她。

第一百章:对不起,别再等了

她披上战甲,提戟参军,只为寻找六年前被征兵的他。

黄沙白骨,血染刀刃,血光中浮现出邻家大哥温和青涩的面容。

夜晚,她缩在营帐中默默流泪,我已来寻你了,你为何还不肯出现?

受伤的将士中有一重伤的少将,面容尽毁,眼上始终覆着一道白绢。

那夜敌军袭营,她赶到时,他已奄奄一息,用尽最后的力气摸出贴身收藏发簪递给她:“回到故乡后,帮我把这交给她,我对不住她,让她别再等了”说完咽气。

她看着手中刻着自己乳名的发簪,半响释然一笑,拔剑自刎。

第一百零一章:还好,还爱

她是被师父师母捧在手心长大的姑娘。一身才华,绝世武功。

他是当朝皇帝最宠爱的九王爷。心思百转,冷漠孤傲。阴差阳错,他们相遇。

她成了他的手下。可她总是不同的,依旧嘻嘻哈哈。他倒是没恼,随了她去。

三年后,他领命征服其他四国。出发前一夜,她在月下为他抚琴,十指流了血。

他静静的听了一夜。临别,他拥她入怀,“乖,等我回来。”她默默点头。战场上,他足智多谋,骁勇善战。

她一袭白衣胜雪,策马而来。

他怒喝,“你来做什么?”

她轻笑,“我想你。”

两年战场厮杀。她陪他金戈铁马,千里奔波。还剩最后一个国家。

国主却道,“你娶朕女儿为妻。朕便让国。”一桩婚姻,千万条人命。他却不愿。

然而皇帝下了圣旨,命他娶亲,并传位于他。他仍是不愿,她却劝他,不忍他背上天下骂名。

那一日,他登基为帝,封她为贵妃。她只是淡笑。

那日他娶亲,皇后一身大红喜服,金凤呈祥。

可是那人,不是她。

晚宴之上,她献舞,他准了;她灭了宫殿中的灯火,他也准了。她一身白衣,白纱灵动。一舞倾城,一舞倾国。

最后一刹,舞袖轻甩,莲花散落,刹那,青丝白发。她离殿而去,传音道,“皇上,保重,勿寻。”

他猛地起身,灯火重燃,只剩一地莲花。她连夜出城。这帝都,这皇宫,再也容不她。

黄昏落日,湖畔倩影。马蹄声近,她茫然回身,他策马而来。她眼中漫雾。

“终于找到了你。我随你一起,四海为家。”他飞身下马,拥她入怀。

。她又哭又笑,“你的天下怎么办?”他笑,凝着她的目光温柔醉人,

“于我,你就是天下。”

她笑,泪水肆意。他说,“还好,我没有失去你。”

【还好,我们还来得及相爱】

第一百零二章:守不住善变的心

曾许诺桃花树下,她抚琴,他吹箫。

他拿出玉簪赠予她“你等我三年,凯旋回朝之日,就是我娶你进门之时。如若不幸身死,你择良缘另嫁。”

她抱着他:“你一定要回来,我等你。”她守着承诺,等他三年,又三年。获胜的消息传来,却没有他的消息。

只要他还活着,她相信他会回来。朝颜青丝,转成暮雪白发。

三个三年过去了,他回来了,身边却有了另外一个女子的相伴。郎情妾意,举案齐眉。再也没有了她的位置。

她退还簪子,送他一个箱子。从此,青灯古佛,了却残生。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君知否?守得住承诺,却守不住一颗善变心。

第一百零三章:无意间错过了多少

天家赐婚,嫡姐却与人私逃。

婚嫁之日十里红妆,喜辇中端坐着桃代李僵的她。

婚后十余年呵护备至,京城中人皆道小侯爷宠妻。她却在暗处苦笑:这一切,终不是为她。

瘟疫传入京城,她安然无恙,他却未能幸免,翩翩少年郎转眼间瘦得只剩一把骨头。

她不听众人劝告,麻木地立侍在床头。临终,她吐露真相。

他微笑,颤抖着抚上她的脸:“我今生最大的幸,就是这场错。”泪水夺眶而出。

一直以来,她蒙住自己的眼,无意间却又错过了多少。

第一百零四章:泪痕满面

她等他两年,终于等到他娶她。

新婚之夜,试红带上洁白一片却无落红。他断定她不贞,拂袖摔门离去。

她委屈,却无处可诉。他娶新妾,逛花楼,却未再进过她的房间。

他日夜流连烟花柳巷,每每烂醉如泥之时叫的都是她的名字。

十月之后,她拼死产下一子,香消玉殒。

弥留之际,她说:“孩子是我唯一的证据,是我对他的解释。”待幼子眉眼长开,三分像她七分似他。

他抱着儿子,唯一一次清醒的唤着她的名字,满面泪痕。

第一百零五章:娘子,我在

她是征战沙场凯旋归朝的巾帼将军。

大街上她骑马经过一身铠甲熠熠生辉。皇上率百官亲自迎接,庆功宴上,她看到台下弹琴的他。

他望向她的那一眼,星眸皓齿,一张比女人还要艳丽的容颜,她也自惭形秽。她不免多看了他几眼,皇帝顺水推舟,将他赐予她。

她将他带回府邸,养在身边。他教她弹琴,唇角擦过她的耳际,低头看到红了脸的她。

她舞剑,他抚琴,一曲毕,他温柔的为她拭汗,她调皮的往他身上擦。

她粗枝大叶不会照顾自己不会打理将军府。他心细如尘对她千般温柔万般体贴照顾周全。她唤他夫君,他叫她娘子。

她忘了沙场的杀戮,他成了她最致命的弱点。

皇帝诏她入宫:“边关迎战,若赢,朕留他一命。输,他死无全尸。”她抬手抚向肚子,跪下接旨。

她回府,他将安胎药喂在她唇边。她侧开:“皇上要我边关迎战,这个孩子,留不得。”碗应声掉地。

他说:“朝中不是只有你一个将军。”她在心里回答可是我只有你一个夫君。

“君之令,臣受之。保家卫国是我的职责。”“生儿育女也是*之职。”

“你又不是我夫君。”

“奴才知道了。谢将军提醒。是奴才逾矩了。”他退下,她伏桌痛哭。

没有你,我留着孩子做什么?次日,她整装出发,回头望了一眼府邸,未见他的身影。战场上,尸横遍野血沾衣,敌军逃,她乘胜追击。她一心求胜,却没有看到丛林中那对着她的银色箭羽。

一阵风过,箭头直指她,旁边一直护着她的士兵替她挡下那一箭。刀戟落,头盔掉,他回头望向她,嘴角含笑:“娘子。”

第一百零六章:你要的,我都给

泠儿,你说父皇为何就不喜欢我呢”他叹息,“如此将权力拱手让人,真是心有不甘啊”。

她在心中默默记下“我帮你”

“你一个女子,能做什么”她没有说话,只是微微一笑。

她入宫做了内应,监视着皇子们的一举一动,让他们屡屡犯错。此时的他加以表现,深得皇帝喜爱,不久变传位于他。

她自然功不可没,他封她为后,享受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尊贵。

可是他却很少去她的寝宫,与妃嫔们夜夜笙歌。她独守空房暗自落泪。

“皇上不好了,皇后娘娘服毒自尽了”他像发疯似的跑向她的寝宫。

“傻女人,为什么这样,你已是全天下最尊贵的女子。你想要什么跟朕说,朕什么都依你”。

她嘴角流出的那一抹红色异常妖艳“皇上可曾问过我是否爱这荣华富贵,这诺大的宫,于我不过一座金牢笼。我想要的,不过是与相爱之人厮守一生,但你给不起”。

此时的他早已泣不成声。

“皇上,若有来生,只愿你不是帝,我不为后”

【你想要的我会不惜一切给你、不管多难;我想要的你给不起、即使简单】

第一百零八章:与君相守至白发

她是青楼舞姬,他是当朝天子。

她一曲霓裳舞名遍京城,一袭红衣艳绝天下。

那日,他微服私巡。为了追寻一个盗贼,进了留君醉。

她正在台上舞着,红衣潋滟。一曲尽,台下众人高声叫嚷着,愿掷千金为度一夜春宵。“一万两。”他将手中折扇压在桌上,淡淡说道。

红烛摇曳,一夜缠绵。他将腰间蟠龙玉佩解下给她,说回宫便派人来接她。

她未语,将玉佩还给了他。入宫吗…她不敢想…他微怒,丢了玉佩拂袖而去。

七日后,宫中来人宣旨,召她进宫。一时间,百姓皆传新君昏庸,荒淫无道。

大臣也纷纷进谏,民心乱则天下乱,圣上三思。他无奈,纳妃之事作罢。

只是接连几日常夜宿留君醉,和大臣们做对。他常皱眉不展,忧国忧民。

他喜欢将她搂在怀中,看她心疼的眼神,柔夷轻抚他的眉间。

他抚琴,她舞袖。斟酒对饮,煮茶枫林。那几日是他此生最幸福的日子,她亦是。

终于,他被她多番劝告返回宫中。

第二日,她跳湖自尽。他得知消息匆匆赶来时,只见到她留下的一张字条。

来世若我不为舞姬,定与君相守至白发头。

第一百零八章:输得一纸浮夸

他是镇国将军府的小公子,她是相府千金。

一次懈逅,二人一见钟情。可因他两人的父亲是死对头,故不敢表明心迹。

皇上下旨招她进宫。她不愿,托人给他带去书信,让他带她私奔。

那夜,她在城北桥下等了一宿,他没有来。她心灰意冷,便随了父亲心愿,进宫为妃。

后来她才知道,当晚他的皇上急召,西北战事告急,命他领军连夜前往边关支援。

三个月后。他打了胜仗回国,被封为将军,并将公主许配于他。公主回门之日,她在御花园碰到了他。

“铃儿。”他唤她的乳名。

她一脸冷漠,淡淡道:“本宫乃当朝贵妃,将军请自重。”

落残夏,凉冷茶,宿命沉沦,输一纸浮夸。

第一百零九章:待我君临天下,许你四海为家

她是他的皇后,母仪天下。

曾经他宠她爱她。他还是王爷,她是丞相千金。他拥着她,花前月下,“暖暖,待我君临天下,我许你四海为家。”

她微笑,“阿凉,等你君临天下,我还能这样偎这你么?”他拥紧她,“暖暖,我永远是你的阿凉。”她笑,这样就够了。

她的父亲助他得到皇位,他登基为帝,她凤袍加身。她不是后宫的唯一,一位又一位貌美如花的女子被接进皇宫。

她只是独守空房的贵妇。他对她越来越冷淡。

那一日,他的贵妃怀孕了,他封其为皇贵妃,和她,只差了半级。她命人送了礼,为了避嫌,她没有去,她也不想看到他们的幸福。

可是,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皇贵妃流产了。原因是她送的步摇里含了麝香。

他怒气冲冲来质问她。她低头不语。这么明显的栽赃陷害,他来质问,便是信了。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

她忽然想起前几天父亲送来的信,说他在拢她家的权,她还不信,如今想来是真的了。

她笑了,“是我做的。”“为什么?”她笑的癫狂,“皇上,我嫉妒,我恨,你说过待你君临天下,许我四海为家!可是现在,你的后宫!你身侧的人!都不是我!”他愣住,想要上前抱住她,她却躲开。

“皇上,你不再是我的阿凉,我也不再是皇上的暖暖。”他呆住,两只手臂还伸着。她哭了。

“阿凉,我是暖暖,做不了皇后。”他看着她,流了泪,“暖暖……”“烧了我的尸骨,扬了我的骨灰。

她目光呆滞,那个温柔娴淑灵动美丽的女子不复存在,“我在皇宫里圈了一辈子,以后,不想再被束缚了。”暖暖,今生,我注定要负了你。

【待我君临天下,许你四海为家】

第一百一十章:错过便是错过

她是名满京城的妓。

他是处处受制于人的皇帝。

一次因为心中烦恼他出宫寻乐,喝多了酒后的他把她扑倒。

第二天醒来他看着床上的落红眼里尽是嘲笑。

可他不知她自小流落青楼卖艺不卖身。

那以后他经常来找她,没有动听的情话,没有温柔,有的只是夜夜粗暴的发泄。

那天早上他穿衣欲走,她虚弱的拉住他的衣袖“娶我可好。”

他嘲笑道“你可知我身份?”

“不知”

“朕乃一国之君,又怎会娶你这卑贱的妓子。”

她无力的松开了他的衣袖,泪水打湿了眼眶。

他没有一丝留恋的走了。

后来他去找她,妈妈说她为自己赎了身,走了。

他的心感觉少了些什么,却没有多想,毕竟那只是个卑贱的妓子。

再后来他的对头镇国大将军娶妾,他也去了,看见了一袭红衣的她依偎在他的对头怀里笑颜如画。

他嘲笑,果然,妓子无情。

随着他手中势力越来越大,不想受制于人,所以必须除掉大将军。

奈何大将军手中人马太多,那一战,死伤无数,在他以为自己快要败的时候,却突然听闻将军被新纳的妾室刺死于帐内。

敌方群龙无首,他反败为胜。

宫中大摆宴席,他却一直阴沉着脸,没有人知道他是喜是悲。

宫宴结束后,他去看了她的尸体,她依旧一袭红衣,衬的她极其妖艳。

他走过去从众多士兵尸体中抱走了她的尸体,脸上是从未有过的温柔。

可惜她再也看不到了。

后来皇帝广纳后妃,却无人发现,他所纳之人和已故的她或多或少的相似。

然他终身未立后,知情的人都知道皇后陵里已经葬着一名红衣女子,据说是皇帝的挚爱。

【你喜欢我时,我不喜欢你;你爱上我时,我才喜欢你;你离开我时,我才发现我爱的人一直都是你。】

第一百一十一章:你是否还在?

西凉古道,残阳如血,一对恋人用他们的生命谱写了一幕传奇爱恨……

“你要回西凉?”她在窗边望着江南那凄冷的烟雨,问他。

“是!”他如此坚定,本性为狼,又怎会被这弱水芊芊没去呢…

“你知道,哥哥是不会让你走的…”她的玉手将窗台的帝女花攥的紧紧。

“是你哥不让我走,还是你不让我走!他剑眉猛蹙。

“你为什么一定要走?你知道哥哥他……”她忽地止住,不再说话。

“你的哥哥,振云大将军,三天之后,将携十万精骑攻打西凉!我知道!你拖不住我,也拦不住我!”

她猛然起身,拔下发簪,对他刺去。他的眼中,她的身影,与窗外的烟雨一样,美丽又冰冷,不分彼此……

他终究是走了,走的了无牵挂。留下她一人守着这小院,守着这满山的帝女花……

西凉古道,黄沙漫天。西凉与大魏一场大战,振云大将军与那位被称为“踏月孤狼”的不败勇士战了一天一夜,有人输了,没有人赢了……

他抱着她,她望着他。

“你为什么要替你哥来西凉,他对你就那么重要?你竟然可以替他上战场!”

“圣上已经下旨,与西凉谈和,取缔凉奴制,准凉人在大魏境内定居,你这匹孤狼终于可以有个家了……”

“为什么?回答我为什么!”

“我想给你一个家,和你一起看那满山的帝女花。”他的泪,伴着血,落在她的脸上。这匹孤狼,终于肯停下了……

她的哥哥将一柄长枪贯穿了他的咽喉。他的手牵着她的手,他们的血染红了古道最后一抹残阳……

不知此刻,在千里之外的江南,那满山的帝女花是否还在烟雨中盛开…

第一百一十二章:莺歌传--萧栖(人篇)

他唤,晋任,沦落的皇子。

他在破国时,逃了出来,一路流落,带着一支萧。一路靠吹萧为活。

一日,他吹完萧,在准备回住处。但,是却被拦住了。

一人道:“晋公子,和我们走一趟吧。”他到后,才知道,那是叛军,想用他进宫盗取情报,他不愿。

但,由不得他。他被迫进宫,当了乐师,又遇见了她,莩珀。他喜欢的人,也是让他国破的人。

那日,她认出了他,眼里满是惊讶。他苦笑,有人认出了他。也在那一刻,叛军攻打皇城,以他的名义。

战了一天一夜,叛军失败了。他被俘,临斩前,她看见了她眼角的泪。

当年,她利用他,把他父皇的兵符骗走。她让他跑时,就注定了,他们再也无缘。

人群中,青衣女子看着这一切。

朝拾问:“准备好了吗?萧栖。”

她点了点头,发出淡淡的光。随即,便是朝拾手中,成了两半的萧。

晋任,将会回到原点,与莩珀有一个幸福的结局。

世上,再无萧栖。

萧瑟枯音,无人知晓。

第一百一十三章:莺歌传--琴染(人篇)

他唤孤螓,当朝三王爷,只手遮天,独宠一人,唤珂青。自小她们就有婚约,情投意合。

孤螓有一个爱好,爱弹一把琴,琴音如流水,让人无比平静。

一日,百花节,他们出去玩耍。不料遭遇埋伏,珂青被拐走,孤螓重伤。终日,消沉。

一月后,孤螓请兵攻打敌国,要把珂青抢回。不料,事不如意。

城楼上,珂青一袭红衣,眉宇间尽是憔悴。她用了只有他们能懂的语言,无声道:“螓哥哥,来生见。”她拔刀自刎。她已经被沾污,怎配得是螓哥哥。

孤螓大怒,屠了敌国。抱着珂青,大哭。

红衣女子,站在殿门口,看着这一切。两行清泪留下。朝拾问道:“准备好了吗?琴染。”琴染点了点头,身上尽是一道红光。

以琴灵之命,改命!

孤螓,看着突然出现在门口的朝拾,还抱着他的琴,不过已经只剩下一根琴弦。下一秒,人已不见。

琴染,为他们改了命,他们会幸福一生一世。而她,只不过只有一丝游魂。

不过,她无悔。

古曲悠扬,无人知晓。

第一百一十四章:莺歌传--琴染(物篇)

我唤琴染,是一只琴灵。我几千年来,有过无数主人。但,没有一个让我认可。

直到他的出现,他是三王爷,唤孤螓。他有一个爱人唤珂青。他们青梅竹马,自小就有婚约。

我只是一个琴灵,为主人奏出美妙的音律,就可以了。

一日,主人受了很重的伤归来,我为救活他动用了千年法力。他还是躺了一个月。

一月后,他出兵敌国,我才知,珂青被劫。

这时,朝拾出现了,她告诉了我主人的未来,她问我:“愿意付出代价,我就能实现你的愿望。”我苦笑道:“不用了,我自己行。”

琴灵的能力,便是改命。

我看着主人痛哭,缓缓留下眼泪,为她改命。

我其实是喜欢他的,从看见他的第一眼。

“好琴,音律一定很好。”

我早已沦陷,我只是恨,为什么我是琴灵。

我的能力只有一次机会,用过便只有死亡。

是朝拾,救了我一丝元神。

我并不怪她,命不该亡,那便由命。

琴染,不再。

古曲悠扬,无人知晓。

第一百一十五章:莺歌传--钟罄(人篇)

我唤白绮,是一个宫廷乐女,我的乐器是编钟。

他是高高在上的皇帝,而我只是一个小宫女,他喜欢听人奏乐,而我就是那群人中的一个,平凡而小心的敲打着编钟。

一日,他召见我,他居高临下得看着我道:“白绮?是个好名字。”我道:“奴婢谢谢皇上。”他又道:“帮朕做一件事。”我道:“奴婢遵命。”

他让我嫁于丞相,只因丞相喜好编钟,也便于为他做事。

我为他在丞相府待了三年,终于帮他推翻丞相。我再次见到他时,他怀里抱着美人,喝着美酒。他依然居高临下得看着我道:“丞相夫人,你不应该在这里。”我不语,只是走到编钟旁,敲起了编钟。熟悉的旋律,记忆涌出,曲罢,人亡。

他愣是赶走了所以人,抱着她道:“小白,我不知道是你。”痛哭。

十年前,将军府的独女。他还是太子时她们便在一起了,将军府出事,一把火烧毁了一切。他记得,她最喜编钟。

钟罄看着这一切,问:“朝拾,当初要是没有那一把火,他们会是这样结局吗?”朝拾道:“这要看你了。”她苦笑,待她不见时。编钟上,最后一个钟碎了。

历史重演,不会再也那一场大火,不会有钟罄。

钟鸣回重,无人知晓。

第一百一十六章:莺歌传--长鸣(人篇)

他唤笛真,宫廷乐师。他长年拿着一支银色长笛。别人曾问过他,哪来的。他只是摇摇头,不说话。

他喜欢当今公主,千彤。但她即将远嫁边境,和亲。他是跟随乐师之一。

公主经常欺负他,为难他,但公主喜欢他吹笛子时的样子,一袭白衫。尤如天仙,不染纤尘。

即将到达边境,公主却跳崖和一个乐师。

其实,他们是互相喜欢的。在宫里时,公主早已与他私定终身。无奈她是公主,不是平常人家。

她皇兄早就怀疑笛真和公主有关系。但一直没有证据,所以在路上时,她才不善待他,其实是为了保护他。他自然是知道的。

那晚,他与她齐齐跳下悬崖。他不曾注意,他怀中的长笛发出光芒。然后布满裂痕。

朝拾看着崖边的长鸣道:“当初,我将你交给他,是为了了断。”长鸣道:“我只有这个方法能了断。”说完,白光一现。只有朝拾手中布满裂痕的长笛罢了。

长鸣用千年道行换他们下世的幸福,自己则元神受损,再次承受无尽的孤寂。

凄凄笛鸣,无人知晓。

第一百一十七章:莺歌传--长鸣(物篇)

莺歌传--长鸣(物篇)

我醒来时,是在一个大殿,我被放在中间,供人祭拜来。我知道,我叫长鸣,笛族的神器。

浑浑噩噩过了几百年?还是几千年?一天,火光烧着四周。我看见一个小男孩闯进来,把我抱在怀里,跑了出去。后来,我知道他叫笛真,笛族最后一人。

笛族自古以笛声控制人心,让人为他们所用。但是,他没有。他一路靠着吹我而活,我也非常享受。

三年,我们相依为命,但是他有了喜欢的人。但是那人是另一个族的人,是冲着我来的。他在悬崖边苦笑道:“它不能给你们,今生不能一起,那来生。”罢了,跳人悬崖,衣块翩翩,从此无此人。

我没有和他一起,我遇见了朝拾。她道:“如果我可以帮你,你愿意付出代价。”我道:“为他,无悔。”

没错,我喜欢他,从第一眼开始,无奈我是灵,笛灵。因为我他无法获得幸福,我愿意用轮回换他一

世幸福,我无悔无怨。

也许他不曾知道我,但是我知道他就可以了。

爱一个人我可以放弃一切,换他幸福。

朝拾说,又是一个痴儿。

凄凄笛鸣,无人知晓。

第一百一十八章:莺歌传--空茴(人篇)

我唤琥儿,是个宫女,奏乐的宫女。我有一把箜篌,它是我的乐器。

初遇他是在宴会上,他如仙人一般不食人间烟火。我知道他是太子殿下,夜陇。

我自知身份卑微,不敢轻易接触他。但一日,他找上我道:“小宫女,我需要你和你的乐器帮一个忙。”我心中一震,道:“奴婢自当愿意为殿下效劳,请殿下放过我年幼的弟弟。”

他让我用乐器杀人,我无奈下只能应下。我被训练了三个月,只为了那一刻。

三日后,我出席奏乐,箜篌上布满了毒粉,代价是我自己也要死。

宴会上的已百余人,全亡。

我不知为何撑住了,敢去见他问:“奴婢的任务完成了,可否放了奴婢的弟弟。”

他冷笑道:“他早死了,现在到你了。”我一开始就知道会如此,也罢。我喝下他的毒酒,嘴边是一抹微笑。

他心突然有些失落,他看着她的脸,猛得撕下她的人皮面具,心猛得疼了起来。

他才知她是琥儿,他私定终身的对象,他才知她为了他进了这深宫,而他缺。。。亲手害死了她。

一绿衣女子看着这一切,淡淡的道:“朝拾,她还是这么痴情。”

朝拾瞄了她一眼道:“准备好了?空茴?”空茴点了点头,发出光芒,再见她时,乐器完好,却没了灵识。

琥儿不会死去,她会重生,拥有一世幸福。

谷音悠长,无人知晓。

第一百一十九章:永远不念

我是一国公主,父皇疼,母妃爱,兄长百依百顺。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却,毁于他,余年。

我初遇他,是一次离家出走。

我走到他的国,那时我十分落魄,是他给了我一个温暖的家。与他处三月,大婚。

那日,我问:“你可会负我?”他道:“绝不。”我笑了,将自己交给她。

我兄长与他谈过,他也是如此回答。我信了,彻底沦陷。

但,一日,一绝色女子找到我道:“姐姐,以后我们就一起服侍殿下了,奴家唤茹倪。”我那一刻,心痛。但,还是笑了。

那日后,我便失了宠,我也未说什么,我只是期望我的孩子能平安产下。我未能如愿。

那日,三皇子逼宫,我为人质。

三皇子道:“皇兄,你把玉玺交出来,我放了她和你的孩子。”我等他的回答,脸上未有半分恐惧,反之是淡然,他道:“即刻起,废后,昭天下。”他又道:“她已不是我的皇后,我又为何顾及她性命。倒是皇弟,如果你投降,朕念往日情分,可给你痛快。”

三皇子急道:“你难道不要你的孩子了!”他看向茹倪道:“倪儿已身孕。”我看着他道:“我竟忘了,自古帝王最为薄情。我未求山海誓盟,只是不负我,你也做不到。可笑,孩儿你爹不要我们,我们何不助他?”罢了,我自己靠上剑,一扭头,香消玉殒。

他大呼我名,三皇子被拿下。他颤抖着抱着我痛哭。本想保存她,没想害了她。

我一生风光无限,但我偏偏栽在他手上。

做孽,做孽。

黄泉碧落,永不见。

吾名,莫念。

永远不念。

第一百二十章:我在等你

她五岁那年第一次见到他。他十岁。

“菱儿,这是父皇给你找来陪你上课的侍郎。”她睁大了眼睛看着面前这个俊俏的小哥哥。

“哥哥你真漂亮,长大了我做你的新娘子好不好?”等父皇一走,她赶紧拉着他的手问道。

面前的男孩从没遇到过这样奔放的小姑娘,一张脸瞬间红了:“公…公主,不要开玩笑。”

“无趣!”她和他的梁子,好像从那时就结下了。

“菱儿,这些年你总是黏着墨璃,你该不会喜欢上他了吧?”御书房中,父皇笑着问她。

“怎么可能!!他那个木呆子,我就是想捉弄他而已啦……女儿喜欢的,是风度翩翩,能说会道的男子。”

正准备进御书房跟皇上商议宜州水患的他,愣在了门外。

仓促离去,踉跄的脚步泄露了他内心的慌乱和疼痛。

原来果真一直在耍着他,亏他还以为……罢了,他和她,本来就不可能。

“连乔,今天那个木脑袋怎么还不过来?”都日上三竿了,他竟然还不来,她心里有些烦乱。

“公主,墨大人他去宜州治理水患去了!”

“什么?!他竟然不来告诉我一声!!他要是回来了,看我不罚死他!”说不清到底是为了什么,她竟然生气成这样。

那一年,她十五,他二十。

三年后,他终于从宜州回来。

望着熟悉的京城,他叹了口气。三年前,为了避开她,他故意找了这么个借口远离皇城,就是为了能慢慢忘记她。却不想,事与愿违。

不想去探听关于她的消息,他害怕听到她已嫁人,或者,更加令他不能承受的事。

“砰!”房门被人撞开,他抬头就看见一道火红的身影扑入他怀中。是熟悉的香味。

他听到她哽着嗓子道:“臭墨璃,你竟然一去三年。你以为你不回来我就拿你没办法了麽?我已经跟父皇说了,这个驸马,非你莫属!!!看你躲到哪里去!!”

他微微一怔,复又收紧手臂,将她搂的更紧,心里欢喜的不得了。

你不知道,从那年见面的第一眼,你问我愿不愿意娶你的时候,我等这一天,就等了十三年。

第一百二十一章:北燕传思

她是丞相府中最不受宠的千金。

他是将军府中最受宠的长子。皇上一纸昭书将她指婚于他。

表面看来是下嫁,但明眼人都知道是她高攀。

他长年在外征战,战功累累,新婚当晚边疆告急,连合卺酒都来不及喝便仓促离去。

她在夫家受尽冷落,委屈至极,一气之下便写了一封书信寄往边塞:

红烛燃尽妆容残,妾留空闺衾被寒。

凉风又起边塞冷,试问夫君何时还?

寄去之后她又后悔自己一时冲动,自己这般*裸的发问,被他的将士知晓,自己以后更加没有颜面了。

一月之后,他凯旋归来,看到她倚在门边怯怯地看着他。伸手将她拥住,他在她耳边轻笑道:凉风又起秋意浓,

北雁南翔传书中。

知妾思君人消瘦,

勿忘添衣御寒冬。

他的小娇妻不知道,那日元宵灯会,她闯入他的眉眼,从此便入了他的心田。

若不是向皇上求得这门亲事,他父亲又怎会允他娶她。

第一百二十二章:不爱,何必找

相逢不语,一朵芙蓉著秋雨。

初次相见时,他是赶考书生,不知她是金枝玉叶。

她亦未表明身份。他许她花前月下:“如若金榜题名,大红花轿迎你进门。”

她还他海誓山盟:“君若不弃,我必生死相依。”

她求皇兄赐婚,公主配状元,实乃佳话,皇上点头应允。

金殿之上,珠帘之后,她一颗心七上八下,怕他答应,又怕他出言不逊。

可是他的回答让她心灰意冷:“臣愿娶公主,谢主隆恩。”她怒而转身,心冷意灰。

再相见,他的欲言又止,她全看在眼里。她问他:“可是有心事?”

他坦白,说道:“对不起,是我负了你。”她问:“你爱她?”

他说:“不爱。”她转身,离开。再未出现过。

她回宫,求皇兄收回成命。恰逢敌国求和,她自请和亲,远嫁他国。

他也曾四处找她,却无所获,公主出嫁,满朝官员送行,她行至他面前,停下。

留下一句:“不爱,何必找。”

第一百二十三章:桃花冉月

情尘,风流男子,夜夜笙歌,流连风花雪月之地。

直到遇见她,冉月。

他是在城外十里的桃花林遇见她的,她如同步入凡尘的仙女,不染纤尘。

她与他情投意合,但她始终不愿与他在一起。为了他,他改了一切,变得一心一意只为她。

一日,一位道长找到他道:“施主,你身上妖气很重啊!”我笑道:“哪里有妖?本公子怎么没看见?”那那位道长诡异一笑,施了发,缠住了他。

她出现了,喝道:“放了他!”道长大笑道:“放了他,我拿什么成仙?”二人打了起来,他知道了,她是妖。她本占上风,但是那道长突然间对我出手。她为了护我,与道长同归于尽。

那日后,我回去,失了魂一般。明明很痛,却又没有眼泪。然后,一下人跌跌撞撞的赶到我面前道:“少爷,不好了,您的扇子裂了!”我赶过去,看见已过世母亲送他的扇子,才失声痛哭。

他第一眼见她,觉得她很熟悉,原来她一直在她身边,他本就该想到的。世上怎会有如此美的人,除了妖。

自古人妖殊途,又怎能携手?

桃年冉月,灼灼情尘。

第一百二十四章:你注定是我的

我唤凝绫,我有一个师傅,又帅又厉害,最喜欢的人就是师傅了。对了,师傅唤,傅温。

“师傅,为什么我们要住在山里啊。”

“为师图安静。”

“师傅,为什么那些人来想见你,你都不理呢?”

“为师图清静。”

“师傅,你不是教徒儿,别人问你问题,一定要回答,不然不是没有礼数吗?”

“那要看是什么人。”

山上每日到处回荡着,稚嫩的童声,仿佛没有了她,这座山,只是摆设。

十年,凝绫长成了纤纤少女。一日,山里来了不速之客。是一位女子,貌似天仙,眼眸朦胧道:“傅哥哥,倾儿终于找到你了。”师傅高冷的看了她一眼道:“姑娘,你妆花了。”

自此,倾儿姑娘就住下了,整日缠着师傅,我表示很不爽。,我就一直想刁难她。

一日,我在练剑,她不知从哪里冒出,我被惊到,力道一下把持不住,刺伤了她。师傅冲出来,抱着她去疗伤。回头道:“凝绫,你过分了!”我一愣,心中无尽痛楚,毅然下山。

下山后,我凭一身武艺,闯江湖。他有美人在手,又怎会在乎我?

三年来,我不断挑战别人,身上早已伤痕累累。我没有想到,我曾经的师傅竟是鬼医。

看着,我面前的师傅和他身边的倾儿。我只是捂着伤口不说话。倾儿道:“绫绫,回来吧。”我道:“我是生是死,貌似和你们无关。”师傅颤了一下,我终于看见他的脸,早已不见当年的风姿。满脸的苍白道:“绫绫,回来吧,不要任性了。”话罢,他吐了一口血,倒下。

我冲上前问道:“他怎么了?林倾儿,你倒是说话啊!”她不语,只是摇了摇头,我一愣,哭道:“师傅,你不能死,绫绫和你回去,你还不知道绫绫喜欢你呢?绫绫,还没有原谅你呢?你怎么能死呢?你快点醒来,绫绫就原谅你。”话落,我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师傅道:“这是你说的,不许再从我身边逃走了,永远。”

其实,当年林倾儿是喜欢他,不过他一直不接受她。正好凝绫跑下山,她就找杀手了不断追杀她。他一直跟在他背后保护着她。林倾儿终于明白,他眼里只有她。她放弃了,因为她爱他。

三日后,凝绫与傅温成亲,武林皆知。无数少女少男心破碎。

凝绫笑着道:“师傅,你一定已经喜欢绫绫很久了。快说,什么时候开始的。”

傅温挑了挑眉道:“还叫师傅?”

她撒娇道:“夫君,你就说嘛。”

他道:“第一眼,你从认我为师的那一刻开始,你注定是我的,我也注定是你的。”

她握紧他的手。

第一百二十五章:我不曾爱过她,只爱你

月色清凉,一位美的如幻的女子伫立于林前。

突然,一个黑影从林间穿过,停在女子面前,看不清脸,只留下一个无限拉长的倒影。

“冥,你终于肯来见我了,呵呵呵。”慵懒的声音响起,好似山中鬼魅。

男子冷酷回答道:“魅,看在你我从小一起长大的份上,快把解药交出来。”

“怎么,中了我的化毒散,那个女人还没死?”漫不经心地说:“冥,我早就说过,为了那个女人背叛我,便是生不如死。”声音突然狠厉,红绸向着那个男子挥去。

男子一惊,急忙拔剑抵御。本是想防守,却见那女子出手愈来愈狠辣,招招致命。迫不得已,使出杀招。

两人自小青梅竹马一起练武,实力不分上下。本以为她会躲开,却没想到她就那么直直地往剑上冲。

没入心脏,鲜红喷涌而出。

他惊,连忙接住了她自空中落下的身子。

“呵,呵呵。冥,你为了,你为了那个女人不要我,那我便杀了她。冥,你要我死,可我死了她也活不成了”

一滴泪从脸颊划过:“为什么你不喜欢我呢?我喜欢你啊,从小就喜欢”

他看着她在怀中气息逐渐冰凉,如火的衣裳把她的苍白的脸庞衬托地无限妖娆,可神情却是那么的宁静,就像小时候一样。

抱着她的手有些颤抖:“没有啊,我没有想要你死的。我没有爱上别人啊,傻瓜,那个女人不过救了我一命啊”

“魅,我没有不爱你啊,乖,冥带你回家,我们这就回家”

一口血喷出,他抱着她慢慢的走向了林子的尽头

第一百二十六章:后来才知道,我那么爱你。

永安三十九年沈国公府嫡女沈卿成为靖国开国以来第一位女官。

入朝参政,叱咤朝堂风云。

传闻,沈府千金,容貌倾城,眉目嫣然,引无数才子为之倾倒。

传闻,沈府千金,断案如神,字字珠玑,实乃古往今来第一女。

传闻,平阳王与赏梅宴救下被刺客所掳的她,温润眉目倾了怀中女子一颗芳心。

传闻……她不知道什么传闻,她只知道,她助他登基上位,收服朝野人心。

他许她一生一世,却在登基之日另立他人为后。

原来,他心底一直有一抹白月光,只是那抹白月光,不是她原来,自始至终,宫宴刺客,那女子舍生相救,不过一场算计。

救驾有功,荣登后位,这一切都是为了那名女子帝后大婚那日,她一身红衣,心死成灰饮下鸠酒,随后一把火烧了自己的府邸,关于她的一切都在这场大火烧成灰烬。

后来,他多次午夜梦回,看到她嫁衣如血,含羞带却的看着自己,他想执子之手,却只能无力看她转身越走越远,不曾回头。

即便知道爱上,却也太晚。永安四十六年,沈府嫡女沈卿,葬于大火,一代传奇女子,不复。

她爱他,他却不爱她,直到她死了,他才发现,原来他早已爱上了她,只是把那女子当做了替身,他一直都不曾发觉,最后午夜梦回,想执子之手,却发现不过空梦一场空。

同年六月靖候改年号—思卿。又复十年,靖候殁。

传闻,其因为思念成疾,心劳过度而亡。

第127章:阿盈,我回来了

他是一只喜鹊妖,与她相遇于烟雾蒙蒙的江南桥畔,每每相约于桥边柳下她给他讲水乡的才子佳人,他为她描述大漠的长河落日。断桥烟雨,柳亸莺娇,心思的变化也显得十分顺理成章。

七夕,他要上天搭桥,对她道:“等我。”她略显失望地点头:“今晚乞巧,我定是第一,你要快点回来。”

搭桥归来,临行前,织女娘娘戏谑:“今儿个怎么这么急,是要去见什么人?”他呵呵一笑,一旁的老鹊却皱了眉,路上提醒:“我看你将成正果了,莫为了尘世的七情六欲,误了自身修行,凡人自有轮回。上次那锦鳞是什么结果,你不也看到了?”他沉默不语,半晌道:“劳您费心了。”看似敷衍,然而第二日,他终是没守约。任她在蒙蒙细雨中守了一夜空桥。

第二日,他依旧没来,第三日,第四日,她日日等候,一夜对着虚空伸出手,皓腕上系了一根红色丝线:“看,这是我乞巧节赢来的,本来想让你亲手为我系上的,你什么时候回来呢,到时我褪下来,再让你系一次,好不好”她轻轻一叹,转身离去,依旧一步三回头,他躲在不远处,不知不觉间已是泪流满面。

后来她再未出现,他终于松了口气,却忘了四百四十病,相思病最苦。至于她,在缠绵病榻时遇见了游戏人间的梦魇。梦魇看着她,懒洋洋地道:“看你挺可怜的,这一病命都去了半条。不如这样,给你打个折扣,你将这剩下的半条命给我,我为你织一个美梦,如何?”她考虑片刻后,点了点头。两人皆未注意窗外飞过的一只喜鹊。

梦境将成,窗子被撞开,一只喜鹊飞入,环顾四周后忽然一俯身,直直冲入进正在编织的梦境中。梦魇瞠目结舌地看着这一切,半晌呐呐道:“这,这闹的是哪一出啊?”

桥边柳下,她在细雨绵绵中再次失望转身,忽然一只喜鹊飞过,她抬头,看到不远处的柳荫中静静立了一个笑容温润的少年,柳亸莺娇,少年在暖风中对她缓缓伸手,千言万语,

皆化作轻轻的一句:“阿盈,我回来了。”

第128章:喜极而泣

他是帮派少主,她是富商千金。

她顽劣,女扮男装偷跑出门不让丫环跟随。

车水马龙,熙熙攘攘,尽是小贩叫买声。

路上紫衣少年美如冠玉,五官轮廓少了阳刚多了阴柔,引得路人纷纷回望

“这地址怎找?”皓首苍颜立于眼前,她纯真善良,不知世事“我带你去”

醒来,眼前他长身玉立、翩翩少年。“我?”“下次小心提防生人,不似所有都简单善良”

回府,府中乱作一团。

再次相见,她是女儿装,他是帮派少主。她上前轻声招呼“上次谢谢你”

“举手之劳”她有些惊愕,回想起已是女儿装“你怎知是我?”

“男子不带耳饰”她惊他观察入致。

自是相识便相知,自是相知便相爱。

她有些懊恼,相识之久却未听他说情话,也从未听他说提亲。

次日出游,身旁她有些闷闷不乐,一天不语,他有所觉扳过她肩,望着她清秀的脸。

她抬头有些惘然,他低头吻住她双唇,她瞪大双眼,眼里尽是他颜。

他抬头薄唇轻启“明日我想向你爹提亲”她喜极而泣“好”。

第129章:天下何干?我只要你

魔教教主向来绝美似女子,却不妨碍他们在武林掀起腥风血雨。只是眼前这斜卧树枝饮酒的,当真是一女子。

“妖女,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他倚剑而立,气势汹汹地撂下这句话。险些让她喷出酒来。

她强撑着,僵着脸与他大战数百回合,不分胜负。她纵身跃下山崖,他大叫一声“哪里逃!”跟着跳了下去。

数月后,一对罩着面纱的男女坐在茶馆喝茶,最前方的说书先生唾液四溅地讲着武林盟主为除魔教妖女不惜以命相抵的英勇事迹。

那女子低声道:“不公平,我们都死了,他们却只夸你!”

男子轻笑道:“你还不是拐走了我?”

天下何干?我只要你。

第130章:爱情从不问距离

他悄悄的走到她身后,环住她“写什么呢?”

她闻言一惊,慌忙将纸收起来,“没……没什么。”

他却看到她写的歪歪扭扭的分明是他的名字。

“回去吧,风凉。”

“恩。”

漫天桃花飞舞,恍花了她的目光,迷离了他的眉眼,他轻轻的笑出声,拿起披风披在她肩上,牵起她的手,却往桃花林深处走。

“不是,要回去吗?”

“我带你去看看书房。”

“可是,书房不是从来不让其他人进去吗?”

“我说过,你是我的妻,这王府是我的,而我是你的,你哪里去不得。”

他推开门,领她进去。

她看到,墙上挂着的全是她的画像。小时候刚被买来做丫鬟时呆呆的样子,站在桃花树下数桃子时认真的样子,站在他旁边看愣的样子。

她的眼泪猝不及防的落下来。

他轻轻的拂去她的泪,笑道:“雅儿,我教你写字。”

他领她来到桌旁,执手在纸上写下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我爱你,从一见到你开始。爱情从来不问距离。)

第131章:只诉好久不见

古枫树下,碧君轻揽琉璃。

“娘子,你可曾后悔嫁我?”碧君轻声问道

“那相公可曾后悔娶我?”琉璃转头娇笑

“当然不曾!能与娘子一起,乃是我修了几辈子的福气!娘子,此生我定不负你”碧君信誓旦旦,琉璃美目流连

那日,一纸圣旨悄然降临“南王碧君,迎娶丞相千金。若抗旨不尊,满门抄斩!”

古枫树下,两人相依而坐。

“相公,你可后悔娶我?”琉璃偏头笑问,只是笑容苦涩悲凉。

“娘子,对不起!”碧君欲言,奈何被琉璃用手掩住了唇。

“相公,可琉璃后悔了!琉璃还你自在可好!”话语未落,一柄匕首已莫入胸腔。

碧君噩然,不曾落泪。只是转手将匕首送入自己胸腔,紧搂琉璃,低声诉道“娘子,我从不曾后悔娶你!碧落黄泉,我定不负你!”楼主

千年之前,他自九天而来,遇见情窦初开的她。这就注定了他的劫!奈何他是九天上神,她却人间凡子。

他宠她,疼她,怜她,却独独不能爱她!

她一心一意,无怨无悔跟在他的身侧,只为他双眸含情。

他本欲陪她些许年华,看她平安一生,便回九天,再不问凡尘之事。

奈何她红颜薄命,双十年华,即将离世。

他不惜逆天改命,自悔道行,只为她一世安康。

千年之后,碧落涯前。她美目巧畔,笑容如花。望着他一步步走到身前。别无他话,只诉一句“好久不见!”

第132章:不怨君

她是倾城美人,高高在上的公主。

他救下受伤的她,她愿以身相许,他婉拒。她不罢休,仍就缠着他。

朝中出事,她离去三月。

再寻他时,他已娶。

她不语,孤独行走在小道上。悬崖边,她道:“我为你放弃天下,换下世我能遇你。”

红衣一飘,香消玉殒。

我不怨君,只怨相遇恨晚。

第133章:风筝断

城墙之上,她一袭鲜红的嫁衣,未施粉黛,一头长发及腰,摇摇欲坠。

他赶到时,心中万般焦急心痛,想要上前却被百官拉住。

他说:“筝儿,你先下来,无论如何,我都要娶你。”身为帝王,他却从对她称朕。

“娶我?”她笑,那般凄凉,“以我父皇母后的生命,以我亡整个周国为聘礼吗?”

他一阵心痛,却一句话也无法说出。她本是周国公主,因为贪玩私自出宫,遇到了他。

“你说,风筝如果离开了线是不是就可以自由了?”她看着身边放风筝的他说出了这样一句莫名其妙的话,然后斩断了他手中的线,空中的风筝瞬间被风带起,消失在蓝天之中。

她笑,那般倾城。这一眼刚好落入他的眼中,他并没有生气,反而欣喜,他知道,她向往自由,如同自己一样。

她说:“你叫什么?”他笑,“你就叫我风吧!”风是自由的,那样的自由。

“那就叫我筝儿吧!”风筝,我们都有自己想要的自由。

他们相视一笑,不问身世,不问其他,就这样笑了。她经常偷跑出宫找他,他也经常带她四处游玩,他以为她是哪家大门不出的千金小姐,所以什么都不懂,她以为他是哪家的少爷,所以什么都懂,可是,他们都错了。

城破那日,她的父皇母后双双殉国,等到那抹日夜思念的熟悉身影出现在自己面前时,她才知道命运是多么可笑,又是多么残忍。

“怎么是你?”他们都说出了这句话,可是,一切都已回不去了。

原来,他是自小吴国送往周国的质子,原来,他们本就处在敌对的两端,原来,他想要的自由,竟是要毁灭自己才能得到。

身为前朝公主,他却不理百官,硬是将她带入寝宫,悉心照料。

他说:“对不起”他说:“若知是你,我坚决不会这样”他说:“筝儿,我只想做你永远的风,我只想娶你”…………对于他的做法,百官已是万般恼怒,一代帝王,怎可被祸水迷惑,声讨万千,却都被他忽略,他只在乎她,他只要筝儿。

她终于还是做出了抉择,站在了那墙头,看着昔日的家,笑的那般凄凉,

“吴帝,你不用讨好我了,我知道你娶我也是迫不得已,只是为了安抚周国民心而已,可是,我不要。”他看着她,一阵心痛,筝儿。

他知道,他的筝儿是在帮他,帮他取得百官的谅解,可是,筝儿,你怎么不知,我只要你,只要你。

她笑,微风拂过墨发,那般绝美。她轻轻开口,却没有出声,但却字字落入他的心中,她说,“风,今日这为你穿的嫁衣,美吗?”

坠落,那红影如同那断了线的风筝,不再。

第134章:执手黄泉

他将她全家诛杀,在她大婚当日当她面亲手将新郎官一剑送入了黄泉……

他说她是他的他说他会杀死一切负他之人她整日被他囚于宫中,以泪洗面,要死不得。

三年前,当他还是个无名游侠时,在一次山匪洗劫中,他舍身救了她一家,身负重伤在客栈休养,她每日都来照顾他,二人在此期间相爱。

康复那日,他向她父亲提亲,谁知他父亲却翻脸不认人,大骂他只是个穷小子哪配娶他的女儿,并将他让小厮打了一顿后赶走。

时至今日,她泪眼婆娑地望着皇位上不可一世的他,当年的稚气与不堪一击早已销声匿迹,取而代之的却是冷酷,残忍与阴险他囚禁着她,是怕她会离开他。

就算如此,他依旧待她极好她说她恨他,恨不得杀死他,是他杀死了他的家人,虽然当日她嫁给那个人并不是她心甘情愿,但她却也没想过他的亲人会就此死去。他只是轻笑着说,她是他的,若她想杀死他那么便杀好了,他不会怪她他登基已有五年,却未曾纳过一妾,只是深深爱着她,陪着她。

她无法生育,他也不介意,只是单纯地一味地爱着她……那一年,他病入膏肓……温柔地凝视着塌前的她“动手吧,为你的家人报仇……”他轻声开口她微微一笑点点头,抽出了袖中的匕首……

在那一刹那,他惊讶地望着她将那把亮晃晃的匕首刺入了自己的腹部,然后瘫软地倒在了他的身上……

“莫儿,你……”他的心好似拧了一下似的“害死他们是我,若不是我,他们也不会死,可是你却是因我而杀死他们的,就让我们一起去黄泉下陪罪,然后永远……在一起……”

她轻笑着吻了吻他的脸颊……他们二人执手相视一笑第二日,宫里的侍女们发现二人相拥似的静静躺在床上,她的血早已凝固,而二人的唇角却都勾起着一个完美的弧度……

第135章:江山如画不比你

她一袭红衣,像初嫁的新娘,看着一把剑刺入心口,确是满眼悲怆。

“你最终还是负我,为江山如画!”他是睥睨天下的帝王,容不下她这叛臣之女,她明了。终是绝望的倒下,而他骑马而去,身后是千百骑兵。

多年后她归来,一袭红衣,以领国太子妃的身份,身旁的男人与她相配极了。

而金撵上的男人,应正是意气风发,却手按心口,喃喃道“当年如若不是这般伤你,怎能护你周全?”刺她一剑,他不假他人之手。留她一命,让他在噩梦惊醒之时有个念想。

看到她对身旁的男子莞尔一笑,他终是悲哀的发现她比江山锦绣。

[原来江山如画也比不上你]

第136章:有情人终不成眷属

我唤结泊,苗疆人。前来江南寻找一个人。

我要找的人唤堇尘,我是他的救命恩人,他让我拿着一个玉佩来寻他,好让他报恩,我应下了,来到了他的府邸。

我被一个老人带到大厅,等候他的到来。我瞄了瞄四处,看来他挺有钱的。老人突然退下,四处突然冒出几个黑衣人。我道:“九王爷就是这么对待恩人的?”

“哈哈哈哈,不愧是苗疆圣女,有胆识。”他踱步进入,黑衣人退下。我道:“我族圣物呢?”

他道:“莫急莫急,在下需要圣女做几件事。”我沉默,久道:“办完将圣物归还。”“成交。”

看着他的背影,我恨恨的咬牙,我好心救他,他却盗我族圣物,害我不得不出来!

一个月了,我为他杀了不少人,也在许多人身上下了蛊。为他办了不少缺德事!一日我道:“可以把圣物还我了吗?”他不语。我怒道:“我已经做了很多事了!”他道:“陪我进宫一趟。”我为了圣物,认了!

皇宫,不过是食人的活牢罢了,我甚至有些同情他生于帝王家。

次日,他让我换上一件蓝裙,便唤人来为我打扮。与他坐同一辆马车进宫。

我与他一齐进宫,一路上不少人疑惑的看着我,却又不敢上前问。直到,宴会开始。

皇上问:“九弟,你旁边的是?”他回道:“苗疆圣女。”皇上突然脸色大变,喝道:“来人,把她捉起来!”我手中的酒杯碎掉,蛊虫随之而出,我用手帕擦了擦手上的血道:“皇帝哥哥,我们又见面了呢,你还记得我吗?”

看着倒下的皇帝,我心中的石头落下,我终于报仇了!

为了我的一切!

十五岁,我正是一生中最好的时光,我却被选入宫为妃,我入宫三月,怀孕了。皇帝的种,但他们不信!

他们借此污蔑我,抄我九诛,一个也不放过。还打掉了我的孩子。

我逃了出来,被追赶到悬崖边,我宁死不屈,跳了下去。我没有死,被苗疆人救起,教了我蛊术。我一直怀恨在心,可是一直没有机会报仇。因为苗疆人被世人视为不详之人,我无法出去。

九王爷给了我一个很好的机会,让我报了仇,我们之间只是一个交易。

我回过神,脸上满是泪水。他道:“留下来帮我,好吗?”我良久道:“好。”

他登基为帝,我则是以他的妃子出现。我一直为他斩除前朝余孽,他则安心为王。

一日,他问:“结泊,你喜欢过朕吗?”我一震道:“臣妾不知。”他没有说话,我也一样。

他开始充实后宫,夜夜笙歌,不问朝事。我直逼他面前问时,他还在饮酒做乐。

我怒道:“堇尘,我帮你不是让你这么让你颓废的!”他道:“你是我何人?你管得了朕吗?”我愣在原地,愤然转身离去。

我离去后,他仍然继续。

我靠在窗边,灌着酒,写着一封信。

三日后,敌国攻城。她站在城楼上,一袭红衣,坠下。无数蛊虫冒出,敌军,无一生还。

他听闻,痛哭,他来到她的宫殿,发现了那封信。

他看了信后,变成一个好帝王。

十年后,堇王驾崩,全国悼念一年。

当初的信上写着,

堇尘,不对应该称呼你为堇哥哥更贴切。我唤结泊,但也唤节帛。节家的小女儿,你曾经的心上人。

我知道我很无情,堇哥哥,但是帛儿必需这么做,帛儿为了帛儿的家族背叛你进了宫,自从哪以后,帛儿便自知已经配不上你。我大难不死,成了苗疆圣女,容貌早已毁了,我又怎敢认你。我为自己换了张脸,重新靠近你。

我为自己报了仇,实际是为让你登上皇位,我留下来辅助你,为你巩固这江山。你是一个好皇帝,但是你不知为何性情大变。

我那日去寻你,是为了告诉你敌国攻进来了。但是我看着你却说不出口,堇哥哥你还是你吗?

我是苗疆圣女,本身就是蛊,早已不是人了,早就没有资格获得幸福了,我体内早布满蛊虫。我不愿看着你这样下去,便留下这封书信,告诉你一切。

堇哥哥,帛儿真的很想看见你当一个好帝王,答应帛儿,好好爱这个天下。

帛儿一直很羡慕那些平常人家,帛儿真想和堇哥哥过那种生活。无奈,你我都生在帝王家,这一生都无法逃离。

堇哥哥,帛儿先行一步,望下一世,不再于帝王有关,只是一个平常人家。

节帛,亲笔。

堇尘,入葬时只带了这封信。

节帛永远不知,他早就得知了一切,他靠近她,就是因为她是他的帛妹妹。

(明明喜欢着,却不能相认,有情人终不成眷属)

第137章:再无你

她的妹妹不顾阻拦冲进王府,剑尖指向他的心口『你这么做,可对得起姐姐?』

姐姐刚刚过世,他便娶了三位小妾进门。

他睨了她一眼,挥手拂开长剑『你不懂』

她冷笑『是,我不懂,我不懂你怎能如此绝情,不懂姐姐怎会爱上你这样的男子,她拿命爱你,你却…』

他不语,双手握的死紧,丝丝殷红透出指缝,落在地上凝成盛开的梅花。

是夜,他唤来那三位小妾,一人唱曲,一人起舞,一人抚琴。

若有人来,定会讶然,这三名女子,与他们去世的夫人,几乎一模一样。

那歌是她唱过的歌,那舞是她跳过的舞,那琴曲,也是她弹过的琴曲。

酒壶空了一次又一次,他漠然看着三人,摇头『再像你,却也不是你』

【我寻遍天下,却再找不到第二个你】

第138章:说什么地老天荒

她站在众人面前,嫣然一笑,让所有人失神。

她伸出纤纤素手拔下头上的金簪“嘶”哪一张倾国倾城的容颜在所有人面前化作云烟,那些拿着聘礼的人都在那一刻愣了,却脚步在后退。

她大声的问“现在你们谁愿娶我?”她的唇角一抹艳丽的笑,那样妖娆。

“我愿意。”他从众人身后挤到她面前,单膝跪地,他对她说,他愿意,愿意娶这样的她,捧着凤冠霞披,她轻点头晗,她多爱这个白衣的男子。

可是她嫁于他一年,他给她一封休书,终以不顾,跟着一个与一年前的她一样美丽的女子,离去。

原来七年之痒,没了容貌的支撑,什么都不算。

【爱情没了容貌照样不会有什么天荒地老】

第139章:错付了情衷

她是护国将军,手握兵权,而他是皇上。

一朝附属小国举兵叛乱,他召她入宫。

他说“爱卿,前去平反叛乱,为朕解忧如何?”她什么都没说,只是微微一笑。他握着她带有厚茧的手,说到“等你凯旋归来,朕娶你,与你看遍山河。”

她眼里一丝欣喜。第二日,她便复前线。她站在军队最前端,她想:只要胜利了,就可以了。

于是,她奋勇杀敌,以一挡十。终于,她胜利了。她急忙赶回京,只为了他。

在官道上,她被四面八方暗射的毒箭袭击,最后倒下一刻,还是看着远处繁荣的京城。因为那里有它最爱的人。

三日后封后大典上,他娶了丞相之女。他说“秦爱卿,在官道上遭人暗杀,不幸英年早逝,特赐秦家爵位世袭制”他,终于拿回了兵权。

无人知道,她是为了他才当女官,也无人知道,她还只是一名女子,却为了他,带兵上阵,无人知道,那致命的一箭是他亲手射出,更无人知道,她因为她看到了射箭,死前之前还在流泪。

这一切的一切都无人知道…

第140章:怨不得别人

他急忙赶到,此时已是清晨,上早朝的大臣也都已在城楼下望见了这一幕,包括她的父亲与哥哥……

这下他总归是瘫软下来,请求她从那城楼边上下来,谁知她竟是缓缓转头莞尔一笑道“臣妾自知此生罪孽深重,亦无法与皇上长相厮守,自甘赴黄泉,也愿皇上好自为之。”说罢,便纵身跃下……

那一抹红装,在众人的尖叫声中缓缓落下,仿佛火焰一般,灼伤了他的眼,泪水竟不住地流下……

事后,丞相失去爱女之痛无法用言语形容,泣不成声,当他被她的哥哥用剑从心口刺穿时,往事一幕幕重现……

他还记得过去那个娇羞善良的她,她的改变都是拜他所赐……如果她没有进宫,他没有广纳后宫三千,对她冷淡埋怨,一切的一切都会不一样,如今的一切,他怨不得别人……

第141章:生死相依

“唔……”

她皱眉轻轻睁眼,

微微动了动身子,

还是有些痛,

她茫然地看着屋子,

这才突然想起来他。

“你醒了”

门口脚步声渐渐,

进来一名身着白衣的俊美男子,

手中端了一碗药汤。

她努力想要撑起身子,

却被他制止。

“姑娘还是不要动了,你这内伤十分严重,

我只是先修复了你的内脏而已。”

他温雅一笑。

她眸光一闪,

她知道,

虽然他说的轻松,

可这修复内脏非常人能成,

足矣证明他的医术。

“姑娘把这药喝了吧,你的内脏需要好好养。”

她一口喝掉,

眸中却溢着痛苦。

他笑,

将一物塞到她嘴中。

她一愣,

这个是山楂丸,

正好缓解了药的苦。

“公子大恩,没齿难忘。”

她转首,

看向他。

他轻笑:

“叫我尘吧。”

她脸微红:

“公子矣可称我冰儿。”

“你的身子大概调养半月就可以好的差不多了。不用着急复仇,到时候,我陪你一起去。”

他笑得温柔。

他走出门,

想起抱她回来时她不住地说:

“不要,不要,求你们了!不要伤害我的父母!”

那样无助。

好像就是那个时候下定决心保护她一辈子吧!

半月已过。

“尘”

她一袭红衣艳艳如火。

“冰儿,今日,可是想复仇”

他问。

她精致的脸上满是笃定。

他早就料到了。

她已经告诉了他,

那天是她族中亲人要杀她父母,

结果让她看见,

她拼死相救,

却仍是晚了,

于是她杀尽那些人,

这才导致内力反噬。

他早就帮她调查此时,

知道了这是族主下的命令,

目的是父亲手中的权。

这天,

他和她一个白衣如仙,

一个红衣似魅,

两人联手,

杀尽族人。

“你堂堂神医竟做出如此勾当!”

族主临死之际愤恨开口。

“你伤了我这一生最爱之人,我为何要放过你”

他答得轻松,

下一秒便了结了他。

她听他说完,

眸子睁的大大的,

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

“冰儿,你不是说,我救了你的命,

没齿难忘吗?”

他笑,

“如今,你以身相许,

让为夫照顾你一辈子,好不好?”

她眼眶一红,

扑进他怀里:

“今生今世,至此一人。”

他轻抚她的发,

接到

“黄泉碧落,生死相随。”

第142章:别让我等待

他与她年少的时候,他曾细细编好一只同心结赠与她『我是青树,你是青森,青树此生只为觅到青森而存在』

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全副心思都放在那张龙椅上。权利,财富,欲望,将他紧紧包围,他变得越来越不像他。

终于,他费尽心思得到了那个位置。她以为他从此就可以变回从前的他,与她长相厮守,可她错了。

他早就忘记了青树对青森的承诺,现在的她,对他来说不过是后宫三千佳人中的一个罢了。

时光如白驹过隙,匆匆而过。这么多年他从未想起去看看她。她终于死了心,留下那枚同心结,偷偷出了皇宫。

他握着宫人送来的同心结,心里仿佛被挖空了般。他派了无数人去找她,却一无所获。

她到死都没有让他再见到自己。

青树,终究没有寻到他的青森。

第143章:佳人已逝

那年他说:待吾得江山,必许你一世心安。她说:我会在这里等君归来。

她送他离开,她在渡口一守便是十年。

十年岁月匆匆他已稳做江山,但他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他并没有完全掌握天下。

他的后宫也有了三千佳丽。而他的皇后是当初助他坐上宝座护国将军之女。

而他处处受护国将军欺压,他忍,为了将来能给她一个安稳的天下。

他对皇后宠爱有加。迷惑世人。

而等君十年的她远远的听闻着一切,她不去找他,她想着,也许终有一日,他会来回来,会回来娶她。

可是她没有等到他,她便因病逝世,多年后,皇后产子离世,护国将军因叛国满门抄斩。

而他已稳坐龙椅,他出宫亲自寻找她,他想他会用尽一切来补偿她,她会给她全天下,可是当他找到她时,却发现,他们早已阴阳相隔。

他记得她说:你要许我十里红妆。现在他来了这是一场盛大的封后大典,全国百姓都在欢呼,冰冷的大殿上空旷的后位放着一块牌位。

第144章:负了我大半年华

他是和尚,清心寡欲,一心只念南无阿弥陀佛。

她是大家闺秀,却偏偏被一个和尚迷得茶饭不思。

“喂,小和尚,你赶紧还俗娶我吧。”她满心欢喜地摇着他的手。

小和尚收回手,“阿弥陀佛,这位女施主,还是早日下山去吧。”

她不耐烦地摆摆手,“不准再念阿弥陀佛。整日念这一句你不烦我都烦了。”

小和尚不理会她的言辞,敲着木鱼回到庙中。

只是这一次,她却不像往常那般缠着他让他还俗。她带着他走到一个彼岸花盛开的湖边,看着湖中的朵朵白莲,道:你可知,我要嫁人了。

他顿了顿,不说话。

她看着这样的他不自觉心痛,泪缓缓落了下来:这么多年了,以后不会打扰你清修了。希望你能记得曾经有个女子那么爱你。

他眼帘垂了垂,若说对她无丝毫心动,那是绝不可能的。但他却不能。他给不了她想要的。

“小和尚啊,你知道吗,我最喜欢彼岸花了,她很美,对不对?”她口气充满了苦楚。

小和尚盯着她,他知道的。轻轻“恩”了一声。

她很开心,因为她没有念那句她听了便心烦的话。

她大婚那日,他一袭僧衣来到她的府外,却听到新娘失踪的消息。

他立刻想到了那个地方,飞速前去,却见她的尸身浮在水面上,她一袭嫁衣如火像极了彼岸花。

他抱起她,放到彼岸花上,却见她渐渐融入那彼岸花。在她消失殆尽的那刻见她嘴角扯开一抹凄厉的笑。

双手合十,口中轻喃:阿弥陀佛,终是我负了你。

你那句阿弥陀佛,负了我大半年华。

第145章:也许,你在乎的只有他

忘了这是第几次她哭着跑出神主殿。他递过去一方纱巾,她扯过纱巾,粉拳雨点一般落下

『我不信,我不信神尊不喜欢我,我不信…』

他和她本是两只茶花小妖,有幸得神尊点化飞升成仙,她却因这点化之缘,义无反顾的爱上了神尊。

他抚她的肩『小茶,别哭了』

她泪眼朦胧抬头望他『玉茗,他需要琉璃金茶,你帮我拿来好不好…?』

他迟疑『那是我们山茶族圣物…我…』

『罢了,我自己去』她眼中抹上浓浓的失望。

他咬牙『好,我去,明日清晨,我定带它回来』

第二日,他果真如期将金茶带回。她没有注意到他苍白的脸色,带着金茶奔进神主殿。

她身后的他看着她的背影,凄然一笑,温热的液体冲出喉咙,染红了面前的皑皑白雪。

为了那朵金茶,他身负重伤,可她,却不闻不问。

『呵,是我爱的不够,还是你从来就不在乎』

第146章:却是我负了你

辛夏历八年七月十四,卫国入侵陈国,陈卫交战。

敌国的军队就扎营在城外,打开城门便可看到那一面面绣着“卫”字的虎旗。

她穿着沉重的盔甲,站在城墙上,俯视着卫国将士,长满厚茧的右手紧握住锋利的红缨枪。

夜风凌厉,空气中弥漫着的铁锈味和血腥味让人从心底里生出一股寒意。

城下,一身黑衣手持浸满鲜血的长剑的他沉默的看着她,朗眉星目宛若谪仙。

“世安将军,如今的形势你我都清楚,再坚持下去对陈国也无益,不如投降了吧,君上允诺留你性命。”

她站得笔直身子晃了晃,好不容易才压下心里不该有的想法,应道:

“世安何去何从,不用…卫将军担心,世安只知道,犯陈国者,诛!”

【若为国家,是你负了我,可若为自己,却是我负了你。】

第147章:他累了

“泪儿,这江山我为你打下来了

可喜欢?”男子白衣如画,

颜色温柔的说道。

“颜哥哥,他说他要了这江山之后

娶我为后。”她眼睛清澈,

满脸祈求的说道。

他不会拒绝她的任何请求。

他终究把江山拱手相让,

只为博她一笑。

那日骄阳似火,

她终于如愿嫁给爱人。

“什么?封我为妃?”

她的眼泪想断了线的珠子。

难道不应该是皇后吗?

“他爱的只是江山而已。”

原来他为了巩固江山封了

左相之女为后。

“泪儿,我带你走好不好?”

他依旧颜色温柔,依旧俊朗如画。

“我要等他回心转意。”

许久之后他淡淡说道:“我陪你。”

她等来的毒酒一杯,

原因是与前朝皇帝有染。

她何尝不明白,

这明明是皇后想致自己为死地,

他也默认了不是?

“泪儿,你走吧。”

他杀入后宫,夺了她的酒说道。

未等她反应已一掌劈晕了她,

把她交与自己的暗卫。

他被捕,打入死牢。

当朝皇上早就想以绝后患,

这次正是机会。

她来到牢前傻傻的

看着遍体鳞伤的他:

“颜哥哥,我爱的是你,

我错了我们走好不好?”

“泪儿,这次我就不陪你了。”

他已经累了,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第148章:扯断红线的,是生死殊途

他名唤云卿,京城祭家温润如玉的公子。

初识的人都说他生性温柔,只他的挚友一语道破:

“云卿看似淡然,实则是没有在意的东西罢。”

可谁没有个在意的东西呢,活物也好,死物也罢。

他也曾将一个人奉为生命般的存在,可最后却眼睁睁的看着她被毁灭。

那个拥有全京城最纯净的双眸,乖顺的像只小猫的少女,在火海中撕心裂肺地叫着他的名字,用柔弱的双手搬开他身上的碎木。

他被人救了出来,依旧是祭家最尊贵的少爷。

她葬身宰火海,被大火焚烧得尸骨无存。

【扯断红线的,是生死殊途。】

第149章:只为寻他

“碧落仙子,你在等谁呢?”

“等一位故人。”她的双眸中充满了哀愁,九千年了,云易,你怎么还不来呢?

九千年前,她只是一位刚刚历劫飞升成仙的人,不谙世事,无意中闯进了仙界禁地,遇见了云易——仙界处天帝外至高无上的神。

果然如传言般,风华绝代,当真担当得起“六界第一美男子”之称。

她本以为自己会受到严惩,不料他却温柔一笑:“若你喜欢这里,就来吧。”

那一笑,迷了她的眼。

从此,每当她闲来无事时,都会来这里寻他,与他话谈。

她爱上了他,他也爱上了她。

不久后,妖界与仙界开战,他为保护她而被妖王所杀,魂飞魄散。

九千年来,她似乎发疯了般,找遍六界,只为寻他。

第150章:等一人,终是无果

他与她成亲四年,一方繁华市一方凄凉地,就这样以书信聊以慰藉。

人人当这天朝盛世繁荣无比,只有他清楚,这大好河山,快要亡了。

他礼貌的回敬同僚之酒,不着痕迹地推开想蹭上来的歌妓。他独自浅酌,想着妻子的千里家书,寥寥几字,却让他心生温柔,

[颜儿已学会走路,甚是乖巧,盼夫君早归。]他低头,温润无波的眼底闪过狠戾,他不能再等了。

十月,落叶铺一地哀霜。

景国空有阵势,可内部早已被掏空。军队缺乏训练,常年的闲散,可用之材被蓄意铲除,这里所有的光辉,都只是回光返照罢了。

“太子这般如此忠心耿耿,朕必重用!”

“本宫只求报亡国之仇,无复国之心”他辞下一切,奔赴故乡,他的内心有种急切的念头告诉他,迟些就来不及了。

府门白绫挽花高挂,他一步步踏进那片素白,喉头堵得难受。厅堂中央,棺木黝黑冰冷,他跌倒在地,宣纸飘落,一旁被抱着的小女孩扑烁着眼泪,却不敢放声。

[如若夫君归来,照顾好颜儿,谅切妾身负当年执手偕老之誓。]

后来人再没见过那男人,传说是随着府院一同烧了。只是更多人怜那女子,用一月命撑一年等一人,却终是死了。

『去年的家书两行,读来,又热了眼眶。』

第151章:成全了你一世繁华

在昏暗的月光下,利箭准确无误的射中目标。

方才还在御花园中陪同皇上散步的宠妃,此时正奄奄一息的躺在皇上怀里。

“来人,抓刺客!”皇上怒吼着。

经此一事,本就冠宠六宫的她,被封为皇后。

自立后那日起,朝中也便大乱。

丞相因女儿被废后位,心怀恨意。便拉结官员与皇上做对。

皇上一怒之下便将一干人等定一谋乱之罪诛连九族。

丞相一倒,朝廷也就成了空壳,不堪一击。

转眼不到半月,便已改朝换代,国号为慧。

她天真的认为是他遵守诺言,以她之名为国号,并会立她为后。

封后之日,她望着高台上的他一脸笑意拥着那个身着凤袍的女子。

她决然转身,不由流下两行清泪。

“原本,她的名字也是慧。”

忽又牵强一笑,尽是苦涩。

“无碍,你开心就好。”

【是谁眼角朱砂的泪痣,成全了你的繁华一世。】

第152章:因为,我,喜欢

她是初成精的狐狸,第一次化为人形。

却不小心被降妖师识破真身捉了去。

他是她的恩人,把她从降妖师的手中救了出来。

她说,“你不怕我吗?我可是妖。”

他说,“那又如何,我喜欢。”

他私放妖孽,犯了门规,需除去法术逐下山去。

可是她知道。

成为一名降妖除魔的道士,是他父母的遗愿。

她亲眼看着他在道观门口跪了两天两夜。

可她又清楚的明白,能让他回去的只有她。

她自愿废去百年道行,打回狐狸原形。

换他重回道观,继续修行。

可谁知那帮道士如此卑鄙,即使她变成狐狸也要杀了她,说什么斩草除根。

眼看着那支箭就要射到自己身起。

却意想不到的被他挡住了。

温热的血液浸湿了她的皮毛,她竟不可抑制的流泪了。

“为什么?”明知道人狐无法交流,可她还是问出口。

“因为…我…喜欢。”

第153章:我是魔,唯对你心软

他被抓入天牢受极刑之苦。

却无半丝悔恨。

她去探望他时,他逞强笑着,还似往日那般风流潇洒的样子。“你怎么来了,心疼我了?”

她未答话,见他伤势之众又于心不忍。“本以为王者都是聪明至极,怎么你这个魔头就是如此之笨,在掳走过我之后居然还敢上天庭来抢人,你是不要命了吗?”

他微微仰头,轻叹了声,忽又浅笑道:“本是聪明至极的,定是被你这些日子伺候的,把你的笨传染给我了。”

“你这又是何苦…”她秀眉紧皱。

“呵,我也不知为何,不知何时你这个笨丫头入了我的心。

许是喜欢看你受我欺负却又无可奈何的样子。

又许是后来你怒极斥吼我的表情。

或是那日抱着你,从未有过的满足感让我动心。

只是觉得,在遇到你之前,我这几千年都算白活了,因为我从不知晓爱是何物。”他直直看向他眸中深处。

她沉默良久。

“可是,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她不敢抬头看他。

“是谁?”他曾想过最坏的结界也末过于她不喜欢他罢了,却未曾想她爱上别人。

“你知道是谁又有何用?就算我没喜欢别人,我和你也终究是不可能的,你是魔!”

他失望的低下头,有些无法接受这个答案,“是阿,我是魔…”

只见他浑身散发着妖冶的红光,用力挣脱掉手上的捆妖链,身上的伤口也自动愈合,一抬头,连眸色也变的血红。“那我就让这九重天上的仙都变成魔!”

说完这句话,他便消失了。

她恐慌至极,怕他又闯出什么弥天大祸来,便急急前往灵霄殿通报玉帝。

可待她赶到灵霄殿时,见到的却是这样一副场景。

数以万计的魔军包围了天庭,黑色妖气弥漫在天庭的每个角落,他浑身充斥着血腥的味道。

这将是一场灭顶三界的灾祸。

她不能让这一切发生。

“你快收手吧!不要再错下去了!”她大声冲他喊道。

可他却充耳不闻,命魔军进攻。

霎时间,天庭中仙魔两军愈战愈烈。

她飞身立在灵霄殿上,白衣飘扬。“你若再不住手,我便死在这殿上。”

他终于停下来望了她一眼,却在给她布了个结界之后,继续打斗。

她心急如焚,想着打开结界的法子。

已经过了好久,眼看着天兵便要战败。

她想起在天书上看到的一个上古秘术,需散尽仙灵,以血为誓,愿万劫不复,魂魄永散,虔心祈祷。

以万灵之力,破。

结界一破,她也形神俱散,交战的两军纷纷停手。

他嘶吼着想抓住她,却是早已魂飞魄散。

只余空中虚假飘渺的一句遗言,“请魔君放过这三界众生。”

末了,魔军尽数退去,并立誓言,永不再犯仙界。

第154章:你爱的,终究还是他

风清扬,晕开了寂寞,满地破碎的酒坛好似在昭告什么,夜晚的酒桌旁,谁都不曾注意,还趴着一个她。离她不远处,一张平淡无奇的纸张,却只写下了一个字-----休。

过了许久,她抬起头,脸上的泪痕还清晰可见,确挡不住她的潋艳风华。

那年,你说,待你出人头地,许我嫁衣及地

那年,你说,待你学成归来,许我一世安华

那年,你说,待你金榜题名,许我十里红妆

我等了你三年,却斗不过荣华,你要娶他她,便娶吧!从此,你我情绝义断。少女轻言,却不知何时手里的酒杯碎成了渣,看着那只鲜血淋漓的手,暗处的守卫暗自心惊,不忍直视。宫主,为了逼迫小姐回宫,这样做值得吗?随风陷入了沉思。突然,听得少女一声呼唤:随风,我跟你们回宫。

是,小姐。三年了,小姐终于愿意回宫了,随风松了口气,只是,若小姐知道了真相随风已不敢再想。只是,谁也不知道后来的后来我随风却因此自责了一生

随风,还不走?

是,小姐,一枚信号弹悄然升上天空。瞬间,参见小姐,参见随风堂主,

嗯,护送小姐回宫。

是,小姐终于愿意回宫了,看来,绝杀宫有救了。绝杀宫教众面露喜色。

三年后

裳儿,快出关了吧!关口前,银发素裳的宫主喃喃自语。

三年前,她心肺受损,回宫便闭关,三年后,出关,得父命,嫁太子为妻。她应,其实嫁谁都无所谓了,只因新郎不是那个他。

再见时,他,是当朝驸马,她,是霓裳加身,雍容华贵的太子妃。她设计,让身为驸马的他奔赴战场,不善兵法本为文官的他依然军袍加身,奔赴战场,只因下令的人是她。

一月后,噩耗传来,他被杀。就这样死了吗?收到消息的她轻喃,未多言,只见三千青丝成白发。

七日后,他的遗体运回国土,她,把自己锁入了重楼。

那一天,他出殡,不见她。

同样的情景,同样的一地狼藉,她,轻着装,一袭红衣,对镜自语:

父亲,你说,让我嫁给太子妃,我嫁了,绝杀宫,我救了,我救了天下,可是我救不了自己,救不了他。

原来,她,早就知道了真相,却还是遵父命逼死了他。

墨玉,你会恨我吗?她

那一晚,红烛泪干,那一晚,素颜安详,那一晚,焰焰火光映出红颜倾世。

那日晚,据历史记载:重楼被焚,太子妃甍。

一年后,新坟前,一袭紫衣素立,那是太子,不,是继位的帝皇。裳儿,年轻的帝王轻抚墓碑。

那年,看着她一头青丝染华,他明悟:你爱的,终究还是他。

第155章:谁又知道呢

她本娇羞善良,清灵秀美她本纯真无邪,总是粘着他她本是那民间百姓之女,

与善良,使正当太子的他迷恋万分,义无反顾地娶了她她本心善,深知百姓之苦,仿若神佛,救济灾民她本贤淑聪颖,为他考虑到了一切她本……然而,那年他登基封她为后,

处冷落于她,他招进佳丽三千,

坐拥美人无数她遭人诬陷,被打入后宫,家人被他连诛……性情大变她凭借计谋,重新登上后位,仿若新生,红唇白肤她下手狠毒,以各种方式栽赃陷害谋杀着后宫嫔妃那本害过她的妃子如今已被她私下里做成人彘送出宫外,生死未卜那些新入宫的少女,被她强灌中药,使其终生无法生育她不能生育,也不会让别人好过她害死了不知多少皇子,不知残害了多少忠良,但在不知情人的面前,她却还是一个悲天悯人的贤后的样子……最终,她的所为终于使他无法忍受……她被押上刑场,众人欢呼,前来观看这毒后的下场,他坐在不远处的龙椅上怒视着她“妖妇,你如此恶毒,这就是下场你还有什么可说的?”他走上前来“臣妾只想说一句”她淡声道“什么?”“此生爱错了人,跟错了人,而如今,我唯一的遗憾,就是没有亲手毁了你的江山再与你同归于尽!”她仰天大笑着,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时,一头装上了面前的木桩,顿时,血撒一片……这日后他好似更加萎靡不振,荒废朝政,天天在后宫与妃子美人们莺莺燕燕那一日,敌军首领带着十万兵马轻而易举攻破他的城门……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他蜷缩在寝宫紧紧抱着她的凤袍,以前遇到不论任何事情,她都有办法护他周全……而如今……当人们再次发现他时,他已自尽而亡,无人知道他为何自尽,也许是一想到被俘虏后的惨状,呵呵,真正的原因又有谁知道呢……

第156章:自古爱情必为牺牲



[]

第157章:我便动了心

他是当今太子,她是护国将军之女

那一年,他十岁,她六岁。她称他为太子哥哥,他称她为藢儿。

那一年她迷上糖人,他便为她寻来满京城做糖人的师傅,弄得将军哭笑不得,而她却抱着他的胳膊说“我就知道太子哥哥对我最好了,我最喜欢太子哥哥了。”就这样他宠溺了她九年,直至她及笄。

她虽为将军之女,却不娇纵蛮横,反而落落大方,姿色过人。他虽为太子,却不仗势欺人,反而温文尔雅,清新俊逸。

所有人都认为他们是男才女貌天作之合。他亦是如此认为,他甚至想好等他及冠之日便是他娶她,他会给她这皇城里前所未有的旷世婚礼。

偏偏天意弄人她及笄之日在茫茫人海中一眼便钟情于一袭白衣,仙风道骨的二皇子。

他是如此了解她,她的心事又怎能瞒过他,原来一切都是他自作多情罢了,原来她只是把他当哥哥,他苦笑一声,摸摸她的头一如当初的温柔“藢儿喜欢二哥,那我就让藢儿做二哥的王妃可好?”她甜甜一笑一如当初挽着他的胳膊道“我就知道太子哥哥最好了”他没有食言,请求皇上为她亲自指婚。

不日她便一身红装,嫁做他郎,他亦是一身红装,在家喝的踉踉跄跄。

三年后,皇上驾崩,太子登基,二皇子野心勃勃协同护国将军,起兵造反,兵败,二皇子同护国将军身中数箭而亡。参加那场战役的叛军都罪连九族,全数而亡,身怀六甲的她却是唯一的幸存者。

“藢儿,朕相信你不知情,这是凤印,以后你就是朕的皇后,你肚子里的孩子从今天开始便是朕的孩子”他没有半点责怪她的意思,依然似水温柔,一点也不像才下令诛杀百家的霸君,依然像那个有事没事都爱上王爷府喝点小酒,对她嘻笑的少年她只是靠着床沿,一手扶着肚子,楞楞的出神,仿若没有了灵魂。就这样行尸走肉的活了三个月,孩子终于出生了,她看着孩子,轻轻的笑了,这是三个月以来她第一次笑,只是笑里不难看出她的悲凉。

他抱着孩子,就那样看着她,仿佛时间就停止在了这一刻。

已是深夜,不一会她便沉沉入睡,他轻轻的吻了她的脸颊,便离开了,却不知身后的她泪如雨下。

次日后宫传来她上吊自尽的消息,他顾不上还在朝堂,便匆匆跑去看她,搂着尸骨未寒,他竟哭到声音嘶哑。

后来,她以皇后之礼下葬,那寝宫服侍她的人便为她做了陪葬。

也是最后他才知道,原来她一直深爱的人是自己,自她逝世之后他每天都回看数遍藢儿留在孩子襁褓中的竹简。

她说“六岁遇他,他一身黄袍,我便动了心。”

第158章:一尺白绫,黄泉见

我唤茹倪,民间女子,生得一张好脸。我一直过得很好,直到遇见他。

因为我脸,我被一个人看中,他拿了我娘威胁我,让我去勾引一个人,那人唤,余年。

他们为我创造了偶遇的机会,我也把握好了,但我真的喜欢上他了。我给他下了药,一夜缠绵,他都唤着另一人的名字,莫念。

他带我进宫那日,我才知他是皇上,而那人是皇后,且身怀六甲,她真的很美。

那日,我也才知,让我勾引他的竟是当朝三皇子。她手里有我的把柄,我不得不为他做事。

一日,三皇子造反,拿她做了挡箭牌逼他交出虎符。她当场废后时,我是多么开心。她听到这个消息,含泪自刎。

他抱着她痛哭,我倒地不起,我已有孕三月。

我生下一皇子,便被赐白绫,他怕是知道了一切,她废了后宫,自然也不会留我。

我为什么不比她早点遇见他呢?罢了,无缘何求缘。

一尺白绫,黄泉见。

第159章:小女子不才

cжc

cд滨c

c·дc

c磬c

cл裬c

cЦac

c鸡k黰c

cжδc

第160章:宫门千丈,怎敢谈笑痴情人

“若是能一辈子这样自在,

那该有多好……”

他望着面前的美景喃喃道。

无奈地摇了摇头,

拿起手中的萧吹了起来。

闭眼合眸,

静享着宁静。

却不知远方已站了一个俏人儿。

待他睁开眼的时候,

见她双手执灯,目光凝着他。

“公子,这曲真好听。”

她夸赞道。

“是吗?”

这曲子是他母亲生前教他的。

“当然。”

莞尔一笑,美颜非常。

后来他每次烦心时都会去那里,

不管何时都能见她等在那里。

“你随我入宫,可好?”

他拉起她的手,满目期待。

“若是你只娶我一人,那便好。”

“这……”

他身为一国之君,

必然要三千佳丽。

见他眉头皱了皱,

她轻轻为他抚平,“你走吧。”

“你当真不随我入宫?”

微微摇头,

“不了。你我不同归途……”

他落寞地转身离去,

她凝着那背影失神……

仿若他还在那里吹奏,她提灯静听……

【宫门千丈,怎敢谈笑痴情人】

第161章:共葬一穴

她站在城楼上,任冷风将白色衣裙扬起,越发单薄的身子似摇摇欲坠。

“你们的公主在我手上,要想她活命,就赶紧退军。”

身后她曾经深爱的男子,正以她的性命作要挟,命她父王的军队退兵。

她痛心,却怎么也流不出眼泪。

是阿,早在他阴谋败露的那一刻,她便已流尽这一生的泪。

是她天真无知,救下当年战败性命垂危的他。

是她痴心妄想,隐姓埋名欲与他相守到老。

是她错的离谱,沉醉其中却不觉早已被他算计的国破家亡。

她一把推开看守她的士兵,纵身跃下城楼。

她只听见耳边呼呼作响的风声,似乎看到他伏在城墙上悲痛欲绝的脸。

呵,是错觉吧…

后人皆知当年吕将军不费一兵一卒便击退了城门敌军。

却不知他后来所踪。

有人说,他被加官进爵却一生未娶。

也有人说,他辞去官职归隐山林,于一坟旁搭起木屋,了此余生。

更有人说,他那日也从城楼跳下,并命人将他与公主共葬一穴。

第162章:于江山,我是多么的微不足道

宿命轮回。

这一世,他是刚继位的年轻君王。

而她,只是他众多妃子的其中一位。

只不过,恰好受他青昧。

他最喜欢在望月楼上听她弹琴。

末了,便拥着她倚在栏杆上,俯瞰这一片属于他的如画江山。

他曾在她耳朵呢喃着醉人的情话,“你是朕这一生中最重要的女人。”

不久,各朝来使前来觐见新皇。

离国太子竟直言请求于他,要她做自己的妃。

众人皆叹,道这离国太子怕是活腻了,竟朝新皇索要他最宠爱的妃子。

他寒着脸拒了离国太子,并下了逐客令。

她以为他是爱她的。

可那仅仅是她以为…

没过两年,离国便前来下战。

快要败军之际,离国太子扬言可以言和,条件是要她。

他想都没想便应了。

她眼睛直直的盯住他,任由离国太子抱她上马。耳边,响起离国太子的话,“他不值得你爱。”

于你,我是最重要的。

于江山,我是多么的微不足道。

第163章:不是你不是你想要的模样

“皇上,皇后又……闹起来了。”

守门太监匆匆来报。

刘彻叹息一声,不顾群臣诧异的目光,

公然离开大殿,向昭仁宫走去。

“皇上,你怎能如此待我?!

十年前你说过,

待你继承皇位,便立我为后,

立我们的儿子为太子,

可如今你美人在怀,

早已忘了我们的夫妻情分,

你前日废了太子,是不是日后便废了我?”

见皇上来了,阿娇一边哭诉,一边摔东西,

此时的她,涕泪纵横,蓬头垢面,

俨然一副歇斯底里,与刘彻不死不休的模样。

“你真的,想要这皇后之位吗?”

径直走到阿娇面前,刘彻捏起她的下巴,

话出口的瞬间,手指陡然用力,

他再如何伪装也压灭不了内心的波澜。

刘彻直视着这个被自己深爱到骨子里的女人,

咬牙开口,近乎呵斥:“

你一定要坐着皇后之位吗?

朕给你的还不够多,

还表达不了我对你的情意吗?!”

“呵呵……情意,什么情意?”

猛一偏头,挣开了刘彻手的钳制,

阿娇不无嘲讽地开口,

“以天下为聘,奉皇后之位,

这才是皇上对自己女人最大的情意,

其他的都是虚言!你不爱我了,

从你打算立卫子夫那个狐狸精为后的那一刻起,

你的至爱就已经不是我了,

还枉谈什么情意?!

刘彻,你当真是个虚伪不实的伪君子!”

“皇后之位,你想都别想!

安安分分地做一个普通的妃子

或者直接进冷宫,你选一个吧!”

刘彻冷冷地道,毫不留情。

闻言,阿娇凄然一笑,终于不耐烦了,

露出冷酷绝情的真面目了吗?

两行清泪从眼角流下,

什么金屋藏娇,什么此生不负,都是骗人的!

她不过是他继承大统的一颗棋子,

一旦达成目的,便弃之如草芥——她终是错了,

将一世痴情付与了绝情人!

“臣妾,愿入冷宫!”

她决然道,心中立誓,此生,

再不与负心人相见!

“你!”刘彻震怒,双手于袖中紧握成拳,

她终是不懂他,她终是为了所谓的虚名,

舍弃了他们的伉俪情深,

“好,那朕就成全你!”

他赌气道,拂袖而去,

只留给阿娇一个决绝而冷酷的背影。

数年后,新帝登基,

同日,刘彻以防外戚干政,

扰乱社稷为名,赐死皇后。

“后宫乱政自古有之,

为后者,新皇登基之日,朕必赐其一死。”

阿娇坟前刘,刘彻抚碑低语,一滴泪从眼角滑落,

“阿娇,你机关算尽为名位,

却不知这名位要用命来偿,我不准你为后,

只为护你一世周全,可你,为何不肯信我?”

不是不爱,只是我给的爱,

不是你想要的模样。

第164章:是心

那时的他,是一只九尾银狐。

而她,只是小小梨妖。

那日的梨花开的极美。

他缓缓走在梨园中,周周弥漫着淡淡血腥味。

许是被他身上的杀气吓到了,她不可抑制的微微颤抖着。

他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胆小的妖。”

被他发现后,她便连忙将花瓣合拢,怕他瞧见此时正羞红的脸。

许是因为他的嘲笑,或是因他那足以令众生为之倾倒的容貌。

她竟害羞了。

后来她才打听到,原来他就是妖王下令通杀的狐妖白玄。

再次相见,是他厮杀在数以千计的妖兵中间。

那次,她也不知从哪来的这么大胆子,竟去偷袭正用内丹疗伤的妖王。

竟然还破天荒的成功了。

众妖军觉察妖王已逝,便齐齐朝她涌来。

匆忙服下妖丹的她法力大增,尽数将一干妖军灭尽。

大战后,她软软晕了过去,闭上眼之前模糊看见他缓缓向她走近的身影。

而醒来后,是令她万万也想不到的场景,锥心之痛提醒着她,所发生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他睁着血红的眸子,正低头在她胸口吸食内丹。

梨妖的内丹,便是心。

第165章:风华万千

她不记得,在这等了多久。

只是终日提着招魂灯,妄想有朝一日还能见到他。

魔,死了便不能重生,只会魂飞魄散。

可她不愿相信。

两千年了,她一直活在自己的谎言里,他会回来。

天空中,又飘起了柔柔的小雪花,似吹落的梨花瓣,飘飘悠悠的落下。

恍惚间,她又看见被那一片梨花遮掩的男子,正笑的风华万千…

第166章:你终于是我一个人的了

他与哥哥虽是同胞,身份却有着云泥之别。

因为他是个怪物,他有着看穿人心的怪异能力,所有人都不愿接近他。

从小到大哥哥身上都围绕着耀人的光环,是家中的骄傲。

而他,只能待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小黑屋里,是家中的耻辱。

只有她,能不顾旁人的目光与他亲近。

他从未看到一个人的内心能如此纯净善良,无一丝邪念。

她自小便与哥哥定了娃娃亲。

许是只有哥哥那样的人才配的上她吧。

后来家中来了个巫师,听说是花重金请来除掉他的。

可令他想不到的是,巫师竟要收他为徒。

他没拒绝,跟着巫师走了。

五年过去了,他的巫术已炼的炉火纯青。

这五年里,他无时无刻不在想她。

心里有个声在不停的说道,“把她抢回来…把她抢回来…”

他终于还是去了,把她掳回来了。

他想娶她,却遭到她的反对。

“我可是你的嫂子。”她诧异问道,难以相信他会提出这种要求。

“可我就是喜欢你,为什么哥哥娶你你就愿意?”他被激怒了,因为他感受到她心底对自己恐惧。

他不想这样,他不要她害怕自己…

他把忘忧给她喝了,那是一种让人长眠于美梦中的药。

他宁愿她永远不会醒,也不想让她恐惧自己。

他为她套上嫁衣,拥着她入睡,嘴里喃喃自语,“你终于是我一个人的了,永远…”

第167章:让我一人偿还

他是邻国质子,是所有人眼中的瘟神。

她是当朝公主,是所有人眼中的天之骄女。

质子本就身份卑微,何况他只是一个六岁的孩子,受人欺负自是少不了的。

那日,三皇子命令他从自己胯下爬过去。

他不依,三皇子便命人强押着他跪下,正值他羞愤难忍之际。

她,出现了。

虽是与他一般大小的年纪,却高贵的令人不敢直视。

而她竟不嫌弃自己的身份,伸手将他扶起,对其它人说,“他是我的朋友,欺负他就是欺负本公主。”

十三岁,他被接回自己的国家。

短短四年,他变的心狠手辣,残虐暴戾,令各国闻风丧胆。

如今他是南国新皇。

自他登基那日起,便向各国挑起战端。

他之所以亲自去攻打北国,是因为她是北国公主。

攻城之日,她白衣飘飘立于城楼上,望着万军之首的他。

良久,似一只翩翩起舞的白蝶,坠下。

耳边充斥着他撕心裂肺的吼声。

他慌忙跑过去一把将她抱起,痛哭着的嘶哑问道,“为什么…为什么…”

“别再错下去了,所有的债都让我一个人来偿还吧…”

第168章:不轻诺

杂草丛生的院落里,破旧的宫殿布满尘埃。

冷风无情的扫过树叶,纷纷扬扬的落在院中,凭添了几分凄凉。

她穿着洗的发白的素衫,任发丝垂落在地也未梳理。

听着外面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她习惯的抚了抚衣上的褶痕,站在门前。

“许是又纳了个妃子。”

小宫女拿了件外衣披在她身上,“娘娘,外面风大,进屋去吧。”

她自嘲一笑,望着小宫女。“这冷宫里哪有什么娘娘。”

她随即拉起小宫女的手,“知道这宫中什么最为轻贱吗?”

宫女摇摇头。

思绪回到从前,她还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贵妃时,皇上对她说,“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可如今呢,她不过是这冷宫中的一个弃妇罢了。

她似叹似嘲,痴笑了声。“这宫中阿,最为轻贱的便是诺言。”

【不轻诺便不倾负,不轻负便不倾诺。】

第169章:来世,再续前缘

那年山上的桃花开的极美。

她被绑着坐在花轿里,由山贼抬去寨里。

他斜倚在树上,风清云淡般的开口道:“轿子里的姑娘,爷要了。”

本是奉旨前去围剿山贼的他,却又阴差阳错的救了她。

就这样,她成了他极为宠爱的将军夫人。

从迎娶她的第三年,他的身子便一天不如一天。

说她克夫也好,图谋不轨也罢。

她都认了。

那日的事,本就是一个局,引他上钩的局。

一切,都是为了那个可望而不可及的男子。

她的主上。

主上说,想灭陈国,必先除了于枫这个将军。

于是,她如预料般嫁给他,更是轻易的便给他下了蛊。

如今他的性命岌岌可危,主上也以布属周全,可随时待发。

主上攻打陈国之日,她向他说出真相。

他却一脸淡然,看不出丝毫情绪。“军中不乏擅长蛊术之人,我又怎会不知自己中蛊。”

她眼中难掩惊讶,“那你为何留我至今?”

“我在赌,以我性命赌你是否有一丝真心。”他叹了口气,声音低的几不可闻,“还是输了。”

“输了心,也输了你。”他终是忍不住吐了口鲜血。

她眼泪止不住的落下,慌忙用袖口去擦他嘴边的血。“你不要再说了,我替你解蛊…”

他淡淡笑,“亏你还是下蛊之人,怎会忘了此蛊无解。”

她跌坐在地上,目光空洞无神。

“是我今生无福,来世,定让你爱上我,咳,咳咳…”他脸色变的越发苍白,已是强弩之末。

她伏在他膝上,目光柔和与他对望,“不用来世,今生便已不知何时掳了心去,是我太笨,现在才发觉。”

他闻言顿了下,“可惜今生无福消受了,不过也足矣了。”

她将袖口的匕首插入腹中,“那么来世,我们再共续前缘,奈何桥上,我陪你。”

第170章:执一人手,共一世白头

剑三少爷是出了名的癫狂嗜血,武林中人皆是闻风丧胆。

每至月圆之夜,他需杀满十二人方可平息心中戾气。

他在所有人眼中就是个怪物。

陪伴他的,只有无边的阴冷和黑暗。

而她,是唯一在他剑下活着的人。

七年前那个月圆夜,瘦瘦小小的她将身负重伤的他带回破庙。

那是她和同伴的栖身之所。

那时,她只是个乞丐。

她当了身上娘亲留下唯一的玉佩,给他抓了药。

可当他醒来后,拔出剑便大开杀戒。

同伴们全死了,她吓的发不出声音,通红的眼睛里尽是恐慌。

他将剑指向她,颤颤巍巍的似在隐忍着什么,想不到的却是他在一声嘶吼之后将剑刺进自己的身躯…

剑庄庄主给了她两个选择。

一是死,二是成为他的侍女。

她选择了后者。

她怕他,也恨他,却又可怜他…

伺候他久了,自己似乎也变的冷血起来。

她可以淡漠的看着他杀人,然后拿出绣帕将他剑上的血擦干净。

三年了,她对他的恨却是被时间磨散的所剩无几。

她懂他的孤独,亦懂他的痛苦。

他每次杀过人后便要焚香沐浴。

他想将身上的血腥洗去,却是枉然。

她永远无法忘记那个月光幽暗的夜晚,他颤抖着身子缩在床角唤她的名字。

她无法忘记那晚他的眼神,就像是掉进深渊沉入海中却喊不出声音的无助。

他说好怕,他怕自己会真的变成一个只知杀人的怪物,他怕有朝一日控制不住自己把她给杀了…

她紧紧的抱着他,想用自己身上的温暖驱走他身上的阴寒。

她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轻柔的抚着他的背,缓缓拍着这,直到他入睡。

后来她才知道。

他和剑庄上另外两位公子都是被庄主收养的。

为了培养他们成为自己杀人的武器。

庄主从小便让他们三人修炼一种邪功。

这邪功威力甚大,练十年便可有别人三十年的功力。

但却会噬人心神,泯灭良知。会让修炼者成为一个嗜血杀人的魔鬼。

庄主每月都会给他们一种可以抑制体内戾气的丹药。

只是到了月圆之夜,戾气会更加肆无忌惮的在他们体内横行,掌控着他们的大脑,丹药也无法阻拦他们想杀人的欲望。

另外两位公子都因承受不了那种痛苦,都相继在月圆之夜暴毙。

她很担心,怕会有一日他也会…

那她该怎么办。

不知何时,她竟会心疼他到了一种自己无法想象的地步。

月圆之夜将近,他又会被锁在那个屋子里。

若熬的过去,他还是剑三公子。

若熬不过去,乱葬冈上便又多了具死尸。

这一天,终究还是来了。

他已在里面待了两个时辰。与他一同被锁在屋子里的家丁,接连惨叫之后也无了生息。

只有他极力隐忍痛苦发出的嘶哑声音,和屋里东西撞击花瓶破碎的声音。

庄主只给十二个家丁,如果他抑制不了,便放火烧了这屋子。

“我去。”她向庄主请求。

屋子里漆黑一片,血腥味浓烈的让人作呕。“少爷。”

进屋后便没听见他的叫声,只有墙角那痛苦的喘息声,像野兽受伤后的低嚎…

“你…走!不要进来…”他用仅剩的薄弱意识将剑刺进大腿,疼痛促使他保持一点清醒,不能杀她…

“少爷,你赶紧逃走!”她循着声找到他,拉住他胳膊。“庄主要放火烧你!”

屋外的庄主早已没了耐心,命人点火。火光极速的蔓延开来,包围着屋子熊熊烧起。

三年后,一个不知名的山谷。

在竹林里的青石板路尽头,是一处素雅的竹屋。

屋外石桌上摆着热气腾腾的饭菜,不远处的花圃里有一个男子在修剪枝条。

时而转身看向竹屋烟囱仍在冒出的缕缕炊烟,笑意里尽是满足。

他走进厨屋,将下巴支在正在煮饭的女子肩头,“娘子今日煮这么多菜。”

女子被吓了一跳,手中的锅铲也险些掉了。“就知道捉弄我,一声不响的要吓死我阿。”

“为夫自然是舍不得。”男子一手环住女子纤腰。

“好了,快些出去罢。这里油烟重,等会便好了。”女子柔声道。

男子将藏在背后的鲜花拿出来,在女子眼前晃了一晃。“送给娘子的,喜欢吗?”

“夫君送的,自然喜欢了。”女子靠在男子怀里,浅浅笑意里幸福洋溢。

原本,那一晚他们并没有被大火烧死。

生死徘徊间,竟让他们发现了屋内的暗道。

逃出生天后,两人皆疲惫不堪,双双晕倒在路旁。

却正巧被一位隐居的神医救起。

神医将他们带回竹屋,并且找到了除去他身上戾气的法子。

“祝娘子生辰快乐。”男子以茶代酒敬她。

“夫君同乐。”女子笑意盈盈。

三年前的这一天,他们一起从鬼门关走了一趟。

那是他们重生的日子。

以后,他们一定会过的很幸福。

【执一人手,共一世白头。】

第171章:就此牵绕

长安城无一人不知,苏家小姐爱玉成痴。

人也如玉般无暇,貌美如花。

城中新开了家当铺,店中有个祖传下来的玉镯,是极品的羊脂白玉,可称的上是无价之宝。

苏家小姐可是惦记已久。

那日她登门拜访,当铺老板居然是个俊逸公子。

他勾唇道,“此镯有灵性,能至今也未找到能戴上它的人。若姑娘戴着合适,便送与姑娘了。”

她未想其它,便高兴的戴上了。

他眼含笑意,“戴上了镯子,你就是我娘子。”

她又气又惊,“哪有这种说法的?”急着想摘下镯子,却怎么也摘不下来。

“娘子不用费劲了,摘不下来的,我都说了镯子有灵性。”

一人笑,一人恼。

缘,却就此牵绕。

第172章:轻唤,师傅

她告诉师傅,她要去行刺皇上。

师傅沉默了良久。

“这么多年了,你还是放不下仇恨?”

“灭族之仇,怎能不报。”

“你就这么恨皇帝?”

“恨之入骨。”她一脸决然。

“那你去吧…”他缓缓闭上眼,叹了口气。

她顺利的进到皇宫,并潜伏在御书房内。

据宫中的小太监说,皇帝每晚这个时辰都会在这批奏折。

她耐着性子等,终于等来了他。

可就当把剑刺进他胸口的时候,她恨不得将自己千刀万剐…

他竟是师傅。

她麻木的抱着师傅,就这么看着他的躯体在怀中一点点冷却,心似被掏空了般,毫无知觉。

她不记得老皇帝是如何忍着悲痛,下令命侍卫让路。

她也不记得自己是如何将师傅抱出皇宫的。

师傅留给她一封信。

他说,“我既阻止不了你报仇,那便让我代父偿命。”

他说,“对不起,不能带你一起走遍大江南北,赏山湖秀色。”

他说,“最后再听师傅一次,好好活下去。”

此后,江湖上便多了个头戴白花捧着骨灰坛的女子游历大河山川。

每至一处,便抚着骨灰坛,语气轻柔的唤一声,“师傅。”

第173章:难逃深情,却是羁绊

盛朝年间,大夏气候将近,七大诸侯并出相争。

那夜,雨凄凄,凉风习习。

“原来你就是卫国太子……”

她瞧着眼前那人依旧是一身墨黑,

却是头戴冠玉,袖口烫着金线,

那纹着的飞龙深深灼伤了她的眼。

他敛下眼睑,垂眸不语,双手负后,卓卓风姿。

“呵……”

她不由得嗤笑出声。

还说什么天涯相伴?

还说什么海角不离?

不过是蒙骗人的把戏罢了!

她自是洒脱地离去,

只不过轻轻捂上胸口,略显疼痛。

花香既已飘散,为何指尖却仍存眷恋?

终是贪妄了!

原地,只留一人,

风吹拂着他额间的发,显得那么孤寂。

良久,他抬头注视着她消失的路,

满脸苦涩:

“为何不信我呢?阿陌怎么会伤害阿清呢……”

风呼啸,殇了谁人心?

同年,赵国举兵攻打卫国。

城破之日,一人皆无,只留一把古琴。

琴上镌字: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江南临溪,女子白衣着身,眉间风华无双。

“姑娘一人?”

女子回眸,眼中忽亮,

转而唇边携笑:

“公子不也一人吗?”

男子一身墨黑,眸若星月:

“既如此,不若你我凑个伴,可好?”

闻言,她微微失笑,压下笑意,问道:

“你怎么来了?你的古琴呢?不是从不离身的吗?”

他轻笑:

“出来的匆忙便落下了。”

她闻言一愣继而眸带泪花,

蠕动唇瓣,似是想说些什么。

他拢了拢笑意,继而直直地瞧着她的眼:

“江山之大,怎及你笑靥如花,若无你,要之何用?”

长风尽处,落日冉冉,自此时光落下了沉淀。

多年后。

她问:“你当真不曾后悔过吗?”

他答:

“怎会?阿清,我愿意做你说过的那个人,

依山傍水,与卿守此终老。”

彼时,四目相望,岁月静好。

情相许,难逃,羁绊。

尘世浊,却是,情深。

第174章:只是爱你大过恨你

k

г

Ц

Ц統

第175章:若无你,何谓江湖

“所谓江湖,不过如此。”

男人从紫禁之巅跳下时,

身后是当世第一剑客的尸身。

“不准你这么说!”

当他落地时,面前是气鼓鼓的当朝公主。

“我为什么不能这么说?”

男人笑了笑,往前走了一步。

公主四周的御林军纷纷按剑,

死死地提防着男人。

公主却不在意这些,

她盯着男人看了一会儿,

突然低下了头,“话本上写的江湖都那么好,

我不准你说它。不然,不然,

我连做梦都不知道该逃到哪里去了……”

“你从未离开过这里?

也从未去过江湖?”

“那又怎样?”公主突然抬头,

盯着不知何时已经走到自己身前的男人,

“那你也不准说它!”

男人看着公主的眼睛,端详了好一会儿,

突然拉住了公主的手,

“那,我带你去看看吧。”

四周的御林军面色铁青,

纷纷长剑出鞘,围拢了上来,

又在男人的轻笑中,让开了一条道路。

“你们一起上,可挡得住我三招?”

男人拉着公主,招摇而去,

可未走几步,已是不见踪影。

公主是皇室唯一的公主,

但她自小却仿佛不太幸福,

或许是父皇的老庸暴戾,

或许是两位皇兄间你死我活的暗涌,

皇宫内的生活总是压的她喘不过气来,

于是宫女悄悄捎进来的话本便成了她最后的港湾。

她无数次幻想过逃离京城的压抑,

奔向江湖之大的自由快意,

但万万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这么突然。

京城外的一个酒楼里。

“我带你去看看这江湖,

若是当真‘不过如此’,你当何如?”

男人看着换做便装的公主,问道。

“如果并非‘不过如此’,又如何?”

“要是你输了,我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公主问道。

“不告诉你。想到了再说。”男人调笑道。

“那你要是输了,你就得做个真正的侠客。”

“真正的侠客?我已经是天下第一,

还有谁,比我更像侠客?”

“侠之大者,为国为民。

又不是比天下第一。”

男人哈哈大笑了几声,“一言为定。”

从此,马路边,山河旁,

江湖里便多了两个乔装打扮的人。

“那个是什么?我们去看看吧!?”

“哎呀,他们怎么能欺负一个老人呢?你快去帮他呀!”

“烤野兔真好吃!明天也吃这个好不好!?”

“它挠我!”

公主哭唧唧地看着一旁前脚受伤的小猫。

男人刚刚释放出一点煞气,便被公主按了下去。

“你干嘛,它只是害怕了。”

公主小心地安抚了一下小猫,

依旧仔细地为它包扎了起来。

不一会儿,不再怕生的小猫,

便主动凑近,舔了舔公主被抓伤的手臂,逗得她咯咯直笑。

男人看着眼前的场景,不禁愣了愣,

连他自己都没注意到自己嘴角的笑容。

男人的一生都在江湖,可他却不知道什么是江湖。

人们说,强者才配拥有江湖,

于是男人开始拼命修炼,可当他成了天下第一,

他仍觉得自己的心是空的,

江湖是空的,他讨厌这个江湖。

于是他一时兴起带走了当朝公主,

想要打碎她关于江湖的幻梦。

但是。

原来灯会的人群也不是那么讨厌,

原来随手救下的老人家做的饭菜这么好吃,

原来被小猫蹭手是这种感觉。

原来,江湖,也挺有趣的。

但有趣的日子,好像总是过得飞快。

“我要回去了。”

“不喜欢江湖了?”

“不是,我要去和亲了。

江湖很有趣,你也很好,

但我毕竟是公主,北方的军队已经连破了七城,

只有我去,百姓才能得救。”

“我跟你一起去。”

“不行。是我赢了。

你要留下,你要好好做个侠客,

守护好这个江湖和百姓。”

“……”

在那之后,公主再也没有听过男人的消息。

公主出嫁那天,可汗带着一万亲兵,

守在了边境,耀武扬威地迎接着自己的“战利品”。

公主坐在轿中,不时地回头,

似乎想要透过帘子望向远处,

不知道是告别,还是在留恋。

队伍方才行进了一会儿,

外面却突然乱了起来。

四周的侍卫说,有人一骑一剑,

独自冲向了可汗的军阵,真是自不量力。

不知为何,公主突然觉得自己应该认识那个人。

马蹄声与喊杀声突然代替了本应奏响的乐器。直到,很久——

待一切平静下来,公主突然察觉到四周侍卫的紧张,

然后,有人掀开了轿子的门帘。

“你来干什么!?”

公主惊愕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脸上的神情不知道是在哭还是在笑。

“我想到了,我要你答应我的事。”

男人擦了擦面上的血迹,

笑道,“我要你嫁给我。”

“你疯了?”

“我没疯,我知道你不想嫁给他,所以我杀了他。”

男人似乎有些脱力,跌坐在了轿子门口。

“可是,可是,”

公主看着男人浑身的伤口,

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

只是不停的掉着眼泪,

“我不是赢了的吗?你怎可以耍赖呢!?”

“咳咳,”男人看着公主,轻笑,

“我没输,是你输了。”

“干嘛要做这种傻事?

不是让你好好保护那个重要的江湖吗?”

公主把摇摇欲坠的男人搂进了怀里。

“我们打了赌的啊。”

“我也没耍赖啊。

有趣的,重要的,原来都只是你。”

男人小心的拭去公主眼角的泪水,

“没了你,所谓江湖,依旧不过如此。”

第176章:世间太多痴情人

他是皇帝最器重的皇子,

她只是她的一个属下,

同样,

也是他的一把利剑。

很多年前,

他带回了路边乞讨的她。

很多年后,

他说,

她是他此生最爱的人。

为了他这一句话,

她付出了所有,

只想有一天,

能够站在他身边。

后来,

他娶妻,

却告诉她是迫不得已,

她信了,

心却悄悄地筑起了城墙。

他一次次的纳妾,

她终是忍受不住,

悄悄离开。

到最后,

他都不知道,

为何她会离开,

只因,

他从不懂爱。

她这一生都在追寻他的脚步,

如今也累了。

明知道这场追寻没有结果,

却还是拼尽全力,

最后,

落得个遍体鳞伤。

【世间太多痴心人,只是缺少痴情心】

第177章:莲心不再甜了

她本是佛祖座下一株红莲。

她私自下凡。

她初尝情爱。

他万般对她好。

可是突然有一天,他病了。

她心急如焚。

他说,

只有佛祖的一颗佛珠方可救他。

她冒着魂飞魄散的危险帮他偷来救他。

天帝震怒。

三界通缉。

红莲回不去天界,

去不得阴间,

就连在凡界也被追杀。

她不后悔,从未怨他恨他。

她始终如一的爱着他。

她去找他,

途中与天雷擦身而过。

她忍着疼,

一步一步爬去找他。

她却看见他与另一人执手。

红莲疯了似的冲过去质问他。

他却厌恶的推开她。

“傻子!”

“瞧你这疯疯癫癫的样子谁会喜欢你!”

“还以为什么都不懂是可爱,

根本就是蠢!”

“我要佛珠根本就是为了救我心上人,

只有你这种傻子才会被人骗!”

他一字一句,

都将红莲的心刺的滴血。

红莲恨,

恨自己不该相信人间的美好。

她现在才明白,

原来人类都是这般无情。

狠心。

她游荡在凡界。

她疯了。

一道天雷砸下,

红莲只是痴痴地站在那儿。

她跪下,朝着西方一拜。

“佛祖,红莲知错。”

只是从那以后,

莲子的莲心,

再也不是甜的了。

第178章:花开花落,永远交错

“阿笙”

“嗯?”

“如果有一天,我消失了,

你别来找我,好好照顾自己。”

“你不会离开我的。”

“嗯…我是说,如果。”

“那我也会去找你的。”

“……哎…”

“嘻嘻嘻”

樱花飘落,

隐约可见樱花树下有一道倩影。

待走近,那女子身穿红衣,

孤独的站在樱花树下,

伸出白皙的芊芊玉手

想要接住那无奈飘落的樱花。

“阿清,为什么不让我去找你呢?”

“为什么…离开我呢?”

女子清脆略带哀伤的声音响起。

“我等了你一年又一年…”

那女子低眸,失落的看着手掌中的樱花。

“是不是我不乖?”

“你回来好不好?我再也不调皮了…”

女子蹲在地上双臂紧紧的抱住双膝,

泪水砸在地上,她的背影显得单薄孤寂。

“公子,为何不告诉她…”

两道身影在远处张望着那女子,

一个奴仆忍不住问道。

“即是她自愿忘记,

那一定是她不想回忆起的,

何必让她痛苦呢?”

那男子淡淡道。

男子盯着远处女子的身影,

眸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痛苦。

为何…这么执着呢?

“公子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奴仆好奇问道。

“我不知道什么,也不想知道什么。”

男子转身离开,语气中略显淡漠。

谁能知道,她等的人…便是他啊…

可是…当年……

男子步子顿了一下,

思绪回到多年前:

那年,他去边塞杀敌…

“阿笙…”

“嗯…你要走了吗?”

“对不起…”

“没关系啊…我等你…”

女子强颜欢笑,

强忍住即将夺眶而出的泪。

“不要等我了,好不好?”

男子心疼的望着她。

“那你不要走好不好?”

阿笙哀求看着他。

“……”他歉意的看向阿笙。

“好…我知道了…”阿笙落寞的低头。

“你…要活着回来娶我。”

“嗯。”他郑重看向她。

可谁能料到,

阿笙竟跟着他去了战场。

男子悔恨的握住拳头。

战场:

“阿清!小心!”

他震惊看着眼前的佳人,

穿着战甲,无悔的看向他。

“阿笙!你没事吧?!”

他有些颤抖的看着她。

“阿清…我等不到你了…”她哀伤看着他。

苍白的唇边一丝血色刺疼了他的心。

“阿笙…”

他眼睁睁的

看着阿笙在他怀抱中满足的闭上眼,

停止了呼吸…

后来…后来…

他苦笑,或许,这就是代价吧…

后来,他去找了一个巫师,

巫师告诉他,他可以救阿笙,

只是,他将被剥夺爱人的权利…

一旦他动情,阿笙便会魂飞魄散…

他答应了,请求巫师将她的记忆清楚,

没人知道,

他看到她醒来看向他陌生的眼神有多痛。

只是,他不能爱…

再后来…他带她隐世…

心痛的看着阿笙苦苦的守着原来的那棵樱花树,

等待他的归来…

而他,只能远远的看着她,

不能爱她,拥有她,

甚至,

不能告诉她他就在她身边…

“公子?公子?!”奴仆喊着他。

“走吧,”他悄悄的掩住眼睛下一滴泪。

多可笑…

一个守着永远都不可能回来的人苦苦等候。

一个看着她苦苦等候却不能告诉她,

他回来了。

原来,

我们的爱情就像彼岸花…

花开叶落…永远交错。

你永远在苦苦等候,

我永远在痛心守候…

原来,

这才是起死回生的代价…

第179章:爱,让人沉沦

他是君王,

她是普通的嫔妃,

她爱着他,而他对这爱,一笑而过。

她曾问,

“若天下与我,你只能选一个,你会保我吗”

他微笑着,“若无天下,何来给你的家”

她苦笑。

不久,他的国家被攻,可敌军君王好色,只要美人。

不料,他见她颜貌倾城,

问她“你说你爱我,那……你可否为我保天下”

她愣了愣,睫毛低垂,“嗯,为你,我愿意……”

他将她送去敌国营帐,由八十八名婢女随从。

三年来,他从未打听过她的消息。

终于,他攻破敌国。

当他四处寻找时,在慌乱中,找到了那个影子,

还是如以前一样,素色的衣裳,发间玉钗,未抹胭脂黛粉的笑颜。

他将她带回宫中,宠着她,可她却疏远他。

一个月后,他大怒,认为她变心了,将她困于冷宫。

不出三天,她永远的沉睡了。

太医诊断,三年前她便身中剧毒,

以药稳住病情,整整三年。

为了不让他伤心,她只能疏远他。

他抱着她冰凉的尸体,

看着满天繁星,不禁为她落泪。

“看不到你的笑,要这天下,又何用……”

他将剑插入胸膛,与她一同去了。

爱,不会变质,只会让人沉沦。

第180章:我执伞,你执我之手

亿万年老树之上,我执伞,你执我之手。

身下是渭湖之水,头顶是天机之伞。

我本是渭湖中的一只锦鲤。

机缘巧合下修成人形,机缘巧合下与你相遇。

你本是妖魔之王三界之首。

机缘巧合下来至渭湖,机缘巧合下与我相遇。

是缘是劫?

你屡次违反天规,均是为我

我屡次触犯天条,亦是为你。

而现下,你我终是得了个看守渭湖的果。

你我无法离开这亿万年老树半步。

天机伞之上,是滚滚的天雷。

纵使天机伞能够防御这天雷滚滚,

倘若离了这亿万年老树,亦是无用的。

我曾问过你悔与不悔,你道,

为情,为你,终是不悔。

闻言我似曾红了眼眶。

是啊,为情,为你,终是不悔。

你曾问过我怨与不怨,我道,

不怨,不恨,只因有你。

闻言你笑如三月春风。

你道,不悔,不怨,无怨无悔。

身下的渭湖水清澈透明,逆流而上。

亿万年老树之上,我执伞,你执我之手。

第181章:双生蛊

他是江湖有名的倾尘公子,他是轩辕王朝的四王爷轩辕逸。

她是边疆公主南雨念,边疆王唯一的女儿,擅巫蛊之术。

草原女子生来尊崇英雄,她也一样。

战场上,她原以为自己会对那有战神之称的三王爷轩辕澈另眼相看,却自己都未曾料到,她会一眼便被那一袭白衣吸引。

就那么一瞬间,她便爱了。

那时轩辕王朝微处于弱势,太子轩辕痕也赶赴战场,振奋军心。

双方实力相差并不大,谁都明白,这必是两败俱伤的结局。

边疆递去请和表,愿向轩辕王朝俯首称臣,每年进贡牛羊,唯一的要求是四王爷轩辕逸娶南雨念为妃。

那张请和表上还附了三个字,“双生蛊”。双生蛊是边疆少数贵族所掌握的巫蛊之术,女子身体里养了十年以上的毒虫进入男子肌肤内,从此两人同生共死,唯一可解的方法,只有下蛊之人知道。

“好,我娶。”轩辕逸沉下脸,无奈笑笑,对方连双生蛊都用了,他不娶还能怎么样?

他可不想和那蛮人女子同生共死。离开战场回到京城,他自有方法逼那南雨念交出解药。

一月后,京城内,三王爷轩辕逸大婚。

南雨念以整个边疆为嫁妆,嫁入三王府,一场豪嫁。

她带着少女所有的懵懂与对爱情的幻想,想嫁给那所爱的男子。

他漠然毁坏王府大门,以修翻王府为由让她从偏门进入,这明摆告诉她,他不承认她这个妻子,这个王妃。因为偏门进入的,都是妾。

边疆草原哪有这么多规矩,她不懂妾室偏门入的规矩,也不懂,他对她的厌恶。

他没有来接她入府,也没有与她拜堂,只派人传话身体不适,那么的敷衍。他给了她此生最大的难堪。

她再怎么愚钝,也明白了,他根本不愿娶她。那盖头下她脸色惨白,咬着唇倔强的不肯哭出来,一遍一遍告诉自己,或许,或许,或许有什么误会呢?

只是这个理由,甚至连她自己都骗不过。

洞房内,他靠在床前满脸厌恶的看着她,眼神里透出的鄙夷,他连红衣都未穿,这根本,不是他的婚礼吧?

她苦笑,无助的看着这个她爱的男子,真是凉薄无情到了极点。

四目相对,她笑起自己在犯贱,可是,就是爱他,又该怎么办?哪怕受到如此对待,心口那么痛,可看见他的那一刻就会觉得一切都值得。

即使看得出他那么讨厌自己,但还是控制不住的喜欢着他。

“怎样解双生蛊?”他开口打破了寂静,看也不愿再看她一眼。

“双生蛊?”南雨念一愣,没有思考便直接回答道,“自然男女相交才可以解。”

“呵。”轩辕逸冷笑着看着她,“边疆女子真是不知羞耻。”

南雨念皱眉,眼神里充满疑惑,他这是什么意思?

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他嫌恶地将她推倒在了床上。

没有任何的吻,他用最粗暴的方式占有了她。

她痛的脸色惨白,却倔强的一声不吭。他起身整理衣物,就像方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一样淡然。

轩辕逸带着无情的笑容,凉薄到了极点,就那样离开了。

她躺在床上,紧紧抱住被角,盯着那抹刺眼的嫣红,眼泪染湿了枕。

他将她拘禁在那院子里,整整一个月也未曾来看她一次,下人们也知道这个王妃不受宠爱,将那最低等的馊饭菜给她,她不吵不闹,都只是默默接受。

只是这些,他都不知道。

又过一月,她小腹隆起,下人来报,她怀孕了。

他让她从那偏僻的小院子搬去了另一个较为华丽的院子,但那也不是王妃应该住的地方。

住的近了些,有了孩子,没人再敢欺负到她头上。他们偶尔还能碰见一两次,只是那偶遇却让他们关系变得更加恶劣。

他娶了侧妃,纳了小妾,其实他并不喜欢那些女人,甚至都没碰过她们。只是比起她们,南雨念才是最让他厌恶的存在。

他纵容小妾欺负她,看着她受苦,好像只有这样,他才会好过一些。

他自己都不知道,那种感觉早已在潜移默化中变成了心中莫名的刺痛。

边疆不是傻子,三月后,大军兵临城下。

轩辕王朝本以为没有环境所压迫,城中大军对付边疆是绰绰有余的了。

可领头的几人中没有边疆王,而是几个面色发黑的人。

传说中的毒人,顶级高手耗尽毕生修为,渡在暗卫身上,若是自爆,方圆百里内怕是无人能够生还。那顶级高手,是边疆王自己。

边疆王这次是真的动怒了,耗尽所有也要与轩辕王朝同归于尽。

在双方僵持不下的时候,她来了。

她穿着白色的纱裙,美得不可方物,小腹隆起,那是,他的孩子。

心莫名的触动了,但随即轩辕逸冷笑“你来做什么,看着我死吗”

她苦笑,她知道,他定会这样说。

“对不起。”她突然开口,说出的话却让他一愣。

“如果我当初没有爱你,没有告诉父亲这辈子非你不嫁,没有那些不该有的心思,就不会有这么多事了。”她一步一步向城墙走去,他心里越发不安起来、

“轩辕逸,无论你相不相信,我从来没有给你下过什么双生蛊。”

“我爱你,真的。以后我不在了,就别那么讨厌我了吧。毕竟我那么爱你呢。”她努力使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活泼欢快一点,可惜只是徒劳。

“你这话什么意思?”轩辕逸怒道“你是本王的王妃,本王的妻,你想去哪?边疆吗?做梦”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发什么火,他不是一直都希望她离开的吗?

真是越来越不了解自己了。

“不。”她摇摇头,“她们说,没有从正门入就不是王妃,没有拜堂没有结发就不是夫妻。”

“所以我不是你的王妃,也不是你的妻。”

他一瞬间沉默,她说的没有错。

当时那些因为恶意而安排的,如今却成为了他没有理由留下她的,原因。

只是那一瞬间,就发生了太多,他这辈子再也挽不回的人,还有爱。

他眼睁睁看着她从城墙上跳了下去却来不及阻拦。她浑身鲜血迸溅漫天血红,和那些毒人一起化作一缕青烟,消失在了这尘世间。

“南雨念!”他不可置信的发出了一声狂吼,刚刚还活生生的人就这样没了。

散蛊!一旁沉默许久的太子轩辕痕突然开口,那淡然的眉眼里露出几丝敬佩与惋惜。

那是什么轩辕逸看着自己白衣上的鲜血,那是她的,他不知道那一刻他是怎么冷静下来的。

边疆巫女,以命封锁毒人之毒轩辕痕一贯的寡言。

以命以命轩辕逸手上的折扇摔落在地上,此刻他方才明白,她是真的不在了。

那种心被挖去一块的感觉,好痛。

其实这样也好,你既没了这个不喜欢的王妃,边疆那边怕也是死心了。轩辕澈安慰道。

是啊,我不喜欢她。轩辕逸突然抬头,眼里一片赤红,可是我爱她啊

在轩辕澈和轩辕痕那不可置信的目光中,他一人离去的背影那么萧瑟冷清。

王府再次挂上红灯笼,喜气洋洋。

他重新迎娶她的牌位过门,这次是正门,这次是他在拜堂。

第182章:陪你到暮年白发

她遇他红枫树下,

惊鸿一瞥,她便许下刹那芳华,

此生定要陪他浪迹天涯。

他遇她墨色如发,

伊人如画,含笑相望,

决定要与她相守天涯,去看那江山如画。

一纸圣旨,

他即将金戈铁马,保卫国家。

他与红枫树下,一夜苦等,最终黯然神伤。

她却为他采摘救命良药,

差点失了双腿,

只能独坐屋外,满腹哀伤。

他日,大军得胜还朝。

她与红枫树下,翘首苦盼,

却独独不见了他。

他身负重伤,苦苦挣扎,

只为惜日承诺,回去陪她浪迹天涯。

他策马回归,见她美目巧畔,

红衣作嫁,却不知她只会下嫁与他。

她站与红枫树下,嫁衣飘扬,

苦苦等候,奈何却等不到他。

他本欲离去,却敌不过相思,

只为看一眼她红装鬓发。

他拉住本欲离开的她,

低声诉说

“对不起,迟了你的十里红装,苦等了你的满腹情殇。”

她转头低笑

“我本要今日下嫁,你可愿意陪我云游天涯!”

他只道

“你偷走了我的双十年华,还不陪我到暮年白发!”

第183章:终究舍弃了我

他是战无不胜的将军

而她只是一个平民女子

那日,他领兵出征,路遇偷袭

他重伤倒在了山间,她路过救下于他

衣不解带,日日照料

她看的出他虽在养伤,

但眉头却未曾舒展一心只为国家

为了让他尽早康复

她卖身潇湘苑,卖艺不卖身

只为给他买治病所缺的几味昂贵药材

他也恢复如初

出发前他对她说道待平定,我便回来娶你

她点了点头,

在他的怀里享受最后几刻的温存

他在战场上,杀伐绝代

她在烟花之地,只求自保

他日日浴血奋战,只为胜利

而她夜夜笙歌,察言观色,只为等他归来

三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他胜利凯旋,战神威名响彻天下

而她曲艺双绝成了潇湘苑头牌

她听闻后,愿赎身后去见他

那日是她最后一日演出

当她拿着琴缓缓步入,她见到了他

而他也看到了她

一曲完毕,满堂喝彩

她起身谢幕,走到他身前,敬酒一杯

他抬头望了望她,

他刚要回话时,旁边一人打断其言

“心儿姑娘和将军难道认识”

她还未有开口,他一杯酒下肚

“三皇子说笑了,不过一风尘女子罢了”

听见他的回答,她拿着酒杯的手颤抖不已

其他之人哄堂大笑

她未曾多言,只是微微一笑

“将军说的及是,小女子不过一风尘女子而已”

然后起身跟每位宾客敬酒

这一夜她变得风情万种,妩媚妖娆

徘徊于重宾客之间

直至他离去时,她才起身离去

第二日他来找她,

让她跟他离去,自己愿意娶她为妾

只因她的身份不能为妻

她只是淡淡的听他说完,开口道

“小女子劳烦将军抬爱,只不过一风尘女子,不值得”

然后转身离去,任由他呼唤也未曾回头

其实对一个人彻底死心不需要那曲折离奇的故事

往往就是某一瞬间,

他的一句话,便让你失望不已

她不再赎身重新回到潇湘苑

这次却不是为了等他,

而只是为了能有一去处而已

她继续弹着她的曲子,过着她的日子

在许多年之后

有一座山上在墓碑上刻下寥寥几语

“等君归,君归,却只是人归,心未归”

“相遇是缘,再遇便是劫”

“不知是谁应了谁的劫,谁又错过谁的缘”

【终究你为了那句身份,舍弃了我】

第184章:花前月下,琴瑟和鸣

一簇簇白樱,点缀枝头。

衬着阴冷森严的皇宫,多了一分雅致的生气。

“母妃母妃,召周哥哥进宫来玩罢。”

临樱第一次见到周羽,他八岁,她五岁。

德妃召周画师进宫为她描一幅美人图,

其子周羽拎着画具。

临樱甩开宫女,自己一个人在湖边玩,

失足落了水。

是周羽救她起来。

她问。“你为什么跟着我”

周羽抿唇不语。

临樱也不计较,为了不被德妃责罚,

自己跑回去换衣物了。

后来临樱常常念着那个大哥哥,

白净的样子,清澈的眉眼。

她十四岁时,皇帝有意派她去邻国和亲。

此时周羽虽才十七,却已是朝中的文臣。

大殿之上,唯有他有异议。

皇帝睨了他一眼,并无表示。

半月后,临樱哭着穿上了嫁衣。

边境的天很冷,一行人倦怠不已。

周羽截了花轿,抱着熟睡的临樱走了。

去了何地

天涯或是海角。

犹记得她醒来之时,睁眼竟是在客栈之内。

临樱问。

“你为何拐了本公主”

周羽不语。

临樱见状,气剂,作势就要离开。

“娘子别闹。”

“你……”临樱涨红了脸,

“你怎么认定本公主就是……就是你夫人!”

周羽一脸无辜。

“公主小时候说要嫁给为夫的。”

“……”临樱说过吗

自然是没有的。

不过他已经认定了。

情之所钟,一往而深。

初见的一眼,便是一生。

此后,花前月下,琴瑟和鸣。

第185章:爱你太深,伤入骨髓

“洛王爷,再喝一杯吧。”

一风尘女子倒在他怀中

姿态妩媚。

“好。”他笑得一脸邪魅。

接过她手中的酒杯

一饮而尽。

“洛王爷,你说我美不美?”

女子的素手渐渐攀上他的脸

描摹着他英俊的五官。

他挑起女子的下巴,“很美。”

微微失神

半响回过神来

又饮了一杯酒。

“那我与王妃,谁人更美?”

女子一脸的期待。

天下谁人不知

自从洛王妃去世

洛王爷日日流连花丛

不知缘由。

眼神渐渐冷了下来

本一脸笑意的脸此刻冰霜一片

“本王当初看上你,

便是知道你能看清自己的地位,

不曾想,还是让本王失望了。”

抬手间,女子气绝身亡。

一声冷笑,眼眸中是藏不尽的痛楚。

【人说烟柳之地可忘伤痛,谁知爱你太深,伤入骨髓】

第186章:佳人已去,只盼来生

“寒哥哥你看我穿这件衣服好看么?”

坐在桃花下的男子,

只是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并无他话,

她看着他说:“你放心我说的话算数!

只要你陪我一千年,

就用我的七窍玲珑心救你所爱的女子。”

他这才看了她一眼然后对我说:

“如你所愿!我陪你千年,千年一过你给我你的心!”

她含笑点头,

那一天她穿白衣站在桃花树下,桃花纷飞,

她埋下了桃花酒,

千年对于我们狐妖来说不过短短的岁月!

千年后她依然站在桃花树下,

桃花满天飞舞,她双目含笑,

看着提剑而来的他,“你当真如此狠心?”

“怎么你想反悔?陪你千年已到七窍玲珑心该给我了!”

她看着眼神冰冷的寒!

心中悲凉我爱了他整整一千五百年了!

最后居然用自己的心换得他陪我一千年,

前五百年看着他对别人温柔微笑,

现在他为了别的女人要取我的心,

我没有怨言,

因为我早知道他的心给了别人!

“相处一千年了你有喜欢我一点点么?”

回答她的是冰冷的话语:“不曾!”

她看着他走到她眼前,她看着他:

“不劳烦你动手了我自己来,”

说完她用斩魂挖出了自己的心,

眨眼之际青丝变白发,容颜却依旧,

她抬头艰难的看着也是一身如雪的他,

告诉他,

桃花树下有我埋下的桃花酒盼着来世陪你共饮!

她用最后的力气抱住他,

把她全身修为倾注给他,

许多年以后有一男子衣如白雪,

满头白发,一人对着桃树喝酒!

慢慢的男子趴在石桌上,

轻轻地喊着她的名字,

可惜为时已晚故人离开,

佳人已去,只盼来生!!

第187章:木槿不再花开

袁木槿坐在窗口,

眼睛一动不动的望着前方。

那个种满木槿的小路,

此刻却不再出现他执着她手的身影。

她像是魔怔一般,

总是看着那片开得旺盛的木槿花喃喃自语。

“昔彦,木槿花开矣,你怎么还不归来?”

她出生之时正是木槿花开之时,

朝阳美的如画,斜射在这间矮小的茅屋上,

花开满是芬芳。

于是,她有了木槿之名。

豆蔻之年,她遇见了孟昔彦。

一个大公子竟然喜欢木槿花,

她觉得很是惊奇。

看着他认真的盯着花,

她情不自禁走了过去,

却听他蓦地温柔低喃,“木槿。”

她一怔,这番温柔,

是为花?还是为人?

一出神,这一生却是再也收不回来。

“木槿好生漂亮。”

孟昔彦抬头,对上袁木槿明亮的眸子,

却见她刹的脸红了起来。

他才知,她如这花般娇美,温柔,

也有着美丽的名字:木槿。

相识两年,

木槿从孟昔彦口中知道了外面缤纷的世界,

想来,

这花花世界听着竟比满山木槿更让世人留恋,

唯独他二人不以为然。

可是,纵使满山木槿,

征兵的官员还是找到了这里。

那天,木槿花凋谢了一地,

木槿不去看它们,

只是温柔的抱住孟昔彦,“我等你回来。”

“我一定回来!”

木槿相信他一定会回来,可是这只是她相信。

平寇已有三年之久,将士们衣锦还乡,

团圆相聚,木槿却还没等到他。

“袁姑娘,昔彦已经死在战场了,你忘了他吧!”

战友不忍她每日守望,一再劝她。

“昔彦,昔彦……”她一遍遍呢喃,滴泪成血。

“风露凄凄秋景繁,可怜荣落在朝昏。”

满山木槿花随暮而落,

这乱世之中,已没了木槿芳踪。

孟昔彦

我从没见过这样温柔的女子,

一个美如木槿的女子。

这山中花香阵阵,

我不由得停下了前进的脚步。

说来讽刺,我为了躲开征役而来,

却爱上了这里的人和花。

“公子,我们把后山也种上木槿吧?”

是木槿,我笑笑,牵起她的手,如果可以,

真希望这木槿芳香飘满我的一生。

我终究逃不开这宿命。

流寇四起,我被抓去充了军。

临别之时,木槿折了朵花,

我们说好木槿花开,相见相恋。

这沙场血腥味很重,

我无时无刻不在想念那片木槿,

想那个为我绾起青丝的女子。

我拼了命想活下来,

可是,这沙终于扬入我的眼。

我擦去木槿花上的血,无声泪下。

尘世,求你一定要偏爱我的木槿。

“木槿,我、等不到花开了。”

第188章:剩下半生相忘于江湖

【三分谈笑,两分思念,一分微嗔。剩下的半生相忘于江湖。】

轮回路上黄泉花,她遇见转世的他。

“你生前是做什么的?”

“算卦。”

“哦,那给我算一卦呗,算算我是谁?”

女子坐在树上,好笑地看着他。

“唔……”

他歪了歪头,沉思片刻,半开玩笑地道,

“我娘子。”

“噗……”

那女子一个不留神儿,

从树上直直摔了下来,

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来临——

是他接住了她。

古巷深处屋檐下,

算命先生一次次轮回,

等了千百个春秋,

住在小巷的人笑道,

这神算子还是世传的呢!

今世,他刚十八。

很久之前,好像做了很长一个梦,

梦中,有一个顽皮女子与他谈笑。

她道:“你猜错了,我是孟婆。”

顿了顿,她凝着他的眼,

“不过,我真想做你的娘子……”

他懵懵懂懂,不知身在何处,

想说什么,却发不出声音。

她拍了拍他的肩,道:

“你有你的命,我亦是……

下一世,你别再念着我了,

剩下的生生世世,你有你自己的江湖……”

话到最后,她眸间泪光闪闪。

她推他一把,

一道强烈的白光刺眼,

他仿若坠入深渊。

惊醒,原来是梦。

他怅然若失,离开了这个小镇。

后来。

江湖上,他是闻名遐迩的半仙。

炼狱边,她的滚烫的泪落入黄泉。

第189章:若能三人同归,我愿弃我所有

“爹爹,娘亲长什么样呀?”

小奶娃稚嫩的声音传进他的耳中。

男子眸底悲伤划过,

“你娘亲十分美。”

凝着怀中小奶娃的脸笑着,

真是像极了她。

“那我怎么没见过啊?”

“因为你娘亲在一个很美丽的地方,

等到言儿长大了,娘亲自然会回来。”

不知是在哄骗怀中的小奶娃,

还是哄骗自己……

犹记那年那日,

他收到消息,左相谋反,他贵为右相,

自然要与皇帝商量对策,

突然接到急报,

左相挟持了他家中所有的人,

匆忙赶去,却是满府血腥,

她倒在大厅,胸口上插着一把匕首。

“孩子……孩子……”

手指指向一个地方,气绝而亡。

“不!”他歇斯底里地吼叫,悲痛。

走向她所指的方向,

那里躺着一个虚弱的孩子,

明显是刚生下不久。

后来他倾尽所有力量,屠了左相满门。

却是带着孩子归隐山林,

守着她的墓,终生不娶。

“爹爹,我们回家吧。言儿冷。”

小奶娃明显看到了他的伤心,

许是又想娘亲了吧。赶忙扯开话题。

“好。”他抱着孩子离开。

背影惹人羡慕,却多少还是凄凉了几分……

【若能三人同归,我愿弃我所有】

第190章:待我来世一一偿还,可好?

三月初春十里桃花

春风拂过桃花纷纷落在桃树下

两个对弈男子身上。

一个身袭白衣沐如春风,

明眸皓齿,似水柔情。

一个身著紫裳微微蹙眉,

眉宇间是一抹戾气,

手持棋子,举棋不定。

白衣男子莞尔一笑,

“皇上,你输了。”

紫衣男子眼中落寞一闪而过,

苦涩笑言:

“朕从一开始就输了”

*

白衣男子扣手打开折扇

“这天下美人,

皆是你的,有何来输之有”

紫衣男子嗤笑道,

“没有了她,

朕要这天下美人,何用”

说罢,抬眸望那桃花,

正如第一次见到她时,

遍地花落。

殊不知,

一滴残泪,同花同落。

唯有他知,

他这一生只为俩人哭过,

一次为母后,一次为她。

她为他死,他却因她而活,

欠你的,怕是还不清了,

等来世我一一偿还,可好

第191章:即使得不到,也要让你忘不掉

他说:“待我破城之日,红妆花轿娶你可好“

她靠在他胸前,笑颜如花,回答道”好。“

城门打开之时,他却被迫迎娶她人。

新房之内红烛燃烧,她的面前却是一碗黑色的药。

他的洞房花烛之夜她却心痛腹痛整整一夜,他却不知。

他说:”待我一统天下,封你为后。“

她微笑,并未置否。

一朝圣旨初下,后位仍然另是她人。

她却封为公主,成了他的妹妹。

她知道,无名无份无权无势的她

终是抵不过另外一个她的明媒正娶和手握兵权的势力。

她一袭嫁衣如血,对着他说:“我穿这身衣服可好看”

他说:“好看。”

她又问:“与她相比如何”

他说:“你好看。”

她踮起脚尖,在他唇上印上一吻,

“你可知,我穿嫁衣为何比她好看”

他未语,她说道“因为这身嫁衣,是我们的血染而成。”

他诧异,她微笑,指着腹部说道:

”你们大婚之日,这里,消失了一个生命。“

他目瞪口呆。她转身上了花轿

太监来报,公主于送亲途中,殁。

他拿过太监递过来的锦绢,

”她一身宫装配你母仪天下,我一袭嫁衣让你此生不忘。

她毁我孩子让我另嫁他人,

我让她此生再无恩宠亦无可争。

“即使得不到,我也要让你忘不掉。

第192章:攻城,一个不留

“一日内,定破长安。”

他摇着纸扇,

扇面画着重重紫藤萝。

“呵,是吗?”

他看着沸腾的水微笑,

“重峦你觉得可能吗?”

“怎的?”

“皇帝拿了自己的小女儿

挂在城墙上,要她为国殉葬。”

重峦一顿,脸色黑得吓人。

一把抓过旁边的佩剑冲出帐外,

听得帐外传来的马鸣声,

正在煮茶的少年微笑。

有好戏看了。

当重峦赶到阵前时,

一眼就望见城墙上的她。

她双手被捆在身后,

身上却是大红的嫁衣,

她望着如丝如线的雨丝默不作声。

在重峦的记忆中,

她从未穿过红色的衣服,

而是紫色,紫藤萝般的紫色。

她说红色的不好看,

其实,也挺好看的。

“阿绾。”他喃喃道,

手中长剑出鞘直指那道明黄色的人影,

“昏君,你连自己的女儿都要杀吗!”

“只要有她在你就不敢出兵,

为了国家牺牲一个女儿又如何。”

年老的皇帝脸上表情狰狞无比,

就站在她的身后,

只要轻轻一踢她便从上面跌落。

---父皇他从来没有喜欢过我,

因为我是废妃的孩子。

果然,那个被她

称为父皇从未喜欢过她。

“陛下天命所至,

不因在此停下。”

她突然说话,低头看着她,

“阿绾不过一个女子,

陛下不必惋惜。”

“等等,朕不准!”

重峦还没说完,

便见她纵身一跃而下,

红衣随风翻动幻化成华美的蝶。

可惜,不过一瞬。

“阿绾!”他痛呼,

却被属下牢牢抓住。

不远处的她躺在冰冷的地面,

鲜血蜿蜒流动,

将红衣染的更加浓烈。

“陛下,”那个煮茶的男子

走上前来,“请下令。”

痛不欲生的帝王

挣脱属下牢牢抓住自己的手,

走上前抱住死去的女子。

声音嘶哑无比:

“攻城,皇室之人,一个不留。”

第193章:此生有你,我之幸矣

她被指婚给一个

素未谋面的人,

她比他小五岁。

那年他二十,她十五。

他从边关归来,

归来之日是他的封赏之时,

那天他一身金色铠甲,

率领着浩荡的军队从北朝门踏入,

街道两旁堵满了人,

百姓们都敬畏他,也都感激他,

因他保护了他们的家园。

阳光从他的侧边朝来,

他的侧脸犹如被撒了一层金光。

他的身上也在发光,即使刺眼,

她也不想移开目光,她站在人群中,

凝望着这个曾经与她毫无交集的人。

“以后的生命中,

是要有这个人的出现么?

好像还不错……”

她自言自语,感觉这个仿若天神

一般的人像是一个大英雄。

从那一刻开始,她唯一的英雄。

他每次出征,差一步踏进鬼门关时,

都会想起有个小巧的人儿在家里等着他。

如此,他便又从鬼门关回来了。

他伤在身上,她疼在心里。

最后一次,是他说好要带她

去洛阳山水游玩之后,

未来得及许应他的承诺。

他却是违了约。

胜仗犹在,良将却逝。

有幸存的士兵,说将军最后

给将军夫人留了话。

“此生有你,我之幸矣。”

她去了洛阳,那的风景,

真如那人所说的那样美好,只是……

没有只是,她释怀一笑。

她自十五岁起跟着他,

她也只不过是千万平常女子

中的一人罢了,他却给了她

所有女子都想要的,他的温柔,

他的耐心,他持着她的手教她写字,

他教她吟诗,他护她,如此温情,

是她几辈子都修不来的福分。

他无父无母无亲无长,

此生牵挂,唯有她。

世界生百物,唯她一人,

会为他吊唁吧。

在他生命的后半部分,

能有她的出现,她能陪伴到

他生命的逝去,也是极好的。

洛阳的花,凋得有些早了啊。

第194章:那江南烟雨,颠覆了天下

他厌极了这缠绵空濛的江南烟雨,

阴凉入骨,总是令他染疾的双腿隐隐作痛。

无奈尘封了最爱的青龙宝剑,

闲暇时挥毫写意这水墨江南,

将一腔的怨愤泼墨到宣纸上。

青石小巷,炊烟袅袅。

她撑一把精致的竹骨伞,

手掂起曳地濡湿的长裙,步步生莲,

从小巷里走出,一步步入了他的画,入了他的眼。

侍卫冒昧上前,

“姑娘打扰,可允许我们主子为你描一幅丹青?”

她望他,颔首浅笑,羞涩之意溢于言表。

深浅勾勒,浓铺淡抹,她或嗔或喜均跃然纸上。

他似是爱上了这江南的烟雨,

迷上了这里天空的空濛新奇。

画作逐渐剥离了怨愤,蜕变得空灵洒脱。

她越来越欢喜“你的画真好!”

手轻轻地抚弄,画就在他麻木的膝上。

他忍不住抖了一下。

再画她,明媚的眸子里,似乎有忧伤的烟雨笼罩。

“今天有人来我家提亲了,可我不想嫁。”

笔尖一抖“那就不嫁。”

“我想你带我走。”

“我腿有疾,我是个废人。”

“你的心没有废就好!”

他不言,搁了笔,沉默。

眸子里的水雾终于凝成泪珠滑下。

最后一次为她作画,她一身嫁衣似火,灼伤了他。

唢呐声里,他下笔如飞,挥宏潇洒,

收笔处,手腕一沉,狼毫从中折断。

他长身而起,一步步走向她,走的坚定,艰难。

身后的侍卫均欢喜地红了眼。

“我受伤后,一蹶不振,颓废了太久。

但自我为你描了第一副画,

我就开始忍痛训练,就是为了今天,

站起来,亲自挽起你的手,带你真正地离开。”

她羞涩地笑,灿若朝花。

有家人上前拦截,侍卫上前低语,

家人均欢喜而又恭敬地退下。

“你不弃我腿疾心残,我必当应你一世欢颜,江山如画。”

他带她回京,暗里绸缪,运筹帷幄,

终于沉冤得雪,将暗害自己的皇兄击垮,君临天下。

闲暇时,他仍然会作画,皇后撑一柄竹伞,

背景处,青石小巷,炊烟袅袅。

他笑言,自己是为了那一场江南烟雨,倾覆了天下。

第195章:从此,再无琴魔

他有一把玄灵琴,名为灵笙

古有

『天地之中,日月流影』

『自古魔琴,非若玄灵』

他是人人

敬而远之的魔族之帝,白冥泽

世人皆知

『魔帝冥泽,阴谲玄生』

『杀伐险绝,烈地重冢,不灭灵魂』

天下人都知道,

魔帝有一把魔琴

魔帝对此琴爱不释手,

却不知每至深夜,

他总抱着那把哑琴轻轻拨弄。

这琴魄,早在千年前就破碎了

千年前,

她还只是个刚有灵气的琴

初变人形,一张小脸

欺霜赛雪,洗尽铅华

只此一眼,

却将他的魂魄丢了去

白冥泽带她回宫,

将世间最好的东西送与她

只要她想要,

他就会不惜一切为她得到

她帮他除奸灭佞,为他巩固根基

直到那一天,

灵笙才知道他爱的人

并不是她,而是一个凡人,

她对自己好,也不过是因为

自己是他的一枚棋子而已,

她找他报仇,却被他挑了脚筋,

扔进暗无天日的地牢里。

灵笙跌坐在地上

整个人精神有些恍惚,

她抬头,看了他站在她面前,

神色冷沉,好似幻觉一般。

他今天不是要和那个凡人成亲吗?

又怎么会来这里…她苦涩一笑

灵笙觉得自己特别可笑,

如今,又怎会对他再抱有任何幻想,

他连自己都会杀,来这里又能如何。

白冥泽一步一步带着寒冷朝她走来,

那声音,击在她心上,闷着疼。

强大的压迫感传来

才意识到,这不是幻觉…

“你可知你怀了本君的孩子?”

他似从唇间咬出的字字冰冷。

灵笙垂在身侧的小拳紧握

目无神情的看他

“怎么,现在你连一个孩子都不放过?”

白冥泽的目光落在地上,

如白云般轻飘飘的说“杀了!”

这句话,犹如一把利刃,

狠狠插入灵笙心中

“你大可去成你的亲,

我不会拦你,但孩子,

我也不会让他死!”

她情绪有些时失控,

最后,连声音的是嘶哑的。

白冥泽瞳孔微缩,

大掌扼住她的脖子,

重重的推到在墙上,

神情暴戾,“你信不信我杀了你!”

灵笙眼眶渐渐的浮现出沉痛的水雾,

“白冥泽,我灵笙是傻了吗?

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将心掏给你,

任你蹂躏,践踏”她的声音破碎

“我输了……输得一败涂地”

她冰冷的气息刺骨,唇瓣发抖

“你白冥泽,从今天起,

与我灵笙再无瓜葛!”

他的手抽走,身形不稳眸中

揉着复杂的神情“好,那就恩断义绝!”

她跌坐在冰冷的地上,泪眼朦胧。

好一个恩断义绝!她自毁琴魄。

从此,再无魔琴,

在这世上的,也不过是把哑琴。

第196章:你曾说,我无法记住你

那年,

她被选入宫中成为祸吴国之首选,

而她曾经的恋人一脸正义将她推给另一个男人。

一切都很顺利,

吴王很宠她,

拿出一切奇珍异宝只为哄她开心,

日日夜夜歌舞宴平。

她的任务快要完成了,

越国已经做好一切准备攻打吴国。

可是她的心却渐渐沉沦于吴王,

她只期盼着越国能晚一点攻打吴国…

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越军破宫门而入的那刻,

吴王深深地看向她:

你想要的我都会给,即使是整个吴国。

她震惊的看向他,他最后一次紧紧抱住她:

呐,即便是我死了是不是也不能在你心里刻上我的痕迹,抹平不了那个男人对你的伤害…

说完他发狠紧咬住她的锁骨,留下咬痕:

可我就是不甘心,我只希望你能记住我,哪怕只是一丝一毫…

言毕,他引越兵至圣胥山……

她呆呆的跌坐在榻上,直至越兵进入,

范蠡出现,越王赏赐无数,并赐婚于范蠡。

她坐在房中不吃不喝,身体状况急速下降,

大婚之日,她找到迎接宾客的范蠡,摸着锁骨上的痕迹:

范蠡,我想了很多,也许我们终究不能在一起…

在旁人无法阻止之时她投入后花园的深湖:

你曾说,我无法记住你,可是现在…

她微闭了眼睛:

我来找你了……

公元前473年,

吴王夫差自刎于圣胥山,

绝代佳人西施下落不明。

第197章:徒增一世换不清的债

“不,不要!”

梦中一白衣男子血染在天地之间,

她想伸手去触碰,

却发现已触碰不及。

这个梦她已经做了三月有余,

每次醒来后都是撕心裂肺的疼。

随即传来急匆匆的敲门声并伴随着急切的询问:

“冰儿冰儿你怎么了”

打开门瞧见一脸神态焦急的他,

说道:

“岳公子,没事,只是又做梦了”

他是在她失忆后收留她的人,

他告知他是她的未婚夫。

他对她无微不至的关心,

她也明白他的好,

但不是为何她心里却排斥着,

所以一直称呼他为岳公子。

他听闻她的称呼后,

眉头紧皱了一下后又舒展开来,

“没事就好,那你早点睡吧”

关上门后,

她再次去回想究竟梦中的那个白衣男子是谁,

每每想到他,

她的心便会如此痛。

次日,

她说要出去走走,

不想让人跟着,

他知道她这一走,

有可能不会回来,

但此刻却不知有什么理由能拦住她。

她漫无目的的走着,

途径一片林中,

她走了进去,

越走她的记忆也越清晰。

她记起那个白衣男子是谁,

之前的一幕幕在她脑海里飞逝。

君歌,

他是她一个人的君歌,

也是她爱了一生的人。

那日,

他们被仇家追杀,

他为了保护她死在仇家之手。

而她却因为他的死,

记忆产生混乱,

暂时忘了之前的事。

自那之后,

江湖之中多了一名女杀手。

传闻她的剑快如闪电,

武艺高深莫测。

三年后,

岳家,

满地尸横遍野,

岳家满门无一人生还。

她一步步走到快死的他的面前:

“我是该叫你鬼面人还是岳公子呢”

他一口鲜血喷出望向她,

声音中带有一丝颤意:

“你终究是想起来了”

她一剑刺入他的胸膛,

便转身离去。

他弥留之际,

想起了那日在林中,

他本应该一剑杀了她,

却不知为何,

看着她护着那身后之人那眼眸里的勇气和决心,

他软了心,

得知她暂时失忆,

他让她陪在她的身边,

他早该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但此刻他不后悔。

眼前依然浮起初见时她的样子,

心里想着如若来生是我先遇见你,

会不会有不一样的结局。

她得偿所愿报了仇,

心却空了,

便来到林中,

自刎于这里。

“君歌,等我”

【也许是前世放不下的执念,也许是来生共赴的黄泉,错在今生相见,徒增一世还不清的债】

第198章:一匹白驹,一身嫁衣,足以

她是头等美戏子

容颜倾城素手挽起青丝发

名满京城却是喜恬淡生活

他是冷漠二皇子

战场杀敌运筹帷幄夺天下

一身权贵却是无知心之人

两人本应没有交集

却因他微服下江南遇见了出游的她

一见便上了心戏阙抓住她柔荑

不知姑娘姓甚名谁家住何处

话落却被她不着痕迹蹙眉拂开公子自重

再见皇宫御花园

宫里请了名声最大的戏团

唱戏给妃子取乐

他作为皇子也一并来了

顺其自然地见到了她

这二见误以为她跟着自己来了皇宫

嘲着这看似清高的姑娘也不过如此

等下了戏台轻蔑对她说

怎么姑娘看上本王所以跟来了京城

她无言但是斜睨的眼神里分明写着

我从未见过如此蠢笨自大之人

第三次相遇是他特意找上门的

在她临睡前一身黑衣找进了她闺房

她第一次看见他如此正经的神色

他道我要去战场了

此番前去不知何时才能归你能等我么

一向权益秉恒的她第一次由着自己的心

答了一声好我等早归

此去经年两个月后人人相传战争大胜击退敌方

但二皇子殉国只带回一柄宝剑

她仿佛不知生活的意义一日在未开花的桃树下

执着匕首想要自刎陪他

忽然听得身后一句你说好等我的呢

怎么想先走我不允许

暮然回首是朝思暮想的他

他轻然一笑殉国只是一计

这样以后我们就能在一起了你说好不好

她喜极而泣好

他亦喜停顿少许又道

我什么都没有了啊只有一匹白马

财富地位都没了你还嫁我么

她笑得极美看得他发愣

只听见她坚定而带着笑意的话

嫁你不娶我也要嫁

他拥着她怎会不娶只会不弃

那年在灼灼其华的桃花树下

一对璧人成了亲永世不分离

一匹白驹一身嫁衣一个你此生足矣

第199章:住进君心

她是花雨宫的宫主。

他是清启宫的宫主。

然而,两宫自百年前便是不和已久,且到了一见面便是二话不说拔剑相对的地步。但是由于两宫实力一直不分上下,所以一直没分出个高低来。

而到了他们这,却是变幻了风格……

她第一次见到他,对他与月齐华的外表犯起了花痴。他趁机出剑。第一战,她在眼泛桃心中光荣的败了。

且是在众目睽睽下败的,她老脸一红,不得不向花雨宫弟子保证,下次她绝对不犯花痴,一举击败他。于是,他们第二次相遇时,她板着一张严肃的脸,正要对着他拔剑时,他忽地一个笑,清涟芳华,她又呆了……然后,她又输了。

此后几次相遇,她都败的给了他,且还败的千奇百怪,花雨宫弟子表示不忍直视,每每遇到清启宫弟子还下意识的避开。

她知道后顶着副罪人脸向她们保证,这次绝对不会输!于是气势汹汹的去寻他报仇去了。

见她来了,他饶有兴趣的撑着下巴,勾起个迷人的弧度,慵懒地问:“还打么?”

她眉心一敛,一本正经道:“我今日来此是来下战书的!若是我赢了,我娶你!”

“哦?这样吗?”他笑了笑,“那就开始吧!”随即抽出剑,指向她,寒意渗渗。

她神色微凝,也抽出剑,正要挥剑而上时,他的剑忽地就掉了,掉了……清脆声起,她忽地蒙了,不敢置信地看向他。

他神色淡然:“哦,手抖了。”随即又拿起剑,指向她。正是一片剑拔弩张气氛时,又是清脆身上声响,她忽地就淡定了,看着地上被主人弃了两次的剑,便对着他笑眯眯地道:“我看这战就算了,干脆我直接娶你好了!”

“好!”他应的倒也利落。

可她却有些不敢相信,他就这么容易应下来了。“你不知道花雨宫和清启宫的世代敌对么?你为何还会……”

“你可知为何两宫会敌对么?”

“额,这个,还真不知……”

“那是因为你们宫的前几任宫主喜欢我宫的宫主,但奈何我宫的宫主一心只为修炼剑法,几次告白后无果才会因爱生恨的。”

“胡说八道,要说喜欢也定是你们宫的宫主喜欢上我们宫宫主的花容月貌羞涩的不敢说!”

“那你说你喜不喜欢我?”

“……喜欢!”

“那好,正好我也喜欢你!”他绽开一笑,“所以,无论前面几任宫主是如何的误会,总的来说,我们总不能把这种悲剧延续下去,所以……我娶你吧!”

她愣住,许久才晕晕的点点头,“好,好啊,但是你以后能不能少笑些?看的我怪头晕的……”

他:“……”这出息,也就只有她了。想着,他忽地上前将唇印上了她的唇,蜻蜓点水的触碰后,他勾起抹邪肆的笑煞有其事的说“尽管晕,你未来夫君会做人工呼吸!”

她:“……”

而在门外偷看了许久的花雨宫和清启宫弟子也露出了果不其然的表情,这感人的爱意,她们都快要哭了!

其实,最好的爱情莫过于,我喜欢着你而我又正好住进了你心里。

第200章:君临天下,囚笼中花

他与她在青麟湖相见,

她只是普通商人之女,

而他却是高高在上的太子。

可是,他就是对她一见倾心了,能有什么办法?

他嘴角勾起一抹温柔似水的笑,眼底尽是宠溺。

他咬破手指,用血在湖边一块石头上写下:

【待我君临天下,许你母仪天下。】

她只笑笑,默不作语。

三年后,他登基,的确迎娶了她……

但是,她就像一只原本自由的鸟儿,

突然,被关在了皇宫这个危险又囚禁自己的大笼子里。

她才年芳20,却被每天逼着,

学女红,学防身武术。

她为了他,忍了。

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嫁给他。

终有一天,大红衣袍着身,

期盼的那一天终于来临。

但是,成婚之日她依然要被指控作许多规矩,

好不容易在一起了,

在宫中的日子还是不能自由自在的过下去……

她来到当年的青麟湖,

在【待我君临天下,许你母仪天下。】的后面写下:

【待你君临天下,怕是为囚笼中花。】

她等他出去微服私访的时候,

偷偷溜了出去,其实她只是去散散心。

他回来以后,发疯似的找她,

要知道他刚登基为帝,

有多少人对她虎视眈眈。

得知她被绑架,他只身前往,

她活了,他却死了。

“我知道,你不喜欢后宫,

对不起,我生在帝王家,

不能给你想要的生活。

其实我想等天下稳定,

就退位,带你四海为家。”

“你看你看,我今天穿了你最喜欢的素白琉璃裙,好不好看?”

“你说过不喜欢别人碰你的玉佩,

我都把它藏起来了,你快来骂我呀!”

白衣女子笑容艰涩,眼眸中渐渐滑落晶莹的液体。

在阳光下闪烁一瞬间,便不复存在,

就像你啊,她的夫君…她的王

她假装得很无所谓,语气假装得很无所谓,

也假装笑得很无所谓:“对不起呀,

你最喜欢的桃花酿,我没带呢,

你过来,跟我回家,我酿给你喝呀!好不好?”

她装不下去了,抱着那冰冷的墓碑往下滑落,

硬咽着:“你说话嘛,干嘛不理我啊,夫君……王”

为什么,为什么要挡下那一箭,

你明知道的,有毒啊有毒!你明知道,

明知道他们就是要你去救我,为什么要去。

我错了,我不该这为帝,

我一定乖乖做你的笼中花,会很听很听话。

次日,前皇后自缢于帝陵前,

现任帝王备受感动,命人将其合葬。

第201章:血染江山的画

她是个卜卦为生的女子,

蛊术、诅咒等她样样精通,

甚至连回生术她都会。

只是,从小母亲便警告她:

“忧儿,回生术代价极大,一定记得慎用。”

她卜卦为生,卦相得极准。

一日,一男子前来卜卦,她愣住了:

她从未见过如此好的卦象。

只可惜,他要为一女子弃了他的江山。

她摇头叹息。

男子却问:“你会回生术吗?”

她答:“会。”

他红了眼眶:“帮我复活我母亲好吗?”

她犹豫,终是答应下来。

原来,回生术的代价是一夜白头。

他娶了她。随后起兵,一举成皇。

他立他为后,她责他:“你真傻,我已是个老太婆了,

你应再找了中意女子娶了才是。”

他却揽她入怀:“你愿为我白头,老太婆又怎样。”

三月后,她逝。

从此,他弃了锦绣江山,决心出宫去陪她。

她占相那么准,却忘了替自己看一看相。

原来,她便是那个让他弃江山的女子。

血染江山的画,怎敌你眉间一点朱砂。

第202章:枫叶满天,爱人逝

“夫人,南疆战场八百里加急!”

“让他进来。”坐在主位上的女子一身红衣似火,

绝美的脸庞上一双眼眸平静无波。

“是”。

她接过锦帛,那一刹,心口有些闷闷作痛。

锦帛上只有简简单单几个字,看起来写得很是匆忙。

但那一瞬,她哭了,嚎啕大哭,

这个王朝唯一的女战神,第一次在她士兵面前如此软弱。

时光好似突然回到三个月前,

她丈夫出征时,那天,火红的枫叶漫天飞舞。

“此战凶险,你已有了身孕,

好好在家养胎,照顾好孩子,等我回来。”

一身红色铠甲的他坐在马上,对她这样说。

“以往都是你我二人作战,凡事都有照应,

此次你一人迎敌,多加小心。”她仰头看着他。

“好。”他俯下身子,一手揽过她的头,深深地吻了下去。

她踮起脚,迎合着他。

那天噙着她的唇,他仿佛着了魔一般不愿松开,

只觉得她气息都急促了,这才恋恋不舍地放开。

等我。

这是他策马离去前留给她最后一句话。

她想,她当时不该相信他的。

脸早已被泪湿透了,哭得累了,

她抚摸着自己凸起的小腹,看着那张锦帛。

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对不起啊,我回不来看你和孩子了

第203章:没有你,我生不如死

她还记得与他初见

是在她带兵袭城那日,

她站在他的面前,

居高临下道

『或屈服,或死亡,君任择其一』

『若要你死,不知可否?』

他笑的云淡风轻。

她低头耳语『从未有人说要朕死,

你是第一个,朕,

会让你生不如死』她将他带回皇宫,

让他成为一名最卑贱的侍卫。

今日,丞相带头造反,

护在她身前的,竟只有他。

她不解『为何?』

『我还等你让我生不如死,

女人,你不能死』

他依旧笑的波澜不惊。

她莞尔『朕还不需要你来保护』

她执起长剑直逼丞相而去,

却终究寡不敌众。

他抱起她冰冷的尸首『女人,

你做到了,你果真,让我生不如死』

他理了理她凌乱的发,

问『你可还记得七年前在湖边救的那个落魄书生?

那是我,是我啊…』

她面容恬淡静静地躺在他的怀中,

没有发出半点声响。

他蓦然抬头,执剑而立

『既然生不如死,不如陪你共赴黄泉』

刀光剑影过后,他重重倒在她的身旁,

他用尽最后的力气牵起她的手,十指相扣。

【没有你,我生不如死】

第204章:是不是会有不同结局

第一世

一尺白绫,一杯毒酒,一把匕首,

便是他第一世给过她唯一的选择。

“娘娘,皇尊说了,让您选一个死法。”

“罢了罢了,本就是我为难了他,

让他强娶了我。”她绽出罂粟花般的笑容。

当年惊鸿一瞥,她便败了。

毒酒入腹,她浅笑:“臣妾谢皇尊隆恩。”

殊不知,她将死之时,他为她寻遍解药。

面临着失她之痛时,他终于明白他离不开她了。

第二世

“哥哥,我见过你的,你……”

“你有完没完,都说我不认识你,你缠着我快一个月了。”

她强忍眼角的泪,转身跑开了。

他望着伸到半空的手,苦笑。

若她不是公主,该多好!

他带兵攻到城下时,她就站在城楼上,

一身白衣,像极了他们初见时她的模样。

“下辈子,你会爱上我吗?”她决然跳下。

向来镇定的他此时也慌了手脚,

忙跳下马跑向她掉落的方向。

他们初见的地方多了一座坟。

听说,她死时,他抱着她的尸体哭了好久。

第三世

“我要嫁给别人了。”

“恭喜。”

她听到答案,苦笑。

“都三世了,你还是爱不上我。”

“听话,乖乖嫁个好人家,我不能给你幸福的。”

而她成亲那日,他喝的大醉,嘴里一直叫着她的名字。

次日,他调去边疆,征战沙场。

【若是当年你我没那么多牵挂,是否我们会是不同结局】

第205章:一滴残泪,同花同落

三月初春十里桃花

春风拂过桃花纷纷落在桃树下

两个对弈男子身上。

一个身袭白衣沐如春风,

明眸皓齿,似水柔情。

一个身著紫裳微微蹙眉,

眉宇间是一抹戾气,

手持棋子,举棋不定。

白衣男子莞尔一笑,

“皇上,你输了。”

紫衣男子眼中落寞一闪而过,

苦涩笑言:

“朕从一开始就输了”

*

白衣男子扣手打开折扇

“这天下美人,

皆是你的,有何来输之有”

紫衣男子嗤笑道,

“没有了她,

朕要这天下美人,何用”

说罢,抬眸望那桃花,

正如第一次见到她时,

遍地花落。

殊不知,

一滴残泪,同花同落。

唯有他知,

他这一生只为俩人哭过,

一次为母后,一次为她。

她为他死,他却因她而活,

欠你的,怕是还不清了,

等来世我一一偿还,可好?

第206章:南城港0北影独只

她本是江南河边的浣纱女

那一日,

一个俊朗的男儿路过河边,

俊美异常,温文尔雅。

“姑娘,小生路过此地迷了路,可否请姑娘带小生去永康府。”

“公子请。”

她把他带到了府前,

心生羞意,急急忙忙跑回了河边。

几日后,再到河边去浣纱,

大家议论着,说皇上下巡江南,

遇见一浣纱女,却忘了问姓名,正托人寻找呢。

她微微一笑,不可置否,

眼前却浮现了那日河边那男子的模样,

顿时两腮微红。

自己是喜欢上他了么?

正想着,却见穿着龙袍的他来了。

当她好奇抬头窥见天颜时,才发现,

原来,那日的他就是皇上。

后来她进了宫,封了妃。

只是她却觉得他看她的眼神像是穿透着看另一个人。

后来她封了贵妃,

那一日宫中的老嬷嬷前来为她绾发。

“姑娘的眉眼像极了前皇后。”

老嬷嬷赞道。

她一愣,先皇后,不就是他的结发夫妻么?

她很像那个她?

“前皇后冠宠后宫,自死后,嬷嬷我头一回见一个妃子像娘娘你那么得宠呢。”

那嬷嬷口无遮拦,眉眼慈祥,

说出来的话却像诛进了她的心。

自此后,人都道,

贵妃娘娘自封了贵妃后性情大变,

嚣张无礼,跋扈霸道,

不复江南女子如绵绵细雨般的柔情。

皇上也越发疏远。

终于那一日,她被一位有孕的妃子陷害,打入了冷宫。

她在窗前痴痴的望着皇上寝宫的方向

她本性温婉,这些日子装嚣张真的很累,日子总算静了。

皇上,你可曾知道,

只有你看到我嚣张跋扈的样子无奈的眼神,

我才觉得,自己是真正存在的,

不是先皇后的替身

只有你朝我发怒的时候,

我才知道,我不是先皇后的替身,

你怒的,是我,不是她。

我真的只是想你真的好好看看我,

我,不是先皇后。

【城南巷北影独只,江南风雨人不留】



免责:该文章采集于网络,相关权利归相关人所有!!!本站不承担任何责任!!
更多文章: 1024社区 xp1024.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