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临战国 - xp1024.com
《君临战国》


第一卷 战国风云 第01章 初回战场

当辰凌醒来的时候,胸口剧烈疼痛,鲜血仍汩汩外流,渗透了胸前的铠甲,他勉强睁开眼四处环顾,却发现自己身边全是死尸,而且人人身穿古代铠甲,剑、戈、矛、戟、滕盾散落满地,有的还插在死尸的身上,两种盔甲颜色的死者堆积如山,残肢断臂,散落得到处都是,鲜血染透土地,扑鼻的血腥使辰凌闻之欲呕。

“这是哪里?我怎么会出现在这?”他看着周围的一幕幕,茫然自问。

辰凌,二十六岁,来自华夏国古老的武林世家,自幼接受极其艰苦残酷的训练,先练筋骨,后练脏腹、经络、脉髓,无论是内外功夫,或是琴棋书画,国学经史都有所涉及,十七岁时候就已出类拔萃,成为华夏隐世各大势力中青年一代中崛起的新星。

在辰凌二十岁时被家族推荐给国安局九组,执行特殊的任务,都是对付国际上身具异能的犯罪份子、组织庞大的恐怖组织等,八年来他共执行四十九次任务,每次战后都是浑身浴血,数次险些搭上性命,身为军人,就要以服从命令为天职。

然而这次,他只记得自己接受了国家s级别的“宝盒计划”,关于古代帝王的一个墓秘密,被国安局送入西欧秘密基地执行任务,当任务即将结束时,与一位世界巅峰杀手生死对决,最后自己还中了致命的一刀,但也将对方干掉,接着整个基地就成虚无,他也受到波及,往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怎么醒来之后,却发现自己身在古代战场里!

辰凌捂着胸前的伤口,暂时用手堵着鲜血汩汩外溢的口子,用尽最后地力气站起身子,摇摇晃晃,望向四周,残破的旌旗、断折的兵刃、碎裂的战车,横尸的战马一望无际,几乎数里之内全是黑色甲士和青色甲士的尸体。

不远处还有一些残破的旌旗树立着,迎风展动,猎猎作响,辰凌细眼瞧去,上面赫赫飘舞着古代大篆字体,幸亏他从小生长武林世家,对古典文化颇有研究,对这种古代篆体倒曾观摩过,有的绣着是[魏]字,有的绣着是[秦]字。

魏国军队?秦军军队?我的天啊,难道回到了古代?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是时空穿梭了?不可能吧!

辰凌浑浑噩噩,伤口疼痛难当,摇摇晃晃走出几步,却听远处马蹄声大作,他站到一个尸体堆上举目望去,数里外漫天黄沙中,骏马嘶腾,仰天长鸣,无数的旌旗迎风招展,磨的铮亮的刀锋枪头闪着灼灼寒光,马蹄震天动地,这股雄浑的气势深深震撼了他。

“万马奔腾,十万大军!天啊,看来真的回到古代了,不过,我是哪一方的?”就在这时,一股热血涌上,辰凌喷了一道血柱,仰天倒地,就此不省人事。

………

“晏职,晏职,你醒醒啊……”

耳边传来几个焦急的呼喊声,也不知昏迷了多久,辰凌的意识渐渐清醒过来:“我这是死了吗?谁又是晏职呢?”

大脑昏昏沉沉的,辰凌勉强睁开了眼缝,看到眼前几个陌生的脸孔,束发挽髻,腰系革带,身着紧袖、交领右衽双襟掩于胸前的上衣,外挂甲片,看来是真正的甲士。

辰凌顿时有些发呆,心想:“这是在哪里拍电影?怎么我什么时候成演员了?”

“晏职,你醒了,感觉伤势咋样?”

那人的声调很怪,语音像是某个地方的方言,听着有些别扭,但勉强能听懂一点,辰凌茫然点了点头,四处扫了一圈,才发现这是一个大帐篷内,周围躺着近百的古代甲士,不停地在惨呼、呻喊。

“这…是哪?”

“这是伤兵营啊!”

“什么伤兵营?我怎么会躺在这里…”

辰凌面前时一个黑脸粗汉,胡子撅起老高,嘶哑咧嘴道:“遭了,这孩子莫不是伤到脑子了,咋地还说糊涂话,咱们这是在河东战场上啊,你不会忘记自己是魏军先锋左营的小卒子吧?”

辰凌心中犯了合计,被眼前一幕弄傻了,心想自己该不会是穿越时空了吧?这等诡异的事情,或许只有在小说、电影中发生吧?他嘴唇颤抖着,半天说不出来一句话来,随后一些纷乱的念头渐渐融入他的记忆,杂乱不清……

这具皮囊是属于一个十九岁的少年,因为皮肤相当,骨架也不大,辰凌脑海中已搜寻不到少年的久远身世,只知道他是一位逃难的贵族公子,晏职是临时取的名儿,在韩国做了人质后,逃亡过程中,被魏国军队抓来充当马前卒,几日前那场大战,就是秦国与魏国争夺河东之地,进行的一场殊死搏斗,双方各投入了十多万人马。

“晏…职?不,我是辰凌!”

辰凌脑海中的念头越来越清晰,逐渐压过了其它几种杂念,尝试着驾驭这具新的躯体,极力地想了想,刚想坐起身来,胸口一阵疼痛,那里绑着厚厚的白色丝绢,开口道:“你是黑…”

“对,黑虎子,大名儿滕虎!”那粗犷的大汉哈哈大笑,流露出一股兄弟的亲切感。

另外两个青年一个叫沈铮,二十四五岁,一个叫景砚,才十五六岁,都是被强行征兵入伍的,在春秋以前,贵族之姓承袭自远祖,因此百代不变,而平民是没有姓氏的,平民仅有名,百姓泛指贵族。

战国时,宗法制度瓦解,姓氏制度也发生根本变革,这时氏开始转变为姓,如本属于妫姓的齐国田氏,至战国时已以田为姓;进入战国以后,平民有姓,百姓遂成为民众的通称,姓氏制度的演化,反映了贵族的没落,平民地位的上升。

这三人都是晏职的战友,都在先锋左营的充当步卒甲士,与秦军交锋的时候,被虎狼之师的秦军精锐冲散阵型,一时损失惨重,几人被冲开,“晏职”他被敌卒一剑砍倒,辰凌阴差阳错附在他的身体上。

就在这时,军营内走进了一位少女,穿着淡青色丝麻裙裾,外置湖水绿地比甲,一身素净,秀雅清丽,可是她的裙裾裁剪得体,比甲轻软柔顺地衬出跌宕起伏的腰曲线,体态可人,手臂上挎着一个竹篮,里面放了不少草药和裹上布,看到帐内很多甲士在喧闹,娥眉一蹙,娇叱道:“别叨扰伤员休息,没事的赶快出去咯……”

第一卷 战国风云 第02章 青衣姑娘

青衣姑娘的话格外有力度,在屋子内的近百粗犷大汉和步卒甲士都蔫了下来,虽然这少女只是普通身份,没有任何权威,但她的职业却让这些士卒不敢造次,战地军医,在战场上谁能保证不受伤?

她一双素手,一日下来,不知要救过少人战士的性命,因此整个军营的士卒对她都格外敬重客气。

“这位小姑娘是谁?”

“哦,她叫程素儿,军营的人都称她叫小医仙,当时你的伤势很重,失血很多,要不是她亲手给你包扎缝针,你早去见阎王了。”沈铮在旁嘀咕道。

程素儿见辰凌这边人还未动弹,蹙着蛾眉,嗔道:“喂,你们几个怎么还在叨扰伤员?”

滕虎搔了搔头,咧着嘴笑道:“晏职,俺们先回营了,你在这好好养伤,明儿个俺们在来看你。”

沈铮、景砚也在旁跟他告别,辰凌点了点头,有气无力地说道:“好,你们都先回去吧,战事吃紧,刀剑无情,都多加小心,可别像我这样,负伤受罪啊——”

“得了,你能拣回一条命,已经是福大命大了,在伤兵营好生待着吧,你这身板上了战场,连一个敌人都没杀死,徒让秦国那些狼崽子建功了,安心在后方养伤吧,俺们走了。”滕虎三人起身,绕过那少女军医身前时,态度都很恭敬和气,说不定哪天自己受伤了,需要她妙手回春呢。

程素儿开始亲自检查伤员的伤情病态,军医中远不止她一人,还有些郎中大夫,但手法粗滥平庸,反而不如这位十六七的姑娘,在旁边为她打下手。

“他的伤口要出脓了,敷上三七茎叶,活血散瘀……”

“他的手臂折断,注意别乱动……”

“他的伤口用刺秸子、马刺草、牛口舌止血……”

“……”

辰凌躺着身子,隐隐听着少女郎中的话音,心中复杂无比,自己死而复生,而且还穿越了时空,大致知道这是秦国与魏国争夺黄河以东的地盘,秦魏相争,这一定是历史战国时期了。

战国始于公元前403年,东周共主之周威烈王册命了魏、赵、韩三家列位诸侯,由此战国七雄局面正式形成。

从春秋时代初期的一百四十多家诸侯,经过三百六十多年的兼并,到战国初期就只剩下了二十余家;其中又以西嬴姓秦国,东田氏齐国,中原三晋的赵国、魏国、韩国,南芈姓楚国,北姬姓燕国此七国最强,史称“战国七雄”。

辰凌心中暗想:“不知我来到的是战国初期,还是战国末期,不同时期,七国强盛不同,我要安身活命,得尽快养好伤势,逃出这战场才好,要不然与秦军开战,似乎魏国没胜几场,自己不是白白阵亡了?”

这时程素儿已经来到他的身前,看了他一眼,原本一个十八九的青年,满脸脏污兮兮,看不清样貌,但眼神却清澈如水,素儿道:“拉开你的胸口衣衫,我要检查一下你伤口。”

辰凌所穿的是魏国普通士卒的红色长服,圆领、双襟交于胸的右侧,腰束革带,衣长及膝,只是受伤之后,将盆甲和胸甲摘掉,这时也要解开。

程素儿伸手在他的伤口处轻轻按了几下,微微点头,从篮子内取出一瓮装着用映山红草根、狗娃花叶搅拌制成了止血消炎草药,放在一条绷带上,将他伤口上旧的绷带取下后,重新敷上,这才开口道:“你的伤没有多大危险了,只要修养一段时日,就能恢复了,不过这个期间,不要舞剑戈了。”

辰凌嗅着从素儿身上散发淡淡的麝香,心存感激,问道:“素儿姑娘,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哦,什么问题?”素儿一边收拾绷带,一边应答。

辰凌略微一顿,试探问道:“秦国此次派来的大将是谁?当政的秦王又是哪一位国君?”

程素儿停了一下,回答道:“秦国的国君是秦武王,此次前来侵魏的秦军大将是那文博,听说颇懂用兵之法。”

“秦武王?那文博?”辰凌脑海搜索半天,由于他对历史没有过深入的研究,听了两人的名号,也对不上历史哪个人物来,继续问道:“素儿姑娘,我还想冒昧问一句,你怎么看秦国的商鞅变法?”

由于辰凌不知现在是哪个战国时期,因此迫不及待想知道具体的这个时代。

程素儿整个人如一颗青莲般,静美洁白,一袭青衫霓裳衬托得她格外清丽,素儿说道:“卫鞅本为卫国公族之后,后封于商,也称商鞅,当年他应秦孝公求贤令入秦,说服秦孝公变法图强,奖励军功、开阡陌封疆,使秦国迅速崛起,隐隐凌驾于东方六国之上,可是孝公死后,他受到贵族诬害以及秦惠文王的猜忌,车裂而死,其在秦执政二十余年,秦国大治,乃是法家一等一的人物!”

“哦,商鞅他死多久了?”

程素儿带着几分狐疑地瞅了他一眼,眼波微闪,略一思考道:“大约三十年了。”

辰凌眼神一收,微微皱眉,已知道到这个时代了,根据历史上记载,商鞅死于公元前338年,往后推去三十年,那么此时就应该是公元前308年左右,商鞅变法是战国时代的分水岭,变法之前,秦国处在西陲戎狄之地,穷山恶水,无法与东方六国争雄,但变法过后,秦国迅速崛起,尤其是在军事上,要远强于东方六国,直到公元前221秦始皇统一六国,这段时间,东方诸国无一是它对手。

“喂喂,你怎么一直发呆啊,这些事民间早有传闻,你都没听说过吗?”程素儿盯着辰凌问道。

辰凌支吾几声,找借口搪塞道:“我在偏僻的大山里长大,村落里没人跟我细说起这些事,所以知道的不全。”

程素儿咯咯轻笑道:“何止不全,简直等同一无所知!”

辰凌也笑了笑,说道:“谢谢你救了我的命,将来我一定会报答素儿姑娘的。”

程素儿不以为然,看着他单薄瘦弱的身子,脏兮兮的脸孔,十分滑稽,莞尔一笑道:“你能怎么报答?”

辰凌看着少女活泼开朗,打趣道:“以身相许!”

程素儿脸颊腾的一下子变红了,白了他一眼,嗔道:“好你个登徒子!”

“哈哈——”帐内的伤员和甲士一起哄笑。

素儿姑娘不好意思起来,蛮腰一摆,锯裙旋出一个折摆,跺一下脚,转身走开。

辰凌想不到一个玩笑惹怒了小姑娘,满怀歉意喊道:“喂,素儿,我在跟你开玩笑呢。”

程素儿充耳不闻,都快走出营帐的时候,在帐门口倏然转身,对着辰凌做了个鬼脸,然后像剪水的燕子翩闪出去了。

第一卷 战国风云 第03章 后营养伤

辰凌浑身疼痛,有伤在身,加上刚头脑一时迷迷糊糊,很快就睡着了,在梦里他似乎又梦见了父母、和女友小雪,伤心着在四处找他,接着又梦到国家安全局执行任务……

这一夜,他做了很多梦,醒来的时候,东方大白,晨曦照射进来,大帐内的疼呻声不断,辰凌被这股哀嚎声吵得无法静下心来,特别是他很想弄清楚自己究竟来到了什么时代,外面的古代是什么样子?

辰凌捂着胸口,站起身来缓慢移出了伤员帐篷,这是大营的后方,安置在山坡上,他走出帐篷门口,正看见一抹鲜红的晨阳垂洒在天际,那久违的霞光,格外绚丽。

他放眼四顾,漫山遍野都是白色的帐篷,袅袅的炊烟在青山绿水和尘土中摇摇晃晃升起,远望去,就像是晨阳下舞动的面纱。

沉重战鼓声有节奏的擂动着,军营前方的广场上,有数个方阵在训练,上万的甲士和骑兵,反复练着,那些年轻黝黑的面庞,眼中充满未知的兴奋,黄鬃、黑鬃、白鬃、灰色、青色地战马汇成片片五色斑斓的云彩。

那寒光闪闪的戈矛藤盾,在晨霞阳光照耀下,闪烁着诡异的清冷光辉。

“魏军?”他凝神望着营中的大旗,繁体的小篆,要不是他从小在武林世家长大,翻过不少国学和古籍,还真难认出来。

商鞅变法后的三十年,这个时候正是战国争雄最激烈的时候,伴随着秦国的崛起,七国之争越发激烈,民不聊生,我若真的鬼使神差地回到古代,如何生存下去,却成了难题。

辰凌继续往前走,站在一处山坳,俯视着前方的方阵,数万人训练的场面绝对壮观,上千号人一个方阵,迈着同样的步子喊着沉厚的号子,有如一座正在移动的山,以无坚不催的气势向前走着,大地为之颤抖,风云为之变色。

一股浓烈的阳刚血气蒸腾散发,让辰凌感受到了军人的体魄和军魂气势。

“喝!喝!喝!”

长矛手举着沉重的长矛不停的转变方向,一会当胸举平,一会成角度斜指半空,以坚定的步子前进,最长的一个方阵是重兵方阵,所有甲士都是厚重的盔甲,长矛更是长约达七八米,相信所有的敌人碰到这样的重型方阵都会束手无策,七八米的距离是一些轻加兵无法逾越的距离。

其实战国时期对军队的训练也极为有限,需要他们掌握的东西并不多,能击鼓而进、鸣金而退听从号令就具备了基本标准,何况那时是全民皆兵,这些体魄强健的士卒本来就有技击基础和基本的从军知识,稍加训练就能做战。

只有在战争时期,调动常备军和招募的新军才会正规的杀伐训练,特别是这种战场前的临阵磨枪,联系配合和步法,其实这等动辄上万数十万的大军作战,个人的勇武根本不值一提,主要还是靠着团队的配合,以及指挥者的谋略、军备的精良与否,士气的高昂等因素。

辰凌脑海中还残留一些这位青年“晏职”的记忆,但并不多,似乎自己是个什么落魄的公子,具体身世却想不起来了,辰凌也懒得去索,那些跟他关系不大,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尽快把伤养好,然后强身健体,争取活着走出这片血腥的战场。

回到伤兵帐内的时候,那程素儿正和一些军医郎中在为伤兵换药,满帐内都是草药气味邯腥秽气,由于正值初夏时节,伤口很容易化脓感染,气味传播也快,辰凌不敢大口气呼吸,走回自己的草甸床铺上,等着军医来换药。

那程素儿似乎对他昨日的轻浮有些意见,今儿个没有亲自给他换药,让一个老郎中给他换的绷带草药,让辰凌有些小小的失望。

不过这些混合草药的效果却让辰凌小小意外一下,伤口复合的比较理想,没有感染扩大,而且淤肿也消除不少,剑伤没有伤及内部的筋骨,修养的日子就不会太长。

就在辰凌自己查探伤口的时,一个身影站立在了他的跟前,辰凌抬头一瞧,面前少女清丽隽秀,一袭窄袖紧身的深衫,衣裳没有丝毫花纹,古朴无华,袍子几经转折,绕至她的翘束然向下,体态纤细合度,十五六岁间,虽容貌尚有几分稚气未完全蜕去,但那女性天然的魅力却也具备了。

辰凌见多了现代的各色美女,乍一见到这古代的典雅的美少女,没有着任何的脂粉,有一种水灵无华的感觉,天然去雕饰的美感,其实更能拨动人的心弦。

“素儿姑娘——”

程素儿微微皱眉,从篮子里取出一个拧湿的手帕,轻轻扔给他道:“好好擦擦脸吧,快脏死了。”

辰凌拿起了手巾,坦然一笑,说实在的,他还没有看过自己这副尊容究竟是什么样子,加上脸上血污和泥水弄得脏兮兮的,估计十分不雅。

“谢谢素儿姑娘了,昨天,我是在开玩笑,冒犯姑娘,原谅则个儿。”辰凌文邹邹地说道。

程素儿对他微一吐舌,轻哼了一下,转身婀娜去了,少女的心思实在令男人难以琢磨,何况对于辰凌来说,这位可是两千年前的古少女。

辰凌老实地待在伤病营帐内修养一下午,通过与这些患难的战友交流,逐渐了解一些军营的事,此次魏国前来指挥河东边戍防御的是魏国猛将董祉岐,这位将军是魏国较有名气的大将,虽然性格如霹雳烈火,但却是个极为内明的有心之人。

他依据历史常识,清晰明白战国时期最有实力的是齐、楚、燕、韩、赵、魏、秦,后世称为“战国七雄”。

在春秋时期有一百多个小国,经过不断兼并,到战国初年,剩下约有十几个国,大国有秦,魏,韩,燕,赵,齐,楚,即七雄;此外还有越国一个较为强大的国家,小国有宋,卫,中山,鲁,滕,邹等,另外还有不少少数民族分布在四周,北与西北有林胡,楼烦,东胡,仪渠,南有巴,蜀,越。

战国前期,“七雄”形成,各国将精力用在内部整理上,各国招贤才能,励精图治,像李悝,吴起,商鞅等人的变法维新就发生在这时期;而魏国正值魏文侯在位,任用李悝进行改革,尽地力之教,建立武卒,重用吴起、西门豹等人治理地方,发展经济,成为战国初期第一个强国。

转眼百年过去了,秦、齐、楚、韩、赵经过一系列变法,也变得强大起来,尤其是秦国,崛起最为强势迅速,隐隐压过其它诸国,于十年前,更是击垮了魏、楚、燕、赵、韩五国第一次合纵攻秦,开始了吞并中原的计划。

“魏国!好,就先从魏国生存起来吧……”辰凌眼神微眯,似乎做出了一个决定。

第一卷 战国风云 第04章 古辰心法诀义

秦军与魏军几番大战之后,互有伤亡,进入短暂的休战期,各自屯兵屯粮,储备马草和兵甲,加紧训练,为下一轮新的大战做好充分准备。

辰凌的伤养了几日,由于失血较多,脸色还有些苍白,但伤口明显愈合了不少,让他走动起来疼痛感稍减,转眼十日过去了,滕虎、沈铮、景砚三人又来看望辰凌,跟他讲起军营逸事。

滕虎子因臂力过人,斩敌首七人,进了官职,成为了伍长,官爵为上造,沈铮斩敌三人,成了公士,军职暂时还是甲士,而景砚仍是士,但因处事机灵,身子灵活,成为一个斥候,负责刺探敌军信息和情报的士卒。

由于秦国商鞅变法,加强军制改革,把军制爵位分为二十个等级,分别是公士、上造、簪袅、不更、大夫、官大夫、公大夫、公乘、五大夫、左庶长、大庶长、关内侯、彻侯、列侯,每个等级享受的俸禄和待遇有明显的差距。

商鞅还规定:秦国的士兵只要斩获敌人甲士军官一个首级,就可以获得一级爵位[公士]、田一顷。宅一处和仆人一个,斩杀的首级越多,获得的爵位就越高,证据是敌人的人头[首级],就是说在战后,把敌人的人头砍下来,带回军营,作用证据,没有爵位的是士。

后来东方六国见到秦军越来越强大,纷纷效仿其办法,也划分了军爵和详细的立功办法,像辰凌现在,仍是一个普通的士。

辰凌熟悉了目前的战况,迫不及待想养好身子,然后加紧练武,以他目前的身体状况,抡起十多斤的青铜铁剑厮杀都费劲,毕竟太淡薄了,即使他有一定的武学思想,但体能太差,力道使不出来,剩下招式套路只是空架子。

“你们每天都在训练什么?”

“就是列阵跑位和技击之术啊,不过那些太过简单,到了战场上用处不大,要活命杀敌,还是要增强自身的战力,比如增强臂力,使用厚重的武器,掌握杀人技巧,在战场上,几个照面就能砍杀敌兵。”滕虎子侃侃而谈,对杀敌深有感触。

辰凌很同意他的说法,当日看过魏军阵型对练,简直就像大学生入校后的站军姿,走方阵,对体能训练很少,而且格斗技能传授有限,完全靠着蛮劲和士气冲杀,只有个别从军年头较长的老兵,在沙场上历练几番生死后,才稍精通杀敌技巧。

他默默看着面前的几位同伴,心中暗想:等我伤势好转,重新修炼武功,挑选一些拳法武术教给他们防身,也不枉称兄道弟一场。

这一晚,辰凌出了营盘,在一片丛林间盘膝静坐,开始按照前世记忆中的武术练气心法打坐吐气,调节身体状态,练武首先就是调和身体,通过有规律,良好的饮食,睡眠等修养,把身体养得精力充沛。

由于这副身躯前世可能是个柔弱的公子哥儿,手无缚鸡之力,辰凌要习武,必须先把身体练强壮了,才能承受住后面的高强度体能训练,外功苦修,修炼出明劲来,到时候内外兼修,依旧能成为一个武林高手。

辰凌运用起《古辰心法诀义》,这是武林世家辰家的一门练习内息、气劲的法门,谈不上什么高深莫测的内功心法,传自明末清初,辰家祖上曾是一位拳术大师,精通内家功夫,满清入关后,隐居江湖,一手创建了辰家,经过三百年的动荡生活,一直到改革开放都未衰落下去。

古辰心法入门诀窍,辰凌再熟练不过了,很快就借助星辰之光和月华之气淬炼身体,平和呼吸,强身健体,一丝丝驱除自身的隐疾,增强抵抗力,加速伤势的愈合,除此之外,暂时还没有其它明显的功效。

外功、内功、内外兼修,习武需要一个循环渐进的过程,没有强壮的体魄,无法修炼强横的外家功夫,外家功夫不精熟,力不转化气劲,打不开经脉,气脉不通,心神难宁,无法修炼内家功夫,更谈不上内外兼修了。

过了一个时辰,辰凌起身,简单地做了一些运动,活动筋骨,伤口已经不疼了,复原的速度比其它人快了不少,照这样速度下去,估计再有十天半个月就能做简单的练力了。

俗话说,练武不练力,白忙一场戏,没有力道,再精妙的招式都是空架势,实战毫无用处,格斗,注重的是实战和杀伤力,尤其是在战场上,要在淤血厮杀中生存,就要有强大的武力。

简单地劈腿、拉拉腿筋后,辰凌从后方栅栏豁口回到营地,由于伤兵营被安置在兵营的角落,一处山坡上,这些伤残人员已经不受军营的重视,因此防守简单,甚至连护栏都有不少豁口,方便了辰凌夜间出入。

辰凌回到营盘之后,很快就入睡了,这一晚气血通畅,睡的格外安稳,没有再半夜疼醒,翌日大清晨,军医就入帐篷给伤员换药,那窈窕的身影再次出现,正是清丽无双的程素儿。

辰凌看着程素儿的身条背影,忽然动了一个想法,那就是与其在伤兵营内束手束脚,无法活动,莫不如跟着她混出军营,可以背地里练功了,而且以他辰家的秘术,只要猜到一些药根,熬制独门的秘方药剂,对治疗这种创伤非常管用。

半晌过后,趁着素儿给他换药的时候,辰凌诚恳道:“素儿,这些草药是你采摘的吗?”

程素儿一边专心换药,点了点头道:“一部分吧,早晨只要不来换药,我肯定会去采药的,近来战事频频,秦国正在屯兵,大战很快就要到来,我要趁此期间多储备一些,到时候将有大用处,能救活很多人。”

辰凌开口道:“那从明日起,你也带着我去吧,我也想学些基本的医术,达则兼济天下,救死扶伤,穷则独善其身,危及自救,这样以后能多一份保命的生机。”

程素儿听了他的话,隐隐有一层道理在里面,让她难以拒绝,心下在想:“战场无情,他若伤势好了肯定会派遣战场,以他的瘦弱,必定九死一生,倘若真能学会一些医术,到时候或许会被留下当军医,也就不必去前线送命了。”

想到能救他一厄,程素儿心中一软,点头道:“那好吧,明天早晨天色微亮,在伤兵营盘行辕门前等我,我带你登山采药,不过你伤势未痊愈,路上一切都要听我安排,否则,就再也不理你了。”

辰凌一听,笑逐颜开,终于可以在光天化日之下大摇大摆走出营盘,翻山越岭,见证两千年前的大自然环境了,只要能多出去走动,他相信,用不了多久,他就能从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青年变成一个沙场凶悍的强者!

第一卷 战国风云 第05章 弱男救美

辰凌第二日很早就起床了,在伤兵营外等候,因为他跟素儿约好了寅末卯初时在帐前等候,这时第一缕晨光刚刚射来,秋天的清晨有些清冷,雾气较大。

顷刻,不远处翠绿罗裙摇摆,一个姗姗的少女轻盈地走了过来,正是程素儿。

辰凌迎了上去,微笑道:“素儿姑娘。”

“辰凌,让你久等了吧?”

“没,也刚出来,箩筐给我背着吧。”辰凌从她肩膀卸下束带,背上大箩筐。

程素儿从大筐内又取出一个小箩筐,自己也背上,说道:“其它的郎中都自行去采药了,我过来叫你,耽误了一刻,咱们走吧,附近山丘上的草药都被采光了,要走出很久呢。”

辰凌点头,跟着素儿出了营盘防御区,由于程素儿在军中威望甚高,守军士卒见到她都十分客气地放行。

二人走上山石小路,开始翻山越岭,途中素儿耐心为他讲解一些草药的性状、功效等,辰凌都虚心接受,事实上,他出生武林家族,从小接触古代文化、武术、草药、国学知识等,自幼被家族放入野外丛林刻苦训练,对于草木药材都十分熟悉,野外求生,自救是基本功。

这次辰凌跟随她出来,不过是借口,主要是想出来走动,找个清静的山林去练体习武,二来顺便找些草药熬制后,加强体魄,早日复原伤势,三来顺便打些野味开开荤,营养补不上去,身体虚弱,若再大幅度训练,身子肯定承受不住。

“前面是清鸿岭,山坡上药材分布比较多,你跟着我过去采药吧。”

“嗯,好的。”辰凌有些气短,只恨这身子太虚弱了,看来这个前世的公子,根本没有习过什么武术,皮肉松软,全身上下没有一点肌肉,握拳无力,估计打人都不会痛。

程素儿走在前面,攀爬山麓,趟过荆棘灌丛,四处寻找药草,不一会发现了朱兰草,又名甘根、紫蕙,花叶上面有纵褶片,雄蕊与花柱合生而成合蕊柱,地下有粗厚的根状茎,如鸡头状,富粘性,止血效果非常好。

“这个叫朱兰草,刚才跟你提过了,用来做止血药剂,跟楚越一带的紫珠草、三七草作用相似,你可别记错哦,当心毒到自己……”

程素儿很细心地为他讲解,听得辰凌心里不苦笑:拜托,这些株草我从小就认识了好不好。

辰凌一副谆谆受教的样子,心下却想着家族提到的草药纲目,有治疗外伤,强身健体的秘方,熬制之后,坚持一周服用,与外敷刀伤药配合,身体很快就能恢复了。

“素儿,那边有个山涧,我想过去清洗一下伤口,加上衣服也都是污泥,顺便洗涤一番,这些天太憋闷了,正好透透气。”辰凌趁机想身。

程素儿微皱一下瑶鼻,扫了一眼他的衣襟,的确有些埋汰,自己替他洗?想到对方的身体,为他洗涤衣襟情景,顿时有些讪讪不好意思,说道:“好吧,你过去洗洗,但不要让伤口受凉感染,可以用毛巾蘸湿擦拭伤口周围,衣服呢,涮洗一下就可以了,暂时不要太用力,以免扯裂伤”

辰凌欣喜答应,分开后信步来到山涧内,四处寻找了一圈,按照生前的辰家的秘方,就地挖来一些不常用的草药,按比例混合研磨碎,然后从包裹内取出了一个陶瓷器皿,类似酒瓮的东西,样子极其丑陋,这个时期,陶瓷工艺还不成熟,普及的是青铜器,以他现在这个士的身份,根本弄不到青铜器皿,只有粗劣的黑陶器,还是从兵营内偷出来的。

他升起了小土灶,把盛放清水的黑陶瓷瓮架在小土灶上面,开始用火折子取火点燃木柴,烧水熬药,只要坚持服用一段时间,他的伤病会很快复原,恢复生机和体力。

这边熬着药,辰凌也不闲着,这几日都是粟米粗粮,没有爵在身,根本没有资格食肉,对于他体力虚弱的人来说,单吃素食,没有营养补充,体质恢复缓慢,他提着两把短匕首,以辰氏飞刀的手法,射杀了一支山野土鸡,剥皮后在溪水旁清除内脏,要做叫花鸡滋补一下。

尽管没有力量和内劲在身,但他毕竟有丰富的武宗修炼的经验,眼界和手法都十分高明,缺乏的就是从头开始苦修积累内劲,重新锻炼强化身体的过程,此时单打独斗不行,但扬手撇个飞刀,手法仍很准。

飞刀一技,讲究心、眼、神、力、念相结合,辰凌除了力量劲道较弱,但其它并不欠缺,因此这一手,使他仍有很大的生存空间。

当辰凌洗过外衫之后,清洗了一下伤口,药正好也熬熟了,一口气喝下之后,虽然苦口难当,但不一会就感觉体内不那么疼痛了。

“看来,家族治外伤的秘方还很管用,幸亏没有伤到深骨,皮外伤而已,否则真要等了百日休养才成,现在就不用了,伤口完全愈合后,内外服药,再有十多日就可以做体能训练了。”辰凌还算满意,转过身刚要去扒土鸡看看火候,就在这时,山涧口处传来女子的求助声。

“不要…你们是什么人?秦军斥候?竟然敢到魏国的防御区作乱,难道你们不怕死吗?”正是素儿的声音。

“小娘子,这些天两军交战,你们魏军可是没少杀我们秦军将士,今日既然让我们兄弟看到了魏国的女人,先奸后杀,抛尸荒野,让你们魏国甲士看看,连本国的女人都保护不了,简直窝囊透顶。”

“桀桀,看这小娘子还挺俏儿,今个儿咱哥俩有福气了。”

“要怪就怪你是魏国的人。”

两个秦军的探子潜入魏军活动区打探情报,忽然发现了孤身一人采药的素儿,便动了邪念,秦国地处边陲之地,数十年前还民智未化,如虎狼野性未驯,商鞅变法之后,秦国有了河西秦文化,这才逐渐强大起来,但骨子里那股野性和凶戾却非六国能比。

“你们简直是禽.兽!”素儿眼神充满了憎恨,眼底有少许慌张,手中握着一把青铜镰刀防卫,但她并未习武,自然不是这两个久经沙场的强悍精兵的对手,镰刀一晃,就被一个秦兵攥住了她的手腕,脉门一酸,镰刀就落在地。

“小娘们,等会叫你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哈哈…….”

这两个秦兵一人攥住了素儿的一条胳膊,就要把她拎到一处隐蔽之处糟蹋,素儿惊叫失措,就在这时,一道寒光从后面射出,一名秦兵后背被袭中,顿时惨叫一声,迎前扑倒在地,抽搐几下,就断了气。

另一个秦兵急忙回头张望,警惕起来,刚拔出了腰间的佩剑,要寻望敌人动静,忽然一道白光迎面射到,他挥剑去挡,却慢了半拍,那柄短匕正刺入他的眉心,惊惧之下,倒地身亡。

两个强壮的秦兵转眼死去,吓得素儿有些惊慌,虽然她在军中当医,见过了不少战死的将士,但救治病人未果而死,与当面看见杀人的场景完全不同,因此使这妙手回春的小医仙也被吓得脸色大变。

这时高灌草丛中蹿出一道身影,面目英俊秀美,正是辰凌,他快步走了过来,关心道:“素儿,你没事吧?”

“辰凌?刚才……是你救了我?”

辰凌弯身拔出那两把短匕首,在秦人尸体的衣襟上抹了抹血渍,仰头微笑道:“当然了,这里还有旁人吗?”

“真的是你?想不到你飞掷的手法如此精准,救了我,太感激你了,你不知道,要是我落在他们手里,真的比死还可怕!”素儿说道着,想到刚才惊魂未定的情景,忍不住泪流双颊。

辰凌见小姑娘受惊过度,赶紧起身,伸臂按住她的香肩,安慰道:“素儿,别怕,有你辰大哥在,任何人也不能伤害到你。”

素儿伸手抹了抹眼泪,娇躯靠在他的胸膛,破涕为笑道:“谢谢辰大哥,平时见你柔软的公子样,想不到连杀两个秦兵,眼睛都不眨,看来以后都不能再小看你了。”

辰凌呵呵微笑,心想自己这幅“尊容”,的确有些奶油小生的感觉,清秀俊俏,中看不中用,没有大男子的阳刚之气,必须要加紧锻炼了,否则岂不被这个时代的女性看轻了?

第一卷 战国风云 第06章 淡淡情愫

辰凌带着素儿来到山涧内,由于刚才秦兵的撕扯,使她的衣衫有些破损,并沾染了一些血渍,女生爱美,迫不及待想要缝补罗裙,洗去血迹。

在辰凌的提议下,他支起了木架,两端搭上木杆,先把他的衣衫横挡晒在上面,遮住视线,素儿这才脱去外衫罗裙,在溪水旁清洗起罗裙来,里层只穿着淡薄的短裤和亵衣,身材娇美,皮肤白皙,只可惜辰凌看不见,否则肯定深深地被吸引。

为了尽快晾干衣衫,辰凌捡来一些木柴,放在了衣杆旁边,用火折子点燃木柴,不一会熊熊火光,蒸发水汽,同时也起到取暖去寒的作用。

辰凌在对方洗衣时,悄悄喝下自己熬制的疗伤草药,加速病情好转,此时扒开了叫花鸡,坐回衣架一侧,一股肉腻的香气慢慢溢出来,周围十步之内都能嗅得到它的芳香,一个月都没有吃到荤了,一闻到香味,辰凌忍不住口水都溢出来。

程素儿清洗过后刚回来,此刻闻到鸡肉香气,食指大动,内不争气地咕咕响起来,她脸色一红,好奇问道:“好香啊,辰大哥,你做的什么?”

“叫花鸡!见者有份,这次请你吃野味,报答姑娘的照顾之情哦。”

程素儿轻轻道:“跟你的救命之恩相比,素儿那点照顾之情就算不得什么了,辰大哥,素儿真的要感激你的相救,否则素儿此刻,肯定痛不欲生,不如直接死了的好。”

辰凌心中一悯,暗想这个时代,民智未开,很多地区的土著人和蛮人,基本没有什么道德底线,杀人越货,糟蹋妇孺,肆无忌惮,秦人没经过商鞅变法之前,更是如虎狼一般野蛮凶悍,被六国人视为野蛮人。

“素儿,我会保护好你的!”辰凌忍不住开口道。

程素儿抹了抹眼泪,强作欢笑道:“辰大哥,谢谢你,不过你的伤势还没有好,而且在战场上,生命太脆弱了,我见过了太多的魏人,战死沙场,再也没有活过来,我虽然略懂医术,却也无能为力,辰大哥,素儿只希望你好好活下去。”

辰凌心中默默地想:我一定会好好活下去,要在这个时代站住脚,从小人物变成一方大人物,见证这个时期的历史是如何发展的,如果有可能,自己也能参与其中角逐,游戏历史,而此时,自己还不具备强者的能力。

不过凭借他多出两千年的文化思想,以及前世习武的经验,相信要在这个时代立足,并非没有希望!

过了一会,两人开始吃起叫花鸡来,尽管缺乏一些作料,但仍是很香腻,都吃的津津有味,程素儿还不断夸奖:“想不到辰大哥,你做起野鸡来如此的像样。”

噗!你才是野鸡呢,你全家都是野鸡!辰凌翻翻白眼,继续吃完之后,开始穿上了衣衫,这时接近夕阳时分,天空一碧如洗,西边挂着一层云霞,夕阳透过云霞射来,红灿灿的染地一边余辉。

程素儿也穿好了罗裙和外衫,柳眉弯弯,娇俏秀美,长长地睫毛微微闪动,鲜红地小嘴仿佛新生地樱桃一般娇艳欲滴,由于出生秦魏交界,河东之地,女子身条修长,纤腰紧致,娉娉婷婷,虽还是十五六的年纪,却已出落得极具美感。

“咱们回去吧,否则就在落日前赶不到军营了。”程素儿被辰凌盯着目光,有些不好意思,揉捏着衣角,一副羞涩的样子,与之前大大咧咧把他当成跟班的时候完全不一样了。

女人只有把你放在一个正视的位置,心目中承认你是男人的时候,才会感到羞涩,否则不会多瞧你,甚至一点也不会惧怕你的。

辰凌摇头失笑,收拾好行囊,把多余的药材全部放进去,背起了竹篮,和素儿并肩而行,回到军营。

程素儿与他分开的时候,欲言又止,脸颊微红,最后叮嘱了他好好养伤,翩然回营去了。

辰凌收拾情怀,回到营帐,小眠了一阵儿,等夜幕降临之后,他又偷偷出了营盘,来到后山密林,打坐吐纳,以气宗的心法调和经脉和骨骼,最佳练武期在少年时候,十三岁之后,骨骼基本定型,就无法修炼较上乘的武功了。

辰凌这副身躯已过了最佳习武年龄,上层内功无法修习,只能通过后天不断训练,一次次突破潜能,才能再次踏上武者巅峰的道路。

“呼——”

辰凌经过半个时辰的吐纳,疏通体内的浊气,使灵台一阵澄明,适合专心修炼武术拳法了,由于体质较弱,需要一步步磨炼,由轻到重,逐层强化。

他站起身,先扎了马步,练定桩的腿功,过了一会,打出了"伏虎七星拳",脚踏七星,拳拳生风,动作敏捷,行云流水,伸臂、打拳、凝劲、变化,一气呵成,通过拳法伸展筋骨和皮肉,架势十足,但杀伤力不足,所缺的只是力量和内劲。

辰凌收拳站立,气息匀称,全身上下一股暖流在流转,这是习武产生的“气”,只有修炼到一定火候,才能收发自如形成元气,也就是后天罡气。

拳意和招式都十分到位了,可惜缺乏力量,而且身体皮、肉、膜、筋、骨都没有经过淬炼凝聚,松散无力,打人根本没有杀伤力,下一步要训练就是练力,否则任何招式,没有力量,都是空架子。

练力就是通过体能训练,如奔跑、举重、跳跃、踢腿、翻筋斗、打沙袋等等千百种的锻炼方法,把自己的四肢,腰腹的筋肉,锻炼得饱满有力,力量,灵活性大大提升,超越常人,锻炼出流线型肌肉,充满爆发力,这是基础,只有把身体打造成璞玉,才能再精心雕琢。

接下来十几日,他按照往常一样跟着素儿出去采药,由于伤兵营管理比较松懈,离着前营较远,这里的军制没有那么严格,素儿的情面,所有伤兵营的人都要给的,因此辰凌出入畅通。

这十几日,辰凌每日都熬制专门的秘药加速复原,身体不断恢复,而且夜间练气练力,明显有了力量,来到大山内,辰凌四肢捆绑了几个沙袋,奔跑,跳跃,上下翻滚,一点点把四肢,腰腹,锻炼得饱满有力,有了前世的经验,练起武来事半功倍,很快他已经感觉到体能翻倍了。

第一卷 战国风云 第07章 战事来临

旭日东升,晨曦初照,染红了一片朝霞,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蓬蓬蓬……”山地丛林深处,辰凌打着伏虎七星拳,身形敏捷,动如活兔,一拳拳打出,空气隐隐都震荡了。

一口气打了五百拳,心意合一,拳风隐隐,拳头上已经蕴含一定的力量了。

辰凌满意点头,经过十多日的训练,不但胸口的伤势康复的差不多了,体能也增长不少,如今双腿双臂已经有了半马之力,差不多能拉满四十斤的弓,不再虚弱了,至少能与一般的壮汉差不多。

这是他内外同时修炼武学取得的效果,换成一般的习武之人,肯定没有这么快,只因辰凌前世修武经验丰富,因此轻车熟路很快进入状态,有针对性地训练,效果进步颇快。

紧接着辰凌又做了两百个俯卧撑、两百个深蛙蹲、两百个高弹跳、两百次踢腿,腿脚绑着沙袋来回跑了几里的山路,达到他的体能极限之后,双腿虚弱,乏乏无力,但又咬牙坚持了一会,顿时一股暖.流袭遍虚乏的全身,这是开拓体能潜质的征兆。

此刻辰凌已经汗流浃背,训练完事,坐在地上喘着粗气,人体有很多潜能屏蔽,只有一道道跨过去,体能与能量无限开拓,战力越强,他很清楚,在修炼上乘武学之前,打好身体根基非常重要,要反复压缩,把身体每一块肌肉都锻炼了,皮膜充满弹性,结实坚韧,筋骨完全舒展开,到时候再练招式和上乘拳法剑术,会更有效果。

随后又坚持苦练了七日,辰凌明显感觉到自己的敏捷力、速度、力量、柔韧性都有明显的提升,如果刚重生醒来的时候是一个柔弱的公子,手力不足二十斤,那么现在就能拉开八十斤的硬弓。

由于拥有前世的记忆,因此他对武道的理解,以及招数和心法都很熟悉,唯一欠缺的就是苦功,从头练起,有优势也有不足,优势是经验,能无师自通省去很多的弯路,不足是根基打的太晚,筋骨定型,要有所成就,必须不断突破潜能,让身体能容纳更多的力量。

身体不强壮,蕴含的力量不足,体内就不足以容纳内劲元气,那么武学成就就会被限制,不会登上较高的层次,甚至无法踏足先天之境。

因此,磨身练力,是整个修炼之中的最为基础,但也最为重要的环节,直接影响着修炼武功的成就;力量练得越精纯,以后的成就便会越大!

“嗨!”

辰凌见伤口愈合了,继续加大的训练强度,背负着五十斤的大石,练那“金蟾跳水”的身法,每一次跳出,脚下都留下深深的脚印,汗珠滚流,但是他一点也不放弃,坚持大强度修炼。

渐渐的,辰凌的身体越来越强壮,似乎也长高了几寸,原来有些干瘦细白的肌肉,也丰硕了起来,一块块的筋肉,紧密结实,四肢柔韧而有力量,有了几分武者的气势。

“呼~”

辰凌吐了一口浊气,身体无比舒服,他在修炼力量的同时,以古辰心法调和经脉气血,相辅相成,内外兼修两不耽误,换做其它武者,即使有名师指点,也需要从外功练起,决不能同时修炼,只有修炼几年外家拳脚功夫,筋骨扎实之后,才会练内息,调气脉,存内劲,否则很容易因乱气伤身,辰凌却不存在这方檬题。

“还不错,只要再坚持两个月的苦练,把自己的四肢、腰腹的筋肉,每一寸地方锻炼得有力,犹如铜皮铁骨,力量凝缩成劲,便可以修炼各种拳法剑术的招数了。”

辰凌立身林间,晨霜白露,东方渐白,林间雾气消散,就在他伸展胳膊的时候,忽然沉重的号角在山丘下方的大营响起,紧接着牛皮大鼓相继响起,这是集合整兵,准备作战的鼓号,肯定是秦国又要发动进攻了,魏军开始组织阵型迎战还击。

战场虽残酷,却是磨练人心性、勇武、胆气最佳之处,杀敌男儿行,大快慰平生。

辰凌飞奔在林间,就要赶回营地去一看究竟,如果能重回疆场,杀敌建功,体验一次古代男儿的豪情和热血,那才叫过瘾。

黎明时分,无边无际的河东原野上,一阵阵传来了惊心动魄的战鼓声,不断地增强着,越来越响,像沉雷轰鸣一般,山丘下方的平地,是前方一线大营,这时候魏军正在排列阵型。

从高处望去,一入眼就是红色的海洋,因为魏国崇尚的是红色,所以魏军的服饰和旌旗都是清一色的红色,红衣军团。

战国时期,阴阳家学说甚盛,各大战国的旗帜颜色与服饰主色都是极有讲究,有据而定的,讲究的依据就是该国的天赋德命。

阴阳家认为,任何一个王朝和邦国,都有一种上天赋予的德性,这种德性用五行来表示,就是金木水火土五种德性。这个国家与王朝的为政特点,必须或必然的与它的德性相符合,它所崇尚的颜色即国色,也必须与它的德性相符合,惟其如此,这个国家才能在上天佑护下安稳顺畅的运行。

黄帝政权是土德,就崇尚黄色,旗帜服饰皆为土黄。夏王朝是木德,崇尚青色,殷商王朝为金德,其兴起时有白银溢出大山的吉兆,是以崇尚白色。周王朝为火德,先祖得赤乌之符,自然便崇尚红色。当时天下对这种五德循环说无不认可,立政立国之初,便已经确定了自己的德性。

魏国从晋国而出,自认承继了晋国正统,而晋国是王族诸侯,当然是周之火德,魏国便承继火德,旗帜服饰皆尚红色。而秦国地处边陲之地,一直没有确定宣示自己的德性,但却是举国尚黑,令列国百般嘲笑,说秦国蛮荒之地不懂王化,秦国却是不理不睬,依旧黑色不改,在战国眼里成了一个乖戾怪诞充满神秘的西部邦国。

号令自北向南,一层层传下去,唱响的声音络绎不绝。

“咚…咚…”,沉闷而又巨大的鼓声,划破长空,四方云动,大营立时嘈杂响成一片,号角声、马蹄声、脚步声、兵甲摩擦声、刀枪撞击声,仿佛颗颗重木,撞击着大地,声势浩大无比。

第一卷 战国风云 第08章 沙场对阵

营前辕门外的大军,早已蓄势待发,方才三道鼓声传过,魏军早已集结完毕,放眼望去,红衣长袖,铠甲生辉,长戈锋利,杀气涌动。

八万精兵,个个盔甲铮亮,面色肃穆,刀枪剑戟,寒光烁烁。前排乃是弓箭手方阵,有一万五千人,左手边是战车甲士方阵,青铜战车上面有驭手、长兵手、弓箭手三人,车后面跟着徒步甲士,大约有三万人,每乘车都有二十名战士在后跟随,右手边的骑营,战马入行,骑士入列,手中的长矛长戈闪着幽幽寒光,令人望而生畏。

辰凌本想加入战列,但被外围的侍卫拦截住,伤病员在医疗期间,是不能够参战的,即使养伤好了,也需要军方派人来检查过目,重新录用,暂时他还没有收到通知,因此还不能够上战场。

“真可惜,这么大的场面,我竟然无法参加,如果到了沙场上,凭我现在的身手,至少也能斩杀几十个敌人,一跃就能提升爵位了。”辰凌暗叫可惜。

辰凌经过两个月的训练,从表面上看去,他就是比以前长得结实了一些,但是他自己知道,筋肉,骨骼的紧密程度都大了许多,体重足足增加了二十多斤,臂力也有了飞跃。

就在他寻思的时候,看到从一批将领从大营走到了军阵之前,为首的一人身材魁梧,浑身铠甲,身披战袍,正是魏国大将军董祉岐,不足四十岁的壮汉,洛腮胡,国字脸,一副英气逼人。

“将士们!”董祉岐虎目四顾,低沉着开口,声音雄浑在三军之间回荡,听得异常清晰:“秦国屡次东进,已经打到了河东之地,秦军再进犯三百里就是我们的安邑城,我们要誓死守卫领土,将该死的秦国人赶回黄河以西!”

“捍卫国土!捍卫国土——”

“全军出发,抵抗秦军!”董祉岐骤然下令,大军开动,势气浩大。

八万精锐魏军向前推进两里,就看见了秦军的阵型,清一色的黑色军团,前排是盾牌手、弓箭手,两侧一边是战车队伍,一边是黑甲精骑,而中央则是统帅的中军。

秦军的先锋大将为那文博,秦国西北边陲土住民生长,在秦国列将之中,颇有威名,但因久攻魏国河东不下,迟迟未能接近安邑,吞食大魏疆土,所以在秦国朝廷内各方势力对他颇有微词,秦武王派来秦国上将军甘茂统领全军,立即对魏国施压用兵。

甘茂四十余岁,并没有策骑出阵,而是乘坐一驾三马轺车,挺立于六尺青铜车盖下,左手旁就是秦国青年将领那文博,身长八尺,体型略显削瘦,脸庞棱角分明,浓眉星目,七分英朗三分儒雅,右手侧是一位策士智囊秦学文,纵横家士子,出游列国后入秦委以重任,再往两侧便是几十位俾将,俾将之下为千夫长,安插在每个军阵前充当指挥使。

秦国民风彪悍,这些将士体型也非常强壮勇武,盔甲分明,寒光朔动,秦兵的甲片都是上片压下片,腹部的甲片,则是下片压上片,以便于活动,所有甲片都由中间向两侧叠压,在肩部、腹部和颈下周围的甲片都用连甲带连接,所有甲片上都有甲钉,其数或二或三或四不等,最多者不超过六枚,浑身甲衣都是一袭黑色,充满了神秘和野蛮。

两军对垒,兵甲万千,剑戟寒光一凛,赛如冷月斜穿暗室,密密排匝的虎狼之兵,都充满仇视着目光看着对方,恨不得砍掉对方甲士的首级立功、复仇,秦魏交恶五十年,形势一度逆转,魏国由强转衰,秦国由弱变强,两国之间大小战斗不下百余起,而今日这一战,已经不知是第几场了,没有终止尽头。

战争是男人的主旋律,历朝历代都是如此。

甘茂望着魏国大军,嘴角微微一笑道:“魏国精兵尽出,后方防守必然薄弱,只要咱们的黑甲鹰卫深入魏国大军的后方,火烧粮草,到时候前线魏军溃败,我军便能长驱直入,杀至安邑,吞掉魏国河东之地,把魏国人赶到太行山以北,黄河以南。”

“甘将军英明,用兵如神!”

甘茂嘴角溢出一丝畅快的笑意,这一战若胜的漂亮,就能在君王面前大大巩固地位,他虽被封为上将军,但兵权有限,而且他在列国之中颇有名气,自诩武能破敌,文能治国,不局限于战场,他更在意的是相国之位。

一国有左右相国,一个执民政、一个执兵权,如今秦国人才济济,光是文武全才的就有秦国智囊樗里疾、穰侯魏冉,都是精通兵法,善于执政、出将入相的大人物,他要后来居上,超越以上二人,必须要在这一仗中胜的漂亮。

董祉岐坐骑望着前方的秦军,眉头微微一皱,秦军的脚蹬铁弩和黑甲精骑最为精锐,脚蹬铁弩是远程弩,射程达两百五十步,大约两箭半地,一百步为轻弓的一箭之地,这种弩需要三人用脚撑起弩臂,发射后弩箭的威力极大。

而黑甲精骑则是清一色的铁骑,战马和骑士均用当时上好的精铁马具与盔甲兵器装备起来的集团骑兵,马蹄装有铁掌,使战马能够在任何粗糙的地面奔驰而不惧荆棘尖刺;马头装有铁片与皮革相连的面具,使步兵弓箭对战马的威慑大大减弱;马具也用重量轻硬度高韧性好的精熟铁,代替了又重又厚又软又脆的铜质马具;马上骑士的兵器也从长大的矛戈演变为轻型铁剑,精铁铸造,长短一般在三尺左右,锋锐轻捷,便于联合大规模冲锋格杀。

“若用轻骑兵上阵,肯定会被秦军的一万黑甲精骑摧毁,只能先用战车冲破对方的阵势,然后配合步骑甲士冲击,才有胜算。”

董祉岐心中微动,默默下了决定,挥动手令喝道:“孙峰、刘宇听令,率领三百乘战车,冲锋在前,郑延、张扬带领两万步骑尾随在战车之后,待战车与秦军交锋后,趁机杀出!”

第一卷 战国风云 第09章 血的战场

“将军令,战车出阵,弓箭掩护!”魏军一名传令官策骑飞奔在军列之间,挥动令旗,高声长喝。

“吼!吼!吼!”魏军阵型开始挪动,嗓间闷吼,士气撼山动岳,血气方刚,浑厚杀意。

战车轱辘开始碾动地面,发出吱呀声一片,紧接着战车后面的步骑军手持长兵准备冲锋,这个时候辰凌站在远处发现,魏军的军队装备是如何的厚重精良,全是精铁兵甲战器。

在战国初时,铁器以逐渐推广使用,当时天下的冶金中心均在韩魏,魏国由以兵器制作业发达而称雄与当世,魏军以逐步采用铁制兵器代替青铜兵器,史称魏军甲兵犀利。

魏国选练武卒,均为重装步兵,披重铠、持戈配剑、背弓弩、跨矢囊。可以说是装备精良武装到了牙齿,可见如果没有强大冶金工业及兵器制作业的支持,以如此装备武装到单兵是难以想象的。

大凡得地利者,必有山川之险固,兼得物产之富饶,魏地处中原无山川之险,却得地力之饶以充军国之资,魏之强大不能说未得地利也。

魏国较早的进行了军事变革,建立了以精锐武卒为核心的常备军。

魏军内部等级森然、分工明确,且数量庞大,虽然经过马陵之战,被齐国田忌、孙斌大败魏军,一下子失去了中原霸主的地位,但如今魏襄王在位期间,魏仍有武卒(重装步兵)二十万;奋击(轻锐步兵)二十万;苍头(裹头巾的待选新兵)二十万;厮徒(军工、勤务兵、辎重兵)二十万,车六百乘、骑一万五千匹,军事实力仍很雄厚。

魏军精选武卒成为各代定制,魏武卒披重甲,持戈配剑,12旦之弩(注:古代一石大约30公斤),负矢囊内装弩箭50枝,携三日口粮,半天能走一百里,乃大魏精锐之兵。

而辰凌夺身的前世人,属于被临时强行征募的轻锐步兵,不属于魏军的主力和精锐。

董祉岐挥起手中长剑,战车以及重甲步骑瞬间如潮水一般涌出,牛皮大鼓响彻天际,三百辆战车,一千名车甲士,三千重甲铁骑,丝毫不弱于秦军黑甲精骑的骑兵团,整个原野上车马沸腾,尘土飞扬,杀声喧天。

甘茂手中握剑斜指苍穹,顿时秦军将士开始用兵器有节奏地敲打盾牌,长柄用一端戳地,同时低喝起来:“破风!破风!破风!”

“脚蹬弩阻挡魏军,樊子槐、詹雄听令,率领一万黑甲精骑冲击战车阵,屠刚、陈栋率领三万轻甲在后,张冬、公良瓒率三千轻骑待大战后,可从左翼穿阵,袭乱魏军阵脚,待后方鹰卫偷袭军营粮草得手后,全线出击。”

“喏——”

“弩箭手,准备……射!”

喝令一出,令旗挥动,一万弩箭手射出强弩,无数的大弩,猛烈地倾泻了出来,铺天盖地全部都是密集的箭雨,弥漫了天际。

刚刚冲出阵列不远的魏军车阵,顿时被弩箭覆盖,哗啦啦车辕和车盖、车厢上面,车上一些驭手、甲士纷纷中箭摔落,但是并没有阻挡魏军进攻的威势,魏军阵前的弓箭手也纷纷。

这时黑甲精骑在弩箭的掩护下,也冲出了阵列,狂奔在沙场上,驰得飞快,直到快要交锋之前,魏军密密的箭雨也如飞蝗一般扑来,一时人喊马嘶,缺乏良好防护的骑兵犹如脚下中了绊马索一般,顿时仆倒一片。

下一刻,秦军的黑甲精骑与魏国的战车营交锋,箭急射、马疾驰,红黑军团两相争锋,紧接着轰隆隆一阵撞击巨响,战车与战马正面冲撞,就好比大潮中两股巨浪汇合的刹那,疾驰、刹那的凝止,然后便是人仰马翻,血肉横飞。

“杀杀杀!”

战场上秦魏双方的将士彻底交锋,不时有人被斩杀、挑落、刺死,血肉战场,每一个人都在拼命地挥灭这生命,大道无情,战场更是如此,对方的性命就是自己杀敌的荣耀。

鲜血飞溅,残肢乱飞,首级滚动,无头的尸体喷着血柱,刚刚还在舍生忘死的屠杀着别人的,可能现在已是马蹄下的一堆肉泥。

这是一场硬仗,最终胜负只取决于双方兵力的强弱、士气地高低。

辰凌有生以来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大场面的厮杀,完全是冷兵器的交战、火拼,一条条活生生的人命,好像最不值钱的草芥一般,被收割了。

就在他站立山坡高处观望的时候,隐隐感觉后面不远处有脚步声和甲片摩擦的声音,不用于魏军甲士巡查的声音,他心中起疑,转身望去,就看见一条黑线从山坡的小径凸现出来,这条黑线由人影组成,全是黑色的战甲武士,连披风都是黑的。

“秦兵!不好,秦兵要偷袭。”辰凌顿时反应过来。

他在伤兵营一带,而粮草辎重营就在伤兵营的前方,整个山坡由下到上依次是前营、中军营、粮草营、偏角伤兵营,如果有敌兵来袭,率先经过伤兵营,这些受伤的士卒就充当了弃卒和肉盾。

辰凌转身之际,秦军黑甲鹰卫的一名斥候也发现了他,举起弩机朝着他射出冷箭。

“嗖——”

辰凌暗呼一声:“不好!”

幸亏他这两个月来不断训练,敏捷力大大提升,他凭着敏捷的身手,顺势翻身躲开了冷箭,身子跃入草丛之内,连翻滚带腾跃,蹿入山林,狂奔起来,同时大喊着:“秦军来袭,所有守卫,准备迎战了——”

“被魏兵守卫发现了。”

“咦,这个守卫身手好快!”

“不管了,被发现也没什么,以咱们五百黑甲鹰卫,潜入敌营枭首也没问题,何况是火烧粮草,大家准备好火油瓶,一口杀气冲入魏军粮草营地,大开杀戒,一定要完成上将军的军命。”

“杀上去,撕破魏军防线……”

这些鹰卫完全目中无人,当头的一名首领抽出长剑,身先士卒冲杀上前。

魏军守卫听到辰凌的呼喊,立即提高警惕,发现了秦军后吹动了号角,后方驻守的士卒开始纠集,阻挡秦军的偷袭。

辰凌奔回后营,从一处闲置的兵器架上取下一柄铁剑,满脸狠劲,吐了一口吐沫,发狠道:“敢来偷袭,有辰爷在此,今个儿让你们有来无回!”

第一卷 战国风云 第10章 热血反击

辰凌提起一柄精铁长剑,大约有三十斤重,乃是重甲精锐步卒的兵器,伤兵营内受伤的大多是在前线厮杀多次,凶险万分的精锐重兵,他们的兵器也被放置在营盘内的兵器架上,他随手抄起一柄长剑,却是十分的精良。

这时伤病营盘内一些守卫开始聚拢过来,有的手持长戈,有的手持短弩,靠近栅栏处组织反击,抵抗秦军的袭兵。

“秦兵袭营了,注意防备——”

“弓箭手!快放箭——”

营盘一位魏军守卫中的千夫长巢盖提着宝剑,大喝着,指挥反击战。

而秦兵一个个如狼似虎,用盾牌挡箭,用兵器挥舞磕箭,向营盘进攻,鹰卫虽然只有五百人,但攻击力也十分强悍,个个身手矫健,动作迅猛,开始接触辕门,与魏军守卫厮杀起来。

辰凌仗剑杀出,如今他体能翻倍,看似消瘦,实则筋骨和皮肉都充满了力量,臂力比一般的精锐武士还要略强,再加上他的剑术高明、身法独特、战斗经验丰富,迅速脱颖而出,只见他身如脱兔,一下子跃入了交锋之处。

“唰唰唰!”长剑一挥,剑光扑朔,他的身影与剑身巧妙结合,剑法细腻,三剑击出,顿时有三个秦军鹰卫被他犀利的剑锋刮伤到。

“啊——”

“小子找死!”几名秦兵大声喝骂。

辰凌还没有正式归队,连盔甲都不齐全,一身红色武士服,外面的铠甲尚未佩戴,没有甲片防护,身上轻松,动作更加迅速,出手如风,剑光在他身前似乎裹成一道剑幕,只见他仗剑游走,转眼之间就有三五个秦国鹰卫被刺倒在地。

周围的守卫甲士见到辰凌如此威猛,大声喝彩,士气高涨,逐渐向他靠拢,以他为核心,向秦军反扑。

此时后营山丘上是一片混战,尽管这片激烈的战斗,比前线上万马奔腾、冲锋陷阵的厮杀惨烈场面还有不如,但是对于初次登上古代战场的辰凌来说,已经算是平生第一次了,他在前世执行任务中也杀过人,但都是暗杀和枪杀,这种一出手就是冷兵器混战厮杀的场面,心中同样无比震撼。

战争残酷,而且是血淋淋的,人像发疯的野兽一样,舞着枪戈剑矛,红眼睛拼命的呼喝厮杀,那种凛冽那种血腥,那种残酷场面,若非置身中,很难想象,根本不像电视中演的那么轻巧简单直白。

所幸辰凌前世为特工时期曾经过严格的训练,心性如磐石,冷静果断,当鲜血蓬散飞溅在他的脸上和衣襟上时,他没有恶心地呕吐,也没有心慈手软,因为身置其中,如果不还击,很可能下一秒就被砍倒在地。

三十斤的兵器挥动起来,重量可不轻,臂力不足厮杀一会儿,肯定会脱力,辰凌渐感手臂酸麻,但是千百名勇士在他身边挥舞着刀剑,抛洒着敌人的鲜血和头颅。让初次踏上战场的他热血沸腾,血液迅速流转,也不知从何处激发了力量,七星步法,古辰剑诀,剑锋犀利,依稀又恢复当年仗剑少年的潇洒模样。

“杀杀杀!”杀声一片,无数的将士倒在血泊之中,但没有人来得及去搭手援救,因为敌人的戈锋还没有停止,无情残酷地挥舞着。

这些秦军鹰卫都是精锐,不同于一般的战士,除了甲胄和兵器精良之外,训练格外有素,虽然五百人,但步步紧逼冲杀,竟然已冲入了营盘后身,压制了守军,企图冲过去火烧后方粮草辎重的营盘。

一般的战士没有太多的格斗经验,在沙场上都是乱砍乱杀,容易杀敌也很容易被杀,经过格斗训练的,会注意敌人的弱点,出击果断,没有多余花俏的招数,一击必杀,而精锐中的武士,盯住敌人致命点后,还能冷静分析周边的环境,杀敌的同时尽量避开冷袭。

辰凌由于战斗经验丰富,十分机谨敏锐,第一次投入战场中,出手、挡击、反杀一气呵成,顷刻的功夫,都有十来人伤在他的剑下,或死或伤,顿时引起其它鹰卫的注意。

“臭小子,你找死!”五名壮汉精锐撇开其它守卫,持剑同时朝着他扑来。

辰凌一时不能敌三,边战边退,在身前挽起剑花,抵挡住三道剑锋的刺杀,全身力量虽然有枯竭,但勇气和杀气无限上涌,给了他一股血气方刚之勇,完全不惧这群秦兵的围杀。

“当当当——”

辰凌仗剑游走,身法腾挪避闪,配合着精妙的剑术,以及蕴涵科学玄理的打法,手脚肘膝不时地发挥作用,一脚踹在了一名彪悍的秦兵裤裆,疼的那人缩倒在地,大声嚎叫着。

另外四人剑锋又至,辰凌挥剑挡开两剑,侧身躲开一剑,另一手挥拳捣出,正打在一个秦兵的面门,鼻血开花,跟着反手一剑,穿入侧面那人的胸膛,果断拔出再次后退引敌,这时追杀他的五人,死一人,伤两人,还剩下两人追击他。

与此同时,其它秦兵已经冲入了后营,整个营帐之间,开始了追逐战,围剿战,混乱一片。

“不好,再拖延下去,等秦兵接近了粮仓,一把火烧了粮草,前面大军必然会溃败,电视里都是这样演的!”虽然辰凌首次参与古代战场,但稍微一动脑子,也能想到火烧连营,销毁粮草,对于前线的大军造成多大的影响,军心一散,必然大败不可。

辰凌顾不及再耽搁,猛然发狠,脚踏七星,天罡北斗步法,同时腰腹间吸气,一股暖暖的气流支配着他的气劲和力道,这时他想到了[亢龙有悔,过犹不及],势不可用尽,出剑不能全部用尽力道,每一剑都凝神用心,保留三分余力,出剑快收剑快,剑势连绵不绝。

那两名秦兵被他抢了先机,一连几剑刺出,端是精妙无比,招招致命,角度刁钻,那粗矿的秦兵在军营里哪里见过这等江湖招数,几招之间,二人相继中剑毙命。

辰凌一个健步蹿出,绕到了伤病营核心,对着里面的伤员大吼道:“秦军偷袭进来,要火烧咱们的军粮,是爷们的,还有动弹的,都跟我出来战斗,阻挡住这几百袭营的秦兵,我们就是大胜利。”

营帐内的伤员目光望向帐篷门口,都愣住了,想不到平时这位淡薄瘦弱的少年,在这个时候有如此的勇气!

第一卷 战国风云 第11章 围歼鹰卫

营盘内绝大多数是冲锋前线的重甲兵,这些人血气本来就重,听到秦军来袭营,还要烧后方的粮草,顿时都愤怒了,被这辰凌一激,纷纷起身,随手捡起一把兵器就冲出营帐,而有些重伤员则是刚起身又伏到在地,委实无法动身。

辰凌一鼓动,好家伙,四周伤员也都拿起了兵器,出来阻挡秦兵的入侵。

捍卫营地,宁死不屈,军人血魄,铁骨铮铮,大魏人也不弱于虎狼秦人。

辰凌首当其冲,挥剑竟越来越顺手了,虽然他此刻的武者境界远远不到位,但杀些士卒却还能做到,整个人杀气腾腾,伤员跟随其后,一鼓作气地斜插过营帐,恰好从侧面了秦军鹰卫的战团。

五百鹰卫如今只剩下三百多人,凝成一股力往着前面的粮仓火头军营冲杀,被魏军守卫士卒死死抵挡,但秦兵勇武,压制住了魏兵,正一步步推移向粮草营盘,就是这时,辰凌带人杀至。

“围歼秦兵!”

“围歼秦兵……”

辰凌大呼小叫起来,其它士卒不明所以也跟着边喊边杀,很快四周都大声呼喊,气势上凝成一股,围住秦军。

这是辰凌的策略,心理战术,本来营盘遭到袭击,守军阵脚大乱,眼看抵挡不住,辰凌这么一喊,反而从声势上突出了守军围歼秦兵,使一些胆怯要溃败的士卒鼓起了勇气,开始喊了几声,众卒子越喊越勇敢,士气一涨,战斗力自然也提升了。

此时一些伤兵营帐已经燃起了大火,火光熊熊,浓烟滚滚,惨叫声连连,有些伤员无法动弹在大火中被焚烧。

“连伤员都施毒手,简直是畜生,兄弟们,为我们惨死的兄弟报仇呀,杀光秦人!”

辰凌大吼一声,耳边惨死的声音不断传出,彻底激起他的愤慨,如杀神附体,完全不按照精妙的剑诀出手了,而是一切招数精简再精简,以杀敌为主,与高手格斗时候完全不同。

四处有火马在奔窜,一连片的帐篷瞬间被点燃,随着风势熊熊燃烧,不少伤员被烧死、踩踏而死,奔窜的火苗燃烧了他们的头发、衣服,凄厉惨叫,络绎不绝。

但同样激发了守军的血性,重重围住了秦军鹰卫。

“当!”无数的刀枪相加,双方紧紧交锋在一起,将士们个个脸色通红,眼中闪烁着凶狠而又兴奋的光芒,宁死不退,奋勇杀敌。

双方的战士一圈圈倒下,里层的鹰卫也所剩数十人了,他们绝没想到,这次偷袭魏营后方,竟然会失败,暗袭计划毁在一个“小卒”的手里。

到此刻,辰凌也数不清自己砍死多少人了,至少有三四十个秦兵了,按照军方立功的制度,至少能连升三个爵位了,可是他完全没有这些想法,只顾着在浴血中磨练自己的意志、胆识、杀伐之心。

如果不狠心,就不能在这弱肉强食的战国时代存活下去。

“噗~~”一个人头被剑锋抹断扬起,一腔鲜血喷出三尺来高,溅的四处都是,这是辰凌斩杀第四十三个鹰卫了,而他没有穿甲胄,除了肩膀被刮伤一道口子外,并无其它伤处。

其它魏军士卒不论重甲还是轻甲武士,看着辰凌的威猛杀气,等深受鼓舞,成百上千的人一窝蜂地围攻所剩的鹰卫,让他们逃无可逃,以往这些秦兵鹰卫凶悍要突围,六国军队的士卒根本无法封堵住,但是被辰凌一带动,一些软蛋子士卒也变成了威武之士。

直到最后一个鹰卫被乱戈砍倒在地,后营战斗全部结束,魏军千夫长巢盖提着血淋淋的长剑上前揽住辰凌的肩膀,咧着大嘴笑呵呵地道:“行啊,小兄弟,想不到你杀敌如杀鸡,秦兵素来勇武,却被你杀的落花流水,真是小看你了。”

一些伤兵营的士卒把辰凌围住,丝毫不理会周围的血腥之气,反而个个露出笑容,歼灭秦军最精锐的偷袭部队,阻止了秦军的阴谋,他们都觉得挺骄傲的。

“就是这位兄弟,杀了好几十个秦兵!”

“想不到如此年轻,身子挺单薄啊,竟然一身好武艺。”

“肯定练过拳术剑法,少年英雄……”

周围七嘴八舌,议论纷纷,无不对辰凌刚才的勇武和身手露出钦佩之意。

巢盖对着周围守卫道:“兄弟们,这次咱们全歼了秦军,都立了大功,当务之急,赶紧把后营的火扑灭,清理战场,守卫好营盘,同时派人到前线向将军禀报战况,安稳前线将士们的军心。”

“当该如此!”

后营将士开始清理战场,扑灭火焰,有的扶着伤员去就医,有的处理尸体,拖出营外火化入葬,以免尸变闹起瘟疫。

辰凌手中的长剑都卷刃了,随手抛掉,为受伤的士卒简单包扎伤口。

“辰凌…辰…凌……”一个女子的声音忽然在营地中响起,带着几分焦急和伤心,原本细腻的声音有些沙哑了,还带着哽咽的语调。

辰凌正蹲在地上给一位伤员札紧绷带,依稀听到有个声音在呼喊他,猛地回头一瞧,一个体态纤秾的少女身影正在不远处四处急迫地寻人,一边喊着他的名字,一边拉着各个伤员和尸体的面孔看,没有发现她找的人,又是安慰,又是担忧,安慰的是尸体里没有他,担忧的是不知他是死是活,人在何处。

辰凌望着这一幕,不知为何,鼻子有些发酸,让他的记忆一下子又穿越回到了二十一世纪,他深爱的女朋友四处哭着寻他的场景,不潸然泪下,自己再也回不去了,只有好好活下去,对得起自己,对得起亲人和至爱。

“素儿……”他忍不住低喊了一声。

程素儿听到这个声音,身子蓦然僵住在那,猛地一转身,泪流双颊,轻呼一声,脚步生风一般奔了过去,一头栽入辰凌的胸怀内。

“呜呜,辰大哥,我还以为…以为你遭遇不测了呢,素儿好担心!”

辰凌轻轻拍着她的粉背,微笑道:“你辰大哥命大着呢,不信你瞧,辰大哥不是没有伤害吗?”

程素儿仍很担心,趴在他怀内哭了片刻,忽然觉得不对劲,一下子从他怀内挣开,急忙调转过身子,想到自己一个未出阁的少女趴在一个男人的怀内,姿势暧昧,顿时满脸通红。

刚刚过于担心他的安慰,一时忘记了男女之间的礼数,此时得见他无碍,情绪逐渐稳定下来,少女的矜持一下子又恢复了。

辰凌看着眼前少女扭捏害羞的神态,不哑然失笑,古代少女的风韵就是不一样,在他的那个未来时代,女生还知羞吗?

第一卷 战国风云 第12章 形势危急

当后方战斗结束之际,前面的大战激斗正浓烈,厮杀声越来越强,一幅惊心动魄的罕见情景,在荒野上展开了,无数的战马,像波涛汹涌的潮水,怒吼着,以排山倒海之势奔腾撞击,十分惨烈。

战车交错,兵器相砍杀,旗帜蔽日,飞箭交坠,残酷屠戮尽,尸首弃原野。

魏将军董祉岐策骑挥舞着长戟,仿佛在用鲜血画画一般,那颗盔甲下面的永远不曾低下的头颅,是三军的希望,好像旗帜。

他苦笑,这便是战争,要维护的始终是国家的安宁,却又有多少人想过那些血流成河,尸骨成堆,新鬼烦冤旧鬼哭的场景!恐怕,那些达官显贵们是不会想的吧?

后方营地起了大火,让他揪心不已,知道中了秦军的袭击计谋,可又不能分心自乱阵脚,一旦士气被营地的突发状况影响,那么前线将士立即就会溃败,到时兵败如山倒,士气崩溃,就无法再组织防御与还击了。

挺住!明知后方大乱,也只能镇定挺住,此时派出了一批亲军护卫前往后方营盘解围,平定敌军偷袭作乱。

这时秦军黑甲精锐冲入战车阵,马背上搏杀,大破魏军战车,骑兵对车阵,大占上风,黑色铠甲的秦兵如狼似虎地卷向红色的魏军节节败退,紧接着,魏军重甲兵与秦军的精骑交锋,互不相让,两军最精锐的士卒血战在一起,形成血的气场。

董祉岐见到这一幕,忧心如焚,却又无可奈何,秦兵目前已是列国七雄之中,公认的战力最强最勇猛的,赵国次之,魏、齐、楚排在中间,燕、韩最末,当然相对于其它小国,中山、宋、鲁、滕、周、越等二十多个小国而言,七雄无疑是庞然大物。

“不知后方如何了?甘茂事秦,能与秦国“智囊”之称樗里疾并列于朝,今日交手,用兵果然诡道多变,我料敌技不如人,这一仗,魏军要胜的恐怕难了。”董祉岐有些惆怅与遗憾,等待他的将是战场结局的审判。

在他身侧有两位青年,一个二十出头,身材魁梧,眉目硬朗,一个十八九的模样,面容眉清目秀,这二人正是他的两个庶子,名唤董勇、董哲,一武一文,自幼跟在其父身旁,行军布营中修习战场搏杀与用兵之道,实乃将门虎子。

董勇抱拳请命道:“父亲大人,请允许孩儿带精锐骑兵五千从右翼杀出,大破秦军右方阵脚,趁机杀入秦兵的中军,擒杀秦军主帅甘茂!”

董祉岐幽幽一叹,这个孩儿勇气固然可嘉,但缺少自知与谋略,若不进一步磨练难成大器,肃然斥道:“胡闹,三军阵前,一动一静岂是儿戏?五千精锐骑兵乃是魏军最后的杀手锏,倘若就这样贸然杀出,恐怕你还没有带兵深入秦军的中军主帅处,就全军覆灭了,靠硬拼,我们是拼不过秦军的。”

董哲年纪偏小几岁,但却破懂其父之深意,在旁劝道:“爹爹说的很有道理,大哥,秦军有黑甲精骑两万众,甲士五万,车卒五千,弓箭手一万,目前只派出一万骑兵,两万甲士和五千车卒,中军主力犹存,你带五千骑兵深入,很可能被全歼于阵内,此计万不可施也!”

董勇见父亲与二弟同时阻拦,满脸无辜,颓叹道:“难道就眼睁睁看着我军失利,被秦军打败吗?”

董祉岐摇头道:“一时半会儿,为父尚未想出破敌良策,只能且战且看,等待时机,同时做好撤军的准备,如果这一战败了,秦军乘胜追击,我们只能退守安邑城,这河东数百里大好山河,就要拱手让给秦国了。”

董勇、董哲二人陷入了沉默中,如果秦军大胜,魏军败退安邑城,河东就要丧失数百里国土,即使魏王不怪罪,太子殿下以及九王子也不会放过这次打压三王子派系的机会,那样其父很可能被废掉,其中关系到朝廷几个派系的明争暗斗,很是复杂危险。

前线派出的一批魏军亲兵精锐赶回营地后方的时候,秦军早被围歼,大火也被扑灭,不少伤员被包扎安置,一些守卫在清理后方,领头的都尉黄猛提着五十斤的重剑,对着千夫长巢盖问道:“偷袭后营的秦军都被你们消灭了?”

巢盖引以为傲道:“是啊,五百秦军最精锐的鹰卫,偷袭后营,要火烧粮草仓,被我们全部消灭了,哈哈,秦军精锐不过如此!”

黄猛一听差点喷出水了,五百鹰卫,偷袭后营,就是三千后卫也难以全部围住消灭啊,他们要突围根本拦不住的,怎么会被围杀在这,他半信半疑道:“就凭你们一两千轻甲守卫卒,围歼了五百秦国的重兵鹰卫?不可能吧!”

“哈哈,就是,吹牛皮!”

一些亲军在前线见惯了秦军的勇猛,特别是鹰卫,那是秦国打造出来的精英战队,装备精良,武技强横,专门用来袭营和伏击,有鹰的眼、鹰的杀伤力,被称为的鹰卫,均是以一挡十的好手,换做他们这些将军身前的亲兵卫也不敢说单对单能稳胜对方,忽然间被这群散兵游勇全部围歼了,很难相信。

巢盖见对方不相信,顿时有些猴急了,嗓门拔高道:“你不信吗?你可以问问在场的将士们,五百鹰卫是不是咱们围歼消灭的?”

“是我们杀的!”

“秦军没什么了不起的,一样被我们消灭了。”

“你们瞧,那些就是秦军鹰卫的尸体,五百具,一具不少。”

黄猛等数百亲兵走到鹰卫的尸体堆旁,检验一下,的确是秦军鹰卫的服饰,这下不相信都难了。

巢盖指着外围正在忙着给战友包扎的辰凌,说道:“就是那位叫辰凌的甲士率先发现了鹰卫,及时回营禀报,令我军守卫有所防备,此外这里伤病营,很多前线的重甲士、重甲骑、车御手、斥候在此养伤,听到有秦兵前来袭营,全部带伤出战,把鹰卫重重围住,在辰凌的号召下,大伙同心协力,这才消灭了敌军,所以说,那个小兄弟功劳最大。”

都尉黄猛以及这群亲兵目光顺着巢盖的手指方向,全部聚集在了辰凌身上。

第一卷 战国风云 第13章 毛遂自荐

黄猛带人上前围拢在辰凌跟前,见对方模样清秀,脸色白嫩,身板柔柔弱弱,倒像一个商贾公子,完全没有沙场战士的彪悍和体格,他带着几分疑问道:“你叫辰凌?这次秦军前来袭营是你先发现的?”

辰凌转过身,见身前这些人装备精良,胸腹的前甲、护背腰的后甲、护肩膀的披膊、护颈项的盆领、护胳膊的臂甲、护双手的手甲、腰间的兵器等质感都要超出普通士卒,点头道:“正是,我在后营听到秦军脚步声,寻声望去,发现了这批敌军的身影。”

“听千夫长说,你的剑术不错,一身武艺不凡,可有此事?”黄猛询问道。

辰凌猜到自己刚才杀敌的表现必然被千夫长、百夫长、屯长记住,推荐上去,自己便有了升迁提职的机会,不再是小卒子一个了,点头道:“小的曾在剑馆习过几年剑术,略通粗浅武艺。”

黄猛见他为人谦逊,没有丝毫傲气,略生好感,变得客气道:“千夫长刚向本尉推荐你,说你一人斩杀数十名鹰卫,又号召伤病员抗敌,才围住了秦军,此事当真属实吗?”

辰凌瞥了那巢盖一眼,心想此人竟没有把功劳揽过充功,可见他生性豪爽,不是见利忘义之徒,倒值得拉拢,开口道:“在下只是逞一时血气之勇,幸亏千夫长、百夫长们组织得当,所有将士同仇敌忾,这才一鼓作气消灭了秦军精锐,辰凌充其量只是个先锋卒罢了。”

他这样一说,有功不自傲,功劳反而把所有人捎带上,听的人很是舒心,周围跟上来的千夫长、百夫长、屯长、士卒都无疑把辰凌当成了自己人。

魏军制度中,划分五人为伍,设伍长一名;二伍为什,设什长一名;五什为屯,设屯长一名;二屯为百,设百夫长;十百为千人队,设千夫长一人,千夫长之上还有校尉、都尉、中郎将、俾将、将军、大将军、上将军等军职。

都尉黄猛点头道:“你们既立下大功,等我们回去,自当秉公上报,董将军必然会嘉奖你们的,眼下秦军正与我军交战,形势危难,处于被动,我们必须赶回去与将军共进退。”说完这些亲兵转身欲走。

“且慢!”

黄猛转身道:“辰凌,你还有何事?”

辰凌鼓起勇气道:“秦军实力强横,这次动用了十万大军,而且黑甲精骑对我军冲击很大,因此这场仗,我军胜算不大。”

黄猛神色一肃,喝斥道:“住口,你胆敢涨秦兵士气,灭我军威风,光凭这句,将军就能治你个动摇军心的死罪!”

辰凌开口道:“都尉切莫动怒,我言下之意,光靠正面厮杀不足以破敌,莫不如反偷袭,杀入秦军十万大军中,进行“枭首”行动,正所谓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如果能冲入敌军阵内,斩杀或者俘虏敌军主帅,将对秦军造成致命一击,那个时候正面在出兵夹攻,必然能击溃秦军!”

黄猛哦了一声,陷入深思,他虽然只是一个亲兵都尉,但跟随在董将军身边已有十年,学到不少行军布阵的战争谋略,此时咀嚼辰凌的话,倒是觉得大有道理。

“这个计谋虽好,但太过冒险,深入秦军十万方阵之内,就是五千精骑也无法办到,将军未必肯应允!”黄猛犹豫说道。

辰凌道:“不必五千精骑,只要有三百精壮之士便可成事!”

“什么,三百精壮之士,杀入十万秦军的大阵之中?这…能行吗?”别说黄都尉,就连刚与辰凌一起出生入死的千夫长、百夫长们都十分震惊。

辰凌淡然笑道:“倘若黄都尉能带在下去拜会将军,必能说服董将军实施这个枭首行动。”

“好!既然辰凌小兄弟如此有信心,那就随我们回复董将军!”

“兵贵神速,这件行动一定要迅速实施,再过一会儿,恐怕就无法实施了。”辰凌催促道。

“走,速回前营战地……”

辰凌临走之前,在巢盖耳朵旁低声说了几句,后者狐疑道:“这也行?”

“你就先这样准备吧,等会就会有将军令传出,到时候咱们一起去干件大事!”微微一笑,辰凌跟着一群亲卫往前营赶去。

当辰凌来带前线阵地时,秦魏两军对阵的沙场上,红黑鲜明,恶战如火如荼,双方的骑兵、重甲兵、徒步轻锐奋力相抗,但黑色的秦军已压制住了红色魏军,开始节节败退,形势不容乐观。

“董将军,偷袭后营的鹰卫全部被我军守卫围杀,伤病营内有一甲士名为辰凌,是他率先发现秦军袭兵的,并一人斩敌数十鹰卫,立了首功,适才他说有一计可破秦军,末将特带他前来面见将军。”黄猛见了董祉岐将军后,抱拳禀告。

董祉岐正关注战局,听了亲兵都尉的禀报,蓦然咦了一声,怔怔道:“辰凌?一人能斩杀数十鹰卫?”心下合计:那鹰卫都是秦军最精锐的壮士,以一挡十,我魏军竟有甲士能斩他数十人,何其勇也!何其壮哉?

“什么?他居然有计能破敌,速速带他到本将军面前。”董祉岐反应过来,立即施令道。

“遵命!”

顷刻,辰凌被两名亲兵带到了大将军董祉岐的面前,此时董祉岐坐在中军的虎帐高案椅之上,他的身旁站立着二十多位大小俾将,个个身披战甲,满脸肃然,铁骨铮铮,军人的气息扑面而来。

辰凌刚站立将军案前,顿时感觉到诸将的目光都聚集在他身上,一股无形的压迫感笼罩心头,他心中暗暗心惊,知道这些古人在战场上杀人如麻,目光冰冷,肃杀之气十足,寻常的士卒面对这些将领的目光,浑身都要打颤,普通的百姓见了,立即就要软跪在地了。

气势本无形,却实际存在,它由权势、财势、杀势、地位等等任何一种因素都能构成,任何领域站到高端,对脚下的人都有一种俯视压迫感,比如在公司工作,职员对上级领导都有一种莫名的拘束和害怕,这就是一种领导的气势!

辰凌前世毕竟见多识广,而且又是未来人穿越回来,因此很快调整心态,压下惊恐之心,丝毫不受诸将凌厉目光的影响,朝着正面案椅端坐的将军,躬身抱拳一礼道:“属下辰凌,见过董将军。”

董祉岐面色刚毅,身姿峻挺,身上透出千锤百炼杀伐之气,他凝视辰凌半响,开口道:“你就是辰凌?一人斩杀数十鹰卫,阻断秦兵偷袭粮仓,立下头功的,就是你么?”

第一卷 战国风云 第14章 枭首行动

辰凌面对大将军董祉岐的冷峻询问,早有心理准备,不卑不亢答道:“属下不过是逞一时之勇,算不得什么,眼下秦魏大战,我军形势被动,属下有一计,倘若立即实施,配合得当,或许能大败秦军?”

“哦?”董祉岐想不到对方反克为主,不但没有惊慌,反而镇定自如,争取主动来推荐自己的计策,略微满意道:“你一个轻锐步甲小卒,见到本将军以及在场诸多将领却如此淡定,委实不赖,可担当大任,现在形势危及,就把你的想法说出来,本将军考虑一下再做决定!”

辰凌早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虽然他与这些人相隔了两千多年,但人性是相通的,陈述自己的计策道:“属下是见到这些鹰卫偷袭才想到的,秦军能偷袭我们魏军,那咱们也能偷袭秦军,如果能神不知鬼不觉秦军正前方的中军阵中,进行[枭首]行动,斩杀敌军主帅,秦军群龙无首自然会大乱,我魏军精锐趁机正面猛攻,秦军必然大败而归。”

董勇听完心想自己申请五千精骑杀入敌军主阵中,反被其父出言教训,这时听到有人步他后尘,不等其父开口,他先冷笑道:“[枭首]行动说来容易,秦军十万大军,即使派出三五万,仍有一半以上的军力未动,把中军团团围在中央,你有如何能深入?简直是愚昧无知。”

董祉岐目光如剑刺在辰凌身上,也有些不理解,心下怀疑,却未当场出口反对,而是继续问道:“秦军大阵非同儿戏,你有办法混入其中斩杀敌军主帅吗?”话中意思,即使有,也要辰凌他亲自前往一试,这也是为将者用兵的手段。

辰凌更不傻,明知这董将军的话已完全把他算在内,不论可不可行,都会让他以身涉险的,但这是一个机会,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很多时候,机遇本身就是一种冒险,要从步卒行列颖而出,受到重用,这次就必须出头。

“属下之计,无须动用五千精骑,而是挑选三百精锐壮士足矣,只是这次枭首行动,须由属下负责带队,这支三百人队,必须全部听从我的调遣和军令,冒着必死之心,放手一搏,这样才有希望赢!”

知道此刻,辰凌仍在卖关子,没有直接说出计策,就是为了调足诸将军的猎奇心理,让大家先入为主,都觉得此计一出,必然离奇古怪,甚至帐前一些将领和幕僚、策士都在开始猜想究竟是何计策了?

辰凌目光谨慎一瞥,见到诸将及谋士神色,心中暗笑,这些人果然中计了,倘若我直接说出策略,他们说不定会诸多阻拦,挑三拣四阻止,但先卖足关子,让他们自己瞎猜,反而潜意识里认为你的计策奇妙可行,然后再试着猜想究竟是何计策?自己能不能猜得准?

这就叫故弄玄虚,辰凌在未来电视节目中不知看了多少次类似的闯关节目,本来闯关者答案准确,主持人反复问着是吗?你确定吗?真的觉得对吗?结果把答者都搞晕乎了,越问心理越没底。

董祉岐皱起眉头,开口道:“这个本将军可以答应你,为你挑选三百精锐壮士,无不是以一挡十的硬汉甲士,另外破格提升你为千夫长,这三百壮士全听你调配,现在你可以说出具体“枭敌首”的实施方案了。”

辰凌抱拳拱手一礼,回道:“这个计策其实说出来,非常简单,在场每位将军和谋士大人都能想到了,就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秦军既然派出了五百鹰卫来偷袭我军后方,企图火烧我军粮草,那我们不妨将计就计,派人在后方点起大火,佯作大乱,然后属下带领三百壮士穿戴那些鹰卫的盔甲,装作任务得手后逃离的假象,蒙蔽秦军,混入中军借着向秦军主帅复命,禀告军情之机,突然出手偷袭,敌帅在毫无防备之下,至少有七成以上的机会得手,同时我们分出人手砍掉中央的主帅大旗,秦军必定大乱,将军只要看准时机,望见秦军中央混乱,立即派出精锐的骑兵冲锋,全线出击,定能大破秦军。”

董祉岐听到这一系列连环之计,神色变得异常冷峻起来,似乎正在沉它的可行性,旋即目光一亮,以崭新的眼神看着辰凌,心想看不出来,这个青年不但胆识过人,而且心机如此深沉诡谲,出计比起他身边那些诡计多端的幕僚还要阴狠。

当务之急,已经顾不上计策是否光明正大了,兵者诡道,能战胜秦军,守住大魏河东国土才是最重要的,他神色很快恢复自然,说道:“此计非常周密,而且环环入扣,但非莫大勇气和胆量之人难以完成使命,倘若你能完成,回来后,本将军会破格提升你为都尉,并上奏王庭,推荐给一个大人物知晓,日后对你升迁都会受肄穷。”

周围的将领及幕僚策士听到辰凌的话,都觉得十分离奇且大胆,这三百壮士简直就是一批死士,有去无回啊,深入十万大军中,即使刺杀敌军主帅甘茂得手,但那些副将能让他们活着离开吗?乱军之中不把这些人剁成肉酱才怪!

上奏王庭,推荐给王室三公子,那也得命活着回来才行!帐前谋士和一些将领心里都冷笑着,但也有一些血气方刚的将领,被辰凌这种视死如归的计谋打动,对他暗生惺惺相惜之情,多了几分钦佩。

辰凌此刻是豁出去了,反正这条命也是捡回来的,大不了再穿越回去。

他头一昂,毅然道:“事不宜迟,立即就要展开行动,还请将军封锁一切消息,然后派人配合我们行动。”

董祉岐点头赞同道:“很好,本将军这就给你配齐三百精锐壮士。”

辰凌转念一动,忽然道:“属下要点几个人,先锋左营甲士滕虎、沈铮,后营守卫军千夫长巢盖,百夫长侯伯、杨瑞,须跟属下同行出战。”

大战当前,形势危及,董祉岐根本没时间理会这几个人去留,一口全答应道:“准了,这是本将军的令牌,可持他随意调动,一刻之后,立即出营,实施枭首行动,不得延误!”

第一卷 战国风云 第15章 深入虎穴

辰凌接过了董将军的青铜令牌,这令牌半个手掌大,端头有虎型张口,牌面铸刻着小篆“令”字,背面则是董祉岐的名字,字体龙飞凤舞,辰凌瞧了一眼,无限感慨:好正统的秦篆,如果拿到二十一世纪,单是这个令牌,价值也不菲啊!

随后辰凌开始挑选精壮之士,所点之人一个不落被通知到,全部聚集在后营地的一个角落。

“晏职…”两个熟悉的声音响起,身材魁梧的滕虎和精壮结实的沈铮见到辰凌的一刻,都惊讶万分。

辰凌看着二人,微微一笑道:“晏职是充军时我临时乱起的,我叫辰凌,星辰的辰,凌厉的凌!”

“辰凌就是你,原来是你点的我们执行这次斩首任务?”滕虎子瞪大牛眼睛,不敢相信这一幕。

辰凌呵呵一笑道:“战场不离亲兄弟,这次要立大功了,当然要叫上你们。”

沈铮两眼发直道:“小晏,不,辰凌,这次深入的可是十万大军的秦阵中军里,我们能活着回来吗?”

辰凌放怀大笑道:“不入虎,焉得虎子,与其在前线冲锋陷阵,死的毫无价值,莫不如干一票大的,放手一搏,只要行动成功,突围出来,我们都能连升好几个爵位,这就叫富贵险中求!”

滕虎跟着哈哈大笑,丝毫不惧怕,咧着嘴道:“对极了,要干咱们就干狠的,深入十万大军中斩杀敌军主帅,光想想就感到刺激了,我滕虎没有别的,就这一腔热血,消灭秦人,赶出大魏河东地。”

这时千夫长巢盖带人将鹰卫的铠甲除下,找了一些较完整的,凑齐三百套送了过来,辰凌接过一套黑色的鹰卫盔甲服,微笑道:“委屈各位了,这一次,不成功则成仁,我们一定会成功的,换秦兵服饰!”

他穿起一件圆领、双襟交于胸的右侧,腰束革带,衣长及膝的黑色衣服,下穿紧口连裆长裤,足磴短靴,然后开始穿护胸腹的前甲、护背腰的后甲、护肩膀的披膊、护颈项的盆领、护胳膊的臂甲、护双手的手甲,不得不说,这鹰卫的盔甲要远比一般重甲士还要精良,全身甲片都是上等精铁打造,可见其鹰卫的重要性。

顷刻,三百将士全部穿好战甲,由于刚从尸体上扒下来,很多还沾满着血迹,但更能体现鹰卫淤血奋战中逃生的本领和战功。

“各位兄弟,你们都是魏军中的精英,铁骨铮铮的汉子,大概你们刚刚也得知了我们这次要去行动的任务,没有错,就是混入十万秦军大阵中,擒杀秦军的主帅,这一次需要更大的勇气和胆量,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兄弟们,你们怕不怕?”

“不怕!”三百将士吼声如雷,神色坚毅,被辰凌的气势所鼓舞,血液莫名地激动。

辰凌淡淡一笑,喝道:“点起柴草的火烟,其它人跟着从后营出发,深入秦兵阵列中。”

“吼——”

辰凌从未带过军打过仗,对古代行军扎营、盘点粮草等军中事务完全不通,因此也没有过多规矩,只有一条要求:凡事听我号令,违令者军法处置!

有了巢盖、杨瑞、侯伯、滕虎、沈铮等熟人的辅助,这支三百人队,倒没有出现争端,顺利穿过山丘暗林,进入旷野之地,亮出鹰卫的腰牌,顺利通过了秦军边界防御关卡,来到秦军方阵的边缘。

辰凌这才感受到战场的威严,双方红黑大军正在拼命厮杀,到处都是战神嚎叫,血威滔天,给浓浓的战场之上增添了一份沉重和残酷,四周天地蒙上了一层浓浓的血腥气。

要不是辰凌以过人的定力强忍住,否则正常人的神经,第一次身临其境根本忍受不住这股血腥野蛮的杀人场面,让人有一种错觉,那就是沙场上人的性命如同草芥,砍人首级如砍西瓜一样。

他带着三百鹰卫来到方阵处,被两名外围的校尉拦截住。

“各位鹰卫兄弟,你们都已挂伤,请回到营盘休息,暂时不便进入方阵内。”一名秦军校尉说道。

辰凌瞅了身旁的滕虎一眼,他自幼长在秦魏交界处,精通一口地道的秦语腔调,咧着大嘴道:“这位将军,我们奉了将军令前去袭营,上将军曾命令我们完成任务后回来复命,何况我们还有重要情报要禀报将军!”

“这个,那好吧,既然是上将军的吩咐,请进去吧。”校尉放行。

辰凌身穿的也是校尉职务盔甲,使原本清秀的他,多出几分男儿的刚毅和军人的气魄来,走入秦军方阵人群缝隙,四周整齐的秦军将士站立成排成列,旌旗飘展,兵器寒芒涌动,数万人的方刚血气和军人气势,战意凝成一股,使辰凌立即感受到了一股阳刚风云,胆小者肯定抵挡不住这股威严的气势。

三百大魏壮士走入秦军方阵缝隙中,感受着黑甲秦军精锐的气势,黑色的海洋,军阵透着几分神秘色彩和肃杀之意,秦人生长在西戎边陲,本就长得高大魁梧,寒光闪闪的戈茅剑枪,在晨曦照耀下,闪烁着诡异的清冷光辉。

辰凌要不是前世执行了数十次大小暗杀和特殊任务,换做普通人穿越回来,甫见此等威势,绝对没有勇气再走下去进行刺杀行动,要知道那秦军主帅可是在中军之中,被许多锐士包围在保护圈内,就是五千精骑冲杀,也绝对无法从正面杀至数万大军保护的主帅跟前。

这时魏军后方大火烧起,浓烟滚滚,显然董祉岐已经按照辰凌的计策,配合行事了。

秦军主帅甘茂站在青铜轺车之上,望着数里外的浓烟,微微一笑,刚才见到似乎魏营起火,直到此刻已经漫空,非常显眼,心中暗忖:鹰卫得手了,魏营粮草遭到破坏,军心涣散,撑不住多久,这次把魏兵赶到安邑城,河东之地就此要全部落入秦国的版图了。

“传令下去,弓箭手方阵推进百步,重甲锐士、轻甲步卒准备全线冲锋,魏军很快就要溃败了。”

“遵命——”两名副将前去调度,传令调兵,顷刻,又有数万甲士开动了,千军万马喊杀之声,顿时撕裂虚空,掀起了惊天动地的风浪。

大约半刻钟的工夫,辰凌等人来到中军外,被一名秦军俾将拦住道:“尔等鹰卫,可是要拜见上将军?”

“正是,上将军有令,待我等完成使命之后,立即回到中军,向上将军禀告魏军战况军情,对大战有非常的重要性,而且,我等在魏军后方火烧粮仓的时候,还发现一个重要军情,要速速禀告上将军,劳烦将军通传!”巢盖也以一口地道儿的秦腔回答道。

那位负责中军防护的副将点了点头,说道:“只允许十个进去,其它人都在此等候,待禀告完了,尔等一起回去歇息,这次完成任务,对我军大破魏军非常重要,你们都立下了大功。”

果然不出辰凌所料,中军防护异常小心,这些鹰卫战士地位虽在军中备受推崇,但要复命拜见上将军,还是欠缺资格,因此只允许少数人进去禀告,其它爵位较低的甲士,只能留在这儿守候。

第一卷 战国风云 第16章 泄密

不过辰凌在出发前,就已经做好了最差的打算,因此他点了点头,滕虎几人明白他的意思,由侯伯、杨瑞带人在外等候,由巢盖、滕虎、沈铮、樊凡等九个人,加上辰凌凑足十人,开始进入中军深处。

大约走了二十步,就看到了一辆三匹青鬃良驹拉驾的青铜轺车,车上伫立一人,身材消瘦,身着双重短褐,外披黑色鱼鳞甲,头带双卷尾长冠,昂首挺胸,巍然伫立,有非凡的神态和威严的魅力,正是秦军主帅甘茂,文武双全,在秦国当世政坛上与严君樗里疾、穰侯魏冉并驾齐驱,列于三甲之内的大人物。

在甘茂周围,一群将领坐在马背上,甲胄铿然,众将衣甲鲜明排成横排,目光望着战场,时刻关注着场中双方战局的瞬息变化。

“启禀上将军,鹰卫凯旋归至,损失过半,求见上将军,说是有重要情报要当面汇报给上将军。”一名亲兵校尉走到轺车前抱拳行以军礼。

“哦?”甘茂眼眉微凝,开口道:“着令他们进来。”

“喏!”校尉转身退下,须臾,辰凌等十人就被领入中军亲卫范围内,距离这些主帅甘茂以及一些将领只有十步之遥了。

“参见上将军!”辰凌、巢盖、滕虎、沈铮、樊凡等十人单膝半跪在地,低头抱拳施军中大礼。

甘茂目光刚扫过这十位鹰卫,有些眼生,毕竟他虽是主帅,但与等阶较低的甲士根本没有太多的交流和认识,光鹰卫数量,十万大军中就有一个独立营,大约两千五百人,不常在军中出现,因此即使以假乱真也难以被认出。

“你们做的很好,火烧魏军大营粮草,为我大秦立下一份功劳,等大破魏军之后,你们全部会爵升一级,另外会重金抚恤伤员与战死沙场的鹰卫……”他尚未说完,一只苍鹰飞入中军阵内,一名副将伸出手臂,那苍鹰落在了副将臂膀上,后者从鹰的胫骨处取下一张绢帛卷起的信函。

他跳下马背,阔步走到甘茂的轺车前,恭敬递上信函道:“上将军,有斥候密报——”

辰凌见此举动,心中忽然涌起了一股莫名的不祥之感。

这时甘茂接过了卷帛,摊开了绢帛密函,里面只写着两个字,而且是用血迹写的:“有诈!”

甘茂皱起了眉头,咀嚼这两个字意思,猛然间,脸色大变,抬头望向地面正半跪着的十名鹰卫,喝道:“尔等,抬起头来!”

他话音刚落,辰凌就知道情况肯定不妙了,凭着他多次执行任务的敏锐感觉,这股目光扫在他们的身上,有莫名的寒意和质疑,辰凌察言观色,已经暗叫不妙,难道消息走露,被他察觉了?

“动手!”辰凌决定先发制人,果断出手。

巢盖、滕虎、沈铮、樊凡等人闻言愣了一下,但见辰凌把剑出手,他们赶紧一跃而起,拔剑出击,同时发射出了信号。

“是魏军的刺客!”

“保护上将军!”

“将军——”

“这些都是冒牌鹰卫,全部诛杀!”甘茂面对突如其来的暗杀,仍然十分镇定,立即发出命令,诛杀这些假冒的鹰卫,保持中军不乱。

外面三百名壮士接到了信号,突然发难,剑光一出,没有防备的秦军侍卫一下子死伤百余人,鲜血飞溅,一下子就乱了。

按照事先定下的策略,等在秦军亲卫外围的三百壮士,一起抱团向里面冲杀,最快的时间秦军中军最核心的部位,二十步的距离,秦军密密麻麻人头涌涌,要杀出一条血路冲进去,还真有困难。

辰凌拔出精钢长剑,双手握剑增强臂力,挥舞长剑,首当其冲,手起剑落连斩了七八人,一个健步冲前了三四步,距离甘茂只有六步远了,但甘茂身前却瞬间纠集了数十名盾牌手和长兵重甲护卫,围的水泄不通,其它副将、猛将也在这时反应过来,抽剑落马徒步冲杀过来。

千钧一发,面对成百上千的护卫围杀,辰凌很清楚,他们这些人只要十几个呼吸就能被扑灭剿杀,根本没有任何悬念,任你武功再高几倍,在这种冷兵器时代,体力有限,双拳难敌四手,除非抵达了内劲巅峰,先天境界,才有一丝逃命的机会。

眼下的形势,即使能刺杀秦军主帅甘茂成功,但他们这群三百多大魏壮士也必死无疑,辰凌不会傻的刚穿越回来,接了一个任务再次牺牲,因此他早就考虑好了,一到靠近甘茂,不能一剑击毙,而是生擒做人质,好从虎口逃生退走。

“滕虎、沈铮,跟我一起冲。”

其实用不到他说,面对千军万马的阵容,他身边这九个人早就把辰凌当作了主心骨,一动手,都围靠在他的身旁,一鼓作气了中军最核心处,逼近主帅甘茂的轺车。

“杀——”

双方将士都爆发出了恶狠,秦军感觉魏军杀入中军来,护帅心切,全部拼出了全力,而魏军壮士更因身在重重包围之中,几乎是必死之局,九死半生,激发出孤单英雄的气血,都豁出去了,超出一倍的战力爆发。

“哗啦——”兵器交击,残肢飞舞,首级滚地,鲜血四射,短时间内,魏军这批死士形成一股劲,没有那么容易被围杀,迅速向辰凌十人所在之处汇合去,如果分开,没有人调度,就是一盘散沙,很快会被全部斩杀。

唰唰唰,辰凌又砍倒三名护卫,但已经举步维艰,眼前还有一道盾牌手和贴身侍卫,都是用剑好手,辰凌他自忖有练武根基,但毕竟穿越回来之后,才练了两个月,臂力勉强与这些彪悍的士卒持平,剑术虽高明,却无内劲支撑,光靠体力,拼杀一会就已经开始喘粗气,备感手酸乏力了,背脊都是冷汗,风一吹,一阵冰凉。

“啊!”他的身旁,传出了两声惨叫,又有两名死士被斩杀,他们小圈内,只有六个人了。

十步的距离,此刻已经冲出六步,只剩下四步,拔剑、偷袭,只是瞬间的厮杀,甚至那秦将主帅甘茂的轺车还没来得及在乱中挪走,但辰凌却觉得无比的漫长,眼下被重重包围,长戈、长矛锋尖对准了他们六人,让后面相隔十步的两百多大魏死士一时无法接应过来。

所性的是,由于在中军核心处,秦兵没有动用弩机,以免伤到将领,否则,万箭齐发,这数百人直接就被射成刺猬;但侥是如此,他们的形势也相当的危及,原本一场偷袭刺杀,却因情报泄露,把辰凌等人卷入了生死之地。

第一卷 战国风云 第17章 擒贼先擒王

六个人紧紧靠着辰凌,其中滕虎与沈铮把辰凌夹在两者之间,持剑前指,对抗着包围者,另外三人也同样,背靠背面对四面八方的秦兵护卫,太多了,密密麻麻都数不清,而后面十步处的厮杀仍异常激烈。

“我说辰凌,想不到你发起狠来,剑术这么高,平时没见过你发威啊?”滕虎到了这个时候,仍大大咧咧,亏他还笑得出来。

辰凌感受到了这滕虎的豪爽性格和视死如归的气势,心中颇为赞许,眼看轺车被包围住,还有两位剑手在车上挡住,简直无懈可击。

这次偷袭原本计划三百人来到甘茂身前十步处,借着上报重要军情为由,来个图穷匕首显,这下可好,三百壮士被隔离在三十步外,而他们十个还没等靠近甘茂,就被察觉出破绽了。

“准备石灰粉——”

辰凌低喝了一声,六人闻言,都伸手摸到腰间悬挂的袋子,用力一撤,撕开束带握在手中,朝着四周使劲一扬,哗的一下,六人腿肚粗的口袋内忽然飞扬出白色的石灰粉,这是他在后山岩石坡发现的,短时间内让巢盖派人去装来,用甲士的裹粮盛放,此刻扬洒在半空,被风一吹,落入周围两丈内的空间,许多秦军侍卫愣了一下,紧跟着双眼进入了粉末,紧闭双眼,拥挤混成一片。

谁也没想到,这群大魏武士竟在这样男人热血的战场,使用如此下三滥的手段。

“护住我!”辰凌从腰间摸出两柄匕首,看准了轺车上的两名贴身剑手,扬手一掷,辰家飞刀手法,堪称一绝,纵然没有武侠小说中小李飞刀那样传神,但在华夏国武林世家中,也算辰家的杀手锏。

辰氏飞刀,快如流星;星辰轨迹,念力合一;出手见血,绝无虚发!

两道寒光乍现,竟比短程弩机还要迅速,要不是辰凌现在手劲、内劲、心念都远不到位,速度还能大大提升,甚至超过子弹的速度几倍,这也是像他这样武术高手,在执行国际任务的时候,从不用热兵器的原因。

当你速度超过子弹,力量能劈开子弹的时候,冷兵器就重夺主导地位。

说时迟那时快,甘茂身前两位剑手,都是练明劲的武者,由秦国剑馆推荐到军中,做甘茂的贴身护卫长,都是二阶的武者,剑术不低,出拳出剑已经不只靠体力和臂力,而是力转化劲,可成为劲道。

先秦以前,华夏之地是武士当国,古之所谓士、君子,即武士。周天子分封诸侯,自王以下,公、侯、伯、子、男、卿、大夫、士,其中士就是武士;武士习七艺,即武、礼、乐、射、御、书、术;信奉义、勇、礼、廉、耻的道德。

如今由于战争规模不断扩大,军队日趋平民化,下层武士失去了赖以维持社会地位的土地特权。武士又坚持自己的行为准则,认为农耕是下贱之事,不屑于作农夫,因此许多人已沦落为游侠和门客,整个武士阶级正渐渐走向夕阳时代。

到了当世战国时代,游侠之风盛行,剑术大盛,拳术、武术从春秋时期过度至今,基本形成一个完整的修炼体系,大致分为五个等级,九个阶段,分别是练皮骨、练明劲、练内劲、练百脏、练先天罡气,而武者依次被称为武徒、武师、武尊、大宗师、武圣,划分成九阶武者,一阶比一阶难练,当世高手中,能练到八阶初期武圣的地步几乎罕见,而这些人基本都是一些大宗派中的老古董。

这两名护卫长,都是二阶武者,开始练明劲,能闻风识劲,把力量凝聚打到至刚至强,比一阶[铜皮铁骨]的粗浅武徒要高上许多,不过仍是武徒行列。

要是单打独斗,辰凌要胜过两者其中一人,还有些难度,毕竟辰凌此刻仍处在一阶练皮骨的初期,力量不够,更没有转化成劲,还需要一段时日的磨练和凝缩,但是这两个匕首被他用“辰氏飞刀”的手法打出,大出敌帅贴身护卫的意料。

这两人看到寒光,闻风识到劲的时候,脸色大变,急忙抽剑拦截,但这两把匕首却在最后一刻似乎陡然发力提速,或者是二人直觉出现纰漏,剑锋并没有削中匕首,下一刻,两大护卫发出惨叫,心口都被刺中了。

这两名二阶武者眼神对望了一眼,简直有些茫然和惊恐,原本以二人的身手,根本没把车下那几名魏军死士放在眼内,但忽然间,就遭到了莫名地刺杀,意识渐渐模糊,栽倒落车。

原本这两大剑手挡在甘茂身前,大将军甘茂乃谋臣出身,虽身为上将军,用兵布阵尚且高明,但剑术身手却平平,听到两声惨叫后,仍不知发生了何事,直到护卫栽落车下,露出了空间,却蓦然发现一条绳扣罩了下来。

甘茂急忙要躲闪,但绳扣已经落入他的头顶,套在了他的身上,随后绳扣一紧就把他的双臂和身子紧紧扣住。

“来人,赶快保护本将军……”甘茂见状大急,嘶喊了一声。

但轺车五步外的滕虎和辰凌用力一撤,甘茂整个人就从轺车上被撤飞出来,跌落在车前丈许处,痛哼一声,再被滕、辰二人一拽,甘茂擦地被扯入他们六人的跟前。

扬手掷匕首,紧跟着配合抛出绳扣,再一鼓作气撤飞甘茂,几乎十个呼吸之间的事,四周的一些秦兵眼睛被石灰侵入,难以睁眼,就担心遭到敌军的砍杀,拼命往后退,而后面没有被石灰波及的甲士,则正拼命往前挤,两股力量抵撞在一起造成了中军护卫短时间内的混乱,如此便给了辰凌等人一丝时机。

抓住时机,命运在手,就足以扭转局势,保全性命,关乎成败!

混乱时刻,外围的三百大魏武士也成功杀入十步,但死伤已过百,只剩下不足两百人,与辰凌等人汇合在一起,一层层围拢在一起。

“我们得手了,大家都靠在一起,我们有秦军主帅做人质,已经完成了任务!”辰凌大吼一声,一是要稳住自己一方将士的军心,增强大伙对生还的渴望,二是让周围秦兵听到,他们的主帅已经被擒住了。

“好!”所有未死的大魏武士,听到这个消息,无疑是雪中送炭,原本以为还要一番血战,甚至必死之局,想不到擒住了主帅,那么他们就有了生机。

“所有秦军将士听着,你们的主帅,秦上将军甘茂,已经被我们生擒,尔等若敢乱动,我们就杀了你们的上将军!”辰凌吼出,紧跟着周围的死士全部大吼,让这个消息一波波扩散,顿时使中军躁乱起来。

第一卷 战国风云 第18章 男儿从来不恤身

辰凌几人与一百多大魏精壮之士汇合,形成了一个小圈,被外层的秦军包裹的水泄不通,仿如铜墙铁壁,就是插翅也难飞了,

索性此刻他们手中有秦上将军甘茂做筹码,外围中军和侍卫营听到他的吼声,一时都受到了惊吓,停止了围攻。

辰凌一手按着甘茂的肩膀,一手持剑搭在他的脖颈处,厉声历色,完全一改往日的柔和体弱的形象,连旁边的滕虎与沈铮都有些愣神,有些不敢相信眼前这位以往柔弱的青年,此时此刻,竟然如此有震慑力。

深入虎,擒获敌军主帅,作为人质来要挟十万大军,光想想,都无比激动,热血沸腾,大好男人,当该如此,顶天立地,一剑在手,山河战栗。

“魏国贼子,赶快放了秦上将军!”

“再不放人,格杀勿论!”

“魏贼赶快放人,否则你们谁也休想活着逃出去。”

辰凌把剑锋又凑前到甘茂脖子跟儿处,冷哼道:“下命令吧,让他们退开,给我们让开一条路,这次你们秦军输了。”

甘茂斜看了他一眼,却发现这青年眉清目秀,一点也不像其它将士那样粗犷彪悍,秦国尚武,国人推崇勇武,但大多武士从粗浅的拳脚功夫练起,骨骼粗壮,浑厚有力,像他这样儒生一般,弱不风的体格,很难把刚才那一幕的英雄与眼前的青年联系在一起。

“魏国果然人杰辈出,看不出你年纪轻轻,竟有如此胆量和气魄,带着三百壮士竟杀入十万秦军方阵中来,老朽真是不得不佩服你,初生牛犊不怕虎啊!”甘茂身为人质,却十分镇定,侃侃而谈,似乎没意识到那柄剑再挪动一寸,就能割破他的喉咙了。

“少说废话,如今形势明显,你已经落入我们大魏壮士手中,尽管有十万大军在外,却也无妨,我们兄弟此次前来,原本就没有打算活着出去,我们死了,你也休想活命,只不过我们命如草芥,不值一文,而你上将军甘茂,却是秦国军政要臣,秦王左膀右臂,以我们三百人的性命,换你的命,对于魏国来说,我们赚足本了。”

辰凌故意说得烂命一条,越是如此,越能激发豪情和求生的意志,在心理防线上压制甘茂这位智者的说服,否则身在乱军之中,一旦军心动摇,他们谁也别想活命。

滕虎、巢盖这些大魏将士听到辰凌的话,都斗志激昂,一个个扬起高昂的头颅,没有错,能战死在这,马革裹尸,也是一种光荣,三百人杀入了十万秦军的阵中,还俘虏了他们的主帅,说出去哪个不是响当当的汉子,铁骨铮铮的英雄!

“此刻放了本将军,可以放你们离开,每人赐黄金十两,而且秦军会退兵,否则,就算杀了本将军,你们也休想活命。”甘茂淡淡地说道,此时危及时刻,仍保持着大将的胆色和权谋者的沉稳。

“哈哈,甘茂将军,你在糊弄谁?当我们三岁小孩吗?放了你,立刻就会被你的麾下将士剁成肉泥,你以为我们怕死吗?”

“哼哼,如果不是还保持生的希望,你们会如此冒险胁持本将军?恐怕在刚才就暗杀我了。”甘茂却十分精明,竟看出了辰凌的心思。

辰凌的确违背了当初董祉岐将军面前立下的军令,枭首行动,就是要斩杀敌军主帅首级,砍断秦军大旗,让秦军大乱,然后魏军看到信号,全线进攻,重创秦军,一鼓作气收复河东之地。

但他不会傻的真的杀了甘茂,那样秦军愤怒之下,那真的是十死无生了,好不容易穿越回到古代,还没吃上一顿美味佳肴,没看到古代繁华的一面,峻牲了,那也太可惜了,辰凌可不想赶上这一次千年不遇的穿越,只为了逞一时的英雄,然后光荣牺牲!

秦军大将那文博此刻在外围喝道:“魏国贼子听着,现在放了甘上将军,饶你们不死,否则,我们就格杀勿论了。”

所有的秦兵此刻都感到了屈辱,堂堂大秦人,特别是商鞅变法之后,秦国逐渐富强起来,声威早已盖过了东方六国,秦人好武斗勇,一股血性要比六国人都要强烈,当年秦国衰微时刻,纠纠老秦,共赴国难,举国上下只有十万秦兵,凭着一腔热血抵挡住了六国数十万的联军。

而如今,秦国上下有带甲之士近百万,早已藐视东方六国,但眼下却被几百魏人杀入数万中军,直接生擒了主帅,这是从未有过的屈辱,你让他们如何不愤然,如何不仇视?

几乎所有的将士都气得脸红脖子粗,双眼血红,目眦欲裂,恨不得立即冲上去把这些大魏的兔崽子大卸八块,鞭尸扬灰才解恨。

“还不放下甘将军,难道你们真的找死吗?”那文博脸色寒如冰霜,他是甘上将军一个派系的,可谓他的后辈门生。

甘茂本是下蔡人,曾晶于史举,学百家之说,才学过人,智勇双全,经张仪、樗里疾引荐于秦惠文王,三年前,也就是周赧王三年(公元前312年),助左庶长魏章略定汉中地,随后又率兵平定蜀乱,今年秦武王继位,秦初置丞相,樗里疾为右丞相,而甘茂只要此次大败魏军,回朝便是左丞相。

“哗啦啦!”四周的秦军将士一下子逼上好几步,戈枪剑戟的锋尖全部顶上前,几乎就要刺逼到魏军死士的身前,却被外层的大魏武士抵挡住。

“当!”无数的戈矛刀剑相加,双方紧紧的拥挤在一起,这些大魏死士们个个脸色通红,眼中闪烁着凶狠而又兴奋的光芒,无路可退时,宁死也不肯退一步。

在这一刻的对峙之中,虽未有拼杀,但那气氛却压抑的近乎窒息,除了双方将士呼呼粗鲁的喘气声,没有人大声喧哗,都在仔细听着己方将领的军令。

“都给我闪开,否则我现在就杀了他!”辰凌也豁出去了,大吼一声,要在气势上逼倒对方。

“杀!”大魏将士同时怒吼一声,双目通红,瞬间爆发出的巨大能量,用那地利剑长兵,架住外围的虎狼秦兵,生生将他们又挤退了好几步。

“贼子你敢!”那文博眼神疾闪,持剑前指,发出一声低吼,四周的护卫、亲卫、铁卫、甲士的队形拼命往前硬挤上去,一步步压制着那大魏百多人狭窄地空间,丝毫不妥协。

辰凌忽然长啸道:“男儿从来不恤身,纵死敌手笑相承,仇场战场一百处,处处愿与野草青!大魏的好男儿们,今日我们就跟秦兵决一死战,纵然死了,我们也是大魏的英雄,名垂青史,那就先让我用秦上将军甘茂的首级,为我们铺路了,全部准备——”他的眼神充满了一股狠毒与杀气,这一刻也不计生死了,真要撕票杀人,然后血战沙场,埋骨在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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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战国风云 第19章 斗智斗勇

辰凌这一刻彻底发怒了,要撞个鱼死网破,这是双方意志和胆气的较量,哪一方先忍不住,精神就会崩溃下来,一败涂地,忍到最后者,才能掌握主动与生机。

“且慢!”看着辰凌真要动手杀人,那文博以及甘茂一手提拔的将领、门生实在忍不住了,纷纷大喝阻止,双眼通红,也全部动怒发狠了,但又无可奈何,有劲使不上,因为人质在对方剑锋之下。

辰凌微微冷静下来,如果能不死,当然活着最好,而且这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对于秦军来说,他们这两百大魏武士的性命简直毫无价值,如同一堆黄土烂泥。

但甘茂将军却是秦国名将,还是秦国执政大臣,权势排入秦国权臣三甲之内,影响颇大,也是继纵横大家张仪、智者公孙衍之后,秦国罕有具备文才武略的大人物,对于秦军而言,影响力和身份地位太大了。

辰凌嘴角溢出一丝冷笑,软硬兼施喝道:“不想让他跟我们一起死,就让开一条路,等我们退出军阵,交了任务,自然会放了甘茂将军,何况他是七国之中,数一数二的智者名将,就是落入任何一国,也绝不会为难甘将军的。”

秦军谋士秦学文在那文博耳旁低声道:“保住甘将军性命要紧,河东之地输了,日后我们还可以夺回来,甘将军命只有一条,倘若因这二百余人的命,伤害了上将军陪葬,那就太得不偿失了。”

“甘将军乃我等老师,绝不能让他出事!”一些甘茂的门生将领纷纷赞同此观点。

中军还有一些食客、策士都是甘府的客卿,要依靠他在秦国站住脚,并一步步走向爵位高层,因此也非常关心他的安危。

辰凌见秦军将士绷紧的精神开噬懈,低声道:“大家抱紧团,不要掉队,我们移出秦军阵营,董将军会派军前来接应的,兄弟们,咱们回营——”

他这一番话让所有以为必死的武士们都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如果真能回去,那么此行,必定会成为他们一生最值得骄傲的光辉点。

两百大魏武士们背靠背,缓缓移动着步伐,就像是一个紧紧相连的实心圆环,他们高昂着头首,紧握长兵利剑,浑身的血迹、满甲的伤痕,面对着数十倍于自己的虎狼秦兵,没有一个人惧怕,眼中满是骄傲的神采。

“都给我闪开!”辰凌目光冷冽,与滕虎、沈铮二人架住甘茂的脖子,即使秦将下令放冷箭射出,他们三人也能在最快时间内让甘茂陪葬。

尽管不情愿,但秦军的一万中军将士,三万外围轻锐甲士,一万弓箭手还是缓慢让出一条窄道。

但在辰凌等人逐渐退出的时候,外围的一些秦兵还是忍不住动手,他们也清楚,只要不伤及到内层的死士,威逼到主帅的安全,外围的一些魏卒死了也是白死。

“当当”兵器交击的声音不绝余缕,外面一层的魏军武士倒在血泊之中,同样也拉上不少秦兵垫背,走出三十步,只剩下一百余人了,脚下后面一列列死尸,有魏卒还有秦兵。

辰凌望着自己周围的勇士,那一张张年轻的脸颊上,写满了骄傲与悲壮,所有人悄无声息的望住他,眼中满是坚定不屈,能做到这一点,即使战死也值了,因为他们完成了任务,生擒了秦国十万大军的主帅,魏国从魏文侯之后,只有庞涓担任大将军的时候,才有过几次漂亮的大捷,但像这样三百人杀入敌军阵中擒住敌军主帅的,却还没有过。

“呜呜~~”沉重的牛角响起,这时正面的魏军开始反攻了,战车、铁骑再次发动,数万甲士高举长枪长戈,短剑盾牌,齐声喊杀冲锋,声势直达云霄,瞬间,就感觉到了一股强烈的阳刚风云,席卷整个方圆数里的战场空间。

“魏军发动进攻了。”

“大将军,我等当如何做,为将军命是从!”

“无人指挥,前方的大军势气还是转弱,被魏军压制,请大将军定夺!”

一些将领纷纷向秦将那文博请示,主帅甘茂被擒,这些人以他马首是瞻。

那文博看着辰凌等人的身影,怒火难熄,但此刻却不能妄动,沉思半晌,说道:“传令下去,原地布下防线,阻挡魏军的进攻,另外吹号撤回前线大军,暂时与魏军罢战,等魏军放了甘上将军再说,他若出事,我们也休想活命了。”

这些副将纷纷传令下去,大军开始收拢回防,但很快一支人马赶奔过来,带头的一名将领,也是副将军职名唤刑瑾,提矛策马奔至跟前,一时没注意军制中的情况,冲着那文博喝道:“前线激战正烈,你为何要下令退军?岂有此理,我要找甘将军讨个说法。”

那文博脸色一沉道:“甘将军已经被魏国的贼子偷袭擒俘,身境危险,我军群龙无首,无法再像刚才那样势如破竹,掌握主动了,若不撤军军,便是伤亡惨重。”

“什么?甘上将军被俘了?”刑瑾张望一番,最后在阵前乱军之中发现了甘茂的身影,竟被胁持做了人质,心中冷笑,暗生毒计,开口道:“我们不能因为他一个人,让十万大军葬送在此,这件事交给末将,定将这些大魏将士全部围歼,不让一个落网。”

这刑瑾属于秦国穰侯魏冉的一个派系,而穰侯乃当今秦国宣太后的弟弟,王室皇亲国戚,位极权臣,因此他的势力在秦国最大,还在樗里疾、甘茂之上,因此见到主帅甘茂被生擒,他不怒反喜,如果能借刀杀人,利用此机会除掉甘茂,等于帮着主子除去一个政敌,功劳可就大了。

“绝不能让这些大魏的杂碎阴谋得逞,来人,准备弩箭,射杀这些魏人,让他们知道,我们老秦人,生来一副铁骨,不受威胁,更不会妥协!”刑瑾忽然开口下令,他身后的侍卫们纷纷取出弩机就要射杀辰凌等人。

那文博大喝道:“刑瑾你敢!来人,给我拿下,谁也不得违反军令!”

“唰唰唰!”一些中军将士听从那文博调度,很快把刑瑾人马围住,阻止他们放箭伤人,波及到主帅的安危。

辰凌见到这一幕,心中会意,开口道:“甘将军,你一定很奇怪,我们如何能得知鹰卫偷袭后方,从而设下伏击,然后装扮秦军鹰卫反袭击吧?这一切都要感谢你们秦人,哼哼,祸起萧墙,外强中干,还想击败我们魏国,简直是笑话!”

甘茂一直非常镇定,但心中早就在狐疑,魏军如何迅速歼灭鹰卫,而这群人如何能如此顺利混入中军核心?此时闻言之后,脸色开始变化,十分阴沉,心忖:难道真是他在背后捣鬼,派人出卖了我军情报?可恶,竟然还要借刀杀人,若我能活着回朝,定与他争个鱼死网破!

第一卷 战国风云 第20章 秦军溃败

甘茂似乎揣测出是谁背后下黑手,让他战略失败,反遭到了魏军的偷袭,消息走露,排除魏人奸细外,就是政敌暗中私通给强敌,好让他栽在此地,就等于借刀杀人,除掉了异己。

他首先想到了魏冉,朝中只有他与自己的立场敌对,这魏冉原为楚国人,宣太后异父同母的弟弟,从惠王时起,就任职用事,目前魏冉年纪不过三十,却门客众多,广揽才干武者,并利用秦武王登基日短,根基尚浅,多勇少谋的特点,一步步掌控秦国军政大权,党羽众多,波及到了秦国内政之争。

秦国后宫嫔妃分八级:皇后、夫人、美人、良人、八子、七子、长使、少使,而芈宣王后在秦惠文王在世的时候,地位并不高,也谈不上多么得宠,当时在后宫称为芈八子,但她诞下三子,在秦惠文王晚年逐渐得势起来,因此对魏冉增强羽翼的帮助也很大。

辰凌这时见他神色有异,心中暗喜,知道这位历史上鼎负盛名的战国名将智者,危险之中,心念动摇,竟中了他的计策,辰凌利用这个时机,携带着百余名将士快速撤离,一边稳住甘茂道:“甘将军请放心,你在七国之中,名声颇高,即便这次遭到秦国同僚在背后使绊子,让你遭受擒俘,但魏国将军与魏王都不会伤害你的,甚至还会把你奉为上宾,只要活着,就有机会。”

这是辰凌从历史课本里看到的,进入战国时代,春秋诸侯纷争演变成为大争,开始了强势生存的彻底竞争,弱小就要灭亡,落后就要挨打,成为几乎没有任何缓冲的铁血现实,彻底的变法,彻底的刷新自己,成为每个邦国迫在眉睫的生存之道,由此引发的人才竞争裸白热化。

无能的庸才被抛弃,昏聩的国君被杀戮,名士英才成为天下争夺的瑰宝,明君英主成为最受拥戴的英雄,名将辈出,大才如云,英主迭起;中华民族的所有文明支系都被卷进了这场全面彻底的大竞争之中。

这个时候,七国之间相互征讨,相互结盟,尔虞我诈,而各地人才,争相前往自己中意的诸侯国,今日解雇,明日跳槽的现象太常态化了,就连秦国宇内的文臣武将至少六成都是外来的,比如大名鼎鼎的纵横家张仪就轮番做过六国的丞相,没有人会提到“叛国”这两个字,因此很多时候,被俘虏者说不定会成为掳其的诸侯国重臣。

只要活着,就有机会,唯有死了,才失去了一切机会,甘茂一下子相通了这点,生擒虽有屈辱,但胜败乃兵家常事,生存下去,仍有东山再起,重夺大权的机会,至少他要回去报复。

“这位壮士,拿开你的剑锋,本将军有几句话,要跟麾下将士说。”甘茂忽然开口请求了。

辰凌微微点头,挪开了他脖颈处的剑锋,沉默许可,其它人皆以他马首是瞻。

甘茂朝着四周大秦士卒喝道:“全部退下,放这群勇士一条生路,我大秦将士,赢得起,输得下,光明磊落,敢作敢当,这次魏军死士虽然手段低俗,却勇气可嘉,浑身热血,让本将军钦佩,那就跟随这些壮士到魏营走一遭,会会故有,谅他们也不敢拿老夫怎样?”

那文博、秦学文、戚正雄、康巍、杨蝉、马奔野等大小将领、谋士数十人,围拢上前,都有些愤慨恨奈,眼眶发红,颤声道:“甘将军——”

“放心吧,男儿大丈夫,何惧生死?尔等速速收兵,撤出三十里,镇守河东曲沃城,等待秦王旨意或是本将军音讯,我的生死,无须挂怀!”甘茂说得坦荡,镇定十足,不管是真的还是装的,都流露出一股英雄气概,令人钦慕。

辰凌暗暗佩服,心想此人被生擒后,接下来生死难料,他竟如此淡定沉稳,果然是个人物,但佩服归佩服,他丝毫不敢手软,带领着剩余的不到一百壮士,簇拥成一团,胁持着秦军主帅逐渐押出了军阵。

“杀杀~”兵甲锵锵,蹄声雷动,长枪如林,寒光如冰,这时魏军大部队已如潮水冲杀上前,秦军不得不吹角收兵,阵型开始后退,尽管败退,但军阵丝毫不乱,可见秦兵的训练有素。

孙峰、刘宇、郑延、张扬等魏将相继带领车兵、骑兵、重甲步兵赶至,击破断后的秦军,缴获一些秦军尚未带走的战车与箭簇、藤盾、长矛等,全军杀敌过万,成功防御住了河东之地,加上辰凌等人于十万大军中生擒了秦帅,这一场仗也算一个大捷。

“秦兵退了,秦兵退了——”

原本这些神经绷紧的魏军武士,甚至抱着必死一心的死士全都惊喜欢呼,好像做梦一样,浑身松懈下来,都忍不住双脚发软坐倒在地,与刚才九死一生的险境相比,简直恍如隔世。

“那是秦军的主帅?”

“是秦军的主帅,天啊,他们闯入十万大军中,竟生擒了秦上将军甘茂!”

这个消息一下子开,所有的大魏将士都围拢过来,顾不及追杀秦军了,而是围观秦军的主帅,他们无法想象,这百十余孤胆壮士是如何做到的?

“它娘的,想不到我们能活下来,还大破了秦军,生擒了秦国大将!辰凌啊,兄长我真是它娘的佩服死你了。”滕虎大大咧咧伸臂重拍在辰凌肩膀上,扯动他手臂的外伤,仍不住嘶哑咧嘴地疼痛一声。

“滕大哥受伤了,快包扎一下。”辰凌知道刚才形势所迫,即使身上负伤也无暇理会,根本就忘记了疼痛,但此时大难一过,感痛神经恢复正常了,大声说道:“所有兄弟们,我们能存活下来,实乃上苍保佑,战事已过,大伙都检查一上的伤势,紧急包扎一下,免得留下后患伤病,我们还要在下一场战事中,并肩作战呢!”

“好!”这生还下来的一百余人,全部把辰凌当成了他们的首领,呼声叫彩,情绪高涨,这一次的冒险,能人所不能,使得辰凌超凡的胆量与智慧,淋漓尽致地展现出来,确立了他在军中的威信。

第一卷 战国风云 第21章 少林拳法

魏军全线进攻,收复了失地,大获全胜,击溃了秦军,整个军营全部沸腾了,尤其是那三百壮士深入十万秦军的方阵,竟生擒了秦军的统帅,这是二三十年来,魏国与秦国交战以来,最大的一次胜利了。

董祉岐也感到无比的惊讶,原本他在想,辰凌等人能深入军阵刺杀了敌军主帅,然后全部阵亡,舍身成仁,鱼死网破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万没想到,辰凌他们竟然还存活下来一百多人。

经此一役,辰凌被破格连提三个爵位,提升为校尉,官职还在千夫长之上,能统领两个千人队,而那些生存下来的壮士,全部愿意加入辰凌的队伍中来,做他的部下,深深被辰凌的胆气和魅力打动。

而秦军全部退守黄河东岸百里的曲沃城,屯兵备战,要誓死夺回主帅甘茂,这曲沃乃“天府雄风、三晋重地”,为古时晋国的首都,历史上曾是“武公据之以兴晋,文公依之而称霸”的古晋国之都。

在周赧王二年(公元前313年),秦国“智囊”樗里疾攻取魏地曲沃,把曲沃城的人都赶回魏国,使曲沃成为一座空城,并入秦的版图,占据了魏国的一块战略要地,剑指安邑,扼住魏国从太行山南麓通往黄河的要塞。

此刻夕阳垂洒在天际,洒下一抹余晖,照在萧索的原野上,枯黄的灌丛草与树木在北风吹动下,摇曳不定。

魏军大营,所有士卒正在清理营盘,打扫战场,重筑防御工事,而辰凌此时从主帅升堂的营帐中迈出来,一阵轻松,通过这次枭首行动,使他忽然间颖而出,崭露头角,从一个平民百姓的身份一下子连提成为簪袅,按照魏国律法中《户律》和《田律》规定受田数额为簪袅三顷(300亩,每亩相当于今天的三分之一),簪袅三宅(宅地的标准是以三十步见方的土地为一“宅”),而且在军中,每顿吃的饭菜因爵位不同而不同;簪袅可以有精米一斗,酱半升,菜羹一盘,干草半石。

原本以他的功劳,应该受封的奖赏远远不止这些,但念在他还是新军,之前没有太多行军作战经验,连魏户籍也没有注册,不属于国人,因此奖励有所保留和限制。

侥是如此,辰凌也非常高兴了,至少能存活下来,有了自己的权限和官职,甚至有了自己的坐骑、军帐、亲卫等,这样就可以在军中一步步熬上去。

辰凌被安置到左营,左营有两万人,有将军一人,俾将、中郎将、都尉、校尉若干,不过中郎将以上都在主帅堂开会,他则直接来到左军营区的校场上,接收他的部下。

当他站到两千人队的阵前,有些茫然失措,毕竟从未统领过这么多人,而且还是古代的甲士,披甲执锐,眼前这些年轻黝黑的面庞,眼中充满未知的兴奋,寒光闪闪的刀枪剑戟,在夕阳余晖照耀下,闪烁着清冷的光辉。

军阵前排,有几个熟悉的面孔,千夫长巢盖、闾长杨瑞、侯伯都在其中,滕虎、沈铮也在武卒之间,沈铮提升为了什长,而滕虎成了五十人的属长,此外还有那些跟随他们深入秦军大阵中存活下来的百余壮士,也都被划分到他的麾下。

辰凌微微点头,朝着这两千多将士淡笑道:“很荣幸,我活了下来,成为魏军的一名校尉,而你们,有跟艘一起深入虎,出生入死的兄弟,也有新加入的壮士,都是好男儿,不管你们以前从属哪个营区,也不管从军之前你们是什么身份,从今日开始,欢迎加入左营我辰凌的部下,我会把你们都训练成合格的将士,百战之士,以一挡百,大杀四方,不论以后跟任何国家的士兵作战,我们都会英勇善战,击杀敌人,建功立业!”

“建功立业……建功立业……”两千多将士情绪被点燃起来,欢呼高亢。

辰凌挥了挥手,对着将士们道:“从明日开始,你们除了正常的阵练走队、骑射技击外,我还会加上体能训练,另外传授大家一套基本拳法与剑术,把大家训练成全军最强的武卒!”

“喏~喏~”

“很好,今天本校尉先传授大家一套练皮骨的功夫,名为《少林拳法》,强身健骨,只要将士们认真学,过不久你们的拳脚功夫就能提升不少,现在我先告诉大家几句口诀和起手势,回去都认真学,明日起,全军开始演练习武。”

辰凌想来想去,还是少林拳法作为三军将士的根基功夫最好,因为沙场上,不像江湖打斗,几乎数招之间就要杀敌毙命,寻常的武术花架子太多,不如这个实用,打好了士兵拳脚的基础,再配合阵法的冲杀,在大军对阵之中,战力就更大了。

少林长拳全称“宋太祖三十二势长拳”,亦称“太祖拳”;在宋太揍束游侠生涯、成为一名职业军官后,赵匡胤为了训练士卒,总结平生武学,综合士卒在战场上真拼实杀的格斗经验,编制成了三十二势拳法。后来赵匡胤发迹变泰,成了宋朝的开国皇帝。昔日士卒自觉身价陡增,于是在民间传授赵匡胤三十二势拳法,并名之曰“宋太祖三十二势长拳”。

宋初少林寺住持福居禅师为振兴少林拳法,曾邀当时全国十八家武林高手入寺切磋技艺,宋太祖长拳便是十八家之一,后福居禅师综合诸家之长汇成《少林拳谱》,这也是少林拳法的起源,这是华夏国民间国术中记载的,并非武侠小说中那样传神离奇。

听到校尉辰凌要亲自授武,都精神起来,聚精会神,十分好奇,这时听到辰凌大声喝道:“预备势,两脚并拢站立,眼看前方,两手握拳,屈肘抱于两腿侧,拳心朝上……脸向左转,眼向左侧方平视,接下来是第一招:马步双劈拳……”

“拗弓步冲拳……蹬腿冲拳……弓步穿手推拿……”

辰凌从入门开始,传授将士们口诀和招式,带着练习了半个时辰,然后让大家自行演练消化,他则召唤来伍长官职以上的小头领,至少有六七十人,辰凌又单独指蝶们拳法,等天黑之后,吩咐了一些明早训练的事宜,这才宣布训练解散。

“辰校尉,想不到你浑身武艺,日后定能当上将军,前程不可限量。”千夫长巢盖恭敬说道,虽然他也精通一些拳脚本领,但那都是在战场上摸索出来的,加上军中的训练,但并不系统细腻,跟江湖上的游侠打斗比武,十多招就可能被制住。

“以前跟着一位师傅学过一些拳脚功夫,本是保命之用,但自从上次受伤之后,我就相通了,拳术能救人,也能杀人,与其被敌人杀死,莫不如增强战力,发挥潜能,来杀敌人,于是抛开了包袱,学过的这些拳术和剑法,就被用在了杀敌之中,希望大家都能学会,将来在战场上就多了几分生存的希望。”辰凌虽然在编造借口,但说的语气十分诚恳,让这些部下非常感动,纷纷点头,都愿意跟随他效死命。

第一卷 战国风云 第22章 冲突

翌日,天色微明,两千甲士全部聚齐在校场上,其它营盘的将士都没有起床,而他的部下全副武装聚集,因为今日是他们第一天练习新拳法的时候,而且辰凌又是军中风头正劲的英雄人物,能跟着他,都觉得很兴奋。

辰凌也换上一袭校尉的铠甲,红色的武士服,外面挂满了精钢甲胄,甲片闪耀光芒,龙虎精神,英姿散发,衬托的辰凌多出几分英气,少了几分柔弱儒气。

看着朦胧的晨光雾气之下,两千甲士个个精神,掩饰不住眼底下的欣喜,辰凌大喝道:“将士们,不论你们以前是何等出身,杀猪宰羊的,还是奴隶佃农,军人就要有军人的样子,不畏死的通常能活到最后哦,越是怕死的,战场上死的越快,从今天开始,我要把你们打造成军中王牌之校,个个都能以一挡十,你们有没有信心?”

“有!”众将士吼声如雷。

“很好,今天训练的第一项就是体能训练,任何拳法和剑术,都是以自身的力量为根基,把身体练得饱和有力,体力悠长能顶得住别人几倍的消耗,拳法和剑术发挥才更有杀伤力,今日先来个十里长跑,然后开始练拳。”

“滕虎、沈铮带队,目标十里处得山麓谷口,预备,开跑——”

这支两千士卒的队伍开始了体能的训练,第一项就是全副武装的越野跑,让这些士卒都有些莫名其妙,身披装甲,持着重兵器,奔到峡谷口处,一些新加入的轻锐士卒已气喘吁吁,双腿有些发软。

看得辰凌微微摇头,这些士卒的体能还须强化,但有数百武卒却脸色不改,体能非常好,让辰凌刮目相看。

魏国考选“武卒”,要求能“衣三属之甲,十二石之弩,负矢五十个,置戈其上,冠带剑,赢三日之粮,日中而趋百里”,魏军里这样的武卒只有二十万,都是精壮的勇士,千条万选,乃魏军精锐王牌。

辰凌这个校营里,只有六百真正的武卒,其它都是轻甲士刚划入先锋营的,因此战力和体力都不如这些精锐之士。

“从今日起,每天清晨,十里越野跑,然后就是一百卧虎功、一百深蛙跳,还包括一系列的特殊训练,希望兄弟们都能接受下来,成为真正的锐士勇者,只有将士们生存的几率大了,杀敌多了,才能建功立业,获得爵位,离贫民佃农甚至奴隶的身份,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我们的命运掌控在自己手中,要出人头地,就要靠我们的双手去打去杀去创造,在我校营中,你们都是一样的,没有卑权贵之分,只要你肯努力,只要你勇往直前,立下战功,一样公平对待!”辰凌大声呼喝出去,空旷的峡谷口平地上清晰耳闻。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所有的将士都仔细地听着,浑身热血上涌,他们一部分是魏国的国人百姓,但大多是佃农、雇农的弟子,参军服徭役,在这大争之世,战国时代,一年下来大小战数十次,十个男子上战场,九个马革裹尸战死疆场,几乎有去无回,但此时此刻,听到辰凌振奋人心的话,心底里竟冒出一丝建功立业的渴望。

“好——”“采——”战国时代称好喝彩,往往赞同一个人的观点,只称好不喝彩,只有当你的话深入身心,精彩绝伦,让所有人共鸣之后,才会喝彩,表示非常的赞同。

“今日传授大家少林长拳的第四至第六式,每式八招,每招十四个变化,都要牢记在心,回去反复演练苦修,争取把拳打出力来,不断苦练坚持一年,光是这一套拳法,就以让你们以一挡十,空手对付十来个持剑的敌卒了!”辰凌又开始讲解套路和招数、口诀,同时让伍长官职以上的带队人,开始练,就这样,两千多人又打起了少林长拳。

………

当把队伍拉回军营校场的时候,左路军其它校营、尉营的士卒也开始列方阵演练阵法和技击之术了。

辰凌让巢盖、岳擎两名千夫长带领队伍去练阵型,他要到直属中郎将那里每日报到一次,毕竟他只是个校尉,上面还有都尉、中郎将等官职,都稳稳地压住他。

“你就是那个辰凌?”

辰凌刚从校场中央空地过道走出,背后就听见有人叫喊他的名字。

“嗯?”辰凌转过身,看着有三名顶盔贯甲的壮年男子向他走近,身上的服饰与他相同,都是校尉的装束,官职级别与他一样。

“不错,我就是辰凌,不知三位仁兄有何事?”

“谁是你仁兄?哼哼,听说你只带着三百人深入秦军阵列,用一些下三烂的手段制服住了秦军主帅,竟违背了董将军的命令,没有配合我军冲击,只顾着自己活命,让我们这次反围剿秦军的战略失败,你还有脸在这耀武扬威?”一名校尉来者不善,竟一出口就是兴师问罪,对辰凌大肆诋毁诽谤一番,其它两人在那人左右冷笑着。

辰凌微微皱起眉头,虽然说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他猜到这次生擒秦军主帅的功劳会让一些人眼红或嫉妒,但是想不到,竟有人如此不知廉耻,颠倒是非功过,反而把辰凌的行为当成一个罪过了。

“你们又是什么人?也有资格在这评论我的行为?”辰凌于十万秦军大阵中都不曾怯场,眼见这几人挑衅,眼神逐渐转冷,也不给他们好眼色了。

“我乃左营徐少卿将军麾下,冯烨中郎将帐下,史殿弘校尉,这两位是吕刚罗浪,已经在魏军武卒当了两年校尉,三年千夫长,都是凭着真本事高升上来,你一个如此病弱的竖子,焉敢与我等平级?而且还统领了两个千人队,简直是浪费名额!”史殿弘冷笑着,对辰凌极为不满。

“这是董将军安排,我只是奉命行事,如果你有意见,可以上禀董将军,看他会不会拿下我?恕不奉陪了。”

辰凌转身欲走,不想再打理这几个找茬的人,明显在挑拨是非,但他不会上当,一旦发生冲突,自己刚刚晋升上来,根基不稳,没有后台,难不保会被人使绊子,而且他隐隐从麾下千夫长、闾长那得知,这军虽是董祉岐做主帅,但军中却分有大小三个派系,一方是听命朝廷魏王的中立将士,还有一批是太子的阵营,剩下一批是三皇子的阵营,鱼龙混杂,都不好得罪。

“站住!你拿出董将军,以为便能压制住我们吗?今日抛开身份,你小子敢不敢在校武场上,与我们比划比划,剑术、拳脚任你选,输了给我滚得远远的,还要自动请缨,辞去校尉一职!”那位叫吕刚的校尉指着他的后背喝道。

不知死活!辰凌心中暗骂,看来今日想不动手都不行了,真是人善被人欺啊,表面却冷冷笑道:“是单对单,还是三个儿一起上?”

第一卷 战国风云 第23章 拳打脚踢

辰凌的话一出,绝对的蔑视,校尉史殿弘、吕刚、罗浪三人顿时脸色发青,原来这三人都是魏国的国人,学过拳脚功夫,又在军中熬了数年,才夺得校尉一职,根本瞧不起像辰凌这些没有魏籍的庶人或奴隶。

所谓国人,谓住在国城之内,即六乡之民也,战国时候的“城”通常有两层城墙,内者曰城,外者曰郭;《孟子-公孙丑下》所谓“三里之城,七里之郭”,环周七里的小面积就是古代的“国”,居住在城郭之内的称为“国人”,以别于郊外的“野人”或“鄙人”,即“庶人”,而且大部分庶人都是佃农雇农,本身没有土地。

在春秋时期,战车占主导地位,计算一个国家的兵力往往用“乘”来衡量,通常一乘战车上有三十名甲士,一个千乘之国也不过三万人左右,到了战国时代,七雄的军队数量十分庞大,秦楚两国光甲士就有百万,其余五国也各有数十万,主要原因是春秋时期都是“国人”在作战,奴隶没有上战场作战的资格,而战国时代,被划分为“野”的农民,甚至奴隶等,也都被征兵入了战场参战了。

史殿弘、吕刚、罗浪一步步升迁上来,全凭战场杀敌,以及军龄和战功,脚踏实地,十分艰辛,见到这个没有“国人”身份的辰凌,一下子就从新兵成为校尉,风头盖过军中所有将军,三人早已嫉妒在心,再加上派系立场的不同,因此今日见面,打算要“收拾”辰凌一番。

“好你个辰凌,口出狂言,今日非揍死你不可!”

“收拾你,何用三人,就我一人,足以把你打趴下求饶。”

史殿弘抢先一步迈出,挡住其它两名校尉,阴狠笑道:“他可是我的,两位哥哥不许跟我抢,让我好好修理他一番,让他知道什么是疆场老兵?咱们可是武卒的校尉,这些年斩敌不下百人,倒让这厮小觑了,不把他打残了,对不起咱武卒三狼校之名!”

原来这三人在武卒重甲军营中还颇有声望,史殿弘、吕刚、罗浪合称三狼校,都是身手和威势如野狼般生猛的校尉,在沙场厮杀数寒载,早已练得一身铜皮铁骨,杀人不眨眼,此刻被辰凌如此小觑,不怒反笑,似乎听到一件极为荒诞的事一样。

辰凌把心一横,暗想在军中魏国的势力多有分支,各个派系肯定派了不少亲信加入,相互监督和制约,而且甚至还有秦楚齐燕等各国的间隙其中,都不得不防,今儿个这三人明显找茬,不如全部打趴下,一来可以立威,二来让各派系认识到自己的实力,争取在诸多势力中,攀附上一个大靠山。

“别废话,那就来吧,谁倒下,都怨不得别人,只怪自己学艺不精。”辰凌冷淡说道。

“好小子,你在找死,你知道吗?”史殿弘已经气极,手握成拳,一个健步蹿出,呼呼呼就是七八拳连速打出,招招打向辰凌的身体要害。

辰凌感觉到对方拳风生劲,已经把臂力转化为明劲,不是普通的靠力气来打拳的外门汉,有了明劲真正算是武者了。

拳速生猛,呼啸声在耳边响起,辰凌却不惊慌,毕竟前世他可是先天境界的武林高手,今生转世,没有了内劲和力量,但那一身的武学修为和思想,却是一点不曾少,打斗的经验更是纯青熟练,待对方拳面快速袭来,辰凌身子左腾右闪,史殿弘那几拳无论如何威猛,却也沾不到他的衣角。

顷刻三四十拳打空,史殿弘脸色越发难堪,身子猛地蹦起,跳起了半丈高,俯身前倾,全身力量聚于拳面,右拳猛地罩住了辰凌,同时口中大喝道:“小杂种,给我去死吧!”

辰凌见对方身体着空,发力打拳,正是习武人的一种忌讳,下盘空虚无法着力,以他的武斗经验,就这一个破绽,足以让他一招得手了,辰凌旋身一个侧踢,身体以左腿为轴心,右脚半旋一百八十度后,蓄力斜向上踢出,那脚尖正好踢中半空扑落下来史殿弘的腰腹处。

“蓬…”这一脚踢得正着,加上辰凌这些日子练力养气,力量已经超过了一般武卒的体力素质,腿风刚猛,足有一马之力,那史殿弘痛叫一声,整个身体仰面被踢飞,跌出了两丈远,才四脚朝天摔在了地面,一时无法起身。

“史兄弟!”剩下的吕刚、罗浪大惊,纷纷喊话。

“你们的狗屎兄弟已经败了,你俩还要不要比了,要比一起上!”

“你这个兔崽子,下手好狠,那就休怪我们无情了,上,一起劈了他!”吕刚、罗浪这时也不去扶看史殿弘,而是火冒三丈,两人同时出手,挥拳围攻辰凌。

辰凌丝毫不惧,前世不知经历多少生死战斗,任对方拳风猛速,四拳接连进攻,在他眼中都是无比的缓慢和漏洞百出,辰凌不慌不忙,躲开吕刚的重拳,与此同时使出一招少林拳“丹凤朝阳”,架住罗浪的拳式,跟着一个膝盖顶过去,又快又狠,那罗浪纵横沙场,舞剑弄枪,拳脚功夫却很粗糙,躲闪不急被辰凌膝盖撞到腹部,蹬蹬退两三步,跌倒在地。

身侧的吕刚从右侧一拳打辰凌的头部,后者左臂一挡,划开拳头上的劲道,紧跟着利用吕刚门户大开,右拳中庭切入,一个闷头打得吕刚头晕身晃,随即被辰凌一个扫堂腿,摔倒在地。

不到十个回合,辰凌就结束了战斗,拍了拍手,看着倒地捂痛的三名校尉汉子,试探出这三人根本没有学过正规套路的武功,全凭在战场上厮杀,总结了杀敌经验,身体强壮彪悍起来,被一些武师传授一些简单的武术思想,刚懂得把力转为劲却无技巧,仍是练皮骨的境界,在疆场砍杀尚可,与武者过招单打独斗就不行了。

“你们若不服,回去再练几年吧,就靠这点微末之技,也想逞强出头,欺负到我的头上,怕是不行!”辰凌再不理这三只蝼蚁,直接向军营中郎将的大帐走去。

第一卷 战国风云 第24章 魏国的内患

辰凌来到军营大帐,走到了中郎将的帐前,向帐门口的护卫通报身份之后,被请入了帐内。

“校尉辰凌,拜见中郎将!”

左军有两万武卒,设将军一人,俾将两人,中郎将四人,正负都尉八人,正负校尉二十人,千夫长职责以下武官若干,这位中郎将邱华乃是辰凌的顶头上司,大约三十五六岁的年纪,浓眉大眼,身形略显瘦长,抬头见到辰凌走入大帐,面带微笑道:“辰凌,你来的正好,董将军刚传来口谕,要在主营帅帐内见你,让我立即带你过去。”

辰凌心中一动,暗想:董将军唤我何事?难道还有任务要分配给我?

这时邱华已经起身,一身戎装铁甲,虽是瘦高但在盔甲的衬托下,甚是威武,他在兵器架上取下了佩剑挂在腰间,又摘下头盔,横放在胳膊间,对着辰凌道:“走吧,董将军的脾气,可不愿多等人,他传侯的人,半柱香不到,要受军法的。”

辰凌抱拳应喏,跟着邱中将走出帐篷,跨上了侍卫牵过的骏马,驰出左营盘,在一簇亲卫的保护下,数十人马朝着中军大营奔去。

在策骑途中,辰凌趁机把刚才营外与三个校尉发生冲突的事说出来,以免那三个校尉回头告状,靠对方的上司来打压挤兑他,那就麻烦了,还不如及早向自己的上司禀告,一旦有事,起码自己的上级也能担一些责。

“哼,左营将军徐少卿,以及他的部将肖崖、冯烨等人,都属于太子公子遬的阵营,如今你风头正劲儿,又被董将军安插在左营,他们自然要打压你,董将军以及中军、右营军都是咱们的人,隶属三王子公子珏一方的阵营,而骑兵团、战车营、辎重营却属于朝廷王室,也就是魏王一方,在营中做中立派,除了这三大派系,还有一些贵族世卿、王相权臣的嫡系安,另外还有一些其它战国的奸细,所以即使在自己军中,也要万分小心。”邱华为他这个军方新秀讲解军中的一些错综复杂的关系立场。

辰凌暗暗心惊,想不到国家的前线大军,竟有诸多派系,明争暗斗,权力之争,还夹杂着各方奸细,囊括了当世很多大人物的博弈,而他只不过是被卷入其中的一个新卒,甚至还不具备利用价值。

“既然魏王已经册封了公子遬为太子,三王子还有机会吗?”辰凌低声试探道。

邱华眼色一紧,有些严厉地望着辰凌,见对方的确毫无知情的神色,这才逐渐缓和下来,叹道:“念在你初升校尉,对军中与国政毫不知情,本将不追究你这次疑主之罪了,简单跟你提一下,以后董将军还会跟你细谈,公子遬曾在秦国做过人质,六年前归国。”

“在四年前,秦派人来魏国立魏公子遬为太子,魏王与秦王在临晋相会,由于公子遬一直推行亲秦策略,建议与西秦联合,企图吞并齐、燕、赵、韩等国,共分霸业,但与魏相公孙衍的合纵策略违背,因此一直没有实施,而秦国要向东扩展霸业,就需要通过韩魏两国,急需打开东进的门户,打压魏国就是秦为施行霸业的第一步而已,而我们的主公,三王子却主张连齐赵以抗秦,不愿魏国与虎谋皮,最后反被秦国蚕食,因此两位王子之间势如水火。”

辰凌有些听明白了,这不是战国“连横合纵”的延伸吗?列国林立,诸侯争霸,割据战争频繁,各诸侯国在外交和军事上,纷纷采取“合纵连横”的策略。

所谓连横合纵,实质就是战国时期各大国为拉拢他国而进行的外交、军事斗争,战国中后期秦国经过商鞅变法,国力日益强盛,不再甘心居于一隅之地,遂把侵略的矛头指向东方;马陵战后,齐国取代魏国成了中原地区的霸主。

这样秦、齐都以向中原地区扩张作为自己的主要发展方向,已有的混战局面更为错综复杂,处在东西二强夹击下的韩、赵、魏三国为了图谋自存,联合起来并且北连燕、南接楚,东抗齐或西抗秦,被称为“合纵”,也就是“合众弱以攻一强”;如果弱国被齐国或秦国拉拢联合,进攻其他弱国,就被称为“连横”,就是“事一强以攻众弱”。

而当世著名的纵横家最值得一提的有四位,分别是张仪和公孙衍、惠施、苏秦。

作为中国纵横家鼻祖的张仪,曾与苏秦同师从于鬼谷子先生,学习权谋纵横之术,饱读诗书,满腹韬略,在师弟苏秦之前率先学成下山,曾两次为秦相,张仪来到秦国,被秦王提拔为相,代替了公孙衍的大良造职位,公孙衍因得不到重用遂离秦奔魏。

公元前326年,秦惠文王任命张仪为将,率兵攻取魏国的陕城,并将魏人赶走,同时在上郡筑关塞。这一事件引起魏国的极大惶恐,于是在当年和下一年魏王接连两次与齐威王相会,企图依靠齐国对抗秦国,由于张仪从中挑拨离间,又极力为秦国拉拢齐国和楚国,齐国不仅不帮助魏国,反而与楚国共同打击魏国。

由秦归魏的公孙衍趁机发动“五国相王”,使魏、韩、赵、燕、中山五国互相尊重,同时称王,结成联盟,借以增强魏国的防御力量,楚国却迎头给魏国浇了一头冷水,就在“五国相王”的当年,发兵攻魏,在襄陵大败魏军,占领了八个城邑,由于齐、楚的破坏,五国相王没有达到预期效果,因而魏惠王更加憎恨齐、楚二国。

近二十年来,连横合纵的策略被反复使用,一直也没消停过,各诸侯国大大小小战役不下数百次,都没有吞并对方,处于一个战国七雄对峙的局面里。

由于左营与主营只相隔数里,辰凌与邱华还没交流几句话,就已经抵达主营辕门,二人与护卫一起下马,护卫在辕门外牵马等候,邱华让中军侍卫通报过后,他带着辰凌走入主营,跨进主帅帐内。

“末将参拜大将军!”

“属下参拜大将军!”

董祉岐手持一个书简在翻阅,目光移开书简,看了两人一眼,微微点头,最后神色一正,注视着辰凌,缓缓道:“你这次生擒了甘茂,消息传到了王室中,魏王龙颜大悦,特赏赐你五百金,宫内的婢女两人,奴仆四人,大宅院一所,安置在大梁城内,等日后战事结束,班师回朝之时,你便可以住入自己的庄园里了。”

辰凌心中一动,知道这次生擒了秦军的主帅,击败秦军退回黄河沿岸,简直是商鞅变法以后,秦魏交战数十回,第一次战场较大胜利了,魏王本是奢华爱面之人,肯定会在此事上大肆鼓吹,因此他这功立下了,很容易成为魏国近期的交流的热门话题。

“战场之上,人不战则死,国不战则亡,本是战国时代,男儿戎马沙场,建功立业,无可厚非,实乃军人份内之事,何敢求魏王奖赏?属下愿交出这些奖励,转送董将军!”辰凌抱拳推辞说道。

邱华微微一愣,心想这辰凌建功竟然不求赏赐,真是个呆子。

董祉岐注视他半晌,微笑道:“本将军身为三军统帅,岂能在乎你那百金?哈哈,不过你如此懂的进退,又不贪图眼前的钱财与得失,倒是很对本将军的脾性,甚至连三王子都发来密函,表示很欣赏你,只要你在沙场上多立战功,将来提职为将,调回大梁城都有可能,少主身边很缺像你一样智勇双全、胆识过人的年轻人!”

辰凌表面恭维,心中却寻思:“看来魏国目前有三大派系,魏王、太子公子遬、公子珏,当今的魏王是襄王魏嗣,在历史上似乎还有十年的执政期,最后传位给了公子遬,即位为魏昭王,至于什么公子珏却没有在历史上留下什么的笔墨,似乎并没有在皇位争权上胜出,自己站在他的派系,岂不是要被打压下去?”

第二卷 大梁之行 第25章 密谈

董祉岐见辰凌神色在寻思,还以为他被这种机遇打动,淡然笑道:“今日传你来,还有一件事,就是秦军的主帅甘茂,提出要见你,其它人他都拒绝相见,人是你生擒来的,所以本将军想让你去见一见他,如果能把他争取到魏国来,与魏相公孙衍大人联合,无疑能对秦国造成威胁,以甘茂对秦军布置的了解,魏军杀入河西之地,也不是没有可能。”

辰凌微一皱眉,心下合计:这甘茂为何要见我?这样一个出将入相的人物,可以说生性高傲,目中无人,就是董将军的身份,人家也不屑一顾,何况是我这个无名的小卒?按道理说,自己把他生擒,扫了他一世英明和颜面,他应该会很憎恨我才对,这时要见哦不知会有什么阴谋?

想到这里,辰凌谨慎起来,抱拳道:“属下听从将军安排。”

董祉岐点头道:“魏王已经下诏,要护送甘茂大人回到王城大梁去,七日后起程,所剩时间不多,少主希望能说服他,让他投靠我方,归顺魏国,以后为我大魏效力。”

“这个,恐怕有些难,目前还不知这甘茂要见辰凌何事?属下觉得多半不会是好事,或许要记住我的模样,日后找机会除掉属下也说不定,毕竟这次因为我,让他阴沟翻船,栽在了河东战场,无颜于世!”辰凌很直白地解释道。

董祉岐哈哈大笑道:“你也恁地小瞧了当世枭雄人物,如今什么时代,战国割据,一年到头大小战无数,胜败乃兵家常事,任何士子都会百折不挠,绝不会一失败就寻死觅活,感到无颜于世,恰恰相反,很多大人物会对打败自己的人非常敬重,这就是战国,没有国家不尊重人才,没有人不想建功立业,那甘茂乃七国之中卓有名气的权臣人物,岂会没有容你的胸襟?放心吧,见见他,或许对你也有益处。”

辰凌点头称是,抱拳道:“那属下先告退了。”

“下去吧,有侍卫会引你去见秦国甘茂先生。”

“喏!”辰凌拱手施礼,临走前瞥了董将军身后的屏风一眼,旋即退出了帅帐。

就在辰凌退出营帐之后,从屏风之后走出来两个人,一个文人士子打扮,儒雅谦谦,乃董将军麾下的一名谋士鲁维,另一个人武士劲装打扮,一袭青云衫,整个人有一种武师教头的风范,全身四肢、腰腹的力量串联起来,骨骼摆正,气息调匀,竟是三阶武者,达到了[易筋炼体]的武师境界。

如今战国的江湖游侠人士,将武者分为九阶,五个阶段,符合《易经》九五至尊之意,第一阶[铜皮铁骨]境界为武徒初期,第二阶[力凝明劲]境界为武徒后期,第三阶[易筋炼体]境界称为武师,身体气息均匀有气感,但不能转化为罡气和气劲外放。

在俗世中,能达到武师境界的人非常少,一般可作三军教头,武馆的师傅,拳脚功夫在外功领域,已算有所成就,武师再往上,是武尊、大宗师、武圣,还要历经[后天罡气][百脏共鸣][刚柔并济]等六重境界,越往后越难以修炼,如隔山跨海,非天赋异禀者难以修成,当今天下修炼到武圣者几乎凤毛麟角,绝无仅有,除非是一些隐迹在深山老林百年的神秘古老门派,百年老古董才有这等武道机缘。

如今辰凌只在第一阶武徒初期,练皮骨的阶段,而此刻屏风后面走出这位武者却是武师,军中授武教头袁邬。

董祉岐转身看向二人,征询道:“你们觉得这辰凌如何?”

“思维谨慎,一点也不贪婪,不计较眼前得失,又有胆识,这样的人才成就才会越来越大!”谋士鲁维评价道。

袁邬点头道:“这人只不过在武徒阶段,筋骨仍未练到全身有力,但骨骼奇佳,浑身上下却有一种说不出的习武天赋,只可惜过了习武最佳年龄,日后不会有多大突破,否则说不定日后能成句尊强者,百脏共鸣,罡气出体。”

董祉岐微微一笑,心想这辰凌似乎在刻意隐瞒什么,他骗得过别人,却瞒不过我的眼睛,日后好好观察,必然会有其它发现!沉默片刻,开口道:“七日后就要派人护送甘茂回返大梁城了,得选个智勇双全的将领随行……”

…………

辰凌被带到了关押甘茂的帐篷内,他与这位秦国权臣再次逢面。

进入军帐内,那甘茂一袭灰色长衫,跪坐在短案前,闭目养神,整个人非常淡定,一点也没有失败者的落魄和颓废,辰凌看着这位大阅十多岁的甘茂,心中暗忖:他要找我谈些什么呢?

“甘先生,辰凌被带到。”邱华倒是对甘茂十分客气。

甘茂目光睁开,龙虎精神,扫在辰凌身上打量一番,终于开口道:“你就是那个生擒本帅的卒子?”

“正是!”

“果然英雄出少年,想不到你儒生模样,到了战场上竟如此勇猛不畏死,智勇过人,临危不惧,日后必非池中之物啊!”甘茂开口对他竟非常称赞。

辰凌看着甘茂,心想这可是历史上战国名士,据历史记载在河东一战大破魏军之后,回朝便被秦武王提升为左丞相,与秦国樗里疾一左一右并列丞相,两朝元老,权力甚大,这次自己穿越回来,莫名帮助魏国反败为胜,他的命运自然也就受到了影响。

世上真的有死而复生、穿越时空吗?辰凌从未相信过,但发生在他身边的一幕幕,让他无法再淡定了,甚至有时感觉自己在做梦,但胳膊上的疼痛感告诉他,这一切都是真的。

“先生这次河东失利,回朝定会惹怒秦王,不知甘先生可曾考虑过留在魏国,为我大魏效力,以先生的大才,定能官居丞相,权倾朝野……”辰凌开始劝说甘茂归顺魏国。

甘茂一听,先是一愣,随后竟然哈哈大笑起来,笑了半晌,这才停歇,挥了挥手,示意让邱华退出去后,军帐内就剩下他二人,甘茂才止笑说道:“小兄弟是来为魏国做说客的吗?不过你的口才却不如魏相的张仪、公孙衍了,这游说之道,乃纵横家所特长,即使由这二人游说,也休想说动本帅分毫,小友你还是不要浪费口舌了。”

辰凌神色一凝,知道他提到的张仪、公孙衍都是魏国当前的丞相,这两人都是诸子百家中纵横家的代表人物,都曾在秦国身居要职,为秦国鞠躬尽瘁,赢得巨大的利益,后来都因与朝廷异己政见不和,被排挤丢了相位,改投魏国来。

第二卷 大梁之行 第26章 战国论

甘茂目光如炬,盯着身前的青年,邀请其入座之后,问道:“辰凌小友,你对当今七大战国,有多少了解,大争时代,群雄割据,你又认为哪一国最终会海纳百川,统一华夏中原?”

辰凌有些默然了,根据历史知识,最后统一战国的当然秦国,秦始皇统一天下,这个华夏历史课本早就普及了,估计上了小学的学生都能知道,但他此刻所站立场是魏国,自然不能鼓吹他人志气,灭掉自己威风?

因此辰凌回道:“七国之中,秦、楚、齐较强盛,赵国、魏国次之,韩、燕相对弱小,但要说谁最后能统一七国,这个恐难定论,任何一国只要才人鼎沸,变法图强,都能后来居长,化劣势为优势,与其它强国一争长短!”

甘茂淡笑摇头道:“辰凌小友说的虽有道理,却未免没有看到大势,当今中原,七分天下,尽管西周仍在,但不过蜗居成周、洛阳两城,除此之外,还有宋、卫、滕、鲁、中山、越等小国,但难逃被灭国的命运,很快七国争雄分天下的大势就要到来,将来必有一国,能诛灭其它六个强国,从而一统天下。”

辰凌表面没有变化,心里却是一惊,暗想这个甘茂的确有些本事,能看轻历史的大潮流,殊难可贵,按照历史发展,百年之内,秦国一步步走向巅峰,将横扫六国,吞并九州,俯视天下。

甘茂见辰凌默然不语,他继续慷慨说道:“周室将亡,非人力所能挽回,自周平王东迁,桓王中兴,又能如何?依旧一天不如一天?周室以礼治天下,战国以力治天下,犹如冰炭不可同器。若仅仅是战国权贵摈弃礼制,周室尚有可为。然则,方今天下庶民也摈弃了礼制,礼崩乐坏,瓦釜雷鸣;民心即天心,此乃天亡周室,无可挽回也!武王伐纣,天下山呼,八百诸侯会于孟津,那是天心民心,今日周室,连王畿国人都纷纷逃亡于战国,无力回天了,战国若能崛起,吞并诸侯,谁将是未来的霸主,天下的君王!”

辰凌点了点头,终于认同了他的观点,发问道:“先生为何对秦国如此有信心?要知道七雄之中,实力虽然已有明显之分,但都不足以消灭另外一国,而且各地诸侯利益盘根错杂,要想真正吞并一个大国,恐怕其它列国都不会答应,以免一方做大,破坏了七雄的平衡,而且各国都有出名的将相,未必弱国就会完输强国。”

甘茂目光一亮,看着辰凌,微微点头道:“你能想到这些,足以见你的思维长远,有继续提升的空间,不错,各国皆有优劣,而且都有一些名将权相,秦国文有樗里疾、魏冉、公孙爽,武有司马错、蒙骜、王稽;魏国文有张仪、公孙衍,武有晋鄙、朱亥;而赵国赵武灵王是一位明君,手下武有名将赵奢、小将廉颇,文有赵固,以及平原君赵胜养名士三千。”

“齐国更是筑起稷下学宫召集天下名士,里面才华横溢的士子、武功卓绝的剑客多不胜数,孟子曾在那谈论儒道,庄子曾在那舞过剑仙之术,邹衍、淳于髡、荀子、慎到、田骈、环渊等名士在学宫授业解惑,诸子百家的人物很多都去齐国论辩,孟尝君更是养名士数千,声名大噪,这些战国都不会轻易被击败。”

辰凌听的有些脑袋发涨,感觉好多的历史名人的名字从耳边溜过,若是能与这些人物见上一见,看看诸子百家的圣子的风采,真是不枉穿越一回啊!

甘茂又道:“日后称霸,很有可能就是秦、齐、赵三国,燕、韩弱小,楚国虽大,然则历代楚王都安逸享乐,没有成大势的气魄,楚国早晚要吃大亏,魏国虽有过强盛时期,在魏文侯时任用李悝、吴起、乐羊、西门豹、子夏、翟璜、魏成等人,富国强兵,抑制赵国,吞噬中山,连败秦、齐、楚诸国,开拓大片疆土,使魏国一跃为中原的霸主,然则变法只在表层,未改变根本,而且三十年前,魏将庞涓兵败自杀,使魏国从此一蹶不振,要不是公孙衍、张仪在秦国政坛失利才回到魏国,现在魏国根本没有什么人才了。”

辰凌听着甘茂的讲述,对战国的一些历史更加清晰了,以前他也翻过战国策、史记等书籍,但都没有好好研究过战国的文化,这时听他娓娓道来,把自己掌握的知识片段以及琐碎的常识串联起来,竟然对战国历史的脉络有了全新的认识。

“自己要不要随甘茂去秦国呢?说不定去了秦国,能被提拔得更快,得到秦王的赏识,出将入相,作一番轰轰烈烈的大事,甚至重新谱写历史,让史书留下我的足迹和篇章。”辰凌一时有些犹豫不决。

甘茂一来是赏识辰凌的胆色,能将他从十万大军中生擒,二来这几日被囚禁,无人说话有些憋闷,一时说的有些多了,渐渐又恢复了冷静,甘茂沉稳下来,似乎觉得自己对眼前这位青年说的有些多,转过话题道:“我见你骨骼奇相,似乎还被人逆天改命过,日后的前途恐怕不简单,而且注定一生杀伐,一切好自为之吧!”

辰凌这一惊却是非同小可,都说古人读尽史书,精通卦象观相之法,他竟能看出我本人改命过,虽然有些牵强,但也大不简单了。

时辰不早了,辰凌站起起身,抱拳深深一躬身,说道:“先生教诲,辰凌铭记于心,希望有一天我能与先生换个立场,把酒言欢的一天,到那时,再聆听先生高论。”

甘茂不悲不喜,神态如常,安如磐石,嘴角淡淡一笑,旋即闭上了眼,轻声道:“去吧,来日无常,人生如梦,不外如是……”

辰凌看着他的神态,不知为何,心中涌起了一丝尊敬,不光是甘茂的为人修养和学识,更是有一种他对历史的尊敬,一步走入历史,转眼成为古人,不知不觉,自己也逐渐融入历史的角色了。

第二卷 大梁之行 第27章 少女情怀

这是一个静谧美丽的夜晚,天空皎洁的明月连上面明暗凹凸形成的美丽图案似乎都看的清楚,浅浅清辉洒在大地上,就象为地面铺上了一层银霜。

辰凌退出了甘茂的军帐,邱华已经离开,他信步走在主营之中,回头望向山腰处的伤病营,不知为何,心中一暖,想起自己疗伤的日子,那个为自己治伤的清丽姑娘,这一刻,心里很强烈地想起她。

“素儿也不知过的好不好,如果有机会,能把她安插在我的军中就好了,这样可以每天看她一眼。”但转念一想,自己的军职还低,根本没有能力保护她,让她留在后营,至少眼前是安全的。

辰凌往后营一步步走去,连自己都不明白这样漫步目的地走到伤兵营该说些什么?为了避开岗哨,他没有经过正面的辕门,而是走的山营偏门,绕到山麓小径上。

离着养伤、辎重的后营还有三百步的时候,辰凌忽然听到一曲埙乐悠然响起,幽幽的埙音随着月色轻轻漫延开来,细细的一缕,却有着一种穿透灵魂的力量,在脉脉的松林涛声映衬中,更显得如慕如怨,如泣如诉。

埙的音色本就低沉浑厚,透着些许苍凉,在这万籁俱静的秋夜,这细细幽幽的一缕埙音,道尽了伤心人别有怀抱,透着几许思念,还有几许少女情怀,仿佛这片天地都被这缕埙音充塞得满满地。

乐有八音,金、石、土、革、丝、竹、匏、木。八音之中,埙独占土音,正五声,调六律,刚柔必中,轻夺迷失;早在殷商时期就是一种主要乐器,它的声音古朴、浑厚、低沉、沧桑、神秘、哀婉。

当辰凌走近,发现在月光下,青苔色的岩石面上坐着一位少女,身着一袭碧水绿色清婉的纱裙,纤腰上束了一条缀玉的带子,一头墨染般的秀发用一条洁白地丝帕系着,发丝随风轻扬,倩影后是杆杆修长幽美的竹子,犹如画儿一般的温婉动人。

辰凌屏住呼吸,静静看着月下的少女,月光在她的纱裙上闪着柔和的清光,犹如月华仙子一般,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延颈秀项,双手捧着埙凑在薄而红的樱唇上吹奏。

埙音流泻出来,藉着秋风的吹拂和枫叶的飞舞融化在空气中,带着淡淡哀伤的曲调,那哽咽的声音好似有着说不尽的思念,道不尽的柔情,却也让听者感受到那份心碎和无奈。

辰凌只觉得十分凄美,却听不出是何方曲调来?

风在动,树也在动,她的埙音也在动,只有她的人娴雅幽静,如似静止,这少女不是别人,正是程素儿。

埙音曲调越来越低,逐渐敛去,程素儿吹奏完,右手握着埙放在身前,左手托起香腮,轻柔一叹,这一刻的素儿,似乎有了心事,寄托给山林和清风、明月,却不知心上人能不能听见?

哀幽感人的埙音仍在脑际萦绕来去,心中填满令辰凌低回不已的奇异情绪,胸口一热,脱口道:“素儿!”

那少女浑身一震,寻声往来,眸光水汪汪、亮晶晶,看着辰凌的身影之后,化为万缕柔情,交织在他身上,妙目一闪时若轻云蔽月,芳泽无加。

程素儿并不是那种倾国倾城的美丽,算不得极美的少女,但浑身上下有一种空谷幽兰的神韵和气质,加上她妙手回春的医术,和空谷黄鹂的清脆声音,显得十分清丽逸美,隽秀亲切,犹如一朵不濯纤尘地墨莲莹然水上。

辰凌走到岩石前,伸手牵住她的玉手,温柔如水,轻声道:“素儿,你吹的埙真好听?”

程素儿乍见出辰凌出现非常惊讶,一时以为自己在做梦,怎么刚才在思念,转眼这个人就现身了,有些不敢相信,等到他牵住玉手不停地揉捏,素儿这才反应过来,挣扎两下,脸如红布,扭捏道:“你怎么来了?”

辰凌对自己的轻浮举动浑然不觉,反而满脸微笑道:“我来主营向将军复命,出了营帐,一时很想你,就走过来看素儿了。”

程素儿心里小鹿一跳,娥眉弯弯,撅嘴道:“要是不来复命,还不想着看人家吧?你呀,就爱瞎逞强,竟然带着三百人杀入了秦军十万人马的军阵中,以身犯险,是不是好了伤疤忘记疼,嫌命长是吧?”

辰凌哈哈大笑道:“哪能啊,你看我这不是好好活着吗?自从上次大难不死之后,说不出咋的了,忽然来了勇气,敢于在战场上杀敌,这都要感谢素儿,要不是你当时搭救我,说不定辰大哥也不会这样勇武了。”

程素儿心里一酸,心想本以为让他弃武从医,跟随自己做军医,不必在沙场上九死一生,朝不保夕,可现在却好,越来越大胆了。

“素儿,辰大哥当上了校尉,你高兴不?”

程素儿抬手仔细端详着辰凌的脸庞,清秀中带着几分刚毅,一身贯甲铁盔,透着军人的杀伐气息,较以前弱书生的模样更有男人的气质,忍不住心头一跳,脸颊潮红,蚊声道:“辰大哥比以前更壮实了,只是,只有过是你在战场杀伐,太过危险,素儿很是担心。”

辰凌看着她那少女的表情,那还不懂其中深意?攥住素儿的小手,柔声道:“如有有一天,辰大哥离开了这片战场,你会跟随我走吗?”

“跟你走?”程素儿似乎遇到一个从未有过的大难题,能影响她一生的抉择,她一时有些茫然,半晌,似乎鼓起很大勇气,说道:“如果辰大哥愿意放弃这刀口舔血的生活,带着素儿卸甲归田,素儿愿意跟着辰大哥走。”

辰凌有些感动道:“肯定会的,辰大哥的意向并不在此,战场只是我暂时杀伐之所,用不了多久,我就会回到大梁城的,到时候我带着素儿一起离开,过着太平的日子。”

程素儿听着满心欢悦,似乎尝到了甜果,浑身酥甜,依靠在他的怀内,娇柔道:“君所愿,亦是妾身所愿。”

辰凌搂住素儿娇美的身子,正要封上她的樱唇,就在这时,忽然听到远处骤然响起了厮杀声,右营顿时火光冲天而起,厮杀声越来越近,直逼主营奔袭而来,辰凌脸色微变,失声道:“不好,秦军趁夜前来袭营了。”

第二卷 大梁之行 第28章 秦军夜袭

辰凌一看前营起火,厮杀声大起,暗叫不好,断定是秦军前来偷袭了,夜幕如墨,原野漆黑一片,但大火在右营燃起,马蹄声震天抢地直逼主营滚滚而来。

“辰大哥,是秦军偷袭吗?”

“没有错,秦军偷袭来了,素儿,你不要乱跑,赶紧回到后营内不要出来,我要立刻赶回左营调配人手,反扑秦军,否则我魏军就要阵脚大乱。”辰凌急迫地说道。

程素儿见形势紧急,本有些惊慌,但见辰凌神色冷静,刚毅如常,她也跟着逐渐平复了情绪,紧紧攥着辰凌的手道:“辰大哥,你一定要小心,素儿永远等你!”

辰凌从容一笑,风度翩翩,一身铁甲戎装,威仪不凡,微笑道:“素儿放心吧,你辰大哥福大命大,不是这样容易死的,有朝一日,我还要带着素儿离开这片战场呢!”

程素儿见他相貌本是斯文秀气,但是那种优雅从容的气度却让他纵在千万人当中也不会黯然失色,男儿的英气从内而外散发出来,没有这一刻,让她如此地迷醉,芳心不争气地急促跳动起来,蓦然双臂抱住了辰凌,把螓首埋入对方的怀抱。

“辰大哥,素儿等你回来,今生今世,伴君左右,唯天地崩,乃敢与君绝!”素儿不知从何处来了力气,抱紧了辰凌,一字一句说的无比坚定。

辰凌俯头在素儿的上深深亲了一口,抽身而退,身影迅速窜入丛林之中,他明白,在这样温存下去,一定难以抵挡住素儿的温柔和情热,此刻前线危急,左营形势不明,两个千人队的士卒性命都跟他息息相关,因此辰凌冷静下来,迅速抽身退走。

“素儿,快点回营,辰凌去也,待我大破秦军之后,再与你执手偕老——”声音越来越小,人影远去,原地只留下正浑身战栗酥软的程素儿,满脸霞红,一脸春意。

_________

当辰凌冲到前营的防御线时,这里前营辕门防御线处是一片混战,惨烈异常,人像野兽一样舞着刀枪,红眼睛拼命的厮杀,那种凛冽那种血腥那种残酷景像若非置身中实难感受。

辰凌经过上次十万大军阵中九死逃生之后,胆量和勇气更大了,不再像提一次上战场时那样的犹豫和兴奋,他冷静下来,抽出佩剑,剑势连绵如,挡向他的十多名夜袭的敌兵顿时惨叫声大作。

辰凌出剑如电,身法飘灵闪烁,每道寒光落下,鲜血到处喷溅,残肢头颅乱飞,但凡与他交手的秦军士卒,非死即伤,几个照面,就有十多个士卒被他斩杀。

尽管辰凌仍是武徒阶位,练皮骨的境界,但他有前世先天高手的武学经验,出手的速度、技巧、身法躲闪等,无疑远要比这些粗浅的士卒实力强上太多,唰唰唰数剑连刺,精妙无比,迎头就是三名粗壮的秦兵被刺中。

“好俊的剑法,魏国大军中竟有此身手的校尉,吃我一剑!”

一名秦军的先锋小将发现了辰凌身手不俗,策马挥动着青铜钢长剑劈刺过来,借助马力和冲速,使得这名先帆的一剑之威非常霸道,剑风凌厉,劈向辰凌的脑袋。

辰凌仗剑冷视来将,长啸一声,纵身一跃,虽还没有修炼轻身功夫,但这一跳,竟也跃起了丈许来高,剑尖一挑,身子一旋,不但刺中了先帆的后胸,同时身子也落上马背,推开那名敌将尸体,策马突围,果断要赶回左营调动人马。

到处是万千士卒呐喊厮杀,夜幕之下,火光四燃,混乱一片,千百名勇士在他身边挥舞着刀剑,抛洒着对手的鲜血和头颅。

但辰凌不愿恋战,因为一个人的勇武太有限了,即使强如先天高手,真气绵绵不绝,体力悠长,也不敢在万千敌军中来去自如,彷入无人之境啊,毕竟单个武者与大军对抗起来,仍是可以忽略不计的。

即使强如武圣,武之圣者,也无法一个人对抗一万大军!毕竟这是冷兵器时代,不是神话传说的时代。

辰凌策骑迅速冲出一道豁口,从乱军之中突围出来,直奔到左营,刚到辕门口,就发现一群守卫在戒严,有人高喝道:“来者何人,立即禁步,否则格杀勿论!”

“且慢,我乃左营中郎将邱华麾下辰凌校尉!”

“是辰校尉,放行!”

守军的千夫长听到辰凌名号,竟是军中崇敬的新校尉,语气立即恭敬起来,顺利放行。

辰凌骑入左营,来到自己的营地一角,跳下马背,走向校场发现了自己的校队人马正在整队待命,他走了过去,问向巢盖道:“秦军没有来偷袭左营吗?军中人马可有调动?”

巢盖等人见辰凌及时归来,都面露喜色,回道:“辰大人,秦军正攻击右营和主营,唯独没有来攻打我左营,徐少卿将军已经下令,肖崖、冯烨等将军带人马前去搭救右营了,我们在等大人归来,请缨出战,大破秦军!”

辰凌心中暗想:这次秦军偷袭太过突然,只攻击右营和主营,左营一点动静没有,太过诡异,中间难道有什么阴谋?夜幕之下,秦军会不会趁乱声东击西?

“巢盖、滕虎,点清人马,跟艘去左营西面山林地段隐蔽搜查,我怀疑秦军可能会声东击西,故意留下左营不来偷袭,很可能是分散我军的注意力,反而会从西面埋下伏兵,咱们前去一探究竟,等回来后,我自会向邱中郎禀告调兵之责!”辰凌隐隐推测秦军的用计策略,大胆假设,又有董将军撑腰,因此他才敢大战临近前擅自调兵。

第二卷 大梁之行 第29章 丛林伏击

辰凌凭着直觉和后世人对战场的历史经验,感觉到这次偷袭没有那么简单,尤其是他走出营帐前,甘茂那从容淡定的笑容,让他升起了不祥之感,才大胆推测,打算到左营西面巡视一番。

“遵命!”虽然这些千夫长、闾长不明辰凌想法,但都甘愿服从命令。

辰凌点头道:“全副武装,备好兵刃和箭簇,跟着本校尉出发伏击敌军!”虽然他这样说,只不过虚张声势,事实上,他也没有把握断定左营的西侧有没有秦军躲藏或者经过。

两千武卒出了左营盘,进入夜幕原野下,走出数里地,渐渐走进灌丛和矮树丛林,一片寂静,并没有什么特殊状况,平静如常,万籁俱寂。

滕虎凑到辰凌身旁道:“辰凌,你确定秦军会在这里设伏吗?”

辰凌走上一处高坡,望向主营、右营的方位,火光通明,厮杀正烈,偏偏左营处毫无动静,在左营与右营中间处也有厮杀声,似乎前去右营援助的人马遭到了伏击。

“秦军驻扎在曲沃,在秦军大营的西北方,如果秦军袭营,率先要打击右营没有错,直接主营前去搭救甘茂也在情理之中,但越是一切太符合了情理,过犹不及,反而让人起疑。”辰凌心中猜想着。

巢盖走向前道:“辰大人,秦军真的会来吗?”

辰凌微微点头,开口道:“沈铮,你带十名斥候安插在几处制高点,四处查探,如果我推测准确,一会肯定有秦军要绕走这里,秦军中诸多谋士,不会这么简单的偷袭,更何况还要搭救他们的统帅甘茂将军!”

沈铮领命后,带着十多人前去安插眼线,并在山林道路与原野接壤处,相隔很远埋下了瓮坛,这是古代军人侧听敌军的一种方法,如果是骑兵经过,斥候可以耳朵贴地听瓮的声音,然后判断敌军的人数、距离和轻重骑兵,甚至一些经验老道的斥候,连不同战国之间骑兵策骑的步法节拍、兵甲摩擦音律、马匹的种类都能区分开。

过了一会,远方大营战斗更加激烈,火光冲天,杀声震地,似乎从主营方向正往右营在挪移,而魏军也开始了反扑,逐渐在缩小战斗圈。

滕虎有些着急道:“辰凌,秦军再往右营方向撤退,眼看就要被右路军与主军包抄了,咱们还要在这干耗着吗?”

巢盖、侯伯、杨瑞等人也面面相觑,对这次伏击并不看好了。

辰凌神色平静,实则心里也有些没底了,毕竟他也是第一次领军出营,而且没有经历过类此的场面,一时心中有些摇旗不定,正在他犹豫时候,忽然一名斥候飞奔回来,低声报道:“报……禀辰校尉,前面兄弟听到了一簇轻骑的马蹄声,大约有两三百人,距离此地仍有三里,好像是秦国的鹰羽卫!”

鹰羽卫也就是秦军称的鹰卫,就是秦国精锐里的王牌,全国上下不过五千人,都是军中千挑万选出来的精锐武卒,以一当十,算得上特种部队,此时竟出现在了这里。

辰凌一听急报,顿时精神振奋起来,隐隐猜出了一些端倪,微笑道:“等的就是他们,全部埋伏好,准备阻击这支鹰卫!”

“喏…”

两千人全部埋伏下来,拉起了绊马索、陷蹄夹,还有刚斩断的滚木,箭搭上弦,弩机瞄准,一切待命。

“驾…”三百余骑很快朝着山林一带奔腾而来,马摘铃、蹄裹布,全身黑甲,黑色的斗篷,背着弩机,挎着长柄青铜铁剑,坐骑是青鬃高大的战马,马首覆盖铁甲,夜里这群骑兵奔过,犹如黑色幽灵一般,神出鬼没,充满了杀机和诡异。

“真的是秦军鹰卫,比秦国黑甲精骑还要精锐的部队,上次偷袭后营的鹰卫都是徒步而来,这次骑上了马匹,果然神勇威武!”辰凌低声自语,手握宝剑,随时准备下达作战的命令。

这时秦军鹰卫已经进入了伏击圈,一名浑身铠甲的秦将戚正雄手提大戟,正开口说道:“甘将军,这次让您受苦了,哼,董祉岐这回做梦也没想到,咱们通过内应救出将军,并绕走南面,把主力全部引到了北面,只要将军回到曲沃,来日我们重整大军,定然击破魏军,杀他们个片甲不留,一举拿下安邑城。”

辰凌听得暗暗心惊:这甘茂转眼又被搭救出来了?娘的,老子辛辛苦苦把他生擒,偌大的魏军大营,竟然没有守护住!

“等末将康巍擒住那个叫辰凌的小子,定然将他碎尸万段!”

“不杀辰凌,难平秦国之辱!”

几名将领和亲卫愤愤不平,甚至那些鹰卫更是恨透了辰凌,让秦国遭受战场的羞辱,自秦国商鞅变法之后,数十年来,秦国东出函谷关,大小上百仗,几乎都击败了东方诸国,但这次鹰卫被后方火头军围杀,主帅在十万大军中被俘,简直闻所未闻的失败,成了东方六国近日来酒前饭后谈论的热门话题,嘲笑秦国的这一次河东失利。

甘茂却不悲不喜,淡然道:“胜败兵家常事,若是没有这点胸襟,谈何容纳天下大事,辰凌是个可造之才,可惜不得我所用,是个遗憾!”

就在这时,奔驰在最前面的鹰卫“噗通”“哐啷”声音响起,前排的骑士惊叫连连,惨呼一声,人仰马翻,血花四溅。

这一变故仓猝,后面骑兵迅捷无比地到了,根本来不及反应,扬在空中的鲜血还未落地,他们的马蹄已将战马和人体毫不避免地踩踏在上面,滚做混乱一团。

“不好,有伏兵,大家小心,保护将军!”

“嗖嗖嗖……”弓弦震动,箭羽破空,一阵冷箭袭射过去,顿时传来鹰卫的惨痛声,丛林伏击战拉开了序幕。

第二卷 大梁之行 第30章 男儿当杀人

冷箭急射,伏击战开始,两千多人利用弓箭和弩机对着丛林过道的鹰卫进行射击,尽管秦国的鹰卫个个都是战场上的彪悍战士,但是黑夜之下遭到冷箭袭击,也无可奈何。

那戚正雄挥动大戟,喝道:“何方鼠辈,竟在此伏击,有能耐出来和你戚爷儿大战三百回合!”

秦将康巍呼喝着,组织亲卫与鹰卫一起用盾牌护住了甘茂,前后的退路都被滚木挡住,除非是下马通过丛林穿插逃走,但林间可定埋伏了敌军的刀斧手,要突围谈何容易?

辰凌低声道:“传令下去,不要伤到敌军中间的主帅,专门瞄准分散的鹰卫射击!”

“遵命!”一名传令者把命令传出,弓箭手全部对准那些正分散抵抗的鹰卫,顷刻之间,密密麻麻的箭雨似流蝗般漫射,又有数十鹰卫被乱箭射死,其它的秦卒全部下马围拢起来,用圆盾抵挡箭矢。

辰凌见时机成熟,抽出了长剑,大喝一声:“儿郎们,手刃秦军,活捉敌帅,一个都不要放过。”

“杀~~”

四周丛林内伏击的甲士冲杀出来,有些魏军士卒甚至通过绑在树冠上绳索的一下子从空而降,落入秦军防护圈去,挥剑猛然斩杀,短时间内四面八方围拢过去,冲杀秦军鹰卫团。

剑声响亮,血光四溅,杀戮开始了。

男儿当杀人,杀人不留情,千秋不朽业,尽在杀人中。

辰凌身先士卒,带兵围杀这批鹰卫军,仗剑连刺,凌厉异常,剑术变幻,精妙绝伦,尽管现在他还没有练出气劲和内力,但招数非常刁钻,这些寻常的士卒根本无法抵挡。

这些秦鹰卫都是硬汉,臂力和体力超过普通士卒,但辰凌并不跟他们比拼体力,仗着剑法犀利,杀气腾腾,如杀神附体,唰唰唰就斩杀了数名鹰卫,其它魏军士卒见到校尉如此勇猛,全部热血沸腾,似乎又回到当日深入十万大军生擒主帅的场景,一个个凶狠起来,挥剑、围攻、出拳、侧踢无所不用其极,每个士卒的战斗力似乎提升了不少。

特别是那些轻锐之卒,之前虽达不到魏军武卒的要求,但经过这些日子的苦训,使他们重新打下一个结实的基础,战斗起来,更加得心应手,充满了血腥与狠辣,士气高涨,稳稳压制住了残余的鹰卫。

“小子找死,吃我一戟!”戚正雄挺起长戟,气沉丹田,双臂一震,大戟威猛地刺向辰凌,气势雄浑,不愧为秦军的一员猛将。

辰凌持剑回防,夜色下只见一道寒光刺到跟前,他格剑一挡,接下来只听“锵”的一声颤响,辰凌剑锋被弹开,震得他右手发麻,毕竟他转世之后,修炼日短,论臂力和勇武还无法与这位沉浸沙场十年的虎将相比。

戚正雄身材威猛,天生神力,这一戟却是他武技精华所在,本以为一戟就能刺伤那名校尉,没想到只是磕开了对方的剑锋,就抵消了自己的的攻击。

“小子有两手,报上名来,你戚爷儿手下不死无名之鬼!”

话虽如此,但戚正雄手中长戟攻势丝毫不减,长臂一翻,戟锋回挑,再次刺向辰凌,这杆战戟腾跃如飞,戟尖锋利,作为兵器,戟的杆都是采用上等硬木制作,与后世大枪的白蜡杆不同,缺了韧性,抖不出枪花,但招式直来直去,大开大阖,另有一种古朴声色,特别是在战场之上,有横扫千军如卷席之势。

辰凌眉头一皱,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适才交手一个回合,他就试探出了对手乃外家硬手,四肢腰腿骨骼,背脊肩膀,手肘腕掌的力量连成一气,气血方刚,练出了明劲,如果硬拼硬,自己却要吃亏。

以他丰富的打斗经验,自然是以柔克刚,避重就轻,再寻找破绽出击,辰凌身形翩若惊鸿,剑器一展,剑势雄浑洒脱,凌厉无匹,边战边退,虽然闪避但并不仓惶,引着戚正雄步步追击,如泰山压顶地逼近、压制。

但辰凌仗剑四处游.走,展开了家族传承下来的《古辰剑诀》,掌中一柄剑如惊虹掣电,到处都被森森耀眼的剑光所笼罩,满天月光的绚丽都不及其万一……

“好俊的剑法!”

戚正雄一杆大戟如影行随,却无法给辰凌造成任何威胁,见到对方展开的剑法,矫如游龙,步法迅捷,飘忽不定,有一种外功颇有成就的武师风范。

战国时代,武师乃一方外功硬手,武者第三阶[易筋炼体]的境界,浑身有力,体内能察觉到经脉气感,但不能将气感转化为罡气和气劲,仍是外功境界,但精通拳脚功夫和诸般兵器,能做三军的教头,武馆的馆主,如果占据一方,便是一方的豪强。

辰凌施展的剑法,是他古武辰家传承百家剑法的精妙剑法,虽然算不得上乘,却极为巧妙精奥,动作洒脱,剑势雄浑,这时避其锋芒,把戚正雄刚猛的戟法巧妙化解掉,让对方武力和体能仿佛石沉大海,没有任何效果。

几十回合下,戚正雄体力消耗极快,像他这样的沙场将军,并不擅长武者打斗,他们全部是在战场上积累的杀敌经验,自成一家戟法,适合直接来当的杀敌,没有任何花俏,但二人此刻交手如江湖游侠一般追逐比拼,很快他就已经感到力不从心了。

辰凌配合着七星步,将戚正雄逐步引入了被动的局面,忽然往后右侧斜退,扭身旋剑斜挑,正中大戟的锋尖,正是对方力量最弱之处,那大戟立时荡开,使对手露出了中庭破绽。

紧跟着,辰凌剑走偏锋,寒光朔动,剑锋刺入戚正雄的右胸,顿时鲜血喷溅,后者惨痛一声,挥戟一格,蹬蹬蹬连退了三四步,胸口剧痛,刺破了肺叶,呼吸有些困难,冷汗涔涔冒下,被林间的夜风一吹,浑身一凉,忍不住打了战栗。

“你究竟是什么人?魏军校尉中竟有如此俊的身手,难道是一些古老剑派的弟子?”戚正雄呼吸急促,想借助问话拖延时间,缓和伤势,否则一旦剧烈动作,很可能窒息而死。

由于林间夜色遮挡,这名秦将并未看清辰凌的面容,此时此刻,辰凌已经听出了对方的伤势,暗忖当下形势复杂,绝不能手软留下后患,大喝一声道:“我叫辰凌!”

话音喝出,弄得戚正雄一愣,思维滞停了半个呼吸的工夫,猛然醒悟道:“你就是辰凌?该死的……”他话未说,辰凌已身如魅影般闪至跟前,剑光再次闪耀,刹那的瞬间,剑锋已经斜斜地划过了对方的前腹,戚正雄惨叫一声,仰面倒地,断气身亡。

第二卷 大梁之行 第31章 再擒敌帅

辰凌一剑斩杀了秦军将领戚正雄,鲜血顺着剑身滴答滴答滑落在地,整个人如山岳挺拔,清啸一声,充满了威严和胆气:“速战速决,诛杀秦卫!”

“吼!”所有的魏军士卒,无论是经验老道的武卒,还是刚从锐士转入武卒军中的士兵,全部感染了辰校尉的气势,两千余人围攻百人不到的鹰卫,即使那鹰卫个人本领有多彪悍,但也无法抵挡住一群虎狼之士的围歼。

很快外围的秦军骁勇鹰卫被屠戮干净,魏军也有百余人的伤亡,所幸仗着人多势众,以及偷袭成功,否则正对面一场硬仗对抗,这些魏卒至少也要死伤五六百人,甚至折损过半的代价,才能消灭三百鹰卫。

其余的亲卫和几员副将也在浴血奋战中身亡,剩下甘茂孤零零地站在尸体中央,外围都是魏卒提剑戈冷锋相对,看押在那里。

但甘茂的神情却丝毫没有惊恐,淡然自若,处事不惊,内心已经打好了算盘。

辰凌持剑走到跟前,看着不惊不惧的甘茂,叹了一口气,摇头失笑道:“甘先生,想不到你我如此有缘,这是第二次擒获先生了。”

甘茂坦然道:“命运不济,有此劫难,甘某也无话好说,走吧,回营去。”

他说的却很直白,没有失败者丝毫的怨天尤人,憎恨愤怒,只是平淡的感慨,只从这一点,就可以看出这甘茂不愧为战国名将良相的风范。

辰凌微微点头,这一刻有些敬佩这位秦国上将军,只可惜两人立场不同,各为其主,不能徇私情,敬佩归敬佩,职责归职责,公私要分明。

“杨瑞、滕虎,你二人带领五百人负责包扎伤员,清理战场,统计牺牲的战士名字,然后报上来,好让王庭抚恤伤亡者得家属,较重伤员送往伤兵营,另外清缴敌军死者的武器装备,原地活化秦兵尸体,以免产生瘟疫……”

辰凌安排的井井有条,虽然他还没有学习古代带军列阵、巡查盘营、料理军务、指挥调度等经验,但依靠着多出这时代两千多年的知识,他的智慧还是能从容指挥这群武卒的。

这时两处军营的战斗都已经趋近尾声,董祉岐将军带兵击退了秦军的偷袭,原本以为伤亡不大,但回营后却得到守卫禀告,一伙精锐骑兵忽然了主营,里应外合之下,迅速就走了敌军主帅甘茂。

这个消息让董祉岐脸色大变,首先知道了自己计低了一筹,中了敌军的圈套,秦军明为偷袭,实则声东击西,故意派兵袭击军营,吸引魏军的主力,暗中却派精锐马踏连营,星火救走了人质。

二则有些后怕,秦军杀入魏军主营如入无人之境,倘若这次不是来营救甘茂,而是来刺杀他董祉岐的,数百鹰卫忽然杀到帅帐前,他也要一命呜呼了。

“将军,这次秦军就走了甘茂先生,恐怕魏王会怪罪下来。”谋士鲁维在旁提醒道。

董祉岐轻叹道:“这个本将军自然清楚,生擒秦军主帅甘茂,已经轰动了东方六大战国,我王好大喜功,在列国使者面前非常得意,这是数十年来,秦魏交战中,魏国最大的一次胜利,而且那甘茂又是列国间的名士,即使不能为我大魏所用,也能杀之除掉秦国一条左膀右臂,如今竟在我主帅大营中被救走,大王肯定会迁怒下来的。”

“将军且宽心,三皇子定然会从中周旋,不会让将军出事的,否则三皇子这方阵营中,就在军中少了支柱和筹码,更斗不过太子了。”鲁维分析当前形势,安慰着董祉岐。

“这个已经不是我所能关心的了,只是可惜,那甘茂本为辰凌等三百壮士深入十万大军中生擒而来,今夜却在我的主帅大营内被救走,简直无颜以对众将士啊!”董祉岐仰天长叹道。

“将军,千万别这么说,胜败兵家常事,何以自乱军威……”

就在这时候,一名侍卫快步奔至将军跟前,半跪在地抱拳道:“禀将军,辰凌校尉求见将军,而且……”

“而且什么,不必吞吞吐吐!”董祉岐不怒自威,在将士面前始终流露着将军的威严,二十年军旅戎马生涯,肃杀之气与生俱来。

那名侍卫赶紧答道:“而且…辰凌校尉还带人压着一个人回来,好像……好像就是秦军的主帅甘茂!”这名侍卫也不敢确定,毕竟他只匆匆见过甘茂一面,刚才辰凌并未完全交待,因此这侍卫仍是在推测中。

“甘茂?辰凌又擒住了甘茂?这……不大可能吧?你当真没有看错?”

“属下不敢欺骗将军,适才亲眼所见,绝无虚言。”

“迅速唤辰凌来见本将军,并押解甘茂到帅帐门前!”董祉岐此时也没有心思回到帐内了,而是率谋士、诸将站于帅帐门口前,迫不及待想要验证一下,是否辰凌真的再一次擒获了甘茂?

顷刻,辰凌通过帅帐正前的甬道走了上来,甲片铿锵带响,步履龙虎有力,气宇轩昂,已经脱离了当初柔软儒生的气质,浑身流露着军人将领的声威与气势,巢盖、沈铮在他身后,押着甘茂走到帅帐前。

“拜见将军!”

辰凌、巢盖、沈铮等人抱拳施军礼,兵甲锵锵,动作整齐,充满了力感。

董祉岐看着辰凌等人中央站立的甘茂,眼神一亮,神色顿时舒展起来,捋须微笑道:“甘茂先生,看来是对我魏营依依不舍啊,董某荣幸之极,不过魏王传下了旨意,推崇先生大才,要召见甘先生,明日便赶往魏都大梁城,今夜与秦军告别之后,相信先生别无所恋了吧?哈哈……”

第二卷 大梁之行 第32章 新的使命

董祉岐故意在甘茂面前冷语嘲笑一番,一来是表达自己心中的气愤,被秦军偷袭大营,还救走了人质,简直等于扇他一记耳光,要不是辰凌再次擒获他,恐怕这董将军还要受到魏王的惩罚。

二来董祉岐借此机会,故意气甘茂,一扫心中的郁闷,强调明日就要送走他去魏都大梁,破灭甘茂等待被营救的希望。

甘茂嘴角淡淡一泯,不喜不怒,说道:“老夫虽为士子,志在强秦,吞并九州,助明主完成帝王大业,在魏国,哼哼,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要崛起,难了,在这战国时代,大争之世,若不活出热血来,也算战国男儿?”

“你…住口!”

“休得胡言!”

一些魏军将领纷纷出言呼喝,侮辱他们的诸侯国,已经触动他们的底线了。

甘茂哈哈冷笑两声,说道:“老夫去了魏国,不出三个月,魏王自会派人艘回到秦国的,很多时候,战争只不过是政治的一个途径,并非唯一,在强国面前,弱国是没有外交的。”

董祉岐、鲁维等人脸色都是一变,隐隐猜到了他的话意,秦国强盛,东方六国较弱,在强秦的政治施压下,魏王会以哪种态度来回应?太子会如何抉择迎合?这些都是不定因素,在战场上胜了,很可能会输在外交上。

“送甘先生去休息吧,注意警戒,保护好先生安全。”董祉岐不冷不热地说道。

“属下领命!”一名亲卫长带着侍卫押送甘茂走向军营内环。

董祉岐看了看辰凌,叹道:“辰凌,跟本将军进帅帐内,有话问你,其它将领且回营整顿兵马,安歇去吧。”

“喏!”众将领抱拳施礼,然后各回各的营盘,前去调度安排去了。

辰凌跟着董祉岐进入了帅帐之内,除他之外,还有谋士鲁维,这位幕僚也是六国小有名气的士子,精通法家、纵横家、兵家的韬略,虽谈不上多大成就,却足以胜任三军谋士一职了。

三人在帅帐内按主次位入座后,董祉岐终于忍不住问道:“辰凌,你是如何擒获甘茂的?”

辰凌心中暗想总不能说自己胡乱猜测的吧?这样说出来,恐怕很难让人信服,很可能还会引人生疑,因此找话搪塞道:“禀将军,在我与甘茂谈话之时,隐隐发现他一点也不顾及自身安危,话语行间还颇有自信,当时属下就怀疑,这甘茂肯定盘算好了如何脱身被营救。

“而且当日属下深入十万秦军大阵中,就曾因消息泄露差点丧命乱军之中;由此我猜测,魏军营中肯定有一些秦军的奸细,里应外合,秦军骁勇善战,而且军中不乏谋士,肯定会来营救甘茂,当右营与主营分别遭受秦军袭击的时候,唯独左营平静如常,虽然复合常推之理,但往往会是计谋得逞之径,因此属下便斗胆调兵,率领两个千人队,在左营山林处侦查一番,恰好有秦军鹰卫经过,伏击成功,意外擒获了甘茂将军。”

董祉岐恍然大悟,哦了一声:“原来如此,这次误打误撞,却撞个正着,让你再次擒获了甘茂,保住了我魏军的声威,粉碎了秦军营救主帅的美梦,再次鼓舞士气,值得嘉奖,本将军一定会禀明三皇子,日后会破格启用你!”

鲁维也在旁叹道:“辰校尉思维缜密,目光独到,看从细微处谨慎立行,从而推测出敌军的策略,难能可贵,虽说误打误着,但更多的是辰校尉的机智,只要在军中多磨练,日后肯定会成为董将军的左膀右臂。”

董祉岐点头道:“鲁先生说的不错,今晚你又立了大功,本将军提升你为都尉,除了两个甲士千人队外,另外调配给你一支千人的骑兵队,让你统领三千人马,辰凌,你可有信心胜任?”

辰凌起身抱拳道:“末将定能不负所望,为大魏效命!”

董祉岐满意点头,语重心长道:“眼下甘茂在我军中,始终是我的一块心病,本将军打算明日就派人押送他去往大梁城,此路有八百里之遥,而且还要渡过黄河,抵达南岸,虽然这一路都是官道,大军通过相安无事,但护送的人马如果只有数千人,说不定秦军会派人从中阻拦,途中还能遇到山贼流寇,所以必须要一位智勇双全的将领押送,现在看来,辰凌你最合适,回到大梁城后,三皇子也正好要召见你,或许还有其它大事要交待你去做。”

辰凌心中一动:董将军竟然想让我押送甘茂去大梁城,这一去八百里路程,有盗贼流寇、秦国势力在途中作梗伏击肯定少不了,但这也是一个机会,所谓富贵险中求,如果能带军出了军营,一路上我可以好好了解一下战国的风土人情,打听诸侯国的形势,为自己的崛起铺下奠基道路。

而且一路上,还能继续练武,加强自己麾下将士的训练,提高战斗力,打造成一旅精锐之师,顺便看看大梁城,魏国的王都,如何的繁华?战国时代王侯的生活又是如何的奢侈靡烂?古代美女有何出奇之处?

一系列的想法,瞬间在辰凌脑海中闪过,让他忽然间有一种出去闯荡猎奇的妙想和冲动。

辰凌不敢过分表达出来,压住心中的念头,平静答道:“末将定要完成使命,把甘茂将军押送到王城,只是此行一去,耽搁必久,途中危机四伏,希望将军能答应辰凌两个不情之请,也算是大梁之行的两个条件。”

第二卷 大梁之行 第33章 两个条件

辰凌趁机说出两个请求,关乎他大梁之行的使命,能不能安心没有后顾之忧地前去执行任务,就看这两件事了。

董祉岐微微一皱眉,出军之前将领谈条件,肯定会让主帅有些不悦,但他见辰凌神色没有傲气,十分诚恳,这才语气缓和道:“有什么请求,你且说来听听?”

辰凌抱拳道:“回将军,第一个请求,本是一计[瞒天过海],末将恳请将军再派出一队任务,押送甘茂先生,但这个甘茂却是假扮的,由军中挑选一个与甘茂外形酷似的人,明日正午大张旗鼓地出发,引人注目。”

“末将则带领三千人马,天一亮就出发,星夜赶路,在军中诸国奸细发出消息之前,远远超出伏击的范围,也就是说,在所有敌对势力伏击之前就已经超过去了,不过这件事要绝对保密,连其它将领都不能事先告诉,才能瞒过敌军耳目。”

董祉岐先是凝神沉思,等辰凌一口气说完,方才微笑道:“此计甚好,想不到你年纪轻轻,处事如此干练,光凭这一计,就能瞒过不少奸细耳目,等秦国剑手和山贼流寇前去偷袭的时候,也是救出后面假甘茂,而非真正的甘茂,好,甚好!另一个请求是什么,你也一并说来?”

辰凌心中一动,见主帅兴趣正浓,说道:“第二件事,乃是私事,后营军医程素儿,已与末将私定终生,这次末将大梁之行,一路前程未卜,危机四伏,暂时无法带走她,还请董将军能派人保护好她,日后三皇子若有使命让我留在大梁城,我会派人来接素儿。”

董祉岐哦了一声,眉头颇皱,因此这程素儿美丽动人,他的大儿子董勇不止一次提出要迎娶素儿,却被她拒绝,想不到这素儿竟然芳心暗许了辰凌。

鲁维的脸色也有些难堪起来,他跟随董将军戎马沙场数年,对董家两位公子自然十分清楚,大公子董勇,多勇少谋,睚眦必报,二公子董哲倒是机智沉稳,颇有其父虎将之风。

如果董勇知道了程素儿已经恋上了辰凌,恐怕要动怒了,到时候两虎相争,董将军会偏向谁呢?这个答案,恐怕不言而喻了。

董祉岐沉思半晌,神色犹豫,似乎在做一个艰难的决定,随后目光一闪,眉毛微微紧了一下,神色缓和道:“这个没有问题,那程素儿曾医治过本将军的箭伤,在军中素有小医仙之称,伤兵营内不知有多少士卒被她起死回生,医救过性命,所以在魏营内声望颇高,没人敢欺负她,你可以放心离开,等日后若被三皇子赏识,建功立业,获得较高爵位和荣耀,那时素儿就有了好的归宿。”

鲁维冷冷一笑,暗想辰凌啊辰凌,你以为到了大梁城就会平步青云吗?且不说有魏王、太子,还有许多权臣贵族,势力庞大,就是在三皇子身边,也有不少亲信谋臣、武者高手,哪个不是出类拔萃的?

辰凌却有他的算盘,他对外面的世界并不熟悉,对什么狗屁三皇子也不了解,但他通过看古代影视剧,多少知道“一入侯门深似海”的道理,现在什么都没有托底儿,自会不会将身家性命托付给那没见过的“主子”。

而且这些处于权力漩涡的权势者,生性薄情寡义,给他们做事当差,随时都有被牺牲的可能,因此在没有十分把握安全的情况下,辰凌并不想把素儿带在身边,朝不保夕,甚至一起遭遇危险,至少等他在大梁城站住脚,再派人回来接她。

何况根据历史知识,这三皇子公子钰在王权争斗中,是失败的一方,最后太子公子遬登基为魏国的君王,那注定了公子钰一方会覆亡!

“如此辰凌就先谢过董将军了。”辰凌起身拱手道,语气十分客气。

董祉岐微笑道:“只要你尽心为三皇子办事,多立军功,甚至辅助公子完成大业,这点小事算甚?还会有更多的红颜佳人,让你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三皇子府上有八大美姬,以及各诸侯国的美女都有收藏,到时候少不了对你赐赏。”话中带着几分轻笑,内心则是很瞧不起那些只顾儿女私情的年轻人,整日想着婆娘,男人还有什么大志?辰凌的要求,已经惹得董将军些许反感了。

辰凌并未多想,见将军一一答允,略微宽心,接下来又与董将军和鲁谋士商量一番有关去往大梁城路线的事宜,此行所需的车马、装备、粮草、军饷连夜备全,一个时辰后,辰凌告辞后退出了帅帐。

这时刻已过午夜,一轮弯月挂在林梢高处虚茫的夜空间,如水中的银刀,散发着一股波纹的光华,大自然是那么神秘浩瀚,这一切究竟是从何时开始,在甚么时候终结,又或无始无终?

辰凌摇了摇头,自己来到战国时代已经有三个月了,从开始柔弱无力,有伤在身的弱公子,到现在奋勇杀敌的武者都尉,简直恍如隔世一般,仿若梦境,既来之,则安之,既然真正存活在这个时代,就该让自己去适应,去生存,把握自己的命运!

自己不可能永远做别人的手下,做权位者的棋子,总会有一天,他会凭着双手和一身本领,打造自己的宏图伟业,可是眼下,只有随波逐流,等待时机了。

第二卷 大梁之行 第34章 踏上征程

天色微明,东方天空吐出鱼肚白色,秋天雾气较重,一缕缕在树冠、树枝间飘荡,秋风吹过,黄草弯折,四处一片荒寂与苍凉。

辰凌带领三个千人队踏上了大梁之行,兵卒有两千甲士和一千骑兵队,都是他麾下直属的兵马,熟悉的面孔,一个个年轻黝黑的面庞,要离开战场去往魏都大梁城了,将士们很多都没有离开过这片河东土地,不少年轻士卒眼中都充满未知的兴奋。

巢盖、滕虎、沈铮、杨瑞、侯伯都在队伍之中,由于他们在昨夜乱中伏击了秦军精锐,再次生擒了敌帅甘茂,这些小兵头都得到一次升职的机会,任命书是鲁维连夜起草的,为了鼓舞出行将士的士气,都论功提拔了军职。

巢盖从千夫长升为校尉,杨瑞、侯伯从闾长提升为千夫长,而滕虎和沈铮都成了百人队的闾长,也就是百夫长,这次景砚也跟着队伍出来,是辰凌点名要的,毕竟当日是患难兄弟,他不忍心这个少年就这样在战场上送命,至少跟在自己身边,能指点他些武功剑术,日后多一些生存的技能。

“辰都尉,你看,那山顶有一个女子,好像素儿姐姐啊!”景砚只有十五六岁,生性好动,眼力极好,这两个月充当斥候一番训练下来,更加机灵了。

辰凌顺势望去,就发现山顶之上,伫立着一位青衣姑娘,袭藕荷色对襟衫裙,丝质轻纱裙随风而动,袅袅娜娜,乌黑的秀发只用一块丝巾微微缠绕,简单随意,她脸上搭起了一块透明的丝巾遮盖秋风烟沙,风沙吹动她柔顺的长发,飘逸之极。

“素儿!”

辰凌心中一动,见到她的瞬间,浑身感觉暖暖的温馨,昨晚临行前他去找过素儿道别,一夜倾诉,相拥而眠,虽然没有真正销.魂,但那股温存仍让人悸动。

二人之间并没有多么刻骨铭心的爱恋,只是相濡以沫的温柔情愫,清水细泉,却甘之如饴,沁人心脾。

有时候,相爱不一定要轰轰烈烈,只要善始善终,平淡清甜也是福,总比大起大落,生死离别的好!

这一刻,两个人默默相对,纵然相隔了数里之遥,但目光如炬,深深相吸。

“雄雉于飞,泄泄其羽;我之怀矣,自诒伊阻……雄雉于飞,下上其音;展矣君子,实酪心……瞻彼日月,悠悠我思。道之云远,曷云能来?百尔君子,不知德行;不忮不求,何用不臧。”程素儿轻轻唱起了诗歌,歌声袅袅,情丝缠绕。

这首诗歌的大意是:君郎啊,日子会一天天流淌,思君之情悠悠不绝,路途遥遥千万里,你什么时候才会回来?

一时间,辰凌听得有些痴了,此山、此景、此女、此歌,必将终身难忘。

“驾——”辰凌策马继续行军,他知道,如果自己这样望下去,那么恐怕很难挪动脚跟,当机立断,转身策骑上路,男儿有情,不能只挂在口,要懂得藏于心。

在后方山顶,一曲埙音悠然响起,这次不再是苍凉凄美,而是一种千丝万缕的情谊,交织在一起随风飘荡,在秋风中,诉说着少女的爱恋和心意。

大军渐渐远去,而伊人的身影也消失在苍茫天地。

…………

辰凌统领三军,迅速赶路,一路东进,绕过了安邑城,继续沿着黄河以北的魏地,朝着王城的方位赶路。

由于大多数是甲士因此行军速度并不够快,无法做到日行百里,而且为了避开人耳目,晓行露宿,而且派出不少斥候在前面侦察地形,减少被伏击的可能。

甘茂被囚禁在一辆篷车内,饮食起居都在车内进行,内层钉有铁皮,而这篷车从外表看上去,极为普通,任谁也想不到这里面会看押着当世名士、秦国甘上将军。

行军两日后,逐渐脱离了河东平原一带,渐渐进入太行山下。

山脊西侧转为缓坦的高原。山地受拒马河、滹沱河、漳河、沁河等切割,多横谷,当地称为「陉」,古有「太行八陉」之称,为东西交通重要孔道分别是军都陉、薄阳陉、飞狐陉、井陉、滏口陉、白陉、太行陉、轵关陉等,即古代晋、冀、豫三省穿越延袤千里、百岭互连的太行山相互往来的八条咽喉通道。

在轵关陉处,有一座轵城巍然矗立在太行山下,关当孔道,因曰轵关,此乃河东进往中原的道路,形势险峻,自古为用兵之地,太行山北面与东北面都是赵国的国境。

辰凌并不急着仓猝赶路,而是平稳直进,任何耳目在远处刺探,他们都像一支普通回城征粮的戍军,夕阳将落,红霞如彤,丛林落叶萧索。

黄昏来临,辰凌查探四周地形,下令在一处河水岸边扎营,易守易退,又便于三军烧灶做饭,三千人马开始按扎帐篷忙活起来。

就在这时,景砚带着人匆匆奔回来,喘着粗气道:“辰都尉,数里之外的一处河谷,有一群山贼正在围攻一旅商队,好多人在厮杀……”

第二卷 大梁之行 第35章 河谷恶斗

辰凌听到景砚的报告,眉头微微一皱,此处虽是魏国的境内,但魏国的面积最长只有千里之遥,而且是狭长的国土,南面与北面分别与韩国、赵国接壤,东面是齐国,东南是楚国,西面强敌是秦国,几乎处在了六国的包围之中。

魏国境内一些山脉的山头窝藏着不少盗贼倭寇,占山为王,专门抢夺杀戮过往的商队,而魏军大多驻守在六面的边境,国内维持稳定的军队就非常少了,因此对这种占山为王的山寇也没有进行过彻底围剿。

“都尉,咱们要不要去看看,我们是魏国的正规军,如果视而不见,恐怕日后传出去,不利于我军的声名。”巢盖低声说道。

辰凌心想看看也无妨,一旦商队需要相助,可以帮下忙,这样结交一些商贾,日后说不定能通过商旅捞取一些油水,毕竟他经济社会的思想先入为主,丝毫没感觉商贾的地位,在商鞅变法之后,已经严格打压起来。

其实在春秋战国时代,正是中国商人的黄金时代,由于诸侯林立,所以各国物资的交流多倚赖于商贾,因此商人地位极高,甚至比肩于士。齐国名相管仲就出身于经营渔盐的商贾;范蠡、子贡也是先后经商,并无损于一世贤名,原因就是当时商贾并非受人岐视的低贱行业。

当时富商大贾牟取暴利,手段有三,一是舟车并用,辗转异域,利用空间差异赚取暴利;由于路途遥远,所运送地都是珍奇古玩,或高档生活用品。

第二种就是藉着资本雄厚,屯积居奇,将粮食、牲畜、丝漆等一类利润本不高的生活必需品屯积起来,天灾人祸的时候再运去灾区出售,利用时间差异以获取暴利。

第三种就是借贷了,借贷自然离不了高利贷。

但秦国商鞅变法之后,为了鼓励农耕,开垦阡陌,刺激国人和乡民为国作战立功,重实际生产,发布一系列的变革,其中有一条就是限制商贾的地位,秦国但凡杀敌立功者,能获得爵位,穿绫罗绸缎,贵族更是能座驾于三尺青铜顶盖轺车,而商贾如果没有爵位,是不允许在街市上穿绫罗绸缎华丽服侍示人的,更不能乘坐轺车,这是身份的象征。

因此商贾空有巨资钱财,却只能在自己的家内显露阔气,不准在外面显摆,但很多商贾大亨、豪族世家,却能由商入官,从而获得官爵,改变了自己的社会地位。

辰凌点了三百名武卒,两百轻骑兵,在景砚的带领下,赶往数里外的河谷。

这是太行山轵关陉的分支山脉,有不少河谷和干涸的河床,两边青山相对出,悬崖峭壁,茂林覆盖,从这河谷道经过的商贾很容易受到山贼的伏击,但这又是通往魏国平原地段的必经之路的其中之一。

大约走了两三里路,就听到了嘈杂的兵器交击声和呼喝喊杀声,根本不像一般的山贼和商贾拼杀,倒很像两股甲士在沙场厮杀,声音越来越惨厉,不时传来一两声临死前的呼叫,待拐过山崖坡角,看到了前面的混战,都是微微一惊。

眼前竟是一个大屠杀的修罗场,双方各有数百近千人参战,武士、骑士、剑手非常多,虽然没有战场甲士那样列阵对撞冲杀,但相互之间剑光枪影,追逐游斗,腾挪踢腿,拳打脚踢,各施本领武技,人人都在舍生忘死的战斗。

一方是半皮甲半兽皮的山贼服饰,挥舞着兵器是枪、矛、斧、陌刀、长椎、长镰、长斧、狼牙棒,什么奇奇怪怪兵刃都有,而另一方是清一色的家卫武士服,大部分使剑,也有少数使用藤盾和长戈,在与山贼搏杀。

车队之中有十多辆马车,没有车厢的马车上绑有货箱,沉甸甸的,里面定有些珠宝货物,被围攻的车队,除了上百护卫在誓死抵抗外,还有数十名女剑手,也毫不示弱地跟山贼拼剑斗恨,剑光霍霍,戈锋飞舞,杀气森寒,但见血肉横溅,情景惨不忍睹,

滕虎看的热血沸腾,抽出了腰间的佩剑,喝道:“咱们也冲上去吧,打个痛快!”

沈铮拍了一下他的头,笑骂道:“你冲上去帮哪一方啊?抢商队财物女人,还是去杀山贼流寇?”

滕虎理直气壮道:“自然是帮助商贾,打退山贼喽,难道俺还能帮助山贼屠杀国人吗?”

“放开我!”一个娇甜的声音忽然从混战中尖叫地响起,充满了恐惧恨助。

“啊——”紧接着是一个女子惨叫,原来几名山贼在后面篷车内发现了不少青春貌美的姬女,兽.性大发,开始哄抢掠夺,有一个歌姬不愿意受辱,抵抗的时候被一剑刺死了。

“快,保护姬女!”又一个清美如黄鹂般的声音从混战中响起。

众将士寻声望去,只见此女一袭窄袖紧身的碧绿武士服,衣上绣着既精美又典雅的花纹,袍子几经转折,绕至她的翘束然向下,凸显的体态纤秾合度,完美无暇,婀娜多姿,如翠竹幽兰的气质,眸澈如泉,芳容二十许间眉眼嫣然若画,精致秀雅,清丽无双。

“喏!大小姐!”

十多名家将武士听令且战且退,挪到装着歌姬的篷车周围,阻杀抵抗着围拢过来的山贼,但贼寇们嗜杀成性,极其野蛮狠辣,使这旅商队的形势不容乐观。

这时“锵”的一声,辰凌抽剑宝剑,如一泓秋水,正气凛然道:“将士们,杀贼寇,救商队,保护大魏国人,锄强扶弱,我等军人义不容辞!”

“义不容辞!”众将士拔出武器,高声呼喝,声势震人。

“杀——”

辰凌一步抢出,飞奔几十大步,直冲入斗场内,唰唰几剑斩出,就有三个山贼被斩杀在地,,由于辰凌剑法犀利,动作迅捷,,冲势极猛,几个照面,连冲带杀就闯入到了里层内。

其它将士也不甘示弱,三百重装武卒和两百骑士一起杀至,顿时杀声滚滚,以雷霆之威猛压过去,这就是军威,军人的威严、威容和威势!尽管这五百甲士或许单对单不如一些家将剑手武艺高强,但是那股军人的气魄和杀意,却不是普通剑手能比的,因为军人每天在动辄数十万大战场中屠戮,身上早就带有滔天杀气,以及丝丝军魂,这一冲杀,在气势上,竟然盖过了在场任何一方势力。

第二卷 大梁之行 第36章 白氏家族

辰凌率领五百甲士加入了战斗,顿时打破了战场的僵局,这些家将虽勇却不如山贼狠辣,山贼虽悍却不如正规军人的气魄和杀意,一物降一物,七八百的山贼,被魏军武卒,贼寇人马顿时溃败。

那位大小姐娇躯一动,手捏剑诀,翩若惊鸿,一边与山贼拼杀,一边注视这边情况,发现外围有魏军救援过来,顿时看到了希望,倍感轻松许多。

辰凌出手果断,而且剑法又有增进,尽管仍是第一阶的武者,但剑术却委实精妙,招招毙命,随着身子在几十人之间,剑光如虹,不断有惨叫声响起,穿衣破甲,血肉横飞,围上来的山贼摄于他的威势,已经开始凌乱躲闪,不敢跟他武斗了。

大小姐眸光惊讶扫过去,暗忖好犀利的剑法,只见这位魏军头领身形挺拔,甲胄贯身,威风凛凛,而且他的剑法非常精妙,出招简洁迅猛,没有半点武者剑手的花哨,手持铁剑,纵跃自如,电光飒飒,几乎转眼间,就有好几名恶贼伤在他的剑下。

家将护卫看到魏军解围,士气大涨,使形势顷刻逆转,与魏国军人并肩做战,个个也充满了杀伐胆气,有如神助一般,两股势力联手,挫败山贼锐气。

这些占山为王的山贼,一般都是游手好闲的国人、乡土野人、流亡的犯人、打家劫舍的通缉犯组成,混在一起,杀人越货,以彪悍狠辣见长,一旦势气溃败,顿时树倒猢狲散,丢兵卸甲、屁滚流地逃窜了。

“追杀贼寇,再立军功——”滕虎等人还没杀够劲儿,挥舞着兵器就要乘胜追杀。

辰凌急忙喝道:“穷寇莫追!”

他立即喝住了将士继续追击,以免因地形不熟受到伏击而吃亏,打散山贼救下商队已经达到目的,他可不想节外生枝,毕竟此时身兼重担,而不是专程来剿匪的,要时刻要保持冷静谨慎。

这一吼,所有甲士全部止步,望着三四百山贼流寇狼狈逃蹿,经此一役,损失惨重,至少战死了五百多名强盗贼寇。

山贼退去了,整个商队保住安危,化解了灾难,众武士聚集在了那名碧绿劲武戎装服饰的女子的周围,听她号令。

“陶林,你先带人救助伤员,徐迁、张清带人清点货物,樊雨、鲍旭召集家将,统计人数,清理现场尸体……”

那位商贾大小姐倒十分干练,冰雪聪明,秀外慧中,还颇有家主风范,顷刻之间,点了家仆安排了几件当务之急的事宜,条条在理,稳重大方。

等诸事交待下去,她带着几名家仆和侍卫走到了辰凌等人的面前,她的双足掩在衣袂之下,走动起来就象飘凫在水面上,莲步轻盈,仿佛轻云蔽月,柔情绰态,美不可言。

大小姐来到辰凌身边,向着他微微一礼道:“多谢这位头领大人搭救,解下我们商队之围,不知大人如何称呼,今日与我白氏家族结下善缘,回头白家定有重谢回报!”

辰凌抱拳还礼道:“姑娘切莫客气,我等本为魏国军人,保护国人安危,实乃份内应当,何敢索求回报?”表面回答如此,脑海在极力搜索这一世的主人琐碎残留的记忆:“白氏家族?哪一个白族?”

身旁的滕虎等人却无比惊讶道:“你们可是白圭大人的后人,白氏家族?”

那女子听着辰凌的话,逻辑方式有些新奇,再看他五官俊秀,英气挺拔,眉宇之间蔚然有侠气,虽然脸颊,但浑身盔甲衬托出不少阳刚威武之势,让人肃然生敬,顿生出些许好感。

遂听到他身边的部将问话,她丝毫没有避讳,开口道:“正是,白圭乃吾祖父!”

辰凌哦了一声,已经知道她的来历了,白圭之后!

根据前世的历史常识,得知白圭乃战国时期著名的商人,也是一名著名的经济谋略家和理财家,后《汉书》称他是经营贸易发展工商的理论鼻祖,即“天下言治生者祖”。

最著名的莫过于他以兵法谋略而经商,形成一个完整的经商策略,曾提出:“人弃我取,人取我与”的经商理念,鸽世人经商者不应惟利是图,应当有“智、勇、仁、强”四种秉性,即“智不足以通权变,勇不足以临机决断,仁不能取予自如,强不能守定心志”,还要具备姜尚、伊尹等人的智慧、计谋,方可成就大业。这一经营准则,直到今天仍为商界广为运用和提倡。

据说曾经白圭曾在魏惠王初期担任魏国的相,那时,魏国都城大梁靠近黄河,经常遭受洪水之灾,白圭施展了他杰出的治水才能,解除了大梁的水患;后来,魏国的政治越来越腐败,白圭看到这一情形,就毅然离开了魏国,到中山国和齐国、西秦等国游历,经过一番游历之后,对各诸侯国的政治局势看得更是透彻,也对政治产生了很深的厌恶,于是他放弃从政,转而走上经商之路。

如今白氏与魏国孔氏、赵国卓氏、楚国猗顿氏、齐国田氏、韩国卜氏齐名,乃六大巨商之一,生意遍布天下,大小诸侯十国不止。

辰凌有一次凑巧在电视[百家讲坛]中听过有关白圭吕不韦等古人经商之路,对这白圭有过一些了解,想不到今日在此遇到他的后人。

“噢,我叫辰凌,不知姑娘芳名?”辰凌试探地问道。

那位大小姐见他满脸挚诚,又有救难之援在前,不好拒绝,脸颊微红,轻声道:“辰公子,我…我叫白若溪……”说道自己芳名时,身子莫名一热,脸如红布,竟不争气地有些羞涩起来,她没想到,那辰凌根本不清楚未出阁的世族千金,芳名不便当面被询问,而且还是当着那么多陌生男人的面儿!

第二卷 大梁之行 第37章 醒握杀人剑

白若溪恢复尴尬的神色之后,向辰凌等人简单叙说这次途径太行山轵关下,遭遇山匪的事情,原来这白氏商队去往赵国经商,除了收购一些农产品和瓷器漆器、珠宝玉质之外,更与赵国卓氏定购了不少精良武器兵甲。

这战国六大巨贾,多是以煮盐、冶铁起家,利润巨大,而且生意影响诸侯国之间的政治变动,任何国家都离不开食盐和兵甲,偏偏只有这白圭起家,却从商选择农产品、农村手工业原料和产品的大宗贸易为主要经营方向。

在丰收年景时,买进粮食,出售丝、漆器;蚕茧结成时,买进绢帛绵絮,出售粮食,用观察天象的经验预测下年的雨水多少及丰歉情况。若当年丰收,来年大旱,今年就大量收购粮食,屯积货物;想让粮价增长,就专买下等谷物;想让成色提高,就专买下等谷物,掌握市场的行情及变化规律,从百姓衣食住行小方面入手,却获得巨大利益。

如今白氏家族经过三代的传承,和商鞅变法时候的动荡冲击,白氏在魏国根深蒂固,形成白氏商会,许多的客栈酒肆、珠宝漆行、纺织作坊等等应有尽有,近年来,魏国与诸侯国大战不断,白氏家主也想涉足兵器领域,冶铁造甲,出卖兵器,获得巨大利润。

“辰都尉,你们在这里关口驻军,还是恰好经过这里?”白若溪试探地问道。

辰凌心中谨慎,有所保留道:“我们是河东边戍的驻军,这次赶往大梁城是奉命回去向王庭领取大军下半年的军饷粮草,恰好经过此地驻扎歇脚,队伍中的斥候发现了这里有激战,才赶过来援手。”

白若溪恍然道:“哦,原来这样,真是万幸,这次我带来了八百的家将卫士,但这伙山贼是魏国三大盗展雄的地盘,人马数目众多,这次出动了一千多人,我们既要保护财物,又要杀敌抗贼,相形见肘,幸好有诸位将军相助,才击退了贼兵,保住我族人安危!”

辰凌此刻蓦然心中一动,想到自己如浮萍一般,无根无底,若去了大梁城,也只不过是三皇子手下的一个棋子,有利用价值,就会被重用,去执行一些危险之事,如果没有利用价值,则会被无情牺牲掉,所以自己不能把命运完全交付给所谓的上位者,要建立自己的人脉,这次能救了白氏家族一次,无疑等于多了一条人脉。

“大小姐,不知你们要赶往哪里?如果顺路,我们不妨把你们送出山川地段,等进入平原地带,一马平川,城池林立,山贼流寇就不会出现了,那时候再分开,你们会安全很多!”辰凌很诚挚地说道。

白若溪微微凝眉,显然陷入了思考中,有些犹豫不决。

辰凌站在她身前,只觉大小姐芳香怡人,眉如远山,眸似秋水,肤肌胜雪,腮颊染枫,点绛,一身碧绿如竹色的长衫劲装,衬托出完美多姿的身材,更流露出几分英气,美艳不可方物,真可谓“一笑倾城,再笑倾国”的绝色佳人。

“你已经有了素儿,不可以胡思乱想!”辰凌瞪了下面的凌弟弟暗暗警告,好像它此刻的动作违背了他的初衷,幸好古代裤裆大,站在那里看不出异样来。

这时白若溪清美的脸颊舒展开来,坚毅神色淡去,红颜一笑道:“那就多谢辰都尉了,我们也要回大梁城,如果能结伴而行,商旅更安全了,等到了王城,白族一定有重谢。”

辰凌点头,这也符合他的出发点,与这些商界巨贾多接触,能获得巨大的资源支持,将来自己即使不在军方混,也能转入商贾,甚至与白氏一族拉上关系后,多了一份筹码,那三皇子也要更加器重他。

商队经过一番整顿,包扎了伤员,重伤者被放在了马车上,轻伤员则被人搀扶着,死者就地安葬,一个时辰过后,天色将黑,辰凌等人带领着商队来到他们的营地旁,搭建帐篷,生火宿营。

为了警惕山贼卷土重来,加强了营地防御,把辎重车和一些货车放在外层,重要珠宝货物放入营地内层,大小姐的营帐设在营盘最核心处,侍女丫鬟、女护卫剑手在左右帐篷内,后面帐篷是一群歌姬的居所,前排则是家族执事老、管事、首席教头等人帐篷,再往外按照家将家丁的等级来划分,这种世家大族管理严密,等同一个小的国度机构那样。

辰凌为了双方的安全,又派出不少斥候在附近山林增派眼线和耳目,巡察四周潜在威胁,另外派巢盖、杨瑞各带两个五百人队在林地的东北角瑚北角一里处扎营,与主营形成犄角之势,一旦夜晚遇袭,有个照应。

这一晚静谧美丽,圆月如盘,月光皎洁,浅浅清辉洒在大地上,就象为地面铺上了一层银霜。

营地附近山林茂密,潜伏在深山的野兽不时地发出嘶叫声,营盘前河面闪着波纹,月华像波光的鱼鳞,岸边上营地篝火点点,孤光一点萤,在空旷的山林中显得微弱。

辰凌仗剑在林间一处空地上,苦练剑术,身体各处的柔韧性和饱和度全部在施展剑法时候训练到,渐渐浑身气血行开,血脉卉奔,脑子一片空明,《古辰剑诀》每一招每一式都在他心里清晰地流淌着。

他明显感觉到全身上下,腰腿骨骼,背脊肩膀,手肘腕掌的力量连成一气,气血调和,有突破了力的束缚,开始凝成劲道,由力化劲,这是要修炼到[明劲]境界的征兆,在这个战国时代,也就是武者的第二阶[力凝明劲],武徒的后期境界。

四周纯野生的风景里草木随风摇曳,天地之间仿佛已只有他一人在那仗剑而舞,剑光飒飒,动如游龙,咻咻咻剑刃破空的声音不停响着,越往后,使辰凌心中不禁油然升起一腔冲宵的豪气:醒握杀人剑,醉卧美人膝,大丈夫当如是也!

第二卷 大梁之行 第38章 力凝明劲

辰凌月下练剑,人如虎豹,剑凝寒霜,剑光在月华之下,显得冷锋凌厉,活动了一番身体,一招一式的迎着星辰月华演练,正符合辰家的习武的要诀,吸收星辰月光之气淬炼身体,辰凌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似乎比昨天又多了一些空灵和沉稳。

不用劲似浮云随风飘起,轻灵细舞,身如燕动,用劲时如陨星坠地,招大力沉,远远突破[力]的枯燥和死沉,有一种超出自身体力局限的一种力量,这就是“劲”,辰凌终于练成了明劲,达到武者的第二阶境界。

辰凌收剑而立,吐出一口浊气,脑海空明,天涯、明月、清风、古松、江水、剑诀,一幕幕的感触,让他重聚武道的灵性和意志。

“剑法、心诀、武道经验我都不缺少,唯一缺的就是苦练身体,磨砺意志,激发潜能,突破极限,一步步从后天境界向先天境界冲击!”辰凌将这一切都了然于胸。

当下他派人又召来巢盖、滕虎、沈铮、杨瑞、侯伯、景砚,骑兵队的千夫长梁继刚,百夫长陈奎、杜非等十多人,亲自传授他们一套家传的《长河落日剑法》,也是入门等级的剑诀,先有落日,后有星辰,只有明白落日剑式,才能懂得古辰剑意。

这一门剑术将就大开大阖,既有长河的一泻千里的壮阔、迅猛,又有落日的萧索沧桑,沉稳藏锋,不但对剑道新手有很好的巩固修为作用,而且杀伤力和实战性也较强,适合这些沙场上舔刀口的将士习武保命。

“回去吧,你们再好好练习,每晚睡前反复演练三遍,然后训练拔剑、出剑、斩木五百次,不出三个月,你们的战力都会提升两倍,到时候就能与一般的剑手比肩了。”辰凌叮嘱几人交待道。

“遵命!我等定会刻苦练剑,奋勇杀敌,与都尉一起建功立业!”千夫长、百夫长异口同声说道。

辰凌点了点头,等众人散开离去,他走向商队的营盘,很想多打听一些有关魏国、以及天下诸侯国的大势,因为辰凌他对战国这繁杂精彩的历史,实在知道的太少了。

………

白氏商队的营地内,白若溪坐在案几之前,捧着一卷账目清单查阅,她的帐篷很大,有一道诺大的屏风将内外两室隔开,外面设有五张桌案长几,供管事、客卿、家将头领前来商事时入座。

白若溪看过半晌,凝眉轻道:“自商鞅变法之后,我魏国白氏的利润正在减少,当年先祖白圭经营商途,能利用农产品以及廉价的蚕丝漆器陶瓷等专卖高价,但如今战国时代,商行林立,各国鼓舞经商,一个城郭内小贩多如牛毛,这领域很难有那么大的利润,珠宝虽贵,但利润却薄,而诸侯各地最赚钱的莫过于海盐私煮,开矿冶铁,打造兵器,贩卖战马,各国都在紧迫需要,我们白族世家也朝着这方面发展了。”

陶林说道:“大小姐,我有一事总觉得不妥,我们从赵离开,一路行踪隐蔽,却在太行山下遭伏,而且还是魏国三大盗之一的展雄人马,以我们白氏的威望,他们平时轻易出手,这一次,很多蹊跷之处,似乎有意针对大小姐一般?”

白若溪经大管家这么一提醒,也觉得前后有诸多巧合离奇之处,路线的消息如何泄露?被山贼伏击个正着;展雄虽然豪霸一方,却未必轻易敢打白家的主意,要知道六大商贾,白氏也算中流,光大梁城外的庄园内,家将、护院、家丁、奴仆、侍女以及供养的剑手就有五千多人,随时能拉出一支武装队伍来,各地商会分号加起来,白氏家族势力十分巨大。

想到这里,忽然白若溪想到一个人来,就是她的旁系堂兄白夜羽,一直在暗自蚕食家族的地位,甚至暗中与各大巨贾世家、各国一些贵卿联系,想要成为白氏之主。

“难道是他?白夜羽?”白若溪蛾眉一紧,眼神中流露出几分恚怒。

陶林脸色有些难堪道:“总之,大小姐都要小心了,听说他最近四处招揽成名剑手,甚至高价从赵国、韩国、楚国花重金聘请几位剑客,恐怕图谋不轨。”

白若溪轻咬贝齿,朱唇润红,心想如果白夜羽真的那么做?敢起歹心,那么自己也不能轻易放过他!

她转向身前右手边的一位中年武师道:“樊师傅,家将有劳你加强训练,另外,在为我方招揽一些上等剑手来,最好是二阶以上武者,剑道高手,以便到时非常之需!”

樊百川道:“大小姐放心,训练家将的事就交给老夫了,另外,我的师弟在荥阳开了一间武馆,里面不少用剑好手,如果有需要,也一并请来,为大小姐效力。”

白若溪显然对这方面不大感兴趣,一句带过后,继续说道:“最近有眼线传来可靠消息,孔氏与韩国的天机阁暗中做起了生意,为天机阁提供上好的铁质,获利巨大,势力膨胀得厉害,在大梁城几乎如日中天,不亚于王庭重臣贵族豪门,据传闻那天机阁乃是一个秘密组织,以出售各类兵器利刃、暗器和刺客盟组成,俨然一个超级势力,与那些古老的剑派、诸子大派相提并论,我白氏与孔氏同在魏国扎根,明争暗斗很久,如今此消彼长,他们又有太子在后撑腰,日后白氏在魏国的形势肯定会受到孔氏的打压。”

这时一位客卿忽然道:“咦,这位带军的都尉叫辰凌,如此耳熟,会不会就是近来传闻在魏国河东战场上,孤军深入十万秦军大阵中,生擒秦上将军甘茂那个青年?如果真是这样,他的背后,很可能站着三皇子,我们可以借势,与三皇子搭上关系,借助公子钰的势力周旋一番。”

第二卷 大梁之行 第39章 内奸

辰凌走到商队营地外,站在林木前看着白氏商队的营地,篝火星星点点,一些家将仍在巡逻着,他有些想进去拜访一下白家世族的大小姐,向她询问一些列国的形势,顺便想跟她合作,看看能不能做一些生意。

自己目前除了一个军职爵位,几乎一无所有,但他拥有了两千多年前的丰富文化和知识,虽然很多知识很浅薄,甚至都是了解皮毛,但恰恰是这些皮毛东西,远远超出这个时代,那就是宝贵的财富了。

比如他用的漱口用具,都是在陶钵洒上青盐,折了柳枝或树枝剥去树皮,浸泡一晚,就充当牙具了;再例如毛笔,在刀刻书简的基础上,已经开始推广,在燕国称之为“弗”,楚国称之为“幸”,秦国称之为笔,但工艺粗浅,纸张未问世,丝绢又昂贵,所以毛笔也没有广泛被使用,直到后来秦国一统天下,大将蒙恬把笔又做了些改进,固定了样式,后世才统称之毛笔了。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皂角、锯条、螺丝等等,这些都是小东西,一旦问世推广,利润也很丰厚。

而且辰凌生于古武世家,对冷兵器了解非常多,掌握了冶铁技术和打造上等兵器的工艺,那些冶炼和造兵的经验都是两千年中,许许多多具有大智慧的人不断创新改革,甚至一些在民间积累的经验,统统汇流在一起,形成了冶金制造业的领域。

如果能与白家大世族合作,自己出设计产权,由白家投入资金和财力物力,只要分给他辰凌一部分红,那么每年的收入,也相当的恐怖惊人了吧。

小到牙刷皂角等吃穿住行,大到造兵胄甲等国防力量,他就不信,不能赚翻天,迅速在列国之间出现第七个豪门大族!

辰凌站在一棵大槐树旁,正要鼓起勇气向商队营盘走去,忽然发现一道黑影在草丛中迅速低身潜行着,辰凌眼力极好,发现了异状马上躲藏前来,目光如剑一般过去。

那黑影摆首左右相顾,发现无危险后,警觉降低,站起身来,快速奔了几十步来到西南面树林的边缘地带,呱呱呱轻叫了几声,林子里似乎听到了暗号,也同样发出时有时无的轻叫声。

那人听到回声,立即钻入了树林内,似乎去与暗号者接头了。

辰凌经验老道,一看这情景,已猜出了八九不离十,身影一闪,蹑步紧跟了过去,当他穿入树林,疾步半里地后听到了有人对话声。

“展雄的人马没有得逞,半路里来了一支魏军武卒,打乱了行动计划,快去通知少主,明日下午要经过落魂坡,让公子在那里伏击商队,定能全部屠之!”

“好的,我立即就去通知少主,你回去秘密监视大小姐和商队动向,一旦有突发变动,马上通过暗号方式发出去,少主会派人接应,这一次定要斩草除根……”

“唉,全部杀之,就是可惜了白若溪那娇美妮子,简直倾国倾城的,就这样杀掉了,未免太暴殄天物了。”

“嘿嘿,少主大事要紧,只要掌控了白氏家族,富可敌国,将来就是自己拉出一支军队,在诸侯国中迅速崛起,也不是没有可能,一个美人算什么,难道少主身边还会缺美人吗?”

“那倒是,嘎嘎……”

两人奸笑完,正要分头散开,回去报信,忽然半空中两道寒光疾闪,破空飞出,朝着二人猛过去。

两个黑影还在晃动,但那两道利光却如影行随,恰到好处地射中身影的重心,只听“啊”的惨叫一声,两人不约而同地中了暗器倒地,辰凌飞奔上前,挥拳几个重击就把两名奸细打晕了过去。

辰凌拍了拍手掌,从腰间挎囊内取出携带的绳索将二人捆绑,然会一手一个提扯起来,原本他的臂力有限,手无缚鸡之力,经过几个月的磨炼和苦训,从一个瘦弱儒生转变成为一个二阶武者,铜皮铁骨,力凝明劲,各方面体力能达到一马之力。

辰凌手提着两个奸细,大摇大摆走向了白氏商队的营地。

…………

这时白若溪已与管家、执事老、武师、家将议完事,刚要散席,一名家丁护卫走入了大帐内,拱手道:“大小姐,辰都尉有事在外欲见大小姐。”

白若溪闻言柳眉轻轻一蹙,心想这辰凌要见我何事?深更半夜,他一个大男人要入这未出阁的女子帐内,未免有些轻抚孟浪了,尽管她对辰凌施援手有感激和好感,但是并不代表二人就有更深的关系,听他贸然来访,稍微有一丝不悦,还有一丝说不出的紧张。

“你们都先别走了,请他进来说话,看看辰都尉有何事要深更半夜造访?”白若溪郑重其事地说道。

她这样做无非是避嫌,毕竟身为白氏家族的掌权人,为人处世,都有学问在其中,不但要精懂驭下之道,还要沉稳冷静,处事不惊,灵活多变,八面玲珑,以不变应万变,白若溪十六岁开始掌管世家生意,到今年二十岁,已经锻炼出一份冷静稳重的性格。

其它人听到大小姐发话,又重新落座,目光一齐望向帐门口,就看见辰凌两手提扯着两具身体进了帐内,然后轻松地把两个晕厥地人扔放在地,这一幕,让所有人都摸不到头脑,感到吃惊了。

“这是……”白若溪脑海一下子当机了,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高酋,是他,他哪里得罪辰都尉了?”

“那个人是谁?”

辰凌面对众人的目光和纷纷议论,丝毫不察,微笑道:“这两人是我在营外抓到的,正在用暗号接头,嘀咕什么少主、斩草除根,落魂坡之类的话,我见他们行踪可疑,便出手擒住,交给大小姐及各位发落……”他的话一落,帐内白族所有人脸色都如同缟白。

第二卷 大梁之行 第40章 内忧外患

白若溪与执事长老、武师家将都有些吃惊,白家少主那是白氏旁系的子弟暗中尊称白夜羽的,他们早有所听闻,后面的话“斩草除根”“落魂坡”自然是指有人要在落魂坡斩草除根,除掉大小姐及商队所有人。

听到这一消息,简直震住了在场所有人,白夜羽要弑家主而夺权了?要把所有人斩草除根,而落魂坡埋下伏击,就要对他们动手了。

如果这个消息是真的,那么在不知道的情况下,明日下午途经落魂坡就是他们的葬身之地。

白若溪很快冷静镇定下来,虽然猜到这件事十有八九是真的,不然辰凌这个外人,是不可能知道他们白家内部这些隐患矛盾的,但她还是极力保持着冷静,并不武断。

她目光扫了地上两个奸细一眼,再看了看辰凌,转向身旁的家将道:“弄醒他们,此事关重大,我要当场审问,一旦此消息为真,证据确凿,我们决不能坐以待毙。”

“喏,大小姐!”一名高级家将身份的首领起身,端起一瓮清水,就要泼醒那两个奸细。

辰凌忽然道:“且慢,就这样草率弄醒,如果这两人一口否认,我们又不能严刑逼供,浪费时间,不如听我一言,泼醒二人后,大小姐就诈样已经洞悉他们口中所谓少主的一切阴谋,威言恫吓,软硬兼施,这样就能瓦解他们的心理防线,从而获取到真实信息。”

白若溪眸光一亮,略带微笑地看着辰凌,颔首道:“辰都尉果然机智过人,若溪佩服,来人,请都尉上座。”话语中明显拉近了距离,毕竟这一个消息给的太及时了,简直等于救了他们所有人一命啊,先前彼此之间陌生的阻隔一下子就淡化了。

辰凌感受到了大小姐的语气变化,微微一笑,洒脱自如,拱手谢过,在侍女临时搬过来的案几座席上,潇洒一下跪坐下来,此际辰凌没有穿盔甲,而是一袭武士服,虽然不是上等布料,但布衣加身,武者侧领长服,仍显得风度翩翩。

白若溪直到辰凌入座后,收回目光,向那位端水的家将点了点头,示意可以动手了。

家将一下把瓮里的水泼洒在两个奸细的脸上,这时二人蓦然清醒过来,唉哟唉哟地疼叫着,伤口流血仍在外流,二人脸色有些惨白,等睁开了眼,见到眼前的一幕,顿时浑身一冷。

“大……大小姐……”

“哼,高酋,还知道我是大小姐,竟然听命于白夜羽,勾结展雄大盗,欲屠杀我白族嫡系,好大的狗胆,看来不执行最酷刑的家法,难以抵消你的罪过,来人,先将高酋拖下去,乱棍打死!”白若溪脸如寒霜,手段丝毫不软。

高酋一下子就懵了,毕竟他在大小姐手下侍奉过几年,虽然暗中禁不住财势,投靠了白夜羽,做了大小姐阵营的奸细,但毕竟长年积累的余威还在,大小姐忽然一怒,气势凌人,吓得他本能地战战兢兢喊道:“大小姐饶命啊,大小姐饶命,是我高酋不好,昧了良心,吃里扒外,罪该万死,天理难容,都是小的一时糊涂,错投了白夜羽,他要加害大小姐,小的是受到威逼,迫不得已……”

“啊呸,高酋,你这个挨千刀杀的,竟敢出卖少主,你死定了,你全家都.死定了,啊……”那个黑衣接头人看来是白夜羽身边极为忠心的人,大祸临头还在维护他家少主的利益,却被身旁的家将一脚踢中腹部,疼得那人嗷嗷直叫。

白若溪凝眉道:“你到是个忠心耿耿的家伙,只可惜投错了主子,白夜羽只是旁系,却妄想吞噬整个白家,也不怕撑死,他丧尽天良,勾结外人坑害屠杀自己的族人,罪大恶极,我白若溪一定不会放过他,你助纣为虐,也当家法处置,来人,先拖下去重打五十大板,若能不死,终身监禁于白家的地牢。”

“喏,大小姐!”两名侍卫上前拖起那个奸细就出了营帐,临出去前,那人还在大叫:“你这个臭妮子是斗不过少主的,少主有五位执事长老支持他,身边剑客高手如云,一定会杀光你们的,少主啊,为我报仇……”

帐内诸人听着他的叫喊声,都.说不出的愤怒,对白夜羽简直恨之入骨,斩草除根,等于要把他们都杀绝,他们不少是血性方刚的剑手、武者,怎肯会咽下这口气。

高酋跪在场中央寒蝉若惊,不停地磕头:“大小姐,您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白若溪脸色淡定,眉如远山深敛了画意,冷冷看着他,哼道:“说,白夜羽都许了你什么好处,那个人刚才说五大执事长老是怎么回事?还有白夜羽他准备了多少人马来伏击我们?”

“喏喏喏,少主,噢不…白夜羽,他说事成之后,让我做白家一方商会下的堂口之主,还给我五十两黄金……美婢姬女五人,刚才…刚才梁佝说的五大执事长老,是常驻燕国、齐国、楚国、秦国商会的四位执事长老,以及番外胡人的执事长老,一共五位,都已经暗中答应与白夜羽合作了。”高酋吓得什么都抖出来了。

白氏家族的执事殿长老共有九人,分别在战国七雄,这七个诸侯国各派一位执事老掌管这片地区的白氏商会的运作情况,东胡番外与西域也各置一人,九大执事长老,每个诸侯国内执事处又有三个堂口,分别负责生产营销财务三大堂口。

白若溪越听神色越重,最后听到五大执事长老都站在白夜羽的一方,感到很是沉重,要重新把那五人长老争取过来,可不是容易的事,大小姐坚毅如常,问道:“这次谁领队,带了多少人马?”

那高酋答道:“听梁佝这次是白夜羽亲自带队,加上他的家将家仆来了八百人,又在荥阳至强武馆、剑真.武馆,温城忘忧武馆聘请来两百多名剑手,他身边光是武师就有三人,要将大小姐等人一网打尽!”

听到这里,连一向沉稳干练、冰雪聪颖的白若溪,脸颊也唰地一下变色了。

第二卷 大梁之行 第41章 敌我悬殊

白若溪高度警觉,喃喃道:“白夜羽自己带队,八百的家将,两百多的剑手,三个武师高手,实力远远高出了他们,如果展雄带人马再杀回来,那就是两千人了?”

她自知现在商队实力远远不够,目光自然地转向了左下首坐席的辰凌,他麾下有三千人马,甲士两千,骑兵一千,足以清剿山匪流寇了,只要有这支魏军护送,她相信肯定能安全过关。

辰凌感觉到了白若溪炽烈的目光,一种依赖和期盼的神色,不用直说,他也知道这目光包涵的意思,肯定想要他的武卒护送商队,这样一来,就能威慑白夜羽和山贼不敢轻举妄动。

但他有重任在身,押送甘茂的任务太大了,他不敢疏忽大意,为了一个并不熟悉的女人,就把士卒的性命搭上,把自己的前程搭上,甚至如果因此次淌浑水而把甘茂弄丢或伤亡,他辰凌就得吃不了兜着走,还会牵扯到程素儿。

辰凌淡然一笑,并不开口,也没有丝毫帮忙的意思,似乎与他无关一般。

白若溪见辰凌毫无表态,不禁心里有些失望,原本以她得美貌和财势,走到任何诸侯国,上到贵族大夫,下到士子百姓,无不对她敬仰;寻常男人见了她,恨不得把自己所有本事、身价都展现出来,为搏得佳人一笑,往往越是这样,白若溪越是轻藐,而此刻,为难困境之中,她望向这个男人,期待寻求帮助,辰凌却无动于衷,想想就让人生气。

白若溪脸色有些郁闷,峨眉微蹙间,似有些愁怨与无奈,转向帐内中央的高酋,冷言喝道:“先拉下去重打二十大板,收押起来,等回到族中再行发落。”

“喏!”过来两个侍卫把高酋带出去了。

场内一片压抑,有人开始议论:“想不到白夜羽狼子野心,竟然联合五位执事长老要夺权弑主,太过分了,天理难容!”

“他们这次有一千多人马,还有三位武师高手,上百武馆剑手,战力比我们高出很多,如果硬拼,我们肯定会吃亏。”

“要不往回撤走,再返回赵国去……”

“不行,咱们商队如果往赵国赶,路途太远,而且眼前都是山路,脚程肯定缓慢,那白夜羽如果和山贼联手前后夹攻,我们则要死无葬身之地,还是与魏军联手,一起通过落魂坡。”

“对,辰都尉有三千人马,何惧白夜羽与山贼乎?”

众人都把希望押注在辰凌身上,有了三千魏军正规的武卒,当然不惧怕任何山贼家将奴仆的混杂队伍了。

白若溪目光再次投向他,而辰凌恰好也凝神望去,两个人的目光纠缠在了一起,似乎都看出彼此的为难,终于后者开口了:“大小姐,我想单独和你说几句,不知妥否?”

白若溪神色一紧,暗叫来了,枉我对他还有一些好感,以为他是个正人君子,豪杰人物,想不到也不过如此,落井下石,趁火打劫,哼哼,男人难道都是这副德行?

原来大小姐会错了意,认为辰凌刚才迟迟不肯出言表态,就是在此时趁机漫天大要价,甚至对她有些非份之想!这样的男人,她走南闯北阅历的太多了,此时此景,让她无法不考虑这些。

在场的长老、管家、武师、家将等人都先是一愣,旋即脸色有些难堪,似乎也想到了辰凌的心思,趁人之危!

“都出去吧,我要与辰都尉单独谈谈!”白若溪冷静下来,话语如常。

“大小姐。”其它人都有些不放心,却谁也不敢在这时候得罪了辰凌,否则三千甲士站在了白夜羽一边,那么他们这支商队都将万劫不复,眼下还不是撕破脸的时候。

众人都起身退了出去,临行前都纷纷投以冷光瞪向了辰凌。

辰凌无故了耸肩,心想是你们生性多疑,却怪在我的头上来了,妈的,这年头,做个正直的好人我容易吗?

很快帐内就剩下辰凌和白若溪两个人,青铜古灯有六盏,照的帐内通明,黄炙光晕照在大小姐的脸上,闪烁水一般柔润的光泽,明艳绝伦,灯下看美人,越看越超凡脱俗,孤男寡女在一帐内,彼此都听得见对方的呼吸声和心跳声,白若溪紧张气氛中,脸颊渐渐晕红。

“大小姐!”辰凌率先开口掌握主动权。

白若溪咬紧牙关,神色雍容,高贵典雅,冷冷道:“说吧,要什么条件你才肯答应与我白家合作,护送.我们度过落魂坡,黄金珠宝,美姬宅院?”

辰凌哈哈大笑,神采飞扬道:“大小姐,你也太小瞧我辰凌,你以为我会在乎这些俗物吗?俗话说黄金有价,知己无价,就凭着大小姐的胆识与责任,又是魏国的重要人物,身为魏军都尉,辰凌也有义务助你们度过此劫!”

白若溪眸光一闪,狐疑道:“那刚才你迟迟不表态,还支开其它下人,难道不是另有目的?”

辰凌潇洒道:“迟迟不表态,因为我并不打算派三千甲士护送商队一起上路,支开其它下人,因为我担心这里面还有奸细,即使没有,为了谨慎行事,也不得不如此为之,请大小姐见谅。”

白若溪眸子一瞪,娇叱道:“你不打算派三千武卒护送.我的商队,你还如何相助?在戏弄本姑娘吗?还是赶快说出你的条件,不要拐弯抹角了。”

辰凌摇头道:“第一,我这三千甲士有护行重任在身,不能节外生枝,出了事所有人都担当不起,是以不能牵扯其中,所以要与商队分开过坡谷,第二,我打算略施一计,不但让白夜羽的人无法在落魂坡设伏,还会主动来进攻,到时候,我们就可以掌握主动,消灭这些敌人,一举两得,岂不更好!”

白若溪有些糊涂了,凝望着辰凌,看着他自信的笑容,和那股男人的胆色气势,不禁一怔,半晌才道:“你的意思是,化被动为主动,引他们来攻,可是,他们占据有利地形,设下伏击,会来进攻吗?”

辰凌微笑道:“我先派出两千多的人马过坡谷,假装与商队分道扬镳,白夜羽目标是你,自然不敢妄动魏军,然后我带着五百武卒埋伏在山林间,而商队在谷外扎营,就是迟迟不过谷,白夜羽担心节外生枝,夜长梦多,肯定不会放过这么好的伏击机会,说不定夜里就会袭营,到时候我们来个反袭击,彻底消灭白夜羽的人”

第二卷 大梁之行 第42章 美人入浴

辰凌走了之后,剩下白若溪一个人站在外室,冥思着他走之前的那番话,不知不觉,终于愁容散去,嘴角溢出了一丝笑容。

“这个辰凌,想不到年纪尚轻,竟如此有谋略,难怪这个年纪,竟是三军的都尉了,而且他的剑术十分高明,虽然只是二阶武者,武徒境界,但战力似乎不亚于一般的武师,是个人才。”白若溪轻轻地发表着感慨。

“大小姐,水烧好了,可以沐浴了。”

白若溪点了点头,走入帐篷的内轩,屏风之后,就是她徙居下榻歇息的闺房,一个大木桶放在一个单独的角落,刺绣雕玉的屏风的后面,摆放着女儿家用的青铜镜、长浴巾、混合花瓣、胭脂水粉等等。

大小姐玉簪一拔,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立刻瀑布般倾泻下来,发长过,秀眼中满是盈盈水波,一股难言地清丽之美流露开来,女人味十足,紧接着,白若溪开始揭开裙带,除掉长袍劲装,露出娇美的身子,肉光质质,在灯火下闪着一层的光晕。

白若溪抬腿迈入了木桶内,她身材娇好无暇,肤肌白嫩柔滑,雪峰高耸丰润,晶莹的双.乳在清水浸润下颤颤巍巍,夹峙出一道深深的沟壑,墨染般的秀发随着水流轻轻摇荡,水下地纤纤细腰乃至圆涡香脐,在如云秀发随波荡漾中若隐若现……

水温热力透入细腻的肤肌,蒸腾的雾气,将灯光下的一切都变得朦朦胧胧。

翌日清晨,按照辰凌与白若溪达成的约定,魏军开始整队,并没有急着赶路,而是三军团练,集体训练了两个时辰,拳法是少林长拳,剑术是长河落日剑法,三千甲士都在刻苦训练。

战国时期,步兵和骑兵逐渐成为主要兵种,战车部队逐渐退居次要地位。步兵独立作战,是从春秋时郑、晋两国为了对付戎翟开始的,战国时代,各国军队的成员逐渐变成“徒步匹夫”的农民,步兵成为最主要的兵种。

骑兵作为一个兵种出现在军队中,大约开始于春秋战国之交,后来各国相继出现了骑兵团,但只是作为步兵的一种辅助,用来冲散敌军阵列,包抄、追击、夜袭,因为没有发明脚蹬,服饰也宽大繁杂,骑兵无法在坐骑上做高难度的冲杀格斗,所以各国骑兵数量有限,不足数万,还不是真正意义骑兵作战。

滕虎、沈铮、巢盖、樊凡、杨瑞、侯伯、景砚,骑兵队的千夫长梁继刚,百夫长陈奎、杜非等人都十分用苦功,加上辰凌夜里单独传授指点,因此上手非常快,加上身体底子好,很快由战场上的粗浅武夫,变成一阶武者。

武夫与武者的区别,前者没有经过剑术体系的正规传授,多是通过摸爬滚打在战斗中积累的经验,凭着一番胆气和军中演武的简单拳脚技击之术,能杀敌,但不真正理解武。

武者,乃是有过武术、武功的传授,可作游侠剑客,开始了武道的理解和追求。

两者之间,就好比一个是没上学的社会混子,和一个读过书的大学生,两者之间的文化差距,当然实践又是另一回事,就如同没上过学的人也能干出一番大事业,武夫强者也能杀武者,只是这种几率少的可怜而已。

接近巳时,辰凌带兵与商队分开,独自上路,佯作与白家氏族分别,白若溪则派人送给魏军一袭装载货物的车辆,表达谢意,实则是让魏军先行带走,以免在夜里大战中遭到波及毁掉,还有一些马车内坐满了姬女,也是照顾歌姬的安全。

商队留下的都是精壮的护卫家丁,以及一些普通物品的辎重以及装载兵器的车辆,白若溪望见三千魏卒的队伍渐渐远去,目光久久留恋,凝望着辰凌远去的背影,心中一叹:“希望他能遵守诺言,为我化解此次难关,并击杀白夜羽,除去心腹之患。”

这一切只为了做给白夜羽一方安插在周围的探子观看,让他们错以为,魏军已经与白氏商队分别,没有了瓜葛,这一条情报对他们而言,无疑是一个特大好消息。

族内的管家、长老、武师、家将武士等人还不了解真相,都开始议论纷纷,觉得魏军太不厚道,情绪有些乱了。

辰凌率军大张旗鼓向大梁方向进发,由于这一段属于太行山与黄河靠近的地方,地形险要崎岖,多少茂密的森林,高山沟壑,峡谷山岭此起彼伏,三千人马提高警惕经过茂密的山林驿道,穿过林地,进入一片荒野,再行二十里,逐渐靠近山脉沟壑处,这里地形阳面成坡,峡谷悠长狭窄,峭壁陡直,故名落魂坡。

就是五千人马进入其中,只要山崖上有数百人,利用地形优势,使用石块滚木以及弓箭,足以全部消灭五千正规军。

辰凌从两千甲士中抽出了五百精锐武卒,由滕虎、沈铮、樊凡、景砚四人带着五百人一路悄悄潜伏山林内,只有两千五百人进入了落魂坡,甘茂也在其中,浩浩荡荡,丝毫不知道头顶上空的山崖上正潜伏着一群武士。

………

悬崖顶处,灌丛内伫立着一位青年男子,二十五六岁,姿容英俊,身材挺拔,一袭白衫武士劲服,腰间悬着宝剑,显得气宇不凡,两眼冷酷透着凶光,盯着峡谷内的魏军,冷哼道:“上次就是这支魏军破坏了咱们的计划,让展兄的人马折损不少,要不是担心打草惊蛇,真想让他们全军覆灭。”

白夜羽的身边,站立一个魁梧的中年男子,浑身充满爆发力,手持一杆长矛,矗立在地,正是魏国三大盗之一的展雄,正望着山崖下面的魏军,粗言哼道:“这群鸟人,破坏了计划不说,害死我不少人马,这笔帐,迟早要跟他们算,不过这次先以白氏商队为主,这笔货要全部归我山寨,白若溪这妮子也归老子,玩弄几年再转手,哈哈,而你们白家的势力,到时就全部是你白夜羽的了。”

白夜羽微微一笑,眼神充满了阴狠,不知是针对白若溪,还是山崖下的魏军,或是身旁的展雄,只有他自己心里知道。

在他身后站着三位武师,都达到第三阶[易筋炼体]的境界,浑身筋骨有力,气息悠长,虽不能将气感转化为罡气和气劲,但体能已经照常人翻了数倍,达到三马之力,精通拳脚功夫和诸般兵器,外功上乘,一旦通过内功修炼,练出内劲暗劲,便成为第四阶[后天罡气]的武尊强者,但这一道关卡十分艰难,将无数武师挡在武道大门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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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大梁之行 第43章 引敌入瓮

辰凌带着滕虎、沈铮、樊凡、景砚四个亲信步卒头领,连同五百武卒埋伏在山林外的荒野一处壕沟内,静静等待,同时派出一些斥候安插在沿途,监视着落魂坡白夜羽等人的动静。

而白若溪则按照事先与辰凌约定的办法,午时这才拔营赶路,一路晃晃悠悠,行车速度极慢,照这样的速度,估计落日之前也到不了落魂坡。

商队的一举一动,都有人在监视,白夜羽的探子望见大小姐带着家丁正一步步走入伏击圈,又没有了魏军的保护,幸灾乐祸,赶往落魂坡向少主禀告情况。

“这次魏军与商队分开,真是天助我也,白若溪那妮子只带了七八百人,河谷一战,已经死伤了两百多人,眼下只有五百多家其士,肯定不是咱们的对手,只要商队一过悬崖下面的峡谷道,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白夜羽冷笑着,语气中充满灭绝人寰的冷血。

展雄皱眉道:“万石齐落,连人带货物岂不一起葬送了,那商队的货物和白若溪那娘们,可是我的囊中之物,否则啥也落不着,跟你合作个毛啊!”

白夜羽冷冷道:“展兄有何高见?”

展雄大手一摆道:“啥高见低见的,等商队一入峡谷,咱们前后全部用石头封死进退之路,然后乱箭射杀武士,然后再落入谷内,清剿余党,取走商队财物,生擒白家大小姐白若溪!”

“不行,那样的话,我的人会曝光,万一有没死的走漏一点风声,白族内岂能容我?”白夜羽忽然开口道。

展雄大笑道:“你不便出手,那么就由我们的人出手,落入谷内清剿白族武士,美人和财宝,你们不得动分毫。”

白夜羽点头道:“这是自然,全归展兄拥有!”他眼底下凶光一闪,心下则暗生毒计:“哼,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等你们这些山贼全部入谷内与白若溪的人厮杀,即便得胜,我就来个黄雀在后,用滚石砸死所有人,杀人灭口,免得日后授柄于人。”

由于大小姐交待下来,不急赶路,商队速度极缓,落日之前,刚走出山路,尚未赶出林地,如果出了山林地段,就是相对开阔的荒野,再行二十里便是落魂坡,但白若溪传了令,就在山林间的空地扎营,今晚不过前面的落魂坡了。

宿营之后,大小姐还对外声称,暂时不回大梁城了,要折返赵国去,这一消息传开,家将全都发蒙了,不知不觉间,一道身影溜出了营地,迅速把消息传出,孰不知这一切都在白若溪的掌控之间。

营地的主帐之内,白若溪召集了管家陶林,执事长老何守沣,武师樊百川,四大家将头目徐迁、张清、樊雨、鲍旭都到齐了。

白若溪神色凝重,开口道:“昨夜奸细高酋的话,你们也都听到了,白夜羽勾结了绿林大盗展雄,要灭掉我们商队所有人,夺权弑杀家主,实是罪不可赦,现在他们已在落魂坡伏击,魏军都尉辰凌派人先过了峡谷,就是要放松白夜羽等人的警惕,先示敌以弱,好让他们掉以轻心,今晚我们就要连夜做好防御工事,引白夜羽和展雄来偷袭,这样我们就能将其一网打尽了。”

陶林、何守沣、樊百川等人都十分吃惊,想不到这一切危及原来都在大小姐和辰凌的掌控之中,原本诸人都一筹莫展,甚至开始担心处境,现在都轻松下来。

“大小姐英明,原来早有谋划,要引白夜羽等人就范,果然高明!”

白若溪说道:“这都是辰凌出的计策,他算准了白夜羽和展雄目中无人,在咱们放出话要折返赵国后,今晚肯定会来偷袭,让咱们提前做好准备,围歼这些恶人!”

“原来是辰都尉,想不到他年纪轻轻,却有如此计谋,难怪他能深入十万秦军的方阵中,生擒敌军主帅,如入无人之境!”执事长老何守沣津津称道。

“英雄出少年,真乃魏国俊杰人士也!”武师樊百川也开口赞道。

“大小姐,可是我们的人手不足,该如反击这些山贼和恶丁呢?”陶林谨慎问道。

白若溪笑逐颜开道:“不要紧,辰凌已经带了五百武卒在荒野中潜伏,只要白夜羽和展雄带人夜袭过来,咱们接到信号后,准备火箭射入营地和山林,火烧敌人,不用面对面的厮杀。”说着说着,她是越来越佩服那个青年了,这谋计几乎丝丝入扣,一环套一环,也不知那辰凌如何想出来的,如果这能除掉白夜羽,等于拔掉了白氏家族的毒瘤,除掉她的最大阻碍。

“禀大小姐,奸细被我们抓到了。”这时帐外传来家族武士的声音。

白若溪淡淡笑道:“带进来吧。”

两名家将武士押着一个被五花八绑的青年,大约二十五六的年纪,身上穿着长衫紧身服,正是白族一位旁系子弟,被带到在帐内。

“白涛,想不到真是你!”白若溪眼眸一闪,充满了严厉之色。

白涛抬头望了大小姐一眼,丝毫不恐惧,反而大喝道:“赶快放了我,消息已经传给少主了,不久之后,他就会带人来围杀你们,放了我,在少主面前给你们说情,说不定还能保住性命,要不然,你们都会死的!”

白若溪冷笑道:“执迷不悟,来人,拖出去不必用家法了,直接斩杀,以免耽搁时间,另外召集所有家将武士,在营地的东南西北四个区域待命,今晚有特殊行动!”

“喏!”两名武士用噻布堵住了白涛的嘴,然后拖了出去斩刑。

白若溪对着四大家将头目徐迁、张清、樊雨、鲍旭,说道:“你们四人,立即前去调动本人,在营地内布置柴草和可燃油脂,另外备好弓箭和防守位置,一个时辰后,所有人都要撤出营地,今晚我们要在营地外守候白夜羽的到来。”

第二卷 大梁之行 第44章 反袭杀

深夜淡光,苍茫大地,原野上秋风呼啸,空旷无艮,淡淡的月光下,月色墨黑,天穹上只有满天星辰,浩瀚无穷,笼罩大地。

辰凌传给五百武卒一条口诀,按照口诀打坐,闭目、静心、感受星辰之光,吸收天地间游离的丝丝元气,吐出身体浊气,这是一套养心练劲的功法,相当于气功,不同的是,这套口诀,是辰家特殊传承,辰家先祖针对星辰之力而研创的。

这几句口诀,并非什么上乘的内功心法,却能让人直接接触到内劲的一丝本源,对稳住自己的境界,保持体力和精力,任何时候头脑保持冷静,身体状态处于最佳的状态。

五百武卒开始还不适应,但慢慢地,所有人都静坐下来,静静呼气、吐气、五百个精壮武士的热血由如火如刚,转变一点平润柔和,对每个人都有一定的好处,只要内外同时加强正统的训练,在辰凌指点下,过一段日子,这五百武卒很有可能会都成为一阶的武者。

“敌人有动静了。”一名斥候发现了苍茫的旷野上,成百上千道身影正在快速移动,马蹄声很小很小,一是数量少,二来是马蹄上都裹了布,以免马匹的嘈杂声影响偷袭。

“白夜羽的人终于等不住了,开始偷袭了。”辰凌看着原野上移动的人影,冷冷一笑,今晚就是他们的死期了。

原来白夜羽等人在山崖上一直等待,没等到白若溪商队过峡谷,却得来一条消息,那就是白若溪准备不回大梁城,而是折返赵国,这个消息让伏击者措手不及,但机会难得,白夜羽和展雄都决定铤而走险,当夜就袭击商队,照样能将白若溪等人全部围杀。

两股人马合在一起,有两千多人,除了两百多人骑着战马,其它都是徒步奔跑,冰冷的剑锋在星光下闪烁,渐渐靠近了山林地段。

这时候,白若溪的人正在营地之外的暗处躲藏,同时将藏身处的草树,营地伏击圈外的树木砍倒一些,以免火势太大,一发不可收拾,把整片山林都烧着了,幸亏这一片林地北面延伸挨着山坡,南面延伸则是一条河流切分开,纵然大火烧林,也有终止的界限。

五百多家将武士在三面呈扇弧形观望着营地,全部警惕戒备,枕戈待旦,只等白夜羽的人到来。

营地只有几点灯火,空空荡荡,凄清苦冷,一时成为引诱敌人入瓮的诱饵。

“营地篝火点点,防守疏松,看来都熟睡了,儿郎们,给我冲上去,见人就杀,营地的财物和婆娘,都是咱们的!给我杀——”展雄一马当先,挥舞着长矛,带头就往里面冲。

“杀——”山贼流寇、以及家丁武士开始一窝蜂地往营地扑去。

就在接触到营地的时候,前排的骑士忽然惊叫一声,马蹄被绊马索一绊,扑倒在地,后面的马匹一冲,顿时滚作一团,人仰马翻。

“机会来了,点火,放箭!”白若溪见时机一到,立即发出口令。

四周火光亮起,数百支火箭劲射上高空,射落在了敌人的脚下,由于伏击圈的地面被提前放了不少干草和油脂,几乎腾的一下,瞬间燃烧起来,一时火苗四窜,乾燥的山林迅速起火,乘著风势由内向外一大片山林都被蔓延过去,把摸黑而来的敌人全卷入火舌里。

浓烟冒起,大部份滚滚升空,还有部分与火舌卷向敌人的方向,只有少部分向四外飘散。

幸好白若溪等人为了避免己方受到浓烟熏呛,在藏身处挖了土壕深坑,同时准备了大量清水,每人均随身带著布巾一类的东西,等浓烟滚开扑来,众人忙取来湿巾,蒙在脸上,遮著嘴鼻,便可不怕烟呛了。

惨叫和惊呼声响个不停,烈火焚身,光浓烟带着火舌的高温就有上百摄氏度,寻常人被着烟火一燎,顿时皮肉就承受不住开始融化了,大火无情,敌人只有惊恐地四处逃窜,再也无心恋战了。

“起火了,快逃啊——”

“妈的,白若溪那婆娘早就有准备,害死我多少人马,让我捉住她,一定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展雄纵马掉头就跑,但四周都是大火,四处隔断了退路,一时无路可退。

这时附近整个山林全陷进狂暴的火势里,烈火冲天而起,参天古树一株一株随火倒了下来,更添声势,火光通明,如同白昼一般,四处可见狰狞扭曲的脸,两千多人马一哄而散,死伤无数,此处变成了人间地狱。

白夜羽在偷袭中躲在后面,本来就是要,让展雄的贼寇来冲锋,见前面火箭飞射,就知道大事不好,当机立断撤走,因此火舌没有卷住他,他就已带着残余人马出了山林。

他望着山林内的火光,惨嚎声不住由火场传来,喊声震天,白夜羽知道展雄完了,他们从一开始就中了圈套。

“白若溪,你这个贱.人,竟然早有准备,好毒的计谋,来人,快撤!”白夜羽也算个人物,懂的舍取,见大势不妙,立刻下令撤退,虽然损失了一半武士,但总比全丢了命的好。

但这时又有一群人影悄无声息已经来到他们的人马之后,辰凌率领五百武卒,端起弩机和弓箭,朝着这群白氏旁系的武士就是一顿狂射。

“嗖嗖嗖——”

“啊……”这群残余人马还未等反应过来,就已经中箭倒地,死伤不少。

白夜羽抽剑道:“有伏兵,给我冲过去,赶快突围!”

三大武师只有一个被卷入火舌,两个毫发无损,这时候一个武师大喝一声,手持利剑,凶悍迅捷,纵掠如飞,用剑破开冷箭,快速冲向武卒的阵列。

弓箭上弓与射出有一定的间隔,三轮箭射出后,敌人就已经逼近跟前,一场血拼再所难免。

辰凌拔剑蹿出,长啸一声:“杀敌,一个也不过放!”

“喏!”所有武卒齐声大吼,声势惊人,气血如虹,这就是沙场军人独有的气势,杀气腾腾,远非一般的家将武士所能比拟。

辰凌正与一名唤任沧泉的武师打了个照面,彼此仗剑对攻,剑法一个犀利老辣,一个沉雄洒脱,都是威猛迅捷,剑光霍霍,瞬间剑器交击的声音快速响起,竟谁也没占到便宜。

任沧泉咦了一声,发觉对方剑法竟然出奇的精妙,虽然身体各方面强度还没有达到外家功夫的上层,杀伤力不足,持久力、敏捷力、灵活力、明劲力都不如自己,但那仗着上乘剑法与武师斗个旗鼓相当,感到惊讶。

辰凌也感觉到了对方境界,乃明劲巅峰,外家功夫的强者,拳脚功夫与诸般兵器都能精通,甩击手臂胳膊,踢腿弹身,都发出清脆的炸响,势如破竹一般,尽管没有内劲和罡气发出,但身体已经隐隐有了一丝气劲串联全身,身体各方面机能都要强于自己。

虽然辰凌的剑术非常高明,但再高明的剑术也需要人来施展,简单的来说,需要用手来使出,身体作为一个承载,如果身体强度不足,各方面机能不到位,体内无气劲连通,那么你使出的剑法就会大打折扣,该快的地方不够快,该捏拿力量的时候捏拿不好,该找位的时候无法入微,那么上乘剑法也就沦为平庸了,这就是为什么强者使出简单的招数都显得无比精妙,而弱者使出再上乘的招数却显得平庸的武学至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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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大梁之行 第44章 反袭杀

深夜淡光,苍茫大地,原野上秋风呼啸,空旷无艮,淡淡的月光下,月色墨黑,天穹上只有满天星辰,浩瀚无穷,笼罩大地。

辰凌传给五百武卒一条口诀,按照口诀打坐,闭目、静心、感受星辰之光,吸收天地间游离的丝丝元气,吐出身体浊气,这是一套养心练劲的功法,相当于气功,不同的是,这套口诀,是辰家特殊传承,辰家先祖针对星辰之力而研创的。

这几句口诀,并非什么上乘的内功心法,却能让人直接接触到内劲的一丝本源,对稳住自己的境界,保持体力和精力,任何时候头脑保持冷静,身体状态处于最佳的状态。

五百武卒开始还不适应,但慢慢地,所有人都静坐下来,静静呼气、吐气、五百个精壮武士的热血由如火如刚,转变一点平润柔和,对每个人都有一定的好处,只要内外同时加强正统的训练,在辰凌指点下,过一段日子,这五百武卒很有可能会都成为一阶的武者。

“敌人有动静了。”一名斥候发现了苍茫的旷野上,成百上千道身影正在快速移动,马蹄声很小很小,一是数量少,二来是马蹄上都裹了布,以免马匹的嘈杂声影响偷袭。

“白夜羽的人终于等不住了,开始偷袭了。”辰凌看着原野上移动的人影,冷冷一笑,今晚就是他们的死期了。

原来白夜羽等人在山崖上一直等待,没等到白若溪商队过峡谷,却得来一条消息,那就是白若溪准备不回大梁城,而是折返赵国,这个消息让伏击者措手不及,但机会难得,白夜羽和展雄都决定铤而走险,当夜就袭击商队,照样能将白若溪等人全部围杀。

两股人马合在一起,有两千多人,除了两百多人骑着战马,其它都是徒步奔跑,冰冷的剑锋在星光下闪烁,渐渐靠近了山林地段。

这时候,白若溪的人正在营地之外的暗处躲藏,同时将藏身处的草树,营地伏击圈外的树木砍倒一些,以免火势太大,一发不可收拾,把整片山林都烧着了,幸亏这一片林地北面延伸挨着山坡,南面延伸则是一条河流切分开,纵然大火烧林,也有终止的界限。

五百多家将武士在三面呈扇弧形观望着营地,全部警惕戒备,枕戈待旦,只等白夜羽的人到来。

营地只有几点灯火,空空荡荡,凄清苦冷,一时成为引诱敌人入瓮的诱饵。

“营地篝火点点,防守疏松,看来都熟睡了,儿郎们,给我冲上去,见人就杀,营地的财物和婆娘,都是咱们的!给我杀——”展雄一马当先,挥舞着长矛,带头就往里面冲。

“杀——”山贼流寇、以及家丁武士开始一窝蜂地往营地扑去。

就在接触到营地的时候,前排的骑士忽然惊叫一声,马蹄被绊马索一绊,扑倒在地,后面的马匹一冲,顿时滚作一团,人仰马翻。

“机会来了,点火,放箭!”白若溪见时机一到,立即发出口令。

四周火光亮起,数百支火箭劲射上高空,射落在了敌人的脚下,由于伏击圈的地面被提前放了不少干草和油脂,几乎腾的一下,瞬间燃烧起来,一时火苗四窜,乾燥的山林迅速起火,乘著风势由内向外一大片山林都被蔓延过去,把摸黑而来的敌人全卷入火舌里。

浓烟冒起,大部份滚滚升空,还有部分与火舌卷向敌人的方向,只有少部分向四外飘散。

幸好白若溪等人为了避免己方受到浓烟熏呛,在藏身处挖了土壕深坑,同时准备了大量清水,每人均随身带著布巾一类的东西,等浓烟滚开扑来,众人忙取来湿巾,蒙在脸上,遮著嘴鼻,便可不怕烟呛了。

惨叫和惊呼声响个不停,烈火焚身,光浓烟带着火舌的高温就有上百摄氏度,寻常人被着烟火一燎,顿时皮肉就承受不住开始融化了,大火无情,敌人只有惊恐地四处逃窜,再也无心恋战了。

“起火了,快逃啊——”

“妈的,白若溪那婆娘早就有准备,害死我多少人马,让我捉住她,一定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展雄纵马掉头就跑,但四周都是大火,四处隔断了退路,一时无路可退。

这时附近整个山林全陷进狂暴的火势里,烈火冲天而起,参天古树一株一株随火倒了下来,更添声势,火光通明,如同白昼一般,四处可见狰狞扭曲的脸,两千多人马一哄而散,死伤无数,此处变成了人间地狱。

白夜羽在偷袭中躲在后面,本来就是要,让展雄的贼寇来冲锋,见前面火箭飞射,就知道大事不好,当机立断撤走,因此火舌没有卷住他,他就已带着残余人马出了山林。

他望着山林内的火光,惨嚎声不住由火场传来,喊声震天,白夜羽知道展雄完了,他们从一开始就中了圈套。

“白若溪,你这个贱.人,竟然早有准备,好毒的计谋,来人,快撤!”白夜羽也算个人物,懂的舍取,见大势不妙,立刻下令撤退,虽然损失了一半武士,但总比全丢了命的好。

但这时又有一群人影悄无声息已经来到他们的人马之后,辰凌率领五百武卒,端起弩机和弓箭,朝着这群白氏旁系的武士就是一顿狂射。

“嗖嗖嗖——”

“啊……”这群残余人马还未等反应过来,就已经中箭倒地,死伤不少。

白夜羽抽剑道:“有伏兵,给我冲过去,赶快突围!”

三大武师只有一个被卷入火舌,两个毫发无损,这时候一个武师大喝一声,手持利剑,凶悍迅捷,纵掠如飞,用剑破开冷箭,快速冲向武卒的阵列。

弓箭上弓与射出有一定的间隔,三轮箭射出后,敌人就已经逼近跟前,一场血拼再所难免。

辰凌拔剑蹿出,长啸一声:“杀敌,一个也不过放!”

“喏!”所有武卒齐声大吼,声势惊人,气血如虹,这就是沙场军人独有的气势,杀气腾腾,远非一般的家将武士所能比拟。

辰凌正与一名唤任沧泉的武师打了个照面,彼此仗剑对攻,剑法一个犀利老辣,一个沉雄洒脱,都是威猛迅捷,剑光霍霍,瞬间剑器交击的声音快速响起,竟谁也没占到便宜。

任沧泉咦了一声,发觉对方剑法竟然出奇的精妙,虽然身体各方面强度还没有达到外家功夫的上层,杀伤力不足,持久力、敏捷力、灵活力、明劲力都不如自己,但那仗着上乘剑法与武师斗个旗鼓相当,感到惊讶。

辰凌也感觉到了对方境界,乃明劲巅峰,外家功夫的强者,拳脚功夫与诸般兵器都能精通,甩击手臂胳膊,踢腿弹身,都发出清脆的炸响,势如破竹一般,尽管没有内劲和罡气发出,但身体已经隐隐有了一丝气劲串联全身,身体各方面机能都要强于自己。

虽然辰凌的剑术非常高明,但再高明的剑术也需要人来施展,简单的来说,需要用手来使出,身体作为一个承载,如果身体强度不足,各方面机能不到位,体内无气劲连通,那么你使出的剑法就会大打折扣,该快的地方不够快,该捏拿力量的时候捏拿不好,该找位的时候无法入微,那么上乘剑法也就沦为平庸了,这就是为什么强者使出简单的招数都显得无比精妙,而弱者使出再上乘的招数却显得平庸的武学至理。

————————

第二卷 大梁之行 第44章 反袭杀

深夜淡光,苍茫大地,原野上秋风呼啸,空旷无艮,淡淡的月光下,月色墨黑,天穹上只有满天星辰,浩瀚无穷,笼罩大地。

辰凌传给五百武卒一条口诀,按照口诀打坐,闭目、静心、感受星辰之光,吸收天地间游离的丝丝元气,吐出身体浊气,这是一套养心练劲的功法,相当于气功,不同的是,这套口诀,是辰家特殊传承,辰家先祖针对星辰之力而研创的。

这几句口诀,并非什么上乘的内功心法,却能让人直接接触到内劲的一丝本源,对稳住自己的境界,保持体力和精力,任何时候头脑保持冷静,身体状态处于最佳的状态。

五百武卒开始还不适应,但慢慢地,所有人都静坐下来,静静呼气、吐气、五百个精壮武士的热血由如火如刚,转变一点平润柔和,对每个人都有一定的好处,只要内外同时加强正统的训练,在辰凌指点下,过一段日子,这五百武卒很有可能会都成为一阶的武者。

“敌人有动静了。”一名斥候发现了苍茫的旷野上,成百上千道身影正在快速移动,马蹄声很小很小,一是数量少,二来是马蹄上都裹了布,以免马匹的嘈杂声影响偷袭。

“白夜羽的人终于等不住了,开始偷袭了。”辰凌看着原野上移动的人影,冷冷一笑,今晚就是他们的死期了。

原来白夜羽等人在山崖上一直等待,没等到白若溪商队过峡谷,却得来一条消息,那就是白若溪准备不回大梁城,而是折返赵国,这个消息让伏击者措手不及,但机会难得,白夜羽和展雄都决定铤而走险,当夜就袭击商队,照样能将白若溪等人全部围杀。

两股人马合在一起,有两千多人,除了两百多人骑着战马,其它都是徒步奔跑,冰冷的剑锋在星光下闪烁,渐渐靠近了山林地段。

这时候,白若溪的人正在营地之外的暗处躲藏,同时将藏身处的草树,营地伏击圈外的树木砍倒一些,以免火势太大,一发不可收拾,把整片山林都烧着了,幸亏这一片林地北面延伸挨着山坡,南面延伸则是一条河流切分开,纵然大火烧林,也有终止的界限。

五百多家将武士在三面呈扇弧形观望着营地,全部警惕戒备,枕戈待旦,只等白夜羽的人到来。

营地只有几点灯火,空空荡荡,凄清苦冷,一时成为引诱敌人入瓮的诱饵。

“营地篝火点点,防守疏松,看来都熟睡了,儿郎们,给我冲上去,见人就杀,营地的财物和婆娘,都是咱们的!给我杀——”展雄一马当先,挥舞着长矛,带头就往里面冲。

“杀——”山贼流寇、以及家丁武士开始一窝蜂地往营地扑去。

就在接触到营地的时候,前排的骑士忽然惊叫一声,马蹄被绊马索一绊,扑倒在地,后面的马匹一冲,顿时滚作一团,人仰马翻。

“机会来了,点火,放箭!”白若溪见时机一到,立即发出口令。

四周火光亮起,数百支火箭劲射上高空,射落在了敌人的脚下,由于伏击圈的地面被提前放了不少干草和油脂,几乎腾的一下,瞬间燃烧起来,一时火苗四窜,乾燥的山林迅速起火,乘著风势由内向外一大片山林都被蔓延过去,把摸黑而来的敌人全卷入火舌里。

浓烟冒起,大部份滚滚升空,还有部分与火舌卷向敌人的方向,只有少部分向四外飘散。

幸好白若溪等人为了避免己方受到浓烟熏呛,在藏身处挖了土壕深坑,同时准备了大量清水,每人均随身带著布巾一类的东西,等浓烟滚开扑来,众人忙取来湿巾,蒙在脸上,遮著嘴鼻,便可不怕烟呛了。

惨叫和惊呼声响个不停,烈火焚身,光浓烟带着火舌的高温就有上百摄氏度,寻常人被着烟火一燎,顿时皮肉就承受不住开始融化了,大火无情,敌人只有惊恐地四处逃窜,再也无心恋战了。

“起火了,快逃啊——”

“妈的,白若溪那婆娘早就有准备,害死我多少人马,让我捉住她,一定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展雄纵马掉头就跑,但四周都是大火,四处隔断了退路,一时无路可退。

这时附近整个山林全陷进狂暴的火势里,烈火冲天而起,参天古树一株一株随火倒了下来,更添声势,火光通明,如同白昼一般,四处可见狰狞扭曲的脸,两千多人马一哄而散,死伤无数,此处变成了人间地狱。

白夜羽在偷袭中躲在后面,本来就是要,让展雄的贼寇来冲锋,见前面火箭飞射,就知道大事不好,当机立断撤走,因此火舌没有卷住他,他就已带着残余人马出了山林。

他望着山林内的火光,惨嚎声不住由火场传来,喊声震天,白夜羽知道展雄完了,他们从一开始就中了圈套。

“白若溪,你这个贱.人,竟然早有准备,好毒的计谋,来人,快撤!”白夜羽也算个人物,懂的舍取,见大势不妙,立刻下令撤退,虽然损失了一半武士,但总比全丢了命的好。

但这时又有一群人影悄无声息已经来到他们的人马之后,辰凌率领五百武卒,端起弩机和弓箭,朝着这群白氏旁系的武士就是一顿狂射。

“嗖嗖嗖——”

“啊……”这群残余人马还未等反应过来,就已经中箭倒地,死伤不少。

白夜羽抽剑道:“有伏兵,给我冲过去,赶快突围!”

三大武师只有一个被卷入火舌,两个毫发无损,这时候一个武师大喝一声,手持利剑,凶悍迅捷,纵掠如飞,用剑破开冷箭,快速冲向武卒的阵列。

弓箭上弓与射出有一定的间隔,三轮箭射出后,敌人就已经逼近跟前,一场血拼再所难免。

辰凌拔剑蹿出,长啸一声:“杀敌,一个也不过放!”

“喏!”所有武卒齐声大吼,声势惊人,气血如虹,这就是沙场军人独有的气势,杀气腾腾,远非一般的家将武士所能比拟。

辰凌正与一名唤任沧泉的武师打了个照面,彼此仗剑对攻,剑法一个犀利老辣,一个沉雄洒脱,都是威猛迅捷,剑光霍霍,瞬间剑器交击的声音快速响起,竟谁也没占到便宜。

任沧泉咦了一声,发觉对方剑法竟然出奇的精妙,虽然身体各方面强度还没有达到外家功夫的上层,杀伤力不足,持久力、敏捷力、灵活力、明劲力都不如自己,但那仗着上乘剑法与武师斗个旗鼓相当,感到惊讶。

辰凌也感觉到了对方境界,乃明劲巅峰,外家功夫的强者,拳脚功夫与诸般兵器都能精通,甩击手臂胳膊,踢腿弹身,都发出清脆的炸响,势如破竹一般,尽管没有内劲和罡气发出,但身体已经隐隐有了一丝气劲串联全身,身体各方面机能都要强于自己。

虽然辰凌的剑术非常高明,但再高明的剑术也需要人来施展,简单的来说,需要用手来使出,身体作为一个承载,如果身体强度不足,各方面机能不到位,体内无气劲连通,那么你使出的剑法就会大打折扣,该快的地方不够快,该捏拿力量的时候捏拿不好,该找位的时候无法入微,那么上乘剑法也就沦为平庸了,这就是为什么强者使出简单的招数都显得无比精妙,而弱者使出再上乘的招数却显得平庸的武学至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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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大梁之行 第45章 剑斩武师

辰凌转世之后,第一次遇到了旗鼓相当的劲敌,他本身处在第二阶武者[力凝明劲]阶段,刚由力转化为刚劲,体能翻倍,相当于好几个壮汉的力量,如果是武徒巅峰能达到两马之力,浑身的力量凝于一点爆发出来,相当于两匹烈马的力量。

而武师乃是第三阶武者,外功高手,通晓诸般兵器,未必全部精通,却都能施展出来,肉身武艺锻炼到了极限,有三马之力,可以撕虎裂豹,力举五百斤的大鼎,身体机能都要远在辰凌之上。

任沧泉仗剑凌厉,出剑时四肢和一条大脊椎,动静开阖之间,宛如五张弓拉满,剑如急电,拳脚出似箭,落似风,十分刚猛.无俦,咻咻咻剑刃破空的声音不停响着,攻向辰凌的要害。

“出剑刚猛,可惜不知刚柔,一味求猛、狠、劲、准,缺少剑的飘逸与灵通,剑法平庸,只可惜我的身体刚刚练出了劲,还没有达到明劲巅峰,只有一马之力多些,与他交手有些吃亏,如果能跟他等阶相同,十剑就能杀了他,现在嘛,要周旋一段时间,费些周章!”辰凌的想法几乎在电石火光之间闪过,眼下彼此等阶存在很大差距,他有再精妙的剑法却苦于无法施展出来。

越是上乘的剑法,越需要先天真气催动才有惊人的杀伤力,甚至一剑都牵扯人的精、气、神,十分耗力,他现在修为远远不够,无法施展,只能以丰富的经验弥补自身等阶的不足,与对方斗得难分难解,一时谁也奈何不了谁。

任沧泉四十多岁,在外功沉草浸数十年功力,大小战无数,自然看出了对方的劣势,就是体能和境界不如自己,遂一声长笑,刷刷一连十剑,每剑都是大开大阖,迫着青年跟自己硬拚,靠着力和劲来制敌。

辰凌脚踏七星步,洒脱飘逸,尽管对方的剑术狠辣、刚烈、威猛,但他根本不与对方以硬碰硬,而是以轻灵的步法,和精妙的剑术,配合着巧妙的先天武学经验,游动如龙,剑锋霍霍,一挡一闪,既避开武师的主攻,化解对方的攻势,,又不断储蓄力量,寻找对方的致命弱点。

“哼,小辈,剑法不错,只可惜境界不够,看你能躲到何时?”任沧泉招招紧逼,剑风破空的急啸声,裹住了辰凌移动的方位。

辰凌嘴角冷冷一笑,外功强者,在他当年最巅峰时候,先天之境,足以挥剑之间,就能解决好几个外功强者,如果按照战国的武阶推算,第四阶是[后天罡气],第五阶是[百脏共鸣],第六阶是[刚柔并济],第七阶才是[先天真气],而七阶武者,已经是大宗师巅峰了,再往上则是举世仰慕的武圣秘境。

因此辰凌只有二阶初期的境界,但前世庞大的武学经验,让他游刃有余,对方任何攻击都不能沾到他的衣角,剑风吹动衣襟猎猎作响,而辰凌却从容避开,剑走偏锋,轻松就将任沧泉剑数化解开。

以剑破剑,诸般招数不加身,任你外功巅峰,也无法奈何辰凌。

与此同时,身旁的厮杀声也异常激烈,五百武卒本来就异常骁勇,加上这个月来辰凌不断指点授武,都有进步,由粗浅的武夫向武者转变,不论单打独斗还是阵型配合,都比以前更胜一筹,围攻逃散出来的家将武士,几乎没有多少阻力,手起剑落,首级滚地,如同砍西瓜一般。

只有一些武馆的剑手功夫不错,剑术也平稳,但这些剑手在正常比剑时候还可以,在这等凶险的场面下,没有战场杀敌的经历,面对如狼似虎、杀人如麻的武卒,首先摄于对方成群接地的彪悍气势,无法发挥出真实武力,被几个魏卒配合轮攻,双拳难敌四手,难逃毙命的厄运。

白夜羽在另一名武师的保护下,带着一伙人,朝着南面河流的方向突围,滕虎、沈铮带着一百多人追击在后,其它人都在林地外草野上混战,刀光剑影,鲜血飞溅,委实激烈。

“该结束了,小辈,受死!”任沧泉忽然大吼一声,爆发了战力,剑光交织如网,剑锋唰的一声,刺破空气,挑向辰凌的前腹要害。

这一剑无论在角度、速度和机会的拿捏上都非常老辣狠稳。

辰凌危及之下,身子一斜,重心明显的歪斜了,眼看就要摔倒在地。

任沧泉大喜过望,用劲压腕,剑锋跟着下压,仍如毒蛇吐芯一般追向辰凌的身子,要将对方刺破一个血洞才肯罢休。

就在当剑锋刺到辰凌的时刻,后者忽然一个折身凌波步,歪斜近乎倒地的身子一下子旋转而过,如同不倒翁般,刹那间辰凌已经出现在了任沧泉的身后,形势逆转,握剑迎风一斩。

“嗤——”一道血口嗤啦地扯开,剑身割破了任沧泉的后脊,一位武师,惨叫一声,身子骤然前倾,仰天喷了一口血,踉跄滑出四五步,这才止住摔势用剑触地,半跪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受了近乎致命的重伤。

“怎么可能?你…你只是个武徒,能杀得了我堂堂武师,而且,你的剑术和身法,根本没见过,难道说古老剑派的弟子?”

任沧泉哇地有吐了一口血,扑通倒地,刚才辰凌那一剑,已经斩断了他的脊柱,几个呼吸过后,血液无法通过脊梁神经上输,心脏和脑部同时缺血枯竭而死。

辰凌越级击杀了一名武师高手,令周围的武卒振奋,士气爆发,此消彼长,很快数百的魏卒就把数十名剑手围杀干净,有的正在奔逃,也本弩箭射杀,满地尸骸,大获全胜。

不一会滕虎、沈铮等人带兵归来,他们直追到河流岸边,击杀了一部分抵抗的家将武士,却没有找到白夜羽的踪迹,算是美中不足之处。

半个时辰后,白若溪的家将与辰凌的武卒汇合,连夜撤离出荒野,直奔落魂坡峡谷。

到天明时,方圆数里之地全化作了焦土,火苗仍在远处延续著,但已减弱多了,幸好外围斩断了连接,还有河流阻挡,火势才能被控制。

这次辰凌巧施妙计,并没有损失多少兵卒,连展雄、白夜羽是甚麽样子都没看清楚,就灭了魏国大盗展雄,破了敌人的夜袭之计,正可谓“善战者,无赫赫之功”。

这一场反袭战约略估计,最少烧死射死对方超千人之众,击杀数百人,大约破敌两千,而己方只损伤了几十人,轻伤百人,以少胜多,令众人无不惊叹佩服。

由于白夜羽和展雄的人马都赶去偷袭商队,落魂坡没了伏兵,夜里很顺利地通过了峡谷,翌日辰时,辰凌等人已经与前方的两千多兵马汇合在一起,队伍顿时壮大,脱离了危险。

白若溪一袭锦绣劲装,外披的斗篷,枣红马,柳腰纤细如蜂,翘挺傲人的一对玉.峰在那紧身武士衣下原形毕露,策马奔驰时,那对玉.兔儿在衣下活泼地跳跃着,简直看的人眼花缭乱,倾国倾城的容颜令百花失色,当她策马来到辰凌面前,看着他那矫健英武的身姿,芳心禁不住加速蹦跳,脸蛋儿上悄悄浮起了一抹嫣红。

第二卷 大梁之行 第46章 枫林谈心

经过一夜的奋战,成功击败了大盗贼寇和旁系恶丁,战果累累,紧接着又乘夜赶路,穿过了落魂坡,顺利与辰凌的大部队汇合,摆脱了逆境,白若溪笑靥如花,再看辰凌的眼神时,明显与之前大不相同了。

晨光洒射,照在这处子皎洁如玉的脸颊肤肌上,顿时浮起一片莹润的光辉,国色天香,不外如是。

辰凌看着白若溪的服饰,忽然觉得这种战国时期的曲裾深衣是古代女性最美的汉服装,它不如唐代服装艳丽,不如宋代服装华美,但是却把东方女性的古典、含蓄、轻盈、飘逸之美体现的淋漓尽致。

白若溪眸光一闪,发觉辰凌的目光在她身上游戈,脸颊不禁微微一红,但并没有生气,反而内心中生出淡淡的欢喜,旋即又想:如果他不是个都尉,是个世家的公子,不必卷入战争和权力漩涡中来,那该有多好。

白氏商会在列国都有分会,她这几年没少四处走动察看,不知见过多少俊杰人物,世家贵族子弟,一些醉生梦死,一些积极向上,但她在辰凌身上看出少许的不同,说不清楚的感觉,似乎与那些男人都不一样。

只可惜辰凌身在军中,充当高王室皇子之间派系的棋子,最终的下场恐怕也身不由己。

辰凌微笑道:“累了一晚了,是该好好歇息一会了,下午赶路就行,让将士们都休息休息吧!”

白若溪笑靥如花,含笑点头道:“辰公子说得极是,是该好好休息一下。”她婀娜转首对着身边的管家陶林道:“陶总管,你吩咐下去,所有家将全部休息,由魏军为我们保驾,全都歇息两个时辰。”

陶林笑着点头,顺利化解了劫难,保住了性命和财物,心情大好,赶紧下去传达大小姐的意思,安抚家将武士。

辰凌看着白若溪并没有直接去休息,而是停留原地,似乎欲言.又止,心中一动,已明白了其中端倪,淡笑道:“大小姐若还不急着歇息,不如咱们到那座山坡上走走,顺便欣赏一下枫林景色如何?”

白若溪展颜一笑,颔首道:“妙极,若溪正有此意。”

两人下了坐骑,联袂走向一里外的山坡,有几名家将和侍卫跟随在后,负责安全防护。

金秋时节,清风舒爽,深秋漫山红艳,千林似锦,红枫似火,一片红叶的海洋,阳光照射下来,碎金洒地,有的光线被叶子遮挡,树影斑驳,幽静娇美。

二人走在枫林之间,谁也没有说话,但彼此之间似乎感觉近了不少,枫林间的山径,曲曲折折,辰凌与白若溪走了一会,渐闻溪水潺潺,蓦然林木幽谷豁然开敞,一道充满活力的小瀑布从半山隙缝处冲泻而下,奔流在苍翠欲滴山涧,到崖底形成小潭,被密林阻隔,从远处还真看不见此处别有洞天。

白若溪脸露喜色,山泉清澈,女子爱水,看到清泉忍不住上前触摸水珠,折裙一摆,莲步款款,袅袅娜娜走了过去,尽显优雅脱俗之态,辰凌在背后看着大小姐的背影,婀娜生姿,特别是那迷人隆起的股部,丰腴充满肉感,走动起来,一晃一晃地惹人遐思。

水瀑有如布幕般垂落下来,激起飞溅水花,水滴四外抛洒,山风徐徐拂脸而来,只觉浑身轻松,忘掉了身在何处,辰凌忽然想到了一首宋词,轻吟道:“古今河山无定距,画角声中,牧马频来去;满目荒凉谁可语?西风吹老丹枫树。从前幽怨应无数,铁马金戈,青冢黄昏路;一往情深深几许?深山夕照深秋雨!”

他吟词不要紧,那白若溪却蓦然回首,眼神眼睛射出异彩,不敢相信地望着他,直至整首诗诵完之后,品尝良久,方如梦初醒,俏目闪亮,重新仔细打量辰凌,叹服道:“这是公子之作吗?诗句太迷人了,意境深远,发人省思,而且诗歌形式与诗经风格完全不同,真不知道你是如何作出来的?比《诗经》还要动听哩!”

春秋战国时期,主要诗词文化还是《诗经》,它是古代文化中最早的一部诗歌总集,共收集周代诗歌三百零五篇,原称“诗”或“诗三百”,汉代儒生称《诗经》。

《诗经》按所配乐曲性质,可分为风、雅、颂类,风包括西南、召南、北风、慵风、卫风、王风、齐风、魏风、唐风、秦风、陈风、烩风、曹风、幽风组成十五国风,但用词折叠反复,不够优美华丽,不如这宋词听着顺耳。

白若溪神色雀跃,似乎发现了一个举世珍宝般,对待辰凌的心态完全不同了,先前是他的勇武,听闻过他孤身杀入十万大军生擒秦军的主帅,威震列国;接着又是他的谋略,几乎环环用计,破了对手两千多人,不费吹灰之力;这些都是他的英雄气概和本事,令她敬佩,但不足以打动芳心。

但此刻,辰凌一首诗词吟出,彻底改变了他的形象,文武兼备,智勇双全,英姿飒爽,丰神隽永,挺拔威武,似乎感觉那些王室皇子、贵族公子都不及他的风采。

辰凌听着佳人夸奖,有些汗颜,支吾道:“这个,嘿,平时闲来无事,也曾小作几首聊寄一下而已,大小姐莫见笑才是。”

白若溪目光盯着辰凌,这一刻,她那绝色、美丽的脸庞有些动容,不再把他视为皇子麾下的都尉,而是把他看作一个豪杰英雄,于是敞开了心扉,吐出心里话道:“以公子的才能,何堪一位都尉之职?魏国正在衰退,内患重重,难道公子只想栖居在这做他人的棋子吗?”

辰凌笑容收敛,察觉到对方的话中之意,立言明志道:“眼下只不过暂时栖居在魏而已,后的目标,远远不止这些,只是我无权无势,没有立脚之地,安身之所,只能委曲求全,寻找时机吧,大争之世即将到来,凡有识之士必然大出于天下,到时鱼龙混杂,不愁没有施展抱负的一日!”

白若溪听到对方的豪言壮语,英雄气概流露无遗,受其感染,脱口而出道:“如果有需要我白氏家族协助的时候,公子尽管提出,白家定当竭尽全力,为公子周旋。”

辰凌听到大小姐的承诺,心中感动,凝视着白若溪的眼神,许久入神,身子轻轻一靠,两肩不由自主地贴在一起,佳人没有回避,辰凌也没有继续过火举动,就这样,一男一女,并肩站立的溪水潭旁,清风吹来,水波不兴,两个人看着景色,心意相通。

此时辰凌只要再靠前少许就可揽住她的芳体,俯首下视,白若溪那被红叶映照的脸颊清丽得不可方物,明亮的眼睛在弯曲的眉毛下顾盼生妍,丹唇开合时,两个可人的酒.窝天然地现在颊边,长秀洁美的脖颈更是线倏诱.人。

“如果此时要了她的身子,她会拒绝吗?”辰凌心中天人交战着。

第二卷 大梁之行 第47章 情意绵绵

辰凌眼冒金光,盯着白若溪的身体,从国色天香的脸庞轮廓,到完美凸起的身条曲线,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让辰凌有些飘飘然,正要有所试探,忽然山下一声马啸响起,紧接着一名斥候手持青铜令箭的使者飞奔上山,经过护卫的引导,顷刻来到辰凌的面前。

“禀都尉,有前线密报!”斥候拱手递上了密函,魏国情报使者分有金箭使者和铜箭使者,前者地位高,任务重,都是举国大事,而铜箭使者一般是战场前线送出的情报。

辰凌打开一看,只有一条情报,那就是河东大将军董祉岐派出的第二波护送假甘茂的队伍昨日遭到了伏击,五千护卫损失惨重,几乎殆尽。

辰凌心里一沉:在魏国境内,什么人能动用那么大的武装力量消灭了五千前线的正规部队?看来诸侯国,在各国之间都安插很多眼线、内奸、情报机构以及武装力量,那些人也许明着是家族、商旅等形形色色,一旦接到命令,纠集在一起瞬间拥有一支强大的力量。

这时第一个给辰凌的感觉,那就是此地不能久留,等伏击的人马一旦发现甘冒是假的,肯定会猜想到他的误中副车,瞒山过海之计,到时候追杀上来,大为棘手!

辰凌神色一肃,对着一旁的空护卫说道:“立即回营通知巢盖、梁继刚等校尉,召集人马迅速集合,半个时辰后,准备赶路,快去!”

那名亲卫名叫杨伍,闻令拱手称喏,转身迅速下山回营去传达军令。

白若溪见辰凌脸色大变,知道有事发生,追紧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辰凌凝眉沉思片刻,回过身来,对着白若溪深情说道:“我想是改说分别的时候了,前线传来密报,我们的行踪很快就要暴露,必须马上赶路,直奔大梁城,暂时要与你们的商队分开了。”

白若溪聪明伶俐,秀外慧中,听他说完,前后事情串联起来,眸光忽然一闪,愕然道:“难道…难道你的队伍中,押送了秦上将军?”说到这里忽然止住,担心自己知道的过多,惹祸上身。

辰凌看了白若溪一眼,暗叫聪明,但并未严加于色,只是莞尔一笑道:“还希望若溪能为我暂时守住这个秘密,本来董将军兵分两路,我们秘密押送甘茂在前,而后面有五千人马押送假甘茂吸引世人目光,谁知道刚得到消息,那五千人队已经遭遇伏击,全军覆灭,很快假甘茂的消息就会不翼而飞,那么我们这支人马就暴露在了国人面前,因此必须要加快赶路了。”

白若溪带着敬佩的目光看着辰凌,这时由此又联想到他只带着三百人孤身闯入十万秦军大军,生擒敌军主帅,然后全身而退,这需要多大的胆魄和勇武,需要多大智慧和本事,世上豪杰又有几人能做到?

就是传说中的剑圣人物,也不能孤身仗剑杀入十万大军中,擒获敌军的主帅啊?可见要成就大事,智慧与勇武缺一不可。

想到这里,白若溪心情激荡,满颊潮红,静静望着辰凌英俊儒雅的脸庞,活脱一个贵族公子模样,但他身披厚甲,眉宇之间带着浓厚的阳刚之气和不屈的意志,让人不禁产生一种好感,自古美女爱英雄,白氏大小姐也不能例外。

白若溪鼓起勇气,从怀内夹层掏出一块玉佩,花纹优美,造型精致,古朴而又有美感,上面雕刻的是龙凤图案,她递给了辰凌,轻声道:“这是若溪自幼由母亲传下来的祖玉佩,现在送给辰公子,愿保君平安,一路顺畅,完成使命。”

辰凌接过玉佩,似乎感觉到这绝不是一般玉佩意义那么简单,但此时此景,也不好拒绝,而且他本来对大小姐也不无情意,痛快接下来,把玩,微微一笑道:“我身为分文寸宝,也没有啥好相送的,只有等到大梁城你我相见时,再送大小姐一首诗词如何?”

白若溪眼光一亮,脸颊红润,含笑道:“君所愿,不敢违尔!”

辰凌哈哈大笑,自然地牵住了白若溪的玉手,走出枫林下了山坡,回到营盘。

此时三军已经聚集完毕,两千徒步甲士,一千骑士列好军阵,正在等待辰都尉检阅,辰凌走过去,对着三千将士喝道:“情势有变,我们必须马上赶路,都清楚没有?”

这话问的,啥也没交代,谁能清楚啊?不过众将士跟随辰凌久了,渐渐习惯了这位首领的讲话模式。

“清楚了!”

“立即上路,骑兵在前,另外派出两百骑为一小队,相隔十里前进,查探前方情况。”辰凌又下了军令,时刻保持高度警惕。

“喏——”三军雷动,齐声回应。

辰凌点点头,喝道:“出发,跑步前进!”军令一下,骑士、甲士开始行动,有序地排列行军,很快旌旗飘展,尘土飞扬,战马奔驰而出,甲士飞奔上路,渐渐地,三千兵马消失在苍茫的原野上。

白若溪站在原地,望着辰凌远去的方向,心中一阵失落,轻叹一口气,大梁相见之日,但愿君能平安,清唱道:“零雨其蒙,杨柳依依。心之忧矣,维其伤矣。如川之流,绵绵翼翼。风雨如晦,维天之命。其泣皇皇,悠悠我心。兕觥其觩,不可方思。春日载阳,与子偕行……”

…………

辰凌带领三军迅速赶路,日行数百里,终于人困马乏在黄河北岸扎营,他仍是不放心,决定率领五百武卒,从骑兵队挑选五百匹骏马,押解甘茂从小路全速兼程,其它两千五百人则浩浩荡荡继续沿着大路绕路前行,仍由巢盖、梁继刚两名校尉带队。

“驾——”五百武卒骑着骏马,星夜急驰,披荆斩棘,趁夜里渡过黄河,沿着淮河一路南下,走捷径直奔大梁城赶去。

三日后,魏国王都已经遥遥在望了。

大梁是魏国的第一大城,也是王城,自魏惠王从安邑迁都大梁之后,已经有二十年光景了,论地利之便,大梁地处丰腴的平原,北临黄河,南依逢泽大湖,水路陆路四通八达,便成了中原地带最大的物资集散地。

魏国当年其所以没有将大梁作为都城,仅仅是因为韩赵魏三家分晋时,魏氏势力范围内的南部平原尚是贫瘠荒芜的原野,大梁还只是一座小城池。而当时的安邑却是魏氏的势力中心,地处黄河汾水交汇处,农耕发达,城池坚固,自然便做了都城。不想自魏文侯起用李悝变法,尽地力之教,全力在黄河南岸发展农耕,大梁大大的得了一回天时地利与人和,竟是迅速富庶了起来。

随着农耕兴旺,工匠商贾也纷至沓来,大梁便在一百多年间蓬蓬勃勃的变成了水陆大都会,重筑大城池,工商云集,店铺林立,形成了天下第一大市——魏市。更兼列国名士纷纷前来定居开馆,文风昌盛,私学大起,隐隐然便成了中原地区的文明中心。

大梁城外二十里伫立着一队人马,原来正是当今魏国三皇子公子钰接到了消息,带着亲信和客卿前来接应辰凌等人,一场权力的漩涡正在大梁城酝酿着,而辰凌无疑成为这漩涡中,近来风头正劲儿的人物。

第二卷 大梁之行 第48章 赶至大梁

辰凌策骑飞奔而来,大梁城已经巍峨耸立在前了,两千多年前的古城活脱再现,每离城池近一步,辰凌都心跳加快,神色雀跃。

老天啊,时空穿梭,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存在呢?

经历了这千年难遇一次的经历,我辰凌也要好好地活下去,要亲眼见证历史的兴衰,如果有机会,我要成为历史的盘手,感受它的时间与空间交汇的古代魅力!

“前面可是辰凌都尉?”几名斥候在道路上等候。

辰凌迎上前来,回道:“正是,几位官家可是三皇子派来接应我等的?”

一名斥候道:“不错,魏公放子派我等前来接应。”

“魏公子正在前面十里亭等候,请立即随着我等面见公子!”其中斥候长开口道。

魏公子是大魏国人对三皇子魏钰的尊称,在春秋战国时期,公子一词多指王公贵族,极具身份的人,才能称得上公子,商贾、庶民和乡野百姓是不可以用的,而魏钰被列国堪称魏国皇室有雄才之人,故称其魏公子。

“麻烦诸位管家带路,我们这就去拜见魏公子。”辰凌初来乍到,十分客气。

“跟我们走吧。”几名斥候都是魏钰的亲信,辰凌虽是都尉,但也是芝麻大的小官,而这几人在皇子身边当差,官爵虽低,权力可不小。

魏钰等人正在一座古亭内等候,亭子外围岗哨密集,至少有五百名侍卫,除此之外,还调动了王城六卫营其中的人马前来备用,这样一来,声势浩大,旌旗飞舞,甲士林立。

魏公子身穿一袭暗黑色的深衣,上绣藻、火、粉、米、黼、黻六种画纹,袍裾上还有暗金色地云纹,头戴一顶丹青冠,面容肃穆,眉峰如剑,眼目炯炯有神,国字脸庞,英俊挺拔,大约三十岁的年纪,伫立在文臣武将中间,如众星捧月一般烘托出地位来。

他的身边许多客卿谋士、剑手武士、军方将领等,都是魏公子派系的人。

客卿,是战国时任用名士的传统称呼,客卿本身无执掌,爵位也是中等,但其弹性却很大,实际上是一种试用方式,商鞅入秦初期也做过客卿,这些客卿来自诸子百家,甚至很多名山私塾,经过高人指点,亦或自学成才,都是善于用谋用计之人,充当魏公子的谋士团。

剑手多是一些成名剑手,大多重金从列国之间挖来,各地成名剑手,比如荥阳第一剑手、濮阳第一剑手、宛城第一剑手等,有十几人都在武师之间,甚至武师巅峰,但极少有武尊出现。

先秦以前,华夏之地是武士当国,古之所谓士、君子,即武士。周天子分封诸侯,自王以下,公、侯、伯、子、男、卿、大夫、士,其中士就是武士。武士习七艺,即武、礼、乐、射、御、书、术。信奉义、勇、礼、廉、耻的道德。

如今由于战争规模不断扩大,军队日趋平民化,下层武士失去了赖以维持社会地位的土地特权。武士又坚持自己的行为准则——认为农耕是下贱之事,不屑于作农夫,因此许多人已沦落为游侠和门客,整个武士阶级正渐渐走向夕阳时代。

这个时代,有人就有势力,只要你会用人,什么鸡鸣狗盗之辈都自有他的用处,正所谓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如果你对投效来的人挑三拣四,见面就搞什么精兵政治,那真正的人才也要望而怯步了,所以不仅不能以貌取人,甚至不能以才取人,这个时期最有名气的两个以养士而名动天下的人物,分别是齐国的孟尝君田文和赵国的平原君赵胜,养名士达三千多人。

“拜见公子。”辰凌携带滕虎几人来到庭前,报剑拱手说道。

魏公子最近听闻董祉岐报捷中,提到河东战场出来了一个英雄少年的事,他正值用人之际,如果有才华和能力,那就要吸入府内,挖掘他的潜能,为我所用!

“你就是辰凌?”魏公子那股当权强者的气势散发出来,看着诸位硬汉中间靠前的位置站立的正是辰凌。

“回公子,在下就是辰凌!”辰凌不卑不亢地说道。

“很好,近来你的风声正劲儿,大梁城内四处传播你大胜秦军,活捉敌帅的事情,这下更加坚定魏国国人抵抗西秦强敌的心思,不像楚国那么窝囊!”魏钰神色有些肃然。

正所谓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再次伐攻,这是符合春秋时代小国林立,政权更迭如同儿戏地政治局面的,许多国家诸侯被驱逐再复国,除强大军队武力把握在手外,其主要原因都是借助外力。

三皇子魏钰是有齐国孟尝君的在外呼应,太子魏遬有秦国魏冉一派极力拉拢,两个之间早就充满了龙虎之斗,注定一方最后会被吃掉,辰凌知道历史,最后魏遬登基为魏王,其二儿子就是赫赫有名的战国四公子之首,信陵君魏无忌。

这一下,形势错综复杂,辰凌无意之间卷入其中。

魏公子走在五百骑的方阵前,检阅一番,追问道:“甘茂先生呢?”

“就在篷车里,为了掩人耳目,我们兵分了两路,一路护送真甘茂,另一路惊假甘茂,我们得到情报,后方护送队已经被伏击覆灭,因此我们加紧赶路,终于把他押送回来大梁城!”辰凌一五一十地解释。

魏钰听了一番,对辰凌的胆识和机智非常赞许,这时走到篷车前掀开车帘,看了看里面静坐的甘茂,对方神色淡如水,丝毫不拘束,不禁暗暗称奇,微笑道:“甘将军?我们又逢面了。”

甘茂淡淡一笑:“人生如戏,何处不相逢?公子两年来励精图治,广纳贤士,有与那齐国田文、赵国赵胜争锋的趋势,倒让人钦佩之极,只可惜魏国失去了争霸的基础条件,”

方今天下,战国争雄,诸侯图存,是为大势。争雄者急功近利,唯重兵争,却不思根本之争。是故争而难雄,雄而难霸,霸而难王,终未有大成之国也!

当世二十余个小诸侯,或以守成图存,或以依附图存,或以斡旋图存,若郑庄公以小国求变图存而成小霸者,竟无一国,以此观之,中小诸侯难逃厄运,争雄之战国难有所成,只是时机未到罢了。

第二卷 大梁之行 第49章 侯门似海

魏公子与甘茂侃侃而谈,似乎像多年未见的故友,对话时针锋相对,却又句句包含玄机,发人省思,在当前天下及魏国形势上各持一见,都想说服对方。

“自从马陵之战兵败后,魏上将军庞涓自杀、太子申被俘,齐、秦、赵形成三面夹攻之势,大破魏军,那时候魏国就失去了霸主地位,如今三十年过去,魏国不断流失人才,变法半途而废,逐渐又恢复了旧制,无复强国之路,魏国要强大,难了。”甘茂一针见血评判魏国局势,丝毫不给对方好颜色。

魏钰道:“本公子已经对外发了求才令,要与齐国孟尝君、赵国平原君一样,招收天下能人志士为己所用,各施才华,与列国争雄,而且相国公孙衍、太傅张仪都是名动天下的智者人物,合纵连横,何愁不成大事?”

“哈哈,成也张公,败也张公,魏国若没有这二人,秦国何以能吞并河西,强压六国诸侯,今日秦国宏图基业已奠定,张仪、公孙衍再回魏国又有何用?即使吴起管仲复生,也无济于事了。”甘茂并不亢国,夹在强国之间,没有地利上优势,国君好大喜功,不切实际,国内又没有多少栋梁之才,中兴无望。

魏公子轻哼一声,转向身边的家将道:“甘先生已劳累,护送入城回府。”

“遵命——”几十名家将武研士上前接管了篷车,晃晃悠悠驰向大梁城,数百的护卫队立即跟上,把篷车围在中央,密密严严。

“咱们也回城吧,府上已经备好宴席,给甘先生及辰都尉接风!不过其它兵马都要留在城外,按照咱大魏规矩,边防戍军回都城不许直入城内,除非得到大王的许可,你可以点十名护卫同行。”魏公子外表风度翩翩,礼贤下士,至少给人的印象是这样,并没傲慢自大。

辰凌恭敬道:“遵命!”当下点了滕虎、沈铮、樊凡、景砚、洪桂、杨辽等十个人,都是他的亲信,五百武卒在城外西北角扎营,等待后续的两千五百人马的到来。

这时魏公子已登上了六尺青铜镶金的轺车,身法利索,也是精通武艺的高手,腰间佩剑,一手按在轺车的车辕上,前面的侍卫见公子登车,开始挥驾驰出。

那些武将、谋士、剑手等人也纷纷上马掉头,铁甲骑士护卫队紧跟在后,近千人的大队伍浩浩荡荡驰向夕阳照射下的大梁古城。

大梁地处丰腴的平原,北临黄河,南依逢泽大湖,水路陆路四通八达,不但是魏国的经济文化政治中心,也是在整个中原的中心城市,只是大梁城无山险可守,王都多是江河防线,但江河防御难度最大,以江河为防御阵线历来是兵家大忌。古往今来,江河防御少有成功的战例。

大梁城为方形,周长纵横二十余里,城墙高三丈六尺,有四座门,门皆内外三重,绕城还有土筑外郭做为护城堤,护城堤高约丈许以防水患。

正墙上还有侧墙,侧墙上再砌砖垛,砖垛间的垛口是守御将士的了望孔和射击口,城墙上还建有雄伟的城楼、角楼、望楼,间隔而立;楼顶是重檐九脊歇山式,外有廊柱围绕,下临马道。

辰凌跟在队伍之中,经过吊桥,进入城门,他回首望向高大巍峨的大梁城墙,如铜墙铁壁一般,特殊的齿轮状凹凸相间的城墙外边,还建有四座孤零零的望军台,下边没有通道和楼梯,只在台顶用木板与城墙相搭才能往来,它可以在攀爬城墙的敌军背后攻击、策应、了望敌情。

“千年古城,历史沧桑!我辰凌何德何能,跨越时空两千年,来到战国时代,感受着古人的生活,太奇妙了。”辰凌内心激动万分,不断张望四周,尽可能多地观赏这座活生生的古城原貌。

魏公子在魏国势力颇大,仅次于太子,甚至在声势上还有盖过,因为这两年魏钰有齐国孟尝君联盟,也开始在魏国招揽天下豪杰士子,文谋武者,门庭食客已达到一千之数,一时间,在大梁城乃至魏国,都引起不小轰动,重视人才,这是国家中兴的征兆。

五百名佩着长矛和利箭长弓的侯府侍卫风驰电挚般冲向城内开道,路上的行人和散兵都尽量向两旁避让,随后魏公子的亲军护卫个个彪悍凶猛,在前后左右以娴熟的步伐保持着一致的步调随护前进,盔甲鲜明,剑戟闪亮,雄浑威严。

进入了城池内,一股历史的画面像定格在那里,让辰凌一阵眩晕,只见青砖灰瓦,花楼画阁,高柜巨铺,尽陈列奇货异物,茶坊酒肆,比比皆是,出入者华服珠履,罗绮飘香,宽阔的街道,车水马龙,一副繁华景象。

古城分为外郭和内城,外郭之内成为国人,城郭之外则是乡野之人,也就是庶人,辰凌等人进入的是内城,这内城核心之地又划分有里城和王宫,里城就是一些贵族、世家大族、文臣武将等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官邸与府邸,而王宫自然指王室皇宫之地。

魏钰位比王侯,权力颇大,居住在里城内的主干街道,一座宏伟的府邸宅院出现在众人面前,两台石狮盘踞在大门左右,门口站立着十位刀斧手,一个个身体笔直,魁梧威猛,寻常百姓一看就得心惊胆颤,府邸墙外十步一岗,甚至在府邸四个大墙角落都设有尖塔,上面站在岗哨俯视府邸,防守严密。

辰凌心想:总有一天,我也会成为这个时代极有权力的强者,让天下人仰望!

由于离着晚宴还有半个时辰,辰凌进府邸后先被带下去沐浴更衣,这沐浴不要紧,却有四个年轻美貌侍女为他脱衣擦身,然后为他更换内外的衣衫裤袜等,根本不用辰凌动半根手指,这种星级服务,在二十一世纪很难在正规场所享受得到。

辰凌看着衣衫淡薄,半露的侍女服饰,忍不住动了几下怪手,在侍女身上几处关键部位捏了几把,这些侍女非但没有责怪的意思,还吃吃浅笑,一副媚态横生,温柔多情,任君随意采撷的表情,反把辰凌给吓住了。

夜幕降临,魏公子府上灯火辉煌,大厅内摆放了近百张桌案,从主厅摆设到厅外庭院内,桌上放满了肉鼎和酒瓮、三脚青铜爵等,大厅内两侧都有加长的屏风,屏风后面一侧是编钟和各类乐器,供给乐师奏乐,另一侧是歌姬换衣出场歌舞的地方。

厅内厅外,客卿如流,今晚明着是给秦国上将军甘茂接风洗尘,暗地里是要进行一场政论的角逐,特别是论秦国、论魏国哪一国的军政优劣,魏公子希望通过这一场论辩能得出秦魏两国的差距和值得借鉴的地方,因此府内有诸子百家的士子门生,贤者名士都有出场,准备与甘茂一辨。

“哼,他一个阶下囚,也敢妄言折辱公子?岂有此理,看我名家士子如何骂他个狗血淋头。”

“甘茂身兼法、兵、纵横三家,出将入相,才学渊博,单靠你名家一张嘴,恐怕不是他的对手!”

“我名家不行,难道你儒家就行了?中庸之道,碌碌无为!”

“你、你不要欺人太甚!”

“…………”宴会尚未开始,这些客卿又开始内争起来,百家共鸣,谁也不服谁。

就在这时,钟声悠扬而起,宴会马上就要开始了。

第二卷 大梁之行 第50章 淮水八姬

中土大权贵无不养“士”,府中奇人异士越多,代表权贵的威望越高,实力越大,在中土的名气也越大,因此侯府才有如此门庭若市的场面。

宴会要拉开序幕了,魏公子在悠扬鼎钟声中走入了大厅,他的身边跟着侯府大夫人,皇子与尊夫人的身后并肩走着两人,一位是文书谋士,乃是魏钰帐下第一智囊谋士吴子秋,另一位乃是武者,身上内息浓厚,气血温润,正是一个武尊强者,左手剑穆少峰。

吴子秋与穆少峰一文一武,是魏钰的左膀右臂,可以说,王权夺利,很多事情都有这两人参与其中,魏公子最为信过的两个人,

辰凌正坐在席位上打量一番这间宽敞明亮而又华贵高雅的大厅,厅中几近百余张长案疏落有致的错落着,非但不显拥挤,反而使每张玉案都显得井然有序,而他的位置却上好的前排左手边第二个位置。

本为以他的身份和爵位,根本不足以坐入前排,甚至连大大厅都入座不进来,而是坐在厅外庭院内,因为他以过人的大智大勇潜入十万秦军大阵中,生擒了敌军元帅,而且敌军主帅还是名动六国的甘茂,这使他的名气一时无两,令魏国出了一口闷气,东方诸侯国都把这件事传开了,在今晚接风之日,特别给他安排了上等座位,以表现出魏公子求才若渴,注重人才的风范。

只要你为大魏出力,做出巨候大贡献,能让诸侯国都钦佩魏国,那么你就能提升地位和价值,这是当权者的驭下之道,恩威并重,要让人感激他的奖赏,敬畏他的权柄。

魏钰和夫人落在主座,吴子秋与穆少峰在左右旁座,这四人入席后,全场默然,只差辰凌上首的位置空座了,想必是留个今晚的主角甘茂的。

魏公子坐好之后,微笑道:“今晚想必大家也知晓了,秦国上将军甘茂已经到了大梁城本侯的府上,那甘先生,文武双全,精通诸子百家的法家、儒家、兵家,甚至纵横家,出将入相的人物,仅次于我大魏国相公孙衍,今晚设宴,请诸位参加,就是为了与这位甘先生论辩一番,切磋一些学问,另外就是听听我们的死敌秦国,目前境况如何了?”

“另外,再想各位引荐一位英雄少年,就是这位辰凌都尉,就是他带着区区三百武卒,混入了十万秦军大阵中,生擒了甘茂,这一举有勇有谋,威震六国,英雄年少,日后必为我大魏国栋梁之才!”

众人目光不约而同地望向辰凌,一时间有人赞许、有人好奇、有人嫉妒、有人不以为然、有人冷笑不语。

辰凌拱手回礼目光,纹丝不乱,刚毅稳健,一举一动倒是无可挑剔。

魏公子开场白说的差不多了,才道:“请甘茂先生入厅就宴!”

顷刻,有两名武士开道,把甘茂引入正厅内,他刚迈入大厅,立即聚集了所有人的目光,很多诸子百家的士子和客卿都以他为目标,今日正好在此舌战一番。

甘茂来到玉案前,跪坐在厚软的坐垫上,神色如常,丝毫不理会自己成为注目焦点,此刻他的脸庞略显削瘦,但有一双深邃的眼睛仍非常有神,全身布衣朴实无华,却流露出一股智者贤人的气质。

这时钟鼎又响了一次,魏公子双手伸出,肃然搬下案上食鼎的鼎盖,说道“钟鸣鼎食,礼仪之要,列位请开鼎畅饮。”魏钰微笑着伸手做请,在场所有客卿肃然开鼎,热气腾出,缭绕帐中,此际每座后的侍女便跪行在玉案座侧,用小铜勺将鼎中红亮的方肉盛到铜盘中。

一时间热气腾腾,肉香四溢,闻得人食指大动,辰凌一路风餐露宿,此刻看到香喷喷的熟肉,也不客气,大吃起来,旁边美艳的侍女不停为他斟酒、撕肉,一边忙活着,一边给他暗送秋波,渴望有一夕之欢。

战国时代,女子位比货物,大多是男人的附庸,歌姬小妾甚至可以相互转送享乐,这些侍女在贵族侯府内,也没有什么地位,属于家仆,仅比奴隶高一筹,有时候被哪个客卿看中,经过总管同意就可以留宿侍寝,如果客卿相中,可向魏公子提出请求,能纳为小妾,这样就能从一个侍女身份转变成一些士子和能者的妾氏了。

“来,诸位,让我们为秦国甘茂将军的到来干此一杯!”魏公子忽然举起了青铜爵,双手捧起三脚爵身,向着在场的客卿邀杯敬酒。

客卿士子们应声举杯,加上辰凌、甘茂两人,一齐共饮了一杯。

魏公子微笑道:“如此美酒佳肴又怎可缺少歌舞助兴,岂不有失风雅,来人,请淮水八姬出来霓裳一舞。”

众人一听淮水八姬顿时目光一亮,这八姬都是绝色美人,精擅歌舞,乃是魏公子花了重金从齐国买来的,平时都是独自设享乐,有时一夜御八女、玩乐也是常有的事,这些客卿听闻许久,从未欣赏过八姬歌舞,此时听来不少人异常兴奋。

顷刻,屏风后编钟奏响,管弦丝竹之音响起,曲韵悠扬,婉转动听;随即由另一侧屏风处踏着舞步盈盈走出八女,垂着燕尾形发髻,如蝴蝶般飘入席前,翩翩起舞,演起各种曼妙无伦懂得舞姿。

辰凌第一眼并未着意,再往诸女瞧去,暗叫我的小乖乖,八女仅穿着可遮掩重要部位的抹胸和小胯,外披薄如蝉翼的纱衣,手中拿着两把羽扇,一时粉臂,乳波浪,纤细的小蛮腰,妙相纷呈。

辰凌看着酒宴的繁华,念及沙场的残酷,当真感触横生:“将士军前百战死,美人帐下犹歌舞。”

甘茂只是扫了一眼,淡淡一笑,竟然闭目养神起来,这些女子对他而言,就如同红粉骷髅,没有丝毫兴趣。

一曲舞毕,音韵犹存,八姬婀娜走出了宴厅,只听有客卿赞赏道:“公子收藏到淮水八姬,举世少有,堪称极品,能者拥之,贺喜公子!”

“贺喜公子!”大多数客卿士子跟着称赞。

魏公子笑逐颜开道:“这八姬固然歌舞绝佳,容貌娇美,但还谈不上举世极品,据说当今列国之间流传着一张[战国十大红颜]的榜单,有一玄二才三侠四奇女,个个都是举世罕见,若能得其一而拥之,都艳福不浅啊!”

第三卷 明争暗斗 第51章 战国红颜

魏公子侃侃而谈道:“战国十大红颜,排名第一的玄女是鬼谷宗的一位惊才艳绝的女弟子,澹台清儿,人美如仙,精于补天之算,得鬼谷子真传,推起辈分来,此女算是庞涓孙膑、张仪苏秦的小师妹了。”

“接下来的两个才女分别是楚国的琴非烟和齐国的洛语嫣,都是才冠京华的大才女,精通百家之学,融会贯通,鉴古知国兴衰,手琴棋书画,无所不精,人也是倾国倾城。”

“这三侠女,有两位各来自古老剑派风舞门和兼爱非攻的墨家,凌波仙子般的人物;而另一位则是一名女刺客,人称女修罗,她杀过的人,上至诸侯之君,下至草莽游侠,但凡见过她的人独了,只是她的威名和冷艳却从韩国神秘的天机阁组织中传出,目前她已成为刺客盟天榜排行第一的杀手!”

“四奇女,一位是道家庄周的养女,其它两位是名动天下的名姬,在红颜榜之末,排行第十的则是我魏国白氏家族的现任族长,白若溪,她一手掌管白氏家族屹立列国六大商贾世家而不倒,并蒸蒸日上,堪称商界的天之娇女,被划分上榜,成为了红颜榜最后一位。”

众人恍然大悟,或多或少听过这些人的名气,这十位红颜女子,个个都是身份超然,气质脱俗,见上一面都是莫大的荣幸。

“诸位,五日后,齐国的大树才女洛语嫣就要到大梁城拜会大王,同时要在行馆召开一场论政会,邀请魏国贤者之士过去交流,据说她正在著书立说,编写年史,要到诸侯列国采风,寻找齐家治国平天下的政论,一旦被她写入书中,很可能会流传千古,在历史长河中被后人记住。”

在场客卿都惊讶万分,想不到这洛大才女竟有如此雄心壮志,要著书立说,要成为百家圣子之一。

俗话说百年出一圣,文圣著书立说,流芳千古,武圣破碎虚空,超脱生死!

诸子百家是对春秋战国时期各种学术派别的总称,诸子百家之流传中最为广泛的是儒家、道家、阴阳家、法家、名家、墨家、杂家、农家、小说家、纵横家,其实只有十家之言。

但这十家里每一家又有许多不同姓氏的代表人物,自成一言,教化世人,堪称哲理,大智于世,这百家有“百家之言”“百家之姓”的意思,诸子则是各派的代表人物,如孔子、老子、庄子、孟子、墨子、鬼谷子等,便有了诸子百家的称呼。

辰凌没听过什么洛大才女,倒是见过白若溪,心想大小姐天生丽质,性情刚毅,独自撑起一个跨国大家族,励精图治,实在不容易,以她的气质美貌,才学机智,能进战国十大红颜的榜单,也是理所应当。

会场其它人听闻洛大才女要来到大梁城,都很兴奋,酒席之间谈论纷纷,看来是有意要去参加这论政会,抒发胸中所学,不但留给才女好印象,更主要的是能与诸侯列国的贤者同言入书,流芳千古。

魏公子见气氛高涨起来,微微一笑道:“昨日甘先生剖析时弊,说道方今天下,战国争雄,诸侯图存,是为大势。争雄者急功近利,唯重兵争,却不思根本之争。是故争而难雄,雄而难霸,霸而难王,都难成大国,我魏国也失去争霸的基础条件,先生可否今日在宴席上说与众人知晓,也好让大家瞻听先生治国高论!”

他这么一说,明捧甘茂,实则是激起所有客卿针对甘茂之心,同仇敌忾,各抒己见,这样一来,他就尽可能根据宴席上客卿士子的表现,从而挖掘人才,掌握食客的真实水准,正如俗话说的,好马劣马,拉出来遛遛就知道了。

果然,魏公子话音落下,大厅以及庭院的客卿士子全部竖起了耳朵,要听这甘茂有何高论?

“请甘先生道出,也让我等听听什么劳什子的高论?”

“秦国高论,不知能否道清魏国之事?”

“快快说来吧,什么高论低论的?”宴席客卿有的忍耐不住,不停发牢。

甘茂怎不知魏公子的心计,但此时面对众客卿的挑衅,无名火起,冷笑一声,环顾这些乌合之众,放言说道:“纵观天下,欲称霸于诸侯者,莫不依靠强大的武力;然一城一地之得失,一战一役之胜败固然容易;其辉煌却只是昙花一现,若无强大国力支撑,穷兵黩武只会使得自己精锐尽失,国力疲弱,最终不但不能称霸天下,反而受制于人。”

“魏国自三家分晋之后,魏文侯魏斯继位后,政治上任用翟璜、吴起、李悝等人进行改革,使魏国国势逐渐强盛;军事上魏国联合赵、韩,西击秦,东击齐,南击楚,创建了由魏国领导而由韩、赵辅佐的中原霸权,可惜这三人变法都并不彻底,或被赶走,或被杀害,变法半途而废,没有真正触及根本,正是由于这些未根除的隐患,贵族势力和旧制度根深蒂固,使你魏国易主而落,人才流失,一路下滑,三代之后,魏国已经苟延残喘,要称霸起来,谈何容易,没有稳固夯实的根基和经天纬地的乾坤大才,魏国最后不过成为被秦国吞并的一员罢了。”

甘茂冷冷一笑,正要反驳这等谬言,忽然间一名家将慌慌张张奔入大厅,急报:“禀侯爷,太子魏遬带同太傅张仪,和很多武士剑手来到侯府门前,声称要闯入侯府,带走甘先生。”

魏公子闻言,顿时恼火,太子魏遬虽是他兄长,但王权之争,六亲不认,此刻他到来,摆明不给他魏钰任何颜面,岂有此理!当下喝道:“来人,跟随本公子到侯门口察看究竟!”

第三卷 明争暗斗 第52章 权力漩涡

太子魏遬在秦国做过人质,后来秦国干涉魏国的内政,与魏王商讨后,预定了魏遬为太子,有利于秦国的连横政策,这魏遬身边也有不少能人异士,他身边的太傅,就是天下闻名的纵横家鼻祖人物张仪,鬼谷子的记名弟子!

张仪曾在二十年前到秦国,被秦惠文王拜为客卿,直接参予谋划讨伐诸侯的大事,后来与秦公子华带兵攻打魏国,一举拿下魏国的蒲阳城。张仪乘机推自己的连横政策出笼,建议秦王把蒲阳归还魏国,并且派公子繇到魏国去做人质,而他将利用护送公子繇入魏的机会与魏王接近,游说魏王投靠秦国。

随后张仪开始了人生最辉煌的一段官场生涯,先后两次为秦相,两次为魏相,游说过魏、楚、韩、齐,凭着三寸不烂之舌,纵横捭阖,言而无信,一次又一次为秦国争取了最大的利益,直到秦武王登基后,对张仪不满,这才弃官回到了魏国任职。

魏遬黄昏时候才得到了消息,甘茂已经被成功押送至大梁,而押送者正是当日在沙场上生擒甘茂的魏军校尉辰凌,让秦国在沿途所有营救布置全部泡汤了。

秦国在大梁城内的眼线和情报机构,立即找上了张仪,通过张仪促使太子魏遬向魏钰施压,带走甘茂,魏遬得到了秦国许诺的好处,威逼利诱之下,带着家将和客卿前来要人。

魏钰带着一些家将武士和剑未道好手来到侯门口,发现侯门外站立了不少持兵的武士,都是太子府上的家将。

“是谁在门外争吵啊?”魏钰佯作不知徐徐走到门前,一副处之坦然的模样。

太子遬冷哼道:“魏钰你来的正好,平日里如何调教你侯府家将的,看见本太子来此,不夹道欢迎,还抽出了兵器,欲对本太子不利,统统该死!”

他眼色骤然一寒,当权者的厉气散出,身后的一些剑客和武士猛地上前几步,兵器压制过去,哗啦啦几声,魏公子府的家将武士就被压退数步。

“放肆!”魏钰大喝一声,不怒而威,虽然对方是太子的手下,但他丝毫不顾太子的情面,目光瞪向太子遬,不悦道:“难道王兄到此,就是要兵戎相见,给兄弟难堪吗,如果是这样,恐怕是来错了地方!”

魏公子府的武士听到了主人的狠话,都明白意思,近百名的武士手持利剑从侯门口冲出来,呈半弧型围向了太子的人,这一次太子遬来的匆忙,没有带足够的人,身边只有七八十名侍卫,十五六名二阶剑手,七个武师,一位武尊高手,其它十余人是客卿谋士,张仪算也在其中。

太子遬哈哈冷笑一声,目光盯向公子钰,不在意道:“怎么,为兄到此,难道就是为了和他们一般见识吗?别再这做戏了,你知我的来意,听闻秦国上将军甘茂到了你的府上,他乃秦国贵宾,不容尔等屈辱,现在我要带走他,三弟是让自己人送出来,还是我的人进去请?”

“我没有听错吧,甘茂是由我的麾下在沙场擒获的,此次押送到侯府上,自然由我派人看管,明日自会上交给大王,岂能中途没来由地交给你?”魏公子毫不示弱地说道。

“你的人?那都是王庭的人?是魏国的将领!还有把那个辰凌叫出来,我倒要见见他是否有传闻中三头六臂那么传神?”太子遬拂袖冷酷道。

“怎么?王兄这就想要挖人了?哈哈,今晚这两人,王兄你恐怕一个也带不走。”魏钰有恃无恐,随着府内养士越来越多,早有一种跃跃欲试挑战权威的冲动。

“你!摆明要阻拦本太子了。”太子遬当着面被顶撞,脸色发青,眼光充满厉色,双方的家将武士剑拔弩张,只要主子一发话,立即血溅对方十步之内。

“魏丞相到——”

忽然一声高喝从远处响起,紧接着数十名骑士开道,后面跟着近百的侍卫队,队列中间有一辆驷马华丽篷车,徐徐驰来。

很快,车马来到魏公子侯府门前,侍卫掀开车帘,丞相公孙衍跨下车辕落地,看着门庭后的场景,捋着短须微微一笑,走上前去。

这公孙衍身材中等,年过半百,眉庭开阔,幽深眼眶炯光有神,浑身散发几分名家大儒的气质,来到诸人前面,淡然道:“今日两位皇子有此雅兴竟聚在一起了,怎么,还要大动干戈?别忘记,这是大梁城,你们是王室的中流砥柱,兵戎相见,倒让那外人嘲笑了。”

太子遬和魏钰都收敛起来,没有当场发作,这公孙衍本是魏之阴晋人,于秦惠文王五年在秦,为大良造,曾经为秦国立下许多战功,出将入相,还率领秦军吞并魏国河西之地,后来公孙衍因张仪事秦被排挤,来到魏国,开始他的合纵抗秦战略,此时乃魏国权臣,颇得魏惠王的器重,权力并不亚于这两个没有官职实权的王室公子。

公孙衍对张仪视而不见,目光直接略过去,对着两位公子微笑道:“既来之,则安之,走,咱们进府内再说,太子不必带这么多人进去吧?”

太子遬微哼道:“那是自然,大梁城内,谁敢伤害本太子?”

魏钰脸色杀机隐现,但旋即露出不自然的笑容,伸手做了个请势,说道:“王兄、公孙丞相,请入府内。”

太子遬对一名家将交待了几句,只带着二十余人进入了魏公子府,而公孙衍更简单,只带了四个侍卫,在魏钰的引导下,一起并肩穿庭过院来到宴席大厅。

“甘先生!”

“公孙大夫…张丞相……”

甘茂看见了公孙衍和张仪,都是昔日故有,曾在秦国共事一主过,时过境迁,物是人非,感触良多。

公孙衍淡淡一笑,他在秦国时任职时,二十年前的事了,那时甘茂才只有二十多岁,乃他的后生晚辈,一晃十六七年过去,自己身为魏国的丞相,与秦国抗衡,两人有成了对手。

张仪却另有一番感触,他一心向秦,却在晚年与刚即位秦王不和,而离开了秦国,回到魏国,由于公孙衍为魏权臣,张仪只能暂做太傅一个空职了,他与甘茂的交情要更浓一些。

太子遬一听,立刻问道:“哪一个是辰凌?出来见本太子。”

辰凌看情形把战火转移到自己身上,硬着头皮站出身来道:“在下戍军都尉辰凌,拜见太子殿下、公孙丞相!”

公孙衍打量辰凌一番,微微点头,见对方年纪轻轻在这么多权势重臣前,没有丝毫的怯场,十分难得。

蓦然听得太子遬说道:“你就是辰凌?很好,本太子身边正缺少像你这样的英雄少年,今晚随我回太子府,明日便会有王谕下来,官升三级如何?”

第三卷 明争暗斗 第53章 杀身之祸

太子遬的话犹如罚一般出鞘,一下子把辰凌逼到了进退两难的地步,要知道这个战国时代,权力者养士成风,但作为游侠门客,对方的麾下,如果不是主子昏庸或者做了对不起属下的事,才可以离开,否则这些游侠食客是不能背信弃义,做墙头藏两边倒的。

昔有豪男儿,义气重然诺,睚眦即杀人,身比鸿毛轻,这正是春秋时代勇士们的生动写照,他们对自己地性命尚且视如鸿毛,却极其重承诺,如果你背叛了主人,会名誉扫地。

辰凌明确属于魏公子钰这边阵营的,与太子阵营对立,至少目前魏国人都这样以为,如果辰凌这时答应了太子的要求,无疑等于爱慕太子的权势和诱.惑背叛了原来的主子,对他万分不利。

说白了,客卿也好,游侠也罢,你可以自由去留,但不可以当着旧主的面反水倒戈,那就等于背叛!

魏钰脸色发沉,静静地看着辰凌的选择,一旦对方叛主,他不惜找人暗中除掉他,以免太子阵营又多出一个有力的助手。

公孙衍、张仪、甘茂这些于贤者大夫个个神色不动,处事不惊,深藏不露,看着场中诸人的脸色变化,从而推敲众人的心理。

辰凌已经察觉到太子的险恶用心,如果自己答应了,虽然升了官职,但无疑成为背主求荣的小人,如果自己不答应,势必被太子怀恨在心,日后没有好果子吃,如履薄冰度日。

但他本就处在两方势力漩涡中,只能牢牢地站在一方,一旦动摇,万劫不复,辰凌心中冷静异常,微微一笑道:“太子好意,辰凌心领了,然则卑职无功不受禄,不敢贪心求荣,而且这次潜入秦军破敌,也是董祉岐将军运筹帷幄,我与众将士不过是逞一时匹夫之勇,实在当不得此大任!”

太子遬听着辰凌婉言拒绝,脸色略微发青,颜面被拂,目光充满杀机,他冷冷笑了两声:“好,好得很,辰凌,我记住你了,近来大梁城都传闻,说你武艺高强,有勇有谋,剑法出众,正所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今晚本殿边带来一些剑手,正好挑选一人与你比剑,你敢否迎战?”

太子遬这么一说,明显恼羞成怒,立即就要下杀手了,让在场魏公子的客卿都有些胆颤,似乎在考虑自己进入侯府与太子做对,是否明确,弄不好都会死于非命啊。

魏公子对辰凌这种硬骨汉子十分欣赏,见太子颜面扫地,心中发笑,此刻在旁帮着答道:“王兄,辰凌护送甘先生长途跋涉,刚回到大梁城,舟车劳顿,体力损耗很大,而且辰凌又不是游侠剑客,只是沙场上得都尉,不擅长斗剑比武,我看就算了吧。”

太子遬哼道:“本殿下今晚来了雅兴,这场比剑还非比不可了。”

魏公子哪忍心刚得到一个人才,在不知其本领深浅的情况下,舍不得那他送死,毕竟还有很大潜力价值,而且比剑一输,对他的颜面也有影响,他也沉声道:“既然王兄如此兴致,要不换我府内其它剑手上场陪王兄麾下的剑手切磋一二?”

太子遬摇头道:“本殿下就想看看这大梁城街巷吹捧的英雄人物是否实至名归,其他人代劳不来,怎么样,辰凌,是男人就应战,躲在别人的庇护之下,算什么英雄好汉?”

辰凌眼底下闪出不屈的神色,明知道对方在用激将法,但是在这战国时代,古之游侠,一言不合,拔剑而起,快意恩仇,一剑在手,山河战栗,君王若该杀,血染王宫殿,纵死侠骨香,不惭世上英。

“男人活就要活得潇洒,活得有骨气!”辰凌心中一狠,君子坦荡荡地说道:“那好,恭敬不如从命,辰凌就在太子、相国、公子面前献丑了。”

左手剑穆少峰在魏公子身边低言了几句,魏钰眼神一亮,迈前一步开口道:“辰凌本是沙场的将领,而非剑手,身上武艺按武士等阶来划分,不过是二阶剑手,如果王兄派武师出场,那未免太欺人过甚了。”

这时太子遬也通过身边的武尊强者知道了辰凌的底细,武徒后期,二阶剑手,似乎还是刚刚晋级不久的,实力较弱,自己麾下光武师就有七八人,忽然一个武者昨晚刚刚晋级成武师,外形气质还未表现出来,派他出场,足以斩杀辰凌了。

太子遬阴柔一笑,转向身旁的一位剑手道:“江孤元,就有你出场,与辰凌都尉切磋,剑忿眼,各安天命。”话中之意,不计生死了。

江孤元提着剑走出人列,冷峻点头:“属下明白,绝不辜负太子栽培。”

“是他,江孤元,据说他在武徒时期,就能与武师交手而不败,剑法犀利,丝毫不弱于武师。”

“不错,前一段时间在青楼与人发生口角,竟然把一位武师给伤了,从而名声大噪。”

这江孤元一出现,魏公子府上一些客卿轰士就把他给认了出来,都传闻江孤元不是武师,却丝毫不比武师实力弱,众人议论纷纷,为辰凌担心起来。

相反,太子一方的人都在心里偷笑,江孤元昨日刚晋级成武师,全身筋骨体能都翻倍了,达到了五马之力,只是外形尚未明显表露出来,足以堪匹寻常的武师了。

太子遬笑逐颜开道:“去吧,得胜之后,本殿下在大梁城最热闹的花楼为你设席庆祝。”

江孤元恭敬领命,嘴角溢出一丝得意的笑容,他虽然刚晋级武师,那是指身体的状态和各种机能突破了武师的门槛,通过练习各种各样的外功招式,把四肢,腰腹的力量串联起来,筋脉疏通,骨骼摆正,气息调匀,易筋练体。

但武师也分三六九等,很多武师修炼的中下乘武功和剑术,成就慢,靠着苦功和毅力到达四十多岁才迈入武师行列,而有些人修炼中上乘武学剑术,加上自身天赋异禀,在二十出头就成为武师,潜力值和杀伤力更强大。

江孤元自幼在武馆习武,这几年充当游侠的时候,意外经过一位剑术高手指点了数日,传授一套上乘剑法,受益匪浅,这两年突飞猛进,凭着一套精妙剑法,在二阶武者时候就能越级挑战武师,此时自身晋级了武师,自然不把辰凌放在眼内,自觉胜券在握了。

魏公子听过身边客卿的议论,脸色微变,顿时对辰凌也不看好了,不过事已至此,有公孙衍、张仪、甘茂这些名动战国的大人物$第*一*文*学*首*发$ 面前,谁也无法食言,从中阻止比斗了。

因为只要魏公子一开口求情,就表示己方已认为辰凌不如对手,使辰凌名誉扫地,很难在魏国混了,第二这魏公子肯定不会为了一个属下,低声下气向太子求情,第三这是辰凌自己答应了,其他人谁也无权干涉了。

宴厅中腾出了一大块场地空间,江孤元和辰凌相隔十步,对峙而立,双方的宝剑均未出鞘,但也充满了一股肃杀之气,江孤元眼神犀利,冷冷看着辰凌,仿佛就看着一具尸体般,充满了不屑一顾的表情,只听他淡淡地说道:“你叫辰凌吧,大梁城都在流传你的事迹,只可惜你遇见了我,今晚你就要没命了,还没有来得及享受到你的那些虚名,如果现在你跪下,向我认输,尚还能保全一条命!”

第三卷 明争暗斗 第54章 辱者必杀之

在战国时期斗剑之风很盛,在《管子》一书中曾记载:“吴王好剑客,百姓我剑瘢。”《庄子说剑》也有提到:赵文王喜剑,剑士夹门而客三千余人,日夜相击于前。

剑术的体系,早在战国初期就已有了很好的总结,最著名的便是一位名为越女的的武术家论剑:“凡乎战之道,内实精神,外示安仪,见之如好妇,夺之似猛虎,布形候气,与神俱往,纵横逆顺,直复不闻。”

在《吴越春秋-卷九》中论述阐明了剑技中的虚实、先后、强弱、形神等,还述及速度、路线、呼吸等具体方法。

直到战国中期,武学体系逐渐形成规模,古老剑派非常多,列国城内的武馆比比皆是,武风甚浓,各类剑法如恒河沙数一般,尤其是百年前第一位剑圣将武者划分了九大阶段,每一阶段都有详细的界限,如此一来,比武斗剑成了武者实战较量的机会,特别御前比剑成为剑客最高殊荣。

十年磨剑无人问,一朝成名天下知。

江孤元身材魁梧,大约有一站米八的身高,全身充满了力量感,一袭武士服套在身上,更加衬托出他的威武不凡,右手持剑,剑未出鞘,但已让周围的人感到几分森寒和犀利。

江孤元精光闪闪,冷冷地罩住辰凌,似乎已经掌握了对方的生死般,丝毫未把辰凌放在眼里,要让辰凌跪下,向他认输否则就要斩杀他。

辰凌面对这番藐视,却格外冷静,他前世大小战无数,执行任务哪一次不是九死一生,面对这个接近武师的剑手,心领神会,在不断推测对方的战力和心理,淡然笑道:“让我跪下,不如你去死,区区二阶剑手,也敢如此大言不惭!”

江孤元脸色微变,凶光大盛,手臂一抖,剑鞘飞出在地,剑身如一泓秋水,银白闪亮,锋利异常,剑身上似乎还有一丝丝寒芒,那是剑的寒气。

“既然你找死,我就成全你!”江孤元念到先发制人的名理,当即暴喝一声,手腕用力仗剑,寒光乍然划破空气,整个人猛挺熊腰健步冲前,快似闪电,右臂贯满劲道,借力一挑,剑走偏锋,斜刺对方左胸要害。

众人见江孤元一出手就是狠辣的杀招,都有些变色,心里清楚,这是太子的意思,要杀一儆百,在魏钰的眼皮底下,杀死他的属下,来向府内客卿们示威,同时在辰凌未成长之前抹杀摇篮之中,否则光是他的名气就很容易帮助魏公子树立起一片好名声。

场内双方武尊、武师都看出了江孤元出手不凡,剑法精妙,身法迅捷,挥臂之间,身体蕴含了足足三马之力,二阶巅峰的实力,这还是他有意保留。

“好剑法!”太子的人同时为江孤元助威打气,太子遬更是笑逐颜开。

辰凌不慌不忙,就在剑锋刺来的时候,右脚尖点地猛地后退,同时抽剑拦挡,一出手就是以防为主,并不急着抢回主动,因为他已经看清,对方筋骨饱和有劲已经达到了武师的地步,而自己只有二阶初期,身体机能不足以正面抗衡,必须借助诡异的身法和上乘的剑术、丰富的经验来弥补不足,再寻找机会反杀对手。

“铮!”辰凌抽剑拦截,正好挑中了江孤元手中的剑锋上,火星四射,臂力相冲,震得辰凌手臂酸麻,幸好这一剑使了巧劲,削减了对方剑身上得力量,这才势均力敌。

江孤元冷哼一声,满脸阴险的笑意,一剑已试探出对方的底子,果然是武徒行列的剑手,不足为惧,大喝一声,力量爆发,得势不饶人,仗剑轻颤,长剑陡然弯弯弹出,剑尖平刺辰凌的胸口,出招快捷,犹如在电石火光之间。

辰凌冷峻异常,对手的剑术在他的身前变换剑路,招数繁杂,虚虚实实,算得上较上乘的剑法,但比起他这位曾是先天境界的青年俊杰高手,还相差太多,当下不徐不疾,避过凌厉剑锋,身子洒脱四处游.走,一边还手,一边躲闪。

“哼,就这点微末之技吗?辰凌,我太看得起你了,看剑!”

江孤元一剑在手,唰唰唰一连七剑递出,似长江流水般汹涌袭至,剑尖罩在辰凌身前要害点射下去,只要有一剑刺中,辰凌就得顿时受了重伤不可,剑法犀利狠辣。

围观在外的人看了都不由惊呼,尤其是太子一方的客卿,欢呼喝彩,这一套剑法看得人血脉喷张,人似游龙,剑如电掣,都感觉到江孤元完全掌控了场内的主动权,那辰凌几乎就要被斩杀在剑下了。

魏公子和一百多位门客脸色如灰,想不到这位江孤元的剑术如此厉害,压得辰凌只有招架之力,都不看好辰凌会胜出,甚至能不能活命都成问题了,有些人则为他的命运暗叫可惜。

辰凌通过一番交手,已经把对方的剑术套路摸清,这是一套以虚盖实,狠辣偏锋的剑法,角度刁钻,出手极快,往往攻对手一个措手不及,而且刺点都是身体要害,稍有不慎,中剑非死即伤,创出此套剑术的人,多半也不是光明磊落的剑客,心术往往决定剑术。

“七星北斗剑!”辰凌忽然变了打法,脚踩七星步,来回变幻身位,尽管他身体机能只有两马之力,与对方硬拼不行,但敏捷力、柔韧度、速度等方面差距并不太大,此时施展出来,比一个月前更为精妙,脚踩位、躲闪、反击一气呵成,嗖嗖嗖只见辰凌的身影越来越多,开始围绕着江孤元来出剑。

“咦?耍什么把戏?”江孤元满脸狐疑,忽然间感觉辰凌的剑法十分古怪精妙,身法灵动诡异,竟然无法捕捉,本来自己很有威力的一剑刺出,却往往毫无成效地刺空了。

“该死,给我破!”

江孤元握剑爆发出五马之力,武师的水准,在身前挽起一团剑花,要硬迫辰凌交击,以力破敌,武师出手,宝剑竟夹带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剑气,挺剑疾刺对方心口,剑起之处泛起一层寒霜,反击对手。

辰凌神色凝重,知道了这位竟达到了外家功夫的强者,不过他已经想好了破敌之法,脚法连环变换,天枢转天璇,剑指天玑,杀伐天权,玉衡、开阳、摇光变变变,辰凌把剑术施展得圆熟精纯,只听嗤的一声,江孤元的左臂被划破了一道口子。

“啊!”在场人无论敌我都吃惊地望着这一幕,还以为是看错了,受伤挂彩的不是弱者辰凌,而是不可一世的江孤元。

“你彻底惹怒了我,去死吧,今晚我要杀的人,没有人能解救,死死死!”

江孤元以武师的体能发出了最凌厉的一剑,虎躯冲前,一声狂喝,举剑过顶斜劈张云面门,风声飒然,可知力道惊人。

天璇变,天玑剑,天枢一刺血光现。

辰凌不知如何闪到了江孤元的背后,仗剑斩下,在众人惊惧的眼神下,就看到了那辰凌持剑刺入了江孤元的后心,而江剑客一眼的茫然,手中的剑刺在正前的空处,身子僵硬地定格在那,一柄长剑贯穿了他的前胸。

第三卷 明争暗斗 第54章 辱者必杀之

在战国时期斗剑之风很盛,在《管子》一书中曾记载:“吴王好剑客,百姓我剑瘢。”《庄子说剑》也有提到:赵文王喜剑,剑士夹门而客三千余人,日夜相击于前。

剑术的体系,早在战国初期就已有了很好的总结,最著名的便是一位名为越女的的武术家论剑:“凡乎战之道,内实精神,外示安仪,见之如好妇,夺之似猛虎,布形候气,与神俱往,纵横逆顺,直复不闻。”

在《吴越春秋-卷九》中论述阐明了剑技中的虚实、先后、强弱、形神等,还述及速度、路线、呼吸等具体方法。

直到战国中期,武学体系逐渐形成规模,古老剑派非常多,列国城内的武馆比比皆是,武风甚浓,各类剑法如恒河沙数一般,尤其是百年前第一位剑圣将武者划分了九大阶段,每一阶段都有详细的界限,如此一来,比武斗剑成了武者实战较量的机会,特别御前比剑成为剑客最高殊荣。

十年磨剑无人问,一朝成名天下知。

江孤元身材魁梧,大约有一站米八的身高,全身充满了力量感,一袭武士服套在身上,更加衬托出他的威武不凡,右手持剑,剑未出鞘,但已让周围的人感到几分森寒和犀利。

江孤元精光闪闪,冷冷地罩住辰凌,似乎已经掌握了对方的生死般,丝毫未把辰凌放在眼里,要让辰凌跪下,向他认输否则就要斩杀他。

辰凌面对这番藐视,却格外冷静,他前世大小战无数,执行任务哪一次不是九死一生,面对这个接近武师的剑手,心领神会,在不断推测对方的战力和心理,淡然笑道:“让我跪下,不如你去死,区区二阶剑手,也敢如此大言不惭!”

江孤元脸色微变,凶光大盛,手臂一抖,剑鞘飞出在地,剑身如一泓秋水,银白闪亮,锋利异常,剑身上似乎还有一丝丝寒芒,那是剑的寒气。

“既然你找死,我就成全你!”江孤元念到先发制人的名理,当即暴喝一声,手腕用力仗剑,寒光乍然划破空气,整个人猛挺熊腰健步冲前,快似闪电,右臂贯满劲道,借力一挑,剑走偏锋,斜刺对方左胸要害。

众人见江孤元一出手就是狠辣的杀招,都有些变色,心里清楚,这是太子的意思,要杀一儆百,在魏钰的眼皮底下,杀死他的属下,来向府内客卿们示威,同时在辰凌未成长之前抹杀摇篮之中,否则光是他的名气就很容易帮助魏公子树立起一片好名声。

场内双方武尊、武师都看出了江孤元出手不凡,剑法精妙,身法迅捷,挥臂之间,身体蕴含了足足三马之力,二阶巅峰的实力,这还是他有意保留。

“好剑法!”太子的人同时为江孤元助威打气,太子遬更是笑逐颜开。

辰凌不慌不忙,就在剑锋刺来的时候,右脚尖点地猛地后退,同时抽剑拦挡,一出手就是以防为主,并不急着抢回主动,因为他已经看清,对方筋骨饱和有劲已经达到了武师的地步,而自己只有二阶初期,身体机能不足以正面抗衡,必须借助诡异的身法和上乘的剑术、丰富的经验来弥补不足,再寻找机会反杀对手。

“铮!”辰凌抽剑拦截,正好挑中了江孤元手中的剑锋上,火星四射,臂力相冲,震得辰凌手臂酸麻,幸好这一剑使了巧劲,削减了对方剑身上得力量,这才势均力敌。

江孤元冷哼一声,满脸阴险的笑意,一剑已试探出对方的底子,果然是武徒行列的剑手,不足为惧,大喝一声,力量爆发,得势不饶人,仗剑轻颤,长剑陡然弯弯弹出,剑尖平刺辰凌的胸口,出招快捷,犹如在电石火光之间。

辰凌冷峻异常,对手的剑术在他的身前变换剑路,招数繁杂,虚虚实实,算得上较上乘的剑法,但比起他这位曾是先天境界的青年俊杰高手,还相差太多,当下不徐不疾,避过凌厉剑锋,身子洒脱四处游.走,一边还手,一边躲闪。

“哼,就这点微末之技吗?辰凌,我太看得起你了,看剑!”

江孤元一剑在手,唰唰唰一连七剑递出,似长江流水般汹涌袭至,剑尖罩在辰凌身前要害点射下去,只要有一剑刺中,辰凌就得顿时受了重伤不可,剑法犀利狠辣。

围观在外的人看了都不由惊呼,尤其是太子一方的客卿,欢呼喝彩,这一套剑法看得人血脉喷张,人似游龙,剑如电掣,都感觉到江孤元完全掌控了场内的主动权,那辰凌几乎就要被斩杀在剑下了。

魏公子和一百多位门客脸色如灰,想不到这位江孤元的剑术如此厉害,压得辰凌只有招架之力,都不看好辰凌会胜出,甚至能不能活命都成问题了,有些人则为他的命运暗叫可惜。

辰凌通过一番交手,已经把对方的剑术套路摸清,这是一套以虚盖实,狠辣偏锋的剑法,角度刁钻,出手极快,往往攻对手一个措手不及,而且刺点都是身体要害,稍有不慎,中剑非死即伤,创出此套剑术的人,多半也不是光明磊落的剑客,心术往往决定剑术。

“七星北斗剑!”辰凌忽然变了打法,脚踩七星步,来回变幻身位,尽管他身体机能只有两马之力,与对方硬拼不行,但敏捷力、柔韧度、速度等方面差距并不太大,此时施展出来,比一个月前更为精妙,脚踩位、躲闪、反击一气呵成,嗖嗖嗖只见辰凌的身影越来越多,开始围绕着江孤元来出剑。

“咦?耍什么把戏?”江孤元满脸狐疑,忽然间感觉辰凌的剑法十分古怪精妙,身法灵动诡异,竟然无法捕捉,本来自己很有威力的一剑刺出,却往往毫无成效地刺空了。

“该死,给我破!”

江孤元握剑爆发出五马之力,武师的水准,在身前挽起一团剑花,要硬迫辰凌交击,以力破敌,武师出手,宝剑竟夹带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剑气,挺剑疾刺对方心口,剑起之处泛起一层寒霜,反击对手。

辰凌神色凝重,知道了这位竟达到了外家功夫的强者,不过他已经想好了破敌之法,脚法连环变换,天枢转天璇,剑指天玑,杀伐天权,玉衡、开阳、摇光变变变,辰凌把剑术施展得圆熟精纯,只听嗤的一声,江孤元的左臂被划破了一道口子。

“啊!”在场人无论敌我都吃惊地望着这一幕,还以为是看错了,受伤挂彩的不是弱者辰凌,而是不可一世的江孤元。

“你彻底惹怒了我,去死吧,今晚我要杀的人,没有人能解救,死死死!”

江孤元以武师的体能发出了最凌厉的一剑,虎躯冲前,一声狂喝,举剑过顶斜劈张云面门,风声飒然,可知力道惊人。

天璇变,天玑剑,天枢一刺血光现。

辰凌不知如何闪到了江孤元的背后,仗剑斩下,在众人惊惧的眼神下,就看到了那辰凌持剑刺入了江孤元的后心,而江剑客一眼的茫然,手中的剑刺在正前的空处,身子僵硬地定格在那,一柄长剑贯穿了他的前胸。

第三卷 明争暗斗 第55章 宝剑配英雄

辰凌一剑刺入了江孤元的后心,完全超乎了众人的意料,在场所有人看着眼前的一幕,都有些不真实感,深深地被震住了。

“什么?江孤元被辰凌斩杀了。”

“剑入后心,必死无疑,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他啦。”

“这江孤元乃是接近武师的强者,却被这位二阶初期的武徒斩杀,看来这辰凌的杀手锏比那江孤元都要厉害许多!”

太子遬身边的那些武师全部震惊了,本来江孤元就是一个越级挑战的狠角色,假以时日,武师的机能和境界全部熟悉后,实力还会翻一倍,日后甚至有望练出内劲,成为武尊,甚至一代大宗师,想不到丧命于此,可知这辰凌的确有过人之处,随着日后成长,绝对是一个强者剑客。

太子一边的武尊名叫洪追阳跑,也是练出内功元气的高手,看着辰凌的剑法,陷入沉思:“这小子使出的剑法十分古怪,似乎并没有看见过,难道是古老的剑派的外门弟子?”

在战国内,除了各国的武馆、剑馆、修武门派外,还有一些古老剑派,传承都有近百年,在剑术体系刚形成的时候,就建立的,源远流长,门派内高手云集,层出不穷,比如当今隐世中神秘流传的一些古老剑派有:凤舞门、重剑门、青衣门、古玄门、乾罡门等,与另外特殊门派墨门、鬼谷门、天机阁、圣贤庄、齐国剑宫并称战国十大剑术传承圣地。

甚至有传说中的武圣人物,不过在十个超然大派中,武圣也少之甚少,全加起来都不会超过五个数。

洪追阳看辰凌的剑法稀奇,不由联想到了古老剑派,因为只有古老的剑派传承下来的剑术才会如此精妙、上乘,在列国武馆之间修炼的剑道都是普通的剑法,不过推算他即使是古老门派的弟子,也是外门弟子,因为等阶太低了。

超级大派的弟子分有外门、内门、核心三种级别,不同级别的弟子,得到门派的好处和重视是不一样的,外门弟子就是在山外修行,都是被一些剑派的人下山游历的时候招收了弟子,没有带回山上的修行的,成为外门弟子,除了一两套剑法外,没有其它待遇。

内门弟子则是门派的正式弟子,可以获得门派的正规传授道统轰学,宝剑、丹药、秘籍心法等等,好处多多;核心弟子地位就更高了。

辰凌一剑刺死了江孤元,最高兴的莫过于公子魏钰,身边又多了一位生猛的剑手,而且辰凌现在名动列国,如今归属他的麾下,自然给他增添了不少威望和人气,无形的好处太多了。

“好……”“彩……”府内上百客卿顿时扬眉吐气,掌声雷动,喝彩不绝。

辰凌拔出了剑,鲜血淋漓,那江孤元身子缺少支撑软倒在地,刚才还不可一世,声称要辰凌跪下否则格杀,此刻却变成了一具没有生命的尸体,辱者必杀之。

“启禀太子殿下、公孙相国、魏公子,卑职一时失手,误杀江孤元,请诸位大人责罚!”辰凌不热不冷地说了一句,打破现场的僵局。

“你!该死,竟敢杀了我的客卿!”太子遬勃然大怒,似乎要借题发挥,以此为借口处死辰凌。

但魏公子也开口了:“嘿嘿,辰凌你在比剑之中,生死各安天命,没有什么罪过,刚才你若不斩杀他,死的就是你,如果你死了,我也不会责怪对方,毕竟是你学艺不精,生死由命,又能怪得谁呢?”

在过去的数月里,太子遬与魏公子暗中较劲,先后在几处大场合都曾派属下比剑交手,双方各有死伤,以三比二,魏公子一方小输,此刻又扳平回来了,而参战的剑手,失败者大多非死即伤。

太子遬听魏钰插话反驳,一时也无法再发作了,气的脸色发青,拂袖道:“本殿下记住你了,辰凌,下次你没有这么好运!”

辰凌不卑不亢,淡然道:“卑职定然不辜负殿下期望!”

“好!好得很!”太子遬冷眼扫过了辰凌全身,如果眼神能杀人,辰凌已经被杀死好几遍了,最后太子遬转向魏公子哼道:“明日王宫内,我自会向大王禀明,接走甘茂先生,告辞了。”

“王兄走好!”魏钰内心发笑地客气道。

太子遬丢了面子,无颜在留此,拂袖负气离开,张仪、洪追阳,以及其它武士都跟在太子身后离开了魏公子的侯府。

公孙衍看着辰凌,微微点头,心想是个俊杰青年,文武双全,只要不夭折,日后定为大魏的栋梁之才。

“魏公子,老夫也告辞了,甘茂老弟,咱们改日再细聊了。”公孙衍捋着胡须轻笑着说道,任谁也看不出他的真实想法来,不愧为纵横家中首先提出合纵的鼻祖人物,与张仪一横一纵,齐名于战国。

魏钰拱手道:“恭送相国!”

“岂敢岂敢,公子切莫客套了,老夫去也。”公孙衍扬长大笑而去。

魏钰转身看着宴席上的客卿,面面相觑之后,蓦然竟一起莞尔大笑起来,谁也没想到太子怒气冲冲前来问罪,兴师动众,却在最后灰头灰脸、气急败坏地走了,折损了一名剑道武者不说,还丢了自己的颜面。

偷鸡不成蚀把米,辰凌忽然想到了这句典故,形容太子此行再恰当不过。

“今日宴席就到此吧,诸位客卿,散去歇息吧,来人,请甘先生回房。”随着魏钰的话传出,百位文谋士子武者客卿们开始散席,诸人心里都在重新评估魏公子与太子之间的实力,而甘茂则被家将武士带回了别院。

“辰凌,你跟我来一下。”魏钰叫住了辰凌,带回了正厅后面的书房,随行的只有谋士吴子秋轰尊穆少峰。

来到书房之后,房门紧闭,魏钰问道:“辰凌你究竟师承何处?修炼的这一身剑术本领?”

辰凌脑海一闪,答道:“在下十三岁的时候,在山林间遇到了一位剑道高手,曾传授给卑职一些拳脚功夫和几套剑法,至于那个高手是谁,连我都不知道他的姓名,从此以后再也没见过。”他胡乱编造了一个故事。

由于魏钰、吴子秋、穆少峰先入为主的念头,认为他是大门派的外门弟子,因此丝毫没有怀疑,反而更加印证了他们的猜测,这时魏钰派人取来一个五尺长木匣子,抵到了辰凌的面前。

魏公子大开了匣盖,里面赫然摆放着一柄四尺宝剑,剑鞘古朴,花纹精妙,一股寒气从匣内发出来,令人毛孔一栗,只听魏钰说道:“这是本公子收藏的五大利剑之一碧玄剑,无坚不摧,锋利异常,现赠给辰凌你,宝剑配英雄,日后再为本公子争光,诛除异己!”

辰凌知道这是魏钰收买人心的一个手段,但眼下自己毫无势力,只有暂时屈身跟着他,来日方长,再寻脱身之计,他心中一定,表现出很兴奋的样子,佯喜道:“多谢公子美意,辰凌就却之不恭了。”

待辰凌接过碧玄剑,四人不约而同地笑起来,各怀鬼胎,从此辰凌真正卷入一场魏国王室的权力漩涡中。

第三卷 明争暗斗 第56章 燕女怡儿

辰凌接过了碧玄剑,掂量掂量,这柄宝剑敬重二十多斤,乃青铜精钢稀有矿石混合打造,密度较大,他只抽出三分之一的剑身,一股寒气扑面而来,刀刃锋利无比,这柄剑足以斩断许多武士的宝剑了,看来魏公子这次在他身上下了大本钱。

“卑职谢过公子!”辰凌做足了样子,十分客气欢喜。

魏公子看着辰凌的表情,颇为满意,能拉拢的就会成为自己忠诚的手下,如果贪得无厌,野心太大的,就要时刻防着这样的属下了。

“不早了,辰凌,你先回别院歇息吧,最近大王就会召见你,这次期间,你好好休息一下,以后我还有别的事交待给你去做。”魏公子开口道。

“卑职领命。”辰凌掩饰得很好,至少蒙混过关,让对方减少对自己的考验和怀疑。

当辰凌转身退出了魏钰的书史轩,那大名鼎鼎的魏公子目光看着木框,自言自语问道:“两位觉得这辰凌如何?”

穆少峰先开口道:“绝对是个超级大派的外门弟子,假以时日,定能成为武师剑手,如果修炼几套侯府收藏的武学典籍,将来成为武尊也极有可能。”

魏公子点头道:“的确,不成为武尊,练出内劲,算不得一流剑手。”

那吴子秋凝说道:“这辰凌有大智大勇,是可造之才,只要他够忠心,日后绝对会成为公子的左膀右臂,只是眼下需要的还是考验和锻炼。”

魏公子不住点头,很是赞同这位智囊谋士的话,嘴角微微一笑,收买人心,钱财、权力、名剑、美女,哪个青年俊杰能抵挡得住?

………

辰凌走在长廊绿荫之间,月光之下,院内种的绿竹叶被风吹得沙沙作响,光线斑驳地洒在鹅卵石铺成的石道上。

他有些茫然,穿越古代完全是个意外,而如今成为这个时代的一个都尉,陷入了皇子争权的政治漩涡中来,如履薄冰,充满了杀伐之路,需要他要步步谨慎,不但要小心敌人,还要留心自己人。

“不管了,既来之,则安之,走一步说一步,至少我目前无法脱身,天下之大,暂时还没有其它立脚之所。”

辰凌抖擞精神,回到了自己房舍的别院,发现轩室内有油灯亮着,也没多想,一猜想准是侍女为每位客卿房内都按时上灯的,当他推门,却发现屋内床榻前跪坐着一位少女,披着斗篷,戴着斗帽,把全身笼罩在黑色的斗篷中,在灯光下显得油黑神秘。

那少女见辰凌进房,抬起螓首,一双美丽的双眸如黑宝石般在灯光下闪着明亮的光泽,看了辰凌一眼,有些羞涩,微垂下头道:“见过辰公子!”

“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辰凌手中抱着木匣,看着跪坐在房内的少女。

少女轻声回道:“回公子,我叫怡儿,是侯爷派奴家服侍辰公子的。”

辰凌心中一凛:又是魏公子,看来我斩杀了江孤元,展现出自己的价值来,魏钰开始思拉拢我了,刚送了宝剑,这又安插一个美女,好手段啊。

“把斗帽除掉,让我细看看。”辰凌心想反正魏公子要收买人心,自己也不能拒绝,否则说不定让魏钰以为自己不够诚心归附,反而弄巧成拙,有了隔阂。

那少女伸出玉手把斗篷的冒遮除下在后,露出一张粉光致致、光洁妩媚的脸蛋儿,瓜子脸颊,五官精致艳美,柔媚的弯眉,一双亮晶晶弄鬼的明眸下是腻如玉脂的鼻子,红润的小口,一头秀发散开云鬓,只用一根杏黄丝带松松地挽住,显然刚沐浴过,肤肌奶白如玉,愈发显得冰清玉洁,浑身散发着楚楚动人的韵致。

辰凌知道,只要自己愿意,这个少女就是自己的人了,不过他并没有急色,而是先把宝剑匣子放在轩桌上,坐在床沿上,看着床榻前的少女,说道:“站起来,把这黑斗篷脱掉吧。”

那少女乖乖起身,脱下了外面的披风,露出一件藕叶荷花的丝袍,腰间浅系一条合欢丝带,虽是一身清汤挂水的打扮,但她丰韵地、高耸地酥.胸,在丝袍下都若隐若现,那一条凹凸有致、充满弹性的曲线透出一股气息,不由得叫人遐想翩翩。

辰凌看着眼前的古典美女,十分和清美,放入娱乐圈都是一线大明星那种,身材和脸蛋均是一流,明艳绝伦,亏得魏公子舍得送出来,问道:“你是魏国人吗?怎么进侯府的?”

“奴家是燕国人,现在齐国伐燕,掠夺了燕国很多财物和妇孺,像奴家这种无家可归的少女,齐国收集了成千上万,专门送给列国权势者,拉近关系。”也不知为何,这燕女怡儿竟鼓起勇气说了这些话,语气中充满了国破的心酸和对齐国的痛恨。

辰凌眉头微皱,现在燕国竟然如此混乱吗?由于战国这段历史太过混乱,诸侯国大大小小二三十个,相互讨伐不断,史书记载也相当的笼统肤浅,不够详细,很难还原历史的真相,因此作为未来人,他虽翻阅过不少史书,但也很难对这时期所有诸侯国了如指掌。

“燕国也算战国七雄之一,为何会被齐国讨伐如此地步?”

怡儿带着几分伤感说道:“听老乡说,这一切都源于燕王哙让国,引发了公子平与相国子之的内战,燕国元气大伤,从而给齐国入侵创造了条件,无力阻挡,现在连燕都都被攻陷了,遭殃的是燕国的百姓,成千上万的房屋毁于战火之中。”

辰凌已然明白,大约在公元前316年燕王哙作出了一个惊世骇俗的大事,将燕王的君位“禅让”给相邦子之,并把三百石以上高官的玺印全部收回,交由子之任命,换言之,子之全面执掌了燕国军政大权。

此举引起了太子平等旧贵族的不服,子之为王执政的三年期间,国内大乱,燕将军市被与太子平结党起兵,反对子之,这场内战造成了人心的涣散和国力的严重削弱。

齐国趁机伐燕,齐宣王派大将军匡章率十万大军在出兵,五十天内占领了燕都,打死杀戮平民百姓,烧杀抢夺,燕国大败几乎被灭,燕王哙和子之被杀,太子平也在内战中被乱军斩杀,同时中山国、赵国也趁机分羹,出兵攻占了燕国部分领土,燕国目前濒临灭国的边缘。

就在辰凌凝思回想的过程中,怡儿抹了抹眼泪,展颜一笑道:“辰公子跟其它男人都不同哩,听姐妹们说,其它男人只要一见到我们这些燕女,话也不说上来就要蹂躏玩弄,只有辰公子愿意听我们诉说这些亡国悲凉之事,怡儿很感激呢。”

话音落下,怡儿轻轻解开了丝袍的合欢带,然后她用一双柔荑拉开丝袍,香肩微抖,丝袍轻轻滑落,里边什么都没有穿,那赤.裸地眩人双目的美丽胴.体在灯光下闪耀着水一般柔润的光泽,娇躯微微举动间,那光晕就象水一般流淌,顿时无限的美好风光展现无遗。

第三卷 明争暗斗 第57章 落红岂是无情物

怡儿脱下了罗裙和亵衣,只剩下肉光致致的冰肌玉骨,所有的私密部位全部展现在了辰凌的面前,高耸挺立,饱.满无比,盈盈一握的小蛮腰纤细娇软,似风中柔柳一般,美股浑圆,一对的玉.腿笔直而又性.感,身材凹凸起伏,清美艳丽的姿容即便是泥人看到也要动心。

她的美虽然比不上白若溪那种倾国倾城,但有一分妩媚多娇,又有几丝悲怜多情的神色,使她的美更加贴近,而且不着衣衫,娇躯妙处毕露,辰凌看上一眼,腾的一下,一股莫名燥热的冲动袭遍全身。

辰凌极力保持着冷静,告诉自己这是魏公子使的美人计,为了就是牢牢套住他,但是送上门的好处如果不享受,太对不起自己了,管他呢,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活在战国时代,就要让自己努力去适应这个时代的规则,否则你无法融入其中。

想通了此点,辰凌抛开思想束缚,怀着一丝游戏人生的态度,仔细观看着眼前的裸身少女,玲珑地曲线划出道道美妙地波浪,洁白地酥.胸在灯光下泛着晶莹的光泽。

“公子,让奴婢服侍您更衣吧!”怡儿感受到了面前男人的灼热目光,有些得意自傲的神情,也有些自怜身世的悲伤,融合在一起,构成了这位燕女独特的表情和气息。

辰凌想了想,反正自己暂时谁站在魏公子钰的阵营,假戏也得真做,目前天下之大,除了魏国,自己也没有其它可去之处,先稳在这里,虽然太子遬最后在历史上登基了,但还有接近十年的光景,这十年中,只要魏公子不倒,自己还没有到了覆灭的地步。

再说,战国时期好像不一定非要长子即位吧,春秋时期就经常有少子即位的,而且十年河东,十年河西,在这十年过程中,如果魏公子得势,也极有希望废了太子,改写历史成了新魏王,后世有杨广杀杨勇、杨坚;李世民囚禁刘渊杀弟弟;照样开创了盛世,而且被人赞扬,谁有本事谁就是王道!

想通了这一点,辰凌心里稍安,点了点头道:“好吧。”

怡儿光着身子,走到辰凌的身前,替他解开武士服,护腕甲胄,一层一层脱下去,最后辰凌也就剩下一个短裤了,露出精光壮实的上半身,此刻的辰凌,二阶武者,拥有两马之力,腰腹与肩膀的肌肉结实有力,不再是当初柔弱的书生模样。

怡儿葱指按在辰凌的肩膀上,为他松肩捏背,轻声道:“公子要休息么?”

辰凌把她拉榻,一齐坐在,好奇道:“先不着急休息,我还想问下,目前燕国的境况如何了?有没有覆灭,谁在当权?”

怡儿见这位辰公子对她的故国感兴趣,并没有急色要她清白身子,心中暗生好感,心想难道他也是燕人,一直游历在外?怡儿心窝一热,有种他乡遇故知的激动,敞开心扉道:“眼下齐国已经攻克了燕国蓟都,燕王哙自缢于别宫,苏代等很多大臣都逃散了,齐将匡章捣毁燕国王室宗庙,尽收国库宝货,子之被押往齐国,已凌迟处死。”

“目前太子平兵败逃亡长白山一带,准备借助番外势力和古老门派乾罡门的力量,驱除齐军,进行复国;而燕国的太后易王后派出郭隗等人到韩国去接燕公子了,一旦找到在韩做人质的燕公子职,会借助秦国的力量抗衡齐国,逼着齐国退军,因为易王后是秦惠文王的女儿,当今秦国武王赵荡的同胞姐姐,所以秦燕修好,只等秦国出兵了。”

辰凌已经明白了来龙去脉,以及当前燕国的形势,总觉得这些事似乎跟自己多少有些联系,但又说不出什么感觉,这时却听到怡儿细声问道:“辰公子,你也是燕国人?”

辰凌摇了摇头道:“不是,魏国人。”

怡儿哦了一声,有些小小的失望,随后又强颜欢笑道:“公子体贴奴婢,肯听怡儿的心声,这些话,我憋在心里很久了,那些姐妹也都知道这些事,每每为故国的遭遇而落泪,国将不国,沦为奴婢,可是我们这些弱女子又有何办法呢?也不能改变什么,运气好点,遇到一个能对自己好一点的主子,运气不好,沦为客卿之间相互对换玩乐的睡姬,等姿色凋谢了,被侯府无情地当成奴隶卖掉……”说到这里,触动心事,又忍不住伤心落泪。

辰凌此时此刻,心头一软,从内心深处很同情这个燕女,想不到这样一个少女,竟然对亡国之恨如此浓烈,远远超出了一般女子的见识,甚至超出很多谋士客卿,他们只顾着自己的蝇头小利,不顾与自己的国家作对,也不会考虑故国会不会灭亡?

或许这就是战国时代?一个充满礼崩乐坏,深谷瓦陵的大争之世,小义、大义、民族之义混淆难分,很多士子只把这些列国当成周王朝的诸侯,都是周人,任何诸侯之间,都可以随意舍取去留。

辰凌轻轻为燕女拭去眼角的泪痕,对怡儿的感觉,由怜惜到敬佩,女子对故国的忠贞气节,打动了他。

怡儿感受到辰凌的温柔举动,芳心一颤,心想这位公子不但英雄了得,对我如此身份的奴婢还这样温柔体贴,感动落泪,竟主动献上了香吻,封住了辰凌的大嘴唇。

辰凌也被她撩出了火,这么近距离的亲密接触,哪个男人能顶得住诱.惑?搂着怡儿就横躺在床榻上,肢体交.缠,激情热吻。

怡儿似是一条赤.裸地美女蛇,光洁地藕臂缠住辰凌的脖子,地玉.腿紧紧贴住他腿弯,完美无暇地在身体挤压中,不断变幻着形状,她不断地娇喘呢喃。

辰凌大手摸过挺茁的酥.胸和柔软的腰肢,手掌按到她没有半点多余脂肪却灼热无比的处,停留半刻,大手继续移了下去,恣抚.摸着那腻滑丰盈的美腿和双股间湿漉地,逐寸摩擦着她充满弹跳力和吹弹得破的嫩肤,任何地方都不遗漏,一团烈火顷刻间在两人血液中燃起。

片刻后,辰凌喉间发出一声低吟,重重的压了上去,这一刻,他也不去理什么历史,什么身份地位了,只想好好疼爱怀下的少女,用自己的全部力量来保护她,不再受伤害,虽然这还不是爱情,但却是一种男人责任。

在交融的一刻,怡儿秀眉微皱轻微娇呼,身体骤然紧绷,随之四肢紧紧缠住辰凌的身体,喃喃自语,似乎坚定自己,又像是说给辰凌听:“公子,我永远是你的人,只属于你!”

辰凌猛地一使劲,怡儿尖叫一声,梅花点点,告别了少女的时代,接下来整个房间,奏起了美妙的乐章,几度过后,辰凌仍是雄风未减,无奈怡儿初经人事,梅开数度后,再也承受不住了,二人这才相拥而眠,沉沉睡去。

第三卷 明争暗斗 第58章 清溪玉坊

翌日阳光普照,透过窗棂,光线洒在房间地面上,敞亮明媚。

辰凌搂着怡儿睡的酣甜,这是他回到古代第一次与女性发生关系,数个月的挣扎苦熬,生死抗秦,现在终于有睡懒觉的机会,而且是红袖添香,抱着美人玉.体入眠。

当辰凌醒来,感觉四肢百骸说不出的舒服,气血通畅,明劲充沛,他的怀内,怡儿睡的正香,四肢如八爪鱼缠住他的身体,眼角间泪痕犹见,但脸庞整个表情挂着幸福的笑意和满足后的风情。

辰凌仔细地看着她娇美的脸颊,心想这是自己第一个女人,尽管对她,还没有达到爱情的地步,但至少要保护好她的安危,改变的她的悲凉命运。

战国时代,儒家地位还没有被推崇,世人道德准则还没有完全确定,甚至有些诸侯国偏远地区,还过着原始部落及奴隶社会,整个中原女人地位,如货物一样,可以买卖或兑换、赠送,甚至一家有几个男丁,只娶一个女人,轮番伺候侍寝。

辰凌准备动身起床,他只微它微一动,怡儿就惊醒过来,呵气如兰道:“公子,你醒了。”

辰凌伸手在怡儿的小屁.股上拍了一巴掌,微笑道:“是啊,小懒猫,我们该起床了,我对公子府还很陌生,大梁城也不熟悉,城外还有一批兄弟在等着,今天的事很多呢。”

怡儿被这么一拍,浑身一颤,不再慵懒了,立即坐起身来,开始服侍辰凌更衣,一边说道:“公子要出府吗?客卿出府,要在总管那里挂牌,领取通行凭证,不但在侯府内外可以畅通,在大梁城也能进出的,这是侯府的权限。”

辰凌一听就明白了,这是魏公子及时了解这些客卿出入侯府和大梁城,掌握他们的行踪,避免进出混乱,刺客混入侯府行刺等。

用过早饭,辰凌把滕虎、沈铮、樊凡、景砚等人召来,都卸了战甲,换上了武士服,到了前院总管处挂了牌,领取一个客卿通行令牌,正面篆刻着魏公子府,背面则刻着自己的名字。

辰凌带着十名部将出了侯府,走在大梁城街上,顿时觉得天高海阔,一片轻松自在。

“昨晚你们睡得如何?”辰凌关心问道。

滕虎率先道:“有酒有肉,我们都喝倒了,这侯府真是阔绰,就是呆在里面,太守拘束了。”

沈铮则问道:“听侯府的人说,辰都尉昨晚与太子手下一名剑手比剑,大获全胜,斩杀了近来大梁城风头正劲的江孤元,为魏公子又立下一功。”

辰凌点头道:“不错,现在我已经陷入太子与魏公子夺权漩涡之中,咱们已站在魏公子的一方,日后行事不可大意,以便授人把柄,一会樊凡带着几人出城转告巢盖校尉,城外原地待命,今日会有王命下来,犒赏完三军,再回河东边戍前线。”

“辰都尉,你会跟我们一起回河东战场吗?没有了你,我们都没了主心骨,战场厮杀都没有豪情了。”樊凡发问道。

辰凌摇头道:“我也在等君命,不过我有种感觉,这次多半会被留在大梁城,到时候说不定我要留下你们做亲卫,不回河东战场上去了。”

“我等都愿意跟随辰都尉,刀山火海,绝不退缩!”滕虎几人都异口同声表达自己的意愿。

辰凌微微点头,心中一叹,自己也不是一个人在战斗,至少还有这些沙场兄弟,慢慢培植自己的势力,缔造生存的空间。

大梁城属于魏国的国度,也是中原文明的一个核心,早在三十年前,它就成为了中原最大的城市之一,有天下文明的魏市,自从魏国迁都大梁之后,又开始扩建,城池内除了王卿公族,达官显贵,巨贾商旅,三教九流错综复杂,

魏公子的府邸在城西巷,与太子城东巷巨宅正好一东一西,而王宫坐落在北面,面朝正南,王宫正前方是王卿公族、军机要臣的宅所,在往前才是平人的住所区域。

辰凌与樊凡等人在街市上分开,只剩下滕虎、沈铮、景砚三个兄弟仍跟着他,四人走在大街上,观看着繁华的街市,楼台栋阁,酒肆飘香,客栈林立,店铺奇多,街道两旁商贩小铺摆放着各类的玉器、漆器、陶器,各种食物小吃和布匹等,车水马龙,一副繁华景象。

对于辰凌,这个古代场景,看得他是连连赞叹,好像自己在拍古装电视剧一样,一切显得太虚幻了。

“辰都尉,听说大梁城有一个清溪玉坊,天下闻名,不但里面酿出的酒如清溪玉露,而且里面更是百家士子舌战之所,以前在魏国安邑叫做[洞香春],后来大梁城被迁都之后,安邑数次被秦军攻陷,这洞香春也举家搬来大梁,更名为[清溪玉坊],不如咱们也去开开眼界?”沈铮祖籍在宋国人,祖辈还曾做过宋国将领,只因受到内乱争权的殃及,全族被贬为奴隶,卖往魏国,他在儿时私塾中读过几年书,对魏国大梁城似乎有些了解,不像滕虎那样目不识丁。

辰凌心想自己现在最主要是了解列国的情况,方便自己结合历史知识准确地判断当今形势,印证一下课本史书与这战国真实事件有多大出入,吻合度能达到多少?以后他在古代生存的一大优势就是他知道历史脉络和走向,如果偏差太大,那么知道历史不准确反而会诱蝶,在决策中严重失误,陷入绝境。

不能一味的相信历史,毕竟历史典籍是某一个作者撰写的,其中掺杂了太多作者的个人因素和喜好,还有因客观取证的难度,使很多历史细节被篡改,甚至写错。

比如,在史书中,一个历史人物有时会出现几个时间段,前后相差百年的都有,混杂不清,在不就是一个事件,描写的人主使人竟然完全不同,甚至一个皇帝,在不同史书中记叙的人各有差别,有的说是哥哥,有的说是弟弟,因此史学家提到,历史书籍与真正的历史吻合度能达到百分之六十就不错了。

“走,咱们就去[清溪玉坊],听听白家士子们如何论辩舌战的!”辰凌好奇心起,同意去龙蛇混杂的玉坊一看究竟。

王城之地,大街小巷,坊间邻里,但凡有三两人之地,便会有宫廷秘闻在口舌间流淌,若是酒肆春楼、茶驿乐坊这等市人如流、名士穿梭的场所,就更是高谈阔论,争相对目下最重大的国事传闻发布真知灼见;其间若有语惊四座之高论,便会获得众人一片彩声。若一个人屡屡有这等高论,这个人便成了风雅场所的名士,身价便倏忽大长。这种论政名士,也不是等闲场所都能造就的,而必须是大梁市井和上层名流共同认可的大雅之所。

而[清溪玉坊]便具备了这种大雅之所的条件,这条小街没有过多民户和店铺,只有三十多个大小诸侯国的驿馆建在这里,再就是一些公卿贵族的别院,街边绿树成荫,街中石板铺地,行人衣饰华贵,馆所富丽堂皇,少有尘世的粗俗喧嚣,透出的是富贵宁静和风雅,有一座绿树葱茏流水潺潺的庭院,院中有一座十二开间的两层红色木楼,这便是名满天下的清溪玉坊。

重新建造[清溪玉坊]的不是别人,正是白氏目前的家主白若溪,而它的前身[洞香春]却是白若溪的玄祖白氏亲自创建,当年白氏立下定规:非读书士子、百工名匠、富商大贾与国府官吏,不得进入洞香春。这便将洞香春明确的当作了上流社会的清谈聚饮之所;幽静的院落酒楼,精美的器皿陈设,的珍馐美味,名贵的列国老酒,还有雅致艳丽的侍女,每一样都是天下难觅的精品,一时间,名士吏员列国使臣竟是趋之若骛。

想当年上卿李悝经常在洞香春和名士们论战变法利弊,上将军吴起也多次在洞香春论战用兵之道;更有周王太史令老子、儒家名士孟子、自成一家的墨子、魏国奇士鬼谷子,都曾在洞香春一鸣惊人,飘然而去。

白若溪国色天香,文武双全,跻身战国十大红颜榜之中,使这[清溪玉坊]更加火热起来,玉坊内名贵珍奇遍置其中,雅室秘室酒室茶室棋室采室,错落隐秘。更有论战堂宽阔舒适,专供客人们聚议重大国事,吸引天下名流士子们的目光。

辰凌却不知道,他的名字和事迹,最近一直在清溪玉坊热议流传,声名远播。

第三卷 明争暗斗 第59章 论战堂

辰凌来到[清溪玉坊],门庭幽雅,不少文人士子进出如流,门口外停着不少轺车和蓬车,很多贵族公卿的公子也愿意到这里附庸风雅,列国的士子、间谍、商人来到大梁城,都会进一次清溪玉坊,感受一下这里的魏国特色文化气氛。

宽阔富丽的论战堂原本设有一百张绿玉长案,一人一案,当坐百人,若是寻常时日,绰绰有余,在大多数时间里,名流士吏们总是三三五五的聚在各种名目的雅室秘阁里尽兴饮谈,纵是大事,也未必人人都认为大,所以论战堂很少有人满为患的时候。

但自从辰凌在河东战场生擒了甘茂,与此同时,齐国攻占了燕都,赵国讨伐林胡,几件大事越来越紧凑发生,近日论战堂再次火热起来,很多达官贵族若来谈事,也要到大堂内,先瞧瞧有没有人又发出警世之言。

当辰凌四人来到论战堂的时候,发现堂内堂外聚集不少人,不时传来一阵喝彩声,显然里面又有人在舌战或演说。

侍女见到辰凌四人入门,立即迎了上去,福身问道:“四位侠士,要在论战堂就座,还是雅室?”

辰凌笑着答道:“当然是论像战堂,特意来凑个热闹。”

那侍女甜美一笑,引着四人进入大堂坐席,由于这清溪玉坊井然有序,虽然近来客流多了,但将平日里摆成马蹄形且有疏落间隔的长案前移接紧,在空阔的地毡上摆成一个中空很小的环形,外围又将短案摆成两层环形座位,唯在四角留出侍女上酒上菜的小道。如此一来,错落有致,堪堪可容三四百人左右。

这里没有等级定规,先来者都坐在中央一层长案前,后来者则都在外围短案前就座,满座锦绣华丽,铜鼎玉盘酒香四溢,侍女光彩夺目,满室生辉,悠扬的琴声袅袅飘荡,给论战堂格外增添几分古旷的意境。

辰凌、景砚坐一席,滕虎、沈铮坐了一席位,面前摆着精美的短案,待坐好后,侍女问道:“敢问四位侠士喜欢何酒?”

辰凌淡然道:“魏酒两桶,好肉两鼎。”

侍女道:“请侠士稍待。”说完一福身,便飘然而去了。

滕虎见侍女婀娜多姿,叹道:“想不到这清溪玉坊内,连一个侍女都这么漂亮,丝毫不比魏公子府内那些的歌姬逊色。”

沈铮拍着他的肩膀低声笑道:“你知道这玉坊的归谁所有吗?白族的现任族长,白若溪,就是咱们途中援救的商队,你看她美不美,她的侍女能差到哪去?”

滕虎恍然大悟道:“原来是白大小姐,那就难怪了。”

这时忽然见到里层一个士子滔滔大论道:“列位,当今天下大争之世,六百年的老诸侯燕国就要遭到灭顶之灾,齐国疆域翻倍,以东面沿海,向北面包围吞食,齐国本土,国富民强,兵甲近百万,又有稷下学宫,广招四海人杰,授学解惑,百家之说,无不覆盖,依在下愚见,日后称霸天下,一统诸侯的,唯有西秦与东齐也。”这人身穿绿色的士子服侍,大约三十出头的年纪,一副话说得格外有穿透力。

这时前座长案一中年高冠者说道:“足下之见,看似有理,实则不然,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燕国为六百年老牌诸侯,虽然一时内乱,被齐国攻克了都城,然则燕国人口大部集中在易水以北,燕人处在苦寒之地,长白山下,精于猎狩,齐国大军一旦过了易水,与燕人交战,长途跋纱未必能取胜,只要燕国公子一臂高呼,借助秦国、赵国,甚至我魏国之力,很可能逼迫齐国退兵,这样一来,齐国虽强,却不足以称霸,眼下秦国崛起、赵国重武、楚国地广,都能与齐国一争长短,在下之见,五十年之内,无一国能吞并六大战国,一筐诸侯。”

“好——”厅中竟是一片叫好声。

辰凌微微心惊,心想这人竟然能推断燕国不会灭亡,齐国不足以称霸,五十年内无人能一统诸侯,果然有卓见,与他了解的历史大致吻合,能看出五十年内的历史发展趋势,已经难能可贵了。

两名侍女右手都高高托着一个铜盘,左手抱着一个考究的小木桶飘然来到辰凌两桌短案前,侍女膝行地毡,将铜盘安置在玉案正中,将木桶固定在短案三寸余高的铜座上,然后用一支发亮的铜钥匙塞进桶盖的一个小方孔,桶盖开启,刹那间便酒香四溢。

侍女又用细长弯曲的木勺从木桶中舀出酒来,如一丝银线般注进青铜爵;又轻巧的打开鼎盖,将红亮的方肉盛进一个玉盘中,柔声问道:“侠士,请慢用。”

辰凌点了点头,没等下手,就听有人忽然说道:“先生所言,为何偏偏落下我魏国?”

中年高冠者则道:“魏国三世变法图强,富国强兵,然则三世而衰,自庞涓马陵一败,魏国元气大伤,已然无复当年之勇,二十年下来,先后丢了河西,连河东就要被秦人占据,再者魏国人才济济,却重用极少,多半在列国间受重用,反克魏国,日益旷下,何足言霸?”

一位紫衫男子阻击道:“魏国正在日益变化,足下竟视而不见么?其一,魏王重用公孙衍为相,合纵联盟,不久还会联合五国联军西击秦国;其二,魏公子钰,效仿赵国平原、齐国孟尝二人,养士过千,招揽四海豪杰共图大事,为国储备人杰;其三,魏国河东一战,大破了秦军,有一校尉辰凌,孤军深入,生擒秦军主帅甘茂,迫使秦国兵退五十里大败而归,振奋国人,魏国中兴势头已成,何愁不能再度崛起,称霸诸侯!”

“彩——”场内魏国人居多,一听此言振奋国心,纷纷激情万丈,喝彩不断。

这是酒肆论战场所的通常习俗,辞美理正者为上乘,听者一齐喊好喝彩。辞巧理曲为中乘,喊好不喝彩;辞理皆平,不与理睬;这种评判方式简短热烈,凭直觉不凭理论,往往反倒是惊人的一致。

辰凌刚喝入口的酒差点喷出来,怎么扯来扯去又把自己给扯出来了?想不到他在大梁城如此有名!千万不要迷恋哥,哥只是个传说。

此刻那中年高冠者反击道:“哼哼,校尉辰凌?那不过匹夫之勇也,充其量是武者游侠,与兴国称霸没有任何作用,魏国要崛起,需有乾坤大才,如商鞅那般,变法图强,将秦国从当年七国之末一把推到七国之首,光靠一个匹夫,只会在沙场上使些下三烂的手段,成千上万又能成何大事?天下大争,混战数百年之久,谁又能一主沉浮?”

辰凌一听,那个气呀,脸色下沉,把酒爵往桌上重重一放,心想:“敢在背后如此挤兑我?今日不臭骂你一顿,舌战死你们这群狗屁名流士子们,难消心头之气!”

第三卷 明争暗斗 第60章 舌战群雄

那高冠中年贬低完辰凌,并没有停歇,继续褒扬法家的作用,信口开河道:“诸子百家,大多言而无实,经世致用者少,要治国强兵,非得法家不可,王道、霸道都不足以使某一国从战国中脱颖而出,魏国要强大,变法才是根本。”

他的话引起了不少人的沉思,特别是那些魏国的士子,有心在魏国仕途发展,谁不想出将入相,做国家栋梁之才,光宗耀祖,名传天下?

法家固然能使一个弱国变得强大,但道路也最坎坷,从初秋时期管仲变法,到战国时期的李悝变法、吴起变法、申不害变法、商鞅变法,每次变法都大动干戈,废除旧制,触动社会贵族阶层的利益,这样一来,变法之路自然充满了血腥,尤其是商鞅变法时期,动辄斩杀上百族人伏法,最后变法者几乎都没有善终。

论战堂除了法家的人,自然有修习儒家、墨家、纵横家、兵家的士子,对于这人只高抬法家的作法并不苟同,有一个人灰衣中年说道:“桑海儒家,天下翘首,儒家讲究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列国纷争,就是因为太多人充满了野心,企图由诸侯分裂出去,称霸诸侯,正所谓名不正言不顺,如果列国崇尚儒术,清君侧,知人善用,从严、从简、从宽,重教化,知情礼,这样的诸侯国才能长治久安。”

这人说得虽然华丽严禁,但大而不实,对于很多人来说,听儒家治国,就像听教书先生背课文一样,都觉得太教条了。

事实胜于雄辩,秦国的强大已,众人更相信法家的权威。

这时辰凌终于忍不住开口道:“法家虽强势,但光靠法家,崛起快,覆亡更快,列位可以试想,一个国度只靠严厉的法令治国,动辄株连九族,苛政猛于虎狼,一旦这样诸侯国强大,横扫了六大战国,平定了天下,然后将会如何?”

“自然会收天下之兵器,焚书坑儒,愚弄百姓,照样会民不聊生,压迫到极端,必然再度爆发,群雄割据,战火蔓延;正所谓天下大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若要一统天下,绝不能只靠酷刑的法家,必须有一条更适合的治国之策,才能定国安邦,长治久安,否则就会出现法家兴国,法家亡国的现象!”

辰凌的话说出,没有人喊好,也无人喝彩,而是全场哗然,当世所有人都再想那种治国之道更能强大一个诸侯国,称霸诸侯,至于平定天下,推翻周朝,很少有这般目光如炬的乾坤运筹之才,更别说平定天下之后,会是如何的景象?

他的言论,无疑使在场很多名流士子们陷入惊讶和反思,这一句可谓拨开云雾,给世人一个重新思考治国之道的途径,以前大家都觉得法家也有不足,但都没这样想过,只觉他残暴、血腥,没有人从这一高度认识过法家致命之伤。

这当然,因为辰凌从课本上深知秦国的崛起、秦国的灭亡都跟法家息息相关。

这不是法家的错,但错就错在,这个历史时期,高度的中央集权和君王特权,事情很容易极端发展,试想一个昏君在位,很容易被佞臣影响,利用法家的残酷,剥削百姓,国家从而崩然倒塌。

那中年高冠者喝道:“我等在这讨论那一种治国策能使国家强大崛起,如今连强国之策都未找到,你竟然想到平定天下的事了,哈哈,就好比两个强盗打算去打劫一家商贾宅院,在未行动之前,两个人却因考虑事后的分成而大大出手,结果两败俱伤同归于尽,足下真是杞人忧天,贻笑大方。”

场内不少人听了典故跟着哈哈大笑,也在嘲笑辰凌的话是杞人忧天,但也有一些人则未笑,仍在沉思,观望这青年如何回答?

辰凌生长于古武家庭,自幼练武,修习国学,对于古代文化精粹翻阅不少典籍,这时与诸子百家的士子交流,仍没有语竭词穷,反而冷笑回去,侃侃而谈:“哈哈,足下之言,也让我想到了一个典故,一只鸴鸠,整日以低飞饱食自满,却取笑大鹏鸟聚粮三月而高飞南下的行动,真是目光短浅,井底之蛙,治国也如此,你光看点有利的一面,却忽视掉致命隐患,往往事情在要成功的时候也是失败的开始!”

这个典故出自出庄子《逍遥游》里面的“鸴鸠笑鹏”,这庄周善用诡奇的寓言解说玄妙道理,环古铄今,乃是百家诸子之一,道家重要代表人物,当世高人之一,不但自成一派,文成诸子,而且武成剑圣,著作集《庄子》为道家经典之一。

他的《庄子》共有五十二篇,后世存三十三篇,分内七篇、外十五篇、杂十一篇,为郭象注本,内篇的思想、结构、文风都比较一致,一般认为是庄周自著,外、杂篇则兼有其后学之作,甚至羼入其他学派的个别篇章,思想观点与内篇多有出入。

在哲学上虚无之道,有时还赋予其某些物质性,带有唯物主义的色彩;在政治上时而主张绝对的无为,时而主张在上者无为而在下者有为;在处世态度上,时而宣扬混世,时而赞成避世;在人生观上,时而提倡寡欲,时而鼓吹纵欲;只可惜属于唯心主义范畴,并未被后世教育所推崇。

在场的人听到辰凌用庄子的典故来反嘲笑对方,也跟着发笑,今日论辩,词锋激烈,争得面红耳赤,与往日论战有所不同,去让大家格外兴奋。

此刻一位淡黄衫的布衣士子忽然问道:“那请问这位公子,是否胸中已有定国之论,不防说与大家,也好为我等拨开云雾,聆听到比法制、儒家治国更理想的治国之策!”

纷争之世,时世潮流的变化与每个人的归宿息息相关,人们自然是倍加关心,但有议论便想听个究竟。此刻见这个士子出语大是不同凡响,士子商贾吏员人等便纷纷聚拢而来,自然围成了一个大圈,翘首以盼。

清溪玉坊的侍女对此等情景习以为常,竟是从容的将一些客人的酒案就势转移,片刻间便形成了一个众人聚酒论战的氛围。

辰凌视而不见,几杯酒水下肚,酒力冲击脸泛红潮,颇为兴奋,想到当晚甘茂之言,引用过来,直抒胸臆道:“方今天下,战国争雄,诸侯图存,是为大势。争雄者急功近利,唯重兵争,却不思根本之争。是故争而难雄,雄而难霸,霸而难王,终未有大成之国也,这是时机未到。”

“等争雄时机的大潮席卷而来,终究有一国能在百年内吞噬掉天下所有的诸侯国,开元立国,革鼎人道,成为千古一帝,到时候,分天下为三十六郡,统一文字和度量,连接各国长城阻挡胡人入侵,没有战乱之苦,在这个时机来临前,诸侯国都还有最后一次希望崛起,那就是变革,而非变法,因为变法多指法家治国,而我说得变革,是要结合法家、儒家、墨家甚至百家之学,以法制与德治结合,削减君王的绝对权力,民主自由,男女平等,和谐社会,这才是最强大的国度!”话音未落,所有人都震惊呆滞了。

第三卷 明争暗斗 第61章 语出惊人

辰凌的话不算什么名言至理,就是他把秦国统一六国的历史趋势提前揭露了,秦国靠法家强大,也同样因法家酷刑,最后失去民心,二世亡国,然后把现代人人知道的法制社会的基本原则说出来,平等自由民主,但在这个战国时期,这种思想太让人难以接受了。

民主,那就要限制君王和贵族的权力。

自由,就要废除一切身份等级的界限。

平等,大破男尊女卑,实现男女真正的平齐。

任何一条,要实施起来都难比登天,甚至很多人想都不敢想。

在场很多都是百家名流士子人,儒家的儒生,墨家的墨客,名家的辩手,纵横家的谋士,全都被辰凌的话给雷住了。

辰凌也意识到了自己的话,似乎超出了这个时代的框框,能接受的人,不是疯子就是傻子,正常的人都会排斥的,要从根本上认识到这些,至少要经历两千年的封建社会洗礼,慢慢接受,过渡时期,两千年,多么漫长的时间,来结束君主集权。

再说一些理论,估计就要被战国时期的人,视为异类了,他的思想,估计诸子圣人,也不能完全理解吧,这不代表他的话有多高深,而是他把两千年多的理论超前提出,谁也无法消化。

辰凌知道自己不能再说了,否则自己很肯能锋芒毕露,对自己绝对不是好处,目前魏国局势不明,如果他表现出太多的奇象,能人所不能,那么他的敌对方,比如太子,就会毫不留情地派人除掉他,否则就是致命大敌。

而且其它诸侯国也会派人来招揽他,如果不为所用,同样不会手软地除掉。

毕竟这种实用人才,与那些教化百姓、著书立说的文圣诸子,完全不同,诸子学术之高,声名之广,却不能实用,不能在哪个诸侯国任官,扭转乾坤,富国强兵,简单地说,搞学术的人不适合从政。

“这位公子,请问这种治国之才,如何才能具体实施,又如何来结合颁布呢?”那位身穿淡黄色长衫的士子追问道。

其实在论战堂,辩论过程中,忌讳刨根问底、穷追不舍地发问,不和礼数,大多浅尝辄止,但是这位淡黄衫士子一问完,任何人都没有反感,而是聚精会神,都想弄个明白,把所有人的好奇心都揪起来了。

辰凌不敢再语出惊人,微微一笑道:“现在是实现不了,而且没有大智慧、大毅力的君主,根本无法推行下去,因为一旦推行,连他自己也要被束缚其中,试问天下间,谁又会作茧自缚?哈哈,在下还有事,今日到此打住,告辞了。”

“公子慢走,请说出这种法制与德治结合的治国之策究竟如何开展?”

“如何才能将儒家、法家、墨家、纵横家等诸子百家结合成一部法典?”

“是啊,如何振兴一个国家,如果能称霸天下?”

所有人都冒出一系列疑问,但辰凌都不予理会,起身掏出一袋魏国的布币扔在玉案上,战国时期自从商鞅变法之后,铸造金属钱币盛行起来,上面刻有铭文,当时主要有四种形式,一种是布币,即铲形钱,是由农具钱演变而来的,“布”就是“鈽”的假借字,钱原是农具,自货币采取了农具的形式儿称作钱之后,钱代表农具的意义,就逐渐被遗忘,只保留在少数的古代文献中。

布币主要流传周,以及三晋之地,即韩、赵、魏地区,此外在楚国也有一种长体的布和一种小型而足相连的布,叫“连布”。

第二种有刀形钱,这是由于工具中刀演变而来的,刀币的主要流行的地区在齐和燕、赵国三国,有“燕明刀”和“齐刀化”二大类。

第三种是圆钱,呈圆孔或方孔,圆孔的时代较早,方孔较晚,圆形钱主要出现在秦、周及赵、魏两国黄河沿岸地带。

第四种是铜贝,也称作蚁鼻钱或鬼脸钱,蚁鼻喻小,意即小钱,铜贝主要流通在楚国。

辰凌扔了一袋魏布币,转身离开了论战堂,大踏步离开,这一举动让所有人始料不及,颇有几分高人论战成功、拂袖遁世的风范。

滕虎、沈铮、景砚三人见辰凌离开,他们也跟着起身,提着宝剑,尾随而去。

四人的身影在清溪玉坊门口渐渐消失,留下满堂人的遗憾,都觉得意犹未尽,纷纷散席,有的士子们甚至还在讨论这个观点是否能成立?

当辰凌等人走入街道上,他顿时觉得浑身轻松,这个时候,不宜出头太过,正所谓木秀于林,风必催之,目前他最适合明哲保身,静观其变,观看魏国内争,以及列国大事件,然后厚积薄发,储备力量。

旋即他想到了白若溪,白氏家族富可敌国,如果与白氏家族合作,自己提供很多创新的玩意儿,比如牙刷牙膏、香皂、纸张等等,一旦研制出售,很可能会大赚一笔,储存财富,为以后自己大干一番事业做储备。

“公子慢走!”一个清脆的声音在辰凌等人身后响起。

辰凌等人转身瞧去,一个脸如敷粉的公子快步追了上来,步履轻盈,显然也是个精通剑术的武者,他的身后跟着一个清秀小厮,仆人打扮,像是书童之类的身份。

“有事吗?”辰凌不咸不淡地问道,心中暗忖这的公子竟如此绝美英俊,比他这个帅哥还要帅的一塌糊涂。

那位公子快步追到了跟前,赫然一笑道:“刚才在清溪玉坊内听到公子的言论,石破天惊,令人茅塞顿开,钦佩之极,请受在下一礼。”说着竟然学着士子们的礼节,双手交叉,在前躬身一礼。

辰凌想不到这么快就有粉丝了,再看这位青年,似乎正是在论战堂追问的那个黄衫士子,微笑道:“怎么,还想追着我问吗?现在酒劲一过,已再无心情讨论什么治国之策了,刚才之言,完全是一时的猜想,毫无根据,希望这位公子切莫当真,告辞了。”他不愿再提论战的话题。

那位淡黄衫士子愕然一愣,想不到对方会忽然改口,不过心里稍微寻思一下,却从容一笑,脸上竟有两个小酒窝,那俊俏的样子,让辰凌心里禁不住一抖,只听黄衫士子道:“不如由在下请公子到前面的酒栈再小酌一番如何?”

第三卷 明争暗斗 第62章 黄衫士子

辰凌想不到这位俊俏公子竟穷追不舍,还要与他论战交谈,皱眉道:“这个,在下真有些事,不便再饮酒谈政了,公子盛意,请恕在下难以应承。”

那黄衫士子想不到辰凌会直接拒绝,要是直接与他失之交臂,又觉得可惜,故此厚着脸皮道:“不知公子要赶去哪里,不如在下陪着公子走一段路,只说几句话,不会耽搁公子过多时间的。”

辰凌见这人并不放弃,也不好厉声厉色,一时心软,点头道:“好吧,我们要出城,这里距离西城门还有几条长街,有什么话,你但说无妨。”

黄衫士子笑逐颜开,那股风采刹那间,把所有的风景都盖住,即便辰凌不好男风,但也被他的俊美吸引住,虽然他没见过宋玉潘安,但估计那两个人怕马也比不上这个士子,如果他是个女儿身,也绝对是风华绝代的姿容,倾国倾城的红颜祸水。

黄衫士子见辰凌目光在他身上巡视,有些讪讪不好意思,担心露出破绽,故作镇定,伸手做了个请势,说道:“公子请!”

辰凌收回目光,转身迈步,女问道:“不知足下有何事要询问呢?不会又是什么治国之策吧,那些都是我乱说的,千万别当真。”他决定先发制人,避开那些敏感的政治话题。

那黄衫士子愣了一下,似乎嗅到了辰凌的心思,微微一笑,嗔道:“公子似乎对治国之论不屑一顾,俗话说,小谋立身,中谋治家,大谋平天下,公子既有乾坤大才,为何有意遮蔽掩盖,不肯大放光彩,一展抱负呢?”

辰凌并不受激,淡然笑道:“蛟龙在水里神勇无敌,上了岸来便算不得凶猛;犀牛在草地上力大无穷,若陷入泥沼则寸步难行,有没有大才、有什么样的大才,要看他在什么环境里。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地点,过度地展现自己,无疑等于自取灭亡,惹来杀身之祸,足下认为呢?”

黄衫士子似乎有所领悟,点了点头,心想看来他正处在为难之间,不愿过多表达真实想法?继续说道:“公子是哪里人?可有官爵在身?”

辰凌回道:“算是魏国人吧,目前在一个侯府内做食客。”

黄衫士子又道:“公子可曾写过什么篇章子集?诗文言论?”

辰凌微笑摇头道:“在下是武职,写那些子集文选作甚?足下又来自哪里呢?”

黄衫士子见辰凌守口如瓶,不免有些淡淡失望,当下回道:“齐国,昨日刚到,公子可听过稷下学宫,那里有许多名家贤者,诸子文圣,百家士子数千,公子方才论战堂之言,若在那里说出,并然会引发轩然大波,掀起新一轮的反思和舌战。”

辰凌与黄衫士子并肩而行,隐隐嗅到淡淡的清香,听到他后面的话,微微自嘲笑道:“我哪敢在那些诸子圣人面前班门弄斧,我们这些武者客卿,不过沧海一粟,在历史长河中什么也不会留下,不像那些拥有大智慧的诸子,能将文化论点永远传播下去,千年不朽,影响万世华人。”

黄衫士子见他话终于多了,而且对文人有如此高的评价,心中欢喜,趁机试探道:“不知公子高姓大名?”

辰凌眉头一皱,不愿道出真名,推搪道:“在下凌辰!”

黄衫士子抱拳恭敬道:“原来是凌公子,在下…洛俞!”

“洛兄!”

“不敢,凌公子,还是叫我洛弟吧。”

二人并肩走在前面,滕虎等四个随从在后,那跟班小厮也在其中,由于年龄与景砚相近,个头也差不多,并肩走在一排。

“凌公子似乎对天下大势掌握了脉络,难道等争雄时机的大潮席卷而来,真的会有一国能在百年内吞噬掉天下所有的诸侯国,开元立国,革鼎人道,成为千古一帝吗?你凭何这般肯定呢?”

这是洛公子最感兴趣的,因为他在齐国稷下学宫中,听阴阳家邹衍神秘推算过历史走向轨迹,算出百年之内必会有秦来完成统一天下?而凌公子也这般说,让他非常好奇。

辰凌并不明答,因为他不知如何解说,只是说道:“这是历史必然规律,物极必反,否极泰来,凡事到了一个顶点极端,就会朝着反面发展,江山社稷也如此,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谁也无法阻挡!”

洛士子听了辰凌的话,陷入沉思,不断咀嚼,似乎他说的也有哲理观,特别是“合久必分、分久必合”那句,一语道出了历史的规律,大不简单。

就在他沉思时候,忽然听到辰凌在身边吟道:“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故垒西边,人道是,战国七雄割据。乱石穿空,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

洛俞眼睛一亮,连连拍掌道:“好大气的诗文,但凭此句,普天之下能与凌兄比肩者,寥寥数几!”

辰凌有感而发,一瞬即逝,恢复常态,微微摇头道:“这不算什么,日后若有机会咱们再深谈,西城门已在目,这就与洛弟分开吧。”

洛俞哦了一下,似乎极不情愿,却又无可奈何,只好拱手道:“明天辰兄还会去清溪玉坊吗?”

“不一定,我在大梁城还不知能待多久,后会有期了。”辰凌拱手告辞。

“不知凌兄在哪个侯府做客卿?若有空闲,在下登门相约凌兄如何?”洛俞十分客气,恋恋不舍。

辰凌见他眸如晨星,唇如绛点,丰神如玉,气质高贵,不忍当面拒绝,叹口气道:“魏公子府!”说完坦然一笑,转身离开,滕虎、沈铮、景砚三人跟随其后,出了城外。

洛士子望着辰凌的身影,自言自语道:“魏公子府!凌辰…凌辰…辰凌?”他蓦然想到,魏公子最近声名远播,相仿齐国孟尝君、赵国平原君,养士上千,而昨日更是在城外接回了风头正劲儿的前军校尉辰凌,以及秦国上将军甘茂,难道他就是辰凌?

洛士子眉开眼笑,一时间脸上浮起莲花般的笑容,雍容圣洁,一笑倾城,脸若敷粉,容颜之美定然冠绝天下,轻笑道:“看来这次大梁之行,比想象的更有趣了。”

第三卷 明争暗斗 第63章 风波不断

辰凌带着滕虎几人来到城外营地,五百武卒驻扎的地方,由于魏公子特殊关照过,营地内的食宿非常好,酒肉具备,这是在边戍之地,士卒完全见不到的。

“辰都尉!”

杨瑞、樊凡等人见到辰凌到来,都非常高兴,他们现在都属于辰凌的部下,辰凌目前又是魏公子身边的红人,这些将士理所当然地位提升,享受的待遇都提升了,甚至爵位都得到提升一级。

“我最近不能离开侯府,至于回不回前线,也是未知数,你们愿意跟艘在大梁闯出一片天地吗?”

“我等愿追随辰都尉!”

“刀山火海,义不容辞!”者

这些士子见识过了辰凌的胆气和机智,还有他的重情重义,丝毫不把他们当奴隶身份来看,觉得跟着他,有惊险有激情,建功立业,爬升非常快,前途光明,都愿意跟随这样的头领当差。

辰凌微微一笑道:“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希望大家记住我辰凌今天一番话,努力练武练,日后还有很多功业等着将士们去建树。”

所有将士都听得聚精会神,五百武卒,有的是跟随他深入秦军大阵中生擒甘茂的勇士,其它也跟随辰凌这一路厮杀过来,结下深厚的情意。

“接下来,演练长河落日剑法和少林拳法,最后做体能训练——”辰凌丝毫不放松训练,要尽快打造这支队伍成为精锐,这样他再有任务,完全可以调动这支自己的人马,完成使命。

五百武卒开始舞剑练拳,阵列整齐,拳法虎虎生风,剑术凌厉变化,对每名武卒格斗技能都有所提升,甚至滕虎、沈铮等十多人都晋级为一阶武者,脱离武夫的行列。

辰凌隐隐感觉到自己陷入了权力漩涡中,被留在大梁城也是板上定钉的事,魏公子肯定不会放开这样对他有利的人,只要在大梁城内任职,他就需要手下有得力的人手,目前只能从这些武卒中挑选。

很快夕阳西沉,天色将晚,辰凌带着十名亲卫回返大梁城。

古人言:匠人营国,方九里,旁三门。国中九经九纬,经涂九轨。左祖右社,面朝后市。内有九室,九嫔居之。外有九室,九卿朝焉。九分其国,以为九分,九卿治之。

这种都城建造营国的“王法”,对都城规模(方九里)、街道数目(九经九纬)、宽窄(王城街道并行九车,环城道路并行七车,野外道路并行五车)、宫城高度(宫门屋脊高五丈,宫殿屋脊高七丈,城墙高九丈)、等级规制(诸侯都城与天城大小同,诸侯都城的干道与王城的环城道路同,卿大夫的城堡街道与野外道路同)等都做了严格限制,不得越雷池半步,否则就是“僭越”之罪。

春秋末期,自天下诸侯对这种“王法”已经不屑一顾。齐国丞相管仲公然主张,都会之功能应为“定民之居,成民之事”;都会等级当以占地大小、人口多少来划分,万户之城即可称为“国”,千户之城即可成为“都”。这就是所谓的“万室之国”与“千室之都”。

那管仲还对建立国都提出了大违“王法”的自然地势主张——“凡立国都,非于大山之下,必于广川之上。高毋近旱,而水用足。下毋近水,而沟防省。”

大梁城的宏伟,在当世也算天下五大城市之一,城墙边长十多里,达到了方六十里的规模,城内居住十五万户,每户平均五口人,加起来国人就有七十五万,再加上一些没有户籍的奴仆、奴隶,可谓百万人口的大城。

大梁城内划分了宫廷区、官署区、商市区、仓廪区、匠做区、国宅区、编户区、宗庙区等八个区域,将城内官民的居住部署得井井有条,城中街道宽阔,松柏常青,整肃洁净,车马人行三道分开,井然有序,城内聚集了中原各地商贾与各国使节,使大梁城更成了繁华枢纽,魏国乃至中原的文化政治中心。

辰凌回到了侯府时,侯府内已掌灯,管家方涛看到他回来,立刻说道:“魏公子已经回来,正派人四处找你,有要紧事召见你,赶快去议事厅见主子。”

辰凌微微点头,吩咐滕虎等亲卫先回别院,他直接走到正院的议事厅,刚到厅门口,就听到里面有摔杯子的声音,随即传出魏公子大怒:“岂有此理,甘茂本是由我方擒来,却被太子当着文武群臣的面邀请去,而父王竟无动于衷,准许了,这明显是要偏袒太子,把甘茂偷偷放回秦国去,无疑等于放虎归山,魏国形势如此严峻,他们都在想什么!”

“公子莫要动气,这些后果,在甘茂被押送回大梁城,咱们就已经预计到了,目前太子要借助秦国的力量,成为储君,辅助国政,打压公子的势力,自然要把秦将军甘茂保释过去,好向秦国献殷勤,只是移花接木之策,还在大殿之上,当着重臣的面驳了公子的面。”谋士吴子秋的声音响了起来,冷静机智。

“本公子如何不知?只是咽不下这口气罢了,魏国处境,哀其不幸,怒其不争,三公之中,除了丞相公孙衍外,太尉田需,御史大夫张寿各成一派,相互抵制,九卿中大多不敢抗秦,二十七大夫、八十一元士更是左右摇摆,想想真是气煞人也。”魏公子气愤说道。

三公九卿制源于夏朝,指的是司马、司徒、司空,九卿指的是少师、少傅、少保、冢宰、司徒、宗伯、司马、司寇、司空,直到秦国商鞅变法之后,废除原本三公九卿的名字,重新命名,为丞相、太尉、御史大夫,九卿改为了奉常郎中令卫尉太仆廷尉典客宗正治粟内史少府,然后还有二十七大夫、八十一元士,各国纷纷效仿这种机制。

“卑职辰凌,求见侯爷!”

魏公子听到辰凌来了,稍稍顺了气,说道:“请辰都尉进来。”

辰凌走入议事厅,拱手道:“拜见侯爷!”

魏公子神态十分客气道:“辰凌,你来的正好,大王已见过了甘茂,还奉为上宾,散朝时由太子接走了,大王对你的勇武十分满意,提你为军务司马,职同中郎将,爵位六级的官大夫,有三进宅院,三尺轺车,奴婢家仆三十人,十名甲士护卫,年俸三千斛,拥有自己的院所,可自由搬出府外住。”

辰凌心中暗暗合计,表面装足感激涕零的神态,拱手道:“多谢我王赏赐。”

魏公子紧跟着神色一紧,为难道:“大王还传出口谕,要在十日后的秋季宫廷狩猎王宴上召见你,太子提出要派出一名武者与你宫廷御前比剑,给大王和众臣助兴,这些日子你要勤加练剑了,太子对你心生怒意,这次派出的武者一位无限接近武尊的青年剑手,最近在大梁城名声大噪,炙手可热,据说是古老剑派的内门弟子,与你相差悬殊,千万不能掉以轻心!”

第三卷 明争暗斗 第64章 磋商对策

辰凌一听,心头微微一沉,武尊是四阶武者,但比武师、武徒要高出好多倍,不单单是身体机能方面,更主要是身体暗劲和内力,已经捕捉到了人体经脉的奥秘,打通任督二脉,十二经脉,在丹田内储存内劲元气。

这需要十年的苦练武功,先把[铜皮铁骨][力凝明劲][易筋炼体]全部练通,成为一方外功硬手,浑身有力,体力能察觉到气感,然后修炼内功武学,打破身体经脉的奥秘,进入[后天罡气]阶段,成为武尊强者。

这时身体达到了五马之力,拳脚无不暗含内劲,五马难以分身,比外功武者要强出好几倍,而且战斗力持久,突破了人体潜能,这样的剑手,在战国之中,占据一方,就是一方尊者。

只有成为了武尊,在武学上,才算真正的登堂入室,成为武道高手!

辰凌目前刚晋级到二阶武者,仍是武徒行列,身体机能力量只有两马之力,勉强对付武师,但要越级击败武尊,除非他达到了武师的巅峰,但外功最讲究循环渐进,按部就班,苦功不到,身体强度达不到,无法晋级。

因为再精妙的剑术和身法、吃武功,都需要身体来施展和承载,身体机能达不到要求,无法将上乘绝学展开,身法、敏捷力、速度、力量、平衡力都不行。

“半步武尊?”辰凌凝眉问道。

魏公子叹道:“不错,半步武尊,此人名叫邱逸才,年纪轻轻只差半步就是武尊了,现在是武师的巅峰,而且据说身体已有几条经脉开始打通了,最主要的任督二脉还没有通,但是能凝聚少量的内劲,此人剑法精妙,犀利狠辣,听说他曾与太子身边武尊洪追阳交手,百回内竟无败相,近日在大梁城连败多家武馆的馆主,声名远在那江孤元之上,炙手可热,还伤过本侯府内两名武师!我本已推托了,但太子执意不肯,大王对你也充满了好奇,便准许了,事已至此,你唯有全力迎战了。”

辰凌微微点头,知道这是太子恶意报复,却又无可奈何,唯有迎战,因为他无法逃脱,如果避而不战,对他的声名影响太大,不但太子不会放过他,就连魏公子也不会轻易放过他。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十日的时间太短了,我需要一座独立的宅院,然后闭门苦练,必要的时候,还需要公子提供一定的秘籍、丹药,还有武尊穆少峰的不吝指点。”

辰凌精神一振,决定要铤而走险,利用这次御前比剑的机会,狮子大开口,冲魏公子索取厚重的报酬,另外就是从侯府搬出去,有自己独立的庄院,这样一来,可以暗中扶植自己的势力,未雨绸缪,为日后的退路做准备。

至于与邱逸才的比剑,他也只能放手一搏,反正逃无可逃,唯有竭尽全力了,不过他相信,以魏公子的人脉和财力,肯定会为他提供一些秘籍和丹药,因为辰凌听说了侯府内有一个武械库,里面神兵名剑、武学秘籍、上等丹药都有储藏,就看他肯不肯出血拿出来了。

魏公子犹豫一下,开口道:“这个放心,本公子可以赠你一套城内的庄院,奴仆婢女都不会缺,再送你两套剑谱,一部修炼内功的秘籍,甚至可以花重金到天机阁为你买来一颗易筋丹,辅助修成武师,在此期间穆先生也可以经常去指点你,只要你能斩杀邱逸才,在大王面前为侯府赢得颜面,提供这一切资源都不成问题。”

辰凌点了点头,如果能得到这种丹药,辅助人冲击武师境界,身体机能提升,那自己胜出的把握就能从四成变为六成,冷静回道:“如此甚好,卑职希望明日就能搬入自己的庄院,闭关练功,争取在十日内有所突破,战胜对手。”

魏公子见他语气中似乎有了几分把握,高兴道:“你有信心就好,本公子立即派人去安排,明日一早就能搬入你的府邸,我另会派一些护卫在外防守,以免太子派人暗中行刺。”

辰凌微笑道:“这个倒不用,卑职从河东边戍带来三千甲士,会陆续赶到大梁,我只要挑选几十个护卫临时防身,应该没有问题,再说,太子既然有信心选出一位接近武尊的剑手与我御前比剑,明显要致我死地,故意削魏公子的颜面,在此之前,他应该不会派人来影响我,以免因小失大,达不到他想要的目的。”

魏公子听过辰凌的分析,也觉得甚有道理,说道:“那好,护卫由你来挑选,十名甲士不够,就挑选五十名,而且官爵五级大夫之上,就能自己养士或客卿了,这个非常时期,增添一些武卒在府邸,只要你能支持他们的额外俸禄开销,都没有问题,我会派人通知董将军一声,把这些人名从戍军中清除出来,以后就是你的护卫了。”

他也十分大方,这些事对魏公子来说简直无关痛痒,随口都应承下来,只要辰凌能胜出,给他带来的好处太多了。

“那卑职先行告退了。”

“好,你早点去歇息吧,明日准备搬迁之事,侯府内的方管家会协助你的!”魏公子客气说道。

辰凌拱手退出议事厅,赶往自己的别院,剩下魏公子、吴子秋、穆少峰三人,面面相觑。

“辰凌目前只是二阶武者,要挑战接近四阶的武尊,根本没有胜算,两个等阶相差的战斗力太多了,尽管他的剑术精妙,机智灵活,但在绝对的实力面前,这些都毫无用处!”穆少峰开口道。

魏公子也知道胜算几率太小了,几乎等于零,叹道:“眼下只能把希望寄托在易筋丹上了,三百足金不是小数目,明日就派人联系天机阁吧,辰凌目前对于我们还有很大的价值,还不能够牺牲掉,只能放手一搏,下大赌注了。”

“不错,辰凌在大梁城被传诵为战场英雄,他归顺在魏公子麾下,使魏公子招贤纳士,求才若渴的声名远播,渐渐有与齐国孟尝、赵国平原争锋的势头,这样能为公子瞬间聚集无数士气和威望,益处良多,只要公子的势力雄厚,到时候扳倒太子,成为储君,登基王位,都不是没有可能。”谋士吴子秋分析道。

魏公子哈哈大笑道:“不错,正合寡意,辰凌还不能死,这一次赌注,我们就跟太子奉陪到底!”

第三卷 明争暗斗 第65章 怡儿的取舍

辰凌回到自己的别院房舍,燕女怡儿正在房厅内等候,见男主子进屋来,立即起身,笑靥如花,笑容亲切真实,发自内心的欢喜道:“辰公子,你回来了。”

辰凌这才想起来,房内还有怡儿,他回到古代第一个发生关系的女人,虽然只是魏公子赐给的侍寝女子,算是风尘人物,但以他现代人的思想,很难抛开不负责任。

“哦,你还在啊,魏夫人有没有提到,让你跟我多久?”

怡儿十分茫然,见辰凌脸色有些冷淡,内心一凉,有些着急道:“没,魏夫人选了怡儿赠送辰公子,只要辰公子不嫌弃怡儿,怡儿就是你的人了。”

辰凌又问道:“假如我要离开了侯府,不在这了,魏公子会就把你召回去吗?”

怡儿精神一紧,显然有点慌党神,惊讶道:“公子要走吗?”

辰凌点头道:“不错,明日我就要离开侯府了,只是不知你的想法,愿不愿意跟艘离开,亦或侯府有什么规定,关于歌姬和侍女自由权这一块的?”

怡儿听懂了大概,眼神坚定,鼓着勇气盯着辰凌,说道:“我自然要跟随公子你,即使为奴为婢,也胜过侯府孤苦伶仃,其实从昨晚,我就把公子你…当成最亲的人了。”

她想说把他当成自己的男人,但由于考虑自己身份耽,即使自己想做他的女人,辰公子未必肯接纳,但宁愿跟随他为奴为婢,也要离开这深似海的侯门,完全没有自由和掌握生存的权利,只是被主人送来送去的泄欲工具,拉拢的手段,她自觉这是对女人的一种侮辱。

辰凌又问道:“跟着我,可能会有危险,前途渺茫,甚至有杀身之祸,你怕不怕?将来我若出事,你恐怕连个栖身之地都没有了,到时候会不会后悔?”

怡儿眼眶湿润,叹声道:“不后悔,只要跟着公子你,无论将来结果是悲是喜,绝不后悔,怡儿能感受到公子与众不同,以及对怡儿的疼爱,我要永远跟着公子,生死不离。”

辰凌多少听说过,这些侯府内的侍女和歌姬,被魏公子花重金买回来,除了自己享用、歌舞技团欣赏、侯府婢女名额外,大部分用来赠送给客卿,或者是陪食客睡觉。

侯府不成文的规则,如果是处子之身的少女,姿色上佳,自然价值越大,往往会赐给那些对侯府有大贡献的客卿,或者拉拢贵族权者;如果非处子的女子,只能用来陪睡,除非有客卿相中,不介意她的身子究竟侍奉过多少男人,也可以向公子申请,纳入私人房内。

辰凌见怡儿坚决要跟从自己,心中对她的身份有些怀疑和谨慎,不过经过昨晚交流,有七成把握她不是魏公子派来的奸细耳目,多数还是普通姬女那种成分居多。

他心肠一软,说道:“好吧,大王已经赏赐了我,提升至六级官大夫爵位,可以拥有自己的别院,也能养士,你就跟着搬过去吧,明天一早,我会向魏公子禀明此事,把你正式要过来。”

怡儿一听这番话,哪还不知其中意思?顿时感觉到喜从天降一般,自己刚才的抉择,本来做好最坏的打算,却想不到是这样值得高兴的结果,有些津津自喜,破涕为笑道:“恭喜公子,谢谢你,给怡儿这次选择的机会。”

辰凌也揣摩到了她的心意,微微点头,暗赞怡儿的冰雪聪慧,如果刚才她犹豫,甚至害怕跟着自己会受到苦难和牵连,这一刻,他可能会直接否定掉,不带她走,那样一来,怡儿今后虽然仍在豪门侯府内,但命运也不会太好,还不知要侍寝多少客卿?以怡儿的性格,肯定受不了。

他在试探了怡儿,但也是给她一次自己抉择的机会,很幸运,怡儿选择了义无反顾跟着辰凌走,哪怕日后是厄运多舛,也绝不后悔,把辰凌谨慎的心给融化了,换来是她的幸福。

辰凌牵起怡儿的素手,感觉到怡儿身子在发颤,不知是欢喜激动,还是过于在乎这个结果了,疼爱道:“你是我辰凌第一个女人,即使将来不是正位,但也不会受到任何委屈,我已经有了一个未婚妻,她叫程素儿,等御前比剑之后,我会派人接她来大梁城。”

怡儿心中欣喜,她知道自己的身份,从未想过自己能做正妻,毕竟这个战国时代,女人的地位如同珠宝货物,虽光彩贵重,却随时可以买卖赠送,此刻听到辰凌的坦白,已经有了妾室的意思,让她非常知足了。

毕竟跟着辰凌,他不但英俊潇洒,英雄勇武,而且还不像其它男性那样大男子主义,说的话也透着知识和哲理,宁做他的侧房妾氏,也不作庸人之妻。

“好了,该入寝了,我有些困意了。”辰凌忙活了一天,回到房内真想好好睡上一觉,缓解压力。

怡儿神色雀跃,赶忙道:“让怡儿服侍公子宽衣吧——”她伸手为辰凌解开外衫,系开手腕护甲,脱下长衣,露出精壮的身体。

怡儿看着辰凌强健充满爆发力的身体,脸色微红,心如鹿撞,却又感到无比的幸运和满足,她甜美一笑,轻轻一抽自己的腰带,腰带飘落在地,然后一双柔荑轻轻解开衣衫,香肩微抖,一袭黑袍轻轻滑落,里边什么都没有穿,那赤.裸地眩人双目的美丽胴.体在灯光下闪耀着水一般柔润的光泽,娇躯微微举动间,那光晕就象水一般流淌,又象在灯下把玩一方美玉似的感觉。

“今晚让怡儿好好伺候公子吧…”声如黄鹂,在房内悠然回荡。

怡儿身上,脚上还穿着一双精致的小靴,构成一个诱.人的画面,冰肌雪股,散发着强大的魔力,完美的酥.胸水嫩嫩地耸挺着,一双笔直,长过半身的美腿曲线优美。紧致、曲线玲珑,肤腻如油,她微微侧身,的圆盘屁.股象满月般高高翘起,其白如雪……

辰凌深吸一口气,微微一笑,双臂一伸把怡儿拦腰抱起,放在床榻上,然后撤下床沿的帷幔,钻入了床内,顷刻间,床内传出了细腻的吟声,接下来就是床榻吱呀吱呀的摇晃声,越来越大,仿佛地震了一般,而且一震就是大半夜不停歇。

第三卷 明争暗斗 第66章 另立门户

翌日辰凌很早起床,抖擞精神,在院落内练起七星北斗剑,一套无比精妙的剑术,放眼在战国时代,也称得上一流,当然在一流之上,还有超一流、顶尖、王级、圣级剑法。

咻咻咻,剑风破空的声音在庭院内响个不停,只见辰凌手中一柄利剑,身动游龙,脚踩七星步,早晨的清辉洒在剑身上,闪烁出无数道寒芒,虽然他在练剑,但剑法一展开,似乎追击敌人厮杀一般,使剑越来越快,几乎就看到一道道斑驳的残影,在庭院内不断变幻方位,犀利冷酷异常。

不一会,滕虎等十名亲卫都来了,他们分别是滕虎、沈铮、景砚、樊凡、洪桂、林哙、谭五、张昊、罗荆、郭彦,成为辰凌核心侍卫。

当他们看到辰凌的剑法,都不禁暗暗吃惊,这等凌厉的剑法,他们还是首次看到辰凌使出,剑光如惊虹掣电,到处都被森森剑气所笼罩,不知超过他们多少倍,都有一种跟随他,一起放纵豪情,杀伐天下的热血之情。

“锵——”

辰凌还剑入鞘,转身望着十才名侍卫,说道:“今日叫你们来,就是准备跟艘搬往咱们的新府邸,昨晚魏公子传达王谕,魏王已提升我为六级官大夫爵位,并且赏赐了府邸,可拥有家仆三十人,护卫十人,你们愿不愿意跟艘留在大梁,干出一番大事了。”

诸人一听辰凌升爵,都非常高兴,见都尉问话,异口同声道:“我等愿意追随辰都尉!”

辰凌又道:“咱们目前是魏公子一方的人,处于权力漩涡中,日后你们要非常小心,好了,今日魏公子会赠给我们一些物品,还有一些粮食财钱等,作为接下来咱们度日生灶之用,你们负责搬运。”

“遵命!”这十人都是奴隶、佃农出身,有的甚至在军中厮混多年也没有什么地位,谁知辰凌一来,他们都跟着深入秦军执行任务后,立了大功,紧接着好事连连,不但升了爵位,俸禄多了,也有了尊严。

一上午很快过去,辰凌先是去拜见了魏公子,获得了百两黄金,两百贯青铜铲币,生丝、棉布、锦绸等布匹各二十卷,此外还有生活中用到的铁锅、瓷器、漆器、毡毯、药材、调味品等等,拉了五大篷车,另有两大车粟米,百人食用三个月用了。

魏公子又给辰凌两部手抄本的剑谱《柳絮剑法》《破玉剑法》,一部内功心法《混元推云手》,二十把铸钢宝剑,魏钰叮嘱辰凌一番好好准备比剑的话,这才放辰凌离府。

当辰凌等人走出了侯府,驾车驰在街道上,顿时有一种身心放松的心态,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没有自己的府邸,始终仿佛没能站住脚跟一样。

辰凌回首望着宏伟的侯府,心中感慨:“总有一天,我也能在战国时代,打造自己的巨宅豪府,成为列国敬仰的人物。”

新府邸离着魏公子府不太远,也在西城街,但不在繁华区,而是靠近了国宅区,这里的宅院基本用来赏赐有爵位和官职在身的人,小半个时辰,穿街过道,终于来到了自己的府邸。

这是一座中等的宅院,占地有数亩,分有前庭和后宅,前庭类似四合院那种,正门雕檐,庭院宽敞,五间青瓦房错落有致,正宅为会客主厅,侧屋是主人的书房和议会雅室。

庭院两侧是左右厢房,用来给家将武士、客卿幕宾居住,主房东面有过道长廊,通往后院,在后院有花圃和假山,楼阁耸立,有男主人的主卧,以及妻妾的香阁,以及侍女丫鬟等女眷居所,上下加起来,至少也有十三四间房。

后院还有伙房食堂、粮仓库、兵器库、财物库,柴房等,居住的是杂工、奴仆、奴隶等,他们出入府邸都是走后面小门,这是贵族豪门的家族规矩。

府邸开着大门,一些奴仆正在清扫院落,见到车辆来到,都聚精会神地望来。

辰凌下了蓬车,看着自己的府邸,古典的建筑风格,门墙高丈,内院清雅,灰色的青瓦,乌金色的院门,朱红色的门扣铁环,给人强烈的古代视觉。

“以后这里就是我的家了,新的起点!”辰凌心中暗道,收拾情怀,大步跨过门槛,进入院内,一些正在整修院子的奴仆见到主子进院,都躬身行礼:“见过辰爷…”

辰凌微微点头,保持身为主子该有的威严,说道:“很好,你们以后就是辰家的人了,一切工钱和待遇都不会少了大家,在这里好好干,将会获得尊重,明日我会制定一套辰家的家规和奖励机制,让大家有章可循。”

“是,辰爷——”家丁奴仆们回答。

这时滕虎等人开始卸货搬运入院,家丁们帮着忙活,很快就融入新的环境中。

怡儿掀开车帘,跳下了车,看到府邸眼前一亮,侯门再大也不是栖身之所,如何也没有自己的家让人兴奋,一时间怡儿开始兴致勃勃地行使做妾氏的权力,带着几名侍女布置起新家来,昨日她还是一个没有身份的姬女,今日便成了有夫之妇,找到了人生归宿,开心不得了。

辰凌召来景砚道:“小砚,你去城外通知杨瑞千夫长,让他再挑选四十名武卒,到府邸充当家将武士,守卫辰府。”

景砚年纪尚小,遇到事掩饰不住兴奋之情,笑着道:“辰都尉,我这就去通知杨千夫长,带人回来。”前者摆摆手,他就转身兴高采烈出了府门。

辰凌负手立在院内,轻轻自叹:“十日的时间,有些短促,要击败武尊强者谈何容易?不过为了在战国存活下去,就必须要战胜对手,自己才能生存,一切处心积虑地目标才能逐步实现!”

第一步已经迈出来了,接下来在御前比剑之前,要好好准备,争取突破到武师境界,取胜的把握就会增多,接下来要等白若溪回到大梁,争取与白氏家族合作,业余从商,赚取更多的利润,储备财富,使辰家迅速崛起,只要自己有了一定的社会地位,就逐渐脱离开两个皇子之间的争斗。

男儿在世,终究还是要遂了自己心愿,出将入相,功成名就,求当世荣华、娇妻美妾,求身后之名,万古流芳。

“公子——”此时怡儿带着两名俏婢走来过来,见到辰凌站在院内发呆,上前喜倦轻唤。

辰凌回过神来,见怡儿正在面前,玉齿半露,红唇略略上翘,勾出个微笑着的俏丽弧线,长长地睫毛微微闪动,鲜红地小嘴仿佛新生地樱桃一般娇艳欲滴,清丽幽美。

“以后不要叫我公子了,显得生疏。”辰凌轻轻说道。

怡儿明白了辰凌的话意,眼眸一亮,脸颊微红,甜美唤道:“辰郎!”她鼓起莫大的勇气才喊出了,芳心欢喜,身子吨了。

辰凌对怡儿也越来越喜欢,问道:“喜欢这座宅院吗?”

“喜欢,从此这就是我们的家了。”

辰凌蓦然问道:“对了,你身为燕女,在燕国时候有姓氏没?”

怡儿点头道:“怡儿祖辈姓霍,百年前自赵国迁至燕国,有三代人了。”

“霍怡儿!”辰凌轻唤着,微微点头,刚要再说,这时门外脚步声嘈杂响起,传来有人的喝骂声:“辰凌在哪?赶快出门来,我们馆主来与你切磋了……”

第三卷 明争暗斗 第67章 立威

辰府外有人大声喧哗,出言不逊,直喊辰凌的名讳,让他滚出来,与武馆的馆主切磋剑术,这是明目张胆的挑衅,在辰凌刚搬出侯府,就来寻他的晦气。

近来辰凌的声名太盛了,沸沸扬扬,不但大梁城人都知道了,连列国诸侯都知道魏国出了这么个战场青年英雄,加上辰凌刚回魏公子府,就与太子当场闹僵,还斩杀了太子麾下的一个小有名气的剑手江孤元。

今日大街小巷又传言,辰凌要在秋猎大会上,与大梁城鼎负盛名的邱逸才御前比剑,再次燃烧了一把火,让大梁城的国人轰动起来,成为酒肆客栈、商坊匠区、王公贵族之间,谈论的话题。

这就是很多武者不服,都认为辰凌不过是个二阶武者,只是凭借下三烂的手段,才在秦军大阵中擒获了主将,不算什么光彩本事,斩杀江孤元,也不过是武徒之间的打斗,放不在那些真正武师的眼里,至于辰凌要与邱逸才公子的比剑,无疑等于自寻死路。

因此一些靠近太子阵营的武馆之主,都想在辰凌被邱逸才斩杀之前,击败他,当场折辱,这样就提高了自己馆主的身份,打败了魏国的英雄,会将武馆的声望一下子推到顶峰。

“妈个巴子的,有人敢来辰的府捣乱,活腻歪了。”滕虎听到有人敢出言不讳,侮辱自己的上司,顿时火冒三丈,提剑就要出去杀人。

辰凌脸色一沉,想不到自己刚搬出侯府,就有人寻上门来挑衅,欺人太甚了。

“辰郎,这…”霍怡儿有些担心轻呼道。

辰凌苦笑道:“我也不想冷血大开杀戒,但总有些人不识时务,送上门来寻死,只能硬下心来了。”

他转身走向府门,滕虎、沈铮等人跟在辰凌身后,提着利剑,都清楚很快一场恶斗不可避免,但他们都是从沙场上身经百战的人,浑身都是杀气和军魂,犊毫不怕死。

辰凌等人走到了府门口,看见了门前站立了不少武者,至少有数十人,手中都提着长剑,满脸的嘲讽冷笑,表情不善,一见辰凌等人出来,目光如剑出鞘般全都注视过去,死死盯住了门口的辰凌和他的随从。

“你们谁是辰凌?”一位刀疤男站出人群,凶狠地喝道。

滕虎见对方无礼,十分恼怒,走上前喝道:“你又是哪根葱?敢跑到我们辰府门前撒野,当心割下你的首级,拿去喂狗!”

“找死!”刀疤男猛然抽出宝剑,一股寒光乍现,剑指滕虎,阴狠道:“一个家奴,什么东西,也配跟大爷说话?斩了你,都不犯王法!”

辰凌迈前一步,懒得与他废话,目光扫过这些武者剑手,开口道:“我就是辰凌,你们上门来找茬,所谓何事?”

刀疤男冷笑道:“原来你就是辰凌,一个小白脸而已,有什么本事,竟在大梁城赫赫有名?这是我武馆的馆主,今日要与你切磋剑术,你敢不敢接受挑战?”

辰凌哼道:“秋猎大会在即,我没有空闲与无聊的人切磋,你们请回吧,恕不奉陪。”

“哼,辰凌,你是不是害怕了,不敢应战?”

“就是,如果你怕了,就在我们馆主面前磕三个响头,我们绝不再难为你。”

“三个哪够,起码磕要十个!”

“哈哈——”

这些武者丝毫没有把辰凌放在眼内,没有了魏公子府的庇护,他们少了顾及,当面要奚落嘲讽辰凌,逼着他迎战,让馆主当场击伤他,如果把他击败了,馆主的身份地位瞬间暴涨,即使魏王知道了,也不会太过追究,因为他技不如人,连武馆之主都打不赢,更别说接近武尊的邱逸才了。

“锵锵锵——”

滕虎、沈铮、樊凡等人纷纷抽出了兵器,目眦欲裂,就要冲上去拼命。

这些武馆的武士也辰府家将亮出兵器,他们也毫不示弱,抽出长剑,一齐剑指辰凌和他身后的家将。

辰凌也动了杀机,扫过这些武士,开口道:“哪个是你们的馆主,现身对话吧,让这些蝼蚁在前面粗言秽语,无聊至极,这些人,举手我就能全部杀了。”

“什么?你能把我们全部杀了,来啊,杀给我们看!”很多武士剑指辰凌,一言不和,就要动手了。

忽然间,在武士之间,一个中年武者喝道:“都住口!”

这些武士听到喝声,全部止住了音,紧接着闪出一条人过道,那位中年阔步沉稳地走了出来,头戴青冠,剑眉入鬓,身穿灰衣长衫,手中握着一柄没有出鞘的剑,气概非凡,浑身筋骨扎实有劲。

“你就是辰凌?老夫是泓岳武馆的馆主,岳鸿宇,听闻辰都尉剑术精妙,斩杀了江孤元,声名正盛,特来切磋剑术。”这岳鸿宇眼神冷冷罩住了辰凌,一股武师的风范流露出来。

辰凌淡然道:“我要是拒绝切磋呢?”

岳鸿宇哈哈大笑,旋即脸色冷酷道:“那就跪下,认本馆主做师傅,到时可以传话给那邱逸才,在比剑时不下杀手,这样你还能保住一条性命,从此转跟太子一方。”

辰凌冷笑道:“就凭你,也能让我跪下?”

岳鸿宇脸色一凝,狰狞道:“既然你不识抬举,那就下场切磋,否则你这辰府,日夜不得安宁。”

辰凌想不到这人如此欺人太甚,连连点头道:“好,切磋就切磋,辰凌奉陪到底。”

岳鸿宇听他受激应战,心中暗喜,转向周围武士道:“都听好了,生死由命,告诉外围的人,本馆主与辰凌切磋,剑光无眼,若谁受伤或被斩杀,都是比武中的规则,谁也不得报复。”

刀疤男等武士嘿嘿阴笑,散开成弧形,给他们腾出了一个比剑空间来,这时外围也聚集不少看热闹的人,有士子、农夫、游侠等等近百人围观。

在人群中,有一位黄衫公子和小厮随从,只听那黄衫公子轻声道:“原来他真是辰凌!”

“是他?凌辰!可恶,昨日想不到他告诉公子的竟是假名,害得咱们白跑了一趟魏公子府。”那小厮声音轻嫩地嗔怪道。

黄衫公子正是洛俞,嫣然一笑道:“彼此彼此,咱们又何尝告诉过他真名?”

“小姐,你说辰公子能战胜那个泓岳馆主吗?”

洛俞皱眉道:“那个馆主是个火候成熟的武师,肯定有压箱的本领,精通数门剑法和拳法、兵器,这辰凌似乎只是二阶武者,真奇怪,他如何有胆量与接近武尊的人决斗?”

“小姐早就是武尊了,可以抽空指点他一番哦,以免他被那个邱逸才杀了。”

洛俞轻叹道:“我自幼在齐国稷下剑宫学剑,只可惜十多年下来,刚感应到[百脏共鸣]的五阶境界,武尊半步巅峰而已,在稷下剑宫的同辈师兄弟中,只排到了第四,据传闻战国青年一辈的高手中,最近排出了山河榜十大高手,都是六阶的武者,丝毫不弱于一些古老剑派的长老了。”

第三卷 明争暗斗 第68章 血腥的手段

洛俞竟师承稷下剑宫,同时也是齐国稷下学宫鼎负盛名的女子,这时她看着辰凌只有二阶武者级别,轻轻一叹,不过越是如此,更加好奇当初这辰凌如何有胆量深入十万秦军之中,还生擒了敌帅而不死?

这连武圣也做不到的事啊?一个武圣,洗髓换血,返老还童,师法自然,掌握武道法则,十步一杀剑,无人能存活,但也无法对抗数万的大军,更不能杀入十万大军中擒住敌军主帅!

虽然辰凌投机取巧,采取了很多诡诈手段,但这也恰恰说明了他的智慧与胆量,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先置死地而后生,再加上昨日他的精彩论战,让这叫“洛俞”的女子感到无比的好奇。

这时在辰府外聚集了不少人,腾出一个很大的空间,霍怡儿也听说辰凌要与武馆的馆主比武,担心之下,带着婢女和家丁慌忙也出了府门。

岳鸿宇与辰凌对峙而立,一时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他二人的身上。

自从辰凌回到战国后,一直工处在神经绷紧的状态,杀伐不断,幸好他在战场上待过三个月,已经把心性磨练一番,杀人斩敌,如切瓜剁菜,丝毫不再手软了。

“现在跪下求饶,做本馆主的徒弟,还来得及,否则,后果自负!”岳鸿宇冷笑着,在众人面前极力保持着一种前辈指点晚辈的伪君子嘴脸。

辰凌云淡风轻地笑道:“岳馆主,你还是照顾好自己吧,我怕一会儿不小心,削掉你的首级下来。”

“不知死活!”岳鸿宇眼中凶光一闪,已动了杀机。

辰凌手握碧玄宝剑,缓缓抬起,微哼道:“既然想切磋,那还等什么,出剑吧!”

岳鸿宇喝道:“既然你迫不及待地想找死,本馆主就成全你,今日有你没我!”他蓦然拔剑,仿如一泓秋水激射而出,剑气森然,武馆主轻啸一声,脚下踩风一般,长剑一挽,剑花交织,身如猛虎一般,剑随人往,刺向辰凌的要害。

这一剑,就足以看出他武师的水准,身体机能达到五马之力,骨骼、筋脉、力量、速度都达到外功的上等,出手之间,筋骨灌满了劲道,一剑就能把二阶武者刺破防御。

“好——”武馆的武士们大呼小叫,一见馆主出手,雷霆生威,忍不住喊好。

辰凌心里暗想:“又一个武师,正好用来磨练一下!”

其实最近他已经先后与两位武师生死对敌了,那日在荒野上截杀白夜羽的时候,就除掉了他身边的一位武师,前晚与他决斗的江孤元虽不是真正的武师,却也有与武师争锋的实力,独在他的剑下。

这一战,辰凌就当磨练自己,把二阶武者的潜能挖掘一番,熟悉与武师交手的经验,这样才能为与邱逸才御前比剑做好铺垫。

“咻咻咻——”

岳鸿宇仗剑连斩,剑法狠辣老道,稳中求狠,快中有细,剑尖封锁住辰凌的前身的几处要,不断又刺又斩,逼他跟自己硬碰硬。

辰凌自然不会上当,飘身连闪,脚踩七星步,剑随身影四处游.走,开始与岳鸿宇打起了游击,一追一逐,剑器叮当交击,火星四溅。

馆主岳鸿宇浑身力量充沛,练武二三十多年,外功精熟,拳脚功夫十分刚猛,挥剑追逐,大占上风,剑锋攻势几乎就要把辰凌笼罩住。

那些武馆的武士见到师傅威风凛凛,压制住了辰凌,都拍手叫好喝彩,这一下更加点燃了他们嚣张气焰,只等武馆得手,他们一起动手,杀了辰府的九名家将,甚至想抢走那个如花似玉的辰府少夫人,即使魏公子追究下来,自由太子拦着,他们也不惧怕。

“小姐,不好了,这辰凌根本不是那武馆的对手,怎么办?他该不会落败身亡的下场吧?”

女扮男装的洛俞摇头道:“不会,这辰凌虽然只在武徒级数,与对方足足相差了一个等级,但他步法精妙,剑法又极为特殊,而且处之坦然,游刃有余,落于下风丝毫不乱,显然比剑的火候极为精纯,武学境界和领悟似乎也不低,有可能故意在引诱对手。”

“是吗?我怎么没看出来?不大像啊!”

“你能看出什么来?”洛俞在她贴身小婢额头轻点了一下,又好气又好笑地说道。

那小厮捂着脑门,嘻嘻笑道:“我能看出小姐很在乎他?以小姐的超然身份和渊博学识,天下男子有几人能入小姐眼中?偏偏这小小都尉,却让小姐回去念念不忘,非得今日登门造访。”

洛俞横了她一眼道:“你这丫头,就爱乱想,我只是觉得他昨日口出惊世之言,胸有纬地之才,偏又不肯明示于众,让人听了着急,这才想寻上门多交流一番。”

那伶俐可爱的小婢吐了吐舌头,不再说话了,再乱言,担心小姐会恼了。

“当——”

终于不可避免,两人硬碰了一击,双方劲道撞击,辰凌臂力弱了一半,身子被震得忍不住倒退两步,这才稳住败势。

“哈哈,就这点本事吗?那本馆主告诉你,十剑之内,你命休矣!”

岳鸿宇每一剑所取角度均是刁钻无伦,一道道的寒光斩劈而来,在刺耳的咻咻破空中,眼看就要破开了辰凌剑身防御,斩杀于剑下。

但辰凌冷静得像个无风无浪的深潭,俊伟的容颜静若止水,疾退寻丈后,他的一退一进,就像潮水般自然,本身已具有浑然天成的味儿,教人生出难以言喻的奇异感觉。

“天枢、天璇、天玑、天权,七星北斗,天机转变,剑存一隙,生死一线!”辰凌这时陡然一变,眼看就要被岳鸿宇剑锋刺到他,身法飘忽一闪,快如电掣,在武师的眼皮下,来了个七步转身,反而出现在岳鸿宇后面。

岳鸿宇一剑正刺在了辰凌的残影上,毫无结果,等他见到辰凌的身影消失,眼中闪现出惊恐的表情,这种身法也太快了,完全超出了二阶武者的范畴。

随后他就感觉到一股冷锋从背后刺来,侥以他二十三年的练武经验,也感到浑身冷汗,急忙撩剑回挡,与此同时身子前倾,企图避开对方的剑势。

“晚了!”辰凌一剑刺出,本来要刺向对方的后心,但岳鸿宇并未回身就挥剑往后一撩,干扰辰凌的剑路走势。

“螳臂当车!”辰凌在气机牵引,彼退我进下,一声长啸,沉腕一斩,并未刺入对方的后背,而是由肩侧斜斩下去,正削在了岳鸿宇握剑的手臂上。

这碧玄剑乃魏公子武器库内收藏的五把珍贵宝剑之一,削铁如泥,顿时把那握剑的手,一切而断,连同手中的长剑飞了出去,鲜血飞溅,残肢在半空中翻转落地,紧跟着才是一声撕心裂肺的痛叫。

“啊…我的手…啊……”

这一幕让所有人都惊呆了,万没想到刚才还大占上风的武师岳鸿宇,下一刻竟然被辰凌斩断的手臂,变成了独臂馆主了。

血腥的一刹那,很多围观者急忙挪开目光,甚至不少婢女都吓得惊呼大叫。

辰凌并没有再下杀手,反而退出了几步,仗剑斜指,他不想过于狠辣,让世人对他产生误解和讨伐,把岳鸿宇斩成残废,远比杀了他,更让其痛苦,更有威慑力。

第三卷 明争暗斗 第69章 威慑

辰凌出其不意,把七星北斗剑法施展到精妙之处,身法转位之快,匪夷所思,一下子超出了他这个等级范畴,让对方一个货真价实的武师,就这样被击败,而且还搭进去一条胳膊。

这样的结果,让周围所有人都惊呆了,一时反应不过来,陷入寂静和呆滞状态,谁也没想到,刚刚大展上风的武馆之主,为何会被斩掉了手臂。

“馆主!”

“师傅——”

四十多武士终于反应过来,竭力嘶喊着,一部分人冲上去围向岳鸿宇,搭救武馆的伤势。

洛俞看到这一幕,蛾眉也蹙白起来,眼神一亮,她也没想到,辰凌会忽然发威,在恶劣险境之下,逆转了形势,除掉了对手。

“好精妙的剑法,一流的功法,单以剑法高深程度而论,丝毫不弱于四阶武者使用的剑术!”洛俞心中一动,已经看出了辰凌的剑法,不若于四阶武者使用的剑法,而五阶武者以上,都使用顶级剑法。

她的贴身小婢更是掩口惊讶道:“太帅了,他如何做到的,越级击杀对手,难怪敢接受武师巅峰的武者御前比剑,果然有些压箱本领,这一下,小姐不用担心他了吧!”

此刻那武馆十多人蓦然抽出了长剑,怒气冲冲,直接奔向了辰凌,尤其是那刀疤男,大吼一声,拔剑出击。

“臭小子,敢伤害我师傅,找死——”刀疤男挺剑就刺向了辰凌的前身。

辰凌身子一闪,利用对方怒火之下,不够冷静,出剑破绽太多,轻易闪过对方的刺势,紧跟着挥剑一抹,那剑身在刀疤男的脖颈划出一道血痕,只听刀疤男嘶叫一声,见血封喉,软倒在地。

血腥,绝对的血腥,辰凌步法连动,身影疾闪,唰唰又是两剑,紧跟冲上来的两名武士也在莫名其妙的情况下,被斩了胸腹。

“杀了他,灭了他——”其它武士都红了眼睛,见师兄弟一个个倒地,要一起围杀辰凌。

“谁敢动我们辰都尉!”滕虎、沈铮、樊凡等人持剑围拢在辰凌的周围,拔剑指向武馆那群武士,一个个杀气腾腾,气势丝毫不弱。

“他们只有十个人,咱们有四十多人,一起上,定能把他们全杀光!”

“对,血洗辰府,活刮辰凌!”

这些武馆的武士竟然撕破前面的诺言,要血洗辰家,为馆主报仇。

四周的围观者纷纷抱头逃散,不敢多待,以免殃及池鱼,惹祸上身,在这战国乱世,各国法律都不健全,私斗在所难免,游侠遍布,街道杀人,司空常见。

就在这时,一队人马从街道拐角处奔驰过来,四匹战马上坐着身穿铠甲的千夫长,后敏跟着近百名甲士,都是清一色的大魏武卒,浑身甲胄,兵刃锵锵,虽只百人,但整齐的盔甲和兵器,有节奏的步伐,雄浑的气势,犹如一股强劲的杀气军魂凝聚铺面过来。

“跟我们比人多吗?谁敢辰都尉?”杨瑞、侯伯带着城外甲士赶回城内来了。

武馆的武士愣了片刻,握剑举棋不定,外围的大魏武士晶了上来,与辰府的侍卫形成了一个前后夹击之势。

滕虎看见这些武卒到来,都是身经百战的老兵,和他们深入十万大军的战友,顿时来了劲儿,哈哈大笑道:“都来了,太好了,一起上,围杀这些剑手,咱们在十万秦军面前都不曾怕过,这些小瘪三,统统都杀了。”

杨瑞等人闻言,一摆手,百余名武卒一哄而上,里外三层把四十来个剑手包围住,同时手持短弩,右手持剑,全副戒备,这些战场上的甲士,可完全不通游侠剑手,甲士优势在于整体作战,相互配合,以及弩机阵势等,弩箭瞄准场中的剑手后,武馆的人全部脸色大变,他们以往打架杀人,都是单对单的斗剑,从没有用过弩机等重甲武器来屠人啊!

一时间,双方僵持下来,虽未有拼杀,但那气氛却压抑的近乎窒息,除了呼呼的喘气声,谁也没有再怒吼,唯有那馆主在地上抱着右臂惨痛叫着。

这时虽没有大肆拼杀,但场面依旧千钧一发,随时都可能引发血腥的屠杀。

武馆这些剑手哪见过这样的阵势,气势一下子衰弱下来,他们虽狠,平时张狂,但都像地痞流氓一样,在街道青楼酒肆中泼辣挑衅,与这些在沙场上九死一生,经历无数死战、正规的武卒相比,少了一股视死如归的军人气魄,谁也不敢再耍横了。

辰凌冷眼注视着被围在中央的剑手,只要他一挥手,百支弩箭齐发,这么短的距离,至少能射死一半的剑手,然后一冲击,能把这些人全部斩杀,从而起到杀一儆百的效果,在大梁城立威,让别人不敢再来扰自己。

但转念一想,他刚来大梁城,如果做得太绝,很可能会惹怒很多王族公卿和势力,不能一下子把自己推向风浪尖上,那样处境更艰难。

“比武之前,我与岳馆主已经说好,刀剑无眼,生死由命,谁死谁伤都不可以蓄意报复,都闪开,让他们走吧。”

“都尉,他们要血洗辰府,怎么能就这样放他们离开?”滕虎有些不情愿。

辰凌冷峻异常,如山岳一般喜怒不显于色,冷冷道:“放他们走,千夫长,带人把守辰府四周,严谨任何人前来滋扰,如有挑衅出手者,杀无赦,魏王已下王谕,御前比前之前,谁胆敢来打扰本公子,绝不客气!”

“喏——”百余甲士异口同声喝道,气概摄人。

那些剑手大多都是一阶武士,铜皮铁骨阶段,单对单比辰凌麾下这些专门训练一番的武卒强不出多少,见辰凌有意放他们离开,再也无心报复了,扶起馆主岳鸿宇踉跄离开,直到街道尽头,才转身喝骂几声,扬长而去。

周围看热闹的人见辰府兵甲林立,都识趣纷纷散开,很快只剩下零散几个人了,街道恢复如常。

辰凌微微一笑,朝着这些侍卫点了点头,转身走向了府门:“都跟我回府,从今天起,大梁城就多了一个辰府!”他的话,让这些侍卫似懂非懂,但都感觉到,从此他们将跟随辰凌开始另一番杀伐之路了。

第三卷 明争暗斗 第70章 扶植亲信

辰凌放出了狠话,声音在府外回荡着,不少来往的行人和游侠听到他的话,知道这也是个狠角色,击杀武师,还是个军方都尉,魏公子身边的红人,魏王要召见的英雄,这些因素,使辰凌再一次维持住自己的声威。

很快这件事就能传遍大梁,使他的身价再次飙涨,那邱逸才既是武师巅峰,接近武尊的高手,而众所皆知,辰凌只是个武徒,相差悬殊,但今日武师被致残,突出了辰凌的实力,让世人知道,他绝不像表面那么简单,即便连魏公子、太子、其它王公贵族都会重视起他。

辰凌回到府内,接受霍怡儿等婢女英雄式欢迎,这一战,让这些家奴家丁更加敬重崇拜他了。

杨瑞带着武卒遍布在府内府外岗哨,把辰府包裹起来,以防再有闹事者前来滋事,有这些凶神恶煞的武卒充当府内的侍卫,一下子把府邸地位再次提升,只有一些军方的元老、军机大臣、权臣者才有大魏武卒为守卫。

辰凌回到主厅,把滕虎、杨瑞等人叫去,现在这些亲卫都是他的亲信,先从这些人培养成主干,扶持自己的势力,以后独当一面,跟随自己在战国中杀伐天下。

他不甘心就此当别人麾下的收一个客卿,一个下属,作为后世人,有尊严,有抱负,有野心,甚至连一国之君也不放在眼内,辰凌相信,通过自己的筹谋,肯定会在列国之间崛起,而现在,就是开始。

滕虎、沈铮、景砚、樊凡、杨瑞、侯伯这几人跟随辰凌时间最长,交情也最深厚,辰凌把他们召来,连同其它六名贴身侍卫,每人赠送一把铸钢宝剑,这些都是魏公子赐的,辰凌毫不吝啬,分配给了这些骨干。

“眼下形势严峻,魏公子与太子之间势成水火,我们目前站在魏公子一方,肯定有很多势力要打压咱们,在大梁城除非有魏公子的避讳,否则举步维艰,还会面临诸多挑衅、行刺,现在给你们每人配一口上等宝剑,另外附带一套《柳絮剑法》有助于提升你们的剑术实力,我会找人手抄十五份,给你们每人一份,加紧提升自己,巩固一阶武者的修为,争取早日进入二阶武者行列。”辰凌对着这些亲信说道。

沈铮担心问道:“辰都尉,你现在什么阶位,与那邱逸才御前比剑,有多大把握?”

“寻常武师,我都能斩杀,如果是武师巅峰这种半步武尊,胜算五五分吧,不过一旦我也晋级为武师,这种半步武尊就奈何不了我了。”辰凌微笑说道,并没有感到压力,反而充满了信心。

滕虎大大咧咧道:“我相信辰都尉,肯定能击败那个邱鸟才的,再说了,那些游侠,除了精通剑术外,还懂什么,上了战场乱箭射死,没有用处,肯定及辰都尉那等勇气和谋略。”

“就是就是,游侠一怒,拔剑而起,杀几个人还行,一到了战场,就裤子了,哈哈——”这些侍卫都对辰凌充满了盲目的信任和崇拜。

辰凌道:“从明日起,我会专门开始练剑,你们也在府内练武,增强实力,等御前比剑之后,击败了那个邱逸才,我肯定会受到魏王赏赐,说不定有新的任务,到时候我带着你们,一起建功立业,杀伐四方,如何?”

“我等誓死追随辰都尉!”这些侍卫拱手昂然道。

辰凌点头,正好说话,忽然门外有家仆禀道:“辰爷,门外有二人自称是您的朋友,洛俞公子,求见辰爷。”

“洛俞?”辰凌愣了一下,思考一番,这才想起昨日在清溪玉坊结识的一位黄衫士子,当时辰凌并没在意,也没有告知真名,想不到他还是找上了府门。

“请他进来吧,引到大厅来。”辰凌淡淡说了一句,转向众亲信道:“都回去整理自己的房间吧,由你们的怡儿夫人给你们安排房间,晚些时候,再分配任务。”

“喏——”滕虎等人出了房门,顷刻,那洛俞和她的贴身小婢走入客厅来。

那洛俞见了辰凌,眼前一亮,先开口道:“我是该叫你凌辰公子呢?还是辰凌都尉?”

“是你,呵呵,还是叫我辰凌吧,我不是什么公子,当时形势不明,不方便透露姓名,还请阁下不要见怪。”辰凌思绪活跃,心想多结交一个朋友,就多一条路。

洛俞自然不会怪他,因为她本身也没有如实透露,大方道:“无妨,辰公子谨慎之心,在下甚为了解,今日去了魏公子府拜访,就已经猜出了辰公子的身份,到这证实一下,果然如此,这几日免不了要来叨扰公子。”

辰凌感觉此人走起路来,轻盈生莲,飘逸洒脱,浑身透着一股内息自在,以他前世先天高手的经验和灵觉,断定此人任督二脉打通,经脉有气流温润,已经修炼出了内劲。

“竟是个武道高手,至少也是武尊巅峰,想不到他年纪轻轻,就有此造诣了。”辰凌伸手做个请礼道:“洛弟,请坐,来人…上茶。”

洛俞含笑坐下后,那小婢站在她的身旁,前者刚做好,口中就吟道:“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人物;故垒西边,人道是,战国七雄割据!昨日一别,辰兄一语,让在下久久不能平息,周室衰微,诸侯争雄,一时间多少人杰横空出世,百年来,诸子学派、古老剑派、江湖门派百花齐放,各家人杰层出不穷,旋即又淹没在历史的潮流中,这一切,想必就是辰兄所说的天下大势吧。”

辰凌无语了,这个士子,怎么张口闭口都是历史啊、论证啊这些空谈大话,现在辰凌并不关心这些,他只想立足魏国,然后为自己有朝一日雄霸天下做准备,关于那些“治国之道”什么的,他完全不感兴趣,因为离着他太遥远了。

“洛弟,下次见面能不能换个话题?”

洛俞愣了一下,蛾眉一蹙,不解问道:“为何?”

“因为我对国政的话题不感兴趣,就好像一个身无分文的乞丐,几天没吃东西饿坏了,你却不停问他,当他成为一个巨贾时候,如果分配他的投资,有何经营之道,殊不知,他满脑子想的,只是填饱肚子而已。”

洛俞何等聪颖伶俐,听完已明白辰凌的话意,他朝夕不保,处境危险,哪还有兴趣谈论什么治国之道,能不能活命都成问题了。

“我今日一早也听过不少辰兄的传闻,要与一位接近武尊的高手御前比剑,而且还是在魏国即将举行的秋猎晚宴上,决一雌雄,辰兄是为这个处境犯愁吧?要不这样如何,在下也修习过几年剑术,不如每日早晨前来与你切磋,而辰兄也要抽出时间跟我畅谈上次未完结的话题。”洛俞从容说道。

辰凌衡量了一下,这提议也不错,自己通过与他切磋剑术,磨练一番火候,强化身体机能,另外与他畅谈一番七国的事,可以从他身上,了解一下当前列国之间的事,开阔一下视野,纵观战国的全局,好及时未雨绸缪,做好下一步打算。

“好吧,这几日上午,你都可以来辰府与我切磋剑术,然后抽出一个时辰讨论一番战国大事件,对了,你的写字如何?顺便教给我一下列国之间最常用的小篆,我只能认得很少一部分,大多数字认不出。”辰凌实话实说。

洛俞啊了一声,像是看着怪物一样看着他,本以为他是个学富五车、文武全才的名流士子,想不到辰凌他竟然还不识字啊!

第三卷 明争暗斗 第71章 相言甚欢

洛俞有些无语了,本以为辰凌定是那文武双全,学富五车的名流才子,精通剑术,想不到他连字都认识不多少,现在有些起疑,心想他到底懂不懂治国之道?在齐国稷下学宫,那么多的诸子、贤者都没有讨论出来的话题,跟他谈论,是否做无用功呢?

辰凌似乎看出了对方的疑虑,微微一笑道:“我看书比较少,大多是族内一位老者口头传述,由于他眼力不好,无法教习我写字认字,呵呵,导致我知识虽多,却很少识字。”

洛俞恍然大悟,抿嘴笑道:“原来是这样,想不到辰兄有此奇遇,呵呵,这个没问题,要不就从今日开始了,先练字,后练剑。”

辰凌也不婆婆妈妈,当即起身,说道:“择日不如撞日,现在就请洛弟进书房来吧。”

洛俞大大方方,一点也不拘谨,举手投足之间,雍容超凡,跟随辰凌走入书房内,由于书房尚未清理完,还没有罗列书架书橱以及书简等,也没有丝竹乐器点缀,除了一张桌子外,再无别无了。

辰凌命人拿来笔刀和空白竹所简,要跟洛俞学一些篆字。

早期的文字刻在甲骨和钟鼎上,由于其材料的局限,难以广泛的传播,所以直至殷商时期,掌握文字的仍只有上层社会的百余人,这极大地限制了文化和思想的传播,这一切直到竹简的出现才得改变。

竹简多用竹片制成,每片写字一行,将一篇文章的所有竹片编联起来,称为「简牍」,而其用丝帛者谓之为纸,还没有真正意义的纸张,但丝帛太过昂贵,只有贵族才能少量使用。

根据竹简的长度也有分类,如写诏书律令的长三尺(约67.5cm),抄写经书的长二尺四寸(约56cm),民间写书信的长一尺(约23cm)。

“辰兄想学秦国小篆,还是六国古文大篆?”

“有区别吗?”辰凌不知其解地问道。

洛俞凝眉道:“当然有区别了,六国古文是通行于秦以外的东方六国的文字,称为战国古文,它是上承商周的甲骨文、金文,在诸侯割据下所形成的区域性文字殊体,形体很不统一,笔画草率,简体、俗体大量涌现,称为六国大篆,比如魏国有魏篆、赵国有赵篆、楚国有楚篆,秦国的则称小篆,商鞅变法之后,简化了秦国的大篆体,使文字更加通俗易写,所以目前秦篆被普遍推崇起来。”

辰凌恍然明了,战国时代,诸侯国经过春秋数百年的分合,形成了秦、齐、楚、燕、韩、赵、魏七个大国,和宗周、宋、卫、中山等几个小国,政治、经济、文化的剧变,给文字的发展以深刻的影响。

由于诸侯割据,政治上不统一,各国对汉字形义关系理解差,便难免写错字形,以讹传讹,就形成讹变字;书写的简捷耗字应用的广泛,便导致字形书写的简化和草率,从而形成省变字;文字有浓厚的地方色彩,必然使地区间文字异形现象突出,因而形成异体字;除了秦国文字墨守春秋以前正统文字的字形,仅在书写风格上渐趋规整匀称,向小篆过渡之外,其他六国文字与春秋以前相比,字形差异很大,几乎面目全非。

辰凌虚心受教,先从魏篆学起,因他生长古武世家,多少翻过古文篆体,有个大概的印象,这时经过洛俞的点拨教习,很快入手,寻找关键点,借助以前的记忆和理解,学起来速度非常快,逐渐掌握了魏篆的特点和规律。

半个时辰后,辰凌已认识了上百字,洛俞都是十分惊叹他的理解能力,两人边写边谈论一些话题,有的关于历史、有的关于政论、有的关于琴棋书画、天南海北,甚至西域塞外,辰凌都能说出自己的见解,而这些见解恰恰在这个时代很罕见,越说越让洛俞吃惊、敬佩,彼此熟悉起来。

二人愈来愈投机,不时传出笑声,那贴身小婢见小姐与辰公子相谈甚欢,识趣儿地悄悄退出书房,在大厅等候。

“辰兄,想不到你学识如此渊博,见解独特,洛弟真是佩服之极,在齐国学宫内,即便那些贤者名士也不见得高出辰兄!”落俞算是折服了,无论她说什么,这辰凌都能说出一套全新的理解,让她眼前一亮,耳目一新,有一种穿梭出这个时代的框框把握历史潮流发展的感觉。

辰凌甚是汗颜,心想这些常识,都是课本和网络整理的,他平时翻阅很多书籍和网页获取信息,在二十一世纪,几乎人人能懂的常识,搬到这个战国时代,都是极为先进的思想理念,甚至想都不敢想过。

“这也没什么,都是一些个人见解,或许说得不对,希望你不要见笑。”

洛俞叹道:“我哪敢见笑你,就凭你刚才一番言论,就足以称为大智慧者了,以前我自己为熟读史政,精通百家之言,以为看的书多了,就能采集百家之长,著书立说,流芳万世,现在才知道,小觑了天下豪杰,更小觑了学问之根本,我的那些见解,与辰兄就相差何止百里千里,哎……”

这洛俞说着说着,竟是长叹一声,也是在感慨,也是在自嘲,听过辰凌一番话,算是彻底受打击了,自己兴致勃勃指点江山,有意走访战国各地,收集正史野史,然后通过自己的理解,采百家之长,著书立说,形成一方之言,成灸圣诸子,目标不可谓不宏大。

可是此刻,听过了辰凌一番见解,却觉得自己的那些论点和思想,简直小巫见大巫,不值一提,让这个洛俞感到了一丝心恢。

辰凌并不知她的真实身份,只以为[他]是个普通士子,也没在意她的这些复杂想法,微笑道:“用笔刀和竹简太麻烦了,我准备研究毛笔和竹纸,用来读书写字,印刷书籍,一旦推广,会降低造价,简单方便,携带和保存都很容易,会很大推动社会文化的进步,而且肯定是暴利。”

洛俞疑问道:“毛笔?竹纸?那是什么东西?”

辰凌哈哈笑道:“毛笔就是写字的工具,取代笔刀和现在写字的沾笔,竹纸则是通过竹子材料,经过机加工,打造成纸张,比丝帛成本要低得多,而且使用方便,这是新发明,可以取代目前的纸和笔。”

“当真?”洛俞还是首次听到这个新奇见解,眼光一亮,简直不敢相信。

春秋战国,诸侯称笔为[雄],在当世,而且各国对毛笔的称呼也都不同,吴国叫“不律”,楚国叫“插竹”,基本工艺均是笔头为兔箭毛制成,长三寸,笔头夹在劈开的竹杆头上,用丝线缠捆,外涂一层生漆。

辰凌说笔,连洛俞这等学识渊博之辈,也都茫然了,从未听闻过。

她的这个表情,让辰凌更加渴望,在退出毛笔、皂角、牙刷这些新物品后,无疑是暴利,能为自己聚集大量资金,然后就开连锁酒店,储存黄金,开钱庄,造兵器,大赚特赚,储备雄厚的实力,到那时,看列国谁还敢欺压他辰府?

第三卷 明争暗斗 第72章 人美如玉剑如虹

洛俞对辰凌越来越好奇了,甚至充满了一种依恋,看着辰凌的眼神都不同了,相识不过两日,短暂的接触,却感到无比充实,这一刻,她已经把辰凌当成无所不谈的朋友。

“辰郎?在里面吗?”一个娇细的声音传了进来。

辰凌一听就知道是霍怡儿,开口道:“怡儿,我在里面。”

门帘掀开,霍怡儿带着两名婢女端着茶壶和陶瓷器皿走入了书轩内,婢女把茶壶器皿放在桌上。

霍怡儿面颊含笑,任谁都能看出她的欢喜之情,有了自己的府邸,有了英雄般的男人,身份大转变,即使不做正妻,也让她感到无比的幸福。

“辰郎,这位士子是你的朋动友吗”怡儿的目光在洛俞身上停留一下,蛾眉轻轻一蹙,似乎有所察觉什么。

洛俞淡淡一笑,回礼道:“在下正是辰哥的至交,这位是辰府…少夫人?”

辰凌微微点头道:“她叫怡儿,是辰府的妻妾内眷,让公子见笑了。”

洛俞有些意外,目光中似乎多了几分暗淡,强颜欢笑道:“少夫人善良娇美,辰公子好福气啊。”

辰凌失笑道:“只要活着,福气会越来越多的,对了,洛弟,字练的一个时辰了,不知是否能观赏一下洛弟的剑法?”

他早就看出,这洛俞身上经脉里时而透出了一股涓涓溪水的声音,这是内劲练到脏腑的征兆,[百脏共鸣]的境界,一旦出手,运转内劲,脏腑之间会出现虎豹雷音,威力大大增强。

洛俞点头道:“好啊,那就献丑了。”茶也不喝了,当先迫不及待出了书轩,来到了庭院内。

辰凌紧跟出来,提着那把碧玄剑,递了过去说道:“洛弟,请!”

洛俞接过剑,看了他一眼,眉如远山,眸似秋水,旋即精神一振,仿佛变了一个人般,气息悠长,锵的一声,拔剑出鞘,寒气随着剑身铺面而来。

“好剑!”洛俞称赞了一声,受捏剑诀,身轻如燕,点地一跃而出数丈,落在了庭院之内,舞起剑法来,光晕流动。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洛俞剑法展开之后,辗转腾挪,身形飞快,片刻之间就见电光飒飒,剑风殷殷,整个庭院方圆数丈内,处处都是凌厉无匹的剑影看得人惊心动魄,神为之驰。

在洛俞仗剑施展过程中,她的体内,气血运转强烈,阵阵虎豹雷音,内家功夫练得极为精深,真劲密布全身。

外家功夫练筋骨皮,讲究一个强横霸道,刚猛,无坚不摧,最高达到武师的巅峰,再无法精进。

四阶以上武者,开始进入内家炼身心,意识,五脏,脉络,理血行气,带有医理,讲究一个大势,柔和,连绵,积柔成刚,水火同源,阴阳调和,五行循环。

而六阶高手达到[刚柔并济]是为大宗师初期;七阶高手达到[先天罡气]境界是为大宗师巅峰;八阶武者是[洗髓换血]的境界,为武圣初期;九阶武者是[天人合一]乃武圣巅峰。

一阶比一阶难练,动辄十年苦功,加上一朝领悟,很多都因寿元不足,没有达到先天境界,延长寿命而与武学高层境界失之交臂。

当今战国,山河榜十大高手大多都是六阶高手,在古老门派有六大宗师,都是七阶高手修为,至于八阶境界的武圣,极其罕见,至少五十年内,中原列国剑术圣地都没听说过有谁修成了武圣。

辰凌的前世因家庭使用特殊的基因药水,为他洗涤全身经脉,激发经脉潜能,年纪轻轻就突破至先天境界,成为七阶武者,只可惜最后一次执行“宝盒任务”时牺牲了。

这一世,要再练成先天境界,实在太难了,第一他错过了最佳练武的年龄,身体筋骨定型,武学成就受到很大阻碍,十五岁以后习武一般很难达到上乘,第二是他在战国没有基因药水辅助,要突破那一曾先天的壁垒瓶塞,实在太难了。

一个先天境界,一个后天境界,相差的距离不止是战力,更多是境界和对武道、自然的理解!

辰凌看着洛俞剑随身转,剑光飒飒,动如游龙,咻咻咻剑刃破空的声音不停响着,阳光斜照剑上,剑影反光生寒,一道道反映的毫光不时掠过辰凌、霍怡儿以及其它侍卫家丁的眼内,就象有人拿着一面青铜镜子不时将阳光反照射来。

她的身形翩若惊鸿,碧玄利剑一展,剑势雄浑洒脱,凌厉无匹,这一套剑法竟是顶级的剑术,在一流剑术之上,比之辰凌的七星北斗剑还要高明不少,也是真正的杀人剑法。

剑展到后,洛俞就象追着一个仓惶闪避的敌人满庭,掌中一柄剑如惊虹掣电,到处都被森森剑气所笼罩,满天阳光地绚丽都不及其万一……

辰凌看着洛俞犀利精妙的剑法和飘逸飒爽的身姿,眼中露出惊讶之色,不禁赞叹道:“剑气纵横隔秋烟,心静如虹练;修冰心御烈焰,水云间,焚情还笑春风面;固本培元,悠然无我,曲高歌忘流年。”

洛俞自己承认,师承十大剑术圣地之一的齐国剑宫,青年一辈种子高手中,排列第四,掌中一柄剑大开大阖,充满霸道之气,果然不同凡响。

辰凌的高歌赞叹之言,似乎被洛俞听到,突然,漫天剑光一敛,洛俞蓦然由动而静,仗剑斜指在地,凝神望着他,剑风余劲吹动着洛俞的衣角,猎猎作响,飘然激荡。

“刚才的诗,是你作的吗?”洛俞好奇地问道。

辰凌微笑道:“这里还有别人吗?”回答避重就轻,很是巧妙。

“作的真好!”洛俞莞尔一笑,那股丰姿,让辰凌简直有些恍惚,感觉眼前这位士子,换成女装,也是活生生的倾国倾城人物。

霍怡儿见到二人眉来眼去的表情,不知为何,忽然有点儿酸溜溜的。

“辰哥,今日就到练这吧,明日洛弟在登门造访。”洛俞忽然开口要离开。

辰凌略感意外,旋即点头道:“好吧,明日咱们再聚。”

洛俞眸光闪烁看了他一眼,转身从容离开,走出府门,再也没有回头,只等走出府门数十步远,她的贴身小婢追问道:“小姐,你们聊的这么投机,怎么自己主张要走了?”

洛俞并没有直接回答,只是淡淡说了两个字:“可惜…”

“可惜什么?”婢女疑问道。

洛俞蓦然停住脚步,婀娜转身,眸光呆呆望着侯府大门的方位,轻叹道:“可惜…恨不相逢未嫁时…他…竟然有了家室!”

第三卷 明争暗斗 第73章 丹分五品

洛俞走的很洒脱,辰凌留在院内,思考着她的剑术,对这个时代的剑客,有了全新的一种定位和索,战国时代,武者横行,剑派林立,辰凌懂的拳法和剑术不少,但最高也就顶级行列,《古辰剑诀》,最高层能成就先天高手。

“如果魏公子真能为我弄来一颗易筋丹,突破武师境界,那么御前比剑,把握就更大了。”

辰凌也是听闻,古老派来有擅长炼丹的长老,也有擅长炼器的长老,其中丹被划分为一品丹、二品丹、三品丹……依次下推,如今中原众所皆知的有五种品丹,即为强骨丹、易筋丹、化脉丹、真元丹、洗髓丹。

强骨丹为一品,只能辅助那些没有根基的人,在学武过程中,迅速巩固身体,打下坚实基础,能省去五年的外功苦练。

易筋丹为二品丹,能辅助武者冲破进入武师行列,免去十年外功苦练,甚至能让武者感受到经脉气感,并使机能拥有五马之力,市价三百金。

化脉丹为三品丹,有很大七命成几率能帮助武师冲破任督二脉,化通十二经脉,顺利从半步武尊真正跨入武尊的境界,千金难求。

真元丹乃极为罕见的四品丹,辅助武尊多出五成的几率冲击成先天高手,八阶武者,大宗师巅峰,价值万两黄金。

至于五品丹药,洗髓丹,在中原只是流传它的存在,但谁也没见过,这种丹能伐毛洗髓,能有三成几率辅助大宗师血脉沉淀,骨髓、气血全部转化,仿佛重生一次般,改造身体的结构机能,突破束缚,成为武之圣者。

这种洗髓丹,市棉价,因为从未有人买到过,也无人出售过,即便一位国君,也无法求到,毕竟天下武圣,寥寥无几。

“辰郎在哪里认识洛公子的?”霍怡儿轻声问道。

“哦,洛弟是我昨日在清溪玉坊结识的,没想到他今日会找到这来?”

“洛弟?辰郎真是实在,他可不是公子,而是一个女子,她的皮肤似乎用特殊的药粉涂抹,才盖住了很多风华。”霍怡儿试探说道。

辰凌愣了一下,失声道:“女子?洛弟是女子?”他仔细回想一下洛俞的体貌特征,的确越看越想女子,就是艳美的女子,也没有她那么精巧的五官!

“原来如此。”辰凌丝毫没有怪洛俞的意思,毕竟在这个时代,男尊女卑,女子的地位耽,即使你风华绝对,美若天仙,很多男人围着你转,也不过要弄到手作弄,总有厌倦的一天。

而作为女子,特别是一些有思想的进步女青年,她们无时不刻在追求一种平等,甚至超脱性别的身份地位,出来游历天下,大多要掩盖自己的身份,作茧自缚。

霍怡儿为了加强辰凌的警惕之心,继续说道:“这个女子说得是[雅言],这是寻常女子兜不好的正音,多少游学士子和官府吏员终生都难以讲好。”

所谓雅言,是与各国各地的方言土语相对的官话,类似于普通话。西周定都镐京,便确定以镐京王畿语音为准的官话为“雅言”;这种雅言,对山野民众是无法推行的,主要在官府、商旅、都城国人、士人阶层使用,尤其是书媚字必须使用雅言。

孔子的学生们曾经不无骄傲的说,孔夫子诵读《诗》《书》,执行典礼,都使用纯正的雅言,而不用鲁国土语;战国荀子将雅言看得更重,在齐国学宫主张“夷俗邪音,不得乱雅”,而且认为说雅言还是说夷俗邪音,是有关士人荣辱的大事,“越人安越,楚人安楚,君子安雅”。就是说,越国人讲越国话,楚国人讲楚国话,但天下的君子都应当讲雅言。

虽则如此,但由于种种原因,官吏商人士子国人事实上很难做到人皆雅言,更不用说那些很少外出交往,更不求学做官的女人了。一个少女有一口纯正流利的雅言,至少可以看出她出生在世代书香之家,且这个少女本人还要有周游和求学的阅历。

即使一些达官贵族的千金,都将不好雅言,霍怡儿的语音中,也是以燕国语为主,地方的放言成分较多,这洛俞既是女子,精通雅言,足见她走南闯北,阅历丰富,才华出众的女子。

辰凌微微点头,再联想到洛俞精通七国的文字和超一流的剑术,她的身份就显得神秘起来。

“算了,不去想了,至少现在我和洛弟还是朋友,而且明日他还继续会来,等以后时机成熟,他或许会亲自告之,我还是装作不知的好,免得自讨没趣,大伤风景。”辰凌心中一动,决定不揭穿他,继续跟洛俞学习文字、切磋剑术。

“辰郎,该食午膳了。”怡儿挽住辰凌的胳膊,柔声说道。

辰凌抖擞精神,微笑道:“好,这是辰府第一次开饭,全部吃饭去,等吃完了,大家再开工,争取一天全部清理完,明日正式能待客了,说不定魏公子还会来上门走访。”

辰府开膳了,二十多个家丁、劳役奴仆、杂工,六个婢女,都是从魏公子府内调配过来的,家丁、杂工、婢女、武士、亲卫都在食堂分桌用餐,辰凌和怡儿自然在后院男主房内单独用餐。

下午辰凌先练了一个时辰的剑术,再打坐半个小时,努力试着修炼内功心法,淬炼身体,练武时间结束后,独自回到书轩,这时书轩内桌椅、竹简、笔刀、丝竹、书架、屏风这类点缀的东西都摆进来了,至少有了书房的样子。

辰凌找来一块烧过的木炭,削了尖头,类似铅笔的功效,然后找来一匹丝绢布,在桌上摊开布片,他边想边画了起来,不一会,一个毛笔的图形就绘制出来,他又在图案边上用魏篆大致写下注解。

第一个图案绘完,紧接着又绘第二个图案,这次是牙刷,简单勾画;就这样,但凡生活中用的一些小东西,他能想到,而且目前的生产力能满足的,他都绘制下来,并写好用途,打算找工匠来试制,日后批量生产做起生意。

很快,一下午就这样度过了,直到黄昏时刻,他仍在设计一些小事物,这时书轩门口有亲卫前来汇报道:“禀辰爷,白氏商队刚刚回到大梁城了。”

辰凌闻言停笔,喃喃道:“白氏商队?哦,白若溪终于回来了……”

第三卷 明争暗斗 第74章 君子言商

辰凌听到白若溪回来的消息,顿时暗喜,他处心积虑要在魏国扎根,培养自己的势力,第一步自立门户,如今成为六级爵位官大夫,可以名正言顺养士,暗中扶持亲信,训练武士了。

但第二步要就是要有充分的物质财富,和信得过的得力干将,第三步才是人脉、以及与列国之间王公贵族、商族巨贾的关系。

“来人,通知沈铮等人,跟艘去一趟白府。”

“遵命!”

辰凌起身,收拾好画满图案的丝绢,上面都是他一时想起能加工制作的工艺图,通过这些,与白氏家族合作,互惠互利,各得分成,相信白若溪一定不会反对。

当辰凌走出书房门,庭院内几已经聚集了十名武士,滕虎、沈铮、景砚等人都在,佩带长剑,换上武士劲装,出了辰府,直接奔向大梁城内的白氏府邸。

这白氏在魏国大大有名,声誉地位丝毫不亚于那些王公贵族,论财力更是富可敌国,光在城内就置下大大小小好几十座庄园,因为嫡系旁系的白氏太多了,城外更有白氏城堡,那里有牧场、铁矿区哄谷粮仓储备地。

辰凌等人要去的则是白氏家族的主府——白府。

暮色苍苍,夜色浓墨,虚虚渺渺的水月珠纱下,一座占地数十倾的豪宅大府坐落在大梁城西商贾区,府邸成东西走向,建筑风格古朴宏大,有内外主宾之分,楼阁林立,错落有致,防守严密,宅门上额有一块金扁赫赫闪着“白府”,在两盏红灯下熠熠生辉,门前两座雄狮石墩更衬托出此府主人的身份地位。

“哇,好大的庄园府邸啊!”

十个侍卫都吃了一惊,这府邸的规模,竟然比魏公子钰府还要大气宏伟,位比公卿,富可抵国,这就是一方巨贾的地位。

“你们是什么人?”门口把守的武士见到辰凌等人来到白府外,而且人人有佩剑,戒备地问道。

…………

白氏商队在途中与辰凌三千甲士分开赶路后,白若溪得知秦国的细作要在魏国境内伏击辰凌的人马后,为了避开灾祸,以免殃及池鱼,提前在荥阳对岸的渡口渡河,并没有按照先前的路线走。

商队渡过黄河后,在荥阳补充了人手猴资,车马全部更换,浩浩荡荡,赶往大梁而来,似乎因为山谷一把火,烧死了对她不利的人,后面的行程格外顺畅,比预计提前了一天到了魏国都城。

白若溪风尘仆仆,进入白府后,都没来得及沐浴更衣,就直接召来府内的副管事方涛,迫不及待地问他有关辰凌的事,那方副总管就把这几日关于辰凌的传闻一五一十讲述出来,听得白若溪连皱眉头。

“想不到他锋芒毕露,这么快就被推到了风口上,陷入太子与魏公子之间的夺权争斗上来,辰凌啊,辰凌,你怎么明智的人,怎么犯了这么致命的错误,夺权之争,风险最大,一旦失败,动辄万劫不复,你让我如何帮你?”

白若溪陷入矛盾之中,商贾世家的祖训,就是千万别涉足政治斗争中来,特别是本国内诸君的夺权,以及与列国之间贵族联系太过密切,都会引来灭族之祸,商人永远都站在中间立场,一门心思赚钱,才是长存大兴之计。

她的脸色掩盖不住疲倦之色,但神色对辰凌的那股关切和担忧显而易见,坐在大厅内的高冠主座上沉默兴叹,方管家见大小姐陷入沉思,不敢打扰,侧立在厅内,等待大小姐吩咐。

就在这时,厅外有武士来传话禀告:“大小姐,门外有个自称是辰凌的人,欲拜见大小姐。”

“哦,是他,请他进来!”白若溪本来正想着他的处境,担心挂念,忽然听到他的名字,几乎不假索地出言邀请。

站立在旁方涛总管眼神微微一闪烁,大概也嗅出大小姐与这辰凌不一般的关系,心想:难怪刚一进门,就着急地打听他的消息!

顷刻,辰凌带着侍卫进了庄园,滕虎等人留在外面,辰凌独自一人走入客厅。

“若溪!”

“凌哥!”

两个人的目光交织在一起,再也挪移不开了,灼热的眼神,似乎要喷出火来。

辰凌盯着白若溪素颜的脸庞,还是那样的倾城绝美,此时的她,一袭素色深衣,只有领口袖边有美丽的云纹图案,秀发只插了一支白玉簪,通体上下,再无半点装饰,衣青肤白,彼此衬托得就象夜色中高悬一轮明月,明眸皓齿,珠唇腴润,显得雍容圣洁,举止优雅,丝毫不愧于战国十大红颜的声名。

“你清瘦了。”辰凌轻轻的一句话,却让白若溪顿时脸红了起来。

白若溪竭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转向方涛副管家道:“方管家,你且下去吧,帮助陶林管家整理这次商队带回来的物资等,清点入库,做好批号记录。”

方涛中旬年纪,在白氏家族做管家,很懂察言观色之道,闻言点头称是,借机退出了客厅,并随手带上了客厅房门,给大小姐和辰凌单独相处,窃窃私语的二人空间。

“若溪,你终于回来了。”辰凌如释负重地感叹道。

白若溪却会错了意,以为他在表达某种相思之情,这下脸颊更红了,简直如同一片红布,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如此羞涩难为情,连手心顿时都沁出了细微地香汗,轻声道:“凌哥,你怎么如此鲁莽,介入了魏公子与太子间的储君之争,还要与半步武尊御前比剑,太危险了。”

辰凌苦笑道:“这都是被迫的,正所谓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如今形势骑虎难下,我也没有其它选择了,只能激流勇进,破釜沉舟,借助太子与魏公子的相争,从中获得生存的空间!”

白若溪听到他的词语,妙语连珠,眼神一亮,听完后感叹道:“这无疑等于与虎谋皮,一个不好,双方得罪,在魏国很难生存下去。”

辰凌精神一振,恢复男儿豪情本色道:“无妨,倘若这些困难都应付不了,谈何远大抱负,实不相瞒,今晚我来到白府,除了看望若溪外,还有一件事要与你商量?”

白若溪微微一愣道:“找我商量,是何事?”

辰凌耸耸肩,潇洒道:“我想跟白府合作,换句话说,需要白府投资,一起经营一些新玩意儿,我有技术,你们有资产和市场,我们若联手,不但是魏国,甚至战国七雄、番外西域邦国的金子都会源源不断地进入咱们的囊中!”

白若溪这一下眼神有些变化了,一是对方的词语很新颖,需要消化半刻,二是他竟然谈商言利,这还是顶天立地的辰凌吗?

自古以来,士工农商,经商被看作最卑微的事,直到现在,很多名流士子对商人不屑一顾,甚至很多列国对商人不肯赐爵位,不肯给官职,辰凌忽然想经商,还与白氏合作,究竟想干什么?

白若溪发现越跟他在一起,越发现辰凌的想法很奇特,身份越来越神秘了,让人捉摸不透。

“如何合作法?”白若溪不动声色,继续问道。

辰凌此刻兴趣浓厚,侃侃而谈道:“我这绘制几样东西,标注了它们的功效和成本,以及制作之法、工艺流程,有牙刷、牙膏、香皂、毛笔、活字印刷版等等,一旦推广起来……”

他的话尚未说完,忽然有两名家丁慌慌张张奔了进来,躬身拜道:“启禀大小姐,白夜羽公子带了很多人,要硬闯入府,请大小姐定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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友情提示:紧凑的情节即将开展了,前面三卷都是过渡,自第四卷开始,辰凌开墅杀伐天下之前的储备,君临战国更多地加入战国文化的描写,后面征战七国,统一天下,要比战龙更加有气魄和血性!

第三卷 明争暗斗 第75章 咄咄逼人

白若溪听到侍卫的禀告,俏脸紧蹙起来,对白夜羽越来越放肆的行为感到发指,要不是这次途中有辰凌大魏武卒的保护,她和商队都要全部覆灭,死无葬身之地了。

“这个卑鄙小人,还敢来白府,活腻歪了。”

白若溪起身提剑走下主座的台阶,就要出去杀了这个旁系的伪君子,但是辰凌跟着起身,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臂。

“若溪,不要冲动,冷静一下。”

白若溪脸色冰冷,充满了杀机,但冰霜的脸颊仍是绝色佳丽,她奇怪道:“冷静?我能冷静下来吗?这白夜羽虽是白族旁系,却吃里爬外,勾结盗匪流寇,要灭杀商队所有族人,还要弑主夺权,天理不容!”

辰凌正色道:“若溪,正因党为如此,你才要更加冷静,不可打草惊蛇,这白夜羽毕竟已在暗中布置了数年之久,他们的党羽遍布于白家各处产业,甚至分布战国许多白氏分会,即便你们九大长老,也有超过一半支持他,主要财力来源目前似乎也在此人的掌握之中!一旦你轻举妄动,单单是这些力量,也足以让整个白家陷入一片混乱之中,即使最后能挽救不垮台,也要被其它五大巨贾世家打压住,无法再翻身!”

白若溪听到辰凌分析的条条是道,逐渐冷静下来,目光看着辰凌,很是佩服对方的机智头脑和胆色豪气,语气一软道:“那该怎么办?”

辰凌眉宇之间显出一股英峻气概,道:“白夜羽心怀不轨,谋夺白家产业,蓄意铲除族人,那是非死不可,但现在却不是下手的好时机,唯有将白夜羽暗中布置的爪牙连同他身边的亲信一网打尽,永绝后患,还能不伤白家元气,才是正确的做法,要么不动,要动就斩草除根!”

白若溪被他这么一说,头脑也清晰起来,觉得他说得很对,草率动手,只会撕破脸,把白夜羽逼迫自立门户,或者投靠其它大家族,这样无疑使白氏家族分崩离析,受到沉重的打击,那样即使斩杀了他,对白氏也是极大的破坏。

“那凌哥的意思呢?”

辰凌微微一笑道:“就先当作肥猪养着吧,早晚也是一剑之命,暂时既然不能杀,那就先稳住他,派人调查他有多少党羽,汉国和其它国的权贵有什么来往,搜查他们勾结流寇以及作恶的罪证,最主要氏逐渐把产业从他的手中扣回来,然后除掉,引不起什么轩然大波!”

白若溪明白了这个道理,可是还有很多细节需要商讨,甚至如何实施,都是未知数,需要进一步策划,这次关乎到白氏家族生死存亡,她感到有些力不从心,双肩的压力太大了。

她深情望了辰凌一眼,柔声道:“就按照凌哥的意思办吧,到时候,一定不能放过白夜羽这个卑鄙小人!”

女强人也终究是个女人,白若溪年仅二十岁,已经撑起了家族四年光阴,父亲早逝,她这几年走南闯北,经营白氏商会在列国之间的生意,个性刚毅好强,吃了不少辛苦,此时有辰凌在身边,遇到挫折邯难,不经然地倚靠对方,自己越来越不愿意动脑了。

“走,出去会会这个白夜羽!”

辰凌带着白若溪一前一后,走过大宅院,来到白府门口。

在白府门口,聚集着不少武士家将,就听到一人恼怒喝道:“你们这群狗东西,竟拦挡住本少主的路,都没长眼睛吗,狗奴才,这是白府,我是白家的二当家,即便家主白若溪那妮子在这,也得管我叫声大哥,你们敢挡路,回头我把你们都贬为人奴,发配边疆充军。”

这些家将都是白若溪一手提拔的人,还有刚回来的商队武士,聚集在门口,形成一层厚厚的人墙,剑拔弩张,阻挡着白夜羽的人进府。

而白夜羽这次带来一百多武士,其中他身边跟着三位武师,一位接近武尊的青年剑客,这些人也都拔剑相向,眼看就要硬闯了。

“白公子,请你自重,这是白氏主府,族长和白氏嫡系居住之所,你虽被尊称为少主,却仍是旁系一支,即使入府,没有大小姐的首肯,也不能私自闯入,这是白氏的规矩,难道你无视族规吗?”一位族内长老义正严词地喝道。

“梁长老,九大长老里,有五人已支持我,白家资产大部分也在我的手中,而白若溪带领的白氏家族,今年一直在亏损,遭到其它世家的排挤,很快就要被蚕食了,这个族长之职,只有换成我,白氏才能中兴起来,你难道还执迷不悟,愚忠到底吗?”

大管家陶林在旁喝道:“白夜羽,你竟然要夺族长之权,太过分了。”

白夜羽横了他一眼,哼道:“狗奴才,本少主和梁长老说话的时候,哪有你插嘴的份,来人,给我废了陶林!”

“喏,少主——”一些武士纷纷叫喝,就要冲上去动手。

“慢着,谁敢动手?”一个清脆的声音默然从院门口响起,正是大小姐的声音。

白府家将一听,知道大小姐出来了,门口人群立即闪出一条道来。

“大小姐!”

白若溪走到门口人前,目光冷冷地盯着对面嚣张跋扈的白夜羽,不露声色,淡淡道:“白夜羽,你这是做什么?难道要硬闯入府?还懂不懂家族规矩?”

“这?”白夜羽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似乎要发作,但有隐忍着,回道:“哪里的话?我听说大小姐在途中遭遇盗贼的伏击,损失惨重,担心之下,就过来探望大小姐,孰知被这群狗奴才挡住,一时心急,就发生了口角。”

白若溪冷笑道:“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让某些人失望了,这次途中,幸好遇到了河东前线的大魏武卒回返大梁,就是他们把我们商队从虎口里救了出来。”

白夜羽脸色阴沉,咄咄逼人道:“大小姐能平安归来,当然是好,不过这次丢失很多货物,而且与北方赵国、燕国商讨的业务都没有成功,白氏家族面临被五大家族蚕食的危险,按照本族族规,家主族长经营不善,理该让长老会抉择,似乎大小姐该让贤了吧?”

第三卷 明争暗斗 第76章 人心难足

白夜羽的话回荡在白府门口,听得白府的侍卫个个咬牙切齿,而白夜羽一方的人则趾高气昂,觉得理所应当。

白若溪冷颜素面,看着白夜羽,哼道:“白夜羽,不要忘记你的身份,一个旁系,也要稳定白氏族长之位?不要痴心妄想了,白家在我的手中,只会越来越兴盛,超越其它五大豪门家族,希望你守好本分!”

人心难足、欲壑难填,得一望十、得十望百乃是人的天性,你如果不懂得驭下之道,却又拥有很大的权力,忠犬也会变成凶恶的狼,早晚反噬你一口。

白夜羽就是最好的例子,身为旁系,野心巨大,不甘心只一辈子在别人下面,要违反族规,利用手中权力,来谋私利,甚至夺权杀主。

白若溪当头喝棒,让白夜羽趁早死了这份心。

“白若溪,白氏产业在你的海经营下,已经越走下坡路,生意暗淡,入不敷出,你这是在败坏家族利益!白族可不是你一个人说的算,还有长老会,到时候七成的长老都站在我这一边,看你如何下台?”白夜羽脸色阴险地喝道。

白若溪闻言气苦无比,白家早在她父亲手中,就已经一落千丈了,这跟魏国的形势,以及白氏经营理念有关。

早些年白氏的创始人白圭,凭着“人弃我取”和“知进知守”的思想,以“智、勇、仁、强”四种秉性,靠贱买贵卖获取利润。他在谷类成熟的时候收购粮食,出售丝织品、漆类;在蚕茧收获的季节,收购帛絮,出售粮食等等途径,大赚利润。

但是这种投机方式,越来越被其它商贾使用,而白氏缺乏自己的商业品牌,杂多而无一精,数十年经营下来,高峰过后就是低谷,一直在走下坡路。

直到白若溪当上世家族长之后,百废待兴,大力扭转,有所改善,但仍然不能改变大方向,这也是白若溪目前的心结,这时被白夜羽口血喷人,诋毁她的能力,气得大小姐脸色发青。

如果目光能杀人,白夜羽已经死了好几十回了。

白府的家将见到大小姐受辱,都怒喝起来,抽剑就要冲上去火拼。

白夜羽冷笑着,他身边的侍卫也都大吼起来,眼看双方就要大打出手了,这正是白夜羽想要见到的,一旦发生冲突,就真正撕破脸,趁势向白若溪逼宫,联合其它战国分会的长老,架空白若溪,逼迫她让出族长之位。

形势危及,一发不可收拾,白氏家族的兴衰就在一念之间了。

“慢着!都别动!”就在这时,有人喊话了,正是辰凌。

白府的人听到身后有人高喝,纷纷闪出一条道来,辰凌迈下台阶,与白若溪并肩而立,目光先是温柔地看了一眼白若溪,然后冷冷盯向白夜羽,开口道:“怎么跟族长说话呢,以下犯上,难道就不怕家法伺候吗?把你们这些人统统赶出白家,没收所有各地白氏商会的资产!”

白夜羽怒光打量着辰凌,喝道:“狗东西,你是谁?本少爷与大小姐说话,轮着你插嘴吗?来人,给我掌嘴!”

辰凌哈哈大笑道:“掌我的嘴?就怕你没这个胆子?信不信我在魏公子面前参你一本,就说你勾结展雄大盗,企图谋杀白族大小姐,还蓄意对魏军不利,简直就是秦国的细作!”

白夜羽脸色一惊,心想这是哪跟哪啊?怎么扯到魏公子,以及秦国细作上了?他怒道:“你究竟是谁?什么展雄大盗,我根本就不知道你说的什么?”

辰凌冷笑道:“不知白公子是否想起落魂坡那场大火呢?展雄的人马全部都被烧死了,但是还放走了一批人马,现在越发觉得那个身影,与白公子有些相近。”

“你!你胡说!”白夜羽脸色惊变,心想他怎么知道这件事?难道白若溪也知道是我干的了?他究竟是谁?难道就是那一支魏军的都尉?

“你是辰凌?”

辰凌神秘一笑道:“别管我是谁,总之魏公子已经看重这件事了,希望你好自为之吧,今日若在白府继续闹下去,你以为你是魏国王公显贵,可以如此胡作非为?只要你一动,我就以恼乱治安罪,动用禁卫军擒拿你,没收你所有财产统统充公。”

他蒙骗一番,暂时把白夜羽吓唬住了,后者将信将疑,不敢再嚣张了。

“白若溪,你以为有魏公子在背后撑腰,白家就能起死回生了?只怕徒给别人作嫁衣,白族的族规,不得陷入列国王室争斗,你这样是自取灭亡,我们走!”

白夜羽放出恨话,却也不敢继续闹下去了,毕竟在大梁城,天子脚下,他不过是个商贾,还不知白族的大权掌握者,要是事情闹大了,有魏公子在旁捣鬼,白夜羽还真担心自己会吃大亏。

就这样,白夜羽带人离开了,他身边的武师问道:“他就是辰凌?破坏咱们大事的人?这个挨千刀的,不如咱们派人暗中除掉他。”

“不行,这人是该死,但他有官爵在身,又是魏公子的人,听说魏王指名要召见他,我们搞仇杀,一旦暴露,后果不堪设想,不如咱们去找太子,靠太子的力量抗衡魏公子,咱们就可以专心对付白若溪那妮子了。”一个阴柔的谋士献策道。

白夜羽咬牙道:“好,就去找太子,依附他的庇护下,给太子一定好处,咱们也能获得想要的东西,一举两得,只要白家归了咱们,以后任何战国还不抢着欢迎咱们去落脚?”

这些人在街道上边走边议论,很快消失在街头。

………

白若溪回到客厅内,满脸愁容和愤怒,绝美的容颜带着几分寒霜,实在让白夜羽这败类给气坏了。

“若溪,别生气了,跟这种人动气,犯不着,咱们该好好筹划一下,如何振兴白家,把白夜羽的人一网打尽!”辰凌劝慰道。

白若溪脸色为难,加上疲倦,显得很没精神,叹气道:“如今九大长老,过一半的人支持他,如果白家经营再没有改观,很快五大家族都会向白族施压,并购各地的分会,加上白夜羽从中捣鬼,截断资金回流,中饱私囊,偌大的产业,很容易自此一蹶不振,哎…”

辰凌淡然笑道:“那就继续商讨我们刚才在客厅的话题吧,那些东西一旦推广,绝对是暴利,能就赚白氏家族的劣势,还能借此对白夜羽构成绝杀的机会!”

第三卷 明争暗斗 第77章 商业品牌

辰凌又提到了刚才的话题,也是此次来白家的目的,为了达成合作协议。

“东西?什么东西?”白若溪一下子有些发懵,不知辰凌要跟她谈什么合作,能扭转白氏家族目前的危机处境?

辰凌拿出了丝帛卷轴,递给了白若溪,一边笑道:“你看看吧,这些都是我绘制的,准备研发制造,在市面上推广,肯定能畅销的。”

白若溪将信将疑地接过了卷轴,摊开来一看,上面绘制了不少新玩意儿,都没见过,简直闻所未闻,随后一个一个注解看下去,顿时眸光发亮,惊叫起来:“原来可以这样,这是牙刷,还有牙膏,这是…毛笔?天啊,造纸术?”

大约半个时辰,白若溪都沉浸在辰凌这些图案中,不能自拔,这些新东西的冲击力太大了,白若溪又是冰雪聪明,经商的好手,颇得祖传宗旨,看过这些东西后,脑海中不断闪现出生产、经销的想法。

“天啊,辰凌,你究竟是如工何想出来的?简直比鲁公还要厉害了。”

白若溪这一刻,对辰凌佩服不得了,难以用语言来表达了,目光盯着辰凌,一股灼热要喷出火来。

辰凌微笑道:“这些白家都能耐按要求打造出来吗?”

“没有问题,白氏在列国都有商会和生意,工匠也好多,这些东西大部分都能自制,只是你这里提到造纸术和印刷术,还有这香皂,有些难度,从未弄过,上面工艺标注很模糊,只有功效,并没有步骤和详细的细节,恐怕要很难开展。”白若溪轻轻蹙眉道。

辰凌哈哈笑道:“这个是自然,这就叫专利,是我研制的,很多技术自然都掌握在我这里,全部写上,一旦工艺被流失,被别家制造,咱们就损失惨重了。”

白若溪点了点头,大有深意地看着辰凌,被白夜羽气怒的心情一扫而空,笑逐颜开道:“凌哥,不得不说,你的心思缜密,有了这些东西,的确可以扭转白家的处境,但能否彻底翻身,恐怕还没这么简单了。”

辰凌说道:“若溪,你觉得现在白家的商业为何会逐步下滑呢?”

白若溪若有所思道:“有白夜羽从中分化家族的资产,使白家不能抱拳在一起,无法与五大家族抗衡。”

辰凌摇头道:“这是目前处境的直接原因,却不是根本原因,即使咱们把白夜羽除掉了,白家仍然无法迅速崛起,赶超其它家族,你知道为什么吗?”

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白若溪,她也不止一次分析过,但就是无法触及根本,每次都是差一点就相通,但总有一层隔膜阻挡着,这时被辰凌问起,陷入茫然问道:“为何?”

辰凌侃侃而谈道:“因为白家经营的领域太多太杂了,只靠风险投机,储存货物倒卖,这是发家致富的一种,但决不能作为长久家族发展的根本,因为你没有特色,没有自己的品牌,像其它五个巨贾家族魏国孔氏、赵国卓氏都是以冶铁为主业,楚国猗顿氏和齐国田氏以煮盐为主业,韩国卜氏以锻造各类兵器为主业,然后都以经营布匹、粮食等为副业,有主有副,能形成长期的供给关系,也就是长久客户,打出了品牌,都是老字号了,在这些领域中很难被谁取代,这就是五大家族的优势。”

“要在列国巨贾世家中脱颖而出,不但要平定内患,还要拓宽市场,发展自己的特色和优势,创建白氏品牌效应,最好是有自己的专利产品,任何家族都没有的,而且还是大众最需要的,这样白家才能彻底翻身,盖过其它家族!”

白若溪虽然很多新词没听过,“什么品牌效应”等等,但是她心灵乖巧,一点就透,举一反三,很快明白了辰凌的意思,拍手叫道:“原来是这样,我想通了,白家就是缺少自己的特色,没有自己的主业,经不住时间的推移,每段时期,各国的国政和列国局势变化,都会影响白族的生意,而其它五大家族就受到波及很小,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因为白家的商途受限性太大了。”

辰凌见大小姐明白了他的话意,松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因此咱们要好好规划一下,第一,找咱们白家的主业和副业,确定家族下一步的发展方向,也就是家族方针,这个直接影响到家族的发展。”

“第二,就是营销战略,一旦确定了产品,就要分析市场,然后最好前期投产准备,以及市场的开拓,营销宣传的策划方案等等。”

“第三,则是加工过程中的工艺保密,必须要找隐蔽的地方,建立工厂,挑选亲信和信得过的工匠、家丁来生产,保证商业机密不外露。”

白若溪听完,对辰凌越发佩服起来,心想:“这辰凌真是人才啊,不从商太过可惜了,如果他能留在白家,恐怕白家不出几年就能一跃成为六大巨贾家族之首了,甚至能富过一个诸侯国。”

“凌哥,我有一件事想不通?”

“哦,若溪,什么事?”

“以凌哥的胆识、身手和智慧,怎甘心屈身做魏国王公贵族府内的客卿和下属,如若凌哥不嫌弃商者的身份,可以随时脱离魏国军政界,来到白家做一个长老,甚至自己成立辰氏家族,与白家合作一起经商,地位也不会差到哪去。”

辰凌微笑道:“我志不在此,更不会只做谁的客卿,我现在正初步谋划诸侯列国,布下历史棋局,一步步崛起,将来自然有辰凌的一席之地,男儿在世,终究还不是要遂了自己心愿,出将入相,功成名就,求当世荣华、娇妻美妾,求身后之名,万古流芳!”

白若溪看着辰凌信心满满,豪情万丈,雄心壮志,大有气吞山河的志向,心中微微一惊,感觉越来越看不透他,再也不会把他只当作一个小小的军中都尉那么简单了。

辰凌恢复常态道:“从现在开始,我要积攒财力和亲信,需要借助若溪的帮助,为我暗中置地,并招揽一些下手,我要建立自己的势力,作为回报,我可以把这些新产品的加工权,交给白家,当然我要抽取四成的利润,作为合作的条件,你看如何?”

第三卷 明争暗斗 第78章 合作

白若溪闻言苦笑不得,原来辰凌说的合作,这才是重点,他提供所谓的技术专利,白家提供人力、物力、财力以及广阔市场的优势,然后彼此四六分成,各有所得,都不吃亏。

而且还能为他积攒力量,听他的意思,似乎志存高远,远远不止魏国都尉、魏公子客卿这么简单。

白若溪渐渐把辰凌的想法,当成自己的想法,点头道:“互惠互利,对白家也是一种帮助,凌哥提的这些要求,若溪都能接受,只不过具体实施,还需要凌哥详细策划一番。”

“这是自然,我会尽快拟定一份策划方案,上次听若溪提及,白族不是也要开矿山,冶铁铸造兵器吗?以白家的雄厚实力,买下几座矿山,不成问题,不过没有好的冶铁工业,难以锻造出优质量的生铁,更无法打造上等兵器了。”

“我对这方面还算擅长,若溪可以放心去收购矿山开采权,下一步就是重点召集一批可靠的亲信和家丁,确保工艺保密性,然后雇佣一批武士把守,防止白夜羽搞小动作来蓄意破坏。”

白若溪听过之后,觉得颇有新道理,对辰凌的见识和奇特想法,佩服之极,同时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有了他在旁出谋划策,她相信,不久的将来,白家定能中兴。

“没有问题,人员我明日就会安排,可调集五百可靠家丁专门负责这些加工,同时会在大梁城挑选一个合适的地方来制造场所,至于冶铁场地,就设在大梁城南五十里的山丘处,那里有白家的城堡,一条淮河的分支流经,用水便捷,矿石从各地运来,统一在这里打造,这几日凌哥如果有空暇,我带你过去瞧瞧,交由凌哥规划一番。”

辰凌知道白家的财势,即使在这内忧外患的时刻,同样拥有巨大的资源,百年传承的巨贾家族,非同小可。

“那事不宜迟,明天就开始着手行动吧,明日中午,我跟着你去一趟城外白家城堡,带足咱们的人。”辰凌微笑道。

白若溪心情大佳,笑着道:“明日中午,上午不过来吗?”

辰凌摇头道:“上午我要练剑,而且有一位朋友去探访我,应酬也多,估计到中午才有腾出时间来。”

“朋友?不会是女子吧?”白若溪淡淡一笑,开起了玩笑。

辰凌坦然道:“还真让你猜着了,女扮男装的士子,还是在你们白氏[清溪玉坊]中结识的,才两日的时间吧,聊得还算投机,她说要每天上午都来探望我,聊些飘渺的治国之道。”

“哦?竟有此事?”白若溪心思缜密,凭着女人的直觉,她已经警惕起来,换做以前,她不会相信辰凌能说出什么治国大论来,但通过今日的深层接触,再结合他以前深入十万秦军方阵擒敌的胆识,和途中引敌入瓮的机智,过人的身手等等,她有些信了,聊治国之道,辰凌肯定也有自己的理论。

那女子能女扮男装深入清溪玉坊,定然也是个身份超然的人物,不然女子很少有出来闯荡,何况女扮男装出入酒坊的,二来她要每日去辰凌府上,这也说明她同样被辰凌的魅力吸引了。

白若溪虽然与辰凌还没有过深的关系,但在枫林时候已把他当成知己了,此时谈了合作,白若溪更是把他当成自己最信赖的人,这样的杰出男子,英雄般人物,她绝对不甘心让给其它女子。

“凌哥,最近你陷入太子与魏公子之间的权力争斗中,不宜过多展现自己,否则很容易遭到太子的妒忌,魏公子的利用,而且听说凌哥要与一个接近武尊的高手御前比剑,今日城内已经开始投赌注,你的胜出赔率是一比十,都不看好你,因此凌哥要加紧练功了,如果需要什么资源,白家一定大力支持你!”白若溪开口了,语气中明显带着几分担忧和关心。

辰凌微微感动,看着白若溪清美的容颜,古典仕女完美的脸型,雍容高贵的气质,明艳绝伦的丰姿,心中一动,多出几分敬重和喜欢。

“魏公子已经赠送了我一把他收藏的名剑、两部秘籍,还要花重金购买一颗易筋丹,辅助我突破到武师的境界,那样我胜出的把握就更大了,应该不需要什么了。”辰凌如实回答。

白若溪也听过丹药分几品的传言,担忧道:“魏公子能为你购买易筋丹,那么太子说不定也能花重金为那个邱逸才购买化脉丹,辅助他突破武尊境界,到时候还会高出凌哥一筹。”

辰凌摇头苦笑道:“如果真是这样,狭路相逢勇者胜,就看谁更狠,更有杀手锏了,若溪不必担心了。”

越这么说,白若溪越是担心,因为她的命运,逐渐向辰凌倾斜,他若输了,白若溪自觉会输掉的更多,包括家族的危难和自己的芳心。

“若溪,不早了,我该回去了,明日相见。”

辰凌起身告退,再不走,他真担心自己一会失态,唐突佳人,就不好了,毕竟这白若溪太美丽了,战国十大红颜之一,对她又无不情意,很容易擦出火花,而他此刻还不宜谈感情,因为辰凌要专心提升境界。

白若溪起身,欲留无借口,只得送他出门,直到他走远,背影模糊,大小姐这才收回目光,回入府内。

“辰都尉,大小姐是不是喜欢上你了,怎么看你的眼神,都快融化了。”滕虎大大咧咧地问道。

辰凌道:“别乱说,大小姐有她自己的想法,以后不得在背后瞎议论了。”

滕虎嘿嘿笑道:“俺知道咧,这就叫心照不宣,心照不宣哩,嘿嘿——”

这没心没肺的玩意儿,竟然还开上了主子的玩笑,幸亏辰凌把他们都当成了亲信和兄弟,没看成家奴,否则换成太子那些人,就会责怪他大不敬了。

辰凌摇了摇头,也不跟他一般见识,继续往前走,忽然感觉到一股寒意和杀机,他骤然停住,挥手轻声道:“别动,有伏击!”话音刚落,街道两侧的房顶和街巷暗处,有歹人用弩机向他们乱射过去。

第三卷 明争暗斗 第79章 夜巷遭伏

“嗖嗖嗖……”冷箭从街道房顶和暗巷子袭射过来,要袭杀辰凌等人,显然已经在这伏击好一阵子了。

暗黑风高杀人夜,寒冷的杀气,从幽深的街巷内传出。

辰凌大叫一声,立即抽剑挽起一朵剑花,密密麻麻,如织网一般,把射来的十来支冷箭尽数挡开。

当当当——

兵器磕碰在箭杆上,顿时把冷箭扫开,其它侍卫几乎同时拔剑,背靠在一起,挥剑挡着四处飞身而来的弩箭。

这是辰凌教给他们最基本的接保命之法,遇到伏击不要慌张奔逃,那样只会增大被射中的几率,尤其是这种四面被射击的时候,第一时间,拔剑背靠背,团结移动。

毕竟上弩的时间存在空挡,连射三轮之后,从街道小巷子里冲出数十人,个个手持利剑,围攻上去,要围歼辰凌等人。

而辰凌一方,则有三人中箭,不过都是胳膊和,没有性命之忧,其余几人都没受伤,眼见剑手围攻上来,纷纷大吼,仗剑出手,毫不留情。

“杀——”

睚眦即杀人,身比鸿毛轻,战国时代,杀戮成风,像这种暗杀仇杀,都靠实力说话,如果实力不足,死了也就死了,没有人具体追究,除非杀得是皇室的人,以及军机要臣,王公贵族,像辰凌这等级别的官职,杀了几个,无人问津。

这就是战国,以战、以杀为主流的诸侯国度!

“你们是什么人?胆敢伏击我们官大夫,都不想活了?”

“呸!姓辰的,今天这里就是你丧命之处,快快受死吧——”

这五十多人竟然都是经过习武的武者,大多在一阶武徒境界,与滕虎、沈铮他们差不多,甚至剑术更精熟规范一些,应该是同一的武馆剑手。

辰凌心如明镜,隐隐感觉到这些人的剑路,与那泓岳武馆的馆主同出一辙,肯定是他们的人,竟然来袭杀,统统找死。

“嗤嗤嗤——”

辰凌丝毫不手软,展开七星步法,一流的剑术,行云流水般穿梭在剑手围攻之间,腾挪躲闪,剑出必饮血,眨眼的工夫,就有五六人死伤在他的剑下。

“他是辰凌,大家一起上,武师也要被我们围杀!”有人带头喊了一声,顿时聚集了二十多人把辰凌给围住,不让他再躲闪,堵住他的退路。

“谁敢动我家都尉!”滕虎大吼一声,宝剑猛地挥动,咔嚓砍掉一人的首级,怒气冲冲,滚滚而来,与沈铮并肩杀向辰凌被围困的地方,要撕开外层剑手。

其它侍卫也都发挥出了战场上不畏死的风格,纷纷大吼,愤怒之情,眼眶欲裂,胳膊挥舞,发挥出超越自身体能的潜力,这就是铁血军人转变成的一阶武者,从战场尸骨上爬出来,意志、体能、豪情都远超过这些在都城里静养的武士。

一边是野外的灌丛,一边温室的小草,两者之间的生命力,抗风雨的能力,显而易见。

辰凌不忙不乱,剑法越来越凌厉,剑锋点点,寒光朔动,叮叮当当,顷刻又斩了三四人,不过四周剑尖同时刺来,也让他忙活起来,沉着应战,冷静异常,一旦不小心,很可能受伤,甚至被乱剑刺中,这就是双拳难敌四手的至理。

其它洪桂、林哙等人则陷入鏖战,双方一对一拼杀,互有损伤,难以过来施救。

“辰凌,这次你死定了。”

“不得好死,大家活剐了他,为师傅报仇!”

这里面有五名二阶武者,都是泓岳武馆的剑道好手,此时一起出手配合着,围攻辰凌,使他压力不减。

不过,辰凌嘴角撅起冷冷弧度,剑走偏锋,骤然法力,一腿扫开,扫倒了好三名武者,他趁着空隙,纵身一蹿,仗剑刺出,刷刷刷就是几剑连刺,挡上来的几名剑手惨叫两声,都中剑了。

“不要让他跑了。”

“围上去——”

辰凌找到了突破口,再也不迟疑,七星北斗剑犀利地展开,剑破空气发出咻咻的尖声,这次面临着武者的围杀,同样凶险万分,他已经感觉到身上被剑刃划中两下,虽然伤口不深,但隐隐作疼。

“都聚在一起!”

辰凌感觉自己眼下要逃脱,并不是没有可能,但自己逃走之后,这些侍卫全部要死,毫无疑问。

还没有起步,就变成光杆司令,如何再谋发展,而且他那样做,会寒掉所有武士的心,日后谁又肯为他这样只顾自己性命的人卖命呢?

人以国士待我,我以烈士报之!这就是战国客卿武士的座右铭。

在这危机时刻,辰凌大喝一声,召集分散开的侍卫迅速抱团,敌人虽多,不过被他们斩杀掉三分之一还要多,只剩下不足三十人了。

而他们这一方,辰凌被削了两剑,其它人都不同程度地受伤,甚至有两人重伤在地,流血不止,生命垂危了。

所剩九个人聚集在一起,背靠背,缓缓移动着步伐就像是一个紧紧相连的实心圆环。

月夜之下,他们高昂着头颅,紧握长剑,浑身的血迹、满脸的汗渍,面对着三倍于自己的敌人,那一张张年轻的脸颊上,写满了坚毅与愤怒,所有人眼中满是坚定不屈。

十万大军的秦阵都闯出来了,还惧怕这些游散落魄的剑夸者吗?

“辰爷,我们一起突围,挡住他们,一会您一人先走吧!”

“就是,辰都尉,这些人的身手都不赖,比大魏武卒强出不少,一时无法杀敌,只能都尉先走——”

辰凌摇头道:“我是不会舍弃你们的,你们不止是我的侍卫,还是我的兄弟,以后一起打江山,定天下的良臣虎将,不能白白葬送在这,好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

这些侍卫听过他的话,都有些发懵,把他们当成兄弟了,而且还要带着他们一起打江山,驰骋疆场,听得每个人都热血沸腾。

“我…我们真能做将领吗?”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辰爷!”所有人几乎在这时都改口了,热泪清洒,衷心地敬佩、拥戴,为他死了都愿意!

“哈哈,辰小贼,今们插翅难飞了,都要死!”一个二阶武者,是武馆内的大师兄朝着辰凌大吼道。

“杀!”辰凌和侍卫们同时怒吼一声,双目通红,杀气腾腾,瞬间爆发出的巨大能量,反击奔出。

第三卷 明争暗斗 第80章 浴血反击

“杀出去!”辰凌怒吼一声,左右持剑,一手碧玄剑,另一手从地上拾的长剑,两柄剑在他手中,虽然同样为武徒境界,但他以精湛的剑术,精熟的火候和战斗经验,顿时威力增大,杀气腾腾。

其它侍卫也都豁出去了,在他的带领下,合成一股力量,反击迎面.围拢过来的剑手。

他们合成一股,而敌人则分散成群,犹如散沙,虽然在人数上占了三倍优势,但毕竟交击的范围有限,洪桂、林哙等人负责抵挡左右侧后的攻击,而正面的范围,则由辰凌、滕虎、沈铮等人担当。

这一下,力量凝聚,抱团在一起,正面攻上来的剑手,霹雳咔嚓,几个照面就被斩杀。

小半刻,又有十多个剑手被除掉,其中还包括两个二阶武者。

这些黑衣剑手越战越惊,死又伤过半了,辰凌一方还有六七人在战斗,虽然浑身浴血,但仍是龙虎精神,出手越来越狠,反而压制得他们节节退后。

辰凌这时见对方士气减弱,都已萌生了退意,心中一动,大吼一声:“拼了,跟他们同归于尽,杀——”

“同归于尽,杀!”

六七人吼声叠加,唤作平时,也不算大,但是此刻却犹如成百上千人马齐吼一般,穿石裂金,吓得这群围杀辰凌等人的剑手,浑身战栗,被他们的气势震慑住了。

军人身上携带着无上军威,军魂气魄,可不是普通习武练剑的人能比的!

世上杀气最重的两种人,军人和刺客!都是在死人堆里走出来的。

“都给我纳命来——”

“妈呀,撤…”

这群剑手被一哄而散,四处开始逃走,奔入夜巷胡同,再没有人敢留下围杀了。

“呼~”

辰凌等人并没有追击,看到剑手都落荒而逃后,都不约而同地松了一口气,整个人顿时都有些虚脱了,刚才一番厮杀,早已脱力了,要不是平时除了练剑之外,一直训练体能,肯定支持不下来。

由此看来,除了功力深厚,剑法高超之外,意志、体能、团队配合都非常重要。

“快,扶起伤员,撤回辰府去!”辰凌咽了一口唾沫,立即下令撤退,万一再杀出一伙人来,他们真要横尸街头了。

“喏——”滕虎、沈铮两员亲信,仍精力旺盛,扶起了四个重伤员,其它几人轻伤,相互搀扶,迅速消失在街巷,赶回辰府。

所幸这段路上没有在遇到伏击,回到府内,立即召唤府内一名郎中救治包扎,拔箭清血,忙到后半夜,这才忙完,张昊、郭彦、谭五、樊凡这四名侍卫伤势重一些,卧床沉睡过去。

当辰凌脱下衣衫,也把怡儿吓哭了,身上有两处伤口,后背、左臂,幸好伤口不深,而且也不长,没有伤到筋骨,否则伤筋动骨一百天,御前比剑他也不用比了。

“辰郎,你的伤……”刚说了一半,怡儿就哭了起来。

辰凌伸手安抚娇妾的情绪,安慰道:“这点小伤不算什么,能活着回来就不错了,这次是白天那个武馆的人,来为他们的师傅报仇,不是太子的人,要不然派出几个武师出来,恐怕我们这群人都要被杀了。”

霍怡儿一听更后怕了,脸颊刷白,抱着他的身子哭泣道:“辰郎,那可怎么办才好,要是你出事,怡儿也绝不独活了。”

“放心吧,比剑之前,我一定会格外小心的!”

怡儿听到他的保证,这才稍稍安心,为辰凌包扎好后,解开自己的衣衫,洁白身躯,卷缩在情郎的坏内,用自己娇美动人的身子,来为他放松绷紧的神经…

翌日天色大亮,辰凌就早早起床,先打坐练气,以上乘武学心法,通过吸纳元气淬炼身体,古辰心法可称得上超一流的内功心法,他内外兼修,加上丰富的武学经验,进步速度要比寻常人快上许多。

以呼吸间隔为节奏,每次吸气时,引导天地元气透过血肉,进入脏腑与骨骼,让全身每一寸地方,都有金色霞光涌动,而后呼气时,脏腑与骨骼、以及血肉中,那些不纯的元气,透过皮肤被排除体外。

不到武尊境界,打通奇经八脉,是无法储存内力的,他此刻运转法诀,只能淬炼身体,还无法储存,即使这样,比只修外功的二三阶武者,优势和好处要多得多。

修炼的本质是不断打破人体桎梏,实现自我的不断蜕变与升华。

辰凌坚信,早晚有一天,自己会再度成为先天高手,第七阶武者,甚至冲击武圣境界,名动战国!

一个时辰后,辰凌起身在院子里练剑,活动筋骨,将二阶武者的境界彻底巩固,由于有伤在身,今日不能高强度训练了,抽出空闲在书房练了会字,用魏篆写了一首宋词。

这时侍卫来报,洛公子在府外求见。

“这个洛俞还真来赴约了。”辰凌微微一笑,耸耸肩,吩咐道:“请洛公子到我书房来。”

“喏!”侍卫转身去传报了。

不一会,洛俞带着贴身小婢走入了书房,辰凌此时拿着削尖的炭笔在绢帛上写着字,十分入神。

“辰兄!”洛俞看到辰凌后,展颜一笑,那股风情,即使不好男风的人见了,都不禁被她的“男色”吸引住。

辰凌这次仔细打量,特别是“特殊部位”,细细瞥了几眼,心中有数了:的确是女扮男装,只是她费尽心思掩盖,甚至连皮肤都有些涂抹,但有心去看,那小蛮腰、那后双股、那前都有些征兆。

“洛弟,你来了。”

洛俞微微一热,似乎感受到了对方灼热的目光,心中一紧,暗想难道他看出破绽来了?

“辰兄在练字?哦,这是什么笔?”

辰凌恢复如常,微笑道:“我叫它铅笔,把烧过的木炭削了尖,木枝内固定住,用它来写字,不必用笔刀刻那么麻烦了。”

洛俞眼前一亮,总觉得他的思想每次都是那么新颖,与众不同,她笑着道:“与那毛笔虽然不同,但有异曲同工之妙,使用起来都非常方便,哎,现在我都在期待辰兄研制的毛笔和纸张何时能造出来,我一定帮忙在列国推广起来!”

她说到一半,目光看到辰凌写的词文,忽然一亮,轻念道:“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八百里分麾下灸,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点秋兵。”

“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了却君王天下事,嬴得生前身后名;可怜白发生!”

第三卷 明争暗斗 第81章 风流才子

洛俞念完了这首《破阵子》的词,啊的轻呼一声,玉手捂住了,被这首新颖的词句,以及荡气回肠的将臣之心深深打动。

“了却君王天下事,嬴得生前身后名!想不到辰兄有如此的抱负,出将入相,做人中豪杰,名动战国!”洛俞十分赞赏他的豪情壮志。

辰凌微笑道:“大好男儿,立于当世,战国纷争,自当应运而起,谁能说得准,我将来不会成为另一个诸侯王?王侯将相,又宁有种乎?”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洛俞眼神直勾勾地看着辰凌,这一刻,她本以为自己已经很高估辰凌的志向了,想不到他的话,又让自己再次震惊住。

跟他在一起每刻,都感觉到很多稀奇古怪的想法和见识,真是一个奇人?

甚至连她这个名冠天下的大进才女,在辰凌的面前,似乎越来越觉得自己才疏学浅了。

“辰兄,你的诗词,韵律和格式,似乎与诗经楚辞都不同哩!不过读起来更加顺口,意境十足!”

辰凌敷衍道:“这是我们家乡盛传的一种诗文题材,介于楚辞和诗经之间,没有人能说出究竟是什么文体,我在这基础上,还创作了一首特殊七律诗,要不要听听?”

洛俞听他还要作诗,顿时欣喜无限,拍手道:“好呀好呀,快快写出来,让我大开眼界,鉴赏一番。”

那贴身小婢站在书轩门口,翘首张望着,好奇心作祟,也迫不及待想瞻仰一番。

辰凌哈哈一笑,手握铅笔,在一块方部绢上写下一首七言律诗:“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托杜鹃。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震惊,完全的震惊!

洛俞两眼发直,完全愣住了,被他这首诗打动。

七言律诗,李商隐的《锦瑟》脍炙人口一千多年,在文化长河中一直被文人墨客追捧,搬到了战国时代,更拥有强大的震慑力。

以洛俞的才学,听惯了[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的诗经,此刻听到诗歌史上最巅峰时期的作品之一,哪里能抗拒得住?

这一刻,洛俞再也不会把辰凌当成普通人了,不论他的智谋、胆识、气魄、才学、识见都是天下罕见,这样的奇男子,放眼齐国稷下学宫,乃至整个天下,也廖若晨星了。

“辰兄!”洛俞忽然激动不已,紧紧握住他的手臂,满眼崇慕之情。

这首诗对于别人可能威慑力还不算什么,偏偏这洛俞心性之高,才学之深,在当今天下女子里数一数二的惊艳人物,一手瑟琴弹的天下无双,对琴瑟太了解熟悉了,这首诗,不亚于为她量身打造一般。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是啊,琴瑟如人生,弦弦寄青春,人生也不过一个五十年而已,半百过后,铅华落幕。”洛俞轻轻感慨着,引发共鸣一般。

“辰兄,你真是…太有才了!”洛俞紧紧攥着他的手臂,她虽是女子,但修炼到了第五阶武尊后气,内劲极强,这一攥,劲道奇大,正好撤动了辰凌的伤臂处。

“啊…哎哟…疼…”

洛俞反应过来,紧张地松手,惊讶道:“辰兄,你怎么了,是我抓痛你了吗?真是抱歉,在下太失礼了。”

洛俞脸颊微红,十分歉意地说道。

辰凌摇了摇头,毫不外道地脱下了外山,露出里面的绷带,肩膀和后背都被包扎,左臂上伤口似乎渗出了血迹。

“你受伤了?”洛俞眼睛睁大,炯炯有神,看着他的伤势,眼神中明显多出一份担忧和心疼。

辰凌摆摆手,淡然笑道:“皮肉之伤,不碍事的。”

“还有八日的时间,你就要御前比剑了,这时受了伤,不妨碍你练剑进展吗?虽是皮肉伤,但使你身体机能难以达到最佳状态,肯定会影响你的发挥,究竟是怎么回事?”

辰凌见她问起,语气颇为关心,不好掩饰,坦白说道:“昨晚我与侍卫在街道上遇到伏击,就是昨日白天登门挑衅的武馆门徒,为他们的师傅报仇。”

洛俞沉思一下,轻蹙蛾眉,开口道:“在下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多半跟太子一方脱不了干系,昨日整个大梁城都传开,你是魏公子的人,还要与半步武尊剑手御前比剑,有大王点名召见,寻常人不敢在魏国王室秋猎前动你,否则就要遭受魏公子的怒火!”

“只有太子才有这个资格,恐怕那个武馆的馆主,都是太子暗中收买,派来给你一个下马威,却被你反伤了,引起太子的不安,担心你真的会击败半步尊者。”

她分析完,辰凌也心惊了,还真不排除这个可能性。

“太子遬,等我辰凌站住脚,有了自己的势力,一定把你踩在脚下!”辰凌心中暗暗下决心,不打算放过那个太子遬了。

“还疼吗?”洛俞柔声问道,细腻温柔,这个时候,活脱一个娇妻关心丈夫的口吻。

辰凌大大咧咧笑道:“这点伤算什么,在战场上,马革裹尸,浴血杀敌,只剩下半条命。”说着把前胸的内衫衣领一撤,露出里面的胸肌,一道长长的剑痕伤疤,历历在目。

“啊!”洛俞和小婢看到他胸口留下的疤痕,触目惊心,都无法想象得到,当时他是如何能生存下来,重伤而不死的。

“这是几个月前留下的,河东一战,遭到秦军铁骑围攻,差一点死过去。”的确死了,不过是这具身体的主人,正好让辰凌转世附体。

洛俞从夹层兜内取出了一个小香囊,倒出了两颗丹药,说道:“这是三颗大还丹,二品丹药,可以通经活络,对外伤有很好的复原功效,辰兄每隔一天吃一颗,消化丹药,加速恢复伤势,它还能稳固四阶以下武者的机能,等明日我再为辰兄配来一副药剂,温润全身经脉和筋骨,辅助你巩固境界,冲击武师的境界。”

辰凌接过丹丸,十分感激,诚挚道:“多谢洛兄弟了,只可惜……”

“只可惜什么?”洛俞疑问道。

辰凌忽而调笑道:“只可惜你不是女儿身,否则,定把你娶回辰府来,就能每日照顾我了!”

洛俞听完,脸颊腾的一下就变色了,仿佛一块大红布,心头却是甜滋滋的,浑身舒服无比,神色扭捏起来。

就在这时候,一名侍卫来到门口前禀告道:“辰爷,白大小姐来访。”

第三卷 明争暗斗 第82章 情敌见面

辰凌一听白大小姐,自然知道是白若溪来了,昨晚约定好,今日正午出城,去一趟城南的白族城堡,想不到还未到中午,就提前到来了。

“快请大小姐进来。”

“遵命。”

顷刻之间,白若溪走到辰凌的书房,人未进房,就听大小姐兴高采烈道:“凌哥,人家来了,你也不出来迎接一下吗?”话语中竟明显的撒娇语气,听得里屋辰凌沐浴春风,而洛俞则眉头紧锁。

白若溪今日刻意打扮了一下,但只是淡妆,一身清婉的纱裙,乌黑的秀发用一根白玉簪子挽起,秀项颀长,两道香肩斜斜削下,身姿曼妙,衣带飘风,气质雍容,仿如濯尘世之白莲。

她一进屋,辰凌、洛俞的目更光都注视在她身上,不约而同地眼光一亮。

“好美!”辰凌心中暗赞,有一种上去拥抱的感觉,越来越喜欢若溪了。

洛俞目光也被她吸引住,点了点头,也觉得这位姑娘的姿容,倾国倾城,而且有一种商贵之气,稳重细腻,聪颖绝艳。

白若溪第一眼就看到了辰凌身上的伤势,顿时芳容失色,惊叫道:“凌哥,你…你受伤了!”

辰凌微笑道:“不碍事,皮外伤而已,若溪,别…别摸!”他说话之间,那白若溪已经来到他的身边,伸手去触摸在他受伤处,轻轻的,柔柔的,暗含了无限的温柔和心疼。

辰凌默然了,心中感动;白若溪则满脸担忧之色。

而洛俞把二人的神色看在眼内,心头情绪微微一沉:又一个他的红颜知己!

那小婢则气鼓鼓的,想不到这个辰凌,这么好的女人缘,又要让我家小姐危难了,臭男人。

辰凌情之所钟,攥住了白若溪的玉手,轻笑道:“别担心,昨晚被伏击了,没有大碍,只不过我的侍卫一半都受了不轻的伤,需要白家给我们提供一些上等郎中和草药,为他们好好医治一番,那些都是我的生死兄弟,不能让他们出事。”

白若溪点头道:“这个放心,我一会便去安排,要不要再派来一些武士护卫,还有你辰府的家丁,最好都换成咱们的人。”

显而易见,白若溪已经越来越不把他当外人了,以辰凌现在的处境,限于魏公子与太子争权之间,非常危险,很容易被别人利用或打击,要摆脱棋子的身份,就要考虑逐渐脱离他们的势力范围。

因此辰府的人,家丁奴仆,都是魏公子派来的,白若溪并不放心。

辰凌暂时还没考虑这方面,转向洛俞笑道:“洛弟,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白族的大小姐,白若溪!”

“若溪,这位是我在你们[清溪玉坊]认识的洛公子,现在是我的知己好友!”

洛俞微微一惊,心想果然如此,战国六大巨贾之一的白氏家族,当前白家族长白若溪,传闻她名列在战国红颜榜第十位,是四奇女之一,果然名不虚传。

战国十红颜,一玄二才三侠四奇女,各有千秋,绝非虚名。

“原来是鼎鼎大名白氏的大小姐,闻名不如见面,在下有礼了。”洛俞优雅地做了个士子抱拳礼仪。

白若溪眼神与她一触碰,凭着女人的直觉,她已隐隐感觉到对方是个女子,而起掩盖了绝代芳容,从洛俞淡淡的眼神中,白若溪甚至看到她的自信与从容,似乎并没有多吃惊。

以白若溪的家族财力、身份地位、倾国之姿,寻常女人见了她,都会黯然失色,可对方淡然自得,看来这洛俞也是一个非比寻常的人物。

旁边那个女扮男装的小婢,嘴角微微扬起,心下嘀咕:这白大小姐虽美,但还是比我家小姐逊色三分,排名也在我家小姐之下,得意什么啊?

白若溪轻柔道:“不必见外,洛公子既然是凌哥的朋友,那自然也就是我的朋友了,都不是外人。”

洛俞报之以笑,随即把目光投向了辰凌,开口道:“辰兄,今有贵宾到来,洛某不在这打扰了,明日再来与辰兄切磋剑术。”

辰凌有事在身,也不便多留,起身相送,直到二人远去后,他回房跟白若溪商量一下路线和随从的事,然后就双双出门了。

辰府外,一行车队,武士林立,车轱辘动起,开始向城门方位驰去。

“凌哥,这洛俞真是个女子,而且身份肯定不低,恐怕大有来头。”白若溪凝玫道。

“不去管她,反正没有恶意就行了。”辰凌满不在乎,继续说道:“若溪,回头为搜集一些资料,关于当前战国局势的,还有诸子百家的书籍,兵书战策,尤其是魏国及列国的军事地图,我有大用处。”

白若溪愣了一下,眼神盯着他好半响,剖道:“凌哥,看来你所筹谋的目标,不小啊!”

“哈哈,小则一隅诸侯,大则一筐天下,大争之世,未必没有我辰凌立足之邦,雄霸之日!”

“什么?”白若溪吃了一惊,想不到辰凌如此雄心壮志,要图谋大周的皇族,姬氏的天下。

辰凌莞尔笑道:“只是一些不切实际的想法而已,或许需要几代人的努力,而我现在,就是立根基的时候,先从列国经济入手,渐渐牵住诸侯国的命脉,控天下大势的发展,只要战国七雄混战四起,彼此讨伐不断,我们就有机会从中分羹,甚至自成一方诸侯。”

“这也可以?”白若溪彻底惊呆住了,她只想过把自己的生意做大,但从未想过还能割地为王,拥兵自重,成为一方诸侯霸主。

“没有做不到,只有想不到!毛爷爷说过,枪杆子里出政权!等我辰家有了实力,就可以割据一方,敢叫日月换新天!”

“毛爷爷是谁?你的祖父吗?”

“呃…不是,毛爷爷,是我们家乡的伟人,类似于百家诸子一般。”辰凌见扯远了,又恢复主题道:“我希望,若溪能一直支持我辰凌,做我辰家的坚实后盾,有朝一日,一起指点江山,如何?”

白若溪有些发懵道:“我不是在做梦吧?”

辰凌哈哈大笑道:“千年一梦,谁主沉浮!驾——”策马狂奔,飞驰在效外旷野上,他终于找到自己回到古代后的理想了,那就是纵历史,一统天下!

第三卷 明争暗斗 第83章 白家城堡

辰凌与白若溪并肩而骑,来到了青邙山下,由于魏国地区处在中原中心,山脉很少,都是一望无际的田野,富裕之地。

这一块山陵,由于莅临惠济河岸,山群较多一些,蕴藏少有的铁矿,这一片山区已被白氏家族收购开采权,加上白氏方圆十多里的农牧场,都是白家的资产范围。

来到山脚下,巍峨的一座城堡依山傍水,矗立在山陵前,城堡门墙高五丈,门前的护城河引自惠济河,形成一股分流活水,绕走城堡前,在下游注入惠济河,规模较大。

到了近处,发现白家堡依山而建,半城半山,宏大气派。

宽阔高大的城墙上,还建有雄伟的城楼、望楼,间隔而立,最高的楼顶是重檐九脊歇山式,外有廊柱围绕,下临马道。

这些高高低低的建筑在城墙好上构筑了一道立体防线,可以观察、隐蔽、机动、射击、接应、制高,估计一般强盗和大军来攻打,如果里面有数千人,粮草充足,兵器锋利,几万人一个月都打不下来。

城上的家将看到了白族商队的车辆人马,提前得到过通知,知道大小姐到了,忙打开城门、放下吊桥。

白若溪、辰凌等人策骑轰然而入,进到城堡内。

辰凌经过城门后,回首望向高大巍峨的城墙,特殊的齿轮状凹凸相间的城墙内侧外缘,通过简单的齿轮结构,起吊厚重的城门。

这才是白氏家族在大梁城的总部,里面全部是白氏家族的嫡系和亲信,家族的主力股,直接听从于族长,至于白夜羽只是旁系,掌控白氏外族的一些旁支力量,渴望取代嫡系,成为一族之长。

这种宏大阔气的城堡与财势,位比公卿,甚至连贵族公卿都不具备,由此可见,六大商贾的力量,在战国之间影响不低。

白若溪麾下三大家将首领,燕十五,萧远山、栾瑛都在山城内迎接白若溪,竟然都是武师,燕十五和栾瑛都不到三十岁,萧远山中年的模样,加上随行的樊百川,白若溪手下真正实力,有四个武师剑手。

“大小姐!”

白若溪翻身下马,行云流水,点头道:“今日回城堡内视察一下冶铁和铸造兵器情况,这位是辰凌,六级爵官大夫,乃是本族的生死盟友,以后大家都要把他当成自己人。”

“辰大人!”

辰凌微微一笑道:“大伙不必拘束,我与大小姐是生死之交,与白族也是盟友,同进同退,以后会常来城堡走动,观察工艺情况,还请各位多多协助配合。”

四大武师纷纷拱手谦让,似乎也都听过辰凌的名声,大魏的英雄,对他多出几分敬重。

山腰处都是一栋栋房舍,一排排房间,还有演武场、加工厂、仓储、兵器库等等,左侧一面用来冶铁和铸造,右侧是其它经济作坊区,甬道直通山上的大殿,那是白家的议事堂。

白若溪带着辰凌等人直接来到铸造区,都是一间间宽大的铸铁造甲的工间,已经解甲归田的白家子弟兵,正在忙忙碌碌地开工生产,到处一片热火朝天,热气蒸腾的局面。

白家已经开始秘密冶铁造兵了,只不过还没有在列国之间大批量销售,属于小批量试制阶段。

在赶赴工间前,白若溪去自己的阁楼内换了一身丹青色的武服,英姿飒爽,风姿绰约,十分俊俏,莲步走到辰凌面前,带着他们参观各个工坊,并介绍相关功用。

“凌哥,我们的冶铁、铸造都是在各地、民间重金聘请来的工匠师、铸剑师,正在赶制各类兵甲,目前已有小批量生产。”白若溪侃侃而谈。

辰凌微微笑道:“战国六大世家,至少有三家都精通造兵器,白家现在刚起步,还算新手,买方订单恐怕不多吧?”

这正是白若溪为难之处,天下最好的武器和机关都出自天机阁,这是一个秘密组织,里面有剑客刺哭数,除了可以租到佣兵、刺客、盗贼外,还能买到举世无双的名剑、机关、宝甲等等。

乱世之中,兵甲获利,倒卖兵器军火,在战争年代,永远都是暴利!

魏国的孔氏、赵国卓氏、韩国卜氏齐的都有上等的铁质运往天机阁,利润丰厚,其次就是各大战国订购兵甲武器,也是巨款项目。

这些大项目白家都难以拿到手,暂时批量只能供给一些弱小贫穷的诸侯国和番邦胡人,比如宋国、越国、长江以南的一些部落国,卖给这些小国小邦,以低价售出,毕竟他们的需求质量有限。

像秦国、赵国、齐国、楚国这等大诸侯国,兵甲要么有王室自制的兵工厂,要么就是在四大世家提货,比如魏国孔氏打造的兵器,要优先提供给本土魏国,每年有大量的订单,更换军中的兵甲,保持军队的精锐。

“不错,白家后起之秀,在冶炼、铸造工艺并没有独到之处,一时无法赢得口碑,各大战国都会在我白家订购,而且我们的兵器的确不如孔氏、卜氏的兵器质量,速度、工艺水平、熟练程度等等都逊色,这也是白家转型的难度。”白若溪脸色无奈地说道。

辰凌的家族也自己打造兵刃,不过都靠电磁高频炉烧铁水,用机械打造加工兵刃,追溯最原始的古代冶铁技术,沉思道:“打造兵器,首先最重要的是有上好的铁矿,然后是冶炼金属的工艺技术,熔炼出上等铁水,铸形、捶打、还原工艺下来,每一步都很重要!”

白若溪听着他的讲解,微微点头,这些的确都很关键,只是如何做,才是重点,反正她是想破头,也没有好的办法。

铁器真正的投入大规模生产,也不过百年的时间,战国初期,铁作武器容易断裂,一般使用青铜武器,直到战国中期,商鞅变法之前,出现生铁柔化处理的技术,改变铸铁器的含碳量和金属组织,克服了铸铁易于脆裂的特点。

但这种技术,被真正掌握实施,并加以改进的,除了以冶铁见长的世家外,当世人很少有人懂得此项技术。

“那要怎么样改进提升呢?”

辰凌继续说道:“如今的铸铁技术,主要从熔炉、火温、渗碳、淬火、锻打等几个工艺方面来改变,使铁内的杂质能排来,碳含量能分布均匀,制造成钢,那么打造名剑名器都不成问题。”

白若溪听到辰凌说的行业术语,眼光一亮,心想这个他也精通?难道他是百家之说都曾学过?

“凌哥,你有办法改进吗?”

辰凌想到可以用古代的一些技术,特别是唐宋时期,冶铁技术发展比较先进的地步,概述道:“铁矿石中含有硫、磷、锰、硅等元素杂质含量较高,对于生铁的冶铁铸造有很大的影响,要打造优质的铁质和兵器,就是要降低不利的元素含量,最直接的办法就是通过加温,把熔铁温度达到一千度之上,铁的沸点,转化生铁为熟铁,然后把熟铁水引入兵器槽,铸形、锻打、还原、淬火一步步下来,就容易多了。”

“可是如何提高炉温呢?”白若溪句句问到关键之处。

不但是她,四大武师,还有其它铸剑师,辰凌的侍卫滕虎、沈铮、杨瑞都听得入神。

辰凌微笑道:“我想到两个法子,首先就是加大熔炉的体积,使里面的铁水好充分得到溶化反应,第二点,利用鼓风机的方式,助火燃烧,提高温度,第三点,取消木头为燃力能源,采用煤炭燃料。”

“啊?鼓风机?煤炭?这些是什么东西?”众人都吃惊了。

辰凌哈哈大笑道:“先看一下目前你们的冶炼技术,今晚我就在白家城堡住了,晚上正好设计一台大型水力鼓风机,利用它传送动力,增加扭矩,旋转风扇,为燃料助火,肯定能有所突破的!”

第三卷 明争暗斗 第84章 辰大工程师

辰凌参观了一下白氏的冶铁坊和兵器坊,了然于心,对白家生产模式大致都掌握了,回到城堡的主建筑群,一间书房内。

白若溪一袭绿衫劲装,英姿飒爽,眉宇之间,除了清丽绝美之外,还有几分主宰权力的贵气,身为一族之长,富可敌国,家将家丁数千之众,算上整个家族的嫡系旁系,动辄上万人,庞大的世家底蕴。

可以说,战国时代,论实力,当属战国七雄,其次是宋、卫、越、鲁、中山等诸侯小国,然后是十大圣地,以及六大巨贾世家。

战国的角逐,不单单是诸侯之战,还有这些庞大的势力参与,甚至古老的门派,也有影响俗世争雄的能力,这就是整个战国中期,形势错综复杂起来。

“凌哥,累了一天了,吃些糕点吧。”白若溪端着一些酥饼,恢复小女人的神态,来到辰凌的身旁。

这时辰凌正专注地勾画着几一副图画,上面有齿轮、鼎炉、风扇、传动杆等等,有模有样,白若溪看了一眼,顿时被吸引住了。

“凌哥你在画什么啊?好奇特啊!”白若溪惊呼道。

辰凌抬头笑道:“这是竖式的鼎炉,用来熔炼铁水的,下面放置鼓风机,通过水力做能源,拉动风扇进行吹风,可以规避人力用布囊吹风的严重缺陷,风力加强,火力加旺,熔炼温度提升,对冶铁会有很大的提高。”

“啊,原来是这样!鼎炉、鼓风机、水力能源,凌哥,你是如何想到的?”白若溪螓首凑在辰凌的耳旁,静静地看着图纸。

辰凌嗅到佳人身上散发的清香,精神一振,他若此刻大胆一些,凑上去亲她一下,佳人未必会恼怒!可是,辰凌不敢过于轻浮,除了喜欢若溪外,中间还有很多的利益合作,如果不理智,就怕适得其反,让玉人对他人品大打折扣。

“若溪,这些还不够,燃料不行,大家都用木炭,这种作燃料太费事了,暂时还可以用,但要有巨大利润,我知道一种燃料能源,燃烧的能量是木头的好多倍,它叫煤炭,在一些地区的地表下面,如果能挖到这个,白家一跃成为六族之首,不成问题。”

“煤炭?是什么东西?”

“就是万年前,沧海桑田变化,曾经的森林植物经过大陆板块动迁,沉积到了地下,形成了煤炭石,不是那里都有的。”

“哦,那我们去哪里寻找?”白若溪好剖道。

辰凌回想一下国土地理位置,说道:“魏国境内,是不是有一座山名叫平顶山?”

“平顶山?不错,它相邻伏牛山,在魏国东南部,与大梁城四百多里的脚程,快马一昼夜便到,难道这座山里有凌哥说的煤炭?”白若溪神采奕奕,闪着光问道。

辰凌微微一笑:“不错,我曾游历勘探过,这里是魏国最大的一处煤矿,而且距离大梁城不太远,又是鲁国、宋国与魏接壤之地,没有人注意到这里,我建议白家可以收购这里的山区土地,在这建立一个冶铁厂,利用那里的煤炭熔铁炼钢,最便捷了。”

“而且兵器直接销售给周围的小国,宋、鲁、滕、卫等,有这些小国做缓冲,七大战国的兵马轻易打不到那里,我们就可以放心发展,囤积粮草和兵器,储备一支武装力量自保,一旦有诸侯国侵犯,至少能守住月载,不会有任何问题。”

这个提议一下子就把白若溪吸引住了,如果真是如此,那么白家等于有了自己的巢,盘踞在山区内,易守难攻,再也不怕任何势力打压排挤,担心有灭族之祸了。

“凌哥说的,全为白家着想,如果真能发展顺利,白家振兴起来,一定不会亏待你的!”白若溪笑逐颜开地说道。

振兴白族,脱离危机,一跃成为六大世家之首,一只是她得目标和理想,如果真能通过辰凌的法子实现,她感到非常高兴,虽然与辰凌接触日短,但不知为何,却极其信任对方。

辰凌摊手淡笑道:“当然,我帮助白家,也是在帮助自己,要在战国中脱颖而出,甚至有所建树,必须有强大的财力支撑,所以跟白家合作,我那四成利润,可不能少哦,这些将是后崛起的资本和底牌!”

“这个没有问题,请凌哥相信白家,必会言而有信的,再说,以后很多大事,都需要凌哥来拿主意,你可是我白家的大财神了。”白若溪说着说着,咯咯娇笑起来,心情大佳。

辰凌莞尔道:“这些东西不能让外人知道,任何一个诸侯国都不能泄露,这是咱们的优势,另外,我看白家铸剑坊内的工匠师,又有许多工匠助手、学徒,来帮助他共同完成一件兵器,比如说宝剑,剑身需要铸造、锤炼、打磨,剑柄需要挑选上好地拓木,然后套入剑柄外壳,用牛皮一层层紧紧地缠上去,然后制作剑鞘等等,一套流程下来,需要太多人在一起共同完成,而且每组至少有一个铸剑师、工匠师,对不对?”

“是的呀,有什么不对的吗?”白若溪一双美眸紧紧盯着庆忌,不知道他从其中看出了什么弊病。

辰凌轻笑着说:“因为这样一来,需要太多的工匠师和铸剑师了,雇佣金太高,资源浪费,一个学徒最终成为一个匠师,至少需要几年的时间,而且每个工匠师的手法不同,打造出来的兵器一批批都不相同,很打造出品牌来。”

“我在想,把这种师傅带徒弟的生产模式,改成流水线作业,也就是说,打铁的、铸剑的、做剑鞘的、打磨的、淬火的、还原的、装饰的一条工艺下来,各个工序分开,分成不同的工坊,流水线式生产。”

“这样一来,学徒很快能上手,精熟自己工艺的活,而且统一传授,统一掌握,打造出来的工艺也差不多,以此类推,一柄剑铸造出来,由各个工坊配合,这样根本不需要太多的铸剑师、工匠师带队了,白家工艺方法也不会轻易外漏了,因为每个人懂的,只是自己那道序的工艺秘方,并不知道其它工坊的!”

白若溪想了半晌,忽然惊叫一声,大喜过望,猛地攥住了辰凌的手臂,兴高采烈道:“对极了,怎么我以前就没想到呢,凌哥,我真是越来越佩服你,你怎么懂这么多东西啊?”

“略懂略懂,呵呵,混口饭吃而已!”辰凌十分谦虚地说。

白若溪横了他千娇百媚的一眼,心中他的影子越来越高大,有了他,相信数年之后,白家真的会再次翻身,傲视其它五大世家的,果真实现,到时候就以身报答凌哥算了。

第三卷 明争暗斗 第85章 谋划深远

当晚辰凌并没有回城,而是在议事堂召开了白家的家族会议,白家的执事长老何守沣,白若溪的长辈四叔白天翔、五叔白勤富,堂兄白战琅,这些都是白族的骨干力量,白若溪最信任的几个人,否则这个城堡内,是不会让旁系,以及与她不和的人住进来的。

像大梁城的白府,里面也有一些直系的堂叔堂弟,但一些游手好闲、不务正业的人,白若溪除了每月发放一定的生活费外,是没给他们任何特权的,更无法参与白家内部的大事。

除了血缘关系的人外,参加会议的还有管家陶林,武师樊百川、燕十五,萧远山、栾瑛,还有一位老者,武尊高手皇甫野。

辰凌一幕扫过,特别是那皇甫野,能感觉到,他已经打通了身体经脉,开始修炼内功,储存内力暗劲,呼吸绵绵,体表有元气波动,内家高手。

这才是白家的实力,的确有些强悍,其它世家目前排名都在白家之上,而且都野心勃勃,不断与诸侯大国和超然大势力合作,不甘心只做巨贾世家,实力可能都要比白家强。

“诸位叔兄,这位是我先前望提到的辰凌,现在是魏国官大夫,军中德都尉,也是魏公子钰一方的得力干将,这次来白家,就是想与白家合作,助我白家翻身,振兴白氏,将来成为六大世家之首。”白若溪说道。

白勤富率先问道:“大小姐所说的合作,不知指的哪方面?如果是与魏公子合作,恐怕有些不妥,历代家主都劝解后人,不可以卷入王庭公室之争,一个不好,就会满门覆灭,只有在政争之外,才能长青下去。”

白天翔、何守沣都点了点头,赞同白勤富的说法,与魏国王室的人合作,无疑等于陷入王子争权中,无法自拔,不论支持一方失败还是成功,都不会有世家好下场。

白若溪自然清楚他们的顾虑,解释道:“辰凌公子他只代表他自己,与白家合作,与魏公子并无关系,而且这件事是秘密进行的,辰公子有关于冶铁铸剑的新工艺,能大大提高熔炼铁水的温度,改善目前白家铸剑的难题,还有一些白家品牌产品的制造,将改变目前白家的困境,即使有白夜羽旁支这些害群之马,我们也能逐渐翻身,赶超其它五大家族。”

白勤富比较保守,追问道:“辰公子当真有改善冶铁铸剑的秘方,能大大改善生铁的品质,铸造上等兵器?”

辰凌从容道:“不错,我的确设计出一些工具,能大大提升熔炼的温度,还有一些独特产品的设计开发权,只要跟白家签一份合约,按照比例分得利润,就可以全权交给白家生产制造和对外营销,到时候,白家完全可以依靠这些,日进千金,成为战国最大的世家,富扫列国,位比诸侯之君!”

在场的人全部震惊了,果真有如此暴利?要是当真如此,那么白族振兴,就并非无的放矢了。

白若溪这时趁机道:“现在白家内忧外患,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候,据探子回报,那白夜羽昨夜到白府闹事不成,直接去了太子府,而且还跟孔家碰头,对付白家的嫡系,准备夺权之战,此人狼子野心,不得不防!”

“白夜羽控制了五位长老,换句话说,白家在列国的一些大生意,一半被白夜羽划入自己的囊内,都安插了他的亲信和细作,直接控制诸侯国的白氏分会,我们要清理这些毒瘤,光靠武力是不行的,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一旦白氏嫡系生意做大,那些长老会慢慢靠拢过来,脱离白夜羽的控制范围,咱们才有机会下手除掉他。”

众人听得频频点头,认同此观点,白氏的确存在着重大危机,不是靠仇杀厮杀能解决的,弄不好,白氏家族四崩五裂,百年超级世家,庞然大物,就要毁于一旦。

“大小姐分析的很对,何某没有异议!”执事长老何守沣开口道。

“如果真能振兴白家,我也没有意见,听从大小姐安排!”沉默的白战琅坚定道。

其它武师管家等人纷纷点头,他们这些外人,都听大小姐的号令。

白若溪办事谨慎,三年来的努力和成绩,有目共睹,家族嫡系都非常敬佩她,这时询问一番后,大伙都拥戴她的抉择。

“从明日起,继续从各地招募一些家丁轰士,在山里训练,选拔对白家忠诚的人,没有背景的人,最好是佃农和奴隶,训练成合格家丁,扩充白家人手的不足,初步计划三千人名额,这件事交给白战琅、栾瑛来办,负责招募和训练。”

“第二,白家准备调整铸剑工艺,以及改造作坊熔炉和辅助用具,这件事交给四叔白天翔来办。”

“第三,其它毛笔、牙刷等新产品,由凌哥绘制图纸,交由五叔来负责设立作坊,加工制造等。”

“第四,我打算在平顶山一带,建立一个白家嫡系的分支基地,一旦大梁这边主府或城堡有变故,可以举族搬迁,都是一条后路,这件事交给陶林、萧远山去办理。”

“第五件,燕十五,从明日起,你跟随辰公子,保护他的安全……”

白若溪极具领导才能,条条是道,有条不紊,把任务分下去。

辰凌暗暗高兴,万事开头难,只要逐步开展了,他就有信心能实现这些规划和目标,先在魏国蛰伏,储存力量,厚积薄发,等待最佳的时机。

等有了财富和雄厚实力,他就要培养情报机构,自己开企业,比如连锁的酒店,比如一本万利的香水,还有竹纸、琉璃等等,这个时代“银”还没被认同,他可以先下手为强,储存银石,日后大卖特卖。

哪里有煤矿、哪里有玉矿、哪里有铁矿、哪里有金矿,他通过地理资源常识,不用勘探,也能了如指掌啊,这就是本钱!

实力,目前欠缺的就是实力!

辰凌渴望变强,除了自身的武艺境界,更重要的是储备人力财力,把自己的势力能渗透到各个诸侯国,将来,为自己崛起,革鼎天下做雄厚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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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明争暗斗 第86章 佳人留宿

白家议事会结束,夜已过半,明月高悬,一片皎洁。

“凌哥,今晚你就住在这儿吧。”白若溪把辰凌引入一间阁楼上,柔声说道。

辰凌看着房间的摆设,精美的屏风,粉色的床幔,琴棋书画,丝竹乐器,琳琅玉器,陈列有序,宽大的铜镜前,有一个梳妆台,上面摆满了各类胭脂水粉,很明显,这是一间女子的闺房。

房间幽雅,还有淡淡的清香,加上阁楼所在的位置,表明了这间阁楼女主人的地位非比寻常。

“这个,似乎是个女孩子的房间,让我住,合适吗?”辰凌试探问道。

白若溪脸颊微红,轻轻说道改:“这栋阁楼,是若溪平时住的房间,今晚你就住在这吧。”

“啊?”辰凌吃惊一下,心中怦怦在跳,心道,她要留宿我?今晚竟有此艳福了?

白若溪见他神态,明显是会错了意,脸上红布更浓了,急忙解释道:“你住在我的房间,今晚我去陪娘住。”

“哦,是这样!”辰凌有些失望。

“你还想咋样?”白若溪横了他千娇百媚的一眼,心想:这凌哥,也有点坏哦!

“我还以为……呵呵,没什么!”他看到佳人娥眉敛黛紧蹙起来,赶忙换了口风,以免遭到美女暴打。

白若溪恢复神态,说道:“凌哥,今晚会议商讨的很成功,长老和家族长辈都同意了合作,这样接下来,事情就好办了,你打算何时开始推行这些产品?”

辰凌顿了一下,回道:“明天我就打算让工匠师按照我的图纸制造溶铁鼎炉,还有鼓风机,水力站等等,需要一个月的工期。”

“而毛笔、竹纸、墨汁、砚台最好一起推出,笔墨纸砚,这样才有大利润,否则单出售一种,别人根本不知道是做什么的!牙刷、牙膏可以准备试制了,牙膏的秘方,暂时不能教给每个人,只能单独序的雇工掌握本道序,以免配方流失出去。”

“另外暖气片可以试制了,咱们白家目前有铁质资源,造上等兵器还不行,但大规模生产暖气片和炉子是没有问题的,暂时从这里开始入手,白家可以建立相应的作坊了。”

白若溪把辰凌的话,都用心记下来,一字不漏,如果真能把这些新东西生产出来,那么白家就大发了,很有可能会控整个战国的制造工业的经济命脉,成为六大世家之首,没有任何悬念。

“凌哥,真不知道,你脑子里到底还有多少奇奇怪怪的东西,恐怕鲁班大师在世,也远远不如你的奇思妙想。”

白若溪算是彻底佩服他的想象力了,这些从未见过的东西,甚至闻所未闻,他又是如何绘制出来的?

辰凌打个哈哈,微笑道:“这也不光是我想的,还有一些是我家乡民间的用具,被我改造后成型,还有走访一些深山的老先生、大贤士,通过他们学到的。”

白若溪微微点头,心道,这倒说得过去,毕竟战国十多个较大诸侯国,附庸诸侯小国数之不尽,比如楚国,就有三十多个小国族落,深山老林中,很多世外高人修行,比如鬼谷子、庄子这些神秘圣子,培养出来的学生,都是惊世骇俗,更别说他们本人的大智大慧了。

“凌哥,夜不早了,该休息啦。”白若溪说的很是柔情。

辰凌点头道:“好的,若溪,明天在帮我准备一些[培元丹]和人参补品,我的这些亲卫,大多跟我在战场上出生入死,目前是我最信任的下属,我要尽快提升他们的实力,这样才能自保,接下来,我要筹备的事很多,还有御前比剑的事,这些后勤补给的事,只能拜托给你了。”

白若溪得他如此郑重相托,一口答应下来,感觉彼此之间,已经深深绑定一般,不分彼此,坚定道:“放心吧,这些事我都会办好,另外,我已派人去购买三颗易筋丹、一颗化脉丹,还有一些强化身体筋骨的筑基灵液,让府上的武尊皇甫野为你调试,尽量在这几日内,助你突破到武师级别,那时候,你的胜算就大大增强了。”

“如此,就多谢若溪了!”

“跟我还这样客气呀?”

“嗯,那我以后就不跟你客气了,哈哈……”辰凌目光在白若溪美丽的身躯上下扫了一眼,忍不住哈哈大笑。

白若溪无语了,男人,总是在这么浪漫深情的时候,想些不正经的事。

“………”

佳人走后,辰凌解开衣服,躺在白若溪的空床榻上,一股清幽的麝香弥漫着,幽香袭人。

躺在丝质柔软的被窝内,嗅着佳人被褥的清香,整个人都陶醉了。

舒服得伸了个懒腰,手竟碰到枕头角落的一叠衣服,辰凌好奇拿起一瞧,竟然都是些短衣亵裤,显然,是白若溪要替换的亵衣亵裤。

“哦噻,战国十大红颜白若溪的内.衣内.裤!”

辰凌凑在鼻前轻轻一闻,一股奇特的味道,淡淡的幽香,和一股说不好的气味,猛然间,辰凌又想到了一件发财的构想:女人的衣服,胸衣、丝袜、三角亵裤、唐装……

第二天醒来,阳光洒满阁楼,辰凌舒服的差点忘却了身上的伤疼。

穿越到战国已经有四五个月的光景,他磕磕碰碰,九死一生地闯荡过来,分外感觉生命的美好,还有游戏历史的刺.激快.感!

还有六天,就是他御前比剑的日子,那一天,魏国将举行秋季狩猎大典,还有一场豪华的夜宴,不但魏国的公卿大臣都要出席,还有其它诸侯国都会派来使者。

目前战国局势混乱,燕国岌岌可危,秦国日益壮大,楚国蠢蠢欲动,赵国伐胡在即,齐国正吞并北燕,这些诸侯国恐怕都会派使者前来,试探魏国的口风和虚实。

真正的风云际会,龙蛇混杂,辰凌要在这一场秋猎大宴上,与拥有武尊实力的强者御前比剑,十年磨剑无人问,一朝成名天下知,这是他的一次机会,同样也是一个挑战。

“没有人能阻挡我的脚步,包括这个邱逸才,即使他是真正的武尊,修炼出了内劲,我也一样要击败他!”辰凌心中坚定不移的信念。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白若溪娇美的声音:“凌哥,你起床了吗?我要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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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明争暗斗 第87章 筑基药液

白若溪在门外候着,轻唤着他的名字,犹如清脆的黄鹂。

辰凌拉门,眼前一亮,佳人长裙拖地,光彩照人,身材高挑,风姿,阳光洒在她身上,闪烁着一层霞光。

“哦,还以为是哪里的仙子下凡了,原来是咱家的大小姐啊!”

“讨厌!”白若溪听得夸赞,笑靥如花,心里美滋滋的,但口上却轻啐了一句,端着一盘酒菜迈进门槛。

女人总是这样口是心非,辰凌摇头失笑,把大小姐引入房内。

“昨晚睡的如何?凌哥。”提白若溪把木盘放在桌上,拿出备好的盐水和柳枝递给他刷牙漱口。

辰凌很用不惯这东西,但没办法,整个古代人都是用这些来清洁口齿的,一旦他研制的牙膏和牙刷问世,肯定能畅销的,把战国人的生活,一下子连跨多个时代。

有两个婢女进房放好了温水和皂角、毛巾,转身出去了,房间内只剩下白若溪和辰凌,看来大小姐有意单独和他相处,不想让奴仆婢女们破坏二人的世界。

所谓的皂角,就是将皂豆砸烂,用纱布过滤,沥出汁液用于洗头洗澡,清洁的功用,有钱的贵族和商贾,加入一些花瓣和香料、还有少许木片的调制而成,比寻常百姓家用的要高级一些。

辰凌微微一笑道:“等日后咱们的肥皂和香皂上市,肯定能独揽市场的,比这种皂角,要好十倍不止。”

白若溪报之一笑,对于辰凌研制设计的那些产品,都是生活中必不可少的,上到王公贵族,下到黎民百姓,都需要使用,有了上好的产品,价格适中,她不相信不赚翻天。

“我现在时越来越期盼,这些东西能加工制作出来,形成批量,到时候宣传一番,先出售给王庭,然后在贵族和商贾之间流传,最后国人、乡氓百姓,谁也无法比拟咱们白家!”

辰凌见佳人信心满满,不禁莞尔,难得若系这么信任他,没有把他当成异想天开的怪物,这就是知己,同样,也是白若溪的智慧和胆色,敢于风险投资,完全具备成功商人的潜质。

“趁热吃吧,我跟娘亲已经在后院吃完了。”白若溪亲自打开肉鼎,并且从木盆内端出好几个精致小菜。

辰凌吃的津津有味,白若溪托着香腮,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他,完美弧度的唇角间,不时溢出一丝甜美的笑容,是那样的纯真和幸福。

铅华洗尽,平平淡淡才是真!

幸福有时候,不掺杂任何的利害关系,却显得如此的自然,美好。

这一刻,白若溪没有把他当成什么官大夫,也不是什么都尉,不在乎他有什么身份地位,只希望他永远是这样的简单自然,阳光帅气,陪在自己身边,吃着早餐,每晚能聊天入睡,做她幕后最坚强的后盾,撑起白家的男人!

辰凌很快吃完饭,对着白若溪笑道:“你在看什么,这么入神!”

白若溪脸颊一红,翘起小嘴,微哼道:“不告诉你!”

“哈哈…”辰凌大笑,感受着大小姐坚强后的温柔俏皮,往日女强人的感觉,而现在,难得的可爱神态啊!

“凌哥,皇甫先生为你调制了一桶筑基药液,可以舒活筋骨,强化身体,辅组武师之下的武者,巩固自身的修为和机能,这也是他目前能调制出最好的秘方了,除非一些古老大门派的人物,才有适合武师以上的武者使用的筑基护脉灵液。”白若溪站起身轻轻说道。

“好,与邱逸才的比武,越来越近来,他有太子撑腰,半步武尊,这十日内,肯定会借助丹药有所突破的,到那时,他就是真正的武尊,一位修炼内功的高手,放眼整个战国,能成为武尊,到了任何地方,都有一定地位,我要越级挑战,难度不可谓不大!”

辰凌冷静下来,他自己能服用药物,那么对手邱逸才肯定也会如此,太子十分重视这次比剑,十足决心要除掉辰凌他,肯定会下血本的。

白若溪也担忧起来,白家有二阶武者二十多个,武师四人,武尊一人,她也精通剑术,虽然武艺不高,但也清楚二阶武者比起武尊来,相差不止三五倍的差距。

就比如,皇甫野一人,就能对付三个武师联手,何况二阶的武徒?

这个时候,房门被开启,有武士抬着一个大木桶进了闺房,木桶里面就是调配好的筑基药液,武士把木桶放在屏风之后,然后毕恭毕敬退出了大小姐的闺房。

这可是家丁武士的禁地,历来没有男子进来过,这次破例了,却是因为辰凌的缘故。

“现在就要泡吗?”辰凌好剖道。

白若溪点头道:“对啊,皇甫先生他们在演武院,指点家将武士练拳,白家都是先练拳,过了辰时,各工坊才陆续开工。”

战国好武,这也是时代需要,行商走南闯北,必须人人佩剑懂武,才能够自保,连女子都要习剑防身。

辰凌起身脱下外衫,微笑道:“早知道,我就不穿了,这又穿又脱的,很是麻烦呢。”

白若溪脸庞飞起两朵红云,心道,你若不穿衣服,我还敢进来吗?看到他赤身裸.体的模样,该多难为情啊,想着想着,浑身却有些发烫了,双股之间忍不住一阵湿泞。

正当白若溪还在愣神的时候,辰凌只剩下一条短裤了,瞅着大小姐,嘿嘿笑道:“若溪,你是不是准备留下来为我搓澡呢?”

“啊?”白若溪这才回过神来,看着辰凌赤光精壮的上身,惊叫一声,急忙道:“噢,不不,人家要出去了。”说完身子如剪水的燕子,翩迁地闪掠出房。

“跑的还很快!”辰凌摇头失笑,直接跨入了木桶内,坐在里面,感受药液的滋润。

大约坐了一刻钟,渐渐感觉浑身燥热起来,水面的幽青色,开始变淡,表皮毛孔扩张,在吸收药力,他的身体,突然间不受控制的轻颤起来,一股奇怪感觉,从体内筋络骨骼之中蔓延而出,飞快的扩散到身体的每一处。

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辰凌闭上眼,体会这种药性,能够清晰的察觉到,体内的骨骼,似乎都是在此刻以一种缓慢的速度,变得更强,更坚韧,体表的皮骨也在强化着。

持续了半个时辰,感觉又逐渐淡化了,但是辰凌睁开眼,目光闪烁不定,陡然间变得精神抖擞,从木桶中一跃而起,身子一挺,一股清脆的噼里啪啦之声,便是从他体内传出。

“经过这份药力的辅助,以及这几日的修炼,二阶武者的级别已经极其稳固了,甚至接近了武徒巅峰,再有一个月的时间,通过自行苦练,也能突破到武师!”

“但时间紧迫,御前比剑迫在眉睫,看来只有服用易筋丹了,只要成为武师,身体机能拥有五马之力,与武尊的差距就缩小了,接下来数日的苦练和内外兼修,达到武师中后期都不是没有可能,到了那时,仗剑斩杀初期武尊,至少有了六成把握!”辰凌眉锋一紧,已权衡出利弊来。

第三卷 明争暗斗 第88章 宿敌

辰凌换了衣服拉门,阁楼外面,景色优雅,假山水榭,花圃长廊,犹如一个后花园般。

在花丛中,一位绝美的女子,荡着秋千,正是大小姐,在外等着等着,游玩起来,心情极佳,毕竟有生以来,自己的闺房还是第一次让一位男人来住,想到自己平日居住的床榻和被褥,躺着一个男人的身体,嘴角忍不住笑意盎然。

辰凌走下楼梯,望着白若溪的身影,今日大小姐没有穿武士劲服,上身是翻领式地鹅黄色襦衣,裙裳过膝,腰间束有的革带,革带上挂着悬有一组玉佩的组带,足穿长筒革靴,头发梳的是堕马髻,眉如春水,容颜之美冠绝天下。

美,绝美!这就是辰凌的感觉。

不愧为十大红颜之一,即使排在第十位,已经如此冠绝天下,真难想象,前九位又是如何的惊艳绝俗?

辰凌随即摇了摇头,心中苦力笑,这又不是在选美,那些人美不美跟自己一点关系也没有,既然像素儿、怡儿那样,清丽柔美,即使没有倾国倾城,自己同样爱着她们。

“凌哥!”

白若溪见辰凌走下楼梯,佳人轻笑一声,停止住秋千的荡漾,就要站起身来。

辰凌这时面带微笑,口中轻吟道:“墙里秋千墙外道,墙外行人,墙里佳人笑,笑渐不闻声渐悄,多情却被无情恼…”

大小姐眸子一亮,酒窝绽放,笑得无比灿烂。

“凌哥,你做诗好奇特,列国之间一些名流士子,贤者大夫,也没有这样词韵和类型的,好听极了。”

白若溪似乎感觉自己捞到宝了,这辰哥,不但有勇有谋,文武双全,连诗歌也做的如此奇特新颖,任何一项,在列国其它贵族子弟和名流士子身上,都不曾发现过。

“若溪,让你久等了,经过这药液的浸泡,我感觉骨骼之间明劲充沛,已经达到武徒的巅峰,只差一步,就可以跨入武师的境界了,到那时,胜算就更大一些。”辰凌神色之间,颇为自信道。

白若溪见到男子的自信神情,一阵心醉,不知为何,对他的好感越来越浓,甚至现在,似乎觉得家族的重任,跟眼前这个男子相比,孰轻孰重,连她自己也有些分不清了。

“若溪,时间紧迫,走,我把图纸讲解给你们族内的工匠师,另外铸剑工坊也要相应调整了。”

白若溪点头道:“好,凌哥,我这就去吩咐人…”

辰凌利用上午的时间,给白家城堡内的工匠师讲解了他设计的图纸和零件,让他们赶紧打造,比如鼓风巨机,溶铁鼎炉,水闸大坝等等,这些工程一个比一个难度大。

此外,铸剑作坊和工艺顺序,也被辰凌调整了,按照后世那种流水线生产模式,一道序转到下一道序,工匠和学徒的熟练度会大幅度提升,批量的稳定性也会递增。

牙刷、牙膏正在紧锣秘鼓地准备材料了,暖气片和锅炉、铁管等配套的设施也在白家规划重,预计入冬前,正式上市,横扫魏国的市场。

这些事忙完,过了正午,辰凌与白若溪用过午膳,离开了白家城堡,赶回大梁城。

这次返城,白若溪带了不少药材和调配好的筑基药粉,以及城堡内储备的十颗培元丹和仅存一颗易筋丹,都一股脑儿送给了辰凌,本来这些都是家族宝械库内比较少存的东西,因为白家是商贾宗族,不是剑派宗门,因此没有过多储备。

这次见辰凌迫切需要这些,库里清空了都拿出来,甚至还派出几批人去重金收购,提升他的实力,就等于提高白家潜在的实力。

辰凌握着易筋丹,凑在鼻处一嗅,清香沁脾,只要今晚服下它,肯定能顺利冲破关口,一举成为武师,身体机能再有突破,拥有五马之力,外功高手的顶峰,再往后,就是修炼经脉和内力了。

“凌哥,这几能常来白府吗,如果白天你忙着练剑,晚上也可以,过来跟若溪聊聊天……商讨一下,这些新产品的生产出售事宜。”

白若溪撩着篷车的丝帘,说了几句后,感到越来越难为情,到最后,似乎觉得说的太直白,哪有大姑娘直接邀请男子晚上过来闺房叙话的,话锋一转,改成讨论经商的事。

辰凌淡淡一笑,并不揭穿,而是温文儒雅地点头道:“好,晚上有空,我会到白府找若溪的……”

白若溪闻言,甜美一笑,横了他千娇百媚的一眼,无限的柔情,尽在红颜一笑之中。

城防大魏武士,见了白家的车马,没有过多盘问,直接放行,毕竟白氏宗族,在大梁城,也是极具影响力的,六大世家,位比战国公卿权相贵族,势力不容小觑。

经过了几条主干街道,正当辰凌要与白若溪的人马分开打道回府时,一队车马从正面大街缓缓驶来,队伍之前,两个意气奋发的青年正谈笑风生着,待队伍走近,看到辰凌与白若溪的车队时,其中一个青年大喝道:“辰凌?是你小子?这是…白若溪的座驾!”说话之人,一身绫罗锦衣的阔少打扮,正是白夜羽。

在他的身边的那个男子,一袭白衫,唇红齿白,样貌也颇为英俊,手中一柄宝剑,冷峻挺拔,冷冷看着辰凌方位。

“白大小姐,在里面吗?怎么,你相中这个小白脸了?可莫要人骗了偌大的白氏宗族啊!”白夜羽咬牙切齿地冷哼道,要不是这辰凌多次从中作梗,他早就夺权成功,成为白氏族长了。

白若溪坐在篷车内,听到她最厌恶的声音,在车厢内冷哼道:“还是管住你自己吧,你所做的一切,已经触犯了家族的族规底线,再执迷不悟,白家将无你容身之地,还会家规处置。”

“那就走着瞧,看谁处置谁!”白夜羽知道大街上不是动手的地方,索性放出恨话,反正彼此已经撕破了脸,他如今有太子做靠山,不怕白若溪一个弱女子,能翻出多大浪。

“你就是辰凌?”那个白衣剑客冷漠地说道。

“不错,你又是谁?”辰凌直视对方。

白衣剑客一股强盛的气势散发,冷笑道:“我姓邱,数日后,你就知道我是谁了,洗干净你的脖子,等着我,哈哈……”

第三卷 明争暗斗 第89章 冤家路窄

“姓邱?难道他就是邱逸才!”辰凌神色紧了紧,目光罩住了对手,仔细打量这位白衣男子。

那男子冷冷一笑,嘴角间一股嘲讽之意,眉宇上挑,自负得很,一眼看清了辰凌的境界后,那眼神更是不可一世,区区二阶的武者,也配与他相提并论,在魏王面前御前比剑?

“你就是辰凌?那个斩掉鸿岳武官馆主手臂的武者?二阶巅峰,武徒境界,这点微末修为,也配成为大魏国的英雄!”那男子身边一位中年武者开口了,内息雄厚,竟是武尊强者。

四阶武者,开始打通经脉,修炼内功心法,吞吐元气,纳入体内为己所用,打开身体的经络越多,内力越雄厚,威力也越大,只有成为武尊,在战国间,才真正踏入高手门槛。

白夜羽见到太子重金聘请来的客卿武尊发话了,心头大喜,如果能借助太子的党羽,除掉辰凌,那么白若溪和白家,都是他的囊中之物了。

“哼——”

这时白家车队内,一人冷哼了一声,内力激荡而出,对面坐骑上的几位武者都是脸色微变,对方也有武尊强者。

这个声音,正是皇甫野发出的,他策骑来到辰凌身旁,冷眼看着面前的几人,冷冷道:“我家大小姐累了,要回府休息,请让开!”

“谁让路?我没听错吧,一个商贾也敢让我们让路!”太子一方的人都大喝起来。

皇甫野眼神一狠,把手一挥,后面的五六十个家将纷纷上前,举起了强弩,瞄准了对面太子和白夜羽的人,一言不和,就打算放箭伤人了。

这种强弩,都是白家自己制造的,从城堡赶回大梁城,担心遇到伏击,每人配备一套,应对紧急情况,此时在街道上端起,这么近距离根本躲闪不开,白夜羽那边的武士一见这等架势,全部脸色大变。

皇甫野冷冷哼道:“就是太子驾到,见到我家大小姐,也要礼敬三分,堂堂白氏宗族,位比公卿,就是当今大王,对我白氏宗族也颇加照顾,你们这些武士,以为仗着太子的势,就敢阻挡我白氏家主的路,那就特错特错了,就是把你们射杀,我白家交出万两黄金给王庭,你们死了也是白死,信不信?”

“你!口出狂言!”太子麾下,平日狗仗人势,不知在大梁城多横行,近日遇到白氏的家将,还未出手,就被威胁起来,别提多恼火了。

“让是不让,三个数,不让我们就放箭了,还有白少主,你最好闪开,免得误伤了,白家就少了一个栋梁啊!”皇甫野握剑冷笑着。

白夜羽、邱逸才、另一位武尊强者左冷阐以及身后三十来个武士,全部脸色阴沉和愤怒,却又无可奈何,如果真的动手,吃亏的还是他们,毕竟人家手里有数十把军用铁弩,五十步内能穿破战甲,他们毫无护甲,很难躲闪。

而那邱逸才、左冷阐虽然自信能躲过弩箭,但对方人手太多,又有武尊坐镇,武师两人,他们也讨不到好!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些人都是精明人,不会犯傻逞能送死,白夜羽嘴角狞笑着,点了点头,连说三声好,策马闪到街路一旁,道:“大小姐,请吧,但愿下次见到太子,你们还能这么横!”

邱逸才、左冷阐也都不情愿地闪开,满眼的杀气和怒火,都寻思着回到太子府,一定要添油加醋,打压白氏宗族。

马车轱辘碾压经过,又过了一条街,辰凌与白若溪分开,各回府邸了。

刚回到辰府,看到墙外四周的武卒护卫,微微点头,一百的武卒守护府邸,光天化日之下,任何势力也不能大张旗鼓无故杀上门,因此,自保不成问题。

“辰爷回来了。”府内院落上有不少武士在演练拳脚,见到辰凌入院,不少护卫立即情深振奋地高呼。

辰凌目光一扫,忽然看见了晁盖、梁继刚,神色一愣,旋即大喜道:“巢校尉、梁校尉,都回到大梁了。”

“参见都尉!”二人风尘仆仆,战甲不曾脱身,迈前两步,抱拳道。

辰凌道:“都不是外人,不必多礼了,什么时候到的?”

晁盖回道:“上午刚到城外,接到城外咱们东疆人马驻扎的军营,得知都尉已经提了职,还拥有自己的别院,深受魏公子器重,末将与梁校尉,立即带着三十护卫入城,寻上辰府来,向都尉复命。”

辰凌微笑道:“眼下,我正是用人之际,来了,暂时就留下吧,还有一些大事需要你们来做,召集咱们队伍中百夫长以上官职的武将,一刻钟后,在议事厅聚合,有任务。”

“遵命!”

辰凌转身走入大厅,还未看清人影,一团香风就扑入他的坏内:“夫君,你回来了。”

“怡儿,昨晚睡的好吗?”

“没有夫君在,怡儿睡不香呢!”

“你这小妮子,今晚为夫一定让你睡得!”说完,辰凌大手一拍,在她丰腴的翘股上拍了一下,忍不住哈哈大笑。

“夫君,上午那个洛公子又来了,见你没在府上,她一个人在书房等了一个时辰,仍不见夫君回来,就留下一些东西,离开了。”怡儿轻言说道。

辰凌哦了一声,牵着怡儿的手,走入书房,看到书桌上一片竹简上刻着一段字,除了问候之外,提到了强骨筑基灵液配方,这是齐国稷下剑宫调配药液的秘方,比起皇甫野调配的药液,肯定强出不少。

竹简最后提到,他这两日有事脱不开身,要过两日再来见他,还留下了一套剑诀,裹在了油布之内,辰凌打开一看,赫然是一部手抄本的《紫云剑诀》,超一流的剑术。

这“洛公子”还真是舍得,如此强骨筑基的灵液配方和超一流剑谱,随便一个都值得千金价,挥手掷金的大方,弄得他微微一愣,随即神情苦笑,现在连这姓洛的是男是女还没搞清楚。

“怡儿,帮我先收到主房去,等我回头再好好研究,现在有一些事情需要吩咐那些部将去处理。”

“好的,夫君,你去吧,我在主房等你。”怡儿开始收拾东西,辰凌则转身回到大厅内。

议事厅内,共有三十个百夫长,四个千夫长,三个校尉,目前这些人,一部分跟随辰凌深入过秦军大阵,存活下来,立了大功,各个都杀敌十多人,被提拔为百夫长,还有的伍长,沿途跟随辰凌押送甘茂有功、又斩杀数个山贼,也得到提拔,因此这些人都对辰凌格外敬重。

辰凌一入厅,就感觉到了他们身上那种久经沙场的军人气息和心理素质,即使比他们高出一截的武者,都不具备那种冷酷的寒意,完全是从死人堆里滚爬出来的武士才具有的,他们唯一欠缺的,就是完整的剑术和拳脚功夫,以及身体的调养,武者修为的巩固。

如果使用药液把这些百夫长、千夫长,都强化了身体,顺利转变成一阶、二阶武徒,修炼个两三年,肯定都会有所小成,这些人都是辰凌目前的亲信,所以他打算下血本,栽培他们,好投入各自的任务中去。

辰凌决定要储备力量,在战国争雄的时代,大干一场,革鼎诸侯!

第三卷 明争暗斗 第90章 提升实力

辰凌召集众武将开会,百夫长、千夫长、校尉等四十人,加上几名护卫头领,全部站立在议事厅内,这些人清一色的铁骨壮汉,浑身带着一股冷凝的气息,就这么静静的站在那里,犹有一股寒森森的杀伐之气扑面而来。

“参见都尉!”

辰凌微微点头,开口道:“召集大家来,主要跟大家谈一下当前辰府的形势,以及各位的出路,你们跟着我,出生入死,在沙场上九死一生,在回返的途中,数次大战,都立功不少,磨练不少,我们出来当兵参军,不是为了送死,也不是为了以身殉国,我们只为了让家人有饭吃有衣穿,让自己有尊严有身份地活着,不再当奴隶!”

他的话很直白,却让所有人都为之一振,因为说到了他们心里去了。

“杨瑞,你在军中几年了?”

杨瑞回道:“禀都尉,十七林岁进入军营,现在二十九岁,在军中整整十二年。”

辰凌摇头叹,道:“依你的资历和坚韧,你要上升到将军,或者偏将军,还需要多少年?”

那杨瑞脸上先是一片茫然,旋即涌起愤愤不平之色,大声道:“在下不是国人出身,又非什么贵族子弟,在军中建功再多,想要升到将军,也恐怕终生无望。”

辰凌又问向巢盖、梁继刚、滕虎等人:“你们呢?都在军中待多少年了?”

“十一年!”

“七年!”

“五年!”

“……”这些兵卫头领纷纷回答。

辰凌伸手止住他们的话,眼色一厉,目光炯炯地罩住他们,身体上一股强者的威严散发出来,这些百战余生的铁血兵头,都不禁神色一凛。

“我们大好男儿,在这战国乱世,生,不能建功立业,死,不能入土为安,所为何图?你们都是铁骨铮铮的男子汉,就甘愿如此平庸地活着,不明不白死在疆场,却无人问津吗?”

众武卒兵头都愣住了,一直以来,都是这样的生存模式,被抓入军中,厮杀十载,只有近年来,魏国开始效仿秦国推行军中变革,才有了提升机会,否则他们现在勉强是个国人身份,连一级爵位都无法获得。

辰凌忽然扯高了嗓门,大声喝道:“我现在给你们一个选择,一是跟着我留在大梁城,刀尖上舔血生活,可以享受荣华富贵,有身份有地位,但随时也都存在危险;另一个选择,是继续回到前线去,马革裹尸,浮漂百里,无人问津!”

众兵卫头领顿时呼啦啦全部跪倒:“我等愿供辰都尉驱策,誓死效忠于辰都尉!”

因为他们自从跟着辰凌当部下后,一路建功,而且获得了以前没有过得军功和尊严,不再是奴隶身份,都有了一二级爵位,来到大梁城后,见辰凌大展神威,渐渐成为魏公子身边的红人,前途光明,今日听了这番话,都愿意追随他出生入死。

“好,各位如此赏识我辰凌,以后我们都是生死兄弟,我会禀负公子,派人去军中抽掉你们的军籍,以后,就是我辰府的人了!”

“另外我昨日从白家获得一些培元丹,分给你们每人一颗,这种丹丸是一品丹药,能巩固人体的筋骨皮肉,使普通的武士成为武徒,加上你们不断锻炼体能,熟练剑术,以后都会成为二阶武者,甚至武师,真正的铁血军人,真正的以一敌百的高手!”

“到时候我会抽时间给你们讲解一些兵法,再找人交给你们习字读史,日后成为战场上的将军,不成问题!”辰凌坚定地说着。

诸人一听,都有些吃惊,想不到辰都尉出手如此大方,待他们如此礼贤下士,都激动万分,给了每个人前途和希望,他们都心甘情愿追随辰凌。

“都回去服用吧,明日起,剑术和体能训练继续加强,好让药力充分发挥,进步最快得人,会得到筑基药液的浸泡,辅助你们提升武力,最后有何成就,全靠你们自己打拼!”

“属下明白!”众人哄然应诺,士气盎然。

“好,一人一颗,都拿去吧,回去修炼!”辰凌分完了丹丸,各自回去食用修炼了。

辰凌也准备晚上服用易筋丹,但是在这之前,先要强化一体,把身体状态调整最佳状态才行。

………

辰府后院内。

一道身影仅仅只有双指摁在地面上,双腿平行离地,借助着双指的力量,来支撑着整个身体不断的起伏着,汗水将他的衣衫尽数打湿,脸庞上,一股股的汗水流淌而下,在地面上汇聚成一大片的水迹。

“我要在服用丹药之前,让身体完全活动开,这样才能承受住那药力对骨骼和血肉的冲击!”

全身的肌肉,都是在此时蠕动起来,不过约莫半个时辰后,辰凌终于感到了力竭之觉,一个翻身,正立过来,嘴中不断的喘着粗气,一种极端的疲软的感觉,从身体每一个部位蔓延而出。

气血逆行,骨骼舒展,筋骨饱.满有力,紧接着辰凌又打起了洪门十三太保的拳法,大力金刚掌法,穿云绵腿的脚法,活动开每寸肌肉和筋骨。

很快,黄昏到来,夜幕降临。

辰凌足足训练了两个时辰,全身被汗水浸透着,接连三次感觉到身体的临界点,不过他并没有突破,如果不服用丹药,还需要一个月的工夫成句师,但他没有时间了,大魏秋季狩猎大典就要临近,御前比剑迫在眉睫,因此服用[易筋丹]也是燃眉之急了。

他盘膝坐在后院一小片竹林旁,运转家族古辰玄功,吞吐着月之精华,星辰之力,淬炼着身体的血肉和细胞,虽然经脉未打通,不能够转化元气为内力,储存丹田内,但倚靠这种超一流之上,接近王阶的功法,对武者身体的淬炼,也有独到的好处。

“呼——”

辰凌吐了一口浊气,感觉精神状态和身体机能都协调到最佳,决定吞食易筋丹,冲击武师的屏壁关卡,拥有五马之力,达到外功大成的强者行列!

第三卷 明争暗斗 第91章 晋级武师

辰凌盘坐在一小片竹林旁,吞下了易筋丹,顿时感觉一股热力进入了血脉之中,药力翻腾,筋骨在发生变化。

这种二品丹药,有两股劲,第一股劲是冲力,破坏已有的筋骨结构,来扩充、开拓、调整筋脉,也是最强盛的一股药力。

“啊…”

辰凌感觉到了一股撕扯力,在身体细胞和骨格之间蔓延,肌肉滚烫,在剧烈跳动着,一股热力自肠胃中消化,然后通过血管,冲向了心脏。

呼吸明显免得急促,心跳加快,这是鲜血内融入了这股药力成分。

“这股药力,跟基因药水子差不多。”

辰凌有过服用基因药水的经历,对于服用药丹,轻车熟路,稳定住自己的呼吸和心跳,身体逐渐加劲,使肌肉尽可能的舒展,让血液顺利流入每一处肌肉细胞内。

药力剧烈,开舒着细胞撕扯骨骼关节,传来一阵剧痛,仿佛针扎入骨的感觉,这是在强化骨质,增强柔韧性、坚韧度、抗破坏强度等等,身体逐渐硬朗起来。

这种痛感比刮骨疗伤还要霸道,幸亏达到武徒的巅峰,容忍力远超出常人。

“呼!”

辰凌猛地吐出一口浊气,还有黑黑的污血,这是体内的一些污秽坏死的细胞和被撕裂下来的骨质残渣,他似乎感觉自己的力量翻倍了,再次运转古辰心法,要接着药力和日月精华、大自然的元气,淬炼身体。

寻常的武师只有五马之力,他完全可以借助高级的内功心法,调运天地灵气,在冲破武师的关卡,更进一步,超出寻常的武师极限,达到六马、七马之力……

这时,第二股药力也开始发作了,顺着血液开始冲刷、修补着破碎的细胞、骨骼关节部位,疼痛感逐渐被一股凉爽感包裹,已经不再那么疼痛了。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辰凌终于睁开了眼神,目光如电,闪烁着一股强者的光芒,武师境界终于成了。

他一起身,全身的骨骼关节噼里啪啦如豆爆响,身形似乎又长高了,由一米七五,直接蹿到了一米八零,肌肉和外形也变得魁梧壮实,不再像以前那样弱不经风的儒生摸样了。

这是武者第一次变化,也是外形最明显的变化,越往后修炼武学,变化的都是内在,如精神、气息等等。

辰凌攥了攥拳头,感觉力量翻了两倍不止,以前他是武徒巅峰,拥有三马之力,现在他却拥有了八马之力,比寻常武师多出三马,无限接近武尊了,要知道,一个初级武尊也就拥有十马之力而已。

“只可惜任督二脉、奇经八脉、十二经脉都没有打通,不过我的身体机能已经无限接近武尊了,可以尝试用内功心法来冲击身上的诸多经脉,开启丹田秘藏,储存气海,成为武尊高手!”

辰凌感觉自己的境界,与武尊并不遥远,只要冲开几条旁支经络,储存内力,也是半步武尊了。

“邱逸才,你等着,秋猎宴会上,我一定击败你,做我的蹬石,一战成名!”

此时此刻,辰凌有信心和把握,与那邱逸才一战,即使对方成为了真正的武尊,他也不惧怕。

就在这个时候,霍怡儿走了过来,柔声道:“夫君,魏公子来了,正在客厅等候。”

辰凌嘴角溢出一丝笑容,心想这个魏公子,来的真是时候!

“好,我这就去迎见魏公子!”

霍怡儿蓦然间发觉辰凌好像有了大变化,不但个子高了,身上的衣衫显得瘦小,连气质也发生了一些变化,更加阳刚壮实,多了几分大男子粗犷的气息。

“夫君,你…变化好大…”

“呵呵,为夫刚才突破进入武师行列,获得一次骨骼的强化,并不稀奇,从今以后,这就是你真正的丈夫了。”

霍怡儿脸颊微红,心想这样更加英俊伟岸了,抱着人家也就更有力了。

当辰凌来到议事厅,公子钰正在喝着香茗,若有所思的样子,似乎在思考着事情。

“不知公子到来,有失远迎,辰凌失礼了。”辰凌一迈入客厅,恭敬地开口说道。

“哦?”公子钰回过神来,见到辰凌的变化,也是微微一惊,旋即意识到了什么,惊喜道:“你突破到了武师境界?”

辰凌站在大厅内,微微点头,道:“刚才晋级的,正要去公子府上拜见!”

公子钰起身拉住辰凌的手臂,大喜道:“你能够顺利晋级,太好了,本公子派人去购买的易筋丹,还没有到,本来正担心着,这下可以松口气,这一次御前比剑太过重要了,只准胜,不许败!”

辰凌抱拳施礼道:“辰凌一定竭尽全力,击败对手!”

公子钰微笑点头,继续道:“大概你还不知道,这次魏国秋猎大典,诸侯各国纷纷派来了使者,甚至秦国也会派人出使魏国,向我王讨要甘茂,而公孙衍更是打算联合赵国、齐国、韩国、楚国,再来一次五国伐秦,那秦国日益强盛,再不遏制住,迟早要东进吞并诸侯国!”

“五国伐秦?”辰凌喃喃自语,让他想起历史的一段记载。

公孙衍是提倡合纵抗秦最早的人,在周显王四十六年,即公元前三二三年,公孙衍促使魏、韩、赵、燕、中山五国互相承认对方君主为王,联合抗秦,但不久之后,楚国派兵伐魏,其它四国并不帮忙,使公孙衍策略收到挫折,联盟瓦解。

第二次是周慎靓王二年,即公元前三一九年,魏国驱逐了张仪,以公孙衍为魏国丞相,发动了魏、楚、燕、赵、韩五国组成联军,进攻秦国函谷关。

这是第一次真正派兵伐秦,当时以楚怀王为纵长,由于各国利害不同,各国君主各有打算,如一盘散沙,结果气势汹汹攻打到函谷关,遭到秦国出兵反击,竟不堪一击,一战溃败,魏国遭受损失最大,转而向秦国请求讲和,于是五国纷纷退兵。

当时秦国乘胜追击,攻打没有求和的赵国,齐国也趁机落井下石,进攻赵国,使得赵国连遭惨败,大将几乎殆尽,损兵十万精锐,这使得赵国元气损伤,直到赵武灵王登基之后,励精图治,才中兴了赵国,其中恩恩怨怨,是是非非,掺杂太多的利益关系。

总之,在战国,没有永久的盟友和敌人,只有永久的利益!

这是第三次合纵,究竟会给战国带来多大波动呢?辰凌眉头紧紧皱起,他心中不断在盘算衡量利弊,如果五国能跟秦国拼的元气大伤,他正好能趁着诸侯大乱,从而扩充自己的实力,在战国中崛起!

第三卷 明争暗斗 第92章 齐国大才女

“还有六天的时间,就是秋猎大典了,今日大王把这件事,交给了我,因为太子跟秦国走的近,大王开始不放心,让我来接待列国的使者,因此这几日,我可能会很忙,抽不出身来看你,不过,你一定要加强苦练,据探子汇报,那邱逸才半步武尊,就能与武尊抗衡,百回合不露败相。”

“太子同样要绊倒我,肯定会借着这次御前比剑,当着诸国使者落我的颜面,所以,你不能输,一旦击败了邱逸才,我会在大王面前为你请功,提升你为副将,或许能跟随公孙衍丞相出军讨伐秦国,都极有可能。”魏公子钰分析着当前形势,好让辰凌重视这次比剑。

辰凌心道:历史上,五国联军,只有一次击败过秦军,但绝对不会是这次,应该比这个年代晚了三十年,那不就说明,这次进攻秦国,注定会输掉?

不过,历史也会变动的,比如那甘茂,历史上记载他在河东之战,大败魏军,然后回到秦国当了丞相,与樗里疾并列为丞相,但因他的出现,大乱了这个历史支流,使历史的车轮悄悄发生变化。

通过这点,让辰凌坚信,历史并不是不可以篡改的,而历史的规律则不可逆转,社会是进步的,就好比水往低处流,因为受到重力的牵引,这就是大自然的规律,而历史,哪怕一个伟人,他中途陨落了,自然会有别人替代他。

说白了,就是地球没有了谁无,都会正常转,管你什么名君名将都一样。

没有秦始皇,可能会有赵始皇、燕始皇、齐始皇……

而辰凌要做的,就是他要把这个名字,改为辰始皇!

“公子请放心,这个邱逸才,我一定会击败他。”辰凌语气中十分坚定。

魏公子见他信心满满,略微安心,毕竟这一次关系到他的荣辱,一旦辰凌胜出,他就可以把辰凌安插进入军中或者防城禁卫军内,又多出一个得力助手。

“哈哈,很好,不愧为深入秦军大阵,傲视十万秦军的人物,明日我派人再给你府上送来一些财物,金玉、魏币、布匹,只要你安心修炼就行了。”这一次,魏公子大方起来。

辰凌自然要装出一副受宠若惊的喜悦,心下则想:等我和白家的生意做成,以后我辰家也会成为第七大超级世家,小小魏国,能困住我的自由吗?

“对了,今日下午,有一个风云人物来到大梁城,随行跟随了稷下学宫不少名士,都住在了国府驿馆,不但魏国的名流士子趋之若鹜,连卫国、宋国、鲁国、韩国等邻邦的士子也都慕名而来,要在大梁城瞻仰其风采。”

“哦,谁有这么大面子?难道是诸子百圣之一?”

魏公子大笑道:“当然不是,她是齐国稷下学宫的大才女洛语嫣,战国十大红颜榜中,排名在第三位的才女,博学多才,她的学问和知识,已经无限接近圣子了。”

“洛…语…嫣?”辰凌默念着大才女的名字,一听就是脱俗出尘的意境。

“后日晚上她会在驿馆召开一场史政会,是她走访诸侯列国,到各地采风之后,总结下来一部子集,论述当今各国的政论褒贬,同时她要开始著书立说,企图将诸子百家的言论,以及各国的兴衰写成一部史书,现在大梁城内,很多王公贵族和贤者名士都跃跃欲试,争着申请出席的名额,希望能博得才女的青睐,被丹青写入史书内,名垂历史。”魏公子微笑着解释。

辰凌微微一惊,想不到这才女的影响力这么大,连一国的皇子,都对此女如此钦佩有加。

公子钰似乎被勾起了话题,感叹道:“战国十大红颜,个个都是倾国倾城,除了一个宋国的皇后之外,其她均是未嫁之女,一个比一个神秘,一个比一个娇艳,若能坐拥一位,江山美人兼得,那才叫痛快!”

辰凌忽然想起了白若溪,以她的倾国姿容和风韵,冰雪聪明,都只排在了第十位,可以想象,另外九位是何等的超脱身份和美艳京华!

“只可惜你只是个武官,对治国史书等,不大擅长,不然也能带上你去瞻仰了,嘿嘿,这次公子府有三个名额,本公子就带着两名幕僚前去了,正好听一听洛才女有何等的惊世之言。”魏公子很直白说道。

辰凌一听,有些无语了,竟然没算他的份,靠,谁说大爷我不通政史?

“不早了,本公子该回府了,辰凌,你要加紧巩固修为,在秋猎大宴上一战成名,保持住你在大梁城国人心目中的英雄形象!”魏公子拍了拍辰凌的肩头,鼓励地说。

“恭送公子!”按着礼数,辰凌送走了魏公子。

夜色深沉,风渐轻柔而凉气沁肌,一轮明月挂在天穹上。

辰凌望着头顶上空的月盘,想到自己的处境,不禁由衷感慨道:“古人不见今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

古人今人何止恒河沙数,只如逝水,然而他们见到的明月则亘古如斯。

人生短暂、日月永恒,时代变迁、月却不改,明月用它的沧桑见证了历史,后人用自己的情怀,寄托了心思,从明月的身上看到了古人。

“六日的时间,足够稳固武师境界,并且修炼出几条旁支经络来了。”辰凌负手踱回后院,走入怡儿的房间。

翌日天未亮,就发现辰府的前院宽场空地上,四五十人在做着各类体能训练,一会蹲马步,一会进行蛙跳,一会改成鸭子步,一会仰卧起坐,动作既标准又熟练,自从跟随辰凌之后,一个月来每日都要这样训练一段时间,哪怕在赶路的时候,睡前或醒后、站岗放哨也要锻炼一下。

众人一开始尚是不以为意,但训练一些日子后,都惊讶的发现,所有的这些动作,竟然每一个动作均能够锻练全身每一个部位的肌肉,而这种训练姿势却是他们从所未见的,一个月下来,综合上拳脚功夫和剑术,战力竟然都提高一倍以上也不止。

昨晚百夫长以上,都服用了培元丹,巩固了身体皮骨和力量,都拥有了一马之力,成为了初级武徒,不再是战场上蛮杀的武夫,还有几人达到了中级武徒,介于一阶武者与二阶武者之间。

在辰府的后院竹林旁,一个英伟的身影,盘膝静坐,运转玄功,正在吞吐周围的元气,进入体内,身体储存的能量越来越多,只听轻微的一声闷响,一条经脉在辰凌的体内被强行冲开,第一条运气的脉络,竟然通了。

第四卷 未雨绸缪 第93章 牙具问世

竹林旁,辰凌全身一股元气波动,轻盈呼吸,气息绵绵,骨骼血肉都充满了一股内气。

打通了一条经络,细细的元气循着这条经络,游.走身体的一些窍,过了半个时辰,头顶的灵台率先开启,这是人体窍的制高点,周围的灵气迅速通过这个位,注入身体内。

“呼……”

辰凌以丰富的武学经验,对于修炼内功入门的时候,太熟悉了,吞吐大自然中混杂的万物灵气,转化为自身的元气,武者的内力。

“半步武尊,成了,再多打通几条经脉,为冲击任督二脉,晋级武尊做准备!”辰凌睁开眼神,一道睿芒闪烁其中,由于他储备雄厚,又有丹药辅助,一旦冲破了武徒的束缚,立即一跃成为了武师巅峰的状态。

本来武师级别,就是外功大无成,精通拳脚和诸般兵器,身体强横,易筋炼体。

而辰凌晋级之后,直接拥有了八马之力,拳脚和兵器功夫更是炉火纯青,因此直接跨入半步武尊的地步。

以这样的修炼速度,很可能成为武尊之后,直接迈向武尊的大成阶段。

他一起身,骨节噼里啪啦地响个不停,辰凌走到前院,指导护卫和部将的功夫,看到他们实力都翻倍,满意点头,照这个速度,半年之后,辰家的实力会迅速崛起。

这日,那洛俞并没有如约到来,反倒是她的贴身小婢来到府上,为辰凌送来很多书简和几种稀少的药材,当他问起洛俞的去向,那女扮男装的书童小婢,神秘一笑,挺起,极为骄傲,看样子,她的主人身份极其神秘不一般。

“就是不告诉你,谁让你那么来?”

小婢忽然的一句话,让辰凌都纳闷起来,老子守身如玉,谁啊?

“这位小兄弟,估计你对我的人品有所误解,我的外号是诚实小君郎,忠厚老实,童叟无欺,人见人夸赞我的品质高尚,用情专一,又怎么会呢!”辰凌开始口花花起来。

那小婢听着听着噗嗤一笑,旋即捂住自己的嘴唇,故意装出一副很严肃的样子,小脸憋起来,十分可爱。

“竟瞎说,谁信你!”小婢并不傻,嗤之以鼻后,转身走出门口,忽然转身对着辰凌做了个鬼脸,然后嘻嘻哈哈走了。

“要想见到你的洛弟,记得后晚来国府驿馆……”小丫头的声音从院门处传来,身影却已经闪出了大门外,扬长而去。

“洛弟也要在后晚去国府驿馆,难道,也是为了瞻仰一下齐国大才女的风采?”想到那洛俞对治国之论那么关注,这次有战国十大红颜榜上的才女出现在魏国,自然不会放过,谁能见到其容姿,听到其政见,都觉得无比的荣幸。

辰凌摇头失笑:“什么齐国才女,我才没有兴趣呢,这个时代的才男才女,学习的知识再多,也绝多不过我这个两千年后的现代人的理论和思想,目前我要做到的,就是韬光养晦,图谋策划,不断扩充自己的势力。”

这一日,辰凌没有出去,而是按照洛俞留赠的药剂秘方,调配了筑基灵液,继续强化身体,淬炼血肉之躯。

经过一番药液浸泡,辰凌受益匪浅,洗涤全身筋骨和皮肉,整个人血气方刚,接着修炼超一流的武技剑术,《紫云剑诀》。

这套剑诀讲究紫霞之气,如云飘逸,分为八层,练到深处,能修炼出紫霞真气,这种超一流的功法,通常都讲究内外兼修,攻守兼备,剑法犀利,威力无穷,最主要能炼出内功剑气,超一流的剑法,即使强如武尊高手,也不一定人人都会。

辰凌开始从第一层练起,由于他的身体根基稳固,武学经验丰富,很快就练上手,一层一层地熟悉,并未出现什么纰漏和阻碍,半天过去了,紫云剑法第六层已经被辰凌通晓其蕴含的武学至理,微微点头。

“这部《紫云剑诀》竟然不弱于他最精熟的《天罡北斗剑》,都是超一流剑法中的上等,但比起辰家祖传的《古辰剑典》逊色不少,起码也是[王级]剑法!诸天星辰之力,化为剑芒,掌握生死,斩裂苍穹!”

一日过去了,侍卫伤势好转,经过药液的浸泡,恢复非常快,而且浴血重生,体质和骨骼比以前更加壮实有力,樊雨、林哙等侍卫头领也被赐了培元丹,这次一共足足五十多人成为武徒,甚至高级武徒,使辰凌的部属和铁卫都有了大提升。

翌日,洛俞身影仍没有出现,但白若溪却悄然来到。

白大小姐为了遮人耳目,换了一袭紫色长衫,在翩翩紫衣的衬托下,如雪的更加的娇嫩动人,一头青丝,轻柔飘逸,长长的睫毛下那双眸子充满了灵气,琼鼻挺翘,红唇润泽,贝齿如玉,绝代无双的容颜被斗笠挂纱遮住两侧,显得格外神秘。

“若溪,你怎么来了?”辰凌把她引入客厅内,笑着问道。

“我怎么不能来了?”白若溪白了他一眼,接着说道:“牙刷样品成型了,牙膏初步用药草调试了一点,不知道质量如何,能不能达到凌哥的要求,过来找你检验一下。”

辰凌哦了一声,想不到白家的速度这么快,他拿过牙刷,看着端头鬃毛和手杆,微微一笑,还真有点样子,比起这个时代用的杨柳枝和树叶等,先进太多了,另外牙膏也调配好,由中草药混合而成。

牙膏的主要成分包括摩擦剂、洁净剂、润湿剂、胶黏剂、防腐剂、芳香剂和药物,但在古代,明显不可能凑齐这些什么添加剂,只能用中草药来混合,因此找了草本精华的香料,比如茉莉花、兰花等,又用松子甘油、山果醇、黄芩等,混合成了牙膏。

辰凌用牙刷抹了一点牙膏,漱起口来,入口甘甜,虽然没有新牙膏润滑湿粘,洁白清爽,但同样有一股草药清香,比盐水松脂结合的漱口水强太多了。

“牙膏牙刷不止为了清洁牙齿,消菌除味,还要有美白的功效,这牙膏色泽还不行,所以还要往里面添加点珍珠岩,或珍珠粉,这样就好多了。”

白若溪黛眉轻轻蹙起,无奈道:“珍珠昂贵,如果用珍珠粉来做,是不是太奢侈了。”

辰凌嘿嘿笑道:“珍珠和玉石都分为很多种,价格也相差悬殊,我们可以选一些废弃的珍珠玉石,或者是一些低质品次的珍珠,提取里面的粉末,只要加一点点,就可以起到美白牙齿的作用了,第一批牙膏,我们专门卖给各个诸侯国王室贵族,以他们的身份,还付不起这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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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2011年就要结束了,朋友们,感谢你们一年来对龙竹的支持,咱们明年再会!

第四卷 未雨绸缪 第94章 打情骂俏

白若溪听到辰凌的话,眼眸一闪,唇角溢出一个美丽的弧度,点头喜道:“那也行吗?我回去立即派人调制,呵呵,凌哥,真不知道,你的脑袋里还有多少稀奇古怪的东西,如果全部开发出来,我们白家可就大发了。”

辰凌微微笑道:“还有很多,需要一步步跟白家合作,只要大小姐鼎力支持,我想,没有做不来的。”

白若溪嫣然一笑道:“那说好了,凌哥一有新玩意儿设计出来,第一个要跟若溪商量,与白家合作生产、推广。”

“那是自然,其它人,我都不信任!”辰凌回答的很干脆、直白。

白若溪闻言,欢喜无限,心中涌起一股甜,商场如战场,她从不相信任何外人,但不知为何,她对辰凌,却有一股由衷的信任感,听到辰凌的回答,心心相印,笑靥如花。

“对了,凌哥,还有四日,黑就是秋猎大典了,现在不少诸侯国的使者正陆续进入魏国,你的实力提升的如何了,有没有把握击败那个邱逸才!”

“服用易筋丹,我已经步入武师行列,经过药液的浸泡,和几日的修炼,现在已是武师的巅峰,即使那邱逸才成为了武尊,我也有信心,将其击败!”辰凌淡然自若地说道。

现在的他,同样也是半步武尊,但他所熟悉的超一流剑诀,甚至还有王级剑典的底蕴,加上前世丰富的先天境武学经验,即使半步武尊状态,击杀一个武尊,也不会太难。

本身的级别固然重要,但战斗的经验,武学的天赋,武技的强弱等等,都大有关系,而辰凌情况,就打破这个常规了。

“呵呵,那就好,我也就放心了,今日在大梁城市面上竟流传着一种豪赌,据说是大魏的孔家在纵,赌你和邱逸才的比剑,一比八的赔率,可见大梁城内这些贵族得知你只有武徒的境界后,都不看好你,咯咯…”白若溪掩口轻笑起来。

“竟有这等事?”

辰凌脸色凝住,微一沉吟,忽然笑道:“大小姐,你们白家能不能先借点钱给我?”

“借钱?要多少?你要做什么用?”白若溪愣了一下问道。

辰凌神秘一笑,不怀好意道:“自然是下注了,我要给自己下注五千两黄金,这样等秋猎宴会之后,孔家就要赔给我四万两黄金,嘿嘿,一夜暴富,足够我短期内运转,经营一个辰家了。”

“五千两黄金?”白大小姐神色一动,听完辰凌的话后,柳眉一弯,笑着说:“原来是这样,呵呵,好的,这笔款,我白家借给凌哥,不过五千两黄金,可不是小数目,快赶上大梁城半年的税收了,即使以白家的底蕴,也要从城堡储藏库内搬运而出,如果走白家的账面,恐怕更麻烦,所以这次,我只能特批,走自己的私人账面了。”

辰凌见白若溪一口答应下来,如此爽快,心生好感,眼神望着她,一股深情弥漫,此等女子,若能娶回辰家,将是多么一件壮举之事啊!不但是她的姿容,倾国倾城,更因她的身份,战国六大豪族之一,白氏宗族的族长。

“就这么说定了,明日我会换身份,分几次投入赌注里,这样才不会让孔家起疑,哈哈,四万两黄金,足够我建立一个大大的辰家庄园,和一个潜在势力机构了。”

白若溪见他信心满满的样子,男儿的豪情,阳刚的气概,令她有一些眩晕之感,脸颊布满红霞,心想:男人的魅力,似乎丝毫不比女人小,凌哥这等奇男子,放眼整个诸侯战国,罕见之极。

“凌哥,今晚在国府驿馆有一场史政会,据说是齐国最有名的才女,洛语嫣主办的,整个大梁城都引起轰动了,非贤者名士、王公豪族无法参与,名额极为有限,凌哥要不要去?”白若溪蓦然说起了晚宴史政会的事。

“那都是文人墨客参与的事,我只是一个武者,目前最关注的就是修炼和赚钱,什么才女不才女的,我可不感兴趣!”辰凌实话实说。

白若溪眼眉轻眯起来,形成一道弧线,笑容可掬,简直一笑倾城,整个人的绚丽芳华,刹那间,影响周围的环境,似乎百花都没有她的艳丽多姿。

只因为辰凌这一句话,让大小姐放下心来,因为他要争着去参加这个史政会,说不定以凌哥的稀奇古怪的惊世才华,真能博得大才女的青睐,到时候,白若溪自感多了一个情敌对手。

对于辰凌,她渐渐有了把握之心,虽然还没有表明,也没有暗示,但两者之间,似乎有着一种默契,白若溪万万不愿意看到,辰凌打动什么齐国大才女,把他从自己的身边抢走。

毕竟辰凌一次又一次的想法和知识,让白若溪彻底惊艳叹绝,她相信,不光是她,即使战国十大红颜榜上的人物,也会对他另眼相看,甚至被打动其芳心。

白若溪是女人,所以,她更了解女人!

“凌哥,这次国府驿馆的史政会,魏公子委托给白家来承办,这是给白家的一个展示自己的机会,我们出财力,自然也可以拉拢一些贵族,互惠互利,我打算在晚会上,把牙刷牙膏展示出来,送给齐国大才女,然后借助她的声名,推广在贤者名士、王公贵族之间,这样秋猎上,我们就可以批量出售给各国使者了。”白若溪笑着说。

辰凌愣了一下,嘴角上弧,溢出一丝笑容,旋即哈哈大笑道:“想不到大小姐,对做起生意来,还真是行家,这种促销宣传,你也能想得出来,难怪说无商不奸!”

“讨厌…”白若溪举起粉拳就打在辰凌的很上,但没有用力,十足打情骂俏的样子。

半个时辰后,送走了白家大小姐,辰凌回后院继续练功,稳固身体修为。

直到下午,魏公子派人捎来口信,今晚在国府驿馆召开的史政会,齐国洛大才女,派人转告了魏公子,竟然点名要辰凌参加这场晚宴盛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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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祝大家元旦快乐!新的一年,新的开始,继续支持龙竹作品!

第四卷 未雨绸缪 第94章 打情骂俏

白若溪听到辰凌的话,眼眸一闪,唇角溢出一个美丽的弧度,点头喜道:“那也行吗?我回去立即派人调制,呵呵,凌哥,真不知道,你的脑袋里还有多少稀奇古怪的东西,如果全部开发出来,我们白家可就大发了。”

辰凌微微笑道:“还有很多,需要一步步跟白家合作,只要大小姐鼎力支持,我想,没有做不来的。”

白若溪嫣然一笑道:“那说好了,凌哥一有新玩意儿设计出来,第一个要跟若溪商量,与白家合作生产、推广。”

“那是自然,其它人,我都不信任!”辰凌回答的很干脆、直白。

白若溪闻言,欢喜无限,心中涌起一股甜,商场如战场,她从不相信任何外人,但不知为何,她对辰凌,却有一股由衷的信任感,听到辰凌的回答,心心相印,笑靥如花。

“对了,凌哥,还有四日,黑就是秋猎大典了,现在不少诸侯国的使者正陆续进入魏国,你的实力提升的如何了,有没有把握击败那个邱逸才!”

“服用易筋丹,我已经步入武师行列,经过药液的浸泡,和几日的修炼,现在已是武师的巅峰,即使那邱逸才成为了武尊,我也有信心,将其击败!”辰凌淡然自若地说道。

现在的他,同样也是半步武尊,但他所熟悉的超一流剑诀,甚至还有王级剑典的底蕴,加上前世丰富的先天境武学经验,即使半步武尊状态,击杀一个武尊,也不会太难。

本身的级别固然重要,但战斗的经验,武学的天赋,武技的强弱等等,都大有关系,而辰凌情况,就打破这个常规了。

“呵呵,那就好,我也就放心了,今日在大梁城市面上竟流传着一种豪赌,据说是大魏的孔家在纵,赌你和邱逸才的比剑,一比八的赔率,可见大梁城内这些贵族得知你只有武徒的境界后,都不看好你,咯咯…”白若溪掩口轻笑起来。

“竟有这等事?”

辰凌脸色凝住,微一沉吟,忽然笑道:“大小姐,你们白家能不能先借点钱给我?”

“借钱?要多少?你要做什么用?”白若溪愣了一下问道。

辰凌神秘一笑,不怀好意道:“自然是下注了,我要给自己下注五千两黄金,这样等秋猎宴会之后,孔家就要赔给我四万两黄金,嘿嘿,一夜暴富,足够我短期内运转,经营一个辰家了。”

“五千两黄金?”白大小姐神色一动,听完辰凌的话后,柳眉一弯,笑着说:“原来是这样,呵呵,好的,这笔款,我白家借给凌哥,不过五千两黄金,可不是小数目,快赶上大梁城半年的税收了,即使以白家的底蕴,也要从城堡储藏库内搬运而出,如果走白家的账面,恐怕更麻烦,所以这次,我只能特批,走自己的私人账面了。”

辰凌见白若溪一口答应下来,如此爽快,心生好感,眼神望着她,一股深情弥漫,此等女子,若能娶回辰家,将是多么一件壮举之事啊!不但是她的姿容,倾国倾城,更因她的身份,战国六大豪族之一,白氏宗族的族长。

“就这么说定了,明日我会换身份,分几次投入赌注里,这样才不会让孔家起疑,哈哈,四万两黄金,足够我建立一个大大的辰家庄园,和一个潜在势力机构了。”

白若溪见他信心满满的样子,男儿的豪情,阳刚的气概,令她有一些眩晕之感,脸颊布满红霞,心想:男人的魅力,似乎丝毫不比女人小,凌哥这等奇男子,放眼整个诸侯战国,罕见之极。

“凌哥,今晚在国府驿馆有一场史政会,据说是齐国最有名的才女,洛语嫣主办的,整个大梁城都引起轰动了,非贤者名士、王公豪族无法参与,名额极为有限,凌哥要不要去?”白若溪蓦然说起了晚宴史政会的事。

“那都是文人墨客参与的事,我只是一个武者,目前最关注的就是修炼和赚钱,什么才女不才女的,我可不感兴趣!”辰凌实话实说。

白若溪眼眉轻眯起来,形成一道弧线,笑容可掬,简直一笑倾城,整个人的绚丽芳华,刹那间,影响周围的环境,似乎百花都没有她的艳丽多姿。

只因为辰凌这一句话,让大小姐放下心来,因为他要争着去参加这个史政会,说不定以凌哥的稀奇古怪的惊世才华,真能博得大才女的青睐,到时候,白若溪自感多了一个情敌对手。

对于辰凌,她渐渐有了把握之心,虽然还没有表明,也没有暗示,但两者之间,似乎有着一种默契,白若溪万万不愿意看到,辰凌打动什么齐国大才女,把他从自己的身边抢走。

毕竟辰凌一次又一次的想法和知识,让白若溪彻底惊艳叹绝,她相信,不光是她,即使战国十大红颜榜上的人物,也会对他另眼相看,甚至被打动其芳心。

白若溪是女人,所以,她更了解女人!

“凌哥,这次国府驿馆的史政会,魏公子委托给白家来承办,这是给白家的一个展示自己的机会,我们出财力,自然也可以拉拢一些贵族,互惠互利,我打算在晚会上,把牙刷牙膏展示出来,送给齐国大才女,然后借助她的声名,推广在贤者名士、王公贵族之间,这样秋猎上,我们就可以批量出售给各国使者了。”白若溪笑着说。

辰凌愣了一下,嘴角上弧,溢出一丝笑容,旋即哈哈大笑道:“想不到大小姐,对做起生意来,还真是行家,这种促销宣传,你也能想得出来,难怪说无商不奸!”

“讨厌…”白若溪举起粉拳就打在辰凌的很上,但没有用力,十足打情骂俏的样子。

半个时辰后,送走了白家大小姐,辰凌回后院继续练功,稳固身体修为。

直到下午,魏公子派人捎来口信,今晚在国府驿馆召开的史政会,齐国洛大才女,派人转告了魏公子,竟然点名要辰凌参加这场晚宴盛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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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祝大家元旦快乐!新的一年,新的开始,继续支持龙竹作品!

第四卷 未雨绸缪 第94章 打情骂俏

白若溪听到辰凌的话,眼眸一闪,唇角溢出一个美丽的弧度,点头喜道:“那也行吗?我回去立即派人调制,呵呵,凌哥,真不知道,你的脑袋里还有多少稀奇古怪的东西,如果全部开发出来,我们白家可就大发了。”

辰凌微微笑道:“还有很多,需要一步步跟白家合作,只要大小姐鼎力支持,我想,没有做不来的。”

白若溪嫣然一笑道:“那说好了,凌哥一有新玩意儿设计出来,第一个要跟若溪商量,与白家合作生产、推广。”

“那是自然,其它人,我都不信任!”辰凌回答的很干脆、直白。

白若溪闻言,欢喜无限,心中涌起一股甜,商场如战场,她从不相信任何外人,但不知为何,她对辰凌,却有一股由衷的信任感,听到辰凌的回答,心心相印,笑靥如花。

“对了,凌哥,还有四日,黑就是秋猎大典了,现在不少诸侯国的使者正陆续进入魏国,你的实力提升的如何了,有没有把握击败那个邱逸才!”

“服用易筋丹,我已经步入武师行列,经过药液的浸泡,和几日的修炼,现在已是武师的巅峰,即使那邱逸才成为了武尊,我也有信心,将其击败!”辰凌淡然自若地说道。

现在的他,同样也是半步武尊,但他所熟悉的超一流剑诀,甚至还有王级剑典的底蕴,加上前世丰富的先天境武学经验,即使半步武尊状态,击杀一个武尊,也不会太难。

本身的级别固然重要,但战斗的经验,武学的天赋,武技的强弱等等,都大有关系,而辰凌情况,就打破这个常规了。

“呵呵,那就好,我也就放心了,今日在大梁城市面上竟流传着一种豪赌,据说是大魏的孔家在纵,赌你和邱逸才的比剑,一比八的赔率,可见大梁城内这些贵族得知你只有武徒的境界后,都不看好你,咯咯…”白若溪掩口轻笑起来。

“竟有这等事?”

辰凌脸色凝住,微一沉吟,忽然笑道:“大小姐,你们白家能不能先借点钱给我?”

“借钱?要多少?你要做什么用?”白若溪愣了一下问道。

辰凌神秘一笑,不怀好意道:“自然是下注了,我要给自己下注五千两黄金,这样等秋猎宴会之后,孔家就要赔给我四万两黄金,嘿嘿,一夜暴富,足够我短期内运转,经营一个辰家了。”

“五千两黄金?”白大小姐神色一动,听完辰凌的话后,柳眉一弯,笑着说:“原来是这样,呵呵,好的,这笔款,我白家借给凌哥,不过五千两黄金,可不是小数目,快赶上大梁城半年的税收了,即使以白家的底蕴,也要从城堡储藏库内搬运而出,如果走白家的账面,恐怕更麻烦,所以这次,我只能特批,走自己的私人账面了。”

辰凌见白若溪一口答应下来,如此爽快,心生好感,眼神望着她,一股深情弥漫,此等女子,若能娶回辰家,将是多么一件壮举之事啊!不但是她的姿容,倾国倾城,更因她的身份,战国六大豪族之一,白氏宗族的族长。

“就这么说定了,明日我会换身份,分几次投入赌注里,这样才不会让孔家起疑,哈哈,四万两黄金,足够我建立一个大大的辰家庄园,和一个潜在势力机构了。”

白若溪见他信心满满的样子,男儿的豪情,阳刚的气概,令她有一些眩晕之感,脸颊布满红霞,心想:男人的魅力,似乎丝毫不比女人小,凌哥这等奇男子,放眼整个诸侯战国,罕见之极。

“凌哥,今晚在国府驿馆有一场史政会,据说是齐国最有名的才女,洛语嫣主办的,整个大梁城都引起轰动了,非贤者名士、王公豪族无法参与,名额极为有限,凌哥要不要去?”白若溪蓦然说起了晚宴史政会的事。

“那都是文人墨客参与的事,我只是一个武者,目前最关注的就是修炼和赚钱,什么才女不才女的,我可不感兴趣!”辰凌实话实说。

白若溪眼眉轻眯起来,形成一道弧线,笑容可掬,简直一笑倾城,整个人的绚丽芳华,刹那间,影响周围的环境,似乎百花都没有她的艳丽多姿。

只因为辰凌这一句话,让大小姐放下心来,因为他要争着去参加这个史政会,说不定以凌哥的稀奇古怪的惊世才华,真能博得大才女的青睐,到时候,白若溪自感多了一个情敌对手。

对于辰凌,她渐渐有了把握之心,虽然还没有表明,也没有暗示,但两者之间,似乎有着一种默契,白若溪万万不愿意看到,辰凌打动什么齐国大才女,把他从自己的身边抢走。

毕竟辰凌一次又一次的想法和知识,让白若溪彻底惊艳叹绝,她相信,不光是她,即使战国十大红颜榜上的人物,也会对他另眼相看,甚至被打动其芳心。

白若溪是女人,所以,她更了解女人!

“凌哥,这次国府驿馆的史政会,魏公子委托给白家来承办,这是给白家的一个展示自己的机会,我们出财力,自然也可以拉拢一些贵族,互惠互利,我打算在晚会上,把牙刷牙膏展示出来,送给齐国大才女,然后借助她的声名,推广在贤者名士、王公贵族之间,这样秋猎上,我们就可以批量出售给各国使者了。”白若溪笑着说。

辰凌愣了一下,嘴角上弧,溢出一丝笑容,旋即哈哈大笑道:“想不到大小姐,对做起生意来,还真是行家,这种促销宣传,你也能想得出来,难怪说无商不奸!”

“讨厌…”白若溪举起粉拳就打在辰凌的很上,但没有用力,十足打情骂俏的样子。

半个时辰后,送走了白家大小姐,辰凌回后院继续练功,稳固身体修为。

直到下午,魏公子派人捎来口信,今晚在国府驿馆召开的史政会,齐国洛大才女,派人转告了魏公子,竟然点名要辰凌参加这场晚宴盛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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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祝大家元旦快乐!新的一年,新的开始,继续支持龙竹作品!

第四卷 未雨绸缪 第95章 国府驿馆

辰凌接到消息后,当场愣住了,这哪跟哪啊?为何点名要我参加,难道我的名气,不但在魏国红起来,诸侯国也对我另眼相看了?

“刚才回答大小姐不去了,这下可好,非去不可了。”

辰凌摇头苦笑,既然如此,那就去会会这齐国所谓的大才女有何过人之处?史政会上,会有很多的名士贤者,不知道,会见到多少历史名人呢?

他回房让怡儿为他准备一套士子服饰,今日是去参加文人聚会,可不是去打斗去,武士服还是不要穿了,不然再碰到哪个不长眼的,提出跟自己切磋就麻烦了。

而且辰凌就是要给众人一个感觉,掩盖气势,示敌以弱,这样大梁城的人才会飞蛾扑火地买他输,那么他的赔率还会增长,到时候,非大赚一笔不可。

午后很过就过去了,夜幕逐知渐笼罩下来,漫天星斗。

辰凌换好了服饰,又打坐吞吐一阵元气,精神抖擞,这时门外侍卫前来禀告,魏公子的车辆到了门口。

辰凌赶紧出门,这次他只带了六名护卫,毕竟现在大梁城因召开秋猎大典,很多诸侯国的使者到了大梁城,相互谈政,因此全城戒严,提高了防范,街道上岗哨非常多,为了保护使者的安全,和大梁城的秩序。

“辰凌,到车里来坐。”魏公子亲切地招呼。

辰凌微微一皱眉,那是皇子权贵的镶金嵌玉的篷车,他的身份,显然坐进去不合适,但魏公子执意让他坐入车厢内,他也只好上车。

进入车厢,才发现里面除了公子钰外,还有两位亲信,一个是幕僚谋士吴子秋,还有一个是武尊穆少峰,这两人一问一武,不论走在哪,都会携带身旁。

“真想不到,辰凌你的名声在外,连远在齐国的稷下的洛大才女,都对你刮目相看了,还指名提到,把你带上,而且名额不算在侯府内,嘿嘿…”魏公子看着辰凌坐下后,微笑着说道。

辰凌有点意外道:“这个,我也纳闷,干嘛非带上我,或许是大才女来到大梁城内,听说一些关于我的传闻,才偶然间想要见上一见吧,未必有其它想法。”

魏公子也释然了,这个说法还讲得通,要不然,也要押醋了,这洛语嫣人美如仙,举世无双,睿智聪颖,兰质慧心,有心要执笔丹青,抒写战国历史,这是何等的气魄和志向,连一些圣子都很称赞其才华。

正因为大才女的优秀,以及超然地位,让很多王公贵族、贤者名士都渴望能得到这位才女的垂青,成为入幕之宾,毕竟她还是未嫁之身,天下所有男人,都有这个机会。

魏公子听到辰凌的解释,心中稍安,要不然他自己岂不是没机会了。

车辆被近百的侍卫重重保护,缓缓驶向国府驿馆区。

这个国府驿馆区域,顾名思义,就是接待其它诸侯国要政大人物下榻的驿馆,不单单是一座府邸,还是由许多宅院组建在一起,根据使者的身份不同,分配大小主次不同的驿馆。

由于洛语嫣的名气太大了,因此她入住的驿馆,自然是上等的宅院和楼阁,风景幽雅,比辰凌现居的府邸,还要大两倍不止。

等车辆抵达驿馆门外时,辰凌等人下了车,就看见门庭若市,车水马龙,许多王公贵族的车辆都停在了府外,由专人负责看管,随从护卫都被留在外面,各聚一片。

“这么火!”辰凌倒吸一口凉气,看到驿馆墙门外,至少有好几十车辆队,由篷车、轺车、辕车等,许多镶金嵌玉,金光闪闪的饰物点缀,可以看出车主的身份地位的尊贵。

“今晚大多还是魏国朝政中的一些权臣,太子、相国公孙衍、御史大夫张寿、少府田需等权臣都会出现,都想瞻仰一下才女的风采,以及听一听才女、贤者们都有哪些论言?也附庸风雅一番!”魏公子冷冷一笑。

魏国三公九卿制,与秦国相近,三公指太尉、丞相、御史大夫,九公指的是奉常、郎中令、卫尉、太仆、延尉、典客、宗正、治粟内史、少府,一个王庭机构运转最主要的几个职位。

当然职位并不等于权势,因为任职当官者,随时都有可能被罢免,跌宕起伏,官场上太司空见惯了,但拥有权势的老贵族和王公列侯,即使本身或许不在宫内任职,但势力却足以影响朝政,关键时刻,国君还是要召集这些人听取建议的。

因此今日魏国出席的人物,非富即贵,都是权臣大人物,让辰凌不得不谨慎。

“走吧,大伙都聚在大厅内,咱们也进去。”魏公子说着,迈步走入大门内。

走入正门,先是一片林木掩映,青色盎然,走上庭廊,就看见三五成群的人在侃侃而谈,都在往里面走,经过古色古香的长廊,蜿蜒曲折,与通幽的小径接连,侧面是一个荷花塘,秋季荷叶凋谢,只剩下莲藕飘浮在上面,荷塘月色,碧色清新。

过了池塘,是一个大院,中间有一个假山,瀑泉飞溅而下,犹如山水画卷,正前方,就是主建筑群,精致房舍和阁楼错落而成,院内挂满了灯笼,抬头望前,大厅内灯火通明,许多人的熙攘声传出,至少不下百余人。

由于今日到访的宾客不少,如何摆放席位就成了一个难题,但这次承办会场的白家,有着[清溪玉坊]布局的经验,自然能应对妥当。

整个大厅,数十张玉案摆放成一层又一层的圆形布局,最里层主位在正前面主壁之下,其它的玉案与她的桌相邻,成圆形首位相连,然后外层也按照里层的弧度,开始排列,整个场内,除了女主人洛语嫣背靠主墙壁外,其它人的背后均有席位。

这是白若溪心细,知道这类身份超然的女人,一般不愿意自己背后有人总盯着你的背影看个不停。

此时会场中,席位已经被占据了十之七八,空的席位上,有出席者的名讳,很好辨认,门口站着白家派来的婢女,正引着来客入席,而坐席间的宾客,正谈笑风生,有的看到入场的四人,微微一愣,今日名声崛起的魏公子到了。

辰凌还在环顾四周,一个婢女却在耳边低声道:“辰爷,你怎么来了?大小姐说你不会出席今晚的宴会,她来了片刻,刚才就走了。”

“大小姐走了?没在这?”辰凌拍怕胸口,心中暗道:“幸好没碰见,否则真是百口难辨了,等回去后,在跟她解释吧。”

此刻,鼎钟蓦然响起,史政会很快就要开始了。

第四卷 未雨绸缪 第96章 群星云集

这次参加史政会的人物,都是拥有一定势力的权贵,或才华名望出众的贤者士子,否则很难能获得入场的名额,尤其是魏国秋猎大典只有四天的时间,各国使者纷纷来到魏国,使得这次史政会,更是群星云集,整个战国诸侯的一些名人出席了。

光是魏国,就有数位重量级人物,太子魏遬、魏公子钰、丞相公孙衍、御史大夫张寿、少府田需,一个个都是魏王身边的重臣红人,权力超然。

韩国来的是皇子公子咎,带着客卿韩丹、阖越,赵国来的是赵武灵王的王弟巨鹿候赵俊,随行有赵威、赵文东,宋国的贵族宋鹊,带着一名幕僚,卫国冠武候卫少白,鲁国的鲁信候姬笙,都各带来两名客卿。

楚国来的是楚大夫屈原,燕国来的是贤者郭隗,秦国来的是名士陈轸,都是战国名人;而齐国来的更不少,一些都是跟随才女车队同行的,有学士邹衍、纵横家苏厉,除此之外还有稷下学宫一些名士。

诸子百家都有一些代表人物出席,使这场晚会变得格外有含金量。

先当场的人,不断跟着左右研的人寒暄着,毕竟都是慕名已久,能在这个盛会上相逢,都感到非常侥幸。

辰凌跟着吴子秋、穆少峰坐在了外圈的席位上,听着不断有人报出名讳,震惊万分,一个比一个有名气,特别是屈原、邹衍、苏厉、陈轸、郭隗这些人物,在华夏历史上,都有着他们的传记,绝对的历史名人。

“我靠,这么多的历史人物,看得我都有些头晕了。”辰凌心中一惊,一时间还有些接受不了。

历史人物见多了,也有些麻木,特别在战国时代,百家争鸣,名人辈出,什么大胜人,大贤者,兵法大家,名将等等,几乎到了屡见不鲜的程度。

“冷静,要冷静,不能失态!”辰凌鸽自己要保持冷静,不然今晚宴会光看这些名人了。

会场百余人议论纷纷,片刻之后,铜鼎又响了一声,紧接着环佩声响,一名绝色美女,在两婢拥持下,由内轩步进入厅内。

众人知道洛语嫣要出现了,都屏住呼吸,凝神望去,有意仔细打量一下这位战国红颜榜排名第二的人物。

辰凌亦不例外,仔细望去,瞬间脑际轰然一震,泛起惊艳的震撼感觉。

只见一位肤若凝脂,容光明艳,倾国倾城的美女,在那些俏婢簇拥里,众星捧月般袅袅婷婷,脚步似行云流水莲步而至,秋波流盼中,众人都看得神为之夺,魂飞天外。

洛大才女细腻不带丝毫瑕疵的肤肌吹弹可破,细细的柳眉,似是三月的春水,漆黑深邃的眸瞳,宛如浩瀚的星空,鲜红的小口唇如绛点,美得不可方物。

洛语嫣一袭鹅黄长裙,随著她轻盈优美、飘忽若仙的步姿,衣带飘飞,飘逸脱尘,更衬托出她仪态万千的绝美姿容,恍如出尘的仙子般,清丽脱俗。

美如天仙!所有人望了一眼之后,都想到这四个字。

难怪她能声名远播,光靠这副仙姿,即使没有才华,也足以让世人疯狂了,更何况她又满腹经络,才华卓越!

辰凌暗暗吃惊,心想以白若溪那等举世无双的容貌,都在风情上逊色几分,这等美女,前世今生,都是第一次见到。

当他回过神来,发现太子、魏公子、公孙衍、屈原、邹衍、苏厉、陈轸等等,这些历史名人,都在沉醉迷恋之中,竟比他还没自制力,看来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洛语嫣以极为优雅的姿势坐好后,嫣然一笑道:“让诸位久等了,语嫣在此抱歉了。”她一边说着,那闪闪生辉,犹如宝石般的乌黑眸子开誓处环顾,在内外席位之间扫过,目光落在边角的辰凌身上时,忽然停住了,含情一笑,充满了层层涵义,旋即收回目光。

大才女似乎见到了他出现,心中稍安,心情顿时更加愉悦了。

辰凌目光刚与对方接触时,顿时一股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那眼神、那神韵,虽然自己并未直接遇见过,但却无比的熟悉感,印象极深。

“哦,对了,好像跟那个洛弟有些神似,对,就是她!”辰凌这是有七成肯定,这人与那洛俞非常酷似。

辰凌前两日知道洛俞是女扮男装,但不知道她的身份,更因后者每次出行,都对皮肤、瑶鼻等做了掩饰,使用了特殊的化妆方法,而此刻,洗尽铅华,展现出本来的面目,让辰凌一下子蒙住了。

“想不到,她竟然这么美!”辰凌心中忍不住由衷地称赞。

原来这洛语嫣,正是辰凌当初在[清溪玉坊]遇见的洛俞,本来齐国车队还在途中,而洛语嫣带着贴身小婢青荷乔装打扮,先一步进入大梁城进行采风,这是才女历来的习惯,如果跟着队伍浩浩荡荡前行,根本无法看到真实的民风民俗。

[清溪玉坊]一场舌战,辰凌的话吸引住了洛才女,接下来的相处,让洛大才女对辰凌越来越佩服,便有了后面的每日上门走访。

辰凌恍然大悟,却有些难以置信,前几日与自己夸夸其谈,甚至自己还占了些口头便宜的“洛弟”,就是鼎鼎大名的洛语嫣。

这时洛语嫣并没有直接跟他对话,而是转向内环的席位,微笑道:“今日广发请帖,邀请在做各位名士、贤者、权贵到此,一是想和大家畅谈一番天下形势,历史兴衰,寻找治国之道,兴国之法,定国之策,二来呢,从魏国的时政切入,谈一谈魏国的民风和工农商等,寻找推动战国发展的各项技术,最后,希望能听到在座名士贤者的一些新作辞赋,让语嫣能瞻仰一番。”

大才女直截了当,点出晚会的主题,让在场许多有准备的名士和贤者都精神一阵,比权势财富他们不行,但动动嘴皮子,畅所欲言一番,那就口若悬河了。

“洛小姐的到来,让魏国大梁城,都蓬荜生辉,在为太子,代表魏国,欢迎洛才女的到来。”太子魏遬率先开口,积极表现,抬出自己的身份,渴望有机会博得才女的青睐。

第四卷 未雨绸缪 第97章 才女吹箫

洛语嫣脸上泛起一层柔和的光辉,宛如出尘的绝丽仙子,高贵而又美艳,开口说道:“今日小女子宴请各位名士贤者,王公权贵到此,除了跟诸位把酒言欢,畅谈天下大势,还要向诸位讨教一番,有关史证的看法,或许诸位有所耳闻,小女子不才,愿意以丹青之笔,篆刻战国历史,风土人情,对各国的正史、野史、市井传言,希望经过筛选,以吾之见解,梳理诸侯王国的国命之线。”

众人听到这,都心中一颤,传闻是真的,这洛才女,竟然要抒写历史篇章,做历史的撰写人,何等的气魄和志向,连一些圣子都没这样做过。

百家诸子,学究天人,也都是各作自己言论,对其它家褒贬点述,不着过多笔墨,比如老子撰写《道德经》,孔子的《论语》,孟子的《墨经》,庄子的《逍遥游》,鬼谷子的《纵横捭阖术》,孙武的《孙子兵法》等等,都是自家经典。

迄今为止,也只有《左氏春秋》,一部独立撰写的史书,它起自鲁隐公元年(前722年),迄于鲁悼公十四年(前453年),以《春秋》为本,通过记述春秋时期的具体史实来说明《春秋》的纲目,是儒家重要经典之一,依据孔子曾编制过鲁国历史为纲要,加入了诸侯国的历史。

这也是众人崇敬的原因,一个人要把各国的历史收集起来,进行整编,必然要走遍各国各地,采风记录,并且需要各国诸侯王室鼎力相助,才能完成如此恢弘的巨作。

如果执笔者还要加入自己的家理解和点评,那么作者的阅读量相当庞大,对史书得相当浑厚的笔锋,在这信息交流缓慢的年代,难度可想而知。

辰凌闻言,心里都非常佩服,他在二十一世纪,需要什么资料,直接拷贝下来,任何朝代的信息都能浏览一些,但在这战火纷飞的年代,交通匮乏,信息交流困难,走遍列国搜集资料,难度太大了。

比如司马迁的《史记》,司马光的《资治通鉴》,哪一部巨作,不是作者呕心沥血,穷极一生的精力和心血,才谱写完成!

“洛才女真乃奇才女子,举世无双,光凭此志向,足以称冠战国红颜了。”

“其它才女玄女,不足以与洛姑娘相比……”

众人议论纷纷,很显然,是这洛语嫣的粉丝,极力吹捧讨好。

这也因为洛语嫣走的是亲民路线,像排名第一的玄女,很少在世间走动,见过他的人更是少有,除了一些诸子贤者、国君或者权贵大人物,普通人很少有机会见到,只有上一次黄河泛滥,澹台清儿治水,解决水患,造福一方,犹如九天玄女,才是她的名气更加深入民心。

通过张仪、苏秦口中传出,这澹台清儿兵法、玄学、纵横捭阖之术,深得鬼谷子真传,学术在他们之上,谁能得其辅助,必能称霸天下。

而那琴非烟,不食人间烟火,是楚地有名的大才女,楚辞的倡导人之一,精通诗词歌赋,音律乐器,一手琴艺,天下难有其匹敌,彷如世外天音,对春秋战国的文辞与文学、各地古文古址古器都有较深的研究,名气不比洛语嫣逊色。

一个文史,一个文学,各领,史学并不具备多少文学价值,对文人墨客的影响力不如文辞和骈赋、诗经等等,但因为在这个战国时代,大争之世,各国君主和贤臣都在关注列国发展,富国强兵,史学更有实用性,因此红颜榜排名,洛语嫣位列琴非烟的前面。

“洛姑娘,我有一个不情之请,在场的人,都听闻姑娘才学举世无双,而且还有一技,更是名动战国,楚国有辞赋唱道‘瑶琴音韵兮抚战国,一支箫曲兮始踏歌’颂扬的就是洛姑娘的箫与琴非烟的琴并列双绝,今日在场的人,无一不是姑娘的拥戴者,不知能否为我们吹奏一曲,让我等此生无憾。”

“是啊,能听到洛小姐的箫声,我等终生都无憾了。”

“有幸聆听仙曲,那是所有人的荣幸啊……”

“………”众人议论纷纷,迫不及待地吹捧着,渴望能听上一曲。

洛语嫣淡雅一笑,明艳绝伦,目光扫过一圈,唯独在辰凌的身上多逗留了几眼,跟对方目光接触时,深情款款,明显在放电了。

“多谢各位称赞,语嫣这一手箫技,实在不足以道哉,不过既然有人想听,那么语嫣就献丑一回了。”她一边说,一边对着辰凌方位眨眨眼,神情做的极为自然。

辰凌被她弄得心痒难耐,直到现在,他终于敢肯定,这个洛语嫣与洛俞是一个人,因为那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这时婢女青荷递上来一支洞箫,洛语嫣接到手中,环顾一周后,淡淡一笑,以优雅的姿势,握起长箫,香唇轻吹,顿时一股天籁的箫声音韵响起来。

悠扬、清逸、优美、恬淡,给人一种淡泊明志,宁静致远的提天竹之音。

所有人听到这箫声,镀乎融入一个与世无争的世界里,忽然间,都忘掉烦恼和恩怨、权力,这会场似乎变成一个自成一国,独立封闭的天地,在这王国边界外的任何地方,再与自己没有任何关系。

一曲一世界,音律的至高境界。

特别是洛语嫣才学惊人,思想境界本来就高,加上自身武尊后期的势力,内力精纯,吹动起长箫来,婉转悠扬,荡气回肠,由清淡转为了浓情欢快,似乎才女的心情融入了个人的情感,正对某个人诉说着自己的心事。

辰凌暗暗心境,心想这洛大才女的箫声,只怕已达到了全无瑕疵,登峰造极的化境,情致缠绵,如泣如诉,只可惜我和她,目前身份差距太过巨大了,犹如鸿沟一般,否则说不定以我的知识量,能打动其芳心兜不定呢。

箫声收敛下来,全场寂静,回荡着余韵,所有人都完全投入到箫音的天地里,听到如痴如醉。

洛语嫣一曲奏罢,让诸人诚心赞许后,嫣然一笑,向着众人道:“箫已奏完,接下来就是谈史论政的时刻了,小女子有一论点,请在场诸位名士贤者各抒己见,为语嫣论辩一番……”

第四卷 未雨绸缪 第98章 楚大夫屈原

洛语嫣忽然发问,引起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都屏住呼吸,大气不敢喘,生怕听不到才女的问题,不能很好回答。

“敢问诸位,何为历史?”

这个问题一出,顿时把众人困扰了,这个问题,只有四个字,关键词只有两个,历史,这个时间的抽象概念,无形而有质,让大家一下子不知如何答起。

沉默了一会,一位中年士子模样的人,拱手道:“历史,历史,经历过的大事迹,有时间,有地点,已经发生过的人和事。”

洛语嫣眼眸一亮,发问道:“不知这位先生雅名?”

“在下翟景,精通纵横家之热学,让姑娘见笑了。”那士子谦谦有礼,长袖展动,十分文雅有智者谋士的气质。

洛语嫣微笑道:“敢问翟先生,是由人创造了历史,还是历史造就了人。”

翟景微一沉思,回道:“这个…事在人为,应该是人创造了历史。”

“哈哈,非也非也!”一个长衫青年笑着说道:“俗话说,谋生在为,成事在天,历史都是由那些雄才伟略的大人物在引导方向,而这些伟人,都有自己的天命,因此说,历史造就了人,而不是哪个人创造了历史。”

洛语嫣看了这个青年,长衫素白,清秀如玉,正是齐国学宫最近声名正旺的邹衍,今年刚十七岁,自幼在深山中跟随高人修习阴阳五行学说,如此年纪,在齐国学宫舌战百家,一战成名。

“邹衍学弟,这个理论,也跟五行有关系吧。”

邹衍点头道:“那是自然,须知人事之上还有天道,三家分晋,秦国崛起等等,都是因势成事,逃不出五德流转的支配,只有深明金木水火土五行生克之理者,才能把握天道的运转。”

众人被他一说,都有点找不到北,五行学说,在战国时候已经非常鼎盛,否则各国诸侯也不会把国运、定都和军队服色等等,都哄行扯上关系,只是在这里,诸子百家的士子贤者都有,学说不同,自然水火不容。

“所谓天命,虚无缥缈,难道大家整日都在占卜天机,都在算来算去,而不去真正行动,那么大家都有好处捞,请问邹士子,谁又会去真正劳作?历史的创造,绝不是一时的得失,而是万千的劳动者创造的,既有伟人,也有平庸人,历史是众人汇聚的,而不是哪个人!”楚大夫发话了,众人望去,原来也是一位青年,三十不到的年纪,正是屈原。

“是楚大夫屈原吗?”洛语嫣精神一振,眼眸闪烁,她对屈原的声名,也有有所耳闻,楚国鼎负盛名的才子,据说那琴非烟都是他的知己,在楚地有才男才女并列支撑。

屈原拱手一礼道:“正是屈某,见过洛小姐了。”

洛语嫣同样还之一礼,开口敬佩道:“屈大夫开创楚辞新诗体的先河,铺排夸饰,想象丰富,峻洁纯美,《天问》《九章》极具楚国地方特色,有别于《诗经》,几乎与之并驾齐驱,可谓战国文学大师,让我等望尘莫及。”

屈原摇头失笑道:“小姐过谦了,你之此举,要‘究天人之际,通古今之变,成一家之言’叩开历史之门,更令人钦佩。”

众人见洛语嫣对屈原刮目相看,两人相互爱慕称赞,不少男人都紧张起来,担心被这屈大夫占了先机,万一获得美人心,他们岂不没机会了。

邹衍这时少年轻狂,丝毫不惧怕任何贤者名士,开口反驳道:“屈大夫文辞优美,心性高洁,让人称赞,只可惜不通天命,无法预知人事,只凭着一心之善,要改变楚国之危机,化解内争,那是行不通的,这样的才华,只能做做文章,无法在政坛上有所建树,楚国将会继续衰落,权臣当道,到时候,先生不知策略,恐怕免不了惹怒君王,流逐千里之命,而楚国,也逃不开被强国压制、吞并之结果,这就是历史的趋势,顺之者昌盛,逆之者消亡,谁创造了谁,很显而易见了吧。”

他这话一出,顿时把大家都震住了,小小年纪,口才如此犀利,特别是那五行阴阳学说,在当时颇为盛行,无处可驳,不由对着邹衍都不敢小觑了。

最为吃惊的是辰凌,他见到了历史名气极大的阴阳家邹衍和爱国诗人屈原,一个十七八,一个三十左右,年纪都不大,原型活现,栩栩如生,恨不得上去握手要签名。

尤其那屈原,在华夏历史上,太有名气了,甚至到了后世,端午节还要纪念这位爱国大诗人,现在正和他同席对饮,太刺.激了吧。

不过邹衍的话,显然惹怒了大诗人,挺眉喝道:“竖子焉敢辱我大楚国!”

邹衍冷冷一笑,说道:“在下不过陈述事实而已,如果不信,我在这可以跟屈先生打个赌,看看数年之后,楚国和屈大夫的命运,会不会如此?五行阴阳之说,乃玄之又玄的至理,并非虚言恫吓,譬如挖井,只有知悉水源所在,才不致白费了气力,在下也不过根据现在的趋势,来判定数年之后的事罢了。”

洛语嫣见这两大才子要争吵起来,调节道:“邹公子,屈大夫,不必如此执意,历史并非只是一家之言,也不只指史政,还有文学、农稻、工艺、算术科理等等,综合组成了历史。”

众人听到才女之言,都纷纷点头,表示理解。

洛大才女含笑又道:“今日,小女子以箫开场,以历史论点来点题,接下来还要为大家展示几样东西,来表达语嫣之意图,就是要包罗万象,写出一种有世家列传的纪传体通史。”

“纪传体通史?”众人一蒙,只听过编年体。

这种说法是辰凌当日参照司马迁的史记,说给‘洛俞’听的,想不到被她理解后,准备这样执笔。

洛才女又道:“在我们继续讨论前,我有一首新诗体要赋给大家,不知诸位想不想听?”

“洛小姐请说,我等洗耳恭听……”

洛语嫣这时目光往辰凌那一飘,深情款款地念道:“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托杜鹃,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第五卷 秋猎大典 第99章 魏体七言诗

洛语嫣忽然念起了辰凌当日练字时候写下的诗歌,那首脍炙人口的《锦瑟》,此刻由大才女轻赋出来,格外有磁性,听得大家陷入陶醉梦境。

“这…不是诗经韵味,还不是楚辞的题材,好奇特啊!”

“是啊,从没听过这样优美的篇章,都是每句只有七个字,没有助词兮字。”

“不愧为大才女,竟然能自创一种题材,超出了诗经和楚辞的范围……”

众人陷入了议论,整个会场近乎沸腾,第一次听到如此新颖美妙的诗词。

“敢问大才女,这是你新创万的诗词吗?”

洛语嫣微笑道:“并不是语嫣的作品,而是一位英雄少年的。”

“英雄少年?难道是齐国学宫的士子,新创的诗赋?”

就连屈原、邹衍、张仪、苏代、公孙衍等人也都脸色微变,听到这首辞赋,有些动容了,无疑能掀起战国文化改革了。

洛语嫣眸光闪烁地望向了辰凌的坐席,但后者皱着眉,缓缓摇头,示意她不要说出自己,毕竟在列国使者和权臣面前,他并不想过于展露自己,因为他实力弱小,如果过早展现自己的才华,会被所有权臣不容,尤其是列国的使者,肯定回去禀告国君,今后对他要提防谨慎,而且背地里拉拢不成,就要暗中杀害。

辰凌来自二十一世纪,对于权谋和诡计等等,看的故事太多了,因此他在未强大之前,都不想暴露自己,他要蛰伏,暗中增强自己的羽翼和势力,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洛语嫣愣了一下,有些不懂,这辰凌为何每次都要遮掩自己的光芒,明明就是一个奇才男子,却不愿意表露自己,在这样的宴会上,各国的使臣和贤者都到会场,如果他能一鸣惊人,那么将名动战国,各国君王求贤若渴,肯定会拉拢他,到时候他像商鞅一般,一展抱负,扭转乾坤,名垂千古。

“难道他不愿意肩负风险和重任?还是另有苦衷……”洛语嫣心中暗想。

其它士子仍刨根问底道:“洛姑娘,这首诗词究竟是何人所作,优美而有意境,丝毫不逊色楚辞。”

屈原大夫也开口道:“是啊,洛姑娘,这位才子究竟是谁?也让屈某认识一番。”

洛语嫣忽然莞尔一笑,改口道:“这个人,语嫣也不知是谁?在魏国途中,听到有人高歌俯视,待上前询问,那人已不知去向,所以,这个人究竟是谁,语嫣也不知,不过距离大梁城不远,想必定是魏人,这首诗通篇为七言绝句,言简意赅,意境深远,所以,我暂定为[魏体七言律诗],能在魏国才子群中率先推行,如果顺利,楚国的楚辞,魏国的魏诗,将会并列于战国,甚至推动战国文化又一个新潮流。”

哎,为了他,我也开始撒谎了。洛语嫣心中苦笑,这个辰凌,究竟在搞什么呀?越来越觉得他不简单,身上秘密太多了。

辰凌嘴角挂起笑容,心想这大才女,挺会编的,这样与他就撇清关系了,不用太出众了,木秀于林,风必催之。

“哈哈,魏国真是人杰地灵,中兴有望,在疆场上,不但出了英雄辰凌,在十万秦军中生擒秦国上将军,如入无人之境,在文坛上,也有新的魏诗体出现,文武涌现,代表着魏国即将大兴于世。”魏公子利用这个时机和气氛,推动一下现场的情绪,一下子把魏国提高,压制住其它诸侯国的使臣和名士。

辰凌一听,顿时面灰了,心道怎么又扯到我的身上了?

魏公子的话,引起在场魏人的拥戴,近四成的都是魏国的名士贤者、王公权臣,那六成,包涵了战国十多个大小诸侯国的人,这里面,小诸侯国使者脸色微变,并不附和,大诸侯国的使者,更是脸色不愉,魏国中兴,那就代表邻邦要倒霉了。

秦国使臣陈轸率先冷笑道:“魏国要大兴于世,只怕希望不大,大国兴起,绝不是一城一战的得失成败,而在国之根本,秦国之所以在西戎之地昌盛,离不开数位开明国军励精图治,秦孝公据崤函之固,拥雍州之地,君臣固守以窥周室,有席卷天下,包举宇内,囊括四海之意,并吞八荒之心;更有商君佐之,内立法度,务耕织,修守战之具;外连衡而斗诸侯。于是秦人拱手而取巴蜀与西河,疆域扩增一倍多,魏国要中兴,难道要靠这个小小的剑手,他算什么东西,能避过法家大成的商鞅吗?”

在场外邦的使者,听到秦国使臣率先反击,牵扯出了魏国最近风头正盛的辰凌,都好奇张望,看看这个传说中的人,是否也有出席。

太子见秦国陈轸给公子钰施压,心中暗哼:这个公子钰,越来越不把本太子放在眼里了,这什么场合,本太子没有开口,他竟喧宾夺主,代表魏国发话,有我在,你也配?

洛语嫣见这陈轸虽为战国名士,却在此时贬低辰凌,心中不悦,神色冷淡道:“陈先生之言差异,你未见过此人,就断言他不如商鞅,是否太过武断呢?我倒觉得此人有勇有谋,能潜入十万秦军阵中,实在胆色过人,生擒秦将,成功脱身,光凭此点,天下间的武者,又有几人能做到?”

陈轸微微一笑道:“小姐对这人竟给予商君的评价,嘿嘿,未免太过抬举此人了,据疆场的秦将禀告,这人只不过使诈,冒充秦军鹰卫,混入军中,还使用石粉下三烂的手段,这才靠近了甘茂将军,最后用甘茂将军做人质,才得以逃脱,实在侥幸之极,下次此人再上战场,未必如此运气,恐怕连兵都带不了吧,能有多大才华?”

他的话一出,魏国的名士和贤者、权贵脸色都不好看,毕竟这是当着诸国使者的面,来侮辱他们魏国的英雄形象。

洛语嫣忍无可忍,开口道:“既然陈先生如此瞧不起这辰凌,不如请出辰凌,与陈先生当场文斗、论辩一场如何,让在场诸人也都见识一下,这辰凌是否有真才实学?还是只会一点微末之技的武夫?魏公子,请出辰凌公子入场吧!”

第五卷 秋猎大典 第100章 文攻

洛语嫣的话顿时勾起了现场所有人的注意,让秦国使臣陈轸与魏国英雄人物辰凌,比文攻,论辩一番,这无疑是一场大热闹。

这陈轸,战国比较有名的纵横家,仅次于张仪、苏秦、公孙衍,属于资格较老一辈的纵横名士,曾与张仪和陈轸投靠到秦惠王门下,都受到重用。

不久,张仪发现陈轸很有才干,担心日子一长,秦王会冷落自己,偏爱陈轸,他便找机会在秦王面前进谗言诋毁陈轸,说他要去将秦国机密泄露给楚国,还准备去楚国任官,劝秦王杀掉陈轸。

秦王很生气,马上召见陈轸,质问陈轸道:“听说你想离开秦国,准备上哪去呢?告诉本王吧,本王好为你准备车马呀。”

陈轸莫名其妙,两眼直盯着秦王,但他很快明白,这里面话中有话,于是镇定地回答:“我准备到楚国去。”

果然如此,秦王对张仪的话亮更加深信不疑,便强压住怒火说:“那张仪的话是真的?”

陈轸顿时明白了,原来是张仪在捣鬼,他不慌不忙地解释说:“这事不单张仪知道,连过路的人都知道,我如果不忠于大王您,楚王又怎么会要我做他的臣子呢?”

“既然这样,那你为什么将秦国机密泄露给楚国呢?”

陈轸坦然一笑,对秦王说:“大王,我这样做,正是为了顺从张仪的计谋,用来证明我是不是楚国的同党呀。”秦王一听,糊涂了。

陈轸接着说:“楚国有个人有两个妾,有人那个年纪大一些的妾,遭一顿大骂;他又去那个年纪轻一点的妾,得一时欢畅,这个楚国人死了,有人臼那个偷情者:‘如果你要娶她们做妻子的话,是愿意娶那个年纪大的呢,还是娶那个年纪轻的呢?’他回答说:‘娶那个年纪大些的。’”

“人们又问他:‘年纪大的骂你,年纪轻的喜欢你,你为什么要娶那个年纪大的呢?’他说:‘处在她那时的地位,我当然希望她答应我。她骂我,说明她对丈夫很忠诚。要娶她为妻,我当然也希望她对我忠贞不贰,对那些她的人破口大骂。’大王,您想想看,我身为楚国的臣子,如果我常把秦国的机密泄露给楚国,楚国会信任我、重用我吗?楚国会收留我吗?我是不是楚国的同党,大王您该明白了吧?”

秦惠王听陈轸这么一说,消除了疑虑,更加信任陈轸,给他更优厚的待遇,正是因为这样,从此陈轸与张仪的关系更加水火不容,年前,秦武王登基后,陈轸与魏冉等联手,排挤了张仪,罢了他的相国之位,张仪为秦国奔波二十年,获得的利益不亚于商鞅,但最后还是被赶出了秦国,回到魏国来。

因此陈轸的智慧、知识、词锋都非常厉害,即便连场中的公孙衍、张仪、苏代等纵横名士都非常清楚,让辰凌与他来比文攻,他能是对手吗?

“哈哈…跟我比论辩文攻,洛小姐,陈某没有听错吧?让我与那武夫辰凌一起比较,他也配吗?纵横捭阖之术,乃我辈策士的擅长,别说是他,就是当今纵横名士,要论辩过在下的人,恐怕不会超出五个数。”陈轸哈哈大笑,虽然神色狂傲,但众人都知道所言非虚,说五个数还是他谦虚了。

洛语嫣淡笑道:“文攻比试不假,但语嫣并未说比试论辩才叫文攻,这次比的是知识量,是机智,是博学的万物之理,而不单单是教条知识,辨来辩去,纸上谈兵,为了公平起见,由我出题三道,谁能答出最多,或者答得最佳,就是优胜者,在场所有人都是裁判,到时候胜负一目了然,如何?”

众人一听陈轸要与辰凌比试,由洛语嫣大才女亲自出题,都非常感兴趣,翘首以盼,纷纷附和。

“比试,由洛才女出题,十分公平……”

“对对,一比见分晓,那辰凌有没有本事,一目了然!”

“是骡子是马,牵出来溜溜就知道了。”

众人喧哗起来,气氛闹然之极,不少人想见到陈轸吃瘪,秦国受挫,也有些人想见见这辰凌究竟是何许人也,更多的人,是好事凑热闹,推波助澜。

陈轸原本不想与那武夫相提比较,丢了身份,但此刻见这些人执意要看他热闹,嘴角冷笑,心想比就比,压制住那辰凌,看你们还有何话好说?也算当场扇了众人的耳光,助长秦国的威势。

陈轸拱了拱手,冷笑道:“既然如此,那就请那辰凌出场,陈某会一会这魏国的大英雄!”

洛语嫣装作不知情,朝向魏公子道:“不知辰凌何在?”

魏公子开口道:“辰凌,出席吧,见过在场诸位名士。”

辰凌此时心中微怒,这陈轸咄咄逼人,明显瞧不起他,而且当着如此多的使臣面贬低他,已经惹火了他,何况有美人在场,是个男人,都不能容忍。

辰凌极力压制住体内的武师气息,装作一位武者的状态,好让太子一方的人掉以轻心,而且场上有孔家的人,辰凌要下几千两的黄金赌注,自然要蒙蔽世人,到时候赔率才会更大。

“魏国河东边戍军,都尉辰凌,见过洛才女,以及在场各位大人。”辰凌平淡地说道。

“辰凌?这人就是魏国近期威名赫赫的辰凌?没什么特别之处呀?”

“血气一点也不浓厚,连武师的境界都没有达到!”

“年纪轻轻,能是战国名士陈轸先生的对手吗?”

所有人都在暗中衡量这场中的辰凌,似乎没有传说中的那么强大,特别是太子一方,听武尊强者分析辰凌的境界后,都大喜过望,那邱逸才已经吞食了化脉丹,正闭关冲击武尊境界,晋级成四阶武者,指日可待,三日后的秋猎大典,辰凌必死无疑了。

“吧嗒!”

就在众人打量着辰凌的身形容貌时,燕国名士郭隗手中的酒杯忽然松开落地,整个人都轻微颤抖起来,满脸的不敢相信,疑惑重重,空中喃喃道:“太像了,怎么会与公子职这么像,难道,他真的在魏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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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辰凌在古代的另一个身份就要揭开了,绝对是他争夺天下的关键。

另外,很多人说琴非烟的名字,让人想起琴清来,那么龙竹决定把这个名字改为楚非烟吧,身份改为[南昭云北慕雨]两大青年半圣高手之一楚昭云的妹妹,原本想设置成他的红颜知己。

第五卷 秋猎大典 第101章 辰凌称象

这郭隗乃是燕国老臣,在数年前燕王哙误听佞臣谣言,竟学起了尧舜让位,把王位传给了相国子之,如此一来,权臣当道,暴政连连,引发国人不满,燕国太子平率军攻打子之,双方大战,两败俱伤。

太子姬平兵败之后,狼狈逃亡长白山一带,企图借助外族的势力回到燕国夺权。

正在这时,齐国借平定燕国内乱的名义,打进了燕国,迅速占据燕国南部土地,斩杀了子之余党,但齐国并未退兵,而是作为侵略者,北渡易水,要就此灭掉燕国,成就霸业。

燕国太后易王后率领部分旧臣逃亡关外的渤海一带,极力抗争,企图东山再起,由于这易王后是秦惠文王的女儿,已派人向秦国求援了,希望借助秦国的威势,发兵讨伐齐国,这样燕国就能保住了。

易王后有一子,名为公子职,十五岁的时候,被燕王哙派到韩国充当人质,四年过后,燕国内乱,易王后派人到韩国迎接公子职,却遭到韩国的拒绝,原因是公子职早在半年前就私自逃走了,下落不明。

燕国易王后一方,出动了不像少斥候和探子,四处打探公子职的下落,都没有结果,都感到凶多吉少了,郭隗想不到,竟然在魏国会场上,见到与他长得如此相近的人。

尽管辰凌此时修炼成武师,外形变得英伟挺拔,但眉宇间的五官神色,却仍保留六七分的原样,这郭隗曾是燕国重臣,自幼没少见过公子职,所以一眼就发现了。

“公子职?真的是公子姬职!”郭隗心情激动,暗叫天助我也,如果他真的是失踪的燕国公子,燕国就有救了,易王后有了王子在世,那威望就不同了,完全可以与太子平派系争得燕国的主位。

…………

洛语嫣看了辰凌一眼,黛眉含笑,语气转柔道:“语嫣有三个问题,有的是被别人问住,有的是道听途闻,二位一个是名动天下的策士,一个是魏国声名鹊起的英雄人物,这三个问题,目前都没有合理的答案,不论你们听没听过,都同样的公平。”

众人一听才女的话,顿时都兴趣十足,能困住洛才女的问题,一定很让人头疼吧。

魏公子也有些紧张了,目前辰凌算是他派系的人,如果辰凌受辱,对于他这一方的声势肯定有所打击,偏偏又无可奈何,因为这时候,他也没有更好办法了。

公孙衍、张仪、邹衍、苏代、屈原等人也都聚精会神,想听一听究竟是哪三个问题。

这时洛语嫣轻启,声如天籁道:“第一个,是别人考问语嫣的,我齐国有一头大象,在王室的园林内,高大威猛,远比一般的象要壮实,我王想知道这头大象的精准重量,却不能伤害到这头象,不知二人谁可有办法?”

众人哗然,心想原来是称象的问题,但仔细一想,却又不由皱眉,不杀死大象,却成碎块,一点一点称其重量,又如何知道呢?毕竟世上可没有那么大的秤,即使鲁班在世,也打造不出来那样的大秤啊。

陈轸想来机智万分,此刻听后,皱起眉头,迅速片刻,也没有什么好办法。

连聪颖灵动的洛大才女都犯难的问题,众人也觉得无可奈何。

“不伤害大象,恐怕还辙法称出来。”

“是啊,两个人都答不出来,那这一场算平局了。”

洛才女见谁也不出声,略微失望道:“陈先生,你能想到办法吗?”

陈轸脸色有些尴尬,刚才还兴致满满,此时有些不好意思道:“洛姑娘都想不出来,陈某就更是不如了,我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好法子来。”

这人说话极有策略,一是说你个大才女想不出来,我想不出不算丢人,二是时间有些短,想不出来也正常。

洛语嫣见辰凌神色淡然,以为他也没有办法,正要出下一个题,忽然辰凌开口了:“且慢,我有办法。”

“哦?”众人目光聚集过来,都望着辰凌,不相信他真能有办法?

洛语嫣通过几日的接触,发现这辰凌大不简单,有心考校一番,闻言大喜道:“辰公子,你真能有办法?”

辰凌心中暗笑,这又何难?上小学的时候,他就知道了,课本学过嘛!

“这个并不难,只是大家没绕过这个弯儿而已,首先,找来一艘木船,把大象赶上船,刻下船身下沉入水的记号,然后赶大象上岸,用石块放入船上,直到船身下沉的位置与称载大象的时候平齐,这个时候……”

“啊!”洛才女忽然惊喜大叫一声,还未等辰凌说完,就已经意会过来了,的确,同等总和重量下,石块就好称重了。

辰凌嘴角微微一笑,心想不愧为大才女呀,反应还挺快,他继续说完:“把石块一个个称完,累加起来,就是那大象的重量了。”

沉寂了片刻,众人豁然开朗,原来如此啊,都明白了过来,不是直接称象,而是通过对比,然后间接称出大象的重量,高明之极。

这个时候,在场百余位名士贤者,权贵使臣,都对这辰凌刮目相看了。

唯有太子心中暗怒:这辰凌,又表现了一把,真是气死本太子了,你等着,三日之后,就是你的死期了。

洛语嫣笑逐颜开,果然,辰凌没有让她失望,她笑着道:“第一局,辰凌胜了。”

众人纷纷喝了一声“彩”,拥护这个说法。

“第二道问题,我这有一颗夜明珠,是番邦的智者来到齐国稷下学宫,送给了语嫣,这珠子内有好几道褶皱,两边虽然各有一个空洞,却并不直接通透,用眼无法看到对头,他问我有没有办法穿一根线,从这头穿到另一端,而不破坏空内的结构,语嫣索好久,也没有办法,不知你们二人,谁能有对策?”

这一下,全场又安静了,如何穿夜明珠的细孔,都想了想,然后摇头放弃,都觉得自己的法子行不通,不约而同把目光又聚集在陈轸和辰凌两人的身上。

陈轸此刻觉得有些犯难,刚才输了一局,而第二道题,更是没有思路,想了片刻,拱手道:“陈某从不把弄玉珠,对这些玩意儿的构造,不甚了解,想不出折子来。”

众人一听,都能接受,别说这陈轸,在场纵横家、名家、墨家、兵家、阴阳家的代表都有,却无一人能想出办法,也没人嘲笑他,毕竟大才女洛语嫣都自认想不到了。

“辰公子,这个你有办法吗?”

辰凌想了一下,虽然曾在书中看过这类问题的解法,但没有亲自试验过,也没有把握,万一试验不灵,也是极可能发生的,他说道:“洛姑娘,我有一个法子,或许能解开。”

“哦?什么法子,说来听听?”洛语嫣双眸闪着亮光,极其感兴趣问道。

“这个,需要一点道具,等吩咐人取来就知道了。”他召来一名丫鬟,一名仆人,吩咐了几句,二人各自出去了,顷刻,两名家丁各自回来,对着辰凌微微点头,递交了过去。

辰凌走上前,从洛才女手中取过夜明珠放在了桌几上固定好,然后解释道:“这是几滴蜂密,这是一只蚂蚁!”边说着,边把几滴蜂密涂抹在一个空端,等气味挥发差不多了,把蚂蚁的腿上系上了细线,然后放入小孔内。

“啊,我明白了。”洛语嫣再次欢呼起来,兴奋得,完全不顾才女的形象了。

第五卷 秋猎大典 第102章 阴阳天文学

洛才女的惊呼,让众人都陷入了惊讶,望着辰凌的举动,不少人也似乎有所领悟。

由于蚂蚁嗅觉极为灵敏,而且是钻洞的专业,很快就在夜明珠内,钻了出来。

“哦?”

众人看到这一切,恍然大悟,终于明白了辰凌的办法,利用蚂蚁挂线,穿出了曲折的珠子。

“原来如此,我这么没想到呢。”不光是洛语嫣,在场所有人都有这种事后诸葛亮的感觉。

这一刻,没有人再小觑这辰东凌了。

尤其在场都是些智者,他们都觉得自愧不如,心中对于辰凌自然有了新的评价,至少不是以前以为那样,四肢发达,头脑简单。

场中最尴尬的莫过于陈轸了,他自出道以来,一生纵横捭阖,已是不惑之年,很少败北吃瘪,哪怕与张仪在秦国明争暗斗的时候,也不落多少下风,但今晚,他却输了,虽然不至于风声扫地,但却成了辰凌的奠脚石。

“辰公子,你都是如何想到的?太有才了。”洛语嫣笑颜如花,令百花都失色。

辰凌谦虚道:“这也没什么,一句话,任何时候,君子都当借力而行!”

“君子当借力而行!”众人心中默念这句词,不禁暗暗点头,心生敬佩之意。

陈轸也是难得的智者,冷光看着辰凌,虽然他先前对辰凌很是反感,一直以为他只是一个耍些小手段的武夫,不足为惧,但是此时,他知道自己错了,连秦国上下的智士都考虑错了。

如果不重新重视起他来,很可能秦国还会在后面吃大亏。

这个辰凌,不能拉拢到秦国,就要派人除掉!陈轸心中暗想着,表面却做足功夫,拱手向着洛语嫣以及周围的人一礼,一丝不苟道:“这次陈某人与辰凌的比试,在下输了,对这些巧技不擅长,在此,收回刚才的话,辰凌的确是个人物,并非毫无是处的鲁莽武夫。”

他这一番话,明捧实贬,为自己开脱,同时也找了台阶下,不得不说,纵横家的策士,是非能颠倒着说,黑能说成白的,雄辩口才不弱于名家。

陈轸两局皆未说出任何办法,第三局未比,就主动认输了,也算知难而退,智者所为,因为他知道,即使再比下去,自己也不会有什么改变,只会更尴尬丢人而已。

魏公子也得意起来,辰凌表现的越抢眼,他则越有面子,慧眼识珠,以后提拔上来,也是得力的助手,最有利的棋子。

太子一方则都脸色阴沉,已把辰凌划为他们必杀的对象了。

洛语嫣客气道:“陈先生不必自谦,这里能想出来的,并不多,这些问题一直在困扰语嫣,幸好遇见辰凌这等奇男子,总能迎刃而解,最后,还有第三个问题,辰公子,你不防也试试如何?”最后一句,已朝着辰凌问道。

辰凌摇头失笑道:“我看还是算了吧,先前两个,都是碰巧想到,如果再出,估计也答不上来了。”

洛语嫣显然还没有看够他的表演,越来越觉得他深藏不露,肯定还有很多的学问和乾坤大才,以才女的个性,把天下有才之人,都当成知己,怎么会放过这个机会呢?

“辰公子不可以打退堂鼓,破坏大家的兴致哦,第三个题,不是前两种的了,而是一个天文知识,关于星空的天体,语嫣一直有些想不通,究竟是太阳绕着大地转,还是大地绕着太阳转,两者之间,究竟孰大孰小?”

这是古人地心说,和月心说的一种矛盾,古人没有那么高科技卫星探测和观测仪器,所以只能依靠星辰推论,不过古代人,特别是春秋战国时期,智士们普遍认同“天圆地方”的观点。

天圆地方乃是阴阳家的精髓所在,古人把天地未分、浑沌初起之状称为太极,太极生两仪,就划出了阴阳,分出了天地。

古人把由众多星体组成的茫茫宇宙称为“天”,把立足其间赖以生存的田土称为“地”,由于日月等天体都是在周而复始、永无休止地运动,好似一个闭合的圆周无始无终;而大地却静悄悄地在那里承载着我们,恰如一个方形的物体静止稳定,于是“天圆地方”的概念便由此产生。

这个思想一直贯彻华夏传统文化数千年,比如古代铜钱,外圆内方的结构,华夏传统的建筑,更是讲究天圆地方,比如后世的天坛、地坛、四合院等等。

辰凌微微点头,对于古人的茫然,他也能理解,这个矛盾问题困扰世人数千年,直到十五世纪,波兰人哥白尼,他在《天体运行论》一书中,对日心说进行了具体的论述和数学论证。

认为太阳是静止不动的,地球和其他行星围绕太阳运动;把地球从天体运动的中心位置移到了一个普通的行星的位置。行星运动的描述显得更简单、更科学。日心说使科学从神学中解放出来,战胜了地心说,逐渐被人们接受。

在华夏国,到了二十一世纪,据调查,国家仍有27%的人,还不知道地球是绕着太阳转的,科普教育仍有限。

民族要强大,不能一切光往钱看,只注重经济建设,却在最后把文明古国,变成了只会赚钱的奸商国度和贪官世界,失去了最求科技耗化的动力。

“这个,不大好说,就怕在场诸位不能理解!”辰凌轻笑道。

“我们都不能理解?好狂妄的口气!”魏国太子率先反驳了。

那阴阳家的士子邹衍,对这天文方面颇有造诣,听辰凌小觑众人,傲气顿起,冷视着辰凌,喝道:“你尽管说来吧,没有我阴阳家听不明白的。”

“辰凌公子,还请速速说来。”

“对,赶紧说——”众人都有些迫不及待了。

辰凌精神一振,当下也豁出去了,环顾一周,微笑道:“首先,两者之间,都是球体,只因为我们站在地球的陆地表面,看不到我们球体本身,所以我们只是把地球作为了参照物,来观测太阳,因此觉得太阳每日在绕着地球转,这是非常狭隘的,也是错误的。”

洛语嫣、邹衍、屈原、公孙衍、苏代等人都聚精会神,陷入沉思,其它人也都怔怔地听着,目前的话,打破他们天圆地方的理念。

“其次,大家都觉得天是圆的,地是方的,这是一个误区,其实我们生活的地面,就是一个大大的地球,这个地球上,七成面积都是无尽的海洋,只有三成的面积才是陆地,因此划分为七大洲,四大洋,我们生活的中原,其实在亚洲的东方,中原的四周,除了楚国、齐国靠临海洋外,其它诸侯国都是在内陆,北面是胡人匈奴,再往北,有冰川北极,楚国以南,除了一些少数部落外,还有很多外族番邦,比如孔雀王国,越南国等等,往西是波斯湾,有罗马帝国,巴比伦王国,除此之外,世界各地有许多稀奇古怪的人种,咱们炎黄子孙是黄种人,世界上还有天生金发的白种人,黑如碳灰的黑种人,世界,比大家想象的要大得多,不光只有咱们中原人,但如果拿地球和太阳之间做比较,自然是地球小,太阳大!”

“啊?”所有人像听天书一般,全部瞪大眼睛,彻底被话语震惊住了。

第五卷 秋猎大典 第103章 意犹未尽

辰凌似乎觉得自己说的太多了,再讲述下去,会不会被这群古人当怪物一样,绑在木架上烧死?我爱科学,但更爱生命,不行,适可而止,溜之大吉吧。

“嘿嘿,这是在下道听途说,加上自己的猜想,大家不必在意,无论天圆地方,还是天方地圆,跟咱们关系不大,把握好现在的生活才是关键,由于在有要事,回去继续练武,不宜在外面多呆,否则无法专心三日后的比剑,诸位,在下告辞了。”

辰凌向四周拱手施礼后,转身就要向外走去。

“辰…哥…辰公子……”洛语嫣出口要留人,赶紧换了口吻。

但是邹衍更快一步,起身拉住辰凌的手臂,疑问道:“辰公子,这地球是圆体之说,有何验证呢?你又在哪里听到这七大洲、四大洋的说法?”

辰凌灵机一动,道:“要证劳明是圆体很简单,只要你在楚国的大海前,渡船出发,一直向东,横渡太平洋,抵达北美的陆地后,继续向东,穿越西方陆地,就会回到秦国的西面,走了一个圆圈,这个直径路程大约有两万五千多里,告辞了。”

再也不理众人的召唤和阻拦,出了大厅,在府门外叫了侍卫,赶回辰府。

这一场史证会,他并没有听到精彩的史书雄辩之言,却把他推在了风浪尖上。

辰凌刻意地保持低调,因为此刻还不是他过于展现自己的时候,无奈这三个问题一出,估计大家都会深刻地记住他了。

这就叫有心栽花花不发,无心插柳柳成荫。

“今晚还是有些大意了,主要是在大才女的面前,自己无法保持懦弱的心态!唉,洛语嫣啊,洛语嫣,你为何要来招惹我呢,不怕泥潭深入吗?”当他确定洛俞就是洛语嫣之后,虽然极力控制自己的感情,但他同样有些心动。

“辰爷,洛大才女真的有传说中那么美吗?”随行侍卫有人开口问道。

“是啊,府外的一些随从家丁,都在夸赞洛大才女的美貌,比仙女还俊呢,据说在列国之间,排名第二位,真的假的?”滕虎也好奇地问道。

辰凌摇头微笑,男人之间的话题,总是离不开女人,任何朝代都如此。

“美如天仙!”辰凌骑在马背上,轻叹四个字,心想如果能抱得美人归,也是个不错的想法,只可惜,她的身份太独特了,如果自己真要和她交往,几乎与世为敌了,眼下他还没有这个资格。

实力!权势!他缺少的就是这些。

回到府内,关闭大门,谢绝访客,辰凌要利用最后三天的时间,彻底稳固半步武尊的境界,争取打开更多的经脉,无限接近真正的武尊。

换做别人从武师修炼武尊,绝对没有如此迅速,因为要从外功过度到内功,不但需要强壮的身体机能做载体,更主要的是,由以前的动,转化为静,靠的是对经脉、位、运气的了解和精熟,以及悟性,才能有所大进步。

辰凌有前世的先天高手的经验,对于打坐运气,简直轻车熟路。

神庭、百汇、风池、膻中……三焦少阳脉,手太阴,肾足少阳脉……

这些修炼内功武学的词语,对于辰凌而言,非常熟悉。

夜幕低垂,辰凌盘膝坐在后院的小竹林间,开始修炼起来。

很快气流绕着辰凌的三条小脉络,在体内运转一个小周天,然后流转,缓缓融入到丹田之内。

一个时辰后,接近午夜,辰凌这才起身,整个人一动,骨节噼里啪啦响动不停,而且呼吸之间,气息悠然充沛,体表内暗含了内在力量,那就是内劲。

“就算遇到真正的武尊,只要不是修炼内功五年以上的高手,击败对方,都不会困难。”辰凌此时真正有信心,八成把握,能收拾掉那个邱逸才了。

开门回到房内,怡儿睡着正熟,青铜盏灯的黄炙光下,佳人的脸庞润如玉泽,辰凌轻轻掀开被子,好家伙,怡儿白光光的身体,仅挂着一层薄纱裙,等着夫君回来慰藉滋润。

………

翌日,魏公子率先到访,满面,对辰凌昨晚的表现非常称赞,聊了一会儿,因魏公子身兼求猎大典接待办一职,匆匆离开了,前往逢泽猎场布置大典的行辕营地去了。

辰凌并不在意,继续练剑,《古辰剑诀》前后分为十三剑,亦称《古辰十三剑》一层比一层难练,以当年辰凌的天赋和内功,也只练出了第十剑,在家族中排名前三,除了祖父和玄祖外,傲然成为年轻一辈中第一高手。

如今他有了少许内力,倒是可以修炼第四剑的境界了,如果没有精纯的内功,剑法不过是空壳而已,许多神妙之处,都无法发挥展现出来。

第一剑到第三剑,属于根基阶段,第四剑开始,才是逐渐高级精妙。

辰凌握剑游动,身影斑驳,在院子里仗剑而舞,剑气森森,出手如电,周围空气不断被剑锋刺破,嗤嗤嗤响声不断,而他整个人都笼罩在一团剑幕之中。

从一元复始、两袖清风、三阳开泰、四相封喉,这四层剑式,每一层又有三十六种变化,可拆分可组合,可正施可逆转。

辰凌运转微弱的内力,施展第四剑,四相封喉,剑锋寒如电芒,身影竟然一分为二,化二为四,四道身影,迅捷无比。

这四相指的是真相、假相、虚相、幻相,剑术以虚代实,适合快速进攻。

顷刻,辰凌收剑而立,霍怡儿一袭素白长裙,如阳春白雪一般,新鲜迷人,站在一旁手里拿着毛巾丝帕,见自己的男人,舞剑止住,走上前递出丝帕,一边央求道:“老爷,怡儿也想学这般厉害的剑法。”

“怎么忽然想要学剑术了?”

“看到老爷每日如此勤奋地练剑,怡儿也想苦学,日后好为老爷分担一些,做辰家有用之人,绝不做老爷的累赘。”

霍怡儿身为燕女,被魏国当作歌姬奴仆卖入公子府,魏公子为拉拢辰凌,把她送出,如同货物一般,好不容易有了个好归宿,格外珍惜,但她深刻明白,自己身份耽,以辰凌的才能,喜欢他的女人太多了,远的不说,就是那白若溪的身份和容貌,自己就万万比不了。

做为妾氏,她已心满意足,但又怕将来辰凌身边的女人多了,她连做妾的资格都没有,因此想要学武练剑,日后能为他分担一些,有自己的价值,才会被记在心上。

辰凌略一沉思,反正他身边人手太少了,如果怡儿能提高实力,日后派给她一些任务,比如管理家当和组织,经营辰家的生意等等,也算一个得力助手,而且还不是外人,更容易放心。

“好吧,我有一套《素女剑法》,正适合女子修炼,从今日起,你先开始做基本的习武体能训练,等秋猎大典之后,我正式指导你学剑。”

“咯咯,太好了,谢谢老爷!”怡儿笑靥如花,心情愉悦。

正在这时,有侍卫走进后院,过来禀报,白若溪大小姐到府门外了。

第五卷 秋猎大典 第104章 笔墨纸砚

辰凌听说白若溪来了,心头一紧,有些打处去见,因为他当时曾说过不去参加才女的史证会,却在后来变卦了,估计白大小姐肯定会问罪了。

“请大小姐到客厅,我这就过去了。”

“遵命。”侍卫退了出去。

辰凌对着怡儿苦笑道:“白大小姐,雷厉风行,精明能干,丝毫不比男人逊色,以后怡儿也能行的,管理咱们辰府的账目……”

霍怡儿点头,认真道:“老爷,我一定努力。”

“呵呵,不用叫了老爷,我信又不老,还是叫相公吧,虽然你以前是歌姬的身份,但那也是被迫无奈,燕国的不幸,无能保护你们这些子民,如果国家不亡,你们也不必受此屈辱,在我辰府,你就是我的人,辰家的女主人,没有什么身份地位的束缚。”

“相…相公……”想到自己支零破碎,风雨飘摇的燕国,被战火吞噬的家人,背井离乡的遭遇,种种涌上心头,再听到辰凌的话,热泪盈眶。

国破山河在,遭殃的,却是无辜百姓。

………

辰凌来到大厅时,白若溪正在提笔练字,一袭淡青色长裙,雍容华贵,高雅脱俗,神色淡定,娥眉轻敛着,正凝神地写着字。

“若溪!”

白若溪闻声身子一滞,抬首望来,美眸中丝丝情意缠绕着。

“凌哥,你终于出现了,如今你的名声却是在大梁城更火了。”

辰凌哦了一声,道:“此话何意?”

“还不是你,昨晚在才女史证会上,一名惊人,又称大象,又穿线夜明珠的,闹得全城沸沸扬扬,而且你还说什么大地是圆的,很多人要找你理论呢?”白若溪嗔道。

辰凌恍然,暗想这消息传播的速度比想象的还要快啊。

“昨晚,嘿,绝对是个巧合,原本我都打定主意不去了,谁知道那魏公子亲自登门来接我,带我一同过去了,绝对不是我本意。”辰凌向佳人坦白解释道。

白若溪轻哼道:“当我黄昏时,见到了那洛语嫣,就猜到,她肯定会派人请你去参加,果然不出我所料,才女又如何,到了这个时候,还不是要和其她女人一样,急着出手抢心仪的男子”说道最后,声音细不可闻。

辰凌没听清,未了避免大小姐一直抓住这个话题不放,忙转移话题道:“大小姐手里拿的可是毛笔?这么快就制作出样件了吗?”

白若溪点头道:“不错呀,这就是按照你的设计图,加工出来的样件,没有太多的材料,大致成型,我又带来了凌哥指定的墨汁,写起来,果然比刀刻和蘸水笔省事多了。”

辰凌看着白若溪的字,轻轻一笑,从她手中取过来,龙飞凤舞地甩笔而写,笔力刚劲,极具气势和美感,笑话,辰凌可是自幼练习书法的,虽然刀刻竹简不行,但用它来写作,自认水平不低。

白若溪看着眼前一亮,惊喜道:“原来是这样握笔的,难怪写的如此流畅有劲,凌哥,你真是太聪明了。”

辰凌微微一笑,问道:“牙刷和牙膏,你送给洛才女没有?”

白若溪笑道:“当然送了,她要尽早试过就知道效果了,呵呵,我昨晚和今早都用过了,简直太好了,比以前盐水和柳枝强百倍,肯定能大赚一笔的。”

一提赚钱,白大小姐就展露商人的本色了。

辰凌跟着笑道:“在秋猎大典上,就开始推出吧,保准能大赚,到时候,可别忘记我的分成哦。”

“讨厌,你当人家那么黑心吗?连合作盟友都不放过?呵呵,对了,我让人在清溪玉坊大肆宣传你是二阶武者的消息,肯定有很多世人要买你输,到时候,你的赔率会更高,咱们可从中获利一把。”白若溪神秘一笑道。

辰凌伸出大拇指,赞叹道:“高,实在是高,大小姐,你不愧为奸商,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继承了祖辈的经营之道!”

我踢死你!白若溪被他埋汰成奸商,小脸涨得通红,一脚踢在了辰凌的屁.股上,小样,我让你瞎说,骂谁呢!

辰凌哈哈大笑:“说说这个笔墨纸砚吧,准备在秋猎大典之后,搞个促销会,就要书法展览,让各国使者和名士都看看,咱们魏国白家推出的文房四宝,从而大赚一笔。”

“好主意,凌哥,就按着你说的办!”

“对了,那纸张造出来没?”辰凌关心问道。

“差不多了,树皮、麻头、麦杆、稻杆等材料都临时储备很多,竹杆枝叶等还在楚国运往魏国的途中,按照凌哥提出的四步工艺,第一批纸张就要出炉了。”

所谓四步工艺,第一是原料的分离,就是用沤浸或蒸煮的方法让原料在碱液中脱胶,并分散成纤维壮。

第二是打浆,就是用切割和捶捣的方法切断纤维,并使纤维帚化,而成为纸浆。

第三是抄造,即把纸浆渗水制成浆液,然后用捞纸器(篾席)捞浆,使纸浆在捞纸器上交织成薄片壮的湿纸。

第四是干燥,即把湿纸晒赶或晾干,揭下就成为纸张。

这个工艺,是辰凌当年看百家讲坛时候,经学者讲述造纸的过程,东汉时期蔡伦的造纸开始,经过晋代、唐代、明代的发展改进,但自汉以后,虽然工艺不断完善和成熟,但这四个步骤基本上没有变化,即使在现代,在湿法造纸生产中,其生产工艺与中国古代造纸法仍没有根本区别。

辰凌听了十分满意,看着白若溪,十分诚挚道:“若溪,我所图,不只是一个自保的辰府,目标远非如此,我希望能和白家一直合作下去,不过,这是一条不归路,不愿意大小姐冒险参与,以后,还是不要公开化来往,合作关系,都在暗中进行,这样也能保全白氏一族。”

白若溪自然明白他的意思,轻叹道:“恐怕回不来头了,放心吧,凌哥,你的想法,若溪会全力支持的,而且,我相信,日后凌哥必非池中之物,将来飞黄腾达之时,不要忘记白氏宗族的交情就行了。”

辰凌握住大小姐的手,深情款款,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

就在这时,侍卫到在门外禀告道:“辰爷,有个自称是燕国的使臣,在府门外恭候,要拜见辰爷!”

“燕国使臣?”辰凌与白若溪面面相觑,实在想不通,燕国使臣来辰府上要做什么呢?难道是慕名而来?燕国,此刻不是正处在生死边缘,近乎灭国了吗,这使臣不去求助魏国、赵国、楚国、秦国这些超级大国,怎么还有心思来辰府聊闲?

第五卷 秋猎大典 第105章 身世之秘

“难道是燕国想要拉拢凌哥去,这燕国就快被齐国吞并了,燕国的王公贵族逃的逃,散的散,听说目前剩下两股势力,易王后和太子平,都剩下些残兵和难民,无力与齐国抗衡,这燕国使臣上门,凌哥不要与他们走的太近了。”白若溪谨慎说道。

辰凌点头,说道:“若溪,帮我尽量多地搜集一下列国最新情报和当权者,以及他们的背景,各国之间的关系,储备、兵力情况,然后为我在各地挑选十二三岁的男童孤儿,要根骨奇佳,而且聪明伶俐,通过各地白氏商会的渠道,秘密聚拢在每个据点,进行淘汰筛选,至于如何选法,秋猎大典后,我会告诉你。”

白若溪眸光一闪,知道辰凌要有大动作了,点头道:“放心吧,凌哥,这些事,我一定会办好。”

辰凌微笑点头,拉着大小姐的手,不愿意松开,有了白家的雄厚财力和资源支持,他要在乱世中崛起,似乎并不那么艰难。

“若溪,你先去后院走走,看看怡儿,她现在是我的妾侍,就等同我的女人,希望你能多照顾一下她,她是燕国人,国破家亡,沦为歌姬,我在公子府上时,被魏公子赏赐给我,就带了出来。”辰凌如实坦白。

白若溪早就看出这二人关所系不一般,早就有些吃醋,想不到此时他自己说出来,反客为主,让她一时也不好兴师问罪,轻嗔道:“那是你的家里事,我又不是你的什么人,还管这么多呀?”

“哈哈!”辰凌看着白大小姐脸色忸怩,表情可爱,忍不住笑道:“家里的事,以后也需要若溪帮我打理呢!”

大小姐脸颊晕红,啐道:“口没遮拦,好,这是你让我管的,日后什么才女姬女,统统野花,想再进辰家,哼,难了。”

辰凌逃也似地出了书房,在大厅迎见燕国的使臣,这次来了两个人,一位六旬老者,霜鬓发白,目光迥异,像个老智者,另一位也是个策士打扮,中年男子,一袭灰色长衫,风尘仆仆的模样。

“在下辰凌,不知两位贤者高姓大名?到辰府有何贵干?”

那两人目光看着辰凌,表情震惊,几乎定格在那里,过了好半晌,那老者眼眶泪光闪烁,浑身颤抖道:“公子,你当真不认得老臣了?”

“啊?”辰凌一下子被弄蒙了,公子?老臣?哦靠,这哪跟哪啊?

“你是……”

“我是郭隗啊,燕国两代老臣,难道你不记得这些吗?”

“我?”辰凌心中暗惊,燕国郭隗,那是燕国有名的贤者啊,曾侍奉过三代燕王,在燕昭王时候,更是举国上下人人敬仰的肱股重臣。

难道,我的这幅身躯的前世,真是个燕国公子?

辰凌心思缜密,仔细想着穿越回来的场景,当时这幅身子,明显的贵族公子哥儿的身板,弱不禁风,手无缚鸡之力,而且皮肤细腻,如女子一般,在战国时代,只有贵族公子才会这样。

“对不起,我在魏国战场上受过重伤,波及过脑袋,因此以前很多事记不大起来了。”辰凌试探着回答。

郭隗见对方没有一口否定,心中更有了一线希望,激动道:“公子,可否让老臣看一下公子右背肩胛处,一见便知。”

辰凌微微点头,他倒是没太注意过背后有什么,把长衫扯开,背过了身子,那二人见过之后,满脸震惊,噗通两声,全部跪在地上。

“公子啊,我们终于找到你了,原来,你就在魏国啊!”

“微臣,淳于臻,拜见二公子!”

这一回,轮到辰凌吃惊了,难道自己真的是什么燕国的公子?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辰凌不可思议地问道。

郭隗龙虎精神道:“公子,在你的后背肩胛下三寸,有一个凤玉的印记,那是易王后,在公子十一岁出使列国,充当质子时,在后背留下的记号,担心战国混乱,万一有一天走失,能凭此回到燕国,与王后相认,没有错,你就是燕国的二公子,易王后亲生骨肉,姬职啊!”

“姬职?燕国二公子!”辰凌想了半刻,回想自己当时穿越的头一天,就身受重伤,倒在战场的尸堆中,后来在营地养伤,滕虎他们不断喊着自己“晏职”,原来如此。

一定是这位公子,在做质子的时候,听说燕国大乱,想要回国谋取权位的机会,却被魏卒抓到前方大营,充当了军前卒,被一刀斩杀,当时为了掩盖自己的身份,取名晏职的名字,晏,是“燕”的谐音,职,是公子职的意思。

“公子职!燕国的二公子,莫非他就是,战国鼎鼎大名的燕昭王!”辰凌一下子反应过来,哦靠,燕昭王,那可是战国时期,雄才大略的明君啊,丝毫不弱于秦国的秦孝公、赵国的赵武灵王。

根据史书记载,当时燕国局势混乱,公子职在易王后的支持下,借助秦国与魏国的力量,与太子平发生战斗,最后击杀了太子平一党,登基大典,成为燕昭王。

燕昭王为雪掉燕国的耻辱,在沂水之滨,修筑了一座黄金高台,用以招徕天下贤士,一时间,天下名士争相往燕。

当时乐毅、秦开、邹衍、剧辛、苏秦三兄弟等等,使燕国迅速崛起,成为一个超级大国,几乎差一点灭掉了齐国,要不是后来齐国出了个田单,扭转乾坤,齐国就要亡国了。

唐代大诗人李白曾写过一首五言诗颂扬这千古佳话:“燕赵延郭隗,遂筑黄金台;剧辛方赵至,邹衍复齐来……”

“如果自己真的是燕昭王的替换之身,他能做到的,自己同样能做到,而且还要更进一步,灭掉其它六雄和诸侯小国,一统天下,代替秦始皇,提前完成千古霸业!”

辰凌浑身热血沸腾,雄心壮志彻底激发了,身份的改变,让他更加坚定自己斗志和信心,名正则言顺,有了燕昭王的身份,他就可以顺利揽权,治国平天下,招揽天下名士,打造超级的燕国。

很快,他又冷静下来,因为燕国正处于覆灭的边缘,外有齐国的强敌,内有太子平一党,周围有胡人、高句丽、赵国虎视眈眈,首要任务,就是尽快平定祸乱,让燕国稳定下来,然后在东北黑土地上励精图治,杀入中原流域。

“公子?”郭隗和淳于臻跪在地上,见辰凌陷入茫然,一会冷静,一会兴奋,神色变化无常,有些担心问道。

辰凌蓦然回过神来,目光更加犀利了,装作恢复点记忆道:“我,好像有点记忆了,不错,当日我在韩国离开,却半途遇到了魏兵,把我抓到了魏国大营,在河东边戍上,有一次身负重伤,从那以后,我对过去的事,就记不大清楚了。”

郭隗和淳于臻这才恍然,不过能找到公子职,已经是万幸了,而且公之职此时在魏国还担任官大夫,一身剑术,见识非凡,昨晚的表演,让二人更加坚信,这几年不见,公子一定是得到过高人的指点,才会如此的睿智!

“天佑我大燕啊,天佑我大燕啊!”郭隗兴奋的咆哮起来,也不顾贤者的形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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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情节加快了,终于要走上的崛起之路,请大家拭目以待,超越战龙的气势和战场杀伐血气,就此爆发!跟着辰凌一起,征战诸侯,平定九州!

第五卷 秋猎大典 第106章 图谋战国

辰凌的身份落出水面,让郭隗和淳于臻这等燕国重臣垂泪涕流,亡国之辱,哀民之痛,让这两位老臣百感交集,只差一位扭转乾坤的主公,完成复燕大业。

由于太子平生性残暴,燕王哙在世的时候,他就不务正业,整日在太子府花天酒地,不为燕王所喜,后来燕王哙听信谗言,误传王位与相国,学习尧舜禅让,导致燕国破裂不堪。

燕国朝廷内因此分成了三股势力,一部分追随太子,逃到了太白山一带,一部分投靠了相国子之,齐国攻陷燕都时,大部分死于非命,剩下部分臣子则跟随易王后和王室族人逃到渤海岸边渔村一带,企图借助外力复国。

易王后的势力,明显不如太子,因为她没有王位继承人,所以名不正言不顺,如果公子职忽然出现,就会使易王后这一方,法码大增。

“公子,燕国非久留之地,现在魏国太子要在秋猎大典上,致你于死地,不如今夜就潜逃出魏国,回到燕国去,主持大局,平定祸乱。”郭隗回到了正题,劝解说道。

“这些我都明白,不过,暂党时我还不能走。”

“为什么啊?魏国太危险了,而且一旦齐国、赵国、魏国知道了公子的身份,肯定会对公子不利,齐国不用说,其它诸侯国,肯定会挟持公子,要求获得更多的筹码,甚至会替齐国、太子平,除掉公子。”淳于臻十分谨慎,因为公子职的身份非同小可,不少势力希望见到他横尸街头,没有后患。

“留在魏国,有我的目的,而且当我现在恢复几分记忆后,知道了自己的真实身份,我更不能走,回到燕国,暂时无法改变局势,因此我要留在魏国,伺机而动。”

“这,易王后非常挂念公子安危,如今公子无恙,尽快赶往燕国,才是当务之急。”

辰凌微笑道:“我并没说不回燕国,而是等待时机,首先,请两位发出密函,告知母后一声,就说我已在魏国,但不可对任何人声张,因为我又一个大的计划,要算计东方五国。”

“第二,我会单独写一封书信,让母后在燕国筹备力量,等待我回国,另外借助秦国的力量,威慑齐国,让他们有所顾忌,暂停对燕国全境的攻打。”

“第三,你们继续留在魏国,参加秋猎大典,这些日子活动在诸侯使者之间,打听各国的虚实,最好去游说魏王和魏国重臣,借助魏国的兵力,对付齐国,但这个过程中,我们之间,还装作不认识,我是魏国的辰凌,而不是公子职。”

郭隗和淳于臻见公子对一切早有算计,心中暗喜,似乎找到主心骨一般,都应承下来。

“对了,你们能认出我来,就担心韩国的使者也能认出,不知你们随行客卿中,可有会易容的人,把我的面容,稍微改动一下,这样就不会节外生枝了。”辰凌谨慎地说道。

好在韩国之地,名士较少,昨晚参加史证会的那几人,在韩国也没怎么见过公子职,一个诸侯国质子,根本引起不了重视,因此稍微乔装一些,应该不会出岔子。

最主要是辰凌现在气息变化,与半年前完全不同,这两位老臣之所以认出他,是通过眉宇间的神色和相识感,在燕国时候接触较多,时隔数年,那股神情仍在,并不完全依靠五官和身材来辨别。

淳于臻憨笑道:“这个简单,老臣就懂得易容之术,可以为公子稍微改容一番。”

辰凌点头,想了想,又道:“要复兴燕国,甚至称霸诸侯,需要雄厚的财力,充足的国库,密集的人口,精锐的部队,精良的军械,高明精细的策略,良将云集,谋士成群,兵甲百万,才有机会彻底崛起复兴,所以,我暂时还不能光明正大回到燕国,这样会让提前暴露咱们实力。”

“不如我分饰两角,一个是燕国公子,在燕地重建家园和政权;一个是魏国小将辰凌,我要通过这个身份,让魏国与强秦抗衡,让东方诸国相互混战,彼此消耗元气,最好楚国、魏国、秦国、齐国,相互厮杀,四败俱伤,而我们燕国在地处偏疆,储存力量,吞噬掉所有内忧外患,再一股出击,横扫诸侯!”

“啊?”二人万没想到,公子的志向如此雄大,能光复燕国,他们就知足了,这公子竟然要横扫诸侯。

“秋猎大典上,公子要与那邱逸才御前比剑,听说那人已经成为武尊,剑道水平非常高,赔率达到一比八了,公子真有信心迎战吗?”淳于臻担忧道。

辰凌神秘一笑道:“放心吧,你们要发财的话,不放也在我身上下注,一比八的赔率,非大赚一笔不可。”

郭隗和淳于臻闻言,面面相觑,等回过味来,都是大喜,难道公子也是武尊高手吗?再想到他的传闻,深入十万秦军大阵中,生擒敌军主帅,万夫莫敌之勇,他俩似乎看到了燕国大兴的希望。

“魏国大典之上,就是诸侯国的会盟,很有可能魏国要发动五国伐秦,如果诸侯国真与秦国交锋,投入兵力、财力,消耗很大,可以转移燕国的注意力,不会引起更多的诸侯分燕,这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另外齐国此时正处在鼎盛时期,有稷下学宫广纳名士,有孟尝君养客三千,齐国又是战国中最富裕的国家,盛产海盐,地广人密,齐鲁大地文化又丰富,要击败齐国,不能光靠硬挡,这几日,我会相出应对之策,你们尽可放心。”辰凌安慰着两大重臣,以后就是自己左膀右臂了。

三人又在客厅内商量半日,不让任何人来打扰,足足两个时辰后,辰凌交代清楚当前要紧之事后,郭隗和淳于臻二人这才退出了辰府,这一次,他们满载而归,寻找到了燕国复兴的希望。

先前辰凌还是一个小人物,在为生存煞费心机,为远大的抱负,白手起家,飞蛾扑火一般的努力;而此刻,他有了燕国公子的身份,又是将来历史上的燕昭王,他信心顿时大涨,觉得以前渺茫的理想,变得真实起来。

命运,很奇特,他从来都只相信,命运自己掌控,但是,这都是一厢情愿的事,其实谁也无法真正把握命运,因为没有人知道自己的命运是什么,无论是成功了,还是失败了,都是命运在引导,在控!

任何时候,你的每一个瞬间的想法,都是命运河流的一个分支而已!

而人要做的,就是坚信自己,顺着每一个想法,理性冷静地分析,用正确的价值观来衡量,追逐梦想,按着命运的轨迹,把它拓宽得更长更广!

辰凌顿时觉得自己肩膀上更多责任了,他来到后院,白若溪已经离开辰府,据说出城回白家城堡了,他把怡儿领到房内,问道:“怡儿,从今晚开始,我就传给你《素女剑法》,和一套入门的气功,虽然你的筋骨定型,无法修炼到较高境界,但是通过药水的滋润,以及剑术心法的配合,将来达到三四阶武者境界,还是有可能的,足能防身自保了,白大小姐也只有二阶初期的境界。”

霍怡儿听了,兴高采烈,拍手叫道:“太好了,以前怡儿学过舞技,也算打过点根基,有相公教我,一定能迅速入门的。”

“对了,怡儿,魏公子府内,还有多少像你一样的燕女?”

“大约有二十人,怎么了,相公?”

辰凌眉头微皱,二十多个女子,他可没有能力从魏公子那里全部要来,轻叹一口气道:“这里面,有几个跟你关系较好,记得她们的名字吗,哪天如果魏公子再松口,我好要来两个陪你。”

霍怡儿闻言顿时激动道:“里面有一个是我的表姐,叫霍冬儿,另一个,是我在训练歌舞时,认识的姊妹,小我一岁,叫柔柔,如果相公有机会能帮搭救出来她们,怡儿会永远感激相公的。”

第五卷 秋猎大典 第107章 复国大业

魏国秋猎大典在大梁城外的逢泽之畔举行,各国的使臣相继来到魏国。

一时间大梁城风起云涌,龙蛇混杂,各行各色的人物混合在一起,就是为了参与这个中原大盛会中来。

由于时间临近,只有两天了,大梁城的兴奋终于蔓延成了狂欢。

谁也不知道何时何人开的头,原本中夜收市的夜市变成了彻夜大市,各色酒铺饭馆灯笼高挑,幌旗招摇,高谈阔论与喝彩之声溢满街市。

原本是盛典大节才举行的社舞也涌上了长街,那由四十多个壮汉抬在特大木车上的社神雕像缓缓行进,和善的看着在他脚下狂欢劲舞的彩衣男女,总角小儿也一群群涌上街头又唱又跳。

外商们则站在街边檐下兴奋哥的的指点议论,或面带微笑的听身边老人感慨的评介大梁的民俗和舞蹈的优劣。

做为东道主的大家族,白家和孔家,也开始紧锣密鼓地打起营销策略,在秋猎大典期间,大赚一笔,各种酒肆客栈,青楼歌坊热闹非凡。

不过,辰凌没有出门,却没有拦着滕虎、沈铮、巢盖、景砚等人,让他们自由活动,感受一下大梁城的繁华,让他们开开眼,同时多了解大梁城的部署、街道、风土人情等,以后行动起来,就能熟悉了。

辰凌在府内反复思考着复兴大燕的策略,要富国强兵,必须有密集的人口,充足的国库,兵甲粮草,猛将谋士,强大的经济基础等等,还要有山川地利等优势。

他分析一下燕国的地势,颇为满意,自古以来,统一全国的王朝,多是从北面往南面打,从西面往东面打,胜算更高更大,在诸多因素中,地利的优势最为明显。

北面、西面多山川大河,又是苦寒之地,人长的高大威猛,在冷兵器时代,身体的强壮,无疑是士兵勇猛的一个优势,又占据山川之险,易守难攻,北面、西面能轻易攻入南方,这也是历史上,朝代更替,多是北朝灭南朝的原因。

周朝起于岐山,秦朝起于渭川,晋朝司马懿、唐朝李世民、北宋赵匡胤,元朝和清朝更不用说,而都城也大多选择西面和北方,原因是天子守国门,只要镇守在北面,可震住国运,从兵家角度考虑也大有因素。

而燕国,同样具备秦国崛起的条件,它难免有燕山与战国隔绝,西面有雁门关阻挡匈奴,东面是渤海,北面是鲜卑少数部落,被长白山隔断开,番外邻邦,除了东胡,就是高句丽,接壤的两个诸侯国,只有赵国和齐国、中山国,不会成为众矢之的。

燕国传到当前,已有六百年的历史,是诸侯国中最长的一个诸侯,在东周刚建立的时候就分封了,如今燕国的版图,在燕王哙未传位之前,几乎囊括了河北部和辽宁西南部,并兼有今山西省的东北角,国都是蓟城。

有五大郡,分别是上谷郡、渔阳郡、辽东郡、辽西郡、北平郡,如今国境被齐国占据了四分之三,濒临覆灭的边缘。

辰凌思考着,如果让自己来治理,如何能快速恢复元气,消灭齐国的军队,光复燕国呢?

首先就是声势,一定不能让齐国联合诸侯国共同划分燕国,必须把目标转向秦国,让秦国与东方诸侯硬拼,分散注意力,燕国才有机会反击齐国,如果诸侯国落井下石,也出兵分燕,那就危险了。

“第一步,由使臣率先公布燕国二公子已经回到燕国的消息,这样一来,许多有分燕想法的人,多少会停了念头,选择静观其变,这时再联合赵国,利用赵国压制齐国的军队,逼迫齐军退出辽东之地,这样燕人趁机反抗,就能顺势逐出齐国的军队。”

辰凌想通这一点,就有了突破点,不用盲目复国了。

“我要迅速储备自己的实力,通过在中原暗中积攒财富,用于燕国日后的军需国库开销,这样,辰凌的身份必须要保留,我可以用瞒天过海之计,在燕国放置一个假公子,通过易容,把他作为傀儡放在燕地,而我则现在魏地,利用这里的人脉和资源,与中原诸侯周旋,推动战火的蔓延,诸侯越乱,燕国就越有利。”脑海一闪,相到了一条妙计。

用两个身份,来回变换,真真假假,愚弄诸侯!

“看来,现在最缺的就是人手和财富,有了这两样,凭借自己对历史的熟悉,和两千多年的知识,扭转乾坤,不成问题!眼下,只有等御前比剑之后,一切从长计议。”辰凌暗道。

魏太子亲近秦国,魏公子与齐国交情深厚,此时对于辰凌而言,这太子和魏公子都不能帮,最好让他们两半俱伤,不过,我倒是可以通过魏公子,走访一次齐国,了解齐国的内部权力之争和军力部署,然后再想办法捣毁就容易了。

就在这时,侍卫又来禀告:“洛俞公子,求见辰爷!”

“洛俞?洛语嫣,这都黄昏时分了,她怎么来了!”辰凌心中一动,只是她的才华和美貌,让人太难以抗拒,越是如此,辰凌越谨慎,担心自己不能自拔,反而失去了自我。

大部分才女自恃才华,拒人于千里之外,追求的是棋琴书画,才貌双全,心意相通,男人若不吟诗作画附庸风雅,在她眼里便是鄙陋不堪,这种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把男人取悦她的小小伎俩都看成了欺骗,把自己防的严严实实,作茧自缚,生怕被龌龊的男人欺骗,所以冰雪聪明的女子,无一不是郁郁而终,命运多舛。

古人说,大凡天之所命尤.物也,不妖其身,必妖其人,其实是颇有道理的。

“请她到书房!”

“遵命。”侍卫退出去。

当辰凌来到书房的时候,那洛语嫣正拿着书桌上的毛笔,蘸着墨汁,大感兴趣地临摹着他的笔记,此时的佳人,仍是女扮男装的打扮,不过这次脸上没有再做任何的易容,青铜灯光下,脸如冠玉,肤肌白皙,秀颈婉容,丰姿飘雅,身材纤细,即使在男式的长衫下,仍显得细长优美。

“洛姑娘!”辰凌轻呼了她一声。

“辰哥!”洛语嫣抬首后,面带微笑,明艳绝伦。

辰凌看着她倾城一笑,仿佛沐浴春风中,淡笑道:“洛大才女,骗的我好苦呀!”

洛语嫣有些歉意道:“对不起,辰哥,语嫣一直没有对你吐露真名,实在迫不得已,而且不想你我之间,因身份的改变,影响我们的情义,今晚,特来向辰哥致歉来的。”

辰凌哪会真舍得生气啊,微笑道:“算了,看着你这大才女的身份,不去跟你计较了,不过,有件事,我可真要说说你,明知道我的处境危险,昨晚还一个劲儿逼我发言,结果又把我推向风浪尖儿上。”

洛语嫣见他仍耿耿于怀,抿嘴笑道:“不这样,辰哥一言不发,干让人着急,若非如此,又岂会让众人见到辰哥的真才学!比起那些诸子百家的种子人物,也丝毫不逊色,而且辰哥的言论,连我那稷下学宫,心高气傲的小师弟邹衍,回去对你的‘地圆说’都赞不绝口,决定以此为论点,展开阴阳五行学和天文学的研究!”

第五卷 秋猎大典 第108章 洛语嫣的情丝

辰凌摇头苦笑,心想:“自己当晚的一番言论,实在太前卫了,当世没有人能理解它,包括邹衍和洛才女,这是跨时代的思想,没有足够的论证和事实,谁也不会真正相信,洛语嫣也不过是好奇而已,闻所未闻,拓宽了一下思维,她也是将信将疑。”

“当时是我乱说的,千万别当真,洛姑娘!”辰凌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

洛语嫣蛾眉一敛,如山如画,似乎有些不高兴道:“辰哥,语嫣是真心想结交你这位知己朋友,能坦诚交流,畅所欲言,学识是没有国界的,虽然语嫣生长在齐国,但包容的却是整个中原,乃至战国的文化,辰哥你总是吞吞吐吐,欲言又止的。”

辰凌愣了一下,嘿,这丫头,竟然撒娇发嗔起来?说得他多少有些尴尬。

“这个,嘿嘿,洛姑娘,我真的是……实话实说,坦诚相待了。”

“别叫我洛姑娘,叫语嫣!心”洛语嫣纠正他的称呼。

“哦,好的,洛姑娘!”辰凌点头答应。

“那你还叫。”洛语嫣白了他一眼。

辰凌无语了,大才女,也发飙啊?不过没办法,谁让人家有这个资本呢,一笑,百花开,一愁,君王忧!

“语嫣,你怎么脱身出来的,国府驿馆应该天天门庭若市吧?一日里等着拜见你的士子权贵,没有一百,也有八十。”辰凌问道。

洛语嫣也很反感道:“那些人,没有几个是语嫣真心相见的,大多是慕名而来,或是想看一眼语嫣的容貌,有几人有真正才学,能与语嫣真心交流,帮我解开诸多疑问的人?偏偏就你,语嫣找你来,你还不爱搭理人家。”

辰凌叫冤道:“我可没有,只是你这洛大才女的身份一亮出,我都不敢说了,怕你把我的言论当成经纶写入历史里,将来无人子弟。”

“噗嗤!”洛语嫣终于忍不住,娇笑起来,笑道:“你呀,脸皮真厚,你当自己是诸子百圣呀,随便把你的言论写入历史……”

这一笑,冰消瓦解,春意盎然,落在百花丛中,百花都要黯然失色。

辰凌看着她的绝代容颜和风采,有些发呆了,是不是因为古代生态没有遭到破坏和污染、辐射等,灵气充裕,才会孕育出如此钟天地灵慧的如仙一般的女子。

“辰哥,这就是你提过的笔墨纸砚中的毛笔和墨汁吧?写起字来果然轻便,具有美感,只是纸张在哪?”洛语嫣问道。

辰凌道:“暂时还没有制造出来,我已经与白家合作,由白家负责制造,我出技术工艺,在秋猎大典上,可能会推出来,到时候或许会请才女用笔墨纸砚,写出诗词作品,放在逢泽去展览。”

洛语嫣发现这辰凌的想法,独特新颖,从未见过这样的人。

“辰哥,以你的才华,根本不必困在魏国,限于内争漩涡之中,做别人的棋子,如果你不嫌弃,不如跟随语嫣周游列国,著书立说,或者担任学宫的国士贤者,脱离世间的纷争,做个超脱权位的快活人!如果辰哥想要做官,施展抱负,语嫣也可以推荐给齐王,不比在魏国身陷危难的好吗?”

辰凌心中一叹,知道这是她的好意,可是自己有更深远的目标,不只是做人臣那么简单,当然关于燕国公子的身份,他不会透露给任何人,因为关系太大了,甚至连白若溪,他都暂时不算告诉,毕竟关系着复国的大业和身家性命,他不能把生死权放在女人身上,哪怕她倾国倾城也不行。

男人,有所为有所不为,任何时候,都要握住自己的命运,不能把希望寄托任何人,更不能把生死托付在女人身上。

洛语嫣见他不为所动,有些忧虑,苦口婆心道:“君子择木而栖,这才是智者,辰哥……”

“语嫣,留在魏国,有我的苦衷,如今时机还不成熟,不方便说出来,等日后你会明白的,我今日的留下,是为了将来更好的崛起。”辰凌打断她的劝说,婉言谢绝了才女的邀请。

洛语嫣哦了一声,目光紧紧盯着辰凌,看了半晌,似乎他今日,与以往有些不同了,身上多出几分成熟和沧桑,变得更加不可捉摸了。

辰凌知道,秋猎大典之日,也就十几日,这大才女就要离开魏国,继续下一个诸侯国采风,搜集材料了,与自己只是一个邂逅,转变成过客,今日拒绝了对方好意,日后谁知道还能不能再次相遇。

他轻轻一叹:“语嫣,我有一首诗,送给你,希望你周游列国,阅人无数之后,还能记得魏国里,有你一个故友。”

辰凌提起笔,在一块麻丝帛布上写下一首七言绝句:

“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

“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

“晓镜但愁云鬓改,夜吟应觉月光寒。”

“蓬山此去无多路,青鸟殷勤为探看。”

洛语嫣默默读完诗文,彻底痴住了,掩埋在心里最深处,那丝若有若无的情意,忽然间,犹如喷泉一样喷射涌动,与这首感情境界深微绵邈的诗文相互印证,一下子强烈起来。

尽管她阅人无数,看过山河榜上的青年高手,见过诸子百家优秀的名流男子,成熟稳重的战国公子孟尝君、平原君等,也不乏有让洛语嫣产生好感的男人,但都没有这一次,悸动在心,牵扯在情。

“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洛语嫣轻念着,整个人静静的,似乎陷入一种犹豫出神中,她此刻,并不了解辰凌,但却有一种难舍难分的牵挂。

“辰哥啊,为何要让我如此为难呢?本来,我不属于任何一个地方,只希望能飘逸地走过战国每一个角落,超脱世俗,不恋红尘,以不染之心观看历史变迁,诸侯兴衰,可是现在,这颗心,再也无法保持那样澄明了。”

辰凌道:“我们每个人,都有他的责任和梦想,顺其自然吧,不必为了谁,刻意改变自己,语嫣有你自己的理想,那就去追逐吧,有一天,累了倦了,别忘记来辰府上,在后花园为你盖一间竹舍,供你徙居!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第五卷 秋猎大典 第109章 盛典前夕

魏国秋猎盛典,魏王交给了公子钰负责,迅速在逢泽大湖边修筑起各诸侯国兵营和行辕,并将大梁最好的美酒与美女囤积到魏王行辕。

这一次秋猎大典,魏国高度重视,一来河东战场取得了一场胜利,生擒了秦国的主帅甘茂,这是庞涓死后,秦魏交战以来,从未有关的大胜,值得庆祝;二来魏国公孙衍,有意通过这次大典,秘密联合赵、韩、楚、中山国,再次组成五国联军,以河东为跳板,西攻函谷关,这次要乘胜追击,把秦军赶出黄河东岸,攻克函谷关。

这绝对是一件大事,关系到秦国的发展,以及五国的荣辱,公孙衍已经开始新一轮的合纵了。

转眼秋典这日就到了,各国的使臣陆续抵达,最后一波感到逢泽的诸侯使臣,都是各国举足轻重的人物,特意为了联盟的事而来。

最有名的莫过于齐国的孟尝君,赵国的马服君赵奢,这两位一个是齐国赫赫有名的战国公子田文,养客卿数千,在诸侯国中素有贤明良主的称号,随行带来三十多位食客,个个都有一番本领,身怀绝技。

而赵奢乃是赵国的名将,赵背武灵王目前最器重的武将,掌管了赵国过半的兵力,绝对重量级人物,他的身边,带着一位青年幕僚,名叫蔺相如,也是不可多得的人杰。

各诸侯国均有来人,为了参与这次的盛事。

这日一大早,辰凌召来巢盖和梁继刚,派他二人带兵三百人,回返河东之地,去接程素儿。

原本他打算在御前比剑之后,自己稳定了,再把素儿接回,因为他一直处在风浪尖上,随时有覆灭的危险,站不住脚跟,而如今,他得知自己燕国公子职的身份后,心里就踏实了,接回素儿,把她留在身边,好好照顾疼爱她,如果魏国待不住了,就带着素儿和怡儿一起到燕国去。

一切安排妥当后,辰凌在院内练了一阵子剑法,得心应手,内劲收发自如,颇为满意,已经无限接近了武尊,打通四条经络,只要冲破任督二脉,立即就成为武尊强者,而且昨晚又把《古辰十三剑》的第五剑施展出来了,对这一场比剑信心更大。

卯时末,魏公子派来的车辆到了辰府门外,前来接辰凌去往逢泽大湖,参加开典仪式。

这次辰凌只带了六名侍卫,滕虎、沈铮、景砚、张昊、罗荆、林哙,自十铁卫上次被伏击后,有四人身受重伤,经过药物滋补,虽然没有生命危险,却需要长时间修养,即使恢复了,也无法再练武了。

现实残酷,在这个时代,废人没有什么价值,比奴隶差不多!

不过,辰凌并没有抛弃他们,而是继续让他们在府上医治,以后安排他们一些其它业务,这个体恤下属的行为,无疑让这些人更加感动,愿意托交性命。

“辰公子,请登车,这次有范某,接辰公子过去!”这位魏公子府的客卿十分客气。

辰凌没有架子,很客气道:“不知阁下高姓大名,咱们同车闲聊一会如何?”

那人三十出头的年纪,国字脸,多胡须,为人精炼,见辰凌发问,回道:“在下姓郑,名安平,是魏公子府上的一位幕僚,曾在晚宴上,见过辰公子出手,力斩太子的部下剑手,大快人心,预祝辰公子今晚的御前比剑,同样旗开得胜。”

辰凌微笑道:“那就借郑先生吉言了,来,同座而行,我还有一些问题,要请教先生呢!”

郑安平笑着道:“不敢当,前几日辰公子在洛才女的史政会上一鸣惊人,连解开才女的三道难关,连那秦国著名策士陈轸都败于你手,呵呵,还有什么问题能难住?”

原来我这样出名了?辰凌觉得有些好笑,这位公子府的客卿叫郑安平,觉得有些耳熟,历史上确有其人,似乎是范睢的好友,不知是不是这个郑安平?

他试探道:“郑先生,我先向你打听一个人,叫做范睢的,你认识不认识?”

郑安平坐入车厢内,与辰凌并排,听到对方的问题,不禁晒笑道:“原来是这个问题,当然认得,我与他乃至交,辰公子如何知道他的名字?”

“我?我也是通过朋友那听说的,据说他颇有些才华,辰某来到大梁城,早就想见上一见。”

郑安平听他夸赞自己的故友,心中代为高兴,微笑道:“这个好说,他如今在中大夫须贾的门下,做个参事,待今晚辰公子挫败对手,改日我单独设一宴,叫上那范睢,一起为你庆功如何?”

他知道目前辰凌在魏国的名声鹊起,逐渐地位高涨,如果今晚御前比剑得胜,肯定会继续加官进爵,成为魏公子身边的红人,得力干将,倘若能与他交情深厚,那么以后他们在魏公子府也能水涨船高了。

辰凌闻言很是高兴,范睢,绝对是战国一位大人才,是秦国历史上继往开来的一代名相,在政治、外交等方面极有建树的政治家、谋略家。李斯在《谏逐客书》中曾高度评价范雎对秦国的建树和贡献:“秦昭王得范雎,强公室,杜私门,蚕食诸侯,使秦成帝业。”

他最有名的策略,莫过于范雎提出了“远交近攻”的战略思想。

建议秦国对齐、楚等距秦较远的国家先行交好,稳住他们不干预秦攻打邻近诸国之事。魏、韩两国地处中原,有如天下之枢纽,离秦又近,应首先攻打,以除心腹之患。魏、韩臣服,则北可慑赵、南能伐楚,最后再攻齐。

这样由近及远,得一城是一城,逐步向外扩张,好比蚕食桑叶一样,必能统一天下。

可以说,范睢同商鞅一样,都是秦国统一天下的前提条件,没有这二人,秦国不可能那么强大,更不可能会统一六国。

辰凌心想,如果能在范睢投靠秦国之前,把他拉拢在身边,同进退,那么日后就成为燕国的一代名相,秦国就失去了争夺天下的一个筹码,此消彼长,打破历史的格局。

第五卷 秋猎大典 第110章 女子军团

当辰凌与郑安平同驾来到逢泽大湖的区域,就看到了远近驻扎一条防御线,都是清一色的魏军武卒,兵甲鲜明,威武严肃,在一出空荡的原野上,划分出不少营盘,留给各国诸侯临时驻军安扎营地。

各色各样的纛旗,高高挂在营盘的辕门处,迎风猎猎作响,朔风飞扬。

战国时期,阴阳家学说甚盛,各大战国的旗帜颜色与服饰主色都是极有讲究,有据而定的。讲究的依据就是该国的天赋德命;七大战国更是无一例外。

魏国崇尚红旗,军旗和甲服都选用红色,承继火德,秦国崇尚黑色,古朴神秘,军旗和甲服都选用黑色。

除此之外,韩国也出于晋国,但为了表示自己有特立独行的德性,便推演出木德,旗帜服饰皆为绿色。赵国亦出于晋国,却推演出更加特殊的“火德为主,木德为辅,木助火性,火德愈烈”的火木德,旗帜也就变成了七分红色三分蓝色。

齐国较为微妙,论发端的姜黑齐,并非周室的王族诸侯。且春秋中期以前的天下诸侯,尚没有自立国德的僭越行为,所以姜齐仍然以天子德性为德性,旗帜服饰皆为红色;但到了田齐时代,战国争雄,齐国既不能没有自己的天赋德性,又不能从传承的意义上接受火德,于是齐国推演出“火德为主,金德为辅,金炼于火,王器恒久”的火金德,旗帜服饰变成了紫色。

楚国是蛮夷自立而后被册封,很长时间里楚国是旗有五色而服饰皆杂,中原诸侯嘲笑楚国是“乱穿乱戴乱德性”。进入战国,楚国便推演出“炎帝后裔,与黄帝同德”的土德,旗帜服饰变成了一色土黄。

燕国是正宗的王族诸侯,但没有继承火德,它久处幽燕六百年,对周室王族不断衰败的历史刻骨铭心,独立之心萌生已久;燕国公族认为,先祖的火德已经衰败,作为王族旁支后裔的燕国若承继火德,这把火必然熄灭,要兴盛,须反其道而行之,于是推演出“燕临北海,天赋水德”,确定了燕国的水德。燕国之水是烟波浩淼的蓝色大海,于是燕国的旗帜服饰就选定了蓝色。

故此,魏的红旗、楚的黄旗、齐的紫旗,赵的红蓝旗、燕的蓝旗、韩的绿旗,还有中山国、周朝、宋国、卫国等,各有自己的颜色旗帜,色彩或图案各异,遥遥对应,十分鲜明。

辰凌在郑安平的解释下,大致对诸侯国的旗帜和颜色有了初步了解。

逢泽地,在《水经注》又称百尺陂,源自鲁国沟水,在这里形成一片天然湖泊,四周丛林茂密,山陵园林,方圆二十里被化为魏国王室狩猎之所。

此刻,逢泽的清晨分外壮美。浩淼水面在火红的天幕下金波粼粼。

一轮红日涌出水天相接处,山水风物顿成朦朦红色剪影,苍茫苇草翻滚着金红的长波。

由于今日便是狩猎大典,午时开幕,现在刚辰时,但王室公族、各国使臣,以及军方、政要、贵族、剑客等等有身份、有地位的人都会来参与这次盛典,百姓则只能在外围观看。

连绵不断的各式军帐、战车、幡旗、矛戈结成的壮阔行营,环绕水面形成一个巨大的弧形。

悠扬沉重的号角伴着萧萧马鸣此起彼伏,岸边官道上,站满了魏国的武卒,盘查过往车辆,护卫王公贵族的安全。

辰凌与郑安平的青铜蓬车由于挂着魏公子府的标记,沿途顺利放行。

“来者车辆止步,下车盘查!”

忽然间,一个女子的声音喊出来,然后就听着前方领队的护卫长向着那女子解释,报出魏公子府的车辆,以及车内的宾客。

“辰凌?就是今晚要参加比剑的那个短命鬼?”女子的声音十分刁蛮。

“放肆,胆敢侮辱我家辰爷!”滕虎率先不乐意了,怒斥着前面那个一身铁甲的少女。

“你算什么东西?一个侍卫,也敢朝着我小姐大吼小叫!拿下!”

“锵锵锵!”

顿时宝剑出鞘的声音响起,一片女子卫队的喧闹声发出,原来是一个女子军团。

辰凌坐在车厢内,皱眉道:“这敢拦公子府的车?”

郑安平脸一青,叹道:“可能是大梁城让人最头疼的女子军团!”

“女子军团?”

“不错,由一些女子卫队组成的军团,领头的几位,则是大家族未出阁的少女,比如庞涓孙女庞莹,御史大夫张寿之女张琪,西门豹家族的少女西门紫,都是惹不起的女子,这些人都牵扯了不少家族的势力,个个美貌如花,武艺超群,没人敢轻易得罪她们,哎,今天咱们这么晦气,竟然碰上她们了。”郑安平解释道。

这是郑安平掀开车帘,下了辕车,强颜欢笑道:“原来是庞大小姐,郑某有礼了,车上坐的是都尉辰凌,魏王要召见的人,前面有魏公子在等候我们,还请庞大小姐,张小姐、西门小姐让行。”

“是你啊,老郑,少拿魏公子来压我们,就是他来了,也要让我们几分。”西门紫撅起小嘴冷哼道。

“是是,几位姑娘巾帼不让须眉,郑某哪敢相欺,这样,就当我这次欠几位一个情儿,改日在清溪玉坊设宴,款请几位姑娘如何?”

“切,谁稀罕你请,车里的不是辰凌吗?听说他剑术不错,一个区区二阶武者,要挑战一位武尊强者,这不是找死吗?让他下车,让本姑娘试试剑法,再去送死不迟。”那庞莹得势不饶人,根本不打算宁事息人。

郑安平满脸灰色,他只是客卿,没有实权,而眼前这几个少女,可是王公贵族之间的千金,后面还有一些少女也都是出自豪门,他可惹不起,甚至背后还有朝中王妃撑腰。

正当他不知如何应对的时候,辰凌掀帘下车,微笑道:“在下辰凌,见过几位姑娘!”

庞莹、张琪、西门紫诸女目光一下子望过去,聚集在辰凌身上,只见他眉清目秀,英俊魁梧,身姿挺拔,阳刚之气十足,都暗吸一口气,暗忖好英俊的侠士。

“你就是辰凌?二阶的武者,想要挑战武尊高手,太愚蠢了,不如先跟本小姐比试一番如何?若是你败了,也不用去御前比剑了,免得丢人,还枉送性命。”庞莹直截了当地说道。

辰凌压制住心中的怒火,几个丫头片子,无论如何,他都不能发作,毕竟好男不跟女斗,而且他要是落场比划,无论输赢,他都自落身份,再说,得罪了这群好闹事的小丫头,在大梁城很难立足了,会被群起而攻之。

他淡淡笑道:“这位姑娘,我来问你,是个人比剑危险,还是战场厮杀危险!”

“当然是战场厮杀,刀剑无眼,血流成河,尸骨成堆!”庞莹想也不想,直接回道。

“辰某人在十万秦军大阵中,能深入虎,来去自如,生擒秦军主帅甘茂而不死,挫败河东秦军锐气,难道还怕了御前比剑不成?再说,君子斗智斗勇,任何时候都留有杀手锏,才能笑到最后,谁又能确定,我一定就是二阶武者?哈哈,这样,今日我与诸位姑娘相逢,很是投机,我就出几个字谜,让你们猜,猜对了,算你们赢,若是一时半会猜不出来,呵呵,就要给我们放行,如何?”

辰凌说得不卑不亢,英雄气概展露出来,这些少女哪是对手,只觉眼中金星直冒,目光都发直,被辰凌的话语和气势打动着。

这个时代,女人更加看重实力,权位,本领!英雄让世人崇拜!

“什么字谜?难不难呀?”张琪率先答话了,她在家中听过其父张寿提过史政会上辰凌的表现,对他的才智赞不绝口,让张琪非常好奇,这时有些迫不及待了。

辰凌看着众女的目光,笑着道:“坐也卧,立也卧,走也卧,卧也卧;立也坐,卧也坐,坐也坐,行也坐,打两个动物,你们现在就猜猜看吧。”

什么卧卧坐坐的?诸女陷入了茫然,一双双大眼睛扑闪扑闪的,明媚之极。

第五卷 秋猎大典 第111章 促销开始

过了片刻,诸女百思不解,脑海仍没有答案,辰凌微笑道:“对不住,诸位姑娘,辰某还有要事在身,就先离开了,等你们想到答案,再来找辰凌吧。”

庞莹、张琪、西门紫几位千金大小姐,闻言又是不甘,又是娇怒,却无可奈何,已经答应过他了,现在反悔,似乎有些丢身份。

战国年代,轻生死,重然诺,说出的话,泼出的水,反悔不得。

这几位虽是女子,但都是名门之后,而且身兼军方职务,又自诩不弱于男儿,让她们见面茎反承诺,有些耻于开口,只得放行。

辰凌与郑安平坐上了车,继续向着秋猎大会开典的地方驰去。

“可恶,这个辰凌,鬼点子细真多!”

“是啊,他从哪想到的?什么坐坐卧卧的?”

张琪却道:“听我爹说,那天洛才女举办的史政会上,这辰凌解开了才女三个疑问,挫败了秦国的智士陈轸,使得这辰凌的名气,迅速在大梁城加温,更胜从前,文武全才的青年,被喻为魏国的少年英雄了。”

“我呸,还少年英雄,今晚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庞莹轻哼道。

“对了,你们下赌没有,压谁赢,听说大梁城近日来,都押疯了,辰凌与邱逸才,一比八的赔率,很多人,都不看好辰凌!”

“阿紫,你押的谁?”张琪问道。

“我?当然是押的邱逸才,据说他已经成为武尊了,练出了内劲,打开了任督二脉,成为真正的武道高手了,辰凌只不过是个武徒,充其量成为武师,与邱逸才还差了一大截呢!”

“我开始也这么认为,不过现在嘛,改变了,我这就去改押辰凌,再多押出几十两黄金,把所有首饰也都押上!”

“你疯了?这不等于打水漂吗?”

“呵呵,因为我觉得,以辰凌的机智和勇敢,文武双全,不可能做他没把握的事,你们看见没,刚才他十分从容,一点没有因为今晚与强者对敌而心神不宁,反而无所谓的态度,还轻松化解了咱们的阻拦,这样人,你认为他会是自找死路的人吗?我要去改赌约了,没准今晚还能大赚一笔呢,啦啦啦……”那张琪不顾淑女形象,跑向营盘找坐骑去了。

这个疯丫头,这是哪根筋又出问题了?庞莹瑚门紫面面相觑,二女都不知如何说她是好了。

…………

铜皮蓬车驶入官道,越来越靠近大典仪式的位置,防守更加严密起来。

五千铁甲骑士,在行辕区外的大道上排列成一里多长的甲士甬道,两骑一组,一面红色大旗,一柄青铜大斧,腰间佩戴重剑,十分威武。

由于魏公子提前五日就在布置会场,大的格局布置已经全部就绪,形成一个大大的连营区,最中间位置,面对湖泽,风景最秀丽的营盘,正是魏王的行辕。

其它营地按照战国强弱划分开,依次连接,各式颜色的大旗已经插在了本营地,有随行的侍卫驻扎,最外围,是魏国的武卒来防守。

“辰爷,到了。”车夫在外围停住了马车。

辰凌与郑安平下了车,远远望去,营地相连数里,旌旗飘展,朔风飞扬。

在外围通往主营的甬道上,密集站满甲士,不少使臣汉国的权贵、官员在营地内谈笑着,因为仪式在午时才开始,还有一个多半的时辰,因此大家没有太过拘束,相互之间慕名拜访,或是谈笑史证和近期轶闻。

“听说齐国来的是孟尝君,主张连魏分燕,这次燕国真的要完蛋了。”

“分燕?赵国肯定不干,那大将赵奢也不是好惹的,肯定会威迫齐国收敛气焰,否则在赵国北部驻下齐国大军,赵国随时都有覆灭的危险。”

“齐国占据燕国一年之久,一家独大,其它列国都心生怨念,这样下去,齐国吞并了燕国,就变成第一诸侯大国了,秦国也肯定会反对!”

“听说燕国的二公子姬职回到燕地了,没准能赶出齐军……”

“………”

各类传闻和秘闻,迅速传开,没有不透风的墙,而且还是在这外交的场所,各国使臣、间谍不断在试探着各国的态度和虚实。

“快去看啊,白家正在展销许多新玩意儿,很有意思。”

“听说叫什么笔墨纸砚,可以取代笔刀和竹简?”

许多人闻声都赶往魏营外的一处宽敞的杨柳旁,那里聚集了不少人群,还挂着不少纸张和书字,几种大小不一的毛笔,纸张、砚台、墨汁摆放在桌上,围观的人如果有兴趣,也可以上前试写。

魏国的贵族、大臣、贤者、名士、客卿,其它诸侯国到来的使者、策士、食客等等,看着台案上摆着的书法字体,都露出震惊的神色,显然光看着字样,对他们的冲击力就相当大。

这种方法,的确要比刀刻竹简,容易太多了,而且字迹优美,每个人可以抒写不同的笔锋。

“好东西啊,绝对的好东西!”

“战国的文化,要就此改变了,天下革鼎即将到来。”

许多人看着书法的字,无比感慨。

“《静夜思》: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登鹊雀楼》:白日依山尽,黄河入海流,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

“《望庐山瀑布》日照香炉生紫烟,遥看瀑布挂前川,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

“《破阵子》: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秋点兵。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可怜白发生。”

“………”

所有人读下来,热血沸腾,大呼喝“采”,特别是一些研究过诗经楚辞的人,更加觉得这五言七律的诗歌,没有兮字,更加通俗易懂,更加有意境,飘逸、清美、旷古、直抒胸臆。

这时白家的管家陶林站出来大声道:“诸位王公使臣,贤者士子们,白家最新研制开发的笔墨纸砚已经出炉,即将在魏国全境率先推出销售,不过由于产权专利,和制造有限,前期只能限购出售,唯我白家独有!诸位,不用笔墨和纸砚,便称名士也枉然……”

陶林按照事先辰凌的交待,开始了现场宣传,有了实样,以及书法字体,对世人的诱.惑力太大了,一时间,现场的权贵和士子们都沸腾了。

第五卷 秋猎大典 第112章 疯狂抢购

“不用笔墨和纸砚,便称名士也枉然……”这句话深深地刺.激了在场围观者,其中很多名士,自负才学,若是不能使用最潮流的文字工具,来抒写腹中经纶,那就太遗憾了。

“笔墨纸砚如何价位?需要多少魏币?”

“不管多少价位,给我来十套,笔墨纸砚都有的。”

“我也要十套!”

“我来二十套……”

还未等公布价格,这些围像观者率先疯抢起来。

“诸位,诸位!请听我一言!”陶林见所有人都积极疯抢,心中大乐,微笑道:“今日我白家只带了百套而已,每个人只能限购一套,价格绝对公平公道,因为只是样件,友情价卖给各位,为白家做个宣传,购买者请做登记,正式的出售,在秋猎大典之后,明日辰时,大梁城几个指定的白氏店铺出售!”

这些人听到白家总管的言论,感到十分的稀奇,但想到白家历来的经营战略和方式,也就释然了。

看到如此热烈的场面,孔家的人,脸色如灰,本来要借助太子的势力,白夜羽的内患,一举打压白家,从六大世家中除名,成为二流商贾,现在看来,白家忽然转了战略,有些棘手。

一位中年男子,国方正脸,满身绫罗锦缎,正是孔家的现任家主孔雄。

他的身后,大儿子孔霜,客卿廖茅升,武尊强者聂飞南,还有几名武师级剑客,聚拢在一起,望着白家的促销,都脸色生怒。

“家主,想不到白家推出这些新玩意,什么笔墨纸砚,闻所未闻,而且还有很多的诗词,难道是白若溪那妮子搞的鬼?”

“白若溪?虽是奇女,但绝对没有这么多稀奇想法,肯定有高人相助,派人暗中查一查白家幕后的推手!”

“遵命,家主!”管家孔巍恭敬回道。

………

“少主,白若溪推出了纸墨笔砚,咱们旁系根本不知道,听说在白家城堡内制造出来,咱们的人根本很难混进去。”

“简直没把咱们放在眼里,这个白若溪,太可恶了。”

“混不进去,就重金收买!我一定要知道,白若溪那妮子如何推出这些东西儿,你瞧那些贵族和士子的狂热神态,这一项,肯定是暴利,快,速速派人去查。”人群外,一个满脸冷酷神色的男子哼道,正是白夜羽。

………

这时陶林继续道:“这次价格,比较便宜,十两黄金,出售一套笔墨纸砚,送纸一百张,毛笔大中小三支,汉白玉石的砚台一个,带松香的墨汁一小皿,绝对的物美价廉,明日出售,将是单个出售,成本高于这些,而且不同质量的毛笔、砚台、墨汁都会推出,王公贵族有专门的上等优质,绝对符合身份要求”

一系列的宣传,让现场的人彻底疯狂起来,开始按白家的武士安排,排起长队,购买第一批纸墨笔砚,如果回去使着好用,明日就要大量购入,带回诸侯国,献给大王、贵族等等。

在魏国,一两黄金就是十纹金,等于十贯铲币,一贯铲币是一百个数的钱币,这样核算,一两黄金就等于了一千个铲币,而一亩地打粟米,一年下来产量三十石,也就一千铲币而已,三户之家一年的收入。

一套笔墨纸砚需要十两黄金,就等于一个三户之家单亩地十年的收入,不可谓不高,但对于王公贵族、商贾客卿而言,挥金如土,根本不在乎这一点。

半个时辰内,一百套纸墨笔砚就出售光了,白家进账了一千两黄金,让所有白家的家丁和管事,都兴奋的嘴抖了,绝对的暴利啊。

在杨柳不远处的林道间,停留这两辆车,其中白若溪就在前车内,掀帘看着这一幕,蛾眉弯起,嘴角掀起一个美丽的弧度,果然不出所料,这东西对于贵族和士子们的诱惑力太大了。

“等其它产品全部上市,白家就赚大发了,到那时,即使刨除白夜羽那个旁系的资产,也能迅速超越其它五大世家,成为战国第一大商贾了。”白若溪笑靥如花,甜美的心中,浮现着一个男子的身影。

………

营地外,辰凌看着杨柳前的促销会,心中大喜,按着四六分成,今天自己的收入颇丰啊,加上今晚的比剑会,他在自己身上前后押注,足足五千两,都是从白大小姐那借来的。

按着目前他的赔率,一比八,那就是四万两黄金啊,足够十万大军,一个月的粮草军饷开销了。

“有了这笔资本,我就可以暗中建立起秘密组织,经营商业,储备财富和兵甲武器,培养亲信,组建队伍,不但投资燕国的军政,还要在魏国境内,建立一个影响战国七雄的组织!”辰凌心中暗道。

自从他得知自己的身份后,更加坚定信心,要好好谋划一番,下一盘战国棋局,改变历史的格局!

杀一人是罪,屠万是为雄,屠得九百万,即为雄中雄!雄中雄道不同,看破千年仁义名,但使今生逞雄风!

辰凌也是个杀伐果断之人,不会轻易改变意念,决定要控战国的命运,就不允许有人挡在自己的身前,更不会因为美色和诱惑而放弃自己的立场!

这也是为何辰凌不肯答应洛才女的原因,即使你艳冠天下的第一美人,也无法改变他的目标和人生方向!

………

这时那陶林继续吆喝着:“诸位,除了笔墨纸砚外,白家还首次研发,并推出了牙膏和牙具,可供人每天早晚洗漱,清洁牙齿,保护牙龈,这是牙刷,简单实用,这是牙膏,清香袭人,家居必备,早晚使用,美白牙齿……”

围观者正在观赏书画和诗文,忽然听到牙膏牙具这等稀奇东西,再次被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很快,大家就明白了这东西的功效和作用,又是一轮的疯抢。

三两黄金一套,转眼就是三千两黄金的销量,白家绝对的满载而归,不远处,孔家的人、白夜羽的人都气的要吐血了。

第五卷 秋猎大典 第113章 大典开始

白家推出纸墨笔砚之后,再次推出了牙膏牙刷,轰动全场,在所有产品上,都有白家的品牌标志,这都是辰凌设计的,以免仿造品出来,同时打造白家的品牌效应。

今日一上午,足足四千两黄金,进入白家的账目,所有促销产品被抢购一空,并且做出了宣传,明日大梁城内开始全面上市出售,这个消息无疑让这些买了一份远远不足的人,感到了欣慰。

这样的新产品,又是前所未有的功效,拿回去送给君王和王公贵族、故友们,既便宜,还有心意,几乎所有的邻邦使臣,诸侯国的士子们一致想法。

这只是第一批产品,辰凌打算着把这些产品分成不同档次,贵族用奢侈品,动辄百金,王公贵族毫不在乎,却又满意十足,而平民则有质量粗糙的产品,价格低,成本也低,销量却庞大,同样都盈利巨大。

………

很快,促销会结束了,将近记正午来临,魏国的秋猎大典要开始了。

“呜呜呜——”

这时号角响起,大典广场上吹动起长角,同时锣鼓响动,编钟奏起,管弦乐器配合着战国的雅颂之音。

数千精骑将广场围住,再外围是一万全副装甲的武卒,兵甲锵锵,斧钺生光。

各国使臣回到自己的营盘,组成队伍,按照入场顺序,准备入场,诸侯国的旌旗闪动,齐国、楚国、秦国、赵国、韩国这五大诸侯国规模最强,地位也相对最高,其它小国无法与其相提并论,而燕国虽然是战国七雄之一,但全境遭到齐国霸占,几乎要灭亡,地位自然无法再入流了。

“魏王驾到——”一个飞骑穿梭而过,传令大吼着。

紧跟着,魏国王室的全副仪仗在广场上整肃,奏起魏国的战风曲,早在城外等候的大梁民众的四野欢呼。

当一辆光彩闪烁的青铜镶金嵌玉的王车,在两千铁甲骑士护驾之下,辚辚驶进广场,这种欢呼达到了山呼海啸般的。

“大王万岁!”的呼声漫山遍野,大梁城很多百姓都来了,围观这次魏国的大事。

魏襄王在高高的青铜车盖下不断向四野的民众父老拱手做礼,心情愉悦,这一次大典原本很正常,但因为魏国在河东战场上击败了强秦,取得了二十年来,魏国与秦国交战的为数不多的较大胜利。

广场中央,诸侯国各色大纛旗在微微晨风中特别平展,每面大纛旗下站立的使臣,表情各异地看着魏王的车队,有的冷笑,有的羡慕,有的不以为然。

“魏国外强内干,虽然小胜秦军一把,就狂傲起来,哼,魏国能有什么作为?”赵国马服君赵奢,目光如电,冷冷望着魏国君王的车辆以及当前的大典场景,丝毫不屑。

魏国在中原霸主的地位丧失了,三晋中的赵国,逐渐崛起,赵国的铁甲骑兵,目前与秦国的黑甲精骑并列,同样彪悍无比,横扫任何诸侯的骑军和机动部队。

“将军,太子和魏公子,咱们支持哪一方?”蔺相如问道。

赵奢冷笑道:“从个人能力来说,自然是支持太子遬,此人贪功好色,刚愎自用,没有什么才学,把他扶持成魏国之主,将来赵国大兴,压制魏国,就相当容易了。”

“不过,太子遬亲近秦国,目前秦国乃东方诸国的头号大敌,五国联盟伐秦,势在必行,必须要扶持魏公子上位,提升他的影响力,借此联合出兵!”

听着赵奢说完,蔺相如点头道:“将军英明,难怪赵王如此器重将军,任何出发点,都考虑详细,为大赵着想,目前孟尝君也在积极拉拢魏公子,想借助他之手,推动魏国分燕大计,一旦顺利分燕,齐国获利最大,成弧形包裹住赵国的东北、正东、东南三面,对赵国大大不利。”

………

魏襄王下了轺车,走上核心位置的点将台上,宣布两年一次的魏国秋猎大典正式开始。

这次除了拥有一定地位的王宫贵族可以佩戴弓箭进入园林外,各国使臣也有一个名额能佩戴弓箭,射杀王林内的奇珍猎物,而且秋猎大典也是魏国的武风会,贵族中的青年公子,都有机会在狩猎中大显身手。

军方的将领不少也参与其中,代表各自军区和派系,相互竞争,希望能在秋猎上篝火夜宴上夺得名次,能被君王赏识,破格提升,而一些权臣者,也会推荐一些新人,比试各类绝活和本领,从而争取谋职晋升的机会。

比如御前比剑,就是其中项目之一,今晚的辰凌,无疑成了众所关注的焦点。

同时很多未出阁的少女也会戎装上阵,如果发现喜欢的男子或公子,表现突出,获得佳人垂青,也能在篝火晚宴的夜里,发生某些浪漫的事。

魏襄王先说些开场白,欢迎各国诸侯使臣的到来,致词完毕后,宣布了大典开始。

编钟奏响,锣鼓喧天,号叫长鸣,现场人山人海一片沸腾。

魏襄王换下头冠和锦袍,改穿一袭武士服,威武不凡,这魏王在四十岁出头,不惑之年,体态稍富态一些,但换上铁甲戎装之后,浑身金光灿灿,通体都是金叶片打造。

其它贵族大臣和公子都穿着武士服,游侠剑客打扮,背弓挂囊,都要在下午的狩猎中大显身手。

魏襄王背负弓箭,跨上番邦购入的大宛宝马,大喝一声,策马当先驰向了王室皇御的狩猎山林,上百侍卫紧随其后,护驾魏王安全。

太子遬立即策马紧随其后,魏公子、公孙衍、张寿等权臣,以及军方代表庞斑、西门烨、乐渊、龙啸野等将门世家的后人,当今魏国军方的支柱,全部参与其中,队伍浩浩荡荡,十分庞大。

最吸引人的当属女子军团,由少女和女子卫队组成娘子军团,彩旗飘飘,身姿丰挺妖娆,沿途有说有笑,莺莺燕燕,吸引了不少人的关注。

辰凌并不想去凑热闹,因为他还有更多的事,比如要找白家分股去,今日白家入账至少四千两,还不算献给王庭免费实用的产品,一旦王庭满意,没准还能赏赐更多的金银珠宝,利润更大。

“辰凌,你要往哪跑?”

就在辰凌要溜走的时候,有人喊住了他,还是个女子的声音。

辰凌回头望去,六七骑出现在他的身后,有三个少女,其中一个就是庞莹,另外两位是西门紫,和乐羊的嫡系后人乐瑶,当今大将军乐渊之女,其它四个男人,至少有两个他都认识,一个是白夜羽,一个是邱逸才,两外两位,也都是富家公子打扮,孔家大公子孔霜,少府家公子田暮。

“辰凌?”四位公子见到辰凌后,神色各异,但目光中都充满了敌意。

白夜羽率先冷哼道:“姓辰的,今晚就是御前比剑的日子,识相的,现在跪下,跟本公子认个错,我会斟酌考虑让邱公子手下留情,即使击败你,但不伤害你性命,否则,你的下场只有一个,死!”

直白的威胁,白夜羽根本没有把辰凌放在眼里,一个官大夫芝麻大的小官,而且他拥有将近一半白家在外地的资产,现在又有太子在背后撑腰,自然不把辰凌这个小人物当人看。

辰凌隐忍着,知道此刻不宜表现出实力来,一则隐藏颁布武尊的境界,让邱逸才轻敌,到时候取胜把握更大,第二是他在自己身上压下重注,如果提前表现出来惊人的实力,他的赔率就缩小了,会少赚好几倍。

“对不起,我就这么一个性格,宁愿站着死,也不跪着生,即使我不如邱公子剑法高超,公平比剑,虽死无憾,这是游侠精神,你可以侮辱我,但不能侮辱游侠的生死准则!”辰凌装作一个不畏死的游侠气质,同时内息压制,隐瞒真实的实力。

“你!冥顽不灵,死有余辜!”白夜羽大怒,气愤道:“晚上看你如何下场!”

邱逸才在旁边阴笑道:“放心吧,辰凌,你目前被大街小巷的草民喻为大魏的英雄,我不会冒着天下大不违,取你性命,只废掉你的双手就够了,让你知道什么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本领不足,就不要出头逞强,真打算成为魏国的英雄传说,你,还远远不够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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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龙竹刚从老家回来,春节期间无线网卡没有信号,导致没能更新上,为了弥补读者朋友的损失,决定正月初五、初六两天,每日4更,时间为:8时、12时、16时、20时,不要错过哦。

第五卷 秋猎大典 第114章 林间私谈

辰凌丝毫不理会这个狂傲的家伙,淡淡一笑道:“没有到最后一刻,谁知道谁,会笑到最后?”

邱逸才冷笑道:“但愿今晚你的剑,能像你这样嘴一样锋利,不过即使这样,你也不会有好结果,凡是挡在我前途的人,必须闪开,不闪,我就用剑斩杀!”

辰凌不愿在这斗嘴,抱拳象征似的一礼,不咸不淡道:“在下还有事,就不陪诸位公子了,诸位,咱们回头宴会上见!”

转身就走,不再停留,这些垃圾,迟早会一一荡除。

刚才通过短暂的接触,凭借辰凌的眼力,已经看出邱逸才稳稳突破了武尊,内功高手,打破了任督二脉,可以在丹田内储存内力,天地元气贯体,身体机能达到十马之力。

五马不能分尸,身体刚硬,至全身充满暗劲,从这个境界开始,能修炼内功秘籍,不断储存内力元气,修炼内脏,淬炼身体,真正迈入高手的门槛,登堂入室。

而武师,只是外功硬手,被阻挡在武学殿堂的门槛之外。

………

辰凌走后,留下白夜羽、邱逸才等人愤怒的眼光。

“可恶,这个辰凌,不知天高地厚,太子早就想除掉他了,只是魏王要观赏今晚的比剑,才留着他的狗命!”白夜羽目光阴狠,盯着辰凌远去的背影,啐骂一句。

“白公子放心,今晚我绝不手软,挑断他手脚筋脉,让他变成废人,远比杀了他,更解恨!”邱逸才阴森说道,这一刻,他变得无比邪恶。

孔霜在旁煽风点火道:“听说他在大梁,有几次跟白若溪那妮子走的很近,白公子可要当心,万一白若溪看上了辰凌,说不定他会成为你们白家的家主!”

“就凭他!我呸,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吧,白若溪你们还不知道吗,眼高于顶,大梁城内有几人能被她看入眼,还拒绝过太子的求婚,怎么会看上这个奴才!”白夜羽摇头诅咒道。

孔霜大笑道:“白兄弟,不要怨天尤人了,今晚咱们就看好戏吧,对了,你押注没,这次可是我们孔家做东。”

白夜羽笑道:“当然压了,压了五千两,赌邱公子胜出。”

“走吧,秋猎开始了,咱们去凑凑热闹,齐国孟尝君和赵国赵奢将军都来了,这场秋猎会,绝对不简单。”

………

辰凌走出行辕外,找来滕虎等侍卫道:“沈铮,你到城外军营地,调集咱们那三千河东边戍军的武卒,一部分潜入城内,埋伏在辰府沿途,以免比剑后,遇到伏击,另外,保护好辰府。”

“谨遵公子吩咐!”沈铮恭敬回道。

辰凌点头,他担心一旦比武胜出,太子、白夜羽等人说不定会派人在途中袭击自己,回程或许能跟随魏公子一程,但在辰府门外街道,就不好说了,有备无患。

“公子,白大小姐有请!”景砚走过来说道。

“若溪,她果然也来了。”辰凌跟着景砚走入一片山林内,一位身条纤细、体态婀娜的绝代佳人,一袭玲珑锈装,肩若刀削,腰若绢束,矗立在林间,欣赏着山林的景色。

看着她绝美的身影,如出尘的雪莲花,高雅圣洁,悄然绽放在林间,周围的一切,因她的存在,变得如梦如幻。

“若溪!”辰凌快步走上去,来到白若溪的身前,微笑道:“效果如何,满意吗?”

白若溪笑靥如花,玫姿艳逸,仪静体闲,明艳圣洁,仪态不可方物,淡笑道:“辰哥,这次咱们真的要大发了,呵呵,笔墨纸砚和牙膏牙刷都非常受欢迎,明日在大梁城内出售,肯定能日进万金啊,天啊,这次白家能的能摆脱劣势了。”

“恩,前期的消费群体是贵族,可以从魏国辐射到整个战国,诸侯十国,但是要想办法,阻止那白夜羽插手白家新产品中来。”

“放心吧,这次销售的店铺都是白家嫡系的人,有家将武士守护,除非动强,否则他根本无法插足,为了防止意外,我已经加派了家将武士,在各个店铺,同时每个店铺有武师坐镇,一旦有事,立即派人增援,决不允许白夜羽霸占分毫。”白若溪道。

“若溪想的很周到,那我就放心了,等贵族的商场占据之后,再开拓平民的市场,在材质和成本上,有所改变,压低价格,薄利多销,毕竟平民占据的比重太多了。”辰凌沉思说道。

白若溪一袭长裙曳地,她脑后乌黑的秀发用一根白玉簪子随意挽起,秀项颀长,两道香肩斜斜削下,衣带飘风,娇怯怯的身子真如一副画中行人模样,听着辰凌的话,不住点头,美眸闪烁,微笑道:“不错,对极了,辰哥,想不到你对经商如此有天赋,不如干脆跟着我做从商算了。”

“呵呵,若溪,怎么夸我有奸商本色?不过,现在魏国局势复杂,我也要考虑一下退路,麻烦找个大宅院,我要改建,作为我立足之本,开始从商,打造一个辰家,第七个巨贾世家!”

白若溪异彩连闪,似乎有些不相信:“真的?好的,辰哥的要求,我都会尽力做到,到时候你我联手,白辰两家发展壮大,能吞掉其它五大家族。”

“对了,其它五大家族,孔、卓、田、卜、猗顿,目前实力如何?储备真的比白家还要庞大?”

“这五个家族,都传承百年,财力雄厚,富可敌国,随时可以拉起一支精锐队伍,家族高手如云,都拥有武尊以上高手,甚至五阶高手,武尊的巅峰,半步宗师,与十大修炼圣地都有联系。”

“在五十年前,五家皆不如白家,可是祖父去世前,却散去一半的家产,捐给了魏国的国库,经过白雪姑姑当年慷慨解囊赠与商鞅,助秦国变法图强,最后财产,已经不完整了,比之其余五大世家要弱不少,再加上白夜羽带领部分旁系,要夺权弑主,更分散了白家的实力,哎,白夜羽不除,白家难以彻底扭转。”白若溪轻叹道。

“若溪,放心吧,白夜羽,我会帮助你除掉,无论何时,我们都是对方最坚强的后盾!”辰凌神色坚定。

第五卷 秋猎大典 第115章 逢泽夜宴

消逝的夕阳,在遥远的地平线上,散发着动人心魄的火红余晖,扇子般投射往入黑的天空。

逢泽是两条大河滋养的;西北有黄河,东南有济水,中间地带就聚成了苍苍茫茫的逢泽,夜晚,逢泽变得分外美丽,清辉遍地。

逢泽北面依山傍水的山腰草地上,各大行辕区的各色灯火,在浩淼的逢泽水面倒映出一个流光溢彩的灿烂世界,特别是主营核心区,是魏国的大营,此时的大营内,灯火通明,广场上人头涌涌,聚集了无数的围观群众,不下十万国人。

由于魏王身份尊贵,各国使臣安危也同样重要,为了避免敌国和对手派来刺客,因此大营外围防守极为严密,分东西南北四军,布成方阵守住四角,众星拱月般团团围着中军,作其屏卫,每军一万人,都是京城的禁卫军。

还有一万清一色的骑兵团,作为都骑军,则在远方设营,遥遥护着整个秋猎大营,有点似戍边放哨的味儿。

今晚是秋猎夜宴,万众瞩目们,各色歌舞,还有激烈的比剑战斗,吸引太多人的注意力。

军旗猎猎,兵甲声声,有军营的壮美,却没有战场的萧瑟杀气。

经过下午的狩猎,大家各有所得,猎物丰富,夜晚全场酒肉丰盛,美酒佳肴,美女飘飘起舞,丝竹管乐悠扬清美。

王营下方的主广场,庞大数量的夜宴席位数百个,落座着魏国权势者、贵族、名流士子以及各国使臣、客卿、游侠等。

此时广场中央,数十名歌姬舞姿轻盈柔美,挥动乳浪长腿,曼妙风姿绰态,披罗衣之璀璨,珥瑶碧之华琚,一颦一笑无不与丝乐舞姿相容。

几番歌舞完毕,会场中央暂时空出来。

各方诸侯使臣与魏国的臣子、贵族的坐席呈半弧形设置,魏国的君王在最核心处。

魏襄王坐在高阶正位上,举杯道:“诸卿,魏国秋猎大典,两年一次,与民同乐,今夜不醉不归。”

“魏王请!”不论魏国贵族重臣还是各国使臣,都举杯回敬。

魏襄王笑道:“今晚夜宴,汇聚各国精英到此,有齐国孟尝君田文公子,赵国马服君赵奢将军,秦国的智士陈珍,楚国上大夫屈原等等,最出人意料的,是洛大才女的光临,为吾大魏国增添光彩和气运,让我们在坐所有男士,敬才女一杯。”

美女永远是男人最关注的对象,何况是美若天仙,名动天下的才女,她的出席,无疑让所有人,都眼前一亮,目光不时地往才女身上飘。

洛语嫣脸上浮起莲花般的笑容,雍容圣洁,肩若削成,腰若约束,延颈秀项,皓质呈露,气质恬静淡雅,如云秀发随风飘散,仿佛谪落在尘间的仙子,叫人望之自惭形秽。

“语嫣不敢,回敬大王及诸位大人。”洛语嫣优雅举杯还礼。

魏襄王问道:“洛姑娘如天仙落凡,才学出众,更有著书立说,编写历史的理想,让世人佩服,在魏国采风中,但有所需,尽管提出,寡人让国史学士尽全力配合,提供史料记载。”

“多谢大王。”洛语嫣微笑道。

诸人又敬了一杯后,魏襄王又笑道:“白家的家主白若溪也有到场吗?”

白若溪道:“大王,若溪在此!”

魏襄王轻叹道:“白家为魏国百年世家,在魏国初立,白家先祖曾对魏国立下不少功绩,白圭先生还曾出任过魏国丞相,临终前,捐赠一半家产给国库,实乃国之栋梁,心系社稷,你虽是女儿身,但如此年纪经营偌大的白家,实在不易,寡人看到白家推出的笔墨纸砚和牙膏牙刷,刚才还用过一次,太神奇了,光凭此点,魏国文化和光彩就要大放天下。”

白若溪答道:“多谢大王夸赞。”

魏襄王又道:“白姑娘,不知你白家这些想法是谁想出来的?这个人,肯定大不简单吧。”

这句话问到了关键之处,不光是魏襄王好奇,各国使臣和魏国的贵族们都十分感兴趣,究竟是什么人创作了那些诗歌和字体写法,尤其是笔墨纸砚,抒写起来十分顺畅,很多人购买之后,秋猎回来,立即回帐内试了几手,越练越觉得顺手,都爱不释手。

尤其是孔家的人,孔雄、孔霜,白家旁系白夜羽,以及其它世家、潜在势力都非常关注,因为都看到了这些东西的暴利,如果能获得配方、制作工艺,甚至营销权,肯定能迅速集资,黄金滚滚来。

“肯定是个世外高人?难道是鬼谷先生?不出俗世的高人庄子?还是其它百圣之一?”众人都在议论纷纷,想着给白家出策的人,定是位绝世高人。

“来了,终于问到了。”白若溪心中一紧,幸好下午辰凌告诉过应对之策,否则这一刻肯定会露出马脚,暴露出辰凌来。

白若溪不徐不疾说道:“这个人是若溪一次在楚国深山中巧遇后,拜访的一位世外高人,他自称丹青书生,生性清傲,放荡不羁,三十年隐居武当深山研究巧技力学,对墨家的的墨经,和鲁公的鲁公都有研究,自制诗文书法和笔墨纸砚,有心推广在当今战国,我白家跟其合作,就是要帮助大师推广新文化。”

她按照事先辰凌找的借口,在这里瞒天过海,大肆乱扯一番,把众人的狐疑和问题都转嫁在不存在的丹青书生身上。

“哦,原来如此!丹青书生,只闻名字,就知道此人的脱尘气息。”在场所有人都恍然大悟,连孔雄、白夜羽这些对白家虎视眈眈的人,也感到事情合理,如果说是白家自行研发出来,打死他们也不相信。

这样看来,这个丹青书生,只怕文采和思想,不低于诸子百圣了。

“这位丹青书生可在白府上?寡人想要见上一见,魏国的文化和文字,能通过这个人展现给诸侯国,提升魏国的影响力。”魏襄王开口道。

白若溪无奈笑道:“这个,暂时不可以,这个丹青书生,神龙见首不见尾,自从上次在深山中遇到后,送给了白家一份设计图卷和诗词本集、书法丹青作品后,再也没有见到。”

“丹青书生?”洛语嫣听着白若溪的话,有些疑问,因为这些东西,她从辰凌口中听过笔墨纸砚,而且听他做过诗文,难道这是白若溪与辰凌联手放出的烟雾弹?

诸人都是大吃一惊,旋即对白若溪的目光充满贪婪,白家拥有设计图卷和诗词本集,如果能得到,就可以研制生产笔墨纸砚和其它新玩意儿,迅速大富崛起,几年之内,或许就能成为第七大巨贾世家。

魏公子也皱起眉头,如果他能娶了到白若溪,接管白家,辅佐他登基,有了这笔巨资,魏国再次强大,甚至吞并东方诸侯国都有可能。

在他阵营中,辰凌披着斗篷,抱着碧玄剑,等候御前比剑的来临,这时听到白若溪的声音,嘴角溢出一丝笑容,幸好他早有所料,编出这个借口,让白若溪说出来,以后无论有什么新奇的设计,都推到那个不存在的丹青书生身上,来一招金蝉脱壳,把自己摘清出去。

以后辰凌、燕国公子职、丹青书生,将都是他的身份。

“可恶,这个设计图卷和工艺步骤,我一定要得到。”白夜羽双手攥紧,深知这个设计图卷和诗本书法集得重要性,凭借它,白若溪即使撇开旁系,也能在数年之内,成为六大世家之首,他就失去了彻底翻盘夺权的机会。

第五卷 秋猎大典 第116章 御前比剑

魏王问过了白若溪之后,全场陷入一片宁静,似乎都在寻思这个丹青书生究竟是何方人也?

魏襄王得知见不到这位世外高人,略有些失望,暂时也不多想,淡笑道:“咱们魏国最近不是出了个辰凌勇士吗?深入十万大军的秦阵,擒获敌军主帅,如入无人之境,壮我大魏雄风,击败了秦军到黄河边,就要退出河东,辰凌何在?”

终于来了,所有人听到辰凌的名字,都聚集过来,四处扫向场中,想要看看辰凌究竟有何特殊之处?毕竟这个名字,最近一段时间,在魏国、乃至战国,都非常的出名,成为贵族和国人闲谈和议政的焦点。

太子遬、白夜羽等人听到辰凌的名字,眼光寒意涌动,旋即露出冷酷的笑容,今晚之后,就没有这个人。

洛语嫣听到辰凌的名字,娇躯微颤,这一次魏国之行,她做梦都想不到,会在这里碰到让她第一次动心的男人,然而,两人的感情,却不能有太多的进展,因为追求和理想不同,她注定要游历天下,然后隐居山林中,专门撰写史书,而他呢?仍是个谜!

万众瞩目之下,辰凌霍然起世身,从魏公子的坐席一角走了出来,一身武士劲服,英俊挺拔,突破武师境界后,外形获得一次改变,由一米七五变成了一米八零的身材,加上数月来加倍苦练,和天地元气淬体,身体肌肉都充满爆发力和潜能。

辰凌来到场中央,正面是上百的坐席,而南面宽阔处,湖水边,聚集了上万围众,六成都是大梁国人,两成是军方将领,其余两成则是四方聚集来的游侠、士子、商贩、乡野渔夫。

一时间,所有人都在聚集他身上,因为都在他身上下了赌注,不是买他输,就是赌他赢,关系众人的输赢。

“这个就是辰凌,看上去英俊不凡,能大破秦军,果然是个人物。”

“据说他只是个武徒,而邱逸才晋级了武尊,两者之间,相差太多了。”

“我压他输,这小子,看上去也不弱啊,不行,他一定要输啊!”

“二王子要出场了。”

“放心吧,他说过有信心击败对手!”

“………”众人一见辰凌出场,都议论纷纷,关系他们的赌注。

在齐国的坐席内,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长型脸,丹凤眼,眉毛浓郁,斜鬓,充满了威严和正气,正是名满战国、鼎鼎大名的孟尝君田文公子。

“他就是辰凌?就凭他一个人,能带兵击败秦军,活捉甘茂,不简单啊!”孟尝君对辰凌的印象不错。

“主公,此人无非靠着一些下三滥的手段,混入秦军,斩首行动,若是下一次未必能成功,只是他一时幸运罢了,主公何以对他如此欣赏?”

“昨晚我见过了甘茂,他对这辰凌推崇有加,并且强调,魏国再次崛起,很有可能就是魏公子与他联手,一主一仆,将会振兴魏国,威胁秦国和齐国的霸主地位,甘茂这个人我最清楚,喜怒哀乐从不展现出来,学识渊博,慧眼识人,到了秦国,声名直追樗里疾,本来这次拿下河东之地后,就会被提为右丞相,想不到两次会栽在了辰凌手里。”

“两次?不是只交手一次吗?”

“世人都不清楚,在秦军失败后,甘茂的幕僚秦学文,副将那文博曾组织一次反扑,眼看就要救走甘茂,大败魏军,想不到辰凌料敌先机,在他们逃走的途中设下伏击,又把他二次擒获,如果说前一次是侥幸和置死地后生,那么第二次就是他真正的才能了,如果他能投到本公子的门下,说不定还能大展一番才华,可惜,埋藏在魏国,这个人才辈出,却从不知器重才人的地方。”孟尝君感慨道。

这个时候,辰凌提着宝剑,抱拳半跪在地,高声道:“河东前军营,都尉辰凌,拜见大王!”

“哦?”魏襄王看着辰凌,目光一闪,微微点头,辰凌的外表形象,颇有几分侠气,浑身是胆,不足为过,高声道:“辰凌,你身为大魏男儿,在河东之地,大展神威,孤军深入,能人所不能,为我大魏立下战功,收复河东百里防线,壮我魏国雄威!”

“保家卫国,乃卑职本份,当大王盛赞,辰凌愧不敢当!”

魏襄王见辰凌十分谦逊,微微点头,转向太子一席问道:“邱逸才何在?”

魏王一喊完,在太子坐席中,应声站起一位白色劲服的男子,英武不凡,手握宝剑,走出席间,举手投足间,蕴含一定步法,徐徐走来,全身似乎有意无意沟通着周围环境,给人感觉,这位青年侠士,修为超然,浑身充满了能量。

邱逸才站在了场中央,同样抱拳跪拜道:“游侠邱逸才,拜见大王!”

魏襄王看着他,同样一表人才,微微点头,说道:“邱逸才,经过太子推荐,安排这一场御前比剑,谁若胜出,将破格提升为三军副将,享受魏国九级爵位[五大夫],可以获得一块食邑,生死有命,你们好自为之!”

“明白!”二人异口同声说道。

“钰儿,宣布开始吧。”

魏公子钰起身,望着辰凌和邱逸才道:“这一场御前比剑,切磋技武,各安天命,只计成败,不计生死,现在谁若弃权认输,还来得及!”

辰凌和邱逸才对望了一眼,都充满了浓浓的战意,谁也没有答话。

魏公子见二人信念坚定,点头道:“本公子宣布,御前比剑,辰凌对战邱逸才,正式开始!”

全场闻声欢呼沸腾,此次秋猎大典,很多人都关心着这场御前比剑,此时听到即将开始,都来了精神,要亲自目睹这场大战。

辰凌与邱逸才目光对望,站在原地,相隔十米多,冷冷看着对手,都充满了寒意和杀气。

“现在认输,还来得及,否则,今晚就是你的死期!”

“别说废话行不?动手吧!”

“好,既然你执意要死,那就成全你,区区武徒,一手就能捏死你!”邱逸才狠狠道。

辰凌握剑横在身前,没有先出手的意思,凭着丰富的实战经验和锐利的眼力,他感觉出这邱逸才打破任督二脉,成为了真正的高手,而且修炼的秘籍,似乎等级还不低,双眼炯光灿灿,这是拥有内力的迹象。

邱逸才精光闪闪,冷冷地罩住辰凌,适才被他出言顶撞侮辱,早就有气,加上以往的仇怨,握剑遥指对手,一股凌厉气势随之发出,萦绕在他的周围。

“武尊中期!”

光凭他这股若有若无的气势,在场一些高手都看清楚了,这邱逸才不光顺利成为货真价实的武尊,练出了内劲,而且还很充裕,十二经脉全部打通,成为四阶武者的巅峰,就要接近五阶武者了。

这说明邱逸才这段时间,一定有奇遇,或者有充足的资源,比如一流的内功秘籍,冲脉丹,人参灵芝,筑基灵液等等辅助,加上绝佳的武学天赋,才会刚晋级不久,就达到这一阶段的巅峰。

“这一场,辰凌必输无疑!”几乎九成的高手见了邱逸才散发的气势,明白了他的等级后,都不看好辰凌了。

洛语嫣也是五阶武者,[百脏共鸣]境界,看着邱逸才散发出来的气息,如渊亭岳峙沉稳,内力悠长,并不像刚晋级的初期武尊,一下子,芳心也提了上来。

白若溪听到身后武尊的话,也不禁皱起黛眉,满脸的凝重,如果辰凌他真有些不测,她白家不但难以翻身,而且她的心,会彻底碎裂,因为此刻的白大小姐,身心都系在他身上了。

第五卷 秋猎大典 第117章 龙争虎斗

辰凌仗剑触地挺身,屹立不动如山岳,两道目光慑人心魂般罩住对手,但是他有意潜藏实力,并没有流露出多大的气势。

气机牵引对比之下,无论懂不懂剑术的人,也都觉得邱逸才更有威势。

邱逸才微微冷哼,右臂忽然一震,剑鞘猛然飞射而出,这一方式的拔剑出鞘,出人意料,紧接着邱逸才长啸一声,寒光一闪,剑破空气,脚趾一踏用力,健步冲前,快似闪电。

右臂贯劲,手腕借力一抖,剑花在半空绽放,顿时剑锋璀璨变幻起来,杀气凛冽。

他的进攻的速度只在刹那间完成,出手既快且狠,含有一定的内劲,全身战意昂然,攻势迅猛一发不可收拾。

“好!”几乎所有人看到邱菜逸才出手,果然霸道十足,狠辣刁钻,一出手就是高手水准,观众席近乎八成的人都买他胜出,自然希望他越猛越好。

辰凌紧锁眉头,感受到对手的强横,至少各项机能和臂力等,都要胜过他,毕竟两者之间,即使辰凌不隐藏,也相差足足一个等级,而且等阶越往后,越难以弥补差距之间的鸿沟。

“七星步法!”

辰凌脚踩北斗七星步,迅速避闪,拔剑、出剑、劈斩,扫开射来的剑鞘;同时展开天罡北斗剑法,密集的剑光交织出来,严严实实。

邱逸才激射而来的攻势,迅猛刚烈,剑气呼啸,但是并没有刺中对手,被辰凌步法绕开,卸掉剑劲。

“虬枝剑法!”

邱逸才低喝一声,手中长剑倏然一展,剑法变得繁杂,剑尖刺出,突然圆转虚虚实实,寒光霍霍,刚中有柔,拙中藏巧,立时将辰凌裹入一团彻骨的剑气之中。

“臂含内劲,剑气出体,的确是武尊高手!”

但凡练过武的人,见到这一幕,彻底相信了邱逸才晋级武尊的事实。

“这下辰凌完了。”

连魏公子都脸色大变,想不到邱逸才如此厉害,一旦辰凌出事,将会打乱了他的图谋计划。

魏公子知道这次御前比剑的重要性,辰凌本身的性命他不关心,但是辰凌的名气对他很有用处,能为他聚集人气,而且这次胜了,破格提升为副将,会派入伐秦大军中,获得军方的支持,对魏国内部打破任何一方的势力平衡,都大有影响。

洛语嫣蹙起蛾眉,看到辰凌落入下风,开始担心起来。

白若溪吓得芳容失色,掩口轻呼,紧张关注,感到一阵阵后怕,浑身冷汗渗出。

而太子一方的人,都大声欢呼起来,恨不得一剑就斩了他。

邱逸才手中使一柄利剑,剑随身走,展转腾挪,剑光烁烁,在二人周围,“咻咻”不断响着剑刃破空声,光点在篝火灯火通明下,闪着寒芒。

“当!”

双剑交击,火光四溅,一震之下,辰凌又被击退三步,看得亲者痛、仇者快!

“我让你知道,你跟我之间,存在多大的差距,在我眼中,你就是个可怜虫,我随时都能斩杀你!”

邱逸才嘴角露出阴冷的笑容,出剑更快了,浑身透着一股强大的气势,几乎觉得对方的生死就在他一念之间,剑法从犀利精妙,变得张狂和花俏,这一刻,感觉他表演的成分居多,想让在场所有人都看到,他的威猛和强大,不可战胜,如一尊战神。

他要战胜大梁人心目中的英雄,把辰凌狠狠地踩在脚下。

“好!”“彩!彩!”全场沸腾,大声喊好喝彩,都觉得赌注要到手了,邱逸才的表现,的确技惊四座。

“狂吧,你就狂吧,看你能狂多久?”

辰凌冷静如常,尽管此时他落入绝对下风,但是丝毫不紧张,似乎有一种引蛇出洞,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感觉。

“去死吧!”

邱逸才大吼一声,不想再拖了,纵身跃起,挥剑劈落下来,剑芒灿灿,浑身透着一股强大的能量,似长江流水般汹涌袭至。

充满凌厉霸道的一剑!

交手二十回合,邱逸才就要施展杀招干掉辰凌!

“当!”

再一次响起一声兵器叫击声,这一次更加震耳欲聋,声音穿金裂石,在场许多人都掩住耳朵,实在太刺耳了。

“嗨!”辰凌闷哼一声,身子一震,蹬蹬瞪退了好几步,几乎就要歪倒在地了。

“好机会!”邱逸才原本见没有一剑击败辰凌有些惊讶,但见到辰凌倒退欲倒,满脸狰狞一笑,嗖的一下蹿出,仗剑就刺出。

“不要!”白若溪、洛语嫣、郭隗、淳于都惊叫起来。

就在众人都以为辰凌必死的一刻,忽然间,变故出现,那辰凌身子来了一个诡异的步法,七星变幻,下一瞬间,辰凌已经出现在了邱逸才的背后,唰的一剑斩下。

邱逸才狞笑还没有退却,剑锋就刺了空,紧接着感到背后杀气锁定住了他,寒意涌动,浑身一惊,来不及细想,仗剑往后一挡,要挡住这冷袭的一剑。

“嗤!”

碧玄剑扫开邱逸才的长剑,又划在了他的背后长衫上,撕开一道口子。

“啊?”众人惊呼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

“这,我没有看错吧?邱逸才受伤了。”

所有人都惊骇了,这一步来的太快,太诡异了,辰凌竟然没有被邱逸才斩杀,反而斩了对手一剑。

邱逸才后背中了一剑,幸好他身子前倾,躲得及时,这一剑只划一道口子,皮开肉绽,但没有伤到脊椎骨,否则一剑就能让他失去战斗能力。

“你!”邱逸才蹿出六七步,迅速转身,仗剑前指,小小武徒竟让让他吃了亏,当众挂了彩,颜面挂不住了,脸色极为难看,怒道:“你已经把我惹怒了,我要撕碎你!”

辰凌冷哼一声,并没有停滞,身子如旋风一般席卷过来,全身的能量和内劲在这一刻终于爆发出来,如泰山压顶之势猛然压制过去。

“一元复始!”

“两袖清风!”

“三阳开泰!”

天罡北斗剑忽然变化成《古辰十三剑》,第一剑、第二剑、第三剑,唰唰唰施展出来,杀势忽然漫天,剑法精妙无比,与刚才相比,陡然提升了一个较高档次。

邱逸才愤怒无比,本要随手反击,但是辰凌携带无比霸道的剑芒冲击过来,竟让他有感到威胁,这是同等级别的对手才能给自己造成的威胁感觉,来自内心深处的战栗。

“咦?他隐藏了实力?”邱逸才心中念头一闪而过,赶紧让自己保持冷静,使出了精妙的《虬枝剑法》,不再像刚才那样大开大合,浪费内劲和体力追求视觉的猛烈了。

“梅傲寒锋,冰梅彻骨,梅花三弄!”

邱逸才同时出了三剑,每一剑同样充满了复杂的变化和招式,与辰凌对战在一起,犹如在电石火光之间,长剑交手数十下,叮叮当当响个不绝。

一个蓄势而发,一个负伤迎挡,优劣可想而知。

邱逸才虽非所愿,却也不得不借后退之势,抵卸辰凌威猛连环的抢攻,气势不由减弱三分,待后退六七步后,趁辰凌剑法旧力已衰,新力未续之时,借一招精妙的招式,化解这一轮快攻,扳回少许劣势。

“你是半步武尊了?”

邱逸才感受到了辰凌出剑中,含有一定的内劲,不由惊讶万分,原来辰凌一直在潜藏着真正实力,让他一开始,就掉以轻心,直到此刻才真正展示出来,好深的心计。

“现在才知道,已经晚了,你的剑法和步法我都已经熟悉,内劲也消耗差不多了,此刻的你,对我没有任何威胁了!”

辰凌运转微弱的内力,施展出了第四剑,四相封喉,剑锋寒如电芒,身影竟然一分为二,化二为四,四道身影,迅捷无比。

真相、假相、虚相、幻相,四相融于一剑中,剑术以虚代实,最适合快速进攻,辰凌要开始收网了。

第五卷 秋猎大典 第118章 胜出

邱逸才刚要反击,却被这股变幻莫测的剑招阻挡回去,稳稳压制住,无论如何反击,都无法夺回上风了。

“这是怎么回事?邱逸才已经是武尊中期,怎么会被辰凌压制?”

太子的人、孔家的人、白夜羽的人都脸色惊骇,邱逸才的实力他们都心如明镜,斩杀武徒简直吃饭喝水那么容易,现在却被辰凌击伤,而且步入下风,随时有覆灭的危险。

“辰凌已经是半步武尊了,而且剑法非常高明,不弱于邱逸才。”

孟尝君身边一位青年淡淡说道,这个青年相貌普通,与常人无异,长发被一束长带系着,古朴自然,一袭简单的武士长衫,整个人却充满的凌厉的气息,特别是他的眼神,精光闪烁。

“长风,你是说,这辰凌也会是半步武尊?难怪,这个人敢应战,但为何所有人都说他是二阶武徒?”孟尝君对着青年,语气非常的客气。

“这个人,有可能一直在隐藏实力,也有可能刚晋级不久,但是可以肯定,他身体交手经验非常丰富,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的武师,这次,邱逸才可能要栽了。”幕长风说道。

齐国使臣和客卿,听到慕长风的话,都是一惊,他的眼力,众人深信不疑,暗自懊悔自己赌注错了。

这位慕长风,跻身战国山河榜上十大高手之一,刚柔并济境界,六阶高手,放眼整个战国,都是凤毛麟角的存在。

经过五阶境界百脏共鸣,到六阶境界气息淬炼身体达到一个极致,内力深厚,浑身想软就软,想硬就硬,柔韧性,协调性,到达一种极限,起如风,落如箭,几乎是当今武道中,极高的存在,这样的人被称为大宗师小成者,亦或小宗师。

通常这种大宗师小成者,只有十大剑道修炼圣地,才会极少出现,而且多数都是修炼三十年内功的高手,才能达到这个境界,身份不是圣地的副掌门就是传功长老,这慕长风刚三十出头的年纪,就能有如此武学成就,难怪连孟尝君对他都十分敬重客气。

场中激斗已经白炽化状态,而场中席位间都沉默了,脸色都有些不好看,因为八成以上的赌者,都押注邱逸才胜出,这时看到辰凌大展神威,都浑身发凉。

那庞莹、西门紫诸女也都掩口惊呆,唯独御史大夫的女儿张琪欢呼起来,果然不出她所料,这辰凌绝不简单。

白若溪、洛语嫣终于放下心来,看到辰凌竟然潜藏实力如此深,她们都虚惊一场。

邱逸才大吼一声,再也忍不住了,始终无法击退辰凌的攻势,内心浮躁,决定铤而走险,虎躯冲前,一声狂喝,举剑过顶斜劈对手面门,风声飒然,可知力道惊人,要夺回主动权。

“晚了,邱逸才,今日留你不得!”辰凌忽然气势暴涨,剑光更加璀璨夺目,身体神光灿灿,双手握剑,施展出了第五剑,五岳震江!

这一剑,威猛无比,而且剑势沉重,犹如五岳压顶,几乎包含了辰凌目前所有的能量,精、气、神、力、血全部调运在这一剑内。

唰!

一剑撕裂周围的空气,崩灭了邱逸才散发出来的剑气,甚至瓦解了对方任何防御,在这一剑之下,任何放抗都毫无用处,无法阻挡五岳压顶的气势和威猛。

“崩!”

一剑斩在邱逸才手中的宝剑上,发出一声震响,邱逸才手中的剑,应声碎裂折断,而剑势不衰,顺势斩在了他的前身胸口。

“噗!”

一股鲜血飞溅,喷出一米远,邱逸才握着断剑,低头看了自己的胸口一眼,再望了望数米远外仗剑伫立的辰凌,满脸的不甘和惊讶。

望见这一幕,观众席的王公贵族和场外数万民众全部屏住呼吸,满脸的不可思议,但是很多人都明白,这一剑意味着什么,邱逸才完了。

“噗通!”

邱逸才眼神一空,身子软倒在地,嘴角溢出一大滩鲜血,顷刻就毙命了。

辰凌冷漠地看着这一切,原本邱逸才实力不弱,在他之上,只可惜狂妄太早了,没有把他武尊的修为和剑术的高超发挥出来,只以为辰凌是个普通剑手,战略失误,从刚开始就决定必输无疑了。

再加上辰凌丰富的实战经验,古辰十三剑的霸道,半步武尊的实力,让他并不弱于这邱逸才,又巧妙使用计策,所以才会轻易得手。

“不会吧?辰凌竟然赢了?”

“他战胜了武尊强者?难道他也是武尊了?”

“该死!我的赌注,好几十两黄金啊!”

“草,你才好几十两,老子三百两黄金,都打水漂了。”

就在众人惊呆望着这场比斗结局的时候,许多人忽然醒悟,他们输惨了,有的甚至倾家荡产。

“公子赢了,天佑大燕!”郭隗和淳于臻对望一眼,心意相通,这次大魏之行,想不到他们意外地发现公子职的下落,而且还发觉,这个王子绝对不是一般手无缚鸡之力的公子,剑法超群,胆略过人,甚至图谋远大,如何让他们这些燕国老臣不欣慰涕零呢?

“胜出者,辰凌!”一位王宫内侍高呼判局结果。

“好…彩…”一些纯是抱着侥幸心理压了辰凌赢的人,看到这个结局,兴奋的惊呼起来,一比八的赔率,这次赚大发了。

最郁闷的莫过于孔家的家主孔雄,孔家做东,想不到这次居然爆冷了,他此刻坐立不安了,虽然下注买辰凌胜的人非常少,但不知这次赔赚如何?

“快,霜儿,差人去差一下,各自下的赌金大约多少?抛去压邱逸才而吃掉的赌金,咱们还亏损多少?”

“是,爹爹,孩儿这就派人去账目先生处查看!”

这时最愤怒的当属太子一方了,太子魏遬满脸的阴狠和怒色,辰凌这次得胜,对他影响太大,首先失去一个得力助手,武尊强者,二来己方在御前失去魏王的一次重赏的机会,三来自己也押注不少,损失惨重。

魏襄王目光落在辰凌身上,不去看那邱逸才尸体半眼,手一挥,四个御前侍卫进场抬走了邱逸才的尸身。

“辰凌,这场御前比剑,你战胜了强敌,表现突出,扬我国风,按寡人事先许诺,破格提升你为三军副将,十级爵位,赏黄金百两,布匹三十匹,罗缎十匹,十倾宅院一所。”魏王大声说道。

辰凌大喜道:“谢大王!”

魏襄王继续道:“公子钰听谕!”

魏公子心中狂喜,知道这次大王高兴,要在群臣和各国使臣之前,提高他的地位,来制衡太子,与其它诸侯国的公子争锋。

“公子钰,你身为魏国王子,近年来,招贤纳士,为魏国招纳人才,寡人赐给你封地,作为食邑,提为十八级彻侯,赏魏国东南襄陵作为封地,另外赐你一个封号,就叫武陵君吧,日后继续招揽贤者名士,供魏国使用!”魏襄王一句话,让全场人都吃惊了,这魏公子虽非太子,但被赐了封地和侯爵,在朝廷中有了实权,成为权臣,丝毫不弱于太子的权势了。

第五卷 秋猎大典 第119章 报复开始

魏襄王对公子钰的赏赐,让在场所有人都吃惊了,有心人一下子就看出了魏王的盘算,这是魏王已经对太子生出不满,开始扶持魏公子,在王庭内,有两股势力抗衡,这样就会出现一股平衡,都要借助魏王的威严和王权。

这样一来,就会削掉太子的特权,不让他继续嚣张狂妄下去,如果太子再表现不好,很有可能被废掉,被魏公子取代。

因此在战国,立为储君,并非一定用长子,主要看他的才能,以及他背后的势力,还有国君的喜好。

封赏宣布后,魏公子愣了一下,旋即内心狂喜,有了封地,有了关内侯的爵位,他就有了实权,而不单单是一个王族公子那么简单了。

像孟尝君、公孙衍、张仪、屈原、邹衍、赵奢、陈轸这些战国牛人,才智过人,单从魏襄王的态度上看,就把握住了魏国内部的争斗,以及魏王的决策。

太子遬近年来亲近秦国,而敌魏公子亲近齐国,如今秦国与魏国兵争不断,魏国刚在河东战场取得一场胜利,公孙衍准备再次发动五国伐秦,因此,魏王的态度,恰恰表明了要支持公孙衍,与秦国决裂,不久就要兵戎相见。

另外,齐国最近声势浩大,几乎要吞并北部燕国,魏国这个时候册封了公子钰,就是表明要亲近齐国,齐国与魏国联合,很可能会分划燕国,对赵国也是一种巨大危险信号。

一瞬间,在场各国使臣、魏国重臣心中都闪过一系列分析。

“谢父王!儿臣定当鞠躬尽瘁,为我大魏国尽心竭力,恢复当年文候之治,称霸诸侯!”武陵君魏钰跪地大声拜道。

旁席端坐的太子遬,已经坐不住了,这是明显在打压他的权势,让他如何容忍?他与魏公子早已势如水火,这下让他夺了先机,在秋猎晚宴上,大出风头,各国诸侯使臣,都会知道,魏国不再是他太子一手遮天了,而有了魏公子,与他分庭抗势。

“辰凌,你这个该死的!公子钰,你休得张狂,我会让你们自食恶果的!”太子遬心中阴狠地咆哮着。

魏襄王捋须笑道:“很好,钰儿,你定要协助你王兄,共同打理军机政要,振兴大魏,知道吗?”

“儿臣明白!”

“好了,剩下晚艺技赛,就由你来主持吧,还是老规矩,不论出身如何,只要能连胜三场者,均按照大魏秋猎规矩,破格提升,调到军中重用!”魏襄王看完御前比剑之后,心生满意,达到他预期目的,不想逗留了,回到王宫,美姬成群,佳丽如云,享受不尽,在这看打打杀杀有何雅兴?

魏襄王起驾回宫,群臣恭送,鸣锣开道,钟鼓伴随,王宫的宦官、宫女、侍卫列队出发,禁卫军、都骑军护驾回宫。

一些诸侯使臣和魏国贵族不再那么多顾忌了,场面气氛一下子松懈缓和下来,众人交头接耳,开始热论这场御前比剑、公子受封,以及接下来的晚宴技武。

许多魏国贵族都有养士,招揽剑客,这一次都希望通过两年一次的秋猎技武,来推举自己的人,进入军方担任要职,渗透到军队中,以后有了根基,这也是许多魏国古老家族历代不衰的原因,尽管他们早已不在朝政中担任要职,但是家族内的子弟以及养士,不断渗透进军方和朝廷,使国政无论谁当政,都有他们一席之地。

武陵君魏钰意气奋发,站在魏王坐席的前方,高声喝道:“秋猎技武大赛开始,分为骑射本领、剑技兵器、拳脚武艺三种,每一层次,又低入高,有轻量级、中量级、重量级、将级几个级别,不可随意越级比试,必须通过申请与资格确认,此外,每个人只有一次落败的机会,连胜三场者,将会破格提升。”

这是魏国一次选拔人才的途径,通过众人面前的比武,让世人了解军方的将领,一来可以破格选拔一些可造的良才,二来借此树立军威,以正军风。

“咚咚咚……”

战鼓雷动,长号吹响,校场周围开始聚集很多军方将士和游侠了。

但是不少人落寞沮丧离开校场,因为赌注邱逸才,却落败伤财,损失惨重,只有极少数人冒险押了辰凌,想不到却意外收获如此之大。

最大的赢家,莫过于辰凌,因为他战胜了对手,没有身首异处,只有活着,才能笑得更远;此时他爵位提升至九级五大夫,而且有了县城做食邑,又被赐了一所大宅院,他从白家借了五千两黄金押自己的赌注,一下进账四万两黄金,一系列的荣誉和赏赐,让辰凌兴奋不已。

当然,他还不是获利最大的,白家压住上万两黄金,获得的赌金更是惊人,而魏公子因辰凌比剑获胜,得到的奖赏,也使魏公子隐隐成为魏国的第一权臣,向齐国孟尝君、赵国平原君靠近。

这时有游侠出场,欲挑战观众席中的强者,一些没有人推荐的游侠,只能参与侠士组,要连胜三场,挑战的将是围观席中潜伏的所有游侠武者,难度更大,一旦表现不俗,即使不进入军中,也能被一些权贵重臣看中,重金招揽。

辰凌对这些并不关系,他接受魏公子一方的人祝贺之后,悄悄退出了校场,要先行离开。

“这个辰凌,本身半步武尊,竟然隐藏了实力,蒙骗了在场所有战国人,都以为他只是一个普通二阶武者,以至于大家押错了赌注,损失惨重,他竟击败了真正的武尊,有些诡异,长风兄弟,遇上他,你有多少把握击败这辰凌。”孟尝君眼力极其高明,见辰凌的身影远去后,问着身边那位山河榜上的高手慕长风。

“三十回合内,定能取其性命!”慕长风说的极为平淡,但是身子周围凝聚一股凌厉的剑气,冷峻峭拔。

“长风兄弟,果然是武道强者,超级高手,走吧,这些人斗武,也没有多大兴趣,回营盘,本侯还有要事相商。”孟尝君霍然起身,不多瞧校场一眼,径自转身离开,慕长风与其它几位客卿随后跟着离去。

太子遬也没有心情在这看了,风头都被魏公子占了,他还有什么兴致?满腔怒火,甩袖离开,帐下谋士、剑客紧随其后,离开校场。

“可恶,这个辰凌,我要将它碎尸万段!”

“太子,既然御前比剑结束了,辰凌没有死,但是也同样没有了大王的庇护,他能不能回到府上,就看他的命长命短了。”

太子闻言眼中凶光一闪,恍然大悟,点头道:“对,御前比剑之前,不屑动他,既然现在比武结束了,就不能再留他了,派一些生面孔,伏击在他回府的途中,一次不行就多设几次,一定不能放过他。”

“遵命,属下这就去安排人手!”一名侍卫长领命退去。

“哼,姓辰大,今晚就让你死无葬身之地!”太子低声怒喝,浑身萦绕着杀气,徐徐走远。

第五卷 秋猎大典 第120章 部署棋子

辰凌无心再留在校场了,如今他已是真正的风云人物,击败了四阶强者,成为内家高手,官爵九级五大夫,拥有自己的食邑,又是魏公子武陵君身边的红人,得到魏王的器重,不少贵族开始向他抛出橄榄树,有意要招贤接近他。

辰凌大踏步而走,丝毫不动心,当然也不明着拒绝,他还要明哲保身,继续混在魏国的政权内,自然是树敌越少越好。

在侍卫的保护下,穿过一盘营地,进入燕国营地的后方一片丛林内,停留下来,派滕虎等人在四周把守。

不一会儿,燕国的使臣,淳于臻、郭隗出现了。

“恭喜公子,贺喜公子,击败了武尊强者,获得魏国如此多的殊荣。”淳于臻说道。

“刚刚我和淳于先生可捏了响一把冷汗,那邱逸才也确实厉害,幸好公子技高一筹,才斩杀了他。”郭隗心有余悸地说道。

辰凌微笑道:“无妨,一切都在意料之中,现在我在魏国身份大涨,暂时不宜走动,这几日,我们都要在暗中来往,我短期内无法回燕国去,劳烦郭先生,向我母后汇报一下我此处的情况,但绝对要保密,连秦国和周边大臣也不能告诉,只有咱们四个人知道。”

郭隗、淳于臻神色一紧,心情激动,也就是说,他们两人都是公子职最信任的两位重臣了。

“公子,你暂时不打算回燕国去了?也好,这个身份太重要了,可以打探魏国内部虚实,还能纵周围诸侯国的事,只不过,燕国现在处境太糟糕了,危险至极,如果太后知道公子生存在魏国,肯定想要公子尽快赶回燕国主持大局。”

“这个我明白,郭先生,秋猎大典之后,你尽快回去,为本公子的回归,做一些准备,帮我迅速招揽十五岁至二十五岁的壮丁,先招兵五万,秘密安置在深山之中,四周戒备森严,到时我会派人去训练,军队开销和武器装备的军饷,我会想办法凑齐。”辰凌沉思道。

“这个没有问题,老臣一定办到。”

“还有几人,当替本公子提前做好,一,打探燕太子的去向和军力部属,二,派人查出齐国入侵燕国的驻军位置,三,派人秘密打听一个叫秦开的人,他是一位杰出的将才,燕国要反击齐军,必须要有他的协助!”辰凌细心安排。

“老臣,秉遵公子安排。”郭隗郑重其事回答道。

“很好,至于淳于臻先生,足智多谋,暂时易容留在我的身边,有很多事需要人来筹划,单凭我自己,无法策划的周全,到时候跟我一起回燕国。”

辰凌身边的确没有什么人能帮上忙,很多秘密都不能说出来,有了淳于臻这位智者,等于身边多出一个智囊来,而且能为自己讲解很多燕国的宫事和燕国语言、文字,这样一来,他就能提前学习,以免到时候充当燕国公子时候露出破绽。

一切谋划,尽在他算计之中。

“这个好办,臣稍微易容,化作一个策士,被公子收留纳为客卿,这就迎刃而解了,其它贵族人士,只当臣是魏公子派来的谋士,谁也不会点破的。”淳于臻微笑说道。

“有道理,就是身边忽然多出十几个客卿,别人也不会在意,毕竟自己目前在魏国有了一定的名气,重金供养客卿,也不是什么稀奇之事。”辰凌心中暗暗算计着。

“事不宜迟,我今晚回去会做出一些安排,郭先生回去,按照策略来办,就可以了,多则一个月,少则十日,我会抽时间,易容出城,悄悄赶回燕国,见一见国破山河的。”

郭隗、淳于臻拱手听命,这一刻,他们对于公子职更加尊崇和敬畏了。

………

辰凌离开燕国营地后方,穿过营盘回到逢泽大湖的岸边,湖光涟涟,秋风吹动,吹起一皱湖水,微微荡漾,月光洒在湖面,如反射的镜面,银光灿灿。

派出去打探沿途伏击的人回来了,向辰凌禀告了他们的发现。

“禀辰爷,出了魏军防守区,大约五里的山坳处,发现有一股伏兵,那里一面是山丘,一边是丛林,中间是过道,从那里通行,很容易被伏击。”

“大约多少人马?”

“至少三百人,潜伏很好,显然都是军中精锐剑手。”

“好,继续派人去秘密查探,我们人手少,不宜硬拼,需要借助魏公子的实力。”

景砚、樊凡二人领命去查探了。

辰凌带着滕虎、沈铮、林哙、张昊、罗荆五名侍卫回到校场,今晚他不能独自带人离开了,必须要借助魏公子的势力,来抗衡太子一方。

校场上正有二人激烈地打斗,一个使剑,一个使一根长枪,叮叮当当交击着,兵器响个不绝,都是武师的级别,围众一阵欢呼叫好。

在战国,武者横行,游侠泛滥,侠士古风正浓,但达到五阶武者的层次,毕竟少之又少,大多数人都是四阶以下,军中将领,很多没有经过正规的剑术修炼,大多从沙场厮杀中摸索出来的,招数简单威猛,没有太多的套路,也没有上乘的内功,都是以硬对硬,看谁更狠,更有胆气和力气而已。

辰凌来到校场主位的附近,派人去通知魏公子,他有要事求见。

须臾,武陵君魏钰走了过来,见到辰凌后,满脸微笑,春风满面,显然对今晚他的表现非常满意,笑道:“辰凌你来的正好,今晚你击败了武尊强者,想不到,你给我带来的惊喜如此之大,听府上客卿说,那邱逸才虽然刚晋升四阶武者,但一点不必那些晋级十年老资历四阶武者逊色,内力深厚,剑法出众,想不到,都被你斩杀,看来本侯一直都低估你的真正实力了。”

辰凌谦逊道:“侯爷夸奖了,其实我也是借助易筋丹的效果,一举涉足为半步武尊,加上那邱逸才一上场就轻视在下,掉以轻心,根本没把握当成对手,以至于精妙的剑术没有过多施展,才被我趁机得手,如果一开始他就认真对待,稳住剑法,被斩杀的就是我辰凌了。”

武陵君哦了一声,想不到其中还有这些内幕,看来辰凌胜的还很侥幸,不过越是如此,越说明辰凌的不简单,上一次擒获甘茂,这一次斩杀武尊,不得不说,有时候,幸运比实力还要重要。

他已经把辰凌当作麾下一枚重要棋子,或者说,一个重要的属下,客套道:“成王败寇,你胜了,就是赢家,世人不会去管究竟你和邱逸才谁的本领更高,只会在乎,你堂堂正正战胜了他,这就足够了,你回去好好静养几日,大王的封赏,以及本候的奖励,近日都会送到府上,另外大王赐给你一倾豪宅,在大梁城,有好几处空闲的,你可以挑选一个,陈留郡是你的食邑,近期也可以去转转,再过一段日子,五国联军就要组成,到时候,可能会派你入军带兵,谋得一个将职,那可是一个绝佳的机会,不可错过了。”

辰凌心中一动,如果他能参加五国联军,并挂一个副将职位,就能对五国的部属和兵力等等有大致的了解,与秦开战,他从中获得的好处和经验,就太多了。

“侯爷放心,我一定会尽力的。”辰凌装作十分恭敬,接着道:“不过,今晚我来找侯爷,是有一事禀告,有人在沿途设下伏兵,都是属下回城和回府的必经之路,我派出的人手打探回来说,这些人,都是要对付我辰凌的,想请侯爷做主,增派一些人手给我,拔除这些钉子!”

——————

(本卷完)

第六卷 五国伐秦 第121章 虎符调兵

“甚么?一定是太子,怀恨在心,竟然不顾大局,公然袭杀大王封赏的魏国英雄,太可恶了。”武陵君听过辰凌的汇报,怒愤填膺,安慰他道:“你放心,我一定会派人保护你的安全,现在你是我方最重要的人,本侯绝度不会让你受到危险。”

“侯爷,我只要跳动五百武卒,悄悄潜过去,顺藤摸瓜,就能将这些伏兵一网打尽,到时候侯爷可派骑兵沿途追击,全部诛杀。”

“好,这一计甚好,他们既然决定撕破嘴脸出手,那咱们也不能示弱,先灭了这几股伏兵再说,本侯借给你一个兵符,要调动四周多少人马,你尽管放手而为。”

这一句话,说明此刻的武陵君非常信任他,甚至器重他,兵符都暂时交给他。

辰凌心头一喜,如此,他就有了保命的本钱,还能反将太子一局,让他鸡飞蛋打,来多少伏兵就死多少伏兵。

武陵君魏钰从腰间解下一个明虎符,青铜做成伏虎形状的令牌,背面刻有文字,他隐隐觉得像个令字,这不过兵符向来都是一半的。

“这个是调动东营铁卫军的虎符,大梁城除了禁卫军、都骑军属于保护王宫之外,还有东西南北四营的军队,这是调动东营的虎符,营盘东郊驻守的东营副将曹晖,咱们的人,你凭借此兵符,可随意调动人马。”武陵君直言不讳地说道。

辰凌接过虎符,心头一凛,以前都是从古书中看过类似的虎符,想不到这次亲自能使用了,大感刺.激。

虎符最早出现于春秋战国时期,当时采用铜制的虎形作为作为中央发给地方官或驻军首领的调兵凭证,称为虎符;虎符外形呈虎状,背面刻有铭文,分为两半,右半存于朝廷,左半发给统兵将帅或地方长官,并且从来都是专符专用,一地一符,绝不可能用一个兵符同时调动两个地方的军队,调兵谴将时需要两半勘合验真,才能生效。

“卑职领命!”辰凌十分恭敬,毕竟在此时,他还是魏钰的部将,这个身份,对他蛰伏在魏国十分有利,能摸清魏国的实力和内部军机大事,对他日后燕国崛起有莫大益处。

“好,去吧,不要留下活口,全部斩除!”

不得不说,这武陵君魏钰也是一个杀伐果断,冷棉情的人,得知太子设伏击要对他们这一方暗中出手了,他也不甘示弱,直接让辰凌调兵灭杀之,以图后快!

辰凌点头离开,穿梭在人群之中,直接来到了秋猎营盘的东郊驻军地,亮出虎符后,通报了名讳,进入大帐内。

帐内大椅上端坐着一位将领,全身甲叶闪烁,威风凛凛,铁骨铮铮,凝眉注视着辰凌,问道:“你就是大破秦军的辰都尉?”

“不错,正是我,刚被大王破格提升五大夫,位居前军副将。”

“哦,原来传闻是真的,辰将军,不知你持虎符到此,有何贵干?”那曹晖将领开门见山问道。

“我是奉了魏公子的意思,前来调兵的,在沿途发现一批歹徒伏兵,欲对公子不利,公子遣我来知会曹将军,暂调精兵五百人,前去剿灭乱党贼子!”

曹晖脸色微变,惊讶道:“哦,竟有此事?这些贼子活得不耐烦了,今日魏国秋季田猎大典,军方政要各方重臣贵族都出席,各国使臣都有到来,有贼子选在此际作乱,简直是公然与王权抗衡,罪该当诛,五百武卒够用吗?”

“兵鬼精不贵多,当日我深入秦军大阵,也就三百武卒而已,调这五百人足够了。”辰凌正气凛然,从容自如。

曹晖受到气势感染,佩服道:“辰将军乃真豪杰也,那好,可从铁卫营精兵内挑选五百铁甲武卒,足以抵挡三千普通甲士了。”

辰凌不再耽搁,谢过之后,迅速到兵营点出五百武卒,没有乘坐骑,徒步迅速飞奔在丛林山丘之间,月色之下,五百多人匆匆赶路,兵甲轻轻摩擦着,发出一阵阵锵锵的声音。

大魏的武卒,只有二十万,除都城四卫营各有一万五千武卒外,其它分散在各地边塞守卫着,这是魏国训练出来最精锐的部队,人人身穿三属之甲,持戈带剑,配十二石的硬弓,装五十支箭,头带盔,半日能行百里,确实是一支精锐强悍的军队,一点都不逊色于秦军虎狼之师。

除了大魏武卒外,全国兵力还有奋击二十万,苍头二十万,厮徒十万,苍头应该是武力的预备役编制,奋击指的是达到法定年龄,可随时应招半兵半农人员,厮徒是纯后勤部队。

夜色苍茫,杀气弥漫,在斥候的带领下,辰凌率领六名侍卫以及五百名武卒小半个时辰,奔出十来里地,来到一处山坡,望着不远处的路口。

“伏兵还在那里,大约有两百多人,看装备和声势不是军方的人,像是家将武士,身上没有盔甲在。”十五六岁的景砚,兴致勃勃地禀告着情报。

“听着,这次我们要一网打尽,不留活口,然后好继续扫除下一批伏兵,古骅校尉,你带一百人绕到那些伏兵的后面,等着他们撤退时阻截,冯章校尉,你带一百人潜伏到对面的丛林去,如果贼子们往对面林地冲去时,只管用弓箭射之,其它的人,跟我从侧面杀过去,先以硬弓远射,一百人正面直冲,以迅雷之势压倒贼子的反击,明白吗?”辰凌充分发挥他的指挥才能,根据地形,当机立断拟定作战方案。

“明白!”

“很好,立刻行动!”辰凌手一会,发出行动的指令。

“喏——”武卒迅速散开,按照事先分配的任务,前去准备。

辰凌冷冷注视着百米处潜伏的人影,心中冷哼,这群人不知死活,既然来对付自己,那就别怪自己心狠了,今晚先借助魏公子的势,拔太子几根爪牙,来日定然让魏太子成为亡国之奴。

“上弓,准备——”辰凌神色冷峻,无丝毫的同情和手软,手一挥,喝道:“行动!”

嗖!嗖!嗖!

一阵硬弓破弦的声音,长箭振动空气,瞬息间倾泻而出,朝着百米处的潜伏的贼子们猛射过去。

“啊……”惨叫声瞬间响起,紧跟着出现惊慌失措,四处逃散慌乱的声音。

“不好,被守卫发现了,快撤!”一阵呼喊声嘈杂传出。

辰凌冷笑一声,想走?哪有那么容易,想要我辰凌性命的人,注定先要倒下!他在夜幕中,抽出了碧玄剑,如一泓秋水乍闪而出,寒光闪烁,锋利无比,低喝一声:“不留活口,杀!”

第六卷 五国伐秦 第122章 十大修炼圣地

辰凌抽出长剑,寒光朔动,像豹子一般,飞蹿出去,他的身后跟着一百名武卒,率先出手了。

身后两百弓箭手,拉起硬弓,又是一轮远射,掩护他们的攻击。

“杀——”

一个照面,辰凌刷刷刷三剑刺出,顿时有三名家将倒在血泊之中,接近四阶武者的实力,这些普通剑手难以挡住其锋芒。

伏击的武士这时慌了神,开誓处逃窜,但飞奔出去的伏兵顿时被冷箭射杀,逃往丛林的武士,也被埋伏在林间的铁卫营战士射杀。

夜幕之下,寒光剑影,很快张这两百多人死的死,伤的伤,被围歼下来。

辰凌派人清点人数,己方只伤亡三十来人,包扎过后,派十名护卫送走这些伤员。

“樊凡、景砚,你们继续到前面勘探一下地形,看哪里还有伏兵,其它人,跟我继续潜行,准备除掉下一段伏兵。”辰凌当机立断喝道。

“遵命!”

樊凡、景砚身手矫健,经过辰凌的指点,都从武夫成为武者,一阶武者的巅峰,一个人对付十个武卒不成问题,迅速在夜色丛林间穿行,依照辰凌教给他们隐匿之法,很难被伏兵发现。

辰凌则带领余下四百五十人,继续赶路,潜行在空旷的荒野之上。

云层逐渐密集,遮掩着月光昏暗不明,朦朦胧胧的。

大约奔走十里路,蓦然出现了景砚二人的身影。

“辰爷,找到伏兵位置了,都是一些黑衣人,好像均是剑客杀手,这些人都站在最前面那个必经之路的小峡谷处,潜伏在山崖两边,手中提着绳索和弯钩,很奇特!”樊凡回报道。

辰凌惊讶道:“黑衣人,绳索和弯钩?这是什么装备?”

“辰爷,这似乎出自天机阁的杀手组织,那天机阁是天下十大修炼圣地之一,最为庞大的一个神秘组织,里面除了出售各类奇珍异宝,稀奇古怪的武器和暗器、丹药、秘籍、功法等等,还有一个强大的杀手组织,没有人知道他们的首领是谁,也不知谁在幕后主使,总之是个超级大势力,在各个大小诸侯国都有分号,这些手持绳索的杀手,极有可能是最底层的剑手,在天机阁成群成群,大多在一阶武者之间,只有达到三阶武者,才有机会单独接任务。”沈铮的祖辈曾做过将领,对这些战国轶事略有耳闻。

“十大修炼圣地?”辰凌微微皱眉,他曾听魏公子、白若溪等人不止一次提过这十大古老的超级势力,里面高手如云,传承百年,影响力极大,而且那洛大才女就是圣地之一齐国稷下剑宫。

其它九个修炼圣地,分别是巴蜀之地的峨眉山风舞门,秦国边陲之地的重剑门,蜀川剑阁之上青衣门,赵国太行山之上古玄门,韩国秦岭的天机阁,燕国长白山乾罡门,鲁国儒家圣贤庄,秦魏之间神农山的墨门,楚国云梦泽神秘莫测的鬼谷门。

十大势力,错综复杂,冰山一角,影响着战国大势的走向。

要征服诸侯各国,首先要了解这些潜在的超级实力,它们比六大世家更加可怕,六大商贾世家,只是富可敌国,不足以影响一国之兴衰更替,而这十大势力的存在,却能左右列国之间的兴亡得失。

比如墨门,兼爱非攻,一个有着严密组织和严密纪律的团体,最高领袖被称为“钜子”,墨家的成员都称为“墨者”或“墨徒”,必须服从钜子的指导,听从指挥,可以“赴汤蹈火,死不旋踵”,反对大国对小国的兼并,反对暴政和不义的战争,经常在小国为难之时,派出墨者去解救。

这些门派中,都有修炼至武圣的功法秘籍,百年内先天高手层出不穷,六阶、七阶、八阶的强者,也并不缺乏,因此许多诸侯国,对这些超级实力,向来都是尊敬友善,愿意花重金,聘请这些门派的下山弟子或外门弟子做客卿、将领等,比如庞涓、孙膑、苏秦、张仪等等。

“他们潜伏了多少人?”辰凌发问。

“大约有五六十人,似乎是从大梁城临时抽调出来的。”沈铮回答。

“只要闯过这道河谷,再往大量赶路,就是清一色的田野了,再无伏击可设,可以通过东营的地盘顺利入城。”校尉冯章在旁开口道。

“你们觉得如何?”辰凌眉峰一挑,问向诸位校尉、千夫长。

诸将士面面相觑,异口同声道:“我等秉遵辰爷号令!”

辰凌微微一笑,豪气万丈道:“管他什么十大圣地,什么天机阁,只要敢在途中设伏对付咱们,我们决不手软,一概杀之,这年头许杀手刺杀咱们铁骨军人,就不行咱们反杀这些刺客了?”

众人心中一凛,暗想这位“辰将军”就是不一般,难怪当初率领三百人敢深入十万大军的秦国中军方阵内。

“诸位,咱们有四百五十人,足够杀入敌军大阵中一个来回了,还怕这些天机阁杀手吗?他们杀人不眨眼,难道咱们堂堂军人,就不是从尸骨堆中爬出来的吗?你们记着,杀一人是罪,屠万是为雄,屠得九百万,即为雄中雄!他们那些刺客杀手,能杀得一万人吗?而我们能够,因此他们的杀气能比得上咱们军魂强烈?”辰凌激昂地说道。

“不错,那些游侠剑客,一把剑,一辈子也就杀个几十人,几百人撑死了,咱们一场大战下来,动辄死伤数十万,上百万,尸骨成堆,跟咱们军人比气魄胆量,他们还不够级,我们不怕,愿意跟随辰爷反袭杀!”古骅校尉被辰凌的话感染,血气澎湃地说道。

辰凌看诸人信心高涨,胆气横生,微微点头,策略生效了,接下来就是妥善布局了,他镇定道:“这数十个杀手,不比刚才那些武士,他们个个都有一番武艺和剑术在身,以一当十,不成问题,我们避免硬碰硬,等一会抽出一百人,由古骅校尉带领,排列成方阵,向峡谷进发,一旦遭遇伏击,立即四面全部用盾牌围成铜墙铁壁,原地徐徐后退,不得慌张逃命,那样只会溃败丧命。”

“其它三百五十人,分成两队,一队由沈铮、冯章带领一百五十弓箭手,在峡谷侧面山脊上潜伏,等刺客出手后,现身追杀古骅校尉方队的时候,立即用弓箭射之!”

“我带二百人,绕到峡谷一端山崖上,阻断他们的退路,全部诛杀,一个不留!”辰凌前世执行过不少任务,对这种特种作战,伺机而动,伏击与反袭杀战很有心得,此刻在这个杀人如麻的时代,冷血手段和睿智更能充分展现了。

第六卷 五国伐秦 第123章 谁比谁狠

苍穹如墨,月光被云层遮挡,大地上漆黑如点,没有多少光明。

风高夜黑杀人夜,在大梁城通往逢泽大湖的途中,有一处旧河床,形成一个小峡谷,谷道其实就是干涸的河床,如今形成沙谷官道。

辰凌针对伏兵的人数和特点,巧妙布局,先以一百铁卫营的武卒,人人手持盾牌,列方阵徐徐前进,逼近峡谷的伏击点。

校尉古骅手持铁剑,走在队伍中间,越是到谷口,越是谨慎,随时都有可能受到伏击。

辰凌又安排沈铮、冯章带领一百五十弓箭手,悄悄潜伏到侧面山脊上,立着峡谷口仍有几百米的位置,等待黑衣杀手的出现,然后反伏击。

其余人马,跟随辰凌穿搜在命丛林,绕走山坡的小道,准备从山崖背面偷袭到山顶,近身搏杀阻击。

一切都按照布局执行,就耐心等待收网的时刻。

“想不到辰都尉,想法如此奇多,跟着他,战意凛然,似乎热血都沸腾了。”冯章校尉趴在草丛中,对着沈铮说道。

“那是自然,当日辰爷带着我们,只有三百人,深入秦军十万人马的大阵,他一点都惧怕,反而比凶残的秦人还要狠,不但生擒了敌军主帅,而且带领我们一百多个武卒活了下来,大败秦军,堪称奇迹啊!”

“九死一生,真是九死一生啊!”

沈铮意犹未尽道:“跟着辰爷,似乎有使不完的劲儿,每天都能学到不少保命本领,我们这支河东军,不少脱离了军籍,跟随辰爷府上当差,那才叫个逍遥快活,修炼上乘武功,不愁吃不愁喝,又有爵位在身,比以前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哦?沈兄弟,以后你也跟辰爷说说,把我也调去辰府吧,以后跟着辰爷一起上战场斩杀秦人,建功立业,荣华富贵也不缺少,快意人生,太潇洒了。”

“还有我!”

“沈爷,还有我。”

“………”

一时间不少士卒都动心了,愿意跟着辰凌麾下,过真正男儿的热血生活。

就在这时,数百米处,刚进入峡谷边缘的铁卫队前排的战士,忽然惨叫一声,中了冷弩倒地,紧接着好几个人都开始惨叫,很显然,杀手已经使用铁臂弩动手了。

“大家小心,有伏兵,保护辰凌大人。”古骅非常精明,一见杀手行动了,他立即喊出辰凌的名字,让那些杀手都知道,辰凌就在方阵之中,吸引住杀手的目标。

“布盾!”

其实用不着他说,所有武卒心知肚明,在他暴喝之下,霎时间,方阵被盾牌包裹住,前后左右上面,五个方位,都是长方形的铁盾。

“嗨!”百余铁卫大喝一声,高举盾牌,密密麻麻聚集在一起,阻挡袭射来的弩箭。

有几名中箭的铁卫被拖入方阵内,都已经断气,原来弩箭上都喂了毒。

“好狠,天机阁的杀手,果然心狠手辣!”古骅怒喝一声,下令方阵开始后退,要撤出伏击圈。

蓦然间,峡谷外,从斜面山坡处滚落下来不少横木,冲击在铁卫方阵的身后,阻断他们后撤的退路,如果撤掉盾牌分散逃跑,肯定会有很多人死在毒箭之下。

“稳住,慢慢后退,不要撤遁,不得露出缝隙!”

八十多位铁卫,听到校尉的喝令,这才稳住神,竭力支撑着,外面冷箭射到盾牌上,发着砰砰当当的声响,犹如下冰雹箭雨一般。

山崖上,一个类似杀手领队的指挥人,忽然打出一个口哨,顿时不少人影晃动,紧接着,只见峡谷上空,一个又一个黑色身影,一手持着弯钩兵器,各背着一柄利剑,一手拽着绳索,滑落下来,犹如天兵杀神降世一般。

好家伙,原来这些杀手早在空中拉下好几根绳索和滑道,利用飞爪、绳索,飞跃而出,满空多是黑影,口中发出一阵阵尖啸,扑向盾牌方阵,犹如鹰落捕兔,抓向自己猎物。

危险重重,这些尖啸声在峡谷内,格外森然刺耳,像夜猫子的叫声。

就在那千钧一发的时候,忽然一阵弓箭破空的声音响起。

嗖嗖嗖嗖!

一百多支箭羽猛然倾泻而出,划破半空,黑点涌涌,寒光闪闪,一下子迎向了半空中的黑衣杀手。

噗噗噗……

箭羽穿破了刺客的身体,一个又一个地衰落在地上,顿时摔得肢体碎裂,鲜血四溅,空中正滑动的刺哭处遮挡,一下子成了弓箭手的活靶子,一轮紧接一轮的箭羽,终于把悬入天空的刺客都射落下来。

“不好,中计了,撤!”黑衣剑客感觉不妙,立即下令撤退,可就在这时,山崖顶端,辰凌带兵已经围堵上来,拔剑相向,顿时厮杀在一起。

这些杀手都是用剑的好手,近身对战,这些铁卫就感觉到了,杀手所剩不多,但战力仍强,拼命地往外突围,仗剑抖动,剑光闪烁,威猛狠辣,每一剑都是必杀的招数,比这些铁卫营的武卒好处很多。

辰凌这时不必隐藏实力,全部展露出来,武尊的战力,剑光霍霍,咻咻咻的剑锋破空劈斩削挥,几个照面,就斩杀了好四五个黑影杀手。

“你是谁?实力很强!”此次带队的刺客头领仗剑凝视着他,一股杀气外放出来,冷冷地罩住了辰凌,但忽然间,他感觉到,这个人的实力,还在他之上,武尊的级别,身体已沟通周围元气,体内有内劲流转。

“四阶武者?”刺客头领眉头越皱越紧,知道这次突围很困难了。

辰凌眼如鹰目望着他,即便在这漆黑的夜色下,也把对手的一举一动,每一个细节看在眼里。

“武师级别,三阶武者!很好,今晚还能过下手瘾,解决你这个祸害!”

“你是辰凌?”

“知道的太晚了,四相封喉!”

辰凌仗剑全力展开,在山崖一块平坡上,古辰十三剑,被他使出了第四剑,连邱逸才都在这一剑挂了彩。

一时间,四个身影乍现,快如魅影,辰凌挺剑刺出,元气一下子压制住对方的杀气,武师乃外功级别,面对身怀内劲的强者,打起来非常被动。

“杀了你,就能完成任务了。”那刺客头领一声大喝,不但丝毫不惧怕,竟然还想着杀人交差,不得不说,干杀手一行,视财如命,富贵险中求,任何时候,都不畏死,而且还逼发潜力,要来最狠的一击。

第六卷 五国伐秦 第124章 辰府出事

刺客头领孙光双眼寒光射出,透发着杀气,冰冷阴寒,一声大喝,双手握剑猛地蹿出,挥斩下去,一出手,竟然一点不留余地,而且是两败俱伤的打法。

这就是刺客杀手之道,勇往直前,不死不休,对自己生死完全不在乎,唯一在乎的就是完成任务。

“杀——”

辰凌并不着急,他也不止一次充当过杀手,自然对这种类型人性格十分了解,刺客之道,一击不中,远遁千里,但是这一击,必然是雷霆一击,聚集全身精气神的一击,如果能抵挡住了,那么他的杀意就会减弱。

无限接近四阶武者的实力猛然外放,一股内劲由体内翻腾到体外,顺着他的剑法,有效地展开,顿时剑身之上,充满了内劲,剑气森寒,迎上刺客孙光的长剑。

“当当当!”

瞬息之间,就是七八剑连斩,剑锋撞击磕碰,一个用尽了臂力,一个动用了内劲,这几下交击,声音刺耳,火星四溅,剑光划破周围的黑夜形成一道道光幕。

“武尊强者!”孙光眉峰一凝,通过这几手交战,已经探测出对方的实力,竟是修炼了内功的四阶武者,比他足足高出一个层次。

“哼哼,不就是四阶武者吗?老子又不是没刺杀过!”

这一批刺客的带头人孙光,面对辰凌的威势,竟然并不惧怕,反而期待一战的样子,因此他曾带人刺杀过一位四阶武者初期的剑客,仗着刺客潜伏之道,以及杀手超出常人的耐力和生命机能,能越级杀人,并不稀奇。

“今晚斩下你的首级,就能回去复命了。”

孙光冷笑连连,脚底猛踏,身子加速蹿出,原地留下一道道残影,握剑刺往辰凌,这一剑,比刚才更加强势,杀气、死气、剑气凝聚剑意中,完全是一副勇往直前的气势,一般武师见到这一剑,肯定无法抵挡得住,难怪说剑客与一个同等级的刺客相遇,死的注定是剑客。

辰凌半步武尊,战斗经验更是丰富,见到对手发出了最强势的一剑,丝毫不惧,脚下一蹬,身子同样骤然前扑过去,古辰十三剑的第五剑,再次爆发出来。

“五岳震江!”

这一剑雄厚无比,几乎可以斩杀武尊的存在,一出手,内劲几乎被掏空,威势正大、深厚,犹如山岳砸向了大江,泰山压顶之势。

砰!

双剑撞击在一起,两个人携带的威力撞个正着,以硬碰硬,以暴制暴,谁也不惧谁!

下一刻,孙光的攻击,顿时土崩瓦解,剑势被震得崩溃。

“噗!”

刺客领头者孙光,喷了一口鲜血,身子倒飞出去,在刚才的一击中,受到了反噬,攻势和防御全部被崩灭瓦解了。

辰凌快速追上去,仗剑在身前划出一道锋利的轨迹,口中喝道:“想要杀我辰凌者,必先死于非命!天机阁,也不例外,死!”

一剑划破,那孙光根本来不及躲闪和反击,碧玄剑就划破他的紧身衣,在他胸口处斩落下去,嗤的一声,血柱跟着喷,当场毙命,不留任何后患。

辰凌杀伐果断,没有任何表情,仗剑扑入下一个刺客身侧,刷刷两剑,又解决一个,出手绝不留情。

很快,四处逃散的刺客也被射杀,对岸的一些杀手在奔逃之际,被一轮轮箭羽掩盖住,生机渺茫,辰凌下令仔细搜查一遍,解决掉个别落网之余,半个时辰内,全部清除灭口。

当场清点人数,先后伤亡三十多人,剿灭刺客至少四五十人,最低都是一阶武者,要是正面厮杀,实力都不会弱于五百大魏武卒了,以一当十,问题不大。

“留下二十人,守护伤员在后面,送往大梁城东卫营养伤,其它四百人,跟艘继续赶路,尽快赶回大梁城!”

“遵命!”

辰凌发现这两拨人马都是要伏击他的,显然太子要置他于死地,他此刻非常清楚,太子提前离席,就是为了布置伏击来铲除他,目前他最担心的,就是太子会迁怒到辰府,那里虽然防守严密,但是对于太子而言,要是动用禁卫军配合,天机阁的杀手在暗中行事,他的辰府,恐怕要被灭门了。

这种感觉越来越不安,他等不及了,要迅速赶回去,以防万一。

接下来,在夜空下飞奔赶路,通过这两次反伏击战后,沿途顺畅的多,有过了大半个时辰,逐渐靠近大梁城的外郭城墙。

辰凌等人迅速来到东卫营,亮出虎符之后,通过东城门进入城内。

通过二更之后,城门大闭,禁止出入城门,但是有了虎符就不一样了,这虎符是魏王临时交给魏钰调兵布置秋猎大典会场的,魏公子又交给辰凌,可调动东城卫营的兵马,也可夜里出入王城。

这时东方有点朦胧,似乎在五更天末,就要到达黎明时候,秋季的夜与黎明交接时刻,雾气笼罩,天色有些鱼肚白。

“快,景砚带路,立即赶往辰府!”

“喏——”

众将士不解,为何辰凌会如此紧张急促,但无人敢问,跑步前进,兵甲摩擦锵锵作响,穿过几条国道和长街后,忽然发现辰府的方位,冒出火光和浓烟,辰凌望了一眼,心头一沉,似乎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

“出事了,再快点!”辰凌身法展开,飞奔过去,其它侍卫轰卒紧紧跟随,一个个早已筋疲力尽了,但都是靠着一股军人的耐力忍着,而滕虎、沈铮等人由于几个月的体能训练和药液浸泡,与这些普通武卒相比,就凸显出巨大的优势了。

“有刺客逃走!”

“走水了,赶快救火!”

“少夫人,快去救少夫人……”

一阵乱在辰府周围响起,熊熊的火势蔓延在整个辰府上空,浓烟翻腾,火势凶猛,火舌将上空的雾气全部蒸发掉。

辰凌奔到跟前,眼睛都红了,大声吼道:“我是辰凌,所有护卫听着,先救人,后救火……还有,全力营救少夫人……”

他的喊声,通过浅薄的内力发出,盖过了嘈杂的吵闹声,远远传开,周围的将士听到辰凌的话,顿时回头张望,见了辰凌本人,全部高呼道:“辰爷回来了,辰爷凯旋回来了……”

辰凌顾不得回答,只是着急喊着:“怡儿在哪?救出少夫人没有?赶快,全力营救!”同时满手冷汗,心中默默祈祷:怡儿,千万不要出事啊!

——————

ps:大家希不希望这个怡儿出事呢?

答案一:是死在大火之中,然后激发辰凌报仇的狠心,和对太子的仇恨!

答案二:是有惊无险,还是别出事的好,读者经受不住女主角的生离死别!

欢迎大家书评留言给出建议!怡儿的性命,就交给大家了。

看完请立即回复哦,龙竹明天好按照大家的意思,来处理怡儿的命运,安排下一章和后面的情节。

第六卷 五国伐秦 第125章 香魂玉损

辰凌望着府中的大火,焦急万分,手心冷汗直冒,望着浓烟和火势,心中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怡儿,千万不要出事啊!”

辰凌握紧了拳头,目眦欲裂,指挥着护卫救人救火,与此同时,一排卫队冲了过来,正是巢盖带着一排武卒赶来过来。

“辰都尉!”

辰凌正在墙外指挥护卫往火墙里面冲,转身望见巢盖,喝道“我不是让你带兵四处防卫辰府吗,带兵去哪了?”

巢盖回道:“启禀辰都尉,落刚才有西城禁卫军过来,说我们这批边疆战士,没有军方特批或兵符调动,是不准许居住在城内,让我们跟随他们回去做登记,他们有城卫将军的手令,我们不敢得罪,只得跟着过去一趟,留下杨瑞校尉等人,带领三百护卫把守辰府,谁想到……”

他说道这,自然知道是中了调虎离山之计,可是他们只是边戍小官,在王城之内,豪门贵族,王公将相太多了,几乎随便跳出来一个官爵,都比他们大,被调走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归根到底,这都是有人幕后主事,让他们中计在先,然后有人前来闹事吸引了护卫到前门,这时刺客潜入了后院放火烧宅,把他们耍的团团转。

辰凌脸色一寒,西城卫军营,那是太子的嫡系人马,这一切,都是魏太子在暗中捣鬼,因为辰凌在秋猎大宴上,帮助了魏公子成功树立威信,使他损失惨重,打破了原来大梁城势力的平衡,太子怀恨在心,自然要在他站稳脚跟之前,毫无忌惮地铲除他,否则日后魏钰多了一个左膀右臂,实力大增,那个时候他再要对辰凌下手,可就难了。

不得不说,太子心狠手辣,不但在沿途埋伏下两组伏兵,一回到城,立即派人对辰府下手,斩草除根,让他和家人彻底消失。

辰凌想到这些儿,首先是对太子的怨恨,不杀他不解心头之恨,其次就是他感觉,自己还是太嫩了,根本做不到像这些古代人一样,心狠手辣,视无辜者性命如草芥。

“魏太子,你够狠,等着我崛起,一定要血祭了你这厮!”辰凌内心翻滚着,怒意滔天。

随着冲入庭院救火的侍卫越来越多,火势逐渐小了下来,辰凌迫不及待地冲了进去,滕虎、沈铮等人见辰凌不要命地进入后院火海前,担心出事,也都尾随跟去。

古代建筑多是木材和草土泥坯混合,石块和瓦片非常少,一遇到火,燃烧迅速,这年代有没有消防车和射水枪,救火效果很不好,等辰凌来到后院,看到房舍阁楼都已经倒塌,侍卫正在四处翻弄尸体。

院子里有些侍卫和家丁被刺客斩杀,有些被大火浓烟熏死烧死,尸体横七竖八躺在地上,惨不忍睹。

“怡儿…”辰凌疯狂地大喊着,可惜没有人回答。

“少夫人…”众多侍卫边喊边救火,往阁楼上冲入,打算抢救少夫人。

时间一点点过去,辰凌的心越来越沉,他知道,火势中,人只要三分钟不能呼吸到新鲜空气,浓烟就能把人熏死,而且即使人在火海中生存下来,估计也全身烧伤,百分百毁容了,那活着的还有什么意义?

小半刻后,大火终于被扑灭了,阁楼也被烧毁了,而霍怡儿,再也没有出来。

辰凌双眼无神地软倒在地,热泪横流,虽然怡儿只是一个姬女,被魏公子赏赐给她的,像这样的女子,在魏公子府,没有一百,也没有八十个,但是,对于辰凌而言,她是自己回到古代,第一个真正的女人,有血有肉,给他尽情享受温柔的娇妻妾氏!

“怡儿!”

辰凌一声嘶吼,犹如受伤了的野兽,悲嚎着,怒发冲冠为红颜,红颜逝去,香魂玉损,空留下辰凌无限的伤感和悲痛。

“都尉!”

“大人!”

周围的侍卫见状也都悲悯凄然,深深地为辰凌流露的情感所打动。

这些武卒中,一些曾在侯府贵族内当过差,或多或少见过那些家主和少爷,简直不把姬女当成人,完全是发.泄的对象,养之就是供玩乐泄欲的,连爱妾也可以相互转送,更别说这些歌姬女子了,玩几年腻歪了,就送人或者卖掉了。

而辰凌竟如此深情,悲痛欲绝,让他们都感到,辰大人重情重性,是个有情有义的好主子!

此时的辰凌,完全陷入悲痛之中,双眼呆滞地望着一片废墟的阁楼,悔恨万分,当初为何不带着怡儿一起去秋猎大典,或者让若溪照看,接到魏公子府、白家城堡内,都不会出现这样的悲剧了。

都是自己的疏忽大意,想不到太子如此狠辣,竟一点不留情,要致他全家于死地,这就是古代权势者,冷酷无情,灭绝人性!

“啊——”

辰凌猛然起身,吼出全身的力气、精神、愤怒,这股吼啸声传出很远,听着都让人悚然。

他怒了,真正地怒了,有一股杀人的冲动!

剑客一怒,十步杀人,枭雄一怒,浮尸千里!杀杀杀!

滕虎率先忍不住了,眼眶发红,蹬得比牛眼睛还大,抽出利剑,喝道:“肯定是太子那厮派人行凶,是可忍孰不可忍,兄弟们,平时辰爷对咱们恩重如山,待咱们如生死兄弟,如今,辰爷受辱,家破人亡,是爷们的,跟我去为少夫人报仇雪恨!”

“报仇雪恨!”周围近百名侍卫都被滕虎的话感染,锵锵锵不停抽出利剑,怒份填膺,立刻就要去太子府上寻仇。

人以国士待我,我以烈士报之!这就是战国男儿的行为准则,生死写照!

明知此去必死无疑,但这些侍卫都豁出去了,他们都是跟着辰凌一起深入秦军大阵中,九死一生,不离不弃,患难兄弟,眼看着主子受辱,仿佛自己的家人被灭族了一样,满腔热血,挥洒如遗。

“拼了,为少夫人报仇雪恨,为辰爷洗刷屈辱!”

越来越多的侍卫全部融入进来,形成一股尖锐的气场,杀气冲天。

眼看众侍卫家将在滕虎、沈铮等人的带领下,要杀出辰府,就在这时,辰凌猛然回过神了,大吼一声:“都给我站住!”

“辰爷!”众侍卫听到吼声,愕然回头,都愣住了。

辰凌强压制住心中的愤怒和滔天杀意,走到滕虎、巢盖、杨瑞等人的最前排,横了他们一眼,喝道:“你们去哪?有什么证据说明谁是幕后主事?”

滕虎大声道:“辰爷,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不明白吗,咱们在途中遭到两次伏击,还有府外的调兵,不是太子,还有谁能耐短时间内,动用如此多的手段?一定是……”

“住口!”辰凌喝止住滕虎,转向几位心腹侍卫道:“现在我们根基未稳,很多潜在势力要对付我们,只要咱们踏出这个门,还没等到人家门口,就会被消灭掉,你们要报仇,我更想,恨不得立即抽他筋,拨他皮,但是,现在还没有这个实力,实力,知道吗?弱肉强食,以前我不明白,现在我终于明白了,没有实力,你连自己都保护不了,谈何家人?我要让你们牢牢记住,今日的耻辱,来日百倍送还!但是,现在都给我滚回后院去,清理废墟,好好安葬死者……”

辰凌说到这,眼眶都要裂开了,眼球红肿,连气带怒,差点怒急攻心,双手紧攥着拳头,因为大力,而导致略微尖锐的指甲深深地刺入掌心之中,带来一阵阵钻心的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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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根据大家在群里的留言,70%的读者朋友,支持怡儿的离开,为的就是激起主角的血性,让他迅速崛起成长,好保护后面那些才女美女们,与龙竹的想法不谋而合!

战国这部书,不是战龙那样简单地成长,一下子无敌了,这部书更多的是明争暗斗,谋略不断,杀伐不止,更有血性和节奏感,现在只是刚开幕,精彩还在后面,不要错过哦!

大家别担心,后面女主角,命运不会这么凄惨的,别怕被雷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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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五国伐秦 第126章 男儿觉醒

辰凌全身一阵虚脱,这一场打击对他而言,是沉重的,犹如一桶凉水泼洒在他的身心,是自己大意了,也是自己不够心狠。

这就是战国,何为战国,战争不断,杀伐不止,血腥浓厚,灭绝人寰,大国小国之间,充满了利益之争,一个国家朝廷内部,同样充满了明争暗斗,平均每日各国之间,都会有摩擦,都会有小规模的战斗,死伤枕藉。

中华大地从夏商周,到现在春秋战国,刚从奴隶社会步入封建社会,甚至很多偏远地区和山区,仍旧是部落氏的奴隶制度,如楚国的附庸国,南蛮之地,大多仍是奴隶社会。

当权者就把这些没有实力的弱者,当做货物一样,根本没有人权。

辰凌一直还天真的以为,穿越古代,一切可以顺风顺水,最终成为统治天下的千古一帝,建立千秋功业。

现在他终于明白,他现在连应保护自己的女人的实力都没有!

“我要变强!没有实力,连女人都不配拥有!”

辰凌深深地被刺到了,就是因为这一场教训,他发誓,再也不会让自己的女人,受到任何的危险,一切事情,都要考虑周全完善,避免掉任何的漏洞。

虽然他对霍怡儿还谈不上爱,毕竟两者之间相处才半个月,而且谈话的时候,也不多,甚至只要自己开口,魏公子会再送他十个八个这样的燕女,可是,怡儿就是怡儿,是他内心已经接受的一个古代女子,现在一下子消失了,有一种身心被掏空的感觉。

“素儿,若溪,这种事情,决不允许发生在她们的身上!”辰凌内心告.诫自己,至于洛大才女,估计现在他还没到拥有人家芳心的资格。

这时侍卫们开始清理废墟,整理尸体,天色大亮,府外聚集了不少围观民众,都是左右邻舍的国人、商贾小贩邻居们,议论纷纷。

一支禁卫军也闻讯赶到,维持现场秩序,大梁城的巡卫也过来调查情况。

不过外围的四百铁卫武卒牢牢把守,不让任何人进来,打扰辰将军的悲伤心情。

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

谁能想到,昨晚刚御前比剑胜出,大放光彩,意气奋发,加官进爵的辰凌,转眼间,家破人亡,面临着巨大的危机和杀身之祸。

机遇,瞬息万变,生命,奋斗不息!

很快天色大亮,聚集来的国人越来越多,围观辰府,关于辰凌比剑胜出的消息传开,同时,辰府被歹人纵火烧灾的事也被更多的人知道,一时间,辰凌再次成为公众焦点人物。

辰凌一直坐在后院角落,一是伤心,不愿见人,二来是在策划今后要走的路,决不能再有任何的疏忽大意,一个闪失,很可能扭转结局,满盘皆输。

他派人暗中去通知了白家大小姐和洛大才女,以及燕国使臣,在此期间,千万不要心急,光天化日之下进入辰府来见他,避开所有耳目,把这些关系,都隐藏下来。

直到中午时分,武陵君魏钰接到了线报,匆匆赶了回来,调集了两千铁卫队,把辰府团团守卫住,现在辰凌可是他麾下的红人,他出事了,等于给了他一巴掌,让他难以下台,试想以后谁还敢再投靠他,以他为靠山主子?

“辰凌!”武陵君魏钰见到辰凌垂头丧气坐在角落,看得他都有些不好受,心里顿时泛起怒火,这太子明显要杀鸡儆猴,既然他出手了,自己也要组织反击,打压他的权势,最终夺权过来,废掉他那个太子位!

“不要伤心了,死人不能复生,辰凌你要节哀顺变,一个燕女而已,明日我再从府上挑选十个燕国美姬,都是明艳娴熟的处子,丝毫不在这个之下,你要迅速振作起来,为自己找回公道,这才是你要考虑的。”魏钰劝慰道。

辰凌起身道:“侯爷,这怡儿对我情深义重,我已答应纳她为妻妾,想不到昨晚遭遇毒手,此仇不报,誓不为人,请侯爷做主!”

武陵君心头暗喜,如此一来,这辰凌更要依仗自己的权势,才能报仇雪恨,而且对幕后主使者太子如此仇恨,就注定彼此敌对的立场,不会被太子一方拉拢了。

“放心吧,本侯爷一定为你讨回公道!”

“多谢侯爷!”

“你我二人何须如此外道,大王赏赐给你了一倾豪华宅院,就在城北街内郊处,本侯爷再送你两座庄园,一个在大梁城外,一个在外郭与内城之间,你明日就去接收,人手不够,尽可以从侯府调配。”魏钰十分大方。

辰凌心知肚明,魏钰不过是趁机把他牢牢攥在掌心,为他卖命,不过他心中自有主意,暂且在魏国扎根下去,把魏国的虚实、军力部署、财政国库、山川地利等等打探清楚,方便日后燕国伐魏。

当然目前燕国最大的敌人是齐国,最大的威胁是东胡,其次是邻邦赵国和中山国,最大的竞争对手是秦国,最要置于死地的是魏国太子,至于韩国、楚国、宋、卫、鲁等国家,暂时还跟他没啥关系,但日后统一诸侯的时候,也不会放过。

辰凌趁机说出怡儿有两个姐妹,也是燕国姬女,现在霍怡儿遇害了,他希望能接过她的姐妹回府,算是了却爱妾生前心愿。

魏钰听后,爽快答应,这些从各国诸侯地买来的歌姬,没有五百,也有三百多人,好多根本没见过,毫不在乎,完全当作奇珍货物一样,作为拉拢属下、棋子的筹码。

送走了武陵君,黄昏时候,火化了尸体,置办灵柩灵堂,利用这个空隙时候,辰凌换了一袭长衫衣服,做士子打扮,来到白府,报出名讳后,被引入内堂。

“凌哥!”白若溪见到辰凌的出现,顿时含情脉脉,一对眼神,充满了关心之情。

辰凌仔细瞧去,白若溪一袭玲珑锈装,肩若刀削,腰若绢束,轻蹙黛眉,掩不住的灵秀之气扑面迫来,瑶鼻挺秀,香唇如樱,秀发披垂两肩,娇靥白里透红,明艳圣洁,不可方物。

辰凌苦笑一下,自嘲道:“若溪,你说,我是不是很无能,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那些家将家丁,都因我而死,真是废物!”

“不!凌哥,这不怪你!”白若溪见他神色郁郁寡欢,赶紧解释道:“这是太子太过心狠手辣,权倾朝野,在王城之内,都敢如此肆无忌惮!而怡儿,她若知道你如此在乎她,把一位姬女,当作妻妾,给她如此高的名份,肯定虽死无悔的。”

“名份有什么用?一个活鲜鲜的生命,就此失去了,我连这么一个心疼的女人,都没有了。”辰凌微叹道。

白若溪闻言娇躯轻颤,被他的深情款款的神态打动,鼓起勇气道:“凌哥,你还有我,如果你愿意,若溪愿做你的红颜知己,甚至…终身…伴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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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明天出门去外地走亲戚,晚上无更新,争取下周补回一章哦。

第六卷 五国伐秦 第127章 才女与奇女的选择

白若溪说完这一番话,脸颊泛红,玫瑰之色,整个芳容更加明艳绝伦了,百花的容色合起来都没有她的美丽,端庄高雅,娴熟圣洁,似乎像一朵高贵洁白的牡丹花,亭亭玉立,对他诉说着情意。

辰凌有些眩晕的感觉,虽然他心中有白若溪,也知道白若溪也逐渐喜欢上他,但两者之间,由于身份的差距,以及接触日段,以为白大小姐不会这样直白,因此当白若溪说出来后,他有些找不到北的感觉。

“若溪,这真是你的心里话吗?”

白若溪美轮美奂,一袭紧身绣装,把身材完美的曲线展露无遗,在灯火的照射下,全身似乎被一层炙光笼罩着。

“凌哥,这的确是我的心里话,只是,现在若溪还有家族使命在身,只能做你的红颜知己,暂时不能嫁入辰家,等到有一天,时机成熟了,那时再终生陪伴凌哥!”白若溪轻声说道。

辰凌一听,原本火热的心,未顿时凉了一些,听这话,就是安慰人的嘛,现在做红颜知己,将来再嫁,未来的事,谁又能说得好呢?战国时代,生存衰亡,瞬息万变,随时都有可能亡命。

首先要等大小姐完成家族使命,如果完不成,恐怕还嫁不了,其次,等到有一天,辰凌会不会被太子杀害,也是个未知数。

辰凌苦笑道:“若溪,我有没有命活到那时,都不好说啊!”

白若溪伸手攥住辰凌的大手,横了他一眼道:“不许乱说话,你肯定能逢凶化吉,乘风破浪的,再说,你还有很多的谋划要开展,难道现在受了这么一点打击,就放弃目标了?这可不是我认识的凌哥哦!”

辰凌迅速恢复了神色,逝者已逝,但生者却要更坚强地生存下去,而且他还身兼重任,点头道:“不错,我不会颓废的,这次我来,一是想见若溪你一面,让你宽心,不要担心我,二来需要从白家调些人手,要没有背景的,最好是生面孔,各地流亡子民更好,充当辰府的家丁。”

“这个没有问题,白家每年都会从各地招揽苦力和流民壮士,好补充白家的家奴数量,如果凌哥需要,可以从白家抽调,不知凌哥想要多少人?”

“暂时需要壮丁五百人,婢女五十人即可,放在新辰府内,最好以燕国的难民、姬女为主!随后还需要两批人,放入庄园内。”

“好办,最近燕国遭受亡国之难,燕国的流民居多,纷纷涌入了中原诸侯国内,白家在燕地就买了不少奴隶。”白若溪一口答应下来。

辰凌听到这话,心中一片凄然,脑海中闪出山河破碎,国度灭亡,百姓流离失所的景象,而他,正是这个国度的未来君王,亡国的王子!

“能多少就多少吧,先安排在城外,白家的庄园内,然后我派人过去挑选,到时候分批领到城街北郊新的辰府内,另外,替我聘用一些剑客,二阶武者最好了,背景越单纯越好,忠心上要求绝对可靠,这件招人的事暂时就算完成了。”

辰凌率先着手的就是立住脚跟,安插人手,组织自己的底班,不过对任何人都要隐藏这个秘密,即使白大小姐,暂时不想让她知道太多,以免拖累她白家。

“凌哥,你真的要图谋诸侯国吗?”

辰凌微微一笑道:“当初是我太天真了,现在我只想,成为第七个商贾世家,以后辰白两家,能相互依赖互助,吞并其它世家,傲视战国如何?”

白若溪莞尔一笑道:“如果真是这样,那就太好了,白家可以资助辰家崛起,只要我们两家世世交好,同进同退,利益均沾,祸福与共,用不了十年,咱们就能击败其它五大世家。”

接下来,辰凌又听到白若溪告诉的一个好消息,今日大梁城内,限量出售的笔墨纸砚被抢购一空,很多人还想用高价购买“丹青书生”的笔墨,好回去临摹诗词,而牙膏牙刷销售的也非常好,白家的名声一下子鼎沸起来,超越了大梁城内的超级巨贾孔家。

一日进账数万两黄金,白家可谓赚大发了,按照分成比例,辰凌也能分到一万五千两黄金,这只是一日的利润。

“很好,有了这些资本,不愁复国了。”辰凌心中暗暗想到。

离开白家,辰凌又赶往了国府驿馆,来探访洛语嫣。

辰凌通报了名讳后,被管家引入了后宅水榭竹亭处。

四周林叶青郁,雅湖水榭上,荷叶点缀其中,婷婷娜娜,水波随着微风荡着一圈圈涟漪。

石亭内,洛语嫣正在抚琴,面对着湖面,背对小径,身形曼妙,轻盈优美地坐在亭下,腻滑雪白的素手,像一对美丽的白蝴蝶般在琴弦上飘舞。

微风吹起她白衫霓裳,长长的秀发随风轻舞,恍如仙子般,清丽脱俗。

辰凌轻轻走到石亭处,从侧面凝视,洛大才女那有若刀削般充满美感的轮廓线条和冰肌玉肤,清美绝伦,明亮的眼睛,在修长似柳叶弯曲的眉毛下,顾盼生妍,长秀洁美的粉颈更是线倏诱人。

此时琴声飘扬,“叮叮咚咚”,节奏渐急渐繁,忽快忽慢,但每个音位都那么准确,每个音犹有未尽的余韵,使人全心全意去期待、去品尝。

辰凌没有去打断这片天地的美好,而是静静地站在那里,聆听才女的琴声,似乎听到琴声中一句句倾诉,但又好像什么也没听懂,朦朦胧胧。

等到琴声收敛,才女停止了弹奏,辰凌这才开口。

“语嫣!”

洛语嫣听到唤声,蓦然回首,思念之人,就在身旁灯火阑珊处。

“辰大哥!”

洛才女站起身来,一袭碧水绿色的长裙曳地,她脑后乌黑的秀发,用一根白玉簪子随意挽起,秀项颀长,两道香肩斜斜削下,衣带飘风,娇怯怯的身子真如一副画中行人模样。

朦胧的月色灯光下,勾勒出她明暗凹凸的身影,是那样迷人,眼波荡漾,像池中水纹似的一闪一闪,黑白分明地瞳眸,仿佛秋天地湖水一般清澈,丝尘不染。

辰凌屏住呼吸,静静地欣赏着眼前美轮美奂的大才女姿容,一颗受伤的心,逐渐愈合着,颓废的心情,也随之一扫而空,洛语嫣的微笑和神情,仿佛充满了灵气,让辰凌心旷神怡,宠辱偕忘。

“你来了,府上出事了,怡儿她……”

辰凌轻叹道:“怡儿离开人世了,是太子派人在沿途设下两次伏击,又派人到辰府纵火,想要致我辰家于死地,不过,只要我活下来,肯定会报复魏太子的。”

洛语嫣心酸一下,为他担心了一日,终于见到他来,却因这些世间恩怨伤了风雅,她鼓起勇气道:“辰大哥,你现在,还是不肯跟着语嫣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忘记世俗仇恨烦恼,将相权贵,一起游历天下,过着逍遥痛快的生活吗?”

第六卷 五国伐秦 第128章 恨不人生如初逢

洛语嫣的话让辰凌一愣,心中激动万分,答应她,就能跟着大才女,成为红颜知己,一起游离战国,四处采风著书,过着闲云野鹤的生活。

有这样的大才女,美貌与智慧兼得,仙子的化身,可遇不可求的,甚至连辰凌以前都没有想过,自己能打动她,就是这样的才女邀请,让他此刻陷入矛盾之中。

面对着佳人灼热渴望的目光,辰凌一阵晕眩,有一种飘飘然,不知身在何方的感觉?

经过一番思想斗争,辰凌终于开口道:“语嫣,我真的很想很想跟你一起走,过着闲云野鹤的生活,只羡鸳鸯不羡仙,著书立说,研究文史,笑谈百家经论,煮酒论剑,快活惬意,可是,我现在还不能走,我的身上有很多的包袱和责任,我无法逃避,如果实在十天前,我们刚认识的时刻,说不定我真的会放开这一切,但是现在,我不能这样自私!”

洛语嫣曾料想到他会拒绝,也没想到他真会拒绝,这是一种矛盾的想法。

理性考虑,洛语嫣知道,辰大凌胸有大志,在于庙堂之上,宫廷之中,出将入相,建功立业,这些是辰凌的追求,也是战国时代,任何一个有血有肉的男儿共同心声,而且他还有恩怨在身。

感性分析,洛大才女也明白,辰凌喜欢她,而她也在乎辰凌,以她的超然身份,名动天下的大才女,美若天仙的容貌,真心真意去留一个男人,时间任何男人,都不会拒绝,这是对于她自己的绝对自负和自豪,但辰凌却做到了,婉言拒绝。

任你风华绝对,天下第一才女,第一美人,那又如何?仍然无法改变辰凌的心志!

这就是辰凌,一个有血有肉,但更有理想抱负的男子,女人对于他来说,非常重要,堪比自己的性命,但是人活着,不能仅靠女人活着,不能整天趴在女人的肚皮上面活着,有了自己的志向和理想,并不断去努力,这样活着才有意义!

“辰哥,我知道,你还有不少事要在魏国完成,语嫣也不强人所难,但愿辰哥能逢凶化吉,前程似锦,我们还有相见之日,那时候,再与辰哥把酒言欢。”洛语嫣有些失落地说道。

辰凌知道,在这战国时代,乱世之中,交通受阻,书信难通,正是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的写照,一旦分开,不知何年何月才能相逢了。

“还君明珠双垂泪,恨不相逢未嫁时,但愿你我相见之日,语嫣还是未嫁之身,就如同当初你我初见,一见如故,再续前缘……”

洛语嫣听得怦然心动,脸颊发烫,的身姿,恍如一丝暗夜的幽香,沁人心脾,听着他满含情意的一番话语,圣洁的脸庞,染上一丝薄薄得红晕,垂垂暮色里,散着异常美丽的光辉。

一时间,谁也不说话,两个人之间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僵持起来。

半晌,辰凌强笑笑,用说笑来缓和气氛说:“人生若只如初见,呵呵,人总难回到当初,希望语嫣这一别,能完成胸中所愿,著书立说,名垂青史,为后世增添一部能资治通鉴的史书典籍,流传千秋。”

这两个人,一个注重名,一个注重权,都是有思想、有性格、有主见、有理想的青年人,尽管喜欢着对方,却又不肯率先屈服,放弃自己的梦想,来成全另一个人。

洛语嫣心中惆怅,无限感慨和缅怀,这一刻,竟然对自己一直以来追求的梦想,有些动摇?那真的是自己想要的吗?

“语嫣,时候不早了,我该回府了,现在非常时期,我要回去做好生存防御和安排!”辰凌出动请辞了。

洛语嫣身子一颤,有些不舍,却又无可奈何,除非她现在放弃所有,愿意跟他在魏国打拼,但是这些权势之争,并不是她想要参与的,甚至很反感王庭之间的明争暗斗。

“辰哥,有一件事,我想问你,那个丹青书生,和你究竟有什么联系?”洛语嫣问道。

辰凌见洛语嫣并没有留他,也没有对他说出什么承诺,心中微微失望,这时,他冷静下来,淡淡道:“他是…家师…”

“哦?难怪!”洛语嫣似乎有些明白过来,难怪他与白若溪关系那么近,因为有丹青书生这一层关系;难怪他如此出众,有这样的博学老师!

名师果然出高徒,但对辰凌,却少了当初那些好奇,或许,当人知道了身份和出处,就不再神秘,一切好奇都被客观解释通,那么就没那么多留恋了。

辰凌淡淡一笑,也不在解释什么了,因为这些事,关系到他的崛起,甚至燕国的命运,目前只有辰凌和白若溪两人心知肚明,其它白家族人,如今也都被大小姐设下的谜团和伪证,信以为真。

他拱手转身离开,头也不回地走过湖旁水榭,倒影映在湖面上,在微波涟漪中摆动。

“人生若只如初见……辰哥,你何苦狠心让我离开?”洛语嫣望着水中逐渐远去的倒影,喃喃自语,心中苦涩。

湖面上的倒影逐渐消失了,却清晰地映在她心中。

夜凉如水,一轮明月高高挂在天空中,出淡青色的光芒,整片山野沐浴在星月黯淡的光晕里,有种荒凉凄美的感觉。

古亭顿时恢复一片宁静,唯有春虫不时鸣瑟,洛语嫣轻叹一声,再无心景致,走回自己的楼阁……

辰凌回到被焚烧过后的辰府,后院一片浪迹,前院倒是被收拾干净,有熏黑的痕迹和气味,此时四周内外武士林立,防守严密,破旧的大堂内,设了怡儿的灵位棺椁,放三天后,骨灰灵柩下葬。

“辰氏爱妾,霍怡儿之位。”

辰凌望着这九个字,心中充满了内疚和自责,以及对魏太子的仇恨,对权势者草菅人命的反抗,哼,我欲凌天,一把帝王剑,九合诸侯,一筐天下,燕昭王能做到的,我一样能做到,甚至替代秦国,完成统一天下!

就在这时,沈铮来到堂门口道:“辰爷,郭先生、淳于先生来了。”

“请他们进来。”

“喏!”沈铮退去,不一会燕国重臣郭隗、淳于臻到来了。

辰凌把二人带到一间单独的密室,商议大事。

“公子,您没事吧?魏国太子心狠手辣,竟胆敢在王城内调动禁卫,雇用天机阁刺客行凶,公子处境危及,不如跟随老臣一起赶往燕地,举兵抗齐!”郭隗为保险起见,慎重说道。

“不,时机还不成熟,暂时不能离开,放心吧,一个区区魏国太子,我能应付得了,现在不过是故意示敌以弱,好让大家对我的身份深信不疑,此刻我越低调,越凄然,许多潜伏的势力越踏实安心,否则,很多势力可能要对付我,这就叫木秀于林,风必催之!”辰凌神色不动,眼内充满机智。

“对了,魏国丞相公孙衍今日有没有发动合纵策略,鼓动各国使臣,商议联盟出兵伐秦之事?”

“果然不出公子所料,公孙衍正在辩说楚国、赵国、韩国、齐国这四大战国,各自出兵五到十万,组成第三次联军,向魏国河东之地进发,要把秦军赶回函谷关以西,魏王已经暗许,就看五国使臣表态,事实上,各国的国君早就有了意向,要联手抗秦,如果让西秦发展下去,估计要横扫东方诸国,这样一来,齐国的分燕之策,似乎没有通过,而且战国的大将军赵奢,派蔺相如前来会见过我们,示意如果燕国能给予赵国足够好处,赵国有意出兵制约齐国的兵力!”淳于臻在旁说道。

辰凌微微皱眉,五国伐秦,绝对是一个绝佳机会,让五国与秦国两败俱伤,元气大伤,那样燕国,就有喘息之机,反扑齐军了。

第六卷 五国伐秦 第129章 燕仕六姬

辰凌悠悠一叹,考虑着诸国之间的利益之争,说道:“现在形势错综复杂,五国伐秦,还是秦齐连横分化诸国,或是联合分燕,都关系到咱们燕国的命运,对我们最有利的,自然是五国联合出兵对抗秦国,分散各国的注意力,让六国都各有损伤。”

“这个期间,燕国组织国人军队,准备反扑齐军,然后让母后派人暗中向秦国求助,驻扎雁门关西北面的秦军,能向燕地进发,威慑齐军,让齐国退兵。”

“同时,还要密切关注王兄太子平的动向,正所谓一山不容二虎,一国没有两君,派出斥候,打探太子平的军力部署以及后勤补给等情况。”辰凌一口气说出来,逻辑严密。

“遵命,这些老臣回头就派人去调查。”郭隗说道。

辰凌又问道:“母后这边,还有多少心腹大臣,栋梁人才,以及兵力和粮草军饷、兵甲战马储备?”

淳于臻回道:“我们这方,花大多是先王的旧臣,带走部分禁卫军人马,这些是主力军,大约有一万人,还有驻守辽东半岛的三万边戍军,又临时征集了一万流民,总够有五万人马,兵甲和粮草储备,并不宽松,新军兵甲不齐,战马也紧缺。”

辰凌微微点头,问道:“齐国目前投入燕地,有多少人马?”

郭隗答道:“有三十万种,其中三万骑兵,其它都是战车和徒步甲士,统兵的是齐国名将,上将军匡章,目前已经占领了燕国六成土地,现在正往辽东半岛进军,想要吞并燕国全境,不过墨家已经派了墨徒前来燕地协助地方一些守军守城,抵挡齐国的军队。”

辰凌起疑道:“墨家出手了?”

“不错,墨家政侠,他们提倡兼爱非攻,反对强弱吞并弱国,齐国军队在燕地烧杀抢掠,肆意蹂躏我燕国人,伸张正义的墨家,终于派出了墨徒来到燕地,帮助我燕国抗敌。”

郭隗顿了顿,又道:“墨家是一个庞大组织,拥有武装力量,墨徒精通机关设计,能工巧匠奇多,上等剑手云集,反复暴政,反复侵略,若有世间不平事,拔剑而起,敢剑指王庭,动用武装力量反抗,他们的精神就是赴汤蹈火,死不旋踵!”

辰凌点头道:“明白了,当务之急,仍是储备实力,等待时机,另外,我在御前比剑的时候押注自己胜出,赚了孔家五万两黄金,明日陆续取来之后,交给郭大夫和淳于大夫,用这笔款,向白家购买武器和兵甲,到时候我再向白大小姐提意,向燕国大量抛售武器装备以及粮草供应等,不过无法从魏国运过去,只能从赵国、燕国的白家分会,调出兵器出售,作为新军更换装备资金。”

“喏!”二人拱手答应。

辰凌又道:“五国如果联盟,就在近期可以敲定,到时候说不定我还要随军出发,与秦国开战,不过我的身份,仍是辰凌,在出兵之前,我会脱身回燕地一次,淳于大夫精于易容之术,正好留在本公子身边,随时为我改变身份,乔装易容,便于金蝉脱壳!”

“秉遵公子之命!”

“好了,今晚就商议到这,回去途中多加小心,最近大梁城内,鱼龙混杂,不大太平。”

“多谢公子忧心,老臣告退!”这两人都把公子职当成了储君,未来的燕王。

辰凌送走了燕国臣子,对着军事地图反复思量,想出不少应对当前处境之策,一切尽在算计之中,由于心事重重,无法入眠,便叫来了滕虎、沈铮、景砚、巢盖、杨瑞、侯伯、樊凡、林哙等人,聚集在一间密室内,开始给他们普及一下兵法典故和用兵策略。

这些人里,以沈铮、杨瑞识字最多,滕虎识字最少,也就二十几个字,辰凌不可能从练字教起,他打算明日雇请私塾先生,教给这些麾下部将学识和文字,而他此刻讲解的,却是兵法常识。

从三十六计典故、孙子兵法常规道理,还有一些后世的经典战役,被他解说出来,比如骑兵的作用,出奇不意,攻其不备,瞒天过海,破釜沉舟,置死而后生,穷寇莫追等等,这些铭传千古的至理,讲述出来,并举一些例子。

这一下灌输,让这些部将顿时茅塞顿开,恍然大悟,犹如惊世之言,让他们铭记在心。

“嘿,原来这就叫釜底抽薪之计啊!”滕虎搔着头皮哈哈大笑。

沈铮感慨道:“想不到辰爷对用兵如此用独特远见,难怪辰爷带着我们有如神助,克敌制胜,所向披靡,连十万秦军都被辰爷击溃!”

景砚、巢盖、杨瑞、侯伯、樊凡、林哙都受益匪浅,近日来不但剑术大涨,体质晋级,现在又被普及了兵法至理和沙场生存常识,顿时都感觉到,自己比以前,强出太多太多了。

散会的时候,东方接近大白,众人竟秉烛夜谈了一夜。

辰凌回房睡了一觉,当他醒来时,魏公子派人来请辰凌,到新宅院过目,接受府邸房契和大王、武陵侯奖赏等。

这一次,辰凌带了四百铁卫营甲士,五百侍卫,一同前往新府邸,这座一倾的豪宅,分有前院、中庭、后园、旁厢院落结构,阁楼林立,还有一个校场,由于豪宅靠在北街郊边,比较清净,府外一侧有一片竹林,后方有一座小山丘,满山葱郁,风景秀丽。

辰凌对豪宅的规模面积非常满意,如果经过他精心改造,可以在两厢旁院搭建两个秘密训练基地,一个专门训练成年武士体能剑术的,一个训练孩童的,培养自己的潜在干将。

毕竟争夺天下,是个持久战,秦国用了一百年,数代变法图强,策略得当,直到秦始皇登基之后,还要储备二十年用兵,厮杀十余载,才能吞并诸侯国,而他要通过燕国来实现统一,恐怕筹备和征战绝对不止十年、二十年的事,那么现在培养十岁的孩童,将来使用,都一点不晚!

“滕虎!”辰凌喝了一声。

“辰爷,滕虎在!”

“带几个人去一趟白府,告诉白大小姐,就说新府邸已接受,可以让她分批送家丁和仆人来了。”

“喏,辰爷!”滕虎抱拳一礼,转身带人出门。

“沈铮——”

“辰爷,沈铮在。”

“带侍卫回府,开始陆续周转府内残留的东西,都运过来吧。”

“遵命!”沈铮转身也去了。

辰凌转身又喝令道:“巢盖、杨瑞,你二人带一百侍卫,全院查探一番,看看哪里适合放明哨,哪里适合做暗哨,哪里需要搭建箭塔等,做好府邸的防御工事。”

“喏,辰爷!”巢盖、杨瑞领命前去布防。

辰凌走过前院校场和门庭,来到中庭院落的主厅,厅门口处盈盈伫立着六位女子,都在十八九之间年纪,姿色绝佳,丝毫不在怡儿之下,个个亭亭玉立,身材,柳腰,体形婀娜,妙不可言。

诸女穿着同一素色的长衫仕女服,肤肌洁白,眉目如画,古典唯美,轮廓都是一等的古代美人,身条玲珑优美,凹凸有致,纯洁如诗,长发如青莲飘逸,看得辰凌都有些惊愕,出现一个还好,一下拿出六个古典美女,手笔的确有些大,看来魏公子这次十分器重他,燕女中最漂亮的六个,“燕仕六姬”都送给辰凌了。

第六卷 五国伐秦 第130章 安抚六女

辰凌看着燕国六女,一阵唏嘘,不禁想起怡儿来,尸骨未葬,这魏公子这次更大方,一下子又送来六个美人,个个都比怡儿姿色还要上乘一些,魏公子府内收藏燕姬中,排名最前的六人,全部送来了,都是清一色的处子。

“抬起头来。”

六女听话乖乖地抬起螓首,好家伙,少女个个娇美如画,脸颊精巧,或温柔娴静,或妩媚多姿,人比花娇,肤肌赛雪,颈项像是天鹅之颈一般洁白,腰如绢束,盈盈不足一握,双.峰高耸挺立,美.臀浑圆饱.满,身材都是丰腴。

“都起来吧,跟我进来!”

“是,主人!”

辰凌听了诸女的应声,浑身母鸡皮疙瘩,这被叫主人,怎么感觉自己收的一群女.奴呢!

“你们谁是霍冬儿和柔柔?”辰凌想起怡儿曾对他提过了表姐和好姊妹。

六位歌姬中,迈步走出了两位身材婀娜,曲线曼妙的年轻女子,身上霓裳若隐若现,两条玉臂与平坦的都暴露在外,双.峰被一抹轻纱缠裹着,极具之态。

“冬儿见过主人。”

“柔柔见过主人。”

二女微微福身,娴熟优雅地向辰凌行礼。

辰凌发现霍冬儿年纪长一些,应该在十九岁,身材线条也要丰腴一些,似乎拧上一把都能滴出水来,鲜艳欲滴,柔柔年纪在十七岁,身条略瘦一点,小臀挺翘,眼神十分灵动可爱。

“怡儿生前提到过你俩,一个是她的表姐,一个是她最好的姊妹,就向魏公子把你二人要过来了。”

霍冬儿、柔柔闻言心中一酸,想不到她们能脱离侯门苦海,竟然全是因为怡儿的缘故,想到她芳华正貌,却香魂玉消,都有些泫然欲泪,眼眸湿润了。

“好了,你们六个人既然来到了我辰府,以后就是我辰家的人了,我会尽全力保护你们的安全,让你们有尊严地活着,至于能为我分担多少,以后有多少地位,都要靠你们的辛勤努力,我这里不是侯府,不需要你们通过使媚和献身来获得机会,明白吗?”

六女面面相觑,有些不理解他的话意,难道入辰府,不是为了伺候他吗?

“冬儿,六人中,以你为长,暂时由你领队,到后院西厢院阁楼挑选房间,每两人一间,下午会有家丁奴仆进院子,到时候你和几位姊妹,分别带人布置新宅院,明日早晨,你们六个换好紧身服,开始传授你们自保的剑术和武艺,懂了吗?”

原来是这个意思,六女这下都明白过来了,脸色面露喜色,在侯府内,燕姬、齐姬、赵姬、魏姬、楚姬等等,加起来至少有两三百个,都是魏公子重金收罗,准备贿赂拉拢军方将领和朝中使臣的,她们在侯府内,没有什么地位,见人脸色行事,甚至连侯府的家将,都对她们趾高气昂,来到辰府,她们也换了身份,有了尊严和权利。

“奴婢明白了。”

“嗯,以后不要叫我主人了,还是叫公子吧!”

“是,公子!”诸女异口同声呼道。

燕姬六女先行告退后,辰凌在后院和中庭大致转了一圈,对府邸的规模和环境颇为满意,这个豪宅,有近百个大小房间,至少能住下两千号人,侍卫、家丁、婢女、仆人等等,也都够用了。

不一会儿,滕虎带人回来,紧接着,一批又一批的家丁被送入辰府,陆续被登记入册,白大小姐非常细心,派人送来柴米油盐还有布匹、丝绸、绢帛,各类生活用具等,让辰府上下刚入住,就已经样样俱全了。

经过了一天的精心布置,五百家仆数量全部到位,五百侍卫分名哨暗哨来回巡逻着,而东卫营的四百武卒,昏黄前向辰凌告别,回到铁卫营复命去了。

新的府邸,新的开始,辰凌望着灯火明亮的府院,心中起誓,这一次,不会让任何人胆敢动自己的地盘。

夜凉如水,一轮明月高高的挂在天空中,发出淡青柔和的光芒。

辰凌盘膝坐在后院石亭内,五心朝天,一股月光照在了头上,在他的身体周围形成一股氤氲之气,顷刻,便消失不见。

一丝丝清凉的气息顺着经脉流向丹田,辰凌就沉浸在这如水的月光中,用月华之灵气锤炼肉身,扩充经脉,增加着自己的元力。

这几日经过御前比剑、沿途杀敌、生死离别,他终于突破了武师的壁垒,顺利晋级为四阶武者,打通了任督二脉,随后利用古辰心法开启了十二经脉,全身元气翻腾,流淌着奇经八脉,体表能量波纹,如水银一般流转着。

辰凌吐了一口浊气,蓦然起身,全身骨节噼里啪啦地响动,纵身而起,抽出石柱上挂着的宝剑,嗖的一下,原地只留下一道斑驳的残影,跃入石亭前的空地。

虎躯一动,翩若惊鸿,矫若游龙,手中古剑一展,剑势雄浑洒脱,凌厉无匹,剑法大开大合,剑光如惊虹掣电,到处都被森森剑气所笼罩,洒射下的月光都不及其万一的绚丽!

“古辰十三剑,第六剑,六合剑气!”

一声大喝,全身元气快速流转,通过手臂阳明、少阳、太阳等六条经脉同时灌注内劲,通过掌中长剑,发出最强劲的一击,也可以以掌代剑,六合剑气保住手掌边缘,同样无坚不摧。

“终于再次晋级了,即使遇到五阶高手,也能一战了,五国伐秦近在咫尺,这一次,我要开始布局,关系天下大势走向的棋局,战国七雄,统统成为我博弈的棋子!”辰凌眼神一寒,心中坚定如铁。

一个人的境界高了,胸襟宽广了,往往决定了他所立的志向和未来的成就,至于能不能达到那个高度,实现目标,只是正确途径的选择,还有坚持不懈的努力,信念的不动摇!

世上总有太多的人,天赋极高,抱负远大,却最终没有实现,除了所谓机缘和气运外,更主要是途径没有选对,又不能持之以恒,时时警惕,如君子般及时反省自己,保持崇高的境界,走上人生的高端!

辰凌意志坚定,只要认定的事,就会去不懈努力,没有人能改变他的心志,即使天下第一美人,也无法动摇他,这就是辰凌,铁骨、睿智、冷静、杀伐果断的男人。

“启禀辰爷,丞相公孙衍大人,前来登门拜访。”一名侍卫走了过来,恭敬说道。

“魏相公孙衍?他来了,肯定是为了五国伐秦的事。”辰凌心如明镜,开口道:“快请丞相进府,本公子这就前去迎接……”

第六卷 五国伐秦 第131章 未战先谋

公孙衍连夜到访,让辰凌嗅到一丝预感,那就是肯定和五国伐秦有着必然的联系,迎出前院,正好与走入院落的公孙衍碰面,彼此客套起来。

“辰凌见过公孙相国!”

“辰将军不必多礼,老夫深夜来访,一来恭喜辰将军乔迁新府,二来是有要事与你相商一番。”

辰凌心知肚明,却故作不知,说道:“多谢相国提携,但不知有何等要事,有老相国这么晚亲自到访,您老一句传唤,辰凌必定到相国府听候差遣。”

“哈哈,辰将军,不必客套了,走,进室内说话。”

辰凌带着公孙衍进入前厅大问堂之内,相国之后,有他的麾下客卿,两文一武,文者,一个法家,一个是纵横家,均是中年士子,青衫的叫沅仲谋,灰衫的叫长孙佟,武者是一个四阶高手,内家练气者。

进入大堂内,由于相国与辰凌的爵位相差太多了,因此公孙衍坐在主位上,反而辰凌坐在堂下左首位,其它谋士武者坐在右手边。

相国说道:“辰将军,老夫首先要恭喜你御前比剑胜出,成功捍卫住自己的英雄地位,现在整个大梁城的百姓,都在津津乐道那场比剑,呵呵,辰将军隐藏真够深的,把世人险些都蒙骗了,其实你的战力也无限接近武尊,世人只以为你是普通二阶武者,最后关头,逆转乾坤,这些策略运用得当,兵不厌诈,很好!”

辰凌摇头苦笑道:“其实并不是我潜伏的深,事实上,我在秋猎大典的前一晚,才突破到了半步武尊,至于那一场比赛,因为邱逸才太掉以轻心了,没有把握当成对手,疏忽大意,才导致落败身亡,说到底,他输给了他自己!”

“好个输给自己!”公孙衍微笑道:“难怪连东方名士甘茂,都对你敬佩有加,把你当成真正对手,辰凌,我且问你,如今你感觉自己能发挥出多少才学来?”

辰凌脸色微变,愤然道:“蛟龙在水里神勇无敌,上了岸来便算不得凶猛。犀牛在草地上力大无穷,若陷入泥沼则寸步难行,有没有本领、有什么本领,要看他在什么环境里,如今魏国明争暗斗不断,我还敢施展吗?昨日辰府遭人洗劫烧毁,家破人亡,连自己女人都保护住,这是大梁王城,不是流寇之地,如此行为,令人发指,让人寒心!”

公孙衍自然知道其中的恩怨,一笑而过,高深无比道:“这一切,也不是不可以改变,就看你能在魏国发挥多大作用了,这一次,五国伐秦,魏、齐、楚、赵、韩,五国使臣已经达成协议,拟定了出兵的数量和聚集位置,少则半个月内,多则一个月,五国联军就会汇合在河东之地,与秦军大战,势要把秦国的范围再次缩回函谷关、峣关以西。”

“哦?五国达成联盟了?”辰凌表面一惊,心中则松了一口气,五国一旦联军,燕国就有喘息之机了。

一切尽在预料之中,事先部属可以顺利进行,辰凌心中暗道。

“已经达成了,魏国十五万大军,楚国八万大军,齐国五万、赵国六万、韩国四万,总共三十八万人马,组成联军进攻河东之地,后续还有增兵,这一次,老夫会亲自坐镇总帐,与齐国孟尝君、赵国平原君两位战国公子,运筹帷幄在后,前方有赵国名将赵奢将军,任五国联军的上将军,这次分有前军、左军、右军、中军、后军五部分,恰有各国人马充当,后勤部队,各国各自供给,携带粮草兵器、战车马匹等,你将会被派入前军中,任前军先锋小将,可有疑意?”公孙衍直言不讳地说。

“前军先锋小将?”辰凌微微皱眉,这个官职,并不小,还可以说,非常重要,前军本来就是要与秦军正面对抗的主力,而且先锋部队,肯定会跟秦国率先交锋,如果第一场交战不利,对五国联军的士气而言,将是沉重打击,以往两次合纵联军,都是第一场就败的一塌糊涂,直接溃败函谷关外。

第一次联军攻秦时候的秦国,穷困潦倒,第二次联军伐秦,正是秦国变法图强之后,正在崛起,这两次,都没有胜利,而这一次,秦国不论国力、军力、财力都大胜从前,五国联军缺少默契配合与调动统一问题,很难发挥出优势。

人海战术,不是攻秦的主要策略,因为秦川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处处都是天然屏障,黄河天下,秦岭大山,雄关漫漫,难以跨越,不像中原一望无际的平原,铁骑横扫,无往不利。

而且在函谷关外,最多能聚集十多万人马,人再多,就要人踩人了,根本无法排开阵势厮杀,武关外,蓝田洼地处,最多同时能装下二十万人马,再多就不行了,这样的地势,对于兵马数倍的优势,两军对阵时候表现不明显。

“相国的意思,让我带兵,率先与秦军交锋?”

“不错,这个任务很艰巨!前军主要是河东十万守军,以董祉岐为大将军,破格提升你为副将军,高出中郎将一级,做他的副手,带领先锋部队,与虎狼之师的秦军大开杀戒,重创秦军锐气,这样,联军士气高涨,才有机会继续深入作战。”公孙衍冷静说道。

“相国有几成把握,击败秦军,然后杀入函谷关?”辰凌不答反问道。

公孙衍沉思一下,微笑道:“不到五成,这还是最好的估算,因为上两次合纵联军,都被秦军击败了,而且那时候的秦国还是最弱的秦国,纠纠老秦,共赴国难,铁骨铮铮,流血不流泪,这就是老秦人,那股团结劲和勇猛,非中原人能比,现在秦国富强起来,文有樗里疾、魏冉、公孙爽、陈轸,武有名将司马错、蒙骜、乌获等人,又占据地利之势,以逸待劳,对我们非常不利!”

“那相国还要全力促成合纵联军,明知胜算不高,却还要竭力为之?”

“哈哈,这就叫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公孙衍潇洒一笑,虽过中年,但精神状态仍非常好,浑身一股智者的锐气,横扫室内。

“辰凌,要记住,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若不去努力,不去赌,又怎么能知道不行呢?这一次,老夫来找你,就是要让你做好充分准备,到时候,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来,就像当在河东战场向董祉岐提出的条件一样,出奇兵,压制秦军,首战一定要战胜,我们胜算就会因你首战告捷,而逐渐增大,明白了吗?”

辰凌感受到这位鼎鼎大名纵横家的风范,身心受到鼓舞,精神一振,起身道:“既然如此,辰凌那就当仁不让了,若要我带兵出战,请相国尽快调给我一万城东铁卫军,都是精锐之士,装备精良,我要尽快训练一番,适应我的指挥要求,这样日后拉到战场上,才有胜算……”

第六卷 五国伐秦 第132章 亲吻白若溪

“一万铁卫军?嗯,好,没问题,魏国武卒最好的装备,可以分配给你的先锋军!”

“有了这支铁卫军,我就可以好好训练一番,争取有大用处,另外,出征前,需要一万匹战马,赔给我的精锐。”

“完全没有问题!”公孙衍一口答应下来。

“好的,越快越好,最晚后天,我会到城外练兵,王城内的新府邸,我不希望再被烧一次,希望相国能向大王进谏,派兵保护好我的府邸,倘若魏国不留我,我到齐国去,也未尝不可。”辰凌趁机提出条件。

“放心吧,这些都没有问题,我明日入宫,就会向大王禀明,有人想刺杀魏国的将领,企图破坏魏国的栋梁之才,大王自然心知肚明,报你平安的!”公孙衍微笑着说道。

朝廷权力之争,厉害复杂之史极,辰凌不想去过多涉及,目前还是以巩固势力为主,这一次练兵,手握兵权,将是一次绝佳机会,可以对魏国的兵力部属、军队战力等,有进一步了解,还能通过这次带兵,总结做将军统兵征战的经验。

两人相视而笑,各自达到了目的,心中一阵轻松下来。

就在这时,院外急匆匆奔进一个侍卫,奔在大堂门口,忽然止住脚步,抱拳道:“启禀相国,前线急报……”

公孙衍凝眉看过去,那朱红色红胶黏合封口的密函,心头一惊,这是前线绝密信函,不到万不可以,不能被送出,他起身接过信函,打开一看,脸色大变,惊呼道:“河东守军遭到夜袭,已于昨日夜里被秦军攻破了大营,全线败退。”

“什么?”屋内所有人都震惊了,河东战场再次失利,魏国的河套之地,又被秦国夺回去了,而且就在五国商量伐秦的时候,无疑等于给了五国一个耳光。

“不好,这一次秦国动作好快,不行,我要即刻进宫,与大王协商,否则,说不定被太子、张仪等人抢先一步,五国伐秦的策略又要泡汤了。”公孙衍这时有些着急了,河东失利,大大影响魏国的气势,说不定会被秦国使臣利用,觐见魏王,影响合纵战略。

辰凌心头一凉,他派出人马到前线去接程素儿,也不知到了没有,千万别再出事了,现在他刚经受一次打击,短短两日,实在抗不住第二次生离死别了。

公孙衍带着谋士客卿,离开了辰府,车辆匆匆赶往王宫。

辰凌正坐立不安的时候,家丁来禀告,白家大小姐来了。

“若溪!”

辰凌听到白若溪来了,心里有些了依靠,说道:“请大小姐进府”

顷刻,白若溪带着两名侍女走入了前院,三名武师和一名武尊跟随在后,保护着大小姐的安全。

“凌哥!”

白若溪一袭天水绿的长裙曳地,她脑后乌黑的秀发,用一根白玉簪子随意挽起,秀项颀长,两道香肩斜斜削下,身材高挑,紧致,衣带飘风,娉娉婷婷,完美的身形在长裙的束约下,长腿浑圆,胸腰、腿股的曲线滑润,袅袅走动之间,丰臀如磨盘,浑圆富有美感。

大小姐脸若敷粉,细腻不带丝毫瑕疵的肤肌吹弹可破,细细的柳眉,似是三月的春水,容颜之美冠绝天下,气质雍容,漆黑深邃的眸瞳,眼波荡漾,像池中水纹似的一闪一闪,抬头瞅了他一眼,脉脉含情,那盈盈一瞥的温柔,便仿佛能拧出水来。

辰凌似乎全身沐浴在春风里,浑身一阵轻松,有了这样的红颜知己,人生一大幸事!

“若溪,你怎么亲自来了?”

“不放心你这,过来看看,凌哥,今日新府置办的都顺利吧?”白若溪走上前,与辰凌面对面玉立着,眼眸一眨一眨,情波荡漾,彼此之间,自制力越来越差了,估计用不了多久,两个人就会捅破那最后一丝隔阂。

“置办的很顺利,这还是多亏你帮忙!对了,我有事跟你细说,到后院来吧。”

“好,凌哥带路,其它人在大堂正厅等候吧。”

辰凌微微点头,就是喜欢大小姐这种一点无拘束的感觉,性格独立,虽有坚强的一面,但任何事,从不拖泥带水,两个人一前一后,来到中庭院内的书房。

“若溪,刚才相国公孙衍来过了。”

“哦,他来做什么?难道要拉拢凌哥,加入他们的阵营?”

辰凌淡笑道:“八九不离十,他是过来,推荐我为五国联军的前军先锋将,率先在河东战场与秦军交战!”

“什么!”白若溪脸色微变,轻哼道:“这个公孙衍,好是奸猾,竟想到让凌哥做先锋将,与秦军交锋,这不是让人去送死吗?凌哥,你不会答应了吧!”

辰凌看着白若溪风姿姊约,楚楚动人,心中一动,笑着道:“我还有其它选择吗?要在魏国待下去,总不能太子、相国,两方都得罪吧,而且秦军素有虎狼之师的称号,生性野蛮狂暴,如今更突破了河东防线,昨夜偷袭了魏军大营,形势危急,身为大好男儿,国家有难,岂能袖手不管!”

白若溪听得心神一颤,凝眸仔细看着自己身前的心仪男子,一身劲装武士服,丰姿如玉,潇洒伟岸,雄姿英发,更被他的气概打动,心忖:这就是自己喜欢的男人,果然是个英雄人物!

“凌哥…”白若溪樱口轻启刚说半句,却不知从何说起,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轻轻一叹,垂下螓首,无限矛盾,默然不语。

辰凌嗅着佳人的体香,俯视着那脸庞清丽绝伦,没有半点脂粉的俏脸,挂著一股难以形容的凄幽美态,对她有若刀削般充满美感的轮廓线条和冰肌玉肤,倾国倾城的容貌来说,任何一丝一毫的增减,都会破坏这只能出自上天鬼斧神工的月貌花容。

白若溪的美,并不逊色洛才女多少,而且她让辰凌感觉到感情如此地接近,触手可及,不像他站在洛语嫣的身前,总有着一种飘渺之感,似乎觉得,洛才女,不属于人世间的任何男人。

而白若溪,如此地接近,她的呼吸,她的清美,她的身体,她的……

不知不觉,辰凌竟俯下了头,大嘴寻上白若溪那娇美的,深深一吸!

“唔!”这一时刻,白若溪完全愣住了,浑身僵住在那,脑海一片空白,天啊,他在亲我?呀,舌头都伸进来了!

第六卷 五国伐秦 第133章 爱情角逐

辰凌在魏国步履艰难,如履薄冰,又经过怡儿的打击,刚才听到河东战场出事,非常担心程素儿的安危,因此感到很迷茫,幸好白大小姐及时赶到,让辰凌心有所靠,这一刻,深深地融入两人世界里。

“啵!”辰凌一口亲下去,并没有结束,双臂揽住白若溪的身子,大嘴不断地索取,而白若溪,似乎有些懵圈了,完全不清楚状况。

片刻,白若溪处于女子的害羞,急忙挣扎几下,但被辰凌的双臂牢牢箍住,没有挣脱出去。

再下一刻,白若溪变得温顺起来,似乎明白了此刻动作的意义,放开自己的矜持,温柔地回应着,体会着心仪男子爱意的表达。

从没有过这样的感觉,白若溪脑子空白了,只顾着彼此的纠缠爱恋,内吱吱呀呀发出若有若无的陶醉声音,动情的大小姐,如此的惹人遐思。

辰凌放在她背后的大手,滑你过白若溪如拱月的蛮腰,按在后臀上,大小姐的珠圆玉润,具有象牙般细腻的触感,柔软结实而有弹性,那种沉甸甸的质感,似乎用手指便能感觉出来,那种丰润有余、柔若无骨的感觉让人把玩再久也不觉烦腻。

“呀!”白若溪感受到身后的怪手捏了她一把,这才清醒过来,双手按在对方的胸膛,挺起了快要软倒的身子,羞红着脸颊,与辰凌正视着。

烛光飘摇,淡淡的光晕下,她的笑,粲然如花,她的美,举世无双。

一瞬间,天地万物仿佛褪尽了颜色,朦胧中只有她绝美的笑颜是这般清晰,冉冉地点亮了身旁灰暗的世界,辰凌看着有些心醉了。

“凌哥…”白若溪好整以暇,撩了一下发丝到耳鬓处,细声细语地轻唤了一声,听得辰凌骨头都软了。

“若溪,我喜欢你!”辰凌知道自己出征在即,下次什么时候回来,能不能回来,都是一个未知数,不如在出征前表达出自己的心意,好让佳人明白,让她的内心深处,刻下自己的影子,终生不改!

白若溪听着辰凌面对面的表白,芳心噗通噗通乱跳个不停,羞得脸颊胀红,这些日子,一直期待有一天,辰凌能亲口对他表达爱意,想不到,一旦到来,让她反而有些手足无措。

“凌哥,我…”白大小姐一时不知如何来回答。

辰凌继续紧逼,含情脉脉,问道:“这辈子愿意做辰凌的女人吗?”

白若溪闻言,像是被灌醉了一般,想也没想,点头道:“若溪…愿意…”

辰凌兴奋大笑,双臂继续紧紧保住了大小姐的身躯,笑道:“我的好若溪,做我的妻子吧,辰家的大妻哦,哈哈…”

白若溪白了一眼道:“什么大妻?难道你还要有三妻四妾不成?”

辰凌微笑着道:“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我只知道,现在,白家大小姐答允了我,做我的女人,那就要行使女人的义务!”说着,拦腰把她抱起,走出书房,朝着自己的主卧大房走去。

白若溪吓了一大跳,问道:“凌哥,你抱着人家要干什么啊?”

辰凌看着坏内的受惊的小白兔,一脸坏笑道:“当然是圆房了,还能做什么,我的好若溪……”

“别…别……,凌哥,你听若溪说,现在还不是时候!”

辰凌把白若溪抱入了主房,往一放,疑问道:“什么不是时候?难道你大姨妈来了?”

“谁大姨妈?和她有什么关系!”这回轮到白若溪吃惊了。

辰凌嘿嘿一笑,改口道:“难道是若溪的红事来了?就是一个月来一次,一次来七天那个。”

白若溪脸颊更红了,在古代,这是女人家最的秘密,就是成婚后的夫妻,也比较忌讳谈这些,大小姐垂下粉颈,支吾道:“不是啦,你想哪去了,讨厌。”

“那是什么原因,你情我愿,为何还不能圆房呢?”辰凌在她青丝间嗅了一口,追问道。

白若溪坐直娇躯,半倚半靠,幽幽道:“凌哥,其实若溪的心里,这段日子早就把你当成自己的未来夫君了,如果若溪要嫁人,一定要嫁给凌哥,只是,现在还不到完全沦陷的时候,也就是说,若溪对凌哥,还没有爱的那么深刻,这些日子,凌哥,你的才华横溢,诗篇绝美;你的经商之道,新颖百出;你的剑术高超,成为武尊,这些都非常杰出,但在若溪面前时,谈生意大过谈感情,因此,我要在嫁给凌哥之前,好好感受一回,刻骨铭心的爱恋,到那时,若溪自然会完全放开,让凌哥好好享用人家的身子……”

辰凌算是听明白了,话意是:人家很喜欢你,也想嫁给你,但是还没有到爱的程度,现在同房为时过早,需要你用行动和浪漫,男人的气概和英雄形象,来打动她,让她彻底臣服于你!

说到底,还是白若溪的身份,战国六大世家之一的家主,富可敌国,势力不弱于一般小诸侯国,而且她美貌倾城倾国,才华也是稀奇出众,看遍天下男儿,几乎没有谁能让大小姐动心,就是这样一个战国奇女,要想让她完全爱上你,并献身于你,放弃家族的身份地位,光凭辰凌现在的本事,还远远不够!

辰凌知道,如果现在强行要了白若溪,用肉.体征服她,她也不会过多反抗,只不过,那样就大煞风景,而且在佳人心中,大打折扣了。

美女爱英雄,如果用臭无赖的方法手段得到手,未免牛肯牡丹,太暴殄天物了。

要得到白家大小姐,辰凌还要继续付出真心,以英雄的形象,浪漫的爱情,使白若溪彻底妥协,达到主动献身的地步,那就是完全沉沦,真正爱上他的时候。

一个人优秀,并不代表,所有女人都会爱上你,并献身给你,辰凌来自未来社会,自然明白这个道理,即使他现在表现出很多与众不同,但还不够,有时候女人爱上男人,可能就在于一瞬间的细节和感动。

这是一场爱情战,输的一方,就会被对方身心征服!

辰凌潇洒一笑,恢复了男儿的气概,拔下她头上玉簪,玉人满头青丝如奔涌的黑色瀑布般洒下在肩头,古典轮廓,眉黛如画,红润,冰肌莹如天池美玉,美丽的瞳眸微微流转,俏生生、水灵灵、红彤彤、娇羞羞惹人怜爱。

“好吧,就按照若溪说的,一年之内,我一定会让你亲自开口,主动承认爱得我无法自保,并且主动献身给我,呵呵,如果我做不到,从此休谈婚娶之事,如何?”

“一年那么久?”白若溪看着辰凌瞬间活脱变了个人,恢复了刚见面时,那股洒脱和自信,有些陶醉道:“若溪也期待有朝一日,能陪君共眠,颠鸾倒凤,永不分开!”

辰凌哈哈大笑道:“一年!足够我做很多大事了。”心中暗想:接下来,五国伐秦,战国大乱,燕国复兴,天下争雄,大时代即将到来,辰凌,你该崛起了。

第六卷 五国伐秦 第134章 睚眦必报

辰凌在送白大小姐出门前,交待了不少事,关于辰家与白家的合作,以及接下来新产品促销的活动,同时委托白若溪,出售给燕国武器的事。

当然他并没有说自己是燕国公子,而是分析燕国战乱,有发财之机,又看在怡儿是燕女的情面上,请求白若溪出售兵器盔甲给燕国易王后的队伍,由于他的求情,白若溪很爽快地答应了。

大小姐走后,辰凌松了一口气,虽然今晚没有如偿所愿,与佳人双宿,但至少知道,白若溪喜欢他,把他作为了未婚夫,他有一年的时间,打动佳人,让大小姐彻底爱上他,并献身于他。

这样也好,辰凌心中合计,与大小姐保持一定的距离和美感,他更能在二人之间,游刃有余地挥洒这个辰凌的角色,无论如何,先要有自己的实力,这样才能让白若溪更放心,否则,其它都是空谈。

夜里,辰凌又把滕虎等人着急一起,传授一些用计的典故和生活小常识,让这些亲信思维越来越广阔,同时给他们调配了筑基灵液,加强淬炼身体的技能,争取早日突破到二阶武者、甚至武师行列,到那时,在沙场上,绝对的猛将悍卒。

夜色之下,新辰府犹如一盏名明灯,在东郊外,明亮如辰辰。

………

大梁城,太子府。

魏太子、张仪、以及太子府第一谋士嫪茆生,两大武尊都聚集在密室内。

太子遬脸上不善在坐在主堂位置,冷哼道:“想不到,本太子在沿途设下两个伏击,都被辰凌清扫掉了,这个小子,还真是命大,早知道,一把火晚点烧好了,等他回府内,再偷袭,烧死这个辰凌。”

“难道真的非致他于死地吗?”张仪忽然开口道。

“不杀他,难解我心头之恨,要不是他,那魏钰焉能如此顺利掌控大权,夺取本太子的风头,如果不早除去辰凌,说不定日后会成为魏钰左膀右臂,那就遭了。”太子遬愤愤不平道。

张仪摇头道:“此子乃不可多得的人才,如果能拉拢过来,为我们所用,是最理想不过了,可是,这次太子出手太早了,让辰凌铁定站在了魏钰一方,不过现在动他,就太不智了。”

“为何?”

“因为辰凌现在已经在大梁城有一定的名气,可以说魏国英雄人物,如果太子的动作太大,不但会引起诸多势力的不满,让人感到妒才之嫌,对太子名声影响不好,而且此时正是五国伐秦的特殊时期,他已经被公孙衍进谏,提名为前军先锋将,不日就要带兵出征,如果太子这时派人刺杀他,无疑等于弃江山大计不顾,无视大局,如果魏钰掌握到太子的把柄,与公孙衍一起去奏太子您一本,大王很可能会改立魏钰为太子了。”张仪分析道。

“有这么严重?”

“不错,这件事可大可小,在如今风浪尖上,不宜有大动作,惹得王城一些潜在势力的不满,他们可能会改投公子钰的阵营,毕竟国难当头,秦国派大军重新占据了河东之地,魏国东面河山岌岌可危,大梁城内的人,都希望能击败秦军,如果这个时候咱们还要暗杀先锋将领,这不等于叛国投敌吗?”张仪口若悬河,词锋犀利,几句话就把太子说得举棋不定,哑口无言了。

魏太子想了想严重后果,无奈道:“既然如此,就先留着他一条狗命,等他出兵上了河东战场,与秦军硬拼,如果五国联军失败,那时辰凌战死沙场,父王还得倚靠咱们,与秦国交往,和谈罢兵,历练两次东方五国联军伐秦,没有一次不大败而归的。”

张仪微微点头,别人不了解秦国,他太了解了秦国,二十年前,大约公元前329年,张仪来到秦国,被秦惠文王拜为客卿,直接参予谋划讨伐诸侯的大事。这时公孙衍担任秦国的大良造,由于张仪才华出众,开始他的连横策略,发动一系列著名的外交事件:说魏事秦、欺楚怀王、攻占巴蜀等等,二十年间,为秦国获取了楚、魏、韩、赵大片土地,又使秦国得到巴蜀之地,作为后方粮仓基地,几乎处于了不败之地。

再看东方六国,越发展越衰落,国力不强,相互讨伐,一直都是盘算蝇头小利,根本没看到秦国的威胁,假以时日,东方六国注定会灭亡于秦国,张仪即使来到魏国,仍然身在魏营心在秦。

“太子,现在你要做的事,就是尽量与陈轸、甘茂这些秦国重臣搞好关系,利用他们仍在魏国做客的机会,给他们留下好印象,等到前线联军一旦溃败,完全可以依仗这两位秦国举足轻重的权臣,逼迫魏王肯定太子的地位,并且封杀掉武陵君魏钰的权力,有了秦国做太子的后盾,将来储君之位,谁也无法撼动了。”张仪出谋划策道。

谋士嫪茆生也说道:“太子,张太傅的话,很有道理,属下也不建议太子此时对付辰凌,他只不过是个蝼蚁,魏钰手下的棋子,咱们不能为了一个棋子,暴露过多动作,招惹众怒那就棘手了,而且辰凌被公孙衍推荐为前军先锋俾将,肯定要第一波与秦军作战,那秦国的将领,据说是秦国司马错上将军,战国名将之一,丝毫不弱于赵国马服君赵奢,当世疆场上少有匹敌的对手,双方都知道,第一战关乎双方士气,都会竭力搏杀对方,那辰凌首当其冲,不死也得惨败,到时候,借秦国之手除掉他,咱们落个干净,如果他大命不死,回来太子参了一本首战不利,军法处置,也是一死,所以这个人,太子没有必要跟他生气。”

太子遬这么一听,顿时心情顺畅不少,哈哈笑道:“妙极,横竖都是一个死人,的确不需要本太子过多关注了。”

他顿了顿,大笑过后,又阴险地说道:“对了,白夜羽刚才又来求见本太子,想要倚靠咱们的力量,瓦解掉白家大小姐的势力,他渴望得到那一本丹青书生留给白若溪的设计图和诗词集,如果事成,打垮了白若溪,做上白家之主,他愿意拿出白家一半的财力,孝敬给本太子,而且会把白若溪那妮子,拱手送到太子府,做太子妃,嫪先生,你可有计策,搞垮白家没有?”

嫪茆生皱眉道:“这个有些难,因为白家的势力庞大,战国六大世家之一,虽然被白夜羽搞得分裂,实力分化,处在六大世家最末,但仍然不好对付,毕竟白家在诸侯各国都有一定产业,如今有了笔墨纸砚和牙膏牙刷等新产品出售,如日中天,日进数万金,凭借白家的力量,瞬间拉起一支数万军队来,这样的实力,比起那些王公贵族强大可怕的多,因此对付白若溪,太子不可露在明处,还是由白夜羽出手,咱们为辅,拉拢六大世家的孔家,联合压制她,才有胜算。”

“好,就这么办,白若溪那妮子,曾经拒绝过本太子的求亲,有朝一日,我一定要把她踩在脚底,压在身下,肆意蹂.躏一番才能解气!”魏太子遬脸色狰狞地咆哮道。

第六卷 五国伐秦 第135章 调教六歌姬

翌日清晨,风和日丽,碧空如洗,晨光照耀在辰府西厢幽雅别院内,树叶露珠滴答滴答,晶莹剔透,初秋时节,清晨雾气散去,总会留下晨露。

辰府西厢院,绿水花丛,点缀其中,在空地上,静静伫立着六位少女,十七八的年纪,一个个身材高挑,美貌如花,正是魏公子送给辰凌的燕国六姬女。

燕国在今辽宁南部、东部,以及河北、北京一带,这里处于中原的边缘地带,美女比例相对较少,但质量较高,因为这里土长的女孩子,身材,秋水为神玉为骨,大眼珠水灵灵的,脸型和五官长得不如南方女子小巧玲珑,却多出几分英姿和傲骨。

尤其那身材的比例,犹如黄金分割点,曲线曼妙,浑圆丰腴,一对的玉.腿笔直而又,身段极好,不像中原女子那么娇小。

辰凌一身白色的武士服,头戴逍遥巾,挽住长发,看上去英气逼人,他走到六女身前,扫过六女的身材,微微点头。

“知道本公子为何让你们在界此集合吗?”

六女面面相觑,摇了摇头,在不知道男主人动向的时候,聪明的女子总保持沉默,而不是自作聪明。

辰凌继续道:“你们的身世,跟我的妾氏霍怡儿很相近,她在生前,曾想要我尽全力把你们这些姐妹接出侯府,只是,本公子能力有限,目前只能做到这些,而你们六个,无疑是幸运的,来到辰家,你们将不再是家奴的身份,不再是被送来送去,陪客卿欲.泄的工具,也不是拉拢人心、可送可卖的货物,在这里,我虽然不能保证给你们荣华富贵,多尊重的名份,但是,可以你们一定自由,让你们尊严的活下去。”

六位燕女听后,娇躯轻颤着,悸动不已,这些话,在侯府内从未听过,甚至他们国破家亡的时候,被人当作奴隶一样几经转手,卖了几个东家,要不是处子的价格高,否则早被许多男人蹂.躏玩.弄了。

这就是战国时代,半封建半奴隶的社会机制,即使中原地区,已经过度为封建社会,取消了活人殉葬和买卖人口制,但是对于家奴,却没有完全清楚,毕竟一个诸侯国,单单王宫内,就需要上万的宫女和侍从,很多都是贫苦佃农卖的女儿,以及战胜俘获的奴隶等等,王宫贵族侯府内,更是有上百上千的歌姬,也都是买回来充当家奴,不入户籍的人。

“公子!”诸女全都吃惊了。

辰凌轻叹道:“但是,每个人的命运都掌握在自己的手中,你们日后会留在辰府做本公子的妻妾,还是成为辰府的管事,或者选择嫁给其它家丁,都有一次选择的机会。”

诸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做公子的妻妾?他们都知道,这个辰府,还没有真正女主人,即使不做正妻,做一个妾氏,像怡儿那样,终生受他疼爱,不受屈辱,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以她们的身份,简直无法相信。

其它的姊妹,有一些被迫陪着客卿睡觉,结果送来送去,也不知伺候了多少男人,最后被卖入青楼的有之,做客卿、商贾的小妾,被悍妻打死的有之,沦落街头的有之,命运凄然悲惨,让她们望而止步,现在有这么一个机会,谁还不知道如何把握?

只见六女全部跪在地上,热泪盈眶道:“公子,我们愿意终身追随公子左右,为奴为婢,都心甘情愿,只求公子收留,不要把我们送人或转卖……”

辰凌看着诸女的表情,说道:“这个选择,完全在于你们,暂时不要回答我,而是需要一个考验,看你们的努力和表现,都起来吧。”

六女起身,有些不解地看着辰凌,这时辰凌走到六女身旁,伸手捏在第一个少女的手臂,然后摸向她的身子,锁骨、腰骨、颈骨、筋骨等等,这是武学高手的一种摸骨手法,看看这几个少女,还有没有习武的肯能。

不摸不知道,一摸下来,有些小意外,这几个少女,大多竟然从十二三岁就开始苦练歌舞,腰肢和筋骨活动很开,虽然没有武技在身,但却是璞玉,可以雕琢修缮,人体大约在十三四年纪,骨骼基本定型,如果不能在这个年纪练武或者练开身体腰骨,日后很难修炼武功,或是进步艰难,除非有药液和丹丸辅助。

六姬被他大手在身上摸来摸去,都有些发软了,一个个柳眉弯弯,娇俏秀美,长长地睫毛微微闪动,鲜红地小嘴仿佛新生地樱桃一般娇艳欲滴,此时脸上升起一抹红云,颈脖间晶莹无瑕地肤肌,映衬着她桃花般鲜艳地脸颊,美艳绝伦。

正在她们遐想翩翩的时候,辰凌忽然收手说道:“还不错,从今天开始,我会传授你们一套《素女剑法》和一套简单打坐练气的内功心法,你们每天都要按照上面的秘法,打坐一个时辰,其余时间,用来练剑和锻炼体能,两个月内谁如果无法突破一阶武者的境界,谁就失去了在辰府选择的机会,明白了吗?”

六女一听,脸色顿时有些变了,刚才还以为公子动情,想要了她们的身子呢,却想不到,是这样的考验,不过,为了能留在辰府,她们都充满了渴望和求胜的眼神,咬着,坚毅地点着头。

这六女,除了霍冬儿、柔柔他昨天认识外,其它四女分别叫晏蓉、黎雪、邱莫歌、茜茜;辰凌当场传授了诸女一套口诀,是用来打坐吐息用的,另一套剑术,先演示了三个招式,三十六个变化,随后让她们自己开始苦练。

不得不说,六女学的很用心,练的很辛苦,自从辰凌传授完后,就开始不停地训练着,在别院内展示着剑法,要脱离家奴的身份,要做一个有尊严的女性,就要靠自己的努力,让公子看重,成为公子身边有用的人,甚至,有朝一日成为他的女人,哪怕是妾氏,也心满意足了。

辰凌离开别院,来到东侧别院,这个院落要比西厢院大了很多,空地上,滕虎、沈铮、樊凡、杨瑞等人都在刻苦训练的体能,以及施展着剑术,相互搏击着,大约数十人,都是辰凌的亲信和侍卫们,明显感觉到,这些人的体能和武技都大幅度提升了。

看到这些侍卫们如此用功,辰凌会心一笑,眼下出征在即,如果自己的亲信们都能大幅度提升战力,在疆场上,就会多一份保命的机会,当下又亲自指点众人一番,解析武学关键之处,和实战的至理,让家将侍卫们受益匪浅。

就在这时,一位侍卫走过来,恭敬道:“辰爷,有一位姓郑的大人,说是辰爷的朋友,正在门外恭候。”

辰凌愣了一下,在大梁城,他的朋友近乎于零,仇家倒是不少,姓郑?难道是郑安平!一定是他,前两日与他一起坐车去逢泽湖畔参加秋猎大典,结识的朋友,当时他还说等辰凌战胜邱逸才后,请他到青.楼喝酒,并带上范睢,难道今日就要兑现承诺来了?

第六卷 五国伐秦 第136章 救人危难

辰凌听到郑安平登门求访,心中有了定数,说道:“请郑先生进府,我在大厅候客。”

“喏——”侍卫转身回去。

辰凌走入前院,来到正厅大堂,郑安平刚好进厅,两人相见,相视而笑莫逆于心。

“辰兄弟!现在应该称辰将军了吧,哈哈,恭喜兄弟击败了强敌,加官进爵!”郑安平十分真挚地说道。

辰凌微笑道:“多谢郑兄道贺,怎么样,有没有赚了一笔啊?”

郑安平会心一笑道:“当然乡,只是后悔没多下一些,那日我见辰兄信心满满,力挺辰兄胜出,派人追加了百两黄金,这可是我一半的家当了,呵呵,一赔八,转眼就是八百两黄金到手,今日说什么也要来邀请辰兄,前去赴宴。”

“郑兄太客气了。”

“略备一桌酒席,不成敬意,兄弟不要见怪哦,呵呵!”郑安平客气说道。

辰凌笑道:“那好,辰凌就却之不恭了,对了,郑兄有什么好兄弟,也都一起叫上,正好与他们结识一下,说实在的,我与郑兄一见如故,大家都是朋友,不防都叫出来一起热闹一下。”

他想到的是,认识更多的文人墨客,谋士策士,网络人才,好收为麾下,日后为燕国所用,至少,通过历史知识,他知道,这个战国,太多的牛人并存了。

起码在魏国,有未来的大谋士范睢,未来的名将乐毅正被淹没着,这都是举足轻重的人物,能助明主完成一番功业的肱股重臣。

郑安平拱手道:“好说,今晚酒宴设在天香阁,有郑某好几位挚友,他们在听过辰公子的事迹之后,都对你赞扬有加,武能击败十万秦军,文能斗败名士陈轸,答对洛大才女三个问题,连洛语嫣这等不食人间烟火的才女,都盛情邀请辰公子做客,他们得知今晚宴请辰公子,都欣然答应赴宴。”

“哈哈,那就最好,我也非常欣赏这些客卿策士,把酒言欢,畅谈天下大事,今晚,辰凌必定赴宴。”

郑安平微笑道:“爽快,那郑某今晚就在天香阁,等候辰公子到来。”

二人又客套一番,等送走了郑安平,练习一番剑法后,忽然有人送书信上门,辰凌打开一看,是洛语嫣的请柬,请他到国府驿馆相见。

辰凌点了十名贴身侍卫,出门乘车直往国府驿馆方向。

由于在家窝了几日,没有到街市上闲逛,这时走在北街路上,石板砌成的宽阔古道,两旁高堂室宇,层台景榭,画栋雕檐,铺陈华丽,房舍都极具规模,人潮涌动;车水马龙,商贩小铺应有尽有。

街市上摆满小米、黄米、荞麦等农作物,有的小街道通往一个小广场,那就是“坊市”,它包括铁市、畜市、马市、粮市、布市、奴隶市等等,各市坊内人群都络绎不绝。

“走过路过,新出炉的宝剑,十两黄金一把,侠士专用……”

“上等的千里马,日行千里,一百两黄金,大家都来看看喔……”

吆喝声不绝于耳,马车走在青石古道上,轱辘碾压着石面,由于这年代的马车,没有缓冲的车带和气囊,都是铁匡镶边,车轴也没有轴承,行在路上,篷车嘎吱嘎吱想个不停,与嘈杂的叫卖声,混合在一起。

就在这时,有人忽然蹿出,连冲带撞倒在了辰凌马车前,侍卫还以为有刺客,纷纷拔剑上前,制住了冒犯之人,待侍卫看清后,却发现是两个女子,紧接着车不远处来喝骂之声。

“都给我抓住,别让这几个氓民跑了!”

砰砰砰!

车外似乎有人出手,打斗了起来,拳拳到肉,掌劲凌厉,辰凌掀开侧厢车帘,看到二十米处一个浑身落魄的男子,手脚上都绑有铁链,正与十几个武士打扮的家丁混战着,即使行动不便,身手依然凌厉。

而他的车前,两名女子同样绑着锁链,被侍卫们制作,正在苦苦央求放了她们逃生。

“大人,放过我们吧……”

林哙身份护卫长之一,问道:“你们都是官奴,可以自由买卖,没有人权,按照大魏律例,私自逃跑者,刺以面刑,重则斩首示众,你们胆敢逃跑?”

“大人,冤枉啊,我们并不是奴隶,而是途中被人抓来的……”

辰凌掀帘看着远处正以一敌十的男逃犯,显然与这两女子是一起的,他的身手处在武师阶段,拳法精熟,臂力惊人,身材魁梧,不像普通的氓民,爱才之心大起,跳下马车道:“林哙,过去阻止一下。”

“喏,辰爷!”林哙带了两个侍卫,转身走过去,制止了众人的打斗,那些家丁一个个毫不示弱地将男逃犯围住,以防他逃走。

辰凌走了过去,问道:“你们是哪个府上的?为何要当众闹事,买卖奴隶?”

“你又是什么人?管得着吗,买卖奴隶,你哪只眼看到了,这是我们詹家转手出来的家奴,大魏律例没说不让买卖家奴吧?”

“詹府?”辰凌愕然道。

林哙在身旁道:“詹家是魏国大族,虽然不如孔家、白家这等大巨贾世家,但也是魏国上流家族,底蕴雄厚,辰爷切莫与其发生冲突!”

辰凌微微点头,虽然他很想伸张正义,但也要量力而行,强龙不压地头蛇,千万别乱逞英雄,不识时务,而且,有时候救人,未必需要武力,钱财是最好的杀人武器,同样也是救人手段。

“这三个人流民值多少钱,我都要了,你们出个价吧,反正你们抓回去,鱼死网破也不值钱了,不如此时转手,两头干净!”辰凌漫不经心地说道。

詹家的一个旁系执事者看了看辰凌的装束,明显有身份地位,他也不敢过多得罪,如今对方出钱化解,有意善了,也不再那么嚣张了,说道:“这个好说,这个武夫,能当护院,值三十两黄金,那两个女的,一个未出阁的少女,还是处子之身,起码也值六十两黄金,另一个婆娘,十两黄金,加起来就是一百两黄金!”

“一百两黄金?你怎么不去抢?”林哙听不过去了,大声怒喝着。

在魏国一两黄金等于十纹金,也就是十贯铲币,一贯铲币是一百个数的钱币,这样核算,一两黄金就等于了一千个铲币,而一亩地打粟米,一年下来产量三十石,也就一千铲币而已,三户之家一年的收入。

一百两黄金,那可是一个三户之家单亩地一百年的收入,这三个流民,有什么资格那么昂贵,如果家奴有这么值钱,那什么也不用去做,直接去乡野圈人回来卖简直暴富了。

“噗通!”两个女子都跪在了辰凌身旁,泪流满面。

辰凌视而不见,只微微皱眉,开口道:“一百两黄金,本大人买下了,景砚,给他们钱!”

景砚无奈,恋恋不舍从车辕内掏出一百两黄金,递给詹家的人,后者掂量一下重量,微微点头,挥手喝着家丁转身走了。

辰凌扫了一男两女几眼,对着景砚道:“带三人回府,换一身衣服,好生照看,等本公子回府后,再与他们交流。”说完,辰凌又上了车厢内。

林哙使了眼色,留下两名侍卫跟随景砚,担心这三人再次逃跑,其它侍卫跟随车辆赶往国府驿馆去了。

“这位大人,他是你们的家主吗?”那男逃犯走到景砚身前,望着远去的车辆问道。

“不错,他就是我们的家主,辰凌辰爷,走吧,跟我们回辰府,辰爷交待了,让我好生照看你们。”景砚说道。

“辰凌?就是那个大破秦军,生擒甘茂的辰凌,御前比剑击杀了武尊的辰大人?”男逃犯眼中充满了一股狂热崇拜之情,其它二女也是同样感激不已。

第六卷 五国伐秦 第137章 只有相思无尽处

辰凌救下了流民三人之后,没有再停留,蹬上车,直接赶往国府驿馆区,由于洛大才女居住的驿馆是国府内规模上等的,颇受殊荣礼待。

来到国府门口,却发现洛家的家丁侍卫正在往车上搬东西,车辆十余辆,显然要准备远行。

辰凌心头一沉,难道洛语嫣今日就要离开大梁城了?想到这里,心中莫名的一阵伤感,快步下车来到门口,通报了姓名。

“原来是辰凌大人,大小姐吩咐过了,如果是您登门拜访,可以不用通传,直接入院去见大小姐她。”

辰凌客气说了一句,直接入府,其它带剑卫士在府外等候。

院子里两百多号人,家丁侍也女都在忙活着,搬运长途中需要备用的淡水和粮食,干肉、帐篷、烧饭用具等,沿途有强盗出没横行,不少侍卫和家丁全部佩戴了长剑,一车上还装了几十个盾牌,防止遭遇伏击。

洛语嫣的名声太过响亮了,名动战国十几个诸侯,许多山头的盗匪也都想着,如果洛大才女途经山下,打劫一把,如果能俘虏这等才华绝世、倾国倾城的佳人为压寨夫人,当真不枉了。

辰凌步入后院,来到一处大厅,看着一个身形曼妙的女子,身穿柔和的缎黄衫子,腰间系了一块不大不小的碧绿色的翠玉,微微一坠,更是显得盈盈一握,光看其背影,已是天地灵气之所钟,此时正在书桌前,执笔临摹着,书写着字法,一张张纸上都是那“相见时难别亦难……”的诗词句子。

看到佳人的倩影,辰凌的心忽然被揪住,有些难以呼吸,漫步靠近,静静地望着她的身条曲线,丰腴的,犹如一个磨盘浑圆结实,充满了美感和弹性,身材的比例,简直完美无瑕,长长的青丝如瀑布般垂在香肩,形成一股古典仕女的超然神韵。

人美如仙,不外如是。

“语嫣!”辰凌双腿像是被灌了铅,再也移不动了,看着佳人,深情轻唤。

洛语嫣听到这个声音,整个人的身子一僵,所有的动作,原本行云流水一般清晰明快,但在这一刻,忽然止住,大才女旋缓缓转过身来,一张朝思暮想的绝色面庞出现在辰凌的眼前。

那修眉如柳,一双凤眼秋水横波,深邃灵动,宛如浩瀚的星空,带着柔柔的情意,俏鼻之下,樱.唇不点而朱,天鹅般优美的粉颈,骄傲的支撑着无限美好蝶首;刀削似的香肩之下,丰盈挺秀的酥.胸,优美而又自然的突起,若折之下,的衣下一个美好的隆起,恰到好处、却又朦朦胧胧的勾勒出翘.臀的优美,

洛语嫣整个人静静站在那里,宛若将天地之间的灵秀统统聚集到了一起!看起来竟然有些璀璨夺目的感觉!雪肤,容颜绝丽,气质恬静淡雅,就如一幅绝美的图画,让人顿时觉得即便是在心中存有一丝仰慕之念,也是一种对美人的亵渎,实是莫大的罪过!

太美了!辰凌这一刻有些恍惚,虽然与洛语嫣不止一次打交道了,但此刻,在对方的柔波神情之下,万千思绪,全部为之纠缠在一起,竟一时无法左右自己的想法了。

“辰大哥,你来了。”洛大才女轻轻说了一声,温柔淡雅。

其实辰凌的这一世年纪与洛语嫣不相伯仲,但洛才女冰雪聪慧,见面就管他叫辰大哥,这样一来,任何时候,都不会有年龄谁长了谁而尴尬。

“语嫣,我进来时,发现门外车辆摆成一行,府上家丁都在搬运行礼,难不成,你们今天就要离开大梁?”辰凌迫不及待地问道。

洛语嫣看着他有些着急的样子,不知为何,心里微甜,点头道:“这也是今天,我差人请辰大哥过来一见的原因,语嫣来魏国已有半月之载,久在大梁城,无法静心著书,而且魏国的民风民俗、乡间野史,还需要我去采集,不能在魏都长待了,今日就是要和辰大哥辞行的。”

“语嫣,你真的如此决定吗?”辰凌伸手攥住佳人的手臂,有深意地追问道。

如此决定!洛语嫣知道他的话中涵意,在问她选择了彼此相濡以沫,相忘于江湖的决定,感受着男子的情意,芳心有些动摇,可是眼前的大梁城,如今的魏国,以及现在战国的形势,暂时根本不适合儿女情长,在此蜗居下去。

她知道,辰凌有他的苦衷和责任,但她何尝不是有自己的理想和追求。

道不同,不相为谋,就是心有灵犀的一对情侣,也无法妥协对方!

坦白说,彼此还是没有到那种刻骨铭心、至死不渝地爱的程度,还没有到完全彻底地爱上对方,甘愿为对方放弃自己所有一切的地步,爱有私心,爱也有限度和火候,两个人认识半个月,接触了十余次,彼此都有好感,甚至喜欢上对方,但还不至于沉沦自己。

“辰大哥,语嫣心意已决,如今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辰哥的处境,魏国处在五国伐秦的风浪尖上,以辰哥的才学和身手,一来遭受太子、秦国使臣一党的妒忌,百般要谋害于你,二来公孙衍乃是纵横大家,肯定会审时度势,让辰哥带兵出征,与秦国虎狼之师交兵,五十年内,历来两次东方六国的盟军,都没有在伐秦的策略上,取得任何成效,十年前,四十八万联军第一战,在函谷关就全线溃败,不是秦军一合之将,所以,我在临行前,很是担心辰哥的安危!”洛语嫣直言不讳,坦白自己关心之情。

辰凌感受着佳人的关心,浑身一暖,摇头道:“我会小心的,魏国太子,我不会放过他,同样,秦国的虎狼之师,我也会迎头痛击,上一回,我能带领三百人,击溃十万秦军,这一次,我也一定能带兵把秦军赶出河东之地,还我大魏河山!”

洛语嫣感受着男子雄心壮志,轻叹一声,被这股男儿挥洒疆场,不畏强敌的自信所感染,不再矫情作态,过多劝慰,那样反而不美。

“辰哥,今日一别,不知何日再相逢,语嫣无论走到何处,心里都会有辰哥的身影和位置,希望能在天涯某个角落,听到辰哥大败秦军的捷报!”

辰凌道:“放心吧,迟早有一天,我会亲自接你回到我身边,也许那个时候,我已不在魏国,也许那一天,我的身份已经不再是一个普通都尉,无论今后身份如何,身在何处,都会挂念着你!”

洛语嫣听得微微动心,轻声道:“离别在即,语嫣想让辰哥再赠语嫣一首诗词,要比得上那首[相见时难别亦难]的。”

辰凌伸手一揽,轻搂才女的腰肢,轻轻揽入坏内,让佳人的粉背紧靠在自己的前身,顷刻,深情道:“杨柳芳草长亭路,年少抛人容易去;楼头残梦五更钟,花底离愁九月雨。无情不似多情苦,一寸还成千万缕;天涯地角有穷时,只有相思无尽处……”

第六卷 五国伐秦 第138章 战国奴隶制

辰凌患得患失地回到了自己的府邸,心情既兴奋又郁闷,兴奋的是洛大才女亲口承认喜欢他,在乎他,而且被他搂在怀内,温存了片刻,感受佳人的美好身段,郁闷的是,有一个自己心仪爱恋的女子,离开自己,飞向远方。

“辰爷,那三个流民已经安置好了,辰爷要不要盘问一下他们的来历?”景砚看到辰凌走入大厅,立即上去汇报。

辰凌愕然一下,旋即想起了今日上午在街道上,买下了三个家奴,虽然说,战国时代,社会就已经从奴隶制转向封建制,废除了奴隶制,但真正了到民国成立,法律上才消除了奴隶的存在。

通过历史记载,辰凌多少知道,夏、商、周、秦时代,奴隶多产生于战争,从敌方俘虏的平民成为奴隶,也有因犯罪被贬为奴隶的,有官奴和私属之分。

到了汉朝,奴隶的产生主要来源于土地兼并而形成的私属,另外东汉末年,人民为躲避战乱,投靠大庄园主,也成为私属。汉唐时期,在法律上有明确的良贱之分,如部曲(奴隶的一种)殴伤良民要处死,良民打死自己的部曲,部曲有罪不论、部曲无罪只判徒刑且可以用钱赎免。犯叛逆罪的,全家乃至全族要没为官奴。

宋朝以前,长期受雇于人转的,其地位低于良民,也是奴隶的一种。自宋朝开始,因雇佣关系形成的主仆关系不再视同于良贱关系。但实际上,私属奴隶的现象大量存在,不过在法律上禁绝了私属奴隶、也不允许将良民卖为奴隶。

而在元代,由于蒙古族本身实行奴隶制,所以官奴盛行。清初也对汉人实行奴隶制,至雍正年间才废止奴隶制,清初经济繁荣,康熙皇帝采低税负,像明朝一样卖身为奴者实际上已大幅减少。

因此,在这战国中期时代,虽然说,各国诸侯律法中都禁止奴隶制,只是保护国人和乡野的农户、游侠、门客、士子们,不会被官家和贵族强行变为奴隶,而那些战俘、流民、刑徒们,依旧还是奴隶阶层,可以被买卖交换的。

“把他们叫过来,我正好盘问一下,掌握他们的来历,才觉得是否留下来。”辰凌淡淡说道,毕竟来历不明的家奴,放在府内,可是一个不定危险因素。

“喏!”景砚转身出去,不一会带来了一男两女,正是上午那三个绑有锁链的人。

三人步入大厅,看见辰凌的身影,噗通跪在地上,叩拜道:“多谢大人搭救之恩。”

辰凌受不贯这种动辄下拜跪地的礼俗,说道:“都起来说话吧。”

三人起身,经过回府内的梳洗净身,又换上辰府的家将侍女的服饰,这时候,三人的样貌都能看的清晰如常了,那名男子,三十出头年纪,身材魁梧,国字脸,眉须浓重,一脸英气,倒是不像普通百姓和刑恶之徒。

另外两女,一个二十五六年纪,已为人妇的打扮,皮肤白皙,双唇点绛,身材丰腴,颇有几分姿色。

在她身旁亭亭玉立的少女,只有十七八的年纪,眉目如画,娇俏秀美,瓜子脸,尖下颌,樱唇口,脸庞清丽,身段匀称,凹凸玲珑,黑白分明地瞳眸,仿佛秋天地湖水一般清澈,十足美人胚子,姿色不弱于燕国六姬。

“你们都叫什么名字,为何会被人卖成奴隶,还要私自逃跑?”辰凌问道。

那男子抱拳回道:“启禀大人,小的叫乔瑛,楚国将门之后,这是我的内人,杨岚,这一位是小姨妹,杨幂,去前秦国击败蓝田一带的楚军,边防失守,楚王大怒,迁怒了守将,而边关守将只得找人定罪,就把小的父亲做了替罪羊,承担作战失利的主责,父亲遭到楚国正法,家族也被抄了家,族人和奴婢全部充当了官婢奴隶,我携带妻子、小妹连夜逃出,却在魏国的山林小道被詹家的人抓到,当成流民卖作奴隶,今日我趁着街上出售时候,防守松弛,这才大胆逃脱!”

辰凌算是听明白了,这是楚国一位俾将的后人,来到魏国逃难,却被当地贵族抓住卖作奴隶,这样的事,有些屡见不鲜了,很多诸侯国的子民和难民,漂流到了诸侯国,就会遭到一些当地贵族的捕抓,然后充当奴隶转手,从中获得暴利。

“那你们现在有何打算?”

乔瑛诚挚道:“这些日子在大梁听过不少关于辰爷的威名,如果辰爷不弃,小的愿意追随辰爷,鞍前马后,为辰爷效命!”

杨岚、杨幂也福身央求道:“我们也愿意留在辰府,为奴为婢,伺候大人。”

辰凌微微点头,开口道:“目前辰府正是用人之际,既然如此,你们三人就留下吧,作为辰府的人,转入家将侍女的户籍,日后若有贡献,破格加爵,都不是难事。”

“谢辰爷!”三人欢喜无限,经过一番磨难,总算拨开云雾,有了站脚之地。

辰凌看着乔瑛,又问道:“你练过几年拳脚功夫?可精通剑术?”

“回辰爷,属下自幼跟随父亲习武,如今在三阶武者阶段,剑戈枪棒,都曾习练过。”乔瑛恭敬回道。

“很好,这段日子,你跟着我那些侍卫和家将一起进行训练,三天享用一次筑基药水,调理温润经脉,为日后晋级武尊打下基础,过些日子,五国伐秦,我会带兵出征,到那时,你做我的副手!”辰凌很大方地把他融入自己的权力圈内,正所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这,多谢辰爷!”乔瑛眼眶湿润,抱拳回礼,想不到辰凌如此提携他,没有丝毫排斥和怀疑,光是这份信任和知遇之恩,就让他死心塌地,心服口服了。

“你们两人,乔杨氏,参与到辰府的家事管理中来,目前辰府上下,家丁三百人,侍卫五百人,侍女两百四十人,拥有男女管事七人,管家一人,副管家两人,明日起,你就是第八个管事了,下午就去府上管事院报名吧。”

杨岚欣喜万分,想不到辰爷对她如此信任,开心不得了。

“辰爷,妾身也想为辰府出份力,干一些活。”杨幂在旁轻声说道,生怕自己当成闲人。

辰凌看着腰骨柔软,不堪一握的柳腰,微微一笑道:“你还有其它的任务,来,把手臂伸出来。”

杨幂不明所以,伸出粉臂过去,辰凌搭上她的手腕,在手骨、锁骨和腰骨处,摸了几下,寻找筋脉和位,轻按捏揉,弄得她小脸涨红,以为被辰凌看中,要做些什么香艳的事。

这时只听辰凌在耳边道:“你也学过剑术?”

杨幂垂首答道:“三年而已,是跟姐夫学的,不过并不精专。”

“识字懂笔吗?”

“幂儿自幼跟姐姐上过私塾,在乔府时,也曾学习过文史和楚辞。”

辰凌满意道:“很好,从明日起,你住进西厢别院,跟那里六位姐姐一起进行训练,如果一个月内再有精进,能成为一阶武者,到时候带你一起出征。”

“谢辰爷,我一定会努力的!”小杨幂笑靥如花,清美如莲,对于辰凌给的任务,十分兴奋。

辰凌松开手,朝着三人微笑道:“都去吧,时间紧迫,我们还有两个庄园都急需人手,你们要尽快投入辰府的角色来,为本公子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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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五国伐秦 第139章 天香阁

辰凌下午清闲,就在书房开始列出一些复国、崛起、革鼎中原的计划,与此同时,还草绘一些图纸,有飞抓、腰扣、短弩、长刀的设计,他要打造一支特种部队,属于他的私人力量,放在外层城郭的别院进行秘密训练,日后成为自己一支杀人利剑。

再者,他初步拟定下一步打造辰家的策略,那就是成立商会,发展各类经商的途径积累财富,比如建立一个星辰阁,类似天机阁一样,专门出售暗器、武器,还囊括一些日用品等,比如香水、肥皂,开连锁店,搞饭店餐饮,洗浴桑拿等等。

目前白家正出售着笔墨纸砚,以及牙膏牙刷,正开发着冶铁技术、寻找铁矿煤炭,制作丝绸布料,胸衣服装等等,如果一步步上市,白家成为六大商贾之首,只是个时间问题,五年之内,定能实现,按照利润分配,辰凌也能获得一大笔财富。

不过辰凌心里清楚,他身上有燕国公子的特殊身份,因此,不能完全把经济命脉掌控于白家手里,这太不安全了,如果白家以后多出几个白夜羽这样的人,他的股份很可能被吞掉,因此,他宁愿自己多留下后路,也不愿意把希望都寄托在商人身上。

无奸不商,跟商人,最主要还是谈利益,在商言商!

白若溪派人分批送来的五百中壮丁,被辰凌挑选之后,抽出了五十六人,加上从跟他出生入死的一百多魏卒里,挑选出四十四人,合在一起,凑成一百人的特种作战队,取名[尖刀]特战队,由于人数较少,还不能称之为特战团。

辰凌把这一百名精兵,单独放在东院内一间大房子里,进行单独的秘密训练,体能训练设施、剑术、药液、装备、兵器全部都是一流,日夜刻苦训练,迟早能打造一支超精锐的特种兵团。

下午的光阴很快过去,黄昏时分,到了辰凌赴宴的时候了。

夜凉如水,一轮明月高高的挂在天空中,发出淡青柔和的光芒。

辰凌点了二十名侍卫,要跟随他前去赴宴,由于进来大梁城鱼龙混杂,为避免再次遭受袭击,滕虎、沈铮、乔瑛、杨瑞、樊凡,这些达到武者层次的剑手,都跟着出来了。

天香阁,在大梁城南街的繁华区,这里有一条内河流过,引自济水的分支,形成一条贯穿王城的内城河,拱桥、河街形成一副特色的风景。

这里是大梁城一大特色街,内河街道两旁,酒肆林立,青花楼栈多不胜数,宽阔的河面上,波光粼粼,游船如梭,船上不时传出嬉笑声,一艘艘画舫上,王侯贵族公子、名流士子、歌姬名妓,几乎每晚聚集之地。

一到黄昏,飞檐楼阁,灯笼高挂,红粉飘香,美酒佳肴,歌舞升平,姬女入怀,不醉不归。

辰凌如约而至来到天香阁,这是一家集餐饮、娱乐、嫖姬于一体的综合服务场所,也是发展到后来的青楼,辰凌看过天香阁的门面和规模后,给出的评价。

“辰公子,在这。”

就在辰凌感慨万千的时候,忽然有人喊住了他,正是今晚酒宴的东家郑安平。

“郑先生。”

“辰公子,我那些的挚友都到齐了,听说今晚辰大人要来,他们都提前出席来到了。”郑安平微笑说道。

辰凌笑着说:“我有这么大的魅力吗,连郑先生那些名流士子们,愿意与我这武夫结交,太看得起辰某了。”

二人边说边进了天香阁的大厅,这天香阁不是一栋楼阁那么简单,而是拥有错综复杂的宅院,最前面靠河街的店面,是一栋三层楼的高阁,楼顶是重檐九脊歇山式房檐,极具古典美感,而穿过阁楼,后面是一个小林园,林园间有许多小阁楼林立,这是一些贵族公子,诸侯国的权贵到此游玩夜榻之所。

很多诸侯国之间的贵族、商贾、权臣,说一些比较私密的话,都选择在后院,有些身份地位的人要在这里夜宿姬女,也会选择后院的阁楼,夜深人静,正适合各项服务。

而正前临街的三层高阁,第一层是大厅,摆设了不少酒桌,许多花旦侍女穿梭其中,陪着宾客谈笑风生,正中屏风前有一个平台,有歌姬在演出,跳着歌舞,这里最是热闹嘈杂。

第二层多是雅间,按照楼内环形布局,一间间被隔开,这些多是名流士子、客卿、游侠三五成群,结伴宴请喝花酒的地方,价位自然比一楼坐席要贵上一些,一席几十金也是有的。

第三层的雅间要比二楼大,数量也稀少,有天香阁排名前十的花旦坐镇,个个人美如画,万里挑一,各具才艺特色,大部分在门口挂着牌子:卖艺不卖身,只求意中人作为宣传手段,许多贵族公子为博得花旦的青睐,更是出手大方,挥金如土。

郑安平选的席位在第二层,两个人上了搂,二十个侍卫,十名在外守候着马车,站好哨岗,滕虎、沈铮等有些地位的家将,按照辰凌的吩咐,在第一层叫了一桌酒席。

“辰公子太谦虚了,你现在可是大梁城内炙手可热的人物,文能压名士陈轸,武能带兵杀敌,生擒秦国名宿,乃文武双全的青年才俊,五国伐秦在即,辰公子必然能受到我王的重用!”

郑安平说完,也正好来到酒席雅间门前,对着里面的人笑道:“诸位,看看谁来了,辰凌辰公子到了——”

辰凌莞尔一笑,走入雅间室内,里面跪坐酒席前正在闲叙的士子们,见到辰凌进来,顿时全部起身相迎,拱手一礼。

辰凌双手交叉在前,还了士子礼数,淡笑道:“累诸位久等,辰凌过意不去,素闻郑先生的挚友们,个个都是洁身自好,胸怀大志的贤者隐士,今日得见,大慰平生!”

这些仕人大多儒生打扮,长袍缓带,青衫飘飘,都带着几分脱俗的意味,有短须的中年,有的青年,似乎都是饱读经书的中青才子们,他们看到辰凌面如冠玉,英俊潇洒,说话彬彬有礼,顿时心生好感,都十分客气。

“辰公子果然一表人才。”

“是啊,闻名不如见面,辰公子大才!”

“………”每个仕人都振振有词,见面客套一番。

郑安平在辰凌身边为他一一引见,几乎都是一些自负才学,却郁郁不得志的文人,有魏国人、有赵国人、也有楚国、燕国人,不分诸侯国的出身,只分境遇和地位不同,这就是战国文人的划分。

介绍到最后,终于把目光放在了一个三十左右的青年身上,其样貌普通,却眉目清烁有神,有一股沧桑沉浮,却独具智慧的感觉,只听郑安平介绍道:“这是郑某的知己好友,姓范名睢,就是辰公子一直提到,想要见的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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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五国伐秦 第140章 范睢出场

“范睢?”辰凌听到郑安平的介绍,心中一震,范睢绝对是一个重要人物,尤其在战国中期,几乎是影响秦国决定天下的重要功臣之一。

秦国能统一天下,在于几代秦王的呕心沥血,励精图治,雄壮伟业,才得以办到,但自秦孝公到秦始皇,四五代的时期,网络的人才也至关重要,首先功劳最大的就是商鞅,在秦国的变法,使秦国一下子从战国七雄之末,跃到七国之首。

接下来就应该属张仪,纵横捭阖于战国之间,两次粉碎东方联军的威胁,为秦国获得上千平房里土地,曾在七国稷下学宫,舌战群雄,压过齐国才俊们哑口无言。

其次就是范睢,远交近攻的策略,让秦国在崛起的道路上,避开锋芒,谋略用尽,使得秦国在战国中期得到雄厚的巩固,和稳定的发展,为后期储备极其强硬的实力。

再者就是李斯、吕不韦、白起、樗里疾、司马错、公孙衍、魏冉、甘茂、蒙骜、蒙恬等人,有时候,文官的作用性,要远超过名将,因为战争只是政治的一个工具,一个诸侯国如果没有名相辅佐,提供足够的策略和变法,纵有名将,也无济于事。

比如赵国,战国四大名将的命廉颇、李牧都是赵国名将,魏国有庞涓,齐国有孙武、孙膑,却只能帮助国家守护边疆,一生没有败绩,却只是攻下几十个城池,最后人死了,城池又再次被敌国夺回,一时的强盛对国家不起根本作用。

这是辰凌通过读古史得出的结论和领悟,最重要的却是不带兵,就能运筹帷幄之中,决战千里之外的谋略家,纵横家,变法图强的法家。

“如果能把范睢拉拢到燕国做重臣,对燕国的霸业就更有帮助,对秦国也是一种削弱,最后,秦国肯定会成为自己的强敌!”辰凌心中想着,表面笑道:“范睢先生,我曾听过你的名声,学富五车,才高八斗,乃贤者智士,今日一见,辰凌太高兴了。”

范睢听着辰凌称赞的话,有些脸红,他家庭贫苦,自幼刻苦自学,长大后四处游学,曾在深山修习过纵横家、法家的学术,但出山后,一直默默无闻,不得权贵赏识,没有晋升的机会,如今只在五大夫贾须门下做客卿,没有官衔和爵位在身,三十而立之年,一事无成,听到辰凌赞赏,有些不自然。

其它士子们都是故友,彼此背景和处境大多都相互了解,听到辰凌把范睢夸上天,都觉得好笑,有的忍俊不禁,有的用衣袖掩住头脸偷笑。

“噗嗤!”

“呵呵……”

这辰凌,吹捧人也太过了,不是存心挖苦人来着吗?几位仕人都心中暗想着。

范睢此时灰头灰脸,不知如何自出,酸溜溜说道:“范某不过一个穷士子,死读了几本经史,有何大才,能担当辰大人如此高赞?”

看到雅间内几人正隐隐发笑,辰凌回想自己刚才的话,的确有些问题,毕竟范睢现在默默无闻,自己又不能说出真相,告诉他,其实你很有才,历史都是这样记载你的功绩的!

辰凌和颜悦色,出言解释道:“范先生不必自谦,其实我是从魏公子武陵君那,听他说过,很看好范先生的,前几日我跟郑先生一见如故,交谈过程中,谈及了他的挚友里,范睢先生文采韬略,他非常推崇,其它士子们也都提到过,只是当时辰凌有比剑在身,生死攸关,当时没有细听,只依稀记住了范睢和在场几个人的名字,记的不全,让诸位误解,辰某给各位赔个不是,不要怪辰凌心直口快哦。”

这一手玩的漂亮,不但缓解了范睢的尴尬,而且编的有模有样,大家都觉得真是这样,加上提到魏公子、郑平安、御前比剑等,逻辑都合情合理,这些人都是颇具大智慧的谋客策士,仔细一想,都信以为真了。

郑平安心里为辰凌这一番话,暗暗佩服,巧妙地化解了现场的气氛,他这些朋友的禀性他最了解,虽然都郁郁不得志,但个个心比山高,生性清傲,都觉得怀才不遇,胸盛江山社稷,才华智慧不亚于古之贤者,因此,与他们交友,如果不能真挚,他们是不会认可你的!

席位间的气氛再次缓和如初,见到辰凌以魏国十爵的贵族身份,当场认错,礼贤下士,都觉得难能可贵,肃然起敬,纷纷拱手还礼,不敢再取笑了。

郑安平趁机打圆场道:“好了,辰公子是真心愿意结交几位老哥贤弟,而且有心和大家在此煮酒畅谈天下大事,何其快哉,都切莫外道,讲究穷规矩了,在这里,没有王侯将相,只有咱们兄弟情深,来来来,都入席,准备要酒水,点姬女了,今日郑某做东,谁要是不尽兴,就是不把我当朋友了。”

雅室内十余位士子纷纷落座,辰凌被郑安平拉着手臂,两人并列坐到了室门正对的主位,范睢在辰凌下首位,其它士子们围绕长案桌坐下,彼此之间留着一定空隙,那是留给歌姬插座其中的。

郑安平见众人做好,微微一笑,拍手三下,从雅间外面走入一个天香阁侍女,容色俏丽,花枝招展,轻轻福身作礼,甜美一笑道:“敢问几位大人,要哪种名酒,点几位姬女?”

郑安平转向辰凌道:“辰公子喜欢哪国酒?”

辰凌失笑道:“辰某不常饮酒,品尝不出好坏,请郑兄介绍一二如何?”

郑安平微笑道:“那你可问对人了,我与几位挚友老哥贤弟们,常饮酒作乐,战国酒,目前最有名的莫过于燕酒、秦酒、赵酒、宋酒、魏酒、楚酒和齐酒。”

“哦,有何讲究?”

“当然有了,燕酒孤寒萧瑟,风萧凛冽,入口火辣割嗓,只是酒力单薄,全无冲力,饮之无神;赵酒以寒山寒泉酿之,酒中有肃杀凛冽之气,而且寒中蕴热激人热血;宋酒淡酸淡甜,绵软无神,适合儒生隐士使用,爱酒不贪酒;魏酒辛辣,酒力颇浓,尤以白家清溪玉泉的酿的美酒最为上等,沧桑中带着回味。”

“秦酒苦辣,醇厚凛冽,后劲力极大,非老秦人难以适应;楚酒多是山果酿制,楚人不善喝酒,酒力如同北方女人,因此楚国的酒,也称女人酒,醇口却无力,苦与甜融合,辛辣凛冽不足,楚酒中最出名的当属兰陵酒;齐国的酒,多是儒生和儒家学子酿制,酒礼最多最繁,与孔夫子恢复旧制分不开,酒劲不够,中正平和,缺少北方人的血性。”

辰凌想不到还有这些说法,不防都尝一尝,看看自己在前世酿的酒,比之现在的酒如何,开口说道:“我有一提议,正所谓酒如其国,不如赵酒、秦酒、燕酒、魏酒、齐酒这些北方人喝的酒各点一桶,喝到那一种酒,咱们就根据这酒类,阔谈一下这一国的大事与历史,人文与古迹,以及发展趋势如何?说的最出彩者,我们共同具备礼敬他如何?”

他想趁机看一看在场这些士子,哪些具有真才实学,并且视野最为宽阔,日后好纳为己用,而且还能通过这些人的辩解与阔谈,更多了解诸侯各国目前的情况,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第六卷 五国伐秦 第141章 品酒论战国

辰凌的提议恰到好处,博得众客卿的一致赞同,原本这些士子,个个都是饱读诗书,谁都不服,自认为最有才干,正好借着品酒雅兴,畅谈天下大势,吐出胸中才墨,能够引起辰凌的重视,对日后仕途发展更有利。

如今的辰凌,在魏国相当有名气,从一个月前大破秦军,到大梁城才女政论会上舌战群雄,文斗挫败秦国名士陈轸,再到御前比剑,扭转乾坤,爆出冷门,然后获得魏王的封赏,有了十级爵位,并破例拥有食邑,又被提升为前军俾将,魏公子一系的红人,这些事实和创举,想低调都难。

不知不觉,辰凌已经成为大梁城内,炙手可热势绝伦的名人!

“好,就按照辰公子的提议,赵酒、秦酒、燕酒、魏酒、齐酒各点一桶,点好的肉鼎和菜系可以上桌了。”

侍女听出辰凌的身份,眉目流转,眼神在他身上打量,眼光闪烁,掩不住内心的欢喜和爱慕,显然对辰凌,她这一个低微的婢女身份,也动了心。

“几位大人,需要几位姬女究陪酒。”

“现下都什么价位?”郑安平问道。

“熟姬五金陪一席,少姬十金陪一席,睡金另算。”侍女很直白地报价,熟姬,指的是熟.女歌姬,年纪稍长的姬女,大约在二十三岁到四十五岁不等,少姬指的多是十五六到二十三岁之间的少女或年轻歌姬,睡金自然是陪睡入榻、一宿之欢的价位。

“那花旦呢?可有涨价?”

侍女回道:“十大花旦,起价五十金见一面,百金听一曲,三百金可入三楼雅间对饮,五百金可邀画舫夜游内城河。”

“那睡金呢?”

“十大花旦,卖艺不卖身,如果想博得一欢的青睐,就要看花旦自己的喜爱了。”侍女微笑着说。

辰凌在旁算是听明白了,这不就是坐台小姐吗?敢情“妓”从战国时代就如此猖狂的,只不过美其名曰“姬”,到了后世,同音改变了。

坐席内的仕人们倒吸一口气,连熟姬都五两黄金一席了,那可是五贯魏币啊,换作他们,平日来来喝花酒,除非跟随各自主子到这种烟花之地才会左拥右抱,自己消费,很少点姬女,毕竟他们的俸禄也不高,一个月也就几金而已,甚至更少。

辰凌轻轻点头,典型的古代版夜总会啊,姬女就等于酒吧或ktv坐台小姐,打个比喻,上班族月收入三千,一天平均一百的收入,而一些ktv包房内赔偿的,消费少则一百,多则数百甚至上千,越有名的越昂贵,如果是明星陪吃顿饭,少则几十万,多则上百万,就是同理。

郑安平幸亏前日赚了八百金,财大气粗,点了六个熟姬,点了六个少姬,混搭坐席,特意多花二十金,要给辰凌找一个姬女中上等姿色的歌姬。

侍女含笑退出雅间,不一会,刚才飘然退出去的侍女右手高高托着一个铜盘,左手抱着一个考究的小木桶飘了过来,她的身后,跟着五个同样服饰的天香阁侍女,手里都有铜盘和木桶。

侍女们膝行地毡,将铜盘安置在玉案正中,将木桶固定在坐席上三寸余高的铜座上,然后用一支发亮的铜钥匙塞进桶盖的一个小方孔,只听一声清脆的铜振,桶盖开启,刹那间便酒香四溢!

“几位大人,这是赵酒!”

原本赵酒的酒质享誉天下,外卖却都是粗朴的陶罐封存装运,道边茅屋张一面幌旗,这陶罐泥封便显得天成谐趣,然则在这金玉满堂之所,便显得太过村气了一些。

像清溪玉坊、天香阁这等地方,都对买回的各国酒重新整治,精工制作了一种青铜包边、桶体雕刻、桶盖设置机关的三斤木桶来装酒,桶身镶嵌了“赵酒”“秦酒”“燕酒”两个字样,粗朴的各类酒水经此一装,倍显华贵,便顿时成了名贵的酒中极品,价钱自然也就高得惊人了,这就是包装的作用。

侍女们为几位十三位大人斟满酒后,飘然退出了雅间,这时,门帘外的走廊响起环佩之声,接着香风扑鼻而来,从门外走入一排姬女,个个花枝招展,经过一番胭脂水粉的打扮,都有些姿色。

再看她们的服饰,嘿,好家伙只有一袭轻纱掩体,凹凸有致,玲珑娇美,年纪长的,在三十左右,浑身饱.满,似乎能拧出水来,成熟诱.人,年纪最小的大约十六七的样子,娇美如花,一下子雅间走入十二个姬女,成为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这些姬女很懂规矩地排成两列,围拢坐席过去,插空坐在仕人之间,最后走入房间的少女,身材高佻白,曲线曼妙,长得非常秀丽明艳,气质雅秀的女子进来,没有半点天香阁的风尘俗气,估计刚下海不久,比较抢手。

这少女眉目瞥了辰凌一眼,看到他身边的空位,一点就透,冰雪聪明,盈盈走了过去,弯身跪坐在辰凌身边,举止优雅,不愧高出二十金,果然值啊!

俏丽的姬女们都伸手用细长弯曲的木勺从木桶中舀出酒来,如一丝银线般注进玉爵;又轻巧的打开鼎盖,将红亮的方肉盛进一个玉盘中,美味佳肴全部上席之后,郑安平举杯笑道:“诸位,来,让我们先竟辰公子一杯,这次酒席还要多感激他,要不然,老郑我也不会一夜之间,百金翻了八倍,哈哈——”

“让我们一起恭祝辰凌公子,秋猎大典上御前比剑,打败武尊劲敌,旗开得胜!”

“公子请!”

“诸位大夫请!”

众人举杯一饮而尽,一股既孤寒又滚烫的酒水,在桑子里淌过,浑身先是一寒,感受到一股肃杀凛冽之气,紧接着酒力散热,浑身暖热过来。

“好酒!”不少仕人开始大赞了。

辰凌吧唧一下,说不出来什么怪味道,总之,没有现代的酒香醇,大概因为这个时候农作物少,酿酒工艺也不成熟,火温也达不到,因此属于现代社会私家酿制的米酒那一类。

郑安平放下三脚青铜爵杯,微笑道:“赵酒,谁先品来?”

一名青年士子率先拱手道:“我先来。”

“哦,尚方俊,你要第一个品说赵酒,请先拟题吧!”

那尚方俊年纪二十四五岁,酒水下肚,意气奋发,侃侃而谈道:“赵酒肃杀之气甚浓,入口先寒、微苦、后辣,壮人胆气,乃酒中上等,酒质如赵国一般,民风骠悍、崇尚气力,慷慨悲凉之士甚多,颇具英锐之风,数十年边疆戎马,杀伐不断。”

“战国自三晋分家,趋于我魏国之后,位于第二位,凌驾韩国之上,建国不足百年,实力雄厚,地处各国之要冲,可谓争地也!然而北有林胡、匈奴、东胡、楼烦,东有强齐,南有悍魏,西有虎狼之国秦国,附近还有小国中山国,面对如此恶劣的环境,赵国民风虽悍勇,但没有经过大幅度的改革,目前仍旧不是魏、秦、楚、齐的对手,不过,听说赵国的赵武灵王,一直都在招揽人才,准备学习胡人来改变国人的服饰,大规模发展骑兵,同时奖励农耕,提倡经商,废除贵族井田,要大刀阔斧改革,赵国内有平原君赵胜,名将马服君赵奢,名相肥义,重臣楼缓、虞卿、蔺相如,都是战国名士,估计不用了几年,赵国必然能赶上魏、楚,与齐、秦争锋,排列前三甲的强国!”

“彩——”众人听过了尚方俊的品说赵国之论,有理有据,词锋犀利,画龙点睛,分析得入木三分,一下子就把握住了战国的大势和根本优劣所在,都禁不住出声喝彩。

辰凌心头一凛,想不到这尚方俊对赵国的见识把握如此准确,根据历史知识,辰凌知道,赵国不久之后,经过赵武灵王的“胡服骑射”政策,放弃中原人的宽衣博带和战车战术,换以短衣紧袖、皮带束身、脚穿皮靴的胡服和单人骑兵战术,改革成功,国力大强,不久赵于东北攻灭了中山国,西北打败了林胡、楼烦;在北边新开辟的地区设置了云中、雁门、代三郡,修筑“赵长城”抗拒匈奴与胡人,成为秦国之外,最为强悍的赵国之一。

第六卷 五国伐秦 第142章 齐风燕酒

众人听了尚方俊的言词,都非常赞同,大声喝彩,鼎力支持,共同举杯,敬他一杯,赵酒如赵国,英锐之气,强悍民风,方才饮此等肃杀凛冽之酒气!

那些姬女继续用细长弯曲的木勺,从另一个木桶中舀出齐酒来,一丝丝银线般注进青铜爵内,为诸位大夫斟酒。

郑安平环顾众人道:“方才尚方俊兄弟评论了赵酒,这一桶是齐酒,谁来品说?”

这时一位中年男子拱手道:“庞某不才,那就由我来品齐酒吧。”

“这位是庞淮,也是大梁城内的隐士,目前还没有做客卿。”郑安平向身旁辰凌介绍说。

庞淮饮下齐酒,捋着短须道所:“我先干为敬,说完大家在喝,到时候嬉戏体会,可以更有感触。”

其它士子含笑搁杯,伸手揽住旁边的姬女,等待庞淮的品酒论齐之说。

那些俏丽的姬女,不愧为风尘中的娇娆,温柔腻人,撩拨着男宾酒客的兴致,丝毫不介意,有人的手已经深入了她们的衣裙下,半推半就,欲拒还迎。

辰凌身边的女子,却十分矜持,身子不动,静静坐在辰凌身旁,偶尔偷偷地看他一眼,有些害怕,也有些害羞。

“你多大了?”辰凌对着紧挨着的姬女问道。

“十七岁了。”

“第几次出来陪客呀?”

“第二次了。”少女轻轻回答。

“哦,你叫什么名字?”

“妾氏叫靳若若,辰…公子!”

这时庞淮开始说道:“齐酒,中正平和,入口微酸微苦魏辣,意境深远,适合隐士小酌,缺少血性,口感虽佳,后劲不足,犹如齐国如日中天,却没有雄心壮志,缺乏战略目光,成就不了大事。”

“齐国,战国乃七雄之一,远处大海之滨,土地肥沃,民风强悍,当今综合势力稳居第二大诸侯国,在西周时期,周武王封吕尚于齐,简称姜齐,后来田成子四世孙田和废齐康公,放逐齐康公于海上,自立为国君,同年为周安王册命为齐侯,史称田齐。”

“齐国在春秋中期,非常强大,齐桓公以“尊王攘夷”为号召,联合中原诸夏,讨伐戎、狄、徐、楚,安定周室,后来多次组织联盟,自为盟主,成为春秋五霸之首,到了战国初期逐渐衰退,被我魏国压缩到了山东角落,后来借助了孙膑这等鬼才人杰,挫败我魏国的锐气,重新振兴起来。直到上一代齐王田因齐整顿吏治、减少赋税、召贤用能、兴办学宫,齐国一片生机勃勃;又南拒强楚,西退燕赵,宣布称王,竟使齐国陡然间声威大振。”

“目前齐国更是几乎占领了燕国,如果独吞下去,便可以一举超越秦国,成为第一诸侯国,进而挥手南下,有望统一天下,完成千秋大业,只可惜,齐国恰恰缺少这方面的志向和血性,第一光富国不强兵,不重视兵家;第二任由秦国崛起,齐国却反复连横合纵,没有采用遏制大国的战略;第三声色犬马,苟且偷安,不思统一之伟业。”

“而且田氏主要靠上层篡夺杀戮之方式夺得姜齐政权,旧贵族盘根错节势力极大,田氏在齐国执政后又没有彻底变法改制,世族封地的势力依然很大,根基自然不坚实可靠,盛极一时之后,必然衰退下去。”

庞淮一口气说下来,口若悬河,词锋老辣,能点出齐国的弊端和优势,如此的准确分析,当世纵横谋略家,能做到的有几人?

“彩——”

众人闻言再次喝彩,为庞淮的话感染,都觉得他说的大有道理。

一个青年士子夏央忽然问道:“如今齐国稷下学宫,有孟子大师亲住三年授业解惑,有大才女洛语嫣要著书立说,有神童邹衍精于五行天文,田骈、接予、慎到、环渊等各类大成学者,六七十人,住在稷下学宫,皆被齐王赐列第,为上大夫,齐国还有孟尝君田文,三千客卿,各显神通,齐国蒸蒸日上,如何会轻易衰败呢?”

庞淮微笑道:“夏贤弟只看了表面,却没有触及根本,齐国文风极胜,却没有尚武精神,骄傲自大,不断树敌,自毁前程,如今侵占燕国,无法抽身,时间一长,燕国势必反抗剧烈,只要秦赵干涉,燕国若能借助外势,合并攻齐,哼哼,齐国全是平原,无险可守,五国一攻必然垮塌。”

辰凌听得茅塞顿开,经过这庞淮的犀利的论言,让他结合历史知识,对齐国有了进一步熟悉,而且,他对照历史的发展,能发现,此人的远见非常强,通过对齐国的所见所闻,分析如此透彻,的确有大才。

“这个庞淮、尚方俊,一定要重金拉拢为客卿,日后秘密送往燕国。”辰凌心中暗暗思考着。

“好,齐国之运,皆在庞兄点说之中!诸位,来,让我们为庞兄的言辞论点,干一杯。”

“干!”众人举杯,一涌而尽,品味着入口的感觉,果然与庞淮描述得极像,对他更加佩服了。

“下一桶,燕酒,谁来品说!”郑安平酒劲渐渐上涌,怀楼姬女,兴致勃勃地问向席位上的故友。

再看那些士子,酒量都不大,两倍酒水下肚,有的竟然脸色红润,有些上头了,渐渐放开了斯文举止,手也不规矩起来,肆意揉搓着身边姬女的纱衣,红袖添香,娇娃如火。

“我来!”

“朱泽尧,好,燕国就由你来品说!”

那位名叫朱泽尧的青年,只有二十五六岁,丰神俊朗,脸色兴奋道:“燕酒孤寒萧瑟,风萧凛烈,入口火辣割嗓,乃游侠、将宿所爱,只是酒力单薄,除了易水风寒,感觉到的却是沧桑孤寂和无比苍凉,这与燕国处于边垂之地,与中原格格不入有关。”

“早在西周受封于燕地,国君姬姓,是西周封宗室召公之后,建国以后与中原各地来往甚少,文化较中原落后,在春秋初年的外族入侵中更是险些亡国,凭借齐国“尊王攘夷”的军事帮助才得以保全,燕国发展到如今,六百年历史,是诸侯国里,存在时间最长的,一直以来恪守王制,未灭一国,墨守成规,没有变法改革,又误传国位,导致燕国崩塌在即,若无有乾坤大才的新君主,无天下名士辅佐,燕国难逃灭亡的命运!

第六卷 五国伐秦 第142章 齐风燕酒

众人听了尚方俊的言词,都非常赞同,大声喝彩,鼎力支持,共同举杯,敬他一杯,赵酒如赵国,英锐之气,强悍民风,方才饮此等肃杀凛冽之酒气!

那些姬女继续用细长弯曲的木勺,从另一个木桶中舀出齐酒来,一丝丝银线般注进青铜爵内,为诸位大夫斟酒。

郑安平环顾众人道:“方才尚方俊兄弟评论了赵酒,这一桶是齐酒,谁来品说?”

这时一位中年男子拱手道:“庞某不才,那就由我来品齐酒吧。”

“这位是庞淮,也是大梁城内的隐士,目前还没有做客卿。”郑安平向身旁辰凌介绍说。

庞淮饮下齐酒,捋着短须道所:“我先干为敬,说完大家在喝,到时候嬉戏体会,可以更有感触。”

其它士子含笑搁杯,伸手揽住旁边的姬女,等待庞淮的品酒论齐之说。

那些俏丽的姬女,不愧为风尘中的娇娆,温柔腻人,撩拨着男宾酒客的兴致,丝毫不介意,有人的手已经深入了她们的衣裙下,半推半就,欲拒还迎。

辰凌身边的女子,却十分矜持,身子不动,静静坐在辰凌身旁,偶尔偷偷地看他一眼,有些害怕,也有些害羞。

“你多大了?”辰凌对着紧挨着的姬女问道。

“十七岁了。”

“第几次出来陪客呀?”

“第二次了。”少女轻轻回答。

“哦,你叫什么名字?”

“妾氏叫靳若若,辰…公子!”

这时庞淮开始说道:“齐酒,中正平和,入口微酸微苦魏辣,意境深远,适合隐士小酌,缺少血性,口感虽佳,后劲不足,犹如齐国如日中天,却没有雄心壮志,缺乏战略目光,成就不了大事。”

“齐国,战国乃七雄之一,远处大海之滨,土地肥沃,民风强悍,当今综合势力稳居第二大诸侯国,在西周时期,周武王封吕尚于齐,简称姜齐,后来田成子四世孙田和废齐康公,放逐齐康公于海上,自立为国君,同年为周安王册命为齐侯,史称田齐。”

“齐国在春秋中期,非常强大,齐桓公以“尊王攘夷”为号召,联合中原诸夏,讨伐戎、狄、徐、楚,安定周室,后来多次组织联盟,自为盟主,成为春秋五霸之首,到了战国初期逐渐衰退,被我魏国压缩到了山东角落,后来借助了孙膑这等鬼才人杰,挫败我魏国的锐气,重新振兴起来。直到上一代齐王田因齐整顿吏治、减少赋税、召贤用能、兴办学宫,齐国一片生机勃勃;又南拒强楚,西退燕赵,宣布称王,竟使齐国陡然间声威大振。”

“目前齐国更是几乎占领了燕国,如果独吞下去,便可以一举超越秦国,成为第一诸侯国,进而挥手南下,有望统一天下,完成千秋大业,只可惜,齐国恰恰缺少这方面的志向和血性,第一光富国不强兵,不重视兵家;第二任由秦国崛起,齐国却反复连横合纵,没有采用遏制大国的战略;第三声色犬马,苟且偷安,不思统一之伟业。”

“而且田氏主要靠上层篡夺杀戮之方式夺得姜齐政权,旧贵族盘根错节势力极大,田氏在齐国执政后又没有彻底变法改制,世族封地的势力依然很大,根基自然不坚实可靠,盛极一时之后,必然衰退下去。”

庞淮一口气说下来,口若悬河,词锋老辣,能点出齐国的弊端和优势,如此的准确分析,当世纵横谋略家,能做到的有几人?

“彩——”

众人闻言再次喝彩,为庞淮的话感染,都觉得他说的大有道理。

一个青年士子夏央忽然问道:“如今齐国稷下学宫,有孟子大师亲住三年授业解惑,有大才女洛语嫣要著书立说,有神童邹衍精于五行天文,田骈、接予、慎到、环渊等各类大成学者,六七十人,住在稷下学宫,皆被齐王赐列第,为上大夫,齐国还有孟尝君田文,三千客卿,各显神通,齐国蒸蒸日上,如何会轻易衰败呢?”

庞淮微笑道:“夏贤弟只看了表面,却没有触及根本,齐国文风极胜,却没有尚武精神,骄傲自大,不断树敌,自毁前程,如今侵占燕国,无法抽身,时间一长,燕国势必反抗剧烈,只要秦赵干涉,燕国若能借助外势,合并攻齐,哼哼,齐国全是平原,无险可守,五国一攻必然垮塌。”

辰凌听得茅塞顿开,经过这庞淮的犀利的论言,让他结合历史知识,对齐国有了进一步熟悉,而且,他对照历史的发展,能发现,此人的远见非常强,通过对齐国的所见所闻,分析如此透彻,的确有大才。

“这个庞淮、尚方俊,一定要重金拉拢为客卿,日后秘密送往燕国。”辰凌心中暗暗思考着。

“好,齐国之运,皆在庞兄点说之中!诸位,来,让我们为庞兄的言辞论点,干一杯。”

“干!”众人举杯,一涌而尽,品味着入口的感觉,果然与庞淮描述得极像,对他更加佩服了。

“下一桶,燕酒,谁来品说!”郑安平酒劲渐渐上涌,怀楼姬女,兴致勃勃地问向席位上的故友。

再看那些士子,酒量都不大,两倍酒水下肚,有的竟然脸色红润,有些上头了,渐渐放开了斯文举止,手也不规矩起来,肆意揉搓着身边姬女的纱衣,红袖添香,娇娃如火。

“我来!”

“朱泽尧,好,燕国就由你来品说!”

那位名叫朱泽尧的青年,只有二十五六岁,丰神俊朗,脸色兴奋道:“燕酒孤寒萧瑟,风萧凛烈,入口火辣割嗓,乃游侠、将宿所爱,只是酒力单薄,除了易水风寒,感觉到的却是沧桑孤寂和无比苍凉,这与燕国处于边垂之地,与中原格格不入有关。”

“早在西周受封于燕地,国君姬姓,是西周封宗室召公之后,建国以后与中原各地来往甚少,文化较中原落后,在春秋初年的外族入侵中更是险些亡国,凭借齐国“尊王攘夷”的军事帮助才得以保全,燕国发展到如今,六百年历史,是诸侯国里,存在时间最长的,一直以来恪守王制,未灭一国,墨守成规,没有变法改革,又误传国位,导致燕国崩塌在即,若无有乾坤大才的新君主,无天下名士辅佐,燕国难逃灭亡的命运!

第六卷 五国伐秦 第143章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朱泽尧谈起了燕国,引起辰凌的高度重视,看一看这个士子对燕国如何认识,通过他这番话,可以把辰凌自己的知识穿一穿,因为上一世在未来学过的那些历史知识,是两千年内许多史学家编写,与这个时候的历史有多少出入,多是未知数,不能完全相信史书。

“那朱兄弟认为,燕国如何发展,才能后来居上呢?”辰凌开口问道。

朱泽尧见辰大人考究,顿时来了精神,侃侃而谈道:“燕国地处中原北部,文化偏离中原,又是苦寒之地,常年受到东胡、匈奴的侵犯,边防不宁,南有赵国、中山国、齐国接壤,除西面有雁门关外,难免并无大山险可守,要崛起,必然要借助外力,赵国、秦国,甚至魏国的力量,给予一定的利益,压制齐国,那齐国傲慢自大,虽然富裕之邦,却全国不尚武力,真交兵起来,根本不是秦军、魏军、赵军的对手!”

辰凌沉思片刻,点头道“如果燕国请朱兄弟去做高官,你觉得自己最擅长那方面,当从何入手,能否像商鞅那般,扭转乾坤之大才,助一国复兴?”

朱泽尧皱了一下眉头,还从未想过去燕国做过,但辰凌闻到此处,如果他答不上来,觉得有失颜面和才学,咀嚼一次词锋,说道:“当从整军、经济、文化、边防、外交多方面下手,只可惜朱某不擅长纵横捭阖,又不是法家,无法主持外交和变革,但自信为官政论,丞相之下,居于十级以上的大夫,治理一方郡县,还是没有问题。”

辰凌微微一笑道:“很好,野朱兄弟一席话,让辰某茅塞顿开,诸位中,不知谁还有补充,能对燕国目前的势力具体分析一下,对于这个即将覆亡的诸侯国,辰凌很想多了解一些。”

另一个年老士子回道:“我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这位是张予陵先生,可以说,我的良师益友!”郑安平为辰凌引介。

“请张先生道来,辰某洗耳恭听。”

“不敢不敢,辰大人如此礼贤下士,老朽荣幸之极,胸中笔墨不吐不快,燕国六百年诸侯老国,有周就有燕,周不灭,燕不亡,这是一种气运,正所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燕国虽然面临着为难,但气候未尽,仍有翻盘的机会,就要看燕国如何扭转劣势了。”

“如今燕国有两股势力,一是太子平,一是易王后,势均力敌,目前太子平身边有燕国大将晏市被,掌兵十万,屯军在长白山,反抗着齐军,身边多是一些燕国贵族;另一股势力在易王后掌控中,有老臣郭隗,大将荆燕,兵力也有八万,蜗居在辽东半岛,抵抗者齐军,多是燕国高官大臣,这两股势力,虽然都在抗齐,但没有统一战线,而且相互不配合,归根到底,存在着储君之争,易王后自然是支持自己的亲生血脉,二公子姬职!”

“老夫以为,燕国谁若先得势,获得百姓支持拥戴,组建大军,获得诸侯国声援,反击齐军,把握很大,毕竟齐军不善恶战,一旦双方拼了命,齐军必然不是燕国苦寒之地兵甲的对手,其次是粮草、军饷、兵器装备的充裕,也是燕国复兴的关键,没有军需和封赏,难以成事!”

辰凌觉得老先生说的深有道理,和他的思想不谋而合,看来,自己这一方,处在劣势,幸亏及时与郭隗老臣相认,被确定了燕国公子的身份。

易王后,这一世名义上母亲,看来他要及早回去见上一面,稳固那些大臣,同时拉起一支队伍,储备力量,准备随时反击齐军。

“张先生的令人深思,希望燕国有志之士,能听到先生的策略,来,让我们敬朱泽尧、张予陵两位,品酒论燕,十分精彩!”郑安平宴请做东,因此起到了打圆场的作用。

听过了分析燕国言论,品过了燕酒,接下来品尝魏酒,由于众人大多都是魏国人,纷纷出言,对魏国的兴起、称霸、衰落,数十年沧海桑田,兴衰过程,一一道来,不胜唏嘘感慨。

魏国初期,魏文侯任用李悝变法改革,建立武卒,先后重用吴起、西门豹等人治理地方,发展经济成为战国初期第一个强国,成就霸业,可惜好景不长,秦国的崛起对魏国造成很大打击,而魏国本身,不重用人才,天下人杰,十之七八在魏,却没有真正任命使用,导致人才流失,反而成为别国的权臣。

总体说来,魏赵韩三国,原是老牌诸侯晋国的三家大臣,势力坐大后,三家共同瓜分了晋国;周威烈王于魏文侯四十三年不得不正式册封魏赵韩三家为诸侯国,迄今不过八十多年。

这就是说,七大战国中,有四个是坐大夺权建立的——齐魏赵韩;一个是山高水远先自立而后被王室认可的——楚;只有燕秦两国是正式册封立国而一脉相延的诸侯国;燕国是西周的开国诸侯,秦国是东周的开国诸侯,燕国比秦国恰恰老了整整一个时代。

说完了燕魏,最后剩下了西秦,姬女们打开了秦酒,顿时一股浓厚的苦辣酒气传出。

由于几大杯酒水下肚,这些士子情绪高涨,言锋激烈,有的搂抱着怀内姬女,开始一番亲吻和摸索,那些姬女也习惯了这等场合,极力迎合着,不一会,许多年轻美貌的姬女,衣衫已经半露,与宾客欢娱在一起。

辰凌身边的靳若若,有些害羞地靠入他的怀内,大概是受席位间的场面感染,又或是刚才一杯酒水吸入,脸颊晕红。

“放心吧,我不会像他们那样对你的,今晚你可以随意些,听听众士子大夫的高见,或许对你有所启发。”辰凌对怀内半坐的少女歌姬说道。

少女眼眸一亮,抬起头来看这和自己亲密接触着的男子,他是如此的英俊挺拔,正气凛然,双眼中绝无丝毫邪色。

“公子,你就是那个孤身一人,打败秦国十万大军的辰大人吗?”

噗!以讹传讹,越传越大了,变成我一个人打败十万大军了?呵呵,道听途说,以后还真是不能信!辰凌心中暗想着,有些发笑。

“也不全是我的功劳,还有我那三百侍卫,一起杀入了秦军大阵,最后死伤过半,才完成了任务!”

靳若若在这一刻,听得热血沸腾,如此男子,世间罕见,天下游侠,莫不如他,能把初.夜交给这等英雄豪杰,求一夜之欢,也不惜在风尘中走一遭了。

“公子,你能不能,也像他们对待姬女那样,摸摸我……”靳若若含情脉脉地说道。

——————

(今晚还有一更。)

第六卷 五国伐秦 第144章 论秦之说

靳若若俏脸一红,赶忙垂首,但已没有那么害怕了,双手探入,箍住了辰凌的后腰,轻声道:“公子,疼一次若若吧,就是以后若若遭遇不幸,也不枉了。”

她神色凄然,似乎对自己的命运,早已看淡,沦落此地,风尘之所,朝夕被男人凌辱,若能把身子第一次交给辰凌这般英雄人物,她就是死了,觉得也没有什么可惜。

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

无法决定自己的命运,就极力争取自己的一时之欢,麻醉自己,让自己觉得,来到世间走一遭,至少有一件事,得偿所愿,遂了心意。

辰凌感受到少女的凄苦和渴望,俯身在她上,深深一吻,由于坐席间,酒色生平,谁也不注意谁,都沉溺在温柔乡内,不管是不是逢场作戏,男人,不论圣人还是百姓,烟花场所,都能放得开。

“就剩下秦酒了,谁来评说长?”郑安平半醉半醒,兴致勃勃问道。

辰凌坐直身子,腿间横躺着靳若若,开口道:“依我提议,这秦酒就交给范睢来评说吧。”

郑安平与范睢关系最近,也有心让他一展才华,赞同好道:“甚好,范贤弟,你来评说秦酒,阔谈西秦吧。”

范睢本是老实人,此时借着酒劲壮胆,点头道:“好,由范某来评说,这秦酒,好东西,呃…”

他打了个嗝,缕顺思维,循规蹈矩说道:“秦酒苦辣,醇厚凛冽,苍凉冷峻,后劲力极大,非西戎老秦人难以适应,酒如其国,久久老秦,共赴国难,数十年励精图治,终于从贫穷中崛起,何等的令人敬畏!”

“当年商君变法之时,秦国积贫积弱,几被六国瓜分。然则,秦孝公与商君同心变法,深彻盘整秦国二十余年,老秦人如同再造,由一个备受欺侮的西部穷弱之邦,一举崛起为虎狼大国!”

“秦国的崛起和凶悍,与这个民族有很大的关系,自殷商灭亡,作为殷商弃儿的秦部族,便成为沦入戎狄海洋的唯一的一支中原部族。为了生存,他们半农半牧,人人皆兵,死死奋战,竟是越战越强,非但占领了渭水泾水上游的几乎全部河谷地带,而且杀得戎狄部族竞相与他们罢兵媾和。”

到西周末年,老秦部族的五六万骑兵已经成为西部胡人谈虎色变的一支力量。时逢周幽王昏聩,宠信褒姒,要废长立幼;太子宜臼的舅父是郑国诸侯,便联结戎狄胡合兵东进,攻破镐京,杀死周幽王,拥立宜臼即位。”

“不成想戎狄单于野心大发,非但赖在镐京不走,而且准备东进中原。新周王宜臼屡发勤王诏书,无奈中原诸侯都是老旧战车兵,对戎狄骑兵畏惧怯战,迟迟不来勤王救驾。无奈之中,新天子宜臼不避艰险,秘密跋涉近千里,找到了老秦部族。”

“秦襄公极是敏锐,当时看准了这个老秦部族返回中原的大好机会,亲率五万精锐骑兵秘密东进,在镐京原野与近十万戎狄骑兵展开了生死大战!双方激战三昼夜,戎狄胡骑兵溃不成军,仅余三两万残兵逃回西域。秦人自此声威大振,非但成为东周的开国诸侯,而且成为西部戎狄胡人各部族闻风丧胆的劲敌。

“从大处说,没有秦国守在中原西大门,戎狄胡完全有可能洪水猛兽般反复冲击中原!正因为这种历史的威慑力量,秦穆公时代的统一西戎才没有费很大力气,半打仗半劝降的也就成就了西部统合。如今的秦国,经过几代君王的励精图治,改革变法,收下巴蜀成为后方粮仓,有山险做屏蔽,几乎处于不败之地,再看东方六国,彼此讨伐,仍在内乱之中,大地畛域阻隔,关卡林立,道各设限,币各为制,河渠川防以邻为壑,辄于外患竟相移祸,动辄兵戎相见……凡此等等,天下何堪?长此以往,诸侯安存!如此下去,与秦国的差距将会越来越大,最终统一天下的,必将是秦国!”

范睢滔滔不久,对秦国的研究非常透彻,而且着入点极为巧妙,众人接着酒兴,听着他长篇大论,每个人脑海内都闪出一副历史画卷,仿佛秦国的发展从脑海一一闪现而过,身临其境一般。

辰凌听得暗暗心惊,心想这范睢好生厉害,将秦国的优缺点,东方六国的优劣势,早已盛装在心,只是时机未到,他还没有到秦国去,一旦进入秦国为相,势必让秦王如虎添翼,加速秦国的发展。

“范先生对这次五国联盟,出兵伐秦有何看法?”辰凌试探问道。

“历来两次东方诸侯联军伐秦,均以失败告终,这一次,败算仍高,只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有了前车之鉴,这次文有公孙衍丞相坐镇总军,武有赵奢等明年,还有孟尝君、平原君的加盟,也不是没有胜出的可能。”范睢淡淡说道。

“先生觉得这一仗,是否关系到诸侯的兴衰?”辰凌又问道。

范睢回道“这一次,秦国崛起,五国合纵,秦国与山东诸侯皆在生死存亡关头。”张仪一句话廓清大势,脸色便郑重起来:“当此你死我活之际,成者王侯,败者贼寇,岂有他哉!东方诸侯若不能认识到这一点,还如同因为不重视,日后必当成为亡国之奴,决不能再姑息秦国的成长!”

“昔日宋襄公不击半渡之兵,大败身亡;文仲以煮熟的种子进贡吴国,而使敌国颗粒无收。古往今来,贤能豪杰之士欺骗敌国者数不胜数,何能以行骗二字掩盖其万丈光焰?昏聩颟顸之主,恪守王道仁义者亦不可胜数,何能以诚信二字减少其丑陋滑稽之分毫?所以,这次攻秦,不能以常理衡量,如果大王委任辰大人带兵,充当先锋军,范某献策,奇兵袭击,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千万不能跟着秦国的方略去对阵厮杀。”

辰凌心头凛然,对于这范睢是越来越佩服了,暗忖一定要拉拢到身边来,决不能放手,就在众人喝彩举杯要敬范睢酒时,一位中年美妇人脸色为难地走了进来,说道:“各位大夫,有一位客人,出价五十两黄金,要接走靳若若,实在对不住了,这位公子,您能不能再挑换一个?”

辰凌气乐了,热血上涌,对着妇人道:“不管他是谁,让他给我有多远滚多远!”

第七卷 河东大战 第145章 青楼争风

辰凌听到妇人要点名叫走他身边的姬女,明显要落他颜面,心中不悦,立刻动怒,喝斥一番:“不管谁来,这姬女正在陪本大爷,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行,等陪完酒,自会任她去留。”

那中年妇人有些难堪,回道:“这位大人呀,你不知道那人是谁,自然敢如此放狠话,但是,他的身份,绝对是你惹不起的,整个大梁城内,除了少数权贵外,谁敢惹白家少主?”

“白家少主?白夜羽!”郑安平听到她说出来者,有些惊讶了,这白夜羽可是白家的人,整个战国,六大世家,个个富可敌国,势力遍布天下,拥有客卿、家奴、家将数万,各地都有他们的庄园,就是诸侯国灭了,对他们影响都不大。

“辰大人,怎么办,这白夜羽可是白家的人,咱们惹不起啊!”

“哼,我当是谁,白家的少主,不过是白家的一条狗!”辰凌借着酒劲儿,加上对白夜羽的憎恶,这时不吐不快。

“啊?”所有人都震惊了,在辰凌大骂白夜羽是白家的一条狗,就凭这一句,白夜羽与辰凌将是不死不休的立场。

如今的辰凌,有了怡儿的伤痛,以及对白若溪的关心,早已对魏太子和白夜羽列入日后必除掉的名单,今晚他点名要自己身边的姬女,怎会让他如意?

“辰…辰大人,那白夜羽只是喜欢要女子红丸,不会如何为难靳若若的,辰公子一表人才,魏国英雄人物,可别把前程性命断送在一个姬女身上啊!”

“你也知道我是谁啊,呵呵,十万秦军我都不惧,他一个白家的狗,我还会怕吗,如果惹急了,抄了他的狗窝!”

“哈哈——”屋里的士子们终于忍不住了,都哈哈大笑起来,对于辰凌的威猛和胆色,算是彻底佩服了。

“辰公子!”郑安平脸色微变,担心如此一来,会彻底得罪了白夜羽,而且在场这些姬女如果出去传开了,肯定会激怒白夜羽的,到那时,恐怕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你们都不用劝了,这里酒未喝完,我是不会让若若提前离场的,你,回去告诉他,别来打扰我与诸位仁兄贤者的酒醒,否则,老子带着精兵,废了他!”辰凌搂住靳若若的小蛮腰,满不在乎地说道。

那妇人站在席位旁,脸色大变,有些犯傻了,完全想不到是这个结果,就在这时,雅间的门被人一脚踹开,门外站着七八个武士,中间走出一人,正是白夜羽公子,英俊的脸颊已经怒气纵横,双眼瞪着辰凌的座位,怒喝道:“辰凌,你刚才在背后说什么?有胆再给我说一句!”

辰凌扫了他一眼,冷笑道:“你是聋子吗?刚才在门口不是都听见了吗?派人来搅兴,指名来抢人,当我是软柿子吗?”

“辰凌,你别给脸不要脸,不要以为救过白若溪那妮子,又是魏公子身边的红人,就多了不起,在大梁城,不过是一个蝼蚁,一个跳梁小丑,能不能活到明天,都是未知数,还敢在这里侮辱你大爷我!”白夜羽冷哼道。

辰凌淡淡一笑,看着白夜羽,一字一句道:“你在我眼中,只不过是白家的一条忘恩负义的狗!”

“放肆,辰凌!”

“侮辱少主者,杀!”

白夜羽身边的几位武士纷纷抽剑就要动手,辰凌一股元气爆发而出,武尊强者的气息透体散开,随手摸出几把飞刀,甩手一掷,只听当啷当啷几声,几个握剑的武士,都纷纷中刀,射中了手腕,鲜血直流,宝剑落地。

“谁在动武,就射他脑门,而不是手腕了。”辰凌冷冷一句让所有人都屏住呼吸,那些姬女甚至掩口停住了尖叫。

“白夜羽,你若不来招惹我,我并没去惹你,如果你以为,凭着你的财势,就能欺辱我辰凌,那就大错特错了,惹急了,兔子还咬人,如果不注意,被冷箭刺破了脑门,别怪我没提醒你,做人要少树敌,懂得敬人!”

“你!好个嚣张!”白夜羽狠得痒痒,本来他今晚来天香阁享乐,在楼下看到辰凌府的侍卫,一打听得知辰凌与魏公子府上的客卿在二楼饮酒,于是有心落他面子,派美妇老鸨领走辰凌身边的陪姬。

就在这时,楼下响起噼里啪啦的响声,桌椅散架,有人动武的声响,辰凌与白夜羽目光相对,隐隐猜到楼下,多数也跟他脱不了干系。

辰凌站起身来,向门口走了过去,一步迈出,气势凛然,犹如山岳一般冷峻峭拔,一股无形的压力和内息压过去,白夜羽与几位武士受他气势震慑,不自禁向后倒退。

白夜羽把两名武师都派往楼下,教训辰府家将去了,白家旁系一族中,唯一重金聘请的武尊,今晚并没有带在身边,这时有些后悔,这辰凌已经是四阶武者,寻常家将武士,根本抵挡不住他,一旦动手,恐怕丢丑吃亏的反而他们一方。

“辰凌,我警告你,别乱来,否则,魏公子也救不了你!”

“好你个白夜羽,竟然出言对魏公子不逊,魏公子刚被大王封为武陵君,岂容你侮辱!”

“魏公子算什么东西,有太子……”他说一半,忽然住口,才意识到自己被对方套住,上了当,什么时候冒出魏公子了,今晚的事,跟魏公子有个屁关系呀!

辰凌见四周雅间都探出不少士子和客卿,他故意提出魏公子,让大家都听见,这白夜羽对魏公子不敬,而他辰凌,在维护魏公子的权威,如果白夜羽闹得再大,无疑就是对魏公子大大的不敬了,这里经常有魏公子客卿和关系密切的贵族出入,一旦以讹传讹,事情传开,对辰凌却十分有利。

白夜羽目前还没有对公子魏钰叫板的实力,除非他当上了白家真正的家主,才能有让诸侯国王室公子忌讳的地位和势力。

“辰凌,你在搬弄是非,我什么时候侮辱魏公子了。”白夜羽喝斥道。

辰凌微笑道:“刚才你一直再说,我相信大家都听见了,不过以魏公子的大人大量,自然不会跟你见识,但是如果你还在这撒野,肆意侮辱魏公子的名声,不把他放在眼内,我相信,这里所有受过魏公子恩惠的人,都不会答应。”

一位剑客握剑从雅间走出来,气息也接近武尊了,冷哼道:“不错,魏公子曾对我有知遇之恩,我欠他一个人情,你再若侮辱他,当心我剑下无情!”

白夜羽发现今晚惹众怒了,都是这辰凌害的,暗想此地不宜久留,再闹下去,更难以脱身了,他狠狠瞪辰凌一眼,哼道:“小,咱们等着瞧!”说完,转身往楼下走去。

辰凌从楼梯口俯身往楼下望去,只见一楼的武斗已经结束,滕虎、沈铮、乔瑛等人都没有大碍,相反另一会白夜羽带来的家将武者,却被打倒在地不少,看来辰凌这些日子对他们的特殊苦训和亲自传授武艺,有了很大提升。

第七卷 河东大战 第146章 嫖姬

白夜羽带着伤残的手下,脸色极差,怒气冲冲地离开了天香楼。

辰凌根本不惧怕他,因为他有白家为攻守联盟,目前魏公子和丞相公孙衍都需要他,肯定会维护他,辰凌表现出自己强硬的一面,以吸引这些士子和更多有血性的人,为他所用。

“你就是辰凌?”刚才对着白夜羽毫不客气的四阶武者,提着剑问向辰凌。

辰凌点了点头,道:“不知仁兄如何称呼?”

“柳岩,武尊!”

“进来喝一杯酒?”辰凌出光言邀请。

柳岩爽快点头,走入了辰凌那一席的雅间,重新落座,逐一认识一番,郑安平要为柳岩点一个姬女享用,却被拒绝了。

坐席间的姬女们,这时都从刚才剑拔弩张的一幕中回过神来,对辰凌的身手的胆色震惊住了,这等英雄气概,敢出言侮辱白家少主白夜羽这尊煞神的,大梁城都少见,辰凌肯为一个身份地位卑微的姬女,挑战权威,顿时满眼小星星,被深情打动。

那靳若若更是激动得泪流满脸,刚才她本以为辰凌肯定不会为她得罪如此大的人物,自己必然被那白夜羽糟.蹋了。

虽然那白夜羽看上去英俊无比,而且又有权有势,但他是摧花恶魔,每一次来到天香楼,总会点处子来玩.弄,一晚下来,折腾半死,红绳、粗棍、油滴无所不用其极,吓得不少处子歌姬,都害怕被挑中。

靳若若依靠着辰凌,楚楚可怜,温柔宛若,心里甜美极了,能有这样的大英雄,会为她挺身而出,阻挡一切。

“柳兄从哪里来?”

“韩国阳翟,身为游侠,四处游历!”

辰凌微笑道:“柳兄武艺之高,如果不投入战场去建功立业,太过可惜了,这次魏国提出联盟,组织五国大军进入河东,与秦军交战,把秦军赶回函谷关以西,不知柳兄有没有兴趣?”

“你像拉我去战场?”柳岩皱起眉头。

辰凌点头道:“大好男儿,扬血疆场,马革裹尸,统领三军,游侠一把剑浪迹天涯,不如到战场上磨砺剑锋,那里的血气,完全不是江湖上那么简单,可以让你更加锐利,沉厚,对你的提升有很大帮助,再说,建功立业,成就功勋,不正是像你我这等武者,一种实力的体现吗?”

柳岩陷入了沉思,说道:“可是,我只懂舞剑,不知道带军点兵那些事,能在沙场上建功立业吗?据说,个人的勇武在强,在千军万马之前,也毫无用处!”

辰凌感慨道:“不错,游侠一怒,十步杀人,枭雄一怒,浮尸千里,完全不是同一的档次,就是强如先天高手,武圣也无法抵挡住大军的冲击,弩箭一射,顿时成了蝼蚁,但是,沙场,却是真正锻炼男儿的地方,如果柳兄想去,可以跟着辰某一起出征,我在途中为柳兄讲解一些,不去试试,如何能知道自己不行呢?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柳岩默默念着这几句,心中意动,血液中热血沸腾。

就连范睢、郑安平、尚方俊、朱泽尧、庞淮等人全都被辰凌的话,鼓舞感染,觉得辰凌志向远大,将来必非池中之物。

柳岩终于点头道:“好吧,如果出征前,能批准我入军,柳某愿意一试!”

辰凌大喜道:“放心吧,我会请魏公子安排,有柳兄这等强者加入,战胜秦军,希望就更大了。”

众人举杯饮酒,接下来气氛融洽,经过刚才的插曲,这些人对为辰凌更加佩服了。

半个时辰之后,酒席散了,辰凌和郑安平等人都有些醉意熏熏地出了雅间,就要下楼回去。

这时靳若若拉住了辰凌衣袖,清丽娇美,轻声道:“辰爷,今晚你能留宿吗?”

“什么?这个,不大好吧!”辰凌有些吃惊,留在这度宿,那不就是嫖姬吗?自己还没坠落到这种程度吧,家里还有六个美人都没享用,都是清一色处子,万里挑一,还用得着自己留在青楼花钱睡姬女吗?

只听靳若若楚楚动人,带着几分伤感道:“辰爷,若若生逢不幸,家破人亡,流落至此,被人卖入天香楼,没打算有过好结果,只希望第一次,能献给像辰爷这样的人物,二来,奴家得罪了白少主,他回头必然不会放过若若,到那时,只怕若若要受尽百般凌辱,惨不忍睹,从此以后,哪还有脸再见到辰爷!”

她说的是事实,以白夜羽睚眦必报的心态,今晚在此丢了颜面,改日定然会回来大闹一番,对于靳若若这个少女,必然会百般凌辱糟迫,都有可能,就是不死,估计日后下.身私.处也一片狼藉了,无法待客了,她哪还有脸日后再见辰凌。

辰凌想想也是,有些犹豫,看着郑安平一眼,后者也是微微一叹,这还真有些棘手,但毕竟还没到出金为若若赎身的地步,这郑安平叹道:“辰公子,这位若若身世可怜,现在爱慕公子威名,不如,今晚就留宿在此吧,睡金算郑某的!”

“我不要睡金,若若自己出!”靳若若在旁焦急含泪说道。

辰凌看着她,仿佛受惊的小鹿,红唇嗫嚅几下,泪珠儿簌簌,像是断了线的珠子,滚滚落下,吾见尤怜!

靳若若身材玲珑,凹凸有致,让人挑不出一丝瑕疵,玉容略施脂粉,五官灵巧,勾勒出少女清丽的容颜。

看到她,就像看到战国所有柔软的少女,需要人疼爱、保护一样,顿时一股博爱和怜惜的心肠软化下来。

“好吧,我留下,今晚就宿在后院了。”

靳若若啊的一声,双眼掩不住一股兴奋、欢喜之情,有些不敢相信,原本就是一厢情愿,厚着嫩脸,渴望博得男子的青睐和疼惜,一来完成心愿,二来能保护她,破了处子身,这样,可以让白夜羽不那么惦记了。

“辰爷,我去跟楼主说,一会在后院等辰爷!”靳若若脸颊羞红,蓦然间,有些不好意思了,如剪水的燕子,翩然去了。

辰凌摇头失笑,送郑安平、范睢、柳岩等人下了楼,又吩咐沈铮、乔瑛几句,回去做好防御,同时留下几位护卫,非常时期,他可不想自己在温柔乡、睡姬女的时候,丢了性命,成为千古笑柄。

一切安排妥当后,辰凌在天香楼侍女的带领下,走入宁静的后院,开始今晚的嫖姬行动。

第七卷 河东大战 第147章 少姬痴缠

辰凌跟着侍女来到天香楼的后院,这所庄园委实不小,院内环境秀雅,竹林小湖,假山亭廊,朱红色阁楼林立,处处飘着红粉花香,许多树上都绑有丝巾绫罗,高处挂有灯笼,点缀着庭院充满女儿庄园的特色。

一些半醒半醉的宾客,搂着姬女,来来往往,有的是刚在房内睡完,有的则是和辰凌一样,去往后院渡宵求欢的。

那侍女把辰凌带到了靳若若的楼下,向上指了指道:“二楼第三间屋子就是若若的,公子请上楼!”

辰凌微微一笑,掏给她一小绽约五两的金子,算是小费了,然后提着长衫,蹬蹬蹬走上阁楼,来到若若的房外,敲门道:“若若,我来了。”

“辰夜,进来吧。”声音细腻,柔中含情。

辰凌推门,走入若若的房哥间,这个房间很是宽敞,分有内外轩室,外轩由书桌、琴案、妆台,铜镜、屏风、书架摆放有致,看上去并不像普通风尘女子那么没有水准。

这时靳若若从内轩走了出来,换下了刚才在前厅陪酒时穿的艳妆,露出素颜,而且只穿一件普通的素白长裙,简简单单,却更增韵味,通体上下,没有一丝珠光宝器,连墨莲发丝,也自然垂在两肩上,看上去极为自然。

正所谓“要想俏,穿身孝”,素白的颜色,在灯下越开,显得少女越清纯优美,脱去了浓妆艳抹,一股天然去雕饰的美感,其实更能拨动人的心弦。

“辰爷!”看到他的出现,靳若若心头一喜,笑靥如花走上前去,亭亭玉立在辰凌的身前,淡淡的清香,扑面而来。

辰凌身心放松,看着眼前少女的雀跃神色,不知为何,他心中一片安宁和欣慰,大概是她的身世和处境,与怡儿太相近了,不知不觉,就会感染他,让他情不自禁地想起霍怡儿来,黯然神伤。

战国时代,诸侯国杀伐不断,几乎每天各国边疆都会发生摩擦,都有不少军士阵亡,许多偏远地区的黎民百姓,乡野民夫,被战火摧毁,家破人亡,流离失所,男童就被卖作家丁小厮,终身为奴,女童则是被卖入风尘之所,或贵族家里充当丫鬟侍女。

辰凌明白,自己目前无法改变这一切,能做到的,就是遇见了,出手相助,然后尽快崛起,复兴燕国,从东北黑土地上建立自己的国度,推行改革,发展经济,强化军力,逐步改善这种落后的制度。

“辰爷——”靳若若见他发呆,轻声唤道。

辰凌回过神来,微笑道:“这一身很漂亮,没有胭脂水粉,铅华洗尽,才看出若若,还是一个美人胚子。”

靳若若被他夸奖,心头欢喜无限,伸手为辰凌解开外衫,轻声道:“辰爷,让若若服侍您更衣就寝吧,今晚,若若感激您的相救!”

辰凌默默地享受着姬女的伺候,脱去外衫,露出内层的劲装武士服,把辰凌的体型展现出来,更显得丰姿如玉,潇洒伟岸,雄姿英发。

靳若若看着眼睛一闪一闪的,满是小星星,如此英俊的男子,很少见到,特别是他身上散发的魅力,那股仗义出手,不畏强权,疼人怜人的情怀,更让若若感动、敬仰。

“辰爷,今夜,若若是你的,可以尽情享用!”若若羞涩地说道。

辰凌酒劲已经有七八成了,俗话说酒足饭饱思欲,他仔细看着眼前的小美人,心头一热,暗忖事已至此,自己也不用客气了,自己不上,她的处境和遭遇恐怕会更差,那还不如让自己采摘了呢。

他伸手拦腰把靳若若抱起,走向内轩,微笑道:“今晚留宿在此,尽不尽兴,就看若若如何配合本公子了!”

靳若若身心情动,羞涩地把螓首埋入他的怀内,芳心噗通噗通地急跳着,掩饰不住那股渴望和激动。

彼此脱去了遮体衣衫,露出了最直接的体肤,那赤.裸地眩人双目的美丽胴.体在灯光下,闪耀着水一般柔润的光泽,娇躯微微举动间,那光晕就象水一般流淌,又象在灯下把玩一方美玉似的感觉。

完美的笋形双.乳水嫩嫩地耸挺着,一双笔直的长腿,紧致、曲线玲珑,滑腻如油,在她微微侧身,的圆.臀像满月般高高翘起,其白如雪……

辰凌借着酒劲,也顾不得谦谦君子的礼貌了,搂着少女,就开始吻了她的身体来。

“辰爷——”靳若若吐气如兰,轻声轻语,犹如燕子嘤咛。

不管少女的召唤,辰凌一路向下,托起了她圆润光滑的,感受着那里的、细滑、结实和绵软,肆意地、亲吮着,那股祥和的心境,放松的神经,热血的心跳,在这一刻,巧妙地结合,彻底放松开。

靳若若还想表现得矜持一下,可偏偏在辰凌的魔手下难以自持,她只得娇喘吁吁,难禁,全身光滑润泽、娇嫩地隐隐泛起媚艳妖冶的玫瑰红色,娇美动人的身躯像白花花地蛇一般轻轻摆动,任他大快朵颐,恣意品尝。

过了片刻,辰凌从下面露出头脸,俯身一看,灯光朦胧,若若小巧的鼻尖,精美的五官,动人的素颜,那双清亮亮的眸子在柔顺的长发掩映下,媚眼如丝,不过如此。

时候差不多了,辰凌不在搓弄了,半跪起身子,让凌弟弟对准了位置,然后深吸一口,剑及履及,轻轻进入。

“啊!”

身下的若若一声惨呼,好象中了箭的天鹅,身子猛地绷紧,秀颈挺起,丰腴的酥.胸紧紧挤在辰凌胸膛,两条大.腿蓦然颤了几颤。

辰凌开始今晚的伐旦了,靳若若嘴里咬着青丝,咬牙承受着对方侵入引发的不适感,一声声似水若梦的声中,额头上沁出了细微地香汗,但那双手却越抱越紧,也不知哪儿来的那么惊人的力气,声音也越发婉转,细腻而痴缠,甜腻的沁人骨髓,让人心旌摇荡……

※※※

翌日醒来,日上三竿,辰凌也记不清昨晚伐旦了几次,醒来时,浑身舒坦,几日来压抑的仇恨,以及对强权的渴望,对逝者的怀念,对佳人的相思离别,在昨夜里,激发释放。

恢复了理性,辰凌坐起身子,看着身侧的美人胚子,娇美的脸颊挂着泪痕,不知是幸福过度,还是因为昨晚动作幅度过大,经受不住那初次的破.瓜之苦,疼痛所致,总之,肯定和他有关。

但是靳若若脸上时刻有着笑容,连睡觉的时候,都绽放着,看得辰凌心中喟叹,多可爱的一个少女呀,流落风尘场所,孤苦受辱,我虽然不能纳她为妻妾,但总可以把她救出是非之地,好好指点一番,日后打理辰家庄园的生意和账务等,也算是自己人。

这时靳若若悠悠转醒,睁开眼帘,第一个看见的就是辰凌,好梦仍在,让她觉得幸福无比,生怕一睁开眼,什么都没有了,甚至连昨晚都是空梦,现实与梦的差距,那才叫痛苦。

“辰爷,你醒来了,让奴婢服侍您更衣吧。”若若勉强坐起身子,但一阵阵疼痛仍然健在,皱起了柳眉。

辰凌轻叹道:“若若,我带你离开这吧,离开天香楼,出去自由自在地生活!”

“啊?”靳若若被突如其来的话,震得惊呆,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辰凌接着道:“不过,跟我出去,或许一辈子没有什么名份,也或许因我而丧命,外面乱世之中,明争暗斗,处心积虑,环境险恶,不比这天香阁安逸,你愿意吗?”

靳若若猛然点头,激动得泪流满面,喜极而泣道:“我愿意,我愿意,辰爷,带我走吧,我一天也不想待在这里,即使出去立刻就死,我也要死在辰爷的怀抱里——”

第七卷 河东大战 第148章 兵事临近

辰凌决定带靳若若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烟花场所,不为别的,就为了她的楚楚可怜,与怡儿相似之处,让他难以放下。

爱屋及乌,他放不开那个心结,因此对于处在弱势、命运凄然的少女,格外心疼。

虽然他不能救走所有人,甚至不能所有跟他有关联的女人都买回家,但是,他可以先衡量这个少女的人品,觉得对自己有用,甚至日后能调教出来,那么就收留下,给她们一个自由的机会。

包括那六姬在内,辰凌并没有娶她们做妻做妾的意思,而是想好好传授,日后安插在许多重要位置,成为他的心腹,为他所用,复兴燕国,横扫诸侯的棋子。

这是一场博弈,而战国时代,就是棋盘,辰凌现在就开始着手下子布局了。

辰凌派手下找来天香楼的管围事,店面支出赎身金,撕毁了卖身契,从当初十两黄金买身价,一卖就是三百两黄金,身价暴涨了三十倍,加上昨晚的睡金,一共三百五十金,这笔数目,足够十万大军,数日的粮饷开销了。

靳若若跳过火盆,铜盆洗手之后,算是正式告别烟花之所了,喜极而泣,哭不成声,与几个比较好的姊妹依依惜别,甚至有花旦都出来送她。

其中一个名叫柳青茵的花旦,在天香楼排名第六,有倾城之色,明艳绝伦,盈盈走到辰凌身前,轻声道:“若若很幸运,遇见了你,希望你日后能好好待她,不要转送别人了。”

辰凌听着特别扭,自己像那样的德行吗?保证道:“放心吧,我一定会好好待她,倒是你们,在这里,并非长久栖身之地,当早找好退路,做个自在人。”

柳青茵淡然一笑,充满了一股无奈和凄然,摇头道:“世事如此,情何以堪,风尘女子,走到何处,不是一样卖歌卖笑吗?”说完转身袅袅去了,留下一道翩翩倩影。

辰凌顾不得再考虑她的身世了,领着靳若若出了天香楼,上了马车,并肩坐于车厢内,一起离开这条红粉飘香的河街。

靳若若掀着车帘回头张望,眼泪婆娑,从此以后,与那里不再有关联了,想到自身的解放,以及曾经的委屈,不胜唏嘘感怀。

“若若,你度过书,识过字没?”

靳若若点头道:“奴婢曾上过两年私塾,大致认识一些。”

辰凌微微点头,说道:“我接你出了天香楼,不单单是看重你的美色,也并非为了铺床暖被,献身侍奉,而是想给你一次掌握自己命运的机会!”

靳若若一呆,愕然道:“辰爷,若若有些不懂,如何掌握自己的命运?”

“比如,你愿意只做个侍女,被妇人整日呼来喝去,打骂无常?还是愿意有自己的身份地位,做一个思想独立,有自己尊严的女子?”

“当然是有尊严地活着,如果没有了尊严和自由,活如行尸走肉。”靳若若如实回答。

“那就好!”辰凌继续解说:“目前我刚在魏国立足,大梁城内外,有三处宅院,一处是辰府,在城街北郊,那是主府,还有两所宅院,外城和内城各有一所庄园,刚接手,如今无人打理,我想在大梁城经商,同样需要助手来经营,但又没有合适人选,你觉得自己能胜任什么?”

“啊?”靳若若有些惊呆了,让她做主事,帮着辰爷经商,甚至打理一个庄园,她可从未想过啊!

“我,我也不知道能不能做好,怕坏了辰爷的大事。”

“不碍事,这些日子,我们传授你们一些知识和本领,能不能学得懂,能胜任什么,到时候就看你们自己的努力和天赋了,机会只有一次,把握不住,就不要怨天尤人了。”辰凌说道最后,语气变得有些冷淡和威严。

靳若若心中一动,充满了期待,神色坚毅,为了得到辰爷的疼爱,为了有朝一日获得自己的尊严,她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努力,成功转型!

辰凌闭眼养神,随着车轱辘有节奏地发出吱呀吱呀,他的思绪也在不断翻滚,他准备,回头就着手在庄园内建立作坊,酿特色酒,开特色连锁店,涉足居民衣食住行等方面入手,获得暴利。

与此同时,建立一个情报组织,开始搜索各地情报,汇总后供自己参阅分析,掌握天下大势,摸清各个诸侯国的实力情况,以及各大世家,各大潜在势力的背景。

这一切,都是日后争夺天下的关键,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多了解一份对手的情况,就多一份胜算。

※※※

回到辰府,家将禀告,魏公子武陵君派来客卿,正在主院客厅等候。

辰凌点了点头,让侍女把若若引到西厢院内,安置下来,他则直接来到了客厅,来者还是不是别人,正是好友郑安平。

“辰公子!”

“郑兄!”

郑安平微笑道:“辰公子昨夜留宿天香楼,感觉如何?那少姬滋味还不错吧?”

辰凌笑道:“哪只不错,简直是极品,这不,今天一早,我就把她赎身了,领回府内,这样就方便了。”

郑安平愣了一下,旋即伸出大拇指道:“辰公子果然乃性情中人啊,如此怜香惜玉,郑某佩服之极!”

“不敢当,今日郑兄到此,不是还要设宴邀请我吧?”辰凌淡笑道。

郑安平汗颜,嘿嘿笑道:“辰公子如果愿意,改日一定再请公子入宴,今日登府嘛,却是传达二王子殿下的话来,他让辰公子到侯府一趟,说是有要事相商,十分火急。”

“哦!那事不宜迟,咱们这就过去。”辰凌心中暗自盘算,估计跟河东战事、五国伐秦有关,不再耽搁,与郑安平立刻出门,匆匆赶往侯府。

武陵君魏钰听到辰凌到府,放下手中的大小事,立即引到书房相见。

“参加殿下!”

“辰凌,不必多礼。”

魏钰见到辰凌,心情愉悦,自从收纳这个人才之后,他的形势逆转,由弱转强,能与其王兄的势力抗衡,获得不少实权,感觉辰凌就是他的副将。

“辰凌,把你召来,是关于河东之地的战事,要与你相商!”

“殿下请讲!”

魏钰叹道:“秦军反扑了河东边戍,夜袭前线大营,董将军的人马全线溃败,正退往安邑城,一旦安邑有失,我魏国的西大门就被秦军彻底突破,到那时,魏国就真的岌岌可危了;目前五国答应近期组织出兵,在河东与秦军做一次较量,但是历来两次联盟,都被秦国击败,这一次,先锋交手至关重要,关乎全局,大王与丞相、军机大臣等人商议三个时辰,最终决定破格提升你为前军先锋将,暂时调动两万精锐的城卫军给你,在城外三十里重新扎营训练,七日后,就要出征了。”

辰凌心头一惊,想不到这么快就要行动了,七日的时间,他必须要迅速安排好自己的家事,布置好亲信,恐怕千里之外的燕国,暂时是赶回不去一趟了,唯有出征后,再选时机,偷偷回燕国,安抚住燕国的臣子和军队。

“辰凌,这次出征,事关重大,你还有哪些要求,都提出来吧。”武陵君说道。

辰凌沉思一下,说道:“首先是兵甲粮草之事,兵甲精良,要求这支精锐的城卫军中,要有一万铁骑,完全听从我的指挥,粮草补给一定要及时到位,不可出现前线打仗,后方无粮的情况!”

“其次,我随行的亲卫军,以及幕僚、客卿,我要安插一些我的手下,这样使用起来才得力,事半功倍。”

“第三,我的府邸和家人,希望殿下能派人重点防护,不能再出差错了。”

魏钰听完,都是范围内的要求,并不难办到,一口应承下来:“好说,这些粮草兵甲之事,本殿下与相国会在你的先锋军出征前,全部落实下来,不必担心!”

“至于亲卫军和幕僚,你可以随便挑选,自己的府内食客,以及本侯府内的客卿,你都可以选,还有你的府邸,我会派出侍卫帮着守卫,放心,一旦你出征挂帅,手握军权,没有人敢明着动你的家府,即使太子他也不敢轻举妄动了。”

第七卷 河东大战 第149章 辰府别院

“辰凌,这次秦国的主将是老将司马错,军师为公孙爽,都是秦国的名宿,那司马错曾在十年前,与张仪联手,大破我东方六国联军,火烧了我魏国的敖仓,使我魏国军需国防实力,一下子跌落下来,无复当年之勇,经过十年修建储备,刚初建规模!”

“敖仓?”辰凌眼珠一转,对这个词语似乎比较陌生。

魏钰有些惊讶地看着他,似乎也出奇问道:“辰凌你没听过敖仓吗,魏国人很少有没听过的!”

辰凌苦笑道:“我自由在山林中长大,并非魏国土著,对咱们魏国不甚了解,大战之前,似乎要一些精熟河东地形的人给我作军师幕僚。”

武陵君魏钰笑道:“这个好说,需要谁,你回头写一个名单,这几日,我务必调出来派到你的麾下,咱们先说这敖仓吧,它是我魏国最大的粮仓与物资重地,也是天下最大的粮仓与货仓。之所以要在这里修建最大的粮仓,一是这里地势险要,二是这里交通便捷。”

“敖仓处在黄河与济水分流小处的三角谷地,有一座敖山,敖山并不高大险峻,只是一座丘陵山地,但因为孤立于两条大河之间的平原,所以险要易守,除了两条大河,敖山西面又有魏国开凿的引黄河入大梁的最大沟渠鸿沟。如此一来,敖山便是三水环绕,更兼临近大梁,陆路官道畅通,物资集散便极为便捷。

“从魏武侯起,魏国便在敖山开始修建粮仓,经过近百年扩建完善,整个敖山便建成了一个城堡式的粮仓,山下则是十多个临时集散的小仓场,由于规模庞大,咱们魏国人便呼为“敖仓城”;魏国在敖仓设置了敖仓令,爵位官职与郡守等同,如今有一万精锐铁骑和五千甲士长期驻守,因十年前的教训,这次防守更加严密,秦军绝对不可能再深入魏地,火烧我粮仓。”

辰凌微微点头,算是听明白了,敖仓就是魏国第一大粮仓,这次军需粮草补给,肯定还是从这里运输,辎重队的任务,是全军的物资保障,一旦遭到偷袭,全线溃败那就正常了。

“司马错如今有多大年纪?”辰凌有些疑问道。

“差不多四十五岁了,不足五十,但是智谋奇高,善于带兵,精熟兵法,武韬策略,当世少有人及,他的麾下,还有两员新锐大将,一个乌获,乃是秦国有名的武道强者,据说是五阶以上的武者,由于一直在军中,没有被划入中原山河榜高手之列,但是绝对只强不弱,很可能是六阶武者,另一位是蒙骜,不到二十岁,但是深得司马错兵法精要,乃日后秦国良将之才,与他们交锋,辰凌你一定要倍加小心!”武陵君魏钰语重心长,谨慎分析说道。

辰凌此刻听得头皮发麻,司马错在历史上就是赫赫有名的大将,仅次于战国四大名将,与赵国的赵奢,后来燕国的大将乐毅,齐国的田单等人,都是不相上下大人物。

再加上未成名的蒙骜,以及一个六阶武者乌获,无论正面硬碰硬,还是偷袭军营,对辰凌的优势都不大。

这一仗,注定是个惨烈的结局!

不过让辰凌暗自高兴的是,没有听到杀神白起的名字,否则更不用打了,直接认输算了。

“不知五国都派哪些大将和高手出征?”辰凌关心问道。

“赵国的主将是赵奢,带兵五万精锐,同时赵武灵王也在井陉一带备战,一旦大破秦军,赵武灵王将亲自率领大军摧毁太行山以西,秦国驻扎西晋河东之地,夺取黄河东岸的平阳城,夺取大禹渡、风陵渡口,彻底把秦军赶出黄河东岸。”

“齐国的主将是孟尝君挂帅,他麾下三千客卿更不用说,能者无数,而且还有一位山河榜上的高手助阵,六阶高手慕长风,足以对抗秦国的乌获了。”

“楚国很可能是大将昭阳,也是楚国名将,驻扎在南阳城,阻挡秦军东出武关,韩国的并无出彩的将领,有可能是韩炳;咱们魏国由相国亲自挂帅,庞家、西门家、乐家几大家族都有将领出战,你作为先锋,任重道远,只要能首战搓秦国锐气,不必大胜,就能迅速提升联军的士气,打败秦军不是难事。”

辰凌经他一说,对联军大致有个了解,心中有底了,深吸一口气,点头道:“殿下,那我回去收拾一下,明日一早,就赶往兵营接管两万精兵,有几位客卿名单,是在下挚友,需要殿下调遣过来,须贾大夫府上的范睢,还有蒲缮大夫府上的尚方俊,还有大司马府上的朱泽尧,他们都是在下的朋友,颇有些才学,在府上都是郁郁不得志,这次出兵,正好调过来为我出谋划策。”

“这个没有问题,下午本殿下就派人,去这几位大夫的府上去要人。”魏钰一口答应下来,一些小人物,根本不放在他的心上。

辰凌心中却是暗自高兴,把这几个人才先握在手里,建立深厚的主仆情谊,将来秘密送往燕国,何愁大势不成?

“好了,辰凌,你可以回去准备了,这一此事关五国荣辱,魏国兴亡,希望你还能继续大方光彩,击败秦军,到时爵升,成为左庶长。”武陵君魏钰笑谈风声道。

辰凌趁机告退,出了侯府,直接回到府内,点了人马出城,去城外布置新的庄园;他要抓紧时间,在出发之前,做好一些布局。

出了大梁外城郭,往东南方向疾奔半个时辰,便来到一片庄园地,城外都是乡野,黎明百姓徙居的地方,而国人都是居住在城外郭以里的人,城外的百姓居所并不密集,可以说人烟稀少。

不少庄园比邻,许多稻田都是庄园之主的私有财产,至于务农的人,大多是雇农和佃农。

辰凌的接手的一块庄园,大约有十倾方地,挨近一处丘陵山坡,右边是一片丛林,正前面是田地,诺大的围墙圈住了一块宅院,就是他的府邸了。

“辰爷,这一片土地,也是咱们府上的财产?”乔瑛问道。

“不错,二殿下昨天送来的田地契约,应该是这里,依山傍水,景色不错,虽然田地有些荒芜,但是可以重新耕种一番,走,进去看看园林宅院如何!”辰凌策马进庄。

由于魏公子名义下的庄园六七所,因此城外的这一所,一共也不到三次巡查,这点田地的粮食租金收成,一年下来,都不够到天香楼挥霍几次的,以魏钰的财势,根本不会在乎这个乡野偏僻的庄园。

沈铮、滕虎、乔瑛、杨瑞、巢盖、樊凡、林哙等亲卫头领,策马跟着辰凌在庄园内兜了一圈,都很兴奋,这个庄园比新辰府还要大上好几倍呢,如果在这里训练人手,不但掩人耳目,而且宽敞得多。

辰凌这时说道:“明日起,白家会陆续为我辰府送来家丁和壮士,都是从各地买来,或是白家的雇佣兵,把乔瑛、杨瑞、樊凡留下,负责接纳这些壮士,然后分批训练,按照我事先交代下来方式来选拔精英,进行特殊训练!”

“属下领命!”三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辰凌微微点头,又道:“明日白家会从山堡内派来一些工匠,按照我绘制的图样,打造一个新的庄园,里面又武器库、兵甲库、粮草仓、地下金库等,还有训练广场,养马圈,以及秘密训练室,打造辰家的基地,这件事,关系重大,不容有失,庄园内的家丁和佃农们,给一些安置费,全部挪出府外,以后土地也需要咱们自己耕种,自给自足,派人把山林和丘陵全部建好防御工事,设立关卡和箭塔,禁止任何势力,接近这一所辰府别院。”

“领命!”

“河东大战在即,七日后我将带领两万精锐,作为先锋军到前线增援董将军了,半个月后,五国联军正式与秦国交战,兄弟们,你们建功立业的机会到了,每天加大训练力度,每晚用药水浸泡身体,争取七日后,大家都能再次突破,到疆场上杀秦兵去!”

“喏!”这些亲信小将和侍卫们闻言都非常兴奋,又能回到战场,与虎狼之师的秦军激战了,经过了这些日子文武进修,剑术提升,武功精进,知识增长,阅历丰富起来,一旦再回去,势必能挑起重任了。

夕阳下,炊烟直,数十骑飞奔在乡野中,秋草没马蹄,威武气血足。

第七卷 河东大战 第150章 升帐点将

当晨曦照射大地,晨雾散尽,秋高气爽,云淡风轻,生机勃勃,大梁城外,聚集着两万城卫军,其中一万徒步甲士,都是清一色的武卒,手持长戈,佩戴腰剑,背着十二石的硬弓,箭簇内五十支雕翎箭,浑身青铜和生铁甲片混合编制的战甲,在晨光下,熠熠闪烁。

另一万是铁骑,连马身和马首都有铁皮包裹,战马壮硕,骑士魁梧,彪悍十足,扬尘在黄土古道上,滚滚尘土,席卷烟尘冲天。

金戈铁马,气吞山河,魏国武卒,即使面对虎狼之师的秦兵,都可以正面一战,丝毫不怯场。

锵锵锵!

铁骑与甲士排成了长队,来到大梁东南城外三十里的旷野上,在丘陵的阳坡上,一条河水北岸,安营扎寨,建起了军旅营地。

辰凌很早接到了魏王的圣旨身,册封他为前军先锋大将,赐发虎符,有权调领两万城卫军赶赴前线,一切都在意料之中,辰凌并没有太多的惊喜,一大早,策马带着人手赶赴营地掌管军权。

这次跟他来到营的有滕虎、沈铮、景砚这三个生死兄弟,做军帐中的助手,还有五十名曾跟他深入秦军大阵,九死一生的武卒,充当他贴身侍卫,另外从河东边戍撤回的三千甲士,在城外剩余的两千甲士,也一起调集过来,充当亲卫军。

身边全部都是亲信将领和侍卫,方便调兵遣将,防止兵变发生,镇住手下的将领,否则主帅很容易被架空,出现将在外,军命有所不受的情况。

“来者止步!”

营地前的外防线武卒看到一彪人马疾奔而来,立即警惕起来,吹动号角,弓箭手纷纷搭上箭羽,喝住对方的脚步。

“新任前军先锋将,辰凌辰将军,前来接管城卫军!”滕虎一声大吼,声音传出百米开外,仍然浑厚响亮。

倒刺栅栏处防御的武卒听到对方的喊话,才知道此次出征的先锋军主将来了,立即放行,恭敬迎接辰凌等人。

这次带兵的副将是辰凌曾见过的城卫军副指挥曹晖,校尉古骅、冯章都在队伍之中,那晚曾跟着他一起反袭杀过沿途刺客,都对辰凌的身后和机智相当佩服,此回听说能跟辰凌出征,都很兴奋前来听候调度。

“辰将军,这次终于能跟你并肩作战,对抗秦军了。”曹晖一身铁甲在身,抱拳微笑道。

辰凌淡笑道:“曹都统,这一回上战场,非比寻常,需要你在途中多为我介绍一些军中的布置和细节,坦白说,带这么多人马,还是第一次。”

曹晖听主将说的谦逊,心里更是欢喜,笑道:“好说好说,以辰将军的天赋和智勇双全,用不了多久,必然是我大魏国的良将!”

辰凌边说边放眼四顾,空旷四野上,骏马嘶腾,仰天长鸣,无数的旌旗迎风招展,磨的铮亮的戈锋枪头,闪着灼灼寒光,映照着战士们兴奋的、充满着期冀的面庞。

“嗨!嗨!嗨!”

远处空地上正在练兵演阵,场面壮观,上千号甲士,迈着同样的步子,喊着铿锵有力的号子,举着长戈长矛,犹如一座正一动的山岳,以无坚不摧的气势向前走着,浑身甲片银光闪闪,血气方刚,大地为之颤抖,风云为之变色。

辰凌、滕虎、沈铮等人看的热血沸腾,好熟悉的味道,好激动的场面,军人,就要有军人的气魄和团体,只有身披铠甲,手持长剑,挥洒热血,马革裹尸的战场上,才会感受到,生命的热烈和悲壮!

巢盖、林哙、张昊、罗荆等人也都双眼发红,终于又有了出征的机会,跟着辰凌杀伐疆场,大败秦军的机会来了。

长矛手、长戈手、盾牌手、刀斧手等方阵在反复演练着,骑士飞策奔,射手拉弓弦,都在为出征前,调整好状态。

“战甲、坐骑、地图、粮饷、酒肉和都送来没有?”辰凌问道。

“回将军,二殿下派人来说,正午就会陆续送到。”

辰凌点头,出征之前,这些物资是必备的,打仗不能光喊口号,要军纪严明,奖罚分明,适当额度时候,军饷和酒肉犒劳,十分重要,能激发将士们的士气,缓解神经,对于大战很有益处。

他转身对着滕虎等人道:“你们去军中选些适手的长兵器吧,这次战场厮杀,与上次不同,你们不再是徒步甲士了,而是带兵的俾将,策马冲杀,三尺长剑,根本发挥不出多大战力,很多时候,战马的冲杀,兵器的重量,招式的彪悍,是决定武将威猛的关键。”

滕虎、沈铮等人面面相觑,都觉得大有道理,立即兴致勃勃地前去武器库挑选趁手的长兵器,回头好让辰凌指点一些招数。

“辰将军,请到军帐一叙,由卑职为将军介绍一下我两万军中,这些中郎将、都尉、校尉、千夫长,日后调遣起来,方可游刃有余!”曹晖便走边说。

“好,升堂点将,认识一下此次出征的将领们,以后就都是生死兄弟了。”

几人来到大帐内,分主次位做好,随后擂鼓升帐点将,不一会,各营的小将指挥使陆续赶到,纷纷拜见主将辰凌。

两万军中,有三位中郎将,五个都尉,十个校尉,三十个千夫长,加起来四十余位带有官职的将领齐聚大帐之内,校尉以上坐在前排椅凳上,千夫长则是站立在外圈,一身戎装战甲,握着剑柄,凛然站立,充满了锐气。

“诸位将领,很荣幸,今日能与各位聚集在军帐之内,成为战友,生死兄弟,想必各位也听说了,我魏国边疆告急,河东就要沦陷,前线十分火急,我们作为五国联军的先锋军,就是要与秦军首场交锋,迎头痛击秦军,灭掉敌军锐气,扬我大魏国风,让其它战国看一看,我们大好男儿,如何的威武,如何的傲视中原!”辰凌开头几句话,就把这些桀骜不驯的将领深深吸引住。

为帅者,不知具体的地战阵、行军技法不要紧,掌握大局,善于调度,知人善用,能鼓舞士气,把所有将士拧成一股力量,这才是最紧要的,此便是帅才和将才的区别。

“辰将军,我们誓死追随,惟命是从!”

“不错,跟着辰将军,勇往直前,挫败秦军精锐,重振魏军威武!”四十多位武将军官都信誓旦旦,雄心壮志,深深地被辰凌的话所感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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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 河东大战 第151章 百兵之王

辰凌鼓舞一番士气,又逐一认识一番这些麾下将领,日后调兵遣将,与熟悉每个人的性格特点、本领强弱都密不可分,否则所托非人,错误的军令,会毁掉整个战争。

迈出营帐的时候,正看见一抹鲜红的夕阳垂洒在天际,那久违的霞光,映照着两万张年轻的脸庞。

这一次,是他回到古代,第一次带兵出征,心理没底,毕竟从未经历过,没有任何做将军的经验,虽然上次带了三千人马,但那是回返京城,不是去交锋作战,如果去打仗,还是有些力不从心。

历来东方六国攻打强秦,都以失败高中,难道今次西进,与秦开战,真的便是前途渺茫?摇摇头驱散心中杂念,登上那临时架起的高高木台,

辰凌放眼四顾,漫山遍野都是战士,铁甲生辉,锐光闪烁,寒芒一波一波滚动,在夕阳余晖照耀下,闪烁着诡异的清冷光辉。

一群群年轻黝黑的面庞,眼笑中充满未知的兴奋,西进与秦军交锋,这些武卒都有一种战意凛然,与秦军黑甲精锐一决高下的心态。

铁骑战队,黄鬃、黑鬃、白鬃各色的战马,汇成片片斑斓的云彩,人如虎,马如龙,来回穿梭,训练着骑射。

辰凌静静地站立着高台上,看着营地,看着校场,看着千万甲士,古代的场景,军旅飞扬,一股雄心壮志充塞在心间。

“要与秦军作战,首先要防止鹰卫偷袭,如果正面对敌,防止秦军黑甲铁骑冲击,远程脚弩的威胁,这些都是秦军的优势,而且他们以逸待劳,有黄河天险,可进可退,而魏国没有退路了。”

辰凌虽然不是魏国人,但魏国却是抵挡秦国东进最有力的诸侯国之一。

秦国正北面与胡人接壤,东北与赵国邻邦,但是东北方正是黄河中上游,水流湍急,道路多是峡谷和山岭,难以通行大军,因此秦国很少派大军北上打通东进的路,而且战线过长,绕走远路,补给不足,也是一大原因。

其它三面则是黄河东岸的魏国,函谷关外的韩国,东南方武关对峙的楚国,有这三国相邻,秦国要出兵讨伐天下,非常吃力,首先魏国军力强横,与秦兵勇武不相上下,只因魏国没有天险,不像秦国易守难攻,才处处被压制在下风,当然其中与秦国的国力强横,魏国衰落,也有很大原因。

而韩国虽缩小,但有秦岭分支的一些山脉阻挡,关卡设有重兵,阻挡秦军出函谷关,除非秦国能一举攻破韩国,吞占覆亡韩国,否则其它诸侯国势必会援助韩国,与秦国对峙函谷关外,长久战下来,两败俱伤,谁也占不到便宜。

楚国更不用说了,人口众多,地大物博,楚国在丹水、南阳一带驻扎重兵,而且筑起楚长城,抵挡秦国南下,同样制约了秦国。

辰凌通过历史明白,如果他想要燕国统一天下,除了自身国力的强盛外,还要削弱六国的实力,日后争夺天下的头号大敌,便是秦国!

所以辰凌要借助这次机会,促使五国联军,重创秦军,最好把秦军赶出河东,封闭在河西秦川之地,几十年难以出关,那样燕国就有了崛起储备的时机,而且秦国一旦失利,肯定会拉拢边缘诸侯国,比如齐国、燕国等,推行“连横”策略,那时燕国也可以借助秦国的声势,赶走齐军,左右逢源。

“我要以辰凌的身份,痛击秦军!我还要以公子职的身份,拉拢秦国,对付齐军!然后两者身份变换,让魏国与齐国交恶,相互削弱,再把赵国拉进来,混战中原!”

辰凌想着想着,越觉得这场战国的博弈,实在太大了。

革鼎天下,注定尸骨成山,血流成河,一将功成万骨枯,天子崛起,势必风云雷动,山河变色!

“将军!”

一个粗犷的声音打断了辰凌的思绪,他转身回头,却发现有十几个浑身甲胄的小将来到了他的身后,在高架的台阶上两两并肩站立,青铜盔,铁甲片,红色的军服长袖套在里面,手腕带有紧箍,整个人都显得生龙活虎,英气十足。

原来滕虎、沈铮、巢盖、林哙、张昊、罗荆、景砚等人都穿上了战甲,来向主公展露一番,满脸的兴奋,久违的军装铁甲,秋风凛冽,吹动他们身上的轻袍,更显得威风凛凛。

由于爵位破格提升,滕虎、沈铮、巢盖三人都是校尉职务,林哙、张昊、罗荆等人成了千夫长,景砚是百夫长官职,喜形于色,而且每个人手中都拿着长兵器,有长戟、长枪、长矛、长斧、长钺。

再看辰凌,仍旧是轻衫缓带,一袭白衣,发髻上扎着一方淡蓝丝巾,剑眉星目,鼻如悬胆,伫立间气质从容,风度翩翩,微笑道:“挺精神呀,就是你们选的兵器各不相同,短时间内,我无法逐一指点了,这样吧,我这有一套枪法,是我辰家祖传枪法,我叫它燎原枪法,今日传授给你们,没有复杂的招式,只是简单的杀招,但战场杀敌,却为适用,学成之后,不论是马背上冲杀,还是徒步冲锋,威力惊人,想不想学?”

“想!”众将领异口同声大呼,兴奋异常。

“辰将军,能学习到你的枪法,那我们都改用长枪了!”

“这倒不用,暂时学习枪法之后,你们可以根据枪法,然后结合自己最趁手的兵器,自创自己的一套杀敌本领,这样,才能不断进步,沙场无敌!”

辰凌一边说,一边从张昊的手中拿过一柄长枪,下了点将台,其它的将领一窝蜂跟着下去,紧随其后,要瞻仰一番公子的枪法!

众人来到校武场空地上,滕虎等十来人,加上五十名贴身侍卫围拢在一旁,静静观望。

辰凌握起长枪,掂量一下分量,有些轻,由于他练出了内劲,有了十马之力以上,因此二十来斤的长枪,在他手中,已经如同秸秆一般,不着多少力道。

“你们看好了,长枪乃百兵之王,越来火候越深,如果能持续苦练,成就会越来越高,最适合在疆场上驰骋,建功立业,杀伐天下!”

辰凌说完,开始舞动起长枪,枪锋寒尖利闪,令人不敢逼视,在他的手中,这杆长枪腾跃如飞,宛若蛟龙,人影快速腾挪出枪,残影斑斑,四周尽是枪芒烁动。

作为兵器,此时长枪的杆身都是采用上等硬木制作,与后世大枪的白蜡杆不同,缺了韧性,抖不出较大的枪花,但招式直来直去,大开大阖,另有一种古朴声色。

这杆长枪在辰凌的手中舞动,枪锋的红缨突突乱颤,更是慑人心魄,抢纂上束以红缨,倒不是为了好看,枪锋刺入人体后,血液外涌,尖纂上束有红缨,就能把血液引落下去,若是流到枪杆上手滑,就不好把握了,所以实战中少有不束红缨的。

正所谓,一年刀,十年剑,百年练就一杆枪!

要把枪法练得出神入化,没有十年以上的苦功,难以进入化境,即使辰凌当年突破了先天境界,但是长枪之法仍是中等,因为在现代,动辄练手枪和狙击枪,要不就是飞刀和短兵器,背着蜡杆长枪出去执行任务的,简直不存在,因此他也就没有把过多的时间来练红缨长枪。

忽然,锋芒一敛,辰凌单手持枪,斜举向空,整个人便象一杆长枪般直挺挺地立在那儿,夜幕之下,篝火点点,四周如画的风景里草木随风轻摇慢曳,天地之间仿佛已只有他一人定定地站在那儿,宛如天地之间的主宰!

辰凌心中不禁油然升起一腔冲宵的豪气:九合天下、一匡诸侯,称霸于战国,通过他掌握的历史发展的先进和正确的政治选择,壮大燕国,抢先于秦国成为最有可能一统中原的强大国家,那都不再是一场遥不可及的梦;醒卧杀人剑,醉卧美人膝,大丈夫当如是也!

第七卷 河东大战 第152章 辰家军

辰凌把枪法传授给自己麾下这些小将,并指点他们一些在沙场上格斗厮杀的技巧,一定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不但要伤人杀敌,还要保护好自己,反应灵敏,避开要害,招数不要如何花俏好看,最主要是杀死对手!

简单狠辣的杀招,越直接有效,一杆长枪在手,无论马背上冲锋,还是徒步冲杀,优势都非常明显。

滕虎、沈铮、巢盖等校尉、千夫长认真苦练,摸索出一些要领,此外,自己的五十名侍卫,以及那两千亲卫军也都拉过来,一起练,打造一支长枪手辰家军!

夜幕之下,篝火摇曳,不一会,很多城卫军的甲士看到主将在指点武艺,也纷纷跟着站在队伍之后,随着长枪方阵演练而学习,越来越多的人加入,场面尤为壮观。

“嗨!嗨嗨!”

上千人演练着枪法,呼声震真天,热血激昂,虎虎生风,枪锋如寒星,点、穿、劈、圈、挑、拨一系列动作,做的初显模样儿。

辰凌充当三军教头一般,走在方阵之中,大声喝道:“注意,扎枪要平正迅速,直出直入,力达枪尖,做到枪扎一线,出枪似潜龙出水,收枪如猛虎入洞……”

“听着,扎枪又有上平、中平、下平之分,以中平为要法,故有‘中平枪,枪中王,当中一点最难挡’的说法,在沙场上,出枪收枪,动作绕圈不宜大,防对方兵乘虚而入,步法要轻灵、快速、稳健,做到[开步如风,偷步如钉」,从明日起,每天五更之后晨练长枪一个时辰,苦功越深,本领越强!”

“喏——”声音如雷,滚滚传开,士气如虹,直冲云霄,听得人精神鼓舞,热血喷张。

枪法在十八般武艺中比较难学,不易掌握,但是上手之后,杀伤力极大,尤其是疆场上正面冲杀,一枪刺出,专挑要害,出手狠辣威猛,敌兵最难抵挡。

这套燎原枪法,是辰家祖上,结合了杨家枪、岳家枪、犁花枪、六合枪、四平枪等枪术,糅合在一起,创出了辰家枪法,共分为六十四式,变化莫测,神化无穷不动如山,动如雷震。

辰凌只是挑选了入门和较浅的十二式传授给众将士,足够他们消化吸收的了,没有两年日夜苦功,难以使出精妙之处来。

“夜叉探海!”

“恶虎扑鹿!”

“跨虎开山!”

“青龙献瓜!”

随着辰凌呼喝声,将士们专心致志,按照动作招数出枪刺枪,凝结成一股杀气,激荡飞扬,横扫八方。

辰凌看着这一幕,心中感慨横生,如果他只是一个藉藉无名的小人物向往的人生终极目标,不外乎是财帛美女,权势地位的享受,可是当他站在一个更高的起步时,心胸志向和目标自然也就更加远大。

如果换一种身份,他不会有这样的雄心,或许只是匆匆一想,不会真的去放手一搏。

就比如很多草根皇帝,刘邦、赵匡胤、朱元璋等开国君王,在他们刚开始造反的时候,肯定没想过他要夺天下,也不会想到将来当皇帝的那个人就是他;和野心是当他的势力达到了一定程度,帝王之位不再遥不可及的时候才开始萌生的。

辰凌也是如此,穿越回到战国,他获得了新生,并且得知他还有一个神秘的身份,那就是燕国的二王子,也就是将来名垂千古的燕国君王——燕昭王!

忽然间,使辰凌未曾真去想的皇帝梦,终于变得现实起来,不再是遥不可及的梦想,使他继承了公子职的责任和义务,复兴燕国,革鼎天下,甚至有朝一日,代替秦国,完成统一的大业,消灭所有诸侯对手,成为千古一帝。

※※※

接下来三日,范睢、朱尧泽、庞淮等人陆续来到军营报到,充当辰凌的幕僚、主薄、军务司马等职务,另外四阶武者柳岩也进了营地,准备跟辰凌一起出征,磨练一番,增强武者心性,感受疆场热血豪迈,建功立业。

这样一来,使辰凌身边多出了一些客卿,以及武尊强者,实力倍增,心中稍安,对首战交锋,有些信心了。

与此同时,利用这几日的时间,辰凌加劲对两万精锐武卒的训练,除了侧重格斗、阵型演练、骑射外,还加大体能的训练,每天分成好几批在荒野上,背着百斤的行李包,越野狂奔。

同时将自己从河东边戍带回来那两千精锐甲士,当做突击战队,重点联系攀爬、穿行、夜里偷袭的训练,作为一支奇兵!

辰凌又给白家下了一批订单,按设计短日期内打造一批梨花枪,以及战马铁索工具,钩索、攀爬器材等,还让准备一些火种和油脂等,以备不时之需,还有一些特殊的东西,辰凌只是分开绘制,以防提前泄密。

本来辰凌还想做马镫,把它挂在马鞍两边的脚踏,供骑马人在上马时和骑乘时用来踏脚,马镫的作用不仅是帮助人上马,更主要的是在骑行时支撑骑马者的双脚,以便最大限度地发挥骑马的优势,同时又能有效地保护骑马人的安全,这样一来,可以使骑兵战斗力迅速翻倍,优势不可估量。

但旋即他就放弃了这种想法,觉得这样做,只会给别人做嫁衣,且不说魏国,就是整个中原诸侯国,大部分地区还是农耕社会,产马的地方不多;马鞍马镫这东西没什么技术含量,一看到就能造出来,如今东胡、匈奴、楼烦、鲜卑、西羌犬戎等这些游牧民族,之所以为祸还不是太厉害,就是因为世上还没有马鞍马镫,骑士的双手还不能解放出来。

现在中原国家战斗器械还比较原始、城防设施更是落后,一旦发明了马鞍马镫,马上民族就会立即变成一群恶狼,提前数百年成为中原的大患,而且为祸之烈恐怕更胜后世,除非自己能占了产良马的地方先,否则这点本事还是藏拙的好。

马匹在冷兵器战争中有着无可替代地重要作用;骑兵的速度和冲击力是步兵难以比拟地,若双方实力相当,骑兵一方可不待步兵方结阵完成,在其没有形成防御纵深时就把步兵一冲而散。

但如今养马的地方非常少,诸侯国的骑兵力量也只有数万,因为骑兵是一支烧钱的部队,一匹战马的价格几乎够十个甲士的俸禄了,任何一个大国,骑兵全国上下算是京师的王骑军,绝超不过十万,小国也就一万骑兵,由于赵武灵王还没有开展习胡骑射,因此骑兵至今暂时还没有成为战争的主力军!

转眼过了五日,辰凌马不停蹄,白天调兵遣将,训练甲士,夜里回到城内,与自己的亲信商量辰家经营,他打算先在大梁城内开一间特色酒楼,以此为根据点,开始辐射大梁城的娱乐场所,并且建立星辰阁,目前初设情报组织,以打探情报为主,日后发展成出售各类武器和稀奇用具等,拥有自己的商会,当铺、黄金珠宝、财经银行,成为跨国大集团,至于星辰阁的老板,他选择了用丹青书生这个身份,幕后作一切!

第七卷 河东大战 第153章 军事望远镜

辰凌派人选好地点,准备开一家大型酒栈,包含住宿、餐饮、娱乐、洗浴、表演综合性商务酒店,通过现代的营销手段,不但能迅速敛财,还能通过这鱼龙混杂的场所,搜集情报。

开酒栈,需要大批人手,以及酒水,还有买地段、筹备歌女、舞姬,各种器材设施等等,这些当然离不开白家的支持。

辰凌临时调集三百侍卫,乔装成家将武士,开始筹备这些东西,其它的东西,则向白氏商会采购。

离出征的日子还有一日了,这一晚,辰凌来到了白府。

由于这些日子,辰凌一直在城外营地练兵,没有回城内,因此与太子遬殿下、白夜羽等敌对势力,没有什么冲突,此次入城,更是低调谨慎,带着五十名亲卫,如旋风一般进城后,直奔白府。

在大小姐的书房内,辰凌终真与白若溪见面了。

“若溪,几日不见,你更清丽了。”

“噗嗤…”白若溪娇笑道:“几日不见,想不到你学会了油嘴滑舌,凌哥向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今晚深夜到此,怕是又有什么事吧?”

辰凌一听,就知道这妮子怨他没事不来看她,汗颜道:“若溪,这些日子,实在太忙了,魏公子、相国、军机大臣经常到营地视察,整日练兵,很难脱身,这不,一抽出时间,立即赶来白府了,连我自己的府邸还没有进呢。”

白若溪闻言语气缓和,白了他一眼,嗔道:“出征在即,这一去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归来,也不来见见若溪,以后相见,都很难见到一面呢。”

辰凌牵起大小姐的玉手,微笑道:“这不来了嘛,要不,今晚我就宿在这了,若溪的香榻,我是非常想念啊!”

“坏凌哥!”白若溪不依,娇憨道:“凌哥,这次与秦军交锋,对方有十万大军,又有名将司马错坐镇,他上一次就击败过六国联军,这一次,你一定可要小心啊,魏军屯兵在安邑城,只有六万人,还是前线惨败的兵卒,只靠先锋军这两万人马,如何能抵挡住秦军的正面冲击,若溪很是担忧。”

“放心吧,我并不会正面力抗的,这一次,我要打破联军的宿命,事不过三,一定要在此次联军伐秦的时机,把秦军赶出河东之地,相信我,对了,我委托若溪做的那些东西,都做好了吧?”辰凌问道。

白若溪听他提到正事,神色一紧,点头道:“都准备妥了,一万根梨花枪,都是要找凌哥的要求,短期内用白腊杆作为枪身,全部制作完成,还有战马相连的马索铁链,其它的东西,火油、钩索等,全部凑齐,明日就可以拉往大营了。”

辰凌兴奋异常,有了这些东西,这支辰家军的实力又会增加不少,要以连环马大破秦国铁骑兵。

“是了,凌哥,你佩戴的东西,也都准备好了。”白若溪边说,便从书房角落的铁箱内取出两个包裹,其中一个包裹内全是佩带的装备,腰环、飞刀囊、飞爪绳索、短弩,以及五十把薄如蝉翼的飞刀片。

另一个包裹内,装的东西比较奇怪,有三个短铁管,还有几片水晶石打磨成的圆片,清晰透明,只见辰凌拿起了铁管和水晶片,快速安装,用许多带螺纹的卡子固定,半晌,就组合好了。

“凌哥,这是何物?”

辰凌正拿着它,凑在一只眼睛前张望,淡淡道:“这叫望远镜,俗称千里眼,通过挑焦距,能看到数里,甚至十里外的事物,用于战场上,可以在十里外看轻敌军的布置,比斥候探子来回通报要便捷多了,而且只有自己看清楚敌军的布阵和位置,才能更好地选择策略还击。”

白若溪听后好奇无比,接过单筒望远镜,放在眼眸前一望,果然神妙无穷,惊喜连连道:“凌哥,你是如何想到的,太神奇了。”

“是丹青书生告诉我的!”

“丹青书生?”白若溪愣了一下,旋即娇笑道:“那还不就是你的分身嘛!凌哥,想不到你不但精通诗文武功,连这些神工巧技也在行呀,这是什么原理呢?”

辰凌笑道:“这个,若溪,你有没有听过小孔成像的典故?”

白若溪想了想,说道:“是墨家的《墨经》小孔成像,墨徒解释说,光穿过小孔如射箭一样,是直线行进的,人的头部遮住了上面的光,成影在下边,人的足部遮住了下面的光,成影在上边,就形成了倒立的影。但是,和这个不同呀!”

辰凌点头道:“不错,这是从小孔成像的基础上,再次眼神,这几个镜片,其实分有凹凸两种,然后通过透镜的光线折射或光线被凹镜反射使之进入小孔并会聚成像,再经过一个放大目镜而被看到,调节好焦距,就形成了这种望远镜了,由于是初制,只能看到七八里的距离,再远就模糊了,如果造得高端,天上的星辰,也能望得清楚!”

“啊?望天上的星辰,那里会有仙人吗?”

“呵呵,怎么会呢,世上哪里会有神仙!”

“可是,诸子百家很多圣子,传说都得道飞升了,离开了这方世界,去了更飘渺的长生世界,比如老子、鬼谷子、墨子,学究天人,破碎虚空而去。”

辰凌哈哈大笑道:“这都是谣传吧,以讹传讹,不足为信,世上哪里有仙人,咱们居住的世界,就是宇宙空间的一个星体,叫做地球,地球以外,金木水火土这些行星上,根本没有人,再远的星系,存不存在外星人,也是无可考究的,至少两三千年内的科技,是无法探测到的。”

白若溪蛾眉轻敛,说道:“可是,有史书记载,鬼谷子破碎虚空的时候,鬼谷宗曾有不少侠客武者前去参观,的确在山崖之上,破开了一道虚空,飞升而去,很多游侠武者都见到了。”

辰凌见她不想开玩笑,心想难道这个世上的武者达到极高的境界,真的能破碎虚空吗,这可是武学史册上,极少数出现的特例,千百年来,罕有记载成功的。

“对了,若溪,当今天下,有多少位武圣强者?”

白若溪由于掌控白家,搜集的情报堆积如山,这个商贾世家,传承百年,屹立不倒,富可敌国,绝不是一般的商贾那么简单,背后的实力,足以抵挡住一个小诸侯国了。

白大小姐若有所思地回道:“好像不会超过五人,其中四位是十大修炼圣地的掌教或老古董,还有一位,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有逍遥剑仙之称的庄周,以武入道,天人合一,继承老子的黄老玄学,是当今天下,最传奇的一人,也是武圣巅峰的高手,随时都有破碎虚空的可能!”

这次轮到辰凌大吃一惊了,庄子是剑仙?太能扯了吧?这个人物,可是中华史学中,极其富有传奇色彩的人物,是道家的代表人物,仅次于老子老聃,先秦时期诸子百圣之一,让辰凌比较熟悉的,就是庄周梦蝶,还有那句“彼窃钩者诛,窃国者为诸侯”的言论!

难道武者达到武圣之后,真的能破碎虚空吗,按照当世的武学划分,一阶铜皮铁骨、二阶力凝明劲、三阶易筋炼体、四阶后天罡气、五阶百脏共鸣、六阶刚柔并济、七阶先天秘境、八阶洗髓换血、九阶真武冥境、十阶天人合一,突破了十阶武者境界后,最后一重就是破碎虚空了。

再想他现在的实力,只不过是四阶武者,前世最高成就,也只不过是七阶武者,这一世,他能通过自己的努力,突破十阶境界,问鼎武道巅峰,划破虚空,破碎而去吗?

第七卷 河东大战 第154章 月下对酌

辰凌听到庄子是逍遥剑仙的称呼后,惊讶万分,得知鬼谷子月圆之夜,棋盘峰上,破碎虚空的传闻,更是惊讶得难以相信。

破碎虚空?天啊,太离谱了吧?武学达到巅峰,真的能超脱这片天地吗?至少在他的前世,辰家历代高手中,也没有一个达到那一层境界的,似乎武学发展到后期,越来越没落了,根本达不到传说中,武道巅峰的层次。

辰凌恢复心神,那个层次,还不是他目前能奢求的,如何应付面前的困境,才是当务之急,与秦军交锋,与司马错、蒙骜、乌获这些强者正面交锋,能存活下来,并且击败秦军,是辰凌最关心的,想太多,都没有用!

“若溪,明日就要出征了,今晚陪我小酌几杯如何?”

“君所愿,不敢违尔!”白若溪温柔一笑,风情万种,爽快道:“正好府上地窖有几瓶百年陈酿,与凌哥对饮。”

“那太好了,前几日我品了歌北方诸侯国的酒,对这些酒文化多少有些了解,今日能饮到白府百年陈酿,口福不浅啊!”辰凌微笑道。

白若溪白了他一眼道:“酒品的好,姬女也睡的很好吧?哼,想不到,凌哥与其它男子一样,也喜欢到那种地方玩乐,逍遥快活,欺辱那些命运多舛的不幸女子。”

“这可冤枉啊,当时我有些喝多了,不对,是出于救人,要不然,又多出一个女子遭受屈辱了。”辰凌解释道。

“狡辩,姬女在那种地方,横竖被人欺,被你欺,还是被别人欺,不都是一样的吗?”白若溪责问道。

辰凌无奈道:“如果若溪这样看辰凌,那我也无话可说了,只是,有没有区别,若溪应该比别人都明白。”

“明白你个大头!”白若溪横了他一眼,板起脸孔,双颊带着冰霜,瞪他半晌,旋即噗嗤一笑,冰雪融化,啐道:“看你下次还敢去花楼不,要是再弄出留宿睡姬的风韵事,就别再进白府找若溪了。”

“嘿嘿!知道了,若溪,下不为例!”辰凌暗捏一把汗,要事把大小姐惹急了,还真不好收场呢。

“走吧,去济河水街!”

“还去那做什么?”辰凌惊讶道。

“猜到你今晚肯定会来,若溪早派人找来画舫,备好了酒菜,今晚与凌哥在船舫上对饮小酌,一赏夜河风景,凌哥觉得如何?”

“佳人有约,自然相陪到底。”

※※※

夜色下的济河水街,是大梁城夜里的一条风景线,河面宽阔,水流轻缓,水街的两旁阁楼耸立,大红灯笼高高挂起,妩媚多娇,不少画舫和船艘游戈其中,不时传来琴声箫音,欢笑阵阵。

辰凌与白若溪坐在画舫上,门舱打开,边饮酒边欣赏河面街道。

为了避人眼球,二人都换上了便装,白若溪一身清婉的纱裙,一头墨染般的秀发用一条洁白地丝帕系着,发丝随风轻扬,站在船舵上,倩影披着一层清辉,犹如画儿一般的温婉动人……

辰凌一身蟒袍玉带,相貌英俊,气质雍容,丰神如玉,此时面对佳肴美酒,又有红袖添香,纵是不饮也都醉了,何况四周是风尘娇美的烟花娱乐场所,身前有一个巧笑倩兮地美人儿相伴。

白若溪看着永无休止往东逝去的内河水,芳心一片宁洽,就像回到童真时代,那无忧无虑再不可多得的往昔岁月里。

只不过,现实残酷,父亲的早逝,家族的内乱,诺大世家的压力和振兴的使命,压在她的肩头,让她时刻警惕,不敢一丝妥协和松懈,即使面对自己喜欢的男人,也不能过于沉溺儿女之情。

“若溪,我敬你一杯,这些日子,帮了我好多,日后还要不断麻烦你们白家资助!”辰凌举杯相邀。

白若溪坐下娇躯,摇头道:“这些小事,与凌哥搭救和相助白家而言,微不足道,这一杯,该是若溪敬凌哥才对。”

“那就同饮吧,谁也别敬谁,那么外道了。”

“好,干杯!”

两个人心意相通,心系对方,彼此对酌起来,越聊越开心,几杯酒水落肚,白若溪的两颊登时腾起一团嫣红,娇艳美丽,辰凌看了暗暗得意,想到在府内时,她作弄自己,有心要小小教训她一番,彼此多饮数杯,不一会儿,一小精致瓷罐内的百年陈酿美酒喝的干干净净。

辰凌已觉的头重脚轻,人家白家大小姐肤色虽如抹了一层胭脂,眼睛却越来越两,丝毫不见醉意,辰凌这才晓得白若溪竟有一副好酒量,不由暗暗叫苦:失算啊,敢情大小姐是海量啊!

借着酒劲,夜风吹来,水波晃动,辰凌诗兴大来,蓦然站起身来,朝着舱外的河面赋道:“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对战争疆场的洒脱,对生死离别的看淡,沧桑悲凉,却充满了英雄的气概,此时辰凌吟出来,很符合他出征前的心境,看淡生死,视死如归,醉卧沙场,剑指河东!

此刻的白若溪,刚刚饮了这么多酒,玉面绯红,云鬓被夜风吹的有些散乱,那眉如纤柳锁着一池,明眸如月卧于盈盈秋水,听着辰凌的慷慨诗篇,看着情郎的气概滔天,芳心竟不争气地悸动起来,也起了身,站立他身边,一股少女情怀滋发,浑身莫名发热起来。

辰凌看着身边的佳人,眉目如画,清丽绝伦,倾国倾城,双颊嫣红,一时瞧的呆住了。

“若溪——”

“凌哥!”

白若溪瞧见他的目光,不禁黛眉微敛,羞涩地垂下头去,却又禁不住飞快地抬起了瞟了他一眼,眉挑不胜情,似语更,偷把眉扬,暗示檀郎,那是何等荡人魂魄的韵味儿。

辰凌情难自禁,忍不住凑上去飞快地吻了大小姐一下,白若系红润的芳唇柔软,只被他轻轻一吻,她的唇立即变的湿濡濡的,那双亮亮地眸子也忽然幽幽地似变成了两坛醇浓无比的老酒。

一直未曾喝醉的大小姐,此时心花怒放,忘乎所以,如一幅朦胧欲醉的模样,眼神极媚,似向辰凌发出深情的邀请。

辰凌看得心中一荡,再也忍不住了,拦腰抱起了白若溪走向画舫内……

第七卷 河东大战 第155章 做我的女人

辰凌抱着白若溪钻入了画舫内的卧舱内,此时的大小姐,晕红双颊,眼眸半闭半睁,充满着情丝妩媚,有些娇羞,螓首埋入了他的怀抱内。

“凌哥…”

辰凌把白若溪放在舱内的床榻上,横陈放平了身子,大小姐的长裙系到以上,丝带相系,平躺下来,凹凸有致,更显女子俏丽的身段。

她发髻平云重叠,肤白如玉,脖颈,双眸黝黑发亮,有如黑漆一般,更加衬托出她美的动人心魄。

辰凌仔细端详着怀下的佳人,细长的柳眉,明澈的双瞳,秀直的俏鼻,晶莹透明的如雪肤肌,一张一兮娇润的,羞红的香腮,烛光下,映衬的她美丽的面颊更加清新脱俗,嘴角上翘的弧线,显示着她个性的刚强,更添几分妩媚婀娜。

富可敌国的白家大小姐,族原内掌权人,看上去娇嫩清美,实则在她身上,有太多的责任和压力、负担,正因为如此,才使大小姐拒人千里之外,普通身份的男子难入她的法眼。

可这一次,白若溪情不自禁被辰凌悄悄敲开了心扉,走入她的梦境和心房,凭着辰凌过人的才学、品行、身手、睿智,改变了她人生大事的看法,不知不觉,深陷其中。

酒劲上涌,白若溪情动十分,心如鹿撞,轻闭着双眸,似乎接受了这一切。

辰凌早就爱慕已久,对白若溪越来越动心,此刻,他也不顾及什么君子之约了,只有得到手的好处,才是真正的好处,一年之后的事,变数太多了,自己能不能从秦魏大战中活着回来还是未知数,不如先要了白若溪,享受佳人的爱恋,恩爱一番,也不忘穿越战国一回。

做了如此打算,辰凌再无顾及了,大手开始触摸在白若溪的身体上,同时俯身封住了她的香唇,肆意地亲吻,引导她享受那男女之间毫无保留的缠绵爱恋。

“唔…”

白大小姐黛眉微皱,贝齿轻咬,企图阻止那个挑动的舌尖进入,但抵挡一下,就被对方的攻势巧妙化解,娇靥晕红,桃腮羞红似火,急促地娇喘吟呻,起伏柳腰款摆,早已忘了身处何地。

深吻片刻,两唇紧紧相吸,直至不能呼吸才松开。

终于,下一刻,白若溪再也不想控制自己的情感,玉臂缠绕,狂热的回应着。

此时两人都以神魂颠倒,浑然忘忧,融入无比热烈的缠绵中,在辰凌的爱.抚下,白若溪已被煽起了情.欲的烈焰。

星眸半闭着,白若溪只感觉一双大手滑入了她的袖衣之中,探寻着她那从未有人入侵过的禁地,她轻嗯了一声,偶尔下意识的轻闪或阻拦,只是全无实际意义。

这时辰凌腾出手,解开白若溪身上的系带和纽扣,扒掉霓裳长裙,露出里面淡青亵衣,双.峰耸立挺拔,撑起了包裹的,而有一条短裤,绸缎细质,紧贴在身上,曲线苗条,胜比盛放的花蕾,紧靠在一起的双.腿浑圆结识,优美。

辰凌屏住呼吸,又解开脖颈间的亵衣束带,除下了那遮身的衣履。

大小姐露出羊脂般光滑的身子,胸前圆玉弹出,颤颤巍巍,上面两点樱桃夺人眼目,闪出道道迷人的波浪,昏黄的灯影下,她白玉羊脂般的美丽胴.体,毫无保留的出现在辰凌的手下眼底,皮肤折射灯光,如水波动。

辰凌静静地欣赏着,同时也脱去了自己的衣衫,靠了上去,肉.体毫无间阂的接触,一团烈火顷刻间在两人心中燃起。

白若溪娇躯一颤,慌乱中睁开秀眸,恰遇上辰凌含笑凝望,目光一碰,连忙闪躲,只是这闪躲更增加了憾人的诱.惑。

“若溪,自从遇上你的那一天起,我就已经爱上了你,做我的女人吧,这辈子,我都疼你宠你,敬你爱你,做我的正室之妻!”

白若溪听他说的真挚动情,诚诚恳恳,却又深情如海,不禁身心俱醉,腮上满是幸福的红晕,脉脉含情的望他一眼,那盈盈一瞥的温柔,便仿佛能拧出水来。

“我…愿意……”

辰凌大喜过望,喉间发出一声低吟,重重的压了上去。

“啊!”

那一刻,梅花绽放!

那一刻,撕心裂肺的疼痛!

那一刻,爱情的升华!纯洁的见证!

白若溪被突如起来的刺痛,秀眉微皱轻微娇呼,身体骤然紧绷,随之四肢紧紧缠住辰凌的身体,喃喃自语,似乎坚定自己,又像是说给他衣听,“凌哥,我爱你,永远不会忘记你……”

这一夜,二人郎情妾意,说不出的恩爱甜蜜,整个画舫在湖面飘荡着,晃来晃去,犹如一片小舟在大海中飘零一般。

白若溪外表温柔恬静,而且性格坚韧,内里却是敢爱敢恨,心愿得偿之下,便开始羞涩的配合着凌哥,任他各种索取作为,忽上忽下,忽左忽右,忽前忽后,潮起潮落,娇吟低喘,将这画舫卧室造就的春.光旖旎,热情无限。

几度风雨之下,辰凌雄风不减,壮志未酬,白大小姐娇艳绽放,花开数度,再也难以承受住他的雨露恩泽,羞涩而又甜蜜的挤在他怀里沉沉睡去,画舫顺着内河,飘荡缓流,融入春江花月夜之中。

※※※

天色微明,河面淡淡轻雾飘洒,烟波荡漾,晨曦还没有上来,内河上仍是雾气朦胧。

这时辰凌与白若溪早就醒了,今日是他出征的日子,辰时一刻,将是三军点将祭旗的时刻,由魏王亲自犒赏先锋军,所以比较隆重。

甲胄、披膊、盆领、手甲、武士服、腰间装备,一件件为他穿戴起来,白若溪恍惚间觉得自己就象一位小妻子,侍奉着自己的男人,为他披甲着衣,送他奔赴战场,心里甜美,又温馨,长这么大,昨晚和今早经历的一切都是第一次。

大小姐为他把束带系紧,轻拂他英气蓬勃的额头几绺黑发,然后踮起脚尖为他系好后面的逍遥巾,素手顺着他地脸颊滑下来,轻声道:“愿君马到成功,横扫秦军,早日凯旋归来,与若溪团聚。”

辰凌静静地看着身前的玉人,如墨的青丝高高盘起,一根玉钗随意的横插在发髻之上,清丽无双,一身得体的紫色罗衫褶裙,掩映住她惹火的身材,将她美妙的身段勾勒的前凸后翘,之极。

“放心吧,若溪,我一定会击败秦军,早创奇迹的,等凯旋归来,迎娶若溪入门。”

白若溪娇笑道:“谁说要嫁给你了,切莫忘记咱们的约定,一年之内,让若溪身心臣服,才能谈婚论嫁,昨晚一时冲动,只是献身于你,并不说明,若溪真的心悦诚服,你还要再接再厉哦。”

“哦?约定继续啊!”辰凌吃惊道。

“当然了,你以为要娶若溪,是那么容易的吗?暂时我们之间,还是保持原样,要看你今后的实际行动!”

辰凌听得啼笑皆非,但是心中也如明镜,知道白若溪对自己,还并未完全动心,到达刻骨铭心的地步,需要自己给她更多的惊喜和行动,来证明他的爱意,从而打动她的芳心,至于昨晚的一席之欢,则是佳人出征前,给他最好的补偿和定心丸,代表着无论辰凌是死是活,她都是你的女人!

第七卷 河东大战 第156章 出征

秋高气爽,晴空万里,大雁南飞。

在这临时搭建的演兵场,正北面筑起了一座高三丈、长宽各约十丈的巨大点将台,巨大的圆木,在点将台上搭起一座高高的凉棚,红色王旗飞舞,帅字旗飘扬,晨阳初照,气氛萧杀。

在点将台两侧,各矗立着有一米多高地牛皮鼓,前方树立着一百个木桩,绑着无数的牛祟,专做祭旗之用。

由于今日先锋军就要出征,与此同时,五国正式结盟,组织联军,半月后就要各自从本国出发,在河东之地纠集汇聚,对抗强大的秦军,那将是一场生死绝伦的大战。

各国的使者也都到场,诸侯国的各色彩旗飞舞,不过在魏国大旗的掩盖下,气势显得渺小,几乎忽略不计了。

一片红色的海洋,红色的旌用旗,红色的战袍,两万精兵集结完毕,放眼望去,个个盔甲铮亮,铁甲铮铮,人头涌涌,枪锋如林,寒光闪烁,列队时候的步伐和兵器,仿佛颗颗重木,撞击着大地,声势浩大无比。

“启禀大王,吉时已到,请大王训示!”御史大夫向魏王禀告。

魏襄王迈前两步,脸色兴奋,虽然这次出兵只有两万,但都是精锐,一万骑兵,一万铁甲武卒,先锋军一旦出发,后续十万魏军也就要纠集备战,随时开赴前线。

能促成五国的联盟,与魏国的死对头秦国交战,让魏襄王高兴万分,可以横扫十年内的屈辱,打压秦国的势头,否则让秦国继续壮大,第一个倒霉的就是魏国。

“将士们,此次出征,事关魏国荣辱,那秦贼乃西戎禀性,虎狼之心,窥视中原,数十年侵犯我大魏国,拔城掠地,烧杀抢夺,是可忍孰不可忍!尔等壮士,作为先锋军,将会与秦军正面交锋,定要挫败秦军锐气,扬我大魏国雄风,展示男儿本色,为五国伐秦首战告捷!本王便在此点将台,于年冬岁末,恭候诸位将士凯旋归来,干——”

魏襄王将大碗烈酒一饮而尽,又将那海碗重重摔落,两万将士同时高举海碗,齐齐饮尽烈酒,瓷碗摔碎的声音此起彼伏,络绎不绝。

辰凌站在点将台之下,军列最前面的位置,身后是诸多俾将,他这时感受到了浓重激昂的气氛,趁机转身高喝道:“誓破秦贼,护我大魏!五国伐秦,不胜不归——”

“誓破秦贼,护我大魏!”

“五国伐秦,不胜不归——”

两万精锐先锋军以及周围数万禁卫军汇聚成一片无边无际的海洋,个个都是脸膛通红,手中刀枪高高举起,齐齐呐喊起来,那浓厚的阳刚血气,瞬间就凝聚一股强烈的阳刚风云,席卷整个方圆几里空间,战意凛然。

………

“那个就是辰凌?不简单!”孟尝君坐在齐国使臣队列中,望着先锋军的主将,魏国近期名声鹊起的青年俊杰,由衷赞叹一声。

“不知这次他能不能继续好运,首战告捷,大破秦军锐气。”身边谋士轻叹。

“秦军老将司马错,目前战国著名将领,身边猛将如云,谋士成群,占有地利优势,要胜过秦军精锐,恐怕很难,再说,秦军有一支最精锐的铁鹰锐士,比一般鹰卫还要强横,据说被秦国一个千夫长白起统领,只有八百人,但是正面对抗,能横扫八千魏国武卒,其它诸侯国军队更是无法比肩,如果司马错动用这支力量,很可能魏军这两万精锐武卒,还未等正面交战,就被偷袭剿灭了。”

“白起?难道是秦国古老氏族孟西白三族之一的白族后裔子孙?”

“不错,一个比乌获、蒙骜更可怕数倍的青年俊杰,只是不知道这次会不会派来对付辰凌这支先锋军,如果动用,魏国必败!”一个谋士唏嘘道。

………

赵国使臣的队伍之中,有一个谋士正问向名将赵奢。

“赵将军,你觉得这个辰凌如何?”

“能堪重任,魏国栋梁之才,就是不知道他是否精通带兵布阵,与秦军首战如何,就看他的发挥了。”马服君赵奢国字脸,一脸英气威严,浑身透着军人的铁骨锐气和赵国豪迈之风。

………

这时魏襄王朝着公孙衍微一点头,魏相国兼上将军的公孙衍大步上前,半白胡须和发丝此情此景,显得苍凉悲壮,他大眼四方一扫,长声道:“誓破秦贼,护我大魏,儿郎们,击鼓,祭旗——”

“击鼓,祭旗——”

“击鼓,祭旗——”

号令自北向南,一层层传下去,唱响的声音络绎不绝。

“咚——咚——”,沉闷而又巨大的鼓声,划破长空的寂静,惊起林中沉睡的飞鸟。

“杀啊——”一百名壮士手持厚重剑,看准那祭台上绑着的牛祟牲口,手起剑落,动作整齐地就像一片凛冽的寒光,一百头牲畜的首级便被同时砍落,血迹洒满校场,洒在魏旗上。

“杀啊——”

“杀啊——”

数万人高举刀枪,齐声喊杀,声势直达云霄,惊天动地,辰凌身在其中,热血沸腾,这就是古代出征点将,激发男儿血性,保家卫国,战死沙场,马革裹尸,守卫边疆……

“从此开始战国的杀伐之路了!”辰凌心中暗叹,充满了激昂和斗志,雄心霸气,热血燃烧。

他身后的滕虎、沈铮、柳岩、乔瑛、巢盖、杨瑞、樊凡等人身穿校尉、千夫长身披盔甲,血性勃涌,也都大声喊着,热情高涨!

辰凌此刻迎风顶立,战袍飘展,翻身跃上马背,手中长剑猛地向前挥舞:“儿郎们,出发——”

战鼓擂响,号角吹动,沉重响亮,敲击交响在所有人的心头,两万大军,就像一字排开地长蛇,向着西面开去,高高飘扬的红色旌旗,就仿佛是每一个出征的战士的心情,兴奋而又悲壮。

在演武场不远处的丘陵上,一辆马车前,白若溪一袭百褶长裙曳地,外置着浅蓝色的格状比甲,头上用一根白玉簪定住如云的秀发,秀项颀长,两道香肩斜斜削下,衣带飘风,窈窕的身段儿,盈盈一握地柳腰,国色无双,乍见她的容貌,就象蔽月地浮云突然分开,泻下那满天清辉的刹那。

大小姐望着远去的大军长龙背影,眼眶湿润起来,迎风喃喃道“辰凌,若溪等你凯旋归来,今生今世,都是你的女人!”

第七卷 河东大战 第157章 古渡口

辰凌率领大军出征,两万精锐武卒,分成一万骑兵,一万步兵,浩浩荡荡,从大梁城西郊一路向西进发,粮草的辎重队则从大魏的粮仓基地敖仓供应,途中补给入队。

为了应对这次与秦军硬战,提高胜出的比率,辰凌设计了一些装甲,找白家来秘密打造,关键时候武装上去,一万根梨花枪,马匹上得护首装甲,还有装备两千多亲卫军和五十名贴身铁卫的铁甲等,辰凌要打造一支辰家军,作为自己驻扎魏国的王牌军,日后方便自己兵变。

虽然辰凌并不精通带兵布阵,对于如何扎营,如何行军,如何盘算粮草军饷,不甚熟悉,但在军中,有范睢、庞淮、尚方俊、乔瑛等人做谋士和副手,辅助辰凌,出谋划策,一路上倒是很省心。

渐渐地,辰凌做起古代将军越来越顺手,带兵顺畅,一路西进,三日后穿过邙山,来到黄河南岸的孟津渡。

孟津渡在孟津城的北面三十里,孟津是河洛文化的发祥地,有“河图之源、人文之根”之说,龙马负图、伏羲画卦、八百诸侯会盟、伯夷叔齐扣马谏等许多重大历史事件都发生在这里。“孟津”一词由来已久,因夏朝为孟涂氏封国,谓“孟地”,其地置津、故称“孟津”。

在此时战国,孟津和邙山都压属于韩地边疆,距离此地南面五十里有两座城池,包裹与韩国之中,洛阳和成周,有两个末代周王,被战国人称一个西周王、一个东周王。

至于孟津渡,地理位置太过重要,对面又是魏国的河东境,因此孟津渡南北两岸的河滩渡口都被魏军把守,韩国无力占据讨回。

当辰凌的先锋军来到孟津渡河滩外时,敖仓派来的粮队也已经赶到了,在此等候归队。

辰凌派人在河滩外的一处小丘陵的郊野,安营扎寨,准备食宿。

“参见辰将军,在下徐威,是负责这次给先锋军补给粮草的辎重队都尉,负责带领三千人马,运送三十车粮草,十车酒肉与药草和魏币金条等,请辰将军查收!”

辰凌点头问道:“很好,账目清单在哪里?”

“辰将军,这里是账目薄。”徐威从身旁校尉手中接过账目递过去。

辰凌朝着身旁的主薄朱尧泽道:“朱先生,你带人前去清点一下数目。”

“喏,将军!”

“末将告退!”

朱尧泽带侍卫,跟随都尉徐威等人前去清点军饷粮草。

辰凌带着其他麾下偏将校尉,幕僚客卿,走入军帐内,分主次座位坐好,六名侍卫搬进一张长桌案子,上面铺了一张巨大的牛皮地图,供诸将商讨军事,谋划战情。

辰凌道:“范先生,将目前行军位置与魏军防线、以及秦军布置,大致解说给大家吧。”

范睢起身,如今他已是军务司马,虽然没有军权官职在身,但是相当于将军助理、秘书长的角色,走到长桌前,手持一根木条,指着黄河沿岸说道:“再往西,就是韩国的边界,我们要进入河东战场,就必须从孟津渡渡过黄河,由于秦魏之间的黄河地处中上游,水流湍急,渡口有限几个,要渡河,特别是大军渡河,只能从这些渡口,开阔平缓的河滩处登陆,其它沿岸都是高山峻岭,而且多礁石和洪流,大军无法横渡。”

“而秦国的河西大营,与魏国河东大营,隔河相望,渡口为最大的风陵渡,如今被秦军掌控,河东方圆数百里被秦国的河西大军驻扎,黄河两岸投入兵力超过了十五万,根据军情汇报,司马错整合了原甘茂兵马,十万大军驻守河东,八万大军驻守河西大营,扼守秦川的夏阳、上地一带,北抗匈奴,东北面与赵国隔河相望,上郡的茅津渡口,是秦国与赵国渡河要塞,主动权同样把守在秦国手里,除此之外,秦国还有一个独立封闭的渡口,那就是龙门镇的大禹渡口,在渡口的东岸,原本都是魏国的土地,但被秦军占领河东三百里土地后,平阳城就成了秦国在河东的储存基地,拿下平阳,才能彻底切断河东一带秦军的补给,击垮十万秦军,赶出河东地。”

辰凌想不到还有这些细节,由于战国时代,与他生活那个世纪,相隔了两千三百多年,就连史书也记述不那么清楚了,很可能好几年甚至十几年,都被史学家一笔带过,哪会写那么详细!

“范先生,这几个渡口,能不能细致讲解一番,我们好研究一下如何下手对秦军造成威胁的打击?”辰凌迫不及待问道。

范睢胸有笔墨,文韬出众,客气道:“请辰将军,诸位大人过来仔细观看地图。”

“好,都起身,围图论战!”

辰凌、剑客柳岩、副手乔瑛、都尉曹晖、校尉滕虎、沈铮、巢盖、古骅、冯章、千夫长林哙、张昊、罗荆、景砚、张承影、许明围拢在长桌地图前,观看山河走势,纵横两米的大图,绘制着山川河流,战国七雄以及其它十几个小国和番邦胡人的位置,都聚集了十二分精神。

范睢解说道:“风陵渡正处于黄河东转的拐角,是晋、陕、豫三郡的交通要塞,跨秦、魏、韩三大诸侯国的地区边界,自古以来,就是黄河上最大的渡口,商周之后千百年来,风陵渡作为黄河的要津,不知有多少人是通过这里,走入秦晋,它的作用,等同于函谷关要塞,因为一旦失守,从此进入河西丘陵,穿过华山峡谷,等于绕过了函谷关,直接来到秦国最后的一扇大门,潼关脚下,潼关作为最后的屏障,远不如函谷关的地利优势和慑人气势,并非难以攻破;如果北上则是河西的三川之地,一马平川,无险可守,所以历来秦国人都把风陵渡作为重中之重,丝毫不亚于函谷关。”

辰凌微微点头,轻叹道:“一水分南北,中原气自全;云山连晋壤,烟树入秦川!”

范睢动容,心中敬佩着辰凌的才华,继续道:“茅津渡地形险要,历史悠久,是沟通晋豫两省的交通要津,也是万里黄河上的一个极为重要的渡口,与风陵渡、大禹渡并称为黄河三大古渡,有“铁码头”之称。历来是三晋出入南方诸省的门户,又是“三晋屏藩”之地,如今是秦国与赵国兵戎对峙,必争之地,双方都在对岸设下重兵,无论哪一方疏忽大意,都有可能遭受对方突然袭击,导致大军长驱直入进入自己的国度。”

“距今三百五十年前,晋献公假道于虞,伐灭虢国,即由茅津渡河;三百二十年前,秦穆公伐郑,晋出奇兵从茅津渡河,以逸待劳,败秦军于崤山,这两场春秋时期的大战,都发生在那里!”

“大禹渡,相传大禹治水时,曾在此歇息,所以得名,在黄河北岸为主渡口,曾是魏国的军事要地,进入秦川的便捷之途,商鞅变法之后,秦军东进,夺取河东三百里疆土,把大禹渡也落入秦军之手,这样一来,秦军掌控了三大古渡口,又有函谷关做天险,无论陆地碍口山关还是黄河流域渡口,都阻挡住了东方六国的大军,只能秦国进攻东方六国,而东方六国难以合纵抗秦,这也是秦国处于不败之地的重要原因!”

第七卷 河东大战 第158章 铁鹰剑士

范睢滔滔不绝,将秦国的优势和兵力分布一一解说给众武将,让所有人,都有一种茅塞顿开的感觉。

特别是辰凌,经过自己的历史知识和现代见识,结合范睢的解说,自己在心中默默分析,往往想到的东西,更加深远,同时很庆幸自己先下手为强,收范睢在麾下,结下善缘,为日后复国大燕,做好充分准备,拉拢人才。

经过众人议论,都觉得首战相当重要,面对秦军的铁桶防线,如果能拿下平阳城,就等于拔去秦军在河东的根基地,切断补给,秦军只能通过黄河西岸的河西大营渡河送来补给,肯定会有诸多耽搁,影响秦军的斗志和士气。

辰凌轻叹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范先生高论,让我等豁然开朗,茅塞顿开,相信在场每一个人,都能增长不少阅历和知识,这一次,我们面对强大的秦军,决不能按照常理,与秦军精锐硬拼,那样只会元气大伤,最好偷袭秦军,拿下平阳城,拔掉老虎的牙,它再嚣张也没有用了。”

范睢神色一动,说道:“辰将军,提到偷袭,不得不说一下秦军的铁鹰剑士,这次交锋,诸位将军一定要小心谨慎,秦国铁鹰剑士的伏击和偷袭!”

“铁鹰剑士?”

“不错,在老秦军时期,铁鹰剑士名闻天下,全军也只有堪堪几十人,如今秦军号称有精兵百万,实则是六十万大军,五百万人口,铁骑五万,车兵五万,新军二十万,精锐人马三十万,其中鹰卫是全军精锐之卒,鹰卫之中的精锐被称为铁鹰剑士!”

“司马错做上将军后,在保留鹰卫部队的编制外,更创立了铁鹰锐士制,这铁鹰剑士都是必须是一阶武者之上,不单剑术超凡,且要马战步战一样精通,任何兵器到手也都是一样娴熟,当世的步战士兵以魏国武卒最为精锐,天下呼之为“魏武卒”,骑战则以赵国的“胡刀骑士”与齐国的“技击骑士”并称精锐。”

“司马错创立了铁鹰剑士部队:下马步战以超越魏武卒为准,上马骑战以超越赵齐骑士与与匈奴胡骑为准,铁鹰锐士的简拔方法极为苛刻:吴起当年训练魏武卒手执一支长矛、身背二十支长箭与一张铁胎硬弓、同时携带三天军食,总重约五十余斤,连续疾行一百里还能立即投入激战者,方可成为武卒。”

“老将司马错则在此之外,又增添了全副甲胄、一口阔身短剑、一把精铁匕首与一面牛皮盾牌,总重约在八十余斤;此关通过,方能进入各种较武;至少是一阶的武者,不再是武夫,骑射剑术样样精通;简拔过关后,还要过以各种阵式结阵而战的阵战关,如此特种训练下来,凡能成为铁鹰剑士者,便几乎个个都是无敌勇士!”

辰凌倒吸一口凉气,他在河东战场,曾见识过鹰卫的厉害,至少能以一敌五个魏武卒,如果这些铁鹰剑士还是鹰卫团中的精锐之士,个个一阶武者,恐怕本领不亚于他身边这些校尉了,正面交手,以一抵十个魏武卒不成问题,如果再换成偷袭,乱中厮杀,估计以一挡百,几百人就能击溃上万人的兵团。

“这支铁鹰剑手有多少人,估计人手不会太多吧,毕竟这种要求太过苛刻了。”身旁四阶剑手柳岩问道。

范睢皱眉道:“上次与一位秦国的使者交谈得知,秦国共有一千名铁剑卫士,其中二百人调到秦武王身边做了大内侍卫,剩下八百人,分成两股,一股五百人,在司马错的军中,一股三百人驻守在蓝田大营的军中,成为军中的利剑,不到特殊情况,基本不会动用这支力量。”

“三四百人,能成事吗?”

“千万不要小看,这些人有武者的身手和体魄,剑术高明,而且有沙场死士的气魄,浑身全是铁甲武装,戴着铁盔面具,全身只有眼睛处外露,简直像是一个两米高的铁塔一般,正面交锋,寻常几十名士卒也杀不死他一个,这些人就像幽灵,潜伏在敌军大营附近,一旦有机会,潜入敌营,斩杀敌军主帅,如探囊取物一般,十万军中,如履平地,不可不防!”范睢再次提醒道。

辰凌缓缓点头,微微吃惊,照此说来,要与秦军交战,还要时刻提防着铁鹰剑士的袭击,前来破坏军营,一旦让秦军有机可乘,阵脚一乱,不战自溃!

就在这时,一名铁卫进了军帐口,抱拳道:“启禀辰将军,有人自称是白家派来的商队,给我军送兵器来了。”

辰凌一听顿时大喜,微笑道:“请商队的领队进来。”

“喏!”侍卫转身去了,不一会,带来两名武士,都是白家的家将首领。

“辰大人,在下白泰,是大小姐的义兄,这位是幼弟白玉刚,这次奉大小姐之名,前来给辰大人送兵器来了。”两人一进来,感受到帐内军人的气势,不由一紧,恭敬说道。

辰凌说道:“白泰,白玉刚,很好,白大小姐曾提过你二人,此次运送兵器装备,途中顺利吧?”

“辰大人放心,这次出行,沿途都是官道,一切顺利,一共有八千根梨花枪,都是白家城堡几天连夜赶制出来,枪锋、红缨、白蜡杆,厚重质感,以及锋利硬度都非常不错,其它装备铁具也都加工送来,请辰大人点收。”

“很好,这次本将军身边正值用人之际,你们送完兵器之后,就都留在军中吧,跟着本将军一起建功立业,杀退秦军,等凯旋回师,则任由你们离军,至于大小姐那,我自会写一封信函告之,你们可愿意留下?”

白泰与白玉刚面面相觑对望一眼,都露出惊喜之色,猛一点头,拱手道:“我兄弟二人,愿追随辰将军,建功立业,驰骋疆场,体验一番!”

辰凌莞尔一笑,转向身旁的将领道:“滕虎、沈铮,你二人立即带人去接收,把梨花枪,三千根给骑兵,五千根给武卒和亲卫军,至于其它器具,腰扣、防护甲胄、绳索等,两千名亲卫军每人一套。”

“领命!”

滕虎、沈铮这两人一直跟随辰凌,数个月下来,经过他点拨和传授剑术,培元丹和药水的辅助,自身的苦功,此时都已经是二阶初级的武者,此行被提拔为校尉,身披铠甲,比之从前,无论气质还是层次都高出很大一截,有了做将领的气概。

有了这些装备,辰凌心中稍安,隐隐感觉到此次与秦交锋,注定是一场龙虎生死斗!

第七卷 河东大战 第159章 战国特种兵

翌日辰凌整军后,开始由孟津渡口渡河,这里守卫的魏军,早就备好了船艘,供这些将士渡过黄河,北上抗秦。

甲士、战马、装备、粮草装入船艘,一批批运往对岸的渡口河岸。

黄河奔腾,犹如虎啸一般,滚滚流动,就是那些战场上的精锐,看到滔滔黄河,也不仅感到自己力量的渺小。

辰凌昂然立于船头,风吹披风猎猎作响,但他眉宇之间却是一片神采飞扬。

两侧的士兵喊着低沉的号子,整齐合一地划着桨,河水发出“泼拉拉”的声音。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唱,奔流到海不复回!”

辰凌有感而发,身披战甲,手握碧玄剑,伫立船头,充满了力拔山兮的气概!

回首望去,在他后面,数十艘战船浩浩荡荡,战舰上披甲之士肃然林立,阳光下枪头如林,矛锋剑戈,寒气森森,此次渡河,日后能活着回来的人有多少?他不敢确定。

渡过黄河,继续北上,穿过山脉峡谷,然后向西进发,离着安邑城只有五六日的行程了。

由于这次大军浩浩荡荡,沿途有军方驿站接应,一路顺畅,没有出现过差错,这行军途中,辰凌又向范睢请教不少战国文化,以及当今各个诸侯国一些轶闻大事,范睢都能滔滔不绝一番,让辰凌大为叹服。

盛名之下无虚士,果然如此,范睢货真价实的谋者,那些历史人物,公孙衍、张仪、屈原、孟尝君等人,他也都打过交道,都是一些非比寻常之人,如今他要面对的可是征战一生,了无败绩的秦国名将司马错,还有那年轻的杀神白起,辰凌感到压力空前。

“看来有时候,提前知道些历史,也未必全有利,至少现在感到无比的压力,毕竟司马错、白起、蒙骜等人的名气,在历史上太过响亮了。”

辰凌谨慎起来,每天加强体能、格斗、阵法的训练,由于辰凌并不精通古代那些阵法,就让曹晖、乔瑛、巢盖等人,抽出半天时间,按照他们原来习练过的阵法练兵,不能荒废步阵冲杀的基本功。

不过辰凌也清楚,光靠这基本功,根本无法击败秦军,很可能正面一交锋,就会被击退,于是他苦思冥想,开始演练连环马阵,抽出了五千铁骑,用铁锁链相互连在一起,用马具把战马包裹严实,手持长柄武器,正面重逢过去,奔腾如海,肯定能给秦军黑甲铁骑一次重击。

此外,对于两千亲卫军,辰凌完全当成特种兵来对待,这一日,单独拉到了一处山谷内进行秘密训练。

“诸位将士,还有两日,我们就要抵达前线了,上一次,我们曾挫败了虎狼之师的秦军,还擒获了秦军主帅,这一次,我们还要打败秦军,把它们赶出河东地,而我们,就是这次五国联军伐秦的关键,先锋军的成败,关乎战局的锐气,所以,我们都要豁出去了。”

“将军,我等愿跟将军出生入死,决不退缩!”

“好,这些日子,我传授给你们的训练方法,是我单独为你们设计,打造成一个特种部队,名字暂时用“苍狼”也代替吧,从今天开始,你们这两千人队,就叫做苍狼特战团,这几个月,虽然每天都体能训练,学习骑射和剑术,但是距离一阶武者,还有很大的距离,这次是磨炼的好机会,能存活下来,杀身成仁,日后必定回成为特战团的精英,突破一阶武者,铜皮铁骨,与秦军的铁鹰剑士一般凶猛!”辰凌不断鼓舞士气,调动大家的积极性。

“在此期间,乔瑛、沈铮将成为你们特战团的正副指挥使,其它将领,则要带领大军与秦军正面厮杀,而你们的作用,是在偷袭和反袭杀,所以训练的重点,从今日起,变成攀岩、设伏、丛林战、飞掷匕首、遇到伏击的自救等,每天行军,腿脚还要绑上沙袋,背着重甲,坚持不下去的人,会被革离出去,永不招收进来!”辰凌说道最后,变得异常严肃起来。

“将军放心,我们连死都不怕,更不怕苦!”

“我们要做最厉害的特战精锐!”

众将士纷纷效死命,都是铁骨铮铮的汉子,百战未死的沙场英雄,谁也不甘心被淘汰,那将是一种屈辱,还不如死在沙场上痛快!

辰凌传授一些他做特工,在野外执行任务时候的要领和秘诀,如何设伏,如何查探敌情,冷静观察,隐蔽自身,如何受伤自救,如何避开要害等等,又加强团队配合,手语的练,各种动作,各种身手,都要做的无比标准。

当这两千精锐,在战甲外披上了树枝和柳条,麻布与草叶,在丛林灌木之间穿行,脚步极轻,速度极快,而且犹如一批批苍狼般,冷峻峭拔,嗜血如命,杀机藏身,一剑杀敌,活脱脱的古今结合的特种兵。

这些训练方法,即便是学过一点兵法的乔瑛和沈铮,都惊叹无比,深深被辰将军的奇思妙计慑服了,使他们现在信心满满,都迫不及待与秦军交锋了。

接下来,行程了两百里后,安邑城已经举目在望了。

遥遥可见苍黄透绿的原野上矗立着一座古城堡,城墙连绵南北,横贯东西,从远处看,这座城堡很小,在夕阳余晖中,城堡的剪影象一只黑色巨兽,随着先锋军渐行渐近,隐隐可见背向夕阳的东门箭楼上有一排排红衣甲士游动,猎猎飞动的红色大纛旗上大书一个白色的“魏”字。

暮霭沉沉,大河上下一片苍茫。

在刀兵连绵的岁月,这正是晚号长鸣城堡关闭的时分,坐落在黄河北岸的魏国前任都城——安邑,历历在目了。

由于半月前秦军偷袭了魏国河东大营,重创了董祉岐的大军,损伤数万武卒,被迫放弃了河东军营,退守安邑城,如今这座城池,几乎成了魏国在河东大门最后防线,一旦这国门失守,魏国就等于让秦国打进家门口内,已经丧权辱国了。

这时安邑东门隆隆放下吊桥,放出了一纵马队,百余名铁甲骑士,在暮色苍茫中,飞驰在旷野上,似乎是来迎接先锋军的。

“辰将军,好像是董将军的轻骑兵,估计是接到了消息,前来迎接咱们了。”曹晖向辰凌禀告道。

辰凌微微一笑,拉开望远镜的长筒望去,那百余名的骑士的容貌和装备,顿时毫无遗漏地在镜筒内映,六七里的距离竟然全被看清,有了这等先进装备,依靠这些科普知识,无疑会成为他战胜古人最大的筹码!

第七卷 河东大战 第160章 剑女养成计划

暮色苍苍,从安邑城堡内飞驰出一纵轻骑兵,不一会儿,来到了辰凌率领的先锋军前,翻身下马。

“拜见辰将军!”

为首的一名校尉,来到大军前,看到帅旗下的将领战袍和盔甲,以及亲卫军的阵势,以军方的编制,不难看出谁是主帅。

辰凌微微点头,问道:“董将军派你们来的?”

“正是,董将军得知辰将军今日抵达安邑,非常高兴,刚才有斥候回报了先锋军到了城外二十里,董将军立即派我等前来迎接,其余将军大人都在城内恭候,请随我等进城。”

辰凌望着城北的一道道起伏南的丘陵,大约离着城池五六里,忽然说道:“本将军可以随你们进城,但是这支先锋军就不进城了,免得在里面修养久了,身娇肉贵不再适合城外艰苦的作战环境,那里是鸣条岗吧,先锋军今晚宿营在那里,你们派人回去禀告董将军,等我们扎营之后,立即入城拜见董将军以及诸位大人。”

“这个?在城外宿军,成为孤军受敌,不大妥当吧!”

辰凌冷淡道:“你只管去传话,其它事不必过问!”

校尉见辰凌不悦,不敢多问,抱拳道:“喏,末将领命。”当下留下十余人带路去往山岗地带,其它人跟着校尉折返回城,前去禀告董将军去了。

先锋军之所以选择在城外安营扎寨,是辰凌考虑很久的策略,经过了范睢、庞淮等谋士的分析和商讨最后决定的,如果大军全部入城,很容易被秦军孤立在城内,围困城池,收地尚可,破敌机会则渺茫,而且不论出击还是偷袭,都很容易被关注,与秦军大营相隔太远,不方便很多秘密动作。

在黄昏下,辰凌带着两万精锐之士,来到安邑城北的鸣条岗,这道山岗,其实是一个缓坡的丘陵,再往北数十里,便是与太行山、吕梁山等大山脉分支接壤了,因此这一处山岗的地里位置,十分关键,等于安邑城外的一个鼎足防御地,只要这里驻扎一支精兵,就制约秦军攻城,进可偷袭秦营,退可与安邑城内的守军形成退守防线。

辰凌下令扎营后,立即派一万甲士开始修筑防御工事,按照事先绘制好的防线图,除了范睢提到的五行阵法,曹晖、乔瑛提出常规的军营布防,在这些基础上,辰凌又加入现代元素,比如战壕沟、倒刺木栅,并在山岗顶端建立了塔楼,跟碉堡似的,拉好了铁丝网,古今结合的防御线。

为了防止秦军从上岗后方偷袭,辰凌特意让甲士在山岗阴面陡坡处同样挖战壕,埋伏两千精锐甲士,并在山坡半山腰拉不少细铁丝线,绑上铃铛,安插暗哨,夜里防止受到袭击。

辰凌指挥部除了主帅帐之外,还在西南正面的山坡上,军营的后上方,搭建了一个临时指挥所,外面被树枝和草木掩饰,不在近处细看,根本看不出其中的端倪,他在指挥部拿着望远镜,通过木窗口,对着前方十里开外的秦军大营望了一会,没有任何敌情动静,这才稍稍安心。

“十里的距离太远了,这个望远镜根本看不清,必须靠近敌营,才能摸清秦军的动态,如果能再做一支巨大望远镜,焦距扩大数十倍,隔着十多离开外,能清楚看到一切,那就方便了,在这科技落后的时代,几乎掌控了绝对的优势!”

这方面最深刻的战争典故,就是历史上著名的马陵之战,公元前三四一年,魏发兵攻韩,韩向齐求救,齐王派田忌为主将,孙膑为军师,率领大军直奔魏都大梁城;魏惠王待攻韩的魏军撤回后,即命太子申为上将军,庞涓为将,率雄师十万之众,气势汹汹扑向齐军,企图同齐军一决胜负。

这时齐军已进入魏国境内纵深地带,魏军尾随而来,一场鏖战是无可避免了。孙膑胸有成竹,指挥若定,他针对魏兵强悍善战,素来蔑视齐军的实际情况,正确判断魏军一定会骄傲轻敌、急于求战、轻兵冒进,于是乎,孙膑定下一个千古妙计,那就是减灶诱敌,设伏聚歼的作战方针。

齐军与魏军刚一接触,就立即佯败后撤,为了诱使魏军进行追击,齐军按孙膑预先的部署,施展了“减灶”的高招,第一天挖了十万人煮饭用的灶,第二天减少为五万灶,第三天又减少为三万灶,造成在魏军追击下,齐军士卒大批逃亡的假象。

接连三天追下来以后,庞涓见齐军退却避战而又天天减灶,便不禁得意忘形起来,武断地认定齐军斗志涣散,士卒逃亡过半,于是丢下步兵和辎重,只带着一部分轻装精锐骑兵,昼夜兼程追赶齐军。

孙膑根据魏军的行动,判断魏军将于日落后进至马陵,马陵一带道路狭窄,树木茂盛,地势险阻,于是孙膑就利用这一有利地形,选择齐军中一万名善射的弓箭手埋伏于道路两侧,等魏军骑兵赶到,齐军便万弩齐发,给魏军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打击,魏军顿时惊恐失措,大败溃乱。庞涓智穷力竭,眼见败局已定,遂愤愧自杀,齐军乘胜追击,又连续大破魏军,前后歼敌十万余人,并俘虏了魏军主帅太子申,自此魏国元气大伤,再也难做霸主之位了。

这个典故启发了辰凌:一是主帅的愚蠢,一个策略的失误,往往会害死十万的精兵,哪怕它们是最精锐的士卒也没有用!二是如果有了望远镜,庞涓在后方看清楚齐军的阵型和内幕种种,就不会上了孙膑“减灶诱敌”的大当了。

“回头还是自己亲自加工一个吧,这个时代的工匠,无法做出那个弧度的凹凸镜片来,更别说调焦距了。”

辰凌心中微微轻叹,身披战甲,走在山坡上,坡下军营密集,无数白色的帐篷,像是一朵朵盛开的小花,散落在旷野上,战马的嘶鸣与秋风扫叶的声音,交杂在一起,汇成首凄凉的边塞小调,袅袅的炊烟在尘土中摇摇晃晃升起,远远望去,就像是落日下舞动的面纱。

篝火点点,刁声阵阵,一个时辰后,大营大致规模,已经安置妥当,细节还有待继续完善。

这时辕门大帐里却已经亮起了十多盏纱灯,四名侍女正在帐中摆置收拾,厚厚的猩红色地毡,竟使得她们变成了无声忙碌的影子,这时,巡视完大营的辰凌,走入大帐内。

“参见公子!”四名清丽的少女,看到辰将军之后,立即福身施礼。

这四位少女依次是杨小幂、曲柔柔、邱莫歌、黎雪,这次随军跟辰凌出征,负责打点辰将军的日常起居,同时帮着抄录一些军秘文件,是辰凌有意带四女出来历练一番。

辰凌扫过四女,如今这四位少女,都是一袭紧身的武士服,女扮男装的打扮,但是素白的衣衫,以及淡淡的香味,精美的五官,还是让人看上一眼,精神一振,他府上的收留的六歌姬,加上杨小幂,经过素女剑法的传授,药液洗身培元,温养身体筋脉,以及往昔骨骼柔术的训练底子,数日下来,都有不小的进步。

“这两日秦军就会来偷袭,你们时刻也要多加小心,住的营帐安置在我的旁边,一旦营地发生混乱,不要乱跑,立即躲入附近的战壕内,以免被乱箭和铁骑伤到。”辰凌传授她们最基本的自救常识。

“是,公子!”

“剑术一日不得停歇,睡觉之前,还是每人三百剑劈木,劈不完,不得入睡。”

“是,公子!”

“每晚卧床之上,先不要急着入眠,用素女心法引动体内小周天,尽量能温养一丝气流,在体内循环几周,用心去体会它,那是修炼内功之前,最简单的气功,虽然不能提高战力,却能打下良好根基,辅助你们迅速提升修为。”

四女齐声应喏,动作优美干净,这一刻,根本不再像庸凡的侍女,却仿如一个个训练有素的女剑客。

第七卷 河东大战 第161章 安邑会师

辰凌训话一番,传授四女一些常识,一旦出现秦军袭营,如何自保?同时吩咐四女,加大习武练剑的强度,毕竟来到了沙场上,他不可能时刻在这几少女身边保护她们,流矢无眼,铁骑无情,战斗打响,谁也顾不了谁。

“公子放心,我等加快提升自身本领,绝不拖累公子!”四女恭敬回道。

“带你们来这里,是让你们认识到战争的残酷,男儿在沙场上的艰辛和血腥,让你们在险境中磨练自身,不再柔弱,女子要变得强势,不在于男人有多宠爱你们,而是你们自己能否把握住机会,提高自身的本领和能力!”辰凌扫过四个如花少女,却给她们严厉的言辞,提高她们的警惕性。

就在这时,帐外有侍卫禀告道:“启禀辰将军,董将军带人来到了辕门外,要入营拜会辰将军!”

辰凌凝起眉头,暗想这个董将军,性子刚烈,这么急着就来见我了,看来已等不及我入城拜会了,传令道:“击鼓,迎接董将军入营。”

“喏!”侍卫转身告退,住前去传令了。

辰凌转向四女道:“继续收拾吧,没事的时候,也不用一直练剑,多看看史书、兵法、诗经、山河图,日后都有大用处。”说完转身退出。

等辰凌出了大帐,四女这才站直娇躯,轻呼一口气,不知为何,在辰凌面前,她们都有些紧张害怕,以前她们在侯府内,担心的是侯爷殿下把她们玩弄之后,随意送给一些暴徒,遭到凌辱,惨遭不幸。

而现在,她们脱离了那种火坑,跟在辰凌身边,却有一种无形的压力,那就是,不努力,很可能就失去眼前美好的一切,再也得不到辰爷的赏识,另眼相待,从而失去了将来侍寝陪妾的机会。

“咱们都要努力了,如果这次达不到公子的期望,下一次,咱们就不会有这么好的历练机会了。”杨小幂兰质慧心,轻柔中带着积分刚毅,向身边三女说道。

柔柔、邱莫歌、黎雪都是聪明伶俐之人,一点就透,毕竟现在辰爷的身份地位提升后,家产和财力扩大,日后就是拥有上百个像她们这样的丫头,也不是难事,她们要想获得地位和尊严,以及梦寐以求的夙愿,都要在此刻,加倍努力训练、学习。

“走,出去劈剑,三百次!”四个少女束带飘飘,像剪水的燕子,翩闪出了主帅宿寝的帐篷。

※※※

辰凌带着众将士迎出辕门外,列队迎接董将军等人的到来。

灯火照耀之下,辕门外,数千甲士林立,铁骑浩荡,前排的几员大将身披盔甲战袍,四周武卒如虎狼,神色冷峻峭拔,充满了军人特有的杀伐气概。

“先锋将辰凌,拜见董大将军!”辰凌抱拳躬身行礼,身后的将士都是同一动作,按照军职,他是副将级别,职务是先锋军领将之帅,军制上面还有将军,大将军、上将军,

董祉岐翻身下马,托起辰凌手臂,微笑道:“辰兄弟无须多礼,都是自家人,想不到数月不见,辰兄弟一鸣惊人,已经破格提升为将,连升数级,当日一见面,本将军就发现辰兄弟的过人之处,但还是想不到,你晋升如此之快,连大王、二殿下、公孙衍相国都对你刮目相看,器重有加,可喜可贺啊!”

“哪里哪里,还是当初董将军提携,推荐给了二殿下,末将才有此成就,真的要感谢董将军一番!”辰凌微笑着说,完全投入将领角色。

董将军见辰凌发达之后仍不忘本,顿时心中欢畅,露出会心笑容,握着辰凌手臂道:“果然没有看错你,日后必是魏国的栋梁,二殿下的肱骨之臣!”

辰凌笑了笑,趁机道:“董将军,请入大帐叙话!”

“好,入帐商谈!”

双方将领走过辕门的甬道,两边甲士都是先锋军的精锐,一个个肃穆威严,枪头如林,兵器闪烁着寒光,浑身透着铁骨铮铮的士气。

董祉岐走在前面,余光随意瞥了周围的侍卫一眼,看不到侍卫任何表情,满脸的冷峻认真,丝毫不为眼前的将领到来,而有任何波动,都是一些视死如归的铁卫,看得他暗暗敬佩辰凌带兵了得。

入大帐后,按照官职大小坐好后,董祉岐坐在主位,辰凌如今是先锋军的主将,联军中魏军里的副将,只比董祉岐前军大将军小一级别,坐在左首第一位,其它前军副将则分散坐开。

“辰将军,你在城外驻扎,形成孤军,不担心秦军来偷袭吗?”董祉岐问道。

辰凌摇头道:“在城外驻扎,能与安邑城形成鼎足互助,一旦秦军出动,两边可形成夹攻和围剿,只不过,如何布兵,引出秦兵却是一个技巧,秦将肯定也在考虑这个问题。”

董祉岐轻叹道:“本将军何曾不是这样考虑过,只是在城外先后驻扎过两批人马,都被秦军神不知鬼不觉给端掉了,清剿覆灭,就再也没有派兵出城驻扎过。”

辰凌道:“放心,我一定让偷袭的秦军有来无回,稳住秦军攻势,等待各国联军到来。”

董祉岐拍手道:“辰将军有此信心,牵制住秦军,那就最好了,本将军刚接到相国秘使送来的信函,齐国、赵国、楚国、韩国都已经行动了,赵国八万精锐将在太行山井陉之地,准备随时出动,堵住秦军在河东之地北面的人马。”

“楚国十万大军,都聚集在武关之外,牵制秦军西南兵力,韩国五万人马,已在虎牢关驻扎,与函谷关对峙,能赶来河东之地的,只有齐国的六万人马能赶来汇合,到时候就是齐国、赵国、魏国三家兵力,约莫三十万,与秦军在河东之地的十万大军对抗,一旦把秦军赶出河东,那时候,五国联军趁机插向函谷关,打入河西之地,重新夺回秦川地,把戎性未化,民智未开的秦野人,赶回陇西边陲,继续过着半牧半耕的生活!”

众将士听董将军的豪言,顿时纷纷喝彩,士气高涨。

辰凌这时说道:“董将军,本来末将想扎营之后,立即入城与将军商讨伐秦之事,如果辰凌所料不差,这三日内,秦军必然会来偷袭我的军营,董将军,想不想联手一切灭掉袭兵,出一口恶气呢?”

董祉岐神色一愣,有些吃惊地望着辰凌,半晌后才反应过来,脸色大喜,激动道:“辰将军,你果真有剿杀秦军袭兵之计?太好了,快快说来,秦将司马错欺我太甚,这次一定要还之颜色,灭一灭秦军锐气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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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很抱歉,昨晚小区八点多停电(小区环路的外高架桥开始施工了),稿子写一半就断电了,没有更新,今晚补上,上周末缺的两章,也会在本月内补回,保证一天一章的数目。

第七卷 河东大战 第162章 各自谋划

辰凌的话,引起了众将士的高度重视,因为秦国前些日子击败了魏军,使河东大营的魏军损失近半,溃不成军,撤到安邑城,原本在城外还设了营,但两次被秦军围剿,再也不敢在城外宿营了。

董祉岐迫不及待地问向辰凌,期待他有何妙计能大破秦军,伏击秦军来无影去无踪的鹰卫和黑甲精骑。

辰凌微笑道:“不是不可能,兵法不是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吗,其实兵法谁都读,但是如何应用才是最关键的,既然咱们能猜测到秦军会来偷袭,那么只要我们好好谋划,引敌入瓮,剿灭起来并不难。”

谋士鲁维十分谨慎,问道:“不知辰将军有何妙计灭敌?要知道,这次秦军老将司马错,深熟兵法,戎马一生,少有败绩,上一次五国联军,五十万对抗秦军二十万,一败涂地,当时秦军的主帅正是司马错和张仪,这一次,决不能轻视这员老将!”

辰凌点头道:“人不能有傲气,但不能有傲骨,我们要在气势上藐视对手,在战术上要重视对手,司马错很强,但我们也不会惧怕他,这次正好利用司马错的强势,凸显出我们的轻浮战术,让秦军轻视我们,夜袭奔来,进入咱们的伏击圈。”

“一是在城外的伏兵,完未全由我的部将来设伏,二是一旦清剿秦军的时候,需要城内董将军配合。”

“哦,如何配合之法?”

“董将军今晚回城后,宣布明晚在安邑城为辰某以及诸将设宴接风洗尘,满城欢聚,同时渲染一番末将的声势,故作傲然自大,这样一来,秦军必然会趁机前来偷袭末将的大营,天时、地利、人和三大因素全部掌控在咱们手里,不愁围剿不灭袭兵。”辰凌眼神一转,轻笑说道。

董祉岐、鲁维、董哲等将领谋士听完,都不禁点头,这一招引蛇出洞,然后围堵歼灭,果然是条好计策。

“如此甚好,就这样办了,明晚设宴为辰将军洗尘,哈哈,让秦军覆灭吧。”董祉岐大笑着,自从兵败以来,终于露出真正笑容,有了辰凌归来,他又恢复了抗击强秦的信心。

※※※

就在五国联军集结的时候,秦国大军也在秘密移动。

首先是河西大营不断增兵,迅速补给了十五万数,准备向黄河东岸继续投兵,而且在榆林关,茅津渡、大禹渡、风陵渡三大渡口都设有重兵,以防联军冲破黄河防线。

司马错这员秦国名将,坐镇秦国,阻挡住东方六国的威胁,绝对是一个审势为战、文韬武略、运筹帷幄的统帅。

这个将门家族的有一部兵法典籍,世代相传,但凡家族有志男儿,都要研究家族《司马法》,典籍中大部分都是在说打仗的基本准则,也就是“战外之道”,对于具体战法阵法的论说倒是篇幅很少,这就是司马兵家的特殊之处:着力锤炼将领的全局眼光,不脱离大势,不纯然打仗。

《司马法》最后的论断是“大善用本,其次用末,执略守微,本末唯权,战也。”说的便是高明统帅要善于运用战略(本),其次善于运用战术(末),能够坚定推行战略而微妙把握战术,权衡本末而用于战场,这才是最高明的战法;司马错天赋极高,不但深得先祖兵法精髓,而且还总结这些年经验,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自从魏国秋猎大典之后,五国尚未决定出兵,而秦国散布在各地的秘密斥候便流星般报回消息,司马错便大体上清楚了五国要出兵马的情况,同时下令打探五国军情:主将、兵力、兵器、辎重,务求详尽……

这一晚,司马错、公孙爽、蒙骜、那文博、秦学文等将领正在大营内商议破军之法,如何应对五国联军,忽然帐外有人禀告道:“启禀上将军,有密报到——”

“拿进来!”司马错低喝了一声。

“喏!”侍卫进帐后,地上一个竹筒,油漆封口,递交给上将军。

司马错一身戎装铁甲,就是无战情况,在营帐内也从不卸甲,花甲之年,白须如银,苍劲有力,但是苍老的容颜上,充满了霸劲和刚毅,眼神有力,取出密函仔细扫过后,皱眉道:“辰凌?他已经到达安邑城外了,没有入城,反而在城外驻扎,哼,果然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年轻气盛!”

“辰凌?这个挨千刀的,他又回到河东了?上将军,就是他虏走了甘茂上将军,击败了我方大军,这一次,一定不能让他活着回去!”那文博怒道。

司马错冷哼道:“这个辰凌,甘茂先生已在信函中提到,他绝对不是一个平凡的青年,有睿智,有胆识,才华出众,武尊身手,评价非常高,让老夫务必小心这个人,想不到,这么快就要交手了。”

“上将军,既然辰凌带兵驻扎在城外,妄自尊大,藐视我秦军威严,不如今晚就让末将带领鹰卫和精锐袭击过去,砍下辰凌的首级,挫败魏军锐气,还东方五国,谁还敢进军?”那文博请缨出战。

蒙骜道:“上将军,不如让末将带着一千鹰卫前去袭营,按照老战术,夜半三更,清剿全营,以火攻为先,然后骑兵突营,一个照面,全军覆灭!”

司马错想了片刻,摇头道:“不可,辰凌刚来,而且甘茂、陈轸这些智士谋者,都对辰凌推崇有佳,正所谓盛名之下无虚士,咱们不可贸然出兵,暂且观望一下再说,立即派出斥候,查探城外营地布置和军力情况,不得有误!”

“遵命!”众将士起身抱拳领命。

司马错起身喟叹,眼神睿光闪动,他很清楚,打仗只是秦国连横的一个环节,他要对合纵连横的大势做到心中有数,打仗才能有分寸,尤其是这辰凌,让他不得不重视起来!

第七卷 河东大战 第163章 发号施令

辰凌送走了董将军等人,回到大帐内,摊开地图,众将士围拢在山河地形图前,注视着河东战场的地形走势。

“你们看,这里是秦军大营,距离安邑城五十里,根据斥候打探,营地驻军大约有六万,其中四万守军分布在风陵渡、大禹渡口,以及平阳城内,而这座城池驻兵两万,城内有一座武器库,还有很多粮草,如果能偷袭掉平阳城,那么就等于切断秦军在河东战场的物资供应,黄河西边对岸的补给肯定不及时,到那时主动权就在我们魏军手中了。”

“辰将军,秦军肯定会猜到我们的意图,平阳城防守严密,外有大军压阵,一旦偷袭不成,很可能迅速被周围的大军包围住,到那时,腹背受敌,肯定溃败了。”范睢分析道。

“腹背受敌吗?”辰凌微微点头,沉思片刻,忽然眼光一亮,心中生出一条谋计来。

“无妨,我已经有了策略,当务之急,不是偷袭平阳城,而是伏击前来偷袭我军营的亲秦兵,如果本将军所料不差,以司马错的名将谨慎沉稳,必定不会在首夜来袭,一定会派斥候前来打探,传令下去,除了正常的巡卫和守卫外,其它将士都可以准时安睡,不必担心紧张,今晚好好休息,等待后面的硬仗!”辰凌微笑说道。

庞淮捋须道:“最好散播出气去,就是辰将军料兵如神,乃魏国新升良将,秦军必然不敢来袭,让所有人都好好睡一大觉,一来可以振奋人心,提高锐气,二来,可以让打探营地的秦军斥候,大跌眼球。”

辰凌笑道:“好一招示敌以弱,不错,曹晖、巢盖、杨瑞你们三人负责通知将士,传达军令,安排营守卫士!”

“遵命——”三将起身,抱拳领命。

“乔瑛、沈铮,你二人带着苍狼战队,继续隐蔽在山谷内,派出暗哨,如果有前去打探山谷的斥候,格杀勿论,不管他是哪一方的斥候,这个战队在未发挥作用之前,一定要雪藏好!”

“将军,如果是赵国、齐国的斥候呢?”

“我说过,不管他是哪一方斥候!”辰凌肃然喝道。

“属下明白了!”乔瑛、沈铮抱拳施礼,已经明白将军的意思,不论盟友还是敌人,踏入者,杀无赦。

辰凌古今结合,对于诸侯国之间的关系,更加有感慨,战国时代,没有什么真正盟友,只有永恒的利益关系,盟友的斥候来打探你的和机密,这是绝对危险的事情,很可能下一刻,盟友再次变成死敌,机密成了致命的缺陷。

安排妥当后,散会各自回帐,这一晚,果然风平浪静,夜黑风高,相安无事。

一大早,秦军的斥候往返五十里,已经将情报反馈回了秦军大营主帅帐内。

老将司马错刚起床,翻开河东魏营的情报一看,眉头微微一皱,暗想好个辰凌,如此轻视老夫,真是初生牛犊,少不更事,如果昨夜派出几千骑兵,横扫这支先锋军不难。

想到这里,司马错有一些自嘲,竟然误信了甘茂、陈轸的话,改变了自己的判断,左右自己的思维,尽管辰凌文武双全,但是没有带兵的经验,要知道,一个优秀剑客,聪明客卿,未必就是一个好将军!

什么将军?那是运筹帷幄,高瞻远瞩,深懂兵法,活学活用,思维果断,胆识过人,有大将之风,勇武之心,领兵布阵之法,鬼神莫测之机,这才符合一个战国将帅之才,他辰凌一个小卒起身,靠着比剑破格提升为将的剑手,也配统领三军的资格吗?

这一刻,司马错看到情报之后,得知辰凌安营扎寨不符合常规,守卫松懈,目中无人,竟有一些鄙视,亏自己还慕名高看他一眼,不过如此!

等到中午,司马错和众将士研究与盟军之战的策略时候,又接到了一条重要情报,那就是今晚魏军大将董祉岐,要在安邑城宴请辰凌,为他接风洗尘,大摆筵席,并传出三日后与秦军开战的消息。

“哼,辰凌小儿,竟如此放肆,骄傲自大,一场仗未战,他倒以为自己还真是无敌名将了?”司马错拍案冷笑道。

将领那文博道:“上将军,这正是一次绝佳的机会,辰凌带着先锋将领都入城赴宴,准备两日后大战,咱们正好先下手为强,先把城外的魏军先锋部队吃掉,屠戮杀光,挫掉魏军锐士,打击盟军气势!”

司马错瞅向公孙爽道:“公孙先生以为如何?”

这公孙爽曾是东方名士,商鞅变法二十年之后入秦,事秦惠王,如今在秦国已有十五年,官职不低,但都非权臣之位,这次政敌甘茂河东失利,他自动请缨与司马错一起来到河东战场,对抗五国盟军。

他与甘茂有些矛盾,得知这辰凌正是擒获甘茂的人,公孙爽心下暗爽,表面笑道:“小小辰凌,只不过魏国一个卒子出生,仗着一些下三烂的手法,混入秦军大阵,加上甘茂马虎大意,毫无警觉,这才遭致败绩,可以说,这样的失利,春秋战国从未有过,滑天下之大稽,那辰凌不过是一时的小聪明,小把戏,仗着这些就被魏王和公孙衍赏识,破格提升为将,看成魏国的少年英雄,带大军出征,企图让他有所作为,大破我秦军精锐?简直是笑话!”

“因此,本卿以为,抓住此刻魏军疏忽大意之机,一举横扫城外的先锋军,这样一来,无疑等于重创了盟军的士气,打击五国伐秦的机会,至关重要!不必等到两日后正面交锋了。”

司马错点了点头,显然这些意见,与他不谋而合,上一次六国联军攻秦,驻扎在函谷关外四十八万人马,原本双发下了战书,约定翌日清晨开展,但双方都暗中撕破约定,午夜出击互袭对方大营,结果秦国张仪技高一筹,千里奔袭,火烧了魏国粮地敖仓,铁骑从背后冲垮了盟军的阵脚,导致六国联军大败而归。

这一次,时隔十年,又一次合纵盟军伐秦,秦军主帅还是他,而对方的盟军对手依旧,纵横家代表人物公孙衍,战国二公子的孟尝君田文、平原君赵胜都会出现,还多了马服君赵奢,楚大夫屈原等人。

“我还会赢的!”司马错心中暗自鼓舞自己,口中道:“就这样办了,杨蝉,你带一支斥候小队,立即出营,秘密打探安邑城外魏军的动静,等到营内的魏将辰凌诸人离开营地时,马上送回消息。”

“遵命!”中郎将杨蝉起身抱拳领命。

司马错继续点将道:“蒙骜,你带领一千鹰卫,绕走魏营的山岗后方,潜入营地,放火烧营,营地没有将帅在,一盘散沙,混乱之下,就会立即溃败不堪!”

“喏,将军!”年轻的小将蒙骜抱拳领命,甲片锵锵。

“那文博、戚正雄、康巍,你三人带兵三万,一万骑兵,两万甲士,在十里外接应,一旦发现魏营起火,立即冲杀过去,铁骑踏营,将城外那一支先锋军人马全部诛杀,不留活口!”司马错苍老的声音中,充满了威严和狠辣。

“遵命,将军!”那文博三人抱拳领命,动作整齐,盔甲上下锵锵作响。

司马错点将完成,会心一笑,心忖这辰凌的无知,正好让秦军有机可乘,五国伐秦,这次会比上一次败得更快,大秦的伟业,就在今朝之功了。

第七卷 河东大战 第164章 布局

辰凌在正午过后,换上便衣,带着几名亲卫纵马巡视一番,周围的地形,特别是站在一座山崖上,通过望远镜,把秦军大营的防御和位置了然于胸,不得不佩服这望远镜带来的优势,不必像斥候那样,潜伏到两里内查探,危险性极高,而且看到的东西有限,不如在远处俯视看全局。

“秦军大营防御果然严密,环环相扣,不宜攻取,而且大营布置似乎暗含阵法,偷袭之人,还要多加小心,否则很容易深陷入中,难以出来。”辰凌通过俯视全局,觉得司马错带兵,果然有名将风范。

“将军,今晚秦军真的会来偷袭吗?”沈铮问道。

辰凌微笑道:“八九不离十,司马错越是老谋深算,就越不会把我这个初升小将的先锋官放在眼里,这次就让他阴沟里翻船,给他不败的战绩上,划下一个叉!”

“哈哈,如果真是如此,那就太好了,秦军这些年没少欺压我们魏军,这一次,终于可以击败秦国的名将了。”滕虎哈哈大笑起来。

这次辰凌出来,没有带外人岁,滕虎、沈铮、乔瑛、小景砚都在,还有十名亲卫,都是他身边的亲信。

辰凌看着众人,充满玄机地说道:“假如有一天,太子登基,迫害二殿下,要致咱们于死地,你们会如何?”

沈铮、滕虎、乔瑛等人愣住了,看着辰凌郑重其事的神色,相互对望,面面相觑,最后抱拳道:“我等愿追随辰将军,魏国若不留我们,甘愿跟将军闯荡天下,列国!”

辰凌微微一笑,眉宇之间却是一片神采飞扬,畅然道:“殷商存世六百年,到后来,诸侯们出生地时候,大商朝就已矗立在那儿,当他们老去时,大商朝仍然矗立在那儿,于是很多人都已习惯了它的存在,做梦也不会去想取而代之的事,就像你们现在一样!”

“然而武王想了,而且大动干戈,他以丰、镐区区两县之地起兵伐纣,结果如何?事在人为,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这是大势所趋,我们不能只等到刀兵架在脖子上,才想到逃走,我们要未雨绸缪!你们都是我的亲信,有没有想过,与本公子一起在战国崛起,有朝一日,开国立业,做一番轰轰烈烈的大事!”

“开国立业,做一番大事?”众人都惊呆了,难道出将入相还不算大事吗?

辰凌神秘一笑,现在还不是时机,当然不会告诉他们自己的宏图伟业和详细打算,有他在,有燕国做支点,他相信经过十年的储备,变法图强,加强国防建设,能创造出机械来,把燕国带入工业国度,等到一统天下地条件成熟,在他有生之年,未必做不到。

好比秦孝公变法强国地时候,他的目标不会是一统天下,而是让秦国富强,摆脱贫困和落后,然而他创造了条件,于是秦王赢政后来做到了。

辰凌从从现在起就明确地开始积蓄各方面力量,他相信绝对会比秦国原来地进程要快上许多,十年之内,他可以促使东方六国与秦开战,削弱秦国的力量,有了古今结合的奇遇,多出两千年的历史知识,他相信,只要肯去做,必定能比历史的燕昭王做的更好,压过秦始皇!

“走,回去,布置伏兵,今晚给司马错一份厚礼,哈哈!”

辰凌翻身上马,策骑奔出,后面亲信将领和侍卫跟随飞奔回去。

很快夕阳沉落,迎来黄昏,辰凌在大帐内找来了淳于臻,燕国特使和重臣,这时的他已经更改了容貌,换了儒生长衫,扮成普通的客卿,被辰凌秘密带在身边,让他多了解魏国的军制,以及各方面军防布置,机密文件等。

“淳于先生,那几个人的装都稍微改动了吗?”

“回公子,按照您的吩咐,只是简单在外形上做了调整,并没有施展易容术,不过从远处看上去,无论身形和背影都非常象,头戴战盔之后,很难在远处辨清。”

“那就好,秦军斥候在远处愿望,只要看到坐骑、盔甲赶往安邑城,就会信以为真了,请先生记住,不要在众将面前露出易容之术,这是咱们燕国君臣之间的秘密,暂时我们还要以这个身份,继续留在魏国,浑水摸鱼,纵战国局势,来一场大的博弈!”辰凌提醒道。

“明白了,公子深具谋略之心,要革鼎天下,雄才伟略,当世无人能及,臣定当竭尽所能,辅佐主公!”淳于臻四十多岁,曾在周游六国修习百家之术,后在燕国任职十年,阅人无数,但是越和辰凌相处久了,越发现他的思维,天马行空,缜密周详,身有雄韬大略。

这时四个贴身侍女进大帐内,为辰凌换上内甲和外袍,他把自己的将军盔甲交给了“替身”,此刻辰凌穿上一个校尉的战甲,微微一笑道:“今晚,注定是个杀人夜!”

“公子,多加小心!”四女含情脉脉地为辰凌祈福。

辰凌潇洒转身,走出大帐外,夜风袭来,有些苍凉和寒意,边塞之夜,充满了悲壮和杀气。

“辰将军,都准备好了。”曹晖、杨瑞等人见辰凌出帐,都围拢过去,无比兴奋地汇报道。

“很好,让那些替身将军可以出发了。”

“遵命!”杨瑞领人去安排了。

不一会,辕门口战马嘶叫,数千人排成长队,冲出辕门,向安邑城进发,浩浩荡荡,架势十足。

辰凌等人在暗处看着队伍出发了,转身对着其它将领道:“都准备好了吗,联手唱一台戏给秦军,看看咱们的演技如何?”

众将士听得主将说得有趣,都忍不住大笑起来,摩拳擦掌,迫不及待要跟秦军厮杀一番。

辰凌看着四阶剑客柳岩,一身戎装,气势非凡,拍了拍他的手臂,笑道:“战场如何,比之剑手比剑,更有一番味道吧?”

柳岩轻叹道:“面对千军万马的时候,我才感觉到自己这个剑客的力量是如何渺小,疆场上,最锻炼人的意志和血性,这一场经历,没有白来,相信对于突破五阶武者的壁垒,有很大益处!”

辰凌微微点头,看了看时辰,喝道:“各就其位,原地待命,准备秦军来袭!”

“喏——”

夜幕低垂,星光黯淡,时当仲秋,大河渐渐进入枯水季节,旷野上的茫茫苇草已经变黄变干,鸣条岗丛林横生,荆棘遍地。

此刻接近戌末亥初,夜色正浓,安邑城灯火辉煌,热闹非凡,而驻扎在城外的军营,却是十分安静,营地篝火点点,刁声习习,巡卫正常地巡逻着,在山岗的阴坡后山腰,响起轻微的脚步声,一支千人的鹰卫,正徐徐潜行上来。

第七卷 河东大战 第165章 火烧魏营

夜幕之下,一个千人队身穿重甲,浑身漆黑的颜色,没入黑夜之中,犹如黑色幽灵一般,甲片和内袍都是乌黑色的,极为适合夜间出动,难以发现,不像其它颜色,容易被察觉。

来到半山腰,年轻将领蒙骜伸出手,打出一个手势,所有人立即停止了动作。

“蒙将军,前面有什么问题吗?”

蒙骜顿了顿道:“我总有一种不祥之感,不知为何?”

“将军,生死一瞬间,那些感觉,不足以决定成败,那文博将军那边大军正等着咱们的信号呢!”

蒙骜也是性格刚毅之人,年传纪二十出头,正是锐气十足的青年,点了点头,下令道:“继续前进,火烧敌营!”

千人鹰卫都是军中精锐,迅速朝着山坡顶蹿去,身影动如豹子,身穿几十斤的青铜甲和铁胄,但仍然健步如飞,果然比魏国最精锐的武卒还要强悍!

就在这时,忽然脚下轻轻一软,前几排的鹰卫闷哼一声,栽落下去,掉进了陷坑内,一面埋有铁枪倒刺,顿时坑内惨叫声起,都扎成了血柿子。

“大家小心!”蒙骜的话刚落下,只听嗖嗖嗖一阵破空异响,强弩冷箭从四面八方的战壕出,那一千名鹰卫成了活靶子。

“快撤,有埋伏,行动取消——”蒙骜大吼一声,带着鹰卫就要突围而出。

这是火光四射,从周围射来不少火把,落入鹰卫的脚下,顿时火光燃起,卷起一道道火舌,因为脚下提前被铺了不少干柴和树脂,瞬息火烧起来。

浓烟加高温,成了最好的杀人武器,勇猛过人的鹰卫,这一刻,空有一番蛮力,却遭到火势的围攻,连烧带呛,黑烟滚滚,顿时就把鹰卫冲散,不成阵型,向四面八方突围,埋伏在远处的苍狼特种兵,冷箭专门对付那些逃跑的鹰卫,占据压倒性上风。

山后火起,大营内开始上演一场好戏,也纷纷点燃了部分营帐和甘草,假装营地失火,遭到了鹰卫的袭击,引诱远处的秦军。

果然,那文博、戚正雄、康巍等秦将见到魏军大营起火,顿时兴奋起来,错以为是鹰卫得手,下令三军,冲锋杀敌,一万骑兵,两万甲士汹涌杀来。

“杀——”地动山摇中,秦军精锐,虎狼之师,掀起的尘烟,刹那笼罩旷野山原,仿佛滚滚泥沙,汹涌呼啸而来,又如同凶猛地狼群,朝着觊已久地猎物冲去。

在他们眼中,魏军大营已经是囊中之物,等待他们的,将是压倒性的屠杀!

冲锋在前的大将是戚正雄,一杆长矛挥舞在手中,率领骑兵如旋风一般驰入敌营,趁着军营内的将士来不及组织反击,马踹连营,到处纵火制造混乱,杀过前营扑中军,他的目的是三千铁骑先冲垮魏军守卫阵营,随后大军杀到,全歼逃散的魏军。

这样一来,黑夜之中无人调度指挥,将会变成一盘散沙,战力瓦解,那时敌军纵有十万之众,也不过是一群待宰的绵羊,焉能抵挡住他们这群秦国虎狼冲杀?

但是,当戚正雄冲入大营内后,却发现魏营里逃散得不见人影了,而且四处都有壕沟,纵马如果不小心,都会调入营内得壕沟内。

“这大营如何还挖沟?”戚正雄心中暗骂,带兵继续前冲,扑向中军大营。

就在这时一阵箭矢呼啸而至,猛烈地倾泻了出来,铺天盖地全部都是密集的箭雨,弥漫了天际。

顿时间,鲜血迸溅,惨叫声响起,血气染红营地,遭受冷箭袭击,秦军四处躲闪,不少人被火光烧到,浑身披着火舌,四处打滚,混乱成一团。

“不好,中计了,快撤出去!”

戚正雄一下子反应过来,立即下令撤退,骑兵掉头正与后面的甲士冲撞在一起,一时堵在一起难以调转。

到处都是奔驰的火马、如蝗般飞窜的火箭,大营的帐篷瞬间被点燃,随着风势熊熊燃烧,无数的骑兵被刮倒踩伤,奔窜的火苗燃烧了他们的头发、衣服,凄厉惨叫,络绎不绝。

四处溃逃的秦兵,成了躲藏在后方弓箭阵的活靶子,无边的箭雨伴随着漫天大火,射入伏击圈,城外魏营瞬间从天堂化为炼狱。

那文博带着五千骑兵和一万徒步甲士在后面压阵,本来想等魏军逃散出营时,扑上去剿灭,这时望着里面形势不对,脸色大变。

“那将军,好像营内遭遇了伏击!”

那文博仍想不通为何会如此,跟事先预想的完全不同,完全超出了他的意料!

忽然间,南面山林内响起轰隆隆的马蹄声,辰凌带领五千铁骑,冲侧面冲击上来,战马五十匹一排,划为一小队,坐骑都裹有厚重马具,马鞍之间有铁锁链相连,前几排骑士人人手持五米的长枪,全副重装,用来正面冲击!

此时将他们骑兵的优势发挥的淋漓尽致,虽然只有五千人一起冲锋,但那股气势惊天动地,哗啦啦的铁链声音以及马具晃动声音,格外响亮,足以将大秦骑兵一举冲散!

那文博看到有骑兵来袭,心下怒火中烧,正好找人解气,抽出长剑,喝令道:“骑兵布阵!甲士在后,准备迎敌!”

“杀——”

滕虎长枪立马,带头冲锋陷阵,黑脸上闪烁着腾腾杀气:“大魏好儿郎,杀光秦狗——”

他的吼声落在周围将士的耳中,恍如滚滚的春雷。

“杀光秦狗——”所有骑士都激发了血性,人人手持长枪,辰家军铁骑,正式闪亮登场!

那文博长剑一指,大喝道:“屠光魏猪!”

“杀杀——”

片刻之间,两股奔驰的洪流便激烈地碰撞在一起,刹那间的撞击,然后便是人仰马翻,血肉横飞,

“哗——”刺耳地兵器声响成一片,伴随着战马地嘶鸣、将士地凄嚎,蓬蓬血雾,像是瞬间绽开的花朵,染红了枯草旷野。

腥风血雨中,大魏的最精锐,与秦军的最精锐,终于迎来了一场最惨烈地正面交锋。

原本秦军的黑甲精骑,无论骑手的素质本领,还是战马的彪悍,训练程度都要强于魏军,但是这个时候的魏军,可是辰凌一手打造的辰家军,清一色的长枪杀敌本领,娴熟刁钻,实战技巧都大幅度提升,刚一接触,前排的敌兵就被交锋的辰家军的长枪刺落马下。

随后依靠连环马的阵势,统一调度,不易分散,就像层层压过去的乌云,瞬间压住了秦军的骑兵,无论对方如何冲击,都被魏军整体的马阵如泰山压顶之势碾压过去。

一个照面,激烈的交锋,硬碰硬的冲击,遍地血流,杀声震天,很快秦军的黑甲精骑就被辰家军连环铁骑冲垮了阵型,不住后退,落马的尸体像一块破布般,被无情地践踏着,不断有人倒下,成为被踩踏着的一具死尸。

那文博借着旁边火光,看傻了眼,精锐的大秦骑兵,何时变得如此不堪?就在他愣神之间,只见滕虎手持一杆大枪,战马已如电驰而出,一马当先向秦军冲去,手中枪挥得旋风一般,刺落沿途企图阻挡的秦兵。

他的身后,魏军骑兵跟着冲散了秦军骑阵,如同燎原烈火一般席卷狂飚,马蹄轰隆,大地震憾,冲锋的骑士发出摄人的呼啸,声势极为骇人,转眼杀到了跟前。

第七卷 河东大战 第166章 初战大捷

骑兵呼啸而至,连环马阵瞬间就压住秦军铁骑,冲散阵型,根本就冲不过来,除非把铁链砍断,如果在半天,可以通过射坐骑,使其中一马扑倒,影响其它坐骑,那是骑兵就会及时解开锁扣,但是由于战马前身都是铁片包裹,要射到战马谈何容易?

“杀杀杀!”

滕虎长持一杆大枪,马背杀敌,异常凶猛,像他这种战将,根本不是寻常剑手练就的,而是天生的一种神勇,一旦上了战场,带兵冲锋,威势就展现出来。

超常发挥,勇武非凡,实力直追二阶武者。

那文博轻啸一声,全身发力,双手握剑,策马迎敌,与滕虎激战在一起。

当当当!

那文博三剑刺出,身手矫健,虽然在马背上,但仍敏若灵猿,剑术高明,似乎也到达二阶武者的地步。

滕虎长枪舞动,虎虎生风,红缨飘飞,与那文博斗得极是紧凑,横、拦、挡、刺一气呵成,角度刁钻,臂力过人,二十多个回合之后,那文博双臂被震得发麻,对方的长枪,竟然有六七十斤重。

“开!”

滕虎如有神助,大喝一声,长枪一挑,顿时震开了那文博手中长剑防御,趁着对方门户大开,斜刺过去,噗嗤一声,扎入了秦将的右膀。

“啊——”那文博惨呼一声,负伤躲闪,同时掉头策马就要逃走。

“哪里走!留下命来!”滕虎双臂一轮,旋转如风,一枪扫到了那文博的后背上,重重的铠甲,与铁枪发出一声闷响,紧接着,那文博被重击扫落马下,吐血重伤。

“保护将军!”两名校尉见状,大惊失色,立即策马挥动长戈夹击过去。

滕虎冷笑一声:“来得好!”手中铁枪威武生猛,出枪如电闪,杀气腾腾,枪法犀利,几个照面,就将秦将校尉刺落在马下,这时眼看那文博在马下爬动,他大吼一声,长枪刺出,正扎入对方的后腰,用力一挑,整个人被撑在半空。

“尔等听着,你们的将军已死,还不束手就擒——”滕虎想到辰凌的教诲,擒贼先擒王,杀敌将之后,立即吼出去,让所有敌兵都听着,打击敌军的士气。

“将军——”秦兵一阵惊呼,没了主将指挥,顿时慌乱起来。

另一位副将杨巍,在不远处正指挥着骑兵,回头见将军那文博已经战死,顿时火冒三丈,挥舞长矛就要为将军报仇。

忽然间,一道剑光从身前闪过,柳岩飞跃而过,落在他的马前,下一刻,杨巍脖颈溅出一尺血迹,手捂着脖子,说不出话来,张口鲜血汩汩从嘴里流出,栽落马背。

这时秦军声誉骑兵和甲士沉底傻眼了,面对如此威猛的魏军,失去了抵抗的斗志,特别是对方的阵势,无法抵挡,滚滚铁骑,冲压过去,步兵只有被屠宰的份。

只要稍一迟疑犹豫,就会后续源源不断的大军铁骑挤撞踩踏而死,秦军将士虽然勇武,但是也被此刻的场景彻底震住,心有忌惮,秦人不怕死,但是这样轻易枉死谁也不愿意,都抱着生存的机会,向北面侧方逃走。

辰凌并没有急着冲上去杀敌,因为那是虎将和士卒的事,他作为这支大军主帅,注重要的是调度,在战局外旁观,然后迅速调兵遣将应付随时发生的战况,如果一个将军身先士卒带领大军冲杀,那只能说明他没有脑子,根本不符合古代战争的常识。

试想你身为三军统帅,不在后面指挥大军,带着人马亲自冲到最前线,且不说战死的几率最大,一旦侧面或后面出现伏兵,你根本都不知道,甚至知道了也无法抽身调动三军了,那么外围的人马无人指挥犹如一盘散沙,失败那是肯定的了。

“放信号箭!”辰凌高喝一声,身旁的侍卫领命一声,射出响箭。

埋伏在北面的伏兵,看到射入天空的响箭,立即冲杀出来,堵截逃亡的秦军,先是几轮冷箭,随后是五千铁骑和三千甲士,包抄过去,把逃走的秦军围堵住,这一次,辰凌是铁心屠光这些秦兵,震慑秦国,威震诸侯!

刹那间,喊杀声再次高涨,秦军见逃亡无果,有的丢弃兵器头像,有的则选择死战到底,一时间,激战更加猛烈,尸堆如山,遍地血流,杀声震天,尸体被无情地践踏着,残肢头骨,随处可见。

渐渐地,厮杀声越来越小,战斗接近了尾声,剩下的黑甲将士越来越少,山坡的阳面与阴坡,都进行着殊死搏斗,到处都是杀神嚎叫,血威滔天,给浓浓的战场之上更增添了一份沉重,整个天地蒙上了一层浓浓的血腥气。

当董祉岐带大军冲出安邑城外,战斗近乎结束,浓烟飘荡,横尸遍野,四处都是尸体,蔓延十来里,血流成渠,这时辰凌已经下令整军,清理战场和营地,两军汇合,声势更胜!

鲁维看着战场和秦军的惨败,轻叹道:“这个辰凌,太厉害了,刚到河东不到两日,就料敌如神,引秦兵偷袭,然后埋伏围剿之,胜了司马错一局,为我大魏扳回了劣势!”

董祉岐坐在马背,看着一片狼藉的战场,也叹道:“我也没想到,辰凌年纪轻轻,有如此胆识和谋略,竟然骗过了老将司马错,真是将帅奇才也,天佑我大魏,才有如此人杰诞生!”

正在清理战场的辰家军,无论是普通士卒,还是千夫长校尉,都笑声爽朗,热议着刚此这一场大战,畅快淋漓,大破秦军,什么黑甲精骑,勇武秦击锐士,不堪一击!

“老张,你杀了几个秦狗?”

“四个人头,你呢?”

“我宰了六个,哈哈,超过你了,这下咱们也能提升爵位了。”

“爵位算什么,我要做伍长,百夫长,好一辈子跟着辰将军,继续征战立功!”

所有的将士,尤其是一直就跟随辰凌从河东战场回京的那些侍卫,越来越佩服辰凌了,衷心地拥戴着,只有他领导,才能击败强大的秦军,否则魏军只有败退!

就在这时,远方卷起了尘烟,无数匹战马铁骑像是疾奔的飞矢,如流星般穿梭在枯草旷野上,马蹄踢打着大地,地动山摇。

“秦军来了——”

“速速警戒!”董将军大喝一声,下令布阵,准备迎对前来的秦军。

但那支秦军骑兵并没有太靠近,在三里外停住,整齐的队形慢慢朝两边移开,一行彪骑从队伍后赶了上来,先头的是一杆迎风招展的大旗,旗上绣着金边的“司马”二字,清晰可见。

大旗下一匹神骏的马上坐着的是一个花甲年纪的老者,正是秦将司马错,本来以为仅为马到成功,偷袭很容易,但接到了前方紧急情报之后,再也坐不住了,知道可能中计了,迅速带兵前来接应,但望见远方火光冲天,却没有了厮杀声,他意识到了什么结果,坐在马背上,望着前方远远的魏军,神色刚毅,冷峻得一言不发,心中只是狠狠地反复念着两个字:“辰凌!辰凌!”

第七卷 河东大战 第167章 振奋人心

秦军大规模压境,本是前来要接应袭兵的,但是此时显然没了必要,三万大军,一万鹰卫全军覆灭,都被辰凌的先锋军吃掉了。

事实大于雄辩,尽管司马错等秦将一致认为辰凌只是一个仗着下三烂手段擒获甘茂,通过比剑而被提升的小将,没有带军经验,浪得虚名,根本不值得重视,现在他们作为对手,都吃了大亏,再也不敢小觑他了。

“上将军,这一回合,咱们输了。”谋士公孙爽轻叹说道。

司马错铁骨硬朗,虽是花甲之年,但满脸肃杀之气,刚毅稳健,看着前面的魏国大营,浓烟滚滚,火光正被扑灭,在大营前面,火把汇聚,排列着不少方阵的甲士,很显然,魏军已经做好与秦军大战的准备。

贸然决战,胜算不高,而且非智者所为!司马错心中极为冷静,望着红衣军团,嘴角溢出一丝冷笑,过了一会,竟哈哈大笑起来。

“终于有了一个像样的对手点!很有意思,辰凌,就让老夫看一看,你有多大能耐,还能蹦跶多久?”

司马错仰天长啸一声,拨转马首,纵马离开,竟撤兵回营,不愿与魏军大战。

很快,数万秦军浩浩荡荡撤走,只留下魏军结阵空候,面面相觑,所有的魏军将士都愣住了,怒吼和杀声骤然冻结,一片可怕的沉默。

“秦军撤退了?”

“秦军害怕了,我们战胜了秦军——”

所有的将士都欢呼起来,看到司马错带兵兴师动众前来,原本都以为一场恶战在所难免,秦人一定会疯狂报复,想不到,却蔫儿蔫儿撤退了,这还是虎狼之师的秦人吗?

董祉岐大将军身披大红斗篷,全身铠甲,气度威猛,策骑与辰凌等将汇合,忍不住赞叹道:“辰贤弟果然乃将帅之才,初次带兵,竟然胜了名将司马错一局,老哥我佩服之极!”

这一刻,董祉岐以及其他谋士将领,再也没有人小觑这个初次挂帅的先锋主将了,上一次他战胜秦军,靠得是胆识和勇猛,视死如归,加上小聪明,擒获了秦军主帅,而这一次,却是货真价实的谋计,料敌先机,并且巧妙布局,顺利围剿屠之。

“不敢当,只是侥幸罢了,若非董将军等人在城内做足了戏份,也蒙骗不了秦国的斥候,那样司马错也不会上当了,因此这一次大捷,是城内城外大家共同的功劳,董将军上书,不要忘记每人都记上一功!”辰凌谦逊说道。

他这么一说,顿时博得所有人的好感,尤其是董将军周围的副将,边疆失利,各个都是待罪之身,这次河东大捷,歼灭了数万秦军,还有一千精锐鹰卫,功劳可不小,如果禀奏魏王,人人都会有不小的封赏,他们这些将领,至少能赢回不少颜面了。

董祉岐也万分感激,点头道:“辰贤弟的为人,老哥佩服,以后你我兄弟相称,与秦人交战,还要多仰仗贤弟奇谋妙计,夺回河东之地,把秦人赶出咱们魏国边疆,撵回河西去!”

辰凌微微一笑,爽快道:“与秦军交战,还要靠咱们大家相互辅助,相互信赖,相互配合,赶走秦军,不是难事!”

董祉岐下令,大军暂时不回城内,在城外原地休息,等待天明,以防秦军去而复返,前来偷袭先锋军,而辰凌的人马,有在包扎的,有清理战场的,扑火灭火的,收拾尸体的,重新安营扎寨的,战后的事情也够忙活人的。

“大将军,我有一事想问?”

辰凌与董将军站在山丘上,俯视战场残余,枯黄的秋草上,尸体遍布。

“贤弟但讲无妨!”

“那晚你们遭到秦军偷袭之后,程素儿去哪了?”

“这个,贤弟,提到程姑娘,老哥愧疚万分,那是大营忽然遭到袭击,我在混乱之中,忙于组织反击,以及开始突围,等冲出来之后,才想到后营的程素儿,曾派一个校尉营的兵马杀回去寻找,却不见了程姑娘踪影……”

辰凌心头一沉,叹道:“原来是这样!”

董祉岐先前以为辰凌回京不一定会何作为,当初的承诺并没有当成多大的事,加上那一晚秦军夜袭的突然,说实在的,他身为三军将领,哪里还管得着一个部署的女人,能活着突围出去,不让自己的大军覆灭,那才是重中之重!

此时有些尴尬,董祉岐汗颜道:“辰贤弟,老哥对你不住,没有照顾好程姑娘,不过贤弟也不要担心,没有她的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很有可能程姑娘当晚并不在营中,也或许趁乱逃出兵祸,我已排出几十个斥候,相信很快就能查到她的下落。”

辰凌轻轻一叹,心想暂时也无它法,只祈祷素儿她不要出事,又接着问道:”前些日子我曾派校尉梁继刚带人回返大营接素儿,却一直没有回复,不知这些人现在何处?”

董祉岐“喔”了一声,十分惊讶道:“竟有此事?恐怕凶多吉少了,那些日子秦军早已在魏营外围数十里设下伏兵,很有可能他们在途中遭到不测。”

辰凌叹了一声,战争残酷,始料未及,但愿素儿不要出事。

太阳初升,秋霜晶莹。

魏军埋锅造饭饱餐一顿后,大军出营结阵,董将军带兵回到安邑城。

而辰凌仍旧在城外驻扎,这一次露营选择了安邑城北二十里的山陵之地,吕梁山的山脚边缘,向东扼守通往太行山和赵、魏的要塞,往北有汾河、龙门以及有秦军通往平阳城粮草路线,虎视眈眈,为辰凌下一步要偷袭的对象。

吕梁山它是黄河中游黄河干流与支流汾河的分水岭,位于山西西部,呈东北—西南走向,整个地形成穹隆状,中间一线突起,两侧逐渐降低。

这条连绵不断的崇山峻岭,宛如一条脊梁,延绵四百多公里,纵贯三晋西部,脉的地质构造为吕梁背斜褶皱断块山地,向北伸为两支,近东北方向为管涔山和芦芽山,其东面为云中山,向东北至雁门关与恒山相接,中段为关帝山,平阳城就在汾水和吕梁山支脉之间。

接下来的几日,河东魏军大捷的消息迅速传回了大梁城,国人震惊,举国同庆,原本担心像十年前那样六国盟军首战就溃败的结局,这一次却完全扭转了,振奋人心,全国上下掀起抗秦热潮,而辰凌的名字,无疑再次成为焦点。

赵国、齐国、楚国、韩国得到斥候战况后,再不耽搁了,恨不得马上出兵抵达河东战场,纠集兵力,一鼓作气,乘胜击垮秦军,杀入函谷关,扫荡秦川,彻底将秦国打得元气大伤,这样东方诸国才能安心!

第七卷 河东大战 第168章 围秦

离着辰凌击败秦军袭兵七日之后,秦军与魏军都没有再发生大规模的冲突,有选择地试探,刚一交锋立即撤回,后方却都在不断投入兵力。

首先魏国得到先锋军歼灭数万秦军主力的消息后,国人振奋,许多国士纷纷写报效书要投奔辰凌的先锋军效力,为魏国抗秦出力。

相国公孙衍大喜之下,立即请奏魏王,率领后方大军出征,十万魏军,浩浩荡荡向河东边疆进发!

这次魏军出动了两位大将军,十位副将,三十多位中郎将,一百多个校尉,一半是魏军精锐武卒,一半是新军,在公孙衍的统领下,大军士气如虹,晓行夜宿,五日后就能抵达河东。

与此同时,赵国公子平原君赵胜,带领赵军五万自长平出发,绕走太行山下,赶往河东之地,与魏军汇合。

齐国的孟尝君田文、大将田战铮,率领八万齐军,从齐国西疆平陵城出发,向河东之地聚集,也要趁势消灭秦军在河东的势力,一旦秦国衰落,齐国无疑会成为最大的诸侯国。

韩国见魏军在河东战场初战大捷,原本不想派兵的韩王,临时下令,派大将韩鹏举,带兵五万,借魏国与韩国边界的孟津渡,渡过黄河,北上与魏军汇合,不肯少了伐秦的壮举。

楚国调兵过去实在太远,为了配合其它四国对付秦军,楚军大肆西调,在武关外设下重兵,时刻都有攻关的可能,以防秦军抽调过去支持河东战场,如此一来,牵制住了秦国东南的兵力。

诸侯国都认为,这将是东方诸国抗秦以来,最有可能取得胜利成效的一次。

如果秦军大败,将再次被赶回秦川,死守河西之地,到那时,天下霸主的地位,将会重新改变,中原诸侯风起云涌,新的战国时代即将到来。

※※※

大梁城,白家城堡。

白若溪拿着一些信函在观看,上面记载着不少河东战场的情况,每日记载一些情况,都非常细,让大小姐时而欢喜,时而忧愁。

“凌哥,想不到你真的做到了,刚一交锋,就挫败秦军的锐气,接下来,五国伐秦,就看你的表现了,千万不要出事啊!”白大小姐心系辰凌,芳心悸动。

“派探子继续观察,前线一有战情,立即秘密抄送回来。”

白若溪一袭青衫,没有过多的华丽装饰,云淡风轻,在月光下,犹如一朵静静绽放的青莲,墨黑的长发青丝,倾国倾城的容颜,这位已把辰凌当成自己男人的女子。

“遵命,大小姐!”

“去吧!”白大小姐轻淡说了一句。

那人抱拳一礼,应诺一声,迅速抽身而退,转眼消失了踪影。

※※※

大梁城,国府驿馆内。

张仪、陈轸、甘茂三人坐在玉案桌前,煮酒畅谈,雅兴盎然。

这三人都是战国名士,出将入相的人物,聚集在一起,都在秦国当差,叱咤风云一时,此刻不是在秦国,而是魏国齐聚相逢,煮酒倾谈,没有了往昔的权势争斗,感慨良多。

“张兄,河东战场对秦国大大不利,想不到那辰凌小子,竟然鬼使神差地击败了司马错一局,伏击三万秦军精锐,而且是全部歼灭,太厉害了。”陈轸忍不住开口气愤道。

张仪冷笑道:“是司马错轻敌所致,想不到司马将军,纵横沙场四十多年,未曾有过如此败绩,一个照面,就被人家算计了,三万精锐,全部葬送,估计现在司马错肯定也寝室难安了。”

“这个辰凌,的确是个人杰,文谋武略,智计百出,如果再让他发挥下去,势必对秦国大业造成影响,自秦孝公励精图治以来,四十年的储备,很可能就此断送了,实在可惜!”甘茂谓然轻叹。

“这一次,恐怕秦国面对了空前的国难!”张仪终于也开始发叹。

“张丞相,当年你与司马错将军、樗里疾丞相,联手大破六国五十万兵马,尸横函谷关外数十里远,时隔十年,东方五国再次联军,如果丞相能再次回国,与司马错、樗里疾联手,不愁不破五国联军!”陈轸忽然提议道。

张仪晒笑一下,顿了顿,摇头自嘲道:“当日我离开秦国,与秦武王私下相商,当时认为齐国日益壮大,一旦吞并了燕国,与秦国东西对峙,做大下去,秦国统一天下的大业,更加难以实现,于是张某人就进谏武王,说张仪是齐王最痛恨的人,只要我去了魏国,齐国必然出兵攻魏,齐魏比邻恶战起来,难以休止,那样就会削弱齐国的势力,缓解燕国的处境,把齐国拉下马。”

“去年我回到魏国,做了魏太子的太傅,齐国的确兴师问罪魏王,并出兵前来攻打,与魏交战,但后来因为孟尝君与公子钰达成协议,暗中都劝解君王,使得齐魏罢兵,大计落空,张仪在魏国用处也不大了,只不过眼下关键时期,张仪不能背弃魏国贸然回秦,那样恐怕会成为天下唾弃的对象,招惹一辈子骂名!”

陈轸、甘茂愣了一下,想不到其中还牵扯出张仪与秦王这些私下的谋计,外面只传闻秦武王喜欢勇武之人,不喜张仪这等挑事的谋士,这才罢相放还魏国,原来这里面还有一个对付齐魏的计策。

战国时代,人才交叠,随时可以选择离开本国,去往其它诸侯国谋职,这是无可非议的,也没有人说你“叛国”,因为这是名义上还都是周国的诸侯,周天子赏封的地方官,谈不到叛国二字。

但是你若在一国就高职,国君并无亏待你之事,待你如无双国士,你却在两诸侯国大战之际,忽然倒戈,背叛原来的君主,助对手胜利,扭转战局,这样的人,将成为天下诸侯和士子唾弃的对象!

说白了,要跳槽,你只能在重大事情(如战争)之前,或之后选择离开,去往敌对的阵营,这都没有话说,如果你是普通小将或士子那也就罢了,如果你是天下名士,那么瞬间就会臭名昭著!

陈轸脸色微怒道:“张先生,是你的名声重要,还是秦国统一大业重要,纵横家人物,纵横捭阖,只看重结果,也重视声名吗?”

张仪沉默,并不言语,陷入沉思。

甘茂不方便表态,否则闹僵了,大家都不好收场,在旁有意无意说道:“六国不灭,秦国不统,纵横之争便永为纠缠……不求一次摧毁,而以各种手法不间断示好分治,以求各个击破,即或屡次反复,亦绝不休止!”

“这是当年秦惠文王在位时,咱们讨论天下大争,张兄说过的话,自秦孝公、商鞅变法之后,秦国崛起,逐渐有了统一天下的基础,如果放任战国继续混战下去,百姓民不聊生,图使胡人、匈奴、戎狄做大,侵犯中原,华夏儿女都将遭覆灭之殃,就为了这等历史革鼎,华夏文明,我等呕心沥血,为大秦效命,不求身与名,但求万世基业,华夏昌盛,这些若实现了,臭名昭著在战国,却能流芳于百世千世,孰重孰轻乎?”

甘茂话一说完,张仪、陈轸肃然起敬,纠纠老秦,天下霸主,绝不能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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友情提示:希望看着部书的时候,不只看激烈的战场厮杀,以及后面儿女情长的感情戏,那些只是为了辅助主干情节的,龙竹写这部书,主要向大家展示一个混战纷争,充满谋略的战国,多关注一些战国的文化和背景,外交和变革等,七国争雄,精彩在于谋!

第七卷 河东大战 第169章 诡计连连

张仪知道陈轸和甘茂的话意,叹道:“此一时彼一时,即使我再回秦国,未必就能化解此次危机,解铃还须系铃人,张仪的时代,已经过去了,这次盟军的关键,也非公孙衍,原因何在?司马错、张仪、公孙衍等人,皆是昔人,然则山河一代新人换旧人,这一次,恐怕是那辰凌、孟尝君、平原君、武陵君崛起的时代,秦国要破敌,必须重用新人,发觉杰出的人杰,否则,光靠这些老臣,难以辅佐秦国,继续长盛不衰。”

二人听张仪话中,透露着一股年老沧桑的感觉,环顾秦国,老臣有樗里疾,七十岁高龄,司马错,六十出头,张仪也在知天命之年了,倘若没有新秀成为中流砥柱,秦国很有可能衰落下去,谈何统一天下的伟业!

“话是如此,难道张先生真的不回秦国了?”

“回去也徒劳,不如在这里,完成一件大事。”

“有何大事?”二人愣住。

“魏国乃是秦国死敌,挡在转秦国东进的门口,成为最大的阻碍,如今魏国有两个最有机会继承王位的人,一个是太子魏遬,一个是武陵君魏钰,你们说,两个人之间,谁更有才能一些?”

张仪顿了顿道:“当然是魏钰,假以时日,恐怕又是一个战国公子,即使比孟尝君、平原君弱,但也差不了太多,现在开始大规模养士,一旦让他登基,日后必然会成为秦国的最大阻碍,我留在魏国,要辅助太子魏遬,废掉武陵君,排挤走辰凌、公孙衍,把魏国再次变得人才凋零,这样秦国才能高枕无忧。”

陈轸和甘茂面面相觑,想不到张仪谋略如此之深,竟然想左右魏国内政,一旦把魏国搞垮,秦国东进无阻碍,绝对的大手笔,大谋计。

二人起身,躬身一礼道:“我们就要潜返秦国,不知张先生可有话对秦王将?”

张仪沉思一下,脸色便郑重起来,廓清大势道:“秦国崛起,五国合纵,秦国与山东皆在生死存亡关头,成者王侯,败者贼寇,岂有他哉!若有一丝一毫之迂腐,连横之策便会大减锋芒。昔日宋襄公不击半渡之兵,大败身亡;文仲以煮熟的种子进贡吴国,而使敌国颗粒无收。”

“古往今来,贤能豪杰之士欺骗敌国者数不胜数,何能以行骗二字掩盖其万丈光焰?昏聩颟顸之主,恪守王道仁义者亦不可胜数,何能以诚信二字减少其丑陋滑稽之分毫?况秦为法制大国,肩负统一天下之大任,若对强敌稍存怜悯之心,再求自己沽名钓誉,则强势崩溃,大业东流,徒为青史笑柄也。请秦王放开手脚,无所不用其极,以灭六国为最终目标,其它皆是微末小事,不足道哉!

※※※

黄河北岸,河东稷山大营,是秦军在河东临时驻扎的一座重营,所谓重营,就是经过夯土垒建,四周栅栏围拢,里外防守严密,有重兵把守,乃前线最大的营盘。

司马错上次策略有失,损失三万精兵,使八万精锐大军,锐减到五万,秦武王知道后,大敌当前,并没有重责,只是象征地严词几句,但司马错毕竟花甲之年,戎马一生,从无败绩,哪知就要卸甲归山之前,却被一个新上任的魏国小将,给击败了一回,简直奇耻大辱。

以司马错的胸襟,仍然难以释怀,虽然人前表现得若无其事,但背地里却闷闷不乐,这几日,还小染了风寒,咳嗽不停。

“白起到了没有?”司马错刚巡视完大营,又开了一场军事作战会,神色疲惫,脱下头盔,两鬓发白,但脸色一股坚毅的气势,无与伦比,肃杀无比。

身旁的谋士公孙爽摇头道:“上将军,白起校尉仍在路上,估计这两日也能到了。”

司马错干咳两声,长喘一口气道:“老发花甲之年,原不该出现在疆场之上,这次受命于为难之间,本以为挫败联军,不是难事,想不到魏国竟冒出如此一个小将,用兵完全不合常理,无论我军如何虚实出兵,如何布阵滋扰,都瞒不过他,好像能在十里之外,完全看清咱们的布置一般,太奇怪了。”

“这个辰凌,的确有几分本事,除了第一次围歼我军三万将士后,就再也没有发动进攻,明显在等后面的援军,不肯冒险抢功,心机沉稳,不慕虚名,年纪轻轻,如此谋计,大不简单!”公孙爽评论道。

司马错点着头,经过数日来的交手,明暗争斗,虚虚实实,连他这老将也没辙了,辰凌丝毫不上当,也不急着进攻,就与他干耗,打持久战,无论他如何派兵去滋扰,诱敌,潜袭等等,都瞒不过辰凌的“眼睛”!

“有白起在身边,这次对付五国联军,机会就更大一些,让他拖住辰凌,其它五国大军,由老夫坐镇收拾,绰绰有余了。”

公孙爽微笑道:“上将军很器重白起啊!”

司马错点头道:“白起,是我最看重的年轻将领,生于老秦孟乌白老氏族,但白起素来不张扬家世,从军较武便勇武过人,更难得的是,对兵法战阵竟是天生通晓一般。遴选锐士进攻巴蜀,我原是要他做千夫长的。可这白起,硬是要从伍长做起,说是没有军功,宁不升迁。果然也是,连续一路打下来,他竟是战战斩首五人以上,按说也该做千夫长了。可他就是要伍长、什长、卒长、百夫长、千夫长一级一级做,如今二十一岁,已经是四阶武者,刚提拔成校尉,脚踏实地,不求虚名,年纪轻轻有如此沉稳的品性,非常难得!

“上将军要派白起对付辰凌,拖住这支魏军精锐,其它五国联军,犹如一盘散沙,就像前两次一样击败联军的方法,明攻暗袭,逐一击破!”公孙爽笑着说道。

“正是!这一次,辰凌必会死于白起之手!”司马错信心满满,双眼中杀气四溢,威严十足。

※※※

深秋时节,河外的广袤原野上开始昼夜过兵了。

骑兵、战车、重甲步兵成方成阵,从刚刚收获过的田野隆隆推进,满载辎重粮草的牛车,则从所有的官修大道与田间小道吱吱呀呀的碾了过来,不计其数的斥候游骑,却是流星般的穿梭在原野色块之间。

烟尘弥漫,旌旗招展,战马嘶鸣,号角呼应,方圆数十里的地面上日夜滚动着隆隆沉雷,日夜飘散着呛人的土腥味儿。

大约春秋开始,黄河以南的大片平原便叫做“河内”,黄河以北的山塬便叫做“河外”。

如今四国的联军,浩浩荡荡,规模宏大,气势惊人的军营,就扎在大河北岸二十里山塬,在安邑城北侧有赵魏,南侧有韩齐,掎角之势,与秦军的河东稷山大营对峙起来。

第七卷 河东大战 第170章 合纵大军

四国诸侯的合纵大军驻扎完毕,色彩斑斓,独具匠心,每个大营都防守严密,彼此相连十里,绵绵浩荡,十里连营的场面。

大河北岸山塬上,韩国草绿色的营寨、齐国紫色的军营、赵国红蓝色的营寨,魏国火红色的营寨,四座军营加起来,二十八万人马,加上辰凌的两万先锋军,以及安邑城内五万守军,一共三十五万合纵大军,规模并不小。

魏军为表地主之宜,主营安扎在正前方,离着安邑城最近,同时为了调集兵马便捷,商讨军情及时,又在魏军大营内,临时设置了四国合纵军的分帐,其它三国可留下重要人物在此参与大军调度。

火红的魏军大营,风灯高挂,篝火习习,军营中央有一座最大的牛皮军帐,一百辆兵车围起了一个巨大的辕门。

辕门口一面六色大纛旗迎风舒卷,上书“五国丞相公孙”六个大字,原来五个诸侯国为突出对这次出兵的看重,都分封了公孙衍为挂衔丞相,佩戴五国的相印,有权私自调动合纵大军。

辕门内外,二百名长矛甲士他列成了一个肃杀的甬道,亮煌煌的长矛大戢一直延伸到大帐口。

此刻,黄昏降临,公孙衍在魏军主大营召集各国主帅和重要使臣,商讨联军出兵事宜,由于经过前两次的合纵大军失败教训,这一次,格外谨慎起来。

赵国平原君赵胜,带着谋士两人,都是名士蔺相如、蔡炎,大将军一人赵袑,四位副将赵梁、剧辛、许钧、赵希到来。

齐国孟尝君田文,战国名士三人冯劫、环渊、庄辛,大将两人田铮、田缮,副将五人。

韩国主帅韩鹏举,副将韩徐、张猛,谋士卢筱,与齐赵相比,韩国显得单薄一些。

魏国的相国公孙衍,率魏国名将之后的门族子弟,西门惊虹、庞劭、乐雄都是三十左右的小将,这次被公孙衍破格提用,就是为了他们早日成长,成为魏国的军方栋梁。

董祉岐、辰凌、徐少卿等将领也到了大营主帐内,一时甲胄林立,气势阳刚。

帐内的侍女为众将领斟满了青铜爵杯,飘着酒香的热酒,带着魏酒特殊凛冽味道,闻之一爽。

“诸位,这次五国合纵盟军,首战胜利,先锋军大破秦军精锐,伏击了三万秦军,只损伤了几百人,连秦国名将司马错都吃了大亏,能做到这一点,堪称奇迹,那就是魏国先锋辰凌将军,让我们敬他一杯!”司马错率先为辰凌庆功。

所有人都兴高采烈举杯,的确,能做到这一点,太不可思议了,历来两次六国盟军,都在函谷关外大败而归,这一次,终于初见胜利的苗头!

众将举杯,痛饮一杯,微笑畅怀,目光不停在辰凌身上打量,记住这位魏国将领新秀。

英雄出在魏国,公孙衍自觉脸上有光,微笑道:“这次五国联盟,虽然只有四路大军聚集而来,但猛将云集,群英荟萃,首战告捷,战胜秦军,指日可待了,待赶走暴秦,就是我东方五国联军攻入河西,清剿秦人的时候,如果不趁秦国在走向鼎盛之前扼杀,很可能在数十年后,横扫东方诸侯,统一天下!”

孟尝君也说道:“不错,这次首战,与秦军交锋,辰凌将军干得漂亮,接下来,就是咱们四国大军与秦军决一胜负的时候,谁败了,谁就要付出沉重代价,相信所有将领来到这,都为了同一目标,那就是,击败强秦,报仇雪恨,建功立业,名动战国!”

众将听得热血沸腾,击败秦军,是每一个诸侯国将士的目标,杀入函谷关,火烧咸阳,每个中原人都有这样的冲动。

“好,接下来,就该商讨一下如何进兵了?”

“对极,这次四国合纵大军,三十五万,秦军在不断增兵,充其量也就十万人马,又不在本土河西作战,没有了地利优势,正面抗敌,魏、齐、赵、韩都不惧秦军!”韩国主将韩鹏举开口接话道。

众人见韩国将帅第一个开口叫嚣,都愣了一下,觉得有些滑稽。

在七大战国中,韩国虽然最小,然却素有“劲韩”之名;之所以有此名声,一是韩国的宜阳是天下著名的铁山,韩国的铁兵器制造业一直位列诸侯国之首;二是立国初期曾经有一支规模五万的精兵。

虽则如此,立国百年来,韩国却一直处于受欺侮状态。秦国、魏国、赵国、齐国、楚国都打过韩国,夺得过韩国的城池土地。

在上一任国君,韩昭侯初年,连二流的宋国都敢于攻打韩国,竟然还夺取了韩国的黄池城。在整个韩国的前期历史中,韩灭国扩地最少,要不是趁着一场内乱消灭了奄奄一息的郑国,将都城迁到了新郑,韩国可能连跻身七大战国的资格都没有。

正是由于这种长期受欺,三十年前韩昭侯与申不害在韩国实行变法、改革军制、建立新军,韩国很是振作了一段,将近二十年没有一个大国敢于侵犯韩国,这段历史便成了韩国永远的骄傲。

只可惜好景不长,就在韩昭侯雄心勃勃的准备称王时,魏国大举攻韩,韩昭侯与申不害都在魏国攻韩的大血战中惨死了,韩国新君为了稳定政局,部分的恢复了贵族旧制,新法大大的打了折扣,韩国的骄傲与荣誉便流水般消失了,重新走向孱弱,又成了七强末座。

因此在齐赵代表,孟尝君、平原君说话之前,韩鹏举率先发言,有些跨越身份了,让齐赵将领,心中微觉不快。

公孙衍可是纵横家巅峰人代表,最会察言观色,打圆场了,微笑道:“韩将军所言很有道理,不知道两位公子,孟尝君、平原君,对与秦军交战,有何高见?”

平原君笑着朝着孟尝君道:“田兄为长,请先道来吧。”

孟尝君见他有意让贤,便不推辞,微笑道:“那好,田某就说说浅见了,此次五国联军出动,乃合纵第三次成军,也是近百年来山东五国第三次联军攻秦。由于前两次的大败,使秦国一举崛起,超然在六国之上,这一战,我们要志在必得,欲图一举击溃甚或消灭河东战场秦军主力,即使不能迫使秦国萎缩,至少也锁秦于函谷关内,消除秦国威胁。”

“对秦国而言,此战便是能否破除合纵、长驱中原的关键。秦国战胜,六国旧怨便会死灰复燃,连横破合纵,便有了大好时机。若秦国战败,连横便会大受阻碍,下步的连环行动便要搁置,我中原诸侯国也将获得一个稳定喘息的机会,期间若有趁势变法强国者,将会是下一个霸主强国,这次为给六国一个,如同秦国一般重新崛起的时机,还天下大争以同一起点,此谓‘天下大公’也!”

第八卷 战龙在野 第171章 议战

孟尝君一番话,压住全场,让所有人都清楚当前东方五国与秦国之间,不可弥补的裂缝,这一场合纵抗秦之战,意义重大。

秦若胜,东方诸侯国日后必然会成为秦国统一的对象,无法阻挡其发展,东方五国若胜,将会大大打压秦国,使其龟缩在河西秦川,甚至赶回西戎之地,过着半耕半牧的生活。

公孙衍接话道:“孟尝君的话,语重心长,高瞻远瞩,把秦国与东方诸侯之间的形势,分析入木三分,如今大战在即,重点在于如何击败河东十万秦军,诸位请到中间地图前观看——”

他一边说,一边走到牛皮山河社稷图前,指着河东山川道:“诸位将军请看,黄河以东五十里沿岸,几乎都被秦军占领,秦军主力人马都在稷山大营,目前由秦国本土陆续增兵,预计不下十万重兵,平阳城作为河东秦军的补给城池,有三万精兵把守,两者之间,距离六十里,沿途都有关卡要塞和烽火台,不易偷袭和强攻!”

平原君道:“要击垮秦军,首先要拿下平阳城,切断补给,围堵秦军就容易多了,十年前那一次合纵大军失败,也是因为秦军偷袭了盟军敖仓,使粮仓被烧,大军不战自愧!”

“对,吸取教训,这一次,不兵力比上次合纵,少了接近二十多万人马,但是却更容易调度,要战胜秦国,未必要六国全部出兵,咱们四国的兵力,论将领、论谋士、论多寡,数量都要强于秦国,唯一要做的,就是谦虚谨慎,不可急躁,不能骄傲,小心使得万年船,不攻入河西秦川,我们就一天不能放松!”孟尝君补充道。

公孙衍接着道:“兵法有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首先让我们熟知一下,咱们自己的力量,充分调配,准备接下来的硬仗,请各路人马主帅,回报一下,兵种、锐士、骑兵、辎重粮草等,好让彼此心知肚明!”

韩鹏举插话道:“公孙丞相,我韩国此次随行五万人马,其中后勤人员和辎重队共五千人,精锐甲士两万,弓箭手五千,骑兵一万,轻甲士兼弩机手一万,供丞相调动!”

公孙衍微笑道:“劲韩天下闻名,兵甲和武器均是诸侯国中上品,远弩和劲弩更是优人一等,对阵之时,需要韩国的弓弩手出大力了。”

韩鹏举抱拳一笑,回道:“丞相放心,大韩将士,必当前仆后继,为合纵效命出力!”

平原君这时也说道:“这次我赵国同样出兵五万,两万铁骑,都是与边塞胡人对阵的精锐骑兵,丝毫不弱于秦国的黑甲铁骑,如果正面冲杀,我赵国骑兵可作主力,剩下三万人,有两万甲士,七千弓箭手,三千辎重卒,这里临近赵国,补给后方会源源不断送来,没有任何问题”

“除此之外,马服君赵奢正带领五千精锐在平阳城以北,茅津渡的赵国边界屯兵,一旦河东战场取得胜利,赵奢将军会迅速挥师南下,横扫北面,黄河沿岸的秦军,切断他们迂回河东之地的策略。”

公孙衍笑道:“很好,赵国早有准备,到时候南北夹攻,横扫秦军,赶下黄河,秦军不战自溃!”

孟尝君道:“齐国到来八万人马,骑兵两万,重甲一万,轻甲三万,弓箭手一万,辎重粮草人马一万,谋士和将领都是卓名之士,这次破秦,自当全力配合,不敢有丝毫怠慢!”

公孙衍点头道:“如此甚好,我魏国出兵二十万,其中安邑城守军五万,曲沃城守军三万,如今已是河东边塞之城,重中之重,另有先锋军两万,由辰凌带领,其它十万人马,在衍麾下,老夫这样考虑,四国联军,各方面配合没有足够时间练阵法,贸然混合编制,恐怕不妥!”

众人纷纷点头,综合上两次失败因素,就是因为各国编制不同,调度不同,混搭在一起,阵型不整,指挥起来时常出现兵校将各出一国的现象,调度不灵,犹如一盘散沙,导致大败而归。

“所以,我是这样考虑,四国人马各自为战,却相互遥相呼应,拟定三日后与秦军正面交锋,第一日由韩魏组成联盟,韩国劲弩远射,两国骑兵轮番冲击,用车轮战拖住秦军。

“而齐军绕到稷山北面,切断秦军与平阳的联系,辰凌带兵两万精锐,奔袭平阳城,赵国平原君带领赵兵,从南面奔袭秦军的大营,这样一来,从北、正东、南面,三路进行合围进攻,让秦军无暇分身,毕竟这是河东,不是在秦川本土,秦军疲于防御,终会有漏洞,撕破防线之时,就是合纵大军打败大秦之日!”公孙衍侃侃而谈,道出自己的出兵谋计。

孟尝君、平原君这战国两大公子,纷纷点头,赞同公孙衍这个计策,这样一来,可以分兵对秦军大营进行合围,还能抽出兵力对平阳城进行突袭,一旦拿下平阳城,胜利就算握到一半胜算。

辰凌的职位,在这群将领中,只算中等偏下的角色,他在一旁,一言不发,察言观色,仔细看着公孙衍、平原君、孟尝君等人的表现,这些战国名人名相,有很多值得他学习借鉴的地方,同时了解他们的性格,对于以后敌对交锋,也有很大益处。

至于秦国,辰凌也希望能通过这次合纵,对秦国造成一次致命打击,元气大伤,那样就会借助五国合纵联军的手,拖下强盛的西秦,阻碍秦国的发展和崛起,把秦国蜷缩在渭川之地,东出无望,慢慢蚕食,那样东方六国就有了喘息之机。

然后辰凌再暗中推动其余诸侯国的混战,燕国便有了喘息复兴之机,等十年内燕国崛起,那时中原内战不停,秦国又衰落下去,到时候,普天之下,谁与争锋!

这时谋士环渊道:“公孙丞相、两位公子,这次秦国司马错吃了暗亏,肯定在暗中谋划,秦军有一个本领十分高强的乌获,如果正面对敌,我方也需要派高手与之抗衡,还有秦军善于偷袭,上次失利,这次很可能在大战之前,秦军率先发动偷袭,打乱我们的谋划,这些都不得不事先做好充分准备!”

赵国蔺相如也赞同道:“环渊先生所言极是,秦军号称虎狼之师,五万黑甲铁骑,鹰卫、铁剑锐士等等,不得不防!”

第八卷 战龙在野 第172章 下战书

蔺相如提出要重视秦军偷袭,引起众人的警惕,毕竟以前两次失败的教训,都是因为秦军在约定的大战前提前发动袭击,击败了数十万合纵大军。

战国中期,尤其商鞅变法之前,两国交战,基本不存在偷袭,都是光明正大,双方摆足阵势,战车和骑兵、重甲兵,然后正面冲锋,一决雌雄!

战斗过后,双方各自收兵,回到营内休息,酣然大睡,并不用提防对方偷袭,于是有了宋襄公看到渡河敌兵不去攻击,让对方摆好阵势,反而在正面大战中失败,从而贻笑千年,在中华历史上,成为一个迂腐君王的典故。

但话说回来,在春秋时代,民智未开,很多作战时候,都是如此,在春季或秋季,出动车兵与人马,正面对抗,打完几仗,收兵回国,准备耕种或守冬,双方互不进攻,形成一种默许的规律,正是因为这种春秋作战的方式,才把这段历史叫做春秋!

如今到了战国中期,特别是商鞅变法之后,孙膑、庞涓等兵家人物层出不穷,战争也越来越充满诡计和谋略,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等等,层出不穷。

公孙衍点头道:“不错,按政照规定,明日一日,派出使者进入秦军大营送去战书,约定三日后交锋,在这三日内,要特别加大防御,小心秦军进攻,同时我军要拟定提前发动偷袭的战略方案,一切目标,都以消灭秦军为第一要务,可不择手段,不计得失!”

众将士抱拳道:“秉遵丞相之命!”

“好了,天色已晚,为防止秦军偷袭,诸位公子、将军迅速赶回营地,布置防御工事,假想秦军会攻打自己的营帐,如何进行反击和围剿,千万不要傲慢自大,低估对手,因为根据斥候情报,秦军有一支铁鹰剑士,个个都是一阶以上武者,浑身铁甲,犹如厚墙,一人冲锋,能横扫几十名普通甲士,一旦夜里闯入营地,只怕能造成大乱!”公孙衍再次提醒,因为每次的失败,都在盟军事前清傲,事后胆小的因素上。

众人点头相继离开大帐,陆续返营,临行前孟尝君、平原君都对辰凌赞赏有加,高眼相看,有意拉拢,辰凌微微一笑,婉言相拒,真是笑话,暂时他还不想离开魏国,只是魏国有他的利用价值!

“辰将军,你暂且留一下!”公孙衍见辰凌要离开,出言挽留。

辰凌抱拳道:“喏——”

待众人走出营帐,只留下他二人,公孙衍拍了拍他的肩膀,赞许道:“好小子,你总算没有让老夫失望,真的大胜了秦军,在虎口下拔牙夺食,连老将司马错,戎马一生,从无败绩,却在第一个照面,就栽到你的手上,哈哈,真是奇才也!”

“末将真是运气好罢了。”

公孙衍摆手道:“如果说第一次,你生擒甘茂是运气,御前比剑战胜邱逸才是运气,一而再,再而三的运气结合,这么就不是运气的问题,而是你自身的实力,以及你的睿智和胆识,老夫阅人无数,却看不透辰凌你,总觉得你身上隐藏着许多的秘密,当然,我并非怀疑你,而是觉得你深不可测,日后必非池中之物!”

辰凌稍稍心安,不动声色,静听名相公孙衍的“指教”,谈谈口风再说。

公孙衍接着感慨道:“这次合纵,事关秦国与东方诸侯的命运,相比你也看出来了,秦国日益强大,再不制止,很快聚会把重兵放在魏国河东,企图向赵魏韩延伸过来,后有巴蜀粮仓,前开门户,大势将成,你我的使命,就是捍卫大魏尊严,挽住大魏国运,对于与秦接下来的交锋,你有何看法?”

辰凌摇头道:“我对秦国将领和布局都不知晓,难以全局判断,所以,有个小请求,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我之间,不必拘于礼数,有何事,但讲无妨!”公孙衍很坦率,在他面前,没有摆任何官架子。

辰凌眉峰轻挑,说道:“我想明日假作特使,去往秦军大营一趟,仔细看一看秦军大帐内的气氛,便有定论了。”

“你要以身犯险,去往秦军大营送战书?这不是羊入虎口吗?”公孙衍惊讶道。

辰凌微笑道:“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或许这一行,能观察一些细微之处,揣测出秦军下一步动向说不定!”

公孙衍心下钦佩这青年,点头道“那好,辰凌你有如此胆色,老夫就成全你,如何安排,你自斟酌!”

辰凌道:“两国交兵,不斩来使,明日相国按规矩派出使者,我在途中掉包替换,带着其中一个特使前去,充当副手,进秦营一言不发,估计司马错他们未必能知道我会前去,因此不会有何差错!”

“那好,就如此办了,你要多加保重,平安归来!”

“领命!”辰凌抱拳一躬,转身退出营帐。

※※※

正当午时,稷山下,规模恢弘的秦军大营前,飞来两骑快马,距营门一箭之地勒马,一人遥遥高喊:“我乃联军特使,来下战书,作速通报司马将军了!”

“特使稍待——”秦军寨门一声回应,便闻马蹄如雨而去。

辰凌稍微易了容,气色和容貌改变,看上去平凡之极,特别使他用家族玄功收敛气息,除非对方达到先天高手,否则绝对看不清他体内有内力存在。

他望着秦军大营,秦军的营寨设在一处高丘之上,利用树林山势乱石丘凿等种种天然条件,砍木立栅,成为有效抵御矢石的防守工事,又挖出长达数里的壕坑,紧扼往西入秦渡河之路,背山面原,只见许里内尽是敌营,使人见而心悸。

司马错布兵设营,确实名不虚传!

片刻之后,一骑飞出营门高声道:“特使随我来。”话音落点,马头已经圈转,带着两骑便飞驰进了营寨。

辰凌和特使张泽策马越过壕沟上的吊桥,进入秦军大寨,营盘内井然有序,一面是营地小型校场,不少将士在练着,一面是营盘帐篷。

通往中军的大帐甬道两旁,甲士林立,都是精锐的武士,一个个身形挺拔的象钉子似的,唯有他们身上的兵器,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

“盟军特使到——”

经过一番营地,来到中军大帐外,有侍卫高声喝道。

“请特使入帐!”主帅帐内半晌一人喊道。

辰凌低着头,跟着张泽进入了司马错的主帅大帐。

进入大帐内,忽然感觉到一股寒冷,原来帐内正在开军事会议,正前方司马错坐在主帅之位,身前是玉案,案上有点将令和一小堆书简,背后屏风挂着一副巨大的山河社稷图,角落挂着佩剑。

有三十多员将领分做两列坐在两排将墩之上,浑身铁甲叶片,也不曾有任何响动,端着着身子,目光不约而同辰凌二人身上,都是驰骋疆场的虎狼大将,人人透着肃杀之气。

张泽哪见过这等霸道的气场,再想到秦军将领素来的威猛,有些不自禁地瑟瑟发抖,辰凌见状心头一惊,脑筋一转,也假装有些害怕发抖,担心张泽说露馅,率先开口道:“合纵…大军特使,拜…拜见…司马上将军……”

辰凌有些结巴地说出来,顿时秦将哄然大笑起来。

第八卷 战龙在野 第173章 用计

辰凌装作受惊的模样,忐忑不安地回答,让在场所有秦军武将都哄然大笑。

“魏军武卒,何时变得如此窝囊!”

“哈哈,就是,简直太丢魏国的人了。”

张泽和辰凌都穿的是魏国武卒的红色长服和大魏特制的盔甲,此刻在满堂黑色铠甲的秦军将领之中,显得格外清冷,仿佛进入狼口的绵羊。

司马错显得有些苍老,没有戴头盔,盘发如银,眉须也变得鬓白,只是两眼却炯炯有神,横扫这两个人,有些咳嗽,问道:“你俩是哪个营的,都叫什么名字?”

辰凌拱手恭敬道:“我叫方村辰,他叫张泽,属于中军斥候营!”

司马错微微点头,再不多问,接过侍卫递过来的战书,打开一看,冷笑道:“公孙衍,颇好古风嘛,学古人下战书,哼哼,好,三日之后,就与合纵大军,正面交锋,让世人瞧一瞧,秦国一军,就能抵挡住五国联军的进攻,中原诸侯有多少人杰,尽管派来,一较高下,回去告诉公孙衍,带足人马和猛将,可别像十年前,五十万大军,一战就溃败了。”

辰凌微微扫过周围的将领,发现帐内有足足四十多位大小将领,谋士四人,山河地图上,标满了诸侯国的驻军、城池、要塞、粮仓所在,不过不敢仔细去观察,扫了一眼,立即收回目光。

这时一名秦将霍然起身,目光冷罩住二人,大喝了声。

“站住!”

辰凌和张泽两人,此际明显感受到一股杀意和寒气笼罩过来,压得辰凌和张泽呼吸有些艰难,皮肤毛孔温度骤降,感受到强烈的危险。

以辰凌的武学修为,知道这是一位厉害武者爆发出一股无形气流,压制过来,同时他身上有浓厚的杀伐气息,军魂气魄,热血方刚,犹如一把出鞘的利剑,寒气慑人!

张泽吓得双腿开始瑟瑟发抖,以为对方猜出了辰凌的身份,目光禁不住看了辰凌一眼,差一点就要跪地求饶。

只听那年轻秦将狞笑道:“魏军特使,回去告诉公孙衍,带上那个辰凌,他最近不是传为魏国最强新秀,秦国的克星吗,三日后,我白起要与他在三军阵前,决一雌雄!”

辰凌听到名字,心头一惊,白起?哦靠,那可是战国杀神!

根据历史记载,白起,纵横沙场数十年,大小上百战,从无败绩,攻下近百城池,最后没逃过功高盖主的命运,被秦王诛杀。

白氏为孟西白三大秦老氏族支柱之一,其实白氏追根族源,乃是楚白公胜之后,春秋时期楚君僭称王,大夫、县令僭称公,白起为白公胜之后,故又称公孙起,春秋后来白氏迁徙到秦川,成为秦国最有威望的老氏族之一。

辰凌听到白起的名号,当着吓了一跳,不过他的神情,落在其它人眼中,还以为特使害怕了,因此都没往心里去,反而嘲笑魏国无勇士!

张泽在前,辰凌在后,退出了秦军大帐,不再耽搁,迅速上马,驰出了秦营二十里外,这才松了口气。

那位斥候张泽叹气道:“刚才真是吓死人了,那么多秦军虎狼之将,要是咱们露出破绽,估计立即就会被诛杀。”

辰凌横了他一眼,轻哼道:“秦军有那么吓人吗?”

“那当然,秦军这些年几乎每战必胜,而且战后必然大肆屠杀战俘,坑杀敌军将士,凶威远播,中原诸侯军,说到秦国,无不谈虎色变,除非合纵联盟在一起,否则很少跟直接与秦军交锋,他们的士卒,比虎狼还凶残!”张泽心有余悸地说道。

辰凌眼神变得有些威严,看着张泽道:“民不畏死,何以死为惧?如果你是真正的勇士,百战沙场,连死都不怕,还会怕活着的秦兵吗?这次我带兵,就是告诉战国世人,秦军再强大,同样要被我击垮,这次你的懦弱,恰好来一次本色演出,让秦将放松警惕,以为魏军个个孬种,对战势有利,只不过,你永远无法成为勇士!”

辰凌不屑于跟他多交谈,带着他回到大军主营后,辰凌独自来见公孙衍。

此刻公孙衍正在后帐与人交谈兵事,听到辰凌求见,立即着他进帐,辰凌进入大帐,几名侍女正穿梭般的在帐中摆置收拾书桌和竹简,辰凌扫了一眼,便径直掀帘进了后帐。

所谓后帐,便是大帐中用帷幕隔开的一个起居小帐。

一圈六盏一米高的硕大风灯,将大帐照得分外通明;厚厚的猩红色地毡上,四张长案排列成了一个马蹄铁般的半圆;每张长案上都已经是鼎爵盆盘罗列,连同案旁三个酒桶与一个跪坐的侍女,每张大案都形成了一个单元。

公孙衍居中,平原君居左,孟尝君居右,三人对酌着,商议着出兵的细节,和偷袭的路线灯,三名侍女安静地跪坐在一旁,为三人斟满酒爵。

三位名士见到辰凌进来,不约而同露出微笑,公孙衍道:“辰凌,过来坐下,今日去秦军大营,可见到了司马错?状态如何,尚能饭否?”

辰凌依言坐下,点头道“见到了,司马错虽然年迈,鬓霜满头,但仍老当益壮,除了有些咳嗽,其它好无打击,十分沉着冷静,而且在秦军大帐内,我看到不少秦军将领,其中有一位叫白起的,十分厉害,我们不得不防!”

“白起?老秦白族的子弟?”孟尝君率先一惊,解释道:“这个人,我听说过,据说他是孟西白三支老亲族白氏后裔,精通兵法,而且自身本领也在五阶武者行列,手下有八百铁鹰剑士,都是从秦军鹰卫中挑选的精锐之兵,个个都是武者,能搏杀任何一个诸侯国校尉级的本领,试想八百多浑身铁甲,经过特殊训练,不畏死,懂得合作的武者,战斗力简直不亚于一万甲士,如果这批剑士,潜伏在哪里,根本无法察觉,不动则已,一动必然是雷霆奔袭,致命一击,难以及时阻挡剿杀!”

平原君叹道:“白起和铁鹰剑士这几年在秦军中属于特殊存在,一般战场都难见其踪影,但却非常厉害,三年前,秦赵那一场榆林关之战,赵军一万精兵,就是在夜里被这支剑士团偷袭突杀,天亮之后,一万赵军竟然全部被屠杀在关内,完全没有逃出来。”

公孙衍转向辰凌,心情沉甸甸,问道:“辰凌,白起若带军去偷袭你的营地,有把握反袭击没?”

辰凌想了片刻,开口道:“上将军,我有一计,可以引开白起和他的精兵,就是有些冒险,请将军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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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昨晚网络不好,没传上去,今早更了,晚上还有一章!

第八卷 战龙在野 第174章 暗局

公孙衍、孟尝君、平原君听到辰凌有计对付秦军精锐,都重视起来,目光不约而同看着他,前者问道:“辰凌,这里没有外人,有何破敌良策,说出来,大家斟酌一番,如果可行,一定放权让你去干!”

孟尝君、平原君都默然点头,公孙衍的话,让二人心中剔除芥蒂,如今合纵联军,同气连枝,只有抱团,才能击败强大的秦军。

辰凌说道:“其实这计说出来,也没有什么,就是调虎离山之计,以历来秦军作战的方式,肯定不会真正等到三日后,在沙场上对决,他们其实也不相信,我们会那样做,双方都在试探对方,准备偷袭!”

三人点了点头,这就是他们刚才研究的事,如何偷袭秦军大营,如何防止秦军反偷袭。

“如果我们无法琢磨清对方的布局和计划,那就设计一个谜局,来让对方钻进来,被咱们牵着走,主动权掌控在我们手中的时候,秦军的成败,就已经注定了。”辰凌耐心解释道。

“那如何布局呢?”

“就像上一次那样,引出秦军,按照我们的布局来走!”

孟尝君皱眉道:“司马错这支老狐狸,老谋深算,上一次吃了暗亏,恐怕不会再上第二次当,如果辰凌你还想设伏击圈,等秦军入瓮,恐怕非常难。”

辰凌微笑道:“其实计策是什么名堂,形不形似,都不重要,关键是对手的心理,上一次我和董将军布局,要在安邑城接风洗尘,把司马错蒙骗了,害得他损失三万精锐人马,肯定会记忆犹新,这一次,我就来个暗局,让他再上一次当!”

“暗局?”三人都愣住了,实在猜透出其中玄机,

公孙衍兴致大起,对着辰凌笑道:“辰凌将军,你的话,连老夫也非常感兴趣,如何设暗局?”

“就是啊,眼看大战在即,只怕两日之内,秦军必有动作,我方也要积极做出防御,若设局,四国联军,涉及若大,很难在短短两日内取得成效,一旦被秦国散出的斥候查探到虚实,那就告破了。”平原君也忍耐不住,开口提出质疑。

辰凌胸有成竹道:“所谓暗局,就是我们把行动和目标都放在暗中,让秦军自己去分析,最后中计,这次卑职想带领先锋军,于明早天色微亮时,只带着干粮和清水、肉干,十日的粮草,悄悄离开先锋军的大营,奔袭平阳城,由公孙相国,另派出一万人马,进入先锋营,负责帮我们临时守营,施障眼法,掩人耳目!”

“两万人马奔袭平阳城?兵法有云:‘十则围之,倍则分之’;平阳内有守军三万,装备精良,粮饷充沛,如果没有数倍于守敌的人马,充备的攻城军械,半个月的围攻,很难攻克!”

“而且掩人耳目之法,很容易被秦军斥候察觉,要知道,两军对垒,都派出上百斥候散在四周,打探情报,以防受到蒙蔽和袭击。”

孟尝君和平原君纷纷出言询问,看辰凌如何说服他们关于这几个疑点。

这个攻打平阳的观点,他们早就提出了,建议分出一半人马,猛攻城池,否则一旦让稷山大营的秦军得到消息,肯定会去支援,到时孤军深入,两面加攻,腹背受敌,注定失败的结果,被众人否定了。

辰凌说道:“没有错,攻城是不可能成功的,所以只能奔袭,迅雷之速出发,迷惑秦军,一旦秦军斥候发现魏军的出兵动向,势必会做出反应,以司马错的心性,肯定不会放心我带兵接近平阳,他一定会派出一员猛将或亲信,带兵从后面包抄,那个人肯定是白起,这就是绝佳的必杀机会!”

“哦,要是司马错断定你无法对平阳造成影响,从而不派兵去追击,甚至只派普通将领出去,反而让白起带兵袭击我们的大营,少了先锋军的精锐,岂不是反成就秦军!”孟尝君很理性地辩解着。

辰凌微笑道:“那样也没什么,我有把握袭城成功,到那时,秦军一样会大败!”

“袭城成功?你有何办法?”

“这个请恕暂时还不能透露,总之,请相国,两位公子大人信任辰凌,等我的消息,这三日内,各路大军依然保持高度警惕,准备在大战前一晚,进行包抄进攻!”辰凌不再多透露了,因为详细的计划,还要等实施之后,再进行细化,没有任何策略,可以准确无误的,因战场的形势本来就是瞬息万变。

司马错看着辰凌好一会儿,对方胸有成竹的表情,以及淡定自如的神态,心忖难道他真的有十分把握?算了,反正没有更好的计划,而且他本就是个人杰,相信他,放手一搏,或许这一次真的能改写历史,合纵击败连横!

连横合纵,乃是纵横家公孙衍、张仪毕生在追求、探索的外交策略,形成几家之言,目前最具代表的还是这两个人,苏秦刚师成出山不久,在燕国待一年尚无作为,就发生了燕国内乱,如今逃到周国避难去了。

“辰凌,这次本相国信你,决定放权让你一搏,无论司马错如何抉择,相信你都已经谋算好了,就让这个头疼的问题,交给秦军去猜想吧,我们只管做好与秦军大战和提前偷击的准备!”

公孙衍笑着回答,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既然辰凌有如此把握,他也不会过多干涉,举杯道:“来,让我们预祝你,马到成功,旗开得胜!”

孟尝君田文、平原君赵胜,见公孙衍深信不疑,已经决定执行此计划,也就不再言语,草草举杯,应酬一番,其实内心并不怎么看好辰凌这次行动。

辰凌将三人的神态都观记下了,心想有关辰家军和苍狼特种部队特殊行动那些东西,自己肯定不会抖出来,因为那是自己的杀手锏,日后免不了与齐开战,与赵战争,过多表露自己的底牌,只会让他们心怀警惕。

这一次,他不但要麻痹秦军,还要麻痹了合纵大军内的将领,就好比三国时期,赤壁之战,蜀吴联盟对抗魏国曹,那诸葛亮和周瑜,面和心不和,相互争斗算计对方,在联盟的大前提下,时刻防备对方,做好胜利之后,大家分道扬镳敌对的一天。

※※※

辰凌回营后,立刻召集麾下将领开会,发号施令,布置好各自任务之后,准备五更天的时候,佩戴好装备,秘密潜行,奔袭平阳。

安排好行军事宜之后,辰凌回到后帐内,杨幂儿、柔柔四女都还没有睡,撑着风灯等候他归来。

“公子!”四女见到辰凌进帐,立即起身做福,向男主子行礼。

“都还没睡啊?”

“没,等公子回来!”

“三百剑都如常劈了吧?”辰凌一边系下战袍,一边问道。

“回公子,都做了,而且,都自己加了一倍的量!”四女轻声回答。

这是柔柔和杨幂儿走到辰凌身后,为他换衣解带,脱去斥候的一身铠甲,紧接着红色长袍,外衫,内衫一一脱去,只露着一条短裤。

另外两个侍女邱莫歌在往一个木桶里倒入备好的热水,用素手调着水温,黎雪抱着一个木盆,随手抓起一把花瓣香料,放入木桶水中。

“公子,请沐浴!”

“我自己洗就行了,你们回去睡吧,明天五更,我们还有大行动!”辰凌穿着短裤,光着膀子,浑身肌肉呈流线型,中透着几分阳刚,比其当初书生的小体格,不知强壮出多少!

四女看着公子的身体,深深被吸引,不约而同红了脸颊,娇美无限,心想原来男子的身体,也如此好看,令人着迷!

杨幂儿轻声道:“公子,让我们服侍公子入浴吧,我们都会一些推拿揉按的手艺,正好为公子解乏。”

辰凌想了想,反正都是自己的侍女,也没有什么避讳的,来到古代,就要适应这种奢华的服务项目,微笑道:“那好,都留下吧,按按肩膀和颈椎,松松腿和足——”

他还没说完,四女都欢喜无限簇拥上前,也不知谁先动了玉手,一下扯掉了辰凌的短裤,露出那雄赳赳、气昂昂、肉勃勃的大家伙,一柱擎天,当场震慑住了那四妮子!

第八卷 战龙在野 第175章 各施权谋

辰凌光着身躯,躺在木桶内,浸泡着身体,曲柔柔为他梳洗不算太长的头发,邱莫歌、黎雪二女一左一右在两旁,为了揉肩,松解肌肉疲劳。

那杨幂儿更厉害,脱去自己的外衫,只穿着贴身小衣,迈入木桶内,蹲跪在浴桶内,为他着胸前的肌肉,一双小手在他胸膛、腹部、揉搓。

“噢…”辰凌被得无比舒爽,身心放松,轻呼一声。

无论古今时代,都要成为强者,有权势,这样才能享受的齐人之福,拥有了地位和钱财的人,才可以活在法律之外,真正游戏红尘,逍遥法外。

男人通过征服世界,从而征服女人!女人却是通过征服男人,进而征服世界!

辰凌细微的观察,体会到四爱女手上的气与力,说道:“你们经过半个月的训练,以及服用培元丹,再用药液浸泡,很快就能跨入一阶武者行列了,很好,这次带你出门,一是磨练自身修为,通过边塞之苦,以及战场杀敌,将剑法练成杀人的剑术,二是历练心智,看到战争的残酷与无情,不可以对敌人心存慈软!”

“是,公子!”四女异口同声地回答。

“记住,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辰凌语重心长地感慨道,记得这是他第一次加入国安局做特工时候,教官对他讲的话。

等辰凌沐浴完毕,那杨幂儿也等于半浴一番,浑身湿透,迈出木桶后,用长巾裹住娇躯,小脸通红,看着辰凌时的目光,有点害羞,毕竟刚才在浴桶内,多少有些亲密接触,不止一次被某个部位顶到,差点撑出桶去。

“都回去睡吧,还有三个时辰,明天行动,全副甲胄武装,带足十日的干粮和清水,都穿上软甲,这一次,要有一场血战!”辰凌冷峻说道。

因为他知道,上一次四女避开了战斗,并没有见到杀人场面,在辰凌第一次参加战场冲杀的时候,也曾呕吐过,因为战场的血腥场面,让人闻之作呕,血气恶臭冲天,体质弱的容易染尸毒或瘟疫。

四女点头,却没有辰凌想的那么深和残酷,诸女只是心下在想:公子对待她们,毫无越格的举动,坐怀不乱,芳心都有些小失落,但是越是如此,越让她们崇敬无比,期待有一天能获得公子的垂青顾眷!

※※※

孟尝君回到帐内,召集两员大将和客卿谋士,分析今晚魏国做的决定。

谋士冯谖、环渊、庄辛、鲁仲连、田轸等人,都是诸侯国的名士,在齐国做了孟尝君府上的客卿,这次出征,孟尝君特意挑选这几人随行,为他筹谋划策。

大将军田铮、田缮也来到,涉及行军打仗的事,孟尝君让两位大将军前来,一同商讨大事。

“辰凌要带两万先锋军奔袭平阳城,这…这简直就是以卵击石,成为孤军,一旦秦军派出精兵前去支援,很可能会把辰凌人马全部围堵截杀,根本等不及合纵大军去搭救!”将领和谋士听完孟尝君述说,都大吃一惊。

田铮冷哼道:“这个辰凌,究竟懂不懂兵法,每次都是如此鲁莽行事,完全乃兵家大忌,要不是他运气好,早就死好几次了。”

“冯先生,你觉得呢?”孟尝君在这关键时候问向冯谖。

这冯谖中年,先前因穷困潦倒,无以维持生计,便托人请求孟尝君,表示意愿在他的门下寄居为食客。孟尝君问他有什么爱好和才能,冯谖回答说没有什么爱好和才能。

孟尝君听了后笑了笑,但还是接受了他,旁边的人因看到孟尝君看不起冯谖,就供给他粗劣的饭菜,按照孟尝君的待客惯例,门客按能力分为三等:上客吃饭有鱼,外出乘车;中客吃饭有鱼外出无车;下客饭菜粗劣,外出自便。

过了一段时间,冯谖倚着柱子弹着自己的剑,唱道:“长铗归来乎!食无鱼,”要求改善待遇。左右的人把这事告诉了孟尝君,孟尝君说:“食之,比门下之鱼客。”

又过了一段时间,冯谖弹着他的剑,唱道:“长铗归来乎!出无车。”左右的人都取笑他,并把这件事告诉给孟尝君,孟尝君说:“为之驾,比门下之车客。”

冯谖于是乘坐他的车,高举着他的剑,去拜访他的朋友,十分高兴地说:“孟尝君厚待我。”此后不久,冯谖又弹着他的剑,唱道:“长铗归来乎!无以为家。”此时,左右都开始厌恶冯谖,认为他贪得无厌,而孟尝君听说此事后想到冯谖有个老母亲,于是派人安抚家属,这使冯谖深受感动,决心不再向孟尝君索取,一心一意地等待为孟尝君效力的机会。

后来却着实为孟尝君效力不少,如替孟尝君收租,树立了孟尝君在人们心中的威信;在孟尝君遭齐王猜忌时,游说国君,使之威名重立,通过“薛国市义”、营造“三窟”等活动,冯谖为孟尝君立下了汗马功劳,使其政治事业久盛不衰,成为孟尝君麾下第一谋士。

冯谖沉思说道:“两种可能,一是辰凌根本就不懂兵法,盲打莽撞,异想天开,勇字当先,不计后果,骄傲自大,过于高估自己;二是这辰凌十分精通兵法,并活学活用,出其不意,不拘于常理和兵法,棋高一着,天生将才!”

孟尝君点头问道:“先生以为是哪种?”

冯谖皱眉道:“通过他前两次与秦军交锋,都是大胜而归,世人以为他是耍小把戏,不是真正带兵之法,然则非常时期,当用非常之法,能人所不能,属下看来,辰凌属于后者!”

孟尝君凝思片刻,长长叹一口气道:“我希望是后者,又不希望是后者!”

众人听他之言,有些自相矛盾,谋士环渊笑道:“主公希望是后者,因为辰凌能击败秦军,助我盟军大胜秦国,到时候秦国萎缩回秦川,元气大伤,再无与我东方诸侯争锋的能力,给我齐国称霸扫除一大障碍。”

“不希望看到的是魏国又出现一个将才,魏国与齐国接壤,争执不断,兵戈不息,一旦魏国横空出世一个天生将才,率领魏国武卒征战四方,将会成为我齐国的大敌!”谋士鲁仲连接着说道。

孟尝君哈哈笑道:“你们不愧是我孟尝君的智囊团,甚知我心,不错,不论秦国还是魏国,甚至赵、楚、韩、燕都会是我齐国称霸诸侯,横扫天下的障碍,不能让任何一国崛起壮大,眼下合纵大军攻秦,当然希望能挫败秦国,使其国力萎顿下去,甚至赶回河西戎狄之地,中原六国之战,燕已经濒临灭亡,剩下五国,唯有赵、魏、楚才是咱们最后的对手,而且都与我齐国比邻之邦,我自然不希望魏国有将才出现!”

冯谖安慰说道:“主公莫忧,当务之急,还是先破秦国,它是六国首敌,只有秦国元气大伤,才有中原六国争雄,逐鹿天下,否则,一切空谈!”

“其二,魏国根基动摇,纵有名将,也无济于事,国家要称雄,首先是综合国力,然后是变革新法、军队强大、经济繁荣、将相和睦,最主要还是明君在位,朝纲无奸佞小人、权臣当道,魏国有太子和公子钰争权,太子狂妄自大,奢华贪色,不通政论,他登基之后,魏国定然会萎缩下去,所以我们要背后改支持魏太子,打压公子钰,否则那公子钰是个人杰,一旦登基,有公孙衍、辰凌等人辅佐,难保不会对齐国构成大威胁!”

孟尝君叹了一口气,面色沉稳,点头道:“不错,当初咱们声援魏公子钰,那是因为太子亲近秦国,担心魏与秦联合,借道连横攻我齐国,如果这次能打压秦国,回过头,公子钰就失去了作用,我们联合赵国,一起向魏王施压,拥立魏国太子登基,废掉公子钰!”

众谋士纷纷点头,权谋和外交的力量,有时候能成就一个诸侯国,也能毁掉一个诸侯国,胜过十万大军,上兵伐谋,就是这个涵义了。

※※※

赵军大营,平原君回到大帐内,同样立即招来亲信谋士,分析当晚公孙衍和辰凌的对话。

“公子,属下觉得,这辰凌与众不同,往往出事都惊世骇俗,乃文武全才之人,在洛才女的论战会上,压住秦国名士陈轸,在秋猎大典上击败武尊,这样文武具备的人物,天下少有,这次既然他敢出兵奔袭平阳,那肯定胸有成竹了,虽然不知道他会采有哪种方法,也不知道他真正目的是什么,但是,我们决不能小觑,做好完全之策,否则机遇瞬息万变,把握不住,会失去大好机会!”蔺相如分析道。

平原君对蔺相如颇为器重,听他如此看重辰凌,也顿时改变了他先前的看法,沉思片刻,说道:“如果他真能在秦军眼皮底下,拿下平阳城,那么这辰凌就太厉害了,日后定会成为我赵国的心腹大患。”

“主公,我赵国有明君赵武灵王,名将赵奢,赵军精锐在不断扩充,一点不弱于了秦军魏卒,即使这辰凌有些本事,在魏国迟早遭到排挤,只要到时候我们抓住时机,拉拢过来,投效我赵国,不就高枕无忧了吗?”剧辛在旁说道。

平原君微微点头,道:“先看看再说,派人用鹞鹰给赵奢将军发去密函,如果辰凌夺下平阳城,断了秦国在河东的粮仓,立即大军麾下,以雷霆之势,夺回茅津渡和大禹渡,抢占黄河沿河渡口,歼灭黄河东岸,汾水以北的秦军,驻扎我赵军,从秦国手里夺得疆域,不必归还魏国了!”

“喏——”赵梁抱拳应诺。

平原君赵胜三十出头的年纪,站起身来,身材魁梧,比孟尝君高出一个头,颇有北方男儿的侠气和威武,看着帐内风灯,炙光明亮,光晕闪动,轻叹道:“辰凌究竟是飞蛾扑火,还是烈火重生,就看这一战了。”

第八卷 战龙在野 第176章 奔袭平阳

辰凌带着两万精兵在五更时分秘密出发,所有骑兵,战马摘铃,铁蹄裹布,晓行夜宿,大部队向平阳城一带进发。

那平阳城在安邑城的北面三百里,上古时期原是古帝尧所都,春秋晋羊舌氏邑,在晋国时期,被改了城名,在《帝王世纪》有记载:“尧都平阳”,即今临汾,尧王访贤、让位于舜的传说就发生在本地。

平阳城南通秦蜀,北达幽并,东临雷霍,西控河汾,整个地区大致呈不规则的梯形,东倚巍巍太岳与长治晋城为邻,西隔滔滔黄河与秦川相望,因其地理位置重要,自古为兵家必争之地。

经过一日的行程,行走百里,辰凌驻军在汾水对岸的山谷内,四周要塞和高崖都设下岗哨,同时派出近百名斥候埋伏,清除沿途跟踪的秦国探子。

待安营扎寨之后,辰凌带着范睢等谋士,以及乔瑛、滕虎、沈铮、柳岩等武将站在山崖上,打量地形,布置防御,以防遭到偷袭。

“辰将军,接下来,我们白如何布置?”

“秦将白起真得会带领铁鹰剑士追击我们吗?”

辰凌听到麾下将领的问题,淡笑道:“世上没有完全有把握的事,这次设下暗局,等待司马错、白起入局,还要看司马错是否会按照我们预定的计划去猜测,有六成机会,白起会追来,我们要做好伏击的准备!”

顿了顿,辰凌又道:“我们还有两日的行程,抵达平阳城下,过了汾水后,前面多是山陵和沟谷,容易设伏或偷袭,我的计划,是先伏击白起,然后偷袭平阳城,乔瑛、沈铮,你二人带领两千苍狼特种兵,按照我事先交代的训练办法,飞爪攀岩、偷袭暗杀等,做好偷袭城池的准备。”

“遵命!”

“巢盖、杨瑞,你二人带三千甲士,重点训练伏击,铁鹰剑士全身都是铠甲,弓箭若设在铁甲上,效果不大,近距离围杀,我方损失也惨重。”

“那如何围歼,八百剑士,个个都是精通武艺的武者,百战钢铁之士,相当于二阶武者的战力,普通弓箭难以透其铁甲,的确是个麻烦事,辰将军可有办法?”柳岩问道,以他四阶武者,动用内力,出剑如电,倒是可以一剑穿其喉咙,但是顶多对付几个人,如果好几百个铁鹰剑士冲上来,他也无法躲避。

辰凌微笑道:“对付这些铁鹰剑士,如果用弓箭不行,那就用陷阱、滚石、渔网、火攻,借助这些武甲之外的力量,他们就是铜皮铁骨,也没有用。”

他心中在感慨:“如果有火药,非炸死这些铁甲战士不可,何必这么费劲?对,火药,一定要发明出来,眼下虽没有火药,可以用瓷罐塞满树脂和鱼油,可以简单制作一些炸球,伏击时候扔下去,炸伤一片不可。”

“白泰、白文刚听令!”

“末将在。”

“你二人速带人去往附近的渔村,收集大量瓷罐和鱼肚油和眼球,三个时辰内收购越多越好。”

“遵命!”二人虽然不知道主帅的意图,但遵守军令那就对了。

“罗荆,张昊,你二人带领亲卫军,进入山林刮下大量树脂油,同样越多越好,三个时辰后,回来复命!”

“属下明白!”

辰凌微微一笑,简单制作一些物,在山谷内爆破,对于浑身铠甲武装的铁鹰剑士绝对能构成伤害。

“传令下去,住宿一晚,明日加快赶路,争取后日正午,抵达平阳城下,发动攻城!”

“领命!”众将抱拳行礼,铁甲叶片轻轻响动,动作干净利落。

※※※

巍峨稷山,秦军大帐。

司马错正在阅读斥候侦查的最新情报,皱起眉头,看了半晌,眉头竟然越来越紧,满脸的沉思和疑惑。

众将士见到将军的苦索困惑的样子,都猜到肯定敌军有了新动作,对秦军造成一定的危险,主帅才有如何愁容。

“将军,因何心事重重,愁容满面?”第一军师公孙爽在旁问道。

司马错搁下了信函,轻叹道:“刚收到最新战况,合纵先锋军,也就是辰凌统领的两万多精兵,于今日清晨,秘密撤出营地,向平阳一带进发,按照魏军武卒的脚程,今日黄昏就能渡过汾水,哼,这个狡猾的小子,胆大妄为,竟然向奔袭平阳城,还让公孙衍派出大量士卒暂时驻扎进先锋营内,掩人耳目,可笑之极!”

“这是公孙衍和辰凌联起手唱的一台戏,要掩盖真相,秘密出兵北上,目标平阳城,好狡诈的手段,不知是他俩谁先想出来的?”公孙爽疑问道。

司马错冷笑道:“孤军深入,敢于冒险,鼓抛一掷,这样的手段,不是公孙衍这等稳重之人能想到的,多数还是辰凌,这小子上两回与秦军交锋,都是使出诡计和小把戏,才得以占到便宜,这次又异想天开去奔袭平阳城,连攻城的工具都没有携带,这不是天大的笑话吗?”

这时白起蓦然站起甚来,抱拳道:“上将军,恐怕这事没有这么简单,如果辰凌他没有夺城的把握,以公孙衍的沉稳,定然不会同意这次草率冒进的行动,这里面,恐怕还有些疑点。”

蒙骜起身道:“将军,这辰凌小子太过诡诈,上次就抛出了假情报,咱们上当,这次该不会又是他的诡计吧?”

他当晚率领一千鹰卫闯入伏击圈,却想不到被火攻围歼,险些丧命在山坡上,只带着几十人突围出来,逃回秦军大营,蒙骜自身也受了轻微烧伤和箭伤。

司马错被谋士和将领们你一言,我一语地分析来分析去,信心有些动摇,这一次究竟是公孙衍和辰凌抛出的圈套?还是真的向偷袭平阳,切断河东地带秦军的补给?是派兵追击?还是只让平阳守卫加强防御就可以了?

“辰凌!这个惹祸精,为何每次都给我秦军造成难题?”司马错想来想去,难以判断出究竟是哪一个可能性大?

就在他举棋不定,难以作出抉择的时候,一名侍卫在门外禀告道:“禀报将军,左庶长陈轸大夫,在帐外侯见。”

“陈大夫?从魏国赶回来了,甘茂和张仪先生有没有同行?”司马错询问一声。

“回将军,没有,入帐的只有左庶长,以及四位随从卫士。”

司马错说道:“快请左庶长进帅帐!”

“不用请了,陈某自己进来了,哈哈——”笑声未歇,陈轸掀开大帐幕帘,进入中军帅帐之内。

司马错以及其他将领全部起身,虽然陈轸只是左庶长的官职,但是在朝中,除了相国樗里疾、甘茂、魏冉等人外,陈轸的地位并不低,属于秦武王身边的亲信重臣,比司马错,地位不输多少。

“上将军!”

“陈大夫。”

陈轸微笑道:“上将军愁容满面,可是正为军机大事犯愁?”

司马错微微点头,沉着脸道:“想必合纵先锋军大破我秦军的消息,已经在东方六国传的沸沸扬扬了吧?”

陈轸道:“与辰凌有关?我这次来,就是为了提醒将军,千万不可小觑这个青年,文武双全,在魏国论证会上,才女出了三道题目,我竟全输给了他,连甘茂将军,也对他推崇有佳,自认为栽的并非偶然,而是这辰凌的确有其过人之处!”

司马错叹了一声,说道:“这不,刚接到一封斥候信函,说辰凌带精兵两万,天一早就撤出大营,打算奔袭平阳,让公孙衍派兵暂时驻扎在先锋营掩盖耳目,哼哼,孤军深入,不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陈大夫来得正好,为我军分析谋划一番。”

陈轸眉头一皱,吃惊道:“竟有此事?辰凌带兵要奔袭平阳,不好,他既然这样做,肯定有了把握,上将军,快,派兵追击,从后面堵截,绝不能让他带兵顺利攻克平阳城啊!”

这时白起越听越不服气,热血上涌,抱拳豪情万丈道:“上将军,白起愿带八百铁鹰剑士追击辰凌,屠光他那两万魏卒!”

第八卷 战龙在野 第177章 制作爆破武器

司马错犹豫片刻,终于松嘴道:“好吧,就准许你带铁鹰剑士追击,另外本将军会派一万轻骑兵追击,为你们掩护,这支骑兵在背后只是象征地追击,不会靠的太近,目的使辰凌知道,我们已经洞悉他的阴谋,让他无法安心攻城。”

“记住,平阳四周都是山陵和沟谷,通往平阳之地,道路有限,而且多有山谷,一定要格外小心,辰凌这厮,诡计颇多,我不让骑兵追击太近,是担心他偷袭,而你们铁鹰剑士,才是真正袭击辰凌的主力,等他们最困乏,防御最松懈的时候,进行袭杀行动!”

白起抱拳点头,说道:“放心吧,上将军,这次我一定让辰凌有去无回,以血还血,偿还我老秦人的血!”

“王龁,孟瓴,你二人带一万轻骑兵,明日一早,不,今晚就出发,追击辰凌!”

“领命!”二人霍然回答,对此行危险不畏不惧。

司马错点点头,年迈的面坐容上,尘霜满鬓,却充满了傲骨和稳健,岁月的沉淀,造就了这位老将军的传奇。

“去吧,不要丢我秦国军人的荣耀和气节,围歼辰凌的先锋军,挫败魏国锐气,至于四国的合纵大军,就交给本将军了。”

“喏——”

秦军作出决议的时候,辰凌并不知情,仍在山谷内训练自己那两万精兵。

辰凌吩咐两千精锐亲卫,在山崖下训练攀岩、飞檐走壁的等基本功,准备夜袭城池。

另外调出三千甲士,背着硬弩,训练着伏击射弩,潜藏身形等等,其它一万七千人,演练阵法,剑术、拳脚武艺、体能训练,每晚坚持训练一个时辰才准睡觉。

这两万精锐武卒,经过辰凌的指点和超强负荷训练,进步迅速,比之前更有作战能力,不论格斗技巧,还是体能发挥,战场自救常识等等,都远远超出其它国的精兵。

“禀报将军,白校尉他们回来了。”

辰凌听到侍卫在后面禀告,转身道:“走,过去瞧瞧,看他们把事办得如何了?”

来到营地前,白泰和白文刚正带人把收购回来的渔网、鱼油、鱼眼等等一竹篓一竹篓地罗列在一起,等候主帅前来清点查阅。

辰凌走上前盘问道:“东西都收到了吧?”

“禀告将军,渔网收到近百张,各种鱼脂几十竹篓,瓷罐装满三大车,附近十几个村子,都收集了。”

“很好,带人立即搭起锅灶,准备烹煮鱼的油脂,把生油炼成熟油,本将军有大用处!”

“遵命!”白泰被提拔为校尉,白文刚为千夫长,二人带领的人马,一半是白家的家将武士,属于私兵,一半是辰凌调拨给他们的,组成一支千人队。

“这些人,是来做什么的?”辰凌转身看到营外站着好几百人,都是青壮年,带着皮帽子,身上披着毛皮坎肩,里面是破麻布衣衫,有背着硬弓,有手持钢叉、长矛,还有提着棍子和短剑,站成几排成方阵。

白泰回答道:“禀告将军,这些人是这片地区的猎户和渔民,这里是丁家村、蒲家村、霍家村、陶氏村等一些猎户和壮丁,听说将军的大名,都要来参加咱们的队伍,我拿不定主意,就整合在一起带过来,请将军定夺。”

辰凌皱起眉头,眼下大战在即,行动都是机密,这些散兵游勇忽然加入,恐怕扰乱军阵,但是既然来到这,就不能退回去了,因为他们已经看到了大军,不能让他们泄出秘密。

“身份都核对过没?都是当地的村民吧?”

“将军放心,我和千夫长,在村子里,与当地的亭长核实过,都是当地的猎户。”

辰凌点了点头,走向这些猎手阵列前,灵机一动,有了主意,微笑道:“你们都要参加魏军?”

“我们都愿意追随辰将军,杀退秦狗,还我河东之地!”

“暴秦抢夺民粮,霸占弱女,毁我房舍,不杀秦狗,誓不为人!”

“赶出秦狗,为乡亲报仇——”

每个村的人说法不一,但都对秦兵充满愤怒,一时同仇敌忾。

“好,那你们就都留下,跟随我奔袭平阳城,暂时把你们混编成一个加强营,为我军在前探路、引导,更快地赶到平阳,就算立功一件,回头大破秦军,我会再重新训练你们,个个成为优秀的魏国武卒!”

“效命辰将军——”

“效命辰将军——”呼声如潮水般泛滥。

辰凌面带微笑,找来樊凡,让他另带五百武卒,连监视带统领,带着几百猎手和壮丁在营外驻扎,明日一早,在前面探路,支开他们。

“白校尉,你们马上去煮油脂吧。”

“遵命——”白泰带着人迅速去办事。

范睢也不知道辰凌这葫芦里卖得什么药,在旁不解问道:“辰将军,你这是要做什么,要做鱼汤犒劳三军吗?”

辰凌哈哈笑道:“当然不是,我要制作一样东西,对付白起的铁鹰剑士,如果他真的到来,就让他们灰飞烟灭,对了,范先生,你对河东地形较熟悉,从这里赶往平阳,有哪些便捷的道路,最好是隐蔽,有些危险,又能过马匹,距离最短的!”

范睢想了想道:“从这里到平阳,还有一百七十多里,由于河东之地,西、南两面濒临黄河,又有太岳山、吕梁山、稷山、太行山褶皱走向,因此方圆几百里多是山陵和谷地,有一条大路是官道,在晋国时修筑,沙土路面,能同时并列过四车;捷径有三条,一是乘舟伐逆流而上,二是干涸的河床沙石路,但沿途要经过三个狭长的山谷,三是山路石径,多在山麓上,陡峭斜坡,羊肠小道,不能过战马,只此四条路径,其它都是耕田和山林,荆棘丛生,别说捷径,就是小道都不曾有人走,山野村夫狩猎才会到处走,难以用来行军。”

辰凌一下子就明白了,在古代,道路更少,不像二十一世纪,国道、省道、市道、县乡道路、高速公路、铁路等等,条条大道通北京,何其方便。

而两千年前的战国中期,国与国之间,城与城之间,道路铺设有限,而大规模行军,往往都要走大路或硬道,因为辎重、马匹、车辆等等,在荆棘丛生的荒野中,根本无法行走,这也是为何扼守住要塞和隘口,敌军就无法跨越,或者绕行的原因。

辰凌微微点头,心中已经有了最新战略,排除水路和山径外,只有大路和山谷石路两条路径,由于是奔袭,要隐蔽冲击,自然是走山谷了,他推测,只要有伏兵追击,也会衔尾追来,他打算就把伏击设在第三个山谷内。

这时罗荆和张昊也带兵赶回来,进入山林刮下大量树脂油,几千人动手,一个时辰也装回来不少,向主帅复命。

辰凌检查过后,还算满意,深秋的油脂,较为干松,正是树皮凝油的时候,容易燃烧,他吩咐手下把树脂也进行烤火提炼,收集油脂的精纯量。

过了半个时辰,辰凌让人把鱼油包裹成球,放入瓷罐内,用铁勺舀出一点有树油脂,倒入瓷罐,同时放入了不少铁皮和兵器碎片等,最后把罐瓶塞塞好,用一根麻绳搓成芯,沾油后引入瓷罐内,然后外面用铁丝勒紧。

众亲信将领看着辰凌一步步的做法,全部傻了眼,不知主帅要做什么,辰凌单独带着他们十几人,来到一个隐蔽的山涧内,然后点燃了麻绳芯,用力抛出去,随后十几个呼吸后,发出一声,沙石飞扬,草木飞舞,炸响处出现了一个半米深的地坑,当场震惊所有将领。

第八卷 战龙在野 第178章 刀尖上跳舞

辰凌做了引爆的实验,却吓住了所有将领,目瞪口呆,嘴张成o型,眼珠就快掉出来了。

“这是何物?如此大的威力?”

“辰将军,这真是你制作的吗?”

众将士亲眼见到辰凌刚才在调配,步骤奇特,从未所见,刚才还不知是做何用?直到过后,才反应过来,这不就是刚才用油脂灌入瓷罐的吗?

“这叫引爆,用油脂点燃师后,由于容积过小,点燃瞬间会爆发出巨大热量,冲击容器,产生,不过,这种爆破杀伤力有限,而且不易携带和推广,只能短期内使用,等日后我还有更厉害的发明,用火器对付秦军!”辰凌兴致一来,侃侃而谈,十分通俗地说了白天,众人却也不明白。

“将军要用此物对付铁鹰剑士?”范睢忽然意识到了重点,忍不住询问道。

“正是,铁鹰剑士号称铁甲无敌,横扫千军,一人能对付几十个武卒,这一次,我们就灭掉这个神话,让秦国损失惨重一把!”

“辰将军,你太厉害了。”滕虎呲牙咧嘴地夸奖着辰凌,以前二人认识的时候,也没见辰凌如此传神,想不到自从那一次受伤差点身亡后,却越发厉害起来。

“全军准备,明日一早,全速赶路,当成一次野外的体能训练,拿出大家的力量和能耐来。”辰凌鼓舞士气道。

“遵命!”众武将发现辰将军越来越神奇,士气大增,只要跟在他麾下,总有胜仗可打。

先锋军夜晚休息的时候,白起带着铁鹰剑士出动了,清一色的铁甲包裹,头盔和面甲,厚重的铠甲,武器和装备,加起来有一百多斤,但行动如飞,个个身手矫健,的战骑都是膘肥的大漠马匹,硕大壮实。

如果让辰凌看见,一定会惊呼,这哪是古代盔甲呀,简直是钢甲威龙,铁血战士!

几乎看不到多少布衫,要知道,古代的战甲,普通士兵只有半头盔,护甲也只是护着上身,四肢和面孔都暴露在外,穿着军人布衣长袍,脚下都是草履鞋,只有校尉官职之上,才能穿厚重皮靴。

白起与八百的剑士,策骑飞驰,先行赶路了,半个时辰后,王龁,孟瓴带着一万轻骑兵,开始出动,浩浩荡荡,并没有急着赶路,主要意图在制造声势。

就在秦军这次行动的不到一个时辰后,魏军大帐就受到斥候的报告,打探到秦军向平阳调兵,意图不明,兵力在一万至两万间,都是骑兵,其它不详。

公孙衍放下信函,嘴角挂着一丝冷笑,司马错终于上当了,接下来就看辰凌能否的表现了,能否继续保持好运,大破秦军,在此一举了。

“来人,通告各路盟军,做好提防和战事准备!”

“遵命——”传令官迅速去传令。

“哈哈,辰凌,有意思,我越来越觉得,他将成为战国名将,魏国复兴有望啊!”公孙衍兴致勃勃,作为纵横家,能看到辅助的国家即将大兴,莫大欣慰。

※※※

翌日清晨,辰凌带军拔营起程,加快速度赶路,要对平阳城造成一种莫大的压势,告诉天下人,他是有能力夺取城池的,别说是其他人,就是他身边的谋士和将领,都不清楚辰将军究竟在施什么战略?

这次越野奔跑,所有人都卸下了沙袋和负担,身体奔跑如飞,步兵在骑兵后面,大步奔跑,阵型不散,体能悠长有力,这都是一个月来特种训练的结果。

“这是一线峡,通往平阳城的第一个狭长山谷,至少有五六里长!”范睢向辰凌解释着地形。

辰凌拿起望远镜看了一会,点头道:“是够险的,派斥候打探过了吧?”

景砚回道:“按照将军吩咐,派出不少斥候沿途在前打探,尤其是那些猎户猎手,对于隐蔽和侦察,格外有天分,已经查探过来,没有伏兵。”

“很好,立即穿过峡谷!”

“喏——”

大军顺利过谷,又过五十里,来到第二个山陵峡谷,必经之路。

“这是飞鸿峡谷,不如前面一线峡陡峭,前面有秦军岗哨,已被樊凡校尉带着猎手清除掉了。”景砚及时汇报战况。

辰凌微微一笑道:“天黑前,一定要赶到第三个峡谷,经过那里,距离平阳城就只有二十里了,秦军在那里一定有设关卡,传令乔瑛、沈铮,带领苍狼特战队,给我拔掉关碍!”

“得令——”

几个时辰过后,行军又赶程四十里,终于在夜幕降临的时候,抵达第三个山谷处,这里是通往平阳城捷径中最后一个关隘,有三千秦军守卫,但是在黄昏时候,被沈铮、乔瑛带领的特种兵摸上山岭,偷袭斩杀,竟然全部剿灭,不留活口,而特种兵团,只损伤轻微。

只要再穿过这个高陵山峡,就是荒野和梯田,再往北走出二十多里,就是平阳城了。

今日一共奔行了一百四十多里,可把众武卒折腾够呛,所幸体能都很过关,这才没有垮掉,补充过干粮和清水后,大军立即原地宿营休息,做好大战前的体能准备。

不少战士开始砍伐树木,打造攻城爬梯,做足要攻城的样子。

“辰将军,眼看明日就要攻城了,后有秦军精锐追击,如何迎战,请将军明示吧!”

“是啊,将军,属下滕虎愿意打头阵,与秦军决战!”

“末将也愿往!”

“属下愿意留下伏击铁鹰剑士!”

“末将也愿意留下伏击!”

辰凌组织一个军事会议,众将士都忍不住自动请缨,要带兵上战场厮杀。

看着众将的急躁和渴望,辰凌摇头失笑,随后郑重其事道:“你们都听好了,我们现在处境十分危险,前面平阳城有三万秦军把守,后面有秦军追兵,我们夹在中央,腹背受敌,硬攻只有死路一条,耗也能把我们耗死!我们要战胜对手,只有用谋计,在刀尖上跳舞,不但伏击掉铁鹰剑士,而且还要拿下平阳城!”

众将聚精会神,连几位谋士也都全神贯注,想听一听辰凌究竟有何高策,布局施计,一举两得,逆转乾坤,运筹帷幄,既能同时对付后面的追兵,让铁鹰剑士乖乖中计覆灭;又能让城内的守军掉以轻心,无法防御,丢掉城池?几乎每一项实施起来,都近乎不可能做到!

第八卷 战龙在野 第179章 连环用计

诸将听到辰凌的话,都心痒难耐,又紧张无比,热血鼓动,都屏住呼吸静静听着主将即将说出来的奇谋妙计。

明知辰凌有计在心,胸有成竹,众人还是忍不住担忧一番,不听到具体细节,难以安心。

辰凌低声道:“都听住了,这次出兵,我会分成四波,各有各的任务,任何一环出了漏洞,都会满盘皆输,所以一定要万分谨慎,务必做到最好。”

“放心吧,辰将军,只要你一声令下,刀山火海,我们勇往直前!”

“就是,滕虎愿意打头阵,与秦军一决生死!”

“听从辰将军令,不畏生表死,完成使命!”

众将士一表决心,热血沸腾,士气高昂,都渴望地看着辰凌。

辰凌轻轻一笑,旋即脸色变得严肃道:“第一路有曹晖、柳岩、滕虎带领五千骑兵,八千甲士,扮作我方主力部队,于明日正午,兵临城下,先骂战然后准备攻城,记住,大张旗鼓,摆足阵势,最好造成两万人马的声势,蒙蔽守军,切忌不可真正强攻,每一轮四千人马进攻,交锋即退!”

“喏!”曹晖、柳岩、滕虎起身领命。

“第二路,由乔瑛、沈铮统领两千苍狼特战兵团,选择平阳城守军最薄弱的东北面的城墙,在天黑后进行偷袭,一座城池,城防线过长,城内三万秦军,不可能到处都是守卫,明日南面一旦进攻,会吸引一万多守军,剩下一万多要分布在其它三面城门,在两个城门之间的城墙上,守卒有些,十步一岗,也或许二十步一岗,利用飞弩和绳索进行攀岩袭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入城内,制造城内混乱,反击城门守军!”

“遵命!”乔瑛、沈铮抱拳回道。

辰凌继续道:“第三路,由巢盖、杨瑞、白泰带领五千骑兵,一千甲士,穿上秦军的战甲,在接近黄昏时分,扮作秦军从后面袭击正在攻城的我方军队,要演好戏,以免误伤,临行之前,装载了不少秦军战袍,还有一些鸡血狗血,这次都能用上了,在城外大战一番,横尸遍地,这是曹晖等人带军假意不敌撤走,引得城内守军出击,只要守军一出城,躺地的士卒立即活过来,反杀入城,迅雷之速夺取城门的主控权,与乔瑛的特战队里外呼应,拿下平阳城。”

巢盖、杨瑞、白泰三将微笑点头,喝道:“属下明白!”

辰凌微笑道:“至于白起以及铁鹰剑士,就交给本将军了,这些爆破瓷罐,就等着给他们送行了。”

军务司马范睢在旁叹道:“辰将军连环用计,环环相扣,心思缜密,或奇兵,或狡诈,用兵之道,飘渺难循,不拘一格,佩服佩服!”

辰凌摇头失笑道:“这些都是一些小谋计而已,要做大事,这些阴谋诡计,用处不大,谈到运筹帷幄,将来还需要各位谋士客卿,为我辰凌出谋划策,兼攻天下!”

“对了,辰将军,通往平阳,有三个峡谷,为何选择在最后一个,并不如何险陡的峡谷伏击呢?”谋士朱泽尧问道。

庞淮捋须笑道:“这就是辰将军高明之处,如果真是秦军白起追击,以他的精明和谨慎,断然不会轻易过峡谷,会派斥候在前面探路,这样伏兵很容易被察觉,一线峡、飞鸿峡都没有设伏,让秦军会产生松懈的思想,等到了第三个峡谷汾雁峡的时候,警惕性会降至最低,这就叫事不过三,庞某觉得,秦军必然会中计。”

辰凌则道:“世事难料,为了防止铁鹰剑士的斥候探路,樊凡你带着猎手们今晚在山崖两次隐蔽处,布置好伏击点,最好利用山洞、灌丛、树林进行遮挡,把一些伏击用的石块和滚木,提前埋藏好,我带着两千甲士,明日一早就进入伏击圈里,你带人把我们藏盖好,然后撤出谷外,十里外设一关卡,引秦军追击。”

“喏!”樊凡起身领命。

所有号令全部发出去了,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有自己的责任,辰凌浑身显得轻松不少,局已经设好,只等白起入局了,他在历史上没少听过这“杀神”“人屠”的鼎鼎大名,但是他的成功,有一定的历史原因。

首先是战国中期,秦军非常强大,兵力强悍,国力强大,后勤保障方面更是充足,任何秦将带兵,胜出的几率至少在八成以上,二是白起战胜的对手,几乎没有什么的名将,都是一些诸侯国小将领,边疆掠城,无人是他对手也属正常。

比如白起一生中最辉煌的长平之战,屠杀了赵国四十万精兵,使他奠定历史凶名,无人企及,战神楚霸王项羽不过坑杀二十万而已,但是白起这一战就有很大的水分,当赵国守将是廉颇的时候,二人势均力敌,无论白起用何计谋,廉颇打造坚实壁垒,概不受诱,使得秦军越来越不利。

就在秦军陷于下风的时候,秦王接受谋士的献策,决定用离间计,在赵国大肆散播消息,使得赵王误信流言,用纸上谈兵的赵括,代替了老将廉颇,才有长平之战惨败,说到底,是赵王的昏庸无能,以及秦国的诡计,白起的作用,只占了一半。

辰凌逐渐克制住了历史凶名的影响,决定要正视每一个历史人物,不能过于害怕,也不能过于轻视,保持冷静心,一战就见分晓。

※※※

这个时刻,白起正带着八百铁鹰剑士来到了一线峡,望着山崖峭壁,狭长的山谷,白起心中疑心大起,料定辰凌必然会在这地形上,大做文章,居心叵测,设下伏兵。

白起冷笑连连,调出二十名斥候,向山崖两侧攀爬上去,另派二十名剑士,策骑冲入山谷,其余的人在谷外等候,剑拔弩张,做好战斗的准备。

过了小半个时辰,斥候陆续回报,没有发现任何伏兵迹象,根本没有人影,但发现了行军的痕迹,显然能判定出魏军在此经过。

白起冷笑道:“如此好的地形,辰凌竟然不懂得利用,看来也不过如此,传令下去,继续赶路,穿过峡谷,出了谷,再做休息!”

“遵命!”铁鹰剑士身如灵猿,既高大又灵活,迅速策马穿过峡谷。

“白校尉,辰凌有那么传神吗?据说他先后两次打败了我们秦军,甘茂将军和司马将军都曾输给过他!”

“一个走运的小子罢了,在我白起面前,没有什么,这一次我要把他们的人,全部屠光,几十里外,是飞鸿峡,或许辰凌会在那里设伏,大家今晚在谷外休息一下,天一亮就赶往飞鸿峡,准备一场反伏击战。”白起满脸寒光,一身肃杀之气,在月夜下显得格外硬朗。

第八卷 战龙在野 第180章 白起入局

天交五鼓,正是天地最为黑暗的时分,莽莽山原,尽皆溶入无边的暗夜,隐隐约约的刁斗声混合着隐隐约约的大河涛声,在秋天的山风中,就象山河在呜咽。

这个时候,白起已经整军完毕,率领八百铁鹰剑士就开始动身,前后休息两个时辰,补充体力后迅速赶路,他相信,兵贵神速,就是辰凌知道有追兵来追击,估算时间差,也同样没有用。

白起要在对方没有设伏,或者伏兵松懈的时候,杀到跟前,打魏军一个措手不及。

白起麾下,每一个百个剑士都有一个指挥者,官职千夫长,分别是车彦奇、车震、嬴豹、嬴斑、孟飞、张哲、司马冶、石梁,八人均是武师,加上浑身铁胄和杀气,遇到武尊也可一战,白起则是五阶武者,实力不可谓不高。

河床山陵内奔腾,铁鹰剑士的速度极为惊人,天色完全大亮的时候,晨曦初照,白起已经带兵赶到了数十里外的飞鸿峡。

“注意,全部隐蔽,三十斥极候分别探向左山崖和右侧山陵,二十骑从正面切入,一刻后回复!”距离山谷三里处,白起发号施令。

“得令!”千夫长石梁带着斥候,立即前去探路。

“嬴豹、嬴斑,你们带两百人,等会从左侧摸上去,一旦接到斥候的汇报,立即杀过去,解决左侧伏兵!”

“遵命!”

“车彦奇、车震,你们带两百人,从右侧潜伏上去,准备斩杀右山崖的伏兵!”

“遵命!”

“其它人,跟本校尉在正面等候,山崖两侧厮杀之后,魏军得知他们的阴谋诡计被我军揭破,必然会从正面谷内杀出来,到时候本校尉带领三百五十人,正面以雷霆之威冲杀过去,峡谷空间有限,魏军即使人多,也没有用处,杀得他们难以抵抗,自相踏贱,血流飞鸿谷。”

“喏——”其它将领全部抱拳应诺,准备下一刻的奔袭。

过了半晌,不见斥候回报,白起皱起眉头,心想难道是派出去的人,被辰凌安排下的伏兵暗杀了?他大手紧握着剑柄,杀气腾腾,就要下令出击。

就在这时,三路斥候纷纷回来答复。

“禀报校尉,左侧山崖没有发现任何魏兵影子!”

“右侧山崖,也没有伏兵!”

“启禀校尉,前方山谷没有任何伏兵迹象,但很明显发现魏军经过的痕迹。”

白起一下子愣住了,完全超乎他的意料,没有伏兵?辰凌在搞什么,难道真的是有拿下平阳城的把握,如此迫不及待地奔袭平阳,连设伏的时间和必要都没有?

前一刻还认为胜券在握的白起,此时却有些犹豫了,心中茫然,不知这辰凌究竟在做什么?

寻思片刻,白起冷笑连连,辰凌?很有意思的魏军小将,如此带兵,缺乏谋计,只靠运气,难道这一次,还妄想三日内,轻易攻克平阳,然后切断秦军在河东的粮仓补给之地吗?简直是笑话!

“来人,收回斥候,另外二十骑前方探路,每隔十里留下斥候,发现可疑之处,立即回报!”白起觉得每次兴师动众地去仔细查探纯属多余了,直接派出斥候在前面打探,按时回报就行了。

“出发——”

铁鹰剑士再次赶路,马不停蹄,快马加鞭,继续向五十里外的汾雁峡赶去,抵达了第三个峡谷,距离平阳就只有二十里了,白起等人开始担忧起平阳来,因为直到此刻,一路上并没有发现魏国伏兵,让他们心中浮躁起来。

老秦人硬朗狠辣,讲究速战速决,正面拼狠,或者迅猛偷袭,但是像这样,等来等去,不见敌兵,让他们都有些难不住性子了,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就是这个道理儿。

“白校尉,辰凌会不会已经在攻城了?或者昨晚已经偷袭了平阳?”

“断不可能,他们的行军速度,没有咱们快,按道理,此刻也就刚过第三道峡谷,向平阳进军才对。”

副手车震道:“白校尉,我有一种不安,总觉得这个辰凌,肯定在耍什么诡计,却又不得而知,让人难以琢磨!”

辰凌若是早出现,没有什么可怕,可是一直没有动静,这些秦军都有些不安了。

“依我看,那辰凌肯定没想到咱们在后面追击,只想着如何攻城,这样的人,就是一个庸才,没什么可怕的!”车彦奇冷哼道。

白起冷峻异常,眯起眼睛,满脸寒霜,一路不再言语,静听斥候每隔十里报的信息,均是没有发现伏兵,距离平阳城越来越近,最后几乎所有秦兵都松懈下来,认为辰凌就是个疯子,带着两万人马企图短时间内奔袭平阳,根本没想想过设伏,阻击有可能存在的追兵,防患于未然。

孤抛一掷,过度自信,孤军深入,没有防范意识,这些都是辰凌给这些铁鹰剑士的感觉。

就在秦军离着汾雁峡七八里的时候,辰凌已经在地坑战壕内透过望远镜,看清楚了铁鹰剑士的阵型和人数。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喔靠,这还是古代甲士吗,越看越像钢铁侠?

铁鹰剑士的装甲厚重,个个面带头具和战盔,只能透过战袍和头盔的类型,来分别哪一个是头领,从骑士到战马,全被铁甲防护得严严实实,估计普通的弓箭对他们杀伤效果会很小。

秦兵来了,他们的速度,比想像中的还要快上很多,八百来匹战马嘶鸣奔腾,气势凝重,特别是黑色的装扮,神秘诡异,充满了杀机,犹如天降魔兵,地狱的惩罚队伍,呼啸奔来,让人胆颤。

“白起,战国四大名将之一,史称杀神,人屠,今日我就要破灭这个神话人物!”

辰凌估摸着,就是自己一手训练的数千辰家军,与这八百铁鹰剑士正面对抗,也是完败的结局,那股气势,横扫千军;那股杀气,无可匹敌;纠纠老秦,勇往直前!

“都准备好了,听信号行事,不可打草惊蛇,放秦军入谷——”

辰凌轻轻传出军令,暗哨手势打出,山崖两端所有的伏兵全部守株待兔,沿途隐蔽下来,即使从近处,若不仔细搜查,都很难发现,因为经过那些猎户打造的地壕和藏身处,就如同他们平时捕猎时候设下的陷阱一样,表面盖上了树枝、顶盖等等掩饰,看上去,跟旁边实物没什么两样。

猎户把伏击的人全部掩饰好后,这才退出山谷,在峡谷的出口尽头,荒野上设下路障关卡,假意充当封锁敌军追击的一个防御点,一切的一切,全在辰凌的计划之中。

“白校尉,前面就是汾雁谷了,山谷有不足两里长,谷底宽阔,山体峭壁也不陡峭,是通往平阳城,三个山谷中,最小的一个。”司马冶在旁解释道。

白起策马远眺山谷,以及周围的山脉走向,只要穿过这个峡谷,下午就能进入荒野上,抵达平阳了,辰凌会在这设下伏兵吗?等会斥候回报,自会见分晓了。

这一次,他并没有再费周章,调度人马,并派出大量斥候登山考察,而只等候先前派出的探路人马回复,顷刻,斥候回报,两侧的山顶各派了三人,四处观望查看,并没有发现伏兵。

此时一骑从山谷内飞奔回来,大喝道:“禀报校尉,在山谷的出口外三里,发现了一支魏军设下关卡,而且,似乎听到前方有战鼓声和厮杀声,魏军好像已经开始攻城——”

“魏军开始攻城了?”所有铁鹰剑士都是一惊,终于有了魏军的消息,原来已经开始行动,袭击平阳了。

“校尉,下令追击吧,正好在背后袭击魏军后方,使魏军阵脚大乱,与城内的守军前后夹攻,魏军必败,辰凌必死!”嬴豹趁机说道。

嬴斑请缨道:“校尉,给我兄弟三百人,横扫前面的关卡!”

白起想来想去,判断眼前所见所闻就是事实了,辰凌一心要攻城,没有设下伏兵,前两关皆是如此,第三道山谷,比起前面个,要平缓小的多,没有必要在这伏击,加上前面厮杀正烈,晚到一步,担心城池丢失,当下喝道:“传令,分成两队,嬴豹、嬴斑、石梁带三百人冲击在前,本校尉率领四百人在中,司马冶带人一百断后。行动——”

“哗啦!”铁甲涌动,八百人排好顺序分奔入谷,进入中间的时候,忽然前方山谷道路轰隆隆一阵乱响,石块和滚木砸落下来,截住了出谷之路,站在山顶上的几名秦军斥候,也被突如其来的大力,踹下了山崖,伏击开始了。

第八卷 战龙在野 第180章 白起入局

天交五鼓,正是天地最为黑暗的时分,莽莽山原,尽皆溶入无边的暗夜,隐隐约约的刁斗声混合着隐隐约约的大河涛声,在秋天的山风中,就象山河在呜咽。

这个时候,白起已经整军完毕,率领八百铁鹰剑士就开始动身,前后休息两个时辰,补充体力后迅速赶路,他相信,兵贵神速,就是辰凌知道有追兵来追击,估算时间差,也同样没有用。

白起要在对方没有设伏,或者伏兵松懈的时候,杀到跟前,打魏军一个措手不及。

白起麾下,每一个百个剑士都有一个指挥者,官职千夫长,分别是车彦奇、车震、嬴豹、嬴斑、孟飞、张哲、司马冶、石梁,八人均是武师,加上浑身铁胄和杀气,遇到武尊也可一战,白起则是五阶武者,实力不可谓不高。

河床山陵内奔腾,铁鹰剑士的速度极为惊人,天色完全大亮的时候,晨曦初照,白起已经带兵赶到了数十里外的飞鸿峡。

“注意,全部隐蔽,三十斥极候分别探向左山崖和右侧山陵,二十骑从正面切入,一刻后回复!”距离山谷三里处,白起发号施令。

“得令!”千夫长石梁带着斥候,立即前去探路。

“嬴豹、嬴斑,你们带两百人,等会从左侧摸上去,一旦接到斥候的汇报,立即杀过去,解决左侧伏兵!”

“遵命!”

“车彦奇、车震,你们带两百人,从右侧潜伏上去,准备斩杀右山崖的伏兵!”

“遵命!”

“其它人,跟本校尉在正面等候,山崖两侧厮杀之后,魏军得知他们的阴谋诡计被我军揭破,必然会从正面谷内杀出来,到时候本校尉带领三百五十人,正面以雷霆之威冲杀过去,峡谷空间有限,魏军即使人多,也没有用处,杀得他们难以抵抗,自相踏贱,血流飞鸿谷。”

“喏——”其它将领全部抱拳应诺,准备下一刻的奔袭。

过了半晌,不见斥候回报,白起皱起眉头,心想难道是派出去的人,被辰凌安排下的伏兵暗杀了?他大手紧握着剑柄,杀气腾腾,就要下令出击。

就在这时,三路斥候纷纷回来答复。

“禀报校尉,左侧山崖没有发现任何魏兵影子!”

“右侧山崖,也没有伏兵!”

“启禀校尉,前方山谷没有任何伏兵迹象,但很明显发现魏军经过的痕迹。”

白起一下子愣住了,完全超乎他的意料,没有伏兵?辰凌在搞什么,难道真的是有拿下平阳城的把握,如此迫不及待地奔袭平阳,连设伏的时间和必要都没有?

前一刻还认为胜券在握的白起,此时却有些犹豫了,心中茫然,不知这辰凌究竟在做什么?

寻思片刻,白起冷笑连连,辰凌?很有意思的魏军小将,如此带兵,缺乏谋计,只靠运气,难道这一次,还妄想三日内,轻易攻克平阳,然后切断秦军在河东的粮仓补给之地吗?简直是笑话!

“来人,收回斥候,另外二十骑前方探路,每隔十里留下斥候,发现可疑之处,立即回报!”白起觉得每次兴师动众地去仔细查探纯属多余了,直接派出斥候在前面打探,按时回报就行了。

“出发——”

铁鹰剑士再次赶路,马不停蹄,快马加鞭,继续向五十里外的汾雁峡赶去,抵达了第三个峡谷,距离平阳就只有二十里了,白起等人开始担忧起平阳来,因为直到此刻,一路上并没有发现魏国伏兵,让他们心中浮躁起来。

老秦人硬朗狠辣,讲究速战速决,正面拼狠,或者迅猛偷袭,但是像这样,等来等去,不见敌兵,让他们都有些难不住性子了,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就是这个道理儿。

“白校尉,辰凌会不会已经在攻城了?或者昨晚已经偷袭了平阳?”

“断不可能,他们的行军速度,没有咱们快,按道理,此刻也就刚过第三道峡谷,向平阳进军才对。”

副手车震道:“白校尉,我有一种不安,总觉得这个辰凌,肯定在耍什么诡计,却又不得而知,让人难以琢磨!”

辰凌若是早出现,没有什么可怕,可是一直没有动静,这些秦军都有些不安了。

“依我看,那辰凌肯定没想到咱们在后面追击,只想着如何攻城,这样的人,就是一个庸才,没什么可怕的!”车彦奇冷哼道。

白起冷峻异常,眯起眼睛,满脸寒霜,一路不再言语,静听斥候每隔十里报的信息,均是没有发现伏兵,距离平阳城越来越近,最后几乎所有秦兵都松懈下来,认为辰凌就是个疯子,带着两万人马企图短时间内奔袭平阳,根本没想想过设伏,阻击有可能存在的追兵,防患于未然。

孤抛一掷,过度自信,孤军深入,没有防范意识,这些都是辰凌给这些铁鹰剑士的感觉。

就在秦军离着汾雁峡七八里的时候,辰凌已经在地坑战壕内透过望远镜,看清楚了铁鹰剑士的阵型和人数。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喔靠,这还是古代甲士吗,越看越像钢铁侠?

铁鹰剑士的装甲厚重,个个面带头具和战盔,只能透过战袍和头盔的类型,来分别哪一个是头领,从骑士到战马,全被铁甲防护得严严实实,估计普通的弓箭对他们杀伤效果会很小。

秦兵来了,他们的速度,比想像中的还要快上很多,八百来匹战马嘶鸣奔腾,气势凝重,特别是黑色的装扮,神秘诡异,充满了杀机,犹如天降魔兵,地狱的惩罚队伍,呼啸奔来,让人胆颤。

“白起,战国四大名将之一,史称杀神,人屠,今日我就要破灭这个神话人物!”

辰凌估摸着,就是自己一手训练的数千辰家军,与这八百铁鹰剑士正面对抗,也是完败的结局,那股气势,横扫千军;那股杀气,无可匹敌;纠纠老秦,勇往直前!

“都准备好了,听信号行事,不可打草惊蛇,放秦军入谷——”

辰凌轻轻传出军令,暗哨手势打出,山崖两端所有的伏兵全部守株待兔,沿途隐蔽下来,即使从近处,若不仔细搜查,都很难发现,因为经过那些猎户打造的地壕和藏身处,就如同他们平时捕猎时候设下的陷阱一样,表面盖上了树枝、顶盖等等掩饰,看上去,跟旁边实物没什么两样。

猎户把伏击的人全部掩饰好后,这才退出山谷,在峡谷的出口尽头,荒野上设下路障关卡,假意充当封锁敌军追击的一个防御点,一切的一切,全在辰凌的计划之中。

“白校尉,前面就是汾雁谷了,山谷有不足两里长,谷底宽阔,山体峭壁也不陡峭,是通往平阳城,三个山谷中,最小的一个。”司马冶在旁解释道。

白起策马远眺山谷,以及周围的山脉走向,只要穿过这个峡谷,下午就能进入荒野上,抵达平阳了,辰凌会在这设下伏兵吗?等会斥候回报,自会见分晓了。

这一次,他并没有再费周章,调度人马,并派出大量斥候登山考察,而只等候先前派出的探路人马回复,顷刻,斥候回报,两侧的山顶各派了三人,四处观望查看,并没有发现伏兵。

此时一骑从山谷内飞奔回来,大喝道:“禀报校尉,在山谷的出口外三里,发现了一支魏军设下关卡,而且,似乎听到前方有战鼓声和厮杀声,魏军好像已经开始攻城——”

“魏军开始攻城了?”所有铁鹰剑士都是一惊,终于有了魏军的消息,原来已经开始行动,袭击平阳了。

“校尉,下令追击吧,正好在背后袭击魏军后方,使魏军阵脚大乱,与城内的守军前后夹攻,魏军必败,辰凌必死!”嬴豹趁机说道。

嬴斑请缨道:“校尉,给我兄弟三百人,横扫前面的关卡!”

白起想来想去,判断眼前所见所闻就是事实了,辰凌一心要攻城,没有设下伏兵,前两关皆是如此,第三道山谷,比起前面个,要平缓小的多,没有必要在这伏击,加上前面厮杀正烈,晚到一步,担心城池丢失,当下喝道:“传令,分成两队,嬴豹、嬴斑、石梁带三百人冲击在前,本校尉率领四百人在中,司马冶带人一百断后。行动——”

“哗啦!”铁甲涌动,八百人排好顺序分奔入谷,进入中间的时候,忽然前方山谷道路轰隆隆一阵乱响,石块和滚木砸落下来,截住了出谷之路,站在山顶上的几名秦军斥候,也被突如其来的大力,踹下了山崖,伏击开始了。

第八卷 战龙在野 第181章 杀神遇战神

轰隆隆一阵滚石落地的响声,前面正冲锋狂奔的骑兵顿时被阻挡住,急忙勒住坐骑缰绳,战马前蹄抬起很高,急转马身,才没有撞击到石堆和滚木堆上。

站在高侧的斥候,也被突如其来的滚木砸落山崖,当场摔死,毕竟铁甲能防御弓箭,却经不住重摔。

“有伏兵,撤出山谷!”白起在山谷内大声呼喝,内劲发出,远远传开,盖住了甲士的惊乱和战马的嘶叫。

就在这时,后面同样落入不少石块和滚木,堵住了后面出谷退路,造成一个长约一百米的死空间,所有铁鹰剑士,除了五六十个断后的没有落网,其它七百多人全部被堵入伏击圈。

“不要惊慌,伏兵的弓箭根本奈何不了我们,布下大盾,所有人注意防御,见机行事!”白起大声吼着,镇住所有人的心神,刚刚有些惊慌失措的士卒,顿时稳定下来。

没有了惊慌,没有了乱,代连战马都很快平息下来,没有异动,不得不说,白起练兵,果然有精髓之处,远高于寻常大将。

辰凌看得暗暗佩服,想不到秦兵中伏,如此镇定,而且逐渐靠拢,准备布阵,有的士卒竟然开始下马准备搬运石块,打通道路,还有的搭上强弩,对着山崖上方射击,更有甚至,拿出飞钩,准备攀岩上来反袭杀。

“出击!”辰凌轻喝一声,命令传出,顿时伏兵露出身形,从战壕内爬出,浑身衣甲上还插着树枝条、灌草等掩饰。

开始向下仍石块、滚木,也有弓箭手射箭,铁鹰剑士的全身重甲,除了四肢活动关节处没有连接青铜和铁甲,其它全部覆甲,比如手臂肘盖、膝盖有些空隙,一百支箭羽下来,能射中的概率太小了。

辰凌一看,惊叹一口气,铜皮铁壁,固若金汤,假如没有杀手锏,就是伏击了,效果也不大,反而会遭到反袭击,如果不是这种铠甲的打造费用高得离谱,秦国若有一万人身穿此铠甲,刀剑不入,那几乎就无敌了。

“不要慌乱,抱团在一起,用盾牌阻挡石块,等他们扔完来,就是我们突围时刻,他们的弓箭对我们伤害微乎其微——”

白起微微冷哼,即使中伏又如何,寻常的士卒,对铁鹰剑士毫无杀伤力,等他们攻击强度衰减下来,就开始派人组织反攻,搬运石块,清理障碍,突围出去,伏兵将士等于自寻死路。

“辰凌,不若如此,以为这样就能捆住我们,哈哈——”

砰砰砰,石块和滚木砸落在大盾上,被卸开劲道,只有少数剑士被击中,砸成重伤倒地,一阵伏击过后,铁鹰剑士死伤五十多人,他们利用弩机反击,还射死数十个高崖上面魏卒。

这些秦兵就如同长满铁刺的刺猬,让六国将士头痛无比,今日同样在难为辰凌。

“将军,他们的防御太好了,我们预备的弓箭和滚石快用完了,无法伤害铁鹰剑士。”侍卫长林哙、张昊、罗荆等人向辰凌禀报战况。

辰凌点头道:“我已经看到了,不过,我原来也没打算用这些就能消灭难缠的铁鹰剑士,只不过是让他们暂时松懈,聚成一团罢了,传令下去,开始撒网——”

“遵命!”

撒网,就是辰凌派人在渔村收集的渔网,昨晚又绑上兵刃和匕首等尖利之器,捆上钢丝,此时从悬崖上方撒网下去,顿时把下面一团团靠拢的秦兵网入其中,铁鹰剑士身穿重甲,小空间内活动有限,不断挣扎着,难以脱身。

“点爆破瓷罐!”辰凌一看机会来了,如此密集程度人群,最适合爆破了。

两侧的伏兵看到令旗,直到要点爆破瓷罐了,纷纷点了火把,点燃导火芯子,然后朝着秦兵团投掷下去。

“轰!”一声炸响,紧接着“轰轰轰——”

爆破声此起彼伏,在山谷内连串响起,一股无比磅礴的可怕力量,在山谷间爆发了开来,红光闪耀,传来阵阵可怕的热浪。

“啊——”

的杀伤力肆虐爆发,管它什么青铜铁甲,在热能冲击之下,爆裂开来,靠着爆破点最近的剑士,身上甲片被炸成碎裂,四处飞射,还有瓷罐内装的锋利铁片,犹如暴雨梨花的暗器,狂射横扫四周。

“啊!啊!啊——”

无敌的铁鹰剑士,在这一刻,成了热武器的实验品,这不过是辰凌牛刀小试,如果真发明了火药和大炮,直接把鹰卫全部大炮轰死!

这个时期的青铜甲和生铁甲,毕竟品质低,远不如现代的钢甲那样生猛结实有韧性,被冲击波一爆,人仰马翻,人身、马尸被一股股力炸得在谷内翻飞。

恐怖的波动,在剧烈翻涌,耀眼的光芒,可怕无比,残肢乱飞,铁甲碎片到处都是,这一时刻,对于铁鹰剑士而言,就是一次惨痛灭顶的遭遇。

“轰!轰!”

一股强大的能量波动在山谷肆虐,绚烂光芒爆发处,谷底灌丛和沙石在瞬间被摧毁,林叶纷飞,碎木屑漫天飞舞,地面之上出现一个巨大的深坑。

随着爆破瓷罐的,两侧山体松动的岩石滑坡砸落,掩埋不少尸体和残肢、马首,许多火苗燃烧到了一些甲士的战袍和内层武士服,黑烟滚滚,惨叫不断。

“护住校尉撤离——”

车震惊吼道,意识到这次的灾难是灭顶的,如果不护送走白起,将是全军覆灭之局,铁鹰剑士没有了,还可以再度训练,但白起在军中声望非常高,虽然现在只是校尉,那是因为白起不愿意破格提升,否则早就是前军大将军了。

秦国军方公认的白起将会成为日后的秦国抵住,接替司马错的年轻栋梁之才,决不能折损在此。

他带兵拖住白起,不让后者反抗,徒步往后面石堆处冲去,白起这时有些发疯了,疯狂地喊着麾下将士的名字

“嬴豹、嬴斑、孟飞、车彦奇、石梁……你们都站起来,活过来……啊…都活过来……”这些副手,都是他一手训练,而且出生入死三年,情谊深厚,此刻全部要葬送谷底,泯灭了秦国铁鹰剑士的神话,这种打击,让年轻的白起一时间,难以接受。

后人只知道历史上白起的威猛无敌,却不了解他起步时的付出,任何一个传奇人物,年轻崛起之时,都将遭受一段段生死锤炼,否则意志不坚,气魄不足,如何成为传奇?

“校尉快走,再不走,一切都完了。”车震和司马冶架住白起两胳膊,向后面的石堆飞奔而去,周围簇拥着六七个剑士,用大盾抵挡着弓箭和铁片飞射。

由于一番,阻挡在后面的石堆也变得散落,加上外面几十人在搬运清理,已经可以穿过人身了,车震等人护住白起逃离出来,身旁已不足几个人,七百五十铁鹰剑士,死伤枕藉,魂丧汾雁谷,这笔血仇结大了。

“辰凌日后必死,不杀他,难解此血海深仇,撤!”司马冶下令撤退,后面弓箭飞射而来,有的不小心,膝盖和手臂关节中箭,带上策马狂奔,再也不敢回头了,身后面山谷内爆破声此起彼伏,虽然已经减弱了,但是他们不会怀疑,存活下来的铁鹰兄弟们,所剩无几,尸骨不全。

此时的白起已经被麾下侍卫打懵昏死过去,否则白起嘶喊着不肯撤退,宁愿站着与将士们一起战死,也不甘做狼狈逃兵,可事与愿违,这一仗,他们完败了。

第八卷 战龙在野 第182章 兵临城下

辰凌大破了秦军铁鹰剑士,随着爆破声结束,硝烟弥漫,山崖两侧的伏兵,向下张望,山谷内全是尸体,相互罗列,横七竖八,残肢遍地,甲片散落到处都是,沙石尘土淹没了不少尸体。

“铁鹰剑士都死了?”

“秦军号称无敌的精锐王牌,就这样被咱们灭了?”

所有将士都傻了眼,刚才只顾着点燃导火线,往山崖底扔,声声,火光闪现,看不太清底下的情况,这时仔细一瞧,倒吸一口气,有些不敢相信这一切。

“林哙、罗荆,你二人带人下去检查一下,如果有活着的,补一枪!”

“遵命!”二人带着几百其人,顺着绳索溜下山谷底,四处翻腾尸体,有些受伤未死得人,魏卒补上一枪,全部斩杀,不留活口。

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如果不斩草除根,不足以威慑凶狠的秦军,自己的威名,也不足以盖过杀神白起。

辰凌对着身后的四个女扮男装的侍女道:“跟着去看看吧,见一见死尸,见到战场的残酷,就不会再怕血了。”

他一狠心,让杨幂儿、曲柔柔、黎雪、邱莫歌四女跟着侍卫滑下山谷,看一看尸骨,认识到战争的惨烈无情,锻炼她们的意志。

“喏——”四女听令后跟随下谷。

这时山崖上的士卒,开始顺着山道下来整军,在山谷外回望谷内遍地横尸,浑身战栗,又热血沸腾,消灭了最强大的秦国精锐,都是一阶武者、浑身铠甲铁鹰剑士,所有将士震惊了,对主帅辰凌佩服的五体投地。

辰凌轻吐一口气,望着血肉模糊尔的战场,有些血腥,惨烈之极,却又无可奈何,回到古代,就要适应这种生活,刀剑无情,草菅人命,在战场上,因为立场不同,身为军人,毫不手软地屠戮对方的将士。

身为将军,就要淡薄生死,视死如归,杀敌就是保家卫国,没有任何愧疚可言。

“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辰凌轻轻叹了一句,这就是沙场,男儿驰骋的地方,没有红花绿叶,没有歌舞升平,有的只是金戈铁马,横尸千里,血流成河,马革裹尸!

“禀报将军,已经处理完毕,没有留下任何活口,由于许多人体都被炸烂了,数不清多少尸体。”林哙回答。

辰凌点了点头,已经不再关心铁鹰剑士倒地伤亡多少,他只知道,白起输了,秦国最精锐的王牌劲旅也被他消灭,剩下平阳城,也是囊中之物,胜券在握,这一次合纵大军攻秦,只要正面不输的太惨,就注定秦国的败北。

一旦秦国退回河西秦川之地,那就开始改变历史的大方向,接下来,将会是六国空前发展,相互逐鹿中原的时候,赵、魏、齐、楚四个大国将会上演争霸之战,这一切,都将是辰凌愿意看到的。

东方诸侯国纷争不断,他燕国才能趁机休养生息,复辟亡国,崛起大燕!

“将军,呕…”

四女回来了,衣角裤腿沾了些血迹,脸色惨白,仍不停作呕,显然看过战场之后,吓得够呛。

辰凌看着四女,心中发软,但是旋即又狠下心来,如果经受不住这些,以后如何能为我出力?训练她们,不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安插在各处,成为自己的得力助手吗?

“传令下去,整军向平阳进发,派出斥候送去情报,后方平乱完毕,命令巢盖、杨瑞在前面准备按计划行事吧。”

“遵命!”侍卫前去传达军令,两千人与谷外的一千人马汇合,凑集三千人,然后向着平阳城进发。

当辰凌等人来到平阳城外,终于看到了这座华夏古都,早在两千多年前的三皇五帝时代,就已经存在了,直到春秋晋国时期,开始扩建,由于地利位置重要,扼守河东通往河西的通道之一。

秦国占领平阳之后,在这里屯兵三万精锐,里面囤积不少粮草和兵器,用来补给秦军在河东地带与魏国、赵国作战,保障补给供应充足,一直以来,赵国、魏国就想夺下这座平阳城,可都没有实现过,因为城池坚固,如果硬攻,除非有十倍于城的兵力,然后用一个月的强攻,在守军没有外援的情况下,才能成功。

十倍围之,就是这个兵家道理。

平阳城墙的正墙高八米,正墙上阔三米,砌有砖垛,砖垛间的垛口是守御将士的了望孔和射击口,城墙上还建有雄伟的城楼和角楼,间隔而立,楼顶是重檐九脊歇山式,下临马道,古朴沧桑,却又巍峨如雄,难以攻破。

城外厮杀声正烈,曹晖、柳岩、滕虎三人带兵在城外辱骂一番,秦军由于受到鹞鹰送来书信,不得出城迎战,等待援军内外夹攻,所以守军没有出城迎战,而是利用城墙之利,居高临下的优势,阻击着魏军攻城。

曹晖、柳岩、滕虎三将轮番带兵冲逢,每次四千多人,战鼓喧天,杀声正烈,但每次交锋,都是浅尝则止,一有伤亡立即撤退,处理伤员,并组织下一轮攻势。

一抹鲜红的夕阳垂洒在天际,夕阳余晖照耀下,寒光闪烁飞袭,双方将士的杀气和战意凝成一股,隐隐约约在这片战场上,化成了一个独立的战争领域、世界,杀气滔天。

辰凌站在荒野的山坡上,通过望远镜看着城楼上的秦将,正在组织守军还击,而城墙上,聚集密密麻麻的弓箭手,再往远处的城墙上看,守军就稀薄很多,毕竟古时候攻城,都是攻打城门两侧几十米的城墙,对于那些偏僻的角落,不会派大军袭击。

“时候差不多了,开始实施b计划!”

传令官闻言,挥动令旗,斥候飞策而出,前去传令,不一会,就听见西面杀声冲天而起,战马嘶叫,蹄声震动大地,发出一阵阵闷雷的声音,滚滚传来,声势惊人。

黑色的旌旗,黑色战甲的骑士,活脱脱一支秦军席卷而来,像一笔利剑插向了魏军方阵的后方。

第八卷 战龙在野 第183章 巧夺平阳

被扮成秦军的魏国武卒,身穿秦国甲士的战甲,提前在出发前,辰凌向公孙衍要的,由于秦魏经常交战,相互铠甲都有一定数量,在战场中情理出来储存库内。

黑色的伪军袭击了红色的魏军,激烈对抗,人仰马翻,鲜血飞溅,远远看上去,战斗得非常猛烈血腥,双方不停有战士倒下,不一会红色的士卒倒地一大片,这都是排练好的场景,而辰凌正是幕后导演。

“将军你看,咱们的援军来了。”城楼上一位副将,正向主将赢海禀报着战局。

“魏军不堪一击,哈哈,开始阵型大乱了。”

一名校尉策骑带着几十名黑甲骑士从战团穿出,飞奔来到城楼下,对着城门上大喊道:“我们是司马将军派来的援军,与守军一起前后夹攻魏军,赢海将军何在?请将军快快出兵!”

“你们来了多少人马,白起界校尉何在?”赢海一身铠甲,对着城楼下的校尉问话。

那校尉名为李寒,也是从河东军选的精锐,处事冷静,喝道:“这次来了一万人马,白将军正在汾雁峡与魏军的关卡交战,一会就要厮杀过来,请将军快快开城出兵,围堵魏军,别让他们跑了。”

赢海信以为真,当即下令道:“梁旭、孟羽、蒙放,你三人带兵五千甲士,三千骑兵,出兵杀敌,与援军夹击城下魏军,大破魏国先锋军,活捉辰凌!”

“得令!”梁旭、孟羽、蒙放三人风风火火,下了城楼,顷刻点兵杀出城外。

城门打开,城内的骑兵呼啸而出,甲士在后,杀气腾腾,冲入了战团,企图把魏军包围在内,围歼城下的敌军。

就在这时,原本横躺在地上的“阵亡”士卒,忽然又活了过来,偷袭路过的骑兵和甲士,秦兵完全不知怎么回事,就被砍杀,有的刚反抗,就被背后偷袭斩杀。

“噗噗!”

长枪刺入肉骨的声音,不断响起,训练有素的辰家军,长枪使的虎虎生风,杀伤力极大,正面对抗,秦军精锐甲士手持戈矛,根本不是这支辰家军的对手,都成了枪把子。

滕虎挥舞红缨大枪,一连刺死两名秦军校尉,带兵往城门杀去,秦军慌忙堵门,大门还没有及时关闭,有的魏卒就已经冲到城门口,恶战在一起,城外不少魏军正式开始攻城,爬梯、弩钩,向城头攀爬进攻。

城头上的守军利用弩机、弓箭、滚石、火油开始反击,阻杀正爬城墙的魏卒,弓箭互射,各有死伤,不一会,城墙脚下就堆起了不少尸体,形成一座小丘。

“杀啊——”

厮杀声骤然变得更加惨烈,血光冲天,真正的激战开始了,这回才是近身肉.搏,真正的马革裹尸,洒血疆场。

与此同时,乔瑛、沈铮带着两千将士趁着落幕的夜色,潜行到了东侧城墙下,由于这里是两个角楼的中间部位,远离城门,防守最为松懈,几乎是十步一岗,三分钟才过去一轮巡逻卫队。

因为古往今来,所有攻城战,都是在城门处进攻,攻开城门,才能大军入城,有望破城而入,夺取主控权,如果是在偏僻的城墙进攻,只依靠爬梯来等城,大军无法以压倒性优势破城,根本无法成功。

“嗖嗖嗖!”

几支冷箭射中了站在城墙的岗哨,随后射出几十只飞弩绳索,利用钩索迅速攀爬,由于平时训练次数过多,在没有防御干扰的情况下,十多个呼吸就爬到了城头,一手端着多发弩机,一手拿着短剑,背着长枪,阻挡远处奔跑过来的秦军守卫。

“有敌军入城——”一个秦卒刚喊到一半就被射中,栽落墙下,摔得当场身亡。

沈铮登城后,低声喝道:“一小队,二小队,三小队,跟随本校尉去烧城内粮草,其它人扑向城门,里应外合,配合大军攻城。

“遵命!”

这时乔瑛爬上城头,再次说道:“留下二百人在原地待命伏击,其它人跟随本校尉杀向东门。”

城门都是防外不防内,从外面进攻那是铜墙铁壁,如果内乱冲杀城门内侧,则没有多大优势。

一千多苍狼特种兵从城内杀入东门口,由于秦军都调往南门防守城池,东门防御人数不足三千,这时乔瑛带着特战队杀到内城门,忽然偷袭,势如破竹,血染黑夜,一刻的工夫,就打开了城门,向城外发出信号。

辰凌远远望见,微微一笑,转身对着战马后面的将士们,喝道:“儿郎们,破城了,跟着本将军,大杀四方,夺取平阳!”

“杀啊——”

辰凌、樊凡、林哙等人带领三千人马涌入东门,顺着街道向主帅府杀去,沿途不少巡卫都被突如其来的骑兵和甲士斩杀,在对方士气如虹的气势下,完全不堪一击,如同一盘散沙,很快就溃败了。

辰凌一手持剑,一手持枪,挥舞起来,所向披靡,内劲源源不断,剑气如霜,枪缨如星,但凡冲入他丈许之内的骑士,全部他轻松格杀。

这时城内粮仓也燃起了大火,马棚被砍断,战马涌入街头,一片混乱。

“报,赢将军,大事不好了,魏军攻克了东门,粮仓被烧,帅府失手,其它三门皆失,只差这南门了。”

正在守城的主将赢海乍听到消息,脑海嗡的一震,吓得脸色惨白,魏军实在太狡诈了,到现在为止,他都不知道魏军究竟在搞什么把戏,把他耍得团团转,连城门如何失手的,都不知情!

派出城外的八千将士,很快就被城外的魏军吞食掉,加上城内巡逻卫队,三个城门的守卫、粮草守卫、武器库、将军府邸等,一万多人马生死不明,如今只剩下麾下几千人在死守南门。

“将军,大势已去,准备突围吧!”

“不行,城在人在,城破人亡,其实突围出去,也难逃军法处置,为家族蒙黑,与其屈辱死去,不如在这轰轰烈类战死沙场,将士们,跟魏军拼了。”

“杀!杀!”

黑色的秦军,很快被魏军包抄在南城门处,一场血战,杀伐激烈,没有任何的仁慈和手软,只顾着屠宰对方,执行着军人的荣耀,维护战士的尊严,残肢、首级、鲜血四处横飞,锤炼着勇者的意志!

第八卷 战龙在野 第184章 接手城池

魏军破城了。

四处溃逃的秦军,成了奔涌而来的大魏骑兵的活靶子,无边的箭雨伴随着凶猛的骑兵,秦军守卫根本抵挡不住了。

浑身浴血的大魏骑兵和辰家军,从东南西北四个城门开始收网,阻杀逃散的秦兵,而最激烈的南城门,秦兵魏卒、带血的枪尖、数不清的战马,密密交织在一起,血气冲天,尸骨成堆。

最后负隅顽抗的秦卒慢慢倒在血泊之中,辰凌带军杀至,与正面攻城的滕虎等人汇合,预示着,平阳城已经到手了。

“辰将军,我们攻克平阳城了,哈哈!”滕虎长笑一声,手中一杆大枪厚重沉稳,横在右身,战意腾腾,威武不凡,天生为战而生。

辰凌淡淡微笑道:“意料之林中,你们带人迅速占据南城门,清理掉战场,然后严禁把守,并带骑兵在城外十里内搜寻一番,看看没有没落网之余,天亮之前,必须回城,明日秦军的轻骑兵就要赶来了。”

滕虎抱拳道:“领命!”说完拨马掉头就走,带兵追出城外。

副将曹晖带兵驻守南城门,开始清理战场。

柳岩策马过来,对着辰凌钦佩道:“辰将军,我算是佩服你了,能人所不能,不但伏击了秦国最精锐的铁鹰剑士,而且轻松攻克的平阳城,事事料敌先机,计谋层出不穷,柳岩能有幸跟着将军讨伐天下,何其快哉!”

辰凌微微一笑,问道:“柳兄弟,经过这一番战斗,对你剑术和意志可有锤炼?”

柳岩神色一动,点头道:“让我认识到战争残酷无情,杀伐果断,不能有仁慈之心,更不能放过对手,马革裹尸,杀气腾腾,热血方刚,经过一番厮杀,我的剑法更加成熟了,磨去不少花俏招数,变得更加使用,而且战斗,让我产生自然的防御和反击,对于周围的危险感觉更强烈,同时增强了意志和体魄!”

辰凌满意点头,叹道:“这就对了,战争是剑手最好的磨练地方,杀戮出来的无上气息,尸山血海一般,身经万战,所向无敌,不知道灭杀了多少敌人将士,才能自然而然修养出来一种威严,震撼诸侯,扭曲乾坤,掌握强大力量,雄心万丈,将军一怒,浮尸千里!”

柳岩闻言,内心深处,一阵阵剧烈的波动,忽然感觉到了辰凌话中的深意,气血翻腾,一股强者的气息油然而生。

“要想成为强者,必须要有强者之心!而这强者之心,必须要千锤百炼,百万军魂不能撼动你的意志,那才是真正的超级强者!”辰凌感慨着,抒发自己对强者的看法。

“报——”一名侍卫策骑飞奔过来,翻身下马,抱拳道:“禀报将军,平阳帅府已经被我军占据,府内的守卫和家奴,都被制住,等候将军发落!”

“回去传令,特种兵原地待命,派人通知范睢先生,过去清点帅府内的账目和民册,不得毁坏书简等,四处查一查府内有没有藏宝室之类的,全部追查出来。”

“得令!”侍卫飞奔而去,这时又过来一个斥候。

“禀报将军,东、西、北三面城门均已安定驻守,换下了魏旗和守兵,等候将军吩咐!”

“传令,三军原地休息,轮番值勤巡逻,不得放松警惕!”

“遵命——”斥候又去来,平阳城虽然攻克,但接下来,如何安定城内百姓,如何清剿城内躲藏的残兵,如何反击外援的秦军等等,都需要辰凌发号施令。

将军就是全军的主心骨,所有军、政、兵、粮、饷等等都需要他指挥号令。

接下来,辰凌带着侍卫来到粮仓库,大火烧掉了一半,损失不少,已被扑灭了大火,魏卒正在清理仓库,此时此刻,平阳易主魏国,等于断了秦军河东的补给线。

“朱尧泽,你负责带人清点粮仓和兵器库,金玉财帛,武器兵甲,全部清点一遍,明日一早,上报给本将军。”

“是,将军!”

片刻,辰凌带着侍卫来到平阳将军帅府,这座府邸占地不小,府邸门口,还有一个能容纳五千人列阵的广场,此时一千的甲士在这里原地驻守,看押着投降的府卫守卒以及家仆婢女等,也有七八百人。

白泰、白文刚两人见到辰将军到来,立即迎了上去,身上甲片晃动,抱拳施礼:“拜见将军!”

“情况如何?”

“禀报将军,我军非常顺利攻克府邸,斩杀守卫三百多人,生擒五百人,还有一些家奴和婢女,全被我们暂时收押在广场上。”

“很好,让所有将士轮番休息,补充一力,清点你们自己千人队的伤亡情况,明日把战死的烈士名单,以及受伤人员名单,都上报给军务司马!”

“遵命!”二人恭敬领命,语气格外敬重。

辰凌看着这两个白家的家将,微微一笑道:“好好干,不惧生死,勇往直前,服从军令,记住自己是个军人,相信日后必有前途!”

“我们能跟辰将军杀伐战场,实在太荣幸了,今日这一战,必将名动东方六国,我们能亲眼见证,并亲身经历,征战其中,莫大的幸运!”

“将军,放心吧,我们已经自己当成真正的军人了,都以成为辰家军为荣!”

“辰家军!辰家军!辰家军——”

广场上一千散兵游勇,大多是白家带来的家将武士,虽然都有本领剑术在身,但没有上过沙场,今日亲身经历,热血沸腾,血腥冲天,男儿豪情,莫过于此,杀退秦军,攻克高城,让所有人都兴奋不已,拥护辰将军。

这一刻,辰凌受到众人的士气崇拜,一股自信和自豪的意念,在脑海中滋生,全身热血涌动,凝成一股为将者的威严和独特气质,气势形成,从此以后,辰凌更像古代将军了。

“来人,立刻给中军司马相国发去密函,告之平阳城破,已被我军攻克,而秦军的铁鹰剑士,遭到伏击,几近全军覆灭,白起受伤逃回,此战不能再构成威胁,让相国备战,不日与秦军正面决战吧!”辰凌一边吩咐,一边进入了将军府内,背影雄健,闲庭信步,夜幕苍苍,三战成名,相信不久之后,他的名字将再次成为战国诸侯谈论的焦点。

第八卷 战龙在野 第185章 为天下求一[公]

当辰凌进入将军府的时候,军务司马范睢、谋士庞淮等人,正在府内整理典籍,一堆堆竹简罗列起来,还有不少羊皮画卷,有山河地图,还有堤坝、田地、渡口的地形图,最主要的还是平阳户籍册。

风灯之下,正忙碌收集、分类归拢的众人,见到辰凌进入大厅,不由肃然起敬,抱起袖口,叉手施礼。

“见过将军!”

“不必多礼,整理的如何了?”

“回将军,所有的户籍竹简以及地图册等都没有遭到破坏,完整无缺,这个布帛记载了平阳城粮饷、军械,兵甲储备等,山河作战图上,有秦军在黄河沿岸渡口的布防兵力,以及河西大营的防御布置。”范睢十分高兴说道。

“太好了,省去我们很多工讲夫,驻守住平阳,等于拔去了老虎的牙齿,秦军明日与合纵大军一战,必然会遭到影响,知道大势已去。”辰凌微笑说道。

范睢道:“辰将军,我有一个建议,不知当讲不当讲?”

辰凌见名士范睢有话要说,自然高兴,客气道:“范先生请说。”

“秦国西去西戎,好战嗜杀,生性残暴,虽然经过商鞅变法,广开民智,但是照着东方六国,野蛮的多,秦军占领平阳日久,轻蔑中原人,必然会在当地暴政收敛,聚集粮草钱财,如果明日我们能打开粮仓,发放一些粮食给当地难民和穷苦百姓,一来可以调动当地魏人对我魏军的支持,揭发藏匿的秦兵,二来可为将军塑造声势,使辰将军在魏国百姓心中的英雄形象的根深蒂固,日后说不定会趋吉避凶,庇荫后世。”范睢有条不紊地陈说道。

辰凌听后,默默沉思,心中反复掂量,越发觉范睢这建议提得高明,秦军的粮仓内的粮食本来就是搜刮魏人的,一把火烧掉一半,剩下的粮草,可以抽调一部分赈济灾民,赢得民声,获得拥护,还能把魏人拉拢过来对付城内潜伏藏匿的落网之余。

这范睢不愧是历史上难得罕有的名相,运筹帷幄,见识深远,的确不是盖的!

辰凌点头道:“此法甚好,那就劳烦范先生连夜起草一份文书,派人张贴在城门内,告之城内百姓,但凡贫苦家百姓,可按人头多少领取一些赈济粮,同时组建一支乡勇军,非是军职,不用上战场打仗,只做临时的民团卫士,帮助魏卒搜查、清剿城内残留的秦卒,每日有工钱,其它政策,由范先生和庞先生斟酌一下,也可以一齐发出。”

范睢和庞淮都是饱读史书、胸有谋略的名士,听到辰凌的话,也都暗暗佩服,想不到他年纪轻轻,不但带兵如神,连文政治民方面,也有一定想法,并非只会带兵打仗的武将。

“属下明白——”二人心悦诚服,点头应承下来。

※※※

这是合纵大军与秦军约定三日后大战的最后一晚,明日就是交战时机。

由于双方各有顾忌和底牌,都没有大动作,公孙衍是受到上一次失败的教训,这一次亲自带兵,没有冒进去偷袭,也没有粗心放松警惕,而是让齐军、韩军、魏军、赵军,加大防御。

在大营外一层层设岗,而且分散了兵力把守要塞位置,各路营盘环环相扣,派出大量斥候在周围活动侦查,即使有敌兵,也绝不能神不知鬼不觉就偷袭成功。

天交四鼓,天穹如墨,莽莽山原,尽皆溶入无边的暗夜,惟有魏军大营的军灯在山上明灭闪烁,就象天上遥远的星星。

公孙衍这一夜只睡了一个时辰,就起床四处巡营,看看有没有敌情出现,只要天一亮,就是与秦军决战的时候了。

“镗——镗——镗——镗——”魏国军营的刁斗悠长的响了四次。

全营静谧,守卫抖擞精神,仍加强着巡逻,营地的篝火,在秋天的山风中,反复摇曳着。

公孙衍站在山丘上,看着十里连绵的合纵大军营地,轻轻一叹。

“仁政井田不可复,孔孟毕生求之;六国旧制不可救,公孙衍全力救之。事虽相异,其理同一。孔孟为天下求一‘仁’,衍某为天下求一‘公’也!秦若败,至少二十年难与东方六国争锋,秦若胜,五十年后,将会一统天下!”

这一切,作为纵横家的公孙衍,看的清清楚楚,奈何他只是一个相国,无法抗拒历史的洪流,只不过,他能做当的,就是试着改变历史车轮,给六国一个如同秦国一般重新崛起的时机,还天下大争以同一起点。

就在这时,一名侍卫奔走过来,抱拳道:“禀报相国,先锋军鹞鹰急报!”

“哦?快快呈递上来。”公孙衍听到先锋军放出了鹞鹰,肯定是有最新急报,毕竟这鹞鹰十分稀少,难以训练,一军也只携带一只而已,它的优势飞程远,速度快,辨准度高,白天黑夜照常不歇。

公孙衍摊开布条,看到上面寥寥几个字:“汾雁谷大破铁鹰剑士,小将白起携五十卫落荒而逃,平阳城已被攻克,现已是囊中之物,相国勿挂,请按先前定下策略,提前半个时辰出兵,压向秦军,全面发动进攻,我军必胜!”

最后字条落款,先锋将主帅——辰凌。

辰凌竟然赢了?成功地伏击了铁鹰剑士,而且攻克了平阳城,吃掉秦军三万多守军,切断补给路线!这也太难以置信了。

公孙衍有些发懵,虽然他有六成把握认为辰凌能办到,但是六成中,仍有一半的盲目猜想,因为有违常理,将军者,统兵大将也,不是百夫千夫长,若一味前行辩路,何能居中提调?奇袭战孤军深入,一将生死,岂可担待国家兴亡?

但是,事实却发生了,给了他太大的惊喜!

“秦军要败了,合纵终于要胜出了,天意啊,哈哈——”公孙衍忍不住对着苍穹,狂笑不止,畅快淋漓,连横合纵,在三次交锋中,终于第三次即将胜出。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公孙衍自然明白,在战场上,机会稍纵即逝,必须牢牢把握先机,才能克敌制胜,当下喝道:“来人,立即到各营地传令,让赵国平原君、齐国孟尝君、韩将军韩鹏举前来我帅帐议事,就说军情十分火急,务必一刻内赶到。”

第八卷 战龙在野 第186章 全线反攻

稷山脚下,秦军大营。

司马错寝食不安,一晚上辗转反侧,几次派兵偷袭,合纵大军早有提防,布局紧密,四处设岗,无法找空隙袭击,均未能成功。

直到后半夜,不安情绪越来越浓,司马错无心睡意,坐在床榻前,对望着床头的悬挂的山河社稷图发呆,山川、河流,地形位置,秦军要塞,河东大营,河西堡垒等等,历历在目。

戎马一生,从没有过像今夜这么煎熬,平阳城的重要性,他心里比谁都清楚,切断了河东补给,等于拔去了落脚点,只靠船艘运输兵器和粮草,增加成本不说,主要是太费劲了。

平阳驻军,以战养战,靠魏国人的财物和粮食,来打魏卒,不动用本国的资本,处于战略的优势,如果此城失守,三万精兵殆尽,白起无功而返,对他的打击无疑是沉重的。

就在这时,帐外传来急促的家脚步声,一名侍卫在帐外蓦然道:“斥候有急报拜见上将军。”

司马错闻言猛地起身,喝道:“斥候入帐内,速速呈递急报!”

帐外侍卫应了一声,进入大帐内,双手向司马错递上密函,毕恭毕敬。

司马错尽管极力控制情绪,但仍是迫不及待想知道战况,打开密函,看到战报,寥寥几句,却如同晴天霹雳一般。

“白起竟然失败了,遭到了辰凌的伏击,只带着六十七人,负伤而归,这……”

司马错看到铁鹰剑士快马送来的密函,彻底懵了,脑海一片空白,愣了一会神儿,忽然反应过来:“平阳!辰凌目标是平阳!”

“来人,立即击鼓升帐!”不知为何,司马错隐隐感觉,辰凌肯定有夺城的能力,如果不提前赶去围堵,恐怕要赔了夫人又折兵。

※※※

就在司马错发飙的时候,公孙衍却兴致勃勃地召集了赵、韩、齐三国的主帅来到帅帐内议事。

孟尝君田文、平原君赵胜、韩大将军韩鹏举三人坐下后,眼角睡意仍未褪去,哈欠连连,瞅着公孙衍就是一连串发问。

公孙衍哈哈大笑道:“两位公子,韩大将军,天大的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秦军求和了?”韩鹏举不以为然道。

公孙衍继续道:“辰凌率领两万先锋军去攻打平阳,途中伏击了秦国最精锐的王牌铁鹰剑士劲旅,八百剑士,死伤七百多,小将白起只带着几十人正逃回秦军大营;平阳城也在几个时辰前,被辰凌攻克,传信回来,让我们提前发动对秦军稷山大营的进攻,全面出击,把秦军赶出河东之地。”

“甚么?辰凌这么神速,平阳城都破了?”

“秦国铁鹰剑士近乎覆亡?”

“真的假的?太不可思议了。”

三人全都震惊了,在这前一刻,三国主帅和谋士都认为辰凌孤军深入,异想天开,完全不相信他能顺利完成奔袭的使命。

成功率只有三成,却逆转了局势!

“太好了!”“彩!”“痛快!”三人各自兴奋得手舞足蹈。

公孙衍直入主题道:“急着招各位过来,就是商议立即出兵的事,同事赵国在北面榆林关对岸,有赵奢将军五万铁骑,如果能挥师南下,定能横扫黄河上游的秦军,夺取沿岸渡口,不让秦军渡河。”

“我们四国军队,分成四路,左中右加工秦军大营,另一路赶去风陵渡口堵截秦军,彻底围歼河东的秦国驻军,同时抵挡住黄河西岸的秦军增援,如此一来,秦军将面临全线崩溃!”

“彩!事不宜迟,我们这就回去安排,齐国军选择左路,从偏南方向进攻!”孟尝君说道。

赵胜道:“我赵军从右路,偏北方向夹攻秦军大营!”

韩鹏举跟着道:“那我韩军就去风陵渡,阻截秦军后路。”

公孙衍捋须笑道:“很好,老夫带领魏国十万精锐,正面列阵,压向秦国大营,与秦军抗衡,吸引敌军主力,齐、赵两路夹攻,见机行事,形成包抄之势,秦军一旦溃败,必然逃往风陵渡逃回三川,就交给韩军伏击阻截!”

“当该如此!”

“事不宜迟,诸位请立即回应,调兵遣将,发号施令,半个时候后,天交五鼓,夜色最浓,趁黑出兵,天亮前赶到秦军稷山大营十里外,擂鼓出战!”

“好!”三人同时起身,孟尝君瘦小,平原君魁梧,韩鹏举细高,三道身影在风灯映射下,走出了公孙衍的帅帐,回去调兵去了。

半个时辰后,合纵大军的营盘号角吹起,四路大军各就各位,火把通明,有如白昼,清点人马之后,熄灯赶路,骑兵、甲士排成浩荡的长队,向稷山进发。

此刻的秦军大营也在整兵,司马错接到战报后,再也忍不住了,召集谋士和将领,讨论一番,先派蒙骜带骑兵五千,追赶王龁的兵马,然后尽快到平阳援救,此时司马错尚不知平阳遭破的消息。

剩下六万多人马,四万清一色的铁骑,两万甲士,司马错决定先下手为强,立即整兵出发,向合纵大营发动奔袭,孤抛一掷,投注全力,如不成功,就是彻底地大败,因为这时刻,他已经没有其它良策可施了。

司马错在赌博,希望能在合纵大军未行动之前,还在等候平阳城的成败消息之前,给予雷霆一击,但是他估错了辰凌的实力,也估错了公孙衍吸取上两次合纵教训经验之后的成熟,一接到先锋军战报,立即发动进攻。

就这样,魏军与秦军在天色朦胧的时刻,相隔两里,正面相对。

黑色的铁骑,红色的武卒,秦魏精锐的人马来个正面大对抗。

在战国初期,笨重的车战已经渐渐隐退,快速灵动而又冲击力极强的骑兵,渐渐成为最有战力的新兵种。

秦魏双方最前排都投入了闻名天下的铁骑兵,所谓铁骑,战马和骑士均用当时上好的精铁马具与盔甲兵器装备起来的集团骑兵,马蹄装有铁掌,使战马能够在任何粗糙的地面奔驰而不惧荆棘尖刺;马头装有铁片与皮革相连的面具,使步兵弓箭对战马的威慑大大减弱;马具也用重量轻硬度高韧性好的精熟铁,代替了又重又厚又软又脆的铜质马具。

马上骑士的兵器也从长大的矛戈演变为轻型厚剑,这种厚剑普遍用精铁铸造,长短一般在三尺左右,锋锐轻捷,便于集团冲锋格杀。

面对笨重缓慢的战车与步兵结合的古典方阵,这种铁骑发动的狂飙一样的集体冲锋,具有摧枯拉朽般的威力,战国初期,这种铁骑以魏国最为精良,韩国赵国次之,楚齐秦燕四国不相伯仲,但经过商鞅变法之后,发展的铁骑兵更加威猛,已超出赵国、齐国、魏国的骑兵。

狭路相逢勇者胜,一场恶战,在所难免了。

第八卷 战龙在野 第187章 秦魏铁骑大战

公孙衍站在六尺顶高的青铜轺车上,望着两里外的黑色秦军,在雾气朦胧中,遥遥相对,杀气腾腾,气血方刚。

“秦军听着,平阳城已经失陷,铁鹰剑士全军覆灭,你们已经没有了退路,速速败兵离开河东,还有一线生机——”前军校尉对着秦军大喊着,要削弱秦军的斗志。

“什么?平阳失守了?铁鹰剑士全部覆灭?”

秦军将士听到这些消息,都惊讶万分,交头接耳,刚刚凝聚的杀气顿时出现了飘忽不定,没有了勇往直前的气势。

司马错同样站在青铜战车上,一手握剑,脸色凝重,再也不理对方如何呼喊,只顾传令道:“乌获听令,率领两万铁骑,一鼓作气,冲向魏军的中军,撕破魏军的阵法,擒贼擒王,先擒杀公孙衍,魏军自会溃败。”

“遵命!”乌获乃六阶武者命,刚柔并济,内劲绵绵不息,战力比五阶百脏共鸣强出两倍,而五阶武者又比四阶武者强出两三倍多。

“郝志、梁敖听令,弓箭手配合骑兵冲击!”

“遵命!”

“吉晨阳、黄彦峰各带五千铁骑,等中军冲锋出去,从两侧杀出,斜魏军方阵!”

“遵命!”

“击鼓,准备出兵!”司马错大吼一声,决定与魏军正面厮杀,即使失败,他也不愿意当逃兵撤出河东,一辈子的战绩彪炳,不想在晚年付之东流,沦为笑柄,战死沙场,那是光荣,临阵退逃,老秦人万分鄙视。

“咚—咚—咚——”战鼓雷动,军威震天。

“布楔型阵,进攻!”乌获大喊一声,手持长戟,背着长剑,一身戎装,威风凛凛带兵杀出。

骤然之间,数十支牛角号呜呜长鸣,秦国铁骑第一个浪头便呐喊着飓风般冲杀了出阵,先锋犹如半月刀锋,摆成楔形阵冲锋,两万骑士分为三个梯队:前军五千骑,中军一万骑,后军五千骑。

秦军三叠浪,第一浪为快骑冲锋,意在打乱敌军的阵脚,二重浪是主力压制,三重浪是收尾包抄,配合紧密,自商鞅变法之后,秦军在西戎之地,与少数戎狄和胡人交战,创下的铁骑阵法,如果再配合两翼的辅助包抄,几乎是无敌阵法。

公孙衍见秦军一个照面,还没有把话说完,就发动了攻击,主要是想以泰山压顶之势,压垮魏军,给魏军一个迎头棒喝,粉碎魏军的意志。

“哼,司马老匹夫,我就不信,十万魏军,还阻挡不住你五万秦兵!”

公孙衍心头发狠,喝道:“西门惊虹、庞劭、乐雄听令,带铁骑三万,正面抗敌,记住,这是秦军的铁骑三重浪,等待交锋的时候,西门惊虹带骑兵正面阻挡,庞劭、乐雄各带骑兵从两侧抄过去,不等秦军骑兵二重浪叠加,直接切断上去,破坏秦军铁骑的冲势!”

“遵命!”三员小将抱拳得令。

“出兵!”公孙衍点将过后,令旗官挥舞大旗,战鼓划破天际,长角与苍穹争鸣。

“吼——”方才还沉寂的大魏骑兵,瞬间人嘶马鸣,爆发出狼一般的怒嚎,手中长兵利剑闪着寒光,马蹄来回打转,大地瞬间地动山摇。

“杀——”地动山摇中,三万魏军骑兵掀起的尘烟,刹那冲击,正面迎向秦军黑甲铁骑。

远远望去,好像红色的浪潮与黑色的浪潮奔流相汇,好像携带着滚滚泥沙,汹涌呼啸而去。

双方弓箭如飞蝗互射,掩护骑兵冲锋,但是片刻之间,两股奔驰的洪流便激烈地碰撞在一起,震耳欲聋的疾驰、刹那的凝止,然后便是人仰马翻,血肉横飞。

“哗——”刺耳地兵器声响成一片,伴随着战马地嘶鸣、将士地凄嚎,蓬蓬血雾,像是瞬间绽开的花朵,染红了河东大地,荒野山原。

在这场腥风血雨中,大魏的精锐骑兵,与秦国的黑甲精骑,终于迎来了一场最惨烈地正面交锋。

自韩赵魏三家分晋之后,战国初期开始,秦国与魏国就在河西与河东之地,不止百次地交锋,争夺边疆领地,杀伐不止,血海深仇,已经说不清道不明了,这次激烈对抗,冲锋最前的骑士抱了必死之心地绝境之中,所有将士瞬间爆发出了巨大的能量,勇猛如虎,鲜血淋漓中,年轻地身躯一个个倒下去。

“噗—噗嗤——”“咔—咔嚓——”

碎裂之声不绝与耳,那是长枪贯入马体人身等血肉之躯时,发出的声音和被巨力折断的声音,马上的骑士在惨叫,地上阻击地长枪兵也在惨叫,人仰马翻,血花四溅。

乌获一马当前,手中一杆长戟,威猛无论,用力一轮,与他对面的魏军骁骑校尉、千夫长被他一戟,就扫飞三个,连人带马,摔出好几米远,再一戟横扫千军,十多个士卒被他重戟锋砸死。

“好猛的秦将,本将前来会你!”

西门惊虹、西门越两员小将提着长矛长戈,夹马来攻,分袭乌获左右。

乌获冷笑一声,一戟挑出拨开左面西门惊虹的矛锋,用力一振,后者闷喝一声,虎口欲裂,那股内劲与外劲叠加的力道,差点一招就把他击败,好歹他也是半步武尊的实力。

西门越从右路听戈刺入,却被乌获戟身挡开,紧跟着,斜戟划破,一气呵成,威力无穷,西门越刚刚收招,还未等组织进攻,见戟锋劈落,赶紧抵挡,只听“当”的一声震响,手中长戈竟然脱手而飞,手腕被震得骨折了。

“好霸道的秦将!”西门越实力在三阶武者,武师的级别,与乌获六阶武者,大宗师小成阶段,相差甚远。

“挡我者死!”

乌获丝毫不留情,一戟再挑,顿时刺入西门越的腹部,把整个人都挑在半空,手中铁戟一扬,西门越惨叫一声,甩出五米远,跌落战马群中,呜呼哀哉了。

“三弟!”西门惊虹惊叫连连,满脸愤怒,虽然他就在身旁夹攻,无奈那乌获出手太快了,他这边手臂刚缓和过劲儿,还不等和西门越联手,后者就被刺死了,他这时报仇心切,挺矛刺向乌获心窝。

“不自量力!”

乌获拨戟回撩,唰唰唰三戟连刺,戟锋虚虚实实,犹如繁星乱追,看不出戟锋所在,刚柔并济,虚实难辨,普通武者根本分不清对方真正的杀招,无从可挡,这就是六阶武者可怕之处。

就在这边激战的时候,蹄声如雷,第二波秦军铁骑迅捷无比地到了,与庞劭、乐雄所带魏兵从两侧,交锋在一起,扬在空中的鲜血还未落地,他们的马蹄已将战马和人体毫不留情地踩踏在地,又是沉闷地枪戟贯入人体马身的沉闷噗声,和士兵绝望的惨呼声。

第八卷 战龙在野 第188章 败势难以回天

乌获武力震慑全场,八荒六合,无可匹敌,一戟斩了西门惊虹的左肩,后者惨叫一声,顺势翻身落马,连滚带爬就要闪避逃命。

“想跑!”

乌获一勒马缰,战马嘶叫,前蹄高抬过人之高,就要踩落下去,把西门惊虹踩成肉泥。

“休伤我家将军……”

嗖嗖嗖!

十多支弩机朝着乌获射去,常后者挥戟旋扫如风,犹如一道屏蔽,冷箭被以一下拨开,根本射入不进。

但西门惊虹也趁机被侍卫拖走,保住一条命。

前前后后方圆数里战斗仍在惨烈继续,如火如荼,攻击如潮水,没有一刻停止,无数地秦兵前仆后继,仿佛遍地管涌,他们要用强大的战力和威势,压垮大魏骑兵。

战马凄声哀鸣,无边地杀戮中,双方将士一倒下,两万秦军黑甲精锐倒一个就少一个,大魏骑兵却像是连绵不绝的海水,迅速冲刷了先前留下的血迹,又卷土重来,三万骑兵发出,片刻后,紧跟着又是两万轻骑出击。

公孙衍要用人海战术,阻挡住秦军的疯狂冲锋,一旦抵挡住了,就为齐、赵两翼的夹攻争取时间来。

一轮喷薄的红日,自山原尽头奋力跳出,艳丽的朝霞映红了天空,照在他们的脸上,血气在晨光下,形成一道道诡异的彩虹,流光溢彩,血煞冲天。

“公孙衍,老匹夫,拿命来……”

声威远远传开,罕有内劲,隐隐一时盖过了千军万马的厮杀声。

乌获挥戟策马追击,一马当先,杀入魏军大阵中,直如无人之境,所向披靡,但凡靠近他一丈内的骑士,全被他斩落马下,异常威猛,近乎无敌的存在。

一里开外的公孙衍,站在青铜轺车上,指着乌获,问向左右将领道:“此人是谁?好生威猛!”

“禀报上将军,此人名为乌获,秦国第一勇士,武学修为极高,是六阶武者,大宗师小成的境界。”

“原来是他,果然名不虚传,我军中,谁能制服此人?”公孙衍惊叹道。

董祉岐抱拳道:“回相国,除非战国山河帮十大高手,否则无人能抵挡住此人,在我合纵大军中,孟尝君麾下客卿慕长风,平原君麾下客卿方震云,都是山河帮上有排名的六阶武者,任何一人在此,皆能抵挡住乌获!”

公孙衍点了点头,轻叹道:“难道我大魏国内,就无此人杰吗?有此等猛将,大军长驱直入,何惧秦国?”

策士鲁维在旁道:“相国,这样的猛将固然厉害,却只是个人勇武,在沙场上,带兵打仗,一个人的本领在高,难敌千军万马的冲杀,向这种勇士,我们可以用盾牌手、长矛手围住,刺伤其战马,然后用人海战术围杀,或者冷箭偷袭,我魏国需要的,正是像辰凌这样的人杰,光靠一人之力,连续三次大破秦军,扭转战局,乾坤大才,胜过山河帮十大高手之和!”

“说得好!”公孙衍哈哈大笑,上兵伐谋,下兵伐战,武将固然重要,但帅才更加可遇不可求。

“时候差不多了,两侧盟军也该偷袭到秦军后方大营了,来人,传令下去,围杀这个秦军猛将,一千人不行,那就出动一万人!”

“遵命!”

董祉岐率领两子董勇、董哲,带领精兵五千甲士,有盾牌手、长矛手、刀斧手,正面直接围向乌获。

就在秦魏大战时候,齐军、赵军从两翼绕走山原,来到稷山两侧,列好阵势后,发动进攻袭击。

突然,仿佛天塌地陷,两座山头的战鼓骤然间惊雷般炸响,山顶倏忽涌出数万人马,呼啸着呐喊着冲入山腰处秦国的营寨!

红蓝色和紫色的大纛旗迎风飘展,旌旗飞舞,依据阴阳家五德学说,赵国出于晋国,却推演出更加特殊的“火德为主,木德为辅,木助火性,火德愈烈”的火木德,旗帜也就变成了七分红色三分蓝色。

齐国较为微妙,论发端的姜齐,并非周室的王族诸侯。且春秋中期以前的天下诸侯,尚没有自立国德的僭越行为,所以姜齐仍然以天子德性为德性,旗帜服饰皆为红色;但到了田齐时代,战国争雄,齐国既不能没有自己的天赋德性,又不能从传承的意义上接受火德,于是齐国推演出“火德为主,金德为辅,金炼于火,王器恒久”的火金德,旗帜服饰变成了紫色。

紫色军团从南面杀出,红蓝军团从北面切入,犹如两股洪流同时涌入秦军大营,骑兵、步卒一起俯冲杀来,洗刷着黑色军团,滚滚山洪,势不可当!

“杀!杀杀!”

每一个人都在拼命地挥灭这生命,刚刚还在舍生忘死的屠杀着别人的,可能现在已是马蹄下的一堆肉泥。

这是一场硬仗,最终胜负只取决于双方兵力的强弱、士气地高低,此时与战场调遣是否合理、团队配合的熟练程度、以及各种军械的完备、与谋略的运用已没有太大关联。

看哪一方先倒下,那么另一方就是胜利者!

“报——”一名飞骑奔驰进入方阵前的中军核心,斥候飞身下马,在司马错轺车前半跪下,抱拳道:“禀报上将军,大营被齐赵两军偷袭,守营将士全力厮杀,只怕就要抵挡不住了,请上将军定夺!”

“甚么?”

司马错这才意识到,正面只有魏军在冲杀,根本没见其它盟军,起初由于受到铁鹰剑士被伏击,和平阳城安危的影响,让他这员老将,一个照面,几乎忘记了审时度势,只顾着激流勇进,孤抛一掷,撕破魏军,大破合纵联军,现在仔细一想,方知道一切都失策了。

“最精锐的铁鹰剑士毁在老夫手上,平阳城丢失,十万老秦将士洒血疆场,客死他乡,三十年的河东大计,都折在了老夫手里,司马错,你还有甚么脸面回朝面对君王、先祖?”

想到这里,司马错一股火气自肝肺间上冲,猛然间,嗓间微甜,仰面喷了一口血柱,身子摇晃就要摔下轺车。

“上将军!”身边将领和谋士见状都惊呼失措,从未见过老将军如此窘态。

司马错被副将扶住后,满脸沧桑,仿佛一下子衰老十年,双鬓瞬息之间,花白不少,皱纹增多,不再是先前红光满脸,满面肃杀威严的模样,这一刻,更像一个花甲的老人。

“上将军,上将军!”他身边所有将领谋士都紧张万分,大敌当前,主帅病危,不是好征兆。

“我司马错,纵横一生,杀伐百战而不败,想不到今日,在河东之地,大败于魏,十万男儿,魂丧河东,我不甘心啊……”

司马错又吐了一口血,已经感觉到大势已去,败局无可避免,刚才得知平阳丢失的消息被强行忍住,现在也接受事实了,身子剧烈激动着,感慨道:“辰凌小儿,这一切肯定都是他的诡计,只可惜,我没有机会再和他交手了,大撼平生,大撼平生……”

第八卷 战龙在野 第189章 司马错病危

军师公孙爽和左庶长陈轸看到司马错的状态,都脸色大变,对望一眼,知道大事不妙了。

“司马将军,此刻不是乱想的时候,你一定要挺住,还有数万将士在等候你调遣,发号施令,等着你把他们活着带回河西,与妻儿父老团聚,你要挺住,赶紧下令,停止进攻,选择突围!”

名士陈轸审时度势,见状不妙,赶紧督促司马错,做出最后一步打算,突围出去,离开河东,撤往河西,保存实力,否则全部要覆灭在河东郡了。

司马错听到这句话,恢复一些神情,撑起苍老的身体,腰杆笔直,一身的戎装和征战,仍有几分残韵。

“来人,传令,命前军乌获、吉晨阳、黄彦峰停止进攻,阻挡魏军进攻即可,掩护中军突围。”

“郝志、梁敖带兵五千从西船南方,不——”他眉目凝重,想了一下,改口道:“向西北方向撤退,赶往龙门地带,此时公孙衍一定和盟军在去往风陵渡的地方设了伏,茅津渡和大禹渡离我们太远了,而且有北面赵军虎视眈眈,必须…必须从龙门河口渡过黄河,那里有老夫布下的一支秘密人马,和龙门镇隔河对望,布下重防,就是为了防止万一,传令出去,所有在河东的驻军,都要从那里回到河西……”

司马错一口气说了好多话,有些气喘不止,又咳了一口血上来,公孙爽、陈轸等人都心知肚明,知道这老将军戎马一生,今日的打击,已经让这花甲老将军难以接受,肝火攻心,忧劳成疾,一生的成就支撑着他的威严和身体,一旦失去了凭证,理想破碎,支撑湮灭,他也就难以续命了。

这也是为何古往今来,一些大人物,为了理想和梦想、目标去奋斗支撑,一旦忽然实现了,或者忽然失败了,所有的心理支撑没有了,或感觉到无比的空虚,极乐极悲,瞬间毙命。

公孙爽转身开始点将,不一会,所有点将令牌发出,一是让前军停止进攻,二是选择从西北撤退,三是派人通知途中的白起、蒙骜、王龁等人,不要留在河东了,全部撤回河西,准备阻挡接下来五国联军进攻河西,秦国本土。

军令如山,前方的秦军已经停止了泰山压顶的攻击,原地截杀魏军骑兵,把魏军阻隔在一里开外,难以越雷池半步。

至于秦军的中军,开始向西北方向撤退,而不是回到稷山大营增援了。

“看,秦军要撤退了,西北方,不是西南方!”公孙衍身旁的将领纷纷指点着秦军动向议论道。

公孙衍看着西北方尘烟飞扬的秦军骑兵背影,感叹道:“秦军终于要放弃河东了,很好,这次合纵之策,终于要奏效了,很快新的战国时代就要到来!”

“来人,全线冲击,围歼这支秦军主力,全部吞噬后,再度追击!”

“遵命!”侍卫赶去传话。

公孙衍之所以不乘胜追击,自然有他的考虑,一来魏军如果逼得太急,很可能遭到秦军誓死抵抗,杀敌一千,自损三千的打法,让他有些无语,伤亡太大,对于接下来的战略十分不利。

只要消灭秦军有生力量,秦军即使逃走了司马错等人,也无济于事,至少公孙衍知道,司马错的戎马生涯完了,毕竟对方年事已高,心高气傲,肯定接受不了这样的打击,回到秦川,即使不受秦王责罚问罪,也活不多久了。

形势对秦国越来越不利,让公孙衍兴奋不已,合纵压制连横,代表着魏、楚、齐、赵有了争霸的机会,只要击垮秦国,中原新的格局,即将形成。

天色大亮,晨曦初照,辰凌睡醒之后,接到斥候快马回报,五十里外,发现了秦军的骑兵,大约一万多人,正不疾不徐地朝着平阳城赶来,大概还不知道平阳失守,铁鹰剑士落败的消息。

辰凌找来范睢、庞淮两位谋士商议,一致认为,可以利用对方不知战情的前提,给予伏击,消灭这支骑兵,又将吞噬掉河东秦军的有生力量,对于河东战局,非常有利。

经过商讨,决定派乔瑛、沈铮带领苍狼特战团,秘密出城,在城外荒山野岭处换上秦军战甲,扮成狼狈样向王龁大军地方逃去。

柳岩、滕虎带兵六千骑兵,两千弓箭手追击在后,要故伎重演,利用秦军疏忽大意的缺点,靠近秦军,给予伏击,

事情非常顺利,秦军小将王龁率领一万骑兵,在毫无征兆的前提下,接纳了乔瑛、沈铮带领苍狼特战团假扮的狼狈残兵,待魏军骑士追兵冲前之时,特种兵猛然发动偷袭,内外夹攻,使得这支万人的骑兵遭受重创,最后秦将只带少数人突围出去,生死未卜。

一时间内,北面赵国边疆,赵奢率军忽然南下,用兵神速,仅在一日内,一举夺取了黄河沿岸的茅津渡口和大禹渡口,消灭近万的人马,遥望剑指对岸的秦军。

齐国孟尝君、赵国平原君双剑合璧,粉碎稷山大营后,围剿了落网之余,然后率军东进,与魏国军队汇合,继续乘胜追击,要彻底清除在河东残留的秦军,同时派人给韩军送去情报密函,让韩鹏举带兵攻向风陵渡,如此一来,等于把秦国留在河东之处的所有兵力,全部扫荡掉。

直到天黑时候,秦军开始从龙门镇对岸的黄河秘密渡口——龙门口,横渡黄河,在龙门镇驻扎下来,东临黄河,西依梁山,自古是大西北通往华北的要冲,素有“华北入秦第一镇”之称,是“大禹凿山导河,鲤鱼竟跃龙门”的美丽传说之地。

司马错已经病态怏怏,没有了精气神,迷迷糊糊,发着高烧,吐了几次血后,元气大伤,已经要不行了。

公孙爽和陈轸站在龙门镇的河滩上,望着对岸的合纵大军,与秦军隔河对望,感慨万千:“陈先生,这一次,我秦军遭受了三十年来最大的一次惨败,自孝公变法、惠文王继承王业之后,三十年励精图治,在河东之地经营,欲以此为根据点,借此打开通往中原的道路,想不到,这次被合纵大军彻底反扑掉了,一个月来前后损失了十万多精兵,很快,五国会再次调兵,进攻秦川,这将是秦国五十年前,六国秘密分秦之后,又一次遭受国难了。”

“不错,当今秦武王,年轻气盛,好大喜功,不喜欢外交谋计,放走了张仪,推崇武力至高,恐怕面临这次国难,不会迂回应对,只会正面兵锋相对,那就糟糕了。”

“是啊,秦国再强,也难以独抗五大战国,过去两次合纵,均是被我们逐一分化,斗志斗勇,巧妙用计,最后用兵反袭击,这一次,河东失利,秦国已经失去了先机,接下来,就是保国之战了。”公孙爽担忧道。

陈轸同样深忧道:“白起和蒙骜、王龁这些年轻小将,都是秦国未来军方砥柱,现在还没有找到,派人夜里在黄河对岸反复侦查,一旦发现有秦军暗号,立即营救,这些人如果战死了,秦国将来再无将可用了。”

第八卷 战龙在野 第190章 惊动列国

秦军败退,合纵大军迅猛横扫河东之地残余力量,曾经无敌的虎狼之师,被逐一清扫,秦兵死伤遍地,尸骨到处横陈。

这一次,东方五国彻底扬眉吐气一番,四处追杀围剿秦兵,夺回河东土地。

大将赵奢率领赵军占领茅津渡和大禹渡,韩军占领了风陵渡,齐军占领了稷山秦军大营,魏军收回了平阳,保住了安邑和曲沃,河东大门再次捍卫住,最大的赢家,还是魏国。

战后公孙衍亲笔写下奏折,连夜派人送往大梁,上奏给魏王,请求犒赏三军后,整军继续乘胜追击,准备联合大军,进攻函谷关,彻底给秦国一个迎头痛击,把秦国人再次赶回河西偏僻之地。

赵国平原君、齐国孟尝君、韩国韩鹏举也都纷纷写下奏折,派人连夜送回王城,奏报前线的战绩,这一次合纵战胜了连横策略,是外交上得一次大胜利,足以改变了战国时代的格局。

打压秦国的绝佳机会,任西何一个诸侯国都不会放过。

两日后,四国大军击败秦国的消息,传遍了东方诸侯国,整个战国都震惊沸腾了,原本觉得这次又是无功而返,大败而回的世人,都傻了眼。

魏王得到消息后,几乎兴奋了一夜,连御六女,金枪仍不倒,翌日下令举国欢庆,同时让后方朝政官员满足相国任何需求,准备一举攻克函谷关。

齐国、赵国、楚国的君王也都高兴万分,如果能借助这次机会重创秦国,借助五国之力,捣毁秦国,不但解除秦国这个虎狼雄狮的威胁,保住国运,还能有机会与诸侯国争霸,角逐天下霸主之位。

自商鞅变法之后,几乎所有诸侯国都清楚秦国的强大,这回终于等到一个千载难逢的灭秦机会。

其它四国君王也纷纷增兵,并且运输大量的辎重粮饷,以及牛羊战马,让前线将士能吃好喝好,为国效死力。

与此同时,辰凌的名字再次掀起了波澜,从开始了伏击三万秦军,首战告捷,提高合纵联军的士气;紧接着重创秦国王牌精锐铁鹰剑士,拔去心头之刺;到后来奇袭平阳城,闪电攻克城池,断去秦国的河东补给;三战三捷,扭转乾坤,决定胜负。

魏王亲自颁布诏令,封辰凌为大将军,爵升十四级,赏赐王城一座五十倾皇家大庄园,把先前只赏赐一半的陈留城作为食邑完全赐给辰凌,一来显示魏国封赏有功之臣,吸引更多的人杰策士投奔魏国,二来稳稳把握住辰凌,不让其它诸侯国趁机挖墙脚。

※※※

大梁城,白府后花园。

白若溪一袭碧水绿的长裙曳地,她脑后乌黑的秀发用一根白玉簪子随意挽起,秀项颀长,两道香肩斜斜削下,衣带飘风,容颜之美冠绝天下。

她独自一人,站在石亭内,看着小湖水波,心中也荡起了涟漪,得知辰凌打败秦国的消息后,一颗芳心终于稍稍放下,不那么提心吊胆了。

自从辰凌出征,大小姐变得忽喜忽忧,喜的是她有了心爱的人,还是文武双全的将领,而且和她有过了亲密的欢好,关系一跃千里,成为生命里最重要的人。

“凌哥终于出人头地,证明自己的过人才能了,不出手则已,一出手,震惊六国,天下传闻,若溪能有此幸运,和他皆为夫妻,是我前世修来的福分!”

白若溪想到自己和辰凌的相遇、相知、相爱,一路走来,顺其自然,相敬如宾,却又如胶似漆,辰凌给她的感觉,不像那些贵族公子的奢华高傲,也不是那些士子的穷酸迂腐,更不是那些游侠剑客的有勇无谋,他对待女人,向来温文尔雅,体贴关怀,文采情调,让人着迷。

如此卓尔不群的奇男子,越来越神秘,越来越有魅力,让白若溪无时不刻地思念着她的夫君!

就在她欣赏风景,寄托相思的时候,贴身侍女从石路小径宛婀娜走来。

“大小姐,有一个侍卫说是从河东边关赶回王城,带给大小姐一封家书!”侍女乖巧地说道。

“一封家书?哦,是凌哥!”

白若溪欣喜若狂,急忙接过信函,果然是辰凌特制的信封,抽出家书后,辰凌洒脱大气的书法字体活跃在纸上,龙飞凤舞,一气呵成,里面的关爱之情,关心之意淋漓尽致地表达出来。

“若溪,我最爱的人,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正在边关疆场上,对着大梁城,深深地思念你——”

辰凌一番现代人写给心爱女生的笔法,毫不掩饰地表达自己对白若溪的爱恋,一字一句,用词既新颖又直抒胸臆,没有什么之乎者也,陈词滥调,而是罗曼蒂克的语调,让白若溪读起来甘之如饴。

最后峰回路转,一首古诗结尾:万马奔腾破稷山,孤城遥望函谷关,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西秦终不还!

从温柔细语,小男人的疼爱,到身穿金甲,挥师百万的大将军,身份的转换,一个雄姿英发的男儿顿时浮现在脑海,气节一下子升华起来,让白若溪全身悸动,传遍四肢百骸,整个人陶醉了。

“凌哥,我好想你——”白若溪喃喃自语,整个人脸颊潮红,芳华绝代,艳丽无双。

“大小姐,你真美!”贴身丫鬟觉得这一刻的大小姐最美了。

“咯咯——”白若溪轻笑一声,也不回答,嘴角间风情万种,从未有过的女人感觉,让她品尝到爱情和幸福的滋味儿。

※※※

大梁城内,太傅府邸。

迎客堂内,张仪、甘茂、冯喜,还有一位来自秦国的使臣,四人坐在玉案前,喝着闷酒,谈论当前政事。

“张先生,甘先生,这次不论如何,你二人都要赶回秦国了,合纵大军击败了司马错老将军,此刻正在黄河沿岸设防,禁止任何商人进入秦国河西,企图封锁秦国商贸往来!其次各国都在增兵添将,不肯放过这次削弱秦国的机会,在函谷关屯兵,要进攻秦国!赳赳老秦,共赴国难,这一次,形势危急,两位一定要随卑职离开魏国,回到秦国共图大计,抵抗外敌。”使节名叫景愈,老秦族子弟,为保住国难,热血激昂请张仪和甘茂回秦。

张仪沉默不语,心想五国这次大动干戈,看来是动真格的了,封锁住入秦的要塞和渡口,禁止商贸入秦,以西秦偏僻之地,没有商人进出,经济封锁,兵器、海盐、丝绸、布匹、战马、农具等,都成了问题,幸好有巴蜀粮仓做后盾,否则这次秦国真要亡国了。

“司马错将军现在如何了?”甘茂忽然问道。

“司马上将军在河东战场上,肝火攻心,忧劳成疾,脏腑皆损,太医令也束手无策了,恐怕只剩下两三个月的光景,唉——”说到一半,那景愈竟然哭啼起来。

甘茂感叹道:“我和陈轸、张相国曾分析过辰凌,有他在,秦军不可大意,特意让陈大夫捎话过去,提醒司马将军,不可低估辰凌和公孙衍这对组合,怎么还败得这么快呢?”

——————

ps:有人说战国的女主角少?龙竹想说,那是因为还没出场,战国十红颜,各具特色,还有很多女子,只不过不都是主角的,这部书,不像战龙那样,几乎是女全收,充当花瓶,这一部,每个女主角,都想要刻画栩栩如生。

第八卷 战龙在野 第191章 明哲保身

景愈答道:“这个,是那辰凌太过狡猾,虚头巴脑,难以揣测,司马将军得知辰凌带了两万骑兵奔袭平阳后,曾高度重视,派出白起率八百铁鹰剑士追击,另外派王龁率一万骑兵从大道追赶,双管齐下,此外,用鹞鹰通知平阳守军,严加防范,用兵滴水不漏。”

“但那辰凌,好像个异类,把我秦军玩弄于掌股之间,逐一击破,四万多秦兵、八百铁鹰剑士近乎全军覆灭,光是辰凌这两万人马,就先后灭掉了我秦国七万精锐,他们的人马却损失不足两千人,堪为当世奇男子,小霸王!”

张仪和甘茂听着他的陈述,心头也是无奈,司马错如此用兵,可以说在兵法上颇为高明,仍被辰凌逐一击败,都暗暗心惊,如此小英雄,出在魏国,难道真是天佑大魏?

“张兄,你怎么看?”甘茂看着张仪一直未开口,有些紧迫听从他的意见。

张仪沉默片刻,沉重道:“如今秦国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候,如果守住函谷关,击败五国联军,那么秦国仍能迅速恢复元气,为统一大计继续奋进;如果函谷关失守,五国联军攻入秦川,那么后果将是,秦国滞后三十年,甚至回到商鞅变法前,更坏的后果被列国瓜分。”

景愈焦急道:“既然如此,哪张相国,快快跟属下回到秦国吧,秦武王已决定御驾亲征,率领智囊摴里疾,文谋武将全部赶往栎阳,设成陪都,调集二十万雄兵驻扎函谷关,八万大军驻扎榆林关,十万人马分部在黄河沿岸渡口设防,阻挡五国联军的渡河作战。”

张仪摇摇头道:“当初我离开秦国,原因有二,一是来到魏国,吸引齐国的攻击,使得魏国和齐国两败俱伤,削弱两大对手的元气,让秦国渔翁得利,二来是为了避祸,自惠文王驾崩,武王登基,很多老贵族和权贵纷纷进言,要加害于我,而秦武王好勇,不喜外交纵横之策,张仪在秦,如履薄冰,于是才献策给秦王,离秦去魏,明哲保身。”

“到了魏国后,齐王见我去魏,果然发兵来攻,魏王起初不以为然,后来魏兵不敌齐军,就想交出张某求和,所以我主动进宫说服魏王,说可以破齐军,魏王将信将疑,因此我派冯喜入齐,游说齐王,告诉他中了外交计策,齐王这次罢兵,张仪才得以安身保命。”

甘茂、景愈听闻侧目而视,没想到其中还有这些难言之隐。

张仪叹道:“张某人师承鬼谷子,学成下山,纵横战国,凭靠三寸不烂之舌,游说诸侯各国,到头来,竟无栖身之处,屡次失信于人,为秦运筹帷幄,二十年为相,呕心沥血,身体已是风烛残年,也该卸甲归隐的时候了,这一次,我不能回秦了,打算老死在魏了,不过可以送走甘先生,回秦效力。”

“相国!”

“哀莫大于心死,我心已决,莫须劝了。”

景愈无奈被阻,脸色微变,咽下劝解之言,要说服一个名动天下的纵横家,他自问没有这个能耐。

甘茂沉默一会儿,开口道:“现在魏王派人盯紧了太傅府,就是防范你我归秦,如何能顺利出城?”

“这个不难,今夜你就换衣跟随景愈扮成商贾离开大梁,我去太子府,此刻举国欢呼,连夜庆祝合纵大军的胜利,河东三十年后的收复,容易混出王城,而太子因为二殿下魏钰的势力膨胀,变得极为不安,我去太子府,给他谋划一番,同时吸引朝中大臣的主意,避开禁卫眼线,掩护你们离开。”张仪似乎对进退之路早有了算计,娓娓道来,条条在理。

“好吧,既然张先生决意已定,甘茂也不强求,但愿日后我们还能在咸阳把酒言欢,畅谈天下大势,早日见到秦统一大业的到来。”

张仪叹道:“但愿吧,倘若秦国不能扳回劣势,扭转大局,那么山东诸侯国也将获得一个稳定喘息的机会,期间若有趁势变法强国者,天下便会重新陷入茫无头绪的战国纷争,秦国一统天下,便将遥遥无期,日后秦国的强大,就拜托你们了!”话说完,一时感慨万千,想想二三十年的努力付出,与秦王联手运筹帷幄,为千秋大业铺垫道路,到头来,岌岌可危。

天色将晚,甘茂和景愈起身告退,准备出城之事,张仪不再挽留,送出厅门外,院内梧桐叶落,萧索如昨年,但张仪看着满地落叶,却感觉今年的光景,最是萧条苍凉。

张仪的门生兼管家冯喜来到他身后,轻问道:“老师真的打算放手不管了吗?”

谓叹一声,张仪道:“不是我放弃不管,而是鞭长莫及,有心无力了,辰凌的横空出世,打破了战国七雄的平衡,秦国与东方六国僵持的局面发生变化,秦国看似强大,实则已无良将可用,秦武王一意孤行,好勇少谋,根本听不进策士们的迂回纵横之策,肯定会跟东方五国硬拼,这次双方鏖战在函谷关外,谁胜谁负,关键看辰凌那小子,是否还会有奇迹发生,拿下函谷关?”

“当年我助秦,一来是想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叱咤风云,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纵战国而天下诸侯战栗,二来是想辅助明君,为完成统一的大业不懈努力,要知道,华夏大地,终究是炎黄子孙,自商周过后,春秋战国,激战了两百多年,百姓处在乱世,战火纷争,民不聊生,尸骨成海,外有胡人匈奴虎视眈眈,企图入侵中原,东胡、西戎、北狄、南蛮都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秦国有统一天下的雏形和基础,加上三代明主的奋发图强,这也是我选择辅助秦国的原因。”

“一旦在这场龙虎角逐中,秦国失利,那么三十年努力付之东流,也没必要再去辅佐了,国运流失,势必有新的强出取而代之,大时代要来临了,一个大争之世,这一切都因为辰凌,相信过不了多久,风起云涌,十大修炼圣地的人,都会出来选择代言人,重新论战了。”

※※※

大梁城外,密林间,商人打扮的秦国使者聚集在一起。

“甘先生,张仪似乎不愿意回秦帮助咱们?”

甘茂望着雄伟的魏国王城,灯火如昼,全城陷入狂欢的气氛中,叹道:“他是对秦国失望了,打算退出世俗权谋,静观事态发展,明哲保身,秦国若失败,估计他再也不会回秦了。”

“那么他会帮助魏国吗?如果魏国有了张仪、公孙衍、辰凌这些人,势必强大起来,魏与秦接壤河西之地,张仪梳洗我秦国所有大小机密和部署,日后必会成为心腹大患!”景愈担忧道。

“说不好,留下人,秘密关注张仪的动向,如果他有辅助魏国,进攻秦国的倾向,务必要阻止,否则秦国将万劫不复,必要时候,任何手段!”甘茂说完,心头一凛,国难当头,彼此立场不同,也顾不得个人私交和昔日情谊仁义了。

“遵命!”

“另外派出斥候,立查中原五国军情:主将、兵力、兵器、辎重,务求详尽,作速禀报!其余人等,跟随我立即赶回秦川,与秦王并肩作战,函谷关下,抵抗外敌,纠纠老秦,共赴国难!”

“纠纠老秦,共赴国难!”所有人语气雄浑,铿锵有力,一股肃穆萧杀之气。

第八卷 战龙在野 第192章 秘密赴燕

列国之间的风云变幻,辰凌还并未熟知,此刻他正在平阳城外练兵,经过河东三战,两万武卒得到了生死锤炼,训练有素,虽然损失了两三千人,但是剩下的武卒都成了精兵,比先前更加威猛了,浑身流露着军威气魄。

白家八百家将,以及汾河附近的渔民猎户加入,被辰凌重新编制了两支千人队,挑选出一个校尉,三个千夫长,十个百夫长,正规编制,加紧正统的训练。

所有的将士,经历三番大战过后,对辰凌用兵更加佩服了,心悦诚服,都因能成为辰家军而荣幸,刻苦训练,每日体能、越野、攀岩、射击、格斗、长枪、阵列,从早到晚,从不停歇。

辰凌为了增强武卒的体质,到了晚上破格给辰家军增补伙食,每人分一块熏肉,按照军中规定,没有爵位的士和普通甲士,在军中伙食很差,只有一陶碗的粗米和咸菜,达到爵位后,才能吃到肉。

而辰凌把赏赐给他个人的黄金和布匹都充当了军饷,提升将士们的身体素质,给百夫长以上的军官,三天进行一次药液泡洗,提高他们身体强度和武学修为。

这日,辰凌练完兵,指导四停女练剑过后,他回到了平阳城内。

一名侍卫上前禀报道:“启禀将军,淳于先生正在侧厅候见。”

辰凌微微点头,今日燕国有使臣秘密来到平阳城接头,淳于臻前去接见了,不知带来了燕国什么情报。

辰凌在侍女的服侍下,脱去铠甲,换了一身古典仕侠长衫,来到侧厅见淳于臻。

“公子!”淳于臻见辰凌走入客厅,起身行礼。

辰凌微笑道:“先生不必多礼,这两位是?”他一进屋,目光扫过去,发现在淳于臻身旁,站着两个青年,骨骼硬朗,眉目清秀,透着一股年轻英气,都是身怀武艺之人,一个是武师、一个是半步武尊。

“还不快拜见殿下,这就是咱们燕国的二公子,姬职!”淳于臻引介道。

两位青年蓦然跪地,抱拳喝道:“荆楠、荆燕拜见殿下!”

“都起来说话!”

“喏!”荆楠、荆燕站起身来,动作矫健,整齐有律,显然经过一番严格的训练。

“我燕国内现在有何新情况?齐国的军队还在暴行吗?太子有什么动向?”辰凌关心燕国的内争外患,那是他的根据地,日后争夺天下还要靠自己的国力。

“回殿下,朝中重臣听闻殿下的下落后,都非常高兴,迫不及待恭候殿下回到燕国,主持大局,与齐军抗战,复兴大燕国!”

“朝中的大臣还剩下多少站在我这边?有谁知道我如今的身份?”辰凌想到关键之处,问向二人。

荆燕回道:“启禀殿下,朝政一共一百四十六位十级爵位以上文臣,战火中失散不少,死于乱箭中也有几十,如今站在殿下这边,剩下三十八位文臣,跟随太子一方,有二十九位,其余下落不明,或投奔其它诸侯国,至于殿下的身份,应该没几个人知晓,我们二人也是在进入平阳帅府内,才得知的。”

淳于臻在旁解释道:“除了他两人外,如今只有我,老相国郭隗、王后,御史大夫苟洵,还有一位壮士杨拓,身形与殿下相似,用来做替身的。”

辰凌很是满意,知道他身份的人越少,越容易保密,他还要利用这个魏国将军的身份,在中原五国内,浑水摸鱼,充当魏国的利剑,先斩秦国,再战齐楚,分化中原五国,这是他的持久战略。

“眼下秦军河东战场失利,但本土势力根深蒂固,丝毫没有到多少影响,函谷关一战,至关重要,只要战火烧到秦国渭川之地,就算秦国的实力再雄厚,国将不国,民不聊生,秦国也会元气大伤,现在离着五国增兵,整军函谷关,还有一段时日,双方都在调兵遣将,正是咱们喘息之时,我决定,明日天一亮,就赶回燕国一次,来回十日之内。”

“回燕国?”淳于臻叹道:“虽然王后和文武百官都期盼殿下尽早回燕,但是此处离燕国本土内陆,相隔三千多里,就是胡人的汗血宝马,日行千里,马受得了,人也熬不住,十日之内一个来回,恐怕做不到。”

辰凌说道:“既然文武群臣都知道我幸免于战乱,漂泊到了魏国,如果我吃吃不归,文武群臣定然会怀疑,而且我既然在魏国,如果不公开王子的身份,似乎又有违常理,大为不妥,如果能迅速赶回燕国,本殿下还可以托词,从韩国逃离出来,被魏卒误抓入军中参战,受了伤,随伤员回返大梁途中,再次逃跑被你们遇到,由于当时伤未痊愈,所以没有跟随相国郭隗长途跋涉回燕,现在元气恢复,赶回故国,重振大业,一切都能自圆其说,至于赶路的脚程,本殿下自有办法!”

这个时代没有马镫,只有粗糙的马鞍,还不成型,无论是骑兵武将,还是商旅大夫,策士任侠,出行骑马,都需要良好的骑术,双手紧握马鬃,不然就被颠簸下来,但即使骑术再好,如果马不停蹄一日下来,谁也熬不住,这也是没有骑士能日行千里的原因。

辰凌就想连夜做三套马鞍和马镫,然后与淳于臻、荆燕飞驰奔回燕国,去返各四日,两天办事,十日足矣了。

“哦?”淳于臻三人都有些怀疑,但是既然二殿下如此说了,他们只好听从安排。

“我会派人挑选六匹快马,用来中途倒短换马,淳于先生,这荆楠身形跟我有些酷似,你给乔装一下,这十日内,让他在这里假扮我魏国将军的身份,而咱们三人,则赶回燕国,安抚群臣。”

“遵命!”三人躬身说道,一切以二王子马首是瞻。

当晚辰凌找来众将士,借口自己遇到了武学的困龙卡,要闭关悟剑,准备冲击武者第五阶,百脏共鸣的境界,这个期间,练兵由柳岩、曹晖、滕虎等人负责分开特训,苍狼特战队则由沈铮、乔瑛特殊训练,没有特别军情,无需来打扰他了。

众将领命离开府邸后,辰凌又找来白府的家将,吩咐他们临时打造几样东西,但没有说什么用途,而且是可以拆卸和组装的,分开打造,没人会想到是用于马镫和马鞍的。

辰凌放心不下四女,找来交代她们安心习武练剑,十日内自己在房内闭关,不必过来服侍来,每日把饭菜端入屋就可以了,以免荆楠露了馅儿。

所有事情安置妥当后,辰凌开始收拾包裹,准备远行。

“殿下,乔装完了,请过目。”不一会儿,淳于臻领来了荆楠,后者面目焕然一新,与他果然有七八分相似,头型、脸庞、五官、眉毛等,都无限地接近,栩栩如生。

“嗯,很像!”辰凌终于放下心来,微笑道。

淳于臻笑道:“老臣用牲畜油皮制作的真皮面具,与他五官相互弥补,无限地靠近要模仿地人,有七分相似,其余三分,要靠神情和行为动作配合了,没有人能做到十分的相似。”

辰凌点头道:“不错,这已经很像了,只要换上衣装,在屋内闭目养神,不出去抛头露面,指挥三军,应该没有问题,等会我给你列一些名单和侍卫特点,如果叫人的时候,随机应变,十日内,我们定会赶回。”

“喏!”

“好了,都去休息吧,明日天交五鼓,开始准备出城,赶赴燕国!”辰凌吩咐下去,心中却激动万分,终于要赶回“故国”,看一看他的根据地,日后的大业还要从那里开始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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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卷完)

第八卷 战龙在野 第193章 归燕计

翌日天刚蒙蒙亮,辰凌就扮作商贾与淳于臻、荆燕出了平阳城,三人六匹快马,带足了盘缠和干粮,在城外一处丛林处,系好装备和行囊。

“这是马镫和马鞍,都系好了,你们跨上去试试。”辰凌淡笑道。

两人面面相觑,看着马背上高出一块的坐垫,以及搭在马腹两侧的半圆横梁,都有些狐疑,翻身上马,坐温后把脚伸入其中,二人都是聪明之人,刚一使用,根本不用指点,就猜到了它的作用。

“这是…”

“有了它,骑士可以不用手紧紧攥住马鬃,不论是赶路,还是厮杀起来,事半功倍,天啊,我们以前怎么没想到,如果这投入骑兵,那么杀伤力几乎能翻倍了。”荆燕来自军队,对于这东西格外有感触,深深震撼。

辰凌点头道:“这是马镫和法马鞍,专门辅助骑士身体稳定,长途跋涉的,世人还不知晓,我偶然间想到的,但咱们燕国现在分崩离析,接近覆灭边缘,用它暂时也没有用,所以一定不能公众于世,只有等我燕国有了自己的马场,到时候与北上驱逐胡人,南下横扫诸侯,马镫大大提高我军的铁骑实力,威震敌军,不过只在头几次还有用,等世人知道马镫并也学着仿制后,我们燕军并不占多大优势了。”

淳于臻和荆燕此时深刻一想,果然是这个道理,点头称是,决定保密下去,直到燕国有了自己的铁骑兵,关键时候,出奇制胜。

三人不再逗留,加紧赶路,天色刚放亮,朝着赵国奔去,魏国与燕国,直线距离,正好隔着赵国,要南北横穿赵境,进入楼烦部落的草原地段,再由北部草原东进,穿过易水,就是燕境了。

这一上路,马镫和马鞍的作用就了,连马术并不精湛的谋士淳于臻撒开马鬃,策骑飞奔,快马加鞭,好个痛快。

※※※

四国联军赶走了河东秦军,歼敌七六万人,这个消息在列国传开之后,各国更是倒兵相戈,许多商人开始纷纷离开秦地,宋国、鲁国、卫国这些小国也摩拳擦掌,准备投入几万兵力,好分一杯羹。

公孙衍为了促使接下来的函谷关伐秦会战更顺利一些,他连夜离开河东大营,先回王城大梁,跟魏王和朝内重臣协商,要全力以赴攻克函谷关,夺回河西之地。

魏襄王自是高兴万分,大力支持,下诏朝中大臣务必全力配合相国公孙衍,完成魏国中兴大业,重新夺回河西之地,说起这河西之地,与公孙衍还有很大渊源。

河西是秦国通向中原的门户,战国初期,各个国家对粮食的控制都很严,经常利用粮食问题来卡对方的脖子;八十多年前,魏国名将吴起正是在河西以区区七万武卒打败了秦国的五十万大军,从而长期占据河西之地。

魏国占据河西之后,死死地压制着秦国,卡死了秦国通往中原的道路,迫使秦国只能与魏国作生意,秦国不甘心受到魏国的盘剥,多次进攻河西,但都没有能够打通中原通道。

商鞅变法之后,秦国日益强大,但商鞅未等收复河西,秦孝公忽然驾崩,秦惠文王登基后,国内老臣趁机向商鞅发难,惠文王被迫车裂了商鞅,随后又借助商鞅一派的新生力量,把老秦旧贵诛杀,一下子摆平两大障碍,独揽大权。

也就是在那时,公孙衍入秦当了丞相,他当然明白河西之地的战略地位,中原是当时各地的商品集散地,控制着各国的粮食命脉,只有走向中原,才能拥有充足的粮食补给,才能在战略上处于主动,但是,对于秦国来说,只有占据河西之地,才有可能走向中原。

公孙衍于是率军进攻河西要塞,俘虏魏国主将龙贾,斩首八万,经此一役,秦国已实际占据了河西之地,魏惠王便顺水推舟,把河西地区割让给秦国,向秦国求和。

因此,上一次河西失守,还是因为公孙衍挂帅,率领秦军攻克的,风水轮流转,二十年之后,公孙衍再度挂帅,竟是掉过头来,要率领魏军重新夺回。

公孙衍说服魏王后,立即修书四封,盖上魏王和他相国的印章,分别快马送给赵国、齐国、楚国、韩国四国的君王,提出了各国出兵的数目和驻扎的地点,希望各国高度重视,等攻克函谷关之后,再研究瓜分秦国的分配之法。

一切都在策划之中,但公孙衍丝毫不敢掉以轻心,因为他知道,秦国目前的综合实力,仍是战国七雄的前三甲,与齐国不相上下,楚国次之,然后才是赵魏韩燕,河东秦国虽然失利,但河西渭川本土的实力丝毫不减,这次秦军有函谷关天险优势,五国军队即使联盟,人数优势,并非胜出的主要条件。

※※※

赵国阳关大道上,迎着夕阳,正行驶着一簇车辆。

远远看上去,像是一支商贾携带着家眷出行,有男有女,外有三百护卫防御,在长形队伍中间,有一个极为精致的篷车,古典唯美,车厢外有雕花,内有铁皮包裹,还有典雅的布料在车厢皮装饰起来。

车厢内极为宽敞,除一个卧榻和一张小桌外,余下也甚为宽敞,此时一位绝代芳华的女子,在卧榻上正倚靠着车厢,捧着一个竹简在阅览,神情专注,人美如仙,细腻不带丝毫瑕疵的吹弹可破,细细的柳眉,似是三月的春水,漆黑深邃的眸瞳,宛如浩瀚的星空,正是大才女洛语嫣。

“小姐,听说河东战场刚刚结束,合纵大军击败了虎狼秦师,那辰凌竟然三战三捷,击破秦军士气,力挽波澜,功劳最大,才是这次合纵联军得以胜出,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坐在对面的贴身侍女忽然问向小姐。

洛语嫣一听婢女提到辰凌的名字,她的芳心就难以保持平静如水,放下竹简道“这则消息今日在赵国传的沸沸扬扬,还能是假?辰大哥的才能,我曾领教过,一旦施展出来,放眼整个战国人杰,也是出类拔萃的了,他能做到这些,我相信必然不会假!”

“小姐既然和他相言甚欢,彼此都有好感,为何不留在魏国,反而急着要走呢?”贴身小婢嬉笑着问。

洛语嫣眉如春水,脸若敷粉,容颜之美冠绝天下,气质雍容,淡淡道:“我们是彼此欣赏,但还没有到放弃自己理想和目标的地步,除非有一天,我厌倦了漂泊,或许会去寻他……”此刻螓低垂,眼波荡漾,象池中水纹似的一闪一闪,也看不出她心里在想些什么。

就在这时,车马后方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像是快马在赶路,速度很快地奔驰归来,马背上隐隐还有人在谈话。

“……先生,这是赵国什么地方了,离着燕国还有多少路程……”

“赵国曲阳了,离燕国易水还有三百里……”

一老一少的声音隐约传入车厢内,马蹄声紧随着呼啸而过,坐在车厢内的洛语嫣本来还在发呆,蓦然听到其中一个男人声音,猛然一惊,是他?匆忙伸手拉开车窗口的幕帘,伸出螓首向外张望,看到了一个熟悉而又陌生、让她无限相思的背影,远远绝尘而去。

第八卷 战龙在野 第194章 国破山河在

洛语嫣看着辰凌远去的背影,十分的熟悉,她有七成把握,猜到这人就是辰凌,但是他此刻正在河东战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逻辑上的理性,使她信心开始动摇了,不大相信,那个人的背影就是辰凌。

有的时候,过于理性,也会失去对事情的正确判断力,因为很多时候,事情的发生,并不是按照你的逻辑出现,超出你认识和判断的范畴,自己过于理性,往往适得其反。

“去燕国?嗯,赵国采风快结束了,改道直接去燕国吧,燕国是这些诸侯国中,最老牌的诸侯了,自从西周建立,燕国就存在,不像赵魏韩分晋,也不像齐国田氏取姜代之,秦国和楚国都是后封,战国七雄,唯有燕国最老,文化习俗也该最多,能保留很多旧史记载。”洛语嫣忽然改变去卫国的想法,该去燕国。

“小姐,可是燕国如今在打仗,被咱们齐军几乎占领了,燕国要灭亡了。”

“无妨,国破家毁,战火无情,更有利于史学者对战争的认识,我要看一看,诸侯征战的场景,有多少家园被毁坏,有多少将士马革裹尸,为什么还有那么多人对战争,乐不彼此呢?”

洛语嫣放下车帘,被那个身房影带入了许多回忆中,触景生情,轻轻叹道:“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辰大哥,下一次相见,我们会形同陌路吗?”

念起辰凌曾写在书房的诗篇,此时此刻,一种淡淡的相思,酝酿在心头。

※※※

且说辰凌根本没注意到经过的马车队,一心尽快赶到燕国,因为还有大事等着他去做,辰凌并不是一个只顾儿女情长的人,而且他来自现代,受现代法律和社会背景的影响,一夫一妻的理念一时还没有完全摆脱。

此时他心中有了白若溪,感觉已经挺不错了,没有再去过分想多找几个美女作妃子,甚至佳丽三千等等,这些还不适合他去想,因为每一步,都是九死一生,险之又险,他不想轻易就挂掉,还有大业等着他去闯荡,心如磐石,勇往直前!

“公子,前面就是易水长城了,过了长城,就是燕国地带,现在被齐军占领了。”淳于臻为辰凌解释着燕国的山川地利。

易水长城建设世间较早,大约在公元前380年,离着辰凌穿越回去的年代,相隔了七十多年,燕厘侯二十三年,齐伐燕取桑丘,燕为防齐而建,后来西面有秦国崛起,每有东进称霸之心,其间虽然还有赵国相隔,但赵也常受秦的驱使犯燕,实为大患。为了防御,在燕易王时期,又加长了易水长城,墙体多为板筑夯土而成,夯土层一般为十厘米,最厚的达二十六厘米,雄伟壮阔。

此时易水长城被齐军占据,由于并非自己国家疆土,防御松垮,城关入口,有十几个甲士在盘查过往的行人商贾,城墙和城门处另外百余人巡逻守卫。

辰凌等人按部就班,交了过关的盘路费,轻松经过易水长城,进入燕国地带,越往国土深处穿行,发现沿途难民流离失所,不是举家搬迁,推着木车载着家当南下,很多村落房屋被烧毁,田地荒废,一副颓败的景象。

国破山河在,一个国家的软弱和失败,直接导致的是国民受欺压,至于那些官吏和王室,早就躲得远远,蓄兵备战,还可以躲避一时,而这些无辜的百姓,却如同草芥一般,被敌国将士肆意虐杀,欺压蹂躏。

辰凌看着自己的山河,被铁骑践踏的不成样子,这一刻,他深深地被感染,虽然他来自未来,但他拥有古代人的身体,一直没有很好地投入历史角色,但这时,他浑身战栗,冒起一层鸡皮疙瘩。

责任,没有错,就是责任,身兼复国重任,以前只不过是一句空话,而此时此刻,却深深地投入其中,这些横尸遍野,流离失所的百姓,都是他的子民!

“终于回来了!”辰凌深深一叹,摇头苦笑:“但愿还不晚!”

三人下了马,看到林间官道上不少燕国百姓正南下搬家,三五成群,相隔不远,隐约自然地排成长长的队伍,逃避战乱去了。

淳于臻走过去,拦住一家四口,问向中年男子道:“乡亲们,你们为何都举家搬迁,燕国还没有亡呢!”

那名男子大约四十岁年纪,满脸风霜,唉声叹气道:“还没有亡?现在燕国王室贵族只顾自己逃命了,太子带兵投靠了东胡,大燕完了,齐国霸占我们的土地和房屋,抢走了所有冬季食粮,再不走,一入冬,都要饿死了。”

“是啊,几位官人,燕国入冬气候最冷,苦寒之地,没有充足的粮食和干柴,饿不死也得冻死。”

“我们也不想走,不走没法子啊……”

后面三五成群的人聚拢上来,纷纷苦叹,不少妇人和孩童抹起眼泪,悲声一片。

骁勇善战的荆燕看到这样场景,铁骨铮铮的汉子,也不禁偷偷抹了两下泪珠,山河破碎,故国覆灭,身为有血有肉的大好男儿,流血不流泪,但此刻,如何忍住悲情和愤慨?

辰凌一直保持着冷静,眼泪在眼眶内打转好几回,终于忍了回去,他不能哭,他不要像蜀主刘备那样悲悯世人,他要作为强者,迅速从逆境中浴火重生,带领世人走向强大,这才是他最应该做的行为。

“乡亲父老们,都过来一下,我有话要说!”辰凌对着附近的百姓喊了几声,顷刻间,路过的百姓和难民都聚拢过来,围成一个人群。

“在下也是燕地国人,春秋三百年,战国一百年,恪守王制,未灭一国者,唯我燕国,老骥伏枥,志在千里,尽管燕国现在面临着绝境,但我们要相信,天无绝人之路,不久之后,我们燕国的二公子就要回到燕地,率领剩下精兵反抗暴齐,赶走齐军,北拒东胡,让国人都能过上太平的日子。”

“燕国二公子?他要回来了……”

“二殿下在韩国做人质,早就不知所踪,一直没有消息,难道又被找到了?”

许多百姓议论起来,犹如一个新闻,迅速传开。

辰凌继续道:“没有错,二公子殿下已经赶往燕国东北与王后和大臣们汇合了,过不久,王师将会再次整军,与齐军决战,还会颁布法令,开仓放粮,让乡亲们都能渡过寒冬,明年春季就是大反攻的时候,用不了一年,齐军必退,大家到时候再迁回来不迟,小荆,你把剩余的财物都给乡亲们分了,让他们暂时出关,生存下来,明年都会回来的……”

淳于臻和荆燕互望了一眼,都明白了殿下的策略和决心,既然主公有了定计,信心满满,他们也都开始充满期望,慷慨解囊,发放青铜钱币和金块。

这些难民们听到辰凌的话,都吃惊万分,将信将疑,接着接到了实惠,生活能有了保障,至少暂时饿不死了,都感动落泪,感觉此人说话靠谱,于是信了六分,顿时来了精神,不再愁眉黯淡了。

“乡亲们,时候不早了,都快上路吧,等燕国安定之日,大家再迁回来。”辰凌安慰大伙。

“谢谢恩公!”难民们深感涕零,谢过了三人,开始依依不舍地离开了家园。

辰凌望着接踵而过的百姓们,心中沉重,翻身上马,扬鞭催马,迫不及待想回到燕国临时的根据地,接管朝政,整合大军,百废待兴,高声呼道:“君王误传奸佞臣,平民百姓哪得知?数十万人齐卸甲,更无一个是男儿!”

第八卷 战龙在野 第195章 今朝我为君

这已是赶程的第四日,终于来到了燕国东北部,已经出了燕国的边境,本来燕国的版图从南面易水,到东北部的辽东城(今辽阳),都城设在蓟城(今北京),再往外,则是东胡、高句丽、鲜卑、乌桓的番邦外族。

燕国大乱后,分成了两股势力,一个是太子平与大将市被,与篡主逆臣子之人马厮杀惨败后,引残兵数万逃亡长白山一带,准备自立为王,反攻齐军。

另一股势力就是易王后,带领部分大臣和宫娥禁卫逃亡辽东外,靠近海边的沓氏城(今金州),以辰凌根据现代地图,估计这里就是辽宁大连、旅顺一带,濒临渤海,东面与朝鲜接壤了。

然过了山川,隐隐看到远处卷起烟尘,遥望见蔚蓝色的大旗翻卷飞来。

看来沿途的斥候,已经把消息传回王后那里去了,昨日在途中按照暗号的方式,荆燕联系到了分布在沿途的斥候,提前让他们把消息传回,好让王后与大臣们提前知道,燕国公子回来了。

数千骑兵和甲士,清一色蓝开色战袍和服饰,奔腾而来,给人一种回归大海的感觉。

其实按照阴阳五行学说,燕国是正宗的王族诸侯,承继火德顺理成章天下没有非议;然燕国久处幽燕六百年,对周室王族不断衰败的历史刻骨铭心,独立之心萌生已久。

燕国公族认为,先祖的火德已经衰败,作为王族旁支后裔的燕国若承继火德,这把火必然熄灭,要兴盛,须反其道而行之,于是推演出“燕临北海,天赋水德”,确定了燕国的水德,燕国之水是烟波浩淼的蓝色大海,于是燕国的旗帜服饰就选定了蓝色。

夕阳西下,漫天尘沙,骏马嘶腾,仰天长鸣,无数的蓝色旌旗迎风招展,磨的铮亮的刀锋枪头,闪着灼灼寒光,映照着将士们们兴奋的、充满着期冀的面庞。

辰凌勒着缰绳原地止步,双目圆睁,看着骑兵越来越近,脸色发红,汩汩血气在他浑身上下的血管里流淌着,逐渐的加热。

“终于要见面了!”不但是辰凌自己在激动着,身体的血液不受控制地沸腾,因为他的族人在无限靠近,血浓于水,血脉的相吸,是不受他思想控制的。

数千燕国骑士来到了辰凌三人前三十步处,止住了马蹄,后方的甲士紧跟上来,整理阵型,方才还蹄声震天的大地,却仿佛突然静谧了,骏马的嘶鸣,昂扬旗帜飘舞的猎猎风声,在所有将士的耳中都显得那么的微不足道,场面极为静谧,落针可闻。

这时从阵型忽然闪出一道缝隙,从中摇晃着驶出两辆轺车,第一辆上面是一个风华妇人,四十左右的年纪,面带轻纱,身穿缎黄宫衫,体态丰腴,气质雍容,外披着大红色斗篷,在秋风中犹如一朵红云飘动。

后面一个轺车上,站着的正是老臣郭隗,燕国名士,威望极高,担负着亚卿,燕国最高的官职,在燕王驾崩之后,内忧外患的情况下,动用他的名望号召力,维护易王后的势力,易王后才得以稳住大局。

辰凌一眼就看出来,那中年妇人定然是“他”的生母,易王后无疑了,他翻身下马,走前十步,朝着易王后跪地施大礼,拱手道:“儿臣姬职,拜见母后!”

那妇人听到他的呼声,浑身一颤,尽量保持着冷静,但凤眉眼角仍是忍不住淌泪下来,她在侍女的搀扶下了马车,莲步款款,袅袅娜娜走到辰凌的身前,仔细端详他的面孔。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之下,虽然六七年不见,但儿子的容貌和神情都刻在母亲的心中,再如何成长变化,她都能一眼辨认出是不是她的亲生骨肉,这就是亲情,这就是母爱!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牵肠挂肚的孩子,此刻跪在她的面前,易王后再也难以控制自己的感情,情绪瞬间崩溃了。

易王后一把抱住跪在地上的辰凌,呜呜痛哭起来:“王儿,我的王儿,你终于平安回来了,想死哀家了……”

辰凌深感同受,忽然想到自己远在未来的母亲,也不禁流下热泪。

两人相拥痛哭的时候,后方的文武大臣们都松了一口气,原先还担心这个二公子姬职的真假性,现在看来,是他们自己多疑了,谁家的父母还认不出自己亲生骨肉的?那种骨肉血脉相连的感觉,根本做不了假。

“参见殿下!”

此刻所有的将士和大臣、宫娥、禁卫们,全都跪在地上,朝着辰凌跪拜下来。

过了一会儿,易王后破涕为笑,让辰凌起身,伸手在他脸颊上触摸,微笑道:“王儿长高了,也长大了,是该接受王命,替燕国主持大局的时候了,走,随哀家回宫,商议复国大事!”

“儿臣领命!”辰凌重重地点了一下头,面对如此多的大臣和将士,都是他的臣子,这一刻身份的反差,让他身上多了厚厚的重任,一时还难以适应。

易王后这时转身道:“来人,为殿下更衣!”

“母后,就在这换吗?”辰凌有些吃惊。

易王后轻叹道:“在城内,不少百姓聚集,等待王儿的归来,如果再没有你的消息,咱们燕国,哎,就真的要覆灭了。”

辰凌微微点头,已经心知肚明了,说白了,就是换了服装,入城时候走走秀,宣传一番,凝聚民心,振奋士气,准备反齐作战。

四位俏丽宫女走上来,用长布把辰凌遮挡在中间,随后又有两名宫女走进去,开始为辰凌除下外衫和斗笠,换上备好的王子服饰,一袭绫罗绸缎的锦衣,足踏金缕靴,带上佩玉环,头顶一柱高高的蓝玉冠,身披蓝色大披风,整个人摇身一变,充满了贵气。

尤其是淳于臻今早提前给他描重了眉毛,粘了一道短须,此时身穿如此华贵的宫廷王服,顿时显得极具威严和霸气。

易王后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后凤口一开,喝道:“起驾,回城——”

号角吹起,马蹄声再次响起,辰凌与易王后同乘一车,站在六尺顶高的青铜的轺车上,车身金光灿灿,顶盖镶嵌了宝石,车扶手嵌有翡翠,夕阳下,闪着光辉,在禁卫军的保护下,缓缓驰向了沓氏城。

当辰凌入城时,燕国不少国人和当地百姓,逃难而来的难民,夹道争相观看,所经街道,两旁人满如潮,跪倒一片的黎民百姓,跪拜燕国未来的新君。

辰凌感受着燕国百姓、国士弹诚朝拜,顿时心胸猛地变得开阔起来,人的境界高了,感受的东西也不同了,以往他绝对察觉不到,身为储君得到如此多百姓拥戴朝拜时候,脑海内的信念如此的浩大,宏图志愿如此地坚定,胸襟如此地宽广起来。

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千古一帝,自然有着千古未有的胸襟!

以前辰凌只是空想着如何复兴大燕国,如何统治百姓,崛起战国之列,横扫天下,但是此刻,他发现不真正身在其位,难以体会其中的感觉;胸襟和境界同时增长了无数倍,看到了以往看不到的东西,扛着以往没有过的责任!

“呼……”

辰凌自身体质在武尊级别,第四阶“后天罡气”,打通了任督二脉和全身气脉,开始修炼内劲,第五阶则是“百脏共鸣”,就是内劲循环体内的五脏六腑,慢慢滋润,引发一种脏腑之间的共鸣,强化的内脏,能发出一定的虎豹雷音,与自身修为相互印证。

这一层很难领悟,不少武者选择深入大自然,让内脏模仿虎豹的声音,有的选择到战场中磨练,让内脏发出千军万马的杀气,百脏共鸣的越威猛,修为奠基的越浓厚,日后取得的成就就越大。

古往今来,很多剑圣都是数十年难遇的圣人,百脏之间发出诸子圣人之音,比如墨子、比如庄子,这等剑圣人物,比普通的剑圣要强出很多,同级剑圣也分三六九等。

辰凌本来想在沙场激战中体会出来,但是三战过后,迟迟未突破,他明白是机缘和火候未到,着急不得,但此时,五脏六腑在剧烈地发出轻轻地鸣叫,再接受万民的朝拜,隐隐感触到古代明君圣贤的那一层境界,胸襟兼容天下,宏愿千秋伟业,何等的浩然正气,何等的与史长存!

朝代更迭,风云变幻,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原来如此,不知秦皇汉武、唐宗宋祖在开国立业,一展宏图霸业之时,是否也有过这样的[明境]!

每一次呼吸,辰凌都感觉自己能量在增长,心境通了,道理通了,信念通了,修为和境界水到渠成。

战国林立,复国大业,江山宏图,仁者剑术!

一股能量剧烈波动,从辰凌身体毛孔散发出去,一股龙吟轻啸,仿佛要冲霄而去,“百脏共鸣”境界,辰凌想不到在这个关键时候,一撮而就,蓦然练成了。

第八卷 战龙在野 第196章 临时王城

辰凌接受万民朝拜,从外郭进入王城内,由于王城临时建造,规模并不大,全部建筑由“前朝”与“内廷”两部分组成,四周有城墙围绕,四面由筒子河环抱,城四角有角楼;四面各有一门,正南为正门。

王城禁宫而且并不在城中心,而是在东郊处,搭建方圆两里的围墙,防御除了土墙石块外,还有一些用鹿栅布置,工匠正在补修王城建筑,在王宫的东南和西北两方位,驻扎了两个禁卫军营,乃是王族的亲信军队,负责王宫的安全以及防止兵变发生。

“王儿,你久未在燕国,不知这里的形势,燕国本土大部分都被占领,眼下只有着偏远靠海的位置,齐军没有攻来,再不翻身,燕国危矣!”易王后轻声叹道。

辰凌深感同受,随着轺车缓缓进入王城内,先回禁宫内沐浴更衣,一个时辰后,在王城议政大殿前的广场上,举行接风大典,大摆筵席,为二王子归来庆贺,有了继承人,文武大臣都觉得复国有望了。

禁宫内虽是新建,但宫殿楼阁数量也不少,分为养心殿、阅政房、慈宁殿、凤鸾殿、和鸣殿等,自成一小别院,辰凌来到养心殿,是他的临时居住之所,宫内最大别院之一,有单独的花苑园林。

辰凌沐浴更衣,宫内宫娥、过内侍寺人们悉心服侍,洗去全身灰尘汗泥,四日马不停蹄,风尘仆仆,泡个热水澡后,换上干净的绫罗绸缎,重新梳发盘成古代的发型,然后戴上玉冠,整个人显得丹唇如玉,剑眉星目,充满威严王者之气。

人靠衣装马靠鞍,一点不假,换上君王的服饰,他也有些像王者了。

辰凌看着铜镜中得自己,举手投足,多了一些以前从未有过的感觉,人的一生,充满激情、惊喜和挑战,来到古代,新的生活世界,他要正确去面对机遇和挑战。

“殿下,大典宴会就要开始了,王后让殿下起驾过去。”

“知道了。”辰凌走了出去,在六个俏丽宫女,四个内侍的列队簇拥下,来到议政大殿的广场上。

这时灯火辉煌,广场上摆满了不少的桌案,文武大臣近百人,酒桌上满上爵杯和肉鼎,没有过多的佳肴,更不会有什么丰富的菜系和小炒,宴会上有酒有肉,已经不错了,何况是濒临灭国之祸的燕国。

易王后正在大殿内等候他,辰凌从后室进入,拜见过母后,易王后看着辰凌一表人才,从淳于臻那里听到他在河东战场的战绩后,对这十年未曾谋面的王儿,感到非常欣慰和满足。

“王儿,宴会就要开始了,咱们出席吧,文武大臣已经恭候大半个时辰了。”

“一切遵照母后吩咐。”辰凌恭敬道。

易王后如今算是燕国的太后了,说起此女,还要提到秦国,易王后正是秦惠文王的女儿,实际年龄并不大,只有三十六岁,仍是美貌依旧,体态娇美,充满富贵典雅之气。

易王后边走边说:“王儿,今日除了文武官员外,还有几股大势力,不得不重视,关系到咱们燕国的兴衰覆亡。”

“哪几股势力?还请母后请示。”

“一是墨家子门的首席高手,被称为墨家未来继承人的墨妃暄,她带着墨徒精英弟子来到燕国,要帮助燕国抵抗外敌;墨家主张‘兼爱’‘非攻’,兼爱就是反对人对人的压迫,非攻就是反对不义的掠夺战争,创于春秋战国,目前墨家门徒遍布天下,见齐国背信弃义,攻占燕国全境,烧杀抢夺,遍地暴行,终于看不眼,半月前来到燕国,已经在辽东处斩杀了齐国的一名将领,喝退了齐国的进兵,否则后果更不堪设想。”

辰凌心中暗想,战国有十大修炼圣地,墨门就是集剑术武道和学术理论结合的门派,地位非常高,影响力非常大,只怕仅次于第一大派鬼谷宗了。

“那另外还有何势力来到燕地?”辰凌继续问道。

“二是赵国、中山国派来了使者,要跟燕国谈出兵援助协议,让燕国割地给两国,他们才同意出兵助燕国解围。”

“这是趁火打劫,落井下石!”辰凌有些怒意。

“列国之间的纷争,就是这样,战国之间,百姓流动大,战争多,各国只有利益,没有仁义!”易王后轻叹了一句,点出了战国的时代性。

辰凌仔细想想,也确实这个道理,春秋战国时代,世风刚健质朴,不尚空谈,求真务实,对国家大政的评判既直截了当,又坦荡非常,当时普遍现象是:国有昏君暴政,则人才立即出走,民众立即反抗,或纷纷逃亡。

这种刚健坦荡精神,既包括了对昏聩政治的毫不容让,也包括了对不同政见者的广阔包容,因之酿成了春秋战国时代,百家争鸣,以及一系列政治奇观。

铜钟响起,易王后与公子职身份的辰凌走入大典正中的台阶上方,那里有一个大屏风,屏风前摆放着两个玉案长桌,分别是王后和公子的座位。

在台下分左右两首,左首为来宾,第一列是墨家的门徒,第二列是赵国的使者,第三列是东胡的使者,第四列是中山国的使臣,第五列是番邦高句丽使节,除墨家外,其余四列席位都是与燕国比邻的邦国。

有首边的席位两排文官,两排武将,排得密集,能坐下五六十人,这时俏丽的燕国宫女穿插在宴席间,为文官武将的桌案上的三角爵杯和鼎具内添加的酒水和肉食,这些官员见到二公子的平安归来,都觉得复国有望,气氛热烈,丝毫没有往日即将灭国的惨淡氛围。

“易王后,王子职驾到——”

内侍官高呼一声,右手边所有文武官员起身恭迎,而左手边的来宾使者们,只是把目光投射过去,并没有起身相迎,似乎对这个所谓归来的燕国公子,并不感兴趣,对即将覆灭的燕国,没有极大的尊重。

易王后和辰凌坐下后,王后悠然挥手道:“众卿家不必多礼,都坐下吧。”

所有文臣武将跪坐在桌案前,目光都往辰凌身上汇聚,看清他的庄严神情、一表人才后,都吃了定心丸,有明主在,何愁燕国不能中兴?。、

当!

铜钟又响了一下,宴会正是开始。

在这隆重场合,自然少不了歌舞,此刻席位一旁的编钟敲击者和奏师轻奏着古曲,二十名歌姬在殿中翩翩起舞,增添宴席的气氛。

辰凌利用这个时机,目光扫去会场上的坐席,先看一看场中都有那些面孔,他率先望向左手第一列,墨家的席位,恰在这时,墨家席位中也有一个女子正迎目瞧来,辰凌待看清她的绝世容颜,不免心头一震,世上竟有如此侠姿绝美的女子!

第九卷 踏破秦川 第197章 储君

辰凌与墨家的神秘女子目光蓦然相对,对方淡雅清艳,出尘绝美的面貌,让他涌起惊艳的感觉,眉如远山,眸似秋水,肤肌胜雪,点绛,一身天青色的侠客任服,气度非凡,便似是画中的仙子一般。

虽然是女扮男装,但如玄丝的双眉飞扬入鬓,乌黑的秀发系了一个逍遥巾,通体没有多余的珠光坠饰,却更显得绝尘出世,不属于尘凡的女子。

她的美,不是那种娇娆、丰腴艳美的女子容色,而是一种超脱出凡间女子的任侠气息,英姿不像男子那样豪迈和粗犷,那样的勇武和狠劲!

此女的气息飘渺,身上散发着淡淡先天真气,返璞归真,师法自然,让人感觉她就是和自然融合,天仙下凡,黑白分明地瞳眸,仿佛秋天地湖水一般清澈,丝尘不染。

“此女一定就是墨家最出类拔萃的弟子墨妃暄,未来墨家的继承人。”辰凌心中一动,通过刚才易王后跟他提及的几股势力,已经猜出了墨妃暄的身份。

墨妃暄看着辰凌,也把他的入样貌神情记入眼底,另个人目光一触,都是略微吃惊一下,恢复如常,避开目光。

这时场内歌舞升平,由先前二十个歌舞姬,逐渐增多,转眼多了三倍,八十个歌舞姬莺歌燕舞,清一色的宫廷姬女,梳着燕尾形发髻,如蝴蝶翩飞,排列在一起,演起各种曼妙无伦懂得舞姿。

在歌姬正中被众星烘月般衬托出玲珑八个美人,瓜子般精致的脸庞无半分瑕疵,轮廓分明,少女姿态,如雪,樱桃的小口,红唇如丹,惹人暇思。

“假乐君子,显显令德,宜民宜人。受禄于天,保右命之,自天申之……”

“千禄百福,子孙千亿。穆穆皇皇,宜君宜王。不愆不忘,率由旧章……”

“威仪抑抑,德音秩秩。无怨无恶,率由群匹。受福无疆,四方之纲……”

“之纲之纪,燕及朋友。百辟卿士,媚于天子。不解于位,民之攸塈……”

这首歌词出自诗经大雅的《假乐》,表面的词义大致是歌赞王子的平安归来,得到上天庇佑,子民拥戴,将要率领群臣和子民,开拓疆土,重振朝纲云云的涵义,辰凌也只是简单揣测一番,并没完全听懂。

诗经是古代文化中最早的一部诗歌总集,共收集周代诗歌三百零五篇,原称“诗”或“诗三百”,汉代儒生称其为《诗经》。

它按用途和音乐分“风、雅、颂”三部分,其中的风是指各地方的民间歌谣,其中的雅大部分是贵族的宫廷正乐,其中的颂是周天子和诸侯用以祭祀宗庙的舞乐。

此时艳光漫席,众歌舞姬口吐仙曲,舞姿轻盈优美,飘忽若神龙。

不得不说,燕国还是盛产美女的,身条细致高挑,拥有骨感,个头比楚越南方等诸侯国的女子普遍高出小半个头来,长.腿摆弄着各种舞姿,艳美撩人。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尽管燕国即将覆亡,但毕竟是七大战雄之一,国土纵横千里,拥有两百六十万人口,额外奴隶和战俘数十万,加起来也有三百万户,数十城池,综合国力位于七国之末,被齐国两个月攻陷,霸占全境,如今城内拥兵八万,百姓三十万户,很多都是从各地投奔过来的。

在场的文武官员,以及各国使臣,一时都陷入沉醉之中。

辰凌看得微微摇头,这个处境,可丝毫不容他放纵声色,回到燕国他才发现,自己一方的劣势是多么糟糕,要依靠这几万残兵,迅速反击数十万齐军,的确有些难度。

“叮——”

铜钟再响,歌音收敛,舞姬散去,广场上衣香鬓影犹存。

郭隗站起身来,向众人高声道:“今日天佑我大燕,二殿下公子职,平安归来,将接管燕国军政大权,带领文武大臣,所有燕国子民,奋力反击齐国,把暴虐的齐军赶出燕地,还我河山!”

老臣嘶哑高亢的嗓音,在广场上久久传荡,听得人心生悲壮,充满了斗志,也不知谁率先高呼,紧跟着呼声一片:“还我河山!”“还我河山!”

郭隗伸手止住呼声,接着道:“下面请听易王后和公子职口谕!”

所有武将和文臣、士大夫、名士客卿、使者都看向燕国的易王后。

易王后见过大世面的女人,一点也不怯场,不疾不徐站起身,走到台阶正前,朝着台下广场上得席座,说道:“燕国蒙受不幸,险些覆亡灭国,实乃大燕六百年不遇的灾难,如今燕境已经沦陷,齐军在我本土上烧杀抢夺,欺压燕国百姓,这是我们不能容忍的!”

“眼下国家到了生死存亡时机,正所谓国不可一日无君,之所以这一年来,燕国都无法抵抗齐军,赶出齐军,就是因为我燕国没有名正言顺的燕王,无法号令所有燕地国士,誓死反抗,收复河山,现在我王儿姬职归来,经哀家与上卿、丞相、大司马等重臣商议,并获得文武全臣的支持,选定姬职为燕国储君,摄政燕国王权,等击败齐军,收复燕国河山之后,登基为燕王。”

所谓储君,就是指帝王的继承人,又称王储或皇储。

易王后坐下后,轮到辰凌讲话了,众目睽睽之下,辰凌保持着冷静,云淡风轻,处之泰然,一只手横放在身前腰部,另一只手背在后面,学着古之君王的大器模样,开口道:“诸位卿家,以及所有来宾,欢迎大家参加这场夜宴,此时此刻,作为燕国的公子,站在这里,感到了身兼重任,没有错,在我返回燕国的途中,看到了中原魏赵两国的凶猛和复苏,见到了河东秦军的虎狼彪悍,在燕国境内看到齐军的残暴和欺压燕国子民,这一切,标志着战国七雄,六国都在争相崛起、兴盛、称霸、独尊,而我燕国,苟延残喘,面临着被灭国之危,这是为什么?”

他的话铿锵有力,通俗易懂,环环相扣,一下子就把在场所有大臣都吸引住了,想要听听他的高见,究竟原因和在?

辰凌继续道:“归根到底,是我燕国地处偏远,远离中原,被周天子分封为诸侯王之后,未思进取变革,仍保留着旧制,闭关锁国,与中原文化逐渐脱节,从齐国管仲变法、魏国李悝变法、楚国吴起变法、秦国商鞅变法、韩国慎道变法,齐国;各大战国争相变法图强,迅速崛起,成为强国,百姓安居乐业,广开民治,只有国家强大了,才不会有人欺凌,国破山河在,只要我们燕国人剩下一兵一卒也要血战到底,犯我大燕者,虽远必诛!”

这一番话下来,鼓动文臣武将,热血沸腾,见到了储君的强势和远见,都感到非常兴奋和欣慰。

郭隗率先高呼道:“储君万岁!”

“储君万岁!”

“犯我大燕者,虽远必诛!”

一片欢呼声,文臣武将,所有禁卫、侍卫,以及城内许多有身份地位的人,有资格进入王城,在广场边观望,也都跟着齐呼。

辰凌望着群臣沸腾了,淡淡一笑,转为苦涩,兴致忽来,赋诗道:“

“二十年来家国,数千里地山河;凤阁龙楼连霄汉,玉树琼枝作烟萝。几曾识干戈?”

“一旦破灭山河,沉腰潘鬓消磨;最是仓皇辞庙日,教坊犹奏离别歌。

垂泪对宫娥。”

第九卷 踏破秦川 第198章 母子谈心

此刻辰凌成为储君,一番言辞引发文武百官的强烈拥护,广场人声沸腾,支持着公子职的讲说。

这时郭隗起身道:“各位大臣、将军,还有重要来宾,各国邻邦使节们,从今日起,二殿下姬职成为储君,易王后成为燕国太后,即日起,由储君总领朝政和三军大权,为反击齐军做最后准备。”

“储君万岁,太后千岁——”欢呼声此起彼伏。

辰凌看向赵国、东胡、箕子朝鲜、鲜卑、乌桓、中山等使臣,心中冷笑,这些国家的使节来到这里,恐怕援助是假,过来趁火打劫是真,燕国地处中原东北,比邻这些少数番邦,争斗不断,现在燕国衰弱,这些国家多是过来打探虚实,然后趁机敲诈,无非许诺出兵,但要足好处,比如割地、纳贡、称臣。

又是一番歌舞过后,酒过三巡,气氛热烈,辰凌起身道:“诸位卿家,使节,今晚盛宴,只谈风月,不谈国政,大家尽情享受,明日议政大殿上,左庶长以上的文武百官上殿议政,各国使节,倒时候也上殿讨论辅助燕国反齐之事,接下来,请欣赏燕国的歌姬表演,以及燕国美酒,本殿下车途劳顿,大病初愈,倍感辛劳,就此退席,明日咱们议政大殿见。”

“正好,哀家也累了,还有它很多话要跟王儿说,也离席了,郭上卿,这里就由你来主持宴会了。”

“老臣遵命!”郭隗躬身道:“恭送储君、太后!”

“恭送储君、太后!”

所有文物百官和禁卫军、外围三教九流的国士齐声高呼。

辰凌和易王后起驾回宫,来到王宫的慈宁殿,这是易王后的后宫苑落。

十多年来,母子相见,易王后刚进殿内,抱着辰凌就是一阵痛哭,再也不许掩饰什么,这几年思念亲生骨肉之情,燕王驾崩生死离别之痛,燕国内乱山河破灭之苦,这一切,交集在易王后身上,的确有些煎熬。

殿内十多个宫女宫娥看着此情此景,潸然泪下,偷偷抹着眼角泪珠。

辰凌深有感触,自己体内流着和她相同的血液,还是她身上掉下的肉,母子连心,有一股特别的亲近感,再联想到自己的身世,穿越时空,远在古代,再也见不到任何家人和朋友,一种落寞和孤寂的心情油然而生,也落泪了。

“王儿,快跟哀家说说,你这些年是如何度过来的?怎么忽然出现在了魏国战场上,捡回了性命?”易太后迫不及待关心问道。

辰凌转眼看了周围伫立的宫女一眼,微微一笑,太后察言观色,转身道:“你们都退下吧,有事再召唤你们。”

“是,太后!”宫女退出殿外。

辰凌这才道:“母后,儿臣在韩国做人质,得知燕国内乱,又遭到齐国的侵略,心急如焚,担心齐国趁机要挟韩国,致儿臣于死地,于是偷偷逃出了韩地……却没料到经过魏地时候,被魏军围堵住抓去从军,这两年被迫在军中滞留,不过也锻炼一身好武艺,杀敌本领,担心身份暴露,因此就起用辰凌这个名字,名义上为魏国效命,实则熟悉中原各国的内政和军队编制,以及国防布置,日后有利于我燕国复兴、称霸的大业……”

易太后听辰凌道出来龙去脉,越听越心惊,有些地方,掩口惊呆,浑身战栗,尤其是辰凌说出自己带人杀入秦军十万大阵中,生擒了敌将,接下来在大梁城内,与魏太子周旋,几次险些丧命,这次出兵河东之战,又是一番浴血奋战。

“王儿,你每次九死一生度过,太让哀家担心了,这次既然回到燕国,甚为一国储君,就不要再回去犯险了,留在燕国本土,好好考虑如何打败齐军,收复河山,接下来防备诸侯国分割我燕国才是当务之急。”

易太后有她的考虑,现在燕国的命运全押在了姬职的身上,一旦他有个闪失,燕国不久玩完了吗?

辰凌答道:“母后,眼下燕国形势虽然严峻,但是并非到了难以挽回的绝境,在我看来,燕国要复兴,不是没有可能,甚至十年之内,就能重新恢复元气,成为战国七雄,但是要称霸诸侯,日后甚至吞并其它诸侯国,横扫劲敌,一统中原,那可就差的太远了。”

“甚么?王儿你…你还要称霸诸侯,横扫中原,这似乎不大可能吧,燕国相对其它秦齐楚魏赵韩六大诸侯国来说,实力最弱,地处塞外边关,中原文化传播不多,自保尚且不足,谈何吞并诸侯大业?六百年来,周天子封大小诸侯近百,相互吞噬锐减,唯独燕国,从未没掉任何一个诸侯,何谈其它?”易太后问道。

辰凌微微点头,途中经过淳于臻的解说战国正史,让他心里有个大致轮廓,战国七雄唯有燕国是周武王灭商后直接分封的“公”字号老诸侯国,第一任国君是周武王的弟弟召公奭,一脉延续六百余年竟未失政。

另外六国,楚国是蛮夷部族自立为诸侯国,西周第三代天子周康王才予以正式册封,迄今五百多年历史;秦国是周平王东迁洛阳后册封的诸侯,迄今三百多年。

现下强大的齐国也不是周武王分封的老齐国,那个齐国的君主是姜姓,第一任国君是赫赫大名的姜尚,世人称为“姜齐”;目下这个齐国,是老齐国的田姓大臣田乞在势力坐大时杀掉了姜姓国君,田乞自立为国君,至今已经传了七代,世人称为“田齐”,时下也就一百多年。

魏赵韩三国,原是老牌诸侯晋国的三家大臣,势力坐大后,三家共同瓜分了晋国;周威烈王于魏文侯四十三年不得不正式册封魏赵韩三家为诸侯国,迄今不过五十余年。

这就是说,七大战国中,有四个是坐大夺权建立的——齐魏赵韩;一个是山高水远先自立而后被王室认可的——楚;只有燕秦两国是正式册封立国而一脉相延的诸侯国。燕国是西周的开国诸侯,秦国是东周的开国诸侯,燕国比秦国恰恰老了整整一个时代。

最老牌的诸侯国,却成为战国七雄中,实力最弱的,让人吹嘘不已,而辰凌要做的,就是重新打乱格局,给燕国一个喘息恢复的机会,利用他现代的机械力学、科技文化等知识,十年内推动燕国进行一次大变革,彻底超出诸侯百年的科技差距,那将是如何的惊心动魄?

“母后,王儿已经有了定策,规划燕国的发展,具体的实施还需要和大臣们商议,我一定会让燕国复兴起来的。”辰凌信心满满地说道。

易太后担心道:“哀家出自秦国王室,乃是秦惠文王的女儿,秦武王正是舍弟,也就是你的舅舅,燕国的复国大业,还需要秦国外交上的支持,原来我还打算向秦国求兵,再迎娶燕国一位公主联姻,你现在帮助五国联军攻打秦国,这不是帮助敌人攻打咱们的盟国吗,一旦五国合纵大军得胜,瓜分了秦国,尝到甜头,掉过头,就要瓜分我燕国来,到时候,谁又能来援助咱们呢?”

第九卷 踏破秦川 第199章 外交施压

易太后毕竟出自秦国,对于秦国有一种依靠和寄托,眼下时局,东方五国联军在河东战场歼灭秦军近六七万,现在战火燃烧到函谷关外,破秦已经迫在眉睫了,她有些担心。

“母后,当前战国之间,征战不断,我燕国要趁机复苏崛起,必须要有一个安宁的后方环境,只有把诸侯国的目光都聚集在函谷关,让秦国与东方五国激战,我燕国才能置之事外,图谋大事!”辰凌解释道。

“可是秦国若受到重创,诸侯国下一个目标就是瓜分燕国了。”太后仍是不放心,既担心秦国,也担心燕国。

辰凌自然不会说出自己全部计划,那样太匪夷所思了,而且容易伤了母后的心,毕竟她曾是秦国的公主,道:“这次是为了削弱东方五国,秦军虽然在河东失利,但本土实力几乎没受到太多影响,如今六国的人马,加起来足有百万人马,如果拼个两败俱伤,无疑等于给我燕国创造了一个机会。”

“六国衰弱,燕国崛起,不但能迅速追平其它大国,还能后来居上,与诸侯国争锋,母后,秦国虽是我们的盟友,但列国之间,利益至上,我燕国面临覆灭,秦国也不见出兵,现在合纵连横,对峙起来,胜负未可知,母后不必担心,当务之急,还是我大燕复国要紧。”

易太后一听,也是这个道理九儿,便没再坚持,心想我王儿智勇双全,能文能武,胸怀宽广,睿智果断,有他肩负重任,掌控燕国政权大局,自己也就放心了。

“王儿,这些事,哀家也就不便多管了,从今晚开始,你就是咱们燕国的储君,未来的大王,定要处心积虑,励精图治,变法图强,也让燕国列祖列宗,能够含笑九泉了。”

易太后在秦国时候曾见识过商鞅变法,当时她还只有十几岁,但是秦国变法之后,秦国富强起来,从战国七雄之末,一跃成为战国前三甲的强国,军事方面更是排在首位,使东方六国谈虎色变。

变法,虽然荆棘丛生,但却是能带来巨大的利益和收获,国富民强,燕国之所以没落,就是因为远在北部,文化断层,社会落后,一直没有变法,纵然是老牌诸侯国,却位居七国之末。

辰凌暂时不想她在中间为难,日后她自然会明白,靠政治联姻而影响彼此政权的事,是最不可靠的,微笑道:“母后,夜色已晚,您早些休息,儿臣也去歇息了。”

易王后也知道他委实太累了,说道:“王宫内,有前朝旧时的宫女和宫女、舞姬,王儿若睡不着,或闷得慌,可以选几个中意的女子,暂时一下,等齐军一退,就商议为你选妃的事。”

辰凌微微一笑道:“不用了,明日就是朝政会,我回去考虑一下如何施政的事,母后,儿臣告退了。”说完起身,退出了慈宁宫。

易王后看着辰凌退出的背影,心中微叹:十年未见,职儿终于长大成人,又是当世人杰,燕国的大业,自己可以放心撒手了。

………

辰凌回到养心殿,并没有立即入眠,而是提笔谋划一番,首先是应对明日文武百官以及最主要还是变革,如何整顿百官,整军人马,储备粮草和兵家、安顿百姓难民,开垦荒田,重新颁布法令等。

要办的事实在太多了,他还想开山建工厂、采煤采矿,大型冶铁,制作最简单的汽轮机,用来灌溉等农业水利,以及制作活塞蒸汽机,推动工业的发展。

但是眼下,复国的首位,就是聚民强兵,粉碎齐军在燕国的军事部署。

他起笔写下不少内容和项目点,这些都是大致方向,至于如何实施,还需要和大臣们具体协商。

※※※

翌日,王城议政大殿上。

辰凌头戴一顶前后流苏遮面、镶嵌一颗光芒四射宝珠的天平冠,脸色郑重,目不斜视,坐在了大殿的鎏金王座上,俯视下方。

易太后这次在王座侧旁,摆放一个凤辇长椅,屏风半遮,垂帘听政。

文臣武将数十人,侍立在殿点前方,各国使节也都到了,站在另外一排,唯独墨家的人没有出现,像这样朝政议事,墨者是不会参与的,他们是门派,兼爱非攻,匡扶正义,但不居于庙堂,不会到任何国家任臣,有别于鬼谷宗、圣贤庄等。

“参见储君!”

“众卿家平身,今日诸位文武大臣,可有要事参奏?”

郭隗率先道:“各国时节数日前就已经来到大燕,与我国商议出兵之事,但是番邦各国都欲我大燕割地、纳贡,才肯出兵!”

“哦?各国都有何要求,不妨说来听听。”辰凌淡淡说道。

这时一个东胡的时节,握拳横在前胸,说着并不流利的中原话:“储君,我们东胡王有言在先,只要燕国同意让出西北十城,包括平阴、渔阳在内,每年纳贡十万黄金,美女五百人,良马两万匹,我草原无敌的东胡骑兵,开赴燕国境内,一举横扫齐军,助燕国夺取失去的国土,不知储君意下如何?”

辰凌不答,微微一笑,转向其它时节问道:“你们还有什么话说?”

“我鲜卑族愿意出兵一万壮丁,助燕国夺取失地,但是需要燕国割出东北部长白山以北的土地,让给我们鲜卑族,同时给我们三十万石粟米粮食。”

“我乌桓部落,出兵一万五千兵马,只要小兴安岭以北,但是襄平周围三城,都要划给我乌桓。”

辰凌越听越冷笑不已,这些少数族落,这个时候趁火打劫,狮子大开口,当我是三岁小孩儿?他们明着过来说帮助,其中暗中肯定也与太子平一方,齐军一方都有联系,就看谁给的利益多,他们就站在哪一方。

既然他们真的出兵相助,一旦他们的各路人马进入燕国之地,帮助赶走了齐军,万一他们不离开,屯兵在燕国境内,岂不是赶走了猛虎,招来一群恶狼,都很难说,就像当初齐国一样,本来出兵前是打着帮助燕国平定内乱,可是内乱被镇压后,齐军掉过头变成了侵略者,肆意烧杀抢夺,攻占了燕国全境,企图要吞并燕国。

“我中山国,出兵三万,切断齐军的补给,等燕国复国后,只要燕国的易水长城和城北五十里边界。”

辰凌心中杀意暗生,但不露声色,强压下去,保持冷静,微笑道:“好呀,眼下燕国蒙难,需要邦国大力帮助,这样吧,你们把要求都写下来,我与大臣们要好好商议一番,等来年开春之后,燕国大规模反攻之机成熟,自然会携带合约,到各国去求援,当时出不出兵,各国也可斟酌行事。”

他心下想,把开战定在明年春季,蒙蔽这些番邦国家,以及齐军和太子平一方,放松所有敌对势力的警惕,辰凌打算迅速练兵,短期内趁着五国与秦军在函谷关外大战,他就来个兵贵神速,先把燕国内部的几个齐军大营,全部偷袭拿下,逼着齐军退兵不可,等燕国实力大增,掉过头再收拾这些比邻的邦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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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竹经过一番考虑,决定修改仙侠《龙魂卸甲》,改名为九转战帝,情节发生变化,玄幻修真,异界大陆的融合,这两个月为改写,不会占用多少精力,等下半年专职了,战国和改写的书更新速度也都会提高。

第九卷 踏破秦川 第200章 运筹帷幄

辰凌听过诸国使节的话,心中已有定计,微微冷笑,打算先敷衍一番,稳住各国的使节,让他们把错误的信息传出。

很快比邻的番邦、太子平一派、齐军阵营都会知道辰凌要在春季出兵,这样一来,会骗过所有世人,出其不意收到奇效。

辰凌虽然不太懂外交,也没有纵横家的口若悬河,但是多出两千年的社会经验和知识,这些交际经验,还是有的。

所有大臣都愣住了,包括易太后在内,都以为储君答应了各国使臣的要求,即使没有马上签下协议,但口头上妥协,也是他们没有想到的。

“储君三思!”

一些大臣纷纷站出来,劝辰战凌三思后行,不要向番邦使臣妥协。

辰凌淡淡一笑,根本不为所动,开口道:“寡人心里有数,来人,先带各国使臣下去歇息吧,接下来,是我大燕国朝政议事,非我朝大臣,统统规避。”

顷刻,各国的使臣面带喜色地退了出去,既然燕国储君已经当面应承下来,他们也就算完成出使的外交任务,也无心留下来听燕国的内政。

议政大殿内,剩下五六十人,都是燕国的老臣和一些年轻的将领,参差不齐,断代比较严重,真可谓到了无将可用,无臣能辅的地步。

辰凌见众卿家在下面交头接耳地议论着,他义正严词道:“诸位卿家一定在纳闷,燕国虽然摔落不堪,毕竟还是一个泱泱大国,即使灭亡,也不能向那些番邦妥协,要有气节是不是?”

这些大臣听到储君说出了他们的顾忌和不满,都住嘴望来,不自然地点了点头,由于这些老臣和新将,除了一些迂腐穷酸的老儒生,就是一些年轻气盛的小将,还有几位王亲贵族的人物,担任要职,对于公子职,第一次大殿接触,看他这次外交妥协,都有些不满。

辰凌轻哼一声,语气转严道:“这些番邦使臣,趁火打劫,到我大燕国来敲诈,难道我不知道?要靠这些番邦出兵,等于引狼入室,刚赶走猛虎,便引来群狼,这些寡人心里清楚的很,现在虚与蛇尾,就是为了稳住周围敌国,咱们可以专心对付齐军,以及太子平的人马!”

“哦?”所有文臣武将这时目光一转,都暗自吃惊一下,心想原来储君早有定计了。

“由于寡人刚回到大燕,执掌国政,对于农耕、经济、军备、兵马,甚至朝中大臣谁是谁,如何分工职责等等都不熟悉,我现在想问问各位卿家,当务之急,我们最重要的事是什么吗?”辰凌问向群臣。

这时一位文臣士子站前道:“回储君,当务之急,就是加强王权,号召百姓,扩大军需,整顿兵马,恢复经济,反抗齐军!”

辰凌微笑道:“说得很好,可不能一下子全面抓起,必须有突破点,你认为该从哪几个方面先入手?”

这位士子顿了顿,恭敬答道:“当是整军第一,没有强大的军队,抵挡不住齐军的进攻,其它都是妄谈,其次是安抚难民,眼看冬季来临,难民没有存粮,很难熬过这个冬天,如果不能即使安抚,恐怕在燕地要发生人吃人的惨剧,甚至大规模哗变。”

辰凌微微点头,这个文臣的年纪,看上去挺儒雅,应该是位饱学之士,不禁问道:“这位爱卿叫什么名字?官居何职?”

“臣叫杨延和,官居治粟内史。”

辰凌点头,他通过与淳于臻途中交流,知道燕国的朝廷机构,大约向中原魏赵韩靠拢,也有三公九卿,三公原来指的是司马、司徒、司空,从上一代燕王开始,仿照中原诸侯国,把三公改为了丞相、太尉、御史大夫。

九卿则是奉常,掌管宗庙礼仪,地位很高,属于九卿之首,郎中令掌管宫殿警卫,卫尉掌管宫门警卫,太仆掌管宫廷御马和国家马政,廷尉掌管司法审判,典客掌管外交和民族事务,宗正掌管皇族、宗室事务,治粟内史掌管租税钱谷和财政收支,少府掌管专供皇室需用的山海地泽之税。

杨延和身为治粟内史,那就是九卿之一了。

辰凌点评道:“杨卿家说得很好,当务之急,首先是整军,如果没有强大的军队,纪律严明,严格训练,短时间内有一支精锐之师,难以保存王室和燕国仅存的朝廷,还能继续存活下去,因此,寡人决定,首先第一项条令,就是招募人马,从当地百姓中也好,还是难民群中,挑选精壮小伙子入军,加强训练,保家卫国。”

“第二条令,就是安顿难民,立即清点我方手中仅存的粮食,并清点当地的难民和百姓人口,能不能熬过寒冬,派人集中人手搭建击出难民房,让那些追随王室来到此地的百姓们,都能生存下去,不可寒了民心,这件事,就交给你杨延和去办了。”

“谢储君,臣领命!”杨延和躬身领王命。

辰凌点头,问道:“延尉何在?”

“臣徐渭公,拜见储君!”一人边说,一边站出群臣人列。

“嗯,给我说一说,目前燕国的体制和律法,是哪一年颁布的,可下过明确律文,废除过奴隶制吗?”

徐渭公答道:“回储君,燕国被封国于西周,距今有六百年历史,长期以来,仍沿袭周朝的旧制,一直没有进行过变法革新,大多数,都是周天子颁发的旧律,按部就班下来,奴隶制,虽然有所松解,但是并未明文下发推行。”

辰凌长叹一口气,在途中就听闻淳于臻讲解燕国的律法,过于迂腐顽固,属于数百年前春秋时期,现在是战国中期,大争之世,正是高岸为陵,低岸为谷的动荡年代,一直不曾变法图强,难怪积累六百年,还是越来越弱,这就是顽固守旧的结果。

其实春秋时期,奴隶制法制解体,各诸侯国的法律制度发生重大变化,成文法陆续颁布,历史记载郑国执政子产“铸刑书于鼎,以为国之常法”邓析编订“竹刑”;晋国亦“铸刑鼎,着范宣子所为刑书”成文法的制定和公布,限制了旧贵族的特权,促进了封建生产关系的发展,标志着奴隶制的瓦解。

进入战国时代,封建制确立,各诸侯国陆续颁布了以保护封建私有制为中心内容的封建法律,其中,魏国李悝在总结各国刑法典的基础上制定《法经》六篇,以刑为主,诸法并用的第一部封建法典。

秦国统治者奉行法家学说,任法为治,公元前359年,大约五十年前,商鞅以《法经》为蓝本,改法为律,制定《秦律》六篇,此外,秦还颁布了大量法令,想不到燕国竟然一直没有改变多少。

“徐卿家,立即组建延尉府,带领士子客卿们修改燕国新律法,第一条,就是废除奴隶制,但凡燕国由户籍的国士,均可以通过上战场杀敌立军功,获得爵位,而先前的奴隶,有自由身的,也可以参战,立功获得燕国的国士户籍,其它法律,等寡人与御史大夫等人商议后,再逐步拟定颁发。”

第九卷 踏破秦川 第201章 百废待兴

辰凌根据燕国的内政特点,结合自己的知识,吩咐负责掌管司法审判廷尉徐渭公,重新组建廷尉府,组织一些史官和律员,开始修订燕国的律法,首先明确条律,废除奴隶制,建功封爵,不分平民还是国士。

“相国和太尉和在?”

这时郭隗回道:“启禀储君,燕国朝政受创,分崩离析,目前相国、太尉、御史大夫三公之位都空缺着。”

辰凌微微点头,又问道:“目前燕国军队有多少人马,大将军还有几位?”

一位浑身铠甲的中年将领站出来,抱拳道:“臣罗成信,官居大将军,回禀储君,眼下我王权一方,拥有正规军三万,新军两万五千人,禁卫军一万,后备苍头军两万人,一共八万五千人,其中骑兵一万人,重甲兵一万五千人,其余兵甲和武器都不齐全,大多是在撤退逃亡中,临时组建,没有铁石和生铁,我们无法自行冶炼打造兵器,兵甲紧缺,军备不足;目前大将军还有两人,分别是陆丁山,姜雄武,将军四人,偏将十一人!”

辰凌心中恻然,燕国竟然缺在兵少将到这等地步,也够愁人的,历史上,秦昭王修筑黄金台,招贤纳士,吸引战国名士数十人,一时蜂拥涌入燕国,光文武全才的大将,就有乐毅、秦开、剧辛,文有邹衍、苏秦、苏代等人,现在才人凋零太严重了。

战国大争时代,什么最值钱,人才呀!不光战国,任何时代,皆是如此!

辰凌心中有数后,开口道:“寡人想到几点,群臣听一听,如果行得通,立即着手去办,第一,整肃军队,将目前的军队,重新编制一番,加强训练,严化军纪;第二招募新军,四处各地乡野城池,广发告示,就是朝廷备军,准备来年夺取失地;第三,可从佃农、难民和奴隶这些群体中,破格吸取壮士组成一军,如果建功立业,照样落户升爵,扩大统一战线;第四,派人建立兵械库和冶炼厂,把废弃的废铁兵器重新熔炉成兵甲,另外派人在咱们的地盘内,寻找铁矿山,第五,储备粮草和战马,太仆和少府要介入,为军队准备好所需的粮饷和马匹。”

群臣听后,觉得大有道理,纷纷赞同,就这样拍板下来,各有负责落实人。

易太后见储君三言几句就把群臣震住,侃侃有词,句句在理,心头暗喜,心想王儿文武全才,定能扛起复国大计,这下自己也就放心了。

“诸位卿家,哀家也有几句话要说,历来新君即位,都要大赦罪犯,都要满朝加爵,但我大燕从这次起,便废除了这两个旧规矩,耕战晋爵,虽王族而无滥封,功劳爵位是要自己挣的,不是凭改朝换代混的。

“如今大燕微弱,即使把在场所有人都封王,其实都是虚的,为难之间,任何虚爵毫无意义,储君归来,带领众卿家百废待兴,从头干起,这个时候,各位彰显自己才能的机会就到了;大争之世,无功便是错!晓得了?

“人都说‘主少国疑,少做事,混功劳’,错也!谁指望在哀家这双眼下翻云覆雨,混个高爵,你便来试试!”

一席话落点,举殿文武官员肃然无声,群臣心如明镜,但同时也充满信心。

辰凌接下来又与群臣商政一番,关于农耕、经济、水利、补防、外交的问题,由于燕国积弱,一无所有,任何事情开展起来,都非常困难,最主要连国土只剩下那么方圆数十里,靠近大海荒无人烟,一块孤烟萧索之地。

不过辰凌依据地理知识,知道此城是金州的前身,此时名为沓氏城,它靠近大连和瓦房店一带,这里金属矿产资源储量不大,矿体小,主要分布于庄河、普兰店,有铁矿点七十多处、铜矿点四十多处、铅锌矿二十余处和少量的铂(镍)、金、钼等贵重金属矿点。

于是辰凌大概指出几个地点,命令少府顾彦章全权负责寻找铁矿,筹建军械库、冶炼坊、加工海盐的事宜,这些都是关系到燕国存亡的大事,顾彦章恭敬领命。

议政到晌午,这才意犹未尽地退朝。

一些重臣来不及出殿,就被辰凌点名叫入阅折殿,也就是储君的御书房,由于时间紧迫,辰凌不想多耽搁,安排御膳房,备了两桌酒席,在一起吃完了午膳,继续探讨国政各个细节。

辰凌在御书房内挂了一张巨大的山河社稷图,山川河流,军事要塞,各国的边界等,应有尽有,完全是手工绘制,精准度多少有些出入,但是不会偏差太离谱。

“诸位卿家请看,这是大黑山脉,阻隔了齐军的南下,目前与咱们最近的齐军,是在辽东城这,与此相隔了两百余里,从明日起,罗成信、陆丁山、姜雄武三位将军,负责把正规军、新军、备用军进行筛选,除了禁军和侍卫军不动外,其它常规作战军,都要进行一次严格定制,划分明细,提高战斗力!”

“臣将领命!”罗成信、陆丁山、姜雄武抱腕施礼。

“好,这就出宫准备吧,明日清晨,我要在大黑山军营,接受军制改编!”

“遵命!”三员大将军撤出了御书房,出宫准备去了。

辰凌对着顾彦章道:“顾卿立即着手,组件少府的办公府,然后分工开始着手管理寻找铁矿、建军械库、冶炼坊事宜,目前我们濒临着大海,可以组织人力煮晒海盐、出海打渔,出售给内陆番邦,换取战马、兽皮、粮食等,只要熬过这个冬季,不让将士和难民们饿死,我们的胜算就更大了。”

少府顾彦章、治粟内史杨延和都唯唯称喏,接受储君的诏命。

“荆燕!”

“臣在!”

“你带寡人手令,到七万人马的军中抽出两千精锐,要逐层选拔,进行筛选淘汰,留下两千精锐中的精锐,供我进行特殊训练。”

“臣领命!”荆燕一脸肃然,年纪轻轻,做事却极为稳重。

辰凌继续道:“郭卿家,寡人有一事托你差人去办!”

郭隗回道:“储君尽管交待,老臣定当鞠躬尽瘁。”

辰凌见他一副死而后已的表情,失笑道:“燕国现在人才凋零,暂时还不能向天下发放求贤令,只能暗中网络一些人杰名士过来,鬼谷高徒苏秦,如今正在洛阳周朝内,寡人亲写一封密函,派使者秘密前往,无论如何也要把他请来我燕国,出任相国之位。”

“老臣明白。”

“还有一位叫秦开,少年时曾被先王送往东胡做人质,如今应该二十五六的年纪,同样派人秘密前往东胡,接此人回来,寡人要委以重用。”

“老臣遵命!”郭隗答道。

辰凌转向淳于臻道:“淳于卿家,我要组建一个情报组织,名为锦衫卫,专门负责刺探列国之间的情报,与魏国即将建立的‘星辰阁’接头,相互买通情报,这个情报机构,就由你来选拔人员了。”

淳于臻跟随辰凌时间最长,对他身边的情况了解最深,当他一提魏国的星辰阁,就意会过来,就是在燕国建一个情报机构,与辰凌身份在魏国建立的星辰阁,假装交易往来,实则就是相互渗透,但要掩盖住储君和辰凌的身份,不让世人知道。

“臣明白。”

“嗯,不只这些,你派人去魏国白家,向白家重聘一些有经验的铸剑师和工匠过来,商谈与白家合作的事,购买一些生铁和兵甲,这些事,就交给淳于卿家去办了。”辰凌谈笑之间,已经把燕国大局稳住,捋顺当前层层困扰和难题,一步步攻关,外在优势,就是有魏国白家的支持,依靠辰凌的身份贯通起来。

第九卷 踏破秦川 第202章 秘藏之说

御书房商议一下午,终于把当务之急的大事,都吩咐下去,辰凌思索一番,确定没有漏项后,这才放亲信重臣出宫回府。

夜幕降临,沓氏城笼罩在夜色之下,城内灯光昏暗,一片嘈杂,王室贵族、平民百姓、流离失所的难民,都堆入城内,完全没有王城的样子。

为了节省开支,皇宫内也没有大肆掌灯,有些昏暗。

辰凌坐在御书房的龙案前,批阅奏章,思考着诸多方案,这个时候,他才知道,古之帝王,有多辛苦了,成批的竹简,又沉又厚,刻上的小篆也不好认,还是文言文。

老天啊,这讲的都是啥意思?之乎者也,兮来兮去的,很多句子,非常短,要靠自己猜测一个字,代表哪些含义和寓意?

现代人做梦都想穿越回古代忙,做一次皇帝,有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日夜笙歌,通宵达旦,征伐不止,估计回去十个,一半是昏君,能批懂奏折的人,太少了,能经得住的人,更少!

辰凌此刻屏退宫女打扰,专心起草着文案,简单随笔地画着一些工程图,可惜他不是学习物理电子和化学工业的高材生,否则能发明创造很多先进东西,他在古武家庭,大多世间都用来习武了,基础课都是家族聘请的教授直接授课,学的有专攻,不是泛泛的教育课本。

幸亏如此,历史古书,博闻强记,现代工业冷兵,他都有所研究,因为很多时候要自己制作冷热武器,好辅助他执行任务,二十多年的积累,终于在今日派上了最佳用途。

“启禀储君,太后驾临。”宫女在御书房外禀奏。

辰凌回过神来,哦了一声,道:“有请太后。”说完他刚起身,易太后已经在宫娥的簇拥下,进入了御书房。

“儿臣给母后请安!”辰凌赶忙给太后施礼。

“参见储君!”太后的随驾宫娥们则向储君施礼。

易太后微微一笑,慈和道:“王儿,不必多礼,快快平身。”

辰凌应声起身后,扫过那些宫娥一眼,说道:“你们也都起来吧。”

“是,储君!”宫女站起身来,个个端庄秀丽,身材高挑,略施胭脂水粉,灯光下秀色可餐。

但辰凌目光一扫而过,并没有流露出过多的注视,笑话,美女对于他来说,现在什么也不是,身为古代君王,首先是王位政权,只要它存在,就不缺美女,别说几个,几百几千个美女,也挥之如粪土。

对于辰凌来说,注意女人的质量而不是数量,在精不在多,有那么几个无法代替、美轮美奂、极具魅力的女子,彼此相互恩爱,那一生就足够了,不必弄个几十个、近百个妃子,熄灭灯,看不清,作用都一样。

“这么晚了,王儿还没有歇息啊?”

“没,今日儿臣与大臣们商议很多大事,晚上批阅一番,反正早睡也睡不着,母后不是也没睡吗?”

易太后微笑道:“哀家是派人过来探望,发现王儿仍在忙于政事,于是亲自下厨,熬了莲子粥,送过来,给你补补,国事劳,可别累坏了身子,以后要劳的事还多着呢。”

太后一边说着,一边点手示意,宫娥从挎篮小匣内取出瓮盘,里面是香喷喷的莲子粥,放在书桌上。

辰凌心中暖暖的,有家感觉真好,尽管他知道,自己并不算她真正的儿子,但这个身躯,的确是她的亲生骨肉,感情是可以培养的,血毕竟浓于水,于公于私,他都很乐意跟太后做一对和睦的母子。

“你们先退下吧。”

“是,太后!”宫女们陆续退出房外。

易王后看着辰凌把莲子粥吃完,满脸慈祥和温柔,轻声问道:“好吃吗?”

辰凌有些感动道:“嗯,非常好吃,谢谢母后。”

“应该的,咱们母子团聚了,以后想吃什么,就吩咐御膳房做,这些年,你在诸侯国做质子,吃了不少苦,终于要苦尽甘来了。”太后轻叹道。

辰凌一时不知如何接话,沉默下来,淡淡一笑,感受着跨越时空的亲情滋味。

“对了,王儿,现在燕国一贫如洗,山河破碎,你一定在为国库空虚而发愁吧?有一件事,哀家还没来得及跟你说,是关于燕国王室秘藏的。”

“燕国秘藏?”

“不错,我燕国虽国用拮据,但历代国君都秉承了老周王族的谨细传统,将一定的剩余财货囤积隐藏,六百多年下来,这些秘密藏匿的财宝实在是不可小视!当年燕国敢于以穷国弱国摆老贵胄架势,一大半原因是因了这些惊人的秘藏,离开这些秘藏,燕国便不能应对任何一场象样的大仗,惟其如此,这次复国,有这批秘藏做后盾,胜算又会大大提升。”易太后为他解说道。

“哦,如果真有这么一个秘藏存在,等打退了齐军,把秘藏内的财宝取出,用来复兴大燕,修建王宫,恢复经济,富国强兵之用,现在不宜取出,对付齐军,儿臣已有定计,如今东方五国主要精力都在抗秦,秦不败,五国难以安枕,日后天下迟早被秦统一,咱们燕国就利用这个时机,偷袭齐军,夺取失地!”

易太后见储君胸有成竹,便放下心来,把一张秘图交给了他,说道:“燕国的重任就交给王儿,等赶走齐军,消灭太子平的人马,就登基为燕王,名号就叫燕昭王吧,昭雪国耻!”

辰凌默默念着:“燕昭王,燕昭王!”

过了片刻,易太后移驾回慈宁殿了,辰凌站在庭院内,看着深院梧桐。

此刻除了宫门的风灯,宫中灯火大部分灯已熄灭,唯有这里花苑,仍有一点灯光透过白纱窗,洒在静静的宫廷院落,在月黑之夜竟是分外鲜亮。

辰凌在此时此情,想到白若溪和洛语嫣,不胜感叹,蓦然想起一首词,轻轻念道:“无言独上西楼,月如钩,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别是一般滋味在心头。”

“哦?”一个细微的声音轻轻响起,似乎是某个人在惊异。

辰凌达到了五阶武者境界,感知力大大提高,忽然提高耳力,向大殿高瓦檐顶角落望去,喝道:“何方高手,既然来了,不妨现身与寡人一见如何?”

第九卷 踏破秦川 第203章 神秘来客

辰凌本来在深院伫立,观赏着梧桐,感受清秋,一时触景伤情,想到了远在它方的白若溪和洛语嫣,念起一首宋词,是李煜的相见欢,此情此景,颇为吻合,谁知却听到一个女子的声音在房檐上惊异一声,惹起他高度警惕。

这是皇宫,王城禁地,有人竟然躲在了王宫储君批阅奏折的地方来,实在太大胆了,而且能躲过王城禁卫军守卫和巡岗,也是个厉害角色。

与此同时,院门口的侍卫听到储君的呼喝声,哗啦啦涌入数十个侍卫,手持兵刃,将储君围在中间,一副护驾之状。

辰凌一直没感觉到杀意逼近,对方似乎并非行刺的,有了这些侍卫靠近,人家自然不会现身,他挥了挥手道:“你们都退下,在庭院门口候着,没有寡人的命令,不得擅自闯入。”

“遵命!”侍卫长带着几十个侍卫退出了王庭花苑。

大殿檐顶上的人,似乎犹豫直了片刻,这时终于下定了决心,在这片隐隐光亮之中,一个纤细身影倏忽拔起,轻盈地从七八米高的殿顶飞了下来,落在了辰凌身前十步远处。

辰凌仔细瞧去,只见这位女子一袭紫衣,肤肌若莹雪,青丝披肩,双目如星,仿佛洛神凌波,又似仙子下凡,飘飘有出世之神韵,她气定神闲,举止雍容,身上散发着一股任侠之气,浑身被一股元气包裹着,在灯火下泛着霞光。

“先天真气,护身成罡!”辰凌眉头微微一紧,知道来者是个先天高手,七阶武者之上。

“墨姑娘!”

辰凌觉得她面熟,忽然想到了在昨晚宴会上出席的墨家女少主墨妃暄,不过当时她是女扮男装,而此刻,却是完全的女装,细端详,看认出来。

墨妃暄微微点头,仙语轻盈道:“妃暄不请自来,又非正门而入,惊恐了储君,还望储君海涵。”

辰凌谈笑风生,淡然道:“无妨,只要不是来行刺寡人的,哪种途径进来,寡人都非常欢迎墨姑娘到来。”

墨妃暄轻轻一笑,一展容颜,在翩翩紫衣的衬托下,如雪的更加的娇嫩动人,一头黑亮的长发自然披散在肩头,长长的睫毛下那双眸子充满了灵气,琼鼻挺翘,红唇润泽,贝齿如玉,整个人仿佛笼罩着淡淡的雾气,如梦似幻一般。

古人有言:所谓美女,应以花为貌,以鸟为声,以月为神,以玉为骨,以冰雪为肤,以秋水为姿,以诗词为心;这个标准要求极高,凡夫俗子没有几个人能当得上此评价。

墨妃暄却恰如其份地能当得上这个‘绝世美女’之称,花容、月貌、玉骨、雪肤,嘴不点而含丹,眉不画而横翠,超尘脱俗,站在花丛中的话,百花都要黯然失色。

“战国十大红颜,一玄二才三侠四奇女,洛语嫣是排名第二的大才女,白若溪是排名第十的奇女,这个墨妃暄不知在红颜榜上排名第几?只怕最少也是前五吧。”辰凌心中暗暗合计,她的美,丝毫不弱于洛语嫣,而且多了一些侠气与超脱,只比才女少了几分厚重才学而已。

“刚才听到储君念了一首诗词,新颖独特,加上昨晚储君在宴席上所作那首,都是妃暄闻所未闻的诗体,超脱古今,这两首都是储君所作吗?”墨妃暄好奇地问道。

辰凌微笑点头道:“这是我在韩魏做质子的时候,听到中原流行的新诗体,据说是神秘的丹青书生创作,直追诗经、楚辞,魏国正进行着文学改制,我也是应景而作。”

“哦,原来如此,想不到储君博学多次,治国用心,也酷爱填词赋诗,倒是让人刮目相看。”墨妃暄淡淡说道。

“哪里,墨家的精神才让人钦佩,为了[兼爱非攻,死不旋踵]八个字,赴汤蹈火,匡扶正义,遇见不公,拔剑而起,血溅金銮殿,令诸侯君王战栗,这种精神,任何人都为之震撼、钦佩!”辰凌想到墨家的行为准则,立即恭维几句,毕竟现在还要倚靠着墨家帮助。

墨妃暄听完燕国储君的夸赞,如清风抚体,并没有露出任何傲容,似乎微不足道的事而已,脸庞古井不波,神圣庄严,说道:“储君能够从国外及时赶回,力挽波澜,今日一个朝政会,不但稳住了各国番邦使节,化解番邦势力的窥视和威胁,又使文武百官人人振奋,文官九卿与武官将军都在忙于调度,生机盎然,百废待兴,可见储君颁布了诸多法令,使燕国荒废的朝政一下子运转起来,光凭这点,足见储君的手腕和力度,这也是妃暄夜入宫内的原因,本来是要考察君王一番的!”

辰凌微微点头,心想此女艺高人胆大,背后又有墨家这等超级大势力做靠山,因此俯视众生,高高在上,连一国之君,她都要代天考察,好大的权力,难不成如果我是昏君,她真要一剑刺死我?或者是放弃对燕国的辅助,让其自生自灭?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姑娘既然来了,不入进入书房一坐,寡人也有事要与墨家相商,关于相互配合反齐的事。”

墨妃暄也不客气,微微点头,一人一剑,浑身上下再无任何饰物,显得返璞归真,师法自然,跟着辰凌就进入了御书殿内。

“如果妃暄所料不差,储君绝不会等到明年开春,才会出兵反齐吧?”

“哦,你是如何猜到的?”

“凭感觉,因为储君不是那样循规蹈矩的人!”

辰凌哈哈笑道:“这姑娘都能看得出来,寡人真是越来越佩服姑娘了,来,过来坐吧,今我二人,无君无臣,只做一对朋友相谈而已,不必拘束,如何?”

“随君意!”墨妃暄轻描淡写的一句,犹如她的剑术,不着任何痕迹。

辰凌心想这样的侠女子,一言一行,一举一动,无不流露着侠姿英气,与众不同,超脱世俗,与之相处,仿佛投入大自然之中,唯有侠骨柔情,仗剑而歌,天涯明月,人生何其洒脱快哉?

只不过,自古红颜多薄命,能够消受的起美人恩的男人必须要有强大的实力才行!不然,又如何能保护的好自己的女人?而对于绝世美女来说,去嫁一个没有深厚实力的男人,其实是祸害了别人。

“噢,这些是什么?”墨妃暄刚坐下,扫了雕龙玉案一眼,桌面摆着一张大纸,上面放着几根如小木杆一样的黑色东西,纸上写着密密麻麻的奇怪字,还有很多图案,不知何物?

辰凌解释道:“这是我做的铅笔,这些是中原新出售上市的宣纸,我用铅笔在纸上绘制一些小东西而已,没什么。”

墨妃暄专注地看了几眼,上面奇怪的符号和文字,她从未所见,问道:“这些是什么字?这个图案是……火炉?”

辰凌微微点头,失笑道:“这些符号体,是代表着数字,比如咱们日常用的数学文字壹、贰、叁等,我用了1、2、3来替代,这样计算起来,就非常简单了,不必存在累计运算的复杂。”

墨妃暄樱桃小嘴张成了o型,整个绝世佳人、英姿侠女、八阶武者,这一刻竟然惊呆住了。

第九卷 踏破秦川 第204章 学术探讨

墨妃暄出身墨门,诸子百家之一,创始人就是墨子,历史公认圣人之一,提高墨子,不得不说一下,他与儒家的关系。

墨翟曾经从师与儒者,学习孔子之术,称道尧舜大禹,学习《诗》、《书》、《春秋》等儒家典籍,但后来逐渐对儒家繁琐礼乐感到厌烦,最终舍掉了儒学,形成自己的墨家学派。

墨家是一个宣扬仁政的学派,在代表新型地主阶级利益的法家崛起以前,墨家是先秦和儒家相对立的最大的一个学派,并列“显学”。

只是近年来,鬼谷宗的庞涓孙膑、张仪苏秦相继下山,兵家与纵横家艳绝当代,纵横捭阖,隐隐盖住了儒、墨、道、法,使这四大超级宗派,影响力稍减。

但墨家还是有实力的,原因有三:一是墨家有独立的警世哲言思想,比如兼爱非攻、天志明鬼、尚同尚贤、节用节葬等主张,自成一个学派的理论。

二是墨家十大修炼圣地之一笑,是一个有着严密组织和严密纪律的团体,最高领袖被称为“钜子”,墨家的成员都称为“墨者”“墨徒”,必须服从钜子的指导,听从指挥,可以“赴汤蹈火,死不旋踵”,百年下来,天下墨徒达到十万众,拉出来也是一个极大的武装力量,能威震诸侯。

三是墨家经典著作《墨子》一书内容广博,包括了政治、军事、哲学、伦理、逻辑、科技等方面,学术精深,特别是《墨经》书中,重点围绕科技理论,如杠杆原理、光学知识、小孔成像、力学关系、几何学等等,墨子都有过研究,比其它学派只讲诗文史学,更有科学贡献。

因此,造就了墨者,不但懂得学术理论,精通剑术外,还会一定的物理知识,被世人所不解,排斥在外,而这墨妃暄,被誉为墨家年轻一辈最杰出的弟子,年纪不足二十,剑术武功达到八阶武者地步,洗髓换血的境界,在山河榜青年高手排名中,名列第一的侠女子。

最令墨家钜子称赞的,还是她对《墨经》的研究,证明了点、线、面的关系,定义了圆周、圆弧、角度;力有摩擦力,水阻力和空气阻力大小关系等,聪明绝顶。

这时听到燕国这位年轻的储君,说出用简单的符号,来代替繁杂的数学文字,灵机一动,满脸地惊讶,脑海中不断地闪烁着一个知识点,却又不可捉摸,似乎就差一点,就能想到一个关键的突破点!

“储君,能否为妃暄解释一下它们的定义和用法呢?”

辰凌微微一笑,难得在古代中,有对这些算术理论感兴趣的,提起笔,在纸上写下“0、1至9”十个阿拉伯数字,向她解释道:“这就是数学符号,代表着壹、贰、叁到玖,拾壹就用11表示,以此类推……”

不一会,辰凌写下个位、十位、百位的数字写法,传授给墨妃暄,后者眼眸越来越亮,闪烁着智慧的光芒,不断点头,有了这些数字代替繁体文字,计算起来,写起来和复加排列起来非常简单,运算自然也会减少苦难了。

辰凌通过接触和交流,发现这墨妃暄对数学挺有造诣的,于是辰凌就破例,为她多讲解一些,从二进制、三进制,简单的加减乘除,到复杂的开平方、开立方、正弦、反弦数,后来又提到了基数、指数、导数等,从小学到大学的数学知识,挑着为她讲述下来。

“太奇妙了,太神奇了!”

墨妃暄听着听着,忍不住惊呼起来,满脸喜色,终于拨开云雾了。

很多累加的计算,一层层叠加,计算几十倍之后,完全可以用这些指数公式轻松得出来,有了这十个简单数字,对于工程计算、天文历学、光学、物理学、算术几何学,都是一个史无前例的推进。

正困扰墨妃暄的几个问题,一下子迎刃而解了,太让她不可思议了。

“储君,你真是,太厉害了,这些究竟是从哪里学来的,能创造出这十个数字的来,简直也不亚于诸子了。”

辰凌含笑道:“这是寡人在诸侯国做质子的时候,一个神秘老者传授给我的,我也不知他的名讳,每当问起,他总是含笑不答,后来我也就不问了,细心学习,希望有朝一日,在燕国能够创建一座学府,那里不但包含诸子百家的学问,诗词史学,还有工程力学等,科学创造,发明很多跨时代的东西,用不了十年,燕国就能称霸诸侯,甚至站在世界之巅。”

墨妃暄听他说得如此豪情万丈,不知为何,也深深地被感染,坚信他能做到,这是一种感觉,被他的气势扭转了她的信念,这就是诸子的大本领,改变周边人的思想。

“储君,你觉得世界有多大,为何我在研究光学和天体关系的时候,总觉得天圆地方有些相违背,储君能为我解答这个问题吗?”墨妃暄气质雍容,仿如濯尘世之白莲,此刻目光专注地望着他,眼波荡漾,象池中水纹似的一闪一闪。

辰凌与她谈的投机,话多了,交情也深厚起来,失笑道:“寡人已经想了很久,有了答案,就怕说出来,太惊世骇俗,你不愿相信。”

“君若敢讲,妃暄就敢听信!“墨妃暄似笑非笑地答道。

“彩!”辰凌哈哈一笑,提笔在一张空白纸上画了一个大圆球,标上南北东西,然后开始滔滔不绝地讲道:“我们所有人,都生活在这个地球的表面,咱们华夏中原,在北半球,大约北半球中间的位置,这个大陆称为亚洲大陆,整个地球上,一共有七大洲,四大洋,大陆的面积连四分之一都不到,几乎全是海洋。”

“啊?我们都生活在圆球上,可是我们并有没掉下去啊,也没有感觉到自己身子倾斜呀?”墨妃暄不解地道。

“呵呵!”辰凌轻轻一笑,答道:“关键就在地球引力上,也就是重力,在这个星球任何地方,都受到重力的吸引,而星球表面无限地大,每块土地都可以无限看成直线,人、城和山、树等等都非常渺小,感觉不到地面的弧度,太阳是恒星,月亮是卫星,地球自转一周是一天,公转一周是一年,因此天圆地方的说法,本来就是错误的,世人观测天上的星体,其实那些星体比咱们的地球还要大,只是世人看不清自己的脚下而已,所以无法相信这一观点。”

墨妃暄彻底惊呆住了,什么地球引力?什么七大洲、四大洋?什么自转公转?从未听说过,倘若不是刚才他展露出一定的才学,否则此刻非把他当成一个狂想的疯子不可。

“这…这些要容我好好想想,太惊世骇俗,不可思议了。”

辰凌轻叹道:“好吧,当世人学懂的知识越多,却发现自己知道的越少,因为相对宇宙自然,人的力量太渺小了。”

墨妃暄默默点头,这一刻,算是被他的言论折服了。

第九卷 踏破秦川 第205章 同床言欢

墨妃暄听到辰凌的一番话,完全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以她墨家的博大精深,源远流长,对他这些话,都从未听说,更别说研究过了。

“真的是这样吗?太阳、地球、月亮?七大洲、四大洋,你是如何得知?还是道听途说来的!”墨妃暄好奇追问。

辰凌见她抱着怀疑态度,学术严谨,微微点头道:“我的那位老师历游天下,去过西域以西的波斯、罗马,东部大海的蓬莱仙岛,南部以南的天竺,北部以北的冰洲,积累下来,所见所闻,那才叫渊博呢,这些都是他传授的,而且经过一系列验证,世界之大,远远大于我们脑海中所认识的,海洋的彼岸,另一番世界,并非只有中原,才是人类文明的发源地。”

墨妃暄点着头,目光注视着他纸上的地球形状,以及各大海洋陆地的分布,陷入沉思,许多想不通的事情,似乎在这一刻,变得清晰起来,思路对了,很多问题就迎刃而解了。

就在这时,三更鼓响起,已经过午夜了,两名宫娥站在御书殿门口轻呼道:“储君,夜已经过半,该歇息了。”

辰凌抬头看了看窗棂外的夜术色,不经意间,已经很晚了,但是话刚谈到一半,兴致正浓,不想就此打住。

墨妃暄和辰凌对视了一眼,都看出了彼此眼底内的不愿,储君笑道:“你们都回去歇着吧,今晚我要与一位知音,秉烛夜谈。”

宫娥不敢违背君意,退出了殿外,去换岗伺候了。

由于正值深秋,半夜风高清冷,又是在东北的燕国,室内有些寒意。

辰凌说道:“咱们去里屋谈吧,还有很多东西,一时也介绍不完,进去研究。”

墨妃暄微微点头,此时所有思绪都在他所说的奇谈怪论上,听着辰凌而定提议,嗯了一声,并没有多想。

辰凌拿起一叠纸张,以及自己绘制的图纸,加上两支碳棒削成的短铅笔,对佳人微笑道:“走,里面谈去。”

二人走进里屋,这是一间内室,十分宽敞,满目琳琅,史书成罗,黄金嵌壁,有几分气派,如果君王批阅奏折累了或太晚了,可以在里面雅室休息之用。

辰凌把手里拿的图纸等东西都放在了床榻上,铺开裘被,对着墨妃暄道:“过来吧,你坐在对面,咱们今晚秉烛夜谈,累了还可以靠着榻沿,冷了也有盖的,不会影响咱们学术讨论。”

墨妃暄看了床榻和燕国储君一眼,欲压,心想儒家讲男女有别,但我墨家与儒家学术对立,不应在乎这些虚礼俗名,她犹豫一下,见储君满脸正气,十分客气地邀请,淡淡点首,走榻,坐在了尾侧。

辰凌脱下长靴,坐在榻首一侧,笑道:“墨姑娘现在有哪些疑问?”

不得不说,这墨妃暄人美如仙,细腻不带丝毫瑕疵的吹弹可破,细细的柳眉,似是三月的春水,漆黑深邃的眸瞳,宛如浩瀚的星空,如绛点,洁白如玉的脸颊上,带着一丝红晕和不自然,但很快又恢复冷静。

“我想知道重力之说,这个地球引力,有何根据,能具体算出其数值吗?事实上,我们墨家一直在研究力学,打算制做一只机器鸟,能过模仿鸟类的翅膀和滑翔,飞入天空,但是在核算升空力的时候,总是模棱两可,无处计算。”墨妃暄问道。

辰凌解释道:“重力是一个常数,9.8约等于10,它的公式是这样的……”开始耐心为墨妃暄讲解物重和质量的关系,最后讲到密度、体积、浮力、圆周运动等等。

有墨经为基础的墨妃暄,听过这些学术理论,豁然开朗,结合自己的问题,不少都想明白了,只是如何证明这些是真的,她还有些疑问,而辰凌都是从未来社会课本学来的,至于如何用纯理论来证明,坦白说,大学教授也无法把那些科学伟人的证明公式和步骤记下来。

“哦,原来是这样……”墨妃暄拿着铅笔头,也在稿纸上演算着,那种专注的神情,格外迷人。

此时墨妃暄完美的身形在青色长裙的束约下,长腿浑圆,胸腰、腿股的曲线滑润,虽然盘躬起来,但臀如磨盘,腿如弦月,如此近的距离,几乎耳根贴近了,辰凌偷瞄一下,身体完美的曲线,尽在眼底,麝兰幽香,令人着迷。

不知不觉,窗外的天色已经逐渐明亮起来,一夜在二人交谈之中过去了。

辰凌和墨妃暄收起笔和纸,各打了一个哈欠,相视而笑,一股知己的味道油然而生。

“妃暄多谢储君,这一夜,让我学到了太多的东西,把脑子都灌满了,真不知储君怎么能装入这么多学识,比我墨家的《墨经》懂的还要多呢!”

辰凌淡笑道:“希望墨姑娘能为寡人保守这些秘密,燕国的复兴,日后的崛起,都在这些科技上面了。”

“储君叫我妃暄吧,能看得出来,储君是个雄才伟略的君王,日后所图必大,很有可能,称霸诸侯,统一天下,都会由燕王来完成!”墨妃暄感慨道。

辰凌神色变得正经起来,说道:“墨家讲究兼爱非攻,但是春秋战国数百年,每天各国都有大小争端,墨家一味帮助弱小,但是弱小太多了,相信墨家对于战国大争之世也束手无策了吧!”

“其实,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这是历史必然,墨家只有顺应历史的规律,才能成为真正的显学大派,而不是阻挡它,真正的兼爱,是大爱无疆,以武止武,只有一个国家超级崛起,横扫所有大小国家,建议一个全新的王朝,推行新的律法,提倡人人平等,相互关爱,没有战争,和平共处!”

“这样墨家的兼爱,才能最终实现,否则,群雄分立,割据一方,有弱有强,强者自然就会欺辱弱者,这是一种生存的规则,圣人也无法用思想来打破它,只有大实力,扭转乾坤,平定中原,才能化解数百年的春秋战国争斗格局,妃暄认为寡人的话在理吗?”

墨妃暄一字不漏地听完,神情专注,兰质慧心,考虑一番之后,轻叹道:“很有道理,燕地事情完结,妃暄回山尽量说服钜子,希望整个墨家能站在燕国储君一方,促成这样的千秋伟业,早日实现!”

第九卷 踏破秦川 第206章 巡视军营

晨曦初照,天已放亮,墨妃暄与燕国储君依依惜别,临走前辰凌还写了一首诗,赠给墨妃暄留念,送出宫殿外,墨妃暄身形一闪,拔地飞起,飘然而去,如一掠飞鸿,轻身功夫令辰凌望而兴叹。

在辰凌的前世,他也只不过刚踏入先天境界,就在执行任务的时候牺牲了,还没有过多地熟悉先天境界,巩固武学修为,一身本领化为泡影,炸得粉碎,回到战国时代,他现在五阶武者,距离七阶先天境界,还差距一大截,与墨妃暄这等八阶高手,山河榜排名第一的高手相比,更是差得远了。

“好厉害的轻功,好深厚的修为,墨家能有如此出类拔萃的弟子,可见这个超级势力有多恐怖了。”

辰凌唏嘘不已,不过他并没有气馁,他还年轻,以后获得上乘武学宝典,他一样可以继续晋级,毕竟家族的《天辰十三剑》,他在前世只修炼了第十剑,如果后三剑都能领悟,也不是没有问鼎八阶、九阶武者的机会。

“储君,您一晚没有歇息,该回去休息一会了。”两个宫娥来到储君背后,弯身行礼说道。

辰凌转身看着两位俏丽的宫兴娥,开口道:“传寡人口谕,起驾回养心殿,两个时辰后,寡人要出宫巡视王城防御,让禁卫军准备好马匹车辆。”

“奴妾领命!”

辰凌口若悬河说了一晚,也感到一丝疲劳,有佳人陪伴,自然是精神百倍,佳人一走,顿时感到有些困倦了,打算先回养心殿睡两个时辰,然后出宫巡访一番。

虽然跟墨妃暄谈了许多学术问题和科学理论,但是关于他要造蒸汽机、制火药、打造铁船,开山采矿,修建铁路这些事没有说,因为这些涉及到燕国的崛起和振兴,他要秘密筹划,细心安排,等燕国时局稳定,他要在燕国境内逐步展开科技强国之路。

要横扫六大战国,以及诸多小国,依靠传统的发展模式,燕国就是再发展一百年,也轮不到它来统一天下,因为不具备那个变法图强的国风,以及地利优势没有秦国那样易守难攻,处处天险屏蔽,巴蜀后方稳定等条件。

燕国要雄起,甚至在十年、二十年内统一天下,必须要科技强国,别无它途!

科技是第一生产力,这是邓爷爷说的伟言!

辰凌有了燕国做根据地,名正言顺,利用燕昭王的身份,在燕国变法,逐渐推动科技发展,吸引越来越多的名士来到燕国,甚至修建学府,自己培养栋梁之才,打造战国第一经济和科技强国,争取早西方两千年,跨入工业革命。

※※※

晌午辰凌睡醒后,用过午膳,移驾出宫,荆燕、淳于臻陪同,一千侍卫护驾,在沓氏城内巡视一番,按照建筑规格来说,这座是小城,街道也不够宽广,加上一下子涌来那么多逃难的百姓,不少堆积在街道巷子,人乱嘈杂,战火蔓延,颠沛流离的场景,历历在目。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兴衰之间,朝代更替,受苦的总是底层的百姓。

辰凌不胜感慨,问向淳于臻道:“除了这座沓氏城,我们还有哪几个城池?”

“回储君,在沓氏城的北面,还有三座小城,复州、土城、普兰城邑,这三个县邑小城,都属于辽东城的分属管辖,如今辽东被齐军占领,齐军被我燕军阻挡在大黑山和千山山脉,没有追赶过来,不过这是燕国辽东半岛的最边缘地带,再往南就是大海了,沿海有一些渔村,但不成气候,没有任何城邑。”淳于臻回道。

辰凌摇头微叹,由于古代船舶技术极低,航海技术几乎微乎其微,大木船艘也没有大吨位的,无法进入大海深处遨游。

在淳于臻等燕国老氏族眼中,这是辽东一块极偏僻的地方,比邻大海,远离中原,民风落后,仍是村落部族的生活形态,但是在他二十一世纪那个年代,这里可是大连湾,美丽的海滨城市,经济发展极其迅速。

“虽然远离中原,但是并不影响发展科技,一无所用,国破山河,老氏族近乎泯灭,正好少了阻碍燕国发展的旧贵族,如果燕国能通过此次劫难,重新洗牌,把老氏族借机全部洗刷掉,成为一个全新血脉的燕国,这样的国家,才有生机和喷张力!”辰凌心中暗暗想着。

本来他打算在燕国逗留两日,然后立即折返河东战场,备战击秦,现在回到燕国,发现燕国土地一片狼藉,几乎到了覆亡的地步,经不起任何一场大战,甚至齐军再狠一点,直接开赴过来,燕国就灭亡了。

或许是齐国已经霸占了燕地全境,根本没有把这里偏僻地方放在眼内,也或许是战线拉长,齐军补给不足,眼看深秋要入冬,打算停战修养,抽出兵力开赴河东战场,等灭秦后,明年开春掉过头再对燕国用兵。

辰凌打算先在燕地布置一番,安置妥当,让函谷关外的盟军与秦军先厮杀一番吧,两败俱伤的时候,辰凌再赶回去,雷霆一击,撕破函谷防线,杀入西秦,拔掉虎牙!

“走,去黑山大营,看看军队改制如何了?”

出了城,换上快马,辰凌与淳于臻、荆燕一千多禁卫,催马路过普兰城、长岭镇、步云山,飞奔百里脚程,夕阳落山之前,抵达了黑山大营。

大黑山,拔海而起滨岸而立,怪石嶙峋,山势雄伟,气势磅礴,山上古木参天,春之杏花,夏之浓荫,秋之红叶,冬之快雪,构成了大黑山如诗如画,雅趣迥然的四季风光,仙山琼阁,悬崖盘路,飞瀑古刹更是令人神往。

燕国曾在修建一个大营,说是营寨,实则是一个山城,城垣沿大黑山山脊,绕山梁围峡谷顺山势而建,城墙由大小不等的山石叠砌,墙宽约四米,在城垣西南角峡谷之间的凤凰口,建有城门一座,居谷为关,故称关门寨。

这里驻扎了仅存的三万精锐燕军,两万战甲不齐苍头备用军,还有两万新军,全部聚集在这里,经过一天的编制和招募,勉强整军八万,分成四路军,每路人马两万。

当辰凌带人来到山城外的时候,山城守军接到消息,出城列队迎接,三军大小将领甲胄铿然,衣甲鲜明,向坐骑上的储君抱拳行以军礼。

“参加储君!”

“众将军平身!”

三位大将军罗成信,陆丁山,姜雄武站在首排,后面则是副将、中郎将,校尉等小官职。

“三军都重新编制完了吗?”

“回储君,新旧燕军八万人马整,分成四支,尚未定名,请储君点将!”罗成信抱拳回道。

辰凌微微点头,说道:这四支军那就叫镇远军、中军、北平军、羽林军吧!两万精锐为中军,由罗成信将军统领,镇远军、北平军分别由陆丁山,姜雄武两位大将军统领,至于羽林军,由荆燕破格担任,从新军开始着手训练带兵,另外,从八万大军中挑选两千精英,取名尖刀特战兵团,由寡人亲自调动,进行秘密训练!”

第九卷 踏破秦川 第207章 整军

辰凌将军权暂时分封四支人马,分别取了名字,同时将提前制定下来的训练方法,交给四位将军,说道:“按照这种模式,每日加强训练,体能、骑射、剑术、格斗、攀岩都不能少,军饷提高一倍,用来作为所有将士的伙食、犒赏和抚恤金,一个月内,我要进行一次军演比赛,看四军的排名,不要以为中军都是燕国正规军,就一定会胜出,往往越是老兵油子,越难以接受新的规律和军纪。”

“遵命!”四大将领抱拳领命,最激动莫过于荆燕。

他目前官职只是副卫尉,平时掌管宫门警卫,但是来自军方的子弟,经过这些日相处,辰凌觉得荆燕很有做将领的才华,于是破格提升,让他带领新军,目的就是打造一支精锐之师。

接下来,辰凌巡视一番山城大营,看到不少新军战甲不齐,装备落后,兵器大多是废旧的长戈滕盾,青铜剑和锈迹斑斑的长矛,战斗力比起其它六国,相差甚远。

这军事必得有财力支撑,制造精良地甲胄兵器需要钱,训练士卒行军演武也需要钱,如今天下各国用兵,常备军不断增多,不在像春秋时期或战国初期,多为战时征召,战后遣散的模式了。

现在全国上下,接近两千万张人口,光秦、楚、齐、魏、赵五国的军队人马,合计就达到了三百多万,其余韩、燕、宋、鲁、中山、周这些国家的军队加起来,也差不多七八十万。

各国招兵买马,吃军粮领军饷,耗费大量钱财;说到底,仍是要壮大国力才成。

辰凌当晚就住在了大黑山城内,跟众将士一起分析了当前的局势,和兵马部署,最后决定在大黑山只留下中军和北平军,镇远军迁到东边凤凰山一带驻扎,防止箕子朝鲜等番邦袭击。

而荆燕带领羽林军,驻扎步云山,在这建立军营,深山野岭之中,秘密练兵,那两千尖刀特战团,也被带到步云山。

步云山属于千山余脉,因为峰顶常有云雾弥漫,被称之为“步雾山”,后来人们将“雾”衍化成“云”,步云山由此而来,山势险峻,层峦叠嶂,怪石嶙峋,气势磅礴。

辰凌在步云山脚亲自指挥将士搭建训练场地,比如单杠、攀爬、滚木、独木桥、绳索等等现代特种兵体能训练的器材,给这些新军使用,至于两千尖刀特种兵,格外加大训练难度。

所有将士看到这一幕,完全呆住了,从未这样训练过,以往就是站列,然后走步,练习长兵刺、搏等技能,比较简单,而此刻除了方阵和格斗技能外,多了体能训练。

辰凌又传授一套梨花枪法给所有千夫长以上的将领,让他们掌握后,每天再传授给麾下的士卒,就这样,强化三军将士的体质和生存本领。

在巡视山脉的时候,辰凌还意外发现了一处铁矿,就在步云山的一个分支山体上,看着这里的地形,军事要塞,使他萌生出在这里先一个秘密军工厂的想法。

监军五日后,辰凌带着淳于臻和一千侍卫回到王宫,特种兵团交给了两个校尉,罗超、单通来代为管理。

五日过去了,朝政开始有序地改变着,九卿大臣按着储君吩咐,组建了部门,如内史府、太仆府、廷尉府、宗正府等等,阻止麾下文臣,门生、客卿,按照储君的口谕,办理相关事宜。

很快就有了成效,统计户籍、难民数量,存粮和国库,修建城池,安置流民,维持治安,建立军械库、冶炼坊等等,都在如火如荼地进行,有了燕国新君在位,令这些臣子都有了希望和干劲。

辰凌心中暗叹: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如今我是大王,就要做大王应该做的事,运筹帷幄,决胜千里,才是我的职责,事情只要按照我的预定目的去发展就好了,虽然在世人眼中光鲜的永远是那些演员,但是真正的主角,却是幕后的导演。”

这日,辰凌找来郭隗、顾彦章、淳于臻几位亲信大臣,商议在步云山建第一个冶炼坊和军械库的提议,经过一番讨论,方案基本确定,但是目前燕国缺少的就是工匠、铸剑师、矿工、冶铁技术、大型锅炉等等,都是大难题。

“燕国六百年来,不曾主动发起战争,也未灭任何一国,军队建设、兵家冶铁早就逐渐荒废,缺少工匠师、铸剑师,也没有冶铁器具和火炉剑鼎烧炼铁水和淬火铸剑等,从中原通往燕地的大路都被齐军设了关卡,很难从外地运来。”顾彦章说出其中的关键难事。

辰凌沉思片刻,朝着淳于臻道:“信函送往魏国白家大小姐没有?”

“启禀储君,已经送去了。”

辰凌微微点头道:“凭借寡人与白家的关系,相信过不了多久,白家就会与燕国合作,到时候,兵甲武器,以及工匠师、铸剑师都会一批批赶来,当前我们要做的,就是现在步云山川内,设立,然后在山坡处修建山城,建筑一座座石房,用来作为加工工坊,关于布局图,由淳于大夫全权负责。”

“臣领命!”

“另外在当地招集一批能工巧匠,或者愿意从事这方面的劳工,等白家的工匠师过来,轮番进行传授,分种类和工序学习掌握,先从学徒开始,迅速上手,咱们燕国黑土地,地大物博,金属矿丰富,只要时局稳定后,国家会越来越富强的!”辰凌给重臣们鼓舞士气。

“臣等听从储君圣谕,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几人声音沙哑力竭,满眼热泪地回答。

辰凌轻叹一口气,问道:“对了,函谷关外,战局如何了,斥候可有回报?”

淳于臻道:“启禀储君,齐国、楚国、赵国、魏国四大诸侯,各增兵至二十万,韩国增至十万,共九十万人马,三分批陆续赶往函谷关,这次五国仍然推举公孙衍为三军总帅,携带五国丞相令,有权调动盟军任何一支,出兵与秦作战,五国派出很多名将贤相,楚国的屈原、赵、齐的两大名公子,都在其中,五国大小将领多大三四百人,猛将如云,各国的粮草辎重车队已经不停运往函谷关和魏国敖仓,似乎准备在深秋与秦军在函谷关、河西大战一番!”

辰凌淡淡一笑,打吧,往死里地打,等激战到关键时刻,我再回去参战,暂时让替身在函谷关外敷衍一番,燕地事情一了,就立即赶回去收拾残局。

“是了,储君,根据斥候线报,有大才女之称的洛语嫣,携带家臣,到燕地来采风了,要不要派人把他们引带过来?”淳于臻知道储君与这洛大才女相互爱慕,于是好心提议。

第九卷 踏破秦川 第208章 爱屋及乌

“洛语嫣?”辰凌听着淳于臻提到洛大才女的名字,内心一阵波动,但很快就掩盖下来,从她离开大梁城那天起,辰凌知道,自己跟她还有很大的鸿沟,即使彼此有好感,也未必能走到一起。

洛才女是那种很有志向,很有抱负的女子,不服输任何男儿,一心要收集战国各地的文化,然后整理著书立说,就如同后世的史记、资治通鉴、战国策一般,何等的胸襟,何等的睿智,一旦攻城,只怕成为一代史学家,比诸子圣人也不逞多让。

而辰凌有他的责任,他要复兴燕国,横扫天下,推动科技强国,发展工业革命,改变历史的走向,最后建立一个华夏炎黄子孙的大王朝,结束诸侯纷争的局面,同样也是大抱负、大志向,气势睥睨世间!

两个人现在还无法放弃自己的追求,来适应对方,而且辰凌暂时也无法告之他的秘密和身份,因此见与不见,其实都是一样的。

“相见不如不见,暂时不是时候,不必派人去邀请,当务之急,兴国强兵,其它事,还不适合涉及,徒增烦恼。”辰凌轻轻叹一句,充满了颇多无奈和感伤。

淳于臻与郭隗心知肚明,暗歌暗钦佩,洛语嫣那等才华惊冠,美如天仙的绝世女子,世上多少名士豪杰,为其倾倒,储君如此过人才华和君王地位,却不为其着迷,可见所图之大,恐怕远非复国那么简单了。

“好了,刚才交代下去的诸多事情,几位卿家回去立即着手办,尽快实施,赶在入冬前做好,燕国属于寒冷之地,毗邻关外北狄,齐军不适应本地的寒冷气候,到时候寒冬骤冷下去,他们根本无法作战了,只要烧起粮草,断绝补给,几十万的齐军都要葬送在燕地!”

几位大臣闻言,皆是一惊,他们心想自己咋就没想到这个法子呢?还以为储君真的会等明年开春出兵,原来他早就想好,要在寒冬时节,突然反击,如果真的烧掉齐军粮草和补给,齐国军队会不战自溃了。

“军械库和冶铁坊的车间布局争取尽快落实修建,步云山铁矿准备派人开采,一等白家送回消息,来了工匠师和铸剑师,立即着手开始加工生产!”辰凌催促几位大臣。

“臣等秉遵王命!”郭隗、淳于臻、顾彦章、杨延和等人躬身回道,以表决心。

就这样,燕国在复兴前的改制工作,正在辰凌的监督下,潜移默化地进行着,这些虽然与古代以往的旧制有些出入,但是没有大幅度调整,因为辰凌明白,国破时局,不宜刚登基大刀阔斧推行新政,要用温水煮青蛙的原理,悄悄逐渐地推进,等世人反应过来的时候,燕国大局已定了。

………

步云山一处陡峭的山麓,四下里阳光普照,近处的雾霭快散尽了,只有些尚在林中湿地徘徊,但远处的景物依然模糊不清,晴岚茫茫。

迂回曲折的小道通往山下茂密的森林,浓雾从一道横贯森林的山谷,冉冉升起,云蒸霞蔚,缕缕不绝,俯瞰这浩淼的林海,从这里望去,能望见燕国大好山川河流,如今已残败不堪。

此刻山麓岩石上并肩而立着一位仙子,身材纤细,腰如绢束,飘逸似仙,脸色恬淡似乎不食人间烟火一样,婀娜曼妙的玉身,似上天最完美的杰作,站在花丛中的话,百花都要黯然失色。

风卷残云,淡看世间权贵与成败。

此女正是墨妃暄,经过了七日闭门的研究,终于将辰凌讲解的一些学术理论,比如力学、光学、算术、指数运算、圆周计算和π的常数等等,都进行一次消化,虽然没有全部吸收,但是经过结合自身墨经基础,一下子提升很多知识,豁然开朗。

昨日出关,听闻燕军在步云山训练,储君每日都来监军,她克制不住,也来到步云山上,远远地望着辰凌的身影,寄托几分倾慕和赞叹。

“舍生求道有前踪,乞脑剜身结愿重;蚌胎未满思新桂,琥珀初成忆旧松;若得佳人真实语,三生同听一楼钟……”

墨妃暄读着那晚储君写给她的一首诗,此时此刻,轻念着,越细读越觉得有些暗示情意的感觉。

“若得佳人真实语,三生同听一楼钟!何用三生,如果有一生,妃暄亦觉欣然,只可惜,今生为墨徒,终身不考虑私情之事,只盼来生来能相遇吧!”墨妃暄轻轻一叹。

这时从她身后,飞闪而来一个身影,清美的身姿,一对妩媚地眼睛,秀气的鼻子、小巧的嘴巴,精致秀雅,迷人酒窝,浑身流露着一股少女青春气息,极具美感。

“大师姐,你在这里哦,我找了你很久呢。”

墨妃暄回头看见这位小师妹,微微一笑道:“若冰,你来了。”

这位娇美的少女姓白,双字若冰,自幼在墨家神农山里学习剑术,跟墨妃暄亦师亦姐,闺密之交。

“大师姐,你这几日都在闭关,一出关,就迫不及待赶来步云山,那日燕国储君究竟跟你说了什么,让你有这么大改变哦?”白若冰好奇问道。

墨妃暄倾世一笑,脸颊微红,摇头道:“没什么,就是一些学术理论,只不过,他说的理论,惊世骇俗,很多都超出了墨经,甚至世上都有没有听说过的学术知识,储君经过神秘高人指点,回到燕国,肩负复国大业,远大抱负,相信用不了多久,燕国就要崛起了。”

白若冰嘟起小嘴,俏皮又娇美,削肩蜂腰,莹润,秋风中,她如丝的秀发在脖颈间温柔地飘舞,美丽地双眸看着墨妃暄,嘟囔道:“怎么世上一下子出现这么多能人?不知是哪个圣地的弟子?我前些日子收到姐姐的信函,她说魏国出了一个大英雄,叫辰凌,身有经天纬地之才,难道这就叫乱世出英雄?”

第九卷 踏破秦川 第209章 铁马金戈聚函谷

就在辰凌还在燕国谋划之际,东方五国已经开始大动作了,各国出动精锐大军,齐国、楚国、赵国、魏国四大诸侯,各增兵至二十万,韩国增至十万,共九十万人马,第一批已经抵达函谷关外,四大国四十万,加上韩国五万,一共四十五万,后铁马金戈聚函谷续部队仍在筹备出军中。

此时,深秋之末,河内营寨连绵,五大片旌旗军帐满荡荡的塞实了四十里山塬。

大约从春秋开始,黄河以南的大片平原便叫做“河内”,黄河以北的山塬便叫做“河外”,这片气势惊人,血气方刚的军营,就扎在大河南岸虎牢山下的河内平原上。

以兵家眼光看,这片大军营地极得地利之便:北临滔滔大河,东靠虎牢要塞;引河入梁的鸿沟恰恰从虎牢山东麓南流,汜水则从南麓北流入河,三水夹营,大军取水极是方便;鸿沟与大河的夹角地带,便是中原储粮最大的魏国敖仓,大军粮秣路程仅仅只有六十多里,补给充足

五国合纵大军,陆续开赴函谷关外,开始安营扎寨,布设防线,挖战壕,打造云梯战车等,大弩、冲车、投石机、火球弹往前线搬运,为大战前做准备。

从五军营的驻扎方位看,颇比符合兵法之道,虎牢山南麓,也就是函谷关的正面战场前方,是火红色的魏国营寨,依山傍水,架起了夯土低墙,阻挡着秦军反扑出来,占尽形胜险要,乃是全军的辎重枢纽位置,正当身为“地主”的魏军驻扎。

在魏国大营的两侧路口,一个是通往北赵之地的要塞,在北临黄河的一片山塬上,驻扎了红蓝色的赵国营寨。

另一侧通往东周道路的要塞上,驻扎了紫色的齐国军营,东南方的汜水东岸,则是草绿色的韩国营寨,背靠太室山,正在韩国边缘,补给占了地理优势。

在虎牢山西麓的虎牢关外,却是茫茫土黄色的楚国军营,既是直面函谷关的前敌位置,又是南下楚国淮北地区的最便捷处。

这片浩大的军营里,驻扎着五国联军四十五万,还只是第一波部队,第二波援军和第三波辎重部队没有完全抵达,如果全部到齐,差不多接近百万正规军,是战国以来最大的用兵规模!

每天在这片荒野山原上,各国人马都在紧锣密鼓地练着队伍,车骑军、重甲兵、弓箭阵、云梯手、盾牌营、敢死队对在各自训练,为即将到来的大战,做最后磨刀之兵!

十年磨剑,终将见血!

公孙衍沉默了十年,终于从上一次盟军大败的阴影中走出,再次倡导合纵策略,掀起了第三次击秦的壮举!

这一次,与以往不同,没有在首战失败,恰恰相反,凭靠着辰凌过人的胆识和智计,三战三捷,击败了秦军在河东的十万驻军,赶出了暴秦军队,接下来,鹿死谁手,天下归属,战国百年的沉浮,就看今朝一战了。

魏国大营内,大纛旗迎风飘舞,中军帅帐便是由五国兼丞相公孙衍执掌的五国大军的总帐,辕门内外,五百名长矛甲士列成了一个肃杀的甬道,亮煌煌的长矛大戢一直延伸到大帐口。

公孙衍升堂点将,赵国年轻的公子平原君,刚二十出头,眉清目秀,举止稳重,温温如玉,丰姿翩翩,带着赵国的大小将领、谋士都到齐了,齐国平原君身材矮小,三十出头,但是因为其养士交友遍布天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名气在盟军内,也是名列前茅,此时带着齐国的名士武将进帐入座。

楚国上大夫屈原,一身儒雅才气,年纪轻轻,但是博学闻名列国,特别是他的楚辞文章,堪称吴越楚文化精粹妙笔,许多名士和才女,对他都倾慕不已,屈原大夫这次担任楚国统帅的监军使,与大将们在大帐内坐好。

韩国相对弱小一些,这次统兵帅者是太子咎,大将军韩鹏举跟随,还有几个副将同行而来。

待五国文臣武将坐好后,公孙衍捋须微笑道:“这次五国联军众志成城,同仇敌忾,定能击破函谷关,破灭西秦函谷防御的神话,五国调动精锐百万人马,即使与秦国打持久战,三十万秦军,也如何抵挡住百万雄师的进攻!”

“彩!百万雄师,踏破秦川!”

“踏破秦川!”各国将帅纷纷附和,畅怀大笑,似乎胜利已在眼前了。

公孙衍目光扫过一周,忽然感觉漏掉了一个人,忽然开口问道:“先锋将军辰凌何在?”

众人愣住了,听到公孙衍喊出的名字,左右相顾,果然没有发现辰凌的踪影,这大功臣辰凌,今日怎么没有出现呢?

………

千嶂落照,山川秋色,映样一座巍峨雄关。

函谷关因关在谷中,深险如函,故称函谷关,这里曾是战马嘶鸣的古战场,扼守崤函咽喉,地势险要,道路狭窄,素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称,自古便是兵家必争的战略要塞,一直以来为西秦天然屏障,只有它进攻六国,六国却不能攻入西秦之地。

函谷关最早在春秋战国时代由秦国所建,它东自崤山,西至潼津,通名函谷,号称天险;关隘地处深险谷地,地势险要,窄处只能容一辆马车通行,所谓“车不方轨,马不并辔”;而且由于这段黄河流域丘峦起伏,有中条山、崤山等阻断,函关谷底成为附近地区唯一东西向平坦的通道,自然成为军事要冲。

雄关高大的城墙正上方,是三层的威武阁楼,楼顶是重檐九脊歇山式,外有廊柱围绕,下临马道。

此刻,雄关的城楼内,站着数排秦国的文臣武将,簇拥在一个青年君王的身边,这个青年一袭金缕冠衣,浑身高贵而霸气,正是当位的西秦国君——秦武王!

从秦武王的谥号就可知其人好武,秦武王也表现出一些职业军人的特点,他性格暴躁、思维直线条、不喜欢拐弯抹角,推崇个人战斗能力。

秦武王从不理解张仪那一套外交设计中的匠心独运和良苦用心,以为只要靠秦军的刀就能为秦国的犁解决土地问题,持这种浅显看法的大臣在秦国朝廷为数不少,尤其是一些少壮派军官,除了路线上的分歧外,少壮派军官还与张仪之间有一些个人恩怨。

缘于秦惠王时期,张仪曾仗着秦惠王的重信打压过这些人,现在他们反攻倒算,在秦武王面前持续不断地诋毁张仪,张仪害怕被诛杀,主动找秦武王谈话,也就上演了张仪离秦去魏国的那场风波。

当时秦武王赶走了玩空手套白狼的相国张仪,开始奉行赤.裸.裸的军事占领政策,以此时秦国与六国的综合实力对比来看,秦国施行这种政策还为时过早。秦武王以其鲁莽、直率的性格虽然为秦国取得了一年多的军事胜利,但在外交上失策更多,对秦国霸业至关重要的魏韩两国被驱赶到齐国阵营中去,为秦国以后的一次严重挫折埋下了祸根。

几乎同样的一个故事在十九世纪末的德国上演,与秦武王极为相似的威廉二世,赶走了与张仪极为相似的俾斯麦,然后推行单边军事主义政策,结果,德国在没有强大盟友的情况下就加入了第一次世界大战。

秦武王此时仍然没有觉悟,反而双眼中充满了兴奋,望着五国远处的营盘,冷笑道:“当年周慎靓王三年,楚怀王举六国之师伐秦,我大秦依函谷天险,使六国军队“伏尸百万,流血漂橹”,前两次伐秦均以失败告终,这次又不长记性来犯,不杀五国落花流水,不是我孤王的性格,这一次,孤王要亲自带兵会一会那个叫辰凌的魏国英雄小将!

第九卷 踏破秦川 第210章 大战前夕

函谷关外,魏军中军大营。

公孙衍升堂点将,刚说了片刻,发现场内缺少一个身影,那就是他的得力大将,魏国英雄人物,先锋官辰凌!

“辰凌何在?”

经他这么一说,大帐内所有人都四顾张望,的确没有发现辰凌的身影,议论纷纷。

这时副将曹晖从武将队列中挤出来,抱拳道:“禀报上将军,我方先锋营主帅辰凌将军,近日正在冲击五阶武者的境界,一直在房内闭关,已经有数日不曾出房了,辰将军有一封书函交给上将军!”说着从坏内掏出一封书信,呈递了上去。

公孙衍皱着眉头,心想如此快关键时候,他怎么偏在这个时候有事?岂不贻误战机!

他接过信函,摊开一看,上面辰凌陈述了自己要闭关领悟武道,五国联军攻打函谷关时候,他的两万先锋军暂时不参与函谷关的攻坚战,而是要等盟军与秦军厮杀难解难分时,再出计谋破秦,至于如何奇谋妙计,信函中并没有交代。

公孙衍眉头紧锁,一时没有解开,把书信折叠放入袖口夹层内,开口道:“辰凌正在秘密修炼武技,暗中练精兵,函谷关首战,暂时不参与其中,不过,关键时刻,他就会意外出现在破秦之处,大家放心,这是我盟军的一支奇兵,如果用来攻城,实在太浪费了。”

“如今我四十五万大军纠集在函谷关外,粮草充足,兵强马壮,猛将如云,严寒秋末时节,就要进入初冬,我盟军要速战速决,否则寒冬来临,对攻城将相当不利;如果破秦,秦军残败退入秦川,我们盟军就可以进入河西之地,夺取老秦氏族的粮食,让他们无法过冬,到时候,秦人饥饿成灾,必然发生哗变,国家动乱,元气大伤了。”

其余四国的公子、将领、谋士等人,听到公孙衍的话,都纷纷点头,认同他的观点,寒冬即将来临,哪一方占了上风,都直接决定的成败归属。

如果盟军无法攻克函谷关,在关外饥寒交迫,攻城面对阻碍,斗志全无,盟军很容易瓦解败退。

相反,如果盟军能攻破函谷关,那么长驱直入,八百里秦川沃土在望,灭秦指日可待!

成与败,皆在一线之间,但是这次无论是平原君赵胜,赵国名将赵奢,还是齐国公子孟尝君田文、齐国大将田铮,楚国屈原、韩国太子咎,都不会掉以轻心,俗话说百步者半九十,很多时候往往就在眼看胜利在望前,最后却饮恨收场,源于当局者的大意和自满。

公孙衍是智者,纵横家提倡“合纵”的鼻祖代表,他暂时撇开辰凌的事不去多想,镇定下来,吩咐号令道:“事不宜迟,三日后,盟军开始正式攻城,这一场艰苦鏖战,势必惨烈异常,但我军有四十五万,后续还有一半人马,秦国本土最多只有五十万大军,号称百万,但镇守西戎、巴蜀等地都需要人马,因此秦军投入函谷关,最多也就三十万兵马,还包括招募补充的新军,开始我盟军与秦军拼的就是人海战术,耗掉秦军的主力,等待时机,一旦时机成熟,我就会派辰凌出击,配合盟军攻坚战。”

孟尝君田文说道:“公孙相国所言极是,秦军主力有限,肯定拼不过咱们,函谷关号称天险,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开始几日,必是惨烈交锋,按照盟军公平公正的约定,五国轮番进攻,一国负责一日,最少不低于三个时辰的强攻如何?一来可以缓解单方一国的损伤,二来也能比较一下军力,诸位将军以为呢?”

赵胜哈哈笑起来,拍手道:“田兄果然高见,轮番进攻,一日更换一国,三个时辰为底限,很公平,还能比较各国军力,勇武善战之兵,与软弱无力之军,一看便知,高明!”

屈原微微点头,问道:“孟尝公子,以为如何安排顺序妥当?”

田文淡笑道:“自然是抽签决定,显得公平,但是这样一来,两军对垒,生死存亡,事事等抽签来抉择,似乎太过儿戏,而且有些听天由命的味道,不好,顺序如何排列,我看就交给公孙相国吧,五国联军听从相国号令,这是五国君王之意!”

“不错,当该如此!”许多将领都纷纷附和,毕竟现在公孙衍佩戴了五国的相印,又是盟军总指挥,权力最大。

公孙衍微一凝思,说道:“魏国在正中,又是东道主,三日后攻打函谷关,由魏军打头阵,强攻一日;第二日赵军;第三日齐军、第四日楚军、第五日韩军,三日之内,各军准备好攻城器械,箭矢和投石机等,函谷关城墙高大,比邻黄河和秦岭峭壁,只有这一面城墙和城楼能强攻,其它都是天险,很难攀岩和强攻。”

“赵国领命!”

“齐国领命!”

“楚国领命!”

“……”其它四国代表拱手听从号令,与秦军的函谷交锋,就定在了三日之后。

※※※

大梁城夜幕之下,仍繁华似锦,满月在空,透着柔和的橙光。

秋风依然漫无目的地吹着,所到之处,树涛阵阵,湖面涟漪纷纷。

白若溪坐在石亭内,拿着刚送来信函,阅读下来,正是辰凌写给她的书信。

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战火纷飞的年代,马革裹尸的前线,收到千里之外爱人的书信,让白若溪有些激动,迫不及待地看下来,有辰凌对她的柔柔情意,如火的热恋,思念之情,溢于言表。

到了后面,峰回路转,提到了与燕国合作的事,辰凌说他与燕国使臣拉上关系,打算要偷偷卖给燕国兵甲武器,以及派出铸剑师、工匠、以及懂冶铁技术的匠师过去,辅助燕国建立冶铁坊,让白若溪莫名不解。

但是辰凌再三叮嘱,务必请她做到,说出这是奇货而居的一次绝佳机会,投机给燕国,发展燕国的市场,将会获得很多燕国的支持和好处,并提及燕国储君,说这次如果肯向燕国出售兵甲和工匠师,无论今后白家遇到什么巨大灾难,燕国都会出手帮助,等于为白家找到第二个栖身之所,根基之地。

白若溪知道,在魏国,白家与孔家势均力敌,魏国太子对白家虎视眈眈,一旦太子登基,说不定会帮助白夜羽来夺取白家的族长之权,日后在魏国结局如何?她也不好定论。

“既然凌哥如此说了,若溪一定照办!”

白若溪芳心都系在辰凌身上,对他的目光和见解十分钦佩,既然辰凌如此交待,白若溪寻思一番后,决定全力支持丈夫的决定,当晚起笔一封信函,让送信人转交辰凌后,便派人开始调动铸剑师、工匠师秘密前往燕国,并且传信给燕国当地的白家分会,无偿出售给燕国储君一方兵甲和武器。

第九卷 踏破秦川 第211章 推广刀术

函谷关内外紧锣密鼓准备着大战,盟军各国人马全部在打造云梯、运输攻城武器等等,一时间关内关外,黄尘古道,战马嘶叫,金戈铁马,烽烟弥漫,鼓声阵阵,号角不断,都在演武列阵,练备战。

辰凌远在燕国偏僻一隅,同样在加紧练将士,尤其是那两万羽林军和两千特种兵,严格的训练,丰沛的食物,可观的粮饷,精锐的装甲让这些新军和精英甲士,迅速焕然一新,成为全军的王牌。

不过辰凌并不满意于此,因为他知道,魏军、赵军、秦军,将士的身体素质相当好,光是走向下坡路的魏国,魏军主力的武卒,身体彪悍勇武,格斗与冲杀的本领都很强,像是经过生死锤炼一般。

如果这支两万燕军与一万魏军正面冲杀,也绝对没有赢的可能。

但辰凌也不气馁,毕竟燕国六百年不曾打过硬仗和狠仗,如果加紧残酷训练,然后通过与齐军作战来磨练,相信燕军将士会成熟了,燕国人生长在北方苦寒之地,身体高大魁梧,适合冷兵器交锋作战,唯一缺乏的就是军纪、训练与沙场实战。

每日批阅完奏折,与大臣们发议过朝政,辰凌都会抽出世间来到步云山,亲自指挥将士们练,与将士们同甘共苦,为百夫长以上的武官,讲解带兵厮杀,野外生存的常识。

此时练兵的将士穿着统一的蓝色长衣,外披甲胄,上万人迈着同样的步子喊着同样的口号,长持长枪,有如一座正在移动的山岳,以无坚不摧的气势向前走着。

锵锵锵…

兵甲如水波一般展动,阳光下,银光闪闪,甲胄摩擦铿锵作响。

“出枪,刺!”

“嗨!嗨!嗨!”上万人吼声如雷,震得山谷树木都在晃动,鸟惊乱飞,兽恐飞奔,在大军的威猛气势面前,百兽臣服。

两万新军又分几个方阵,有手持五米长矛的方阵,有手持三米长戈的方阵,这些属于重兵器,一般用来正面交锋的最前排,使用长武器阻隔对方的冲锋,在大规模正面交战才会使用。

还有数千人的方阵,都是长枪阵,清一色的红缨枪,辰凌将最直接、最勇猛的梨花六合枪法传授给了燕军,这套六合枪法,讲究内三合,和外三合,内三合即心、气、胆,外三合即手、脚、眼,眼与心合、气与力合、步与招合,配合着梨花枪体,通俗易懂,越练越精。

“灵猫扑鼠!”

“铁牛耕地!”

“泰山压顶!”

荆燕口中喊着枪名招数,将士们按招演练,几位校尉、千夫长穿插方阵其中,检查将士的招式是否标准,这些大小将领,都是经过辰凌亲自指点,传授枪法,然后让他们交给这些新军。

这等上乘枪法,比起辰凌传授给魏军的燎原枪法,还要威猛,毕竟他没打算在魏国久留,因此再教授本领时,有所保留,以免有朝一日在沙场交锋,反而成为燕国的阻碍,而此时燕军却是他的子民,辰凌传授众武将一套枪法口诀,上下篇,上篇是炼气的入门,下篇是内功高深之处,对于普通甲士,则只穿上篇,唯有千夫长以上的将领,才会传授下篇内功心法。

步云山的一处隐蔽山谷内,特种兵的训练,更是与众不同,他们没有练枪,而是改练刀法!

其实刀,在石器时代时期就有了,最早的铜刀脱胎于石刀,形状很小,商朝的青铜刀,刀形较宽,刃端多向上翘,其制作如同石刀,非常短,被成为九短之首,当时的刀主要用来砍削器物,宰牛羊,或防身自卫,还未正式用于战争。

周代重剑,不喜佩刀,因此刀一直没有投入武者和沙场中使用,西周时期,出现了青铜刀,柄短刀长,有厚实的刀脊和锋利的刀刃,刀柄首端呈扁圆环形,所以又叫“环柄刀”。

但由于当时冶炼技术低下,青铜刀质地较脆,缺少韧性,劈砍时容易折断,与同时代的铜剑相比,刀的做工粗糙,形体笨拙,远不如铜剑精巧锋利,因而刀迟迟没有投身战场。

上一次辰凌在白家城堡内,看到火炉和铸剑工艺,知道战国中期,冶炼技术已经有所提高,如果他能再加入现代思想,改善风机加热、投入煤炭,控制高温,冶铁淬火术完善,炼出钢铁来,应该问题不大,这样就能比历史上钢铁的出现,早出八十年至一百年。

在历史上记载,古人发明炼铁之后不久,就学会了炼钢,由于钢较之最初的生铁有更好的坚硬、韧性、锋利、不好生锈腐蚀等机械性能,所以很快就得到大量的应用,但是因为冶炼技术条件的限制,古人对钢的应用一直受到钢的产量的限制,成为高成本低效率的生产,非常不划算,所以一直没有大规模制造,直到十八世纪工业革命之后,钢的应用才得到了突飞猛进的发展。

如果追溯历史炼钢时期,应在战国末期,由秦国首先冶炼精钢铁,打造战刀,率先投入战场,秦国铁骑勇往直前,所向披靡,跟着战刀的使用也大有关系。

辰凌想要利用白家打造兵器的条件,结合自己对钢铁武器的认识,率先打造出两千把长刀,配给自己手下这支特种兵,现在铸剑师未到,辰凌则先把刀法传授给了罗超、单通、岳琼、洪飞四个校尉。

这四个人都是军中的年轻小将中的精英,自身实力都在二阶武者,武徒后期,辰凌把一套‘八斩刀法’传授,招数变化不多,但是刀法大开大阖,威猛霸道,简单的劈、斩、砍、杀,却威力十足,尤其在沙场上施展,近身攻击,马背冲刺砍杀,都十分占优势。

四人初始还不懂,后来越练,越感觉刀法的畅快淋漓,大开大合,生猛无比,于是每天在残酷的体能训练后,传授给特种兵们八斩刀法。

辰凌站在步云山大营校场点将台上,望着三军训练,心中豪情四起,总有一天,他能凭借这些将士,打出战国一片天地。

这时一名侍卫登上点将台,来到辰凌身后抱拳道:“启禀储君,郭隗大夫带苏秦先生前来求见储君!”

“苏秦来了?”

辰凌心中一动,他早在十多日前就派人去洛阳请苏秦,因为他知道,这个苏秦,乃是不弱于公孙衍、张仪的名士能人,纵横家屈指可数的代表人物,有他辅助燕国,无论内政还是外交,都将是一大臂力!

之所以能请动他,因为苏秦曾在燕国做过官,上一位燕王过世,燕国大乱的时候,苏秦为逃避战祸,才逃往东周洛阳避难,如今燕国储君新立,燕地百废俱兴时刻,正是展现能臣力挽波澜的乾坤大才的时候,苏秦见到燕国派去的使者,得知燕国最新情况后,思考一夜,终于决定放手一搏,回燕国重新任职来了。

第九卷 踏破秦川 第212章 苏秦归燕

辰凌通过历史的常识,大致知道苏秦曾随鬼谷子学习纵横捭阖之术多年,与张仪同出自鬼谷子门下,声名评价,丝毫不弱于张仪,这两个师兄弟,没有在同一历史时期登台,难分高下。

张仪在六国叱咤风云的时候,苏秦还未出山,等张仪晚期离开秦国,来到魏国的时候,苏秦刚在燕国任职不久,燕国发生大乱,苏秦就被迫逃亡,等他再次被启用的时候,叱咤战国时候,张仪已经去世了。

提到苏秦,历史有段很有意思的趣闻,说是苏秦出身农家,素有大志,入秦向秦王推销统一全国的策略,没有成功,盘缠也花完了,结果回家,妻子都不理他,向嫂子要口吃的,嫂子也看不起他,于是他立志要做一番大事业,“锥刺股”的故事就是这么来的。

后来他改变策略,游说六国合纵抗秦,身任六国宰相。衣锦还乡,他的嫂子和妻子跪在地上都不敢抬头看他。

正在辰凌回味的时候,侍卫已经带着苏秦来到点将台上,辰凌转过身来,目光投射过去,看着一位三十出头年纪的男子,瓜子脸,丹凤眼,短须长眉,鼻挺口方,红衣玉冠,英挺脱俗。

“拜见储君!”

苏秦看到辰凌站在点将台上,身形挺拔,夕阳洒在身上,泛着霞光,面相威严,目光犀利,举手投足间一股为人君的气质,料定这位必然就是燕国新君公子职了,弯身行礼。

辰凌赶紧迈前两步,伸手拖住苏秦的胳膊,微笑道:“苏先生不必多礼,国破山河碎,能再见到先生风采,职已庆幸之极。”

苏秦见储君开口不自称寡人或孤王,却以‘职‘本名自称,谦虚恭谨,礼贤下士,让这位尚未得志的纵横家代表,颇为感激,直起身子,长叹道:“苏秦接到储君的信函,无限感怀,燕国没有忘记苏秦,苏秦必然不会辜负燕国,常言道,人以国士待我,我以烈士报之,能再次回到燕国,为燕效命,苏秦甚是欣慰!”

“说得好,有先生如此推心置腹之言,我也就放心了,如今大燕,朝政近乎荒废,百姓流离失所,四处逃难,整个国家都要散架了,寡人有新复国大业,重振燕国雄风,缺少良臣名士辅佐,有苏先生归来,燕国振兴有望矣!”

辰凌说得十分诚恳真挚,因为他明白,盛名之下无虚士,张仪、公孙衍他都见识过了,都是一代名相,传奇人物,这苏秦,比那二人只强不弱,日后燕国的内政和外交,都需要苏秦出力。

苏秦一直郁郁不得志,才华从未施展出来,这时听到储君如此称赞,寄托重任,心下感动,脸有愧色,拱手道“苏秦不才,定当为大燕国鞠躬尽瘁,渡过难关!”

辰凌含笑点头道:“苏先生,如今燕国整治用人之际,三公九卿,相国、太尉、御史大夫均是空缺,由今日起,就由苏先生担任燕国的丞相了。”

“谢储君!”

“不必客气,以后你我君臣联手,复国有望,得苏先生一人,胜过十万精兵!”

苏秦一听,顿时心里暖烘烘,再有才华的人,也需要一个平台,需要被人赏识,只有被重视、被赏识的人,才会觉得自己人生充满意义和价值。

“知遇之恩,当涌泉相报,苏秦必当鞠躬尽瘁,竭尽全力,死而后已!”

“苏卿,不必多想,来,看寡人这两万精兵如何?”辰凌说完,伸手一指,目光锁定在点将台前方的校场,正练的兵马,长枪法阵,点、刺、扫、平枪,招数直白狠辣,大开大合。

苏秦看着校场上的新军练,阵型规整,勇武非凡,一点不像新入伍的散兵游勇。

“苏卿家,寡人欲复国,称霸诸侯,可有何高见策略?此时你我尚未为君臣,不必拘束,畅所欲言吧。”

苏秦顿了顿,说道:“自古以来,王霸无非两途:其一,吊民伐罪,取天子而代之,汤文、周武是也;其二,联结诸侯,攘外安内,成天下盟主,齐桓、晋文是也;然则,如今战国大争之世,天子名存实亡,吊民伐罪已成无谓之举。”

“战国比肩而立,称雄自治一方,盟主称霸也已是春秋大梦,惟其如此,以上两途均无法实现王霸之业,须得开创第三途径,此为如今王霸大业之新途,如何开创这条新路?方为真正的奇策异谋。”

“好,好一个奇策异谋!正和寡人之意,寻常办法,都无法迅速打破僵局,必须要变法图强,必须要异军突起,大燕国远在偏僻东北,老旧无力,国力衰弱,文化墨守,毫无新奇之处,魏国、秦国、赵国、楚国、齐国能称霸,唯独我燕国,难以称霸,寡人要做的,就是新谋一条策略,能把中原诸侯全部驾驭!”

苏秦闻言一惊,原本以为燕国新军有志向,也不过是复国而已,守在偏僻一隅,现在听储君随口一说,竟然有如此鸿鹄大志!

但转念一想,储君年纪尚轻,或许一时冲动而已,古往今来,多少新上任君王不是胸有大志,但往往脱离现实,就像秦武王,一味地勇武,不顾现实,反而招惹秦国大祸。

苏秦试探问道:“千里之行,始于足下,要完成称霸大业,必须从强己开始,提升国力,不知储君对目前燕国状况,哪里最为担忧?”

辰凌见苏秦并未直接回答,而是避之求问,心中一闪,已知原由,严谨道:“从国内来看,连逢战乱,以致误了农耕,国库空虚,赋税不足,眼看寒冬来临,直到明春,恐怕会出现大面积的粮荒,弄不好会饿死数十万计的平民,这些都是燕国的希望和基础,寡人最为担忧,万幸的是,中原诸侯战火正烈,五国联军与秦军对拼在函谷关,我燕国偏居东北一隅,只要趁机赶走齐军,平定了国内,暂时尚无万忧;这是上天给我们恢复元气,壮大国力地好机会,只是如何着手,还需从长计议,不知相国何以教我?”

苏秦略一思忖,听储君先关心平民,这是实际客观问题,由此可见,君王可是比较务实派的,心中一安,说道:”储君,担忧的是民生,粮食可从赵国、中山国、魏国调度,应对一时,这个并不难,只是欲壮大燕国,便涉及内政、外交、军事诸多方面,以臣之见,最重要的,便是内政,称霸天下,非一朝一夕之功,欲壮大自身,如今急需地,一是财、二是人,两者不可或缺。”

“臣曾在三年前查点了燕国户藉在册人数,约有四十余万户,加上不在户藉的奴隶、行商、乡间野人,我燕国人口在三百万左右,经过这次战乱,人口骤减,光是耕守我燕国之地已嫌不足,更不要说南望中原,称霸天下了。

第九卷 踏破秦川 第213章 知遇之恩

苏秦滔滔不绝,口若悬河:“苏秦以为,我燕国当休养生息,鼓励生育,增加人口,屯积钱粮,积蓄财力,仅此,至少十年的功夫才能见效,不过……方今天下大乱,群雄割据混战,百姓常年流离失所,这对我们来说也是个大好机会,只要我燕国迅速能稳定,然后在东北之地,不参与中原争斗,减赋养民,没有战乱之苦,仅这一条,对这些到处逃难的百姓来说,就极具吸引力。

只要储君大开方便之门,比如开垦荒山僻野者,国家暂贷钱粮,废除井田旧制,重新分封土地归百姓持有,三年之内免赋,列国闻讯,扶老携幼赴我燕国者趋之若鹜,那时人口多了,都以成为燕国人为荣,何愁大业不成?”

辰凌一边听着,一边思索,不住点头,这个苏秦,果然是个人才,看事情目光独具视野,能根据时弊,切入要害,不是泛泛空谈,每一项都针对客观国力和民情,这样的实用人,才是真正而定乾坤大才。

“齐国如今霸占了燕国全境,如何破敌,苏先生可有良策?”辰凌试探问道。

苏秦皱了眉,凝思说道:“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再次伐兵,出兵硬战那是末端,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大规模用兵,因为牵扯了国力、军事、财政、人力、将帅等等,消耗太大,苏某在想,可通过外交,让齐国自动退兵!”

“齐国自动退兵?这不可能些吧,他们只要再进一步,攻克黑山大营,就能灭掉燕国的王族,那时候把燕国吞并,纳入齐国版图,等于扩张了一倍的面积,齐王怎会同意退兵?”储君惊讶道。

苏秦道:“按照常理,齐国不会主动乘胜而退,但是,天下国事,皆为利往,只要有利于本国,就会动摇最初的决定,如今齐国虽然占领了燕国全境,但是赵国、中山国,甚至魏国、楚国、秦国都不会同意让齐国做大,因为那样,就等于齐国扩增二倍,压住其它五大诸侯国,哪一国也不甘看着齐国雄起,掉过头对付他们,所以只要通过外交,一是会晤其它五国,向齐国施压,二是与齐国交涉,恫吓齐王,三是要忽然反击,切断齐国在燕国的补给,让齐军呆不下去,萌生退意,三个条件满足,齐国必然会自动退兵。”

辰凌微微点头,心想他是纵横家大师级人物,对连横合纵的策略最为擅长,既然他有如此把握,自然不是信口开河,于是推心置腹道:“实不想瞒,眼看秋末时节,就要进入寒冬,燕国冬季寒冷异常,齐军在燕地本就不适应,寡人打算训练一支精兵,混入辽东、渔阳、辽西等城池,火烧齐军粮仓,然后夜袭城池,拿下这三座大城,寒冬腊月,齐军在燕地没有粮草,冻不死也得饿死,到时候苏卿家出使齐国和其它诸侯国,是否胜算更多一些?”

苏秦闻言精神一振,激动道:“储君如果有把握在胜了齐军两仗,臣便有把握说服齐王,乖乖退兵,一武一文,缺一不可!”

辰凌眉飞色舞笑道:“哈哈,你我君臣联手,入冬之后,就逼齐军退兵,现在五国军队都聚集函谷关,齐国已经从燕地抽调了十万精锐,还有十万驻扎在蓟城,燕地北部,有三十万人马,分布在各个关峡要塞,以及数十个大小城池内驻守,辽东、渔阳、辽西城内各有五万守军,我们就先从最近的辽东城下手!”

苏秦微笑道:“臣在这段日子,立即着手开设相国府,一边处理政务,一边为出使齐国做准备。”

“甚好,就这么办,明日早朝会上,寡人就会宣布任命,苏卿初为丞相,置办相国府,但凡需要,寡人能给予的,必当全力支持!”

“谢储君!”苏秦受此器重,感激万分,知遇之恩,就如同千里马和伯乐,有才华是基础,但要发挥出来,必须有懂它的伯乐,而苏秦觉得,这燕国储君就是懂他的伯乐!

丞相,一国最高行政长官,辅助皇帝处理政务,同时负责对文武百官的管理,在战国时代丞相的权力非常大。

这种“大”不是代替君主决策,而是独立开府行使日常的行政权力,所谓开府,是指丞相的府邸就是独立的国府官署,丞相有权不入王宫而在府邸召集官员议事并发布指令;而其他官员,除了国君特许外,都必须在自己所属或执掌的官署处理公务,府邸只是单纯意义上的住所。

有了苏秦做相国,辰凌心中安定不少,至少在文谋内政外交方面,有了独当一面的宗室人物,乾坤大才,如果这些事事让自己躬身来想来做,那肯定是不行的,英明的君主,不在于自己去处理每一件具体事,而是宏观把握方向,辨别好奸与佞,亲贤臣,远小人,懂得赏识人才,破格录取使用,非常时期,最大限度发挥出每个臣子的才能,这才是最重要的。

………

函谷关外,一晃过去了三日,离五国发兵攻打函谷关,就剩下一晚的时间了。

在函谷关内,将帅府邸威武大堂内,秦武王亲自升堂点将。

秦国大部分主力将领都到齐了,穰侯魏冉、老将白山,六阶武者乌获、孟贲,上将军甘茂,谋士公孙爽、秦学文,青年猛将白起、山甲、赢豹、赢班、车震、蒙骜,此外吉晨阳、黄彦峰、蒙啸等数十位大小将领,满堂肃然,盔甲林立。

秦武王一脸英气,年仅二十三岁,却满脸威严,身体透着一股傲然冷锋,眉宇之间,铿锵煞气,环顾一周,喝道:“魏、齐、韩、赵、楚,五国联军兵临函谷关外,意图瓜分秦国,灭我老秦人的血脉,你们能容忍吗?”

“不能!”堂中将领凛然振作,异口同声,竟是满帐肃然。

“不错,是可忍,孰不可忍,五国欺辱我秦国,意图瓜分,狼子野心,中原人可恨可杀,这一次,一定要血染函谷关,浮尸百万,重创五国联军,坑杀所有俘虏,消灭中原五国有生力量,只要中原盟军将士死伤过半,为我秦国统一天下奠定基础,五国削弱一半男丁将士,将无法再与秦国抗衡!”

“陛下英明!”

秦武王勇武好战,此时坐在三军将帅之主位,号令三军大将,镇定异常,心中更是期待和兴奋,终于到了他施展抱负的时候,他不愿意向他父亲那样,靠外交和谋略绕来绕去,数十年过去,仍停留在秦川,没有跨出函谷关多远,他要加快统一天下的步伐。

“穰侯魏冉听令!”

“魏冉在!”

“今夜立即赶往枥阳城,负责驻守枥阳,运输粮草和兵器,保证函谷关的后勤补给,不得有任何延迟!”

“领命!”魏冉起身领命,此人深得武王器重,在军方权位甚高,其实他与秦武王还有一层鲜为人知的亲戚关系。

魏冉是秦国一位太后芈八子的弟弟,论起辈分,魏冉是武王的挂名舅舅,但两人实际年龄相差不多,性情相投,而且魏冉矫健力大,豪爽猛断,与好勇武的秦武王终日在一起习武,等秦武王即位后,在自己熟悉的亲戚中选拔大臣,于是魏冉一步登天,在军中担任举足轻重的要职,大部分将领都出于他的门下。

第九卷 踏破秦川 第214章 杀伐战场

秦武王吩咐完魏冉,继续点将道:“步军副将山甲听令!”

“山甲在!”

“你部一万步兵,卸去重甲长矛,全部轻装,守在咸阳通往函谷关的路上,不允许任何商旅通行,无论进出都不行,违令者,全部缉拿看押,立即行动。”

“遵命——!”精瘦的山甲双脚一碰,接过令箭,疾步出帐。

秦武王是个急性子,他带兵出战,通常都是点将完,立即出账点兵,无需在这干耗着,除非还有你得其它事,秦王才会多加一句。

“乌获、赢豹、赢班听令!西”

“末将在!”

“清点两万精锐骑兵,明日等盟军进攻时候,准备从侧门杀出,捣毁盟军攻城器具,反攻敌军!”

“遵命——!”三将立即起身,接令出去调兵准备。

“甘茂、车震、蒙骜听令!”

“末将在!”

“明日由甘上将军统领三军,车震、蒙骜为左右副将,负责明日一战,孤王督战三军,其它将领备战!”

“喏!”所有将领都站起身回命。

“大王,白起请战!”就在这时,年轻的白起忽然开口。

秦武王看了白起一眼,轻叹道:“白校尉河东一战,受了伤,尚未痊愈,不宜出战,过两日,自会委以重任,这两日,暂且歇息一下,诸位,明日就是我秦军独抗五国盟军的时候,势必惨烈异常,所有将士同仇敌忾,扬我国威!”

“纠纠老秦,共赴国难,秦军必胜!”所有老将新将,都激动地高呼,斗志昂扬。

………

翌日,函谷关外,一片山脉走势夹缝中的空地,被虎牢山、黄河、秦岭、华山脉几处山川河流包簇的一块盆地,作为函谷关通往洛阳之间河内平地,只能容纳二十万人马对阵,再多就难以容下。

乌沉沉铸铁凝铅的天底下,兵甲万千,刀戟寒光一凛,杀气凛凛,密密排匝的虎狼之兵,黑压压的一片,面目却不可见。

猎猎大旗划破天际,函谷关正前方,红色的魏军战团,骑兵、重兵、弓箭方阵、长兵阵、战车阵数十个方阵,每个方阵上千人,密密麻麻,红色的海洋。

公孙衍一身戎装铠甲,站在一座六尺青铜顶盖的轺车上,望着巍峨的雄关,高达数丈,易守难攻,城头上密密麻麻站立着数排甲士,有刀斧手、也有弓箭手,似乎已做好了防守准备。

魏国将领策马在公孙衍轺车两侧分开,听后主帅下令发动进攻。

除了魏国将领,其它四个诸侯国,也来了将领观战助阵,毕竟统一战线,看一看秦魏大战,以及攻坚战的优劣,回去做好心理准备,接下来几日,总会轮到他们。

四辆兵车,车上甲士各持一方红色大木牌,组成“五国会盟”四个大字,兵车左右各有三面大纛旗,南侧楚国的黄旗、齐国的紫旗,北侧赵国的红蓝旗、韩国的绿旗,中间是魏国的红旗,五国旌旗飘展,猎猎作响,声势浩大,气势如虹。

“董将军何在?”公孙衍喝道。

“董祉岐在!”

“命你率军五万,发动第一波进攻,与秦军厮杀,以吞掉秦军主力为目标,不惜伤亡!”

“末将遵命!”董祉岐抱拳接下令箭,策着黄鬃马,手持一柄方天画戟,全身铠甲甚是威武,快速来到阵前横戟喝道道:“来人,击鼓出兵!”

“咚咚咚……”

沉重的长号和惊天的擂鼓在这一刻响起,一时间前军中擂鼓手、号角手、鸣金手、令旗手全部动起来,号令一发,全军阵型开始变动,不断有弓箭手和弩到前排,拉满了弓弦,准备开始攻击了。

城楼上秦武王、上将军甘茂、谋士陈轸、公孙爽都在,身后就是秦国近百大小将领,只等秦王下令。

“大王,今日好像只有魏国的人马,不见其它四国将士。”

“看来盟军要一国一国与我大秦车轮战,哼,好阴险的计策,不过在我大秦铁骑面前,这些土鸡瓦狗不堪一击,传令下去,三军准备迎战!”

“大王令,备战——”

城楼两侧的城墙上摆放着几面战鼓,八名鼓手同时击鼓,振鼓士气。

咚咚咚……

战斗即将在惊天鼓声中拉开序幕。

魏国大将军董祉岐策骑在阵前,迎风顶立,手持长戟,遥指着函谷雄关,大喝一声:“冲!”

“杀啊~”

数万人高举长枪长戈,短剑盾牌,齐声喊杀,声势直达云霄,这些魏国武卒,再次展现出他们精锐的气息,血性勃涌,扯起嗓门大喊起来:“吼!吼!吼!”

“破风!破风!破风!”

许多将士用长剑敲打着滕盾,低声喊着号子,很快把士气凝成了一股,有节奏地前进,向一座大山前移,要压倒函谷城关。

临上战场之前,就是要士气如虹,否则一入战场直接溃败如山倒。

战场上,不需要懦夫!战争打得就是气势,需要热血,需要勇往直前,视死如归!

瞬息间,红色的海洋还是向雄关正面涌动过去,声势浩大,魏军出兵了,铁骑雷动,飞沙走石,尘土飞扬,震天动地,轰隆隆好像雷声在山川内响起,这种铁骑和甲士奔跑的声音,形成一股肃杀的战歌!

一曲战歌,四方云动!

“定位箭!”甘茂作为今日秦军统帅,再次恢复了他的冷静和睿智。

秦军传令官挥动令旗喊出军令,紧接着“铮铮铮”弓弦响起,无数枝羽箭猛然射出,划过半空落在了一百二十步处,齐刷刷地扎满了一排,这就是定位箭,顾名思义就是确定一箭之地,双方大军冲杀,进入这个范围,就是弓箭手射击的时候。

古代用于战争的普通弓箭,一般射程在一百步到一百五十步,弓体长两米,用紫衫木或岑木弯曲烘制,成本较低廉,射箭时不是朝人射,而是朝着斜上空射出,等箭矢自然落下,因为正面多有盾牌防护,从天而降的箭雨不易躲过,而且滑落中又增加了速度,劲道不衰,这样普通的弓箭手基本每人一个箭壶,每壶内放有十二支箭羽,一般战斗齐射三、四轮后,对方的战车和骑兵就已经冲到跟前了,基本不会出现箭矢射完的情况。

据史书记载,秦以六尺为步,一里三百步,当时一步就是一米三左右,普通弓箭射到一二百多米,还能穿破衣甲,已经很有威力了,普通长弓之上,还有复合弓,是由多种材料制成,核心还是岑木,也有用角质,外面捆绑较硬的木片如锯木,用荆棘的内层粘合,最外包以牛筋,工序复杂,成本较高,因此非正规精锐部队,很少配有复合弓,射程可达两百步,威力煞是惊人。

魏军奔腾如洪流,越来越近,眼看就要接近了一箭之地,城头上的秦军守卒纷纷拉满硬弓,瞄准了城下前方,暗含杀机,一场旷世大战,就要上演了。

第九卷 踏破秦川 第215章 血战函谷关

董祉岐策骑黄鬃马,手持长戟,喝令前军出击,对着函谷关城楼进行强攻。

军令如山,战车在前,载着木板和铁皮,作用是遮挡箭雨,为后面的甲士做掩护,第一排、第二排……足足八十乘双驷拉着的战车冲出军阵,朝着前方的敌军猛烈冲去。

紧接着一万骑兵如洪水一般涌出,近百战车轱碾压在地,一万马蹄践踏着大地,这些交杂的声音交织在一起,瞬间只觉得方圆数里的大地都颤抖起来。

在战车和铁骑后面,是轻甲兵,扛着云梯,推着冲车和投石机,迅速向函谷关城墙逼近。

“杀啊~”

无数红色将士狂吼起来,手都中挥舞着长戈、挺着长矛,寒光闪闪,勇往直前,不畏生死地冲锋上去,

瞬间所有人都感觉到了一股强烈的阳刚风云,从战场上升腾起来,席卷整个方圆几百里空间,天地为之变色,一股无形的杀伐之气弥漫开来。

甘茂冷静地看着如洪水般冲锋过来的魏军,眉头皱起,眼看战车和骑兵很快接近定位箭的距离,忽然狠狠地一挥臂,似乎轻喝了一声:“放箭!”

“蓬蓬蓬……嗖嗖嗖……”

弓弦破空之声,呼啸响起,密密的箭雨就如飞蝗一般扑射出去,箭急射、马疾驰,两相争锋,骑兵驰近一箭地时,恰恰迎上第一轮箭雨,一时人喊马嘶,战车上的甲士、驽手和骑兵犹如脚下中了绊马索一般,顿时仆倒一片。

有十辆战车的马匹中箭,扑倒在地,马死车碎,数百骑兵在第一轮箭雨之下中箭落马,后面的马匹和战车有的避不开前面的障碍,也跟着载落下去,一百步外人仰马翻。

“加速,冲过去!”

前军大将董祉歧战马电驰狂奔,一马当先率领着骑兵向敌军冲去,他将手中长枪挥得旋风一般,将射来的利箭一一拨落,身后的骑兵如同燎原烈火一般席卷狂飚,马蹄轰隆,大地震憾,冲锋的骑士发出摄人的呼啸,声势极为骇人。

“再射~”

第二轮箭矢又一次呼啸离弦,猛烈地从城楼秦军弓箭手阵列中倾泻了出来,铺天盖地全部都是密集的箭雨,弥漫了天际。

“嗤嗤嗤——”

箭矢劲道急速地射下来,穿衣破甲,很多魏军的骑兵和战车上的甲士被成刺猬,鲜血飞溅,又的射中了心窝,有的射中脖颈、腹部、手臂,血威滔天,伙伴地尸体被一块破布般被无情地践踏着,不断有人倒下,成为被踩踏着的一具死尸,到处是浓重的血腥之气升腾起来。

后方许多将士看着前面冲锋陷阵的场面,神色惊呆,身子有些瑟瑟发抖,不知是兴奋还是恐惧,个个脸色通红,汩汩血气在浑身上下的血管里流淌着,逐渐的加热。

函谷关城墙的正墙高近十丈,正墙上还有辅墙,辅墙上再砌砖垛,砖垛间的垛口是守御将士的了望孔和射击口,城墙上还建有雄伟的城楼、角楼、望楼,间隔而立,楼顶是重檐九脊歇山式,这些高高低低的建筑在城墙上构筑了一道立体防线,可以观察、隐蔽、机动、射击、接应、防御等。

此时城墙上,弓箭手轮番射击,一排射完,闪身退后搭箭拉弓,,二排顶上再射,三排继续射完,一排又上前,周而复始,远程射击,第二轮射箭时,城下魏军的弓箭手也来到了一箭之地,方阵开始朝着城头射击。

这样一来,城头的秦军也遭受了袭击,不断有人中箭栽落城下,摔得破碎。

“杀~”

城下的魏军怒吼着,骑兵开路,后面攻城车、塔楼、折叠桥、爬梯、冲车等重型攻城武器一股脑儿全线涌上,下面的弓箭手和弩机手不断向城头发射,掩护潮水一般架着云梯和攻城战车的人马向前推移,瞬间如蚂蚁一般密布地攀爬上去,黑压压的全是人头和锋利的兵刃银光。

“射下去,给我杀~”

车震、蒙骜在两侧城墙垛口后面,挥舞着宝剑,下令加强反击,远用抛石、弓箭、弩机,近用滚木、擂石、烫油,居高临下,对着爬城的魏军进行扫射攻击,占据地利优势。

函谷关,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果然不假,巍峨的巨石城墙,比寻常的城池城墙要高出一小半,对于攻关的魏军来说,相当困难,但是军令如山,不计生死,正面与秦军打消耗战,拼掉秦军的精锐主力,如此战略之下,魏军前仆后继,红色军团,血染函谷关下。

遥遥望去,不断有攀援到一半的人体坠下城头,摔成一具具血肉模糊的尸体,残破的云梯、燃烧的攻城战车散落各处。

城上城下,旌旗飞舞,城头秦军士卒忙着搬运器械的,射箭的,持着钩镰推拒云梯的,向城下不断投掷滚木擂石的,但在这样密集猛烈的攻防中,仍有一拨拨悍不畏死的魏军武卒精锐不断攀爬城头上,又在一轮反扑后变成一堆肉酱,让人不得不佩服魏卒的精悍。

城门口一辆硕大结实的撞门车在数十名魏军武卒的扶持疾推下冲向城关门,前端露出一丈多长的尖锐头端撞击厚重结实的城门,撞门车上安装了扇形护顶,石块砸上去、弓箭射上去都不能伤及下边的士卒。

交锋片刻,城头城墙下就是一片死尸,血气冲天,杀气凝聚,一股强烈的阳刚血腥之气,席卷整个方圆数里的空间,似乎整个函谷关的上空孤魂咆哮,血云如染。

“将士们再猛烈一些,向上冲啊~”

“大魏无敌,大魏无敌——!”

这股士气,凝成无坚不摧的杀意和军魂,感染着每一位魏卒,这一刻,忘记生死,勇往直前,马革裹尸,再所不惜!

公孙衍以及魏国谋士、将领等在三百步外,遥望观战,那冲车一下下猛烈的撞击,把后方众人的心也提了起来,只要能撞开城门,这一战就有六成把握破关了。

可是那城关石门,屹立不动,任凭着魏军前仆后继,死在城门口,不一会,就堆积成小山丘了。

赵国、楚国、齐国、韩国等四个诸侯国的代表将领,此时此刻,看到这样的惨烈场景,都是心中一惊,暗自佩服魏军的凶悍,能与秦军打成这个样子,战国七雄里,还真找不出几个来?

各国诸侯公子、将军面面相觑,都看出了彼此眼神中的敬佩、赞叹与无奈,幸亏今日首战是魏国主攻,能抵挡住秦军虎狼之师的凶残与威猛,换成弱小的诸侯国,一个照面就要溃散了,如果换成五国盟军同时发动攻击,存在调度不灵,各怀心事,无法生下一心,失败那是注定的了。

就在这时,函谷关的两道侧门忽然打开,从里面杀出秦军铁骑,出来破坏攻城器具,反袭魏军来了,正面搏杀即将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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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六月下旬龙竹就要结婚了,所以这段时期,经常出去购置东西,时间也比较紧,节假日也无法爆发多更。

第九卷 踏破秦川 第216章 秦国第一勇士

秦军与魏军攻城战厮杀正烈,如火如荼的时候,函谷关的侧门忽然开启,从里面冲出一股铁骑,犹如刚决堤的洪流,猛然间冲出来,势不可挡,附近的魏军被铁骑冲撞得人仰马翻。

一马冲前驰出一名秦军战将,此人手持青铜大斧,通体都是熟铜与铁质混合打造,净重足有三百多斤,人如虎,马如龙,一身铠甲包裹全身,露着正面,长眉短须,鼻正口方,脸如国字,一副威严煞气,正是秦国有第一猛将之称的乌获!

乌获策骑冲出来后,手中长斧重兵,左右一斩,但凡靠近他数丈之内的魏军骑兵,几乎一个照面,就被斩落马下,勇冠三军!

另一侧石门开启后,当首冲出两员青年虎将,赢豹、赢班,一个手持长矛,一个手持双锤,身后铁骑奔腾,怒喝而出。

“魏猪们,统统该杀——”

秦军黑甲铁骑格外凶猛,犹方如利剑出鞘,锐不可当,一下子就把城下的魏军阵型撕裂了。

“杀!”

秦国骑兵同时怒吼,双目通红,正面爆发出的巨大能量,用那地长兵,压住魏军的势头,生生将魏卒人马挤出好几步。

“秦狗出来了,将士们,冲杀过去!”

董祉岐挥起长戟,指挥前军的骑兵迎战杀出关外的秦军铁骑,正面来一次大碰撞!

前军中郎将郑延、张扬见秦军出击,顿时领命,掉马转头,带军就迎了上去。

“哗啦啦——”

一阵兵器交击声,两军交锋在一起,就像两股巨浪汇合的刹那,击撞崩碎,四处飞溅,这也如此,交锋之处人仰马翻,血肉横飞,不时有人被挑落、砍落、刺落,血肉战场,每一个人都在拼命地挥灭这生命,刚刚还在舍生忘死的射杀着对方的,可能现在已是马蹄下的一堆肉泥。

“杀杀杀~”

双方将士刚一交锋,几乎不是用技击本领,而是握紧了长兵拼命地冲撞,一个照面,非死即伤,完全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打发,要的就是舍生忘死的军威,来镇住敌军,吓破敌人的胆!

在后面跟上来的骑兵,冲势完全被减缓,这才开始真正地挥舞着各种兵器,厮杀在一起,喊杀声、惨叫声、悲鸣声、怒吼声交织成一曲悲壮雄浑的战歌,在场内胆小者也被这种忘死的战斗感染,不要命地向前冲,要给敌人还以颜色。

“当当当——”

噗噗噗……戈锋、矛尖、剑芒涌汇在一起,相互砍杀着,一个呼吸之间,几乎就有数十人、数百人杀人或被杀,血柱飞溅,喷在对方的脸上、衣甲上,洒,简直就是一个屠戮的场面。

这是一场硬仗,最终胜负只取决于双方兵力的强弱、士气地高低,将士拼的就是气势,谁先示弱谁就先死,扑鼻的血腥,刺激起士兵们胸中的杀意,如着了魔一般杀人如麻、勇往直前。

乌获天生神力,从小习练武艺,如今是六阶巅峰武者,手持一柄青铜重斧,横扫千军,魏军里好几个千夫长、校尉都被他三五下斩杀,令魏军前线乱起来。

郑延、张扬相互看了一眼,猛然点头,各持兵器左右夹攻,二人一个手握红缨长枪,一个精铁三股叉,都是长兵,策马就冲了过去。

“呔,秦军狗贼,休得猖狂,拿命来!”

说时迟,那时快,郑延、张扬几乎同时骑到跟前,纷纷举起兵器,就朝着乌获猛然刺将过去。

两股劲风扎到,乌获尽管在这大杀四方,但眼观六路,耳听八方,那是练家子,秦国第一武将,要不是中原山河榜没有把秦国人列入帮内,漏下了乌获,否则山河榜十大高手,必有他一席之地。

乌获闻风识劲,手中大斧一提一撩,左右各自一下,分别挡住郑延、张扬的兵器,只听“当啷”“锵”的两声,郑、张两人两臂酸麻,差点没握住自己兵器,心中震惊:真是一员猛将也!

六阶武者,刚柔并济,全身上下,腰腿骨骼,背脊肩膀,手肘腕掌的力量连成一气,气血调和,想软就软,想硬就硬,刚柔并济,身体的柔韧性,协调性,到达一种极限,内家功夫精深,武者元气流淌全身经脉、脏腑还有细胞内,差一点就可以达到先天秘境,返璞归真,师法自然,武学自通的地步。

而魏军两员小将郑延、张扬,充其量只是二阶武者,只是在沙场上厮杀久了,都有自己一套武艺,和普通小将校尉杀敌对战还行,遇到行家里手,武学高手,差的可不是一点半点。

乌获见两名魏军小将来战,冷喝一声:“速速叫辰凌来阵前迎战,就你们两个瘪三小将,不够本将军一斧子砍的!”说着挥臂一扫,板斧带风劈下,朝着郑延就是当头一斧。

郑延大喝一声:“嗨,我挡!”

“当——!”

这一板斧劈头砸下去,只见郑延迎挡的长枪被一下砍断,斧头威势仍强,一下子砍在他的左肩上,斩在肩胛骨上,后者惨叫一声,前胸喷出一道血光,栽落马下。

“郑兄,呔,狗贼,去死!”

张扬吼了一声,但是搭救已晚,怒愤之下,挺起三刃铁叉,朝着乌获的右侧肋骨处就插了下去。

乌获摆斧一磕,就磕开了三刃叉,反手斧身一扫,破风撕裂空气,威力惊人,就把张扬连着兵器扫飞出去,落在了铁骑之间,被乱军混战的马蹄踏死。

“两个不知高低的鼠辈!”

乌获冷哼一声,丝毫没有战胜后的兴奋,而是感到索然无味,朝着远方魏军的中军阵列,丹田鼓气,长啸一声:“辰凌何在?敢否出阵,与秦国将军乌获,大战一场?”

这股啸声远远传开,犹如一道霹雳炸响,纵然在数万人马厮杀中,仍穿金裂石一般,压盖住厮杀声,传了出去,远处观战的公孙衍、平原君、孟尝君等人闻此啸声都心头一惊。

“秦国竟有如此英雄猛将?”众人不由赞叹。

“此人就是乌获,六阶武者境界,在中原诸国各大势力的青年高手中,都是出类拔萃的,魏国可有人能压制住此人,如果任其带军厮杀在关外,恐怕魏军片刻就要士气全无,溃败下来。”赵齐楚韩四国将领都捏了一把汗。

这时齐国孟尝君麾下一位客卿策马出列,英气逼人,报腕说道:“齐国国士幕长风,请缨出战,会一会这秦国第一勇士乌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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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卷完)

第十卷 连横合纵 第217章 阵前单打独斗

慕长风是齐国孟尝君麾下的客卿,与田文互称兄弟,六阶高手,已经算是武学名家,小宗师的级别,世人常将四阶‘元气成罡’、五阶‘百脏共鸣’尊称为武尊初期、武尊巅峰。

而六阶‘刚柔并济’、七阶‘先天秘境’被尊称为小宗师、大宗师;八阶‘洗髓换血’、九阶‘真武冥境’被尊称为武王小成、武王大成。

武者十阶‘天人合一’境界的高手被尊称为武圣,武圣的巅峰就是‘破碎虚空’了,古往今来,破碎者少之又少,比诸子数量还要少,毕竟诸子著书立说之后,身损神消,无法长生天地之间。

而武圣破碎虚空之后,将会得到长生,这就叫武破长生,文以载道。

公孙衍见慕长风抱拳在阵前请战,本来他正为前线秦军无敌猛将而发愁,听到秦国第一将乌获在前线大吼一声,勇冠三军,吼声如雷地穿梭过来,使盟军将士脸色难堪。

“这慕长风据说是中原武学站高手榜前十的人物,普天之下,多少豪杰,游侠剑客,他能排进青年榜前十,那也算是登峰造极了。”公孙衍心下合计,捋须点头道:“既然慕大侠如此战意,老夫自然成全,你要带多少人马冲过去。”

“何用点兵带卒?我一个人趁着乱局,冲杀过去,阵前与那乌获大战几百回合,瞧一瞧这有秦国第一勇士的乌获,有何能耐?”慕长风一脸傲然,丝毫不惧千军万马的场面。

“好勇士!好英雄!那我等就在后方为大侠助阵,恭祝慕大侠,大败敌将,马到功成!”公孙衍抱拳一礼,全当是对英雄的敬重。

“诸位将军,在这瞧好吧!”慕长风调转马头,策骑飞奔而出,犹如一道流星划过,风驰电掣。

慕长风背着一柄厚重长剑,外有布包裹着,这两年来鲜有拔剑对敌的时候,因为成名之后,能逼着他拔剑的人太少了,此时策马奔入战场,从黄花马挂钩上取下一柄长兵器,凤翅镏金镗!

镗是长重器械,形似叉而重大,中有利刃枪尖,称为“正锋”,侧分出两股,弯曲向上成月牙形。下接镋柄,柄长七尺左右,有凤翅镗、雁翅镗、牛头镗、溜金镗、锯齿镗和流星镗等几种。

慕长风随手摘下的长兵,两边外展象是凤凰翅膀而得名,这种兵器材质是镏金的,所以世人叫它“凤翅镏金镗”,净重逾百斤,使用这等武器,加上内劲功夫,在将场上对战,格外有优势,通常一个照面,普通将领就被一下扫飞了。

人雄如猛虎,马骤似飞龙!

慕长风单骑冲入混乱厮杀的阵前,这时函谷关上滚木、擂石、火油、弓箭筑起一道坚固的防线,而城外的魏军就像潮退浪涌一般,不停的疯狂冲击着城池,箭矢如雨,铁蹄奔啸,相互收割着敌军的生命。

“杀啊~”厮杀声、呐喊声、惨呼声,震天彻地。

伙伴地尸体被一块破布般被无情地践踏着,不断有人倒下,成为被踩踏着的一具死尸;弓矛盾戈齐施,斧劈箭射,宛如破浪,血污衣甲,亦是不闻不顾。

[咚咚咚……]

后方阵前和城头上战鼓雷动九,在为将士助威,随着鼓声的激昂,战士的热血被燃烧起来,数万人的气血和战意凝成一股,隐隐约约在这片战场上,化成了一个独立的战争世界,如地狱修罗屠场一般。

慕长风看着周围所有的人都似疯狂了一般,只是不断地挥动武器,忘记了生死,忘记了恐惧,他也感同身受,豪气上涌,长啸一声:“乌获,我来战你!”

这一声吼声,如雷炸响,震得周围的士卒慌忙躲开,急忙注视过来,只见一位壮年男子,身形消瘦,面如紫玉,目若朗星,一匹黄花马,从厮杀中闯入阵前,函谷关下。

乌获正在带兵破坏魏军攻城的武器,围杀在城头下面的武卒,这时被人大吼一声,指名道姓要与他一战,心中微愣,心想难道是辰凌来了?

“来的好,正好擒杀你,好为司马老将军报仇雪恨!为死去的铁鹰剑士清洗耻辱!”

乌获错以为是辰凌杀来,手中青铜大斧在身前一摆,横兵立马,威武不凡,看着一位壮年好汉急冲冲地杀来,全身布满了元气,身体蕴涵的能量似乎并不弱于他,心中一惊,暗忖:“难道辰凌也是一位六阶武者?那可就不大好办了。”

“乌获,吃我一镗!”

慕长风转眼杀到跟前,不说二话,迎面就是一镗扫出,盖顶而下,风声呼啸,似乎撕裂了空气,快如闪电地击落下来。

乌获见来者不善,赶忙提着大斧迎挡,口中不忘喝问道:“你就是前军先锋将辰凌吗?终于出来送死了!”

“当啷——”

一声激响,震慑全场,数十米外,在厮杀声中,都能听到这一声刺耳的响声。

两大高手的重兵器都在不停地鸣颤,嗡嗡嗡响着,各自吃了一惊,旗鼓相当,都知道彼此没有沾到丝毫便宜和上风,是个劲敌!

“我不是辰凌!”慕长风刚说了一句,趁着对方发愣的瞬间,又是一镗刺出,‘夜叉探海’,正前冲着胸膛就是极威猛的一镗!

“你不是辰凌?那阁下是何人?”乌获追问着,手中丝毫不缓,再一次抵挡一招,兵器交击,刺耳声再次响起。

“慕长风,齐国游侠!”

“原来是齐国的将领,想不到东夷之地,武风衰减,奢华靡烂的地方,也有如此壮士!”

“西戎之地,偏僻野蛮,不是也出了阁下这等猛将吗?”

“哈哈,说得好,东夷西戎,从未正式交战国,今日我乌获,就会一会齐国的勇将豪侠!”

二人一边对话,一边激战,战马盘旋,转眼十几个回合打完,谁也没奈何谁,“当当”之声不绝于耳,都暗生佩服,六阶武者,刚柔并济,可柔可刚,柔如蕴藉,刚如铁石,各自展开平生武学,许多杀招、狠招、绝学一一拆解,边打边绕,一路从函谷关下,打到了一侧的山崖下方。

在他们周围,没有士卒敢靠近,那股劲风的呼呼破风咆哮声,压得气流都崩裂,镗气斧气隐隐出体对撞着,余波四射,地上沙石草木都被兵器发出的气流斩断、收割。

半个时辰后,两个人勒马停战,两百多回合,身体元气都有些衰弱,颇有筋疲力尽的感觉,不禁相视而笑,大呼过瘾!

“慕将军,今日能与你一战,真是过瘾,哈哈,只是我不明白,为什么是你出战,怎么不见魏军的前军先锋将辰凌的人影?”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今日并未出战!”

“并未出战?他不是魏国的先锋将吗,如此大规模作战,他竟然会不出现?”乌获心中纳闷,一时也想不出个为何来?

“我们还要不要继续战了?”慕长风问道。

乌获摇头道:“你我厮杀二百多个回合,盘马交手,足足打了接近大半个时辰,再战下去,恐怕仍分不出个胜负来,慕将军,你背后背的皮囊是什么可是宝剑?”

“正是!”

“不如,我们马下交战,比试剑术吧!”

慕长风冷淡笑道:“也好,我的青虹剑,好久未出鞘了,今日就与你斗一斗剑法,决个胜负!”

第十卷 连横合纵 第218章 环首刀出炉

乌获与慕长风翻身下马,纷纷拔出各自宝剑,剑锋一指,遥遥对峙,一股侠客的气势油然而生。

彼此都是刚柔并济的境界,刚才马上一番交手,难分高下,这一刻,落马徒步再战,近身搏杀,比拼剑术,同样凶险。

“出招吧!”慕长风紧握青虹重剑,看着几步远处的乌获,冷声喝道。

乌获被誉为秦国第一战将,斧法剑术、拳脚武艺、弓箭射骑均是上乘,这时冷冷看着慕长风,低吼一声,全身元气密布在体表,运转强劲的内功,仗剑就冲了过去。

只见他手一动,剑芒立即迫体而出,除了剑快外,剑势力道更是凌厉无匹,奥妙精奇。

“好!”慕长风赞叹一声,站仗剑在身前挽起一道剑花,迎了上去。

“铮铮铮——”

彼此剑锋激烈撞击,剑术大开大合,有刚有柔,炉火纯青,都自成一宗派,却殊途同归,离不开剑之道、剑之理,虽然没有达到先天秘境,但是自身的罡气都强横到了一个极限。

“青虹剑,剑匹芒,一剑断分流,二剑裂山岗!”慕长风剑气一出,顿时展开了拿手剑术,剑随身走,辗转腾挪,咻咻咻剑锋破空之下,他身体的元气剧烈翻腾,配合着剑术进攻。

乌获曾在西秦跟随一位神秘老者习练过本领,拳脚武艺,斧法剑术、弓箭骑射都十分精通,一套上乘的剑法展开,刚猛无俦,迅捷刚硬,硬实在对方精妙高高剑术之下,完全接了下来。

“当当!”

两者血气方刚,面对杀伐的战场,一出手都不留情面,完全致对方于死地的打法,气势攀升到了顶点,在原地留下一道残影,排山倒海的杀招,无以伦比的强大爆发力,将附近的林木都震的不断崩碎。

二人越打越快,如闪电一般在移动,在刺目的光芒中留下一道道残影,最后已经看不清谁是谁了,身影快速移动,剑光飞闪,厮杀正烈,剑芒璀璨,四处纵横,附近林木狂乱摇颤,落叶纷飞,。

各种精妙的杀式剑招,每一瞬间都会打出数次、十次,超越了世人的视觉反应!

此时函谷关处,攻城战已经打了两个时辰,魏军一共发动了两波强攻,死伤无数,双方投入兵力,魏军达到了八万,秦军达到四万,城墙攻坚战,城下厮杀战,血战到底。

交锋处数不清的兵器在相互砍杀搏击,无情地穿衣破甲、撕裂骨肉,即使身穿铠甲,但在众多的武器相加之下,如砍瓜切菜一般,每道寒光落下,便是鲜血飞溅,一具具尸体倒在血泊之中。

从辰时作战,一直到了打到了下午,血气冲天,尸骨成堆,函谷雄关仍纹丝不动,几波冲上去的魏卒,也被围杀在城头,死于乱军之下,最后公孙衍终于下了撤兵的命令。

红色军团守兵撤退,黑色军团在后面追击,最终在弓箭手、骑兵的阻挠下,秦军也停止追杀,守兵回关。

第一日的函谷关战斗算是告一段落,秦魏浴血奋战,展现两国的雄风和武风,让其它诸侯国心中钦佩,作为三家分晋同源的赵国、韩国都感到不小的压力,明日就是赵军了,刚健勇武的赵国将士,必然会与秦国来一场激烈交锋。

双方各自停战后,回去清点人数,召开会议商讨今日作战下来的得失与收获。

一战下来,秦国死伤接近三万,而魏军伤亡达到五万多,比例悬殊,这就是拥有雄关天险的地利优势。

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战争没有绝对的胜利,只要达到最初的目标,有所损失也值得!

………

就在函谷关外五国盟军和秦军厮杀如火如荼,两败俱伤的时候,辰凌却在燕国辽东地带的步云山,一边监军,一边督促少府顾彦章派人修筑军械库和冶铁坊。

按照辰凌的最初设计,整个冶铁坊,依山而建,半城半山,后面山上依次而下都是一间间宽大的冶炼、铸造、铸剑、造甲的工间,并在山体内挖洞,修建山体基地。

如此浩大的工程,需要很多军民参与,于是辰凌下令,调来一支刚招募凑集的一万新军过来修建,然后从难民中挑选一些壮年,按日支付工钱和食物,这样既能满足劳动力需求,又能让这些难民中的壮丁,有所营生赚钱之处,养家糊口。

数日后,白家的第一批工匠、铸剑师到来,开始投入冶铁坊的山城内。

另一方面,在辽东千山分支山脉中果然被斥候找到了铁矿,准备先小规模开采,用来试生产。

这次白家还调用了燕国地带的白氏商会力量,向燕国提供物资,粮食和寒冬衣服等,解决大部分难民入冬挨冻挨饿的问题,当然购买这些物资的钱币,辰凌利用魏国辰府的数万金储备,帮着支付过了,还有一部分,靠着辰凌与白若溪的关系,暂时赊欠,但是辰凌绝口未提,自己就是燕国储君,使得白若溪还以为,辰凌与燕国正在做大买卖。

没有办法,辰凌与燕国储君的身份,相差太大,太过敏感,为了实现日后的大业,在时机未成熟的时候,他会谨慎保密,除了几位燕国重臣、亲信侍卫和易太后外,天下无人再知,即使心爱的女人,暂时也不能相告,毕竟牵扯的利害关系太大了,辰凌不能把复国大业和江山宏图,押在女人手里。

淳于臻派人在当地几座县城招集百余名能工巧匠,开始向白家的工匠师、铸剑师学习铸剑的工艺,按照储君吩咐,最后把这批匠师分成三组,一组负责打造兵器,一组负责打造战甲,一组负责打造各类器具,互不干涉影响。

由于时间紧迫,尚未完工的冶铁坊就开始部分投入使用,先熔炼了废旧的兵器和生铁,准备打造了两千把战刀,利用白家铸剑师高超的手艺,加大火温,并投入一些玄铁锡铬矿质,打造刀体狭长有一米,刀身弯曲,刃部延长,刀背较厚,刀柄呈扁圆环状,又吸收了现代日本刀的长处,非常适用实战格斗,劈砍杀伤的威力增大。

“储君,第一炉的‘刀器’出炉了。”一位铸剑大师恭敬抵过一柄新打造的刀。

辰凌接过第一批刚出炉的环首刀,有模有样,劈砍一番,大开大合,斩断了几把佩剑后,刀口仍然锋利,微微点头,虽然工艺还不成熟,品质也不够高,但是比铁剑韧性要强出不少,每一个尖刀特种兵都拿着一柄这样兵器,偷袭辽东城的齐军,应该不成问题了。

第十卷 连横合纵 第219章 奋发图强

这几日辰凌发奋图强,重振旗鼓,无论从内政、兵马、律法、钱粮储备方面都迅速展开,燕国朝政从一个荒芜、残败中走出,正生机勃发地滋长着。

辰凌结合现代知识,提出涡轮鼓风机和火炉剑鼎的改革新要求,加高炉温,把生铁中的碳元素进一步剔除,向炼精铁、炼钢方向发展,虽然短期内还不能实现,但相信,按照这个冶铁方法提高,总有一天,炼钢能大幅度实现了。

这日苏秦来到御书殿求见储君,引到殿内,主臣之间,畅谈起来。

“储君,臣这几日设立了相国府机构,设长史、司马各一职,从事郎中二人、军谘祭酒二人,典签四人,录事二人,仓、政、库、田等四参事各二人,开始试运行,打算盘查户籍,登入官册,在耕种、仓库、民政方面都着手推动变革。”

燕储君辰凌点头道:“很好,现在百废待兴,首先咱们要稳下来,使百姓归附,寻找时机,对齐军出手,然后逐渐光复山河!”

苏秦道:“乱后易教,犹饥母人易食,只要针对前朝弊政,力行以静求治的去奢省费之道,偃革兴文,布德施惠,轻徭薄俺,必上下同心,人应如响,不疾而速,中土既安,远人自服,如今只差一个契机,只要能挫败齐军锐气,臣便出使齐国,说服齐王退军燕境。”

辰凌想到正在打造的两千把环首刀,心里有谱,说道:“这是秋末冬出,气温骤冷,燕国很快就要下雪了,入冬第一个雪夜,寡人就打算派兵火烧辽东城内的粮草,同时在城外设下伏兵,齐军一出城逃往,立即截杀。”

苏秦点头道:“甚好,储君心有定计,臣就放心了。”

辰凌又道:“寡人听闻,苏卿族内,还有两位堂弟,名为苏代、苏厉,都是饱读诗书、才华出众之辈,似乎都在齐国,眼下燕国正值用人之际,寡人也打算广纳贤士入燕,另外建立国子监、太学等学府,广开民智,到时候需要许多各方面的名士入燕授业解惑,出任仕途,到时候,希望苏卿能为寡人多招募一些名士。”

苏秦一听,就明白了,拱手道:“储君放心,等臣出使齐国,定当暗中会见这两位堂弟,务必邀来此地为大燕效命!”

辰凌微笑道:“那是最好,另外,寡人打算在齐军退去后,修建旧都蓟城,扩大规模,我有一张大致城建规划图,苏卿可拿回去研究完善,等明年打退齐军,就开始着手修建,另外在燕国东北部沈水之北要塞位置,修建一座大城,形成燕国北部的重工经济区,日后与番邦鲜卑、乌桓、东胡、箕子朝鲜经济往来,有重大好处,这件事也交给相国府来承办。”

“储君,只是国库空虚,同时修建两座大城,恐怕……”

“这个不用担心,等齐军一退,寡人就会开启燕国秘藏宝库,用来发展经济,壮大国力,储存封闭的钱库对于综合国力没有任何提升,只有把这些财富用在需要的地方,活用起来,复苏燕国经济,使国富民强,这才是关键。”辰凌审时度势说道。

苏秦频频点头,赞同这个观点,如果燕国有秘藏存在,战后迅速补给国库,用来各方面的需求,只要运用得当,迅速恢复生产和农商经营,几年之后,必能逐渐繁荣起来。

这时侍卫在殿外通报,老臣淳于臻求见储君。

苏秦起身告退,同时淳于臻进殿见君,由于现在的淳于臻,是辰凌的心腹,许多机密和内幕,他都清楚,辰凌见淳于臻进来,商谈的事都是绝密,吩咐殿外侍卫,在此期间,暂时不接见任何大臣。

“臣淳于臻,拜见储君。”

“爱卿平身,今日进御书殿,都有哪些密报要奏?”

“回储君,有三件事要禀奏,一是关于五国盟军在函谷关外,与秦军厮杀了五日,双方损失都非常惨重,函谷关岌岌可危,但盟军也伤亡巨大,幸亏公孙衍分批进攻,把伤亡平摊,而且粮草不济充足,暂时还没有萌生退意,但是寒冬即将到来,如果半月内还攻克不了雄关,恐怕盟军不战自退!”淳于臻禀告最新前线战报。

辰凌微微皱眉,盟军若失败,秦国就无法伤元气,那样秦国休养几年,闭关不出,就能恢复过来,到时候我燕国还未强大,秦国就要出关了,面对强秦对手,统一更加艰难。

“不行,一定要在此次削弱秦国的力量,重创秦国,让他滞后十年、二十年,等它恢复过来,已经远不是燕国的对手,这样就能赢取时间和机会。”辰凌心中合计着,暗下狠心。

虽然说秦王是他名义上的亲舅舅,秦国是他的姥姥家,但是在这大争之世,这种裙带关系和亲情,在国家利益面前,薄如宣纸,翻脸比翻书还快,联姻只是政治的需求,一种结盟缔约的手段,没有实质意义。

“荆楠那边有什么纰漏没有?”

“暂时还未出现,公孙衍已经三次派人去请他出战了,荆楠仍借口突破五阶武者,身体虚弱拖延着,不过公孙衍是真着急了,还亲自去河东大营探望过他一次,担心瞒不住多久。”淳于臻有些担忧道。

辰凌轻叹一口气,眼下形势复杂多变,燕国这里正需要他,至少要等破了齐国军队,他才能顺利动身赶回河东战场,又担心河东失利,五国撤军,那么如意算盘就要破碎了。

“给荆楠传去消息,让他号令滕虎、沈铮等人加紧训练,另外秘密准备好横渡黄河的船艘,备好战马,回去后,我要抢夺风陵渡,奔袭栎阳!”

“奔袭栎阳?那可是秦国的陪都,前线吃紧的时候,历代秦王都在栎阳指挥全局,作为都城督战,里面有河西一带军队所需军械和粮草等,防守严密,难以得手,储君孤军深入,可是兵家大忌!”淳于臻焦急劝慰道。

辰凌摇头失笑道:“寡人自有办法,横渡黄河,夺下风陵渡,夜里奔袭百里外的枥阳城,秦军做梦也想不到,魏军会突然奔袭后方栎阳,火烧粮草,等秦军回防,我会在沿途伏击,让秦军被迫放弃函谷关,退守潼关,河西数百里的秦川,就落入盟军之手,寡人目的也就达到了。”

淳于臻见储君如此有信心,也就不再劝了,继续道:“二是锦衫卫机构已经成立,专门负责打探列国之间的情报,按照储君的提议,分为明卫和暗卫,明着也有一些管辖的生意,作为刺探情报所需的盘缠和经费,暗中打探各种情报,暂时由臣担任指挥使,军方年轻将领皇甫奇担任副指挥史!”

“三是魏国辰府别院已经竣工,利用白家折返的利润,给府内增了十万多两黄金,准备置办酒楼、当铺、星辰阁商会等,都在进行着,白大小姐没少帮忙。”

辰凌听完,对白若溪思念更加强烈了,她的娇躯、她的容颜、她的美貌、她的智慧,让辰凌爱恋和钦佩,有朝一日,自己一定要报答她的深情,迎娶进王宫内,册封为贵妃,或者成为王后!

第十卷 连横合纵 第220章 秦开归来

魏国的辰家正在紧锣密鼓地扩地,组建商会,修建大宅院,有了燕国和白家的暗中帮助,有心栽培,相信数年之内,必然也能成为一大家族豪门,以魏国为轴心,覆盖中原,暗中为燕国服务。

淳于臻又说道:“储君,洛语嫣这些日子到了辽东一带,来燕国采风,要不要派人引她到沓氏城来,与储君一见?”

辰凌被他一句,勾起了往日的回忆,那飘然若仙的气质,风华绝代的容貌,饱读经论的才学,无疑让任何人倾心不已。

他也曾心动过,也曾脉脉表白,但是洛才女的飘逸和理想,无法接受一个在朝中明争暗斗、生死无常的校尉,也不愿意轻易委身于仕途官员,而辰凌当时不可能撒手跟她离开,过着封剑幽谷,笑傲山林的天涯生活。

因此,两人最终都选择了保留感情,埋在心里,尽管都喜欢上对方。

洛语嫣的音容笑貌,她的柔走情似水,辰凌想着想着,心中淡淡柔情,摇头道:“不用了,现在还不是相见的时候,会有那么一天,我以燕王的身份,把她接入宫内,接到寡人身旁,陪伴终老。”

淳于臻自然明白储君的意思了,也就不再多言了。

“寡人写一封书信,派人送给洛语嫣吧,以辰凌的身份。”

“臣领命。”淳于臻恭敬回道。

辰凌在书桌文房四宝,笔墨纸砚中,提起笔,微一犹豫,不知该如何下笔倾诉,千万言语,尽在不言中,唯有写了一首诗来表达彼此之间的感情,以及畅怀往昔相聚时光,苦诉离别的怀念。

“我居河东汝燕地,寄雁传书谢不能。”

“桃李春风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灯。”

写完之后,落笔封信,交给了淳于臻,让他派斥候暗中送至,后者领命后,退出了御书殿。

下午过了半个时辰,郭隗前来求见储君,辰凌心中清楚,现在郭隗年迈以高,并未给他安排过多政事,而是让他招募人才,求一些燕国隐居山林的贤者,比如梅谷三老,竹林五贤等,以郭隗的名望亲自去拜访,希望能请出山辅助燕国新政。

今日到御书殿来求见,难道有人要推荐?辰凌让郭隗进殿面见。

“老臣拜见储君。”

“不必多礼,郭卿今日来御书殿,想必有事要奏吧?可是请到什么贤士出山了?”

郭隗淡笑回道:“那倒不是,储君上次点名要去东胡寻找的郭开,已经找到了。”

“哦,是吗?快快请他入殿。”辰凌听到秦开找到了,顿时兴奋起来,这可是燕国赫赫有名的大将啊。

根据他的历史常识,知道秦开的一些事迹,早年在东胡做人质,很受东胡的信任,通晓民情风俗,在燕昭王即位后,秦开逃归燕国,后于前300年大破东胡,迫使东胡北退千余里,又曾渡过辽水进攻箕子朝鲜,直达满番汗(今鸭绿江)为界,据有辽宁全境。并开辟辽东,置上谷、渔阳、右北平、辽西、辽东五郡,筑燕长城,功不可没!

“宣——,秦开入殿,面见储君!”

只听殿门吱呀一声开启,从殿外走入一位二十七八岁的壮年,身材魁梧,接按照现代尺寸,大约是近一米九的甚高,面型国字脸,浓眉大眼,眉宇之间,有几分英气勃勃,鼻挺口正,一袭皮毛的半胡半汉的服装,显得不伦不类。

“军方旧臣秦开,拜见储君!”秦开扑通跪在地上,向着储君行君臣之礼。

辰凌通过郭隗依稀记忆,这秦开大约实在八年前,被送往东胡的,当时胡人逼近燕国边境,为了缓和燕国与胡人游牧部落之间的矛盾和战事,燕王不得不派出质子出使东胡,但太子肯定不能派出,二儿子公子职在韩地做质子,因此燕王就在军中选了新秀小将认作义子,代替王子出使东胡。

这秦开异常聪明,很快在东胡融入生活,学习东胡的口语,胡人没有文字,只有口语,学习他们的生活习性、民族风气等等,八年下来,已经成了半个胡人,郭隗派出几批斥候和使者,才在阴山下的一个部落,找到秦开,并成功协助其逃回到燕地。

辰凌异常高兴,开口道:“秦开,寡人听闻你一些事,无论在燕国军方时,青年一辈出类拔萃,还是在东胡那里刻苦学习风土人情、军事地理,都不失为我燕国杰出青年!”

秦开听到储君对他如此器重褒奖,脸有愧色,回道:“储君过奖了,秦开禁步在东胡,只不过虚度了几年光阴,秦开无时不刻地思念着燕国,希望有朝一日能回到燕地,为国效命!”

“狐死首丘,落叶归根,游子在外,迟早要回来的,秦开,眼下燕国遭到了灭顶之灾,想必你在东胡也有所听闻,先是内战,然后齐国入侵,六百年基业的燕国分崩离析,几乎到了泯灭的边缘,寡人立为储君,承担着复国大业,但苦于朝中无将,手中无兵,你回来的正好,可以为寡人挂帅出征,讨伐齐军,平定燕境,你有信心担负此重任不?”辰凌侃侃道来。

秦开没想到刚回来,与储君一见如故,受到如此重用,心感涕零,答道:“启禀储君,秦开愿担负此责任,为储君带兵出战,驱除齐军,还我河山!”

“哈哈,好一个驱除齐军,还我河山,秦开,从即日起,寡人就封你为三军统帅,有权调动燕国目前仅存的三支军队,分别是镇远军、北平军、羽林军,但是在统帅三军之前,为了能服众,你要先立一大功!”

秦开听到这,隐隐猜到储君肯定有什么事吩咐他去办,拱手道:“秦开听从储君吩咐,惟命是从!”

“寡人麾下有一支亲兵,名为尖刀特种部队,经过严格训练,使用清一色的战刀,寡人打算在入冬第一个雪夜,派你带着这支两千人的特种兵马,袭击辽东城,并拿下城池控制权,把数万守军赶出城外,你敢去做到吗?”辰凌问道。

秦开面不改色,坚定说道:“刀山火海,绝不皱眉,秦开甘愿一试!”

第十卷 连横合纵 第221章 东胡联盟

秦开毫无惧色地接受储君的授命,无畏生死,让辰凌颇为欣赏,燕国的人才越来越多,这是崛起的大好征兆。

“秦开,你这些年在东胡为质子,对东胡的风土人情都有一定的见识吧,如今挨着燕国边疆的东胡势力,军事要塞,都遍布在哪里?东胡的机构如何?”

辰凌问起了秦开东胡情况,因为胡人和匈奴自古以来,就是中原的外敌,威胁着中原,辰凌很清楚,燕国即使把齐军赶走,也要面对东胡的威胁。

如果不是燕王哙只有这两个儿子,太子不能出质,公子职去了韩国出质,也轮不到秦开代替王子做质子,在春秋战国时期,诸侯以及番邦各国地邦交活动格外频繁。

而建立各类邦交活动,“信”是其中地最重要因素,为保障邦交的正常进行,“出质”作为“结信”地一种主要形式开始广泛出现,尤其是实力不相当地两国缔结某些盟约时,弱国出质于强国以取信对方更是司空见惯,还有战败国,更是要派王族的子弟出质。

秦开回道:“如今东胡联盟围非常强大,骑兵与控弦之士十余万,所有分部落加起来人口达到一百六十万;大约东到辽河,南到赤峰附近,西到泺河,北到乌力吉木仁河,东胡是当今番邦最大的部落,除东胡外,阴山以西有匈奴,在东北部乌桓山的一支称为乌桓;退居鲜卑山的一支称鲜卑,都是胡人血统,现在东胡联盟中最大的几个部落分别是慕容、宇文、段部、拓跋、乞伏、秃发、吐谷浑、呼延各部。”

“东胡王下面,设有左右贤王,左右谷蠡王,左右大将,左右大都尉,左右大当户,左右骨都侯,自左右贤王以下至当户,大者万骑,小者数千,凡二十四长,立号曰“万骑”,诸二十四长亦各自置千长、百长、什长、裨小王、相、封都尉、当户、且渠之属官。”

“所有胡人都部耕种,而是随着牧畜活动而迁移,他们的牲畜较多是马、牛、羊,他们的奇特牲畜是骆驼、驴、骡等,最寻水草而迁徙,没有城郭和经常居住的地方,没有文字和书籍,用语言口话世代相传,五岁孩童就开始练习牧羊、骑射,成年的男子都能拉开硬弓,披挂铠甲,骑着战马驰骋草原,无战事,人人放牧,有战事,则皆可为兵。”

“自君王之下,都以牲畜之肉为食,皆穿皮革衣服,壮年人吃肥美食物,老年人则吃剩余之物,他们看重壮健之士,轻视老弱妇孺者,父亲死了,儿子则以后母为妻,兄弟死去,活着的兄弟就娶他的嫂子为妻,风俗粗野,民智未开,比中原落后很多……”

秦开越说越多,向储君汇报着这些年在东胡草原上,看到的习俗特点和重要事情都叙述出来,听得辰凌耳目一新,虽然在课本上翻阅过几章类似介绍匈奴和胡人的书,但都是草草一笔带过,哪有他讲述的这么详细!

一晃整个下午就过去,郭隗早出殿回府了,夜幕降临,改到用晚膳的时候。

辰凌召来侍卫,带秦开到侧宫一处别院休息,明日再安排秦开的府邸,等秦开退出后,辰凌心中稍安,有了他归燕,自己就不必亲自带兵袭击辽东城,反击齐军了,交给秦开和荆燕两位将军,按照自己事前拟定好的战略方案出兵,肯定能收复城池和故土。

这样一来,辰凌就打算尽快回到河东战场去,那里还有更激烈的战斗等着他,重挫秦国的使命,他必须要肩负起来,如今五国大军,接近百万,在函谷关外与秦军三十万厮杀,互有伤亡,山谷内横尸遍野,血流成河。

双方已经快到了一个临界点,任何一方稍微出现气馁和妥协,必然会兵败如山倒,盟军如此,秦军亦如此,因此都在咬牙坚持,等到反击破敌的机会。

辰凌相信,只要自己带着精兵渡过黄河,夺下对岸的风陵西渡口,就能登陆河滩,快马插向秦国河西的陪都,栎阳城,火烧其粮草,打击秦军的士气和补给,那样秦军注定要撤往潼关,与五国军队周旋,死战到底。

到那时,估计秦国肯定会求和,动用外交,向中原诸侯国割地罢兵,即使这次无法彻底消灭秦国,但也能让强秦元气大伤,数年内,甚至十年内,难以有东出雄关的实力!

最关键的十年,足够他的燕国做很多大事了。

辰凌打算在燕国休养生息,广开民治,在偏僻的东北,发展成科技强国,等冶铁技术成型后,就准备开采煤矿,打造各种机械零件,研制蒸汽机,铺设铁路,提前向工业道路迈进。

日后以科技革鼎天下,统一中原,然后改燕国为华夏国,包容所有诸侯和民族,巩固政权之后,打造铁舰轮船,下西洋,征服世界,这些都是辰凌埋藏在心里的理想目标!

就在他用过晚膳,胡思乱想的时候,有侍卫通报:“储君,墨家少主墨妃暄,在宫外求见储君。”

“哦,她前些日子不是回神农山墨家总坛了吗,这么快就回来了?”

自从辰凌那晚与墨妃暄秉烛夜谈之后,墨妃暄闭关反复研究那些理论运算公式,最后写下心得体会,在步云山向储君辞行,说是要暂回总坛一趟,时过半月,墨仙子又回来了。

“传口谕,有请墨姑娘进御书殿。”

“喏——!”

不一会,殿门开启,一道白影闪入殿内,一身素白色长裙直曳于地,秀项颀长,两道香肩斜斜削下,如莲的青丝只用一条细细地缟素带子束着,于肩后直达臀上,向内凹出一道虹桥似的曲线,全身笼罩着一层先天真气,在烛光映射下,身子长裙散发星光,如梦如幻,给辰凌一种错觉,好像画卷中走出的一位如莲仙子。

辰凌与墨妃暄的眼神一对,就再也移不开了,墨仙子眉如春水,容颜之美冠绝天下,气质雍容,仿如濯尘世之白莲,此刻神采奕奕,眼波荡漾,象池中水纹似的一闪一闪,看着辰凌后,淡淡的柔滴出来。

“妃暄拜见储君!”

“妃暄!”辰凌站起身来,绕过书桌,来到墨妃暄的身前,脉脉地看着她,心中一片柔情醉意,灯下看美人,越看越清丽无双,心中暗想:今晚我若留她过夜,佳人是否会同意呢?

第十卷 连横合纵 第222章 情动妃暄

墨妃暄站在辰凌对面,感受对方的灼热的目光,不知为何,面颊不争气地红了起来,往昔的洒脱不胫而飞,取而代之是拘谨,目光神采闪烁,轻声道:“储君,别来无恙?”

辰凌看着墨妃暄恬静娴雅,风姿绰约,笑生双靥,听着佳人吐露仙音,浑身沐浴春风,温声道:“妃暄,你…回来了。”

墨妃暄淡雅清艳,一袭白衣飘逸,悠然自若,从明媚秀眸闪射的灵光落在瞠目结舌的储君脸上,展颜一笑道:“回来了,曾答应储君辅助燕国兴盛复国,自然要言而有信。”

辰凌看着月色下若秀丽山峦起伏的轮廓,在思索时灵动深远的美眸,如仙的气质,清丽的不可方物,心中爱慕不已,淡笑道:“这些日子,赶赴墨家总坛,一去一回,辗转千里,舟车劳顿,辛苦了。”

“非常时刻,当该如此,对了,我墨家钜子对储君也非常欣赏呢?”

“哦,钜子?他欣赏我什么里?”

“呵呵,当然是你那些算术理论,事实上,钜子他不但剑术高超,傲视群雄,半步剑圣,他最高的造诣,在于工匠手艺和算术之学,丝毫不弱于鲁班和公输族主,钜子闭关正在研究机械鸟和木流马,都是通过铁质零件和木材,造出不许能量,能飞上天空的机械鸟,和自动行走的木流马,听过储君说的理论后,对他的研究大有帮助!”

“哦,是吗?钜子还会这方面的研究?”辰凌有些吃惊,这钜子敢情是个科研人员啊!

“妃暄,你们墨家,平时除了练剑和做学问,也爱搞科技研究吗?”

“科技研究?”

“就是研究那些能工巧技,比如木流马、飞鸟、机关设计等等。”

墨妃暄微笑道:“哦,当然有,看来储君对我们墨门还不够了解呀,我墨家子弟的排行辈次与天下学派大不相同,寻常学派或者剑士门派,辈次严格,师承关系按照血缘关系类比排列,分为师祖、师爷、师父、学生几代,同门旁系则称师叔祖、师叔等,一个学派就是一个严格有序的家族序列。”

“墨子兼爱天下,所有求学的子弟不分辈次,一律互称师兄师弟,全部墨家只有钜子一个被称为“老师”,学生的辈次排列按照地支分为子、丑、寅、卯四个梯次,分别称为子门、丑门、寅门、卯门,梯次的划分不按照进入墨家的先后和受业的顺序,而是按照学生的才能特长与职守划分。

“[子门]弟子很少,均是文武工三方面造诣很高的资深弟子,被称为核心弟子,有参加墨门大事讨论的权利,[丑门]弟子以修文论和辩工巧技为主,都是些有奇思妙想的特异之才,善于钻研创造;[寅门]弟子以兵学和剑术为主,是墨家实行“非攻”防御和诛灭暴政的主要力量;[卯门]则全部是少年弟子,边耕耘边修习,长大后视其特长分别列入各门。”

“原来如此!”辰凌心想这墨家俨然就是一所组织严密的学府啊,难怪现在实力这样大,连诸侯强国都不敢擅自得罪墨家,要极力拉拢。

墨妃暄长裙微低,更显脖颈的修长如玉,举手投足都是优雅之极,美不可言,说道:“这次我回来,还带了一批墨家[丑门]的弟子,大约有三十多人,有精通打造机关,有精通冶铁铸剑,有精通修筑城防,有精通兵器弩机器械的,希望能对燕国有所帮助!”

辰凌一听,大笑道:“太好了,燕国百废待兴,正是用人之际,人才凋零,如果这些墨家子弟来到,对我燕国将是一种大促进,当然如果用他们直接去生产制造,就太大材小用了,我打算先办理一个学堂,在城内抽调一些工匠和聪颖的少年,让这些各有所长的墨家弟子,为我燕国少年和工匠们讲解他们的所长和理论知识,只要半年之内,一年之载,有所收获,掌握冶铁提炼,铸造兵器,机关暗器、算术理论计算等方面,学有所成,将是大功绩!”

“储君真是好算盘呢!”

“这就叫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好刀用在刀刃上,哈哈……”

墨妃暄和辰凌两人谈论一会,非常投机,渐渐彼此之间,那种储君和墨徒的身份逐渐模糊起来。

“妃暄,过来,我今天刚写了一首诗,你看如何?”辰凌轻轻一笑,伸手想牵墨妃暄,但是转念一想,这等仙子,关系尚未那么深厚,可别惹得她反感,于是手在半空滞了一下,向外一引,改牵手为引路。

“请!”

墨妃暄的修为,眼力何等高明,心思何等缜密,已看出储君的手势,这简单一系列的举止,却让墨妃暄瞬间明白储君的心意,心中一柔,也没说破,跟着他身侧来到御书桌前。

这张柚木长桌,雕刻着龙纹盘玉案,桌面摆满不少书简、奏折、纸张、山河细图等,压在砚台下,有一张墨迹已干的竹纸,这是白家最新制造出产的竹子材质的纸张,比前面粗糙的宣纸,更加细腻有质感,而且有纸张的清香。

墨妃暄拿起竹纸,看着上面的诗词字迹,龙飞凤舞,笔力刚劲,轻声念道:“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这首南唐后主李煜的《虞美人》,一首传诵千古的名作,主要是写亡国之君,被俘之后,怀念故国的心情,全词以明净、凝练、优美、清新的语言,高度地概括和淋漓尽致地表达了诗人的真情实感,通篇一气盘旋,波涛起伏,真可谓惊天地泣鬼神的血泪文字,千古传诵不衰。

墨妃暄读完,想到燕国的时局和储君的处境,深深一叹,心灵震撼,诗词之所以称为文学,因为它有穿梭时空,撞击心灵的审美效果,这一首,无疑是其中经典之作。

辰凌目前所居的燕地,毗邻渤海,曾经虽然也是燕国的疆域,但地处偏远海边,几乎少有人迹,并非燕国的核心国土,而燕国故土,都在齐军铁骑之下,烧杀抢夺,欺辱燕人,王都蓟城,皇宫雕栏玉砌,此时都是敌军歌舞欢酒的地方。

“储君,放心吧,我墨家一定会帮助燕国,赶走齐军的!”墨妃暄虽然淡雅如仙,但是仍是一位少女,心肠较软,深有感染后,顿时要大力援手。

“实不相瞒,我已打算在入冬第一个雪夜,就要发动反击了,看天气,用不了几天了。”

“哦,雪夜袭城?储君有详细计划?”

“不错,我已经打算派出精兵和特征作战队,雪夜时候在辽东城内先放火烧掉齐军城内粮草,使得齐军大乱,然后偷袭城门,打开城门放入骑兵,在街道驱赶,把齐军赶出城池,逃往途中再进行伏击,重创辽东的五万守军!”

“储君有多大把握?”

“九成把握!”

墨妃暄柳眉一展,说道:“那好,此行我带来两千墨徒剑手,就在燕地途中,可以辅助你们行动。”

辰凌坚定道:“那不如这样,让墨徒不必来辽东城了,直接散去北面渔阳和东北襄平城内,等拿下辽东城,我军会迅速反扑,到时候派人联系两城内的墨徒,一起在城内发动哗变,火烧粮草,放走战马,城内大乱,配合我军在外面行事,里应外合,大破齐军!”

第十卷 连横合纵 第223章 半步武圣

墨妃暄和辰凌又一次秉烛夜谈,从微积分、算术指数学,到社科理论,万有引力,又到畅谈天下大势,诸侯林立,统一是未来的历史发展趋势,各个方面,辰凌毫不隐讳地为墨妃暄剖析一番,听得墨妃暄连连叫彩,惊异连连。

这些知识,许多都是十九世纪、二十世纪才出现的,经过两千多年的积累,不知多少能人异士投入其中,致力研究,工业革命,资本主义,全世界的知识汇聚在一起,才有这些运算法则和定理推论,说出来后,即使自认为学术过人的墨妃暄,都觉得汗颜无比。

“储君,你说的对极了,只有以武止武,将来把诸侯全部统一,然后建立新的王朝,让百姓休养生息,传授知识,让人不再像奴隶一样生存,甚至不如草芥值钱,提高百姓的综合素质,打造有气节、有文化的国度。”墨妃暄坚定道。

辰凌回答:“这些我都想好了,先是复国,然后清扫燕国内的余党和其它势力,等国家稳定之后,就开始变革,推行新法,建立国子监学府,在各地建立小学和初中,由国家出资,教育免费,只要有燕国户籍的孩子都可以从小接受教育,学以致用,为国家效力!”

“十年之内,燕国大兴天下,到时候,逐渐吞并其它诸侯,建立一个华夏国,包容秦楚燕韩赵魏齐,宋鲁卫中山巴蜀等各国民族,广开民治,休养生息,实现天下大同!”

墨妃暄看着燕国储君,赞同由地点了点头,说道:“墨家讲究‘兼爱’、‘非攻’,先祖墨子创立墨宗之时,就是以[兴天下之利,除天下之害]为目的,‘上本之于古者圣王之事,下原察百姓耳目之实,废以为刑政,观其国家百姓之利’,身为墨者要有[赴汤蹈刃,死不旋踵]的精神,也为了理想,摆脱命运,创立一个没有战争和烽烟的国度而自强不息。”

“如今天下大乱,礼乐崩坏,群雄并起,逐鹿中原,十大宗派都已蠢蠢欲动,据说凤舞门也派了出类拔萃的弟子下山,打算扶持秦国,成为统一中原的霸主,我墨家自然要重振声望,辅助燕国,来实现大统的目标!”

“哈哈,有妃暄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墨妃暄展颜一笑,一身风采,倾国倾城,她一笑过后,望了望窗帘外,轻叹道:“天有亮了,一夜真短。”

原来两个人在御书殿后进室的房间内,同榻而卧,秉烛夜谈,一夜未合眼,也未脱衣,守着君子之礼,第二次同床却只是倾谈而已,对此,墨妃暄没有排斥,也不拘于形式。

辰凌恋恋不舍跳下床,伸了个懒腰,微笑道:“真是个不错的夜晚,传出去,恐怕我将是最守君礼的一位君王吧!”

墨妃暄赫然一笑,说道:“那怎么一样呢?我们是研究学术,又不是你王宫的女子,自然要相持以礼嘛!”

辰凌心想:总有一天,我会让你成为我后宫贵妃之一的,包括洛语嫣,凑集十大红颜!

“对了,妃暄,你的剑术无双,本身又是八阶的武者,当今天下少有对手,不如施展一套剑法,让我大开眼界如何?”辰凌忽然提议,因为他前世最巅峰时期也不过是七阶武者,先天境界,这墨妃暄年仅二十,好家伙,八阶武者,武学奇才!

墨妃暄见储君有此提议,正好她也兴致极好,点头答应:“君所愿,不敢违尔!那就在殿外吧,让储君看一下我们墨家的剑典绝学,是否浪得虚名?”

“那我就欣赏一番,墨门的女仙子舞剑了。”

御书殿外,北风轻刮,阵阵寒意席卷燕国。

墨妃暄一袭素白长裙,提着古剑伫立在殿院内,头上的青丝被素白纶巾缠住,通体上下,再无半点装饰,白如仙子,整个人似乎与自然融合,使人感觉周围天地,只有她,别无它物。

“锵——”

墨妃暄拔剑而起,翩若惊鸿、矫若游龙,剑锋一展,剑势雄浑洒脱,凌厉无匹,墨门剑典,堪称当世三大剑法之一,自从老墨子破碎虚空,成为圣人消失世间后,而显著于世。

迄今为止,十大修炼圣地,唯有鬼谷宗、墨门、圣贤庄有破碎虚空的圣人,其它七大门派,尚未出现,因此三大剑典,自然是这三大宗门的镇派剑法推崇备至,闻名天下。

“舞青锋,摄心寒,剑气纵,隔秋烟,心静如虹练,凌波微尘断,墨子乘风,补遗破天……”

配合着口诀,剑势大开大合,给人无比而定震撼!

舞到后来,墨妃暄就象追着一个仓惶闪避的敌人在场内迅速,掌中一柄剑如惊虹掣电,到处都被森森剑气所笼罩,满天阳光地绚丽都不及其万一!

八阶高手,洗髓换血,被世人称为武王小成阶段,再往上晋级一步,就是九阶武者,真武冥境,武王大成阶段,如果是九阶的巅峰饱和状态,武王巅峰,也会被世人称为半步武圣。

洗髓换血,指的是拳法剑术的修炼已经深入骨髓,当骨髓强大之后,再进过修炼酝酿,以气淘身,使得全身血液焕然一新,所谓是练髓如霜,练血汞浆,脱胎换骨,伐毛洗髓,八阶强者,仗剑在手,斩杀数百骑兵、甲士不成问题。

辰凌看着墨妃暄快速移动,丰腴婀娜、比例近乎完美的身形起伏不定,剑气越来越多,浓郁的先天剑气,渐渐形成一道剑罡,在她周身缠绕着,威力比七阶武者高出至少三倍!

好家伙,这剑术也太高超了,自己以前,真是井底之蛙了。

辰凌一阵感慨:“妃暄的剑术似乎趋近大成,无限接近九阶了,只差领悟那一层冥境真武之意,一旦领悟,立即就能登堂入室,成为武王大成级数,就是自己当初最巅峰时期,也不是她此时的敌手!”

练武,我还要继续练武,修炼出古辰十三剑最后三剑,或许也能突破到九阶状态,只是后面三剑,辰家列祖列宗,只有宋朝时期,武林门派黄金时候,创下剑谱的老祖宗曾练到过十二剑,第十三剑只是猜想而已。

“看来有机会还真要向墨妃暄请教一下墨门剑典,说不定是个捷径。”辰凌心中暗暗打算。

突然,漫天剑光一敛,墨妃暄突然由动而静,仗剑背指而立,仿佛一株刚出水的翟尘莲花,悠然无我,返璞归真,进入了先天的境界,辰凌的眼中犹自闪耀着方才满院地烁烁光华余影。

“太好了,妃暄,你的剑术修为,简直已经趋近大成,足以傲视青年一辈所有剑客了。”辰凌感慨称赞道。

墨妃暄淡然一笑,并没有表现出任何骄傲神色,似乎青莲出水,不染尘凡痕迹,她说道:“世人把青年一辈高手,排了一个山河榜,上榜有十位,妃暄不才,暂居榜首之位。”

辰凌听说过这个山河榜,齐国孟尝君麾下客卿慕长风、赵国平原君门客方震云都是山河榜上的高手,只不过,比较靠后,但在列国之间,已经相当有名气,连战国公子,获得一位高手相助,都如获至宝,奉若上宾,今日见到榜首的剑术,自是不可同日而与。

“那妃暄你岂不是当今战国,青年一辈高手中的第一人物了。”

墨妃暄摇了摇头,苦笑道:“武无第一,文无第二,普天之下,能人志士无数,很多隐世高手,都不得而知,据战国传闻,还有两位青年高手,均在三十出头,却已达到了半步武圣的地步,妃暄也一直未曾相见过。”

“半步武圣?两个三十岁的青年!”辰凌心头一震,暗忖这可都是天生武学奇才啊!

墨妃暄轻轻呢喃道:“南昭云北慕雨,有朝一日,我一定会与你们交手,看一看你们是否实至名归?”

第十卷 连横合纵 第224章 策划出兵辽东

辰凌送走了墨妃暄,已经到了上早朝的时辰,由于目前燕国只有几座小县城,人口和兵力有限,事情也不多,基本都是变革、招募、开办府邸的事情,因此辰凌决定三天开一次大的早朝会,其它时间里大臣有事,直接到御书殿面君,或把奏折呈递上来,每次早朝议决。

今天的早朝,三公九卿的一些官员把目前开展的情况都陈述了一番,尤其是苏秦刚担任丞相一职,设立相国府办公署,四处挖掘、拉拢、招募名士,聘请进入相国府参政。

军械库、冶炼坊、黑炭矿、千山铁矿开采等的一些大事,由少府顾彦章汇报一下进展,都在进行中,缺少资金和人力,因此进度缓慢。

最后由辰凌分析决断,逐一拍板,落下实施措施,这一朝成为国君,还真有些不适应,尤其古代一些名词和说法都不一样,要听懂百官的话内容,再让百官听懂自己的说法,有一定的难度。

“诸位爱卿,现在秦国正与中原齐楚魏五国对战函谷关,打了十日,相互损失惨重,无暇插手咱们燕地,所以外援和外敌都减弱,正是我们恢复元气的大好机会,只要熬过了这个冬天,明年开春,燕国就会真正复苏过来,到时候,尔等都是燕国的功臣,不亚于再造燕国,开国之臣了。”

众文官武将听得热血鼓舞,到全部高声喏唱,拥戴开明的燕国储君。

“寡人最后还有两件事要交待,第一,墨家这次来燕,带来了三十位研工巧技的能人,帮助我大燕兴起,今日起,由郭隗卿家负责,建立一个工技强化班,四处选拔十多岁的孩童,要求聪明伶俐,忠君爱国,还有一些懂工匠的人,上午传授工匠,下午传授孩童,学习墨家的冶铁、铸剑、机关等巧技,日后好为我燕国重用。”

“老臣领命了。”奉常郭隗躬身领命。

“第二件事,三路大军进入备战状态,随时准备应付突发状况!”

“臣等领命——!”大殿内武将们全部拱手领命。

交待完毕,辰凌宣布退朝,回到后宫,派侍卫找来秦开,带着他出宫赶往步云山大营,去查看燕国的军事基地。

经过大半个月的日夜建造,步云山大营初具规模,本来步云山属于燕国辽东以南千山山脉的余脉,号称辽南第一峰,这里山势险峻,层峦叠障,怪石嶙峋,气势磅礴。

自从两万大军驻扎后,开始在步云山要塞和制高点,设立岗哨和烽火台,搭建戒严防御线,严谨平民和难民、商贾途径山外的时候进入,查探军事基地的机密。

军械库、冶炼坊都设在步云山里层山脉之间,依山而建,半城半山,形成一个山城堡。

辰凌暂时没有带秦开去城堡,而是先直奔外面的新军大营,查看新军训练的情况,站在演武场的点将台上,俯视下去,许多的方阵正在加紧练,这支两万新军分有长枪队、弓箭队、骑兵队、轻兵队、重甲队,列成方阵不停在练着。

呼喝声、厮杀声此起彼伏,新军训练,血气方刚,气势高涨,军人素质逐渐提升,只要有真正战场磨练一番,成长会更快。

新晋升为大将军的荆燕,得知储君到来,一身戎装从方阵中走出,带着将领参见储君。

辰凌为众将士引见道:“这位是荆燕将军,羽林军的统帅,这支人马是刚组建不久,正加紧训练,之所以叫羽林军,意思是野战军,丛林之中犹如长翅膀而定羽人,来去如电,出兵神速,这次袭击辽东城,就靠这支新军来执行任务。”

荆燕大喜问道:“储君打算何时出兵袭击辽东城?”

“就在入冬第一场雪夜,看天气,似乎快了。”辰凌回到。

荆燕抬头看了看天气,笑着道:“储君,末将常年生活在辽东一带,对这里天气变化有所熟悉,现在辽东方向已经开始笼罩乌云,不出两日,必然会有降雪,而且往年今日,也差不多到了降雪的日子。”

辰凌微笑道:“那太好了,全军准备,向辽东城进发,谋划如何拿下城池。”

众武将相互看一眼,都摩拳擦掌,终于到了反击的时候,都要大干一场。

“这位是秦开,八年前,被先王选成质子,送往东胡出质,如今被寡人派人接回,担当军方要职,日后作为三军统帅,你们都要好好辅助秦将军,听候调遣。”

“遵命——!”

众将中一些三十多岁的武将,都听说过秦开,纷纷见礼,恭喜他摆脱东胡,回到家国效力。

“这次出兵,寡人不会让太多人知道,仅限于我们这支新军,兵贵神速,慢着延误战机,罗超,你立即派三百特种兵,潜伏到辽东城内,按照联络点,找到城内斥候,雪夜的三更天,开始纵火烧齐军的粮草仓库,另外一千七百名刀锋特种兵,埋伏在城外,等城内放出新号,立即攀爬城池,控制城头制高点,并打开城门,放骑兵入城,逐巷驱赶追杀齐军。”

“末将明白!”

“荆燕,你今夜速率领两万新军,携带五日粮食,轻装上阵赶往辽东,秘密进兵,埋伏在辽东城外,等袭城那晚,五千骑兵负责冲击,五千甲士负责攻占各城门,另外一万人马,埋伏在城外几处要塞,等齐军当夜逃出,进行伏击截杀!”

“末将领命!”

“秦开,你是负责这次行动的统帅,五日内,夜雪过后,我要听到攻占辽东城、歼灭齐军守卫的捷报!”

秦开心里激动,想不到储君如此器重他,刚回来就委托重臣,知遇之恩,百死难报,有些哽咽道:“末将秦开,领命——!”

“这是兵符,拿去吧,寡人在沓氏王宫等候秦将军大破齐军的捷报!”

秦开接过虎符,沉甸甸的,心里的分量更重:君以国士待我,我以烈士报之,如此新君明主,我秦开定当不负君望,助储君完成复国大业,死而后已!

辰凌把军事交待完,让众将军继续训练,并准备出兵事宜,他不想过多地插手过问了,如果事事都要他这个君王谋划细节,那么累死他,都不是合格的君王,身为君主,最重要是开明,知人善用,懂得明断是非就行了,不必样样都懂,自己躬身去做,否则天下大了,每天各地发生的事,何止万件?他一个人能忙得过来吗,而且这也是锻炼将领的好机会,放手让他们成长,日后才能成为国家栋梁!

离开大营,辰凌带着侍卫赶往山城,去看看冶炼坊进展。

过了护城山河,进入山城门,半个月的建造,山城颇具规模,前面是小广场和大堂,后面山上鳞次而下都是一间间宽大的铸造工间,工匠师和铸剑师、工徒们正在忙忙碌碌地开工生产,到处一片热火朝天的局面。

第十卷 连横合纵 第225章 回到河东战场

辽东城,又称襄平,是燕国北部往东的边界,战国时的燕国与箕氏朝鲜以清川江为界,东面襄平是燕国之地,清川江对岸,是燕州山城,为箕氏朝鲜建立的军事山城。

山城作不规则方形,用石块建筑,分外城内城,外城东、西、北面城墙顺山势起伏砌筑,并砌有马面及护城短墙,南面利用悬崖作墙,崖下是衍水外城。

箕氏朝鲜是在中国的周武王灭商后,商朝遗臣箕子率五千商朝遗民东迁至朝鲜半岛,带着商代的礼仪和制度到了朝鲜半岛北部,被那里的人民推举为国君,并得到周朝的承认,联合土著居民建立的“箕氏侯国”,史称“箕子朝鲜”。

这箕子是中国商朝末年纣王的叔父,名胥余,因封国在箕,所以称箕子;箕子与比干、微子并称为商纣王时期的“三贤”。

洛语嫣站在襄平城楼上,一袭缎黄色长裙,雪肤樱唇,容颜绝丽,气质恬静淡雅,如云秀发随风飘散,仿佛谪落在尘间的仙子,叫人望之自惭形秽。

洛才女望着箕子朝鲜和辽东不的东南海岸线,她从齐军口中得知,燕国的二公子姬职已经回到了渤海边的沓氏城,步云山还要往东南,几乎是一片荒无人烟的海岸边城。

燕国的太子平则逃出了燕境,据说带残兵逃到北部大兴安岭地带,投靠了东胡联盟部落的鲜卑、乌桓,并得到长白山乾罡门支持,不久要反攻燕地,夺回政权。

“燕国还有救了?即使能杀回来,燕地近乎荒废,一贫如洗,百姓逃难,两百多万的国家,剩下四分之一不到,比之宋、卫、鲁等小国尚且不如!”洛语嫣一阵感慨,通过沿途在燕国境内采风,看到了燕国百姓流离失所,路有冻死骨,饿死的、被杀死的无辜百姓太多了。

“不知世间还要经历多少战祸之苦,百姓才能彻底安稳下来,过上太平盛世,一朝战祸,百万枯骨,天子一怒,千里浮尸,战争,不过是那些君王的野心和利益推动的!”

洛语嫣一阵感怀,北风吹起她鹅黄的衫子,长长的秀发随风轻舞,恍如出尘的仙子般,清丽脱俗,似要乘风飞去。

城下许多的齐军将士,这些将士虽然在燕地烧杀抢夺,奸辱女子,无所畏惧,但是看到洛大才女此刻的神圣气质,竟然没有一个生出邪恶之念,有一种仰望仙女的感觉,不敢有丝毫亵渎之心。

“这就是咱们齐国赫赫有名的大才女,威震天下,是咱们齐国的骄傲,听说她的学问,就是稷下学宫一些诸子大贤士,也自认比不过她。”

“她的美貌,天下无双,世人谁也比不了,像是九天仙女。”

“战国红颜榜,洛才女排名第二位,依我看,排第一才对!”

一些齐将校尉看着远处城墙上伫立的洛语嫣,相互交头接耳,倾慕不已。

就在这时,洛语嫣随行的一位家将走上城墙,递上一封书信,说道:“大小姐,有人送来一封信函,说是您的朋友,派人从河东送来的。”

“河东?”洛语嫣缓缓转过身来,一张绝美圣洁的容颜展露出来,脸庞上掩饰不住一种焦急期盼的神情,接过信函,打开一看,只有一首魏体新诗。

“我居河东汝燕地,寄雁传书谢不能。”

“桃李春风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灯。”

以洛语嫣的冰雪聪明,读了一遍就明白其中深意了,前两句是写他正在河东战场,大争之世,战火连天,连书信都难以寄托,无处诉相思。

“桃李春风一杯酒”这一句是写两人曾经在一起的美好时光,犹如桃李相投,春风无限,煮酒言欢的情景,最后一句“江湖夜雨十年灯”是点题之笔,‘江湖’代表着广阔,浪迹天涯的意思,‘夜雨’是指冷雨凄风,‘十年灯’代表着长期寂寞,从此十数年,天各一方,难以团聚。

以对照的手法,表达分开前后,不同的心态和感情,数十年中各自江湖漂泊,夜雨凄风,冷暖自知,直到老去,难以相见。

洛才女读完诗,素手轻轻颤抖,璀璨的泪珠自她秀美的眼角缓缓淌下,娥眉微蹙间,似有无限的愁怨,曼妙的身形立于古城墙上,便如含怨的洛神,犹胜仙子几分。

古城、仙女、泪流玉颊!

“你这个狠心人,明知道你我的分开,是因为彼此都放不开自己的执着和梦想,偏又写这样的诗来对照,分明就是为了赚语嫣的眼泪……”

洛语嫣对着天空埋怨着写信的‘薄情郎’,这样一位冠绝天下的大才女,竟然也会为男人留下眼泪!

“好多年都不曾哭过了,这种感觉,也挺好!”洛语嫣忽然间,觉得自己有了以往没有的感觉,似乎变得有血有肉,红尘味更浓一些,难道是红尘姻缘情未了?

如云的秀发微微飞舞,细腻不带丝毫瑕疵的肌肤吹弹可破,细细的柳眉,似是三月的春水,漆黑深邃的眸瞳,宛如浩瀚的星空,两行泪珠缓缓滴落,映衬着洛语嫣如玉般晶莹美丽的脸颊。

“唉,河东战场,我也走上一番吧,看他一眼也好……”洛语嫣心中一动,转向不远处正侯立的丫鬟道:“筱芙,通知杨总管,明日起程,离开燕地,去河东之地!”

筱芙见大小姐神色有异,又说要去河东,恍然大悟,拍手笑道:“啊,我明白了,大小姐想那个男人了!”

………

夕阳落下,辰凌带着侍卫回到沓氏城,刚入王宫,淳于臻就面有忧色来求见。

“淳于先生,发生什么事了,这么急着要面见寡人?”

淳于臻拱手一礼道:“启禀储君,函谷关前线告急,五国盟军损失惨重,伤亡初步统计,包括死亡、重伤、轻伤的,五国快接近四十万人马了,雄关仍未攻破,据说函谷关外到处都是死尸,由于一时没有处理妥当,产生了小规模瘟疫,加上天气越来越寒,五国的兵马部分将士要哗变,不愿在跟秦军死拼下去了,都被虎狼的秦兵吓破了胆!”

“两轮恶战下来,连老兵也都出现了惧色,那秦兵完全是玩命了,情报中有写到,荆楠按照储君的口吻,先后以闭关晋级、身体不适、时机不成熟为由,先后拒绝了公孙衍六次调动,连公孙衍也都发火了,让‘他’三日后无论如何,都要想出破敌之策,要不然,这次五国联盟,又要失败告终了。”

辰凌皱起眉头,寻思了片刻,如果五国盟军这次失败了,对于秦国来说,可能就损失了十多万精兵,没有攻入秦川,烧杀掠夺,秦国根本伤不到元气,等两年之后秦国恢复元气,到那时,谁还是他的对手?

他可不想燕国刚复国,就面对秦国那样的强大对手,日后给他出师中原,逐鹿天下,留下一个大的障碍祸根,无论如何,这一次也要借助五国的兵马,重创一次秦国,至少让它在西戎边陲之地再停滞五年、十年,给他留出更多的机会。

“好,淳于卿家,准备一下,明日一早寡人就快马赶回去,这里先让替身挡一挡,一切奏折,抄在纸上每隔三日,派人给寡人送去河东,这里就交给你和太后、郭卿暂时料理了,军事作战方案,寡人已经让秦开全权负责,等河东战事一了,我立即赶回来。”辰凌坚定地说道。

第十卷 连横合纵 第226章 身份调换

辰凌当晚与淳于臻商议一番,安排后储君离开燕地后的诸多事宜,当晚派人找来郭隗、还有一个替身,名叫徐子建,身相和长相与辰凌又六分相近,其它就靠淳于臻的易容手法了。

“这一次,五国联军正与秦军交战,成败在此一举,如果我不立即赶回去,恐怕这一场盟军伐秦之战,就要失败了,寡人回去,也不过时尽人力而已,能否帮上忙,也不好说,就看天命了,上天会不会丢弃秦国,保我大燕了。”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储君不必介怀,只要尽力了,能平安归来,就是天佑我大燕了。”郭隗担心他的安危,现在他肩上担负着大燕的国运,不能出一点差错。

淳于臻道:“储君,需要我燕国锦衫卫辅佐什么吗?”

锦衫卫是燕国目前建立的情报组织,刺探各国情报,刚建立半个月,派出一批斥候和情报人员在各国驻扎,以做生意、走马道、开驿馆等等,打探三教九流各类情报。

“暂时不需要,这套锦衫卫如机构,尽量以魏国为中心,向外辐射出去,减少与辰家和白家的接触,以免引起有心人的注意,跟不要公布彼此之间的联系,以免有叛敌者,泄露燕国机密。”

“臣等明白!”

“事不宜迟,淳于卿家、郭卿,你们立即准备寡人出宫的行囊,我去面见太后,陈说利害,告辞离别。”

“遵命——!”

三人离开御书殿,各自准备去了,辰凌则起驾到慈宁殿,看望易太后。

深夜造访,易太后知道储君有要事来访,因此母子二人,屏蔽了侍女宫娥,在大殿内轩谈话。

辰凌就将五国与秦的形势说了一番,然后把燕国的崛起,以及未来的强敌形势,天下大争的格局向易太后陈说一遍,毕竟这次要对付的是秦国,利用五国的军力,把秦国打得元气大伤。

易太后是秦惠王的女儿,当今秦武王的同父异母的姐姐,当年远嫁燕国,也是秦惠文王处于政治目的,联姻远交燕国为盟友,把主要精力用来对付三晋魏赵韩,分化燕、齐等后方诸侯。

如今易太后从当年妙龄美女,到现在接近四十不惑之年,经历了王朝的兴衰与混乱,血浓于水,在秦国故土与自己儿子的国家命运比较起来,孰重孰轻?她还是心里有数的。

嫁出去的人,泼出去的水,现在她是燕国的太后,犹豫一番,思考利害关系之后,长叹一声,终于答应了辰凌的要求。

“王儿,但是哀家有两个要求。”

“母后请将,职儿恭听!”

“嗯,如果你回到河东战场,第一个要求,是你一定要帮助自己的安全,不论成败,万不可让自己陷入绝境和危险之地,不能冲锋在前,流矢无眼,当万分小心!”

“职儿谨记母后教诲!”辰凌恭敬说道。

“第二,不要把秦国逼到穷途末路,如果遇到秦武王嬴荡,他是你名义上的舅舅,不可以亲手杀害他,做出逆人伦之事,你要削弱秦国实力,却也要留住秦国的根基,否则秦国一倒,中原五国强大,盟军下一刻目标,很可能就是瓜分我大燕领土!”

“母后放心,职儿心里明白!”辰凌听过易太后的话,心里一震,暗想这历史上的易王后,自己名义上的母亲,目光够深远的,能做出这些分析,大不简单!

辞过太后,辰凌走出慈宁殿,长舒一口气,月光洒在石阶上,并不是皇宫的雕栏玉彻,灯壁辉煌,而是比之豪门府邸尚且不如,冷清幽暗,这就是国破皇家的凄凉处境。

“我会改变这一切的!”

辰凌信心坚定,定要在波澜起伏的战国之世,闯出一番天地,无愧于心。

………

翌日天色微明,辰凌带着两名忠心耿耿的侍卫,一个叫薛岩,一个叫杨玉卓,都是从禁卫军中抽掉身世最清白的王族子弟,离开了沓氏城(金州),一路北上,穿过荒野和山川,扮作行商,顺利同行,遇到齐军守关,私下交出一些贿赂金钱,畅通无阻。

三日马不停蹄,赶赴河东大营,这里的军队被调到函谷关,只剩下三万守军,以及两万先锋军,按兵未动。

这日黄昏,辰凌带着两位侍卫终于赶到河东魏军大营外,让两名侍卫换上了一身魏军服侍,充当魏卒,辰凌则扮作一个商人,被两名侍卫看护来到辕门外,二人声称在巡逻时发现这位商人,有要事是‘辰将军’送书信来了。

门口守卫把书信送到中军大帐,不一会,就有亲卫出来把这个商人身份的辰凌带入中军大帐。

屏蔽掉了帐内的守卫,荆楠立即叩拜二殿下,目前的燕国储君。

辰凌微微一笑,两个人身份一调换,分主次位置坐好后,辰凌问道:“目前形势如何?将士们都等不及了吧?”

荆楠满头是汗,点头道:“是啊,滕虎、沈铮他们按照吩咐,已经备好了船只、绳索等,全部就绪,就是不见军令下达,函谷关鏖战的消息,已经传来,连相国公孙衍都不止一次前来查探了,下了死命令,这两日必须有所动作,否则盟军就要溃败了。”

辰凌微微点头,看来自己一走就是一个月,这里形势不容乐观啊,正在这时,帐外有侍卫进来传报,相国公孙衍、齐国孟尝君、赵国平原君、楚国屈原大夫,同时进了大营,要会见辰将军。

“殿下,这不,又来了,属下是万万抵挡不住了。”荆楠苦笑道。

辰凌哈哈一笑,随后板起面孔,对着帐外侍卫喝道:“快快迎接相国和几位大人。”一边说着,他一边起身,挥手示意让荆楠躲入后账内轩藏身,辰凌则迈步迎了出去。

孰知刚走几步,公孙衍、孟尝君、平原君、屈原,一老者三青年,阔步走了过来,看到辰凌后,都是满色不善,满脸怨容。

辰凌站定一报腕,朗声道:“属下辰凌,不知相国与几位大人到访,有失远迎,敬请恕罪!”

公孙衍摆手道:“不必说这些客套话了,走,速速进帐议事!”

孟尝君与平原君一矮一高,瞟了他一眼,并肩跟着公孙衍走入大帐,屈原路过辰凌身旁时,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道:“辰凌,盟军已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候,现在所有筹码,都放在你的身上了,为了五国命运,好自为之吧!”

第十卷 连横合纵 第227章 渡河奔袭之策

公孙衍几人入大帐后,毫不客气,自选了座位,公孙衍直接坐到了主位上,苍眉斜挑,凝视着最后走入大帐内的辰凌。

“辰将军,老夫问你,大敌当前,你何时出兵袭击秦军?”公孙衍迫不及待,当头就是一句棒喝。

辰凌心知这老相国是忍耐不住了,原本五国联军大势已成,想不到竟被三十万的秦军,抵挡住了百万联军,秦国的虎狼之师,名不虚传啊!

“启禀丞相,明日即可出兵!”

“嗯,甚么?”公孙衍以为他还要托词,刚要喝斥一番大道理,却想不到这次辰凌答应如此痛快,让他有些意外。

“辰将军,明日即可出兵,敢难道你有了破敌之策?”孟尝君眼力极尖,在旁见辰凌意态自若,完全没有惊慌和胆颤,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忍不住问道。

公孙衍脸色缓和过来,问道:“是啊,辰将军,前三次你都拒绝出兵,为何现在又可以出兵?”

辰凌一拱手,心想前几次我不在,能不兵那才叫见鬼呢?当下说道:“回丞相,前三次,一次末将正在闭关晋级,无法出关,第二次晋级成功,却元气大伤,别说出兵,就是出门都成问题,浑身乏力,需要几日的修养,上一次,末将已经想出破敌之计,但时机不成熟,无法使用,但是已经派属下的人备好,也向丞相提议,只是没有明说,现在时机成熟了,出兵自然理所应当!”

“时机成熟?现在盟军都要散伙了,怎是成熟时机?”平原君神色严肃问道。

屈原在旁缓和道:“辰凌,你有何策略不妨细说出来,让在座格外参议一番,如果行得通,需要各国出兵出力,也好调配一番人手。”

辰凌说道:“是这样,末将以为,函谷关是秦国的门户,北面是黄河、右面是秦岭,巍峨的雄关,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易守难攻,百万雄狮,与秦军虎狼厮杀,一时之间,难有进展,必须持久战耗光秦国,但眼下即将入冬,久战对我盟军不利,末将就想,能否通过其它途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河西之地的栎阳!”

“那里是秦国的陪都,河西三四百里内的核心要塞,里面有援助函谷关的粮草和军械、战马,如果能一把火,烧掉栎阳城,从背后斜插向函谷关的后方,秦军必然大乱,到时候前后夹击,镇守函谷关的秦军士气瓦解,阵脚大乱就难以抵挡住盟军的强攻了,如果秦军突围退守通关,末将就派人在沿途设下埋伏,乱箭齐发,秦国的一些将领和谋士必有损伤,那些都是秦国朝政的支柱,损失一个,秦国就削弱一分,即使退守潼关后,秦军后方仍有军力,但是人才凋零,也无济于事了。”

“彩!”孟尝君、平原君、屈原都是首次听到这个谋计细节,先前公孙衍并未详细解说,这时听完,都忍不住齐声喝了一句彩。

公孙衍神色松解下来,但是仍有些疑虑,说道:“辰将军,现在有几个难点,第一如何能在秦军眼皮底下,大批量渡过黄河,绕过关卡,奔袭栎阳,秦军在河西大营有数万人马镇守,一旦被发现,别说奔袭,连你们这支孤军都要被截杀;其二,即使顺利抵达栎阳城下,那里守军森严,如何能拿下城池,火烧栎阳粮草?现在双方鏖战,秦武王下令,东方六国的商人和其它人员,一律不准进出,想要混入城内,谈何容易?”

辰凌从容微笑道:“这些无须丞相担心,末将心里有数,明早出兵,在黄河沿岸潜伏,明晚渡河,后日天交五更,火烧栎阳城,因此,我需要五国盟军,在后天,做好强攻的准备,等消息几个时辰传到函谷关,守军必然开始乱,那就是前后夹击的大好时机!”

孟尝君、平原君听到这里,面面相对,都看出彼此眼中的惊讶和震撼,如果辰凌真能如此办到,这个青年也就太厉害了,放着这样的人在魏国,实在是心腹大患,等秦国战事一了,必须对此人进行拉拢,拉拢不成,想办法除掉,决不能让他为魏国继续任职效命下去。

“此人,绝留不得!”

这两位战国公子,年纪都在二十出头,阅历尚未丰富,也未到老谋深算的地步,但是凭着过人的才智和敏捷,已经嗅到这辰凌的用兵非常之处,感到深深忌惮!

屈原却不像这两位战国公子那样诸多想法,他是历史上著名的爱国诗人,一腔热血,为秦国对楚构成的威胁的担忧,但又生性高洁,嫉恶如仇,正义感十足,看到辰凌有此信心破秦,他非常高兴,兴致勃勃道:“辰将军,如此说来,你已有定计,破秦不在话下,甚好,那我五国盟军,就等你的捷报信号,后日与秦军决战函谷关!”

公孙衍这时才真正松了一口气,三次合纵,是他从业纵横捭阖以来,最主要的功绩之一,这次如果也失败了,他必然会政坛失利,再也没有任何建树了。

“既然如此,辰将军就放手一搏吧,我这有魏军的虎符,乃魏王所赐,你凭借这个,在河东之地可随意调兵遣将,老夫与几位大人回到虎牢山下,继续与函谷关内的秦军厮杀,这一战,盟军伤亡三十七万人,血流成河,杀人盈野,秦军也阵亡了十多万人,关内剩下一半兵力,也正在抽调镇守巴蜀、义渠、临洮边疆一带的戍军,迟则生变,辰将军越早出兵越好!”

辰凌回道:“末将已做好准备,今夜变擂鼓升堂,暗中调动先锋军备战,明日放亮后立即向黄河沿岸进发,那里有我军找来的数十支船艘,等待出击,只是,这一次我先锋军两万,孤军深入,奔袭栎阳城,冲杀虎狼之师的秦兵,定然会遭到誓死反抗,一场惨战不可避免,希望丞相到时候,回到王城时,能重金抚恤末将麾下这批死士!”

“放心吧,先锋军倘若真能成功奔袭栎阳,让秦军败退,无论是活着的英雄,还是死去的烈士,统统加倍犒赏。”

“如此末将就安心了,请丞相和几位大人回去调配人手,鼓舞士气,安抚军心,再强攻三日,吸引秦军注意力,配合我先锋军的行动。”辰凌提议说道。

“哈哈,应该的,我等这就回去部署!”平原君起身大笑,爽朗稳健。

孟尝君含笑不语,也不知想着哪些计谋,好从中获得更多利益,减少自己一方的伤亡。

屈原则想着秦军若败了,楚国西面威胁减弱,就可以利用秦国元气大伤的时候,派兵越过巴山,进攻巴蜀,夺取产仓地。

公孙衍起身褒奖一番,带着三位名士退出了中军大帐,离开河东军营。

辰凌送走四人之后,传令下去,升堂点将,开始部署这一场“局”了,要把秦国和赵、齐、楚、韩全部包裹其中。

第十卷 连横合纵 第228章 四女侍奉沐浴

辰凌升堂点将,三通鼓过后,先锋校尉以上的武将全部到齐,这是一个月来,主帅首次正式击将鼓,这是有紧急军情和军令要颁布,才会如此紧蹙点将。

众将心中各有猜忌,不知今晚有何军令下达,来到大帐内,全部站立四列,听候调遣。

“拜见将军!”

这时中军帐内,甲胄铿然,众将衣甲鲜明,向刚刚升帐的辰凌主帅抱拳行以军礼。

辰凌环顾一周看着,淡笑道:“很好,每个人气色都不错,现在函谷关外,厮杀正烈,尸积如山,血流成渠,白骨成堆,你们在后方,安心训练,吃喝不愁,待的都不错吧?”

滕虎嚷嚷道:“禀将军,俺吃滕虎实在憋不住了,咱们是先锋军,是该第一批与秦狗拼杀的,怎么变成了后方庸兵,连上战场的资格都没有了?”

曹晖、柳岩、沈铮、乔瑛等中郎将、都尉、校尉二十几个人,没有像滕虎那么沉不住气,不敢多说,只听辰凌的施令。

辰凌看着其他人问道:“你们想不想上战场,畏不畏惧生死?”

“回将军,我等不怕!”

“愿意上战场,与秦军冲锋厮杀!”

辰凌点了点头道:“现在机会来了,本将军之所以没有派兵出战,因为还有更重要的任务等着咱们,在函谷关厮杀算什么,匹夫之勇也,死伤四十万兵马,也无济于事,接下来,咱们先锋军就要干一件惊动列国的大事,你们敢不敢跟随本将军去干!”

“我等愿追随将军,出生入死,绝不皱眉!”

“很好,这就是今晚本将军升堂点将的目的,男儿在世,终究还不是要遂了自己心愿,出将入相,功成名就,求当世荣华、娇妻美妾,求身后之名,万古流芳,这一次机会,将是咱们先锋军扬名天下的时候到了,众将士听令!”

“末将在!”众将异口同声应答道。

“各负责其营其队,备好五日的干粮和清水,明日天亮轻装上阵,不带任何重量,落日前赶到风陵渡的山脉之间藏匿,夜里发动渡江战役,苍狼战队负责拔掉黄河西岸的风陵渡口防御,而且还不能过于混乱,趁黑袭杀,渡口有一万守军,全部诛杀,能不能做到?”

乔瑛、沈铮抱拳道:“两千苍狼特种兵,足以完成袭击任务。”

“好,其它先锋将士登船等候,风陵渡一旦拿下,迅速登陆,奔袭栎阳城,在后半夜兵临城下,天交五鼓时,火烧栎阳城,曹晖、柳岩,传令带足燃油桶和瓮罐,用于奔袭之用,这次任务艰巨,所有将士都摘下沙袋行囊,每人手持一根长枪,腰间挎着剑刃,背着一张长弓,一人三十支箭羽,全副武装,都会派上用场。”辰凌认真交待出兵前的细节。

众将一听,这一人需要带三种兵器,可见任务艰巨,九死一生!

“属下领命!”

“都下去准备吧。”

“喏——!”

安排完毕,众将退出营帐,辰凌让荆楠和薛岩、杨玉卓暂时回避,充当小卒留守在营地,不参与此次行动。

辰凌来到帅帐休息的地方,派人叫来杨幂儿四女,见四女出落的更加丽质,因为在疆场上磨练,不再像先前那样柔弱不堪,现在都有了剑术在身,看惯沙场的血腥,变的坚强起来,人人紧身装束,眉目之间,似有一丝英气。

“拜见公子!”

四女算是辰凌的家臣,带来沙场历练,因此没人的时候,都尊称他为公子。

“明天一早,先锋军就要出兵了,不方便携带你们四人,所以召唤你们过来,告诉你们一声,在河东大营好好磨练剑术,知道吗?”

“是,公子!”四女恋恋不舍地看着辰凌,一番少女的绵绵心意和柔情,显然易见。

辰凌若此刻想要了四女的身子,几乎一句话的事,四女还极为乐意情愿,但是他不会这么做,身为燕王,他不缺少女人,关键时刻,要保持最佳的体力,这一番深入河西拼杀,生死难料,他不能有丝毫马虎。

“天明前,过来为本公子沐浴更衣吧。”

“喏!”四女福身一揖,退出了主帅住宿的帐篷。

辰凌一路飞奔兼程,早已疲倦,此时安排完毕,倒在床头,呼呼大睡起来。

也不知睡到什么时候,杨幂儿、柔柔四女已经走入帅帐,倒满水桶,放了沐浴花瓣,唤醒公子,伺候着辰凌入浴,精心按摩一番,那杨幂儿特意脱下外衫,只穿着贴身短衣亵裤,迈入木桶内,在水里为光身的辰凌擦洗身子。

浴水热力透入她细腻的肤肌,蒸腾的雾气,将烛光下的一切都变得朦朦胧胧。

晶莹剔透的肌肤,在热水下泛起桃红色,水波荡漾着,秀丽的长发浸入水中,如同一团乌云散开,遮住了清水下姣好动人的身躯。

杨幂儿的身材兀自傲人,肤肌白嫩柔滑,圣女峰高耸丰润,饱满晶莹的峰尖在清水浸润下颤颤巍巍,水浸透了丝质的亵衣,全部黏贴在身上,夹峙出一道深深的壑,无限美好的曲线勾勒出来,极为诱人。

她半蹲着身子,在为辰凌擦拭胸膛,墨染般的秀发随着水流轻轻摇荡,水下地纤纤细腰乃至圆涡香脐,在如云秀发随波荡漾中若隐若现……

热水翻涌,雾气蒸腾,风光乍泄。

下手按在辰凌身上,舒服无比,原本赤身的下面,更加显露出不平凡来,那一根‘神枪’坚硬挺拔,差点把杨幂儿顶出木桶外,好家伙,无敌小钢炮!

杨幂儿似乎看到它的茁壮和坚挺,微微一犹豫,俯过身子在辰凌耳边低说了几句,脸颊晕红,越说越不好意思,羞涩难当。

辰凌听后先是一愣,随后看着她清纯美丽的脸庞和气质,点了点头,同意她的提议。

杨幂儿见公子答应,先是一喜,又是一涩,涨红着脸颊,身子蹲下去,整个螓首也埋入了沐水桶内,对准了那根坚挺的神枪,樱唇小口含了上去……

“噢…耶……”

辰凌微微一声低呼,浑身顿时战栗舒展,舒服至极,久违的感觉,强烈的刺.激,使他身心都放松了。

其它三女见了,脸颊都红了起来,暗自佩服小幂儿的胆大和狂野,爱慕公子,却敢于去付出,只要公子开心,她们什么都可以献出,包括引以为傲的动人身躯。

这一场沐浴洗了小半个时辰,天色逐渐明亮,辰凌从水桶内站出来,浑身一丝不挂,四女羞涩地为公子穿套起衣衫来,特别是杨幂儿,刚才含口那一幕,令她刻骨铭心,难以忘怀。

四女同时施手,内衫、外衣、胸甲、披膊、盆领、手甲、腿裙、锁子甲一件件为他穿戴起来,恍惚间觉得自己就象一位小妻子,侍奉着自己的男人,为他披甲着衣,送他奔赴战场,心里都有种难言滋味,何时自己才有机会,让公子疼爱一番呢?除了公子辰凌,她们不会属于任何男人!

第十卷 连横合纵 第229章 飞夺风陵渡

河东大营前,站立了两万先锋军以及两千苍狼特战队,所有将士聚集完毕,列成方阵,只待主帅一声令下,开赴战场。

这支先锋军,都是从魏军精锐武卒中挑选,又跟着辰凌几番厮杀,执行奔袭任务,磨练了意志和身手,每天日夜刻苦训练,使得这支精锐之师远超过其它魏军,一个个笔直地戳在方阵中,不动如山,气势雄浑,血气方刚,杀气凝聚,含蓄不露,给人一种动则千军万马雷霆万钧的冲杀喷张力。

辰凌点了点头,心想:“这支魏卒,比自己燕国新军强出两倍不止,无论体质、心理素质、格斗身手、军纪等等,都要强出不止一筹,如果再加以指点拳脚功夫,吐气之法,几年之后,这支军队人人都可能突破武夫阶段,成为一阶武者!”

武夫与武者,一字之差,却差之不少,要成为武者,肯定要懂得拳术之法,武学理论,五年苦功,练得铜皮铁骨,方能称之为武者,一个武者同时对付十多个武卒不成问题。

风吹披风猎猎作响,辰凌眉宇之间一片神采飞扬,盯着自己一手打造的先锋军,朗声喝道:“将士们,铁马金戈是我们得命运,洒血疆场使我们的豪情,军人,天生以服从命令为军职,现在五国联军与秦军打得如火如荼,到了最关键时候,哪一方的成败,都看咱们的表现了,进,则名动列国,成为英雄,退,则身败名裂,成为懦夫,你们要选哪一种?”

“名动列国,成为英雄——儿”

辰凌微微点头,又喝道:“临行前,本将军已向丞相申请,这次我们先锋军前去执行的任务,九死一生,但是奖赏是平时的三倍,牺牲者全部被追为魏国的忠烈之士,重恤家属,儿郎们可以放心一搏!”

“大王万岁,魏国万岁——”

听到奖赏和抚恤金都加倍,而且会优待家属,让将士没有了后顾之忧,都攒足了拼劲,跟随辰将军去干一件名动列国的大事,激动万分。

“出发!”

一声令下,三军出动,骑兵开路,浩浩荡荡朝着黄河东岸的风陵渡口赶去,黄河渡口通常分东岸口、西岸口,或者南岸口、北岸口,对称搭建,世人为了好记住,因此只起一个渡口名,只能东西南北方位来区分,比如风陵渡东渡口就是指河东的渡口,风陵渡西渡口就是指河西的渡口。

东渡口先前由韩军击破,后来由魏军接手驻扎,而西渡口,仍在秦军的驻守下,要渡过黄河,从东渡口出发,横跨河面,然后从对面渡口强行登陆。

由于黄河两岸,山峡陡峭,万仞高崖,礁石嶙峋,除了渡口能大规模停船登陆外,其它地方几乎无法停泊船只,更别说大军登陆了,因此两岸守军只需在渡口设下重兵,在山崖上多设置一些烽火台,就足以捍卫住河岸线了。

黄昏时分,先锋军已经藏匿进了山峡之中,夜色将领,辰凌下令五千将士第一波登船备战。

天外挂飞川,骇浪生素幔,已过悬崖万仞山,犹有惊涛溅;溅不入春时,却把暖春唤,一任沧桑岁月多,尽在长河岸。

辰凌站在一处高崖,俯视夜色下的黄河,奔流咆哮,怒吼苍穹,惊涛拍岸,像一头脊背穹起、昂首欲跃的雄狮,如此波澜壮阔,让辰凌感到自己的渺小,历史更迭数千年,黄河依旧贯穿古今。

黄河流过河口镇后,为南北走向的吕梁山脉所阻,折向南流,奔腾于陕、晋两地边界的峡谷之间,河水从壶口瀑布泻下后,出龙门继续向南流,到潼关附近,因受东西走向的秦岭山脉其中一条支脉华山所阻,折向东流。

而风陵渡正处于黄河东转的拐角,是晋、陕、豫三地的交通要塞,跨华北、西北、华中三大地区之界,自古以来就是黄河上最大的渡口,三地联接的咽喉要道,向为兵家必争之地,魏国与秦国的古战场就在这里,厮杀无数次。

千百年来,风陵渡作为黄河的要津,不知有多少人是通过这里,走入秦晋,后世赵子贞《题风陵渡》就有一句:“一水分南北,中原气自全;云山连晋壤,烟树入秦川。”

夜幕越来越浓,河面披着一层银黄,波光粼粼,又迅猛无比,辰凌一点不怀疑,五阶武者跳下去,也要被这股湍急的冲劲给呛溺死!

“将军,二更了。”一名侍卫禀道。

辰凌点了点头,目光深远,道:“传令,苍狼行动!”

“喏——!”

苍狼行动是指苍狼特种部队,可以开始行动了,先是两只小船,如孤舟一般,横过黄河,木橹槊流漂流过去,由于在夜下,而且孤舟太小,在堂堂黄河咆哮声的掩盖下,几乎毫无察觉,在渡口上游一里处登陆,然后爬上山崖上,把随行带的铁丝绳索一端紧固在山崖上。

铁丝绳索另一端在黄河对岸,这是一条极长的青铜铁钢丝,三条绳索都拉直后牢稳住,对岸的苍狼特种兵开始滑行过去,这个速度可比划船快多了。

嗖嗖嗖——

特种战士一批批滑到山崖半腰部,开始分小组行动,抹上山崖顶的烽火台,首先解决站岗的秦兵,占据烽火台。

然后乔瑛、沈铮开始带着特种兵包抄风陵渡口岗哨,以及一里外小镇上的驻军营地。

秦军是虎狼之兵,但老虎也有打盹儿的时候,三百名秦兵守卫着,巡视着河面与附近山崖,由于数十年来,罕有人偷袭过渡口,因此守军只是起到震慑作用,让敌军不敢越雷池半步,谁也想不到,胆大的魏卒敢过来袭击。

“噗!”

“咔嚓!”

匕首刺腹,割喉封血,扭断脖颈等,特种兵惯用的手法,悄无声息之下,把一些巡逻和岗哨解决掉。

小半个时辰,渡口的岗位全部被清除,竟然没有发出任何求救声和警报声,可见平时的特种训练,在这一刻显露身手,鬼神莫测之威。

“来人,发信号,让船只渡河!”

“喏——!”几名侍卫前去发信号灯。

沈铮和乔瑛带人来到风陵渡守卫营地外,嘀咕了几句,分配好行动任务,各自包抄潜伏过去,两千特种兵把营地死死围住了。

第十卷 连横合纵 第230章 覆灭风陵营

乔瑛与沈铮带领两千特种兵,把一万秦军营地全部围住,由于这次行动非常关键,避免让很远之外的河西军营、栎阳城守军发现,因此不能用火攻冲杀,骑兵踏营的方式,只能秘密解决掉,这个就给行动造成很大的难度。

乔瑛抽调四百特种兵,分别潜伏在四个方位,阻截逃跑的秦卒,其余特种兵,分成八个小组,每组二百人,潜伏进入营地,先把岗哨和箭塔上的秦卒斩杀,棘手的就是巡逻的队伍。

每组巡逻队由五十人到一百人不等,手持长枪,前营、中营、后营来回巡逻,每个五分钟走过一趟,因此要瞬间解决巡卫,需要两面的特种兵近乎同一时间出现在左右,手起刀过,才能得手。

沈铮暗呼一口气,到了这个时候,也豁出去了,五个小组已经偷偷进入秦兵熟睡的营帐,用匕首刺杀正睡觉的秦兵。

“啊——!”

瞬息间,四面八方的营帐内海都传出了惨呼,有的被捂住了嘴,但是有的睡觉轻的,听到细微响声就猛地惊醒,特种兵只好当机立断,一剑刺死,这才发出刺耳的惨叫声。

一组巡卫忽然警觉,都转过身,朝着发出惨叫的营帐望去,还未等行动,潜伏在周围的特种兵呼啸涌上,长枪一阵冲刺,噗噗噗,枪锋脏腑和骨骼内的碎裂声音下,秦兵巡卫倒在血泊之中。

“敌袭——”

“有人袭营——”

做的再隐蔽,手段再高明,也不可能完全不透风,苍狼特战队在营地摸黑刺杀一阵后,终于惊醒了熟睡的雄狮。

“快起床,魏兵杀过来了!”

呼啦一片兵甲撞击的声音,秦兵快速起床,正要穿衣找兵器,但是大部分营帐的兵器和衣服都被特种兵提前抱走了,就在秦兵在帐内慌张无措,四处找盔甲兵器的时候,冲进去几个特种兵,一阵砍杀,对付手无寸铁、衣甲不整、睡意朦胧的秦军,更加容易了。

有些营帐未受到波及,穿好衣甲,手持兵戈刚出了营帐,尚未整队,外面的特种兵发现秦兵队伍之后,立即从四面八方营帐之间的夹道中,围杀过来,造成了混乱的局势。

有一些秦兵见营地完全炸开,朝着营外逃散,但被潜伏在外面的特种兵,用弩箭射杀或长枪截杀。

这风陵渡守军统帅赢琅,从中军帅帐出来,一袭铠甲,手持一柄长钺,喝道:“儿郎们,莫惊慌,都给我站住,看你们样子,还是虎狼之师的秦兵吗,老秦人战死沙场,不皱眉头,视死如归,都给我拿起武器反击敌军……”

他刚喊到一半,乔瑛就看到这个中军将帅了,带着五个特种兵,一起围攻上来。

“你就是秦军守将,受死吧!”

乔瑛背着长剑,手持红缨长枪,其它五人也是长枪在手,唰唰唰,一连刺出,赢琅喊到一半,还未等震住惊慌的士卒,就被乔瑛和特种兵困住。

赢琅挥舞大钺,劈砍斩杀,三阶武者,武师的水准,加上在沙场磨练数年,本以为他这一番本领,斩杀这些人犹如切西瓜简单,但是一交手却发现,他们的首领的武艺并不弱于他。

乔瑛也是三阶武者,经过辰凌指点枪术,又用药液浸泡,特种训练,心态磨练也好,目前形势对他有利,因此优势突出,配合着几名特种兵,十几个回合之后,一枪刺中了赢琅的大腿。

“啊!”

秦将一声惨痛,身子半倾斜的时候,乔瑛左手握枪,右手抽出长剑,斜着劈下去,除掉了赢琅守将。

这一下,秦军没了守将,如一盘散沙,更加没有组织性了,四处逃散,一旦炸了营,任凭多强的虎狼之师,也无济于事,慌了神的精锐,连庸兵都不如,只顾着惊散逃命。

这时风陵渡西岸的船舶靠了岸,五千先锋武卒陆续登陆河滩,列队也朝着小镇守军杀去,瞬息之间,秦军被围住做困兽之争,等后面第四波先锋军登陆后,守军都已被诛杀,降兵被看押起来,用绳索绑好,押上船只送到对岸魏军看守。

“辰将军,苍狼特战队,顺利完成任务,斩杀秦兵七千人,逃散数百,降军两千多,秦将首级一人,我特战队只伤亡三百多人。”乔瑛向着辰凌禀告道。

“算是一场大捷了,两千人偷袭一万守军,只伤亡三百多人,难能可贵!”

沈铮微笑道:“我们潜伏营地,秦狗们都在熟睡,我们的将士拿走了他们的盔甲和兵器,然后动手刺杀,省去很多反抗。”

“这就是偷袭的策略和计谋,不过,下个目标是枥阳城,那里有三万守军,而且城墙厚高,才是施展你们身手的大好时候,后面两万先锋军,以及函谷关外百万大军,都在看你们的表现了,不计生死,只求成败!”

“不计生死,只求成败!”沈铮和乔瑛默默读这八个字,感觉到这次任务的艰巨和悲壮,一股血腥和惨烈的气息,不成功则成仁!

辰凌回首看着身后的大军,冷喝道:“出发!”

苍狼特战队率先出发了,随后就是两万先锋军的骑兵、甲士,横穿华山山脉,向西南方位的栎阳奔袭过去。

栎阳是战国初秦献公和秦孝公的都城;秦献公二年(公元前383),秦国迁都栎阳;后来在商鞅的主持下,秦国营建了恢弘的咸阳城,秦孝公十三年迁都咸阳。

在栎阳的西面有周人的旧都岐周、丰京和镐京,东面可沿渭河出函谷关直达广阔的中原,北面可渡过黄河沿汾水到达魏国赵国,也可直接到达黄河以西远至河套的广大地区,古人称栎阳的地势是“北却戎狄,东通三晋”。

栎阳依靠在华山峻岭之间,南接秦岭,北瞰黄渭,距离函谷关只有二百里,离着黄河的风陵渡镇也有百里,辰凌派特种部队先行,快马疾奔,夜色飞驰,赶往栎阳城俺袭。

两万先锋军在后面全速前进,马裹蹄,摘响铃,不打火把,黑幕之下,红色的衣袍并不显眼,反而是身上的铠甲闪着磷光,远处望去犹如一条银龙滑行着。

“锵锵锵——”

兵甲声在山谷内穿行,这点声音与华山的雄伟,黄河的咆哮声相比,不算什么,辰凌仰望周围山形,山势峻峭,壁立千仞,群峰挺秀,华山以险峻称雄于世,名不虚传,根本望不到山峰顶端,仿佛刺入了云霄。

当辰凌带军潜伏到城外时,已是五更天,夜幕最浓的时刻,栎阳城巍峨矗立在那,好像一头正熟睡的雄狮,蛰伏在黑夜之下,全城静谧,城头风灯随风摇曳着,巡卫一轮轮查岗,但是频次并不明显,守军状态比较放松,肯定没想到,有人会到这里袭城!

而且函谷关战势越来越激烈,前线秦军死伤近二十万,许多伤员被运往这里,同样很多守军被抽掉到函谷关,这里原来守军有三万,河西大营有八万,如今栎阳城守军不足两万,伤兵却达五六万人,而西北方向的河西大营,驻军也减至三万人了。

整个河西防御力大大缩减,秦国独抗中原五国,已经在兵力上略显不足了。

辰凌拿着望远镜眺望,发现城下人影晃动,特种兵已经开始发动偷袭了,人影攀岩而上,顷刻就跃上了城头,斩杀城墙上的守军,然后放下绳梯,让城外的特种兵快速攀成,而城头的特种兵则向城楼和城门处杀去,还有几个人潜伏进入城内,准备去放火烧栎阳的粮仓库,破坏战马圈,放马冲乱诚街,使全城陷入极端的混乱地步。

“滕虎、柳岩你二人带骑兵准备冲入城内,在大街上冲杀城内的秦军,四处放火,来个火烧栎阳城。”

“末将遵命!”

“曹晖,你带领一万甲士,夺取城门和城楼制高点的占有权,阻挡秦军反击夺城。”

“末将遵命!”

“其余将领,跟着本将军杀向栎阳的陪都行宫和将帅府,捕捉秦国的王族子弟和老秦贵族,这些人都是向秦国要挟的筹码!”辰凌当即立断,发号施令,并决定来个攻心战,有王族的人在手,接下来可以瓦解秦军的抵抗力。

“喏——!”众将拱手哄然领命,纷纷前去调兵布置去了,这是一场决定胜败的大战。

第十卷 连横合纵 第230章 覆灭风陵营

乔瑛与沈铮带领两千特种兵,把一万秦军营地全部围住,由于这次行动非常关键,避免让很远之外的河西军营、栎阳城守军发现,因此不能用火攻冲杀,骑兵踏营的方式,只能秘密解决掉,这个就给行动造成很大的难度。

乔瑛抽调四百特种兵,分别潜伏在四个方位,阻截逃跑的秦卒,其余特种兵,分成八个小组,每组二百人,潜伏进入营地,先把岗哨和箭塔上的秦卒斩杀,棘手的就是巡逻的队伍。

每组巡逻队由五十人到一百人不等,手持长枪,前营、中营、后营来回巡逻,每个五分钟走过一趟,因此要瞬间解决巡卫,需要两面的特种兵近乎同一时间出现在左右,手起刀过,才能得手。

沈铮暗呼一口气,到了这个时候,也豁出去了,五个小组已经偷偷进入秦兵熟睡的营帐,用匕首刺杀正睡觉的秦兵。

“啊——!”

瞬息间,四面八方的营帐内海都传出了惨呼,有的被捂住了嘴,但是有的睡觉轻的,听到细微响声就猛地惊醒,特种兵只好当机立断,一剑刺死,这才发出刺耳的惨叫声。

一组巡卫忽然警觉,都转过身,朝着发出惨叫的营帐望去,还未等行动,潜伏在周围的特种兵呼啸涌上,长枪一阵冲刺,噗噗噗,枪锋脏腑和骨骼内的碎裂声音下,秦兵巡卫倒在血泊之中。

“敌袭——”

“有人袭营——”

做的再隐蔽,手段再高明,也不可能完全不透风,苍狼特战队在营地摸黑刺杀一阵后,终于惊醒了熟睡的雄狮。

“快起床,魏兵杀过来了!”

呼啦一片兵甲撞击的声音,秦兵快速起床,正要穿衣找兵器,但是大部分营帐的兵器和衣服都被特种兵提前抱走了,就在秦兵在帐内慌张无措,四处找盔甲兵器的时候,冲进去几个特种兵,一阵砍杀,对付手无寸铁、衣甲不整、睡意朦胧的秦军,更加容易了。

有些营帐未受到波及,穿好衣甲,手持兵戈刚出了营帐,尚未整队,外面的特种兵发现秦兵队伍之后,立即从四面八方营帐之间的夹道中,围杀过来,造成了混乱的局势。

有一些秦兵见营地完全炸开,朝着营外逃散,但被潜伏在外面的特种兵,用弩箭射杀或长枪截杀。

这风陵渡守军统帅赢琅,从中军帅帐出来,一袭铠甲,手持一柄长钺,喝道:“儿郎们,莫惊慌,都给我站住,看你们样子,还是虎狼之师的秦兵吗,老秦人战死沙场,不皱眉头,视死如归,都给我拿起武器反击敌军……”

他刚喊到一半,乔瑛就看到这个中军将帅了,带着五个特种兵,一起围攻上来。

“你就是秦军守将,受死吧!”

乔瑛背着长剑,手持红缨长枪,其它五人也是长枪在手,唰唰唰,一连刺出,赢琅喊到一半,还未等震住惊慌的士卒,就被乔瑛和特种兵困住。

赢琅挥舞大钺,劈砍斩杀,三阶武者,武师的水准,加上在沙场磨练数年,本以为他这一番本领,斩杀这些人犹如切西瓜简单,但是一交手却发现,他们的首领的武艺并不弱于他。

乔瑛也是三阶武者,经过辰凌指点枪术,又用药液浸泡,特种训练,心态磨练也好,目前形势对他有利,因此优势突出,配合着几名特种兵,十几个回合之后,一枪刺中了赢琅的大腿。

“啊!”

秦将一声惨痛,身子半倾斜的时候,乔瑛左手握枪,右手抽出长剑,斜着劈下去,除掉了赢琅守将。

这一下,秦军没了守将,如一盘散沙,更加没有组织性了,四处逃散,一旦炸了营,任凭多强的虎狼之师,也无济于事,慌了神的精锐,连庸兵都不如,只顾着惊散逃命。

这时风陵渡西岸的船舶靠了岸,五千先锋武卒陆续登陆河滩,列队也朝着小镇守军杀去,瞬息之间,秦军被围住做困兽之争,等后面第四波先锋军登陆后,守军都已被诛杀,降兵被看押起来,用绳索绑好,押上船只送到对岸魏军看守。

“辰将军,苍狼特战队,顺利完成任务,斩杀秦兵七千人,逃散数百,降军两千多,秦将首级一人,我特战队只伤亡三百多人。”乔瑛向着辰凌禀告道。

“算是一场大捷了,两千人偷袭一万守军,只伤亡三百多人,难能可贵!”

沈铮微笑道:“我们潜伏营地,秦狗们都在熟睡,我们的将士拿走了他们的盔甲和兵器,然后动手刺杀,省去很多反抗。”

“这就是偷袭的策略和计谋,不过,下个目标是枥阳城,那里有三万守军,而且城墙厚高,才是施展你们身手的大好时候,后面两万先锋军,以及函谷关外百万大军,都在看你们的表现了,不计生死,只求成败!”

“不计生死,只求成败!”沈铮和乔瑛默默读这八个字,感觉到这次任务的艰巨和悲壮,一股血腥和惨烈的气息,不成功则成仁!

辰凌回首看着身后的大军,冷喝道:“出发!”

苍狼特战队率先出发了,随后就是两万先锋军的骑兵、甲士,横穿华山山脉,向西南方位的栎阳奔袭过去。

栎阳是战国初秦献公和秦孝公的都城;秦献公二年(公元前383),秦国迁都栎阳;后来在商鞅的主持下,秦国营建了恢弘的咸阳城,秦孝公十三年迁都咸阳。

在栎阳的西面有周人的旧都岐周、丰京和镐京,东面可沿渭河出函谷关直达广阔的中原,北面可渡过黄河沿汾水到达魏国赵国,也可直接到达黄河以西远至河套的广大地区,古人称栎阳的地势是“北却戎狄,东通三晋”。

栎阳依靠在华山峻岭之间,南接秦岭,北瞰黄渭,距离函谷关只有二百里,离着黄河的风陵渡镇也有百里,辰凌派特种部队先行,快马疾奔,夜色飞驰,赶往栎阳城俺袭。

两万先锋军在后面全速前进,马裹蹄,摘响铃,不打火把,黑幕之下,红色的衣袍并不显眼,反而是身上的铠甲闪着磷光,远处望去犹如一条银龙滑行着。

“锵锵锵——”

兵甲声在山谷内穿行,这点声音与华山的雄伟,黄河的咆哮声相比,不算什么,辰凌仰望周围山形,山势峻峭,壁立千仞,群峰挺秀,华山以险峻称雄于世,名不虚传,根本望不到山峰顶端,仿佛刺入了云霄。

当辰凌带军潜伏到城外时,已是五更天,夜幕最浓的时刻,栎阳城巍峨矗立在那,好像一头正熟睡的雄狮,蛰伏在黑夜之下,全城静谧,城头风灯随风摇曳着,巡卫一轮轮查岗,但是频次并不明显,守军状态比较放松,肯定没想到,有人会到这里袭城!

而且函谷关战势越来越激烈,前线秦军死伤近二十万,许多伤员被运往这里,同样很多守军被抽掉到函谷关,这里原来守军有三万,河西大营有八万,如今栎阳城守军不足两万,伤兵却达五六万人,而西北方向的河西大营,驻军也减至三万人了。

整个河西防御力大大缩减,秦国独抗中原五国,已经在兵力上略显不足了。

辰凌拿着望远镜眺望,发现城下人影晃动,特种兵已经开始发动偷袭了,人影攀岩而上,顷刻就跃上了城头,斩杀城墙上的守军,然后放下绳梯,让城外的特种兵快速攀成,而城头的特种兵则向城楼和城门处杀去,还有几个人潜伏进入城内,准备去放火烧栎阳的粮仓库,破坏战马圈,放马冲乱诚街,使全城陷入极端的混乱地步。

“滕虎、柳岩你二人带骑兵准备冲入城内,在大街上冲杀城内的秦军,四处放火,来个火烧栎阳城。”

“末将遵命!”

“曹晖,你带领一万甲士,夺取城门和城楼制高点的占有权,阻挡秦军反击夺城。”

“末将遵命!”

“其余将领,跟着本将军杀向栎阳的陪都行宫和将帅府,捕捉秦国的王族子弟和老秦贵族,这些人都是向秦国要挟的筹码!”辰凌当即立断,发号施令,并决定来个攻心战,有王族的人在手,接下来可以瓦解秦军的抵抗力。

“喏——!”众将拱手哄然领命,纷纷前去调兵布置去了,这是一场决定胜败的大战。

第十卷 连横合纵 第231章 奔袭栎阳

苍狼特种兵的优势在这一刻,完全展露出来,一千七百多特种兵,浑身甲胄,手持长枪,腰悬宝剑,腿靴内别着匕首,背着弩机和箭簇,一个人的装备顶得上普通三名甲士,战斗力更是强悍。

长枪被成为百兵之王,在没有战刀的对阵下,长枪几乎在冷战兵器中,凶狠霸道,这些特种兵挥舞燎原枪法,刁钻狠辣,秦兵虽然悍勇,但是在精妙的枪法之下,显得手足无措,数枪之下,对手倒在血泊之中。

数百人冲击往东城门位置,这里有三千守卫,由于一直没有在战斗状态,栎阳的守军并未担心会遭遇袭击,因此守卫多数是例行站岗,并没有实质的战争防御和警惕。

直到夜色下遭到了袭击,秦兵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事,都以为是城内的匪盗或六国的商贾家将,要冲出城外,才造成城门哗变。

“什么人?立即住手,否则格杀勿论!”一名秦军守城都尉,站在城楼看着一拨人杀到了内城门下,他不知是什么人,因此大声喝止。

乔瑛哪会答他的话,带着数工百特种兵,一窝蜂地厮杀过去,后面的手持弩机,朝着高处城楼的守卫和城门下的秦兵就是一论射击。

“杀!”秦军都尉也火了,眼看就要冲击到城门口,立即下令射击、反袭杀!

可是这一耽误,失去了列队布防的机会,弓箭手还未等射出去,城墙头上一波人也顺着墙甬道摸黑杀了过来,顿时兵器交接,喊杀声呼啸发出,东城门处完全陷入一片混乱之中。

城外三路人马分开后,各自埋伏在城外,只等城门开启,冲入栎阳城内。

辰凌这次亲自带军,因为这一战事关重大,他必须要亲自杀入城门,指挥大局,城内毕竟有两万守军,还有数万的伤兵,而且老秦人天生勇武,逼得急了,老少妇孺皆可参战,栎阳城内有七八万户百姓,人口达三十万人,如果全部拿起武器反击,那可就遭了,因此这一战兵贵神速,一定要速战速决!

城内的战斗持续了小半刻,厮杀声激烈万分,哗啦啦兵器交锋撞击在一起,狭小的空间内,拼杀正如火如荼,城头数百特种兵和城下数百人,一起冲击,三千守卫并不集中,四周的秦兵守卫奔跑过来,却被特种兵切断在外,硬生生抵挡住。

“当!”无数的刀枪相加,双方砍杀在一起,苍狼特种兵士个个脸色通红,眼中闪烁着凶狠而又兴奋的光芒,宁死都不肯退缩一步。

秦兵守卫看清楚了对方的战甲红色衣袍后,明白这是魏军的精锐,顿时红了眼,如果被魏兵抢夺了城池,那么栎阳不久万劫不复了吗?

秦军发了疯地冲击,面目狰狞,换做其它五国军队甲士对敌,肯定有所胆颤,但是在特种兵的面前,这种狠劲却不好使,特种兵日夜艰苦训练,不但把体能和身手都锻炼了,连意志和心态全部磨练,不急躁、不焦虑、不恐惧、不畏死,心态如古井,不为对手所动摇,几个人就敢挡住对方虎狼之兵数十人。

又过了半刻,城门终于开启,一扇大门被三名特种兵联手推开,放下正门的吊桥,并用火把打着进攻的信号。

辰凌见到时机成熟,当即下令道:“骑兵冲锋!”

“遵命!”“滕虎、柳岩拨马冲出,五千骑兵像是疾奔的飞矢,如流星般穿梭而过,马蹄踢打着大地,地动城晃,涌入进了栎阳城。

这支骑兵的马股处都带着一个木桶,里面盛放着陶瓮,装着鱼油和可燃物,骑兵一入城内,挥舞着长枪,一番挑刺冲撞,把拦路的秦军守卒冲散,然后拨马就向着栎阳城几个大街杀入。

滕虎一马当先,枣红马,手持一杆亮银枪,重新由白家打造送来,重八十斤,滕虎原本臂力过人,现在武艺增长,威力不可同日而语,亮银枪左右横扫,迎面杀来的一名秦军校尉就被他刺死马下。

“丢火球喽——”

滕虎大喝一声,犹如狮吼一般,身后骑兵数十人拿出陶瓮,点燃了火朝着街巷涌来的秦军就远远抛过去。

轰轰轰!

一番,陶片四射,火光飞溅,街道瞬间燃起大火,厮杀声在火海中爆发了。

这时潜入城内的特种兵也找到了粮草,冒险杀入,点燃了秦军的仓库粮草,十多人也被一千多秦军围杀,舍生取义。

兵器交击声愈演愈烈,四处是厮杀格斗声,血光和火光冲天而起。

城内瞬间到处都是奔驰的火马、如蝗般飞窜的火箭,街边的木屋、柴草堆瞬间被点燃,随着风势熊熊燃烧,数千的秦军援助过来,却被被刮倒踩伤,奔窜的火苗燃烧了他们的头发、衣服,凄厉惨叫,络绎不绝。

四处溃逃的人群中,有秦军守卫、伤员,甚至老秦百姓,但都成了奔涌而来的魏军骑兵和甲士的活靶子,无边的箭雨伴随着漫天大火,栎阳城从天堂化为炼狱。

“杀光秦人!”

“秦狗受死吧——!”

这些大魏精锐,在河东时期,不少人的亲朋好友,还有军营伙伴都被秦兵杀害,残暴的秦军所过之处,烧杀掠夺,把河东的魏人全部赶跑了,没有走的,近乎屠村屠庄,秦魏交恶近百年,双方血仇极深,因此魏兵终于杀入了秦人的城池内,一番热血上涌,国仇家恨全都涌上心头,见人就杀,见房屋就点火,一点都不留情。

等辰凌带人最后杀入城内的时候,东城门已经完全被魏军掌控,正阻击着秦军的反扑,再看栎阳城,城内东南西北到处是火光。

“时间不多了,等河西秦军大营和函谷关大营发现栎阳城遭到袭击,前来援救,就把这支魏国先锋军全部围杀在此了。”辰凌知道当务之急,也顾不得下令让将士们仁慈杀敌了,战争哪有仁慈可言?

天交五鼓之前,必须要拿下栎阳城,那时候就是五国大军最后一次疯狂联合攻城的时机了。

“来人,跟本将军杀入陪都禁宫和将帅府,活捉秦国的王族子弟还有秦国重臣!”

辰凌当即立断,发号施令,打算杀向栎阳的禁宫,这里是秦国的陪都,仅次于咸阳城,有一些王族子弟会在这居住,甚至秦武王和一些大臣,没准也在这儿,一旦活捉一袭王族和老秦贵族,接下来可以瓦解秦军的抵抗力。

“喏——!”

众将士紧随其后,浑身热血翻腾,满脸的惊喜与激动,杀入了河西的栎阳城,这是魏国人从未有过的骄傲,在这漫天的火海中,浑身浴血的大魏骑兵和徒步甲士,高举着滴血的长枪,仿佛奔腾的洪流,疯狂杀向了栎阳禁宫和要臣府邸。

第十卷 连横合纵 第232章 火烧栎阳禁宫

辰凌带着四千甲士冲入城内街道,便有种火烧的炙热感觉扑面而来。

四面的火光大起,噼里啪啦的响声络绎不绝,纵观长街两岸,好像火龙盘旋咆哮苍穹,无尽地欢腾,一片焦土倒地,遍地瓦砾,整个栎阳城半数被大火吞噬中。

“杀——!”

这支精锐一拥而入,撕扯了布巾遮住头脸,直接杀到栎阳陪都的王宫前,与王宫前的侍卫交锋在一起。

这王宫是秦国三代君王的禁宫,历经五十多年,里面的王宫虽然小,但仍很气派,历代君王登基后,都会在这里执政一段期间,勿忘秦国当年的国耻,激发新君的雄心壮志,打开函谷关,兵进中原的决心。

与此同时,一处王公府邸内心也惊慌起来,正是这次负责守护后方的统帅魏冉的府邸,这魏冉名义上是秦武王的舅舅,但他和武王赢荡实际年龄相差不多,性情相投,且魏冉矫健力大,武艺超群,与好力的武王终日在一起习武,魏冉与武王的另一位重要大臣、武王的叔叔樗里疾的私人交情也不错。

自甘茂河东失利之后,樗里疾又逐渐老迈,魏冉大权独倾朝野,党羽众多,军方司马错、白起、任鄙、蒙骜等大将都是他的派系。

“不好了,侯爷,魏军火烧栎阳城池,——”

魏冉如今已是穰侯,秦国的王侯,正在熟睡,听到府内的慌乱,赶忙更衣走出大院,喝问道:“何事慌慌张张?”

“魏军,魏军袭城了。”

“魏军袭城?难道函谷关城破了!”魏冉脸色大变,枥阳在函谷关和潼关中间的北面,俯视河西,扼守黄河入秦的要塞,几乎是河西战略要地与函谷关大门的指挥所,无比重要,栎阳遭到袭击,除非魏军已经攻破函谷关。

“不是,侯爷,这支魏军精锐,不知从何处奔袭过来,四处在城内放火,而且骑兵和甲士都非常精锐,一路烧杀过来,我守军无法抵挡,请侯爷尽快撤离出枥阳城!”

“什么?还有这等事,来人,立即整军,夺回城池!”

“将军,来不及了,城内大火烧起,到处是魏军在纵火,伏击,再不撤退,全部要困死在城内,而且一支魏军已经杀向王宫去了。”

魏冉听到这,脸皮抽动,哎哟大叫一声道:“不好,公主还在王宫内,来人,叫任鄙将军过来,保护公主,突围出城,另外派人去向函谷关和河西大营求援。”

“遵命——!”侍卫慌忙下去传令。

这时整个栎阳陷入一片火海,许多伤兵和百姓在救火,还有的商贾和百姓惊恐之下,一窝蜂地朝着城门逃去,要逃离枥阳。

诺大的宫殿内外,刹时挤满了侍卫,三千宫廷侍卫,守护着大殿内的秦国公主。

“外面发生什么事了?”一位少女十七岁,柳眉凤眼,眉目如画,穿着华丽的绫罗绸料的绕襟衣,曲裾缠绕,衣料轻薄,衣领内一对初初的细致山丘隐隐在目,衬着精致纤美的锁骨,长裙拖地,如青莲的般的长发披散在肩头,飘逸如云,容颜明艳照人,娇丽不可方物。

“启禀公主,外面有魏军杀来,请立即换装,要冲出重围,否则王宫就要被乱军毁灭了。”

“岂有此理!”少女一声娇叱,喝道:“栎阳不能丢,派人去联系穰侯和任鄙将军,死战到底,绝不能让魏军占领栎阳,即使所有人死在栎阳城内,枥阳城也不能丢,否则对前线函谷关士气影响太大,一旦前线失利撤退,函谷失守,城内所有人都担不起这个责任。”

“喏——”侍卫前去侯府传令去了。

但是宫门外已经传来马蹄声、弓箭声、厮杀声,火光冲天,禁宫大门瞬间被轰破了,数百骑兵冲杀进来,后面就是大批甲士,正与门口的守卫厮杀在一起。

这少女就是秦国的公主,秦武王之妹,赢珂儿,深明大义,这些日子得知函谷关陷入困境,她也从咸阳来到栎阳城观战,为后方的伤兵抚恤,征集粮草,辅助战事等,深知栎阳对函谷关,对秦国的重要性,敌军奔袭栎阳城肯定不是为了占据这个城池,而是要摧毁它,然后影响前线的守军。

赢珂儿冰雪聪慧,回到里屋,片刻之间,换了一身戎装出来,的武服紧而贴身,踝有绑腿、腕有护腕,腰间一条黑色的武士带,紧致,娉娉婷婷陪着一个红色的斗篷,手持古剑,玉面珠唇,英姿飒爽。

春秋战国,古风尚存,两国交战时便是一国之君只要亲上了战场,也要披甲冲锋,与敌肉搏的,何况秦国,生长在西戎之地,男女崇武善战,这赢珂儿,也是自幼习武练剑,秦国名师指点,剑术不俗,武尊级别。

赢珂儿站在大殿门前,石阶上和殿门口密密麻麻站满了持戈侍卫,保护着秦国公主。

而辰凌率领的兵马,已经打到了殿外的空旷广场上,只有几十步就杀到跟前了。

“公主殿下,请从后宫旁门撤退,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赢珂摇头叱道:“不战而逃,有失秦国王族威严,穰侯和任鄙将军的人马过来没有?”

“回公主殿下,西面有人马急促的厮杀声,应该是任鄙将军的兵马被拦截住了,看来这支魏军要在王宫内有所图谋,早有防范。”

“可恶,杀过去,拖住他们,等各路人马来援救!”

赢珂儿抽出长剑,素手挽起一道剑花,身子飘闪出去,就要上前杀敌。

“殿下不可!”

这些侍卫一见公主要玩命了,都吓得一激灵,最后的数百侍卫也紧随其后,扑上去杀敌。

公主身娇肉贵,她亲自杀入魏军本阵,极大地鼓舞了侍卫们的士气,所有的存活下来、正激战的侍卫,随着公主的加入,变得奋勇争先,个个骁猛如虎。

辰凌左手持着碧玄剑,右手抡着一杆大枪,左右开杀,剑气肆意,枪芒闪烁,但凡闯入他一丈范围内的秦兵,非死即伤,唰唰唰,首级飞滚,残肢甩落,鲜血四处溅飞,出手电石火光一般。

这些魏军武卒终于又见到辰将军大展神威,倍受鼓舞,想到能与辰将军征战沙场,完成一次又一次不可能的战事,热血翻腾,不论秦兵如何勇猛反击,魏军的士气和自信还要远过对方,对方大吼,他们就咆哮,声音还要盖过,越杀越起劲,犹如狼入羊群,杀得秦兵节节败退。

“好凶猛的魏军,这支魏国人马和以前的魏军武卒都不一样。”有一些资格较老的侍卫,曾与魏军战场厮杀过,没觉得魏军如何厉害,怎么今晚面对的魏军武卒,好像杀神附体,所向披靡,无法抵抗!

赢珂儿看到这边魏军一位将领威武不凡,势不可挡,心想此人肯定就是这支魏军的首领了,如果斩杀了他,这支孤军深入的魏军没有了指挥者,必然会大乱倒退,到时候栎阳就能解围了。

“魏贼,看剑!”赢珂儿握剑一个蹿步,半跳半跃,划过半空,一连几个起伏,跳出好几丈远,劈剑就往辰凌的前身刺去,这秦国公主竟要孤抛一掷,进行枭首一击,血溅五步之举。

第十卷 连横合纵 第233章 野蛮公主

赢珂儿仗着自己剑术不俗,艺高人胆大,加上秦人的倔强,挺剑就刺向辰凌,打算学着豪侠剑客一般,侠客一怒,血溅五步,雷霆一击,事了拂衣去,千军万马,取项上人头,面无惧色!

唰!

一道白虹斩下,刺向了辰凌的前胸门户,剑法犀利,动作敏捷。

但是这等身手,应对寻常武者或许能形成致命威胁,但在辰凌面前,经验丰富的格斗强者,孤抛一击,却显得微弱不足。

“哼,螳臂当车!”

辰凌根本没细看谁刺来一剑七,在厮杀圈内,来不及观看对方都长什么样,是男是女,而是凭借杀敌的经验和自身本能反应,在乱军之中,杀敌保身,遇到危险,本能还击抵挡。

一枪扫出,破空风声急促,正拦挡住半空的剑锋,当啷一声脆响,赢珂儿半空守力,身子一些飘然落地,蹬蹬退了两步,脸色惊讶,暗忖好强的武者!

“来将报上名来!”

秦国公主呵斥一声,仗剑继续围攻辰凌,剑圈点点,虚实交加,出手都是狠辣招数。

辰凌正在痛快淋漓地杀敌,忽然听到一个女子的喝问声,微微一愣,用余光看去,在他右侧旁正挥剑的一个少女,大概十六七的样子,披风不停疾闪,却像是一团火焰跳动。

“这位是谁?王宫贵族的少女?”

辰凌心中犯了合计,暗想这位估计身份不低,先擒住在说,他左剑一挥,又斩了两名侍卫,手中长枪朝着少女噗噗噗就是三枪扎去,点向少去上身的要害和私密点。

少女轻呼一声,没见过这种拼命打法,以前比剑,从未见血,跟公主对剑的人谁敢使出全力,或者玩命打法?此刻却不同,辰凌不管三七二十一,枪锋都是刺向刁钻的要害。

赢珂儿连挡三下,退了三步,秀眉一蹙,稳稳站住,不再后退,竭力反击。

辰凌这时借着火光,乍一看去,才发现这位少女腰似弱柳,胸脯浑圆,那类似马裤的武裤束约下,臀.部丰盈,长.腿浑圆,胸腰、腿股的曲线滑润修长,火红的披风,紧身的白衣,相得益彰,芳华绝代,十分清美迷人。

“好个秀美的少女!”

辰凌嘴角噙起笑意,两个人又战了十几个回合,他长枪一摆,然后朝着少女狠狠地投掷过去,快如闪电,威猛慑人。

赢珂儿妈呀一声娇呼,生死关头的临战经验太少了,眼看对方不再握枪对战,而是把枪投掷而出,这么短的距离,太过危险,如果被扎到,肯定会被钉死了。

秦国公主吓得脸色大变,芳容失色,急忙闪躲,幸亏她慌乱之下躲闪及时,那长枪从她脖颈旁划过,只觉一股冰冷的冷风寒气擦身飞过去,一缕青丝被斩断飘落。

赢珂儿惊呼未定,素手拍着胸脯,还未缓过神来,辰凌左手剑换成了右手,大步猛地奔上前,劈头盖脸就是三剑,公主再挡三下,整个娇躯就后仰不稳了,这时辰凌一剑磕在了少女的手腕,迫使赢珂儿宝剑脱手而飞。

“当啷!”

宝剑飞出好几米远,幸好辰凌用的是剑背,而不是剑锋,否则她的手腕就要被削斩掉了。

赢珂儿手中宝剑脱手飞出,一阵慌神之中,辰凌的长剑已经架到了她的脖颈上,喝道:“别动,否则立即血溅封喉!”

“哦!”赢珂儿娇躯一僵,不敢再动了。

附近一些侍卫看到这里,向上前搭救,却又怕害了公主,纷纷退后,满脸担心,不停喊着:“公主——!”

“快放了公主!”

辰凌看着众侍卫跃跃欲试,却又胆战心惊的样子,微微一愣,仔细瞧向身前押着的少女,疑问道:“他们叫你公主,难道,你真是秦国的公主?”

辰凌在端详她的同时,赢珂儿也正瞪大了眼睛使劲地看着他,那双澄澈明媚的眸子甚至还越瞪越大,身材高挑,优美的瓜子脸上一双越睁越大的美眸,衬着她肩上披着的大红的斗篷,看在庆忌眼里,他忽然有种感觉,觉得这个刚刚十六七岁的女孩儿就像一匹漂亮的枣红马,充满力的美,很难驯服。

“哼,魏贼,你们偷袭城池,火烧栎阳,连百姓也不放过,烧杀抢夺,罪恶滔天,你也配跟本公主说话,叫你们的将领出来和咋家对话!”赢珂儿朝着辰凌怒叱道。

辰凌冷冷一笑道:“说我魏军残忍,哼哼,比你们虎狼兽.性的秦兵好太多了,知道为什么会纵火吗,这些就是魏国士兵满腔怒火,这几十年,河东之地没少遭受秦军欺凌,该是一报还一报,血债血偿的时候了,你这小女娃,少说废话,让他们都退下,全部放下兵器,可以饶他们不死,否则全部格杀!”

公主赢珂儿冷笑道:“就凭你们这些魏国流寇吗,不敢正面对阵,耍这些偷袭的把戏,这次即使得逞一时,等会各路援军到来,你们也难逃全军覆灭的下场,本公主奉劝你,立即撤出城外,还能活命。”

辰凌想不到这丫头牙尖嘴利,还对他施展心理战术,一点不畏惧,小公主有些胆色,不过此刻不是惺惺相惜的时刻,眼看栎阳城陷入大乱,四处火起,再过不了一个时辰,如果不扑灭火焰,整个城池就难以保住了。

要赶在城池烧毁之前,带领人马安全退出去,还要把城门达官贵族一网打尽,又要在河西大营和函谷关援军赶到之前,到山谷内去设伏击,这一系列速度,都要迅猛快速,稍有迟缓,就会功亏一篑。

“看来你这小妮子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我喊三个数,你若不让他们放下兵器,就休怪我无情,统统让你的侍卫归西!”

“哼,痴人说梦!”

“来人,准备陶瓮!”辰凌用剑架在赢珂儿的脖颈,毫无林香惜玉之情,在如此关键时刻,他才不会蠢得心疼这位姑娘的感受。

两军交战,各为其主,要的就是胜利,重结果不重过程,天子一怒,浮尸百万,血橹渡舟,血流成河。

“三…二…一!”辰凌冷冷说出三个数,剑下的赢珂儿却丝毫不为所动,等他一字喊出,秦国公主蓦然叫了一声:“赳赳老秦,共赴国难,全部动手,不必管我!”

“嘿,好狠的女娃子,丝毫不管自己死活,仍让侍卫们继续作战,好拖住这群人,守卫栎阳不失,等候援军到来,让其它王族子弟先行撤走。”辰凌心知肚明,也懒得再和她废话,当机立断,喝了声:“准备爆破!”

“杀啊——”

存活的数百名侍卫,还有禁宫后面扑上来的一撮撮侍卫,都扑了上来,想要跟魏军继续作战肉搏,拖住魏军。

其实那赢珂儿之所以有恃无恐,也是赌这位魏将得知她身份后,肯定不敢杀她,一国的公主,对于秦国有一定的威胁,所以她猜到,即使禁宫侍卫动手反抗,这名魏将也不会隔断她的喉咙。

这就是一场心理战!

就在赢珂儿胡乱猜想的时候,就听见轰轰轰一阵响声,紧接着光芒耀眼,刺得人难以睁眼,下一刻就听到惨叫声、哀嚎声嘶喊着,许多侍卫被炸飞,或被陶器瓦砾片飞溅射穿,火苗席卷,把侍卫顿时卷入了火光中。

第十卷 连横合纵 第234章 生擒萝莉小公主

这些魏军武卒后面的几十名侍卫,背着筐篓,里面都是陶器瓮,装满了前些日子又制作的爆破陶罐,里面放了不少铁片,这时点燃后朝着禁宫大殿处的秦卫中扔去,顿时声声,炸死了不少护卫,火光顿时蔓延,笼罩在禁宫前。

赢珂儿惊呆住了,在刚才爆破声中,吓得芳容失色,这…这究竟是何物?

公主再看眼前的一幕,数百的秦卫非死即伤,大部分还火舌席卷,燃烧了他们的头发、衣服,凄厉惨叫,一张张熟悉的面孔,此刻却变得狰狞、恐怖、痛苦、绝望。

“你们这些恶魔!”赢珂儿泪流满面,朝着魏军武卒咆哮了一声。

辰凌面色沉重,但却不心软,生逢乱世,心慈手软的君王无疑等于昏君,亡国之君的征兆,成不了大事,乱世需要枭雄!

何谓枭雄?就是杀一人是罪让,屠万是为雄,屠得九百万,即为雄中雄!雄中雄道不同,看破千年仁义名,但使今生逞雄风!

“住嘴,要不然把你也仍进火堆!”辰凌对着秦国公主喝了一声,眼下任务还没有完,转向樊凡道:“带三百武卒,杀入宫廷内,看看还有没有身份尊贵的王族,比如什么王后、太后、皇子之类的!”

“遵命,将军——!”

樊凡带人赶紧超过火势范围,杀入后宫内。

“罗荆,带人把国府驿站、附近王族府邸也点燃了,一刻钟后,回来在禁宫外汇合!”

“遵命,将军!”罗荆拱手接令,带人前去纵火杀人去了。

赢珂儿这时猜到了俘虏自己的男人,很有可能是这次奔袭栎阳城的主将,仔细看他,一身戎装,血迹斑斑,络腮短胡,浓眉星目,阳刚味十足,而且辰凌流露的并非是秦人魁梧大汉的粗犷,而是书剑飘零的英雄姿态,文若书生,武胜虎将,给人一种男儿俊伟的感觉。

“你就是这次袭兵的统帅?”

“算是吧。”

“你叫什么名字?”秦国公主问道。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辰凌淡笑答道。

“哼,不说拉倒,胆小鬼!”赢珂儿撅起小嘴,冷冷一哼,小唇嘟嘟如樱桃。

这时辰凌派人能把这位秦国公主捆绑了手腕,素手背在了后背,然后捆住脚脖后,扔上了马背上,整个小公主躬着身子趴在马背上,撅着朝天,螓首朝下,裤甲绷紧,圆圆的臀.部犹如小磨盘,又翘又挺,弧度迷人。

“臭贼,放本公主下来,我不会放过你的!”秦国小公主何曾受过这等虐待,趴在马背上动也动不了,撅起老高,有失优雅和身份,气得赢珂儿脸色一阵红一阵青。

辰凌见她嚷嚷着,挥手拍在了秦国小公主的上,啪的一声清脆响声,顿时把赢珂儿震惊住了,她脑子一片恐怕,完全不相信,是自己的私密处遭到了陌生男子的袭击,火辣辣的疼痛感,在丰腴的臀股上酥酥发痒,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袭遍全身。

赢珂儿愣了一小会儿,片刻回过神来,又是愤怒,又是羞涩,从小到大,除了儿时被太后打过一次,长大后,谁曾打过她那里儿!

“臭贼,魏狗将,无耻下流,本公主绝不会放过你的!”

“我说,秦国公主,你确定你还能见到日出吗?还不会放过我,等你能活下去再说吧,我也不确定,等会冲杀出去时,能不能护住你,万一掉进火堆,这么漂亮的小美人,烧成焦炭,脱了人皮,那可就遭了。”

辰凌调笑了几句,那赢珂儿一听,吓得不敢再骂了,她不怕死,但是万一烧个半死,容颜全部烧焦了,活着还有何意义?

此刻,魏冉带兵从街巷内杀出,却被伏击在两侧的魏卒乱射一通,被迫逃窜而走,顾不得再去皇宫查看了。

另一拨人马,由任鄙大将统领,这人是魏冉一方少有的青年大将,与白起曾在一起共事过,也是五阶武者的级别,黄骠马,手持一对赤铜锤,带着两千精兵围杀过来,想要反击乱军。

辰凌手中提着一杆枪,见时辰差不多了,对着身后侍卫长林哙、张昊喝道:“整合人马,把这支秦军冲散打退,整个栎阳城,就只有这批精兵在负隅顽抗了,杀退他们!”

“杀!杀!杀!”数千魏军武卒全体挥舞着手中的长枪和利剑,以整齐划一、凄厉如歌地兵器声,作为他们最好地回答,瞬间禁宫外的大地都震颤了起来。

辰凌微微一笑,回头望着自己身后的勇士,那一张张年轻的脸颊上,写满了骄傲与悲壮,所有人都在望着主将辰将军,眼中满是坚定不屈。

辰凌横枪立马,脸上闪烁着腾腾杀气:“杀过去!”

数千武卒瞬间凝聚成一股,撕裂而出,在王宫前的拱桥和路口,与任鄙的大军交汇在一起,兵对兵,将对将,马打盘环,任鄙手持赤铜锤,与辰凌的长枪拼杀在一块。

“当当当——”

二人都是五阶武者,这任鄙天生神力,一对赤铜锤有两百来斤,每一次砸在辰凌的长枪上,都震得后者手臂胛骨微微酸麻,好大的力气。

寻常的武夫能挥舞一二十斤兵器,一阶武者的兵器在三十斤左右,二阶武者五十斤以下,三阶武者为武师,外功造诣颇高者,能挥舞七八十斤的兵器,四阶武者是武尊,开始打通经脉,修炼内劲,加上自身体质,使用一百斤的重武器不在少数,而五阶武者,内劲开始滋润脏腑,并不增长臂力,最多也就一百二十斤,这任鄙一手一百斤的重锤,的确少见。

而且能舞动是一回事,使的得心应手、能持久作战的又是另一回事。

任鄙一对赤铜锤,双风贯耳,力砸山兮,横扫千军,势如奔雷,与辰凌激战了二三十回合,以辰凌的枪术,竟然谁也没奈何谁。

不过当任鄙看清辰凌坐骑身前趴着的赢珂儿公主时,顿时惊呼一声:“魏贼,快快放下公主,否则我要你狗命!”

辰凌冷冷一笑,心想如果你看不到她,或许还不容易胜你,如今让你发现,就可以有恃无恐,让你难以再像刚才那样洒脱施展了,你敢伤到公主吗?

“就凭你,等会就挑你落马!”

辰凌六合枪术大开大合,横扫、斜挑、直刺、劈砸一气呵成,毫无忌讳,威力更增,但任鄙却有点手忙脚乱了,不敢向刚才那样,毫无顾忌地进攻,担心会伤到公主,只能攻他上半路,威力顿时减弱三分。

此消彼长之下,辰凌占到上风,手中一杆梨花枪,犹如旋风飞转,压得任鄙节节败退,主将势弱,其它秦卫军大部分已被魏军武卒切断围杀,用不了多久就要被剿灭了。

任鄙心知不好,余光左右正观望的时候,几个特种兵过来,手持钩锁链条朝着任鄙的坐骑就勾了过去,吓得任鄙挥锤拦挡,就在这时,辰凌一枪刺往后者的咽喉处。

任鄙急忙躲闪,单锤一架,辰凌左手握枪挺进,右手瞬间拔剑划出,任鄙握锤的手臂,就被一股白虹划破,鲜血四溅,登时挂了彩。

“啊哟——”任鄙一声惨痛,虚晃两锤,拨马就撤,利用的良驹,冲开魏兵包围圈,远远遁走,再不敢恋战了,心忖再战下去,不但救不出公主,连自己也要丧命于此,还是出城等救兵吧。

辰凌并不追赶,当下喝令道:“传令下去,放开西城门,让百姓和残兵出城回咸阳去,让老秦人知道,咱们魏军火烧了栎阳,看他们日后还敢嚣张不?所有将士,聚集南城门。”他洪亮的嗓音,如钟鼓般,回旋在每个人耳边,气势磅礴,所有将士热泪盈眶,满腔热血,国仇家恨,今日算是报了一半了。

第十卷 连横合纵 第235章 刻不容缓

辰凌带着人马聚集到栎阳东门,残破地城门近在眼前,秦兵的尸体横七竖八,层层叠叠,落马的魏军将士也早已停止了呼吸,火光、血迹、残肢断臂,刚才一番大战的痕迹历历在目。

他独自一人策骑行在最前,望着倒在面前、那一张张曾朝夕相处的年轻的面庞,许多的大魏将士,至死仍是双眼圆睁、死不瞑目。

这里是河西之地,秦国的陪都栎阳,无数的忠魂,将就此长眠在异国他乡的土地上,辰凌心中矛盾,这两千苍狼特种兵和两万魏国精锐,是他一手打造,一手提拔的百夫长、千夫长、校尉等,出生入死数次,有一定的感情。

但是,他是燕国的储君,未来的燕王,与秦国、魏国都是敌人,因此他不能为魏国训练一批精锐之师,日后成为燕国进入三晋之地的心腹大患!

另外他也无法明目张胆把这一支队伍拉到燕国去,首先这些将士中,大部分人家园都在魏国,无法轻易迁徙。

二是这些血性方刚的魏卒,见会为了这么一个主帅,而背叛自己的国度吗?

三是即使全部带走,那无疑暴露了辰凌和燕国储君身份,将带来无法估量而定损失和后果。

这些事,只能等日后再思考金蝉脱壳之计了,至少最近数年,他还要利用自己辰凌这个身份,在魏国这中原的核心地段,把势力渗透到各个诸侯国,为他争夺天下做好铺垫。

来到城门口,已接近拂晓,一片雾气朦胧,城内的火光仍在燃烧着,滚滚浓烟冲天而起,照如白昼。

辰凌跳下马,走过清点陆续赶回来的将领,吩咐道:“估计现在函谷关正激烈厮杀,河西守军和函谷关都会派兵来援救,立即抽调四百名机灵的武卒,扮作秦人残影和百姓,两百人跟随逃兵和难民逃去潼关,散步消息,另外查找粮仓所在,其余两百人,分成两组,分别扮作逃兵,向函谷关和河西方位冲去,向两军禀告,就说栎阳被烧,已经全毁,这支魏军大部分人马正赶往潼关去奔袭。”

“此外,让这些人混入秦军大营,找机会一把火烧掉前线和大营的粮草,眼看就要进入冬季,秦国前方无粮,自然会大退兵。”

“喏——”曹晖带一些人去安排这件事。

就在这时,有侍卫来报,栎阳北面十里发现了秦军赶来,大约有两万人马。

辰凌点头道:“滕虎、白文刚,你二人带领五千人马,在栎阳城给我死守两个时辰,正午之后,带军突围撤往风陵渡口,伤兵立即送去风陵镇,安排送过黄河。”

“遵命!”

“中郎将曹晖、都尉柳岩听令,带骑兵五千,甲士五千,赶往函谷关途中,阻击前来援救的秦兵,务必要挡住两个时辰,然后撤往风陵渡口!”

“末将领命!”

“立即行动!”辰凌轻喝一声,当机立断,所有将领全部行动起来,兵甲锵锵,赶去调兵出发了。

集合的队伍一共剩下一万七八千人,除苍狼特战队未安排任务,其他都部署完毕。

乔瑛、沈铮走到跟前,见众将士纷纷行动,就他们没有任务,问道:“将军,我们苍狼特种兵团,需要做哪些事?”

“现在还剩下多少人?”

“一千七百六十九人,死一百二十三人,其余负伤都被包扎。”

辰凌听后轻轻一叹,道:“派人送走伤员,跟着伤兵队伍回渡口,其它人,涂脸上妆,赶往潼关!”

“去潼关?”

“不错,在潼关途中,截杀几个人!”

乔瑛、沈铮、樊凡等人听到这里,都是深深一震,隐隐猜到,辰将军恐怕又要来一场枭首行动,目标估计是秦国的重要人物。

特种兵纷纷拿出墨盒,里面有红色、黑色、绿色的彩墨汁,辰凌和众侍卫、特种兵拿起小毛笔,蘸了彩墨,在脸上画了几道,整个人的面孔就有些模糊了。

辰凌走回坐骑处,秦国公主仍在马背上驮着,圆翘的朝天,禽兽朝下,姿势不雅,嘴里不停诅咒着魏将,骂着臭贼、无赖、下流胚子。

“刚下只顾发号施令了,倒是把这妮子忘记了。”

辰凌微笑着来到坐骑旁,双臂伸出,把赢珂儿从马背上抱下来,放在地上。

这女孩儿一站起来,他才发觉公主双.腿特别悠长比直,腰身极细,娇躯的纤浓合度、修长健美,不过由于公主驮在马背上挺久,导致气血凝滞,下冲大脑,脸色涨得通红。

赢珂儿落地后,看到辰凌满脸花道,红色、绿色、黑色的条纹,使得公主一愣,下意识咒骂道:“臭贼,你胆敢把本公主驮在马背上,迟早有一天,我会杀了你……你脸上涂抹的什么,好难看,不人不鬼的!”

辰凌淡笑道:“这个不用你管,我们要去潼关,正犹豫把你放在哪里好,立即送往魏国?还是留在城内,等着援军来救你!”

赢珂儿心中冷静:他要去潼关干什么?难道还要奔袭潼关,断绝王兄和将军们回返潼关的路线,与盟军前后夹攻,灭掉前线人马?他们来了多少人,竟然有此信心?

“你们去潼关作甚?还要袭城关吗?你这个恶贼!”

“呵呵,对于你们秦人,我的确是敌人,是恶人,但是对于中原五国的人来说,我们就是英雄,一群孤胆英雄,孤军深入,断掉你们老秦人的气运,还中原五国一个安宁!”

“哼,就凭你们,也能抵挡住西秦四百万儿女,别痴人说梦了!”

赢珂儿并不惧怕,她对秦国有信心,自祖父秦孝公励精图治,变法图强开始,秦国一下子从西戎贫瘠国度,逐渐变成战国七雄中的强国,不惧怕任何诸侯国,而且王兄赢荡,立志要横扫天下,因此自幼她就接受这种秦国强盛的教育,藐视东方诸侯。

辰凌也不生气,嘿嘿笑道:“别人办不到,今日我却让你看一看,我们精锐的魏卒是如何办到的,栎阳就是最好的例子,大秦前线,这两日必然会崩溃,潼关将是秦军第二道国门,如果守不住,秦人就会迁徙回到西戎之地,即使守住了,河西的疆土,也从此落入中原五国手里,阻挡秦国发展,衰落是注定的了。”

“你!好狠的阴谋!”赢珂儿听完,浑身一颤,正如他所说,函谷关若失守,就剩下第二道门户潼关,再守不住,盟军兵临咸阳城,大秦就完了,这个人究竟是谁,魏国竟有如此诡计多端、不畏生死的魏将。

“你究竟是谁?以你的本领和才智,肯定不是一个默默无名之辈,说出来,让本公主好记住,今日的仇人!”赢珂儿眸光透着狠色,紧盯着辰凌,如果眼睛能杀人,辰凌早已千疮百孔,死过无数次了。

“哈哈——”辰凌大笑一声,不再逗她了,心想这次向潼关进发,截杀秦武王的车队,面对十万大军保卫,刺杀秦王和众大臣,九死一生,如果有秦国公主在手,即使深入绝地,也不是没有逃走的可能。

“等我们这次行动之后,我就告诉你,我的名号吧!”辰凌转身走开,要去吩咐特种兵团准备行动,这时赢珂儿忽然醒悟,在他背后喊了一声:“你就是魏国的先锋将,辰凌?”

第十卷 连横合纵 第236章 鏖战雄关

赢珂儿望着辰凌的身影,蓦然间,脑海里闪现出一个人名来,那就是三败秦国名将、魏国新崛起的先锋将——辰凌!

名士甘茂、老将司马错、军中新秀小将白起,都是秦国鏖战雄关的名人,在军中有极高的威望,却一连败在辰凌手中,还做了俘虏,丢失了河东之地,铁鹰剑士几乎殆尽,这些耻辱,是秦国从未有过的。

因此辰凌的名字,被秦国人恨得咬牙切骨,连这赢珂儿也早有耳闻,夜里栎阳城的覆亡,让她感到一阵可怕,魏国将士是如何做到跨越黄河风陵渡,然后攻克栎阳城的?

“你就是辰凌,对不对?”赢珂儿朝着辰凌的背影高喝道。

辰凌止住了脚步,回头一笑,潇洒自如,也不承认,也不否认,含笑道:“等我们完成下一步行动,自然会告诉你,本将军是谁了。”

赢珂儿心里一沉,虽然他没种有承认,但是她的直觉告诉他,眼前这位肯定就是辰凌无疑,传闻此子奸猾狡诈,诡计多端,出奇制胜,擅用奇兵,今日诡异地出现了河西,枥阳莫名失守,他还要兵发潼关,难道他这么有把握,函谷关一定会失守?

看着辰凌在不远处,跟着十多名校尉、千夫长说完,不足两千的奇特战士纷纷上马,一副整装待发的样子,赢珂儿开始担心起来。

辰凌走了回来,问道:“你是打算继续乘坐本将军的坐骑,还是和我麾下将士们同乘?”

赢珂儿秦国千金之躯,公主身份,岂肯与他人同骑,只是眼下沦为阶下囚,没有办法,咬着牙道:“本公主才不屑于与你们魏贼同骑,我要单独骑马。”

“想得美,你是现在俘虏,可不是我们的公主!”辰凌走上前拦腰抱起,放在了自己的坐骑上,然后翻身上马,把背手缚绑的秦国公主扶住,一勒坐骑缰绳,如箭一般,飞驰而出。

“儿郎们,出发了。”

“驾——”一千七百多名特种兵纷纷策骑出动,从栎阳城出来,径直往西面潼关进发,天色放亮,凡是厚重的乌云低垂笼罩,没有阳光,好像要下雪了。

此时赢珂儿的心情,也跟这天气一样,灰蒙蒙的,充满阴霾,她明白,这辰凌带这些精锐赶往潼关,一定不会有什么好事?怎样能阻止他们呢?

………

这一刻,函谷关喊杀喧天,黑压压的骑兵和甲士犹如海水一般呼啸地涌向函谷关,城外数万弓箭手不断向城头发射,掩护潮水一般架着云梯和攻城战车的人马向前。

喊杀声和兵器战马混合成一股轰天价地的无限巨响,一拨又一波的人潮和兵器在相互倾轧着的声音清晰地注入耳鼓,密密麻麻成千上万的魏军、赵军、齐军、韩军、楚军人马前仆后继地攻打着雄关城墙,兵器的寒芒刺入眼帘。

双方的鏖战进入了最后的时刻,任何一方,一旦士气稍微有所减弱,必然会被对方的猛势压倒,溃败不堪。

秦武王站在城楼内,屏着呼吸,注视着这一切,面目冷峻,数十万人杀人,刀锋相对,头颅飞滚,血腥火爆,让这位青年勇武孤傲的君王,第一次有些不同的感受。

难道自己的策略有误吗?单单五国盟军就如此难缠,几乎拖住了秦国的能调动的所有主力人马,运来了雄厚的物资,却仍没有击败盟军,孝公、惠文王、商君、张仪他们的外交策略,真的能辅助秦国夺取天下吗?

秦武王年仅二十二岁,自二十岁登基,从政治国两年,大力发展军事力量,认为只有军事强大,兵强马壮,统一天下,唾手可得,从未考虑过连横合纵那些外交,认为惠文王和张仪那些战略,太过迂回缓慢,那样下去,在他有生之年,估计也不能完成统一大业。

因此心高气傲的秦武王,刚一登基上任,就排挤掉张仪、王稽等纵横名士,大力提拔魏冉、司马错、甘茂、白起、乌获等将领,不顾任何外交策略,一心要用秦国铁骑,短期内横扫东方诸侯国,在他有生之年内,完成这等伟业!

可是现在战斗陷入了僵局,而且战火蔓延到秦国的大门,一旦失败,河西、渭川等都要沦陷,秦国元气大伤,一切都完了。

“难道我错了吗?”秦武王正陷入沉思中,忽然有侍卫慌张上前禀报。

“报——,启禀大王,大事不好,昨夜风陵渡口失守,栎阳遭到魏军偷袭,火烧了栎阳的粮草仓和军械库,此时火烧了城池,有一支人马正往潼关进发,声称要夺取潼关!”

“甚么?”秦武王听到这里,哪还能冷静得了,前线大本营都被偷袭了,粮草和军械补给断了,如果潼关再失守,那么这支前线人马,就被切断孤立,前后夹攻,秦国十多万人马都要覆灭函谷关了。

秦武王身边站立着一排将领,有白起、蒙骜、孟贲等虎将侧立,有甘茂、公孙爽、陈轸等名士在旁,都听得清楚,闻言后纷纷脸色惊变,都明白这件事对秦国的影响太大了。

“消息当真?”秦武王沉着脸色问道。

侍卫回道:“千真万切,逃回来的士卒都已经进了辕门了,向赢豹将军禀明,盘问清楚,才让属下过来向大王禀告!”

秦武王阴沉道:“风陵渡口有一万守军,以黄河为天险,周围悬崖峭壁,高崖上有烽火台眺望,魏军如何能瞬间渡河,消灭我一万守军而没有任何动静?”

“栎阳城有两万守军,城池牢固,由穰侯魏冉,神臂大将任鄙镇守,南北有河西大营、函谷关军营虎视眈眈,形成犄角守势,天底下谁能在瞬息之间,消灭我渡口守军,夜袭城池,火烧栎阳,谁能办得到?不可能!”

所有人都在疑问,如果魏军要抢夺风陵渡,肯定会惊动守军,一番激战,栎阳守军就会知道,从而做好防御,有了戒备,十万魏军也无法瞬息间就攻克了城池啊,怎么会这么快就离奇失守!

甘茂脑海一震,忽然迈前一步道:“大王,臣下想起一个人来,自从盟军与秦军交战以来,那个人就一直没有正面出现过,虽然在盟军大阵中似乎看到他的背影,但是奇怪的是他从未冲锋过,现在一想,很有可能这是魏军使得障眼法,真正的本人早就在窥视咱们风陵渡口和栎阳城池了。”

他一说完,所有人都楞了一下:那个人?哪个人,甘茂说的是谁?难道他是……,想到这,众人都是暗叫不妙。

秦武王听他说完,猛然醒悟,喝道:“甘卿说的是魏军先锋将辰凌!”

“正是!除了他,魏国再没有人能做到,这辰凌最擅长投机倒把,使用奇兵,出其不意,仿佛神兵天降一般,一定是他!”甘茂肯定道。

“好!好!好!”

秦武王气得连说三声好,这辰凌还真是他秦国的克星,屡次重创秦军,这才还火烧栎阳城,那里有河西粮仓和武器库,是补给前线的基地,粮草军械都被一把大火烧尽了,前线三五日后,补给就要用光了,到时函谷关十数万的将士吃什么,用什么?

“大王,这个消息一旦传入了大营内,很快就会传开,到时候军心不稳,盟军就能瞬间破开城关,请大王速速起驾回潼关,赶在辰凌袭击潼关前,这样能把辰凌的人马堵截在中间,让他插翅难飞,只要能斩杀此人,我秦国死守潼关,还不至于元气大伤,山穷水尽。”

“臣等恭请大王,起驾回潼关!”

秦武王一听,回潼关,就意味着放弃函谷关,败局已定了。

“不能就这样放过这支先锋军,白起听令,速带一万人马赶往栎阳,与西河大营派去的援军一切,南北夹攻,截杀辰凌,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如果栎阳城空,立即带兵从后追抄辰凌余部,决不能让他再活着逃出秦地。”

“末将领命!”白起神色肃穆,接过令箭,大踏步走出城楼,信心满满,壮志满怀,上一次败在辰凌手中,连面都没见到,可谓奇耻大辱,这回已定要斩杀辰凌,洗雪前耻。

“蒙骜,带精兵五千轻骑,直奔潼关,辰凌的人马不敢走大路,你们快骑先行,一定能先他们一步抵达,通知潼关守军,加强戒备,出城巡逻,发现辰凌人马踪影,立即出关围剿。”

“末将领命!”蒙骜接令,急匆匆出去点兵了。

秦武王又道:“函谷关由甘茂上将军统领,乌获将军以及十二位中军副将在此听后调遣,镇守国门,不到万不得已,不得弃关!”

“臣等遵命!”哗啦啦甲叶响动,这些将领纷纷半跪领命。

最后,秦武王极不情愿地叹道:“孟贲,点兵一万,护送孤王回潼关!”

“末将领命!”孟贲借令后,下了城楼去准备,兵贵神速,这些将领都心里明白,军心一乱,函谷关早晚要失守了,但是一定要保存实力,护送大王平安回到潼关。

第十卷 连横合纵 第237章 破城在即

秦军正在安排退兵事宜,城外的盟军主阵中,接到鹞鹰传书,侍卫来到中军露天帐中,把书函呈递给公孙衍,后者正在中军阵中观望战事,手心里都是汗,担心辰凌那边不成功,盟军这次几乎就是最后一战了。

函谷关鏖战,盟军伤亡太大了,平均每国至少损失了五六万将士,伤员也有数万被络绎不绝送回本国,如果再拿不下函谷关,盟军就会不败自溃。

天气越来越冷,眼看就要下雪,对攻城而言,更加不利!

就在这个关键时候,公孙衍打开密函,刚开到一半,整个人激动起来,读完之后,犹如喝了一壶陈年老酒佳酿,面色潮红,醉意大浓,哈哈大笑道:“天助我也,天佑我盟军也!”

这中军露天帐内,有五国的将帅、谋士聚集一堂,观战料阵,调兵之时,直接在这里发号施令,方便几国将领调度,众人见公孙衍忽然放声大笑,都愣住了。

“公孙相国,为何大笑?”用

“有何喜讯战报?”

公孙衍含笑捋须道:“告诉尔等一个好消息,辰凌带着两万精兵,昨夜抢渡黄河,拿下风陵渡,全歼了守军,夜里奔袭了栎阳,火烧城池,那栎阳城,有秦军河西大营和函谷关军营所需的粮草军械储备,如今秦军前线补给全毁,军心士气必然受动摇,诸位想想,接下来,秦军会如何?”

“此事当真?”

“天啊,这辰凌将军真乃神将也!”

孟尝君拍案而起,最为兴奋,秦国若败,那么他齐国就是当之无愧的七雄之首了,解决了西秦,再把北燕收拾,齐国将无敌天下。

平原君也拍手叫绝,三晋与秦国恩怨已久,秦国崛起,三晋任何一国都遭受威胁,一旦秦国出现败象,就要被群雄镇压,瓜分秦地,赵国与秦国比邻,收益最直接。

屈原站起来,兴致勃勃高声唱道:“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天降神兵以助盟军兮,亡秦就在今朝!”

众将士气一下子高涨起来,好像胜秦就在眼前了。

“诸位王侯、公子、将军,函谷关一战,就看接下来的攻城威势了,秦军此刻必定内乱,秦国群臣必定会劝秦武王撤出函谷关,等秦王一撤,秦军士气低落,就是我们破城关最好的时候,请各国盟军,准备发动最猛的攻势,破关入秦,追杀到潼关,占据河西之地!”

“听从公孙相国调兵遣将!”

“如此甚好,号令三军,调动五国精兵主力,各出两万,发动最后的猛袭,赵国在左强攻,齐国在右攻打,魏军负责中路,一旦城门开启,韩军、楚军负责冲锋入关!”

“好!就这么办,五国各出兵两万精锐,踏破秦川,占领河西,洗雪东方五国屈辱的时候到了——!”

帐内所有人都高昂澎湃,纷纷起身,号令身后的将领,调动人马,半柱香后,发动最猛的攻袭。

………

就在秦武王起驾离开函谷城关,退守潼关之时,秦军营内已经传开栎阳城破的消息,无所畏惧的虎狼秦兵,这次也感到颓败之势到来,因为没有了栎阳的补给,函谷关守军顶多再守五日,粮草和军械就要用尽,没有补给,进入寒冬,不战死也得饿死。

“守住函谷关,抵御外敌,捍卫国门——”

甘茂站在城内点将台上,朝着城内备用军发动宣传,让最后几万守兵,能血战到底,拖延世间越久,对秦王回潼关、白起围堵辰凌都非常有利,即使城丢,也要反噬盟军一口。

忽然,城关内的粮仓辎重处大火冒起,浓烟滚滚,战马受惊呼啸奔出,冲向城关内的街道,这函谷关虽然山川的关卡,但四周都有围墙,只不过南北的城墙大多依山而建,以悬崖峭壁和河床沟壑,只有东西都是巍峨的人工城墙。

函谷关内,成长方形城池,里面除了驻扎大军的军营外,还有一块当地居住区和过往商贾的驿站、酒家等,几条街道而已,大部分是守军将领宅院。

粮草烧起,马匹横冲直撞,在街道间飞奔,一片大乱。

“城内辎重营遭袭了。”

“有奸细纵火——”

混乱声中,城外的盟军战鼓雷动,山河战栗,马蹄震天,弓箭如蝗,开始了猛烈攻击。

战争的荣耀,那是用无数的鲜血和生命铺垫出来的辉煌,何等残酷!

“杀杀杀——”

城上城下,旌旗飞舞,盟军用抛石机、硬弓箭等攻城器械,向城上抛射着巨大的石块,而城上远用抛石、弩箭、火球,近用滚木、擂石,还击着,相互收割着生命。

从后方遥遥向雄关望去,不断有攀援到一半的人体坠下城头,摔成一具具血肉模糊的尸体,残破的云梯、燃烧的攻城战车散落各处。

城墙垛口处,秦兵士卒们在不停地来回走动,搬运器械的,射箭的,持着钩镰推拒云梯的,向城下不断投掷滚木擂石的,在这样火力密集的攻防中,不畏死魏国、赵国、齐国勇士登上城头,撕破了豁口。

此消彼长的时局下,守军开始出现防御漏洞,盟军全面扑上了城头,从城墙阶梯一步步冲杀而下,压得秦军不断后退,终于,城门打破,韩军、楚军按照事先安排,蓄势待发,一见城门开启,轻骑兵一马当先,立即如浪潮一般灌入,混战在城关内。

“甘将军,城门被攻克,请立即下令,撤离还是反击?”

甘茂听着侍卫的禀告,看着城内的火光和厮杀,长叹一声:“由乌获副将带领八千精兵,反冲杀,必须要拦住盟军进城的步伐,其余人马,边战边退,先运走伤员!白山副将,带领一万精兵率先出城,在十里外的峡谷埋伏,等我守军被迫撤离的时候,能阻截后面追兵!”

“喏——”老将白山点兵去了,先后出城数万人马,整个守城的将士不足五万,与城外盟军数量悬殊。

甘茂仰望天空,轻轻一叹,半闭着眼,泪角婆娑,心忖:难道这就是天命吗,秦国有此一劫?这辰凌,莫非是秦国的克星?时也,运也,命也!

第十卷 连横合纵 第238章 秦军失国门

函谷关内的辎重粮草被混入关内的魏卒纵火烧掉,但是身份暴露,很快几十人就被围拢过来的秦军斩杀,剁成了肉泥。

临死前,这几十人武卒还在高呼“我们辰凌将军已经带兵拿下风陵渡,火烧栎阳城,你们秦国灭亡之日到了,辰将军就要攻破潼关了,到时候你们都会死在两关之间,秦国要完了……”

“辰将军会给我们报仇的——!”

“为大魏国而战,虽死犹荣!”

这些谣言和慷慨舆论,在函谷关内传播开,加上秦王的忽然起驾离开,不少精锐撤离函谷关,又有栎阳守军的逃兵入关,让这些守军都明白过了,河西后方遭到袭击,函谷关要守不住了。

这时五国的精锐猛袭,士气老如虹,而秦军则斗志涣散,防线很快被撕破了,大批的齐魏楚韩赵军涌入关内,开始一场夺关大战。

甘茂见大势已去,立即下令撤军,带领两三万大军撤走,乌获带领八千人马断后,还有白山一万精锐在途中埋伏,不让盟军长驱直入,追赶上去。

渐渐地,厮杀声从喧天抢地的激烈,逐渐减弱,城头和城门战斗已经接近尾声,大批大批的盟军冲入城关来,巍峨的函谷关,秦国的门户,终于被东方五国诸侯的将士给撬开了。

湍急的黄河,险峻的峡谷,印证这一时刻,五国的铁骑踏入了秦川。

天开函谷壮关中,万谷惊尘向北空,高耸大河旁,自古函谷一战场

函谷关,作为秦国的第一要塞,古往今来,使东方诸侯国伏尸百万,流血漂橹,无人能越雷池半步,终于在今日,神话被打破了。

………

白起带着一万精锐马不停蹄赶往栎阳方向,由于上一次在河东战场,兵败受损,差一点命丧峡谷,让他感到无比耻辱,作为年轻气盛的白起,这是不能容忍的。

但是少年才俊的他,自然不会因为那一次失败而灰心,反而更激起了白起的好胜之心,此人刚毅果断,熟读兵法,武艺超群,从士卒开始做起,五年的戎马生涯,使一位少年成长成秦军新秀小将,年仅二十岁的白起,如今已经具备成为大将的资质和潜力。

如果不是败在了辰凌手里,白起仍将是日后战场无敌的杀神,可是现在历史正在逐渐发生着变化,白起还会不会成为历史上的传奇名将,这都是未知数。

任何历史人物的成功,除了他本身的特色和能力,环境的影响最为关键,正所谓时势造英雄,就是这个道理,和平年代难处名将和武侯,只有乱世才能出枭雄!

白起如鹰眸一般的利眼,打量着去往栎阳的地形,暗暗警惕,自从上了辰凌的当后,他逐渐明白,伏兵的作用,有时候能毁灭一支无敌的精锐之师,将帅的判断失误,能让全军覆灭。

可以说,上一次的失败,让白起彻底成长起来,越强则强的白起,或许会比历史上的杀神更可怕!

“距离栎阳还有多远路程,能经过几个险要之地?”

“回白将军,还有六十里了,前面是秦岭和华山地形的沟壑峡谷,穿行过去,就是山塬地带,出了丘陵,离栎阳就只有十里平川了。”

“峡谷?”白起眉头轻皱,深沉思考,半响后猛然说道:“不对,这辰凌既然奔袭了栎阳,以他的狡诈,肯定不会放弃伏击各路援军的策略,如果我是辰凌,一定会在援军赶赴救援栎阳的途中,设下伏兵,这样又能趁着对手疲于奔命,忧心如焚的情况下,忽然袭击,攻其不备!”

“白将军,这辰凌当真如此狡诈?”一位副将秦锋问道。

“何止狡诈?简直打破以往作战的常理,这个人,年纪并不比我大多少,原本我以为,经过几年军旅生涯,我白起就已经是不可多得的青年将帅,可以压过所有东方六国的年轻将领,却败在他手中,这辰凌,不简单,与他对敌,千万要小心谨慎,不能忽视任何漏点,不到最后一刻,都不能放松警惕!”白起冷静分析着对手的长处,语气平静,丝毫没有因为自己失败而感到颓败和狂怒,越是冷静,他的心智就越坚强。

身旁几位副将闻言,都隐隐觉得这位辰凌将军,能人所不能,带兵犹如玩戏法,非常离奇恐怖。

“秦锋,你带领三千轻骑先行山谷,为大军探路,打一次先锋!”

“末将遵命!”秦锋使一对八角熟铜锤,催马加鞭,清点三千轻骑后,赶往峡谷入口,率先入谷。

白起则率领七千人马缓行在后,同时下令全军戒备,拉弓上弦,注视前方两侧山崖动静,又拍出数十斥候,向山崖上爬去探路。

就在秦锋率领轻骑兵进入峡谷内后,过不多时,只听两侧山崖上轰隆隆响起岩石滚动的声音,越来越大,仿佛山体崩然下榻一般,大石小石砸落峡谷,地动山摇,三千骑兵在石雨下,惊慌失措,纷纷被砸落马。

惨叫声在山谷内响起,巨石滚落,弓箭乱射,三千骑士连同战马,瞬间淹没在乱石箭雨内,血染峡谷。

“中伏击了,辰凌小贼,果然在两侧的峡谷上方,设下了伏兵,秦云,你统领三千甲士从左侧山麓杀上去,本将军,率领三千精锐从右路杀去,车震,你带一千弓箭手在入口掩护,压制住魏军的反击。”

“喏——”

千钧一发的时刻,众将士哄然应诺,纠纠老秦,共赴国难的紧要关头,所有将士,流淌着一股西戎的狠劲,喊杀着冲锋陷阵,杀向山麓。

山崖上中郎将曹晖、都尉柳岩各带领四千甲士伏击,此刻见秦军后面的人马杀上来,纷纷拔出兵器,带领魏军迎战秦军,在峡谷两旁的山麓上,秦魏精锐甲士,拼命地厮杀起来。

秦军擅长使长兵钺、矛、斧、戈,魏军则是清一色的红缨长枪,都是精锐之兵,个个脸色通红,眼中闪烁着凶狠而又愤怒的光芒,百年秦魏的恩怨,国恨家仇,不用点火,就彻底爆发了。

尤其是大魏将士,那一张张年轻的脸颊上,写满了骄傲与悲壮,能杀入秦地,大败秦军,还在这里伏击,大魏精锐甲士眼中满是坚定不屈,他们要为大魏血染疆场,他们更不会辜负辰凌交给他们的重任,伏击秦军,拖住秦军,却不知,奔袭潼关的辰凌,早已经猜到了他们的命运结局,魂埋秦川,永远不能回到魏国故土了。

第十卷 连横合纵 第239章 大义灭亲

潼关北临黄河,南踞山腰,《水经注》载:“河在关内南流潼激关山,因谓之潼关。”

因为潼关位居晋、陕、豫三地要冲,是进出三秦之锁钥,所以成为西秦以来东入中原和西出关中、西域的必经之地及关防要隘,历来为兵家必争之地,素有“四镇咽喉”、“百二重关”之誉。

潼关的形势非常险要,南有秦岭,东南有禁谷,北有渭、洛二川会黄河抱关而下,西近华岳;周围山连山,峰连峰,谷深崖绝,山高路狭,中通一条狭窄的羊肠小道,往来仅容一车一马。

辰凌带着一千七百多特种兵埋伏在山崖半山腰的洞处,用树叶遮挡,备好了滚石、柴草、弓箭,准备伏击退回潼关的要员。

他没打算犯傻去偷袭潼关,那里有守军三万,而且是西秦第二大门户,潼关内自成一座城池,里面有数万户百姓,有深入在关中地段,没有足够的兵力,恰当的时机,根本无法偷袭成功。

与其暴露行踪,还不如挑选啊一个意想不到的伏击点,对秦武王和一披秦国的重臣进行伏击,让秦国人才凋零,陷入大乱,国政朝野动荡,祸起萧墙,秦国实力再雄厚,也无济于事。

辰凌派人把赢珂儿捆绑好,放入北面渭川的山脚,留下二十名特种兵看守战马,等伏击一完,下山好骑马撤退,不能让秦军堵截住,否则就要被活活困住剁成肉泥。

“辰将军,咱们要伏击谁啊?”

“一些大人物,秦国的重臣和名士,射杀任何一个,对秦国都是巨大损失,记住,没有我的命令,不许有任何动静!”

“遵命——!”众将士听说还有秦王,血管里都热血澎湃着,秦兵在河东之地欺压他们魏人那么久,今日终于有机会杀入秦关,在这伏击秦国的权臣名士了。

辰凌望着极远处,山峰和长河之间,有一座巍峨城关,轻轻一叹:“时平容易度雄关,拍马河潼自往还;一曲熏黄瓜蔓水,数峰苍翠华阴山。登陴版牌丁男壮,呼酒烹羊守吏闲;最是绿杨斜掩处,红衫青笠画图间……”

就在辰凌沉思的时候,忽然峡谷之间,传来马蹄声,一批轻骑兵正在探路,大约有数千人。

辰凌利用独一无二的‘望远镜’仔细看着来将,似乎是有过半面之缘的小将蒙骜,数千黑甲精骑,犹如黑旋风一般,穿梭冲过峡谷,快马加鞭,匆忙赶路,生怕慢了就会贻误战机一般。

“骑这么快,赶去投胎呀?”

辰凌嘴角冷冷一笑,猜到这一定是秦王担心潼关也遭到偷袭,因此派蒙骜率领轻骑精锐,火速赶回潼关守城去了,也好,少了一批人护驾,更方便他们特种兵行动。

这一次枭首行动,辰凌并没有直接告诉手下,要伏击秦武王,只说埋伏秦国大臣,毕竟秦武王和辰凌另一重的燕国储君的身份有一定血缘关系,秦武王和易太后可是同父异母的胞弟,名义上,是姬职的舅舅。

辰凌可不会天真地以为有了这层关系,秦燕就一定要修好,就蠢得放过这次伏击的绝杀机会,古往今天,帝王之家哪有亲情可言?即使有,也苍白如纸,如履薄冰,多少个杀父弑兄的君王,踩在尸骨成堆的路上登基,就连一代明君唐太宗李世民也不能免俗,。

何况政治联姻,根本就是一层薄纸的关系,任何一国的诸侯王公,绝不会当真,该讨伐的讨伐,该诛杀的诛杀,有时候,就是为了先稳住对方,故意把公主嫁过去,蒙蔽对方,等时机成熟,再伐兵征讨。

不管是哪一种关系,辰凌都不会放过今日的机会,杀伐果断,不以妇人之仁而论君子。

又等了半个时辰,一支数百人的骑兵队伍,手持大旗和长兵催马飞驰过峡谷内,似乎是来探路,看看前面经过队伍是否遭遇了伏击,转眼这支骑兵快速飞奔过去,十分顺畅。

再过小半刻,山谷内旌旗飘展,马蹄雷动,一万甲士和骑兵混合队伍,浩浩荡荡进入了山谷。

这人人马分成前中后三路,每路大约三千余人,最前方是一千弓箭手,奔跑在前,每隔数十步,就朝着山崖两端高处,射箭试探,蓬蓬蓬,弓弦振空的声音,从山谷内回荡。

看来秦军已被辰凌吓成惊弓之鸟,草木皆兵,生怕遭遇伏击。

幸亏辰凌早就吩咐特种兵们潜伏在大大小小的山体岩洞内,还有一些深坑内,岩石后面,用树枝隐蔽盖住,露出一点花脸朝下面观望,冷箭飞射上来,除非几个倒霉蛋,被乱飞的流矢射中,咬着牙关,一声不吭,不论是死是伤都原地不动,这股毅力都是经过严格训练出来的。

“也不知潼关怎么样了,辰凌那厮有没有去偷袭潼关?”

“大王,放心吧,潼关易守难攻,深入关内,重兵把守,他们的人一旦暴露,守军就会有所防范,再要偷袭就难了,再说,潼关有十二连城,与潼关城、秦岭构成一道数十里坚固防线,飞鸟不能逾,就凭辰凌那点人马,根本不会造成多大威胁。”陈轸在旁劝解道。

秦武王禀性比较刚直,有话就吐:“这个辰凌,对我秦国造成很大的打击,孤王咽不下这口气,等这次战事一了,一定要雇佣刺客,将其除掉,有了此子在魏国,孤王寝食难安,秦国东进的大业也难以实现。”

陈轸、公孙爽等谋士,以及孟贲等一些武将在周围簇拥着秦王的金顶辕车,听着秦武王的话语,都清楚,秦国上下对辰凌的憎恨!

车轱辘碾压在山谷沙石路上,发出着吱呀吱呀的车轱声,由于离着潼关只有二三十里的路程,前面的先锋军又没有发现伏兵,所有将士都松懈下来,浩浩荡荡地赶路着。

忽然,山崖两侧传来轰隆隆的震响,许多石块和滚木从高空砸落,山体尘土飞扬,一片混乱。

崩崩崩!

巨石砸进了峡谷,前后把行军切成了三段,收尾无法相连,而中间的一段,正是秦王的车辆。

辰凌在上方通过望远镜,数里之外,就把秦武王的王车看得清清楚楚,为了防止误撞副车的典故出现,一直在密切关注王车的动静,直到秦王刚才探出头来,对着周围文臣武将呵斥要雇佣刺客杀辰凌,才被后者发现。

“秦武王,历史上记载,是因为在洛阳举九鼎砸断腿骨,重伤毙命,年仅二十三岁,在王位只有三年世间,如果按照历史的事件,本来上一场河东战役应该甘茂胜出,回秦得到封赏,然后秦王傲慢自大,带军出函谷关到洛阳东周城内,看见九鼎,要举起来带回秦国,最后身损而亡,这一切却因为自己的到来,逐渐改变了,那么秦武王就不一定还是因举鼎身亡了,很可能就是在这遭遇伏击致死!”辰凌嘴角嗪起一丝冷笑,秦国不衰败下去,他燕国将如何崛起呢?

“动手!”一声令下,山崖上的特种兵开始了投石弩箭的袭击,朝着秦武王的王车和一些秦国重臣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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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在这强烈推荐龙竹仙侠《九转战帝》正在连载中,另一番突破,值得一看!

有些朋友会问,不是在写战国吗,同时写两部新书能兼顾吗?

龙竹要说:下半年龙竹要重回校园进修了,可以说是半个专职写手,时间充裕些,可以兼顾两部买断的书。

由于历史作品,无法提速,还有其它写玄幻仙侠的客观原因(比如网站改版、上无线基地要求等),因此一部历史,一部仙侠,作为2012下半年——2013年底的写作重点。

第十卷 连横合纵 第240章 峡谷血战

辰凌一声令下,一千多特种兵,开始向山谷射出冷箭,他们用的都是弩机,连发的短弩,虽然在射程上并没有硬弓那样远,但是可以连续射击,用于伏击最合适,白家的最新制造的成品。

滚木、岩石飞落而下,让峡谷内的秦军阵型混乱开来。

“盾牌手,护住大王——!”

秦王的近卫将军孟贲,大吼一声,稳住一些慌乱的秦兵,开始用盾牌抵挡冷箭,把秦武王从车上护驾下来,围拢在核心,一排排侍卫把秦王围得严严实实。

岩石块和滚木砸落片刻,伤了数百秦兵,冷箭和石块几乎用尽,又开始向峡谷内扔出一些陶罐和木柴,把峡谷点燃,这道峡谷底,最宽地带是四驾车的并道,最窄的有两驾车道宽,大旗、战袍、车辆被点燃,顿时光苗吞噬着山谷的生。

前后被断开的秦军,开始朝块着山崖射箭,也有的正搬挪石块,急忙抢救道路,好让秦王脱困而出。

辰凌再看峡谷底,浓烟滚滚,死尸横陈,大多数都是秦军将士的尸体,也有大臣和谋士的尸身,烟灰一起,很难再瞄准秦王的方位,而且他被侍卫忽地严严实实,很难下手。

既然都干到这一步,所幸就大开杀戒吧,不重创一下秦国,让秦国乱一阵子,秦国很快就能恢复过来,毕竟西秦偏远之地,后方有巴蜀做粮仓,难以彻底削弱,如果秦国随从近臣和谋士都死在这,秦国一时半会可就无人可用了。

“三个小队,落谷斩草除根!”辰凌发出号令,顿时有三百名特种兵起身,拿着渔网和绳索往山崖下抛去,先用渔网罩住下面的秦军,让他们行动受束缚,然后三百名特种兵,利用腰扣和绳索,飞射落下峡谷内。

三百个特种兵,犹如神兵天将,有是脚朝下飞踹而下,有的是头朝下,挥枪戳下,见人就杀,尤其是没穿盔甲的人,都是秦国的谋士和文臣、策士,这一次目标就是这群人。

“沈铮,跟随我去枭首行动,目标秦王!”

辰凌也豁出去了,今日可不能轻易收手,他站起身把腰环扣在绳索上,一手持剑,一手扯着绳索,飞身跳下山崖,落入峡谷。

浓烟弥漫,在高空似乎难以看清,但在峡谷地,仍能辨清彼此的身形和方位,特种兵与正躲避、防护的秦兵激战在一起,喊杀声顿时激烈响起,兵甲撞击,惨叫声沸。

辰凌带着数十名特种兵猛然冲向盾牌手,飞身踹出,踢在盾牌上,前排的盾牌手受力倒地,里面的秦兵端着长戈刺出,辰凌等人早有准备,劈剑挥枪抵挡,在秦王身前十余步处,血战拼命起来。

“你们是什么人?在这袭击秦王,都不要命了吗?”

“该死的贼人,还不束手就擒!”

一些秦将和侍卫长愤怒地迎战,在秦川之地,敢阻击秦王的车队,这不是太岁头上动土吗?

“杀!杀!杀!”

苍狼特种兵们挥舞着手中的长枪,屠杀着惊慌失措、被渔网困住的秦兵,也有的与几名秦兵交战,斩杀几人之后,却被后续的秦兵反扑,阵亡疆场,但是所有特种兵们,兴奋而又悲壮。

秦武王在近百名侍卫围护下,不断向后撤走,匆匆一瞥,发现辰凌带兵追杀,威不可挡,不禁叹道:“中原五国中,竟有这等强兵,比我秦军还要威猛,不可思议!”

这一刻,秦武王郁闷无比,栎阳失守,粮草被烧,函谷关也快失陷了,御驾亲征,却落得个兵败而归,在这还遭受伏击,一直自信只靠武力和铁骑就能横扫天下的秦武王,此时发现这支伏兵的战力竟然比秦兵侍卫还要厉害,打击颇大!

辰凌动若游龙,剑锋一展,剑势雄浑洒脱,凌厉无匹,天辰十三剑,施展出来,在峡谷内腾闪劈刺,大开大合,冲上去抵挡的秦军侍卫,噗嗤噗嗤,不是被他斩掉头颅,就是劈断手臂,一剑封喉!

孟贲在旁看见了,策动西域良马,赤炭火龙驹,掌中持着凤翅镏金镗,身子紧贴马背冲了过来,喝道:“原来贼头在这,受死吧!”

说时迟,那时快,孟贲勇冠三军,威武无敌,六阶武者,掌中的凤翅镏金镗乃是重兵器,足有三百斤,猛砸过去,风声呼啸破空!

辰凌听到声音,挥剑转身一挡,只听“当”的一声震响,镏金镗砸在了剑身上,天生神勇的臂力,加上自身武学和内劲,光着一下,普通武尊级别,就会被一击震飞出去。

“这家伙,好强的力道!”

辰凌手臂微微酸麻,知道眼前这位虎将,不论是臂力,还是内劲、武学等级都在他纸上,六阶武者,刚柔并济,要刚有刚,威猛无比,要柔有柔,内劲绵绵,刚柔协调身体,一气呵成!

“再吃我一镗!”

孟贲得势不饶人,手中长兵大开大合,挥舞起来,破风裂响,开山劈石的强势,有他守卫秦王,的确不愁刺客来袭杀。

辰凌仗剑还击,一边避闪,削弱对方的攻势,一边利用精妙的剑术,反刺对手,虽然他是五阶武者,不如对方,但是他前世是跨入过先天之境的高手,武学经验还在,与孟贲交锋了十几个回合,竟然也没有出现败相。

秦武王透过盾牌缝隙,看着这人竟然与秦国近卫大将军孟贲斗个不分上下,暗自吃惊,这孟贲与乌获并称秦国第一高手、第一武将,伏兵首领有如此高的本领,想必也不是无名之辈!

“来将,可报上姓名?”秦王朝着辰凌高喝了一声。

辰凌正跟孟贲激战,二十回合一过,辰凌就感到力不从心了,毕竟他刚晋级为五阶武者,巩固不慎,贸然与六阶猛将交手,有些吃力,手臂被震的酥麻,开始寻思杀手锏。

周围的特种兵,已经下来有八百人,一半之数,有几百人围堵在两边抵挡着两端秦兵冲进来搭救,五百人在峡谷与残兵激战,血染谷底,不少秦国谋士和大臣被杀,连那公孙爽也在其中,斩去了头颅,陈轸背部中了一箭,昏迷过去,此外杜贺之、革辉等秦国有名策士都被击杀屠戮,惨不忍睹。

“准备枭首行动!”

辰凌吼了一声,周围数十个特种兵心知肚明,朝着盾牌阵冲去,长枪先刺,舍命撞在盾牌上,被盾牌内的长矛手刺破了血洞,但这些特种兵仍然死死搂住盾牌不放手,用身体搭成人墙,后面的特种兵飞蹬在他们的尸体上,飞窜扑上去,举着长枪凌空就朝着秦武王的方位刺落,完全自杀式进攻,数十根枪锋如乱星点缀,杀气腾腾。

第十一卷 燕国复辟 第241章 斩秦王

魏军特种兵数十人完全自杀式攻击,踩在同伴的尸骨上,飞身跳上盾牌阵上,举枪朝着秦武王的方位俯扎下去,枪锋刺下,完全不顾自己的死活了。

“保护大王!”

秦王身边的侍卫也都红了眼,如果让这群人扑上来,完全自杀的打法,秦王肯定也要被刺死了。

“杀!”数十个近身侍卫手握长矛,从盾牌的防护下,全部露出头来,都顾不得用盾牌了,因为遮挡了视线,这些侍卫握矛朝着空中的特种兵狠刺上去。

“噗噗噗!”

长矛刺入骨肉之间的闷响传识出,十数特种兵被乱矛刺中,鲜血飞溅,特种兵们被钉在了半空,眼看就要毙命,这些特种兵忽然一扯背后的行囊,利用临死前的回光返照之力,完全靠着一股执着狠劲,扬出大片白石灰。

石灰粉末在半空一洒,下面的秦王近身护卫高手,猝不及防,眼睛顿时被石灰蒙住,不能目视,相互撞击拥挤,乱成一团,盾牌的防御也都散架了。

数十特种兵看准时机,从正前猛冲上去,完全不要命地直撞过去,阻挡的秦军侍卫被一股大力冲开,人仰马翻,血花四溅。

这是一场硬仗、狠仗,看哪一方不要命,争分夺秒,勤王护驾和枭首行动的大对抗!

秦武王哪受过这等憋屈,抽出腰间佩剑,怒发冲冠,喝道:“老秦人,不畏艰难,所向无敌,斩杀敌兵,再坚持一小会儿,这些人都要葬送在此!”

秦军侍卫备受鼓舞,杀气凛然,瞬间爆发一股战意,反扑魏军特种兵。

就在这刻,辰凌与孟贲打着打着,一个闪身疾退,狂奔几步,从腰间摸出三柄飞刀,朝着秦武王喊话的方位,问声辨位,撒手就甩出了三把飞刀。

嗖!嗖!嗖!

飞刀甩出,在浓烟中飞射而去,由于峡谷的烟雾弥漫,光线不好,秦武王正在挥剑指挥身边的侍卫反击,飞刀射来,快捷迅猛!

幸亏秦武王自幼练武,本身也是个武尊,四阶武者,听到飞刀切破空气的声音,已经察觉到巨大的危险,出于自然反应,挥剑挡去。

“当!”

秦武王用剑挡下一把飞刀,却发现后面还有一把,急忙避头躲闪,第二把擦脸飞过,第三把,比前两把略低,就在秦武王向左晃动身子的瞬间,刺入他的右胸。

这一刀,虽然不至于要了秦武王的命,但是扎在肺腔,秦王赢荡顿时感觉呼吸困难,一股鲜血涌了上来。

周围的侍卫见秦王出事,大惊失色,顿时慌乱起来。

“大王,大王!”

特种兵们一看秦王出了事,却又担心受伤不重,这时都紧握长枪,朝着侍卫高呼的方向,猛然把手中红缨枪掷出,这一下,数十支长枪穿梭刺去,比飞刀、弩机的力道还要大,正在高呼的侍卫团不少被长枪扎死,钉在地上。

辰凌一看得手了,不再逗留,高喊一声:“散了——!”

特种兵拔出佩剑,没有了手中枪,利用长剑与秦军交战,两端的特种兵也开始退后,这时被切断的首尾秦军,已经清除大部分障碍,犹如两股洪流呼啸涌入,特种兵已经抵挡不住,只能边战边退,倒下一个就少一个。

“将军先走!”

沈铮带着人簇拥在辰凌的身旁,知道枭首行动成功了,秦王被许多长枪刺过去,侍卫都被钉死了,秦王不死也得残废了,现在当务之急,就是如何撤走,两边都是密密麻麻的秦军,中间还有发了疯的侍卫阻截,他们都心里清楚,不可能全身而退了。

“我们大魏人,能做到这些就以足够了,都是英雄!”辰凌握剑乱山,高喝一声,就是让所有特种兵放弃生还的梦想,放手一搏,反正任务已经完成,如果这个时候,不能豁出一条命,很可能谁也走不了啦。

沈铮这个时候,也非常冷静,号令道:“咱们要为国捐躯了,护送将军离开。”

“保护将军!”

所有将士都满含悲壮的神色,眼神中都是激动的泪花,完成了数十年来,魏国都不曾有过的大捷,一路拼杀过来,威震天下,他们这些烈士,注定会被魏国偶人铭记。

辰凌心想大魏国的殊荣,跟我一毛关系都没有,现在削弱秦国的目的已经达到,不能再待这犯险了,让部将发出了撤退的信号。

随后辰凌眼尖手利,从地上拾起一个盾牌,利用烟雾的遮挡,紧握悬崖的一个绳索,山崖上的特种兵接到信号,用力一扯,辰凌一手持着盾牌抵挡冷箭,一手紧拽着绳索,飞快攀岩而上。

其它特种兵,也纷纷效仿,向山崖上撤走,而大部分人则被迫留下,阻挡冲杀过来的秦军。

峡谷内,厮杀声、惨叫声,火光燃烧,兵器纵横,死者堆积如山,残肢断臂,散落得到处都是,鲜血染透谷底河床,扑鼻的血腥,刺激起士兵们胸中疯狂的杀意。

“一个都不要放过,全部诛杀!”

孟贲感到秦王身边,发现秦王身中一刀两枪,鲜血汩汩,只怕活不了多久,一股愤怒和悲怆感涌上心头,孟贲双眼发红,嘶吼一声,手中凤翅镏金镗往地面一戳,从战马得胜钩上取下一张铁弓来。

搭箭上弦,猿臂一伸,铁弓拉成满月,朝着正攀岩到上方的辰凌,一箭就射出!

弓弦振动,当朗朗一响,弓箭犹如流星一般,嗖地穿射出去,划破空气,穿金裂石的劲道,直射辰凌的后心。

辰凌一直在防备下面的弓箭,幸好有盾牌抵挡,否则早就被射出几十个窟窿来,变成刺猬。

但这一箭,却胜过所有弓弩,速度快上接近一倍,威力大了三倍,辰凌心头一惊,急忙举盾去挡。

“当!”

一声炸响,如闷雷响彻山谷,那铁箭竟然射穿的盾牌,幸好辰凌反应机敏,在洞穿盾牌的瞬间,歪头一闪,箭头连同箭尾,一起穿出,身后的岩石上,仍深入半尺,颤动不已。

“哦靠,好强的臂力!”

辰凌脸色微白,急忙快速几步,蹬着岩石,借助上面将士们的扯拽,几个呼吸登上了山腰处半悬崖上。

这时又有一箭射来,辰凌躲闪时间不足,双手紧握盾牌,朝着冷箭狠狠地砸出,用盾牌连挡带砸,这才抵消了铁箭的威力,不过下面的其它秦军,也发现了辰凌,数十支弓箭射出,辰凌急忙后退,在挡箭躲闪时,左臂被一箭,幸好不是刚才那铁弓铁箭,否则整条胳膊就废了。

“快,接应下面的兄弟们,准备立即撤走!”

辰凌强忍着疼痛,冷汗直冒,一箭射入筋骨,多亏他有内劲护体,关键时候,内劲绷紧了肌肉,使箭没有射入骨头,否则伤势更重,多半会残废,现在只是伤到了肌肉。

几个特种兵急忙上前围住主帅,搀扶进入岩洞,简单的包扎处理,由于医疗水平有限,无法立即取出箭头,只能用匕首割断手臂甲胄外面露出的箭杆,前端部分还留在手臂肉里,暂时不能动,否则狼牙箭头剜掉一块肉,流血不止,很快就会失去力量,接下来还要生死逃亡。

第十一卷 燕国复辟 第242章 生死时速

辰凌退在半山崖的岩洞口,被特种侍卫简单包扎一番,山崖下厮杀正烈,喊杀声和惨叫声不断传上来,辰凌听得心头一搅,那些都是跟他出生入死大半年的兄弟,都是他一手练出来的精兵悍将,只因为国家利益不同,却被迫要牺牲一些。

原本,他在出征之前,答应过易太后,尽量不要伤害秦王和秦国王族的子弟,毕竟易太后和储君血管里流着老秦人的血,但那不过只是妇人之仁,在争夺天下,尤其是当前情况下,根本不肯能松手。

因为辰凌通过历史的例子,看到太多了杀父弑兄,有明君,也有暴君,何况这种政治联姻之下的血缘关系,更是薄如纸,他不会怀疑,如果是秦国势大,也不会有丝毫仁义之心,放过他燕国的王族。

而且中原七雄,甚至加上宋、越、鲁、卫等小国,哪一个国家相互之间,没有政治联姻,都是外交的需要而已,拉拢盟友,稳住脚跟,结盟出兵,争取利益的一个途径,没有人会蠢得真相信,因为有联姻,就会成为真正的联盟,真正的亲戚,都是利益使然!

正所谓“君不谋失臣,臣不谋”,在其位谋其政,身在储君之位,涉及到燕国的利益,成王败寇,什么血脉亲情都不重要了,父兄之情那是常理,但谋权帝王术则是天道,要天道,绝常理,自古枭雄所为!

大争乱世,需要仁义,但是利不能讲究太过,否则就是迂腐不堪,难成大器。

辰凌心里一番挣扎后,并不后悔,理性战胜了感性,狠下心来,不再去想秦王的死活了,只要重伤垂危,就已经达到使秦混乱目的了,下一步考虑是如何逃亡。

在这临近潼关,后面都是秦军退后来的大军,往栎阳方向撤退,正好被白起和河西大营的军队封堵住,只能往东北方向,河西高地山塬方向撤走。

“赶快,全力掩护山崖下的兄弟们,撤上来!”辰凌仍念念不忘下面的兄弟,下去八百多人,能活着上来一个是一个。

山崖上几百人朝着下面放箭,峡谷内的弓箭手则朝着攀岩的特种兵和顶上的伏兵射击,有的特种兵知道逃无希望,索性不逃了,选择马革裹尸,洒血疆场,断后与秦兵恶战。

“你们这群秦狗,今天让你们见识见识,大魏将士的尊严!”

“来呀,老子豁出去了,杀一个赚一个,现在杀了二十多个了,老子赚大了。”

“秦国要亡了,大魏国万岁——!”

山谷内传来苍狼特种战士的怒吼声,大义凛然,视死如归,满腔热血,挥洒豪情,吼声响彻峡谷,直上云霄,最后吼声越来越小,倒在血泊中的大魏儿郎,都被发狂狠辣的秦兵大卸八块,断成肉泥了。

半晌过后,终于连攀岩带绳索扯拽,终于上来几十人,其中沈铮也在其中,然辰凌松了一口气,其它数百将士,全部魂埋山谷了,牺牲不可谓不大,但是斩杀的秦军,也有三四千,还射杀不少秦国重臣和策士,这样一来,秦国朝政人才凋零,可谓损失惨重。

“撤!”辰凌毫不犹豫,下令立即撤走,数百人哗啦啦拔腿就奔,这时秦军已经开始从山脚包围上来。

辰凌带着特种兵杀出一道豁口,敢在五里外一处密林,跨上坐骑,扬鞭飞驰,绝尘而去。

顷刻,后面两千秦军轻骑兵追随在后,看来这些秦军将士也全都愤怒了,不把这群伏击的魏人杀光,他们誓不罢休。

“驾——!”

特种兵们一起策马,跟着辰凌向西北狂奔,进入了秦川河西之地,四面八方都是追兵。

秦国始封诸侯时,有整个八百里渭水平川,再加上河西三百里和后来夺取的西戎之地,地广两千余里。当其时也,秦国是除晋国以外的第二大诸侯。此皆因为秦族对平王东迁有大功。

然自战国以来,魏国从魏文侯任用李悝变法后,国力大增,又用吴起做了上将军对诸侯作战。三十年间,吴起率领魏国铁骑攻下函谷关,大小六十四战,夺取了秦国黄河西岸的五百多里土地,将秦国压缩到了华山以西的狭长地带。

函谷关失守!少梁山地的龙门渡口同样失守!秦国的门户洞开,地不过七八百里,人众不过一两百万,可用之兵不超过十五万,若非吴起被魏国群小陷害而被迫逃到楚国,秦国真有可能被魏国吞灭。

经过商鞅变法之后,秦国强盛,重新夺回了河西、函谷关等要塞地段,辰凌带人奔驰在河西旷野上,夕阳下,北风呼啸,乌云渐渐合拢,很快就要下雪了。

赢珂儿仍在马背上,只不过没有和辰凌同乘一个坐骑,因为辰凌现在负伤了,一个手臂无法动弹,不能再搂抱佳人了,把他放在贴身侍卫的坐骑上。

“辰凌,告诉我,你们究竟做了什么,为何会负伤而归,又去伏击谁去了?”

她看到这些将士虽然风尘仆仆,浑身狼狈,沾满血迹和泥土,但是各个脸上充满了骄傲和不屈,眼神都是兴奋之色,肯定是伏击得胜了,强烈的不安,浮上她的心头。

“别问了,知道对了对你没好处,乖乖等你的俘虏,等出了河西秦地,会考虑放了你,否则,我们大魏将士,也不惜辣手摧花!”

“你这个恶魔,肯定不得善终!”赢珂儿见辰凌不答,还恫吓她,有些生气。

辰凌冷笑道:“做我的敌人,才会不得善终!”

这对八百人马飞奔在河西山塬地段,偶尔遇到设防的关口,直接策马硬闯,导致越来越多的追兵,在后面追杀着。

天色已经黑了,夜幕来临,这些特种兵已经只剩下七百六十人了,人困马乏,全靠着一股倔劲和意志撑着,这都幸亏平时训练有素,磨练出来,要不然,体质肯定吃不消。

“将军,追兵越来越多,似乎在轮番追赶,前方守军似乎也受到鹞鹰报告,设卡也变多了,看来秦军下定决心,要围剿咱们,致我魏军于死地!”乔瑛说道。

辰凌微微点头,他不清楚这里位置,问道:“这是河西哪里,还有什么路撤退?”

“回将军,这里是河西义渠地带!”

“义渠?”

沈铮在河东长大,对于秦国历史多少有了解,道:“将军,义渠,一个古老的部族,商末周初的时候,义渠是西戎中有数的大部族,也是少数几个以“国”自称的强大部族,那时侯,他们的活动区域在漠北草原,是个完全游牧的草原部族。义渠人剽悍善战,占据着漠北最好的河谷草原,到了西周末年,周幽王失政乱国,要废黜太子宜臼,申侯是太子舅父,便秘密联络西戎发兵保护太子,西戎本来就对中原敬慕不已,黄发、红发、义渠、犬丘等八个最大的部族便联合组成了八万骑兵攻进了镐京,号称“八戎靖国”。”

“哦,原来是八戎靖国的义渠,这里应该在洛水和泾河之间,咱们不能继续合兵走了,分成两股,乔瑛、沈铮带一支军,本将军带一支,各统三百多人,分两个方向,你二人带人渡过洛水,一个南下奔往风陵渡,看看能否赶在魏军撤走之前登船,本将军带兵绕走上郡,横穿河西之地,从北面赵国茅津渡渡河!”

第十一卷 燕国复辟 第243章 分道扬镳

辰凌当机立断,下令分两拨人马,这样分散敌人的注意力,人少了,好避过一些关卡的岗哨,方便隐藏和潜行,人多了反而容易暴露追杀。

乔瑛、沈铮二人都要跟随将军身旁保驾,却被辰凌拒绝,因为分开行动,生死难料,全靠运气,是多个副将,还是少个侍卫根本作用不大。

“将士们,我们现在还活着,已经是个奇迹了,想想这两天我们的所作所为,很快就会传遍中原各诸侯国,大家都是魏国的英雄!”

“辰将军——!”

将士们高呼着,兴奋而又悲壮,众人都明白,这样的辉煌战绩,是靠着无数战友的生命换回来的,甚至包括他们的性命在内,不久也不属于他们。

“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两心照汗青,将士们,人生在世,难免一死,有轻于鸿毛,有重于泰山,咱们完成了先锋重任,捣毁秦国要塞、火烧粮草,促成五国伐秦的大业,就算死,都是烈士,为国捐躯,死而后已!”

“为国捐躯,死而后已!”

剩余六七百的将士,被辰凌一番感染发动,个个都热血起来,刚有要丧气的人,忽然又重新凝聚了杀意和斗志,不屈的精神。

辰凌知道此刻关键时候,容不得耽搁时间,当下喝道:“立即行动,分兵突围!”

“末将领命!”乔瑛和沈铮在马背上拱手接令。

这时秦国公主赢珂儿挣扎落地,听到辰凌鼓振士气的话,心头一惊,暗想这人不但计策狡诈,诡计多端,想不到口才也是了得,短短几句话,就让这群蠢猪将士,个个冒险去送死!

“哼,辰凌,你们在河西之地,陷入秦军重重包围之中,还望向逃出去吗,老秦之地防守森严,关卡林立,岂容你们说来就来,说走就走,要想活命,乖乖放了本公主,待本公主回头去向我王兄求个情,赦免你们死罪,从此为我秦国效力!”赢珂儿还妄想稳住这些亡命之徒,拉拢他们,减少秦军的伤亡,还能保住自己安危,想不动一兵一卒就控制住他们。

可赢珂儿却不知道,秦武王已经重伤濒死了,辰凌和乔瑛、沈铮,以及随身铁卫樊凡、林哙、张昊、罗荆等人面面相觑,旋即哈哈大笑,笑得前倾后仰,最后眼角闪着泪花,充满了一股悲壮豪情和得意之色。

秦武王已经活不长久了,他们都心里清楚,让公主回去求情,只怕这些人死得更快更惨,都是把心一横,朝着辰凌一抱腕,调转马头,扬鞭催马,朝着洛水的方位奔去。

辰凌望着众将士远去的背影,心中默默想着:但愿这些生死兄弟能逃出秦地,虽然他们都是魏国人,自己是燕国人,但是毕竟同生共死过,有一定的感情,如果把他们安插在魏国的军中,有一天燕国伐魏的时候,可以兵变倒戈或起义投诚,省去名戎相见、洒血疆场了。

上兵伐交,中兵伐谋,下兵伐战,任何时候,不战而屈人之兵,远远要比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胜仗要高明!

就在这时,后方数里处火把通明,马蹄响动,不断吼着:“辰…凌…,哪…里走…”近万人在马上齐声吼着,声音滚滚传来,犹如晴天霹雳炸响。

辰凌知道再耽搁不得,用右手一把拎起赢珂儿,如老鹰提着小鸡一般,放入自己身前,又变成同乘一个坐骑,催马就走,三百多名特种兵紧跟其后,向西北高奴的方向狂奔而去。

“放我下来,你这个恶魔!”赢珂儿挣扎几下,但被辰凌右手紧紧箍住,受伤的左手轻提缰绳,纵坐骑飞奔的方向。

辰凌喝道:“老实一点,等出了秦地,自然会放你,别惹急了我,辣手摧花!”

赢珂儿见识过辰凌的雷霆手段,虽然天生傲骨,又天不怕地不怕,但面对辰凌这等一人之力,能震慑诸侯国的人物,也有些不知所措,暗生敬畏之心。

………

顷刻,后面的秦军赶到了辰凌与乔瑛等分别的地段,经过探马查看,确认魏军残余人马已经分成两队,每队大约三四百人,分别朝着西北和东南方向逃去。

“白将军,辰凌真的在这支人马之中吗?”秦王御前禁卫副统领裴炎问道。

在裴炎身边的男子,眉峰冷峻,满脸肃容,整个人犹如一把出鞘的利剑,峻拔锋利,此人正是白起,本来他在函谷关时,被秦王派遣他点兵一万赶赴栎阳救援,却途中遭到伏击,与柳岩、曹晖率领的伏兵激战在一起。

秦魏山谷大战,互有伤亡,坚持了两个时辰后,曹晖被白起斩杀,柳岩带领数千人马,退守风陵渡。

白起没见到辰凌,心中越发不放心,没有立即追赶魏军残兵,而是只带领两千骑兵朝着潼关进发,因为他越想越觉得蹊跷,以辰凌的谋略,应该不止安排这些,既然辰凌去潼关,猜想其所图必大。

想到这,白起愈加担心起来,因这个时刻,秦王正班师回潼关,如果辰凌半途伏击那还得了,故此白起连扇自己几个耳光,带着骑兵马不停蹄向潼关进发,没走三个时辰,就在峡谷内看到死伤惨重的秦王御前禁卫军。

等白起看到秦王的伤势后,痛心疾首,兽吼三声,发誓要将辰凌碎尸万段,让孟贲护送秦武王回潼关治伤,同时派人去咸阳请秦国‘智囊’樗里疾,前来潼关主持大局,一旦秦武王不测驾崩,那秦国面对内忧外患,就到了生死存亡的边缘。

孟贲也知道其重要性,本来带人追杀出数十里,又折返回来,护送重伤昏迷的秦武王,听白起这么一说,更明白这件事的严重后果,无奈其它谋臣死的死,伤的伤,惊吓未定,一时也出不了什么主意。

于是,白起这才与禁卫军副统领裴炎一起带兵追击辰凌逃窜的人马,决心要为大秦国除去这个祸根,出兵时只有三四千人,在途中不停有关卡的守军加入,到后来接近一万骑兵,万马奔腾,呼啸着追杀上来。

第十一卷 燕国复辟 第244章 陷入重围

白起猜到辰凌兵分两路撤退,他在路口,望着两个截然相反的途径,陷入沉思,该如何派兵?

他与辰凌之间,现在是国恨私仇,满腔怒火,无处倾倒,怎会轻易放过辰凌的生机?

“将军,该如何派兵追击,辰凌会走哪一条路?”裴炎询问道。

白起沉思半晌,心想以辰凌的性格,往往行事出人意表,出其不意,超出常人的理解,而且胆大心细,善于谋计,如果我是他,在这个时候,面对这两条路,一个是捷径,绕过洛水,折返东南黄河渡口,一个是绕走高奴、北地。

“以辰凌的性格,应该是……”白起目光望着洛水的方位,看了一下,忽然转头望向高奴的方向,冷笑道:“去往黄河渡口虽然便捷,但是他绝对不会如此轻易选择,一是因为捷径往往受制于人,一旦秦军反扑了渡口的魏军,他将无处可退,二是他沿途可以多了解秦国,采取其它高危行动,给秦国造成更多的破坏!”

白起想到这里,当机立断道性:“裴炎将军,你速速带领五千骑兵甲士,渡过洛水,追击那一支魏军,白某带人追击去河西北部的那一支魏兵。”

“好,白将军,咱们各自带兵追击,为秦王报仇雪恨,为秦国剿灭仇敌!”

“魏将辰凌就在其中,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一定不能放过!”

“定然!”裴炎拨马之后,调兵点将,随后策骑驰出,朝着洛水方向追去。

白起于是带领其余将士,继续往北面追击,在黑夜下,火把通明,犹如一条火龙,声势浩大,追击残余的魏军。

“辰凌,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白起心中不断咆哮,对辰凌的仇恨到了很深的程度。

………

河西之地多丘陵山塬,高山林立,人烟相对中原来说显得稀少,追出几十里外,由于特种兵们不熟悉路,又在两处关卡内冲杀耽误一阵,渐渐被后方的秦军追赶上来。

“辰将军,秦军追上来了,至少了数千人马!”侍卫罗荆说道。

辰凌回首拿着望远镜一望,看着火把之处,统领骑军的正是白起,心想真是冤家路窄,想不到这次追赶的秦将竟是他,这下脱身可就有些棘手了。

其实辰凌完全可以落马藏匿起来,让这些侍卫带兵继续逃亡,引开注意力,但是那样做,也就太无情了,辰凌即使为枭雄,杀伐果断,但是如此放弃部将,独自逃命的事他也做不出来。

“将军,咱们地形不熟,黑夜之下,甩不掉这群追兵!”侍卫林哙焦急道。

赢珂儿见秦军很快就要追上来,而且这里山塬多丘陵和盆地,如果没有向导引路,很容易原地打转,被秦军围拢在里面,芳心暗喜,说道:“辰凌,你们没路可逃了,赶快下马投降吧,可免除一死。”

辰凌一边骑马,一边扯出一根布带,把受缚的秦国公主和自己身子绑了几道,一面等会冲击过程中,她忽然落马,一种生死的感觉逼近,辰凌凭着直觉告诉他,这一次,恐怕要面对一场夺命战了。

“将士们,都跟紧了,进入山塬林道,甩开追兵!”

“喏!”

三百多战骑拨马冲入山林,在林叶藤枝灌丛中穿梭,后面的秦军无法全部冲进来,只能派出八百轻骑追击,其余大部队,熟悉地形,开始兵分两路,从山塬丘陵包抄过去,要形成合围之势。

辰凌等人却并不知道,在丛林中,望远镜也要受到遮挡,这个时候,已经来不及停下来辨识方位,只有冲出山林,甩开追兵,然后再寻找逃亡路线。

就在这时,侧面一支骑兵似乎林道好走一些,比他们都要快,迅速包抄上来,虎狼秦兵冲杀过来,士气威猛。

辰凌一见侧面杀来的秦兵要阻截住他们的去路,知道形势不妙,一声发喊,拔出碧玄剑,带头冲杀出去。

“将士们,跟随本将军杀出重围!”

“冲啊!”

一时间密林内尽是喊杀之声,就在这耽搁的时候,后方的骑兵马蹄声靠近,越来越逼近了,一旦追击到,就会形成合围之势,到时候辰凌他们必死无疑!

辰凌剑法如虹,连斩数十敌人,但是秦军犹如潮水一般,迅速地涌过来,几乎把他们这三百多人给淹没了,俗话说双拳难敌四手,对方人数太多了,一波倒下后面迅速冲上来,而特种兵则是倒一个少一个。

剑枪交鸣,血雾蓬蓬,到处都是血色,无数的秦兵前仆后继,他们要用强大的战力,压垮这几百魏兵。

辰凌一看形势危机,朝着身边作战的樊凡、林哙众侍卫吼道:“放火烧林!”

众侍卫和特种兵都明白过来,有的虚晃一枪,腾出手来,掏出行囊内或马套内的火种,往后面和侧面甩处,然后中间未参战的几名特种兵,弯弓点火就射,顷刻之间,火光燃烧起来,无论敌我双方都陷入一片火海之中。

辰凌利用火势对特种兵一方的优势,杀出一条血路出去,正在这时,一名秦军都尉手提一根亮银枪,朝着魏军撤走的方位喊道:“辰凌,哪里走!”

辰凌环目一扫,只见身旁的亲卫和特种兵,已减至一百多人,而四周林木则全是火光,喊杀声呼啸震天,也不知有多少敌人从山林中杀至。

他回头一望,一名副将正带兵从火海中冲杀出来,辰凌摸出一柄飞刀,用足手劲和内劲,甩手射出,瞬间就听到后面惨叫一声,那名都尉中刀落马,倒在血泊之中。

此时特种兵们展现出不凡能耐,硬生生从秦军重围中冲出,忽然间,只不过随着一阵厮杀,辰凌发现身边只有百余骑了,后面仍传来兵器交击声和恶斗声,有些魏军武卒见逃出机会太小,所幸主动留下来断后,在后面阻挡着山崩海啸一般威猛的秦军冲击。

在山林一阵飞奔,转眼进入一道山涧,天色渐渐转明,东方露出鱼肚白,很快就要天亮了,后方的马蹄声,似乎在十里之外,有一段距离。

辰凌下令补充一下淡水,调节一下阵型和气势,短暂几分钟的休息,然后继续赶路,只要冲出山涧,就是河西北部丘陵和高原地段了。

赢珂儿被辰凌绑在怀内,在密林中厮杀出来,好几次差点被刺到,吓得芳容失色,秦人的鲜血喷溅在她的衣裳、脸颊,有些污渍,但是也难掩出尘婀娜的气质。

这秦国公主容色极佳,虽然没有白若溪、洛语嫣、墨妃暄这等十大红颜榜上女子超凡脱俗,美若天仙,但也有国色天香的倾城之姿。

“臭辰凌,赶快松开人家,本公主身子都在僵硬发麻了。”经过几个时辰的捆绑,没有任何自由,手腕早就酸麻了,此刻叫嚷着。

辰凌于是松开了捆绑在两人之间的麻绳,让她在马背上简单地换个坐姿,这时赢珂又道:“辰凌,放我下马,本公主要……要……那个!”

“哪个?”辰凌策马飞奔,听见秦国小公主的话,不解问道。

赢珂儿脸颊红晕,如红布一般,狠狠瞪了他一眼,低声怒道:“要小解…快憋死我了。”

辰凌无语,白了她一眼,回道:“这是我们生死存亡的时候,你偏要在这个时候小解?我这一百多兄弟命,不能因为你这一泡儿给葬送了,忍着吧,小公主,活人还能让憋死?等出了山涧,没有追兵拦截,自然会让你小解的!”

第十一卷 燕国复辟 第245章 兵不厌诈

赢珂儿被气得满脸通红,恨死了这个辰凌,不但是秦国的敌人,还是个无耻的人,一点也不懂怜香惜玉,说话还那么粗鲁,毫无君子风范。

“臭辰凌,你作死啊,这个你也限制人家啊?”

辰凌嘿嘿笑道:“小公主,忍会吧,我们现在都是亡命之徒,一会不定能干出什么事来,朝不保夕,命悬一线,哪有世间跟你啰嗦这些!”

“可恶,辰凌,赶快投降吧,你们已经无路可退了,河西之地,你们根本都不熟悉地形,逃不出我们轻骑队追赶的,虽然刚才被你冲出了山林,但并不等于你就能逃出河西,死心了吧。”

辰凌摇头冷笑道:“我一点也不担心,有秦国公主在手,我就不信谁敢不顾及你的性命,只要秦将不敢动你,自然不敢伤我们,除非遇见一个比我还恨的,否则河西谁又能拦截住我?”

赢珂儿脸色一变,又满脸红表霞,转为一阵红一阵青,心想:可恶,这辰凌早就想好要挟持她了,必须得脱身,甚至不惜一死,也要留下这个辰凌,他太可怕了,不畏生死,冷血无情,毫无人性弱点,越是这种人,越难对付!

如果辰凌是个好色之徒,赢珂儿会想着用美色引诱,如果他是个谦谦如玉的君子,公主会装作可怜来博得同情,如果他爱财重权势,可以许诺重金高官加以削弱他的意志,可是辰凌所表现出来的,让赢珂儿觉得无从下手!

越是这样,赢珂儿越急着脱身之策,然后调兵灭杀这个人,绝不能让辰凌这号危险人物活着回到魏国,成为斩秦的利剑。

辰凌见她不说话了,心中一软,似乎觉得对她太狠心了,这小公主也就十六七的年纪,比下落不明的程素儿、香消玉损的怡儿,小了一两岁而已,今日却被迫要利用她来作为最后突围的筹码,让他多少有些芥蒂。

但是转念一想,战场上无所不用其极,正所谓兵不厌诈,这诈就是欺骗,如果是儒家悲悯的酸秀儒生,墨守成规的君子,绝对上不了战场,因为这些人的性格,不是纸上谈兵,就是妇人之仁,过于讲信用,不善用谋计欺诈,过于看重生命,反而落得全军覆灭。

战场上,若是两国交兵,外交和谋略都无法解决的时候,那就是赤.裸.裸的厮杀,用将士们的热血去铺平疆土,用战士的尸体,堆积成防线,不杀敌,就是被杀,再简单不过的道理,这就是战争!

辰凌策马奔出数里,终于在山重水复之间,柳暗花明,出了悠长山谷河床林道尽头,这时一轮喷薄的红日,自连绵起伏的山脉巅峰处奋力跳出,艳丽的朝霞映红了天空,照在这批魏军特种兵的脸上,无数黑色的瞳孔,在温柔地晨晖中流光溢彩。

忽然远处沉重的号角响起,从一处无亘山坡的背面,骤然冲出密密麻麻的秦军,旌旗飘展,黑色的铠甲战士,手持着长戈在阳光下闪着冷辉,骑兵渐渐靠拢,徒步方阵迈前数步拉起了阵势,后方的弓箭手也把弓弦拉好。

“不好,是秦军,拦住了去路!”最前面的特种兵百夫长黄猛警觉过来,策骑回头禀告。

辰凌得知后,策马冲上前,用望远镜眺望,在两百步外的秦军阵势中间,有数十骑秦将出现身影,正中间的正是青年白袍小将白起!

原来这白起兵分几路从山林后面、两侧围剿,但他却带着人马绕过了山脉,马不停蹄赶到出口拦截,因为他隐隐猜到,即使在山林那么恶劣的环境下,重兵围堵,以辰凌的手段本领,不一定能堵住,于是亲自统兵在此设伏,果然等到了辰凌等百余骑。

秦军三千多人马,要围堵一百余人,后面又有源源不断的秦军追来,形势可想而知,简直是十死无生,好比纵然战神项羽在世,也无法冲破汉军十面埋伏的防线。

辰凌长长吐了一口气,心想这白起还真是自己的死对头,上次我击败他一次,让他狼狈不堪,这次却让他把我堵死在这,换做其它秦将,未必能会追上我,更别说堵截我了。

“是我们秦军黑甲精锐,辰凌,你无路可退了,前无进路,后有追兵,乖乖下马受绑,我会带你向王兄求情,归顺我大秦,也封你做将军,如何?”赢珂儿看到秦军堵住去路,心中稍安,开始用攻心计,妄想打破辰凌和这支魏军将士的心理防线,只要意志一松动,那肯定就无法抗衡了。

战场上,士气一弱,没有了拼命狠劲,虎狼之师也会变成窝囊废,不战自溃!

一时间,所有魏军特种将士,都把目光聚集在辰凌身上,以他马首是瞻,是战是死,全凭他一声军命。

辰凌撕扯一条衣片,又拔出宝剑,用布条在手和剑柄上缠了好几圈,等会一定有番恶战,其它将士看到主将的动作,都明白过来,血战到底,也学着他那样,纷纷撕扯布条,缠住枪杆和剑柄,免得到时候汗渍和鲜血使手心变滑,免得握不住兵器。

此际,前方的秦军开始喊话:“魏军听着,我们已经拦住了去路,赶快让你们主将辰凌出来对话!”

辰凌淡淡一笑,心想这白起却不简单,能料敌先机,猜出我在这出来,除了他对这里地形熟悉外,这与将帅心智和谋略、出色的判断力也大有关系,如果今日不死,日后还真不能小觑了他!

上一次我胜他一局,这一次他一定认为扳回来,和我战了个平手,报仇雪恨,那我就陪他再玩一次!

辰凌嘴角噙着笑意,在队伍中间,扯掉将军帅袍,里面的盔甲服装颜色,早就提前染画一番,竟然与特种兵军官的一摸一样。

原来在这次枭首行动之前,辰凌就进行了涂染,原本的铠甲是出征前魏公子送他的锁子甲,甲片光亮,而将士是不同青铜与生铁混合制成的铁甲,色彩发暗,因此辰凌也把锁子甲片抹了些乌黑色,铠甲衣服上也插了不少灌草,脸上都是画的绿痕。

为了让特种兵看到主将的位置,因此他披了一个大红色斗篷,有斗篷在,就让将士们有了主心骨。

这时趁着樊凡与秦军一方传令官喊话,他扯掉斗篷,挂在马鞍后面,又撕下一条布带,朝着怀内的赢珂儿微微一笑,说道:“公主,这次让委屈你一下了。”

赢珂儿冷哼道:“你一笑,肯定没有好事,说吧,是不是让本公主过去,吩咐他们放了你,本公主劝你,还是放弃抵抗,乖乖归顺我大秦国,不要做无谓的牺牲。”

辰凌摇头奸笑道:“你也太不了解我,今日就让你这小丫头见识一下我的手段!”他用话语引开赢珂儿的警惕,忽然布条勒住她的嘴,让她难以开口说话,怀内的赢珂儿剧烈挣扎,但是辰凌却丝毫不动摇,今日让她一开口,估计这一百多条人命就搁在这了。

封住了秦国公主的嘴,只听赢珂儿嘴里叽里呱啦摇头在抗议,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满脸的愤怒。

辰凌压低声音道:“待会听我的命令,随时准备突围!”

“喏!”

辰凌带着十几名近身侍卫策骑驰出前列,这时樊凡还在与对面的传令官在相互对答:“你们赶快放我们离去,否则你们会后悔的……”

秦军将领听得莫名其妙,最后白起见魏军将士说辰凌不在,有些忍耐不住,喝道:“告诉他们,辰凌再不出现,本将军就要立即下令,乱箭齐发,射死这群魏猪!”

“魏军听着,辰凌再不出现,我家将军就要下令放箭了,到时候,你们都要被射出刺猬,赶快放下兵器投降——”

辰凌以家族玄功收敛真气,忽然喝道:“你们听着,秦国公主赢珂儿,现在就在我们手中,嘿嘿,你们要放箭,你们的公主也难免一死,少废话,赶快闪开一条路,让我们过去,否则,你们公主也难免一死。”

赢珂儿听到这,开始唔噜唔噜摇头似乎在说什么,但是难以出言,相隔二百步,对面的白起等将领哪里听得清,但是却看清了公主的面容和衣服,都是心头一惊,这可是秦武王一母同胞的妹妹,怎么会落入魏军之手!

白起在这一刻,忽然有些担心,原本壮志满满,以为胜券在握,成功堵住了辰凌,扳回一局,斩杀他,不但可以为秦王报仇,还能洗刷先前的耻辱。

但是对方有公主在对方手里,秦武王刚刚伤重,如果公主再出现差错,太后只怕要伤心欲绝了,一旦怪罪下来,他这个副将官爵可就吃不了兜着走。

“辰凌在哪?”

“我家将军不在,已经渡过洛水了!”

白起眼睛很尖,发现这个人虽然涂抹了脸,气息虽然波动不明显,也就武师的级别,喝问道:“你是这些人的首领?”

辰凌不卑不亢地回道:“没有错,我叫凌三,凌厉的凌,兄弟们都尊称我一声三哥,本来辰将军以为你会带兵追杀他们,继续渡过洛水,让我们带着公主绕走河西,伺机回魏,想不到你们却在这设兵伏击,看来是老天不让我们活命了,那好,我们就和你们血拼到底,有公主陪葬,我们也赚够了!”他越说越激动,还真把自己当成‘凌三’了。

“凌三?”白起听对方自称凌三,并非什么辰凌,而且他也未真见过辰凌,这里的人,都没有亲眼见过辰凌,而且现在辰凌收敛了内劲气息,又涂抹了脸,大家基本都是一个造型,服装也不是先锋帅的战袍,开始有些怀疑了。

赢珂儿听了辰凌的话,心中大骂:这个臭辰凌,原来想了这个以真乱假之计,太狡猾了,她焦急地不停摇头,嘴里含糊不清地呐喊,这一举动,让秦军众将更加不安了,心想公主如此受惊,身为臣子,不能保护凤驾,实在罪该万岁。

这些禁卫军将领都是热血方刚,性子直爽,一认出公主,加上对方承认不是辰凌,都认为是真的,公主一焦急,他们反而以为公主是害怕慌乱了,纷纷劝向白起道:“白将军,赶快搭救公主,否则我们统统罪该万岁!”

第十一卷 燕国复辟 第246章 杀出血路

白起怒视这群魏军,恨不得立即下令全部射杀,原本以为这次堵住了辰凌,却想不到,对方并不是他,这让他报仇雪恨的心,患得患失,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你们这群魏贼,用女人来要挟,算什么男人!”白起高喝一声,质问这群魏军贼子。

辰凌冷笑道:“如果我们不是男人,就站不到这里了,秦川山河,尽在我们魏军铁骑之下,一国公主,也被我们兄弟生擒,秦国,也不过如此!”

“我说三个数,立即放了公主,放你们一条活路,滚回大魏去!”白起试着攻心理战,让他们放松警惕。

辰凌更是这方面的高手,冷哼道:“笑话,有了公主在手,我一是她跟我一起去魏国,二是今日我们和她,一起死在这里,我们这些人,都是烂命一条,公主她可是千金之躯,看谁的命金贵?”

白起目光凶猛,狠狠地注视大着一百来号人,只要一声令下,他们全部要变成铁刺猬,但是公主在他们手里,白起作为忠君爱国的青年将领,对王族的人,格外尊敬,这赢珂儿可是秦武王的一母同胞的妹妹,王族血脉,岂能因他一时愤慨,而让公主遭受分毫的伤害?

所有秦军将领都紧紧盯着这支参与魏军,一声不吭,注视着公主和凌三之间的距离,无论如何放冷箭,也不能一下解救,气氛一下凝固了。

辰凌看出这支秦军杀气在动摇,受制于他,此时不走,更待何时,低声喝道:“冲出去!”

一百余骑没有朝着正前的山坡冲杀,而是斜插出去,几乎同时扬鞭催马,手持短盾,以防冷箭,压低身子在马背上飞驰。

“驾——!”

魏军启动的速度太快了,眨眼工夫,战马蹿出十多米,秦军没有主帅的命令,不敢轻易放箭,正因为如此,辰凌才肆无忌惮下令冲锋,就是要趁着敌军有所顾忌的时候,撕破一条血路。

没有正面冲击,因为辰凌不知道后方还有多少人马,沿着山坳侧面狂奔,斜秦军的防御线,外侧的魏军特种兵马技娴熟,用盾牌挡着外侧,以免被冷箭射到。

“白将军,他们要逃跑!”

“他们一个也逃不了,传令下去,不准射人,但是可以射他们坐骑,不往公主周围射,但是可以射杀外围的魏卒,削弱他们的力量,等只剩下寥寥数人的时候,我看他们如何反抗!”白起杀机四起,决定不放过任何一个。

两千通身黑甲的轻骑队,两翼分张成雁翎阵形,护卫在白起两翼随他推进,甲胄鲜明,鞍鞯整齐,十分威武雄壮。

再向远看,全部笼在已经开始变淡的雾气之中,只能影影绰绰看到秦军齐整的军容和冲宵的杀气,却看不清到底有多少人马。

这些秦军开始了大拦截,向辰凌他们百余骑包围过去。

“杀!”

辰凌在中间指挥,并没有冲在最前,这是古代战场将军作战的重点,因为将帅是一军之灵魂,有他在,将士们就有了主心骨,不会成为一盘散沙,大军最需要的是调度,指挥的大将,而不是冲锋在前的勇夫。

否则一旦主将在最前面中了绊马索、陷马坑、枪林倒刺摔倒,非死即伤,那么他身后有十万大军也无济于事。

此刻冲在最前的特种兵,刚要交锋,袖口中袖箭、飞刀、匕首、旋风刃等暗器齐施,一个照面,就干掉了冲前拦截的数十名秦兵,以这批强悍的虎狼秦兵,也不禁有些胆怯,这支魏军也太生猛了吧。

辰凌在中间吼道:“兄弟们,拿出你们的血性和勇敢,撕破秦军,咱们回故国去!”

一百来人凝聚在一起,犹如一把出鞘的利剑,再经辰凌这么一刺.激,备受鼓舞,大好七尺男儿,满腔热血,经过无数次艰苦特殊训练,为了什么,就是在这一刻杀敌时能以一当十,万夫莫敌,十步杀一人,热血疆场,不死不归!

“冲啊——”

沸腾的热血燃烧在苍狼特种兵的胸膛,骑兵如风,秦军阵列人群内,长枪长剑猛地一挥,就撂倒了十几个秦兵,到处是人,杀出了血性来,如狼扑入羊圈,疯地大杀四方,最后因寡不敌众被乱戈刺下马背,剁成肉泥,但一人却杀了十几个、甚至几十个的秦兵,足以自傲了。

无边的战力突然爆,这一群全副精良装备的特种兵,如同凶猛的狮狼般冲入敌群,咆哮着、砍杀着,那狠辣之态,深深震撼着敌军的斗志。

一些人的剑刃枪锋已经砍得卷了口,人马拥挤,一边打斗一边奔驰,速度却越来越快,一个不慎就要落马淹没在“洪流”当中。

这时数名秦军中郎将、都尉手持车轮大斧、鎏金枣阳棍、熟铜双锤、三刃虎头枪,策骑紧追上来,叱喝连连,不断催马,战马长嘶声中,他已追及到辰凌周围不远,要解救公主,一声厉喝声中,一人手提着的一杆长枪就象毒舌蛇信,攸然刺向辰凌后背。

“休伤我们将军!”罗荆、林哙持剑回马就挡追来的秦将,马打盘桓,激战在一起。

十个回合后,忽然“嚓”地一声牙酸刺耳,罗荆本来是要避过枪头削向枪杆,不知怎地却堪堪劈中枪头,手臂一震长剑扬起,胸腹间门户洞开,那长枪一缩一伸,已经从他前心刺入、背心皮甲处透出。

“啊!”

锋利的三刃枪尖尚未滴下鲜血,那持枪大汉虎吼一声,单臂一扬,竟将那罗荆从马上挑起,随即双臂运车,长枪如轮,把那健壮的铁卫好手凭空扔了出去,随即双腿控马、双手拧枪,直取辰凌的方位。

另外两将合战林哙,追后一锤把后者砸落马下,侍卫接连阵亡。

辰凌眼见数名铁卫如此惨死,不由目眦欲裂,他勒缰驻马,猛地一兜马头,手中举着锋利的碧玄剑,也迎面冲了过来。

马踏的卢飞快,几人都是马上骁将,把战马的助跑利用的淋漓尽致,锤、棍、枪、斧、剑,混站在一起。

这时辰凌不再掩饰实力,猛然一声长啸,剑诀犀利展开,这一下实有惊天动地的威势,劲气如山,又借着骏马冲击的强大力道和自身的腰力、重要,人马合一,骑术和武功的完美融和,劲道使用妙到毫颠。

唰唰唰唰几道快剑刺出,见血封侯,刺破胸口,斩首滚落,四名秦将全被他斩杀,五阶武者的实力,!

白起正在远处看到这一幕,心头一震,大叫道:“不好,这凌三隐藏了实力,肯定就是辰凌,给我冲上去,生要人,死要见尸!”

他这个气啊,这个辰凌,太狡诈了,差一点就把他给蒙骗过去了。

而此刻,辰凌只感觉前方一片血腥气,左右亲卫纷纷倒地,成了敌人屠杀的目标,也不知道已经付出了多大的伤亡代价,才硬生生趟开了一条出路,马蹄踏在血浆、烂肉里,发出的声音都有些奇怪,混战之中,冲出重围,忽然间,辰凌发觉自己身边只有五六骑了。

第十一卷 燕国复辟 第247章 诀别

辰凌带着五六名侍卫冲出突围,百余骑基本都战死沙场了,这些连他也无法改变,因为有战争就会有伤亡,谁也无法保证,自己的人可以不死。

喊杀声逐渐被抛在后方远处,四周尽是茫茫的荒野,尽管已是清晨,但是云层低垂,似乎马上就要下雪了。

“马上撤走,今日载到秦将白起手里,来日必定擒杀之!”辰凌轻喝了一声,想到刚才一番血战,怒愤填膺,杀机大盛。

此刻怀内的秦国公主满身沾满不少血迹,基本都是辰凌和侍卫们杀敌时飞溅的血迹,辰凌瞧向怀内的赢珂儿,满眼泪珠,神色幽怨,没有了丰姿光彩。

辰凌有些内疚,解开她嘴上勒着的布条,让她恢复说话能力。

“臭辰凌,你这个无赖,恶学贼,杀了我们那么多的秦兵,他们都是秦国的热血男儿——!”

“公主,别说废话了,两国交兵,必有死伤,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我跟他们并没有私仇,可是各为其主,生死有命,马革裹尸,战长杀敌,这是我们军人的天职,你们秦人死了,难道我的部将就没有伤亡吗,分兵前,我带着三百儿郎,可现在呢,只剩下六人了,我们的伤亡就不大吗?”辰凌大喝一声。

赢珂儿憋着一股火,吼完之后,看着自己霓裳上的血迹,刺鼻的血腥,再联想到昨晚的杀戮,忍不住作呕,她毕竟还是一个少女,看到如此惨烈的厮杀,性命如草芥被收割,难免有些受不了。

辰凌把她的手臂上的绳索也挑断了,放她下马活动一下,由于长时间被绑着,手腕都有些红肿了。

赢珂儿委屈地在灌丛内小解一下,她打算逃跑,但是绝对很难逃出这几人的手心,而且这时候,她反而不想逃了,她要跟在辰凌身旁,多了解这个人,只要他不死,日后对于秦国都是一大祸害,知己知彼,对他了解越深,越有机会找到突破口。

当她从灌丛内换了一件辰凌随行带的干净武士服,显得宽松,完美的身躯在武士服内凸显,简单地擦拭脸颊污泥血迹之后,露出清美的容颜,虽然只有十六七的年纪,但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再过两年,肯定会倾国倾城。

赢珂儿看到辰凌正包扎着左臂,鲜血已经染红了一大片铠甲,浑身灰尘,脸色上涂抹的墨绿纹,使他的容貌有些模糊,看不清原本的容貌,但是清秀的眉毛、薄薄的嘴唇,星眸剑目,想必也是一位英姿倜傥的男子。

“如果他能投靠我大秦,那么秦国统一天下的步伐,就会提前实现吧?”

秦国崇尚武风,男女老少均好战,崇拜英雄,推崇武力,这辰凌数次出其不意,打破常规,使秦国遭受重创,虽然秦国上下恨透了辰凌,但也对他充满了敬畏!

凭靠一人之力,使一国为之惊恐敬畏的,这才是真正的豪杰枭雄!

“辰将军,远处起狼烟了。”一名侍卫站在山坡上举目望着远处,忽然发现狼烟冲起,远处尘土飞扬,急忙汇报。

辰凌用单筒望远镜眺望,果然十里外,马蹄荡起的烟尘滚滚升空,显然追兵逼近了。

“上马,立即撤退!”

辰凌大吼一声,转身向着下面的赢珂儿道:“委屈公主再跟我们走一段,等出了秦国疆土,我们不会为难你,定然会放了你。”

赢珂儿玉立在那,瞅着马背上正襟端坐的辰凌,不知为何,她有一种很倾慕、很信任的感觉,似乎相信对方的话,一言九鼎,不会食言一般,与她对辰凌的仇恨构成一种矛盾,心中交战。

“好吧,你要答应我,不要再杀害我们秦国一兵一卒了。”

辰凌淡笑道:“只要他们不拦截阻杀我们,我们肯定不会主动招惹他们,走吧,生死由命,富贵在天,能不能逃出秦国,自有天数注定!”

他一搭手,扯住赢珂儿的手臂,后者一蹬马鞍,纵身跃起,重新坐入辰凌的怀内,这两日都是在他胸膛内吃喝睡觉的,往后一靠,舒服的感觉,再次充盈她的芳心:如果我们不是敌人就好了。

“走!”“驾——”

七匹战马驰骋在荒野上,朝着洛水上游河西北地的方向驰去,绕过上游山段,经过九原、上郡就能出了秦川,继续往北就是草原,往东就是赵国领地。

望山跑死马,一点不假,在河西秦川,山岭颇多,群山环绕,半日出了旷野,就在追山奔驰,一重又一重,连绵不绝。

由于几日来干粮和淡水已经用光,马匹狂奔数日,也开始出现不适,人困马乏,濒临绝境,而后面的秦军,似乎越来越近,轮番追击,各条大小山道都派出轻骑部队,要层层包围。

嗖嗖嗖!

一阵箭羽射落,正扎在辰凌等人身后数十米的后方,这是定位箭,大约一百二十步的距离,秦兵轻快骑兵就要追上来了。

这时来到一处山坳隘口,再往北山势逐渐陡立起来,山口有两条岔口,辰凌等人来到山坳口处,陷入茫然。

“将军,你从右面的路口先走,我们在这断后,把他们引到左面的山道。”

“不行,要走一起走,我不会让你们白白牺牲在这的!”

樊凡一脸傲然,诚挚道:“将军,我们能从普通武卒中脱颖而出,都是您一手提拔,跟随将军出生入死,连破秦军,屡建奇功,已经无憾了,这次孤军深入,我们跟着将军绝地枭首行动,完成大事,已经足够了,最后就成全我们吧。”

“不行,我不能让你们都魂埋河西,牺牲的将士们已经够多的了。”辰凌一声大喝,死去的将士太多了,让他有些不忍。

樊凡和剩余五人哗啦啦跳下马来,抽剑横陈在脖子间,就要自刎的姿势,异口同声道:“请将军先走,否则我们死不瞑目!”

辰凌看着几人一脸的决然和悲壮,知道这几人决心已定,难以改变,要舍生取义,断后掩护辰凌逃走,心中一热,感觉到将士们的豪情和拥戴,而他呢,完全把这群生死兄弟当成了利剑,一把削弱秦国的牺牲品!

虽然这是他必须要做的,身为燕国储君,没有办法的选择,但是此时此刻,看到将士们的以死报答,忍不住虎目含泪,哽咽道:“将士们,我辰凌,一定不会亏待各位的家眷族人,你们都是大魏国的英雄,我以你们为荣!”

“将军走好!”六个侍卫和特种兵,单膝跪在地上,泪流满面,慷慨激昂。

辰凌一咬牙,猛地调过马头,扬鞭催马,策骑朝着右路奔去,绝尘走远,剩下六个大魏武卒,在原地朝着辰凌远去的方向,连磕了三个响头,感谢将军的知遇提携之恩,然后迅速起身,握剑挺立,转身面向千军万马奔袭而来的秦军,满腔热血,视死如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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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卷 燕国复辟 第248章 濒临绝境

辰凌一边策马狂奔,一边不是滋味,自己一手打造的王牌战旅,就这样付之东流了,滕虎率领数千人在栎阳守城抗秦,柳岩、曹晖带一万人马伏击援救栎阳的秦军,尽管能击杀不少秦兵,但是他们也会损失惨重。

“白起,这次你逼我入绝境,下一次,我会让你再次成为我的手下败将!”

赢珂儿在他怀内,看着辰凌脸色变化,心中一叹,刚才听到他亲口承认自己是辰凌,不知为何,她还是有些激动,也十分好奇,这辰凌究竟有何神秘之处,能如此的厉害!

“恨我吗?”辰凌忽然开口问道。

“嗯?”赢珂儿愣了一下,没想到对方会忽然问她,有点茫然道:“恨,但也不恨,你曾说过,彼此各为其主,军人就是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谁也不会手软,都在为各自的国家而战,都是各国的英雄,只是,这种英雄的成名,往往都已屠杀对方国家的将士为前提,他们手中都染满了鲜血!”

“不错,一将功成万骨枯,领这是自古以来,大争之世,群雄争霸,没有人能避免,因为这个世道,时代决定了每一个人的命运,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深闺梦里人,一脚迈入战场,转眼尸骨成山,你以为我很喜欢战争吗,可即使没有我,秦国与中原六国之间,仍然会无休止地争斗下去,最后受苦的还是无辜百姓而已!”辰凌轻轻一叹,催马狂奔。

的确,在春秋战国孕,育出的时代精神是强力竞争,强势生存,用当时的话说,就是“凡有血气,皆有争心”的“大争之世”。

所谓大争,就是争得全面,争得彻底,争得漫长,争得残酷无情。

春秋三百年左右的纷争组合,就像春水化开了河冰,打碎了古典联邦王国时代的窒息封闭,铁器出现、商业活跃、井田制动摇、天子权威削弱、新兴地主与士人阶层涌现,整个社会的生命状态大大活跃起来。

进入战国,这种纷争终于演变为大争,开始了强势生存的彻底竞争,弱小就要灭亡,落后就要挨打,成为几乎没有任何缓冲的铁血现实,彻底的变法,彻底的刷新自己,成为每个邦国迫在眉睫的生存之道,于是有了魏国李悝变法、楚国吴起变法、秦国商鞅变法,韩国申不害变法等等。

由此引发的人才竞争裸白热化,无能的庸才被抛弃,昏聩的国君被杀戮,名士英才成为天下争夺的瑰宝,明君英主成为最受拥戴的英雄;一时间名将辈出,大才如云,英主迭起,历史被卷进了这场全面彻底的大竞争之中!

赢珂儿听他说完,蹙起黛眉,陷入了沉思,以前想不到的道理,这时豁然开朗,从前被老秦人灌输的思想,就是秦魏世代的仇怨,以及秦国吞并中原六大战国的野心,可为什么会有这些想法,没有人讲的明白,听辰凌道出大道理,赢珂儿第一次觉得,在大争之世面前,没有大奸大恶,枭雄都是各自博弈,所有的将士都只是国君的棋子而已。

“那么这场争斗要一直持续下去吗,那要死多少人啊?”

辰凌摇头失笑道:“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东周气数已尽,不出几十年,就会有一个诸侯国取代周天子,成为一统天下的帝王,到那是,车同归,文同书,统一尺度和货币,天下就会太平了。”

“这个诸侯国会是我们秦国吗?”赢珂儿问道。

辰凌嘴角露出一股玩味之色,心想如果我不出现,自然是秦国统一天下,可是我成了燕昭王,那就要抢夺先机和江山气运,取代秦国,横扫天下。

“任何一个诸侯国都有机会,就看如何去经营谋划了。”辰凌搪塞道。

赢珂儿柳眉一弯,娇美无限,问道:“辰凌,你为何如此为大魏国效力,魏国多人杰,但从未重用过,良禽择木而栖,何不投效我秦国,以你的将才本领,肯定能做个大将军!”

辰凌淡笑道:“我不认为秦国能在最后胜出!”

“那魏国呢?”

“也不行!”

“那你看好哪个国家?”赢珂儿撅起小嘴问道。

辰凌脱口刚要说出他看好燕国,但转念一想,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如果今天我告诉她,我看中燕国,那么很有可能,回过头,秦国会把燕国作为防范的重点,不利于我燕国的发展。

“齐国!目前齐国就要吞并了燕国全境,成为东方第一大国,如果秦国也衰弱下去,那么齐国无疑成为诸侯霸主,再过几十年,齐国财力、国力、军力都会成为最强的,如今齐国有稷下学宫,里面名士无数,为齐国出谋划策,齐国孟尝君,养士三千,义薄云天,广交天下豪杰,这些都代表着齐国的气运,日后统一天下,多是齐国!”辰凌顺水推舟,把齐国列出来,使它处于众矢之的。

赢珂小嘴一撇,哼道:“齐国?外强内干,打不起一次硬仗,齐国虽然富有,但是国家不崇尚武风,军力虚弱,我秦国十万精兵,就能击败他齐国五十万人马,你信也不信?”

辰凌心中暗想,等击败了秦国,重创之后,回头我要把齐国夸大,让诸侯国人人自危,联合抗齐,西秦东齐衰弱之后,燕国就轻易避开两大强敌!

就在二人边骑边逃的时候,后方马蹄声轰隆隆响起,秦军再次逼近了距离,在峡谷口断后的几名侍卫,樊凡下令清除了辰凌奔走那条峡谷的马蹄痕迹,然后派一名往另一方向奔去,其余人则设路障抵挡了一会,最后全部诛杀。

白起为人谨慎,杀伐果断,性格孤傲,看到两条岔口后,毅然决定分兵追击,不肯放过任何一条路径,所以就有了这一支轻骑兵追击辰凌的场面。

辰凌眉头一皱,加快了坐骑的速度,奔跑如风,如箭一般在山石路上飙射而去。

赢珂儿此刻心情有些矛盾,既希望辰凌被生擒,又希望他逃脱,整个人倚靠在他怀内,随着马匹的赶路,彼此的身体一晃一晃,紧紧地摩擦着,肤肌相贴,彼此听到对方的心头,她毕竟还是一个少女,不知不觉,脸颊有些羞涩。

转眼越跑越高,顺着山体就奔了上去,来到一处山崖沟壑之处,前方是一条万丈悬崖,对面也是一个山崖,但两崖之间,有十多丈的距离,无论是纵马还是他轻功飞窜,都会落下悬崖。

“怎么办?前是悬崖,后有追兵,只有拼上这一回了。”辰凌心中一狠,也来不及想其它的了,扬鞭一催马,朝着悬崖一阵助跑,纵马飞跃而过。

“啊——!”赢珂儿紧紧搂着辰凌,想不到他会如此冒险,如此万仞高崖,这么长的距离,他也敢一试。

可惜战马和两人飞跃过一大半时,就开始出现下滑的趋势,在空中已经逐渐低过了对岸的山崖高度,几个呼吸,两人连坐骑就开始坠向对面的山体崖壁。

“完了!”赢珂儿一阵后怕,脸色发白,这要坠落悬崖,非摔死不可。

就在这时,辰凌忽然一踏马背,提着赢珂儿的身子飞离马背,跃向悬崖山壁。

“抓住!”辰凌身体刚一接触崖壁,伸手就抓住一根灌草,另一只手提着赢珂儿,可是后者没有蹬住,身子蓦然下滑,辰凌猛地抓住她的手,赢珂儿却整个人悬在空中,只有一只手被辰凌紧紧攥住,两个人的处境非常危险。

第十一卷 燕国复辟 第249章 落崖

悬崖高万丈,崖底下面有水流淌过,此处是洛水的上游,这条河水就是洛水的分支,汇入洛水,最后注入黄河。

辰凌一手攥着灌草,一手握住赢珂儿的手,两人就这样悬浮的半空,犹如风里残烛,摇曳不定,随时可能熄灭覆亡。

“抓紧,不要松开!”辰凌紧紧勾住下面的秦国公主,两手五指相连,但是身体由于悬空着,手劲儿越来越松。

赢珂儿仰首望着辰凌,看到他紧张的脸色,关心的神态,心中感到一阵暖意,这一刻,似乎两个人抛开了国仇家恨,不是敌人,这一刻,他们只是患难与共的朋友!

“原来,他关心起人来,如此让人动心!”赢珂儿感受着辰凌浓厚的阳刚之气,男子的豪情,芳心内有些奇怪的想法在滋生,如果两个人一直这样相互扶持帮助,不成为敌人该有多好!

哗啦啦!

碎石沙土落向山崖下,掉入河水之中,水面荡起一阵波浪,而辰凌的坐骑,也摔落入河水中,砸出一个浪花,在水里翻滚几下,被湍急的水流冲跑了。

赢珂儿向下望了望,一阵后怕,面对悬崖峭壁,身处险境,不怕死那是假的,但此刻,她被辰凌紧紧握住,拉近了彼此的距离,竟然生出一种为他而死的想法。

“辰凌,松手吧,死一个,总比死两个好!”

“你再说什么傻话!”辰凌大喝一声。

赢珂儿凄然一笑:“从见你第一面,我们就是敌人,我恨不得活刮了你,但是,现在我却改变了想法,其实抛开恩怨,我还是很乐意和你成为朋友,患难与共,不离不弃……”

“你敢什么?”辰凌竟发现这个傻丫头,主动要松开手指,甘愿自己落崖,不想拖累他。

“想不到这妮子如此刚烈!”辰凌紧紧拉着她的手,用力往上扯,可惜他此时也悬在半空,只靠一手拽着灌丛使力,效果不明显。

赢珂儿似乎看出来了,一直这样下去,两个人势必都要落崖,如果注定要牺牲一个,那还不如自己成全了他,这一瞬间,赢珂儿竟然淡然生死,这一种感觉,连她自己都弄不明白,为何自己会为了这个还并不熟悉的男子,如此甘愿去死!

“难道这就是感情吗?可是我和他之间,还未真正开始,难道就要结束了吗?”赢珂心中想着,苦涩一笑,仔细看了辰凌一眼,希望把他的轮廓都刻入脑海,期待来生,自己再和他相遇!

“不要管我了。”赢珂已经松开手,打算落崖,让他逃生。

可就在这时,辰凌猛然攥住她的手腕,用尽全身劲力,把赢珂儿抛上山崖,这一使劲,救命的灌草也断了,他也因为失去平衡,身子被反作用力弹开,落入万丈悬崖。

关键的一刻,辰凌决定先救她,虽然他是一个杀伐果断,意志坚韧的人,但面对这一刻,一股侠义豪情涌上心头,正义感战胜了自私心,决定先救这个小公主,至于自己,就看天命了。

在辰凌落雁的刹那,辰凌想到很多,白若溪、洛语嫣、墨妃暄、程素儿……不知以后还能不能见到了,或许,这一落崖,自己又要穿越了。

这一次,自己的选择究竟是对是错呢?为了一个并无瓜葛的秦国公主,牺牲了自己,这并不理性啊,这是我辰凌做的决定吗?可是,如果不这样,小公主会自己选择落崖来成就我,而我作为顶天立地的男儿,岂能那样薄情寡义?

想到这,辰凌觉得自己还是不够冷血狠心呀,究竟适不适合做争夺天下的君王呢?自己根本做不到君王那样无情,无情最是帝王家,哪一个开国之君,不是杀伐成河,踩在尸骨登上王位?

可是让他再重新选择,辰凌还是如这样,舍生取义,问心无愧,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

别了,若溪、妃暄!别了,战国时代!别了,燕国子民!

“不!”

赢珂儿被甩上山崖顶的刹那,就明白了究竟发生什么,看着为了救自己,落下万丈悬崖的辰凌,这一刻,一股巨大的情感震撼她的心灵,让她满眶热泪!

“这辰凌究竟是个什么人呢?”

赢珂儿做梦也没想到,辰凌会舍命救她,身为秦国公主,自幼生在王族宫庭,耳濡目染,见惯了即便亲如父子、近如兄弟为了权势地位、利害得失也能尔虞我诈、毫不留情的事情,可是他……他为了她的性命,放弃了生命……

“他竟如此在乎我,他竟如此重情!”

赢珂儿觉得辰凌实在是一个奇男子,完全不了解他,热泪盈眶,此时芳心里都是辰凌的影子,充塞在她的身体,深深刻入辰凌的烙印,没有任何时候,有此时的强烈情感,几乎超脱了生死!

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

有些时候,人的感情,能超脱生死,为了情,为了义,生死相许!

“他为我而死,我独活还有什么意思!”

赢珂儿眼看辰凌就要落入湍急的谷底水面,她也豁出去了,没了理智,纵深一跳,整个人跳入了悬崖,竟然殉情了。

“我来陪你了,辰凌!”赢珂儿淌着泪,嘴角却含着笑,清辉素面,她地肤肌有种柔和透明地美,那淡锁的双眉间,隐隐带着一丝如烟地怅然。

辰凌就在落河的时候,看到一个婀娜身影也从高空跳落,秀发轻飘,衣袂翩飞,如仙女落凡。

“赢珂儿?”辰凌一下子愣住,这妮子在干什么?脑子缺哪根弦了?怎么也跳下悬崖,殉情?不会吧!

“噗通!”

浪花激荡,辰凌落入河水内,急忙闭气,以内功屏住呼吸,任它河水浪花拍打,河水冲击翻滚,都不畏惧,只是他心中仍然在想着:赢珂儿,为何也落水了?

紧接着,又是噗通一声,赢珂儿娇美的身躯,长衣飘飘,也落入了河水之中,两个人,先后从万丈悬崖摔落,连摔击带呛水,昏昏沉沉,顺着水流冲入下游山谷。

第十一卷 燕国复辟 第250章 灭秦计划

五国盟军迅速攻入了函谷关,经过一日一夜的整军,已经彻底掌控住了雄关天险。

公孙衍带领着五国将帅和公子进入了函谷内城,大殿之上,分主次坐好之后,纷纷兴致勃勃,庆幸这次大战成功。

“函谷关扼守崤函咽喉,西接衡岭,东临绝涧,南依秦岭,北濒黄河,地势险要,道路狭窄,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秦人依靠这座雄关,虎踞龙盘,高枕无忧,这回终于让我中原诸侯抢回来了。”公孙衍感慨万千。

“三次了,事不过三,终于五国盟军,击败了西秦的虎狼之师!”平原君拍手叫好。

孟尝君微笑道:“秦国的栎阳内,粮草被烧,秦军前线无粮可用,整个河西都失去了抵抗能力。”

屈原道:“西秦残暴,早处已对中原诸国虎视眈眈,我们既然攻入函谷关,破了秦国的大门,不能就此松手,趁他病,要他命,目前秦国士气低沉,而我盟军士气高涨,应该再次调兵,乘胜追击,数日后,兵发潼关,把秦国人,再次赶回西戎之地。”

公孙衍捋着胡须,犹豫道:“当务之急,是牢牢稳住河西之地,消灭河西守军,把尚未撤走的河西守军,全部吃掉,消灭秦国有生力量,站住脚跟,然后压进,逼迫秦人继续西迁!”

“下一步如此出兵,请公孙相国下令,我等一定遵从!”众将士对这次伐秦取得的成果,都比较满意,虽然伤亡惨重,但毕竟达到了目的。

公孙衍当仁不让,沉思一下,喝道:“首先,就是兵分几路,入侵秦川,大兵压境,让秦国继续后退,一由赵国平原君,派人通知黄河对岸的茅津渡守军,可渡江作战,从西北方进攻秦地;二由楚国屈原大夫,派人通知武关外守军,攻打武关,进攻巴蜀,使秦国战线各处受敌,如果能攻入巴蜀,切断秦国后方粮仓,那么秦国人能否熬过寒冬,都是未知数。”

“同时我魏国军队,也会大举渡江,入侵洛水以北的河西土地,夺回少梁山要塞,把河西一带秦国所有驻军全部粉碎,齐国、韩国暂时整军,继续向潼关进发,兵临城下,对秦国造成压顶的形势,到时候,秦国人必定心慌,后方国人一乱,民心不稳,前方抵抗的士气,也就瓦解了。”

“高明,最好派人能到秦国后方,发动西戎少数民族各部落闹事,在西北边陲之地兴兵反扑,这样一来,东西夹攻,秦国必亡!”

“西戎有十几个部落,都砸秦国压制之下,早就不满,一点火就着,我齐国与韩国与西戎部落都交易往来,这件事就交给我两国了,找商贾带着密探和斥候进入秦川,引诱西戎少数民族哗变,让秦国陷入内乱。”

“好,各国依照计策行事,数日内,横扫河西,把秦军压制在潼关以西的渭川地带,数百里的河西之地,五国瓜分。”

“就这样说定了。”

“我们都按公孙相国的意思照搬。”一时间所有将士都振奋了。

公孙衍轻轻一叹:“也不知辰凌此刻如何了,还没有回来复命,是不是出事了?这个人是帅才,而且身上有大气运,魏国能否横扫天下,日后就看他如何成长了,千万不要夭折。”

………

燕国境内。

暮云低垂,大雪下了两日了,寒冬早一步在东北黑土地上来临。

秦开按照储君先前制定好的策略,率先派出尖刀特种兵袭击了辽东襄平城,斩杀守卫后,城外的大军呼啸涌入,一夜之间,歼灭齐军三万人,溃散和投降的有两万,辽东的防御被撕破,步云山的新军开赴前线,在辽东与前方的齐军对峙。

与此同时,北边的渔阳城,也被墨家拿下,一万墨徒忽然出现在渔阳城,袭击了齐军大营,火烧粮草,使得齐军弃城逃跑,随后派人通知燕军大营,派兵过去交接城池,修建防御工事,抵挡齐军反扑。

如此一来,燕军接管了两座大城后,开始严格防守,在城内招兵买马,扩大新军队伍,很多燕人得知王室有了储君,开始抗击残暴的齐军,而且颁布了新发令,救济百姓,安抚难民,顿时城内人心振奋,满城壮士高呼,声震宇内,热血男儿,都加入了新军队伍,拥护储君。

一时间,燕国之地,一人振臂,万人高呼,风起云涌,抗齐大势已成。

………

辰凌似乎做了很多的梦,有身为特工执行特殊任务,有他回到古代战场厮杀的噩梦,就这样,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醒了过来,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竹床榻上,穿着一件薄衫,盖着暖被,手臂传来阵阵疼痛,伤口处被白绢布包裹住,看来有人把它重新包扎了。

“这是哪里?我怎么在这?”他左右环顾屋内,没有人,只有简单的一套桌椅,其它空无一物。

辰凌勉强撑起了身子,觉浑身骨头都快散架了,他依稀记得,当日被秦军追赶,他纵马越向山崖对面,却在半空坠落,他扯住了灌丛,最后为了救秦国公主,自己反而摔落悬崖,看着现在的打扮,确定自己没有穿越回去,还是继续留在战国,就是不知被谁救了。

那日河水湍急,就是水性极好的人也要被这股冲劲灌蒙,何况身落万仞,砸入了河水内几个跟头,呛了很多水,顿时把二人掀得晕天昏地,被水流冲刷出来,都已经不省人事了。

“不知公主如何了,她最后为什么也跳下悬崖?”辰凌莫名其妙,直到现在也没搞明白。

辰凌下了床,活动几下,确定身子无大碍,放下心来,依稀听到一曲埙音悠然响起,幽幽的萧音随着月色轻轻漫延开来,细细的一缕,却有着一种穿透灵魂的力量,辗转悠扬,透着几分苍凉和幽美。

埙的音色本就低沉浑厚,透着些许苍凉,在这万籁俱静的秋夜,这细细幽幽的一缕埙音,透着几许思念,还有几许少女情怀,仿佛这片天地都被这缕埙音充塞得满满地。

“这埙曲,似乎在哪里听过,怎么如此耳熟呢?”辰凌陷入了深思,忽然身子一震,难道是她?

第十一卷 燕国复辟 第251章 深山遇故人

埙是用陶土烧制的一种吹奏乐器,圆形或椭圆形,有六孔,亦称“陶埙”,早在殷商时期就是一种主要乐器,辰凌是在穿越回古代之后,河东战场听过一个人吹奏过,那就是程素儿。

可是后来辰凌因功被调离战场,押送甘茂去往大梁,与程素儿分别,等后来辰凌在大梁城站住脚后,派人回河东大营接素儿,却得到消息,河东大营被秦军偷袭,素儿下落不明,让辰凌难过好一阵。

此时他听到这股埙音,古朴、浑厚、低沉、哀婉,在月色下透着几分神秘和沧桑。

会是素儿吗?辰凌心中激动,有些迫不及待地披上外袍,从茅舍石屋走出,外面银光素裹,竟下起了雪。

辰凌一阵唏嘘,幸亏掉入河中时候,没有下雪,如果他再被晚救上来,河水被大雪覆盖,很可能河面会结冰,非冻死他不可。

他推门走了出去,山村的画夜晚黑朦胧的,只有这一院两三间房点着小油灯,灯光如豆,光不及远,四周都是群山,黑乎乎的,似乎整个山谷内只有这一个小院。

辰凌看了看天上被乌云掩住的那轮上弦月,他只觉得寒气澈骨,四野静寂,也不知道秦国公主赢珂儿在哪,千万不要出事,否则自己不是施手搭救了?

他来到一间房舍下,透过纸窗缝隙看去,发现在青铜炙光下,一位少女身着一件对坎青布小棉袄,上束了一条缀玉的带子,一头墨染般的秀发用一条洁白地丝帕系着,温婉动人。

辰凌屏住呼吸,静静看着灯光下的少女,容貌俊俏,皮肤并不如雪肌白,但是浓浓的眉毛,挺俏的鼻子,丰润的嘴唇,仍十分俏丽,双手捧着埙凑在薄而红的上吹奏。

埙音流泻出来,带着淡淡哀伤的曲调,那哽咽的声音好似有着说不尽的思念,道不尽的柔情,却也让听者感受到那份心碎之感。

辰凌看清她的容貌之后,顿时涌现一股惊喜表情,正是他朝思暮想的程素儿!

“素儿…素儿……真的是你吗?”

茅舍石屋内的少女,听到窗外呼唤声,浑身一震,停止了吹奏,身子僵了一下,猛地抬头望向窗外,这时辰凌继续在窗外呼唤她的名字:“素儿…”

“辰大哥!”

程素儿听出了辰凌的声音,急忙放下陶埙,蹬蹬几步夺门而出,在窗下与辰凌正面相对。

“真的是你,素儿!”

“辰大哥,是我,呜呜——”程素儿一头扎入辰凌的怀内,呜呜抽泣起来,多少日来担惊受怕,挂念着他,烽火遍地,不知情郎身在何方,是否平安?

辰凌紧搂着素儿,感受在胸膛前颤抖的伊人,心中愧疚,但有颇多无奈,乱世佳人,一旦走散,要在重聚太难了,这一次能再相遇,完全是一种机缘巧合,很明显,自己被素儿救了。

程素儿并不是那种倾国倾城的绝美,算不得极美的少女,但浑身上下有一种空谷幽兰的神韵和气质,加上她妙手回春的医术,和空谷黄鹂的清脆声音,显得十分清丽逸美,隽秀亲切,犹如一朵不濯纤尘地墨莲莹然水上。

“素儿,我好想你!”辰凌盯着程素儿,深情说道。

程素儿觉察到了他灼热的目光,脸上也有些害羞,忸忸怩怩地扶着辰凌回到房中。

“素儿,跟我说说,上一次秦军袭击河东大营,你躲在哪了?我在大梁曾派人回去接你,但是却听到河东大营遭袭,你下落不明,当时可把我给急坏了。”

程素儿听得心头一暖,芳心舒畅,说道:“当日那晚,我睡不着,在后营看了一番伤员之后,就在后山上吹埙来着,忽然听到前方大营左右两侧冒起了火光,有秦军的骑兵偷袭,马踏连营,整个河东大营都炸开了锅,我当时不敢多待,就拼命向山谷跑去,但是在山麓上不小心,踩空的石头,滚落山涧,就被一位途经的高人搭救,带回了这里。”

“哦,想不到是这样逃出了劫难,对了,这位高人是谁,既然搭救了你,我自然要当面谢过他。”辰凌说道。

程素儿道:“这位奇人就是扁鹊老先生,如今是素儿的老师!”

“甚么?神医扁鹊?”辰凌一愣,这扁鹊可是中国传统医学的鼻祖,中医理论的奠基人,史称‘医祖’。

“辰大哥也听过老师的名讳啊,呵呵,老师他的确医术神奇,精于内、外、妇、儿、五官等科,应用砭刺、针灸、、汤液、热熨等法治疗各类疾病,有起死回生之术,这些日子,素儿跟随老师学习医道,受益颇深。”程素儿以崇拜的神色讲述尊师扁鹊的医术。

辰凌点了点头,对于这等名人,他毫无怀疑,毕竟扁鹊在中国医学史上太有名了,中华传统医学的开山鼻祖,问道:“他老人家现在何处,我能见一见他吗?”

程素儿摇头道:“老师他已经离开了山谷,被秦国的宫人请去咸阳,据说秦武王身体不适,急需老师他去抢救,今日上午急匆匆赶往咸阳去了。”

“秦武王他还没死吗?不过也好不到哪去了,即使扁鹊在世,恐怕也难以回天了。”辰凌相信扁鹊医术高超,但是更相信他的飞刀的杀伤力,相隔数日,即使扁鹊赶赴咸阳,秦武王估计已经不行了。

辰凌问道:“素儿,是你救的我吗?”

程素儿微微点头,道:“两日前,老师和我去山谷采药,在河水礁石堆发现了辰大哥,还有一位少女,昏迷在礁石堆内,于是费很大劲,抬回谷内。”

“哦,公主她,也被你们救了,那太好了。”

“公主,什么公主?”

“她是秦国的公主,是我在秦地执行任务时,挟持的一个人质,幸亏有她在,我才没有被乱箭射死,可是在飞跨山崖时,落下悬崖,差点丧命。”辰凌心有余悸说道。

程素儿一听,都有些后怕,眼珠泫然欲泪,双臂紧紧抱住他的虎背熊腰,脸颊晕红,轻声道:“辰大哥,你千万不能出事,要不然,素儿也活不下去了,我…

一直在等你。”

第十一卷 燕国复辟 第252章 托付终身的一晚

程素儿再也忍耐不住,一下子扑倒在他怀里,泪珠儿便如泄了闸的洪水汹涌而下,积累数月的感情,在这一刻彻底爆发。

辰凌被素儿紧紧搂住,顿时感觉到浑身血液都在变暖,热血沸腾,似乎找到了家的感觉,自己来到战国时代,两次被她救活,等于欠了素儿两条命,第一次接触的古代女子,让辰凌感到无比的亲切。

“素儿,这次我一定不会再让你离开我了,做我的女人吧,嫁给辰大哥!”辰凌与素儿感情虽然没有白若溪深,但是却感觉和素儿,能性命相托,包括告诉她,自己的燕国储君身份。

因为他和素儿之间,没有任何利益瓜葛,可以放开心房,真心交流,带他回燕国,做自己的王妃。

当然此刻不宜说出来,因为太大煞风景了。

辰凌伸手揽住素儿的小蛮腰身,感受着佳人颤抖着娇躯,在怀内呢喃,犹如受惊的小鹿一般。

这时只听着素儿轻轻点头,轻咬着他胸膛的衣襟,蚊子般声音道:“好——!”

辰凌听得心头一荡,对素儿的爱恋更加强烈,着看着她,看她地如花玉容,看她眉稍眼角的少女风.情,耸胸细.腰,长.腿隆.臀,试问谁能不跃然动心?

“素儿!”

“嗯?”素儿慢慢抬起螓首,眼波荡漾,象池中水纹似的一闪一闪,明媚,水灵。

辰凌轻轻握住她的小手,脸上露出温柔的笑意,她的手柔软,带着暖暖的体温,轻轻在她发端一嗅,清香中人欲醉,一时陶醉在这难得的温柔乡里,温柔道:“今晚,把你交给我吧!”

“啊?”程素儿闻言之后,整个娇躯一震,万没想到辰凌会如此要求,羞涩无比,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同意不是,拒绝也不是,脸颊遍布了红霞,低下螓首埋在他怀内,莫不出声。

辰凌一看素儿的表情,柔中带添,羞中带涩,欲拒还迎,哪还不明白少女的心思,俯下头,对准她的,毫不客气地吻了下去。

唔……”程素儿明亮的双眸闪过一抹动人地光彩,随即便涌满浓酽如醉的醉意,她合拢了双眸,先是被动地被辰凌挑开红唇,探入舌尖,略一挑拨之后,素儿挺胸发出一声宛转缠绵的吟呻,那吟呻媚得入骨沁髓,让人心旌荡漾,紧接着,她柔滑妖冶的一双纤纤素手便主动揽上了辰凌的脖子,唇如花瓣般轻盈地合拢、压揉……

不一会儿,辰凌把素儿横放在,俯压在他身上,一番缠绵缱绻,蹂躏的素儿身上柔软的长衫袖都随着薄衿卷了上去,身下露出一对秀气的美足和小半截秀气的小腿。

那双足难耐地绞缠在一起,纤美的脚掌上卧蚕似的十只脚趾,时而缩紧、时而张开,在辰凌的爱.抚下难耐地表达着这它的意见,就像风中摇曳的绽开花蕾,任凭君意。

程素儿被辰凌大嘴封住,彼此纠缠吻在一起,顿时素儿感觉眸子醉了,身子醉了,心也醉了,在辰凌比酒还浓的甜言密语中,她毫无抵抗地被解开腰带,褪下了夹袄和长衫。

顿时光嫩的胴体美得如梦似幻,轻软柔顺的乌黑秀发,与那沃雪一般白嫩柔滑地肤肌相映成趣,秀美的容颜楚楚可怜,瘦削的香肩与挺拔地,构成立体的曼妙曲线。

辰凌一时看得痴了,那呼吸却渐渐急促起来,他一把抱起这暖玉生香的美人儿,将她轻压在,着她的身子。

“噢…哦…”素儿唇齿间只能发出咿唔的低吟。

她见辰凌迷恋的眼神犹自盯着她赤光的身子看,素儿害羞地扭转了身去趴在榻上,拉着裘被掩到腰间,遮盖了她部分身体,但那曼妙丰盈的浑.圆翘臀却露在空气中,圆翘如小磨盘,肉嘟嘟的。

“啪!”

辰凌看的眼谗手痒,啪的一下,一巴掌拍在素儿圆翘的臀上,打得一声脆响。

程素儿一声尖叫,翘臀火辣辣的,身子一荡,一股莫名的热流在血脉内涌动,忍不住扭动身躯和,一摆一晃,尤其那道缝隙沟壑,菊花深处,格外吸引人。

“嘿嘿!”辰凌干笑两声,不怀好意地伸手一扯裘被,顿时把遮盖身子的被子撩开,素儿的全身,再次暴露在辰凌的目光之下。

素儿惊叫一声,双腿紧紧夹住,双手捂在腿间,脸颊如火烧般通红,柔弱的娇躯微微颤抖,嫩滑的肤肌晶莹如玉,漾起一抹的粉红。

辰凌扳正素儿的身子,眼前的小美人,面如敷粉,玉.体横陈,一身欺霜胜雪的白嫩胴.体,数不尽的峰峦美景,颤巍巍的玉.峰傲然挺立,峰顶嫣红点娇艳,闪着的光泽,慑人心魄,两条油腻的修.长玉.腿紧紧缠起,遮住那最后一缕,身上还散发着淡淡的清香,妩媚之极,之极。

他啜着她晶莹的耳珠,双手缓缓下移,托起素儿浑圆丰盈的翘臀,在她耳边低声说道:“现在,让我们一起做点正经事吧。”

此刻的素儿娇喘吁吁,双眸中水汪汪的,尽显意乱情.迷的娇态,已经动情的她,此时已经无暇思考了,她终于撤掉了最后一丝矜持,忘情地抱紧他,低声呢喃道:“辰大哥,爱我……”

“好!”辰凌如获军令一般,嘴唇继续向下,吻上了酥酥润润的,双手则不断向下,着异常修.长结实,腻润有力的大.腿,然后从底下深深,托起了她圆润光滑的,感受着那里的丰腴、细滑、和绵软!

终于,情.欲之火在两人之间激烈燃起,素儿嘴里咬着青丝,咬牙承受着辰凌第一次的侵入。

“啊——!”

一声轻叫,仿佛告别少女时代的礼赞,刺痛的身躯,但释放的,却是无限的真爱和激.情。

渐渐地,素儿适应了辰凌侵入引发的不适感,一声声似水若梦的吟呻声中,额头上沁出了细微地香汗,但那双手却越抱越紧,也不知哪儿来的那么惊人的力气。

素儿的吟呻越发婉转,细腻而缠绵,甜腻的沁人骨髓,让人心旌摇荡,挺拔的,幽深酥滑,纤细的小腰,浑圆的,修美地粉腿,燃起着辰凌的!

绝境逢生,重逢伊人,激发了辰凌强烈的生存欲.望,一次又一次的猛烈冲击,把甫逢破瓜之苦、初承雨露之恩的程素儿,带进了不堪伐挞。偏又的一个从未想象过的奇妙境界……

第十一卷 燕国复辟 第253章 大雪无痕

辰凌与素儿双宿,一晚梅开三度,这才沉沉睡去,军旅的苦闷生活,战场上的热血余威,死里逃生的亢奋,对将士们的缅怀,所有一切的情绪,都在男女之欢的运动中,冲散了。

整个人摆脱负面的影响,全身细胞都恢复了生机和斗志。

翌日天色放亮,雪还未停,素儿习惯了早起,但是今天破例,睡到了辰时,才悠悠转醒,浑身似乎要散架了,全身无力。

“你醒了,素儿。”

“辰大哥!”

“还叫辰大哥呀,该换个望称呼了。”

“相公……!”素儿有些含羞地拉个细长音,甜美可爱。

辰凌大手在被子内一震,光嫩溜滑,皮肤细腻,曲线分明,羞得程素儿埋头钻入被窝,不敢露出头来。

“哈哈!”辰凌壮志未酬,满腔热血,化为柔情,重新又充满了对人生的积极态度,既然大难不死,看来老天还是眷顾我的,那么从此以后,我要好好珍惜生命,不再深入险地了,毕竟自己的身份是储君,动的是脑子,玩的事战略,而不是敢死队的队长。

经过这次教训,辰凌有些醒悟,以后还是少冒险的好,如果自己死了,那么宏图霸业,还有复兴燕国,统一天下的目标,就彻底泡汤了。

“身为储君,一国诸侯的君王,就要有君王的样子,知人善用,推进改革,富国强兵,外交得当,安民定邦,这才是自己该去做的。”辰凌心中在反复沉思,一朝大难未死,醒悟的东西更多了。

程素儿在被窝躲了一会,见辰凌逐渐停下了侵犯,露出娇美的素颜,有些不知所措,轻声问道:“相公,你在想什么?”

辰凌恢复神色,淡淡一笑:“我在想,上天很眷顾我,把你又还给了我!”

程素儿听得芳心悸动,被他这样一说,有些讪讪不好意思,但是脸上神情,却是无比的感动和高兴,她靠进辰凌的怀内,温柔道:“素儿再也不离开相公身边了。”

“好,一言为定!”辰凌忽然想起那日落水的秦国公主,接着问道:“对了,素儿,你就回来,和我一起落水的那位公主呢?她有没有事,也在山谷内吗?”

昨晚久别重逢,只顾着和素儿诉说相思之苦了,忘记追问赢珂儿伤势如何了!

在寒冬腊月,从悬崖上摔落下了,被冰冷的一激,加上溺水时间比较长,能活下来都是万分幸运的事,挂彩受寒那是在所难免!

要不是辰凌突破进入‘百脏共鸣’的五阶武者级别,内脏和毛孔都有内气流转,即使浸泡水中,毛孔细胞能潜在呼吸,不至于溺水缺氧死亡,但是换做普通百姓,早就呛死溺亡了。

程素儿回答:“那个女孩被救上来时,已经昏死状态,被呛入不少水,幸好她体质不错,练过武艺,身子发轻,一落入水后漂流下去,并没有完全沉入水中,如果换成普通人,早就溺水死亡了,不过她没有相公恢复快,加上河水过冷,被救回来时,已经染上风寒,身子烫的厉害,这几天一直昏迷未醒。”

辰凌眉头紧皱,缓缓点头,虽然彼此因为立场不同,自己还重伤了她的王兄,但是毕竟赢珂儿落水,是为了他辰凌,即使他现在也没弄明白,她为何会最后上去崖顶后,又跳了下来?

“素儿,你要尽最大办法把她救过来,她是为了救我,才落崖的,如果她出了事,相公我会非常内疚的!”辰凌轻叹道。

“好的,相公,放心吧,素儿的医术,比数个月前更有进步了,我一定会把她救醒过来的!”素儿一听这女孩子是为了救她相公才落水的,原本慈善的医心,更软化了,爱屋及乌。

辰凌这一点倒是相信,素儿先前医术就非常好,做军医的时候,被魏兵称为小医仙,现在跟神医扁鹊学习医术,称为闭门弟子,以她的天资,那医术水准肯定会暴涨的。

扁鹊可是中医学的开山鼻祖,世人敬他为神医,从司马迁的不朽之作《史记》及先秦的一些典籍中,可以看到扁鹊既真实又带有传奇色彩的一生,扁鹊创造了望、闻、问、切的诊断方法,奠定了中医临床诊断和治疗方法的基础。

“相公,我们起床吧,等会该到小公主吃药的时间了。”

辰凌点头道:“好,睡的够久了,该起来舒展筋骨了。”他一边说一边伸个懒腰,但是牵扯了左臂的伤口,不禁哎呀呀一阵呲牙疼痛。

“相公,当心点,你的箭伤还需要修养几个月才能痊愈呢!”

“知……道了!”

两人穿衣起床,素儿一夜变成了人妇,告别了少女时代,原来脑后乌黑的秀发用一根白玉簪子随意挽起,随意清淡,但是现在却盘起了头鬓,发髻平云重叠,小少.妇的装扮,穿上淡青长衫,肤白如玉,脖颈,双眸黝黑发亮,有如黑漆一般,更加衬托出她美的动人心魄。

上古美女无论打扮还是衣着,雕饰都不象后世那般繁琐,天然去雕饰的美感,其实更能拨动人的心弦。

程素儿在相公秀色饱餐的注目下,含羞带喜地穿好了衣衫,紧致,娉娉婷婷地飘闪出了房间,准备早饭去了。

辰凌随后穿戴好衣服,推门,好家伙,群山峻岭都被厚厚积雪覆盖,像是披上了白装,四周山舞银蛇,惟余莽莽,而且大雪还在飘落,封住了山谷的路,雪不停,根本无法出山。

“大雪封山了。”辰凌愣了一下,这样一来,秦军要四处捉拿自己就难了,给他一个保护伞,但是他要出山回燕去魏,眼下也都不可能了,看来只能在这里养伤,边等雪停冰消了。

扁鹊乃世外高人,在秦川一处极其隐蔽的大山中,开辟出自己隐居修行的世外桃源,这里重山环绕,奇峰天险,悬崖沟壑,整个山谷入口,竟是一条极窄的溪水口,入口有灌丛树木遮挡,若非登高俯视,很难看到谷内别有洞天。

要不是那日扁鹊带着素儿出山寻草药,无意中,听到有秦军侍卫经过,谈及秦王负伤之事,扁鹊也不会动心思前去医救秦武王,素儿在回来途中,恰好河水礁石区发现辰凌二人昏迷漂浮,如若再晚半日,大雪一降,非冻死他两人不可。

“下雪了,也不知燕国如何了,东北比这里还要严寒,应该在数日前就飘雪了,秦开、荆燕他们,应该带兵反扑齐军了。”辰凌的思绪,一下子飞跃过群山峻岭,回到百废待兴的燕国去了。

第十一卷 燕国复辟 第254章 长生不老药

辰凌用过饭,在素儿带领下,一起来到赢珂儿卧床休养的房间,这是一间竹屋,由于在冬季,外面飞雪飘絮,在里层的墙壁挂上了棉布壁帘,又生上炭火盆,屋内还是很温暖的。

他坐在床沿前,看着安静地躺在床榻上的秦国小公主,心情有些复杂,自己本来是擒住她做人质的,在逃命过程中,她的作用也非常大,否则他们早就被乱箭射死了,虽然最后将士都阵亡了,但至少他还活着。

辰凌记得在落崖的那一刻,觉得生命濒临死亡,竟生出一丝心软,救了她,自己衰落山崖,可是最后,明明公主被自己抛上去了,可最后,却也跳下了山崖!

这究竟是为了什么?

是她忽然内疚了,也跟着跳下来?还是,她,为我殉情?

记得他曾看过一部书:一敌个少女被了,最后却爱上了强.奸犯,施暴者和被害者之间,也能发生感情?当时以为扯淡,现在却有些茫然。

“她喜欢上我了?不可能吧,我是她的仇人,要是她知道她兄长被我重伤致死,估计非得和我拼命不可!”

辰凌摇头失笑,温柔伸手在她的脸庞,脑海中闪过一幕幕,都是栎阳激战,擒获少女,一路拌嘴的画面,这个小公主,就像一匹胭脂马,很难驯服的。

可是此刻赢珂儿,静谧躺在,如雪的变得有些纸白,一头黑亮的长自然披散在肩头,长长的睫毛下那双眸子闭合着,一动不动,只有一丝轻微的呼吸印证着她的生命并未结束。

“赢珂儿!”辰凌轻轻一叹,看着她的脸颊,这位少女,论其身份,还是他挂名小姨,秦武王是他挂名舅舅,跟他母后是同父异母,有一定的血缘关系。

血浓于水,辰凌微叹,不知如何面对二人的关系。

这时素儿把煎好的药给赢珂儿服下,又切脉诊断,用银针进行针灸,一番下来,赢珂儿脸色明显好转了。

“相公,让她好好休息吧,咱们回房去。”

辰凌微微点头,二人回到素儿香闺卧室,大雪封山,闲来无事,素儿带着他走入扁鹊的药房,这是一间石室,依山凿建,内有乾坤,通过甬道,进入石室内,看到一个大的丹炉鼎立在室中央,四周宽阔,石壁人工开凿,棱角分明。

在四壁下,摆放着一排木架,上面方有医书、药方,还有各类草药,丹丸。

辰凌仰望炉鼎,疑问道:“这是炼丹炉?”

“不错,老师炼丹所用,一直以来,老师都有一个梦想,就是炼制一种长生不老药,能突破人体枯竭,实现长生不老,像武道的武圣一样,能返老还童,破碎虚空!”

“什么?长生不老药!”辰凌非常吃惊,这种药真的能炼制吗?

程素儿点头道:“没有错,是长生不老药,老师已经研制了数十年,其实扁鹊老师早就着手了,他曾对我提及,长生不老药,其实是分开的,一是长生,二是不老,几番炼制,机缘巧合之下,炼制出一颗药丸,老师服用后,险些丧命,但是最后熬过来,反而长生不死,连他自己都记不清自己有多大了。”

辰凌有些惊讶,难道历史上的传说是真的?关于扁鹊的神奇记载。

依据历史典籍中的记载,扁鹊活动的时间跨度非常大,史料中如扁鹊最早给蔡桓侯治病的时间是在公元前695年;给虢太子治病的时间大约在公元前655年左右;给齐桓侯(桓公午)看病,大约在公元前375年左右;《战国策》记载的扁鹊见秦武王,大约在公元前309年上下,这是他看的最后一个病人,最后被行刺在秦国骊山,整个人活动时间竟然达300年之久。

“难道扁鹊真的炼出了长生药?”辰凌陷入沉思。

这时素儿接着道:“有长生,没有不老,仍是半仙药,因为老师他满脸皱纹,皮肤凹陷,生活了两三百年,世称神医,但是他用药维持着全身经脉细胞的繁殖,要不然皮肤和血管都要干瘪,内脏衰竭,老态龙钟,一旦炼制出不老药,就能恢复青春,童颜鹤发,返老还童了。”

辰凌有些不敢相信,问道:“扁鹊先生,真的炼制出了长生药,太不可思议了,既然他有如此医术,为何不炼制一些高品武丹,用于修炼身体,使武者晋级,成为武圣,自然也能长生不老了。”

程素儿摇头道:“武者之途,修炼艰难,需要按部就班,百年都难出武圣,老师他不愿习武,曾在一处岩洞偶得上古残卷,太上丹经,炼制人形仙丹,可惜一直未成功,就开始打算炼制长生不老药。”

辰凌心中波澜起伏,对武道之外的仙道,有一种神秘莫测的感觉,飘渺不真实。

“扁鹊先生,在深山隐居,为何想要去救秦武王了?”辰凌有些担心扁鹊,会不会像历史记载的那样,在秦国遇刺身亡呢?

程素儿解释道:“老师妙手回春,心地慈悲,却有六不治,一是依仗权势,骄横跋扈的人不治;二是贪图钱财,不顾性命的人不治;三是暴饮暴食,饮食无常的人不治;四是病深不早求医的不治;五是身体虚弱不能服药的不治;六是相信巫术不相信医道的不治。”

“但秦王是一国之君,老师说秦国有气运能统一天下,救了这样的君王,会累加气运,炼丹也需要高度凝聚精气神,还要广聚念力,老师打算救好秦王,让秦王为老师修建一处庙宇,聚集香火和虔诚念力,炼制灵丹妙药的成功率将会大大提高。”

辰凌彻底无语了,这扁鹊,是不是精神有问题啊?三百年老而不死,已成一代神医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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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工作忙于交接,又有评审,白天挺忙,下班后忙于收拾房子,参加同事婚宴等,接连不断,更新跟不上,此外,这个月所有书更新至22号开始停更,23号回老家一次,然后回来休婚假,准备婚宴事宜,接待远道亲戚和娘家戚,无法更新了,事情太多,抽不出身,7月1日恢复更新,提前跟大家说一声。

人生大事,不敢马虎,不然媳妇那关过不去,呵呵,大家多见谅哦!龙竹终于要结婚了。

第十一卷 燕国复辟 第255章 临危受命

五国盟军以迅雷之势,出兵河西,魏军、赵军、齐军、韩军、楚军,五路人马各自奔袭秦国在河西的驻军之地,还有重要城邑,夏阳、韩城、上地,栎阳纷纷被盟军占领,黄河沿岸的东西渡口,全被盟军占据,切断了秦国入中原的道路。

秦军被迫撤回潼关,以及洛水、泾河防线,防止盟军继续西进,再往西,可就是咸阳了,秦都所在,秦军无路可退。

河西六百里平川,数日内沦陷,以往凶猛的秦兵,难挡五国联军的夹攻包抄,再加上冬季到来,秦军的前线粮草几乎断绝,无力支撑军方消耗,被迫撤军。

这时秦国的内政也在动荡,秦武王重伤昏迷,醒过两三次,模糊中交待几句,就又昏死过去,也不知是否梦话呓语,此刻正送往咸阳途中。

夜色降临,大河涛声在浩浩寒冬北风中,如天际沉雷。

秦军大营灯火点点,刁斗全声声,战旗猎猎翻飞,前线的失利,大部分退守潼关,抗击五国盟军,由于目前秦军补给不足,难以还击,只能死守,而军中也出现无大将可用的尴尬局面,只留下孟贲镇守大营,小将蒙骜做先锋,其它景渊,赢雷做副将,抵挡盟军的进攻。

而白起带兵追杀辰凌的魏军,仍未回来,上将军甘茂此时一刻也不能离开秦王,因为秦武王随时有可能驾崩,涉及到秦国内政的归属,谁将成为下一任的秦王,中间利害关系太大了,稍有不慎,秦国很可能发生内乱,像燕国一样,很快衰败亡国。

因此前军主将白山、禁宫御前侍卫统领乌获、小将王龁等人都成为这次护驾回咸阳的主力。

此时国君大帐内,秦武王面色惨白地躺在卧榻上,甘茂与太医们环榻侍立,紧张得透不过气来。

秦武王终于开口了,声音有些颤抖,气若游丝,竟是惊人的平静:“上将军,嬴荡一勇之夫,有负列祖列宗,有负秦国大业,有负卿等耿介忠直,千秋之下,虽死犹愧也!”饶是平静如常,惨白的脸上却渗出了豆大的汗珠。

甘茂痛心疾首泣不成声:“我王休得自责,臣忝居上将军高位,却不能匡正君心,击败五国联军,致使我王受伤,臣万死不能辞其咎也……王回咸阳,甘茂自裁以谢秦人!”

“上将军,差矣!”秦武王全力咬着牙齿:“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连寡人也没想到,这次会败给五国联军,更没有想到,会险些丧命在魏国死士伏击下,丞相若能鼎力善后,安定秦国,便不枉身为我师了……”

甘茂心中大恸,情不自禁地跪倒榻边抓住秦武王的双手:“我王但留遗命,臣死不旋踵!”

秦武王艰难地喘息着:“白起……白起何在?”

甘茂回道:“白起带兵去追杀那支魏军伏兵首领去了。”

秦武王摇头惨笑,气息衰微道:“事已至此,追他何用?天命要绝我赢荡也!只是,上将军,我来问你……那伏击我军的统领,可是……魏国先锋将……辰凌?”

甘茂不敢隐瞒,肃然道:“根据大王身上的刀伤来看,的确是辰凌的手法,臣在河东战场时,被他所擒,就是这辰凌扮作鹰卫进入中军汇报,凭靠十个人,生擒了臣下,当时他就用了飞刀射杀臣身边两名护卫。”

秦武王半晌点头,轻拍他的手道:“你输的不冤,这等英雄豪杰,智勇双全,世间少有,只可惜不能为我大秦所用,还是我秦国的死敌,今生不能见他一面,实难平生所憾!”说完叹息几声。

甘茂心里清楚,这秦武王乃是好勇武之人,崇尚英雄和武力,而辰凌这一年迅速崛起,在六国激战中,崭露头角,声势和光芒压住了六国的将军和公子,一时无两,以秦武王的直爽性格,生出了英雄惺惺相惜之感。

过了半晌,秦武王似乎意识到一件大事,脸色转变,挣扎着身子开口道:“上将军,传寡人金令箭,速召前将副将白起回来,寡人有要事委任!”

甘茂躬身道:“臣立即派人持金令箭急召白起将军回来。”

特使金令箭是秦国一种特殊令箭,往往再极其重要的大事光头,由君王发出,持金令箭者,可在秦国任何一地,甚至咸阳禁宫,畅通无阻,来去自由,任何人不得拦挡。

秦武王担忧道:“寡人重伤的消息,魏国肯定会派间谍…在咸阳大肆宣扬,诸位公子……必然其心争夺王位,因为寡人无子嗣,这一次,面临着秦国大难,需要上将军……全权调度,速派人召栎阳令魏冉,还有老智囊樗里疾回咸阳,商议国事!”

秦武王当年迎娶的事魏国公主,数年前魏国战败,被迫把魏国的公主远嫁秦国求和,通过政治联姻缓解战争。

秦武王当年娶妻还是太子,这四年下来,魏国公主因为憎恨秦军,每次与秦王床第欢.好之后,都偷偷采取措施,使自己不能怀上龙种,因此秦武王病危之日,尚无子嗣,但是秦惠文王的儿子众多,与秦武王是异母兄弟,肯定会争相继承,发动政变抢夺王位。

秦武王目前担心的也正是这个问题,自己伤势很严重,随时都有可能伤重病危,驾崩西去,那么秦国也就要内乱了。

甘茂眉头一紧,也非常关注这个问题,问道:“大王,如果……”他想说如果等你驾崩,觉得谁做秦王之位何时?忽然觉得这样问等于诅咒大王,改口道:“如果在这段期间,朝政若有动荡,不知哪位公子能为大王分忧,当得大任?”

秦武王神色落寞,满脸的不甘和忧伤,咬牙平静下来,艰难喘息答道:“如果寡人一旦出事,王位传给王弟嬴稷,他如今在燕国当人质,性格坚韧,最像会父王、孝公,不像我,只懂得好战,却让秦国蒙受大难,你,召回白起,派他去燕国接回嬴稷,辅助他继位……此事多有艰难,燕国正在大乱,一定要保他万无一失,否则,秦国将生大动乱。”

骤然之间,甘茂泪眼朦胧:“我王毋忧,甘茂纵赴汤蹈刃,亦不辱使命,辅佐嬴稷,完成秦国大业!”

第十一卷 燕国复辟 第256章 小公主苏醒

甘茂临危受命,感到身兼重任,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来,秦武王说完,又昏迷过去,沉沉浑浑,时而疼痛呼叫,时而奄奄一息,梦呓不停,神智已经不清了。

看着秦王的伤势,甘茂心头一震,知道他凶多吉少了,当前形势紧急,赶紧走出了君王大帐,派人手持金令箭,四处去找白起回咸阳,同时他低声下令:“关于秦王的伤势,任何人不得宣扬,连夜拔营,班师咸阳!”

现在赶的就是时间,尽快赶回咸阳行宫,然后控制咸阳的大权,派太医抢救秦王伤势,延缓生命,直到白起把公子稷从燕国接回来。

朝中如今声威最高的,莫过于惠文王后,一旦得知秦武王病危,肯定会支持她的儿子,公子嬴壮,与秦武王赢荡是亲兄弟,都是惠文王后亲生骨肉,其它王侯公子,有的是秦惠文王其它妃子生下的小王子,还有王族旁系的公子,也都对王位虎视眈眈。

这样一来,秦国内政不稳,祸起萧墙,濒临覆灭,辰凌这一招太狠了,虽然火烧栎阳重创秦军,但是对秦国并未造成致命影响,但是秦王负伤就要驾崩,秦国内乱,自相残杀争夺,在内忧外患之下,那么一个国家就非常危险了。

想到最后,甘茂对着雪夜章星空,叹道:“辰凌啊,辰凌,你这招也忒狠了,直接把强秦一下子推入渊谷,原本以为,你纵有才能,顶多也不过是军前大将的料,想不到,你凭借一人之力,竟然差点把我秦国推向覆亡的边缘,是我小觑了你啊!”

甘茂在河东战场上,就是被辰凌偷袭,擒获送往大梁,随后秦国与盟军激战,辰凌抢夺风陵渡,奔袭栎阳,火烧粮草,伏击秦王驾,一系列动作,环环相扣,有勇有谋,乃是不可多得的奇才、帅才!

接下来,甘茂立即派出斥候,带着特使金令箭北上,寻找白起的人马,调度白起回咸阳,此刻与追杀魏军比起来,去燕国寻找新君候选人,稳固咸阳势力,压制旧族夺权,才是最关键的。

………

黄河沿岸,风陵渡口,魏军设下重兵把守河东与河西沟通的门户,滕虎、柳岩带着残兵逃回了渡口,一天后,沈铮、乔瑛也带着一百多人逃回来。

看到绝境逃生回来的将士,恍如隔世,相互都如激情拥抱,祝贺对方没有死。

“辰将军呢?”

“他带着我们在潼关路上,袭击了秦王的队伍,重伤了秦王,随后我们撤退途中,被秦军骑兵追击,被迫兵分两路,一路是辰将军带队,绕走洛河上游,而我们则是渡河向东南赶来,沿途冲破两道秦军关卡和包抄,因此死伤一些,就就剩下这一百多特种兵兄弟了。”

“原来是这样,辰将军带兵袭击秦王的队伍,这是大手笔,秦王伤势严重吗?”

“奄奄一息,活不了多久了。”沈铮傲然道。

“快去禀告董将军,他正镇守渡口和河东大营,如果把这个消息,送到公孙相国那里,咱们不但立下大功,还能让相国及时作出战略调整,趁着秦王病危,发兵潼关,灭秦就在今朝了。”

“好,我们这就去董将军的帅帐禀告!”

当董祉岐听到这个消息后,也万分吃惊,秦王受重伤了,这可是对于盟军来说,天大的好消息,秦国一日无君在位,群龙无首,内乱不断,正是灭秦的天赐良机,立即派沈铮、乔瑛带人赶往函谷关,向公孙衍禀告。

………

辰凌这两日在深山养伤,经过素儿的调养,身体有了大幅度好转,一日的时光,素儿大部分时间在研究扁鹊写的《难经》《药经》《毒经》等,医术越来越高明,精心为辰凌把脉,调节百脏和经脉,对于他修炼也有一定好处。

每顿都有素儿精心调制的药膳,滋阴补阳,即使辰凌每晚梅开二度,仍龙虎精神。

这一日,赢珂儿逐渐苏醒过来,口中轻喊着:“辰凌,不要杀我王兄……!”“王兄,不要杀辰凌,要杀就杀我吧……”充满了矛盾,听得素儿满头雾水。

辰凌在床榻旁,却是百感交集,这小公主,做梦也在维护他,真是个小可爱,小精灵!

程素儿也是冰雪聪明的女子,见这小公主的神态和口吻,也猜到几分,幽幽地白了辰凌一眼,怪他乱留情,伤这小女孩不浅啊,做梦都在喊你!

辰凌干笑一声,接过湿水的毛巾,为赢珂儿擦拭额头汗渍,轻声唤道:“赢珂儿?小公主,珂儿,你醒醒啊……”

“辰凌……不要,不要再杀我的族人了……”

“好好好,珂儿,辰大哥不杀他们,珂儿,你醒醒!”辰凌在边上喊了小半天,终于赢珂儿病态怏怏睁开眼帘,意识还有些模糊,看着辰凌的脸庞,愣了一下,旋即有些激动道:“辰…凌,你…没死啊?我也…没有死吗?”

“都没死,我们被河水冲到了下游,被人救了。”辰凌把毛巾搭在她的前额头上,轻轻说道。

程素儿走到前,搭手摸了摸小公主额头,才道:“总算退烧了,这一睡就是六天,如果今天再不行来,可真要出事了,来,赶快喝药吧。”

在辰凌和素儿的照顾下,小公主服下了汤药,又说了一会话,赢珂再次沉沉睡去,不过这次程素儿明显放心了,摆手示意,和辰凌出了房,让小公主自己好好休息。

“让她睡会吧,这次醒来,就好了大半,剩下的就是调理她体内的寒气,河水太凉了,寒气入体,本来女子就属阴体,这一下被寒气侵入,很可能会落下病根,从此体弱多病,成为药罐子了。”

辰凌眉头轻皱,说道:“素儿,你一定要把她调理好,她的年纪,太小了,未来的人生还很长,不能就这样,葬送青春年华,像林黛玉一样。”

“林黛玉?她是谁,也是你的红颜知己?”素儿问道。

辰凌哭笑不得,摇头道:“不是,这个人是我家乡一位才女,可是自幼体弱多病,自苦自怜,喜欢葬花,最后二十出头就病死了,实在可惜,花谢花飞花满天,红绡香断有谁怜!”

程素儿心肠比较软,听了这句诗词,有些同情,叹息道:“可惜我没遇见她,要不然,说不定能治好她,相公,放心吧,小公主的病情,素儿一定会把她治好的,不落任何病根儿。”

第十一卷 燕国复辟 第257章 秦国的危机

大雪一下就是好几日,山谷到处是积雪,大雪封山,难以行路,特别是数千人马在山峦起伏的高原和山陵之间,深山寻找两个人,太难了。

白起仍不死心,下令五千人马,四处寻找公主的下落,还有辰凌的尸体,白起性格刚毅,锋芒毕露,铁骨铮铮,嫉恶如仇,与辰凌不打不相识,也结下了血海深仇,不见到尸首,他绝不放弃。

“将军,找了几日,都没有发现,现在大雪封山,很难寻找,即使有尸体也很可能被积雪掩盖住了。”副将过来劝慰。

白起锁眉哼道:“生要见人,死要见尸,不斩杀这辰凌,我如何能出气,八百铁鹰剑士的兄弟血债,还有秦王遇伏击重伤之恨,不能不报——!”

就在这时,一名斥候从雪地里奔跑过来,身法轻盈,踏雪痕迹很轻,显然是身怀绝技,二阶武者之上的本领。

这名斥候飞奔上前,禀告气道:“我乃秦王驾前,金箭特使,这里有秦国特使金令箭,赐给白起将军,我王有命,传召白起将军速回咸阳听封,将有要事委以重任!”

白起愣了一下,这金令箭可是秦国传召的最高令箭了,持此令箭,远在任何地方都要迅速返回秦王身前,而且沿途畅通无阻,自由出入禁宫,面见大王,一般不到关键时刻,绝不会发出此令箭的!

一种不好的兆头在心中涌起,白起有些担心起秦王的伤势了:“难道,秦王病重,那么秦国就要面临一场大内乱了。”

他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与剿灭辰凌相比,显然秦国的生死安危是大,立即决定返回咸阳,不在这耗时间了。

“张武,你带着三百人,继续在周围寻找,封锁山外的进口出口,排查附近村落,一定要找到公主下落,见到辰凌,立即格杀勿论!”

“遵命!”张武是一名校尉,接令后带人留下,其它将士跟随白起回返咸阳。

白起十分机谨,想到一旦秦王在咸阳驾崩,那么咸阳肯定大乱了,秦武王无子嗣,忽然在位夭折,很多王族公子肯定会夺权,他手握五千来人马,也是一股不小实力。

…………

秦武王的车驾护行队伍在数万大军护卫下,渡过渭水,甘茂立即开始了秘密筹划。

斡旋宫廷,甘茂自觉比运筹战场得心应手,他很清楚,在白起赶回来之前,秦王既不能耽延在外,也没有必要火速回咸阳。

因为,只要秦王大军一日在途,咸阳就一日无事,但入咸阳,秦王病危的消息就很快传遍咸阳,危险就可能随时发生,必须有备无患,方能进入咸阳。

渭水河畔,秦王大帐,寻常总是三层护卫:禁军营帐最外围,随行兵车圈起的辕门与兵车将士第二层,辕门内王帐外的贴身护卫为第三层。

由于亲王峡谷受伤昏迷,甘茂便成了常居王帐调度的“秦王”,非但日每要与太医商议如何给咸阳通报秦王伤情,还要应对一路上必须要秦王出面的各种觐见,也是甘茂久做长史,长于秘事,当初将秦惠王的病情竟能瞒得铁捅也似,一路上小心翼翼,竟是没有出任何差池。

甘茂心知维持宫闱机密的要害是左右心腹,所以在秦武王昏迷的当晚,便在将秦武王的原班内侍、侍女、随行嫔妃全部集中,编成了一个行军部伍,由王龁亲自挑选了一个铁骑千人队监管行军。

部伍编成,甘茂请出秦武王亲赐的镇秦剑,当面对这些最知真情的王宫内僚下达严令:“不许与外部任何人会面!不许私相议论任何事!不许与监管军士说一句话!但有违反,立斩无赦!”

非常时刻,这些内僚们见甘茂杀气腾腾的模样,倒是噤若寒蝉,人人做了哑巴一般匆匆随军,还真没丝毫泄漏消息;沿途郡县守令的觐见礼仪也照常,各种诏令照样发出,一切都没有丝毫的异象。

内僚一去,甘茂的王帐班底便只有五个人:一个外臣熟悉的老内侍,一个常侍秦武王身边的美妾,一个太医令李醯,一个侍卫将军孟贲,一个拟诏出令的掌书,在一起议事。

这时各地加急公文快马送至,都是关于河西之地,遭受盟军占领,请求大王下令,从巴蜀调运粮草,准备开春反扑盟军,赶出关外,目前楚军进攻蓝田武关,赵国从北部攻打榆林关,兵伐九原、雁中之地,魏国、齐国、韩国则在河西之地驻军。

“遍地狼烟,秦国危矣!”甘茂轻轻一叹,感触良多。

本来,秦惠王之后的秦国已经非常强盛,隐隐成为第一军事强国,独抗五国问题不大,可这次却输到如此惨,而且秦武王还有一个难题,全部原因,便在他没有王子而只有八个嫡庶兄弟。

嬴壮与秦武王嬴荡是嫡出同胞,秦惠王正妻惠文后所生,秉性也与秦武王十分相似,目前为咸阳国尉令,嬴稷远在燕国做人质,赢显先锋大将,手握兵权,还有几个少年兄弟。

忽然,帐外王龁望见一辆青铜轺车辚辚一队人马飞奔到辕门口外,接着便是一声高亢明亮的楚音秦话:“栎阳令魏冉奉诏晋见——”

中军司马王龁进帐禀告之后,甘茂心中一动,魏冉是当年芈王妃嫁入秦国时,护送来的将军,也是芈王妃的亲弟弟,如今在秦国手握大权,颇得秦武王的宠信,权倾一时,函谷关之战时,魏冉被封为栎阳令,镇守栎阳,后来被辰凌夜袭栎阳后,突围出城,赶来咸阳了。

甘茂喝道:“请栎阳令进大帐觐见大王!”

紧接着,他又对周围内侍说道:“除内侍和王妃外,其它都退出吧,孟贲将军在帐外时候,如果有异动,听我号令!”

“遵命!”孟贲、太医令、掌书三人起身退出了大帐去,而秦王美妃、老内侍则起身踱入内帐。

秦武王有个朝臣熟知的喜好:但凡居所行营,都要灯火大亮纤毫必见,这辕门内便是军灯高挑,风灯夹道,王帐内外更是一片通明;不一会,魏冉带着大将任鄙、谋士王稽走过明亮的夹道,进了帐内。

这魏冉身材高大,头上一顶四寸黑玉冠,身上一领黑丝斗篷,身穿铠甲脚下更是一双长腰牛皮战靴,一副连鬓络腮大胡须围着又长又方的白亮脸膛,斯文中透着威猛。

他一看大王不在帐,反而是甘茂坐在正位阅览奏折,顿时脸色大变,手按剑柄,怒喝道:“甘茂,你要造反吗?大王呢?”

甘茂知道秦国朝野对自己多有微妙之辞,尤其是魏冉,与自己更是政敌,但是此时此刻,身兼救秦重任,非常之时,也就放开个人恩怨,心下不以为忤,依旧微笑道:“今日关涉机密,终不能与足下慷慨高声也。”

魏冉目光只一闪,喝道:“少说废话,大王在哪?我要觐见大王!”

此时内帐中走出了那个常随秦王的侍妾丽人,对老内侍吩咐道:“我王伤痛初眠,熄灭帐内外大灯。”

老内侍站在帐口便是一声低呼:“王眠灭大灯——!”

话音落点,便见王帐外辕门内的夹道风灯一齐熄灭,帐内周遍六盏铜灯也一起熄灭,只留下甘茂公案边两盏铜灯,内帐灯火竟是全部熄灭,只有帐口一支蜡烛摇曳着豆大的微光。

魏冉心头一惊,难道秦王受伤的事,是真的?那么秦国新君之位,将如何抉择呢?这一刻,怒气冲冲的魏冉,反而冷静下来,与甘茂对望,充满谨慎对峙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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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龙竹为了婚礼,这几日每晚下班后又练歌又排舞,打算给新娘子一个惊喜,今天的更新是君临战国六月份最后一张,马上要外出回老家,回来就是举办婚礼,希望大家能体谅!

7月份恢复更新,8月份将是加速更新!

第十一卷 燕国复辟 第258章 立秦储

魏冉虽然性格刚烈,崇尚霸权,但同样精于权术,谋计多端,看到甘茂的神态,以及太医令的唱话,联想到最近听闻秦王受伤的消息,一种危机感涌上心头,感觉大事不妙。

“难道,秦王他,受伤之事,是真的了?秦王现在如何,让我们进去面君,否则,我们就要疑虑,是不是你甘茂,要有什么企图,控制王权?”魏冉质问道。

这甘茂将相一身,出将入相,最受秦武王的重视,大秦权臣之一,但他精通的是内史,在秦惠文王时期,甘茂入秦,与张仪接触后,被后者看重其才华,推荐给了秦惠文王。

面君觐见之后,甘茂凭着其杂家无所不通的才华,被秦惠文王提拔,认为是个奇人,但是没有安插在朝廷内做实权的官,而是做了内史,整理宫廷内务事宜,同时兼任太子的太傅,做了赢荡的老师,因此很早就与秦武王结下了深厚的关系。

秦惠文王病逝之后,赢荡登基成为秦武王,大力扶持自己的亲信,甘茂因此破格提拔为上将军,同时暂代右丞相之位,本来派他挂帅东进与魏国开战,却在河东败在了辰凌手里。

甘茂心想:多年来,自己一志心只在宫廷经营,既没有朝臣人望与庶民根基,又没有军中实力,虽说是权兼将相,可从来都没有统摄过国政一日,在军中根基也很浅薄,如今武王出事,依靠自己的力量,难以独撑大局。

“索性给他说明,看他支持哪一方?”

甘茂起身道:“既然如此,请丞相除下佩剑,屏蔽左右,跟我进内帐探望秦王!”

魏冉卸掉腰间宝剑,让大将任鄙、谋士王稽在外面守候,他则跟着甘茂进入了内帐。

在内帐,只有太医令和丽妃守在秦王床榻旁,魏冉走入内帐,看到奄奄一息的秦王赢荡,脸色大变,普通跪在床榻前,悲嚎道:“大王啊,你为何伤的如此重,谁把你伤成这样,魏冉就是豁出命,也要斩杀此人——!”

这时甘茂肃然正色道:“栎阳令,甘茂奉诏告知:本王伤重难愈,栎阳令须得与丞相同心,匡扶王室,底定朝野!”

魏冉一阵愣怔便恍然醒悟,深深一躬:“臣,栎阳令魏冉遵命!”

“若天不假年,我王遭遇不测,足下以为何人可以当国?”甘茂声音虽轻,脸上却是一丝不苟,目光紧紧盯着魏冉,看他如何作答。

魏冉目光突然锐利地逼视着甘茂,冷冷道:“魏冉可以当国!”

甘茂大是惊讶愣怔,沉声道:“栎阳令慎言慎行了。”

魏冉却冷笑道:“但为臣子,自当以王命是从,甘上将军不宣王命,却来无端试探魏冉,究竟何意?”

甘茂不禁大是宽慰,他之所以突兀发问,为的正是出其不意地试探魏冉的真心。

寻常朝臣,都会在这种非常时候不自觉地脱口说出自己想要拥立的人选,更是期盼着顾命权臣与自己一心,极少能想到国君遗命所属。

毕竟,春秋战国几百年,权力交接时刻出人意料的骤然变化是太多太多了,谁不想趁机浮出水面?然则,这个魏冉能在这种时刻有如此定力,足见其胆识超凡。

但是,甘茂毕竟老于宫廷之道,他不相信一个与王室有牵连的外戚会没有心中所属的未来君主,而且越有胆识者越有主见,如果能让魏冉自己说出来,一切便会顺当得多。

甘茂心念及此,便略带歉意地苦笑道:“非是试探,实在是秦王尚无定见,甘茂心急如焚,便想兼听而已。”

“秦王勇武果敢,如何能在国难当头,临危之时没有定见?”魏冉立即顶上一句。

甘茂叹息一声:“足下是关心则乱?抑或是临事糊涂?秦王没有王子,储君必是诸弟,仓促之间,却是选定何人?设若足下为当事者,莫非能一语断之?”

魏冉默然片刻,慷慨拱手道:“上将军此言倒是实情,属下方才唐突,尚请鉴谅。”

甘茂一挥大袖,淡然道:“当此危机之时,辅助我王选定储君为上,些许言语,谁能计较?”

魏冉沉思一阵,疑问道:“秦王伤势严重,目前五国盟军占据了河西之地,把我秦军压制回到洛河以西,危难当头,秦国必须要立下储君,既然秦王无子,那定然会从诸王子中选取王族之脉,诸王子贤愚,究竟谁最适合被立为储君,难道秦王这几日没有断语判词?”

甘茂见他被吊足了胃口,轻轻道:“秦王需要安静休息,魏令,我们出去谈话,不要惊扰大王。”

魏冉略一思忖,心中一动,便道:“魏冉只好奉陪了。”

就这样,甘茂与魏冉出帐,向渭水岸边去了,时当中旬,月明星稀,遍地银雪,寒风刺骨,一路漫步行来,甘茂竟是一句话也没说。

魏冉急性子脾气,走出一里后,出了大营,走到渭水岸边一座土丘上,魏冉终于忍不住了,停住了脚步突然问道:“秦王的伤势究竟严重否?生还希望有多大?昏迷前,有没有交代要立谁为储君!”

甘茂皱眉点头,说道:“秦王伤势严重,只怕凶多吉少,即便有神医仙人,也难以治好大王伤势,只不过是延缓一段时日罢了,当务之急,是要确定秦国储君,也就是秦王的继承人,大王的口谕,是要让我等臣子联手,秘密接回远在燕国做人质的公子稷,只是燕国目前动荡不堪,这公子稷是否建在生还,还是个问题,到哪里去寻找,成了难题,目前咸阳估计也会被盟军派出的间隙,在城内四处传播造谣,很快,王族诸位王子,恐怕就会有所动作,争夺王位。”

“诸王子各有实力:镇国左庶长有之,依靠王后成势者有之,与贵胄大臣结党者有之。”魏冉在朝廷中颇有权势,熟悉其中的各方势力,先三言两语撂出争立大势,又是一声粗重的叹息:“唯嬴稷远在燕国,又为人质,国中根基全无,纵然立储,谁能说不是砧板鱼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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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顺利结完婚了,感谢大家的祝福!昨天和媳妇在娘家(外地)没有赶回来,所以没更上,现在度假中,今晚起战国恢复了。

第十一卷 燕国复辟 第259章 既来之则安之

甘茂听着魏冉的担忧,微笑点头:“若得正名,便是最大根基,何愁有名无实?”

魏冉眸光一闪,似乎有所察觉,望着月空良久沉默,却突然道:“公能使其名归实至?”

甘茂微微点头道:“实不相瞒,秦王在昏迷之前,的确说过,要派白起将军入燕,寻找在燕国做质子的公子稷,以及芈王妃回咸阳,立赢稷为储君,命令本将军与栎阳令魏候、前军将白起共同辅佐赢稷,确保秦王位的传承!”

魏冉轻轻点头,说道:“秦武王能在国难当头之刻,明确新储君,也算粗中有细,稳定秦国大业之举,并非一味有勇无谋了。”

甘茂毕竟是秦武王一手提拔,有知遇之恩,对秦武王也极其有感情,有些感怀涕零,哽咽道:“武王他…伤势太重了,恐怕…几个月之内,秦国就要易主换位了……”

魏冉却没有丝毫的惊慌悲伤强,默然片刻,竟是对甘茂深深一躬:“上将军毋得悲伤,秦王恃力过甚,违背了孝公、惠文王等先天的长远策略,只懂动武,不知外交,这次重伤受挫,函谷关失守都在天道情理之中;魏冉粗莽,今日明誓: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甘茂立即慨然一躬:“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这句誓词,原本是在秦军骑士中流传的一首歌谣,歌曰:“岂曰无衣?与子同袍。修我戈矛,与子同仇!岂曰无衣?与子同泽。修我矛戟,与子偕作!岂曰无衣?与子同裳。修我甲兵,与子偕行!”歌词简单,格调激越,竟将军中将士的浴血情谊唱得淋漓尽致。

当一个骑士磨剑擦矛,要与你慷慨同心,将你的仇敌也当做他的仇敌时,这种誓言便是生命与热血的诗章,表示放弃以前成见,在这时联手合作!

魏冉将这句同仇敌忾的军中歌谣用来明心,如何不令甘茂感奋异常?

甘茂本来还担心魏冉不信,亦或有其它心思,现在见他主动放开彼此之间的成见,便放下心来,毕竟甘茂在军中和朝政中,势单力薄,有了魏冉的支持,等白起一归来,事情就好办多了。

月光之下,甘茂对魏冉备细叙述了秦武王遭遇伏击的经过与目下所进行的一切。

“想不到这辰凌如此厉害,先神兵忽降,偷袭了栎阳城,大乱了我秦军的阵脚,造成前线混乱,接着又伏击了秦王队伍,等于雪上加霜,趁病取命,实在太狠了,魏国有这样一个枭雄人物在,对秦国太不利了。”魏冉感慨道。

甘茂点头认同道:“是啊,自从第一次交锋,一直到现在,我越来越感到辰凌的可怕,每次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像变戏法一般鬼使神差地出现,给对手致命一击,纵观战国,还没有这样的人物,有他在,秦国想要东出函谷关,实在太难了。”

魏冉皱眉道:“放心吧,等回头,我们准备重金,到天机阁的刺客盟去雇杀手,派去魏国,一不做,二不休,把辰凌除掉,一了白了,绝不能继续让他活下去。”

“看来也只有如此了,留着他在,始终是个祸害!”

甘茂与魏冉两人又商议了诸多应对方略,直说到月上中天,方才回到王帐营地。

魏冉没有在王帐逗留,却连夜赶去咸阳布置去了。

※※※※

辰凌在世外桃源般的山谷内潜修,由于大雪封山,他也无法出去,加上伤势未好,如果贸然在雪天出行,很可能会在途中抵不住风寒,病情加重,冻死在冰天雪地之中。

反正暂时出去不了,辰凌索性静下心来,既来之,则安之,修养身体,一边让素儿治疗,一边专心研究国政,谋划在当前大争的战国,要如何着手,开展他的宏图霸业!

首先,要复国自立,把齐军完全赶出燕国之地,恢复自主的主权,然后才有后面的步骤。

接下来就是经济财富、军事兵工、城市建设、科技发展、学府人才等,每一项都是重中之重,头等大事,不能怠慢。

燕国目前有齐国这种头号大敌,强国霸占主权,又有中山国、赵国趁机侵占了一些土地,还有东胡南下,占据了燕国西北大部分土地,在长白山一带,还有数万太子平的人马,这些都是威胁燕国安定的不利因素。

辰凌对着火炉兴叹:“也不知燕国现在情况如何了,北方大雪降临,燕国处在中华大地的东北,更是寒冷,郭开估计早已带兵拿下了辽东襄平城,各路人马如果按照先前自己设定的路线,加上墨家的帮助,应该会利用寒冬反扑齐军,派奸细火烧各城池内齐军粮草,齐军人马没有了军饷和粮草,难熬燕国的冬天,必然会陆续撤兵,那时有苏秦这位纵横大家,游说齐国、赵国君王,定然能劝服两国规规矩矩撤兵息事,燕国就能复国中兴了。”

“至于经济,一有燕国历代君王屯留下来的宝藏,足够燕国用来安抚流民,恢复生产了,利用魏国‘辰凌’身份在大梁做起生意,与白家合作,相信三年之后,就能积累大量的人脉和财富,滚滚涌入燕国,也能补充一部分国库空虚!”

军事,招兵买马;城建,大兴土木;科技,蒸汽革命;人才,设立学府等等;这些方面,都不是一撮而就的,急也急不来,只能一步步开展,不过,以辰凌对这方面的了解,逐渐推行变法,引导燕国的发展,相信都会慢慢实现的。

现在历史已经发生微妙的改变,因为他的出现,轨迹变化了,这证明了一个道理,那就是历史不是不能改变,只要符合历史的规律,按照规律去导向,历史长河,就会顺着这个方向,悄悄偏离原本的历史轨迹!

历史成就了枭雄,枭雄同样改变着历史。

蓦然间,门外响起脚步声,打断了辰凌的思绪,接下来素儿披着对肩小花袄,走入了房间内,对着房内的辰凌微微一笑道:“相公,小公主醒来了,说要见你,相公去见一见吧!”

第十一卷 燕国复辟 第260章 白起入燕

辰凌带着素儿进入了小公主赢珂儿的房舍内,赢珂儿正在倚靠着床头,盖着棉被,玉手缕着青丝,陷入淡淡的思绪中。

“小公主,你终于醒了,担心死我了。”辰凌看到赢珂儿坐在床榻上,似乎气色好转不少,这才放下心来。

赢珂儿目光扫来,看着辰凌进房,轻轻一叹:“醒不来倒不错,也不能再烦恼了,辰凌将军,你的伤,不碍事了吧?”

这一刻的小公主,恢复了冷静,不再像那日昏迷状态下,依依不舍,表露情意,此时的赢珂儿,多出几分冷淡,少了以往的柔情。

辰凌走到她的床前,苦笑道:“别喊我将军,要不然,我又觉得要出征作战了,现在我最不愿意面对的,就是战争!”

赢珂儿看他的表情,似乎真党的不喜欢战争,秦魏之间,有太多的仇恨,如果他能不再为魏国出力,对于秦国而言,也是一件好事,她神色转变不少,轻声问道:“辰大哥,你也不喜欢战争吗?”

辰凌轻叹:“一将功成万骨枯,名将都是踩着尸骨成堆走上去的,这些尸骨,哪一个不是大好男儿,都是亲娘生的,很多都有上有老母,下有妻儿,洒血疆场,成就的只是一时的成败,无谓的争斗而已。”

赢珂儿默默听着,芳心莫名一动,听到这番大道理,不知为何,有一些诚挚感动,生出几分敬佩之意,道:“辰大哥,想不到你看的如此远,我也讨厌战争,如果战国七雄,都能和平共处,没有纷争,那该多好!”

辰凌摇头叹道:“那是不可能的,天下大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自周王东迁之后,名存实亡,天下诸侯,割据自立为王,七国目前势力较大,都有称霸之心,取周代之,乱世出枭雄,如今大争之世,必然会有大乱,哪个国家先变法图强,实力雄厚,储备足够的力量,就能横扫六国,平定其它小国,成为一统天下的王朝,那时候,才能真正结束中原混战,否则群雄割据,势必会战争不休!”

赢珂儿微微点头,赞同道:“辰大哥也这样觉得吗?其实,我的父王秦惠文王,曾经也这样提过,不平定诸侯,中华大地无法生存下去,没有统一的国度,任凭诸侯混战,迟早会让番邦和胡人趁机南下,侵入中原,纵观七国,唯有我秦国最有希望,辰大哥你何不投效我秦国,助我王兄完成此大业呢?”

辰凌淡笑道:“我志不在此,或许回到魏国,我就要卸甲归隐也说不定,自古以来,战将名相,权倾一时,最后都不得善终,这次是我最后一次为魏国出力了,回头我会辞去将军职位,不再出征。”

“当真?”

“差不多,我心已决了!”辰凌心想秦国已经元气大伤,要乱一阵子,接下来就看公孙衍、孟尝君等人的本事了,如何打压秦国,西秦一弱,各国定然会因利益分配不均而反目,真正的混战,还在后面。

至少齐国、赵国、楚国、魏国这几个大国,恩怨纠缠已久,西秦如果衰弱,这四大战国必然会再次角逐中原霸主之位,诸侯之战,不久也要拉开序幕。

赢珂儿听到辰凌不打算再做魏国将军了,由衷的高兴,没有了辰凌这位魏国虎将,她就不担心秦国的安危了,玉手伸出攥住辰凌的大手,脸颊微红,神色温柔,说不出的情意,轻轻道:“如果你真的不打算做魏国将军了,我愿意和素儿姐陪着你留在山谷,终老一生!”

辰凌听完,楞在当场,不会吧?这小妮子,看来对老子动真情了?

※※※※

白起带着人马,星夜赶路,终于赶在天亮之前,抵达渭水岸边的秦军大营。

甘茂连夜起身接见了白起,两人在甘茂的帐内相见,为他讲解了当前形势,白起听完,沉声不语,半晌才道:“秦王病危,国无君主,朝政之间必然有变,早一日把公子稷接回秦国,就能早日稳固秦国的为难。”

甘茂问道:“白将军可有信心潜入燕国,找到公子稷和芈王妃,接回到咸阳?”

白起叹道:“只能听天由命,目前燕国正值大乱,处于齐国的侵略霸占中,王族被斩杀过半,许多质子和使者也死在了内乱之中,公子稷的下落,不得而知,需要去了四处打探,还要避过齐国的耳目。”

甘茂又道:“现在咸阳处在一个为难关口,将军若去了燕国,如果有王族之地争夺王位,拉拢军方哗变,如何能平乱?”

白起慨然拱手道:“丞相毋忧,我有两个非常之法:其一,现任咸阳令白山是我族叔,丞相可持我一信,请我叔暗中运筹武事,至少军中郿县孟西白三族子弟决当生死!其二,我用秦王兵符留一道军令在蓝田大营给芈戎将军,咸阳但有动静,听丞相号令行事!”

甘茂不禁大是宽慰,起身便是深深一躬:“甘茂虽是将相一身,却赖将军底定根基,秦国安定之日,甘茂当力荐将军掌兵,擢升大将军,我固当辞。”

白起连忙扶住甘茂:“赳赳老秦,共赴国难!上将军此言,教白起如何心安?”

甘茂不禁慨然叹息:“白将军襟怀荡荡,不媚权力,唯国是举,甘茂何其惭愧也!”

白起第一次被这位骤然飙升三军侧目的权臣打动了,不禁老老实实道:“上将军无须过分自责,辰凌鼠辈,偷袭我王,造成重伤,致使秦国蒙受大难,迟早有一天,我会亲手斩下他的首级,但当务之急,撇开那些仇恨,如何稳定秦国局势,才是大事,还需上将军费心部署,运筹帷幄了。”

甘茂极是聪颖明智之人,听白起说得扎实妥帖,不禁大是感动;更重要的是:白起乃老秦猛士,虽然年轻,却以卓越的军功、超凡的才华与及耿直不阿的品性在军中获得了极高声望,获得了白起拥戴,便几乎等于获得了秦军将士的拥戴,这对甘茂这个入秦无大功而骤居高位的山东士子来说,是比什么都重要的!

甘茂心念及此,不禁便是泪光闪烁,拉住白起唏嘘不止。

片刻,东方大白,白起便告辞出帐聚集旧部千人队,留下了王陵听候甘茂调遣,带着蒙骜和千人队,晨曦下踏着雪路北上了,赶往燕国之地。

第十一卷 燕国复辟 第261章 东北保卫战

秦开带兵攻占了辽东襄平城后,全歼了城内守军,收复附近的城镇,整兵后,中军、北平军、镇远军三路人马凑集八万大军,继续向西南逼近,由于东北天气寒冷,齐军本就不适应这里的寒冬,此时各大城池的粮草纷纷被地方的奸细烧掉,没有了粮草和补给,驻守的齐军立即溃败。

墨家鬼神神差占据了边塞辽西城,墨妃暄派人通知‘燕储君’接手,易太后垂帘听政,经过大臣商议,派荆燕带羽林军守卫辽西城,如此一来,燕国北部大部分地区,都重新被燕军占领。

齐军退守在燕山、青龙河一带,以蓟城为最后的堡垒,只剩下渔阳、通州、涿州几城,遏制燕军反扑。

蓟城上,大将军匡章得知辽东、辽西一带战况后,非常生气,身披铠甲,站在蓟城楼上,望着东北黑土地和连绵的雪山,怒喝道:“饭桶,统统都是饭桶,燕军老弱残兵,怎么会行动这么快!”

副将田震拱手道:“启禀将军,我军驻守辽东的要塞和城池,距离较远,覆盖了燕国全境,冬季来临,大雪封天,联系滞后,以至于被燕军钻了空子,而且燕国有了新储君,就是曾在韩国做人质的公子职,如今重整了朝政和军纲,号召燕国当地人进行反抗,阻截我军的料草路线,我军在各处都是腹背受敌,难以抵抗!”

“竟有这等事!”匡章皱起方眉头,沉思片刻道:“军务司马,立即起草一封信函,派人快马给齐王送去,陈述当前燕国的形势,就说我军遭遇燕国军民强烈反击,被迫退守燕山、青龙河一带,辽东半岛地区已被燕军夺回,是否进行反击,请齐王定夺!”

军务司马拱手道:“遵命,属下这就去起草。”

匡章又道:“田震,你速回去,带着十万人马,死守燕山和青龙河要塞,阻击燕军继续南下,等齐王的圣谕下来,听候本将军调令。”

“末将领命!”

匡章望着燕长城关外的黑土地,琼银匝地,一片雪国,燕国人如何能忍耐那股严寒?至少他齐国人,长居海边,冬季绝没有燕国这么寒冷。

“哼,燕国无钱无粮,流亡百姓上百万,难否熬过这个冬天,还不一定,来年开春,我再率领齐军,重新击溃燕兵,灭了燕国!”

※※※※

燕国襄平城,辽东郡主城,城外有衍水自西南绕城,流入辽河,这里的地理位置极其重要,历来为燕国重兵把守之处,再往东,就是箕子朝鲜的地盘。

易太后与‘储君’三日前迁往襄平城,作为临时都城,这里要比之前的沓氏城大出十倍,街道宽阔,车水马龙,建筑高大,此起彼伏,虽然被齐军占领了数月,但并没有过多破坏城内建筑。

入城后,易太后立即下令,安抚城内的百姓,统计流民人数,安置临时居住所,寒冬降临,如果朝廷不救济,很多人都要冻死饿死。

在城郊搭起难民棚,生起火炉,搭起北方人独特的土炕,一日两餐,熬粥救济,只要能熬过这个冬天,燕国就要复辟恢复了。

如此一来,襄平城从动乱,变成安稳,都拥戴新储君和太后的政权,城内的经济,逐渐恢复几分之一,酒肆、杂铺店、客栈、铁铺等陆续营业,有了初步的复苏景象。

又过了几日,齐军没有发兵反扑,易太后召来大臣和军方将领商议,开始招兵入伍,驻守周围的城郭和乡镇,发动群众,颁布新政,让所有百姓熟知,现在燕国的新君是姬职。

很快辽东郡盖州城、燕州山城、复州城、海城、鞍城,辽西的义州城、造阳城、柳城、黑水城、凌河城、营州城等十多个郡属县城,还有数十个小邑城郭都被燕军接管占领,各城纷纷效仿襄平城一样,在郊区搭建难民营,普查流民人数和当地户籍人口,招收壮丁入伍,整个寒冬天,燕国人的激情却热火朝天。

襄平临时宫廷内,香炉点燃,宫幔遮挡,屏风古扑,环境幽雅,易太后与太傅郭隗、淳于臻正商议着大事。

“淳于卿家,你负责储君的情报网,跟哀家说说,储君现在究竟在何处?”易太后脸色不善地责问道。

淳于臻硬着头皮说道:“启禀太后,储君调换身份,以辰凌的身法再次进入魏军后,得到五国盟军相国公孙衍的重用,带兵两万偷袭了风陵渡,夜袭栎阳城,火烧秦军粮草,致使函谷关的秦军大乱,被迫放弃函谷关,退守潼关,储君在追击过程中,与秦军发生了激战,由于孤军深入,兵力有限,被迫分兵逃走,至今下落不明!”

“啪!”易太后拍了一下桌案,怒道:“胡闹!堂堂一国之君,身负燕国复辟中兴重任,却如此不知轻重,孤军深入秦国河西之地,九死一生之险境,岂是他能犯险的?”

淳于臻拱手道:“太后息怒,储君这么做,也是不得以而为之,如此一来,秦国元气大伤,退到渭水、潼关以西,河西四百多里都被五国盟军占据,秦王受伤,用不了多久,诸位王子争权,秦国将会出现空前内乱,这次我们燕国坐收渔翁之利,借助五国之手先把强秦推到,掉过头来,储君就会对五国下手了。”

易太后惊讶道:“秦王受伤了,这是怎么一回事?”

淳于臻不敢隐瞒,如实答道:“储君带领了一支精兵,沿途追击设伏,本来要断去秦军的后路,却想不到误打误撞,伏击了秦王的队伍,使秦武王中了流矢,估计现在咸阳城内已经传开,秦国内乱必从争夺王位开始。”

易太后是秦惠文王的女儿,按辈分排,秦武王赢荡,是她的异母同父的胞弟,孝公、惠文王的千秋伟业大志向,一直影响着易太后,虽然她已经是燕国的太后,但是自己当初加入燕国,也是为了两国联姻,缔结盟约的一种手段,监视燕国举动,有时候她还觉得自己是秦国人,听到秦王受伤,秦国将乱,心头一沉,脸色变得非常难看。

“储君当真是亲手带人伏击了秦王?”

淳于臻刚才话语中有所保留,犹豫一下,点头道:“的确,只不过储君是误打误撞,不知那是秦王的队伍,伏击中,遭受秦军反扑,现在人应该还在河西之地,据说白起带兵在后追杀,也不知储君有没有危险?”

易太后眉峰挑起道:“储君曾答应过哀家,不会伤及秦国王族的性命,现在竟然把秦王都给重伤了,引起秦国大乱,全然不顾及哀家的话,岂有此理,要知道,秦国是燕国最可靠的盟友,接下来燕国复辟兴国,还要靠秦国的支持,没有了秦国,燕国定然会被五国瓜分,储君太不智了。”

这时郭隗拱手辩解道:“启禀太后,老臣有话说。”

“但说无妨!”

“太后自从远嫁燕国之后,便是了燕国人,母仪天下,教导燕国子民,不再是秦国人了,在秦国与燕国的大事上,太后还是要以燕国利益为主,要知道两国之间,没有真正的联盟,只有永恒的利益,秦国之所以是燕国的盟友,因为秦国张仪的策略,拉拢燕国,远结交,近攻略,可以集中兵力对付魏韩赵三晋。”

“一旦秦国强大,横扫六国,到时候,不会顾及太后是否是秦国的公主,而放过燕国,战国博弈,本来就如此,储君这么做,是置死地而后生,重创了秦国,等于给燕国一个发展时机,否则燕国无论如何发展,几十年后也远远不是秦国的对手,秦国衰弱,就剩下齐、赵、魏、韩、楚了,这五大战国,没有秦国那样的地势和彪悍民风,就容易对付多了。”

“眼下秦国内乱,六大战国,与其它小国,又都站在同一起跑线上,公平竞争,接下来,谁先变法图强,巩固力量,厚积薄发,谁就有希望问鼎诸侯,称霸中原!”

第十一卷 燕国复辟 第262章 密谋

郭隗的一番话,让易太后陷入了沉思,反复咀嚼,神色变化不定,她出生在秦国,自幼被灌输秦国将是统一天下的国家,不出百年,必然会完成此伟业,因此即使易太后在燕国待了二十年,仍然觉得秦国将是日后的天下霸主。

但这次自己的儿子,铤而走险,打破了这个定律,使秦国元气大伤,陷入内乱危机,要恢复,至少也得十年二十年,还得有明主扭转乾坤,否则秦国很可能一蹶不振,被东方六国封堵在潼关以西,继续过半农半牧的生活。

如果赢荡他真的出了事,他没有子嗣,那么继承王位的会是哪一位王子呢?

公子壮?公子显?公子离?公子稷?……

易太后微微凝思,心中一叹,曾经叱咤风云的头号强国,如今却是风雨飘摇,如果诸公子之间争权夺位,发生党羽之争,内忧外患,秦国就真的危险了。

“职儿啊,你这一手也太狠国了,完全不顾及自己与秦国的关系,那秦武王可是你名义上的舅舅啊,为母也是秦国的公主啊!”

这时郭隗看到易太后的表情,心知她还处在矛盾之中,继续劝慰道:“燕国遭此浩劫,险些灭国,幸亏上天庇佑,出现了储君姬职这等枭雄人物,文能治国,武能安邦,而且长期在外做质子,心智和胆量都胜过常人,很有帝王之雄才伟略,没有半分妇人之仁,这样的人,做了一国之君,才是燕国之福,中兴大业,指日可待了。”

淳于臻在旁跟着拱手高呼道:“贺喜太后,生子如龙,日后必能完成燕国的雄图大业!”

易太后点了点头,也觉得颇有道理,姬职所展现出来的身手、胆识、谋略都高人一等,运筹帷幄,军政、治国、安民、带兵都有声有色,得心应手,的确让人钦佩。

“淳于卿家,哀家命你,调集所有人手,在魏国河东、秦国河西、赵国西北之地,打探储君的下落,一日没有储君消息,一日不能放松,他是咱们燕国的希望,不能出现任何闪失。”

“老臣遵命!”

易太后起身道:“都回去吧,在储君归来之前,一切保持原样,那个替身要看好了,不能露出马脚来,减少他与大臣们的接触,这阶段,所有奏简,全部由哀家审查、批阅,然后交由三公九卿研究对策,并实施执行。”

郭隗、淳于臻这两位重臣起身,揖手应喏,退出了禁宫王庭。

※※※※

秦国咸阳城内,一座老府家宅。

这座府邸很大,规格竟是九进一园两跨院,比丞相府邸还大,规模宏伟,直与封君府邸同等,在咸阳内,除了王宫之外,在诸位王侯大臣中,府邸也算数一数二的规模。

在府邸后园,四面竹林草地包着七八亩地大的一片水面,水中却没有山石岛屿,正值寒冬时节,覆盖着一层积雪,九曲石桥回廊尽头,有一座古朴的石亭,临水而建,一个青年大踏步流星般,走在回廊上,向石亭走去。

这个人正是左庶长公子壮!

依嬴壮资历功勋,自然不当此等府邸,显然便是承袭了,王族大臣有如此府邸者,只有秦国王族的特殊人物——秦孝公的庶兄、秦惠王的伯父、当年的公子虔!

当年公子虔威猛过人,在军中任上将军,声望最高,支持商鞅变法,却在太子犯法之后因身兼太子傅而被商鞅处了劓刑——割掉了鼻子。

从此后公子虔隐忍仇恨,闭门不出十多年,直到秦孝公死后,公子虔复出,辅助当初的太子(秦惠文王)斡旋朝局:既利用老世族对变法的仇恨车裂了商鞅,又利用了朝野拥戴变法的力量根除了老世族,同时坚持商鞅法制不变,使秦国继续强盛,公子虔的特殊功勋与特殊地位,使秦惠王对这个伯父厚待无比,却是封无可封。

公子虔虽是猛将,却不是轻率武夫,对朝野大局很是清楚,秦惠王亲政后,他便又是蛰居府邸,极少预闻国政,秦惠王也是雄才大略权谋深沉,搁置公子虔却重用公伯的儿女,在秦惠王时期,执掌对外秘密力量黑冰台的嬴华,便是公子虔的长女,秦惠王的堂妹,公子虔还有两个小儿子,一个是嬴离,另一个便是这个左庶长嬴壮。

有此家世,嬴壮在秦国自然便是声威赫赫的重臣,无论朝政内外,还是军方声威,无疑是秦国争夺王位最有力的候选之一。

外面虽然飞雪连绵,梨花乱舞,遍地琼瑶,但是亭子内却十分温暖。

这亭子顶部是一层厚厚笤草,笤草下有一层油毡,外面搭上瓦片,这陶瓦也是能工巧匠特制,空心的,所以盖在顶部不怕跑热气,亭子四周的石料地板和边上围着的石凳,还有那几根青铜铸造的柱子,其实在亭子和柱子的地下都点着火龙,就像老百姓家里的火炕类似。

再说亭子在湖心,水流并未冻封,活水流动,会把热气一起带进来,离水越近越暖和,所以这亭子里面并不怎么冷,这是贵族人家为了赏雪专门建造的亭子,由天机阁出手,巧夺天工。

石亭内有一位白衣男子,只穿着轻裘,身边点着暖炉,正在煮酒观雪,抚琴自赏,雅兴之极。

公子壮身披一身红色斗篷,全身戎装,走入石亭内,解下斗篷拍了拍身上雪花,对着石亭内的白衣男子,微微拱手,客气道:“大哥!”

这白衣青年,白发垂肩,面戴白纱,柔弱似乎女子一般,与一身黑衣精铁软甲的嬴壮直是迥然两极,一开口,声音却清亮得宛若少年:“壮弟风火前来,莫非事体异常?”

“大哥推测无差!”嬴壮拍案亢奋道,“函谷关兵败后,秦王退守潼关,在途中被魏国伏兵阻击,身受重伤,至今昏迷不醒,只怕难熬过这个冬天!甘茂千方百计地遮掩事实,即将来到咸阳下,我们的机会来了。”

少年声音淡淡笑道,“甘茂老于宫廷权谋,只是带兵和朝政方面,并不见多少才华,但是我们不能掉以轻心,秦王未死,定然会调集甘茂、樗里疾、魏冉、白起、陈轸等重臣,辅佐新君,因此这场王位争夺,不到最后一刻,壮弟都不能放松。”

“嗯,大哥说的是!”公子壮顿时脸红了,对这位白发青年十分尊敬,因为这位青年正是他同父异母的胞兄——赢离!

“现在是最关键时候,我们要提前做好部署!”白发青年声音却笑了,“将计就计,安知非福?目下最要紧的是十二个字:明晰朝局,策动后援,立即发动。”

“大哥以为朝局不明?”

“我明未必你明。”赢离颇有训诫意味,“其一,秦王身受重伤,之后竟一切平静如常,说明形势不容乐观,不出数月必死无疑;其二,直到现在,也未召你去勤王,不宣你榻前听封重用,说明新君另有所属;其三,迟迟未入咸阳,只是为了稳定王族,以利他们秘密准备,当此之时,若不快捷动手,便会于王位失之交臂!”

“秦王会将王位传给谁?”嬴壮不禁有些着急。

“照此形势来看,咸阳毫无动静,那么新君必是远在燕国的嬴稷,别无他人。”

嬴壮面色铁青,啪地拍案:“岂有此理!一个蒙童质子,未立寸功于国,凭甚立储称王?”

赢离声音叹息了一声:“嬴稷文弱过甚,若成国君,我老秦部族之勇武品性必将沉沦;先祖献公、孝公与先父之霸业远图,亦必将付之东流,秦人要大出天下,舍壮弟其谁?”

嬴壮咬牙切齿,喝道:“先父本来就是储君,偏是让给了孝公!这嬴荡有子还则罢了,既然无子,凭甚不将君位传我?不行,这王位,我一定要夺到!”

第十一卷 燕国复辟 第263章 棘手的问题

赢离沉吟片刻,面对公子壮的疑问,解说道:“这却是一个谜了,按照嬴荡品性,以及与壮弟之笃厚情谊,当必选与他同样勇武的壮弟莫属,选立嬴稷,想必是临死一念之差。”

“不说他了,我命由我不由天,秦王不传我,我便亲自动手夺来!”嬴壮霍然站起:“大哥只说如何动手吧?为我筹划一番。”

赢离声音竟极是笃定:“此时三处要害:其一,谋得太后支持,以为正名,名正则言顺;其二,引来一方外力,以为咸阳兵变增加成算;其三,也是最要紧之处,秘密集结一支精兵,直击宫廷要害。一旦占据枢纽,则大事成矣!”

嬴壮大是欣然:“如此万无一失也,第一、第三我都有成算,只是这引外一事,一下没有合适人选出使,却是难办。”

赢离看着他,声音淡淡笑道:“既是同胞,我自当为壮弟效力一回了,生死由命,成败在天!”

“大哥……”嬴壮骤然哽咽种,不禁便对他深深一躬。

赢离扶住了嬴壮,依然淡淡笑道:“为兄生成天残,人未老,发先白,体弱多病,便是上天要给壮弟一个谋士了,何须见外生分?做你的事去吧,太后那里要紧,一定要说服她,支持你,抢在赢稷被接回咸阳前,发动政变!”

“放心吧,大哥,我这就去了,大哥保重了。”嬴壮却又是深深一躬,然后转身离开了石亭,出了府门,跨上一辆轺车,便径直奔秦惠文后的寝宫而去。

秦国的内乱,由此揭开,公子壮图谋秦王之位,要在诸位王子中,挺身而出,压倒一切,去摘得秦国王冠,整个咸阳都在一种极度压抑和紧张氛围中。

※※※※

寒冬时节,燕山地区是一片干冷,北风呼啸,漫天飞雪。

白起率领一支黑色骑队穿越秦国上郡,北渡大河从九原向东飞驰,进入云中再东南直插雁门关,又东北越过平城,便在燕国西北的于延水河谷驻扎下来。这便是白起的一千精锐之兵,残存的几十名铁鹰锐士都做了百夫长,白起有意重新打造出一支铁鹰精锐来。

历经半个月飞骑,长途跋涉,奔走八千余里,他们终于秘密抵达了燕国防守最薄弱的侧背。

营地刚刚扎定,便有三骑飞马出营,骑士却变成了身穿翻毛羊皮短装的匈奴商人。

一柱狼烟冲起,在河谷笔直地伸向蓝天,为首匈奴商人正是白起装扮而成,回头看了一眼狼烟方位,扬鞭一指:“跟我来!”

飞马便向东南飞去,大约一个时辰之后,燕国蓟城已经遥遥在望。

当白起看到齐军守卫,心中一动,暗想看来传闻是真的,燕国几乎被齐国占领了,连都城都是齐军把守,就是不知道城内的诸国质子府是否还建在,齐国虽妄自尊大,但不至于敢对诸国派在燕国做质子下手吧?

白起并没有进城,担心进入容易出来难,一旦被齐国发现,那就麻烦了,在城外密林处等候,过不多时,有两名斥候飞奔过来,同样是商人打扮,秦国派在燕国的奸细探子。

“拜见将军!”

“不必多礼,说吧,燕国形势,以及蓟城内可有公子稷和王妃的下落?”

“回将军,燕国形势大变,这要从一年前权臣子之宫变,夺取燕国王权,燕王被迫禅让说起,燕国发生了内乱,被齐国趁乱攻占……”这名斥候呀尖嘴利,把燕国最近一年的波动说出来,听得白起都哭笑不得,啧啧称奇。

白起先前只是军中徒步百夫长,这一年才平步青云,常在军旅中厮杀实战,对于外交,以及诸国的发展情况,都不大了解,这次来燕国之前,甘茂只简单说了些,对燕国真正形势,都不甚清楚,此时听斥候禀告出来,觉得滑天下之大稽。

“有这等事?燕王会如此胡闹?子之敢如此大逆不道?齐国如此狼子野心?”白起简直有些不敢相信,这段燕国发生的事,也太奇怪了。

由于子之在燕国非同寻常的权力膨胀,当时各国都深为不安:子之若禅让成功,天下王室权力的神圣性便会大为松动,便会形成一种随时都可能出现的可怕现象——才智杰出之士非但可位极人臣,而且可以君临一国!

虽然是大争之世,臣子据封地而逐渐取代原来的君主已经屡见不鲜,远的不说,近在眼前的便有韩赵魏三家分晋、齐国田氏取代姜氏,但是,那毕竟都是发生在春秋三百多年中的一个过时潮流了。

进入战国,根基远远不能与春秋新兴地主相比的布衣之士,凭超凡才能出将入相匡定乾坤者大有人在,但由权臣而君主,却还没有一个先例。假如子之“禅让”成功,便将给天下战国君主提出一个极为重大的挑战!

在这“烨烨雷电,不宁不令,高岸为谷,深谷为陵”的岁月,一顶顶王冠落地再也寻常不过,谁敢说这个强横凌厉的子之一定不会做君主?谁又敢说这个子之不会引发天下布衣之士,纷纷效仿,夺位潮流?这便是天下各国对这个老弱燕国的局势格外关注的根本原因了,正因为如此,连燕国八杆子都打不着的楚国、韩国等也都派出了长住燕国的特使,小小蓟城一时竟成为邦交使节的云集之地。

秦国也正因为这个原因,当初秦惠文王,才会先把宠爱的栎阳公主远嫁燕王,为的也是监视燕国的动向,如今成了易太后,后来又派出小儿子公子稷入燕,同样是政治需求,不管燕国若何变化,秦国都会与燕国友好。而人质的实际含义便是以王子做抵押,以保秦不负燕,秦若负燕,则王子任燕国处置!

后来燕国内乱爆发,进而齐国大军伐燕,嬴稷母子与各国特使便是大祸临头了,太子姬平一发兵,子之部将便杀死了齐魏韩赵四国特使,而后诏告天下嫁祸于太子势力。

白起了解清楚来龙去脉,这才缓缓点头,皱眉道:“如此说来,这赢稷母子现在何处?竟是无人得知其下落了?”

那斥候讪讪有些不好意思道:“蓟城内,各国质子都在燕国内乱中被杀害,但是当日没有发现公子稷及王妃的下落,并没有发生不测,很可能在内乱中走失,亦或被栎阳公主接走了。”

“栎阳公主现在何处?”

“回将军,现在栎阳公主已成了易太后,立姬职为储君,燕国前几日起兵反扑齐军,已经收复了东北大部分地区,燕山、青龙河以北,又都是燕国的地盘了,明年开春两国将继续大战,现下易太后正在辽东襄平城,那里是燕国临时的王城。”

白起轻轻一叹,想不到事情如此复杂棘手,心中有些担忧未来的新君,寻思半晌,叹道:“看来留在蓟城也没有用,你们回城继续打探,本将军带人马,立即赶往燕山以北,辽东地盘,去襄平城,求见易太后,打探公子稷的下落。”

第十一卷 燕国复辟 第264章 静思治国策

大雪纷飞,万物沉寂,冷风刺骨,百态生僵。

江山原不改,为头,百川蕴灵气,因寒缩身。

雪未停,风依旧,辰凌困在山谷之中,闲来无事,除了每天与小公主闲聊,晚上与素儿床第伐旦外,就是沉浸在房内,静下心,拟定安民抚民的政策,一条条,依靠着自己多出两千年的常识和道理,结合古今政策和智慧,寻找适合当前的一些策略。

首先是安民,燕国之地,经过禅让内乱、齐国入侵,燕国原来有三四百万人口,现在只剩下不足百万人,四处流窜,受到战争影响,大片村庄被烧毁,五人收割,秋季几乎绝收,要想恢复经济,安民是当务之急。

为国者要在安静,国家未安,百姓未抚,当以静抚之!

国以民为本,民以食为天,如辰凌提出‘安人理国’等十项措施,去奢省费,轻徭薄赋,选用廉吏,衣食富余,鼓励务农与经商,废除酷刑,让百姓休养生息,填补人口等十大项,这些都是最直接有效让百姓接受的,太复杂先进也没有用。

同时辰凌结合现代养老保险的模式,准备先在燕国实行老年补贴,但凡活过七旬老者,必须是燕国户籍,每个月由国家发放粮食补贴和一些钱币,补助的金额虽不多,但是能体现出政府对老年人的照顾,使统治更加人性化。

另外与民生生相息、与国家兴衰的就是经济,主要分为农耕和经商,春秋战国时期,各诸侯国根据土壤、气候等自然条件,普遍种植稷(小米)、黍(黄米)、稻、麦(大米、小麦)、菽(豆类)、麻六种主要粮食作物,即战国六谷,人们除用粮做饭或炒成干粮外,还用米、麦磨粉制饼。

如今战国时期亩产量,一般年产,每亩可收粟一石半,最好年成收获为此数四倍,即每亩收获六石,次好年成收获每亩四石半,再次为三石,小的饥荒年每亩收一石,大的饥荒年亩收三斗。

辰凌通过这段时期的了解,得知战国时期的一亩,约相当于未来二十一世纪的三分之一亩,一石约相当于未来的五分之一石。

越考虑越细,最后如何平衡物价,如何鼓励婚娶,如何统一货币、提高经济等等,又列出不少观点,等着回到燕国后,与大臣协商,就开始逐步推行。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如今他是大王,就要做大王应该做的事,运筹帷幄,决胜千里,才是他辰凌的职责,因此他觉得,事情只要按照预定目的去发展就好了,虽然在世人眼中光鲜的永远是那些演员,但是真正的主角,却是幕后的导演。

拟定了政策后,辰凌每天坚持抽出时间练剑,剑术越来越娴熟,古辰十三剑,已经练至第六剑,六合剑气,威力更胜从前。

家传剑术,从第一剑到第三剑,属于根基阶段,第四剑开始,才是逐渐高级精妙,一元复始、两袖清风、三阳开泰、四相封喉,这四层剑式,每一层又有三十六种变化,可拆分可组合,可正施可逆转。

第五剑起分别是五行震岳、六合剑气、七星连珠、八方云动,九剑归一,十步皆杀,后面每一层剑术变化都代表一种剑理,不但是威力增加,最主要是练剑者,修为要提升,对剑术领悟增强加深!

辰凌握剑游动在雪地中,身影斑驳,飘雪飞絮,仗剑而舞,剑气森森,出手如电,周围空气不断被剑锋刺破,嗤嗤嗤响声不断,而他整个人都笼罩在一团剑幕之中。

全身真气浓厚到一定程度,隐隐有了突破的迹象,用不了多久,辰凌就要突破至六阶武者‘刚柔并济’,成为小宗师级别。

半晌,辰凌收剑而立,气息运转,热血沸腾,仰望天空,乌云虽然密布,但是他却感觉天地之间,他会最终成为强者,顶天立地,睥睨天下,一统九州!

“辰大哥!”

“相公——!”

两位绝美女子从另一间房内走出,亭亭玉立,人比花美,刚在门内看过辰凌舞剑的神色,都醉心不已,小公主满眼爱慕之情,素儿更是眼中情火燃烧,恨不得投入相公怀抱,让他再多‘使坏’几次。

“辰大哥,你的剑术太精妙了,难怪我秦国许多大将,都不是你的对手。”

辰凌微笑道:“那是我走运而已,如果早遇上白起、乌获这些高手,正面交手,败的就是我。”

赢珂儿微微点头,叹道:“辰大哥胜在谋略,这一点,旁人难及,如果没有你,即使东方六国盟军多少人,也绝对攻不破我秦军驻守的函谷雄关。”

“咱们不提这些了,都过去了,徒伤风景!”辰凌云淡风轻,淡笑道。

赢珂儿轻点螓首,的确,此时此景,世外桃源,与世无争之所,好不容易脱离尘世权力与争斗,何必再牵扯出来烦心呢?至少现在,自己与他之间,并不是难以逾越的鸿沟,甚至彼此感觉,心越来越近……

※※※※

秦国,咸阳城内。

赢壮坐着轺车,一路信心满满,壮志未酬地来到禁宫外,但站在宫廷前,望着宏伟的秦宫,竟情不自禁地生出一丝胆怯,紧张得粗声喘气了。

自从他出生不久,便生活在这片皇宫庭院里,在这里长大,在这里加冠成人。这片庭院的一草一木,都深深地刻在了他的心头。

那时侯,他父亲嬴虔因为被割鼻酷刑,五官受损,自觉无颜见人,一直闭门锁居,困兽般地折磨着自己,当时只有公子虔的女儿嬴华,与一个东胡少女整日悄悄地跟随着,怕他万一生出意外。

一天嬴虔酒后兽.性大发,睡了那个胡人少女,后来她便成了赢虔的侍妾,有了身孕,那时侯,他父亲赢虔的府邸简直就是一座牢狱,那胡妾便在一间幽暗的小石屋里生下了他的哥哥嬴离。

可能因为赢虔喝的酒精太多,情绪太乱,影响了胎儿的健康,嬴离哥哥生下来便是白发白眉,像是白血病胎儿一样,赢虔激怒了,要掐死这个畸形儿,可那胡女却奋力阻止,嬴华趁机抱走了嬴离逃到了太子府,请求太子妃收养嬴离,这个太子妃正是后来的惠文王后。

过得几年,太子赢驷已经成了国君,秦国的内政风暴也已经平息,赢虔也已经是年届花甲的白发老人了,偏偏在这时候,那个胡女侍妾又有了身孕,他父亲赢虔担心这一次又是怪胎,决心让胡女流产,但又是惠文后出面,来到嬴虔府邸接走了胡女,这次,胡女却生下了一个正常男婴,这便是嬴壮。

在嬴壮的记忆里,二十年的光阴都是在咸阳禁宫中长大,与公子荡交好,如同亲兄弟,惠文后便是他的母亲,按照辈分,惠文后只是他的大嫂,但嬴壮一直都将惠文后看做母亲,从来都不叫惠文后大嫂,而称为嫂娘。

如今面对争权夺位的大事,大逆朝纲,赢壮突然生出了一种莫名其妙的紧张,担心惠文太后当面责叱,他又该如何应对,是大义灭亲,当场翻脸,还是听娘教诲,放弃争权?

第十一卷 燕国复辟 第265章 说出秘密

辰凌练剑过后,陪着素儿和赢珂儿聊一会儿天,又回到房内去研究图纸去了,这是他突发奇想,反复地在绢布上,用木炭削成的铅笔头,绘制一副机械装置,是他曾经在古武家庭时,业余时间看书了解的,蒸汽机。

由于辰凌没有经过正规的初中、高中、大学的应试教育,而是自幼习武,知识课程由家族聘请的国学大师、枪械师、冶金师等私家教授专门授课,全部是系统的知识,不是应对考试的,但却集中而深入。

所以辰凌曾在物理学中,学习过一些相关机械的知识,正好困在山中,就准备利用脑海中琐碎的记忆,来绘制一台蒸汽机。

他已经想到飞轮、曲轴、连杆、活塞、汽缸、调速机构等关键位置,对于原理也有些了解,但是如何把蒸汽机的原型全部画出,甚至每个部位的剖视图、连接部位,辰凌记不太清了。

而且这个时代,没有机加工,都是人工打造器具,冶铁熔炼技术不成熟,生铁才开始广泛使用,钢材质基本罕见,要制造出一台蒸汽机,就太苦难了,零件的强韧度首先就达不到。

连接的细节和原理,辰凌要听和一些工匠师分开讨论,才能研制,光凭借这张主视图,模型图,是无法具体制造的。

通过近代历史,辰凌明白,蒸汽机对于工业革命太关键了,可以说,发明了蒸汽机,人类社会迈步的步伐才正式有了大飞跃。

其实在公元一世纪,亚历山大-希罗曾设计过类似的机器,真正应用,却过了一千多年,到1698年,汤姆斯-萨威利获得了用蒸汽机抽水的专利权。1712年英国人汤姆斯-牛考门获得了稍加改进的蒸汽机的专利权;牛考门蒸汽机效率非常低,只能用于煤矿排水;后来瓦特改良蒸汽机,才真正意义地制造出来,效率高,被后世广泛使用。

不过,辰凌有信心,在几年内,发明创造出来,并投入试验和使用,有了蒸汽机,燕国就能后来居上,应用于纺织业,煤矿开采,冶炼业,军工业,机械加工业等等,使燕国迅猛发展,远远把其它诸侯国甩在后面,从而改变历史。

自从辰凌穿越到战国后,他就觉得,历史并非不能改变。

历史人物往往分为这么几种,层次比较低的是那种跑龙套的角色,这些人的作用就是当符号用,即便把他们的名字换成别人的名字,也和历史的走向没有太大的关系。

再高一个层次的就是历史的推动者,这些人对历史事件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甚至改变了历史的走向。

历史人物的最高层次就是历史的缔造者,他们开创了一个时代,并最终改变了一个时代。

而辰凌,就要做历史的缔造者,统一诸侯,匡扶华夏,到时候,取消燕国的国号,建立华夏国,设都燕京城,破开齐楚燕韩赵魏秦的割据以及仇恨、偏见,融合成一个民族,那就是华夏国的汉族!

这才是辰凌的目标,并非使燕国统一六国,建立大燕国,留下无穷内患,而是建立完全新王朝,让所有亡国的遗民和旧族,忘记曾经的诸侯国,相互融合,进入新的工业王国。

这时素儿走入房内,手中端着热气乎乎的一碗药膳汤,滋补身体,壮阳补肾,温润精气神的,放在桌案边,看着辰凌正专注地写着东西,甚至连她进房都没有发觉。

程素儿好奇,绕过案子,来到他的身旁,仔细看着相公每天都在房内研究的图案,一副巨大且奇怪的图案,有齿轮状,有轱辘状,有杆子状,心中更是惊讶。

“相公,你这是绘制的什么?”

辰凌这才抬起头,侧身对着素儿道:“这叫蒸汽机,是一种机器,有了能源后,利用冒出的蒸汽,推动设备反复运动,能实现很多功能。”

“哦,原来是这样,想不到相公除了文略武功,对这些巧技匠工也感兴趣,莫非相公曾在诸子百家的墨门修习过?”

“呵呵,那倒没有,我的师傅也是一位奇人,叫丹青书生,琴棋书画,文武双全,医卜星相都很精通,相公我,只是学了些皮毛而已,对了,素儿,你跟随扁鹊先生学习医术大半年,可学到一些精髓?”

素儿有些汗颜道:“师傅他老人家学究天人,在医术上的造诣,只怕前无古人了,他研究出了诊脉之术,对于全身经脉和位,五行与脏腑之间的关联,如何通过脉搏体现出来,这些都需要临床诊断的经验。”

“不过,师傅留下的经书和医术,很多素儿都看过了,难经、心经、黄帝内经等等,对于流行瘟疫、风寒热病等流行性传染病,疑难杂症,都有了解,只差出谷后实际经验了。”

辰凌微微点头,心想燕国目前就需要一位医术高明的医生,战火连连,遍地死尸,很容易发生瘟疫等大病,有了素儿这位扁鹊高徒,燕国百姓的生命就有了保障。

而且他要在燕国建立一个学府,集合百家之长,授业解惑,为燕国培养人才,学以致用,推动文化发展,没有本国本朝的文化底蕴,是很难被天下人接受的,只有文化的侵袭,才是最容易同化、教益异地百姓,文化的力量,胜过千军万马。

“很好,素儿,你有没有相国,有一天会离开这片山谷,重新回到外面的纷争世界?”

素儿愣了一下,知道这个话题,永远不可避免,这里山谷虽与世无争,但毕竟与世隔绝,很多事,逃避是没有用的,她含情脉脉地望着辰凌,真挚道:“出嫁从夫,素儿已经是你的人了,相公去哪,素儿就跟着去哪!”

“好!”辰凌微笑点头,很喜欢素儿的性格,温柔、坚毅、懂事、做事有原则,继续道:“素儿,相公今天要告诉你一个秘密,你听到之后,不能告诉任何人,只有你知道就行了,这关系到相公的生死。”

程素儿听他说的如此严重,顿时紧张起来,猜到这件事肯定非比寻常,猛然点头道:“相公放心,素儿就是死了,也绝不说出去。”

“傻丫头,别老说死了活了的,你是神医高徒,肯定能活到一百岁!”

“呵呵,相公,那你快说吧,是什么秘密?”

辰凌轻轻一顿,并没有完全交代出来,而是有选择地说:“过短时间,不下雪了,山路好走之后,相公要带着你离开山谷,我们暂时不回魏国了,那里很多人都要对付相公,我打算带着你去燕国,那里是我的家乡,咱们一起到那里生活如何?”

程素儿有些发懵了,惊讶道:“原来相公,并非魏国人,而是…燕国人?”

第十一卷 燕国复辟 第266章 秦宫惠文后

秦国公子壮在禁宫外犹豫再三,终于鼓足勇气走向禁宫门,通报了名字,不一会一位老寺人就出来带着赢壮走向深宫内。

色彩斑斓的宫帷门幕,宽敞的庭门,庄重的宫廷建筑,五爪黑龙和鸾凤的石雕遍布在秦宫内,由于秦国崇尚黑色,除了将领和卫士的甲胄是黑色,大旗是黑色,连秦宫很多幕墙摆放的垂帘和屏风,也都是黑色,整个皇宫都充满着神秘和幽旷。

赢壮走到太后的寝宫门前,由宫娥通传了一声,不一会,寝宫门开启,烛光外放,通明的甬道,通向内宫。

“太后在内轩等候左庶长面见。”宫女轻喏了一声。

赢壮微微点头,走入了内轩,看到了一位五十出头年纪的秦惠文王后,也就是当今的惠文太后。

“拜见太后。”

惠文后雍容华贵,做了三十多年的王后,两年的太后,看着赢壮,心中轻轻一叹:“壮儿,今晚为何夜深人静,来探望为娘啊?”

赢壮犹豫一下,如实道:“不知太后是否听说,秦王赢荡,在退守潼关途中,遭遇了魏军伏击,身受重伤,正赶往咸阳,目前护送秦王的队伍,正在咸阳城外三十里,渭水河畔驻扎,迟迟未入咸阳来。”

惠文后眉头一皱,眼神有些飘忽,但并未惊慌失神,也没有大悲痛哭,仍很镇定,似乎早已听闻了这个消息,其实这些天来,五国盟军早就派出间谍,在咸阳城内放出秦军失守函谷关,秦王重伤,国家将亡的消息,咸阳大街小巷早已传开。

那赢荡毕竟是她的儿子,尽管惠文后强忍着,但坚持了一会,还是忍不住泪流满面,晚年丧子,这是何等的悲伤,命运多舛,即使身为一国太后,又能如何改变?

“说,我儿荡,他是被魏国哪位大将伏击致死的?”惠文后声音在颤抖着。

“回太后,是辰凌!”

“辰凌?就是魏国最近名声鹊起的先锋小将辰凌?曾生擒过甘茂将军,粉碎了河东的秦军根据的那小子?”

“正是,他前些日子,带兵奔袭了栎阳城,火烧秦军前线粮草,致使函谷关被迫放弃,被盟军占据,现在整个河西之地都落入盟军之手,很快就能打到潼关来,一旦潼关有闪失,咸阳危在旦夕,秦国基业,就要毁于一旦了。”赢壮一边说一边激动着。

惠文后听到这些,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十多年,亮如秋水的一双大眼也变得空洞干涸,没有了往昔的神采,差点晕厥过去,以前听到传闻,但不敢确信,现在得到证实,再也坚持不住了。

惠文后无声地张了一下嘴,身子竟然摇摇欲坠,嬴壮连忙上前抱起惠文后,以免她坐倒在地,片刻之后,惠文后恢复一些神智,气若游丝地哭道:“我儿,荡儿,就这样英年早逝了?我的希望,秦国的希望,就这样破灭了?”她紧紧抓住了嬴壮胳膊,似乎在问对方,也在问自己。

嬴壮一阵酸楚,猛然搂住了惠文后,又骤然放开猛然跪地,“嫂娘,嬴壮便是你的亲生儿子!你便是嬴壮的亲娘!”

惠文后苦笑一番,微微点头,的确,赢壮也是她一手带大,与赢荡性格相投,情同手足,也算自己的儿子,猛然间,她忽然意识到了一件重大之事,终于坐了起来,突兀一句便是:“嬴壮,秦王一旦出现意外,王位空缺,你说赢荡临终前会把王位传给你吗?”

赢壮想起赢离的分析,微微摇头道:“不会,秦王病危,却在渭水畔迟迟不入咸阳,也没有派人来通知壮前去探望面君,很有可能甘茂等人在拖延时间,新君另有它人,很可能是远在燕国做质子的赢稷!”

“赢稷?哼,芈八子的嫡长子吗?他要做秦王,首先要问本太后允不允许,当年芈八子那妖精,后宫争宠,差点迷得先王不理朝政,废长立幼,要不是先王忽然病危,本太后利用权势,把赢稷作为质子送往燕国,带走了芈八子,还不反了天,不过听说芈八子去了燕国也不本分,先后过燕王、丞相子之、守卫长,任其yin威换取平安,真是丢我们秦国人的脸!”

赢壮微微点头,曾在少年时期,见过这芈八子,的确国色天香,妩媚撩人,芈姓乃楚国的国姓,她是当时楚王的姐妹之一,在秦国后宫分八级:皇后、夫人、美人、良人、八子、七子、长使、少使,芈八子其实是一种后宫级别。

“壮儿,你敢不敢做秦王?”惠文后忽然问道。

嬴壮闻言浑身一震,他此来宫中,不正是为的求得太后支持么?可在刚才看见惠文后闻得秦王重伤难愈,倏忽苍老容颜,他竟是什么也忘记了,只想永远守在嫂娘身边,永远做她的儿子,此刻惠文后突兀一问,他方才恍然醒悟:“娘,这是敢不敢的事么?”

惠文后淡淡一笑,起身走到帐帷后,拿出一方生满绿锈的铜匣:“打开,看看里面是什么?”

赢壮依言小心翼翼地打开匣子,只一瞄,双眼便顿时放光,一只青铜虎形兵符赫然在目!

惠文后轻声一问:“够不够?”

嬴壮向惠文后肃然跪倒:“娘!一万兵马,与儿足矣!”

“起来,去吧。”惠文后轻轻一叹,“记住了,我不是,不许乱叫!”一转身竟看也不看嬴壮一眼,便飘然去了。

嬴壮站起来望着惠文后的背影,心中一片激动,秦王之位,近在咫尺,如果不奋力一争,想想也会后悔,人生在世,不就是为了轰轰烈烈干一番大事吗?静立片刻,向帷幕后深深一躬,便抱起兵符头也不回地出宫去了。

※※※※

白起带着一千精锐马不停蹄,星夜赶路,绕过了齐军把守的关卡,潜伏进入燕地,第二日黄昏前,已经来到辽东。

四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大雪封天,竟然一点不亚于西秦苦寒之地。

由于燕国内乱,使燕地人口骤然减少,一大半的村落几乎被毁灭,数十里内都几乎少有人烟,给白起等人创造了长驱直入的便利条件。

“想不到,堂堂七大战国之一的燕国,竟然衰败到如此状况。”白起一番感慨,转念一想,如果这次找不到公子稷,秦国内乱,盟军入侵,一场灾难过后,秦国恐怕就是下一个燕国了。

“启禀将军,前方有燕军关卡!”

“好,大家散开,原地停守,三十名侍卫,更换胡人商装,跟随本将军过关,其它人静候军命!”

“喏——”

这批千人队可谓秦国目前的精锐,行动迅速,白起一声令下之后,动作嘁哩喀喳,行云流水,不带一点阻隔停滞,片刻,白起等三十多人换上东胡商人的装扮,带着牛皮毡帽,牵着几匹坐骑,徒步靠近襄平城,企图打探公子稷和芈王妃的下落。

第十一卷 燕国复辟 第267章 小萝莉的心思

江山如画,风雪依旧,山谷孤灯,寂静空旷。

夜深了,辰凌仍没有睡,挑着油灯,仍研制蒸汽机的原理图,反复构思零件,还原机构图,试着想,用现在的冶铁水平,做出的机构和零件,是否能完成蒸汽机的制造。

“现在机构勉强能做出来,往一起组装,需要用螺丝螺母,还有煤矿石做燃料,只是现在生铁易脆,零件容易磨损,耐久性肯定不好,另外机械长期运转,也需要润滑油,一旦蒸汽机做出来,可以应用于建筑、矿井、纺织、机加工等行业,可以由浅入深,一步步完成初步的工业化。”

辰凌这样想着,决定燕国一稳定,就开始实行改革,大力发展经济和科技。

“辰大哥,你在画什么呢?”赢珂儿伤势好转许多,能下地活蹦乱跳了,体内阴寒之气也少了,气色恢复。

辰凌抬起头,看着赢珂儿,边这位西秦绝色美少女,她身条仍然显得稚嫩,十六岁的年纪,比起素儿来,少了些成熟的丰腴。

她的腰儿窄窄小小的,连女性本该线条丰腴的臀股都显得玲珑小巧,腹部极薄;但是由于长期修炼武艺,两条长腿扎实有力,弹性非常好,犹如一匹胭脂马,很难驯服,充满力的美,所有露在外面的肤肌,紧绷细致,别有一番风味。

“珂儿,不多睡会了?”辰凌问道。

“睡不着了,整天躺着,烦闷死了,看看辰大哥在绘制什么?你用的笔好奇特,咦,这是什么图案啊?”

“这是一种机器,有了它,就可以减少人力,用来织布什么的,以后你辰大哥,不在带兵打仗了,总也得有个生计啊,经商织布,做个布贩子,嘿嘿——”辰凌笑着说。

赢珂儿微微点头,看着奇怪的图案,轻声道:“辰大哥,不考虑来我秦国吗,纵观战国诸侯,唯有我大秦有希望称霸天下,如果你来秦国,凭借辰大哥的才能,一定能做得大将军,留得功绩传世下去!”

辰凌摇头失笑道:“珂儿不是讨厌你辰大哥带兵打仗,卷入战争里面吗,怎么现在又来劝我了?”

“那不一样嘛,以前是敌对立场,辰大哥带兵攻打秦国,珂儿自然不愿意,如果辰大哥能来西秦,珂儿更高兴了,得知你这位名声鹊起的青年将军入秦,估计王兄、母后,还有很多秦人,都会,因为秦人最崇拜英雄了。”赢珂儿顽皮道。

辰凌心想:小姑奶奶,要是你得知,秦王都被我重伤了,秦国因为我,已经焦头烂额,濒临绝境,国内上下肯定会恨我入骨,谁会欢迎我,不劈死我啊?

辰凌看着窗外的夜幕,昏沉的灯光如豆,沉思一下,似乎有些感慨,轻叹道:“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秋点兵,马作霹雳弦惊,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可怜白发生!”

“战争是残酷的,能避开,过些闲云野鹤的生活,放任不羁,潇潇洒洒,封剑山谷,笑傲江湖,不是也很好吗?”

赢珂儿听得有些心醉,咀嚼着诗文,从未听过如此动人的诗篇,有气势,有深意,辞藻有一种美感,越来越觉得辰凌,不同她见过任何的男子。

“辰大哥,我直到,等山谷雪停了,春暖花开,你一定会回魏国的吧?”

“不错,回魏国,那里有我的积蓄和府邸,还有红颜知己和美妾,总要回去看看,以后珂儿在秦国待烦了,也可以到大梁城去找我,回去之后,你辰大哥打算开酒楼赚大钱了。”辰凌嘻皮笑脸地说。

听到这,赢珂儿有些心酸,颇觉无奈,她暂时不能跟辰凌走,因为没有名份,彼此之间,关系也未确定,而且心中悬挂着秦国形势,所以她要留下,尽早赶回咸阳去。

这时房外传来脚步声,程素儿在隔壁柴房沐浴完进来,衣着朴素,小袖高腰长裙,腰间一根丝带束裹,盈盈一握,长裙系到以上,丝带相系,更显女子俏丽的身段。

一头青丝秀发,倾泻在肩头,犹如瀑布一般,肤白如玉,脖颈,双眸黝黑发亮,有如黑漆一般,更加衬托出她美的动人心魄。

程素儿身披长裙,双手用着布巾擦着湿漉漉的发丝,举动之间,胸前波涛滚动,一频一颤,露出里面淡青亵衣。

“珂儿妹妹也在啊。”

赢珂脸颊微红,点了点头,叫了声:“素儿姐!”

程素儿含笑走到辰凌身旁,温柔道:“天色很晚了,不要太累了,伤势未痊愈,注意修养,早点休息。”

辰凌嘿嘿笑道:“都洗干净了,哈哈,今晚有活动吧?”

“有你个大头!”素儿脸上一红,听出他的坏意。

赢珂站在一旁,脸如红布,有些不好意思,对着二人道:“辰大哥,素儿姐,你们休息吧,我…我也回去睡了。”她说完转身离开,神色有些依依不舍,又有些暗恨自己不能放开。

门外的雪花渐渐变小,若有若无,云开月现,银辉洒满庭院,寒风中,赢珂儿如丝的秀发在脖颈间温柔地飘舞,她美丽地双眸痴痴地看着辰凌和素儿的房间,时而明亮,时而朦胧,少女的情怀,谁能懂得?

当晚辰凌抱着沐浴过后的素儿,往床榻上一放,除下衣履,肉光夺目,香肩粉背轻轻一推,被大手一抬,美.臀便不受控制的翘起来。

素儿刚刚整理好的头发瀑布般垂下,顿时又变成了一副披头散发的狼狈模样:“相公,你……”

素儿回头嗔叫,但一语未了,只见辰凌腰板一挺,翘臀微微一颤,那最私密、最娇嫩的地方便遭强敌侵入。

一股酸麻快美的异样感觉,让她禁不住檀口一张,一声细柔蚀骨的吟呻便呼出声来。

素儿星眸半闭,眼波迷离,无力的趴伏子,急促的喘息几下,一口便咬住了枕巾,羊脂美玉似的无瑕脊背弓一般挺起,腰塌似勾,臀翘如桃,纤纤十指抓紧了床单,忘情吟呻着。

辰凌像一个推车的老汉,双手张开,好象箍住了一只丰硕浮凸的心形密桃,指间脂盈肉嫩,柔软酥滑,有着惊人的肉感弹性,不由浑身燥热冲动,仿佛一只犁田的牛般,奋鬃扬蹄,从素儿臀后,深深的犁进了那片水草丰美的沃土……

第十二卷 天下格局 第268章 扁鹊治伤

夜深人静,山谷幽寂,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

辰凌梅开二度,在素儿身上驰骋一番后,搂着光嫩的素儿,着肉团,微笑道:“素儿的身子,越来越成熟、丰腴了。”

“还不是你弄的?”素儿在他怀内扭捏着。

辰凌嘿嘿一笑,无限,缓了一缓道:“素儿,眼看就进入腊月了,外面雪好像要停了,我有一个想法。”

“相公请说,素儿听着呢。”

辰凌神色郑重道:“我打算野过些日子就离开山谷,返回燕国去,有些事情等着我去做,现在天下格局,风云变幻,各国势力潮涌暗动,不回燕国,我心不安!”

程素儿有些摸不着头脑,疑问道:“相公在燕国,难道是大家族的公子吗?”

“这个稍后我会如数告诉素儿,现在你只需明白,我很迫切回燕国,不能走秦国的路线,估计外面秦兵四处在找我,等雪停了,开春了,我就插翅难飞了。”

程素儿有些不解:“相公,赢珂儿不是秦国的公主吗,有她在,秦兵还会为难你吗?”

“你不懂,秦王现在身受重伤,很可能就要不行了,这一切,都是你相公带兵伏击的,秦兵是不会放过我的,由于这场大雪,山谷被封,外面的秦兵也会躲起来避寒,等过些日子,天气暖和,风和日丽了,就会大规模展开行动,再说,一边在缉拿追捕我,一边在打探营救他们的小公主,所以,我必须早走!”辰凌担忧说道。

“可是大雪封山,即使有马匹也无用,地面都是白雪,马踏不前,何况整个山谷内,除了几只师傅的猎狗外,没有什么坐骑,如果徒步走,行程太慢,会冻死在途中的。”素儿精通医术,对人体与自然环境的关系分析很到位,神色担忧。

辰凌沉吟一下,缓缓说道:“这个不要紧,我想到一副雪橇和滑板,明日我就着手打造,争取过一段日子,利用雪橇车和滑雪板离开秦地,除夕之前,赶回燕地。”

程素儿道:“那小公主怎么办,她的体内还有阴寒之气没有清除,如果半途而废,很可能日后会留下病根,影响日后育胎生子。”

辰凌轻拍着素儿的身子,犹豫一下,说道:“这样,我单独走,这次不带素儿你了,你留下来,继续为她治病,等开春后,和她一起离开这里,她回咸阳,利用你们之间的关系,让她派人把你送往魏国大梁,到时候我会在辰府等你!”

程素儿脸色一变,身子僵硬,紧搂着他,委屈道:“相公,那素儿岂不是又要和你分离了,上一次,想你想的,差点想死素儿。”

辰凌搂紧素儿小蛮腰,轻叹道:“素儿,上次是我不好,没有带着你,害得你受苦了,而这次,也是情非得已,带你离开,一是担心你途中会忍不住寒冷,再生了什么病,那可是我的罪过了,二是担心小公主,她的伤寒病需要好好休养治疗,需要素儿留下照顾。”

程素儿无奈点头道:“那好吧,虽然我不知道,相公去燕国急着做什么,但肯定有你的原因,我留下来照顾珂儿,直到明年开春,离开山谷,去魏国找你!”

“嗯,素儿记住,在秦国很多人恨我入骨,在人前,千万别提和我有关系,免得节外生枝,过些日子,我跟小公主不告而别,要不然担心她会不安分,嚷嚷着跟着我走,那就麻烦了,她若问起,就说我回魏国了。”辰凌想到很多细节,说给素儿注意。

“放心吧,相公,素儿记住了。”

“那就好,这一别,开春之后就能相见了,现在诸侯战国混战不休,你相公不才,决定要在这大争之世有所功业,等下次相见,我一定会告诉你,我在燕国的身份,早知道,对你是一种危险,等你到大梁时候,我会秘密带你回燕国的,相信我!”

“相公,我相信你,这个世上,不信你,我还有谁可信呢?”

“好素儿!”辰凌亲着素儿,十分疼爱这位懂事的娇妻。

“相公,疼我……”素儿轻声说着,此时此刻,知道过不久又要分离,素儿放开自己的身子,任意索取,让相公疼爱无尽!

※※※※

甘茂守在秦王的大帐内,不敢轻易离开,生怕哪一刻不在身边,秦王就驾崩了,那就事大,不但他落个照顾不周,延误秦王治疗之罪,还可能成为秦国旧贵族的众矢之的,因为只有他在秦王跟前,知道密诏和继承人,很可能成为各方势力争夺、暗杀的对象。

白起离开已经有数日了,没有消息回来,魏冉也赶往咸阳联络一些势力,准备为新君归来,做争夺王位的筹码。

明天队伍就要回咸阳了,到时候惠文太后、左庶长赢壮,以及各方旧族老臣、秦国重臣、军方将领都会在城内探望秦王伤势,那个场面会发生什么,他无法揣测,一切都需要他来扛担子了。

就在他沉思的时候,有侍卫在帐外禀告道:“启禀上将军,辕门外,有自称名医的扁鹊先生候见,说能为秦王治伤!”

“扁鹊?哦,难道真的是他!”

甘茂听闻过扁鹊之名,诸子百家医家的代表人物之一,就如同他是杂家代表一样,当年他还在山中修学之时,老师在茅屋大树下给弟子们开讲“天下医家”,说起了扁鹊的神奇故事。

最可追溯的就是扁鹊见齐桓公田午,战国初期田氏夺取齐国政权后的首任国君,赫赫有名,但是此公专横自负,身体壮硕异常。

有一天在后宫习武,不慎将脚扭伤,疼得唏嘘冒汗不止,这种外伤,太医急切间没有办法,便请来了正在临淄专治骨病的扁鹊。

扁鹊将齐桓公的伤处凝目看了片刻,便抓住齐桓公的脚脖子猛力一转,只听“咔嚓!”一声,齐桓公顿时轻松,仔细一看,脚上的红肿竟渐渐消退,不消半个时辰便行走如常。

齐桓公很高兴,命人摆上酒宴答谢,谁知当齐桓公举爵向扁鹊敬酒时,扁鹊没有举爵,却拱手正色道:“国公已病入腠理,不宜饮酒。”齐桓公满脸不悦,“寡人无疾。”

那扁鹊起身做礼道:“越人一介医士,国公无疾,自当告退。”说完便走了;齐桓公对臣僚内侍们笑道:“医者好利,总是将没病之人说成有病,赚利成名罢了。”

过了几天,齐桓公心血来潮,又派太医将扁鹊请来,悻悻问道:“先生,寡人还有疾么?”扁鹊凝神观望,郑重拱手道:“国公已病入血脉,当及早医治。”齐桓公生气的挥挥手,话也不说,就让扁鹊走了;但齐桓公生性执拗,总忘不了这档子事,总想让扁鹊说他没有病,于是过了几天又将扁鹊召来,“先生,寡人还是有疾么?”扁鹊道:“国公之病,已入肠胃根本,很难治了。”

齐桓公听后哈哈大笑,拍着,“先生啊,天下有如此壮实的病人么?”扁鹊也不说什么,默默走了。

又过了几天,齐桓公想想觉得奇怪,一个游历天下的神医,何以总是说自己有病?而且一次比一次说得重?莫非自己真的有太医查不出来的病?还是召他来再看看,毕竟是性命要紧,否则,始终是个挥之不去的阴影。谁知,这次扁鹊进宫后只是看了齐桓公一眼,一句话也没说就走了。

齐桓公大为诧异,派内侍立即赶上扁鹊问个究竟,扁鹊对内侍说:“国君已病入膏肓,无药可医了,夫复何言?”内侍惊讶,“先生,前几天不是还说能医么?”扁鹊微笑道:“病入腠理,烫熨所能治也;病入血脉,刀灸所能治也;病入肠胃,良药和酒可以治也;病入膏肓,虽上天司命,亦无可奈何,何况人乎?”

五天之后,齐桓公病发了,四处派人请扁鹊医治,扁鹊却已经离开了临淄;盛名赫赫的齐桓公,就这样在盛年之期骤然死了!

从此以后,扁鹊行医有了六不治:骄横不论于理者不治,轻身重财者不治,酒食无度不听医谏者不治,放纵阴阳不能藏气者不治,羸弱不能服药者不治,信巫不信医者不治。

“扁鹊如今只怕有过百的高龄了,今晚他忽然来到秦营地,难道听说了秦王受伤,特意前来诊治吗?如此,真是天佑大秦也!”甘茂心中一动,急忙起身,喊道:“快请神医进帐!”

不一会儿,扁鹊就被侍卫请了进来,刚一进大帐,甘茂就迎了上去,抬头细看,只见这位传奇神医,是个又高又瘦的老人,一头白发,一身布衣,浑身上下有一股脱尘的气息,精神极是矍铄,看不出具体年纪。

“在下甘茂,现任秦军上将军,见过扁鹊前辈!”甘茂十分恭敬,毕竟他首先是诸子百家的弟子,而扁鹊却是医家先驱,圣子一般的人物,诸子之一。

扁鹊捋须一笑,道:“无须俗礼,秦王何在,让老朽看一看他的伤势,还有没有起死回生的希望!”

甘茂身子一震,拱手道:“先生,这边请!”

两人一前一后,进入秦王内帐,里面有老内侍和秦王妃,正在守护病危的秦王,扁鹊步态飘然,走到床榻前,望了望秦王的脸上气色,检查一下伤口附近的体肤,又闻了闻秦王伤口的气味,问道:“受伤多久了?都服用了什么药?”

“在潼关外受伤,有十日了,太医令和一干太医负责诊治疗伤,用了一些外敷和内服的草药,不知什么名堂。”

扁鹊伸手搭在秦王的脉搏上,开始切脉,这是他独创的诊断之法,开创了中医疗法的先河,以把脉相,来诊断秦王的伤势。

甘茂等人站立在旁,静静看着,大气也不敢喘,生怕影响神医扁鹊治病,秦王的生死,事关重大,如今国难当头,他关乎秦国的兴亡,这一刻,让甘茂感到前所未有的压力!

第十二卷 天下格局 第269章 江山凤舞令

扁鹊以传世的“望闻问切”手法,为秦王把脉看伤,过了片刻,轻叹道:“可惜,可惜,竟还是晚了几日,如果再提前三日,老朽还能续接内脏经脉,可是,哎,秦王受伤太重,失血过多,几度昏迷,淤血已经在体内各经脉挤压,肾脏肠胃多处受损,难以根除,回天乏术了。”

甘茂身子一晃,听到扁鹊的诊断,再也不报任何希望,忽然想起一事道:“那能否救醒秦王,只要他有一口气在,能神志清醒,开口说话,好让百官信服,当众传下口谕,传位哪位新君!”

“这个,老朽倒是能办到。”话落,扁鹊从包袱内取出一个布囊,平摊开,里面各孔都插着大小不一的银针。

扁鹊抽取银针,先在秦王身体上几处经脉位,然后又扎入头上几处位,反复捻动,片刻后,他又从一个陶瓶内,倒出一颗丹丸‘清瘴还魂丹’,给赢荡服下,又让老内侍倒来清水,灌入秦王口内。

一刻工夫不到,秦王赢荡竟然缓缓睁开松动的眼帘,目光有些发散,看着甘茂和扁鹊、老内侍、丽妃四人,有些茫然,气若游丝道:“寡人,还…没有…死吗?”

“大王洪福齐天,这位是神成医扁鹊,刚才就是他施展医术,把大王救醒。”甘茂有些激动道。

赢荡瞟了扁鹊一眼,轻轻点头,气息微弱道:“谢过…神医,久仰大名,今日相见,果然…医术无双。”

“秦王谬赞了,老朽也尽人力而已,无法完全治好秦王,已无颜见君!”扁鹊有些汗颜。

赢荡苦笑,自晒道:“寡人…生性好战,鲁莽勇武,不适合…做一国之君,这次使秦国遭受大难,被盟军瓜分函谷关和河西之地,实在有负…列祖列宗,如今…伤病难治,也是上苍…对荡的惩罚,我刚…梦见了先王惠文公,还有祖父孝公、商君!”

“至于新君之位,朝中诸位公子,都不适合,他们与我太像,谁也不能带领秦国走出困境,真正强大,完成伟业,只有公子稷,他像…像孝公、惠文公,最适合按照大秦的路…走下去,白起……接回赢稷没有?”

甘茂点头道:“大王,白起已经去燕国接公子稷了,很快就能回来,咱们正在咸阳外,明日就入咸阳城,大王您一定要撑住,震慑群臣,好让公子稷顺利登基!”

赢荡又问道:“五国盟军,现在攻打到哪里了?”

“启禀大王,正在潼关外,由于粮草供应不足,暂时没有强攻潼关,但是河西五百多里山川与平地,都被盟军占据了,黄河沿岸渡口也都丢失,不过大王放心,只要新君一即位,熬过这个冬天,明年开春,老秦人同心协力,定能夺回河西,把盟军赶出函谷关!”甘茂激昂道。

赢荡忽然想起一事,猛然抓住甘茂的手,有些激动交待道:“在寡人正宫内,金殿匾额上有一个锦盒,里面有一块‘江山凤舞令’,是当年…凤舞门选中孝公和秦国,为日后革鼎天下,完成千秋…统一大业的江山执掌人,拥有这江山令,能请动凤舞门无偿…为秦王做三件事,当年孝公在支持商君变法时候,内忧外患时使用过一次,如今…秦国遭遇为难,你入咸阳拿到此令后,立即去凤舞门,请凤舞门主帮秦国再做两件事,第一,辅助公子稷登基为秦王,扫清一切阻挡的新旧势力;第二,帮秦国清退五国盟军,让他们联盟崩溃,退出函谷关,解我秦国之危!”

“江山凤舞令,这个门派竟然在世俗中,选取江山执掌人,这也太厉害了,各大战国,相互争斗,各凭实力,一个门派,如何能抉择天下归属?”甘茂心中波澜起伏,有些难以相信。

“大王,放心吧,臣一定办到!”

“那就好,那就…好!纠纠老秦,共赴国难,先王、孝公、商君,他们…都在召唤我呢,我…我要去了……”赢荡用尽最后力气,眼光发散,断断续续说出来,最后撒手人寰。

“大王,大王……”甘茂着急了,这明显是秦王驾崩了。

王妃、老内侍见状,就要放声大哭,但甘茂立即制止道:“不要哭,不许哭,保持安静,封闭消息!”

这时扁鹊叹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天意如此啊,老朽也无能为力了。”

甘茂转身对着扁鹊一揖道:“先生刚才救醒秦王,交待出最后一件大事,足以扭转乾坤了,天佑秦国,社稷之福,先生所作所为,对秦国乃是大功一件啊!”

扁鹊收拾了包裹,淡然一叹,道:“此事一了,老朽也该离开了。”

“恳请先生,能为我秦国把守秘密,秦王驾崩消息,不能外传出去,否则,秦国将陷入无休止的内乱。”

“世俗之事,与老夫无任何关系,时也,运也,命也,老朽去也!”扁鹊一袭灰衣走出大帐,大踏步踩在雪地上,如流星般,越走越快,出了辕门,消失在茫茫黑夜中。

“真是奇人!”甘茂站在帐门口,望着扁鹊消失的身影,忍不住赞叹,本来,以他权臣的常贯做法,这等机密之事,决不能外泄,对于知道秘密的人,要么严格控制起来,要么斩草除根。

甘茂却没有这么做,因为他有一种对诸子的敬重,就好像仰视自己的长辈,根本生出来那股狠心,再说扁鹊此来,的确帮了秦国一个大忙,得知江山风舞令的秘密,秦国就有希望翻盘,扭转格局了。

“凤舞门,难道就是与墨家、鬼谷门并列于战国的十大超级势力,修炼圣地?”甘茂逐渐想起来,世间江湖的传说,十大门派,分布在诸侯各地,如楚地云梦泽鬼谷门,赵地太行山古玄门,魏秦神农山墨门,齐地临淄稷下剑宫,巴蜀峨嵋凤舞门,剑阁山青衣门,秦岭重剑门,鲁国圣贤庄,韩国天机阁,燕地长白山乾罡门!

这十大势力,有的传承百年,有的建立数十年,经久不衰,这些年来,诸侯混战,十大势力冰山一角,一直都不显山不显水,都似乎在蛰伏,等待着天下大乱的契机,正所谓时势造英雄,乱世出枭雄,天下大势,风起云涌,或许就在这个契机,再度涌现,重出战国时代。

第十二卷 天下格局 第270章 秦国质子

燕国,辽东襄平城。

由于这座临时都城,加上战祸影响,毕竟商旅萧瑟,城内百姓也少,远远没有如临淄大梁咸阳那般繁华的夜市,加之寒寒料峭,国人还未从窝冬期回转过来,天一黑便关门闭户歇息了。

寻常人家要节省灯油,甚至连偶然的夜间劳作也是摸黑,更不用说睡觉不点灯了。

如此一来,白日闹哄哄、人潮四溢的襄平城,一入夜便是万籁俱寂,一片茫茫昏黑,惟有王宫的点点灯火点缀出星星暖意了。

在王宫的星星灯火中,王宫边墙的一点灯火闪烁着昏黄的微光,在远处宫殿明亮的大灯与游动内侍飘忽的风灯下,这点昏黄的微光几乎是难以觉察。

易太后在侍卫和宫女的簇拥度下,来到宫廷偏角的一座小庭院,墙边一座低矮的茅屋窗户摇曳着那盏豆大的昏黄灯光。

“你们在这等候,哀家进去就可以了。”

“喏,太后!”

易太后只有三十五六岁,雍容华贵,一身华丽宫装,显得几分富态贵气,她走在石砖上,婀娜生姿,这时身后的内侍轻喊了一声:“太后驾到——”

顷刻,就从房内走出一对母女来,这女子大约三十来岁年纪,一袭长裙曳地,她脑后乌黑的秀发用一根白玉簪子随意挽起,秀项颀长,两道香肩斜斜削下,衣带飘风,娇怯怯的身子真如一副画中行人模样。

身材丰腴,十分火辣,在朦胧的月色灯光下,勾勒出她明暗凹凸的背影,是那样迷人,虽是一袭黑衣不够鲜艳,但是周身上下却透着一股神秘的,就象夜色灯光下一朵静静开放的芸花。

在她身旁,站立一位少年,十五六年纪,眉清目秀,面如冠玉,文质彬彬,一身青衣长袍,倒像个儒家文弱小书生。

这两位不是别人,少年正是在燕国做质子的秦国公子稷,而身旁妩媚动人的妇人,则是他的生母,芈王妃。

当日燕国内乱,国府驿馆的各国质子们都被子之的叛军杀害,企图嫁祸给燕国太子平,但是秦国的质子府遭受到消息,被易王后派人保护起来,送出了蓟城,在燕国一带颠沛流离,隐姓埋名,前些日子,燕军反攻齐军,收复辽东诸城,才找到了她母子的下落,被易太后下令接入王宫内。

这些日子,芈王妃和公子稷几乎与世隔绝,对秦国的消息一无所知。

“拜见易太后!”二人微微行礼,见过易太后。

易太后轻声道:“芈王妃,公子稷不必多礼,走,进屋里说话。”

三人进了房舍,寒暄一阵,易太后说道:“最近秦国出大事,你们还不知道吧?”

“哦,什么大事?”

“赵、韩、魏、齐、楚五国盟军,六七十万的大军进攻函谷关!”

“又是连横合纵,之前有过两次,不过都是剪羽而归,失败告终,这一次也会如此的吧?”

“这次不同,五国联军已经攻克了函谷关,夺回了河西平川,把秦军赶回了潼关以西,目前五国继续增兵,要一国作气,彻底摧毁大秦防线,而秦王荡他,在撤退的途中,遭遇了魏军的伏击,已经身受重伤,现在秦国正是内忧外患的时候,这次咱们大秦,真的危在旦夕,濒临覆灭了。”易太后简单说出来,却足以让芈王妃和赢稷震惊万分。

“怎么会这样?”

“秦国遭到了前所未有的劫难?”

芈王妃和公子稷都惊呼起来,当场急得落泪,他们与易太后不同,虽然都是秦国人,但是出嫁从夫,易太后现在是燕国的太后,母仪天下,秦国灭亡,与她关系不大,而她们母子却不同了,那是他们的祖国,游子在外,国破家亡,那股感觉,催人泪下。

“太后,秦国面临大难,每一位秦人,都要同心协力,纠纠老秦,共赴国难,不知能否送我们回国,为大秦出力,即使战死沙场,我赢稷也死得其所,决不能让秦国就这样灭亡。”赢稷虽是少年却十分有骨气,说的热血激荡。

易太后有些为难,这关系到两国之间的外交,还有一些政治目的,都不是她,只因个人感情而决定,尤其当前储君不在朝中,让她有些犹豫,是否把芈王妃和公子稷的去留,等待储君回来时决定呢?

可是姬职新储君,在秦地伏击了秦王后,就消失了,音讯全无,下落不明,等他归来,不知何时?

芈王妃眼波荡漾,象池中水纹似的一闪一闪,似乎看出易太后有些心事,试探道:“太后是否有些为难,身为质子,按照诸侯国盟约,是不能私自放走的,可是燕国大乱,各国质子都死于非命,我们母子若非命大,也早成白骨一堆了,而且燕国目前自身难保,秦国又逢劫难,我们虽是妇人,但也当思报国,请太后恩准,向燕储君求情,放我们回秦国。”她说完微微福身,向易太后再次行礼。

“使不得!”易太后拉住芈王妃手臂,按照辈分,这芈王妃是秦惠文王的妃子,而易太后是惠文王的长女,这样一来,芈王妃还是易太后的长辈,尽管她们年纪相仿。

“这样,我回去,再和储君谈一谈,如果可以,派人送你们回秦国。”

“多谢太后!”芈王妃和赢稷激动感谢。

易太后心中汗颜,这一切,都是她儿子一手策划,利用五国的兵马做利剑,斩破秦国的大门,把秦国逼到了生死边缘,她心底自觉有些愧疚秦国,但是,她是燕国太后,身份特殊,就要为燕国考虑,利益摆在首位!

片刻后,易太后带人离开,庭院又恢复了宁静,就在这昏黄的微光里,一个身影倏忽一闪便飞进了高墙,避过了禁军守卫,来到了茅舍附近的林旁,身法快捷,武艺精湛,身轻如燕。

这道身影潜伏到芈王妃和赢稷的房舍外,伸手轻轻敲动窗扇。

“当当当!”

“谁?”

“西方有秦,天下共主!”

“是秦国的密候暗喻!”赢稷心中一动,拉门,细瘦身形开门走到廊下向院中一拱手,轻声道:“既是故人光临,请了!”

一个声音却在他身后:“王子请了。”

赢稷回身,却见一个威猛凌厉身穿翻毛羊皮短装的胡商,站在眼前,全身黑色,目光一亮,脸上却是淡淡一笑:“无论你是谁,都是我远方高朋,请入茅舍一叙。”便将客人让进了茅屋。

那人走进房内,反手掩住了门,一抖手腕,羊皮大袖口中滑出一物,在烛光下突然一亮,问道:“王子可识得这面令牌?”

灯光摇曳,一面比手掌略大的青铜镶黑玉牌赫然在目,黑汪汪玉牌中一只白色纹路的展翅苍鹰分外夺目,赢稷目光骤然锐利,眼盯着玉牌,一只右手却熟练地捞起腰间板带上的一串佩玉,摘下了一片青铜镶边、白玉黑鹰的玉具举在手中伸了过来。

那胡商与伸过来的白玉具一碰,只听“叮嗒!”一声轻响,玉牌玉具便合成了一方白底铜边镶黑玉白鹰的令牌。

胡商忽然道:“纠纠老秦!”

赢稷应声答道:“共赴国难!”

这名胡商打扮的男子,肃然深深一躬,轻喝道:“在下前将军掌秦王兵符并北上特使白起,参见稷王子!”

第十二卷 天下格局 第271章 偷天换日

赢稷听他自称秦国使者,前将军兼王命使者,心中一惊讶,脸上笑意逐渐收敛,变得庄严凝重起来,肃然拱手道:“特使正气凛然,嬴稷多有唐突,尚请见谅!”

白起正要说话,这时屋内的芈王妃从内轩走了出来,满脸狐疑地盯着他,冷冷淡淡道:“将军果是使臣,何须以此等行径前来?””

白起平静道:“燕国刚刚复苏,自身难保,得知秦国危乱消息后,态度并不明朗,为了万无一失完成王命,白起不得已出此下策,尚请王妃见谅!”

一边说着,白起便从怀中拿出一只精致的皮袋,从皮袋中抽出一个细长的卷轴,接着道:“王子王妃看完这道王命,当能理会何以不能公然请见燕储君,而是私下进来了?”说着便双手递过密封卷轴。

“让娘来——!”

嬴稷正要接过,芈王妃目光五一闪,双手迅速接过了卷轴,仔细地打量了一番,以免卷轴有暗器和毒质,察觉无碍后,方才走到那张粗简的白木书案前,用一把刻简刀拨开泥封,将卷轴打开递给嬴稷,微微点头。

这一举动,落入白起眼中,心中敬佩,知道了这个芈王妃的警觉仍未解除,常在异国,身为人质,没有这份永不松懈的警觉,大约也无法在动荡不宁的燕国生存下来。

难怪其它诸侯国的质子和使者都被杀害了,而她们母子却安然无恙,小心使得万年船!

嬴稷接过打开的卷轴,只浏览得一遍,便愕然愣怔在那里了,果然与事先易王后说的大致雷同,看来这一切,并非讹传,而是真实发生的。

芈王妃惊讶地走了过来,从嬴稷手中拿过羊皮纸,只见几行暗红的血字触目惊心:

[秦王遗命:本王壮志未酬,函谷关之败,国门被打开,然则尚未洗雪耻辱,便遭遇了峡谷伏击,身受重伤,难以续命,王弟嬴稷文武并重性格沉稳,深得父王器重,特封赢稷为秦国储君,弟受命之日,当火速由前将军白起护送回咸阳登基即位;返秦事宜悉听白起部署定夺,秦王嬴荡二年冬。]

芈王妃双手微微颤抖,尚未放下诏书,便躬身向白起深深一礼:“将军肩负大秦兴亡,涉险犯难而来,芈八子铭记心怀。”

白起慨然拱手:“赳赳老秦,共赴国难,这些都是卑职份内之事,理所应当,何足挂齿!”

嬴稷眼中已是泪水盈眶,看着白起,这位来自秦国的将领,找到落叶归根的归属感,哽咽着:“白将军,王兄他如何遭遇了不测,五国盟军真的打到了潼关了吗?这次盟军何以如何厉害?”

芈王妃也是唏嘘拭泪,雨带梨花,丰腴美丽,气质逼人,目光询问着白起。

嬴稷母子在燕国五六年之久,四处躲藏,颠沛流离之中几乎与世隔绝,对秦国近几年的消息所知甚少,刚才要不是易王后已经告诉她们一些,现在肯定无法相信,也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白起简单地说起这次河东之战,魏国出了个小将辰凌,魏军擒获了甘茂,野心打仗,再度联合诸侯,发动合纵,围攻函谷关,却没料到那辰凌出其不意,火烧栎阳,奔袭秦王撤退的队伍,造成了秦国目前混乱局势,大体说了一遍。

嬴稷芈王妃母子听得愣怔错愕,哭也无声,只是默默流泪。

“这位辰凌,如此可恶,竟然凭他一人,差点覆灭了大秦百年基业!”赢稷握紧了拳头,恨得咬牙切齿。

芈王妃也惊讶道:“这个辰凌,倒是个奇才,日后要么收为秦国使用,对付东方六国,那么暗中除掉,决不能放任其成长了,魏国与秦国生死对头,有他在魏国,秦国休想壮大,更别说东出函谷,革鼎中原了!”

白起听王妃如此器重他的生死对手,愤愤不平,肃然道:“王妃放心,辰凌与秦国是不死不休的关系,卑职前几日差一点就能追杀了他,目前此子挟持了赢珂公主,困在了河西之地,我已布置了天罗地网,只等他出现回魏,就把他处死——!”

嬴稷这时也抹去了泪水,急迫问道:“将军请说,要如何救我母子脱困,离开燕国?”

白起便道:“我率一干精骑秘密入燕,驻扎在襄平城外,衍水河谷,这禁宫把守虽严密,层层设卡,但是卑职却能带王子或王妃一人潜逃出去,反复两次,就能助王妃和公子脱离此地。”

芈王妃一直在默默思忖,此刻抬头望着白起明朗果决地道:“这样不行,燕国禁宫,守卫极多,都是大内精锐,白将军武艺虽高超,但是来回往复两次,实在危险,一旦暴露,前功尽弃,将军可携赢稷离开,我留下了掩护,还能拖住几日,等燕国侍卫和储君得知消息,你们也出了燕地了。”

“娘亲!”嬴稷一惊,挽手道:“娘不走,我也不走!”

芈王妃倏忽一笑,却又庄容正色道:“稷儿莫得意气用事,你回咸阳继承父兄王业,为秦国第一大事,不能出错,我留燕国,你与将军才能迅速隐秘地脱离险境,燕国不会轻易杀我,你越是安全离开,我就越是平安,晓得否?”

“娘亲……”嬴稷竟抱着芈王妃哭了。

“起来!”芈王妃压低声音严厉呵斥一句,又是沉重一叹,“赳赳老秦,共赴国难,稷儿,天降大任于你,直起脊梁来,毋使嬴氏蒙羞,乾坤大秦,焉能如此颓败下去,回去,联合众臣,力挽波澜,万不能让孝公、惠文公、商君数十年的功业,毁于你辈之手,有负列祖列宗!”

嬴稷向母亲深深一躬:“孩儿谨记母亲教诲。”

白起看在眼里,不禁也是深深一躬:“王妃如此深明大义,白起感佩之至!”

芈王妃淡然一笑,从容若定,道:“将军,迅速带着新储君离开吧,秦国的未来,就靠你们了。”

“属下遵命!”

白起从包裹内取出一袭黑衣,给赢稷穿戴上,佩好护甲,以防不测,又在他腰间系紧绳带,一切就绪,向王妃拱手作别,然后拉着赢稷翻墙过院,躲闪在行宫偏院。

他索性辰凌不在宫内,自从这襄平城设立临时王宫,辰凌就没有回来,没有做细致的布置,禁卫防守仍是古老士,巡卫与守卫相互配合,对于白起这等六阶武者而言,难度并没有太大,而且还是宫廷偏僻之角,防守更弱。

蓦然,墙内响起了两声短促的旱蛙鸣声,墙外也跟着响了两声,闪出几道身影来接应,白起带着赢稷跃出了高墙,一切便归于沉寂。

赢稷这一走,历史上鼎鼎有名的秦昭王,自此登上了战国舞台!

第十二卷 天下格局 第272章 雪夜伤别离

甘茂经过一日的谋划,接到魏冉的密函,已控制了章台,暂时作为与咸阳老旧势力对抗的大本营。

其实甘茂斡旋宫廷,自觉比运筹战场得心应手,这是他杂家的擅长,博览百家,却无一最精通,反而适合混乱场合。

他很清楚在白起迎接赢稷返回之前,秦王仪仗既不能耽延在外,也没有必要火速回咸阳;因为,只要秦王大军一日在途,咸阳就一日无事,但入咸阳,秦王重伤甚至身死的真相就再难掩饰了。

一切危难,就会在进入咸阳后,骤然爆发。

既然魏冉搞定了章台,就在咸阳城外,与都城对峙,方便发号施令,控制咸阳,所有谋计号令,都从那里发出。

章台在渭水南岸,沿着渭水非南岸飞驰向西,拐进了莽莽苍苍的酆镐松林塬,片刻之间,就能看到一座黑色城堡般的章台宫。

这章台宫是秦惠王晚年经常居住的别宫,那时侯,这座松林塬经常秘密驻扎着五千精锐步兵,戒备极是森严,秦惠王死后,秦武王躁烈尚武醉心兵事,从来不喜好住这幽静得令人心慌的大松林,近三年中竟没有来过章台一次。

甘茂、魏冉、蓝田大将军芈戎、乌获、孟贲、王陵、王龁等大将聚集在一起,商议分兵合围咸阳,准备平乱的细节。

“惠文王后手中有一个虎符,是调动一万城卫军的,公子壮自幼被惠文王后代养,情同母子,这一个虎符,必然会交给赢壮,他控制了咸阳守军,一旦入城,就会被他制住,因此大军不能贸然进城,必须散布在城外以防不测!”魏冉担忧道。

芈戎道:“按照国制,君王队伍入城也不能超过五千兵马,其余都要在城外驻扎,甘将军带五千人马入城,一旦发生宫变,立即发出信号,城外的人马好冲杀进入。”

甘茂点头道:“事到如今,不入城是不行了,明日我护送秦王车驾入咸阳,看公子壮如何行事,由乌获将军作为侍卫总统领,一旦出事,进行城内平乱,王陵跟我入城,作为老夫的侍卫长。”

“遵命!”

“章台这里,兵权就交给魏侯了,坐镇章台,调令三军,随时闯入城内,镇压宫变,擒拿乱臣贼子!”

魏冉老气横秋道:“放心吧,这里交给我了,若真有人谋反,全部诛杀!”

大半日忙碌,松林塬大帐便井然有序地开始运转,暮色再度降临时,甘茂带着随身武将,护送秦王车驾,驰出松林塬,与外面五千人马汇合后,前行十里,过了护城河,辚辚进入了灯火通明的咸阳城。

※※※※

辰凌忙了一整天,终于打造了一副雪橇板,有两个滑雪杖,撑雪滑动,为了验证是否好用,辰凌下午出去滑雪,辨认路向,顺便打猎,弄一些肉干,路上好食用,决定要走之后,雷厉风行开始做好准备,争取早些赶回燕国,纵大权。

按照他事先的规划,燕军反扑之后,会占据辽东很多城池,开仓放粮,救济百姓,安置难民,然后动用外交,联合赵国,逼迫齐国退兵。

只要燕国恢复全境控制权,开春就是与太子平内战夺位的时候,辰凌明白,那个被打跑的燕国太子平,他的异母大哥,肯定也对燕王位垂涎欲得,虎视眈眈,这一场争夺战,再所难免。

夜幕来临,辰凌拖着猎物回到山谷,刨开兽皮,挖出内脏,用雪水清洗血肉,然后让素儿炼制烧烤,制作肉干。

赢珂儿也动手参与,忙得不亦乐乎。

辰凌根据历史常识,殷殷猜到,这是河西上郡一带,距离五原已经很近了,经过五原,渡过黄河,就是古蹬口,那是匈奴的地盘,从那一带购买马匹,然后奔过茫茫草原,途经东胡,然后回到燕国之地。

这是辰凌初步制定的计划,就要开始实施了。

河西的风雪已经停了,明月高悬,月光洒射大地,冰清皎洁,满地琼瑶,满地银光。

辰凌站在雪地中,望着四周环绕的山谷,不断有狼嚎虎啸,寂寞山谷,与世隔绝,再出去,就是他纵天下格局的时候了。

“辰大哥!”

辰凌猛然转身,望着一身皮袄的小公主,踏雪走了过来,经过这些日子调养,她的身子好多了,脸色红润,气色恢复,水灵灵的眸子一闪一闪,正看着他,充满一种敬慕之情。

“珂儿——”

赢珂走到他身边,仔细地注视着他,充满一种特殊的感情,轻笑道:“干嘛一个人在这发呆,外面不冷吗?

辰凌嗅着小公主香躯发出的动人芳香,漫空星辰,冷风拂脸而来,精神抖擞,忽然间辰凌似乎忘掉自身的烦恼,忘掉外面人世间一切纷争,心境如水,淡泊明志,古井不波,风云尽在胸中,成败犹如黄土。

赢珂儿靠着他的右侧,也望着星空,呼着白气,寒冷中,却充满了生命的活力:“辰大哥,你要离开山谷了吗?”

辰凌闻言,身躯一震,心想这妮子怎么知道我的打算呢?

“珂儿为何有这样想法呢?”

“我见辰大哥这两日都在修造奇怪的工具,开始不明白,可今日看到他滑雪的效果,隐隐猜到,加上辰大哥准备食粮,而素儿姐今天经常发呆,魂不守舍,满脸经常有愁思,不像先前那么无忧无虑地开心快乐,我就猜到了。”小公主静静分析道。

辰凌心中暗自钦佩,这小丫够机灵的,冰雪聪明,善于观察,微微一笑道:“你辰大哥,的确有些事急着去做,不能在这耽搁太久,一旦开春,等雪消融了,估计我就成秦国的俘虏了。”

小公主轻轻点头,似乎对辰凌没有继续刻意隐瞒,感到一丝满意,只是她撅起小嘴,挺起鼻子,道:“辰大哥,为何没想过带着素儿姐和珂儿,一起离开山谷?而是选择一个人走,把相思都留给别人?”

辰凌只要往她靠近寸许,便可与她作肩碰肩的亲密接触,可是这寸许的距离,却像不可逾越的鸿沟。

“素儿留下来照顾你,而你的伤不适合寒冬腊月远行,这次我离开,的确是有要事去做,不适合带着你们,等开春后,希望素儿和你一起离谷,到时候你回咸阳,能派人把素儿送往大梁城。”

“你要回大梁?”

“不错,回魏国!”

赢珂儿软弱地往他靠倚,幽幽轻叹:“能答应珂儿,回到大梁,暂时不要对秦国用计吗?秦国已经丢失函谷关与河西之地,数百年来没有过的失败,内忧外患,秦国已经输的很惨了,辰大哥既然早有退隐之心,何不回大梁专心从商,放弃恩怨和仇恨,抛开名利与权位,说不定到那时,珂儿会和素儿姐一起,到大梁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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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卷 天下格局 第273章 娘子要三次

甘茂护送着秦王尸驾的车队直接咸阳宫,得知消息后,整个咸阳都沸腾了,很多大臣全部夜里聚集王宫外,要觐见秦王,探望秦王的伤势,尤其是赢壮一族,带着不少亲信和大臣也为探视,意在看秦王伤势。

这样一来,让甘茂彻底为难了,秦王不死还好,一死不得炸锅啊!

甘茂无法,只好找来太医令,让他家传秦王口谕,这把太医令吓得半死,假传王谕,乃是欺君之罪,但是甘茂拿出秦国生死存亡的事实,让太医令只好照办。

这时数以百计的大臣、贵族等等,都站在禁宫外,等候秦王宣召,人人心头一片疑云,不知咸阳城内的讹传是否属实?不敢妄自猜度,更不便在此时此处公然询问议论,廊下竟是一片忐忑不安的肃静。

此时老内侍佝偻着身子与太医令一起走出宫门,板着脸摇了出来,谁也不看便拉长声调高宣:“秦王口诏:诸位休得在宫外聒噪,回去理事便了,不奉诏不得进宫,无须挂怀本王,歇养几日再接见大臣们!”说完又是谁也不看,身子一转便径自摇着去了。

太医令也道:“秦王伤并无结大碍,各位大臣请回,等候大王召见。”说完也跟着回宫了。

大臣们一阵愣怔,面面相觑,不得不散开回家。

其实心中都有疑云,因为今日五国盟军已兵临城下,压境潼关外,多日来从中原飞进咸阳的流言直是令人心惊胆颤,说秦王如何如何惨死的故事简直是绘声绘色满天飞,大臣们谁不想在秦王进入咸阳的第一时刻,亲自目睹一眼活生生的秦王?

纵然伤残,只要秦王还活着,秦国就不会生乱,朝野立即就会安定下来!不看一眼秦王,谁都是七上八下不安生。

公子壮眼中闪过一丝狠色,已经有了定计,决定先下手为强,回去调动兵马,既然秦王暂时不见大臣,那他就有机会,联合一些老臣,提前做好宫变的准备!

大臣一下子散开了,秦王宫恢复了宁静,但是甘茂却满身是汗,差点穿帮,发生大乱,如何不让他担心,当下匆匆赶到秦王大殿,带着王陵和乌获两个人,侍卫留在殿外。

“上将军,来大殿做什么?”

“大王临终前交待,大殿匾额上,有一个锦盒,里面放着至关重要的东西!”

乌获看了看三丈高的匾额,纵身一跃,飞身上去,徒手取下了锦盒,递给了甘茂,后者接过来,打开了锦盒,里面放着一块雕刻鸾凤飞舞的青铜令牌,赫赫就是江山风舞令。

“你们听过凤舞门没有?”甘茂问道。

乌获点头道:“凤舞门,这个我听说过,就在巴蜀的峨眉山上,遁世门派,里面都是清一色女弟子,传承有一百多年了,三十年前,还曾辅助过孝公变法呢!现在属于十大宗门之一,与鬼谷宗、墨门等并列,当世修炼圣地之一。”

“大王交待,有了这风舞令,就能到凤舞门去请高手下山,第一件事是辅助赢稷登基秦王之位,安稳秦国朝政,第二件事是退去五国盟军,解除秦国威胁,这件事至关重要,内忧外患,就倚靠凤舞门那些女中豪杰了。”甘茂感慨道。

堂堂大秦国,危难关头,需要去求一帮女人帮忙,才能度过难关,想想滑天下之稽,这还是不可一世的秦王朝吗?

※※※※

辰凌做好了雪橇板,又制作了雪橇车,把山谷内饲养的狼狗,选出三只比较听话的,套上夹板套,挂上车鞍,开始试滑一番,还算顺畅。

这几日素儿忙着为辰凌做肉干,还有途中保暖用的兽皮毛袄,另外制作了几炉丹药,有驱除风寒的,有跌打损伤的,有通经活络的,几大瓶装好,担心他在途中生病受伤,荒天野地,没有人烟,一旦染了风寒倒地,直接冻死。

因此在古代,冬季基本都是猫冬儿,除了乡村有打猎的,各种歌姬团、行商团很少有出远行的,更别提形单影只,千里迢迢赶路了。

“相公,沿途如果出现风寒热症,一定要即使服用丹丸,驱除风寒,千万不能在雪地里过夜,要找山洞,再就是借宿在山村农户家中……”程素儿十足小媳妇儿的姿态,关心这,担心那的,细细叮嘱。

“放心吧,野地求生,我打小就开始训练了,相公会照顾好自己的,你也是,不要总担忧相公,放开心情,再见面时候,就再也不分开了。”

“相公,素儿舍不得你!”

“我也是,舍不得素儿,还有这里的宁静时光。”

程素儿紧搂着辰凌的腰肢,细声道:“相公打算何时离谷?”

“两日后吧,时机成熟了,早晚了,担心秦兵正在四处搜寻我,夜长梦多。”辰凌慎重说道。

“小公主知道吗?要不要跟她道个别?”

辰凌凝思道:“她很聪明,猜到我会提前离谷了,明天我跟她提一下。”

“相公,这两天,你要好好疼爱一下素儿,我好舍不得相公,我好担心下一次见面遥遥无期……”

“别担心,一定会见面的,我心里始终装着你,我的好素儿!”此刻辰凌心中生起一种爱惜、一份歉疚。

灯光如豆,光线暗淡。

程素儿拉着相公来到内屋床榻前,伸手拔下了脑后的玉钗,一头秀发顿时倾泻下来,使她的秀颜陡然间更添了几分妩媚,看得辰凌精神一荡。

素儿满意地嫣然一笑,轻轻巧巧地走到榻旁褪下了皮靴,她爬到去将绣床左右钩上的罗帐放下,整个人罩在里边顿时如中笼在一团绯红的雾中。

那绯烟粉雾中,倩丽的身影显现出姣好的曲线,辰凌瞧着她在罗帐中衣带轻扯、内衫徐褪、跪脱罗裙,一伸手、一挺胸都透着股子幽雅的美态,令人发狂的娇躯在朦胧中闪露了出来,弯的弯、圆的圆、翘的翘……

淡淡的晕红的光,映得她光滑柔腻的皮肤泛起一层淡淡的光晕,罗帐内那份美丽,简直令人窒息。

素儿双手伸到脑后,将一头秀发一扬,魅惑地如同一个精灵般翩然扑倒在榻上,拉过锦衾半搭在身上,露着半个,俏皮地说道:“相公,今晚我要三次……”

辰凌咽了咽吐沫,点头道:“娘子,三次就三次,我来也!”

第十二卷 天下格局 第274章 依依惜别

辰凌翌日来到小公主的房间,赢珂儿早就起床了,正在精心打扮自己,她知道辰凌要离开的日子很近了,这一次分别,不知何年何月相见,想把自己最美的一面展现出来,留给对方一个好印象。

推门,辰凌看着赢珂儿娇美婀娜的身形,正坐在铜镜前梳理青丝。

只见她如玄丝的双眉飞扬入鬓,乌黑的秀发在顶上结了个美人髻,一撮刘海轻柔地覆在额上,眼角朝上倾斜高挑,最使人印象深刻是她挺直的鼻梁,与稍微高起的颧骨匹配得无可挑剔,少女傲骨但又不失风姿清雅。

“珂儿,你起床了,昨晚睡的好吗?”

赢珂儿白了他一眼,哼道:“昨晚被你们吵死了,能睡得好吗?”

辰凌呵呵一笑道:“昨晚珂大儿失眠了啊,下次不要听就好了。”

“啊呸!人家安分守己的睡觉,不想某些人,竟干些坏事!”赢珂儿嗤之以鼻,埋怨道。

辰凌看着红润的嘴唇带着一丝似笑非笑的动人神气,显得格外清丽可爱,活泼妩媚、性格佻脱。

走到她背后,仔细打量,在劲服的紧里下,她苗条而玲珑浮凸的美好身段表露无遗,惹人遐想。

“珂儿,辰大哥过来看看你,和你道个别。”

“哦,你这么快就要离开了吗?”赢珂儿本来还打算和他闹着玩儿,但是听到辰凌要离开了,反而没有情绪再开玩笑,有些怅然若失。

辰凌道:“是啊,马上进入初九了,天气越来越寒冷,外面的关卡岗哨也会松动,正是我离开的大好时机,等开春之后,我就插翅难飞了,希望珂儿理解,毕竟暂时,我还是秦国头号通缉犯!”

“头号通缉犯?”赢珂儿咀嚼新鲜词语,愣了一下,很快想通过来,叹道:“没有永远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这是父王曾跟我说过的,虽然曾经你是秦国的敌人,但将来,或许你也会成为秦国的朋友!”

“我也期待那一天!不过现在还不行,希望珂儿能理解!”

“当然理解,我并不怪辰大哥,你离开,肯定有你的理由,我只是担心,寒冬腊月,你一个人上路,还要躲过我秦兵的要塞岗哨,通往河西地的要塞,肯定被层层设下关卡,你若去,等于狼入虎口。”

“没关系,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这些日子刀尖上添血,都习惯了。”辰凌淡然自若,根本不把这些苦难放在眼里。

因为这些,他早就计划好了,秦军如果怀疑他还活着,肯定会在通往河西的途中设下关卡,但是秦军肯定难以想到,辰凌会在寒冬出行,而且直接北上,度过黄河,出了五原,进入匈奴草原。

赢珂儿见他完全不畏生死的样子,微微摇头,这就是辰凌,难怪秦军会屡次败在他手里,因为他就是一个不按常理出招的人,高深难测,出其不意,打破常规。

“辰大哥,你一定要好好活着,日后相聚,把酒言欢。”

“嗯,等我回了大梁,就开一所大大的酒馆客栈,到时候你带人来给辰大哥捧场,说不定,我会弃官从商,嘿嘿……”

“如果你不在为魏将,改为经商,相信很多诸侯国乐于见此,就怕你们的魏王不同意,放任你这样的将才不用,将是魏国的损失!”

“不说这些了,珂儿,这些日子以来,咱们成为了朋友,交情莫逆,等开春后,等秦军寻到山谷,带你回咸阳的时候,希望你能派人护送素儿平安到大梁。”

“放心吧,素儿姐救我一命,我一定会好好报答!”

“那就好。”辰凌点头放心。

“辰大哥,你打算什么时候离开?”赢珂儿脉脉问道。

“明天一早!”

“这么快,辰大哥,今晚我和你们一起睡,好不好?”赢珂儿美目深嵌在秀眉之下,两片洋溢着贵族气派的香唇紧闭着,呼吸轻柔得像春日朝阳初升下拂过的柔风。

“啊?这么前卫?”辰凌惊呆住了,今晚大被同眠,玩三p啊?

※※※※

白起带着千人队,护送着赢稷,出了北燕,进入东胡草原地带,如今寒冬,草原都覆盖着冰雪,到处有牲畜的死尸,估计冻死了不少野兽和牧畜。

这些白起都不关心,他就想着如何快速、平安地把新君送回咸阳,越早一天,咸阳就能早一天安稳,大局一旦落定,才有希望共同抵抗五国盟军,否则堂堂虎狼之师的秦国,很有可能会在这一次,分崩离析,又中远五国赶回西陲之地,重过半农半牧的落后生活。

“白将军,现在五国盟军还在攻打潼关吗?秦军能不能抵挡住?”赢稷只有十六七岁,坐在黑篷车内,问着同坐的白起。

白起睁开眼帘,一股刚毅威猛的气息,酝酿在身上,铿锵有力道:“储君放心,五国盟军只是乌合之众,这次虽然占了上风,只因魏国有了辰凌这个狡诈之辈,偷袭了栎阳城,迫使前线秦军没了粮草,被迫撤退,才有了这次失败。”

赢稷微微点头,道:“这半年来,秦国几次失利,都是因为这个辰凌,倒是让我很好奇,辰凌究竟是什么人,师承何门何派?兵家还是法家弟子?还是来自十大修炼圣地之一?”

白起皱眉道:“有传闻说,这个辰凌的师傅,是丹青书生,现在中原人都传闻,丹青书生是无限接近诸子的人物,不过谁也没有见过,算不得数,但是他的诗文和发明,都在魏国大梁传开了。”

“丹青书生?没听说过,难道是世外高人?”

“那就不得而知了,总之这个辰凌一日不除,对咱们秦国威胁非常大,前些日子他伏击了秦王后,挟持了赢珂公主逃跑,却被末将追杀在河西洛水一带,逼得他跳崖了,公主也失踪了,属下已经派了数千人留守河西一带,各处封锁他回魏的路,只要他没死,积雪融化,他一出现,必然回被我秦兵擒获,到时候在咸阳斩首祭旗,为秦王报仇!洗雪秦国失败之辱!”白起咬牙切齿地说道,对着辰凌,他是恨之入骨了。

第十二卷 天下格局 第275章 离开雪谷

窗含西岭千秋雪,门泊东吴万里船

大雪封山,景色壮丽无比,天地之间浑然一色。

冬雪过后,那绵绵的白雪装饰着世界,琼枝玉叶,粉装玉砌,皓然一色,真是一派瑞雪丰年的喜人景象。

晨阳初照,雪地反射着光线,四处闪亮,只能看见一片银色,好象整个世界都是用银子来装饰而成的。

辰凌携带好的一切,准备离谷山路,昨晚本以为要一宿三飞,与素儿和珂儿好好折腾一番,玩一次超前卫的三p,可他哪想到,那小公主晚上睡是睡了,却睡在素儿一边,把他隔开,一晚上只睡觉来,其它什么都没干成。

想一想,都够郁闷的了,只都不过,这样却保持了体力,今天起,就要野外求生了,要避过秦军,穿破封锁,北上出五原,进入匈奴草原,然后穿越东胡之地,回到燕国,长达两千多里地,一个人上路,危机四伏。

“不用送了,我这就上路了。”辰凌把山谷内饲养的猎犬,套上了雪橇车绳套上,拉住雪橇车,然后对着两位大美女告别道。

“相公,你要多加小心,日后天涯海角,我定会去寻你!”

辰凌笑道:“放心吧,你相公属猫的,有九条命,不会轻易出事的。”

赢珂儿年纪小点,十五六,但是在战国时期,十五岁已经是出嫁的年龄,她充满好奇地看着辰凌,似乎觉得他,不论用词、性格、还是胆量,都远远与寻常男人不同。

就说这次吧,用猎犬拉着奇怪的车,要在雪地行走,以前从未听说过,真让她有些也跟着冒险的冲动!

“辰大哥,路上多加小心,你这个,真的能跑远路吗,不会再做梦吧?”

辰凌哈哈笑道:“世界有多大,梦想就有多大,这就是创造的力量,珂儿,等有一天,哥带你四处走走,去世界各地旅游,并非你想的那样小,到时候不用骑马,而是坐轮船、坐火车,甚至飞机……”

赢珂儿愣住了,完全不懂他在说什么?就是这么一个奇怪的男人!

“好了,我该上路了,年后咱们再见,素儿多保重,珂儿记住咱们的君子约定!”

“相公!”

“辰大哥……”

一番拥别后,辰凌坐上雪橇车,驾车上路,渐渐远去,在雪地上滑出山谷,重峦叠嶂,群山起伏,高崖嶙峋,所有草木都被皑皑白雪覆盖着。

辰凌披着白皮袄,带着毡帽,车后放着一把宝剑,除此之外,还有淡水、酒壶、肉干、棉被等物品。

仔细看着地图,山谷这一段已经打探很多次了,轻车熟路,向北行去,秦兵的包围圈,主要在通往赵地、河西秦地的途中,向北方向,就少了许多据点。

这一日,走的是荒郊野外,山脚群岭,并未看到秦兵的影子。

通过与素儿的了解,得知这这片山脉叫做子午岭,顺着山岭一路北上,进入荒原,那里属于安塞的管辖,那里驻扎了秦军一支北戍军大营,再往北,是秦国上郡城,几乎是秦国最远的边疆城了。

从临洮到贺兰山,再由贺兰山到上郡一段,断断续续都有秦国修筑的长城,但是并不连贯,规模也没有后世秦始皇连接七国长城那么宏伟,起到防御匈奴和西域滋扰的作用,对于中原接壤的赵国、燕国、义渠国、魏国,并没有用长城来防御。

因此辰凌北行,不存在要通过长城关卡的麻烦,晓行夜宿,选择一些山洞入住,饲喂好猎犬,生火取暖,盖着厚被入眠。

一晃走了数日,只碰到三次秦兵,两次远远望见,都躲了过去,又一次碰见一组巡卫队,十人的小组,被辰凌潜过去全部斩杀,然后埋入了雪堆里,毁尸灭迹,顺利绕过关卡,进入战国时代的陕北荒野山陵地段。

“明日起就进入无尽荒野,这里的秦人,仍过着半农半牧的生活,有些接近匈奴的游牧地带,最好能从秦人那里买两匹马,靠犬拉车,速度有些慢,每天路程也不能远,经常途中歇脚,而且荒野上,雪路未必那么好走,换了坐骑,一路飞驰,出了秦地,一切就好办了。”

辰凌思考着,慢慢入睡,第二天早早起来,用雪洗脸,吃了肉干补充体力后,继续上路,终于在两日后,遇到了一波在山林中狩猎的白翟人,曾是魏国领地,在魏惠王后元五年,魏秦雕阴之战后,魏将上郡十五县邑献于秦,就包括这里。

辰凌装作走失商旅的商贩,换掉猎犬和雪橇车,又出钱向白翟族猎户买了一匹良马坐骑,策马上路。

这一下,速度就快了许多,辰凌不敢走安塞地大营附近,而是打算从一座山岭处绕过去,当他站在山岭顶部时,看到了秦军北戍驻军的大营,连绵的营帐,规矩地栅栏,高高的箭塔,足以容纳数万人的营地。

忽然号角吹动,营地一片嘈杂声,紧接着从大营辕门驰出数千人马,朝着他上午经过的林地方位奔去,听着长角的急促声,以及战马的奔腾节奏,似乎有紧急任务,去做什么行动?

“那个方向,不正是自己与秦人猎户相遇买马的方位吗?难道是……”

辰凌有一种不安的感觉,隐隐猜到,这件事极有蹊跷,或许那些白翟人猎户,肯定接到过秦国颁布的通缉令,途经本地的陌生人,尤其外貌特征与通缉犯相近的,都会被告密,很有可能,有人去通风报信,告密他这个可疑人的行踪了。

“此地不可久留,速速赶路!”

辰凌牵马迅速下了山坳,不敢逗留,策骑狂奔,一边留意后方是否有追兵。

所幸的是,追兵并不知辰凌的意图是北面草原,这里寒风又大,马蹄印被吹动的积雪掩盖,秦兵即使把他怀疑成通缉要犯,也是集合兵力向东面龙门魏军驻扎地、东北方赵国榆林地两个方位追击。

有惊无险过了一日,这日来到了盘龙山下,再往前,西北是秦长城连绵过来,东面二十里是靖边城郭,这里属于中间地段,只有走这里的一处山谷要塞,可以穿插过去,即不用走城关,也不用穿城而过。

辰凌策马上前,被数十名守卫拦截住,盘问来路和去向。

“在下是齐国的商旅,在河西地做马匹和兽皮的生意,这不天气寒冷,就要入三九天,打算出关进入匈奴地段,采购一匹兽皮回来,制作皮袄出售,赚些差价,请各位军爷儿通融一下!”辰凌抓出一把秦刀币递过去,塞在侍卫长手里,贿赂一下。

那位侍卫长掂量一下刀币分量,微微一笑,点头道:“原来是这样,那好,过去吧——”

“谢统领!”辰凌牵马走入要塞防线内,就听着背后守卫在嘀咕着:“头儿,这个人,感觉很面熟,似乎哪里瞧过一眼,好像是,妈呀,是…是…是那个大秦举国追缉的逃犯,魏国恶贼辰凌……”

第十二卷 天下格局 第276章 血洗要塞

秦国把通缉辰凌的告示传遍河西每一个角落,寻找赢珂公主,追捕通缉犯辰凌,几乎成为入冬后,河西秦人常议论的话题。

这个时代,虽然没有相机,但是有很多画师,通过描述,绘制出辰凌的投头像,连同通缉状,一起发放各地要塞城关。

这些守卫中,有眼尖之卒,留心之下,发现辰凌有些面熟,立即背后嘀咕起来。

他的声音虽小,但是辰凌突破了六阶武者身份,刚柔并济,耳力眼力都增强,相隔二十多步,已经听得清清楚楚,心头谨慎起来。

辰凌环顾四周,这是一个峡谷,入口开阔,有十几个营帐,还有一个箭塔,栅栏辕门,以及前面的守卫,至少他望过去,站在外面的守卫就有七八十人。

还有更多的守卫,在帐篷内睡,或者巡逻山头去了。

“那位壮士,请留步!”刚收了好处的那名守卫长忽然开口叫住,带着十多名手下从辰凌背后走了过来。

有些守卫甲士,已经握紧了长戈和铁剑,警惕地围拢上去。

辰凌停住了脚步,转过身来,微笑道:“这位官爷儿,还有事吗?”

守卫长带着手下甲士走上前,距离五六步处停下,都在仔细端详着辰凌,顷刻之间,好几个甲士脸色大变,似乎都认出了他。

“是他,是他,辰…辰凌……”

“甚么?真是他,儿郎们,动手——”

“哈哈,这下发达了,秦国头号通缉要犯,今日竟然被咱们捕获了!”

但是他们的笑声还未落下,辰凌却已先动手,快如电闪。

“锵——”

辰凌拔剑而出,唰唰唰一道光幕闪烁,剑芒吞吐不定,有刚有柔,剑术犀利,光芒收敛之时,传出一阵惨叫声,血光喷射,首级滚动,尸体倒地。

一招之间,半个呼吸,十多个守卫全部被辰凌斩杀,出手之速度,下手之果断,可圈可点。

远处的守卫看到愣了一下,随后开始惊呼起来:“有乱贼,有乱贼……”

箭塔上的守卫拿着号角,刚吹了两下,就被辰凌飞刀射下,栽落下来。

哗啦啦——

这时数十名秦兵手持长枪长戈,朝这边蜂拥扑来,挡住前面的路,辰凌仗剑飞身奔了上去,双方就在山谷底下,激烈交锋。

“杀杀杀——”

辰凌剑走犀利,出手威猛,身法极快,剑气纵横,力量、速度、角度、招数都比这群秦兵高出太多,几乎如狼入羊群。

当当当!

噗噗噗——

顷刻,二十多个秦兵就被辰凌撂倒了,死在血泊中,其余的秦兵把辰凌围住,持长戈长枪猛刺,也都杀红了眼儿,看出这位也是凶神恶煞,弄不好,他们不但擒拿不住,还要全部死在这。

也有个别秦兵奔跑出去送信,招呼正在休息的秦兵,赶快过来包抄。

黑色的甲士,闪亮的长兵,从四面八方刺过来,辰凌神色凝重,但是出手毫不示弱,剑气迸发,几乎每一剑斩出,不是挡住众人的攻击,就是斩死好几名秦兵,这时候群殴在一起,拳脚功夫也都使了出来。

剑挡格斗,刺来斩往,同时腿脚也不闲着,身体如大江潮涌,横扫千军,金戈铁马,气势凶猛无人可挡,如入无人之境。

“杀啊——”

远处嘈杂声响起,战马嘶叫,从山谷前后涌来不少人马,围堵辰凌。

此刻的辰凌踢踏游闪,鲜血飞溅,仗剑斩杀了五十多秦兵,其余二十几人纷纷溃散,但是前后越来越多秦兵围拢过来,至少有几百人。

正所谓双拳难敌四手,蚁多要死象,敌兵如果太多了,哪怕都只是普通甲士,任何武者高手也都没有办法,如果秦兵使用弓箭和弩机,那就更危险了,先天高手也要被射杀。

辰凌利用这个空隙,飞身上马,策骑山谷前面疾冲,整个人紧贴马腹,藏身于马,身子靠近一面山崖壁,避开乱箭。

路前的秦兵见战马飞驰过来,乱箭射出,瞬间辰凌乘骑的坐骑就被射成了刺猬,辰凌一个箭步,利用飞檐走壁的身法,侧身飞走在山崖壁上,几个起落,躲闪过弓箭,挥手甩出一把飞刀。

前排的弓箭手被刺中的同时,阵脚一乱,辰凌已经靠近,仗剑又是一阵砍杀。

这次气息在内部鼓荡,辰凌知道遇到了最危险的时候,内力绵绵,全身之中,筋骨皮膜,全部撑开,发挥最大的战力,吞吐气息之间,长吟惊天,如鹤如龙,气势雄浑,杀气腾腾。

辰凌再次陷入重重包围之中,数百黑衣甲士,秦国的北戌军,长期抵抗匈奴南下,也都是身经百战的战士,现在被一个游侠武者,杀得阵法大乱,都感到前所未有的憋屈。

一名秦军校尉坐在马背上指挥:“给我上,重重围住,杀杀——”

砰砰砰!砰砰砰砰!

这股骨裂折断、脑浆崩裂的声音,不断传出来,惨叫连连,兵器交击刺耳串响,秦兵如猛虎一般,一团团,一簇簇,手持铁兵,狠狠刺向辰凌,这股凛冽的杀意,寻常的武者直接被吓破胆儿。

普通剑手,单打独斗还行,一上了战场,难免会气弱。

因为战场是流血的地方,每一刻,都有成百上千条生命被剥夺,被死神收割!

军人有军魂,斩杀一起,无所畏惧,势如破竹,彪悍威猛,血气方刚,横当一切!

这股气势凝聚在一起,任何武者都要胆怯!

但是辰凌前世执行过不少出生入死的任务,心智坚定,心性如铁,刚毅果断,穿越后,前段时间在战场历练,已经使用了这种冷兵器的厮杀,完全没有人性,只有生与死!

毫不畏惧,毫不退缩,毫不惜命,杀到后来,辰凌一手持剑,一手抡着长枪,两手开杀,硬生生往前冲杀。

倒地的秦兵越来越多,横尸遍地,血流成渠,已经铺成两三层了,辰凌的真气也开始匮乏,身上也挂了几处彩,鲜血汩汩。

秦军校尉一看不好,小半个时辰,被他杀死四百多士卒了,简直勇武无敌,下令退后,准备放箭射击,但是辰凌却不给他这个机会了,长枪猛地朝着喊话的校尉扎出。

“死!”

寒芒一闪,力道狠辣,一下子就把那名校尉钉死在马下。

秦兵慌乱之际,辰凌深提一口气,纵身跃起,几个起落,如鹰击搏兔,嗖嗖嗖几下,落在那名校尉的坐骑背上,挥剑一撩,附近的几名骑马的侍卫都被他斩杀马下,随后在那几匹马股上一划,战马受惊,四处冲撞。

辰凌利用这个机会,一声长啸,策马朝着山谷深处冲去,后面的秦军在后面呼啸追杀,有骑兵,更多是徒步甲士,弓箭手从后面朝着前方射出乱箭,笼罩住辰凌奔驰的上空。

嗤嗤嗤——

弓箭破空袭来,辰凌闻声识劲,急忙身子紧贴马背,右手持剑回挡,挽起剑圈,密不透水,拨开扫去射来的箭矢,一旦人和马被射中,今天就要彻底葬送在此了。

性命攸关,辰凌咬着牙关,忍着浑身多处的伤口剧痛,一路狂奔,转眼来到山谷另一端,这里的守军少了很多,本来这里并非重要隘口,而且前方有长城和靖边重兵把守,真正的北戍大军都在城内。

这里留下几百守卫,刚才基本都调过去围堵辰凌了,这一下冲刺过来,数十名守卫都愣了一下,没想到他还能活着突围出来,等反应过来时,辰凌单骑已经进入半箭之地了。

这十多个守卫挡住栅栏路障,手持长枪就要刺落战马和马背上的乱贼,但是辰凌靠近之时,扬手甩出飞刀,一提缰绳,战马嘶鸣,被辰凌真气一提,重量减轻,战马前蹄飞跃而起,竟然跨越了一人多高的路障倒刺。

马蹄落地后,前面再无阻碍,辰凌一声高喝,策马加速飞奔,绝尘而去。

片刻,辰凌回头望着被远远甩在后面的秦兵,顿时松了一口气,浑身的疼痛感一下子涌上了,虚脱无力,几乎棉袍上都被鲜血浸透,有他自己的,更多都是秦兵的,而且左臂后肩还有一支箭羽射中,幸好没有伤到骨头。

回想刚才血战山谷的一幕,辰凌忍不住痛快一笑,人生难得几乎搏?激烈热血,豪情万丈:“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第十二卷 天下格局 第277章 兵行险招

辰凌在山谷内一阵激烈搏杀,终于杀出一条血路,整个山谷遍地死尸,至少有四五百秦兵死在辰凌一个人的剑下。

而此刻的辰凌,马不停蹄,在大雪覆盖的原野上,狂奔逃走,后方的追兵被远远甩开,转眼之间,茫茫大地,天地之间,就只有他一人一骑了

“呼…呼……”

辰凌喘着粗气,越来越感觉体力不支,一番激战下来,消耗太大了,可惜他没有达到先天境界,七阶武者的行列,有了先天之气滋润身体五脏,战斗起来,真气绵绵,战斗力和持久力要比现在强出数倍。

在山谷内,人海战术不能完全发挥,受到地势局限性的影响,如果在开阔的空地上,重重围住,那可就遭了,传闻西楚霸王项羽当年力过万钧,修炼到武圣级别,最后在垓下一个人徒步斩杀了七八百人后,伤痕累累,自觉无力回天,自刎乌江边,被汉兵分肢。

一个人的力量再强大,终究歌是一个人,面对千军万马,仍显得渺小,螳臂当车!

辰凌掏出调和气血、消炎止痛的丹丸服下,然后用止血药粉简单涂抹血口,不敢逗留下来,策骑过了秦国边戍界,进入了匈奴、东胡、赵国、秦国接壤,而三不管地段。

辨识方向后,朝着黄河方向北上,穿过义渠山戎游牧之地,直到天色黑下来,辰凌这才松了一口气。

从上午峡谷激战,到此刻黄昏时分,已经快一天了,随身携带的一些干粮、清水也都散落在峡谷内,身上只有今早尚未吃完的一把肉干。

找了一个山坳洞,勉强容纳一个人大小,先添饱肚子,然后捧着雪吃了几大口,补充水分,野外求生,辰凌还是极有经验的。

当下拔掉手臂上的箭矢,脱掉棉袍,敷上随身携带的药粉,包扎一下,又吃了风寒药丸和止血丸,以防失血过多,或者在寒冬中感冒,节外生枝,现在刚脱离秦地,但是秦军肯定会派出轻骑兵四处追寻他的下落,所以他还要保持警惕,明日继续赶路。

北风呼啸,天气寒冷,没有了厚被,他只能蜷缩在岩洞里,熬过这一晚,多余的空地和干布,辰凌给坐骑的肚子和马蹄裹住,以免它着凉,明日无法远行。

就这样,倚靠着石壁,休息了一夜,吞吐真气,恢复了几成体力,但是不能再像今天那样大战了,三日内,最好不要动手。

五更天后,雪地泛着月光,已经很亮堂了,辰凌起身舒展了筋骨,越是危机关头,越是险地,越能激发生命的潜能。

拉着马走下山坳,策骑继续赶路,这日来到东河一带,相当于近代的包头一块,看着黄河的河面已经冰封,木撸船只都被冻在河边,荒废已久,只能来年开春才能用了。

辰凌踩上去试了试冰厚程度,觉得渡河没有问题,于是牵着马,有惊无险,走过了河面。

等他过了河面后,还未等上马,就听着河对面,二里远处传来嘈杂的马蹄声,轰隆隆追赶过来,至少有几百骑,黑色的旌旗在北风中飘展,远远望去,就知道秦军的骑兵。

“草,还真是阴魂不散,穷追不舍!”

辰凌低骂了一句,翻身上马,扬鞭催马,绝尘飞奔,前方阴山山脉已经在望了,那里就是匈奴地带,秦军并不敢大张旗鼓,北过黄河,进入这匈奴地盘。

“驾——”

辰凌在冰雪中赶路,浑身还带着伤,后有追兵,不能停歇,一路急奔,但是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侧面紧追了上来,大约又一百多骑,他极目望去,立时色变。

看来是路线岔道过多,秦军轻骑兵过了黄河后,分兵追击,一个时辰过去,只有这支人马与辰凌遇上了。

“我日,还真让他们追上了,看来一场恶战在所难免了。”

他四顾眺望,不敢在原野上与秦骑兵正面对抗,因为对方又弓箭弩机,远程就能把他射杀了,根本不用近身搏杀。

忽然,他望见一片山林,有了,进入山林内,弓箭难以发挥作用,跟他们玩丛林战。

半刻时间,辰凌策骑已经奔入丛林内,幸好这里的林木,有些是杉类植物,并非光秃秃的,能隐蔽视线,否则一眼就能看清身形,那也就失去丛林战的意义了。

辰凌听到后方的马蹄声最近,慌不择路下,驰入丛林深处,随眼看到一处附近环境隐蔽,树冠较高,先用利刃刺入马股,坐骑马儿惨嘶一声,继续奔进密林。

而辰凌却飞身而起,跃上了树冠上,屏住呼吸,静静等候,手中摸出了剩余了十把飞刀。

过了一会,追骑逼近,只剩下五十多骑,还有一半人马,大概是分兵从外面包抄过去,打算到前面围堵。

“哼,这样更好,五十多人,便于伏击行动!”

辰凌心知肚明,人如果太多了,他的把握就会变小。

这时骑兵已经从树冠下经过,辰凌看准时机,朝着已经奔过去的骑兵后背,飞刀射出。

噗噗噗!

刀锋扎入了骑士的后心,扑通几声,倒下了几名秦兵,其它骑士顿时勒住马蹄,大惊失色,战马猛然止住身躯,马蹄高抬,不住嘶叫。

就在这个阵脚未稳的时候,辰凌飞身落下,唰唰唰几剑,靠近他的几名骑兵被他斩落马下。

“魏贼辰凌?”

“正是你爷爷!”辰凌冷笑一声,展开轻功身法,利用一些战马的身子挡住他的身影,满地游.走闪动,有的被他一剑斩断马蹄,有的被他刺入马腹,战马受惊四处冲撞,使秦军无法组织有效围攻和阵法。

“杀——”这些骑士也都是秦军中的黑甲精骑,每个人都是一阶武者,百夫长竟是二阶武者,不是寻常战士武夫的级别。

当当当——

一阵兵器交际,惨叫连连,血肉横飞,辰凌以迅雷之势,极高明的八相步法,把这些战士全部斩杀,最后有几人策马逃跑,被辰凌随手捡起的弓箭,一一射杀,五十多人,全灭!

辰凌自己也受了伤,而且牵扯了前面的伤痕,伤上加伤,但是为了生存,别无它法。

他拔下飞刀,擦了擦血迹,又放入内,从这些骑兵身上搜寻一些吃的,然后整理了一件合适的盔甲,自己穿戴好,他打算冒充秦兵,兵行险招,骑出丛林,赶去与另一股包抄的人马汇合,然后全部灭口!

第十二卷 天下格局 第278章 昏迷

辰凌换上秦兵黑甲,扮作黑甲精骑一员,在脸上涂抹了污泥和血迹,策马朝着顺利外驰去。

这片树林方圆十里,好不容穿插出来,就看见一排弓箭手和骑士正在树林端头伏击,但是那些人看到他身上盔甲和坐骑,都是一愣,没有放箭。

“不好了,他们都在里面遭遇伏击,正打起来了。”辰凌没敢说名字、暗语什么的,他隐隐猜到,像这样组织性严密的精兵,肯定有特殊的暗语什么的,因此含糊喊出来。

秦军一名百夫长皱眉道:“那辰凌不是一个人吗,怎么会伏击咱们五十多人?”

这时辰凌已经策马来到阵排跟前,环顾一圈,看了看大致形势,等待时机出手。

那百夫长看了他一眼,凝起到眉头,因为这一队百余人,有正负百夫长两个人统领,对于麾下战士,长期在一起都非常熟悉,看着他脸颊有血迹和污泥,有点眼生,多问了一句道:“你是哪个?报一下名,怎么弄得满脸是污泥?”

辰凌心头一紧,反手握住了身后腰间的剑柄,微笑道:“我叫魏…大梁…”

“魏大梁?”百夫长还有他身边的什长、伍长都愣了一下,似乎不记得有这么一个名字。

辰凌利用众人放松警惕,发愣出神的时候,一把飞刀扬出,瞬间杀死了几名弓箭手,同时长剑抽了出来,一泓秋水,寒气森森,飞身而起,噗噗几下,又把地上几名弓箭手斩杀。

除掉远攻偷袭的弓箭手,近战起来,他才能免遭冷箭偷袭。

“是乱贼!围住他——”

“杀了他!”

百夫长以及身边几人开始呼喝喊起来,四周的骑士策马围住了辰凌。

但辰凌丝毫不惧,此时也不管身上的伤势了,仗剑雷霆出击,腾挪闪动,在马下穿插,不一会又刺中了几匹坐骑,战马嘶叫,摔倒在地砸住骑士,还有的骑士被他跃起一剑,人头滚地。

“这个恶魔,决不能放过他——”

百夫长抽剑策骑朝着辰凌杀来,后者一闪身,用剑划出,就在百夫长坐骑腹部,划开一道伤痕,马匹吃痛,惨叫冲撞,百夫长滚到地上,挺剑刺向辰凌。

当当!

辰凌与这个百夫长交手在一起,二阶武者,半步武师,剑法倒还说得过去,但是与辰凌对打起来,显得有些不足,三五下,就被辰凌逼得险境横生。

“该死,竟然这么强!”百夫长大喝道:“都别围着,一起上!”

哗啦啦——

翻身下马了十多人,手持兵器,有剑、有抢、有蛇矛,一起攻向辰凌。

“哼,统统该杀!”

辰凌怒喝一声,步法变快,游动在诸人之间,拳脚掌法配合剑术,砰砰,转眼之间,好几个人就被踢倒在地,还有几人,被一剑封喉!

有骑士一见形势不好,死伤过半了,开始端起弩机,找准机会就冷射。

嗖!嗖!嗖!

辰凌来回躲闪,一边应付周围十几人的围攻,耳听六路,眼观八方,凭着六阶武者的敏锐神经,躲躲闪闪,攻守合一,刚柔并济,身体如猿猴,击剑似流星,气息壮烈,这个时候,丰富的实战经验就体现出来优势了。

鏖战小半刻,五十多人,只剩下十多个人,有三个人手持着弩机,还在外围寻找着机会,其余七八人围在辰凌身边四周,剑来枪往,被扬起的雪花飞舞,缤纷的场景,鲜红的热血,无头的尸体,凄美的画面。

“啊——”

随着最后几声惨叫终止,辰凌全部击毙了这股轻骑兵,但是换来的,也是浑身伤上加伤,体力透支,流血很多,呼吸有些短促,头也有些发晕。

辰凌赶紧吃下两颗止血丸,简单包扎一下,牵来一匹坐骑,不敢再逗留,朝着阴山山脉方向奔去。

飞驰在空旷的草原上,只觉雪地更深,寒风更加彻骨,吹到怀内,伤口处很快都结霜了,血液也凝固了,全身透心的凉、寒、冷!

苦寒之地,真难想象,草原人是如何熬过冬天的!

天色逐渐黑了下来,分不清东南西北,只觉草原与云天在极远处连接一起,红日已经落下了地平线,而阴山一直就在前方,狂奔了半日,也没有赶到,望山跑死马,一点也不假。

夜暮降临,四周茫茫的都是黑暗,辰凌到后来,感觉浑身疼痛,血迹在体表已经如霜如冰,使身子不停瑟瑟发冷,要不是他有内功护体,早已失血过多而昏迷,或者被冻晕落马了。

辰凌只觉得自己死命地搂着坐骑的马颈,赶到人马合一,意识逐渐模糊,尽管自己心里不停在呐喊,不能睡着,否则就要冻死在草原大雪里,但是最终,还是失去了知觉。

※※※※

经过入冬后的准备,苏秦已经做好出使赵齐的准备,这几日终于带着重金和卫队,坐着篷车驶出了燕地,绕道来到赵国都城,邯郸!

来赵国的目的很简单,就是面见赵武灵王,要借赵国威势,逼迫齐国退军。

苏秦出身农家,素有大志,曾在鬼谷宗,跟随鬼谷子学习纵横捭阖之术多年。与张仪同出自鬼谷子门下。

但他家庭贫苦,下山后曾向秦国推销统一中原的策略,没有成功,盘缠也花完了,结果回家,妻子都不理他,向嫂子要口吃的,嫂子也看不起他;于是他立志要做一番大事业,“锥刺股”的故事就是这么来的。

等苏秦在家苦读下山前鬼谷子送给他的《阴符经》终于大成,来到燕国,偏赶上燕国动乱,之子篡权,齐国入燕,被迫逃走入周地洛阳。

直到这次燕国储君写信诚恳邀请苏秦回燕国主持大事,终于打动了苏秦,因为他感受到了燕国新储君对他才能的信任,以及礼贤下士的品格、称霸诸侯的志向。

这是他第一次出使诸侯国,纵横捭阖之术,彰显威力的时候,苏秦壮志满满,进入邯郸,送上燕国使者文书,要求见赵武灵王。

这赵王名雍,也是一个贤明君主,十年前,三晋魏、韩赵与齐、燕攻秦,秦国宗室名将樗里疾大败联军于修鱼,斩了赵军首级八万。

那次惨败使年轻的赵武灵王痛定思痛,奋发图强,十年蛰伏,治理国家,安抚百姓,扩展军力,使赵国日益鼎盛,最近一些日子,秦国兵马,齐国与魏国崛起,让这赵王忽然意识到,战国中原纷争又要开始了,准备推行的“胡服骑射”政策,进一步强大赵国,然后好与中原诸侯争霸。

第十二卷 天下格局 第279章 醒来身归何处

云密密层层地堆积着,无星,无月,沉寂的夜。

辰凌昏昏沉沉,当意识再次回到脑海中,睁开眼帘,发现自己并没有横躺在雪地里,还是在一个车厢内,而且车厢内有小火炉,车壁有厚皮毛,车厢内薰着一股奇怪的草香,使他感觉温暖如春,麝香袭人。

“我这是在哪里?”

辰凌轻轻说了一句,顿时惊醒了守护在旁的少女,这个少女双眼皮,蓝眼睛,清丽可爱,梳着羊尾辫,看着他醒来,叽里咕噜说了好几句,只是辰凌一句也没听懂。

“少数民族语?匈奴语?还是东胡语?”

这位少女似乎看出辰凌的茫进然,噗嗤一笑,掀帘下车,蹬蹬蹬,跑去送信了。

不一会儿,车外响起了几个人的脚步声,车帘再次被掀开,一个蒙着面纱的女子跨上了车厢,而那个小少女跟在她身边,似乎一主一仆的身份。

“你…醒了…”三个字,语调却是翘倒天上了。

声音极其悦耳,只是这几个字说的不在标准音上,老外说汉语的感觉。

辰凌微微点头,算是听明白了,试探问道:“是你们,救了在下吗?”

那个女子轻轻点首,伸手为他盖上了裘被,说道:“你要…多加…休息,浑身是伤,遇到草原流寇强盗了吗?”

辰凌叹道:“的确遇到了麻烦,被人追杀。”

借着如豆的油灯光线,他仔细看了一眼这位身前的草原女子,这女子身着淡绿雪白的皮貂袄,是连体胡裙,长长的裙摆如云般垂在四周,头上戴着一顶白色小毡,脸上罩着透明的淡色轻纱,露出个美丽轮廓。

清秀的鼻梁,红润的小口,没有半点脂粉的俏脸挂著一股难以形容的美态,有若刀削般充满美感的轮廓线条和冰肌玉肤,清丽如仙,美丽的瞳眸微微流转,此刻也正在打量着他,那眼眸仿如秋波,漆黑水润中还隐隐带着一抹几乎看不见的淡淡的蓝色,幽邃而清澈,晶莹洁净。

“你…在看什么?”女子好奇一问。

辰凌有些不好意思,赞叹道:“你真好看,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那女子十分聪慧,听了后,朦朦胧胧有些略懂诗句意思,噗嗤一笑。

烛光飘摇,淡淡的光晕下,她的笑,粲然如花。

一瞬间,天地万物仿佛褪尽了颜色,朦胧中只有她绝美的笑颜是这般清晰,冉冉地点亮了身旁灰暗的世界,辰凌看着有些心醉了,一时忘记身上的疼痛。

“我叫兰歆雅,陌生的朋友,你叫什么名字?”

“晏职!”辰凌忽然想起他在魏国起的这个代名,‘晏’取燕的音,‘职’是他的名,姬职,公子职!

“晏职,我记住了,你好好睡,休息的好,伤才能好的快,今晚就让小丫头古丽丝照看你,明早我们还要上路,你的伤势很重,就暂时跟着我们同行吧,等伤好了,再离开。”兰歆雅对他说着中原语,十分温柔善良。

辰凌点头称好,非常感激,要不然,说不定自己真的会冻死在大草原冰天雪地里。

兰歆雅带着另一位贴身侍女下了马车,回到自己的车上,整个车厢,就剩下刚才那个少女古丽丝,还有伤势颇重的辰凌。

小丫头古丽丝为他盖好被子,自己则蜷在车厢对面的板凳上,用毛被裹住娇小的身子,看年纪,只有十四五的样子,活泼动人。

辰凌嗓子有些干,咳嗽了两下,那古丽丝急忙取下一个皮囊水袋,在他面前摇晃一下,用做了个喝水的动作,然后拔下水的木塞,递到他嘴唇角,轻轻倒给他喝。

辰凌苦笑,心想自己还没到完全不能喝水的地步,当下张开嘴,一股一股咽下清水,缓和一下嗓子,嘴唇缓解干涩后,顿时恢复少许的精气神,他微微一笑,表示感谢。

古丽丝甜甜一笑,盖上水囊,继续裹着被子依靠在车厢壁,准备入眠。

辰凌横躺着,九死一生后,对于生命更感觉可贵异常,还是活着好,大难不死,上苍眷顾,自己一定要有所作为,才不负上苍!

他虽然躺着,但是默默运转家族玄功,吐纳真气,渐渐恢复经脉内干涸的真气,一点一滴储存入丹田,争取早日康复,恢复战力!

这时车厢外,冷风呼啸着穿过荒野,大地混沌昏蒙,仿佛是一片原始的洪荒草原,空旷,寂寞,而荒凉,充满了黑暗和虚无。

※※※※

赵国,邯郸城。

赵武灵王得知苏秦出使赵国,立即在侧殿召见。

苏秦走入邯郸王宫,对于赵国的发展还是很钦佩的,光邯郸的规模,日益发展,都快追赶上魏国大梁城了,对于这样的君王,打心眼儿有些佩服,若不是他认同了燕国储君,说不定会投效赵武灵王臣下来。

“燕国使臣,苏秦觐见大王——!”内侍臣高喊一声,苏秦走入侧殿内。

这时大殿内文武百官已经退朝,赵武灵王在侧殿接见苏秦,因为苏秦的身份有些特殊,燕国使者,燕国目前覆灭边缘,被齐国霸占,如果赵国在大殿以诸侯国使者接见,会引发齐国的不满,因此改为侧殿,主要想听一听这苏秦来赵的意图。

“苏秦,拜见赵王!”

赵武灵王一顶高高玉冠,连鬓胡须,气度威猛,看着这位从鬼谷宗出山的纵横高徒,微微点头,笑问道:“苏卿不在燕国主持政论,安抚难民,怎么在大冬天出使我赵国来了?”

苏秦一拱手,淡然笑道:“天下的卿相臣子一直到穿粗衣的士子,都仰慕您这样贤明的国君施行仁义,国富民强,苏秦今日一见,果然天生奇相,气度非凡,在下倾慕之际,请允许我这样分析一下天下及赵国的形势。”

“当今天下,在一个月前,战国诸侯,共认的强国还是秦、齐、楚、魏、赵、韩,燕国奄奄一息,暂时不提,其它鲁、周、卫、越、宋、中山都是弹丸之地,随时覆灭边缘,六大战国,首推秦国,秦有整个八百里渭水平川,再加上河西三百里和巴蜀、西戎之地,地广两千余里,为群山环抱,山关险固,土地肥沃,粮草充足,战士精锐,民风强悍,最后机会称霸天下,一统诸侯,可惜兵败函谷关,秦王重伤危及生命,秦国三年内将会陷入内乱,无暇东方诸国。”

“秦国一乱,但不会彻底覆灭下去,这样一来,东方五国就会陷入瓜分秦国河西之地的分歧中,一场中原争霸战,即将上演,最迟就在明年开春,目前五国中,齐国成为第一大强国,它对于瓜分秦国并不看重,肯定会中途退兵,集中兵力用在燕国,因为燕国一灭,齐燕两地接壤屯兵,下一个最危险的目标就是赵国,唇亡齿寒,燕赵与齐接壤,相互制约,本来齐军进入燕地是为平乱,可是见利忘义,背信弃义,改为占有和侵略,燕地与齐地包壤了赵地一半的江山,如果让齐国扩大的羽翼,在这些边界上设下重兵,掉过头,忽然侵入赵国,那时赵国将如何防范抵御?”

第十二卷 天下格局 第280章 游说赵王

苏秦完全展现出了纵横家那种特色,纵横捭阖,口若悬河,词锋犀利,辩丽横肆,铺张扬厉,气势雄浑,雄隽华赡的文采,娓娓道来,把赵武灵王都说动了,似乎觉得只有他说的,才是最准确的局势。

“那依你所见,赵国如何择取,方有利可图,又能避祸慎行?”赵武灵王顺着他的思路询问道。

苏秦心忖前期铺陈的有门了,切入正题道:“赵国应作的,就是审时度势,看清战国当前局势,然后选择最有利于自己国家稳定,而且又能使自己强权的道路!”

“譬如呢?”

苏秦点头道:“其一,对付秦国上,赵所要土地,一定是扼守秦国横渡黄河的要塞,这样制住秦国日后东进报复的沿海咽喉;

“其二,联合楚、魏制约齐门国发展,一旦秦国削弱,齐国就成了第一诸侯国,要提防齐国做大,吞燕之后,掉过头对赵用兵,这就是唇亡齿寒的道理,事实上魏、楚也肯定会担忧齐国做大。”

“其三,战国即将进入大争时代,五雄争霸,赵国要富国强兵,才有机会脱颖而出。”

“其四,如果短期内,齐国退兵固守,五国相持不下,那么就要把目光放在小国之上,比如中山、宋、卫等小国,早已没有存在必要,齐、楚距离秦国较远,分不到河西之地,势必要把算盘打在这几个小国的瓜分权上,赵国也要选择其一,趁大乱之机,扩张土地和人口,为大争时代做好准备!”

赵王听后,频频点头,这四点从赵国利益出发,让他豁然开朗,对于赵国的发展也有了全新的认识。

这时苏秦见赵王意动,继续滔滔不绝道:“我听说当初唐尧没有分到过三百亩的赏赐,虞舜也没有得到过一尺封地,却能拥有整个天下,禹夏聚众的民众不够百人,却能在诸侯中称王,商汤、周武的卿士不足三千,战车不足三百辆,士兵不足三万,却能成为天子,他们确实掌握了夺取天下的策略。所以,一个贤明的君主,对外要能预料敌国强弱,对内要能估计士兵们的素质优劣,这样用不着等到双方军队接触,胜败存亡的关键所在早就了然于胸了,怎么会被众人的议论所蒙蔽,而昏昧不清地决断国家大事呢?”

赵武灵王也算明君英主,听过这一番话,对于苏秦的才华和辩诘能力十分钦佩,从头到尾,没有说过一句,请赵国出兵帮助燕国对抗齐国,但大的局势说出来,让英主不得不考虑,如何制约齐国了。

诸侯一起制约齐国,那么无疑就等于救了燕国,这是一条声东击西,制齐救燕之计!

赵武灵王叹道:“可惜赵国没有像先生一样才略出众的谋士,真是赵国之憾,先生之言,本王觉得大有道理,必定会倾国支持……”

就这样,赵国被苏秦说服了,有了赵国的鼎立支持,苏秦心中就有了成算,能让齐王主动退兵,甚至还补偿燕国的损失!

※※※※

一轮喷薄的红日,自草原尽头奋力跳出,艳丽的朝霞映红了天空。

经过一晚调和身体,辰凌感觉浑身气血变得充沛起来,不再是先前那样气虚体弱,伸了个懒腰,扯痛了伤口,呲牙咧嘴,吵醒了同车厢的少女。

古丽丝对他清纯一笑,然后掀帘蹦下了车,应该去服侍小姐去了。

辰凌强坐起了身子,运转气功,吞吐几口真气,润和内脏,没有什么伤害,辰凌放下心来,其它都是皮外伤,没有内伤和骨伤,就不影响接下来的行动,歇息三五日,应该就可以单独远行了。

“最好能搞清楚这些人是什么人,要去哪里?”辰凌心中想着。

不一会就听到车厢外,似乎正在煮饭烧肉,有男女相互说笑的声音,阵阵肉香飘来。

辰凌伸手撩开车帘角,透过缝隙望去,终于看到车外的场景。

除了他养伤的这辆篷车外,还有三个车厢,六个帐篷,几十匹战马圈在一边,造饭的地方,就在帐篷之间,附近的积雪都被昨晚安营前,清扫的一旁,露出一块枯黄冻伤的草地。

辰凌仔细看他们的打扮,那十多个男子身材高大粗壮,头大而圆,阔脸高鼻,颧骨较高,上胡须浓密,而领下仅有一小撮硬须,长长的耳垂上穿着孔,佩戴着一只耳环。

头部除了头顶上留着一束头发外,其余部分都剃光,肥头大耳,身穿男式胡裙,腰上系有腰带,腰带两端都垂在前面,由于寒冷,长袍袖子在手腕处收紧。

有的男子头戴皮帽,鞋是皮制的皮靴,宽大的裤子用一条皮带在踝部捆扎紧,弓箭袋系在腰带上,垂在左腿的前面,箭筒也系在腰带上横吊在腰背部,箭头朝着右边。

“突厥人!”辰凌有些肯定,这样的打扮七成是突厥人,三成是胡人,匈奴与东胡虽然民族部落有些诧异,实则都是山戎演变,中原人若不细了解,觉得外貌和装束大径相同。

小半刻后,青稞制作的碎米粥做好了,古丽丝端来一碗粥,还有两块肉,放入辰凌的车厢内。

辰凌早就饿了,昨一天厮杀不断,也没正经吃过饭,全靠真气顶着,这下终于可以吃顿饱饭了,咕咚咕咚喝下碎稞米粥,然后一块牛肉,一块羊肉填饱肚子,整个人精气神恢复不少,底气也足了。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武林高手也要吃饭,除非达到传说中的武圣级别,激发全身窍,能辟谷了,吞露吐气就可以不吃饭了。

等吃过了饭,草原大美女兰歆雅走了过来,浑身带着一股草原的圣洁气息,上车看了看辰凌的伤势,还有脸色,微微点头道:“你恢复的,别我想象的,还要快,真是个勇士!”

辰凌苦笑道:“不知你们要赶往哪里?或许我还能顺路。”

兰歆雅犹豫一下,轻轻道:“我们要去东胡,你是中原人,不应该渡河回中原的吗?”

辰凌一听她们要去东胡,眼神一亮道:“正好,我要去北部的燕国,与东胡接壤,草原地带可以顺路,等到了东胡边界,我就离开车队,赶往燕国如何?”

第十二卷 天下格局 第281章 草原同行

兰歆雅听他说要去燕国,正好顺路同行,轻轻皱眉,似乎有些为难,但还是点头同意了:“好吧,晏,在这个队伍中,很多事你不能多过问,否则对你很不利,这一路,我们都是在用我们的匈奴语来交流,路上我就叫你阿晏了。”

“阿晏?好的,一切听从小姐吩咐!”

辰凌心忖只要能好好养伤,一路畅通地赶到燕地边界,就分道而行,不过问更好,免得节外生枝。

看这些匈奴人,要去东胡,还是在寒冬时节,草原覆盖冰雪,不应该在这时候出使,那他们会去东胡做什么呢?

辰凌心中暗暗想着,只是这些跟他关系不大了,他只想着尽快回到燕国,主持大局,看看燕国目前时局如何?齐国是否退兵,五国盟约进行如何?会不会对秦国造成致命伤害?

这一切,都是辰凌目前迫切关注的问题,整个燕国的命运,与他息息相关,至少要回去之后,熟悉大局,才能引领燕国,继续新政发展。

兰歆雅很美,这毋庸置疑,屋而且非常善良,仔细看过他的伤口,还亲手敷上草原上的止血药,跟他学习一些中原语发音,十分好学、聪颖,她手下的丫鬟和壮丁,都以她惟命是从。

就这样,辰凌正式加入了匈奴的队伍,与匈奴人一起向东北方向进发。

一路上,没有了后顾之忧,辰凌非常舒适,由小丫头古丽丝照顾他,闲着无事,辰凌就教给古丽丝简单的中原语,而古丽丝教给辰凌基本的匈奴语,从你好、吃饭、衣服等等生活用语说起,打发旅途苦闷的时光。

兰歆雅早晚都会过来看望辰凌的伤,对于这位草原颇有身份的美丽女子,辰凌每次都有一种说不出的倾慕,因为她的美,睥睨人间,不同凡女,气质更是与中原女子完全不同,似乎钟天地草原的灵性于一身。

只是辰凌每次享受对方素手的轻按揉搓,嗅着对方散发的幽幽清香,飘然欲醉,魂飞天外。

一连数日过去了,辰凌的伤势好了大半,有素儿炼制的灵丹妙药,内服外敷,加上兰歆雅的悉心照顾,避风避血,衣食无忧,心情愉悦,内功充沛,整个人的伤势自然也恢复得快。

“阿晏,你的伤,恢复的比我想象的还要快!”

这日兰歆雅检查过辰凌的伤后,对着他温和说道。

辰凌微笑点头道:“在车内憋得够呛,又没人跟我聊天,我得下去走走了,活动一下筋骨。”

兰歆雅噗嗤笑道:“不是有小古丽照看你吗?”

“可是她和我不通语言,无法正常交流,如果你能每天多来几次就好了。”

兰歆雅的脸颊,淡淡一红,无比的娇嫩如媚,旋即红色就褪去,大大方方道:“我还有我得事嘛,现在你能下车走动了,就可以参与我们的扎营、煮饭啊,大家在一起忙活,就不会闷了。”

辰凌微微点头,夕阳很快要落了,等车队停下来,他就打算到外面透透气了。

这是一个静谧清澈的夜晚,天空皎洁的弦月,连上面明暗凹凸形成的美丽图案似乎都看的清楚,草原碧天如洗,不再是往日的乌云垂铅,不见月光。

今晚月光浅浅清辉洒在草原大地上,与地面上的银雪,相互泛着白光。

在寂静的夜幕下,营地篝火燃烧,北风呼啸,如刀刮脸,四五个匈奴男子,营地守卫,围在篝火前取暖,冰天雪地中,大草原的凄冷让人感到黑夜的惊恐,不时有草原狼在远处咆哮。

匈奴侍卫看到辰凌,先是一愣,接着很友好地抛出酒囊,示意他喝一口香醇的奶酒。

辰凌不好拒绝,只好仰脖喝了一大口,顿时一股酸辣带着奶香的酒味进入嗓眼儿内,紧接着热烫的烧灼力在嗓子和食道内翻滚,如刀子在刮动,十分够劲,但又不同于秦酒、赵酒那样刚烈。

连喝三口,口味变得清醇下来,不再辣口了,辰凌感觉这些突厥人,没有后世描写的那么野蛮嗜杀,挺热情的,或许因为他们的主人兰歆雅心地善良,约束了手下,而草原上其它部落,野性未驯,民智未开,穿毛饮血,的确很血腥。

其实匈奴的先祖是夏后氏的后代,名叫淳维,也是炎黄子孙,商灭夏之后,这支淳维就流落到草原,形成了匈奴部落。

自淳维至头曼单于史家无考,一千多年的混乱时期了,匈奴的地域时大时小,内部也别散分离,后来直到楚汉时期冒顿单于时,匈奴最为强大,尽服从北夷,而南与中国为敌,使其成为一代雄主。

辰凌根据模糊的历史知识,对匈奴部落只有一个浅薄的认识,不过他知道,现在匈奴还很分散,渺小,人少,草原上没有什么规章制度来约束,比较混乱,这个时期东胡部落是草原霸主,不但统治草原,还经常对秦、赵、燕造成侵害。

在篝火旁小坐了片刻,辰凌起身四处走动一下,忽然瞥见一道身影,是女子的,貂裘,站在营地外围,对着西北方静静发呆。

好奇之下,辰凌走到近处,发现站立的女子,竟然是兰歆雅,她此刻犹如黑夜下的精灵,身躯融入草原深夜,双手交叉,正在用匈奴语嘀咕着,似乎在祈祷。

辰凌看着她的肩头一阵轻颤,泪水湿润了眼睑,嘴角随之微微一扭,浓密的睫毛下眼泪汩汩而出。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她如此的伤心?难道此行去东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使命?”

就在辰凌寻思的时候,忽然草原深处响起了马蹄声,节奏铿锵有力,似乎是几十匹战马朝着营地赶来。

兰歆雅心头一惊,蓦然回身的时候,正与辰凌的眼神相对,吓得芳容失色,看清他的面目时候,这才惊魂安定,拍着胸.脯道:“吓死我了,你这人,怎么无声无息来到人家身后了。”

辰凌搔了下头,不好意思道:“真是抱歉,没把你吓着吧?”

兰歆雅来不及关心这个小问题了,惊叫道:“快躲起来,有胡人的骑兵过来了……”

第十二卷 天下格局 第282章 夜里遇袭

急促的马蹄声打破了夜的宁静,哗啦呼啦,兵器甲片与马腹摩擦的声音响起,而且越来越近,这里是东胡草原深处,来者肯定是东胡散骑兵,这个时间出动的,大多是草原流寇盗贼。

兰歆雅在呐喊的时候,营地的匈奴守卫也迅速行动起来,进入备战状态,在草原上,没有规矩和约束,更别提律法了,来去如风,男女老少皆可战,抢夺过往商旅,打家劫舍,常有的事。

不论是匈奴还是东胡人,都是山戎部落成长的,大小数十近百个部落,都是这样的生活模式,一听到急促的战马声,守卫们心头一紧,知道来者肯定不友善。

“嗖嗖嗖!”

冷箭已经从马蹄声处射来,根本不由分说,就开始攻击了。

辰凌和兰歆雅躲进了车营内脸,这个营地,外围有马车和装货物的篷车挡在外,夜里用来挡风之用,圈内是几个白色的帐篷,箭矢射来,率先车厢外。

有两名匈奴卫士急忙踢散了篝火木架,熄灭了火光,否则敌人在暗,自己在明,营地都会成为火箭靶子。

东胡部落的人善于驰马,训练有序,再加上马力强健,疾驰过来,蹄声阵阵,数十人竟然有如千军万马的威势。

“还击,阻止他们马踏连营!”

这些匈奴士兵一下子占据了有利地势,他们也是草原上的射手和骑士,平常无战事,则随意放牧,以射猎飞禽走兽为职业,形势紧急时,人人皆可作战,侵袭掠夺,这是草原部落人的天性。

形势有利就进攻,形势不利就退后,不以逃跑为耻辱之事,只要有利可得,就不管礼仪是否允许,自君王以下,都以牲畜肉为主食,皆穿皮革衣服,披着带毛皮袄,看重壮健之人,轻视老弱者,女人是附庸,如同货物,随意抢夺出售。

而且在伦理道德上,假如一族户的父亲去死去,儿子则以后母姨娘为妻,兄弟死了,活着的兄弟就娶他的嫂子为妻,匈奴和东胡部落都不避讳这些。

这些匈奴战士也有三十来人,拉着弓箭,朝着原野上奔腾而来的骑兵射箭,双方剑拔弩张,相互射击。

“蓬蓬…”

有两匹战马嘶声长鸣,已经咕咚摔倒在地,几个胡人骑兵躲闪不及,已经绊倒在地,阵型在那一刹已经出现混乱。

此地地势开阔,最适骑兵射手,是草原人擅长的进攻地势,东胡人接近营地,分成三波,一波二十多人在正中间,剩下两股人马,左右包抄,团团围住,朝着营地射箭。

“啊——”

营地内也开始有匈奴人被射死,惨叫一声,倒在血泊之中。

兰歆雅看到族人倒地,有机如焚,幸好被辰凌拉住,否则就要奔出去救伤员了。

有时候女人的心地太善良了,往往掩盖住她们的智商,如此险恶环境,她还要去救治被射倒在地,奄奄一息的同伴,刀剑无情,流矢无眼,太不了解战斗的险恶了。

“别乱动!等击退了草原乱贼,再现出身子去。”

他紧紧攥住了兰歆雅,把她拽入怀内,兰歆雅挣扎几下,反而越挣越紧,最后也就不再动了,估计是冷静下来,开始冷静分析到局势了。

“他们为什么要来攻击咱们?”

辰凌轻轻问道。

兰歆雅就在他身前,而且贴得紧紧的,靠在一处蓬车里圈边,外围就是几名东胡人在放箭。

她压低声音道:“我也不清楚,东胡现在是草原上最大的族部,包括大小数十个集群部落,人口近百万,比我们匈奴的人数多出两倍,更加贪婪好战,或许我们遇到的就是东胡草原流寇。”

里外双方相持不下,各有伤亡,东胡人已经被射死了十多人,彻底被激怒了,在外面用着草原胡语呐喊着,相互交流一番,决定要猛射一轮后,用骑兵冲塌营地,用长矛扎死营地内的守卫。

而里层的匈奴卫士也死伤了五六人,还剩下二十二来,战力存在两倍的悬殊,形势越来越不利,最主要是每个人背着箭筒就快把箭羽射光了,到最后,只有近身搏杀。

兰歆雅似乎感觉到形势的危机,夜幕之下,死神降临,她脸色微白,本来这次到东胡是有件很重要的事,家族的部落还在等着她,一旦落入流寇之手,不但自己的下场凄惨,很可能会被蹂躏欺辱,要来要去,送来送往,甚至成了买卖草原女.奴!

在草原上,越美丽的女子,命运也会越凄然,经常会导致自己的丈夫被其它人杀死,然后把自己掠走,几经转手,做过多次别人的妻子!

这些,兰歆雅早有耳闻,身在在部落里经常发生,要嫁就得嫁给强者,这样才有能力保护自己的尊严和家庭!

“对不起,把你也牵扯进来,早知道,昨天就让你离开了。”

兰歆雅看着辰凌,很歉意地说。

辰凌看着近在咫尺的兰歆雅,草原一等一的美女,像河洛女神一般,水灵,绝美,脱尘,并充满灵气。

“傻瓜,我哪会怪你,事实上,要不是你,我前几天可能早就冻死在草原上了,兰歆雅,任何时候,我都很感激你,放心吧,我们一定不会有事的!”

辰凌很真挚地对着她说。

五十来个东胡骑兵?哼,只要他们敢冲进营地,凭着他辰凌的身手,山谷一战,一人杀他骑兵几百人,这点人马算什么,几个照面就能全部斩杀!辰凌心忖着。

这时东胡骑士嗖嗖嗖,边策马疾冲,一边拉开弓弦,崩崩崩,弓弦振动,响箭破空射来,有的射中了匈奴勇士,有的帐篷内,有车厢上,四处都是乱箭,东胡骑兵利用这个空隙和威势,靠近了营地外数丈的时候,手中硬弓一撇,摘下马环上挂着的长矛,冲入了匈奴营地。

“杀!”

东胡骑士与匈奴卫士同时怒吼暴喝,手持长矛和弯刀,瞬间交锋了。

胡人兵马势奇快,借住战马的冲击力,一下子撕破了匈奴微弱的防线,马上东胡骑士厉声急喝,长矛刺出,见人就杀,还有两个骑兵,似乎发现了辰凌和兰歆雅所在,厉笑着,充满了阴冷血腥的笑意,卷杀过来!

第十二卷 天下格局 第283章 英雄救美

两个东胡骑兵,发现了辰凌和兰歆雅所在,充满嗜杀的冷笑,仿佛看着一个没有生命的尸体,还一个即将到手的美丽女.奴,口中喊着东胡语,叽里咕噜,喊杀着冲了过来。

“啊…”

兰歆雅吓得芳容失色,眼看着骑兵杀至,她一下子埋入了辰凌的怀内。

下一刻辰凌手掌摸出两柄寒光,扬手甩出飞刀,砰砰两声,那两名东胡几乎同一时间发出惨叫,握着胸口摔倒在地,眼睛瞪着发直,无法相信自己如何就这样死了。

辰凌拍着兰歆雅的粉背香肩,微笑道:“没事了,兰歆雅,你看,他们都死了。”

兰歆雅疑虑地转过身来,发现刚才那两个东胡骑士果然倒在身前三丈处,淌着血,身体抽搐几下,就没有了动作。

“谁杀了他们,救得咱俩?合”兰歆雅惊奇问道。

这时附近好几个东胡骑兵听到同伴的惨叫,投过来目光,发现了一男一女,以及,死在地上的伙伴,顿时怒火烧起,好几人策马呼喝着冲杀过来。

“杀了那个男的!”

“是谁杀了咱们的人,统统该死——”

“那个女的,献给我的首领,然后分得更多牛羊。”

这几人用胡人语在交流嘶喊,但是兰歆雅却听懂了,她在草原匈奴的兰部落,是兰部酋长的女儿,身份高贵,因此学习了东胡语、中原语,还有西域通用语,懂的语言不少。

“阿晏,快逃,他们来杀咱们了。”

兰歆雅拉着辰凌就要躲闪,但是被辰凌一抓,挡在了身后,弄得她有些不知所措。

“兰歆雅,看我的!”

辰凌一声低喝,松开了兰歆雅的手,快步冲出,随地用脚尖挑起掉落地上的一支长矛,他紧跟着跳跃起来,凌空抓住长矛,半空迎上冲刺而来的东胡骑士,唰唰唰三矛刺出,随后就是一招横扫六合。

兰歆雅看到这一幕,彻底惊呆了,只见阿晏的身影,一下子跳起了一丈多高,整个人与那些骑着高大坐骑的东胡骑士几乎一平,瞬间他刺出几矛,电石火光之间,东胡骑士根本没有挡住,就被一下挑死三人,另外两个,紧接着也被扫过马背。

“天啊,他真是个勇士!好猛啊!”

兰歆雅掩口惊呼,难以相信这个看上去温文尔雅的中原男子,竟然如此好本领。

辰凌凌空一踏马环,半空折身,骑在了一匹马背上,一勒马缰,策骑过来,伸手把呆立的兰歆雅拉上身后,说道:“紧靠着我,杀退敌人!”

“你…会中原武功?”

“略懂一些武艺,算不算精通,但是杀退这群毛贼,还是绰绰有余!”

辰凌猛夹马腹,闪电奔出,在营地间来去如风,看着东胡骑士挺矛就刺,很难有他三招之敌,通常一两下就挑刺一个。

匈奴卫士看到营地内忽然冒出个英雄人物,士气大振,展开战地反击,很快四五十东胡流寇被斩杀得溃散逃窜,只剩下几个人朝着四面八方的黑夜深处逃走。

空旷草原,寂寞深夜,北风呼啸,雪地厚重。

东胡流寇被打退了,匈奴男子开始打扫营地,抢救伤员,重新点燃篝火。

几个丫鬟吓得哭着从车厢和彻底爬了出来,用突厥语喊着小姐,看到兰歆雅安然无损,这才放下心来,止了哭声。

兰歆雅顾不得安慰这些丫鬟,而是搭救伤员,其中死了四个卫士,重伤三人,轻伤六人,使她的侍卫队,一下子锐减了一半的人,其它人只是轻微挂点彩,并无大碍。

“快拿药草来!”

兰歆雅吩咐丫鬟去那药草,然后碾碎给伤员敷上,这是突厥人比较粗犷的医伤方式,毕竟那个时代草原文化太粗浅,根本没有什么体系的规定,连药粉大多也是从中原购买,自己只用药草临时使用。

辰凌取出了几颗止血丸和药粉沫递给了兰歆雅,说道:“用我的吧,好的会快一些!”

兰歆雅点点头,对他现在有股莫名的信任,给伤员口服外敷之后,安置一番下去,然后才松了口气,额头一束青丝凌乱,脸上的白纱也不知何时掉落了,露出了真容。

辰凌仔细看了一眼,简直美如神女,天地灵气钟于一身,雪肤,柳眉,五官绝美,有一股说出来中西混血的异国风情的美感,身段婀娜,即使穿着貂裘装,仍显得娇俏妩媚、温柔秀美,刹那间的芳华盖过了大草原的风霜。

难怪她一直带着面纱,这等容颜,放在草原上,不管是没有人伦规矩的匈奴人,还是少有人性的东胡人,都是一种危险因素,大凡极美的女子,不妖其身,必妖他身!如果她嫁给一个没有实力的人,无疑等于害了男方一族,整个草原会为她而战!

辰凌心想她到现在,还能纯洁善良,没有被欺负到,她的身份在草原上肯定不一般,否则恐怕早就清白不保了。

兰歆雅站起身,目光和他接触,深深一顿,轻声道:“跟我来,我有话要对你说。”

“好!”

辰凌隐隐猜到,对方该是跟她坦白身份的时候了。

经历过同生共死后,彼此之间多了一份信任和倚靠,不离不弃,生死与共,因此这个时候,她是什么身份,已经不再神秘了。

两人走到了营地旁,夜里的风寒袭人,兰歆雅缩了缩身子,辰凌很温柔地挡在他身旁,为伊人遮挡风雪侵袭,小小的动作,却让着草原女子,感受到了中原男子的温柔,君子之风。

“在我们匈奴,有很多部落,大大小小,分散的游牧部落很多,但是归结起来,主要有须卜族、兰族、呼延族、公孙族、乌氏族、挛鞮族、丘林族等等部落,有不少酋长和部落王,相互争斗,而我…正是兰族酋长的女儿,这次去东胡,是为了族落得生死存亡,向东胡王,借兵的!”

兰歆雅感慨说道。

辰凌微微一惊,她是匈奴部落酋长的女儿,身份不低,去东胡借兵,难道部落有劫难?

“兰歆雅,你的部落发生了什么,能说给我听,或许,我能帮点什么?”

第十二卷 天下格局 第284章 分析草原形势

兰歆雅听他说要帮助自己,心中感激,眸子眨动,充满真挚的谢意,但摇头苦笑道:“在我们匈奴,这些部落并不和睦,相互争夺、吞并,弱小的部落,会被其它强势部落吞噬,战败后,部落毁坏,男子被抓去充当了奴隶,而妇孺则成了对方部落勇士的私物,没有任何地位,这就是草原上的残酷!”

“前些日子,须卜王、呼延王两大部落酋长,已经制定新的吞并计划,打算统一草原匈奴部落,效仿中原那样,成为一支大匈奴国,然后对抗东胡和西域诸国,他们不满足现在的分散势弱状态,要设立匈奴的单于,我得父亲,兰族王,不同意他们这种强横野蛮,粗狂无人性的掠夺方式,结果现在两大部落合兵要攻打兰族,率先灭了兰族,那样三大族落,就剩下两个了,其它的部落远远无法跟这三个部落相比!”

不得不说,匈奴人说中原语的确挺费劲的,幸亏兰歆雅聪明伶俐,兰质蕙心,说了半天,辰凌大致还算听得明白。

原来是匈奴正在内战,准备要崛起了,这个时候,还没有统一发号施令,调动所有匈奴部落的单于。

根据历史记载,只有公元前230年左右,秦始皇征战六国时期,有匈奴头曼单于的记载,再往前推,史无记载匈奴的崛起,那一块匈奴史一片空白,如今战国中期,匈奴还是一盘散沙,尚未强大起来呢!

“你要去东胡,向东胡王求笑助,这个,你有把握东胡会帮助你们吗?作为外族的东胡,他肯定让匈奴越乱,他们就越有利,匈奴的统一,反而不利于东胡的统治,因此,你去求东胡王,等于羊入虎口!”

辰凌分析着两族之间的利害关系。

兰歆雅听得脸色一变,有时候,她也是这么觉得,这时被辰凌一分析,的确如此,她咬着嘴唇,决定作出一些牺牲,都说东胡王爱美女,妻妾五六十人,大多都是各部落贡献或者抢来的,或许,她可以凭借自己的美貌,来换取家族的安全。

辰凌看出了兰歆雅的为难和痛苦之色,却又大义凛然,勇往直前,他已经猜到,草原不论是匈奴还是东胡,还是其它部落,没有文化道德底线,民智未开,没有教育,一些粗野未训的民族,他们看重的无非货物和钱币,奴隶和地盘,美女和妇孺等等。

以兰歆雅的美貌,兰族酋长之女的尊贵身份,东胡王肯定垂涎欲滴,把这等尊贵身份的女子,压在身下的感觉,正是那些游牧民族王者的喜好之一。

虽然辰凌对兰歆雅没有其它特殊的想法,染指之想,但是毕竟她救过自己,而且生死与共过,不忍心就这样看着她牺牲自己的自由和幸福,白白葬送自己的青春。

“兰歆雅,你有喜欢的人吗?在草原,应该也有一些英雄男子吧?”

兰歆雅被他忽然一问,脸颊微红,点头道:“是的,有很多男子追求过我,其中,我比较欣赏的,是一个叫铁木罕儿的男子,他骑术很好,还是神射手,勇武非凡,在族内很受欢迎的青年,跟我青梅竹马,但是,他帮不了我,跟两大族落硬拼是白白送死,这件事,只有我去求东胡王。”

辰凌哦了一声,看出兰歆雅的固执和坚强,轻声问道:“你有想过这件事的后果吗,第一,你去了东胡王,要拿出自己,来换取东胡出兵,第二,即使你得到了东胡王的支持,派出一支人马帮助你挽救兰族,但是,等于引狼入室,从此东胡更加控制了匈奴,你等于为了救兰族,而把饿狼引入匈奴内部,干涉部落内政,以后匈奴人就更加苦难,再也没有翻身之地了。”

兰歆雅听了一惊,双眸闪过一丝震骇,形势紧迫下,她只关注了兰族的生死,根本没想过匈奴部落会如何?

辰凌按照中华历史层出不穷的斗争,分析道:“其实匈奴四分五裂,内争不断,流血牺牲的草原牧民很多,而且饱受西域诸国和东胡的欺压,这个我都能想象得到,要想兰族保全,要想匈奴抱在一股,抵抗外侵,必须要整合匈奴,然后颁布时令,创造文字,来把匈奴人的思想给慢慢改过来,不能平白无故烧杀抢夺,部落之间没有诚信和友谊,欺压弱小,蔑视老弱妇孺等,这些都是粗野的想法,跟原始人有什么两样,这样的民族,能长期发展下去吗?”

“兰歆雅,你要救兰族的心情,我能理解,可是这种途径,太简单了,只会应对眼前,却不是长久之策,而且从此匈奴人都活在东胡人的铁骑之下,没有尊严,没有自由,这就是你想要看的吗?”

“我,我没有,不是这样的想法!”

兰歆雅听到辰凌的质问,回答不出了,似乎觉得对方的话,非常有道理,完全推翻了自己以前的想法。

辰凌看着受惊的兰歆雅,柔声道:“趁着还没有到东胡核心地带,一切都能回头,咱们好好推心置腹商量一番,或许我可以为你谋划一下,摆脱困局。”

“哦,你真有办法?”

兰歆雅有些惊奇,因为眼前的这个青年,给了她很多惊喜,比如刚才的身手,斩杀二十多东胡勇士,轻松不费劲,现在表现的才智,不是她们部落的人能比的。

辰凌如实回答:“现在还不肯定,不了解匈奴和东胡的情况,还有你们部落之间位置,以及各须卜、呼延部落的兵力,骑兵勇士、控弦之士等等。”

兰歆雅说道:“这些我都可以告诉你,须卜氏族在雅布赖山以西,祁连山以北的草原,面积最大,分布最广,游牧部落最多,有骑兵勇士八万,控线之士两万,呼延部落一族在贺兰山西北,由雅布赖山隔断两大部落的界限,部落也很多,骑兵壮士五万,控弦之士两万。”

“我们兰族在阴山以北,东到呼和卓尔湖,是我们兰族的范围,这三大族落覆盖了大部分匈奴草原,其它的公孙族、乌氏族、挛鞮族、丘林族镶嵌其中,势力都没有我们三族大,兰族共有骑兵勇士三万,控弦之士一万,如果紧急作战,可以发动一些牧民壮士参战,但是一旦三族打起来,匈奴就彻底分裂了。”

辰凌微微点头,脑海正在逐条分析有用信息,听着兰歆雅继续把这些部落都做了介绍,以及须卜氏族内的须卜王、呼延王等信息,东胡王庭的结构,东胡包括乌桓、鲜卑等大部落,以及分化出的慕容、宇文、段部、拓跋、乞伏、秃发、吐谷浑小部部,此外还有柔然、库莫奚、契丹、室韦等边外小部族。

东胡王下置左右贤王,左右谷蠡王,左右大将,左右大都尉,左右大当户,左右骨都侯,拥有精兵三十万,清一色的骑兵,控弦之士十万,实力雄厚,与燕国、赵国、中山国等接壤,是中原北部诸侯国的一大危害。

辰凌关注这些,自然有他的打算,东胡在北边威胁着燕国,匈奴日后会成为中原的大敌,他现在可以入手,进行分化和改良,通化草原民族,或许能为后世民族统一造福。

“兰族擅养战马良驹不?如果有充足的战马和好的马种,我倒是可以帮着匈奴找一个诸侯国缔结盟约,请诸侯国派兵干涉,保住兰族,只要兰族与这个诸侯国结盟后,日后相互供应不足,互通经商,和平共处,分享利益就行,与中原诸侯国合作,就不必担心东胡那样,侵害匈奴部落,肆意践踏匈奴的领土和主权了。”

第十二卷 天下格局 第284章 分析草原形势

兰歆雅听他说要帮助自己,心中感激,眸子眨动,充满真挚的谢意,但摇头苦笑道:“在我们匈奴,这些部落并不和睦,相互争夺、吞并,弱小的部落,会被其它强势部落吞噬,战败后,部落毁坏,男子被抓去充当了奴隶,而妇孺则成了对方部落勇士的私物,没有任何地位,这就是草原上的残酷!”

“前些日子,须卜王、呼延王两大部落酋长,已经制定新的吞并计划,打算统一草原匈奴部落,效仿中原那样,成为一支大匈奴国,然后对抗东胡和西域诸国,他们不满足现在的分散势弱状态,要设立匈奴的单于,我得父亲,兰族王,不同意他们这种强横野蛮,粗狂无人性的掠夺方式,结果现在两大部落合兵要攻打兰族,率先灭了兰族,那样三大族落,就剩下两个了,其它的部落远远无法跟这三个部落相比!”

不得不说,匈奴人说中原语的确挺费劲的,幸亏兰歆雅聪明伶俐,兰质蕙心,说了半天,辰凌大致还算听得明白。

原来是匈奴正在内战,准备要崛起了,这个时候,还没有统一发号施令,调动所有匈奴部落的单于。

根据历史记载,只有公元前230年左右,秦始皇征战六国时期,有匈奴头曼单于的记载,再往前推,史无记载匈奴的崛起,那一块匈奴史一片空白,如今战国中期,匈奴还是一盘散沙,尚未强大起来呢!

“你要去东胡,向东胡王求笑助,这个,你有把握东胡会帮助你们吗?作为外族的东胡,他肯定让匈奴越乱,他们就越有利,匈奴的统一,反而不利于东胡的统治,因此,你去求东胡王,等于羊入虎口!”

辰凌分析着两族之间的利害关系。

兰歆雅听得脸色一变,有时候,她也是这么觉得,这时被辰凌一分析,的确如此,她咬着嘴唇,决定作出一些牺牲,都说东胡王爱美女,妻妾五六十人,大多都是各部落贡献或者抢来的,或许,她可以凭借自己的美貌,来换取家族的安全。

辰凌看出了兰歆雅的为难和痛苦之色,却又大义凛然,勇往直前,他已经猜到,草原不论是匈奴还是东胡,还是其它部落,没有文化道德底线,民智未开,没有教育,一些粗野未训的民族,他们看重的无非货物和钱币,奴隶和地盘,美女和妇孺等等。

以兰歆雅的美貌,兰族酋长之女的尊贵身份,东胡王肯定垂涎欲滴,把这等尊贵身份的女子,压在身下的感觉,正是那些游牧民族王者的喜好之一。

虽然辰凌对兰歆雅没有其它特殊的想法,染指之想,但是毕竟她救过自己,而且生死与共过,不忍心就这样看着她牺牲自己的自由和幸福,白白葬送自己的青春。

“兰歆雅,你有喜欢的人吗?在草原,应该也有一些英雄男子吧?”

兰歆雅被他忽然一问,脸颊微红,点头道:“是的,有很多男子追求过我,其中,我比较欣赏的,是一个叫铁木罕儿的男子,他骑术很好,还是神射手,勇武非凡,在族内很受欢迎的青年,跟我青梅竹马,但是,他帮不了我,跟两大族落硬拼是白白送死,这件事,只有我去求东胡王。”

辰凌哦了一声,看出兰歆雅的固执和坚强,轻声问道:“你有想过这件事的后果吗,第一,你去了东胡王,要拿出自己,来换取东胡出兵,第二,即使你得到了东胡王的支持,派出一支人马帮助你挽救兰族,但是,等于引狼入室,从此东胡更加控制了匈奴,你等于为了救兰族,而把饿狼引入匈奴内部,干涉部落内政,以后匈奴人就更加苦难,再也没有翻身之地了。”

兰歆雅听了一惊,双眸闪过一丝震骇,形势紧迫下,她只关注了兰族的生死,根本没想过匈奴部落会如何?

辰凌按照中华历史层出不穷的斗争,分析道:“其实匈奴四分五裂,内争不断,流血牺牲的草原牧民很多,而且饱受西域诸国和东胡的欺压,这个我都能想象得到,要想兰族保全,要想匈奴抱在一股,抵抗外侵,必须要整合匈奴,然后颁布时令,创造文字,来把匈奴人的思想给慢慢改过来,不能平白无故烧杀抢夺,部落之间没有诚信和友谊,欺压弱小,蔑视老弱妇孺等,这些都是粗野的想法,跟原始人有什么两样,这样的民族,能长期发展下去吗?”

“兰歆雅,你要救兰族的心情,我能理解,可是这种途径,太简单了,只会应对眼前,却不是长久之策,而且从此匈奴人都活在东胡人的铁骑之下,没有尊严,没有自由,这就是你想要看的吗?”

“我,我没有,不是这样的想法!”

兰歆雅听到辰凌的质问,回答不出了,似乎觉得对方的话,非常有道理,完全推翻了自己以前的想法。

辰凌看着受惊的兰歆雅,柔声道:“趁着还没有到东胡核心地带,一切都能回头,咱们好好推心置腹商量一番,或许我可以为你谋划一下,摆脱困局。”

“哦,你真有办法?”

兰歆雅有些惊奇,因为眼前的这个青年,给了她很多惊喜,比如刚才的身手,斩杀二十多东胡勇士,轻松不费劲,现在表现的才智,不是她们部落的人能比的。

辰凌如实回答:“现在还不肯定,不了解匈奴和东胡的情况,还有你们部落之间位置,以及各须卜、呼延部落的兵力,骑兵勇士、控弦之士等等。”

兰歆雅说道:“这些我都可以告诉你,须卜氏族在雅布赖山以西,祁连山以北的草原,面积最大,分布最广,游牧部落最多,有骑兵勇士八万,控线之士两万,呼延部落一族在贺兰山西北,由雅布赖山隔断两大部落的界限,部落也很多,骑兵壮士五万,控弦之士两万。”

“我们兰族在阴山以北,东到呼和卓尔湖,是我们兰族的范围,这三大族落覆盖了大部分匈奴草原,其它的公孙族、乌氏族、挛鞮族、丘林族镶嵌其中,势力都没有我们三族大,兰族共有骑兵勇士三万,控弦之士一万,如果紧急作战,可以发动一些牧民壮士参战,但是一旦三族打起来,匈奴就彻底分裂了。”

辰凌微微点头,脑海正在逐条分析有用信息,听着兰歆雅继续把这些部落都做了介绍,以及须卜氏族内的须卜王、呼延王等信息,东胡王庭的结构,东胡包括乌桓、鲜卑等大部落,以及分化出的慕容、宇文、段部、拓跋、乞伏、秃发、吐谷浑小部部,此外还有柔然、库莫奚、契丹、室韦等边外小部族。

东胡王下置左右贤王,左右谷蠡王,左右大将,左右大都尉,左右大当户,左右骨都侯,拥有精兵三十万,清一色的骑兵,控弦之士十万,实力雄厚,与燕国、赵国、中山国等接壤,是中原北部诸侯国的一大危害。

辰凌关注这些,自然有他的打算,东胡在北边威胁着燕国,匈奴日后会成为中原的大敌,他现在可以入手,进行分化和改良,通化草原民族,或许能为后世民族统一造福。

“兰族擅养战马良驹不?如果有充足的战马和好的马种,我倒是可以帮着匈奴找一个诸侯国缔结盟约,请诸侯国派兵干涉,保住兰族,只要兰族与这个诸侯国结盟后,日后相互供应不足,互通经商,和平共处,分享利益就行,与中原诸侯国合作,就不必担心东胡那样,侵害匈奴部落,肆意践踏匈奴的领土和主权了。”

第十二卷 天下格局 第285章 一箭三雕

辰凌这样说,打算燕国和兰族结缔盟约,一箭三雕,一是保住兰族的独立性,使兰歆雅不受伤害,毕竟她与自己,关系紧密起来,辰凌觉得不能袖手旁观。

二是把兰族作为燕国的养马场,因为燕国骑兵只有一万多人,战马低劣,没有专门养马部门和场地,如果能与擅于养马的兰族合作,用中原货物换取好马种和战马,将大大提高燕国骑兵作战能力。

三是能遏制东胡继续扩大,等燕国完全恢复元气后,辰凌打算利用中原混战的时候,燕国闭关退后,先把东胡的威胁给去掉,把东北大地,长白山、小兴安岭、大兴安岭等胡人居住之地,全部变成燕国的后方,屯聚重兵,日后作为征讨六国的杀手锏。

除此之外,还有很多的无形利益,同化匈奴、与匈奴通婚,瓦解匈奴独立做大,用兰族来制衡其它部落,等燕国强大,派郭开带兵赶走东胡人后,能收复匈奴,等于把燕国领地扩大数倍,即使到时候诸侯国察觉,燕国已经拥有百万雄兵,让少数游牧部落的勇士冲锋陷阵,对于中原士兵有一股冲杀力,破坏力,加上燕国先进的文化和科技,何愁天下不能统一?

不得不说,辰凌这一部署,影响太大了,一旦落好子,等于战国这盘棋局,已经胜了一大半了。

博弈天下,革鼎战国,是辰成凌这一世,树立的理想与目标!

兰歆雅听着他的分析,有些震惊,随后听到辰凌说的缓解之计,与中原诸侯国缔结盟约,解除部落的威难,还能抵挡住东胡这头饿狼入室,的确有个两全其美之策。

“如果要选诸侯国,是哪一个国家?你的身份究竟是谁,能说服诸侯国主帮助我们兰族吗?”

“这个没有问题,我在这个诸侯国颇有地位,负责外交的苏秦,还有大将军郭开,与我都很熟悉,只要我去做说客,这个诸侯国肯定能派兵支持兰族,击败其它两个匈奴部落,而且与兰部合作,日后相互交换物品,不过要向兰族购买战马,反过来,向匈奴出售铁器和丝竹纸张等生活品,互惠互利,建立通商城邑,保护相互之间的公平贸易往来。”

“苏秦、郭开,那是哪个诸侯国?”

兰歆雅听得有些心动了。

辰凌微笑道:“燕国,中原战国七雄之末,北燕!”

“燕国,它不是被齐国吞并了吗,哪有兵马帮助我匈奴?”

兰歆雅吃惊问道。

辰凌摇头道:“燕国并没有灭亡,恰恰相反,经过这次齐国入侵,帮助燕国清除了毒瘤,重新布局和兴起,有了新生命,比之前垂垂老暮的体制强出太多了,燕国新君年轻有为,已经击退了齐军,有大军十万,精兵数万,何愁不能协助兰族保住部落?”

“哦,真有此事?”

兰歆雅有些不敢相信,毕竟燕国地处偏远,与东胡比邻,燕国崛起反击齐军,只是最近发生的事,大雪封路,很多消息无法传开,她远在匈奴阴山之北,没有听闻也属正常。

“今晚回去,你仔细考虑一下吧,如果同意,那么我们就要改道了,如果等你进入东胡王庭,那一切都来不及了,别说东胡王,换做任何一个男人看见你,估计都不会放过。”

辰凌劝慰道。

兰歆雅听到这,没有脸红,反而大方一笑道:“阿晏,你这是在夸奖我吗?”

“哈哈,算是吧,真的,今晚好好想想,如果觉得方法可行,就改道去燕国,这里去东胡王庭,和去燕国路途差不多,距离分道口就在前面燕山山脉了。”

辰凌坦然笑道。

兰歆雅点了点头,带着异域风情的美感,沉吟道:“这件事关系到兰族的生死存亡,请允许我回去仔细想想,等明日再和你商议,估摸着,明天派出东胡王庭一带打探情报的人也该回来了。”

辰凌道:“那好,很晚了,回营早点睡吧,今晚估计那些流寇不会再回来了,你可以放心睡个好觉,我把自己住的车就搁置在你的座驾一旁,如果有事,我会随时保护你!”

“你真是个好人!”

兰歆雅淡淡一笑,倾国倾城,对着他表示感谢。

两个人一前一后回到营地,经过夜晚小插曲,匈奴卫士伤亡过半,夜里守卫更加谨慎,生怕那些流寇去而复返,毕竟队伍人少,无法抵挡住东胡游牧盗贼的来去抢杀。

当剩余的卫士看到辰凌时候,都露出一种敬畏,不再是当初看他时候,那种轻视和不屑,总觉得中原人身体瘦弱,中看不中用,却没想到,就是这么一个身材削瘦的青年,杀人如麻,举手投足间,就灭掉了二十多个东胡凶悍骑士,扭转了战局,救了车队所有人。

这是崇尚勇武和英雄的时代,即使在草原上,更是谁的拳头硬,谁就有权势,对于辰凌,没有人再敢轻视了,看着他经过,都在握拳垂胸,点头敬意。

辰凌苦笑一下,生活在古代,武艺的高低,就好比后世生活的学历,干到硕士、博士、甚至海归博士后,能在很多世界五百强的企业做ceo,千万高薪就职,如鱼得水一样,受到普通世人的瞻仰。

小丫头古丽丝看到他,把他当成了大英雄,伺候起来,更加体贴上心,因为她明白,如果不是有面前这个青年在,鬼使神差灭掉东胡勇士,今晚将是一个大屠戮,她们这些女眷都要被抢走,沦为草原悲惨的女.奴。

这一晚,很快睡去,等辰凌醒来时,已经日上三竿。

“晏,你醒了没?”

辰凌刚醒来,就听到兰歆雅的美妙声音,心想她这么快就想通了?

他赶紧起身,撩开了车帘,还未等跳下车,一个美丽身影就钻入了车厢内,正是兰歆雅,只是面容有些憔悴,似乎昨晚并没有睡好。

“兰歆雅,昨晚睡的如何?”

“没有睡,我一直在分析,本来还拿不定主意,可是就在刚刚,我接到了派去东胡王庭的人回报,东胡王庭有变,东胡王被他手下的左贤王杀死了,现在右贤王正拥立左屠耆王(太子)正与右贤王的人马夺权,王庭咱们去不了啦,看来天意如此,所以,我代表匈奴兰部落,同意你昨晚的建议!”

第十二卷 天下格局 第286章 东胡内乱

辰凌听到东胡内乱消息,顿时一愣,旋即有一种激动的心情,强掩住内心狂喜,心忖:这东胡内乱的太是时候了!

东胡在春秋时,和匈奴等北方游牧部落统称为山戎,进入战国后,各部落具体细分,它因在匈奴东面,而被称为东胡。

这支东胡部落,目前是草原上的最大势力,纵横数千里的大草原和漠北,西接匈奴兰族一带,东到辽河的上游老哈河、西拉木伦河流域,把大兴安岭都包括进来了。

东胡有王庭,实行分层管制,与中原皇族朝廷类似,置左右贤王,左右谷蠡王,左右大将,左右大都尉,左右大当户,左右骨都侯,东胡太子被称为左屠耆王,自如左右贤王以下至当户,大者万骑,小者数千,凡二十四长,立号曰“万骑”燕国北部最大的威胁,就是东胡,它不像赵齐两国,毕竟是中原人,不那么粗鲁和,而且动用外交,战国诸侯相互牵制,不敢轻易出兵,但是东胡却不同,有利益就出动骑兵来扰,抢夺完就跑了,追还追不上,只能靠土长城来防守。

如果东胡在这个时候内乱,区相互争权,燕国就有了扫除北方后患的机会了。

控制匈奴,牵制草原势力,然后开春就在燕国推行变法,缓缓渗入,虽然燕国被折腾得国不国,城不城的,但是正因为这次冲击,为辰凌洗了牌,把燕国很多老旧势力都冲击掉了。

这样一来,等于帮助辰凌清除了燕国的毒瘤,剩下一个百废待兴的新燕国。

自周武王所分封的最古老的大诸侯国中,惟有燕国沉舟未泯,成为七大战国之一,若说根基,天下无出其右,而且燕国北接胡地,东连大海,纵深广袤,国风剽悍,假以整饬,焉知不会对天下成泰山压顶之势?这是燕国勉强立脚的优点。

但缺点是燕国在于旧制立国,未曾变法,七大战国,魏国、楚国、齐国、韩国、秦国,已经先后变法,惟独燕赵两国未曾大动,现在赵国正要进行‘胡服骑射’的变法,只有燕国这旧坛老酒,几乎丝毫未动,若不是地处偏远,中间有赵国相隔,难保早被吞灭了。

大争之世,堂堂一个战国诸侯,未经变法,国无活力,谈何强盛?

但是经过这次齐国险些灭国之举,以及燕国的内乱,使很多老氏族、旧势力都被席卷冲击了,四处散逃,甚至杀杀刮刮,旧势力残缺的厉害,给接下来变法提供有利条件!

“阿晏,你真的能说服燕国的权臣和君王,能出兵就我兰族吗?还有你提的,匈奴与燕国的合作,公平贸易,相互通商,这些都能实现吗?”

兰歆雅眸光闪烁着,流露出一股期盼得到答案的渴望眼神。

辰凌看着她的焦虑表情,蹙眉间动人的容颜,即使焦急皱眉之下,仍显得美态倾城,看得辰凌差点说出自己就是燕国储君来。

但是,辰凌还是把身份之秘咽下肚里,没有说出来。

因为这件事关系太大了,辰凌要下好这盘棋局,把江山做期盼,那诸侯国,甚至草原部落都做博弈的对象,他做事就不能光靠冲动和善良,帝王权术,第一条就是心智和深敛,任何时候,不能让别人看出你的底牌。

“这个没有问题,我们立即改道,通过燕山,进入燕国领地,现在燕国已经开始反击了齐国,新兴实力不容小觑,这次去燕国,通过这些权臣,请动燕国的太后和储君接见你,商谈缔结盟约的事,如何?”

辰凌解释道。

兰歆雅儿缓缓点头道:“好,这就转入燕山地段,去燕国吧!”

辰凌微微一笑,与兰歆雅走下了马车,吩咐匈奴卫士拔营备马。

就在这时,忽然草原荒漠上传来剧烈的马蹄声,轰隆轰隆,大约数百骑,狂卷过来,马蹄扬起了雪花,仿佛雪山崩啸一般。

“东胡骑兵!”

所有人都脸色大变,东胡骑兵又来了,而且人数翻倍,来势汹汹,肯定是复仇来了。

“不好!”

兰歆雅芳容失色,不知如何是好,把目光聚集在辰凌身上,在危急关头,身份再特殊的女子,也会把希望和依靠放在身边的男人身上。

辰凌倒吸一口凉气,即使在他全盛时期,也没有把握硬挡这么多的东胡骑兵,他们的凶狠和彪悍,远远强于中原骑兵,而且人人善于骑射,一人一剑冲上去,估计还没等交手,就被射成刺猬了。

“怎么办,千万不能落入东胡流寇手里。”

兰歆雅紧张起来,目前东胡内乱,很多部落失去王庭束缚,都开始四处掠夺了,如果这批人是和昨晚那些人一伙的,她们的命运就凄惨了。

辰凌乃是杀伐果断的人,当机立断道:“兰歆雅,听我说,准备三匹马,你和我乘坐一匹,古丽丝和你另一个丫鬟坐一匹,然后带着两名亲卫,跟我立即赶往燕山,其它人,驾车往匈奴方向赶去,看样子,这批东胡人马至少还有七八里才能赶到,还有逃脱时间。”

“可是——”

兰歆雅很聪明,立即明白他的想法,要自己跟着他,只带着几个亲信逃走,其它侍卫驾车逃命,但是很快就会被骑兵追上,下场只有死路一条,让她犹豫不忍。

辰凌喝道:“这都什么时候了,全部都死,还是牺牲一些人,这个选择很难决断了,中原有句话叫丢车保帅,没有人流血,如何换的更大的成功,你身上肩负兰族的命运,不能出事!”

兰歆雅被说得眼神一愣,随后目光一狠,转向不远处的匈奴侍卫喊了一声,把匈奴卫士聚集后,用匈奴语说了一番,很果断下了命令,辰凌没有听懂她在说什么,只见这些匈奴都单膝跪地,热血沸腾,杀气重重,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而兰歆雅眼泪淌下,很诀别地披上了斗篷,叫上两名亲卫,还有古丽丝,和另外一个侍露莱特,牵着马凑在一起。

辰凌猜到兰歆雅已经说服这些卫士了,眼看剩余的匈奴卫士上马驾车,就朝着西面奔去,他上前拉住兰歆雅的手,轻声道:“走,立即去燕国!”

兰歆雅复杂地眼神看着他,点头道:“走!”

这时震天的马蹄声响,越来越近,远方乌云、雪尘、战马与人混杂成天地一色,苍凉中带着无比的震撼,六人赶紧上马,朝着燕山的方位策马奔去。

第十二卷 天下格局 第287章 带着美女逃命

辰凌与兰歆雅儿共乘一骑,古丽丝和优露莱特乘一匹马,两位匈奴勇士各一骑,六人四骑,朝着南面燕国方向狂奔而去。

这一时刻,形势危机,辰凌莫名地被卷入这次匈奴与东胡的纷争中,但对于他而言,这是机会,为燕国崛起壮大提供了契机,他身为燕国楚君,一定要把握好。

与匈奴合作,通过兰族制约呼衍族和须卜族落,三方争执不休,就延缓匈奴的强大与统一,最后把匈奴拉到燕国一方,把大草原作为燕国的放马场、养马地。

另外一个要点,就是利用这次东胡内乱,可以暂时放心东胡不会干扰燕国,使燕国可以放开手脚与北方束缚,进行大改革,然后等东胡左右贤王两败俱伤后,再派秦开率领大军消灭东胡。

这一系列如意算盘,前提是辰凌,他能活着回到燕国,否则一切空谈!

此时后面的追兵仍穷追不舍见,不过马蹄声似乎减弱了一大半,大约还有一百多骑紧跟其后,大部分东胡骑兵,都去追赶那些匈奴侍卫队去了,等他们发现中计后,一无所获,会毫不留情全部杀掉那些匈奴侍卫,命运已然注定。

当然这些,都不是辰凌关心的事了,他只在乎怀内这位兰族公主的安危。

兰歆雅儿抹掉泪痕,似乎还在为刚才自己的下令感到内疚,用侍卫的生命引走了东胡骑兵,这是她不愿的。

虽然匈奴人也打打杀杀,粗野狂暴,那都是男性,而且没有文化教育,没有礼仪规制,大多是率性而为,想抢的时候就抢,想杀的时候就杀,但很少有处心积虑去谋划什么事。

辰凌感到怀内佳人的体温温柔软绵、满怀香肌,安慰道:“别担心,咱们一定能度过难关的。”

兰歆雅儿忧伤道:“晏,刚才我下令的时候,是不是一个坏女人。”

“怎么会呢?那是不得已而为之,兵法之策,要不是这样,咱们都要被困住围杀。”

“可是我明知道那些侍卫成了待罪羊,成为诱饵,我很过意不去。”

“傻瓜,这不是你的错,那些侍卫慷慨就义,坚决从命,是他们职责所在,养兵千日,用在一时,关键时刻,这些侍卫就需要有牺牲的勇气,完成自己的职责和使命,什么是战士?以战为生,军令如山倒,明知是死也要勇往直前,马革裹尸,就是归属!”

兰歆雅儿听得点头,风霜中她就像一朵绽放的雪莲花,圣洁美丽,她似乎听懂了其中深意,顷刻之间,变得坚强起来。

“晏,你一定是个不平凡的勇士,而且有智慧,在我们草原部落中,很少有人想你这么勇敢,又懂说道理的。”

辰凌微微一笑,心想那当然了,我是中华优秀青年,你的游牧族人,基本都是文盲,能说出什么大道理的哲语来?

“驾…”

扬鞭催马,紧夹马腹,马不停蹄,一路狂奔,朝着燕国的方向快速疾驰逃命。

不得不说,战国时期,坐骑马鞍上没有马登子,要骑马狂奔,真的很考验骑士的水准,紧抓马鬃和缰绳,双腿夹住马腹的同时还要不停加力踢着马腹提速,难度很大。

兰歆雅儿是反方向骑马,背朝前,胸口紧贴辰凌的胸膛,双臂箍着他的虎躯腰背,彼此的心跳都听得清楚。

“他有这等本领和机智,肯定不是一般的男人!”

兰歆雅儿脸颊贴在他的胸膛上缩着身子感到无比安全,尽管前路迷茫,后有追兵,但跟他在一起,仿佛总会有解决之法的。

战马飞驰,大半天下来,辰凌听着后方的马蹄声越来越近,一直没有放弃,原本抱着侥幸心理的辰凌也有些吃紧了,心中暗骂这些东胡流寇,都说胡人脑袋简单,没想到这次也会分兵追击,一旦被追上,地势平坦之处,根本没有任何还手之力,因为对方人手有弓箭,乱箭一射,剑圣也死翘翘了。

冬天日短,夕阳很快被山峰遮挡住,落下夜幕。

前面的燕山朦胧在望,事实上,辰凌虽然在他那个时代去过辽宁接壤内蒙这一代,但是古代和未来时隔两千多年,地壳变迁,植被也都不同,如今战国时代,人少树多,只见群山连绵起伏,茂密丛林挂着琼白,地上厚厚的积雪,寒风都吹不起来。

“后面,东胡的骑兵快跟上来了。”

兰歆雅儿惊呼一声,已经看到东胡的影子了,只有不到二里地远。

辰凌也辨不清去燕国境内要走哪条路,眺望一眼,指着一处山脉的峡谷口道:“就从那进山,快!”

那两名近卫和侍女都受到惊吓,策马紧跟着辰凌,飞骑驰入山谷口。

由于山谷地势避风,山顶上很多积雪也被吹入了峡谷内,导致山谷地面的积雪有过膝盖高,幸亏战马高大,没有没掉马腹部,否则坐骑受惊都不敢走,但是速度肯定慢了下来。

吼吼吼——山谷外传来东胡人得吼叫,似乎也赶到山谷外,交流几句,也在后面驰入山谷,要斩尽杀绝,报昨晚的血仇!

辰凌这六人骑马转入一道细小狭长的山谷,崖壁靠阳面的一边挂着雪,露着灌草,阴面的山壁因为没有阳光射到,却是一层厚冰。

他抬头细看山谷前面,山崖上方有很多积雪和被雪压垮的树木等。

辰凌心中一动,对着一处高崖道:“兰歆雅,你让一名侍卫下马,爬上半山腰,等东胡骑兵从这经过之后,用积雪和碎木、滚石堵住一会退路。”

兰歆雅惊讶地看着他,不知他想干什么,再辰凌催促下,她点了一名侍卫下马,从阳面的山崖爬上去埋伏。

走了百米后,辰凌也下马了,让兰歆雅吩咐另一名侍卫,在这里准备,等东胡骑兵过来之后,同样准备山体的积雪,还有石头树枝挡住去路,只要一会就可以了。

兰歆雅虽然不知他要做什么,但还是照做了,因为这一刻,她对辰凌有一种莫名的信任!

辰凌下马后,把剑往背后腰带一插,勒紧身上的衣服,尤其是伤口处,使劲扎紧,以免一会扯裂伤口。

“晏,你要做什么?”

“伏击后面的东胡流寇,不除掉他们,咱们等会就被追上了。”

兰歆雅一听吓了一大跳,张口惊呼道:“你疯了吗,咱们只有六个人,我们并不懂武艺,帮不上忙,就你们三个勇士,如何伏击他们一百多个骑士,即使有积雪和石头,也只能抵挡一小会儿,根本不能全部挡住他们,咱们还是快点逃跑吧!”

“逃不了啦,咱们人困马乏,又累又饿,连坐骑也都受不了啦,可是东胡人就在身后,有这群恶狼盯着,咱们无路可走,唯有绝地刺杀,血洗山谷,等他们进入伏击圈,我一人一剑,把这群东胡恶狼全部杀了。”

辰凌说的斩钉截铁,一股杀气肃然而起。

兰歆雅这一刻似乎觉得他不再是那个中原温文尔雅的儒生形象,浑身透着一股男儿豪情,英雄气概,杀气流露,不怒而威,这是何等的威猛和张狂,一个人,一把剑,就要伏击一百多东胡凶悍的骑兵,太不敢相信了。

“真的猛士!”

兰歆雅被震得无言了,觉得对方的勇气、胆识超出她的想象,草原上,再厉害的英雄,也不敢说,一人一剑,就敢对付一群恶狼胡人。

“你们三个,骑马到前面等着,牵着空坐骑,一直往前走!”

辰凌叮嘱完,从坐骑马鞍挂钩上取下一根绳子,拿着来到一处山崖稍微缓坡一点的,展开轻功,一个起落已经窜上崖壁,看的几人目瞪口呆。

兰歆雅指挥两名侍女,骑马继续向前,走着走着,她忽然跳下马来,对着二个侍女说了几句,自己躲在了一处山谷拐角处,准备亲眼目睹这一切是否真实?如果他不敌,那么自己就要出来喊救,即使把自己之身贡献出去,如果能救他,她也会不惜一切。

第十二卷 天下格局 第288章 杀胡如屠狗

东胡一百多骑兵进入了山谷,很快来到峡谷的伏击圈,辰凌在山崖半腰处躲藏,看着下面的东胡骑士,他们身着祟皮战袍,头戴祟毛毡帽,深陷的眼神带着狂放的蓝色,的鼻子像是东胡山戎民族的性格一样桀骜不驯。

骑士们背着箭筒,挎着长弓,雪亮的弯刀紧握在他们粗壮的手臂中,黄昏下,仍闪烁着幽幽阴冷的寒光。

“这是你们找死,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辰凌默默准备着,紧握着长剑,为了怕等会厮杀中,鲜血染湿剑柄,特意用布条把手和剑柄紧紧缠住。

在他身前,有一大堆厚积雪,还有临时捡来的碎木、石块,虽然这些不能对于东胡骑兵起到致命威胁,但是却能扰乱视线,便于他雷霆出击,刺杀胡人。

渐渐地,紧随而来的一百多东胡骑士,终于全部进入这百米的伏击圈内。

“轰隆!”

“哗啦啦——”

从山崖上积雪崩滑,石块翻滚,树干杂乱,前后出路瞬间被堵住,山谷晃动,震得两边山崖积雪也颤动起来,唰唰唰不少覆盖在表面的积雪,落入山谷内。

山谷内的东胡骑士慌了神,四处张望,前面和后面的人调转马头,一副紧张的样子,口中喊着东胡语。

辰凌趁机推下雪球和滚木,落入山谷内,中间十多米处都是雪花飞扬,在加上昏黄天色昏沉,看不清人影,他扯着绳子飞身落下山崖,在东胡骑兵惊慌之下,已经闪身落入他们的队伍之中。

噗噗噗——剑光吞吐,杀气盈谷,战力威猛,见人就杀,来回穿梭,顷刻之间,就有好几个东胡人被斩落马背。

“啊啊!”

几声惨叫使得东胡骑士顿时惊觉,开始纷纷聚拢,要应对眼前的变故,查找敌人所在。

辰凌唰唰几剑斩在空马的后股上,战马受惊朝着两端四处奔窜,顿时引发马队的混乱,辰凌展开身法,靠着山崖游动,腾挪飞闪,一顿剑光挥动,寒芒四射,身陷在重围之中,却越战越勇!

血气方刚,战意浓烈,战场之中,武力称雄!

尽管一个人,一把剑,无法抵挡住千军万马,更不能在乱箭中来去自如,但是此刻山谷地形狭小,人海战术很难凑效,而且辰凌身法灵活,又用战马挡身,造成东胡坐骑受惊,如果放箭又会射到自己人,所以这样一来,除了近身搏杀,别无它法。

“噗嗤!噗嗤!”

声不绝与耳,那是剑锋贯入马骨人体的血肉之躯时,发出的声音和被巨力折断的声音,马上的骑士在惨叫,地上受伤的东胡骑兵在惨叫,战马嘶叫,人仰马翻,血花四溅。

山崖上的两名匈奴战士看到这一幕,都吓得傻了,这时才觉得这个青年,比草原英雄都厉害,简直是勇猛无敌!

兰歆雅在远处,站立山谷一个岩石上观望,看到这一边杀声响起,惨叫声声,整个人都陷入了吃惊颤抖中,他真的一个人,伏击一百多骑兵去了?天啊,他是不是疯了!

不一会儿,尸横谷底,遍地血流,染红了雪地,尸体被一块破布般被无情地践踏着,已经死伤四五十人了,东胡骑兵也杀红了眼,纷纷下了马,疯狂地举着弯刀围冲过来,要撕碎这个中原男子。

辰凌长啸连连,狂笑着,挥洒着,大吼着,屠杀着,纵横在东胡包围圈内,仍然不畏惧,兵来将挡,一剑在手,风云雷动,古辰剑诀,所向披靡,六阶武者,伤残之躯,奋战搏杀,因为他知道,这就是置死地而后生!

雪花飞扬,仗剑而舞,剑法超绝,面容冷峻,锋锐犀利,不留后路!

辰凌杀到最后,浑身浴血,分不清那些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战斗的意志,使他已经感受不到疼痛,金戈铁马,气吞山河,在犀利的剑气下,整个山谷都失去了生机。

男儿当杀人,斩胡如屠狗!

有一种剑法,是没有人能够看得到的,因为曾经看到过的人都已死去。

杀到最后,辰凌浑身豪情澎湃,一边厮杀,一边大喊着:“刀光厉,剑气伤,马长嘶,意飞扬;看穿云破雾,铁骑莽莽。孤鹰直飞九天上,谁能与我共翱翔?西风紧,仗剑揽明月,满天霜——”

杀到最后,全靠一口真气支撑着,否则体力早就透支了,遍地尸体横七竖八,面目狰狞,眼神中流露出着恐怖和费思不解,大约有七八十具尸体了,有十多人吓得清理后路的障碍,慌张逃跑往山谷,不敢再回头。

剩下的残余胡人,一个个被辰凌快步追杀,一剑封喉,等雪地里没有了胡人活口后,辰凌站立着不动,浑身僵硬,彻底虚脱了。

兰歆雅掩口静静望着辰凌身影,刚才一幕激战,让她热血沸腾,泪流不止,这究竟是一个什么男子,如何的威猛勇敢,一夫当关,杀退群兵,彻底地让她芳心震撼住了。

在兰歆雅眼中,他的神韵,不在于他闪电般的拔剑杀敌;而在于收回长剑时,剑锋上滑落的那一串血花。

另外两名匈奴卫士下了山崖,看着山谷底下一百来人尸体和二十多匹马尸首,浑身脊梁都透着凉气,看着辰凌的身影,像是再看凶神恶煞一样。

辰凌这口气吐出,顿时瘫软坐在了地上,浑身疼痛无比,像是一个血人。

“阿晏!”

兰歆雅不顾一切跑了过去,在雪地里,一把抱住了辰凌,热泪如洒,哭道:“晏,你浑身都是血,为了救我们,你一个人杀退一百多强悍的胡人,真是大英雄!”

辰凌呲牙一痛,咧嘴道:“轻点,疼疼,大小姐,我快不行了,赶紧走出山谷,以免他们再追来。”

“好,晏,你千万要撑住,我……我不能让你有事!”

兰歆雅紧紧拥着辰凌。

这时匈奴侍卫过来清楚前面路障,侍女在旁扶住辰凌,兰歆雅为他简单包扎一下伤口,然后各自上马,继续朝着燕山深处行去,此刻的辰凌已经昏迷在兰歆雅的香怀内……

第十三卷 稳定后方 第289章 结盟的诱惑

当辰凌醒来时,全身疼痛,如针在扎,体内经脉元气稀薄,没有力气了,勉强睁开眼帘,发现身在一处石洞内,不是荒郊野外的雪地,一簇篝火点燃,照的石洞有些通明。

在他身子边,趴着一个女子,他仔细瞧去,那女子的脸庞雪肤,容颜绝丽,气质恬静淡雅,趴在他身边睡着了,正是兰歆雅。

两外两名侍女也靠着石壁休息,没有见到匈奴侍卫,应该守在洞口处,洞内都是女眷和他这个伤员。

辰凌试着活动一些自己的手臂,被布带绑得紧紧的,压得手臂发麻,轻轻一动,兰歆雅就警觉了,一下子睁开美眸,看到辰凌的目光,楞了一下,旋即惊喜道:“晏,你醒来,太好了——”

兰歆雅说着说着,情绪激动,竟然淌下泪来:“昨晚你流了好多血,吓死我了!”

辰凌苦笑道:“放心吧,我问有九条命,不会死的!”

兰歆雅白了他一眼,埋怨道:“这两次都是危险之极,要是这样下去,那还了得,以后不能这样拼命了。”

辰凌轻声道:“很多时候,自己都没的选择,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置死地而后生,迫不得已,为生存挣扎罢了!”

兰歆雅默默听着,点头道:“你们中原人说话,条条是道,不但动听,还有大道理,如果我们草原上的民族部落,也能学着中原人那样,安定,和平,没有掠夺和压迫,有礼仪道德就好了。”

辰凌平躺着,对着兰歆雅微笑道:“放心吧,只要与燕国结盟,签订一些合约,比如燕国出兵保护兰族,不受东胡和须卜氏、呼衍氏部落的侵略威胁,还可以在燕国与兰族接壤比较适中的位置,建立一座具有匈奴与中原文化的城,那里兰族以及像兰族一样热爱和平的部落,都可以去城里交易,相互贸易,各派驻军,获得的赋税,可以平分,这样匈奴人能学习中原礼仪文化,中原文字,建立匈奴自己的文字和制度,改变以前野蛮的风气,做个热情开放,尊老爱幼的民族不好吗?”

“真的可以这样吗?平等经商,建立一个匈奴与中原人共存的城池,天啊,那太好了,让匈奴民族热情奔放,尊老爱幼,人人懂礼仪,有礼制约束,成了礼仪之邦,草原人就不用担心财物被掠夺,妻儿被抢走,老无所依了。”

兰歆雅十分激动,攥住了辰凌的手,感慨道。

由于匈奴还没有壮大,部落很多,经常发生争斗,相互抢夺物资牲畜,以及女人和孩子,年纪大的老人,只能吃残羹冷炙,这是匈奴和东胡人,品德礼仪缺失的表现,兰歆雅读了不少中原的书籍,因此很向往中原的文化与礼制。

辰凌感受佳人素手温暖,点头道:“当然可以,等咱们去了燕国辽东,我找苏秦丞相,通过关系,觐见储君和太后,就商议这些事,到时候让太后跟你洽谈盟约之事,签订合约,趁着东胡大乱之际,燕国出兵,与兰族勇士配合,击败其它须卜、呼衍部落,使兰族能够强大起来,然后就可以商量如何在草原上建立城池的事了,搭建房屋建筑,燕国会派出工匠,到时候,兰族派一些聪明的人跟着学习,相互交流语言,开办中原语课,燕国和兰族一直友好发展下去。”

“哦,那太好了,族里很多人,都向往中原繁华之地,那里文明昌盛,礼仪之邦,博大精深,我们草原人没有文字,只有匈奴语,很拗口,而且无法记录任何书籍和事情,这一点非常不好,如果学到了中原语,日后创造出自己的草原语言,那就好了。”

兰歆雅非常向往,草原能够繁荣发展。

辰凌点头道:“中原文化,的确是世界上最美丽丰富的文化,有农、耕、法、儒、仁,还有琴棋书画等等,都是优秀的文化,传授给匈奴人后,以后匈奴人可以不用来回放牧游离了,可以进行圈地养殖,种草割草,而不是听天由命,有了儒家文化,每个匈奴人都讲礼仪,就不会现在这样,相互欺压抢夺,弟娶兄妻,没有道德标准了,改变一些落后的风俗。”

兰歆雅有些担忧道:“可是燕国太后和储君能答应跟我们匈奴合作吗,我们除了牲畜牛羊马匹,其它什么也没有,他们会不会轻视我们草原民族,不肯跟我合作?”

“放心吧,没问题,这些都包在我身上,我会为兰族争取!”

“那太好了,晏,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呢?昨晚差点连命都不顾了,你知道吗,当时我就想,你要出事,我会愧疚一辈子,甚至无法活下去,从来没有这样想过!”

兰歆雅毫不忌讳地吐露着自己的心情。

辰凌半开玩笑地说:“我是心甘情愿的,谁让第一眼看到你,就无法自拔了呢!”

兰歆雅脸上浮起莲花般的笑容,雍容圣洁,娇笑道:“你这是在向我倾诉爱慕之情吗?”

辰凌看着兰歆雅的开心神色,还以为对方也在跟他开玩笑,点头道:“是滴,像你这样漂亮美丽,端庄大方的女孩子,人见人爱,又救我性命,早把你当成仙子一般,好比草原上圣洁的雪莲花,我只看着,赏心悦目,闻着,沁人心脾,是我梦中的!”

兰歆雅越听越开心,不像中原女子害羞腼腆,她反而听到赞赏之词,也不管真假,心安理得,美滋滋的,等听他说完,不解问道:“为什么是梦中?”

辰凌心想这草原女子就不懂得什么叫害羞吗?夸了这么多肉麻的话,我自己都要吐了,她听得还挺舒服自在!

“梦中,自然是每晚梦中才能与你相会,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

辰凌解释着。

“坏蛋!”

兰歆雅不知想哪去了,脸颊这次微微发红,眉如春水,脸若敷粉,容颜之美冠绝天下,似乎明白那在梦中他要做的事,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呵呵……”

辰凌舒心一笑,玩笑开完了,感觉身上不那么疼了。

兰歆雅却又冒出了一句,温柔如水,轻淡微细:“你若真的想把那美梦实现,也不是没有可能,如果这次能救我兰族于危难,使燕国与匈奴顺利缔结盟约,和平共处,公平往来,在草原上建城的一刻,我就推选你为第一任城主,日后做我兰族的外婿……”

第十三卷 稳定后方 第290章 同化匈奴的意义

翌日天色朦朦,乌云低垂,似乎第二轮寒冬大雪又要来临了。

辰凌经过一夜的修养,气色恢复不少,幸好程素儿前提给他炼制不少丹药,清热解毒、预防风寒、止血疗伤、敷骨药粉等等,生怕爱郎在途中遇到什么危险和伤害,这回又派上大用场了。

内吃外服,伤势没有恶化,加上昨晚躺着山洞内,引导内息,滋润经脉和丹田,运转几番后,恢复一点精气神,不像昨天那样气色惨白吓人。

一大早,辰凌等六人就开始上路了,由于进入了燕国地带,危险少了,众人松口气,不用疲于奔命了。

只是昨晚兰歆雅温柔细语的一番话,弄得辰凌完全愕然了,她的意思似乎明确,只要自己爱慕追求她,完成这次匈奴与燕国的结盟,保住兰族安危,促成两国之间的和平交往,那么她就考虑着招他为夫婿……

初始辰凌只当一句玩笑,但清是经过一晚与佳人同枕共眠,嗅着兰歆雅的天然体香,看着她睡熟时如雪莲花绽放,想到这些日子交往点滴,内心也不再平静了。

“征服她?与匈奴联姻,保证匈奴与燕国的和平共处,一手策划匈奴的改制,用中原的儒学,彻底改变草原人那种凶狠和野蛮,无形中抵消北方山戎的威胁!”

毕竟从春秋时代,一直到清朝时期,北方少数民族威胁太大了,一旦中原汉族繁盛过后,走向衰微的时期,这些北方少数民族就迅速南下,秦朝、汉朝、宋朝、明朝等强大时期,也都要被北方游牧民族不断侵扰,更别提蒙古灭宋,后金灭明了。

历史证明,但凡北方戎狄侵占中原,统治华夏土地的时候,都要经历一番屠杀汉族,而且由于草原戎狄游牧民族,本身没有文化的传承,只靠着勇士和铁骑兵,横扫对方,打天下容易,统治时期,却都造成中原文化的断层和衰败,科技的滞后。

纵观中华五千年,每一次文化和科学,发展的提速、繁荣鼎盛、对后世有大贡献等等,几乎十之有九都是汉人正统在促进社会的发展,四大发明,以及天文地理、医卜星相、文化传承等等,泱泱大国,也只有拥有文明的百姓,才会使社会在探索中前进。

但每当戎狄草原人统治中原大地的时候,都会引以为傲是他们的铁骑,是他们的勇武,而轻视中原文化,肆意破坏,野蛮烧毁,捕杀读书人,弄文字狱等等,抵制中原文明的进步,造成中华步伐停滞不前。

最令人愤怒的是满清入关,在清军征服全国的过程中,由於作出了逼迫民众剃发易服的命令和大屠杀大掠夺,在南方遭到了汉族等各民族人民的武装抵抗,发生过多次屠杀江南抗清军民事件,如扬州十日、嘉定三屠,烧杀抢夺,惨绝人寰、罄竹难书。

忆惜荒城破,白刃散如雨。杀人十昼夜,尸积不可数!

这就是一个野蛮的民族,缺少文化、文明、礼制,就会如野兽一般凶残,而且占据中原统治后,会不思进取,销毁文明,压制科技,闭关锁国,充满民族之分与贵族等级关键,不像中原汉人这样有容乃大,能同化任何民族。

在明朝时期,中国的科技和军舰在世界上还处在领先水平,那时候很多后世先进国家都在奴隶社会,所谓的美利坚,还还没解放黑人运动呢,直到工业革命之后,欧洲国家对于中国的认识,还停留在古代文明强大的印象上,不远万里过来朝拜,看到清朝的腐败无能,落后愚昧之后,才动了出兵的念头,没有大清这样的戎狄王朝,谁能说中华不会先一步进行工业革命,泱泱大国,岂会受到八国凌辱?

想到这些,辰凌热血沸腾,一颗革鼎中原的心,逐渐扩大,不但要同一中原就算结束,因为历史上同一中原的开国皇帝为数不少,但是王朝更迭,强大鼎盛一时,如秦国、大唐、北宋、明初,最终难以摆脱后世的国运。

所以辰凌突发奇想,如果把这些草原民族都同化了,用四书五经,琴棋书画、儒家的一套仁义道德,来教化戎狄,开民智,祛愚昧,以免日后草原民族突然强大了,冷兵器时代,武力决定军威,反过头欺压中原人,此时未雨绸缪,消除这种未来国运的隐患。

这一时刻,辰凌的思想高度就比当初更高更远了,因为以前总考虑着如何把燕国强大,消灭六国,平定中原,但建立的国家再强大,始终有走到尽头的一天,对后世影响如何,还要看他更多有影响力的举措诀策。

“这就是燕山吗?纵横数百里,屏蔽了东胡的铁骑,是燕国的北御外侵的要塞之地。”

兰歆雅坐在辰凌怀内,望着连绵不绝的山脉,好奇发问道。

辰凌也没来过,硬着头皮乱扯道:“不错,这就是燕山,燕国的发源地,出了山脉,外面应该能看到燕国的村落和农户了。”

燕山山脉,西起洋河,东至山海关,北接坝上高原,西南以桑干河与太行山相隔。东西长约八百里,山势陡峭,地势西北高,东南低,北缓南陡,沟谷狭窄,地表破碎,雨裂冲沟众多,以潮河为界分为东、西两段。

山地中有滦河、潮白、蓟运河等流经,河流多与山脉直交,切穿山地形成南北交通孔道,亦为重要关隘,如古北口、喜峰口等,最东端的山海关为沟通东北、华北的咽喉,北抗东胡天然屏障。

六人在山里走了三日,才艰难走出燕山群谷,古丽丝和优露莱特都相继感染风寒,体热烧烫不退,幸亏辰凌有备用的风寒药丸,救了两位侍女,这种病一出现,在草原上基本很难救治,医术落后,人高烧几天,持续不退,病人也就废了。

两位侍女对辰凌救助之恩,都非常感激,都把他当成了队伍的主心骨,她们的大救星。

这日六人狼狈地从山谷口走出来,看着莽莽大地,遍地琼白,雪花飘舞,又开始下雪了。

“幸好出了山谷才下雪,否则咱们都要被困在山谷,出不来了。”

兰歆雅心有余悸,如果被困在山谷内,没有食物,很快这些人都会饿死。

辰凌叹道:“用我们中原古话,这就叫吉人只有天相,天无绝人之路,这里已经是燕国的土地,不知齐军退了没有,咱们继续往东北方向,进入辽东,目前燕都应该设在襄平城。”

兰歆雅在他怀内缩了缩,感受着他胸膛的温暖,舒服惬意,即使外面冰霜寒冷,她躲在怀内,如同避风港湾,打了一个哈欠,疲倦道:“这里我们都不熟悉,晏,你带着我们走吧,反正你去哪,我们就跟去哪!”

辰凌微微一笑道:“好,这就上路,去燕国临都!”

六人三骑,有一骑在山谷内冻死了,三匹马驮着六人,艰难地行走了雪地上,飞雪连天,人显得无比渺茫,但是心中的希望更近了。

第十三卷 稳定后方 第291章 燕山脚下

辰凌六人策马缓行,抗着风雪,出了燕山后,艰难走出十多里,终于发现了袅袅炊烟,出现了村落。

“看,是燕国的村里!”

兰歆雅惊呼一声,十分兴奋,毕竟走了这么久,逃荒避敌,艰难跋涉,乍看到燕国的村落,有了人烟,顿时来了精神。

辰凌眺望一眼,的确是一个错落,在山坡下,大约有几十户,在春秋战国时期,诸侯国基本实行的是国、野制,所谓国,就是指国都附近的地区,野是指广大农村,把郊区和农村的居民按什伍制组织起来,并设置各级官吏进行官吏。

按聚落的规模,大约分为国、邑、乡、里四个级别,国城基本都是国都和一些大城,大邑为县,小邑为镇,乡为村聚,里就是村落,最小群居单位,十几户到上百户不等。

由于燕国遭受内乱和齐国的侵略,烧杀抢夺,许多百姓遭难,流离失所,秋田未收,乡村被毁,成为难民走散在荒野,这里的村落,似乎比较偏僻,因此没有受到多大波动,每一户都有人居住,黄昏下,掌起了油灯。

“咱们找几间农户先住下来乡,然后再往辽东赶,顺便换些吃的,让坐骑也缓一缓。”

辰凌对兰歆雅温柔道。

兰歆雅伸了个懒腰,点头道:“全听你的,这里我们人生地不熟,就依仗你了。”

辰凌微笑道:“好说,走,咱们去农户家问问。”

六人下马,牵着坐骑来到村口,看到整个村落被木栏和倒刺围住,像是一个营盘,这些木栅栏还有绳子捆绑的结识,好像防止野兽夜里袭击村落,毕竟住在燕山脚下,山里狍子、熊、貔子、老虎、獾子、雪狼等野兽层出不穷,这些防御倒是挺有效。

村入口还有一个五丈高的小箭塔,上面依稀站着一个人影,看到了辰凌等人接近,拉起长弓,嗖的一声,一根箭矢六人的脚前地方,羽尾颤抖不停。

“来者止步!”

这时有两名背着长弓,手持铁叉的壮年从村口箭塔下面附近的一个茅舍内走出来,喝止住六人。

“等等,你们是干什么的,为何来到我们邢家村?”

两位壮年非常谨慎,一人拿着铁叉,一人已经拉着长弓。

辰凌看出这是村落的岗哨,乱世之秋,如此防范,的确能减少一些伤害,难怪这个村落在燕国大乱中,还没有遭遇大劫,跟村落强悍的武风也有关系。

“两位壮士,我们是途经此地,想在村中借宿一晚!”

“哦,你们是哪国人?怎么回来到这么偏僻的燕山角,邢家村?”

一个壮汉仍警惕询问道。

辰凌回道:“我也是燕国人,是储君新朝政里,派往匈奴的使者,商议与匈奴做生意的事,却在回来途中,草原上遭遇了东胡流寇,被迫流入燕山的山谷,走了三天,勉强出来,没有迷路已经是天佑,现在筋疲力尽,打算在村子借宿。”

“哦,有这样的事?”

两名大汉走了过来,仔细端详一番,发现这六人,一个是中原人,其它五人都是,三女两男的确是匈奴人,顿时对辰凌的话信了大半,在看几人脸色发白,唇干发裂,脸冻得紫红,确实遭受一番磨难。

通过这些细节,两名大汉基本排除这几人是奸细和齐国恶兵、东胡马贼的可能性,放下了弓箭,其中一人道:“既然这样,请进入我们邢家村,我叫邢伍,带你们去见里正长。”

“好,有劳了。”

邢伍对着身旁的一位壮年道:“阿彪,你在这守着,我带几位客人进去,储君朝政的使者,咱们不能怠慢。”

刑彪点头称好,两人语气都很客气,辰凌等六人跟着刑伍进了村子,这个村落都是用石头和泥土建造,墙体用茅草盖了一层,抵挡风寒,村子的石路走向到也规范,不是弯曲折迂,每户都有石墙和庭院,典型的北方古香古色乡野村房。

“你们这里也知道了储君新朝政了?”

辰凌有些意外,这里如此偏僻,也听过他储君的国号了。

刑伍身体魁梧,背着硬弓,边走边说道:“是啊,小邑里张贴了储君的几项安抚百姓的国策,首先建立新朝廷,准备振兴燕国,反抗暴齐,二是开仓放粮,救济流民百姓,三是号召流亡在外的村民,回到自己的村落,统一人口,准备分配粮食和工具,准备来年的春耕,前些日子,我们刑家村,还获得乡里送来的几石粟米。”

辰凌微微点头,这些事情,都是自己离开王庭前,交待给苏秦要做的,安抚百姓,度过寒冬,减少饿死冻死的百姓数量,是当前重中之重,另外派秦开带军反抗齐军,不知现在进展如何了。

“这位刑壮士,在下离开燕国,出使塞外已经好几个月了,不知现在咱燕军有没有与齐军开战,现在战事如何了?”

“好像燕军收复了辽东一带,以襄平为临时都城,大部分燕国北部旧地都被军民反击夺回,现在齐军以滦河、青龙山为线,坚守旧都蓟城一带,这是半月前,小邑城门处贴的檄文,我们村里的猎户去出售兽皮时候看到的,燕国这次要复苏了。”

刑伍感慨着。

辰凌心中一动,心想秦开和苏秦军政两方面都有了收获,就等这一冬的鏖战,来年开春,就偷袭齐军,击退入侵燕地的势力,重新开始一场新的变革。

这时来到里正的院内,里正亦称里典,相当于村长,一个村落的教化、治安、税收都靠这人来管理,这位里正长是五十岁中年,名叫刑元宗,把辰凌等人接待入客厅,然后盘问起一些事,最后见辰凌对苏秦、秦开、郭隗这些储君身边的重臣如此熟悉,相信了他使者的身份。

把兰歆雅、古丽丝、匈奴侍卫安顿好住宿房屋后,这位刑元宗单独和辰凌坐在炕头,谈论起燕国目前局势来。

辰凌剖析一番,把燕国利弊简单一说,还有一些安民强国的想法,让邢元宗非常佩服他的才能与见解,接着辰凌道:“我看刑家村防守严密,而且村内的男子箭术精准,体格魁梧,如果从军,日后定然是军中栋梁,为何不去投军,为燕国的崛起干一番大事业?我与秦开、荆燕将军都有些交情,如果这次能带走一些刑家村内壮士,安插的军中,依靠自身本领一步步晋升官职,日后为乡里村族争光,不是一件大好事吗?”

邢元宗沉思一会儿,开口道:“先生说的很有道理,目前燕国正在崛起,招兵买马训练精兵,对抗强齐,有些骨气的大燕子民,是该出些力,报效王室,今日听先生一席话,觉得燕国复兴有望,真让我等即将亡国之人,大感欣慰,行,明日我就与村内的三老商议一下,挑选一些勇士,跟晏先生去往辽东,投效军中!”

第十三卷 稳定后方 第292章 对酒当歌

山村夜晚漆黑朦胧,各家点着一盏小油灯,光根本不及远,可不像现在的农村,处处明亮,街道还有路灯,由于飘着雪花,乌云遮天,走在外面,只觉寒气澈骨,四野寂静无比。

辰凌来到里正安排的房舍,单独一个小别院,临时从农户家腾出来的,三间土石房,进了院子,看到两名匈奴勇士正在门外把守,看得辰凌挺敬佩这两个人的敬业精神,这些天,他跟着兰歆雅学了几十句匈奴语,都是常用的交际用语。

“你们也去休息会,吃过饭,直接睡就行了,这里很安全!”

辰凌用着简单的匈奴语,以及手势,把这一句的意思表达出来。

这两个匈奴兵对辰凌惊如天将,早就佩服无比,见他进院,态度表现得恭敬,听对方说完后,犹豫下,还是遵从了,回自己那间房舍去了。

辰凌推门进房,一入门是个客堂,也是饭厅,两边是灶台,古丽丝和优露正在往灶火坑内添木柴烧火,锅内煮着热水,同时也是为了烧火炕,见到他进房,都站起身来,向他甜甜一笑。

“你们继续!”

辰凌用匈奴关语说了一句,但是读音不标准,两个少女相视一眼,抿嘴偷笑。

辰凌也不管了,走入一间里屋,兰歆雅除下了外袍,坐在炕头上,换了一件夹袄,若有所思,见到辰凌进屋,先是一愣,接着说道:“晏,你回来了。”

“饿了没?里正长让人准备晚饭呢,一会儿就送来,大家好好填饱肚子。”

兰歆雅微笑点头,叹道:“你们中原人非常客气,很有礼貌,值得我们匈奴人学习,不能只懂得拦截商旅,抢夺财物,热情好客,才是一个名族素养的表现。”

辰凌见她一直在考虑部落的事,对兰歆雅暗中有了敬佩之意,也难为她了,一个十八九岁的妙龄女子,整天为部落的安危心。

这时外屋烧火的温度,已经在火炕上体现出来,十分暖和,屋外虽然寒冷,屋内却很温暖。

“中原的土炕真的很奇特,这种仿佛很适合在寒冷的地方搭建居住。”

兰歆雅坐在炕头,对燕国这种房舍的结构很是好奇和称赞。

“这种火炕式房屋,只有在黄河以北的诸侯国才有,韩、楚、齐、越、鲁、魏等大部分诸侯国,都用木床,取代火炕,我觉得,如果在草原上建一座城镇,里面住着匈奴人和中原人,可以用这种房舍建筑结构,火炕冬暖夏凉,有利于人熬冬,到时候城内颁布统一的律法,共同遵守,互不欺负,平等对待,经济往来,文化交流,促进燕匈之间的和平发展!”

“到时候燕国派一些饱读诗书的国士,在城内广开中原文化课,伦礼课,让匈奴人学会耕种,圈养,逐渐安居下来,不用四处颠沛流离,游牧无定生活,这才是未来生存发展的方向,靠天吃饭,不如靠我们自己的双手去创造。”

这些话,每一次说出来,都像蜂糖一样,甜腻,听得兰歆雅无比向往,她就希望有这么一天,匈奴不再那样野蛮的生活,应该有礼数,有文化,有素养地固定生活。

因为四处迁徙,受到苦寒之地风霜侵袭,一到旱灾涝灾雪灾的年头,冻死无数牲畜,血本无归,熬过冬天都是问题,饥荒就引发草原的流血冲突与战争。

此时里正刑元宗派猎户准备的食物都端过来了,热腾腾的小米粥,还有粟米饼,两盆牛羊肉,乱炖与咸菜,两坛淳厚的燕酒。

辰凌让古丽丝和优露留下晚饭量,然后给两位匈奴侍卫带去一些,侍女出去后,房间内,就剩下兰歆雅和辰凌桌前对坐。

看到食物,兰歆雅食指大动,辰凌端起酒坛,在两个陶碗内分别倒上了酒水,笑着道:“来,今晚终于不用逃亡了,走出连绵巍峨的燕山,逃出东胡的追杀,为我们的相识,为我们劫后重生,好好干几杯。”

兰歆雅也是豪爽女子,听到他要喝酒的提议,也来了兴致,拍手道:“好呀,我也想品一品中原的酒,我们草原上喝的都是奶酒,都说中原白酒纯正,更像酒!”

辰凌点头笑道:“那当然,最懂得品酒的,还是我们中原人,但是每个地方的文化不同,酿酒工艺,喝酒的人性格不同,所以这酒呀,也分很多种,这是燕酒,以孤寒、醇烈为特色,喝过之后,有一种寒风肃杀之意。”

兰歆雅想不到中原酒还有这么多讲究,听得心驰神往,迫不及待端起酒碗,咕嘟咕嘟喝了几口,一股芳醇带着辛辣的味道灌入嗓子,随后在嗓子间,火辣辣地刮着喉咙。

“啊…有些辣…还有点苦…”

辰凌看着兰歆雅的滑稽表情,呵呵笑道:“这酒不是这样喝的,要先懂酒,然后在品酒,不是随口闷喝,体会不出酒意来。”

“什么是酒意?怎么样喝才能懂酒呢?”

兰歆雅不解地问。

辰凌解释道:“中原有琴棋书画,四书五经六艺,其实这喝酒也是一门学问,与很多文人雅客联系非常紧密,比如有人这样品味过酒:兰陵美酒郁金香,玉碗盛来琥珀光,但使主人能醉客,不知何处是他乡。”

兰歆雅美眸绽放异彩,看着辰凌,从未听过如此动人的诗句,这是在写酒的吗?中原人太有诗意了。

“美酒盛放在碗内,就像琥珀一样晶莹,放开情怀,喝醉之后,哪里还顾得是不是故乡,痛快一醉,此处就是家乡!”

辰凌为她解开这种诗意。

“真美!中原人文化真的很丰富,我们草原人,就写不出这样新颖的诗句来,晏,还有吗,再给歆雅说几句好吗?”

兰歆雅央求着。

“你好好品喝一碗后,我再给你说一首!”

“好!”

兰歆雅举碗就喝,这次喝的慢了,细细品尝,醇酒落肚,她的两颊登时腾起一团嫣红。

“五陵年少金市东,银鞍白马度春风,落花踏尽游何处,笑入胡姬酒肆中……”

兰歆雅听得一动,十分陶醉地喝了一碗。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兰歆雅听完之后,无比激动,端起酒碗,又喝了一碗,就这样,一碗复一碗,不一会儿,和辰凌对饮了六七碗,她越来越觉得,酒有了诗意,人有了诗意,炕也有了诗意,肤色虽如抹了一层胭脂,眼睛却越来越亮。

这是她第一次与辰凌并案饮酒,第一次如此谈的兴致勃发,想不到他不但有智谋,武艺了得,还这么有学识,少女情怀,说不出是一种怎样的欢喜滋味,一饮了酒,反而更加开心,此时兰歆雅玉面绯红,云鬓散乱,那眉如纤柳锁着一池春.光,明眸如月卧于盈盈秋水,辰凌一时瞧的呆住

第十三卷 稳定后方 第293章 那销魂一吻

两个人聊得投机,劫后重生,恍如隔世,对于大难过后的幸存,都感到激动,因此放开怀抱,喝的有点高了,迷迷糊糊,头重脚轻,酒劲上涌,虽然寒冬时节,但在屋内,酒多之后,仍出了一身热汗。

兰歆雅脱掉了小袄,路出里面匈奴女装,绿边圆领的胡裙,布料似乎是中原的上好绸缎,勾勒出完美无瑕的身躯,半坐半斜着身子,不知何时,脱掉了罗袜,露着玉足。

兰歆雅的双足脚形纤秀,纤掌楚楚那肤肌晶莹,泛着温润的光泽,当真是如玉之润,如缎之柔,脚有上地肉色便知透明一般,十个脚趾的趾甲都呈淡红色,像十片小小花瓣,辰凌目光如火,看着兰歆雅露在外面的小脚丫,忽然联想到几句诗词,曹植在洛神赋中写过‘凌波微步,罗袜生尘’,李白曾写过‘覆上足如霜,不着鸦头袜’,就连整天忧心忡忡忧国忧民的杜甫也写过’罗袜红藻艳’,如果不是见过秀足白腻、柔滑纤美的丽人美女,否则光是脚美,怕是也不会发出这样的感慨吧?

爱屋及乌就是这个道理,如果一个女子很美,人们才会继续关注她的手、她的脚、她的、她的腿,如果是一个丑女,她的脚再美,波再大,哪个男人还会有心注意那些?一眼就毙掉了。

兰歆雅喝的多了,兴致也浓片,眼中看辰凌的神色,都充满柔情欢笑,此时酒劲上涌,云鬓散乱,脸颊一片绯红。

“今晚,我真的很开心,打小我就向往中原,终于来到这个充满文明的地方,我…要学习中原文化,我要…让匈奴都变得有礼节,知荣辱,安定…繁荣,我要…嫁给一个中原男子……”

兰歆雅明媚的眼波中不知是醉意、还是倦意,变的有些朦胧起来,说话都有些断断续续。

辰凌一直以来身兼重任,如何复兴燕国,如何打开经济局面,安抚百姓,击退齐军,铺路统一,博弈战国,很多秘密,无人分享,今晚把酒言欢,喝的多了,对着兰歆雅道:“放心吧,这一切,我都会帮着你实现的,以后咱们燕国与匈奴,相亲相爱,共同发展,我不会让匈奴人被东胡欺负,不会让匈奴人天灾人祸,朝不保夕!”

“晏,你真好,你是我心目中的大英雄!”

兰歆雅瞧见他的目光,不禁黛眉微敛,竟出奇地有些羞涩垂下头去,但草原的豪放,迅速占据她的神经,又禁不住飞快地抬起了瞟了他一眼,有一层爱慕之情。

眉挑不胜情,似语更,草原的圣女,如仙的清纯,心地善良,异域的风情,给人一种强烈的冲动,眨动的美眸,脉脉含情,似向辰凌发出深情的邀请。

辰凌明知不该,却情难自禁,忍不住靠近身子,凑上去飞快地吻了她一下。

兰歆雅红润的芳唇,丰腴柔软,只被他轻轻一吻,她的唇立即变的湿濡濡的,那双亮亮泛蓝地眸子,也忽然幽幽地,似变成了两坛醇浓无比的老酒。

这一吻,兰歆雅有些愣住了,借着酒劲一冲,浑身说不出的燥热,僵硬住娇躯,任凭着辰凌在上面亲吻吸允,时而温柔,时而激烈,唇瓣被压得一会长,一会扁,一会圆,形状多变。

“唔唔唔……”

辰凌吻了片刻,自己却似从美色中惊醒过来,慌忙放开手道:“兰歆雅,是我不好,有些失礼了。”

兰歆雅回过神来,用自己的舌头舔了舔嘴唇,前所未有的舒服感传遍身体每一处神经,望着辰凌,噗嗤笑道:“什么你不好,你很好,我不怪你,在我们草原上,从不克制自己的感情,敢爱敢恨,喜欢就是喜欢,很多男子为了自己心爱的人,通常都是决斗,或者不择手段去争取。”

辰凌苦笑道:“这就是中原和匈奴不同的地方,对于我来说,女人更多是一种责任,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不是王侯的玩偶,贵族的工具,相互赠送取悦的牺牲品,更不是凭着自己喜好,就可以随意夺取别人的妻妾,来满足自己的一己私欲!”

“还有,什么叫见到喜欢的女人,就可以不择手段?如果真是这样,但凡男人,哪个不爱美丽的女子,可是这样的女子百里无一,好不容易出现一个美人,结果所有男人都喜欢,难道非得杀个你死我活,挣来抢去,最后反而使那女子几经转手,遭受多少男人的凌辱?可有男人问过这个女人,他究竟喜欢谁?就这样被抢来抢去?当货物和牲畜奴隶一样?”

兰歆雅见他越说越激动,义愤填膺,正气凛然,很看轻这种为了女人,就打打杀杀,完全没有达到,破坏别人家庭的行为,如果这种风气在中原流行,那还得了,到处是强抢民女的事,社会也就完了!

“你说的对,晏,能感觉出来,你是一个很有责任感的男人,我很开心能与你相识,今晚你就睡在我身边吧,我还要听你的诗句,听你讲的大道理,听你说很多中原的故事……”

辰凌有些为难,都说酒后乱性,酒后失德,面对这么风情万种,圣洁无比的异族美女,同炕而眠,自己能把持得住吗?

这时兰歆雅掩唇打了个哈欠,她象一只懒猫儿似的,轻轻俯在炕头上,衣裙扭裹在身上,塌陷,丰臀腴美,乳鸽似地胸膛轻轻起伏着,那种美态,又岂是任何文笔能够描述出来的。

辰凌豁出去了,心想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燕国的谋划,中华历史的国运,重任都压在他肩膀上,今晚就委屈一下,施展一次美男计吧……

※※※※齐国都城,临淄。

这里是当今天下屈指而数的几座大城之一,有春秋五霸之首、战国七雄之冠之城,作为齐国的都城,它的繁华程度,比魏国的大梁,秦国的咸阳,还要大出许多,繁华似锦,车水马龙,人潮接踵。

临淄原名营丘,因一条淄河自南而北纵穿临淄城,被齐献公更名为临淄。

临淄历史悠久,太古太昊伏羲氏兴起在齐地;这里又是五帝之一掸顼高阳氏的故墟;古帝少昊之世,以鸟为图腾的爽鸠氏族部落聚居在这里。

虞舜时期至夏代,有季氏族部落居住在这里;殷商时期,有姜姓逄伯陵氏居住在这里;殷商末年,有蒲姑氏居住在这里。

后来周武王推翻商朝,建立周朝,武王二年封太公姜尚于齐地。建立周代齐国,都治营丘;姜氏自太公始,经西周、春秋时期,传位三十一代,治齐达六七百年之久,史称姜齐。

直到公元前386年(康公十九年)大夫田和迁康公于东海,篡权自立,仍都临淄,就是现在的田齐了,转眼已有八十年光景。

苏秦说服了赵王,又途径一次魏国,面见了魏王,说赵国已经同意与燕国合兵,对抗齐国,否则秦国削弱之后,却让齐国东方做大,严重威胁东方六国的安危,今日能吞燕,明日就能对赵、对魏、对楚用兵。

魏王一听,觉得大有道理,这些年除了秦魏交战最多,还有就是齐魏之间,也是数十年仇恨了,当年要不是孙膑、田忌用兵,击败了魏国庞涓率领的最精锐十万铁骑兵,魏国岂会从此衰落?

想到这些,魏王答应只要齐国不退军,赵燕出兵,他魏国不介意截断从秦国退回来的齐军,夹攻齐国,只要齐国元气一伤,没有了秦齐两大强国,其它诸侯国就会安全很多,重新又了称霸天下的资格。

苏秦游说赵武灵王和魏襄王之后,信心满满,来到齐国的临淄,准备面见齐王,他自忖已有八成的把握,凭着三寸不烂之舌,恫吓齐王,乖乖下令退军,并偿还燕国的损失,这就是纵横捭阖者之威,胜过十万雄狮!

第十三卷 稳定后方 第294章 苏秦见齐王

天刚刚放亮,苏秦就登上轺车向齐王宫而来,要在早朝上,面见齐宣王。

齐王宫在临淄城的北面,与王宫遥遥相对的,在南面,是闻名天下的稷下学宫,天下国士奔向投奔的学府,同时它的剑宫也是战国十大修炼圣地之一。

中间是一片异常宽阔的街市,那便是名闻天下的临淄“齐市”所有的朝臣进宫,都得从这片街市穿过,这种都市格局,在天下都会中堪称独一无二。

自从建成商坊街市以来,各国商贾们便大感兴趣,一片商市竟能和王宫比肩而立,这在当时确实是天下独一份,这无疑表明,齐国大大的看重商人。

这在饱受“抑商”之苦的商人们看来,简直比赚钱本身还,于是,天下的富商大贾竟是接踵而来,争相求购店面,同时又在临淄大买地皮建房建仓,倏忽十几年,齐市竟然成了天下最繁华的第一大市。

临淄人口大增,百工商贾达青七万多户,几近五十万人口!齐市与魏市,大有不同处,魏市风华侈糜,多以酒肆、珠宝、丝绸、剑器名品为中心;齐市则平朴实惠,主要是鱼市、盐市、铁市、布市四大类,总的说来,风花雪月,齐不如魏;实惠便民,魏不如齐。

齐王规定:朝臣入宫,非有紧急国务,必须步行穿过“齐市”;运输车辆与紧急军务,可走旁边专门设置的车道;朝臣入宫,须得向齐王禀报街市遇到的逸闻趣事。

苏秦在车上挑开窗帘望着稷下学宫,心中微微起伏,他明白,这个学宫,是齐国文化促进交流之地,如今齐国强大,人才济济,物资丰富,兵强马壮,地域之广,超越诸侯,早就有了吞燕灭秦,一统六国之雄心,齐宣王又是一个极其浮夸奢华,好大喜功之人,劝其收手的确有些难度。

齐国远处大海之滨,土地肥沃,民风强悍,非但涌现了孙武这样的兵学世家,且近数十年来又文风大盛、工商业昌隆,秦国被削弱之后,东方六国,就只剩下齐国最大了。

但苏秦并不看好齐国,齐国田氏的立国根基远远没有魏韩赵牢靠,三家分晋,历经百余年流血争夺,其后相继变法改制,军民一统,如臂使指。

齐国则不然,田氏主要靠上层篡夺杀戮之方式夺得姜齐政权,旧贵族盘根错节势力极大,田氏在齐国执政后又没有彻底变法改制,世族封地的势力依然很大,根基自然不坚实可靠,甚至都不如全新的燕国有生机。因为齐国要强大,必须有一次彻底的改革,而改革就要牵动全国各阶层,齐国重商,贵族较多,利益很难撼动,穷富相差悬殊,无法形成一个生机勃发、根基稳定的国家。

由于苏秦代表燕国出使,对于齐国而言,燕国处在灭亡边缘,根本算不上外交使臣,因此齐宣王根本没有重视,直到早朝结束,才想起让燕国使者进殿面君。

接近晌午,苏秦才被召入宫内,在大殿上,跪拜齐王。

苏秦入了大殿,看到大殿宏伟气派,奢华无比,大殿之上坐着一位四十岁的中年男子,气势威武,正是在位十年的齐宣王田辟疆,是田氏齐国的第七代君主。

苏秦先拜了两拜表示祝贺:“恭祝齐王,贺喜齐王!”

“哦,我何喜之有?”

“齐王您即将成为天下霸主,秦国此时衰微,燕国即将灭亡,赵、魏、楚、韩论实力都不是齐国的对手,恢复春秋时期齐桓公霸主的时候到了,齐国将再次成为中原的霸主王者,难道这不值得外臣恭祝贺喜吗?”

齐宣王微微点头,本以为这燕国使者一入殿就是为了燕国说事,痛斥一番,或者软求一番,想不到先恭贺起敌国君王来,真是前所未有,对着苏秦有些刮目,问道:“苏秦,听闻你是鬼谷子的高徒,张仪的师弟,才华出众,怎么眼光如此不济,选择了投效燕国这种即将灭亡之国,这不是自取灭亡吗?”

苏秦淡淡一笑道:“这正是外臣今日来齐的目的,其实我最看好的是齐国,齐国南面有泰山,东有琅邪山,西有清河,北面有渤海,可以说四面都有天险的国家,齐国的土地纵横两千余里,军队七八十万,粮食堆积如山,三军精良,进攻如锋芒之刀刃,弓弩勇猛快捷,骑兵所向无敌,战如雷霆,解如风云!”“临淄富而殷实,这里居民没有不吹吹竽鼓瑟、弹琴击筑、志向高远、意志飞扬,凭借着大王的显明和齐国的强盛,天下没有哪个诸侯国能比得上!”“只可惜,秦国衰弱之后,已成为众矢之的,马上成为下一个秦国,同样处在被瓜分的危险之中,苏秦替大王捏一把汗!”

“此话怎么讲?”

齐宣王狐疑问道。

苏秦纵横捭阖,铺陈设局,用辞藻兜了一个大圈,终于切回到主题上,从容答道:“人饿的时候,之所以不吃毒药,是认为即使能填满肚子,可是不久就会死去;现在燕国弱小,濒临覆亡,但反抗力仍在;秦国衰退,元气大伤,却无法将其灭国,中原诸侯的矛头都在观望齐国,因为齐国就是唯一的强国了。”

“如果大王贪图十个城邑的便宜却使中原诸侯都起了戒心,很有可能迅速形成五国联军,攻打齐国,因为诸侯国谁也不愿意看到齐国灭燕,然后迅速强大,吞并了他们的领土国家,这就叫唇亡齿寒,防患于未然,实不相瞒,外臣苏秦在来齐之前,已经携带燕国储君的外交令,经过了赵国、魏国,赵王与魏王都已答应结盟出兵,韩与赵魏历来不分邦,楚国南蛮子更愿意落井下石,五国联盟已悄然形成。”

“现在侵入燕国的五十万齐军,只剩下三十万不到,而且前线粮食被烧,军饷不足,而燕军重新整编十万精兵,开春之后就要与齐军决战,假如这个时候,赵、魏、韩、楚同时出兵,切断孟尝君那十万大军,无法回齐,齐国四面受敌,如何应当?这与吃毒药充饥一样危险,所以最好还是不要这样做。”

齐宣王顿时一惊,心想有这等事?不过他早朝倒是听闻燕国使者先去赵、魏,后来齐国的消息,因此使得傲慢自大的齐宣王,心中不爽,才没有马上召见苏秦,这时听到五国暗中要结盟对付齐国,顿时有些惊慌,因为齐国虽强大,但是天险却没有秦国那样坚固,一旦五国出兵,齐国必败,他下意识问道:“既然如此,该如何办呢?”

苏秦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回答道:“圣人做事,能够转祸为福,因败取胜。因此尽管齐桓公虽有女色的牵连,自己的名声却更加的尊贵;韩献子虽因杀人获罪,但自己的地位却越发稳固,这些都是转祸为福、因败建功的例子。大王可以听从我的意见,不如归还燕国余下十几座城邑,并以并用谦恭的言辞向五国澄清,齐国只是为了帮助燕国平定内乱,让中原诸侯暂且宽心,放开敌对的情绪,把这种矛盾转化开,同时约定趁着这次分秦的机会,可以预定诸侯六国进行一次会盟,把他们下一步抗齐的目光转到征服周围小国上,比如鲁、宋、卫、越、中山国等等,这些小国,苟延残喘,不断在边境滋扰大国,大家可以选定目标,各选一国,凭自己能力消灭附近归属国,扩充领土,互不干涉。这样大王无形中化解危机,还能让各大诸侯国推崇齐国的谋略,当之无愧为中原霸主,燕国平白无故收回城邑,两国不用交战,也会感激大王,化解仇恨,如此,大王不就避开了众强敌,反而和他们建立了深厚的友谊吗?那么大王发号施令,天下诸侯又有谁不会听从呢?这可是霸主的事业,也是所谓转祸为福,因败建功的好办法。”

齐宣王听后非常高兴,觉得这一条妙计,既转危为安,把危机消于无形,还能各有所得,消灭附近的一些小国,换做以前,如果对小国用兵,将受到其它大国的相互制约,生怕一家独大,这次可以利用这个机会,统一意见在一起,等齐国成为霸主后,再找时机分化、消灭五国。

“好,苏秦先生不愧为鬼谷高徒,见解独特,目光长远,寡人差点误中一些大臣的谬见,今日纠正过来,幸好为迟不晚,没有酿成大祸,待寡人与重臣商议过后,就下令入燕大军退兵,归还城池,希望从此结为兄弟之邦!”

第十三卷 稳定后方 第295章 重返故国

翌日清晨,辰凌醒来时候,人有些头晕,他的酒量适中,并不大,昨晚并没有用内力逼出酒力,因此十来陶碗燕酒喝下去,后劲上来,下半夜睡得特香,浑身疼痛感都减轻了。

看着怀内熟睡的兰歆雅,他摇头苦笑,如此美人,要求和自己同睡在一起,还要不,和衣而眠,听他讲故事,可把他害苦了,酒后思欲,差点就没把持住,最后一番吸允和怪手把玩中睡着了,硬是没发生关系。

“什么时候我成柳下惠了,这么君子了?不像我呀!”

辰凌一直以来,他并不觉得自己是个谦谦君子,儒家士子那样,道貌岸然,他就是一个有血性的人,有自己的爱憎,有自己的手段。

但这次之所以没有酒后乱性,一是因为太困太疲劳了,浑身伤痛,刚刚逃脱生死边缘,实在不宜过分风.流,第二是因为兰歆雅的身份特殊,匈奴部落兰族酋长的女儿,他却是燕国君王,暂时自己的身份,在整个战国都要保密,日后很有可能除掉所有知道这个消息的人,这是帝王权术,自然不能随便告诉一个匈奴女子。

一旦发生关系,如果她要求自己跟她去匈奴,那自己就无法推辞了,现在身份自由,还有很多事,彼此之间游刃有余,不会被动,背负感情债!

辰凌在合衣而眠、海棠春睡度的兰歆雅额头轻轻一吻,然后迅速下了炕,推门走出屋外。

就在他出门的时候,睡的正熟的兰歆雅,柳眉一下变弯,睫毛轻颤,嘴角噙着一丝不容察觉的柔美笑意……

“呼!”

辰凌出了门,寒风袭面,嘴里吼一团冰冷哈气,北方的冬天的确够寒冷的,不知这一冬,燕国有多少难民会被冻死饿死?但愿不要出现大规模遭受寒灾的难民,风雨飘摇的燕国,实在经受不住折腾了。

这时里正派人过来请使者辰凌过去一趟,让他挑选村里的勇士。

辰凌欣然点头,燕国正值用人之际,如果能挑选一些壮年勇者,补充入军中,经过正规训练,都是精锐之士。

来到邢家村一个小广场上,在小广场雪地里站着好几十人,都是清一色小伙子和壮年,手持钢叉、长矛,有的腰悬佩剑,背着长弓和箭筒,分成四排,每排十来个男青年。

“这位就是储君派的使者,正在执行密令,途经我邢家村,大伙见过晏大人!”

“拜见晏大人!”

辰凌扫过去,见这些青年个个生龙活虎,体格健壮,都充满力量和敏捷力,回去稍微调教,就能成为一阶武者,放在军中,以一当十,满意点头道:“眼下燕国复苏,恢复朝政,二世子登基成为储君,雄才大略,反抗暴齐,燕军扩招人马,正是用人之际,邢家村的男儿,都是好汉,到军中大有用武之地,这次大伙跟我回到辽东,推荐给秦开将军,正是脱离村里户籍,成为一名真正军人!”

“好哦——”

这些人还不是正规军人,军人回答时候要喊喏、嗨、遵命、得令、明白等词语,这都需要一步步对他们进行正规训练,好在这些人体质好,都是猎户出身,学习不少猎杀、射术、追踪、隐藏等手段,以及敏捷的身手等,加入军队,很快会成为队伍中主力将士。

“大伙回去准备一下行礼,然后在里正那里登记一下,在村中贴出告示,表示歌颂,以后燕国将出新条令,但凡参军的家属,可免三年赋税,而且享受军属的待遇,赋税减成,增发补粮等,欢迎各村壮士加入燕军,保家卫国,建立功业!”

接下来,这些刑家青年纷纷准备包裹去了,辰凌跟里正刑元宗又客套几句,对村里的民风民俗进一步考察,使用的工具,食用的饭菜等等,见识很多,对于辰凌接下来要推行的变法,有很大参考依据。

半个时辰后,辰凌回到昨晚住宿的院子,准备收拾行李,这时兰歆雅已起床,在侍女的服侍下,洗漱妆扮,毕竟进入燕地,越来越接近辽东,很快就能见到燕国储君和太后了。

事关兰族的命运,她渴望这次能结盟成功,用燕国的人马挽救族人被吞食的厄运,同时在交界处建立通商城,经济交流,学习中原文化,改掉游牧民族那种野蛮无礼,烧杀抢夺,不注重道德修养,不守君臣之礼的粗陋行径。

侍女见到辰凌进屋,都咯咯一笑,似乎在暗示着什么,兰歆雅脸颊不争气地红了一下,但很快恢复正常,似乎控制住了自己的羞涩。

辰凌对着兰歆雅道:“一个时辰后,队伍继续出发,赶往辽东,咱们也准备一下吧。”

兰歆雅道:“好的,我们很快就准备好了。”

辰凌微微一笑,走出屋外等候,过一会儿,村民送来早饭,六人吃过饭,备好了包裹走出农家小院,来到村口,这时随行的四十多壮士已经带好了背包,牵着几匹马,除了辰凌那三匹坐骑外,还有四匹同行,这些人不能同时乘马,只能拿这四匹马做苦力,扛些行李和包裹、粮食,他们要徒步上路。

“晏,这些人,都跟咱们一起上路吗?”

“是啊,有他们同行,咱们不是安全多了。”

“那倒是,这些村民都很热情,还护送咱们离开,真是大好人。”

兰歆雅感慨道。

辰凌心中暗笑,这妮子,真是少见多怪,天真烂漫!

“出发!”

辰凌把兰歆雅抱上马,同骑出发,向着辽东行去。

离开燕山脚下,队伍一路向东,晓行夜宿,相互照应,两日后进入辽西地段,发现一座巍峨辽西古城,插着蓝色旗帜,已在燕军的控制下。

城外矗立着一排排难民区,这是安置流离失所的百姓之所,数千近万的难民,正在排队领取粥米,守军的一支士卒正在发放赈灾济粮,尽管伙食简陋,但至少能填饱肚子,与其他诸侯国轻视百姓如野莽相比,这里已经相当爱民了,给人一种温暖,同舟共济,燕国必兴!

辰凌看到这一幕,心里发酸,故国不堪回首明月中,看到受苦的灾民,心里很过意不去,但这些灾民的脸上并没有怨天尤人,也没有痛苦、悲伤,寒冬腊月,排队领取政府的救济,吃着官粮,他们似乎很激动,因为这已说明朝廷新君,正在关注他们的死活,不再无视他们的生死,其实百姓的要求也不高。

第十三卷 稳定后方 第296章 了解局势

辰凌带着兰歆雅等人暂时在城外停顿,他向燕兵士卒打听了一下,得知城内守军大将是荆燕,是他的亲信,大为高兴,进了辽西城,因为眼看年关将到,除夕来临,他迫不及待要知道燕国的情况,如果按照这种速度去辽东,速度太慢了,目前早一日回宫,等待他要处理的事太多了。

而且他要想知道目前燕国的情况,政局如何,恢复的领地如何,百姓难民安置的如何等等,这些都是他挂心的事,在其位,谋其政,他现在是储君身份,不是一个剑客,关心的是如何发展国家,而不是个人武力和得失。

辽西城名为阳乐邑,是燕国一处较大规模的城邑,商代为孤竹国地,西周时仍属孤竹国,战国时为燕之辽西郡,东部医巫闾山山脉,南北绵延近百里,山间多为林丛草地,有“绿色宝库”之称;西部属松岭山脉余脉,地下埋藏着丰富的金属、非金属矿藏;中部为丘陵状平原,阳乐邑今为抚宁县,扼华北与东北之咽喉,为京畿门户,乃兵家必争之要地,自古多战事,三国曹北征乌桓,隋两次征高句丽,唐太宗征高句丽,明洪承畴率兵御清,清兵入主中原,都从抚宁经由,驻守重兵。

辰凌等人进入城内,找了一家馆驿,由于燕国刚刚有些复苏,经济还处在崩溃边缘,这些商铺和馆驿,大多还是外地诸侯国商人在此建立,通用秦、燕、魏、齐几国的钱币。

安置好众人,辰凌披上长衫准棉袄,带着一顶毡帽,来到阳乐城邑的帅府,通报一声后,称有要事面见荆燕将军,守卫看他一身半草原半匈奴打扮,以为跑商的找将军谈事情,也没细看,进去通报,不一会侍卫出来把他带入了荆将军的主堂。

辰凌来到帅堂,见荆燕将军一身戎装,坐在桌前批阅着城内的折子,古代军政法三司部门未分开,身为将军,还要负责城内的行政、司法,三权于一身。

荆燕也以为是一个商人来找他谈事,因此也未上心,仍看着书简,头未抬起,问道:“你怎么称呼?面见本将军有何事?”

辰凌压低声音道:“储君密令,请荆将军屏蔽左右!”

荆燕身体一愣,蓦然抬起头来,储君密令?储君不是去了魏国河西战场,大败秦军,重伤了秦武王,在河西之地不知所踪,迟迟未归魏地,太后、郭隗、淳于臻等宫内重臣都急坏了。

这些事,其它官员不知,他却清楚储君另外一个身份,魏国先锋大将辰凌,整个燕国知道这个秘密的人,不超过五六个而已。

荆燕目光射来,谨慎地望过去,待看清神秘者的脸庞和他手中的燕王令牌,脑海一震,虎躯颤抖:“储…储君……”

他看到辰凌眼光变得凌厉,意识到周围还有侍女和军务司马、侍卫数人,立即改口道:“储君…密令?”

荆燕赶忙起身,已经猜出了来者的身份,而且知道现在非常时期,储君的出现,还是这种装扮,肯定有紧急要事,立刻屏蔽左右侍从,剩下荆燕和辰凌两人后。

“臣将荆燕,拜见储君!”

荆燕走上前,在辰凌面前跪拜下去,施君臣之礼。

辰凌说道:“起身吧,此处非王宫,一切礼仪从简,寡人刚从秦河西之地突围出来,经大草原进入燕山,回到燕国,历经十数日,早已疲惫不堪,想要今早赶回王宫主持大局,但是现在对于燕国形势,以及五国盟军在河西的时局,尚不清楚,你赶快跟我叙说一下,这个月来,天下发生的大事。”

荆燕起身后,听储君几句话把此行来龙去脉交待,有了大致了解,此时被储君盘问,立即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把燕国从一个月前反攻齐军,收复辽东襄平、辽西阳乐、渔阳三座大城,以及周围数十个县邑城郭,除滦河以南、蓟城一带仍在齐军控制下外,北方领地已全部收复,太后将襄平设为临时都城。

五国盟军吞并在河西,兵临潼关下,久攻未果,僵持下来,寒冬时节,出于气候寒冷和补给困难的原因,没有继续攻城,而是选择封锁入秦之路,等开春之后大军再攻。

这场胜利使得中原五国士气大振,魏国作为五国盟主,发起这场合纵之战,取得前所未有的大胜利,使得魏国声名远播,魏襄王下令犒赏魏军,重封了公孙衍、魏钰等主战派,而且派出很多人手,正在河西四处寻找功臣‘辰凌’的下落。

“目前燕地有多少难民?粮食足够吗?”

荆燕如实答道:“回储君,目前燕地有难民近百万,这几年内乱不断,暴齐入侵,烧杀抢夺,边界东胡游牧人马也不停滋扰,数年没有正常农耕,土地荒芜,各城官粮凑集在一起,只够全国上下一个月的用粮,幸亏魏国白家,白大小姐吩咐赵、燕、齐三地的白氏分号商会,不停运往粮食给国库及各地大城,勉强撑过这个冬天。”

“若溪?好久没有见到她了,不知是否也在为我的安危和下落担忧呢?”

辰凌心中暗暗感慨着,这两个月来,戎马疆场,九死一生,数次险些殒命,全凭着一股信念和狠劲支撑下来,终于活着回到燕国了。

天下格局,仍在预料之中,真正的棋局,才刚刚布置好,下一步的博弈,才是至关重要的!

“我知道了,寡人此行在匈奴草原时,遇到了匈奴兰族部落的人,一起带来燕国商议外交之事,今晚寡人住宿在驿馆,身份不可对外声张,明日回辽东城,你以护送使者的名义,带精兵一千,跟随寡人回辽东城王宫议事,另外寡人一会写一份密函,你派人送往秦开的大营。”

辰凌交待一些形成安排。

“臣将领命!”

荆燕恭敬回答,一脸肃然。

辰凌忽然想到了那些刑家猎户,说道:“另外,跟寡人同行的,还有燕山脚下邢家村的一些青壮年,投军而来,并不知寡人身份,明日暂且留在辽东城,单独训练一番,等回来后,挑选几名精英送往尖刀特种部队,其它的,留在你军中效命。”————ps:龙竹仙侠作品《九转战帝》正在同步更新中,不比战国逊色,大家有时间可以去看一看!

第十三卷 稳定后方 第297章 齐军全线撤退

辰凌安排妥当后,写下三封书信,一是写给秦开的,让他明日赶回京都,在宫外听候召见,二是写给易太后,他的‘生母’,好让她宽心,很快就能母子相见了。

三是写给远在大梁城的白若溪,阔别数月,生死离别,这一刻,他对伊人格外地思念,倾诉一下相思情,顺便让佳人放心他的安危。

他回到驿馆时,天色已晚,街道萧索,冷冷清清,驿馆掌了灯火。

兰歆雅正在院子里守望,看到他回来,顿时笑靥如花,倾国倾城,一时间,寒冷的冬天都因为这一微笑,显得温暖许多。

“晏,你回来了,去交谈的如何?”

兰歆雅走上前,很热情急迫地问。

辰凌微笑道:“一切顺利,非守城将军与我相识,我说了匈奴的事,要入王都拜见太后和储君,他答应明日亲自护行,否则咱们行程太慢了。”

兰歆雅点头道:“全听你的,晏,我的棉袄都脏了,换洗的衣服也没了,她们不动中原语,我想让你帮我们买一些中原衣服,等会我们要洗澡……”

说到最后,有些不好意思了。

辰凌淡淡一笑道:“这个没有问题,我去去就回,你们准备热水吧,我一回来,你们就可以洗了。”

“嗯,晏,你真好!”

不就是帮美女买衣服吗,这个简单,里层外层全包在我身上了,辰凌‘好意’地想着。

辰凌转身出去,为兰歆雅及婢女挑选内衣和外衫,绫罗绸缎,剪裁好的衣裳、内衫、抹胸儿、短裤,想到等会草原大美女兰歆雅,即将一丝不挂地穿着自己亲手挑选的衣裳,热血就有些涌动。

如果让我亲自给穿上就好了,最好是穿上再脱下,脱下再穿上,那才叫过瘾!

转了一会再回来,兰歆雅和两名侍女正在阁楼上,准备洗浴的木桶和开水了,他来到楼上,把买回的衣服交给房内侍女,然后就下了楼梯,只听屋内三个女子叽叽喳喳嬉笑着,心情欢喜愉悦。

辰凌下楼后,找来邢家村领头的几人刑凯、邢晓东、邢兵兵,跟他说道:“我刚才见到了当地守军的将领,跟他们提过了你们投军的事,将领非常欢迎勇士的加入,不过会进行一下选拔,根据刑家村族人的特长、体质、灵活性,进行挑选,资质好的去做特种兵,资质一般的就从正规军步卒做起,一切要靠自己努力了。”

刑凯道:“这个没问题,骑兵、弓箭手、辎重队、侦查斥候、特战人员,任何兵种我们都能接受,为国家效力,不分在哪支队伍里。”

“说得好,明天你们全部留下,守将荆燕将军明早会派人把你们领回军营,开始接受训练,不论你们以前是猎手还是杀猪的,只要进了军营,就是军人,不能再懒散,我行我素了,一切服从指挥,军令如山,不得违背。”

“这个我们都明白。”

三人点头回答。

“那就好,军法无情,从明日起你们这些人都是军人了,咱们燕军讲究军纪严明,进入军中后,严格要求自己,上阵杀敌,勇往直前,今晚你们回去好好跟其它族人上上课,做好思想准备。”

“好,那我们先回去了。”

刑凯三人起身出去,辰凌微微点头,燕国民风醇正,提醒彪悍,如果有匈奴合作,在后方源源不断提供战马,加以训练,谁说这支燕军不如秦国虎狼之师?

不过军事和武力,只是统一天下的一个方面,却不是唯一,也不是最重要的,因为战争,历来都是政治的工具,上战伐交,中战伐谋,下战才是硬拼。

尤其在诸侯征战过程中,拼的不是军队,那只是武器和手段,真正拼的是国力,是政治环境,君臣将同心同德,人才挤挤,良将如云,国士无双,经济充沛,科技超前,外交得当,谋略高瞻远瞩,这些凑集在一起,才是综合实力!

辰凌当前最好做的,就是回去稳固朝局,然后动用外交,给燕国一个稳定的环境,目前他的经济实力,以及军队装备,根本打不起几场硬仗,他要保存下实力,然后在燕国北部逐渐进行改革,争取时间,让中原诸侯国混战去吧,相互拼杀消耗元气,他燕国则集中精力进行一次彻底的改革。

穷则思变,变则通,通则久!

燕国虽然处在濒临灭绝的地步,但是旧贵族体制遭受严重的创伤,反倒省去很多陈旧阻碍,有利于开展新的文化和政体,阻碍者,趁着内乱,根除掉,辰凌要在燕国内进行一次大洗牌!

夜幕完全降临,阁楼窗棂上,映着佳人的背影,轻轻脱去了棉袄、内袄、内衫、短裤、亵衣……

辰凌摇了摇头,苦笑一下,压制住心中遐想,走回自己的房间,女人与国运比起来,他很清楚自己会如何抉择!

※※※※燕国蓟城,旧王宫内。

燕国宫室规模本来就很简朴狭小,由于在混战之中,王庭被齐军一番烧杀掠夺,大半被毁,只剩得几座残破的偏殿与一片光秃秃的园林庭院,齐军入驻之后,王宫大门已经稍事修葺,虽未恢复原貌,毕竟尚算整齐,进得宫中,却是处处断垣残壁,满目荒凉萧疏。

王宫尚且若此,可见市井村野,更是如何的不堪入目。

齐军大将匡章,入驻燕宫内,作为齐军在燕的指挥大营,发号施令,准备来年开春后,粮草补给充足,再重新杀入燕地,彻底灭了燕国。

就在这时,今日忽然接到齐王圣旨,匡章接过后一看,竟然让他立即撤军,不再与燕军交战,暂时放弃所占领的数座城池,即日归返齐国。

“什么?燕国未灭,大王就让退军,这是如何道理?”

匡章百思不解,心想难道是这几次作战失利,齐王已经信心动摇,不想再与燕国开战了?可是打蛇就要打死,否则它迟早会反咬一口,报复你的!燕国仇恨解下,回头等燕国强大,它会放过齐国吗?

可军令如山,前线已经没有多少军饷和粮食了,如果朝廷不继续补给,他们这三十万大军,就要产生哗变,不是被燕国消灭,就是闹乱生变。

“唉,走吧,回国去,这一仗,差点灭掉燕国,足以让天下人知道我齐国大将军匡章了,注定会在史册中留下浓厚一笔!”

匡章出自兵家子弟,自幼学习兵法和武艺,这次身为齐军统帅,趁燕国内乱,攻占燕国都城,横扫燕国八成领土,无棋逢敌手的燕将,抢夺的粮草、珠宝、钱币、美女多不胜数,收获巨大,此时退兵,也是凯旋而归的时候。

“来人,传令下去,各城守军将领,明日一早来到蓟城候命,本将军有要事下达,蓟城内的守军,做好两日后拔营的准备……”

匡章吩咐下去,由军务司马安排人前去传达将军口谕,这样一来,侵入燕地的齐军即将全线大撤退!

第十三卷 稳定后方 第298章 不堪回首明月中

翌日荆燕很早就安排精兵充当护卫,来到驿馆,事实上,昨天晚上,他为保护储君安全,就在驿馆各街道设下关卡,并以保护使者为由,设下重兵保护,禁止一切乱出现。

荆燕先是进驿馆房间面见储君,跪安行礼,汇报一下自己的安排,两人商议一下行程后,辰凌召来邢家村的人,交给荆燕的副将焦飞接领,并带回军营。

这时兰歆雅三女已经起床收拾好行囊,简单用过早饭后,开始上路。

今日荆燕安排了两辆篷车,可以免去乘马的辛苦,辰凌单独一辆,方便传达军令,以及荆燕及时汇报,而兰歆雅和两位侍女在一车上,两名匈奴骑士则分配了战马,蓬车轱辘压在雪地上,辚辚行出辽西郡阳乐城,精兵卫护,一路向东。

辽西郡与辽东郡相邻,阳乐城(今抚宁)与襄平城(今辽阳)相隔三百里,荆燕带着一千轻骑护着车辆,用了两日的时间,在第二天的黄昏时分,抵达襄平城下。

辽东郡的治所城堡在辽水之整东百余里,即襄平城。它东依辽东山地,西望辽河平原,大梁水经郊东、北转折西、南注入渤海。

襄平守卫军见到荆燕将军入城,不敢怠慢,轻易放行,车队来到国府驿馆,这是专门招待番邦国外使者用的,安置好兰歆雅等人。辰凌与荆燕匆匆忙忙出了驿馆,赶往临时王宫。

经过青石街道,来到临时改建的一座大宅院,修缮成临时王宫,因为王宫内居住的王族非常少,目前还没有王妃,宫女和寺人也不多,只有太后和储君,所以一个大宅院也足够了。

辰凌和荆燕来到王宫门外,侍卫见到荆燕这位青年将军,似乎早接到太后旨意,知道荆燕得到太后召见,没有任何阻拦,立即放行。

随行护卫留守在外,只有辰凌和荆燕进入了宫内。

这也是辰凌为何当日找荆燕亲自护送的原因,就是为了掩盖身份,因为他目前还不能曝光,贸然进入王都和禁宫,都需要一些麻烦,即使找人通传,如何交待身份,说轻了,守卫未必会搭理他,说重了,都会怀疑他的身份。

有了荆燕随行,这一路的安排和同行,让外人都看成是荆燕带着一位使者进宫,既可以免去他很多麻烦,又能遮挡住身份,这是他最妥当的安排。

进入王宫后,直接赶往太后的寝宫,慈宁殿。

与其说殿,还不如说院,这是一个独立的四合小院,院子的主宅房子略大,前房作为太后的正宫,接见一些老臣大臣重臣的,后房是居住下榻之所。

这时夜幕垂落,明月当空,王宫内已经掌灯,宫人较少,显得冷冷清清,根本不像一个诸侯国的皇宫。

太后早已在慈宁主殿等候,淳于臻、郭隗都在,还有那个假扮储君的人张迥,待辰凌和荆燕进殿后,太后屏蔽了侍女和寺人,整个殿内,即只有他们六个人。

“职儿,拜见母后!”

“王儿——”

易太后见到他出现,情绪激动,刚才还镇定的情绪一下子崩溃,担忧了两个多月,燕国的大业,儿子的安危,她的希望,交融在一起,令这位三十多岁的太后扛着无形的负担。

先前还有些责备他,过于狠辣,不念旧情对付秦王,后来得知‘姬职’在河西出事后,埋怨变成了强烈的担忧和挂念,这时候,她忽然明白,两国交兵,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上升到一个国家的生死存亡时候,什么是远亲,什么是近亲,远近就分得很清楚了。

“职儿无恙,累母后担惊了,实在罪过。”

易太后已经起身,抹泪道:“王儿,走近一些,让母后瞧清楚,有没有受伤。”

辰凌走进一些,看到易太后的焦虑,以及满眼的担忧和紧张,一股温暖油然而生,那是血浓于水的亲情,自己的身体内,毕竟流淌着对方传承下来的血脉,一靠近,就感受到母性的慈爱和包容,鼻子发酸,也不禁有些感动。

“母后!”

“王儿!”

母子两人紧紧抱着一起,相互宣泄一番压抑心里的感情,易太后是担忧儿子的安危,由担心到重逢,恍如隔世,情绪激动,而辰凌由她身上找回母爱的感觉,联想到自己背井离乡,再也无法见到自己的父母,能在这找到一丝家人的温暖,感到很欣慰。

“王儿,这些日子,你都在哪里,派出的斥候,在河西四处打探你的消息,都杳无踪影。”

“母后,那日与秦交战后,我带人撤走,却被白起带兵追杀,被迫与队伍走散,落入一个山谷,深受重伤,被人救治,幸免于难,眼看年关来临,孩儿想着如何等开春动身,恐怕秦兵会在河西设下层层重兵把守,到时候插翅难飞,不如利用寒冬逃走,利用秦兵松懈时候,铤而走险,冲出突围,闯入草原,千方百计回到燕国。”

“原来如此,王儿,你受苦了,但你身为燕国国君,身兼复国重任,只此一次身涉险境,日后再也不许你冒险了,一切当以大局为重!”

“职儿听母后教诲!”

易太后见他受教,顿时放下心来,破涕为笑道:“这次你回来,燕军已经把齐国军队赶回了滦河以南,收复了七成的土地,只要寒冬熬过去,明年开春,燕国就能复苏了,下一步如何谋划大局,还需要你这个储君,与重臣商议,拟定策略。”

辰凌点头道:“这是自然,燕国百废待兴,我急着回来,也是在考虑燕国下一步的运作,现在五国联盟与秦国交战,取得了前所未有的胜利,强秦从此转弱,被封闭在潼关以里,只要进一步封锁交通和贸易,秦国就会因此削弱,剩下的中原五国,明年混战将起,正是咱们在稳定后方、发展经济,定国安民,进行改革的大好时机。”

此刻早已起身的郭隗、淳于臻、张迥三人走过来,向着辰凌弯身行礼,神态毕恭毕敬齐道:“参见储君!”

“储君洪福齐天,真乃我大燕社稷之福!”

辰凌跟他们却是不用多客套了,保持着君臣之间的威严,说道:“今晚我要在正宫参阅一下这两个月来的奏折,郭卿家、淳于卿家、张炯、荆燕,你们四人在旁陪读,把近日来燕国发生的大事,全部汇报给我,还有,苏秦丞相何在,我要夜里见他。”

“启禀储君,苏丞相已经出使齐国,要说服齐国退兵,至今未归,去了有二十余日,行程包括赵国、魏国,估摸着,也快有音讯传来了。”

郭隗回道。

辰凌凝思道:“苏秦出使了?嗯,苏卿乃国之栋梁,中流砥柱,既然他出使齐国,那么肯定有一定把握,咱们就等候好消息吧,现在你们何时上一次早朝。”

“储君不在的时候,早朝三日一次,由于目前朝政不稳,难民过多,旧政律法等被破坏废除的不成样子,各部门都在初建,都是一些困难和问题,并无大事。”

储君替身张炯答道。

辰凌谓然叹道:“这些日子辛苦大家了,这次我回来,暂时都不会离开了,咱们君臣同心,共同开辟新道路,完成燕国振兴使命,迅速崛起,追上诸侯强国,完成日后宏图大业——”

第十三卷 稳定后方 第299章 征求意见

这时辰凌又想起一事道:“此次返回燕国途中,在草原上遇到了匈奴三大部落兰族酋长之女兰歆雅,要去东胡借兵,对付须卜氏、呼衍氏的联手打压,熟知东胡发生内乱,老单于被左贤王谋害,现在东胡太子被右贤王拥护正与左贤王争权,正是咱们插手草原的大好时机。”

“因此我把兰族酋长的女儿带来了燕国,自称是出使番邦的使者晏职,暂时把兰歆雅等人安置在了国驿馆,这几日打算与匈奴签订一个初步的合约,让匈奴为我燕国源源不断提供优良战马,咱们出售匈奴一些生活用品,如布匹、铁具等,建立通商城郭,把匈奴控在手里,对付东胡,和咱们燕国的后方,太后和几位卿家觉得如何?”

易太后和郭隗、淳于臻等人都陷入吃惊,这燕国自家事还没有摆平呢,怎么又扯进来了匈奴和东胡。

顷刻,郭隗先道:“回储君,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匈奴和东胡都是山戎,他们狼子野心,自商周以来,一直滋扰中原边境,跟他们合作,无疑等于与虎谋皮,把虎养壮实了,就是他们咬人的时候了。”

淳于臻微微点头道:“回储君,根据斥候来报,的确发现东胡的异动,频频调兵相互厮杀,对于我燕国来说,正是趁机发展的时候,如果把匈奴牵扯进来,会不会削弱咱们的军力。”

易太后一时也有些拿不定主常意了,一直觉得匈奴和东胡,山戎部落,野蛮未化,听说很多习俗都是粗陋不堪,礼仪败坏,没有文化和制度,属于粗野的生活方式,四处游牧,居无定所。

“东胡一直在燕国边界作乱,而匈奴在赵国和秦国的北部,据说骑兵也经常南下滋扰,各地纷纷建立长城抵挡,若不是我燕国数代物资紧缺,没有能力在北方边境设长城,遭受不少侵略。”

辰凌听完这三位重量级的讲话,不动声色,作为君王,最重要的是抛砖引玉,宠辱不惊,先让臣子把观点说出来,最后他做分析,然后给出最后定论,这样有利于听到所有人的观点和看法,知道他们真实想法。

“荆将军,你如何看?”

荆燕见随行过程中,储君对匈奴人很重视,猜到储君已经有决定了,于是鼓起勇气道:“启禀储君,臣将见识浅薄,不像太后和两位大人那样了解游牧人,只是我觉得,东胡既然内乱,匈奴又有分歧,如果燕国能投入很少兵力,获得草原做咱们燕国的放马场,把铁骑兵壮大,对于军力的提高影响太大了,因为我军目前有新军和精兵合起来十万众,骑兵不足一万,而且战马都是临时凑集,很多是耕马,不适合做战马,听秦开将军提过,匈奴和马种与西域番邦的良驹都远胜过中原的马,如果与匈奴合作,咱们燕国能占利,而且能控制住匈奴,通商交往,未必不可行!”

辰凌沉吟一下,微微一笑,说道:“大家说的,都有一些道理,寡人是这样觉得,不论是匈奴还是东胡,他们游牧部落,目前民智未开,野化未训,贪婪粗野,但是匈奴和东胡长期放牧,生于苦寒之地,他们的战马优良,而且骑射技术好,铁骑比中原要威猛凶悍,与匈奴联盟,这叫以夷制夷!”

“咱们出售一些无用的生活用品,却能换取最需要的战马,反过头来对付东胡,至于匈奴内部的矛盾,咱们只需配合调动一支精兵,在匈奴族落之间激战的时候,偷袭他们两族的部落,然后用兰氏制约着两外两股势力,数年内,匈奴无碍,等燕国实力雄厚,就能集中兵力把东胡和匈奴全部赶出草原,归回漠北去,不敢到中土游牧。”

“另外,建立通商城邑,也是为了同化匈奴,用儒家的礼仪,诗经楚辞,削弱匈奴的暴戾之气,减少日后胡人对中原的危害,把这股野蛮嗜杀的血性,调理成柔和热情,慢慢就被燕国吞噬掉了,成为我大燕国的一个少数民族。”

他的话说完,在场太后和老臣下巴差点拉到地,完全没有想到这么长远、细腻,既然储君如此有把握、定见,他们也不好再说什么。

“王儿,既然如此,可以按照你的想法去实施,你的能力,我们也都看在眼里,不拘一格,手段果断,适合做大事,燕国的未来放在你的肩上,我们都放心。”

易太后在旁辅助性说道,意思很明显,拥护他的决策。

辰凌看着易太后含笑道:“母后,其实这件事还需要您来出面,因为我的身份目前不能曝光,因此这两日,由您来接见这位兰族酋长的女儿兰歆雅,跟她叹结盟合作的事,至于细节,我已经考虑好了,明日我就起草出来,拿给母后看,到时候咬住几方面,就不怕它匈奴是老虎还是狼了。”

易太后笑靥掬起,道:“这个不难,母后就为你出这个头,呵呵——”

“那就好,母后,您这些日子为国事劳,职儿过意不去,今晚您放下心,早点休息,我和几位大臣回去商量一下国政,还有了解近期的情况。”

“嗯,王儿一路冒险,冰天雪地,车马劳顿,身上还带着伤,今晚不可熬夜多晚,知道吗?”

“母后,职儿谨记!”

辰凌说完,向着易太后行礼告退,其它臣将也都跟着行礼,一同尾随储君退出了慈宁殿,来到了正乾宫,这是储君办公的宫殿,宫女点燃了十二盏连体铜灯,灯光明亮,然后退出了殿宇。

辰凌坐在书桌前,看着摆满一堆堆的书简和信函,皱起眉头,如此多的公文,而且还是繁体燕篆体,跟后世的简体字,差的太远了,自己尽管学了不少,但仍无法全部读懂,七成就不错了,明显靠自己一卷卷看下去是不行的。

“郭卿家,你负责找地方政事和灾情的奏折书简,淳于卿家你读各国情报和兵工这一块,荆燕你找各地军方上奏的书简,张炯你读人士变动,以及财政库需这一块。”

“臣等领命!”

四人各抱着一大捆,就放在地上,各自挑选一番,见上奏者的名讳,以及官印就能大致帅选类型了,小半个时辰,各自身前都堆放了很多,绝大部分都是竹木书简,只有少数丝帛和纸张,这样基本都是密函,但是这些材质对于一贫如洗的燕国官吏来说,都是奢侈品。

第十三卷 稳定后方 第300章 气吞山河乃为君

郭隗、淳于臻、荆燕、张炯四人各守着一堆竹简,开始为辰凌读诵奏折,关于政论、律法、人事任免、农业耕地、人口普查、江水堤坝、难民安置、军工制造坊、新军整编、冶铁提取、铁矿发现、海盐禁止私贩等等……

轮番读下来,每到关键之处,由这些重臣解释一番,辰凌拿出自己日记本,宣纸订的,用自制铅笔分开类型,全部整理记下来,并做出自己的批注和意见。

上百个竹简,读到了后半夜五更天,差不多有选择性都读完了,一些琐屑事,还有重叠事,个例,没有深究,因为两个月来,有些事从起因、发展就被奏上来,只要看下结果,最后一份同事件的竹简奏折就能把前面概括了。

辰凌听完这些,一个国家的政治、经济、农业、军事的奏折,只觉自己浑身充满一股气数,上冲灵海,似乎觉得一下子视野变得开阔,正所谓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当一个人装的东西多了,人自然变得深邃、博大、浩瀚。

从脚跟位,一直通到脑袋百会,一股君王气势,油然而生,他的眼目变得如鹰眸电闪,烁烁有光,帝王之运,不是凡夫俗子能体会到那股气运的。

古之君王,一个人掌握生杀听大权,掌控着一个国家的命脉,受到百万人的跪拜敬仰,子民的信念,百姓的拥戴,化成无形的信仰之力,就好比世间无数的人共同信仰一个念头,最后那个念头就会成为神灵一样。

任何教派在创派之处,创始人就是人们身边的一个实际存在普通人,但是建立了教义,传播信徒,逐渐产生对他的信仰,慢慢流传着他的传说,久而久之,香火不断,信仰不息,他就成为了‘真神’,甚至一直载入史册,流传百世而不朽。

君王也如此,一个国家的子民都对他产生拥护之情,敬仰之力,汇聚在他身上,也形成了帝王独有的气质,那就是俗话称的真龙之气,当然君王君王,先有君子之度,再有王者之量,才能成为明君明主,这样的君王才能活得长久,开创伟业,千古留名,大江东去浪淘尽,明君却能照耀史册。

辰凌感觉到,那君王之度,是气度,能容忍一切,能屈能伸,招揽各种人才为己用;是节度,能控制自己的私欲和幻想,能做到任何事节度有致;是方度,有规矩,不朝令夕改,不随心所欲,商贩分明;是信度,要言而有信,不能愚弄百姓……

君王之量则包涵度量、容量、思量、智量、勇量、仁量……

总之要成为一个出色的君王,驾驭全国的政令和百官,就要有千古难得的才能和机遇,纵观历史长河,好皇帝屈指可数,不是那么好当的!

“呼…”

辰凌听完汇报,深吸一口气,如何把燕国这支队伍带上道儿,全凭自己领路了,方向对了,才有希望,如果方向弄反了,只会越走越远,背道而驰。

根据历史知识,燕昭王登基之后,就搞了个‘筑黄金台’活动,意思是打造一个黄金楼阁,把燕国的老臣、名士郭隗供奉起来,表示尊重人才,于是吸引了全国各地的人才争相入燕,比如乐毅、剧辛、邹衍这些名士,都是战国时期,助燕走向繁盛的功臣。

目前这些人分布在赵、魏、齐国,基本郁郁不得志状态,正是他招收的对象,还有在大梁城的范睢等一些士子,在魏国不受重用,都被自己提前请入了府内,这些日子自己不在,不知他们现在如何了,等这次回去,把他们都劝说投奔燕国来发展,就多了一批骨干。

“好了,你们也累了,眼看就要天亮了,各自回府休息吧,随时等着寡人的召见,再过一日,就到了三天一次早朝,朝会上,寡人要针对这些大事,做出一些补充和政令,还有一些新举措,拿出来与百官商议。”

“遵命,储君!”

四人有些疲倦地退出了殿门,各自出宫回府了,荆燕则返回了驿馆。

辰凌起身打了哈欠,伸了个懒腰,对于燕国目前的时局,有了概括认识,接下来就是如何按部就班地施展了,不可之过急,否则欲速不达,还要结合实际,不能一下子超乎世人的理解,难以接受。

于是他休息了两个时辰,醒来时,已经到了辰时,日上三竿。

辰凌暂时不想让太医、宫女知道他身上有伤,于是自己上药后,换上了内衫,才吩咐宫女进来,八个处子美人,服侍他穿上长衫衣袍,好久没有这么多宫女服侍,不得不说,这种享受绝对帝王级。

睡上一觉,精神,辰凌在王庭修竹空地内,习练了一会剑术,内力逐渐恢复过来,有真气在体内,对伤势的好转也有促进作用。

上午的时间,辰凌认真思考,起草了一部关于燕国与草原匈奴签订的合约,缔结友好盟约,平等互助,要满足以下条件:一是相互有战事,要无条件出兵相助,自备武器和粮草,事后需要一定军饷补给由被帮助方滋补。

二是建立通商城池,选择在匈奴兰族与燕国边界间,双方共同出资,燕国负责建造设计,匈奴出部分劳动力,共同完成,城内贸易兽皮、粮食、海盐、兵器等等,商旅利润抽取一成做赋税,税收匈奴与燕国平分。

三是匈奴要为燕国饲养战马,每年不低于五万匹,燕国按照草原市价的八成来进行收购。

四是燕国在通商城邑中开设学堂,教授中原文字,以及四书五经,为草原传播文明和知识。

五是双方共同出兵,匈奴出兵一万,燕国出兵两万,驻守通常城邑,负责保护城池安全,以及城内武斗纠纷等,维持秩序。

六是通商城邑要有城主,负责管理城邑,包括建设、道路规划、宏观调控等,正城主必须是燕国派往的官吏,副城主设立两人,匈奴与燕国各占一人。

第七条、第八条、第九条……

辰凌把自己能想到的细节,都写入其中,看上去公平公正,匈奴会很欣然答应,因为他们有了跟中原人学习的机会,而辰凌目的却是用这种文化炮弹彻底征服兰族,同化匈奴,然后利用兰族压倒其它匈奴部落,逐渐归附中原。

在中国历史上,自从春秋时期开始,游牧胡人就不断侵略中原,东夷、西戎、北狄、南蛮,把中原包围,数百个部族,差点把中原炎黄血统给灭了,后来齐桓公提出‘尊王攘夷’,力挽狂澜,击退蛮夷,九合诸侯,一匡天下,才得以延续了中原文明,接下来,有秦朝、汉朝、南北朝、隋唐、宋明各个时期无不受到游牧民族的侵扰,更别提五胡乱华、契丹大辽、金国掠宋、蒙古元朝、后金满清的威胁了。

为何一直以来,中原只有防守之心,难以彻底击败甚至消灭蛮夷匈奴胡人呢?主要是在冷兵器时代,游牧民族男女皆能战,好勇武,整日学习骑射,而且人高马大,清一色铁骑兵所向披靡,中原军队无论冲击力、速度、硬战都不如游牧部落,这是原因之一。

还有重要一点,因为游牧部落,四处游荡,没有统一固定所,也没有城池,除了王庭和几处安置粮草的要塞城邑外,几乎很少有城县和城池,进退自由,不受拘束,而且它又是苦寒之地,即使在中原鼎盛时,也不会兴师动众举全国之力,去那对于中原人是苦寒之地,一毛不拔之地,大动干戈,即使想攻打,游牧部落直接举族搬迁,去漠北还要漠北的地方,中原军队是无法长驱直入一直去追击的,因为没有意义,在地广人稀的草原上,又没有占领的城池,这也是中原人为何不去攻打游牧部落的重要原因之一。

而在中原统治的王朝衰落时候,腐败无能,军力涣散,很多儒家中庸思想的愚忠之臣,涉及到亡国利益时,总是恬不知耻地提议和解,割地赔钱,岁岁纳贡,保存一点地方继续他们的统治,最具代表就是南宋。

因此概括下来,中原强大时,对游牧部落不屑一顾,觉得苦寒之地,没必要兴师动众去占领,因此有了蒙恬驱逐胡人、秦开击退东胡、李广驱逐匈奴等等,只是起到驱逐的效果,并没有真正去消灭,占据茫茫草原,逐渐城池坚守;衰弱时,只能被动挨打,无力还击,苟延残喘。

试想如果在战国时期,能把匈奴同化,交给匈奴人四书五经,琴棋书画,明智保身,中庸之道这些封建的思想,来腐蚀那些草原上的凶狼,温顺他们的性格,不再野蛮粗暴,不是没有文明和文化,或许数十年后,游牧部落那股四处杀伐抢夺,无规无矩的行为就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退耕还林,圈地耕种,走上文艺道路,发展旅游业……

这一步棋,说不定能化解中原日后千年的游牧民族的威胁!

辰凌正在想着,有寺人(太监)进殿传奏,大将军秦开在殿外侯见。

“秦开来了?哈,来的正是时候!”

辰凌微微一笑,道:“让秦开进来!”

寺人听完出去高声喏唱道:“储君有旨,喧——秦开进殿面见储君!”

顷刻,一位浑身甲胄的青年,解了佩剑,走入大殿,步伐龙虎有力,精神,浑身透着一股将军之威,剑眉星目,英姿勃发,但是一见到储君,顿时气势内敛,跪拜道:“臣将秦开,拜见储君——”————ps:哈哈,三百章了,从2011年国庆连载,到今天8月13日整三百章,70多万字,更新速度并不算快,但是基本没多少断更,不像写战龙时开始是三天一更,去年的8月13日正是战龙完结的日子,而8月14也正是龙竹的生日,挺巧合的,所以在这写个小结:君临战国连载到现在,情节和内容,龙竹还算满意,把自己要表达的东西逐渐写出来,本书预计1000章,现在接近三分之一了,真正的看点和高.潮情节会在下面展开,前三百章基本是开篇和铺垫,引出战国的背景,接下来才是龙竹要写的,在战国大背景轮廓下,半虚构半历史的情节,融入战国十红颜和诸子百家的争斗。

本书是买断的,因此不必冲击鲜花榜,龙竹可以安心写自己的东西,这一点,要感谢***,翠微居居给我这个平台和机会,网站即将全面改版,日后龙竹希望能在新的***,翠微居居环境下,写更好的作品呈现给大家!

第十三卷 稳定后方 第301章 大将秦开

辰凌看着秦开,浑身散发着一股军人的气魄,微微点头,比两个月前刚见面时的神态,明显成熟不少,更有做将军的风范了,军权握在手中,统领千军万马,驰骋沙场,汇聚于一身的就是为将者的威严。

不过这种将帅威严,遇到了比他更高深的帝王威严时,又显得峭拔有余,而包容不足,气势明显弱了许多。

“秦开,你来的正好,寡人有些要事与你商量。”

辰凌开门见山,直接提出问题,不浪费过多客套之语,因为时间对于他而言,太重要了,兵贵神速,治国亦如此,早下结论,就能抢占先机,先发制人。

秦开微微一愣,旋即心中有些感动,越是有能力的人物,越喜欢不拐弯抹角,揣摩君意,这样开门直接切入正题,无疑是他的极大信任,让秦开对这储君,有一种知遇之恩,难以报答的感激。

“储君,不知是何事,如此的紧急?”

秦开恭敬道。

“东胡发生内乱,东胡王被左贤王杀死,现在东胡太子被右贤王保护起来,挟天子以令诸侯,与左贤王正在草原混战,各部落也陷入混乱,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咱们燕国正是内忧外患之时,强大的东胡一直虎视眈眈,这次暂时没有了威胁,一来有利于咱们燕国接下来的复国振兴,另外,也是咱们燕国趁机对东胡落井下石的好机会,派人召你入宫,就是同寡人一起商议,应对东胡宫变之事。”

秦开听到这些,神色微微愕然,然后大喜道:“真的?太好了,储君,臣将多年在东胡为质,深知东胡王庭的势力,东胡骑兵三十万,控弦之士十万,他们的骑兵以楔形阵冲锋,多种骑兵阵型配合,一旦冲锋,千军万马如惊涛骇浪之势,根本不是中原军队能抵抗的。”

“中原现在兵种仍是车、骑、兵、弓、辎重混合,多用于攻城战,少野战,而且目前战国七雄齐、楚、魏、赵、秦、韩、燕,六小国周、宋、鲁、越、卫、中山,骑兵都有限,没有形成正式的骑兵队,一般大国最多几万人,却作为步兵大军的先锋冲击。”

辰凌明白他的意思,事实上,历史记载,也只有赵国的赵武灵王,在推行’胡服骑射’之后,全国上下进行变革,由此使赵国第一个成为拥有独立骑兵的国家,而不是依附于步兵混合,充当先锋冲击队,只起到冲锋陷阵、扰敌、追击、侦查等辅助作用,从赵国发展大规模骑兵以后,秦魏等大国也相继发展骑兵军团,动辄十万、数十万,这才有数十年后,秦国的铁骑横扫六国,一统山河!

“如果这次燕国要对东胡动兵,彻底消除胡人的威胁,你觉得咱们还需要准备什么?”

储君问道。

秦开有点讶然,没想到这个年轻不满二十的君王,却如此有胆魄,有血性,敢对凶悍头疼的东胡动兵,杀入草原,反被动为主动,他皱眉沉思一下,说道:“时机、国力、盟友,三个基本项,缺一不可。”

辰凌问道:“此话何解?”

秦开顿了顿道:“时机,就是东胡左右贤王倾注全力争斗,两败俱伤的时候,那时候大草原上游牧的铁骑消耗殆尽,各部落混战,无力组织有效大军,就是我燕国出兵的时机。因为东胡人不论男女人高马大,体格彪悍,人人精于骑射,凶狠嗜杀,而且草原在极北苦寒之地,没有固定城池,一旦燕军深入,补给成了问题,不能持久战,要一举击溃东胡有生力量,然后逼迫胡人北迁,远离燕国边疆!”

辰凌点头认可,目前勉强凑够燕国一万骑兵数,但还是装备不齐,战马低劣,战斗实力低下,根本无法对东胡造成威胁,一直以来,燕赵秦只能依靠山川地势进行防御,而胡人也不擅长攻城,所以就形成千百年来,胡人不断南下掠夺,抢完就撤的风格,中原人也无法进行追击反攻。

按他的地域理解,现在东胡应该在内蒙赤峰和吉林一带,与辽西北部接壤,秦开的目标是把胡人感到外蒙古、俄罗斯一带,不错,让胡人以后远离中华大地,去抢夺沙皇俄国去吧!

秦开见储君神色认同他的观点,有了底气,继续道:“国力,指的是燕国的综合实力,包括物资、国库、军队、朝政等,臣将不太懂政论,但仍觉得国力是支撑大军作战、更换军备武器,粮食军饷的补充等一切后方的支援;最为重要,而目前,我燕国山河破碎,国土丢失,人口锐减,难民成群,流离失所,贫困如洗,百废待兴,无法支撑十万大军同时作战;如果要对东胡出兵,就必须在短短几年内迅速积攒国力,准备战需物资和武器粮草,才能对东胡造成致命一击,从而彻底赶走胡人。”

“所谓盟友,既是指与燕国相同境遇的赵国,也可以是草原上的部落,同仇敌忾,联合出兵,一方吸引东胡部队,另一方袭击王庭及部落,席卷各部落;胡人能打狠仗,却打不了恶仗,两者区别在于,狠仗凭的是一股凶狠之劲,而恶战是在极其危险的情况下,不畏生死,誓死如归,胡人大多生性贪婪,野性未化,一旦发现形势不利,无利可图,就会惊慌撤走,没有持久的耐劲儿!”

辰凌听完秦开的解析,心中有数,与他的想法大多不谋而合,从而看出这秦开,一是对东胡研究颇深,二是头脑清晰,的确有些真才实学,盛名之下无虚士,这秦开也算一位历史名将,果然靠谱!

“秦开,有一件事寡人要告诉你,那就是匈奴的三大族落之一,兰族正遭受着危机,须卜、呼衍两族合兵,野心勃勃,想要统一匈奴的草原部落,兰族酋长之女本来要去东胡求救,听闻东胡宫变之后,来了燕国求助,寡人也想通过这件事,与匈奴结盟合作,从此让匈奴逐渐归附燕国,为咱们养战马,以后燕国的骑兵,可以深入草原训练,日后跨入中原,必将横扫天下。”

秦开愕然道:“有这样的事?”

辰凌高深一笑,并不说明,拿起桌上他起草的盟约协议,笑道:“秦开,过来看寡人起草的‘燕国与匈奴结盟十约’,你在草原待过,看看这些,能不能对匈奴人造成诱.惑,难以抗拒——”

第十三卷 稳定后方 第301章 大将秦开

辰凌看着秦开,浑身散发着一股军人的气魄,微微点头,比两个月前刚见面时的神态,明显成熟不少,更有做将军的风范了,军权握在手中,统领千军万马,驰骋沙场,汇聚于一身的就是为将者的威严。

不过这种将帅威严,遇到了比他更高深的帝王威严时,又显得峭拔有余,而包容不足,气势明显弱了许多。

“秦开,你来的正好,寡人有些要事与你商量。”

辰凌开门见山,直接提出问题,不浪费过多客套之语,因为时间对于他而言,太重要了,兵贵神速,治国亦如此,早下结论,就能抢占先机,先发制人。

秦开微微一愣,旋即心中有些感动,越是有能力的人物,越喜欢不拐弯抹角,揣摩君意,这样开门直接切入正题,无疑是他的极大信任,让秦开对这储君,有一种知遇之恩,难以报答的感激。

“储君,不知是何事,如此的紧急?”

秦开恭敬道。

“东胡发生内乱,东胡王被左贤王杀死,现在东胡太子被右贤王保护起来,挟天子以令诸侯,与左贤王正在草原混战,各部落也陷入混乱,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咱们燕国正是内忧外患之时,强大的东胡一直虎视眈眈,这次暂时没有了威胁,一来有利于咱们燕国接下来的复国振兴,另外,也是咱们燕国趁机对东胡落井下石的好机会,派人召你入宫,就是同寡人一起商议,应对东胡宫变之事。”

秦开听到这些,神色微微愕然,然后大喜道:“真的?太好了,储君,臣将多年在东胡为质,深知东胡王庭的势力,东胡骑兵三十万,控弦之士十万,他们的骑兵以楔形阵冲锋,多种骑兵阵型配合,一旦冲锋,千军万马如惊涛骇浪之势,根本不是中原军队能抵抗的。”

“中原现在兵种仍是车、骑、兵、弓、辎重混合,多用于攻城战,少野战,而且目前战国七雄齐、楚、魏、赵、秦、韩、燕,六小国周、宋、鲁、越、卫、中山,骑兵都有限,没有形成正式的骑兵队,一般大国最多几万人,却作为步兵大军的先锋冲击。”

辰凌明白他的意思,事实上,历史记载,也只有赵国的赵武灵王,在推行’胡服骑射’之后,全国上下进行变革,由此使赵国第一个成为拥有独立骑兵的国家,而不是依附于步兵混合,充当先锋冲击队,只起到冲锋陷阵、扰敌、追击、侦查等辅助作用,从赵国发展大规模骑兵以后,秦魏等大国也相继发展骑兵军团,动辄十万、数十万,这才有数十年后,秦国的铁骑横扫六国,一统山河!

“如果这次燕国要对东胡动兵,彻底消除胡人的威胁,你觉得咱们还需要准备什么?”

储君问道。

秦开有点讶然,没想到这个年轻不满二十的君王,却如此有胆魄,有血性,敢对凶悍头疼的东胡动兵,杀入草原,反被动为主动,他皱眉沉思一下,说道:“时机、国力、盟友,三个基本项,缺一不可。”

辰凌问道:“此话何解?”

秦开顿了顿道:“时机,就是东胡左右贤王倾注全力争斗,两败俱伤的时候,那时候大草原上游牧的铁骑消耗殆尽,各部落混战,无力组织有效大军,就是我燕国出兵的时机。因为东胡人不论男女人高马大,体格彪悍,人人精于骑射,凶狠嗜杀,而且草原在极北苦寒之地,没有固定城池,一旦燕军深入,补给成了问题,不能持久战,要一举击溃东胡有生力量,然后逼迫胡人北迁,远离燕国边疆!”

辰凌点头认可,目前勉强凑够燕国一万骑兵数,但还是装备不齐,战马低劣,战斗实力低下,根本无法对东胡造成威胁,一直以来,燕赵秦只能依靠山川地势进行防御,而胡人也不擅长攻城,所以就形成千百年来,胡人不断南下掠夺,抢完就撤的风格,中原人也无法进行追击反攻。

按他的地域理解,现在东胡应该在内蒙赤峰和吉林一带,与辽西北部接壤,秦开的目标是把胡人感到外蒙古、俄罗斯一带,不错,让胡人以后远离中华大地,去抢夺沙皇俄国去吧!

秦开见储君神色认同他的观点,有了底气,继续道:“国力,指的是燕国的综合实力,包括物资、国库、军队、朝政等,臣将不太懂政论,但仍觉得国力是支撑大军作战、更换军备武器,粮食军饷的补充等一切后方的支援;最为重要,而目前,我燕国山河破碎,国土丢失,人口锐减,难民成群,流离失所,贫困如洗,百废待兴,无法支撑十万大军同时作战;如果要对东胡出兵,就必须在短短几年内迅速积攒国力,准备战需物资和武器粮草,才能对东胡造成致命一击,从而彻底赶走胡人。”

“所谓盟友,既是指与燕国相同境遇的赵国,也可以是草原上的部落,同仇敌忾,联合出兵,一方吸引东胡部队,另一方袭击王庭及部落,席卷各部落;胡人能打狠仗,却打不了恶仗,两者区别在于,狠仗凭的是一股凶狠之劲,而恶战是在极其危险的情况下,不畏生死,誓死如归,胡人大多生性贪婪,野性未化,一旦发现形势不利,无利可图,就会惊慌撤走,没有持久的耐劲儿!”

辰凌听完秦开的解析,心中有数,与他的想法大多不谋而合,从而看出这秦开,一是对东胡研究颇深,二是头脑清晰,的确有些真才实学,盛名之下无虚士,这秦开也算一位历史名将,果然靠谱!

“秦开,有一件事寡人要告诉你,那就是匈奴的三大族落之一,兰族正遭受着危机,须卜、呼衍两族合兵,野心勃勃,想要统一匈奴的草原部落,兰族酋长之女本来要去东胡求救,听闻东胡宫变之后,来了燕国求助,寡人也想通过这件事,与匈奴结盟合作,从此让匈奴逐渐归附燕国,为咱们养战马,以后燕国的骑兵,可以深入草原训练,日后跨入中原,必将横扫天下。”

秦开愕然道:“有这样的事?”

辰凌高深一笑,并不说明,拿起桌上他起草的盟约协议,笑道:“秦开,过来看寡人起草的‘燕国与匈奴结盟十约’,你在草原待过,看看这些,能不能对匈奴人造成诱.惑,难以抗拒——”

第十三卷 稳定后方 第302章 不战而屈人之兵

秦开看过储君起草的与匈奴结盟的合约后,顿时眼光大放异彩,那个吃惊的表情,既滑稽又兴奋。

如果按照这个执行,以胡人匈奴的智商,肯定会心甘情愿,欣然同意,彼此结盟。

从此有匈奴的战马供给,燕军的军力迅速增长,以他在东胡学习的骑射训练的本领,加以改进完善,取长补短,再用上孙子兵法的战略,统领大军北上,定能对游牧部落造成致命威胁。

胡人的骑兵勇猛,声势浩大,速度极快,如雷霆震怒,正面冲击力强,机动灵活,骑兵阵如铜墙铁壁,万马奔腾之势,排山倒海之威,但是这种攻击无论多威猛凶悍,都只是手段和途径,是外在形式,不是根本的理论和战略。

身为帅者,秦开有自知之明,假如让他对东胡用兵,可以避其锋芒,诱敌深入,或围而歼之,或分而破之,出其不意,灵活战术,以战略挫败手段。

胡人只懂冲锋陷阵,盲目作写战,少精谋略,中原诸侯国军力虽弱,体质不强,但只要有名将统帅,军纪严明,士气如虹,任东胡和匈奴部落如何强大,也不是对手,这是智慧的差距,无法弥补。

当然,这是倾国之力的军事行动,必须有明君支持,富强的国力,纯正的民风,否则像历史上纵有赵国李牧、西汉李广、南宋岳飞等抗胡名将,也无济于事。

秦开恭敬道:“储君,这些条约对匈奴太大了,看上去公平公正,美好蓝图,甚至好像我燕国在吃亏,但事实上,各尽所需,匈奴需要布、铁、盐、农具和粮食,而且没有文化传承,他们渴望中原的文明,而燕国恰恰缺少战马和后方牧场,眼下国力衰微,百废待兴,短短几年内无法经营牧场,饲养大批战马,发展骑兵。”

“因此结盟,是件互惠互利的事,更有利于我燕国在,逐渐在思想上控制匈奴的长远谋略,通过它制约其它匈奴部落,燕军今后还可以在草原上训练骑兵,将来联合兰族和其它匈奴人出兵,讨伐东胡,也容易多了。”

辰凌畅快大笑道:“哈哈,这正是寡人之意,秦将军,你再仔细想想,为合约补充一番,对于草原上的风俗和现状,朝廷内的官员没有比你更了解的。”

秦开闻言受宠若惊,储君如此信任他,令他心生崇敬、感激涕零之情,有如此年轻有为的君王,燕国焉有不兴之理。秦开认真阅读对这些论点咀嚼得越来越深,到最后越觉得储君的考虑入微,宏观方面、细节方面阐述得都很到位,许多见解独到,大胆创新,富有长远的战略目光。

接着秦开认真考虑,渐渐提出几点,关于东胡和匈奴部落草原的习俗,行为处事风格,认知接受能力,如何与草原语言沟通,如何派驻大军修筑防线等,为盟约条款加一些补充,由此,合约每一条更有可行性了。

正当秦开与储君反复商谈之时,有内侍进殿通传:“启禀储君,苏秦丞相在宫外求见,说有大事要觐见储君。”

“哦,苏丞相回来了?也不知此次出使齐国谈判得如何?”

辰凌心中一动,想到苏秦的历史威名,开口道:“快,宣丞相入殿!”

“喏!”

“宣——丞相进殿觐见储君……”

顷刻,苏秦大踏步如流星般,快速走入正乾殿的御书房,一进房就向储君贺喜道:“恭喜储君,贺喜储君,臣有大好消息从齐国带回!”

“哦,是什么消息?”

辰凌吃惊问道。

苏秦站定后,扫了秦开一眼,微微点头一笑,接着恭敬道:“启禀储君,臣出使齐国,幸不辱命,已经游说齐王,即可全线退兵,归还侵占燕国的十六城邑,包括蓟城在内所有燕国城池,齐军在七日内全部退出燕国领地,就在臣赶往辽东襄平的时候,齐国金令使者已经去蓟城内传达齐王旨意了,估摸着,这两日,齐军就要撤退了,我方必须有大军前去接收,重新掌控燕国领土和王城,以及燕国同赵、齐、中山的边界防线。”

辰凌和秦开听完,一下子都愣住了,以为听错了,紧接着都是欣喜若狂的表情。

“齐国竟然同意退兵了?太好了,上兵伐交,不战而胜,这下燕国不必担心与齐国拼得元气殆尽了。”

秦开激动大笑。

辰凌虽然通过历史知识,依稀地记得,苏秦出使,说服齐国退兵,并由赵王灵王护送公子姬职回到燕国登基,没想到历史虽然发生了偏移,但是很多事,没有被他这个‘外来人’直接影响到,还是按照一定的规律在发展。

“苏丞相,你是如何说服齐王的,他肯无条件交出这些得到手的城邑吗?”

辰凌询问道。

苏秦潇洒一笑,接下来,口若悬河地把这次出使的大致经过讲解一番,先是去了赵国,说服赵武灵王支持燕国,抗衡齐国,得到头口协议后,苏秦直接去了魏国,谎称赵国已经完全同意出兵,利用魏国与齐国素有仇怨,加上秦国削弱后,齐国成为众矢之的唯一强国,魏国很想趁机也削弱齐国,于是欣然答应对抗齐国。

在两国君王首肯之下,苏秦便胸有成竹来到齐国,与齐王交涉过程中,软硬兼施,先扬后抑,层层铺设,先把齐王夸赞一番,紧接着替齐国分析接下来的处境和危机,最后提出几国联盟要对付齐国,震慑住了齐王。

最后齐王走入苏秦提前设下的话机圈套,在外患之下,同意归还燕国的城邑,与燕国修好,避开诸侯国的目光,暂时避开锋芒,齐王觉得这样一来,化解齐国的危机,把接下来重点与五国协商,划分势力范围,讨伐本势力范围内的小国,扩大疆土,为日后的中原争霸做好准备。

辰凌和秦开听得频频点头,暗赞苏秦纵横捭阖的能力,不愧为鬼谷子高徒,六国名相张仪的师弟,三寸之舌,胜过了十万大军,不战而屈人之兵,这就是外交的重要作用!

“很好,这次苏丞相劳苦功高,使我燕国不费一兵一卒,收复了破碎的河山,眼看要到年关除夕,事不宜迟,秦开将军,明立即折返前线大营,率领三军做好防御,以防齐军临时有变,如果齐军果然要退兵,到时候,你就代寡人,接管蓟城,以及燕国西南与东南的边疆防线。”

“臣将领命!”

秦开恭敬回道。

辰凌转向苏秦道:“苏丞相,这个消息一旦传开,燕国子民将要沸腾起来,然而这只是复国的第一步,赶走了齐军,接下来,国破山河在,满目疮伤,需要战后重建,寡人有意利用这次燕国的大变动,作为一次契机,进行全国彻底改革,首先是朝廷机构,还有土地分配,重建王城等,这些大事,需要与丞相讨论!”

第十三卷 稳定后方 第303章 谈论变法

苏秦听到储君要实行变法,有些激动,因为他师承鬼谷子以来,就渴望有一天下山,能像周朝姜公、齐国管仲、秦国商君一般,能治国安邦,振兴一国,把自己的所学施展出来,出将入相,纵横捭阖,博弈天下。

想到这些,精神一震,苏秦激昂说道:“变法图强,是国之强盛的根本途径,自春秋以来,齐国管仲变法,楚国吴起变法,秦国商鞅变法等,都是转衰为强的标志,最为成功和彻底的自然是商鞅办法,他在变法前期,主张厉行严刑峻法,信赏必罚的原则,树立起法令统治的威信,又建立严密的基层组织,以严酷的连坐法将乡野百姓组织起来,五家一伍,十家为一什,彼此相互监视、检举或告密,又配合了旅舍宿客必须要有身份通行证件的办法,把全国人民都置于严密的监控之下,便于统治管理。”

“另外商鞅主张,打击世袭贵族,剥夺其世卿世禄的特权,整理爵制,规定出二十级的爵位,依等级的高下分别可拥有多寡不同的田宅、奴婢、衣着服饰,草根百姓如要取得权位和财富,只要努力杀敌,建立军功一途,凡战中斩一敌首,即可获得爵位一级,如愿做官,可做五十石薪俸的官。”

“在经济方面,主张重农抑商,奖励男耕女织,生产量高的,可免除徭役,商人及怠慢至贫穷的,没入官府为奴隶,商人没有任何地位,受到官府打压,没收其财产。”

“在社会方面,强制有两个成年儿子的人家,必须分财而居,单独立户,以配合鼓励耕织办法的彻底推行,实行十年后,秦国初步稳定,商鞅又进行第二阶段变法,在朝政上,重新组编地方机构,普遍施行郡县制,迁都咸阳,建筑宫廷,在经济方面,废除井田制,统一度量衡制度。”

“同时禁止戎狄落后习俗,马强迫中原化,对学术思想言论则严加控制,焚毁诗书,变法令下达之初,许多人议论新发,指责不便,十年后又纷纷赞扬,商鞅一律认为这些人都是‘乱化之民’,把他们统统放逐边疆,如此一来,秦国建成一个通知最严密,效率最高,秩序稳定的超级大国!”

“倘若不是这次秦武王不懂外交,赶走了师兄张仪,致使五国盟军伐秦,损伤元气,按照秦国的发展速度,日后统一六国者必是秦国,可惜,现在中原破秦,伤了元气,日后谁做霸主,还真难料定了。”

辰凌听他一番概括下来,对于商鞅变法,有了基本轮廓,只可惜他那时翻阅古书,只是草草浏览一遍,并没有细细研究,因此只知道商鞅变法很成功,也很严厉,动不动就斩杀一批人,而且极为残酷,血腥之路中变法有成,离不开他的铁血手段和乾坤大才,最重要的是秦孝公在幕后坚定不移地支持!

“丞相认为,当前燕国要实行变法,优势和劣势都有哪些,当如何变法?采取以什么方式治国呢?”

苏秦答道:“目前燕国击退了齐国军队,暂时没有了外国侵略,但是燕国现在弱小,很多周围邦国虎视眈眈,因此周围的形势,成为威胁变法的外在影响,很多诸侯国不愿意看到燕国变法图强,肯定会借机欺压。”

“第二是内患,太子平带着一些参与人马,深入了长白山、小兴安岭山脉一带,随时都有回来复辟夺权的危险,他带走的一些人里,有一些地主乡绅的旧贵族,这些都是顽固势力,肯定不会同意变法危害他们的利益。““第三是燕国贫穷,眼下难民数以百万,人口流失严重,当务之急,如何稳定下来,把这些人返回原籍之地,重建家园,需要消耗大量的人力财力,这更艰难。

“第四,除耕田乡野百姓之外,其它士、工、商几方面,几乎全部停滞退后了,国无名士,工商消亡,人才凋零,无贤可用,这也是困难之一!”

“至于优势,只有三点,一是燕国虽遭受创伤,几乎覆灭,但是保留下来,复国重建,破而后立,国内老旧势力,王族亲族,都遭受沉重打击,燕国是六百年的老诸侯国,很多观念非常落后守旧,老旧顽固势力盘根错杂,这次经过子之内乱和齐国入侵,对顽固势力是一次大冲击,地方很多旧贵族、世袭的爵臣,都在烧杀之中,四处走散,如果储君要变法,一定要彻底扫除这些旧贵顽固势力,重新划分燕国爵位,废除先前的制度,重新建立律法和政法,这样大换血,才能迅速崛起,日后或许能比秦齐赵魏楚都要强大!”

“第二点是储君的雄才伟略,有决心振兴燕国,只有开明的君王,才是一个国家崛起的重要因素,如果秦国没有秦孝公,就是一百个商鞅,也无法推行改革,更别说成就千古流传的事业了,储君的开明见识,是日后燕国兴起的基础和前提。”

“第三是地利,燕国地域辽阔,特别是燕国东北,有辽东、辽西、辽南、辽北,纵横数千里,都是黑土地,肥沃千里,而且有燕山山脉阻隔东胡,有渤海隔绝齐国,有易水长堤阻隔中山、赵国,地偏一隅,避开中原混战,可安心发展,练兵、造甲、养马、繁殖人口都可以在燕国东北广阔的大地上,而且那里冬季苦寒,适合锤炼体质,夏季温暖,气候宜人,燕国子民人高马大,加以训练,对抗南方中原诸侯士兵,有更强的武力,丝毫不弱于秦人,这是优势之三!”

辰凌心中一惊,暗赞苏秦的学识,看的非常准,与他思维不谋而合,四劣三长,的确就是燕国目前的大致情形,微微点头道:“丞相说的极有道理,这次燕国遭受大难,却是一次千载难逢的机会,可以利用对齐国的仇恨,号召燕国人变法、遵法、守法、护法,拥护朝廷,推行变革,富国民强!”

“如果不是这样国难当头,贵族老旧势力肯定会百般阻挠,这次趁机一起根除掉落后的旧俗,把燕国推向一个新的环境,另外,太后曾跟我提及,燕国六百年来,历代国君都将一部分国库财宝藏入一个宝库中,等齐军退去,国家稳定之后,寡人就带人挖掘出来,充入国库,实行变革,建立学府,广纳天下人才,进行一次大革新!”

苏秦闻言大喜,即对储君的高瞻远瞩的目光感到欣慰,又对燕国有如此财富秘藏感到惊喜,建国之初,一贫如洗,要变革非常难,如果有了一定财富基础,推行变革,就相对容易一些,发展军队,重金聘请国士入燕,何愁大事不成?

第十三卷 稳定后方 第304章 天地玄纵

辰凌与苏秦接下来重点针对变法、朝政、军防、农耕、土地等问题展开一番交流,各说其辞,尽管苏秦乃历史名相,最多时期曾佩戴过六国的相任,名动天下。

但他终究还是纵横家的代表,最擅长的是外交谋略,洞悉时局,谋而后动,而不是治国财政和农耕变法!

辰凌觉得如果燕国要推行变法,光有苏秦是不够的,毕竟还是要有法家人物参与,来修订法律,并且在土地、户口、财政、治国等各方面有大开展,而苏秦最适合做外交部长,并不适合做国政院右丞相。

提及当前战国人才,辰凌首先想到的是乐毅,这个历史上文武全才,助燕召公完成大业的名相,鼎鼎大名,很期待他的出场,春秋战国,管仲乐毅,并称于世,连后世诸葛孔明,都对二人敬佩仰慕,长拿来自比自己的才学和本领,可见一斑!

还有一人令辰凌挂心的是范睢,尽管此时他还默默无门,但在史书中,他后来可是秦国的名相,对大秦的贡献不亚于后世李斯,推行‘远交近攻’策略,使秦国在逆境中迅速成长,长谋远虑,为秦统一天下,起了巨大的推动作用,如果能把他秘密接回燕国,委以重用,必将有助于燕,同时还能夺走本应属于秦国的大气运。

相对国家而言,最重要的是块国运,有气运则兴,气运散则亡,兴衰之中,国运是一种无形的命运。

辰凌自认不是什么天才,也不是理论家、科学家,但他在武林世家长大,自幼习武,接受各种训练,平时喜欢翻阅古籍资料,对一些基本的历史常识,基本的文化知识、科学论点还是挺熟悉的。

他要实行‘耕者有其田制’,重新分封土地,把土地所有权归国家所有,让所有燕国百姓都有田耕,保障农民的利益,因为民以食为天,国以民为本,乡野百姓数量庞大,只有调动起最基层的广大人民群众,才能巩固国家政权和综合实力,击败任何内在和外在的敌对势力,这是毛主席的战略思想,有指导实践的重要意义。

其次,辰凌要发展工业,推行变革,科技研究,培养一批专门从事科研的国士,建立奇士府,把能工巧匠转变成发明创造的科研人员!

虽然辰凌他不懂具体的原理细节,但可以陈述一种先进思维,然后让一些臣子策士工匠师等,集思广益,只要聪明的古代中原人,有了尊重科学的思想,以超越时代两千年的理论指导方向,从而让古人避开封建思想束缚,投身于发明研究中,推动战国工业的革命。

两人商讨一番后,苏秦几次被储君的新奇想法和见解弄楞住,但仔细一想,往往又觉得有一定的道理,石破天惊,拨云见日,令他茅塞顿开,还有一些甚至他根本就没听懂。

苏秦越来越汗颜,对储君的更加钦佩,最后叹道:“如果储君能与家师会上一面,讨论一番,肯定能交流融洽,相言甚欢,当世也只有神秘莫测的鬼谷家师才能博古通今,无所不知,无所不晓。”

“鬼谷先生现在什么武学修为?年高几许?”

储君有些好奇问道。

“家师已有一百多岁高龄,自身是武圣巅峰,随时有可能涅磐破碎,鬼谷门中有天地玄纵四院,天剑、地兵、玄学、纵横,臣与张仪皆出自纵横院,这里主学纵横百合之术,分析时局,应对外交。”

“天剑院是习武修炼场所,最高境界是百步飞剑,超凡脱俗,成就武圣,现在天剑院最厉害的剑道高手是盖聂,半步武圣修为,傲视天下青年才俊高手。”

“地兵指的是兵家,当年孙膑、庞涓修习鬼谷兵法各有所成,都是战国一代名将,人才济济,将才如云。”

“玄学指玄术,与道家的‘玄’有异曲同工之妙,天文星象,先天卜算,唯物哲学堪称一绝,此院的代表人物是一位绝世奇女子澹台清儿,年仅二十一岁,便有家师七成的玄学之理,难能可贵……”

辰凌听到这些,对于鬼谷宗肃然起敬,这鬼谷子可是历史上诸子百家之一,而且是最为博学的一位,与老子、庄子、墨子、孔子、孟子等齐名,只不过他的传世之作在后世逐渐流失,二十一世纪文学地位和影响力没有孔孟、老庄那么大,但是观其成就,不得不说,鬼谷子的徒弟,个个都是历史上的名人。

据说在鬼谷子的五百弟子中,最有名气的是苏秦、张仪、孙膑、庞涓、商鞅,剩下的毛遂、徐福、司马错、乐毅、蔡泽、邹忌、黄石、李牧、魏僚等一个个都是很厉害的人物,奈何没有确切而权威的文献记载,是以其真实性有待考证,但这些足以说明他名师出高徒,授业解惑之功。

相反孔子大师门下三千弟子、七十二贤,事实上就没出过一个杰出的军事家、政治家,大都不过是品德高尚罢了。要不是汉朝把孔子捧为了至尊,很难讲任由百家自由争鸣下去的话,谁的思想学术更能光彩纷呈……

苏秦和秦开退出殿外,已经是晌午,辰凌起驾到慈宁殿,与易太后一起用午膳,同时把合约交给易太后,让她熟悉一番,明日将由太后来会面兰歆雅,谈燕国与匈奴结盟之事。

一切交待妥当后,辰凌换上便衣,下午出了临时王宫,只带着四名大内护卫,很低调地穿过街市,来到国府驿馆来见兰歆雅。

辰凌经过一日的歇息,不必舟车劳顿,气色有所好转,整个人显得硬朗,体魄孔武有力,一袭锦衣长袍,绸缎花纹,显得丰姿如玉,英俊倜傥,头扎一根逍遥巾系住洗过的长发,整个人有几分飘逸的气质。

他刚一入门,就看到院内正伫立着一位女子,上身是翻领式地鹅黄色襦衣,裙裳过膝,腰间束有的革带,革带上挂着悬有一组玉佩的组带,足穿长筒革靴,头发梳的是堕马髻,外披白裘坎肩,在寒风中伫立,目光发呆,神色焦虑,我见犹怜。

“兰歆雅!”

辰凌一下子就认出了她,尽管兰歆雅从头到脚换上了一袭中原女子服,但她的独特的美丽,还是在绽放光彩。

兰歆雅呆呆凝望着他,红唇嗫嚅几下,有些惊讶,更多的是惊喜,满脸的焦虑和担忧,瞬间化成兴奋和欢喜,蹬蹬蹬跑了过来,一点也不矜持,一头就扎入了辰凌的怀抱内,连身边四大侍卫都没来得及阻拦!

“你总算回来了,歆雅好挂念你……”

耳边温柔的呢喃声,让辰凌完全愣傻了。

第十三卷 稳定后方 第305章 欢喜冤家

辰凌愣住了,感受着怀内草原美女佳人,以异域的风情,流露着她的真挚情感,或许还谈不上爱情,但是却有一种淡淡甜甜的滋味,在彼此心中诞生了。

要不要把她收服了,与匈奴兰族联姻,这样更加捆绑住匈奴人,友善往来,鼓励通婚,时间久了,两族融合,就会慢慢把游牧部落的威胁给同化过来了。

正当辰凌在想入非非时,兰歆雅从他怀内脱离,站在他身前一步远处,静静地看着他,问道:“晏,你怎么才回来,令我好担心,生怕你的提议,会遭到储君和太后的不满,怪罪于你……”

辰凌看着她关心的神情,担忧中带着几分柔情,丝毫不像伪装,使得他心中有些舒服,微笑道:“放心吧,昨日入宫后,向储君和太后讲述很多此行的事,因此耽搁很长时间,没有让出宫,今天总算把结盟的事说服了太后和储君,明就可以入宫正式商讨了。”

“真的?”

兰歆雅惊喜交加,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想不到燕国真的会答应,与她们草原这种落后的部落和民族,结缔盟约,按照她的理解,中原人对胡人蛮夷,山戎狄人都非常痛恨反感的。

中原与草原交界处,经常有亲摩擦出现,兵戎不断,草原人也时常南下掠夺,赵国、燕国、秦国都经常受到北方草原部落的侵扰。

辰凌看着兰歆雅,她今日的打扮完全是中原女子的穿着,身躯婀娜,美貌绝伦,可谓冰肌玉骨,如花树堆雪一般清新,他见多了古今各色美女,乍一见到这种草原异域风情,古代的华服美少女,体会到一种草原女神的韵味儿,无论打扮还是衣着,都能拨动人的心弦。

“是的,已经说服了储君和太后,答应与你见面,但是能否完全谈妥,还要看匈奴这一边有没有诚意,能做出的什么让步,为燕国带来什么,毕竟结盟是相互的,都需要利益的结合,才能同进同退,这一点,还希望你做到心里有数。”

辰凌点出了关键,能否谈成功,要看她匈奴肯不肯答应一些合作条件。

彼此感情是一回事,国家利益是另一回事,作为储君身份的辰凌,首当其冲是把燕国的利益,放在首位!

兰歆雅高兴道:“晏,你放心,我都考虑好了,现在兰族处在生死攸关时候,即使做出一些牺牲,我也会促成这次结盟,解救族人,开放乌兰察布、察哈尔一带,作为燕国和匈奴之间通常之地,建立城池,在那里燕国人和匈奴人共同生活,相互学习,那里有湖泊内海,水草丰富,饮水充足,土地也适宜耕种,同时也能牧马放羊,对双方都有利……”

辰凌微微点头,她有心理准备就好,只要按照合约来谈,对双方都会有利,看着兰歆雅高兴欢喜的样子,流露出纯净如水的女儿之态,风吹着她的诱发,如丝如搂她浓她的脸撷旁飞扬,一种迷离之美。

不由得心头微微一荡,辰凌轻声道:“也真难为你了,为了部落族人的事,孤身涉险,不负万里,来到中原搬救兵,让人钦佩!”

兰歆雅听他这么一提,感受到他说出来的语气中,满含温柔和关心,虽然没有草原上男子的粗放地喊出‘我中意你,我要抢走你做媳妇儿。’,但给她却是另一种感动。

细微中见真情,文质彬彬,君子入龙,不正是中原男人的优秀气质吗?

兰歆雅美丽的眼眸深处,雾气朦胧,她之前一直默默扛着家族的兴衰和危难,打算牺牲自己的幸福,不惜成为东胡王的玩物,欲泄工具,也要就族人的安危,如今被他淡淡说出来,却触动她内心的一丝脆弱,使兰歆雅深有感触,握起拳头一下子打在辰凌身上,接着哭啼道:“坏蛋,又来骗人家的眼泪儿!”

辰凌被打的莫名其妙,有点郁闷:我说姑娘,你要哭就哭吧,跟我有什么关系吗?

兰歆雅小拳头只是象征地在他身上捶打几下,毫无杀伤力,然后又一头栽入他的怀内,哇哇哭了几声,一时所有的委屈、苦难、担忧、煎熬都在这一刻倾泻出来,心情好了许多。

都说女人是水做的,还真不假,这异族的少女,性格与中原女子多少有些不同,想哭就哭,想笑就笑,想唱就唱,还唱得响亮,真是一个活宝美少女!

“哭吧,哭吧,哭出来就痛快了,一切都过去了,很快就好了。”

辰凌轻拍着她的肩膀安慰道。

站立一旁的四名侍卫完全傻了,心想这是哪一出戏?怎么这位番邦女子,跟储君关系这么不一般?面面相觑,谁也不敢乱出声。

兰歆雅哭了一小会儿,稳定了情绪,再次脱离他怀抱时,已经破涕为笑,浑身轻松,整个人精气神明显比刚才忧虑之色强得多了,看来兰歆雅心情转好,放松了自己。

“晏,你还没吃饭?咱们一起吃吧,我要听你说说,是如何游说储君和太后的,这次你为我们兰族的安危做出巨大功劳,我代表族人,先谢谢你!”

“这个?嘿嘿,好吧,说道这次觐见游说,还真是颇费周折,起初很多大臣反对,我是据理力争,步步为营,凭着三寸不烂之舌,游说王庭之上,慷慨激昂……”

兰歆雅满眼都是小星星,听得沉醉不已,挽着辰凌的手臂,走过了国府驿馆的庭院,进入她下榻的房间,肌白如雪的脸颊上洋溢着清丽笑容,唇角之间,尽是欢喜之色。

※※※※秦开当日赶回了滦河前线,连夜赶路,八百多里,后半夜就赶回了大营,召集众将,吩咐了明日整军,然后与齐军交涉,接管蓟城,以及周围十数城邑,彻底收回燕国的领土。

“秦将军,齐国真的同意无条件退兵了?”

“不错,齐国退兵了,苏秦丞相说服了齐王,不但无条件退兵,归还占有的城池,还赠送了苏丞相一车千金,这次齐军撤走后,咱们要迅速接管城池,守住国防,不能让中山、赵军、楼烦骑兵趁火打劫,驻军在易水长城,并维持住蓟城的治安,等候储君和太后迁都,这次咱大燕复国后,即将要大变天了。”

秦开语重心长地说道。

众将闻言,热血沸腾,破国屈辱,难以洗刷,各个摩拳擦掌,准备为燕国的复兴,洒血疆场,保卫家国!

第十三卷 稳定后方 第306章 谈盟约

燕国终于迎来了反侵略战争的胜利,齐国军队撤出了蓟城,齐将匡章与燕将秦开在蓟城外,原野上两军对峙,做了交接。

“秦将军,幸会了,只可惜没有在疆场上好好较量一番,颇觉遗憾。”

匡章嘴角溢出淡笑。

秦开冷言道:“日后会有机会的,不过不是在燕国领土上,而是在齐国境内,到时候,希望你还是齐国的大将才好!”

“哼!”

匡章自然听出他的话意,秦开所说下一次交手,在齐国境内,意思就是日后会报复齐国,侵入齐地。

“如果有那一天,你就不会这么好运,侵入齐国者,绝对不能活着离开!”

“哈哈,那就走着瞧,十年很河东,十年河西,莫欺旧燕穷,日后大燕国,必将横空出世,称霸诸侯!”

秦开一语说出,充满强大的自信和傲骨。

匡章冷笑道:“做梦去吧,小小弱燕,能不能继续存活下去都是问题,它还有崛起的那一天吗?我倒是很想看一看!”

“那匡将军就拭目以待吧!”

“等着瞧!走——”

二人言语不和,匡章不再逗留,即刻下令,率各路人马开始撤退。

秦开带着五万大军一直把齐军‘送’至易水岸边,目送齐军退出燕国领土,秦将军立即下令,守卫迅速占领易水长城,查看边防豁口,修筑工事,把守要塞,把中原诸侯的威胁挡拒在长城外。

随后秦开带着亲兵,马不停蹄,赶回了蓟城,这座燕国旧都,数百年老燕的王城,如今遭受战火洗礼,破损不堪,失去了往日的光辉。

众将士进入城池,看着古朴的街道,破损的房舍,人影绰绰,形单影只,冷冷清清,商铺萧条,近乎死城,看得人心酸不已,王城被破坏的如此严重就好像燕国人得尊严被践踏得体无完肤,众将满腔怒火,无处倾倒。

“保护城内居民以及王宫原貌,不予任何人破坏现场,等储君和众大臣来观看。”

秦开明白这些都是齐国人造下的罪证,他要保护现场,让储君定夺。

※※※※燕国辽东郡,襄平城。

兰歆雅在辰凌的陪同下,坐着青铜辕车缓缓进入王宫,在慈宁外殿,由太后接见她,参与大臣有郭隗、苏秦、荆燕,三人跪坐在右侧,左侧预留两个座位,一个是兰歆雅,另一个是辰凌,由于他身份未公开,因此只好暂时委屈一下,与兰歆雅做在一排,充当使者。

易太后虽是太后之称,但年仅三十六岁,相貌端庄,容光焕发,衣着华贵,气质高雅,端坐在正位上,一副母仪天下的姿态。

兰歆雅见了这位端庄的太后,倾慕叹道:“太后,你真有气质。”

“小姑娘,你也很美!”

易太后笑着说道。

兰歆雅含笑点头,不卑不傲,此时代表着整个民族来结盟,因此很稳重,少了往日的少女矫情,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成熟和沉稳,开口道:“太后,我的族人正在遭受威胁,这次远来燕国,就是能希望与燕国交好,并向贵国借兵来了,帮助我的族人,化解危难。”

兰歆雅很干脆,她明白晏职他已经向储君和太后反复游说,此刻太后和大臣们都知道她的来意,故此,也无须隐晦,开门见山,请求帮助。

易太后淡然一笑,充满高贵之气,说道:“你的来意,我们的使者已经道明,经过储君与哀家,还有重大臣商议,做出一个结盟互利的策略,不瞒你说,兰族在匈奴受到其它部落的威胁,还要时刻遭受东胡人的威胁,而我们燕国,刚刚击退外敌内政不稳,国力衰弱,也需要一个盟友,你们草原民族,需要中原的盐、铁、农具等,同样我们燕国,也需要草原的马匹、兽皮……”

“一旦结盟后,彼此平等往来,经济通商,相互赚取利润,对双方都好,这一点,我们都应该看到,哀家手中,有一份结盟的合约书,你看一看,如果没有问题,就可以进一步商讨结盟的事,如果办不到,那不好意思,匈奴内部的事,我们也无从插手。”

兰歆雅微微皱眉,看着一名宫女捧过一张绸缎卷轴,递到她的身前,她下意识地看了看下侧的‘晏’,后者对她报之一笑,似乎在鼓劲儿,因此平静地接过来,摊开细阅。

从第一条到第十条,涉及建立通商城市,各派驻军,平分税收,相互不干涉内政,相互供给所缺,互派国士学习对方的文化等,对她而言,都是梦寐以求的,本来兰歆雅认为,燕国肯定不会轻易答应,必定加一些霸王条款,现在看来,这十条写的很详细,对双方都有很大利益,并没有对匈奴欺压,甚至非常公平。

唯有一条,每年要为燕国供给五万匹战马,这个数目还是不小的,需要跟族人定好,分配名额到每户,凑集这批巨大数量的马匹。

兰歆雅看完后,缓缓点头,试探问道:“只有这些吗?”

易太后含笑道:“是的,只有这些,兰姑娘,你觉得盟约如何?”

“多数要求都能接受,有一些涉及到匈奴风俗的,需要回去跟族人好好解释,也问题不大,就是战马数量有些多,能不能减少为每年三万匹?”

兰歆雅开始讨价还价。

易太后摇头失笑道:“五万匹不多,这次燕国出兵,有一定的危险,呼衍氏、须卜氏的实力不弱,而我们的骑兵只有一万,必须要迅速壮大,这次会和兰族合作,袭击两个部落,赶走那两支匈奴族人北迁,使兰族成为匈奴第一大部落,占据草原地带,日后养马就容易多了,而且燕国并非无偿要求,而是正常购买,正因为这一条,在其它条款上,才没有附加太多苛刻条件。”

兰歆雅犹豫一下,咬着嘴唇道:“四万匹,这已经是极限了。”

易太后目光瞥了储君一眼,开口道:“四万五千匹,不能再少了,这是燕国的底线!”

兰歆雅再次犹豫片刻,终于点了点头,说道:“好吧,四万五千匹战马,我兰族答应下来,但是,我也有个条件,通商城市的第一届城主管理者,我希望是晏职他来担任,做我们匈奴的友好大使,其它人,我们信不过他的能力!”

第十三卷 稳定后方 第307章 结盟

兰歆雅经过与太后商讨,答应了结盟,但最后一个要求,是让她心仪的‘阿晏’来当草原开放城邑的第一任城主,这样她就能常去看他,进一步交往。

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勇敢、威猛、有本事的男人,而且静下来时温文尔雅,谦谦君子,动起手来,对敌手的果断与胆量,让这草原美女一阵心动。

易太后、郭隗、荆燕三人都愣住了,苏秦只听储君说,他在微服私访中遇见了这匈奴人,所以不知她们之间的关系。

“晏的能力很出众,又有学问,如果能让他出任城主,管理两族之间的结盟,我相信一定会起到促进作用的!”

兰歆雅咬着自己的观点,开始游说太后。

岂知易太后微微一笑道:“他的才能,哀家自然清楚,但是很遗憾,他还有更重要的事,中原五国攻秦,下一步局势如何,燕国要未雨绸缪,需要他出使诸侯国,另外燕国刚复国,还有更重要的事交给他,这些不方面跟你说,不过前期需要他的地方,在他空闲的时候,可以过去协助帮忙的。”

兰歆雅露出几分失望之色,应仍坚持她的观点:“可是匈奴与燕国结盟的事也很重要,东胡内乱,草原上也一定不太平……”

易太后摇头道:“兰姑娘,结盟合约其中的一条,就是不干涉对方的内政,他有更重要的事,不方便告诉你,但肯定不能安置在通商城邑那,大材小用,比起匈奴与燕国的结盟,中原六国,群雄割据,才是我们关注的重点,这一项希望你能明白!”

兰歆雅无话可说了,只有侧首看了‘阿晏’一眼,眼眸中掩饰不住地失落和无奈,苦笑一下,这次如愿结盟,她完成了,按照盟约的约定,燕国会在近日出兵进入草原,伺机而动,配合兰族反击其它匈奴部落,但是这也表明,很快就要和他分开,从此各奔东西,难以再聚首。

“如果没有异议,请签订合约吧,早一步达成结盟,燕军就能早一天去解救你的族人!”

兰歆雅默默点头,乖乖在盟约上签字,谁让她匈奴有求燕国呢?族人不能再拖延了,晚一天,整个兰氏族落,就有可能遭受覆灭之灾,沦为须卜、呼衍的附庸和奴隶。

两个女子,各自代表一方,签了落款,就这样燕国与匈奴的结盟正式形成。

“这位荆燕将军,年轻有为,这几日会护送你们穿过燕山山脉,回到草原上,燕国大军,会在十日后出动,驻扎在边疆山脉一带,等你回到族内,把结盟的事向你父亲,兰族酋长首领禀告后,立即派人与我们的驻军联系,商谈对策,最好是诱敌出洞,燕军他们的后方,为兰族扫除威胁!”

易太后对着兰歆雅解说道。

兰歆雅默然点首,在燕国也就两三日逗留,又要回返草原了,这一次旅程,让她毕生难忘,家族的事,算是解决了一大半,可是她的心事,却又如何解决呢?想到这些,兰歆雅有些茫然起来。

结盟的事谈完了,太后派侍卫护送兰歆雅出了王宫,回到国府驿馆,而辰凌则被太后找出一个商谈国事的借口留下来。

辰凌、易太后、郭隗、苏秦、荆燕等人相互看了一眼,都笑了起来。

“母后刚才把握的很到位!”

易太后摇头失笑道:“这兰歆雅,滴水不漏,硬是被她砍掉了五千马战马,挺聪明的女子,可是是匈奴人,燕国后宫还没有一个妃子呢!”

郭隗毕竟是老臣,如今位居奉常,掌管宗庙礼仪,地位很高,属于九卿之首,对于储君纳妃,挑选王后之事,本就是他份内之责,听到太后一提,他也说道:“不错,齐国退兵之后,燕国暂时恢复主权,重新接管领土,但是外忧内患都没有清除,燕国的形势还处在危机之中,应该与其它诸侯国联姻,比如秦国,这次秦国元气大伤之后,必然会缩在潼关以西,为了拉拢诸侯国,秦国会选择与燕国、或楚国、齐国联姻,这是远交连横之策,听说秦武王有一王妹,生的闭月羞花,适合做我燕国之后。”

易太后微微点头道:“言之有理,国不可一日无君,王不可一日无后,现在燕国王宫冷冷清清,除了一些侍卫和宫女,就哀家一人坐镇偌大后宫,连个说话的伴也没有,王儿,该考虑联姻之事了,早日有后,就能稳定燕国大局,子嗣旺盛,安抚人心。”

辰凌汗颜无语,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后宫佳丽三千,如果真有这么多美女妃子在宫内,那自己一天啥也不用干了,就们就行了。

“母后,这个不急,燕国初立,很多大事未定,而且因身份问题,暂时还不宜完全暴露,选妃之事,只好等中原诸侯国开春之后制定了分秦河西,征伐小国之后,孩儿才能安心坐立宫殿之上,主持国政。”

易太后轻轻点首,问道:“齐军退出燕地,接下来王儿有何打算,如何振兴燕国?”

辰凌环顾这几位重臣道:“我已经考虑了大致轮廓,细节和步骤需要与大臣们相商,首先是取回燕山的宝藏,充入国库,作为我改革燕国的物资基础,有了财宝,一是重新建都,不再使用蓟城为国城;二是建立黄金台,以郭卿、苏卿这样的国家砥柱为标杆,发出求贤令,招纳天下名士入燕;三是建立学府,集合诸子百家的思想于一个学府内,传业解惑,在京都建立大学,各地建立小学和中学,以科教兴国。”

“四是发展国防力量,建立野战军、水师等,发展骑兵部队;五是废奴奴隶制,重新分封土地;六是发展工商业,建立军械、船舶制造局等等,很多谋划,都需要开展,这些事都要充裕的国库支撑!”

易太后、郭隗、苏秦等人闻言都是一愣,很多东西,他们根本没听说过,而且一些观点,让他们有些吃惊,储君的目光竟然如此宏远,推行变革的事物,让人摸不着头脑,老燕国要变法,能否行得通呢?

第十三卷 稳定后方 第308章 颠覆士农工商

襄平城,临时王宫。

整个王庭显得冷清而狭小,纵观整个战国,如此贫小的王宫,只怕唯有燕国才有,连周、卫、宋这等小国,王宫也宏大气派。

慈宁殿内,易太后道:“王儿不必心急,变法还等慢慢来,当年秦国商鞅变法时,哀家还很小,但是却听到宫内祖母、姑姑曾讲到变法之处的艰难,不是一撮而就的事,要有大魄力,大决心,大毅力,大手腕,变法,就是要废除以前的法令,重新颁布新的法令,对于根深蒂固的老诸侯国,这一点有为困难。”

辰凌点头道:“母后,这一点我考虑到了,咱们燕国六百年传承,社会的体制,仍是半封建半奴隶社会,很多乡野十分落后,偏僻的地区过着母系群落生活,听说很多地区还有‘宾客相过,以妇侍宿,嫁娶之夕,男女无别’的风俗,如此陋习,绝对不能再发展下去。”

郭隗、苏秦纷纷点头,这种看轻妇女的作法,的确有些违背道德。

“田制、婚姻制、律法、刑河法等等,都要重新修缮制定,这方面的变革,寡人打算亲自监督,以苏秦为左丞相,负责带领九卿,完成初步的方案,明日在朝会上,宣布燕国正式复国,百废待兴,开春后准备变法!”

辰凌当机立断,在这个问题上丝毫不犹豫。

易太后看出储君的决心,决议要变法图强,也不干涉,只是问道:“王儿打算何时取出宝藏,共商大计?”

辰凌机智道:“明日朝会,就定在五日后,各方调动稳定后,寡人亲自带人去挖掘燕国王室宝藏,这件事,越隐蔽越好,暂时不能让诸侯国知晓,否则他们狮子大开口,很可能来燕国逼迫,贡献出一些宝藏来,如此五国瓜分一下,咱们就剩不下啥了。”

“这倒是,五国军队正聚集在秦国潼关下,开春很定会瓜分秦国河西之地,如果我燕国露富,只怕五国大军又会开到易水长城外。”

苏秦说道。

辰凌道:“咱们事前通好气,一致口径,明日朝会上,除了听各卿各部奏折外,重点围绕如何建设燕国的话题上,由于老燕旧族在战火中被清除不少,但战火熄灭,很多老旧贵族又会回到自己的封地,继续作虎作猖,改革土地的第一条,就是要打击这些老旧贵族,重新归国家所有,制定公有制,国家可以通过赎买政策,把一些名声较好的土绅的封地买回,对于那些恶贯满盈的旧贵族,以通敌罪,危害朝廷罪,没收其财产,土地重新分配给乡野农民,实行‘耕者有其田’制!”

“耕者有其田?储君的意思,是提高乡野农夫的地位,分给他们土地,如果所有人都获得了土地,那么我皇室和官员的土地,谁来耕种呢?”

郭隗觉得不妥,如果乡野佃农、雇农、奴隶都解放了,皇室的土地,谁来耕种就成了问题。

辰凌解释道:“燕国地域两千多平方里,如果从辽东北部,继续往北,还有很广阔肥沃的土地,只是那里苦寒之地,目前都是胡人占据,咱们燕国,目前只有两百万人不到,很多土地都荒废着,然后能耕种的土地又集中在王室和贵族手中,大部分百姓都成为佃农和奴隶,这样的国家,上下两层贫富差距扩大,激化矛盾,国家难以富强。”

“我要推行的制度,是把燕国所有的土地都归还国家,由朝廷统一分配,把能种的土地,重新安置村庄,由郡、县、乡、村几个行政等级划分,普查人口户籍,有用户籍的燕人,可以家庭为单位,实行家庭联产承包制,按人口数量分配土地,每隔三年,根据人口重新划分一次,至于那些旧贵族,有些是官员、有是些世袭子孙,废除世袭官爵制,而实行财产继承制,子孙有资格继承父辈财产,但不能继承他的爵位和职务,前期为弥补贵族的损失,可以赎买一部分,由朝廷出钱补偿,分配制度后,贵族将和农民一样,只按户籍人口的数量来分配土地,而不是按照他府内的丫鬟、家丁没有独立户籍的人数量。”

易太后、苏秦、郭隗、荆燕等人都大致听懂了储君的话意,要废奴旧贵族的特权,提高乡野百姓的地位,这一点是进步的,特使是像荆燕这等普通家庭的子弟。

“那城邑内的难民、外来流动人口,还有避乱中原战火而外入的赵人、秦人等,如何安置?”

太后问道。

辰凌答道:“首先应普查户口,重新编制户籍入册,把燕地难民梳理带回各自乡村,各地行政机构派人帮助乡野百姓搭建房舍,规划乡村建设,外来人口可以迁至一些村落密集小的地方,安置下来成为村民;诸侯国人,如果想加入燕国户籍的,同样欢迎。”

“那国家税收,如何获得?”

“鼓励生育和农耕,推进城邑间工商业发展,主要税收来源于农业的粮食税,以及城邑工商税,后者是重点,前者是基础,不久燕国要建立独立自主的公有制作坊,也就是国有企业,如纺织、冶铁、制盐、皮革、军工武器、马场等等,有燕国朝廷控股,城市内没有土地和户籍的人,可以招工入场,每日开工钱,除掉成本,利润都是朝廷的!”

“什么?有这样的体制?自古以来,士农工商,商贩最没有地位,朝廷亲自组织工商生产,是不是有些本末倒置了。”

辰凌微笑道:“非也,士农工商,是古人得价值定位去向,因为提出的那个时期,工商业处在最低级阶段,随着社会发展,时代已经变了,再用以前的旧思想,指导新时期的发展,是教条主义,固步自封,阻碍燕国的崛起,因此古人的话,不能不听,也不能全信,他是人,我们也是人,为什么我们这些活着的人,还一定要听那些死人的话?”

“这个?”

郭隗默然了,苏秦淡笑了,荆燕热血了,太后欣慰了。

“好了,各自回去准备吧,寡人出宫去看看兰歆雅,毕竟相识一场,算是为她临别送行吧,但仅限于私交,而不是代表燕国的储君……”

辰凌嘴角淡淡一笑,倏然起身,谓然一叹,充满了几分枭雄柔情的滋味。

第十三卷 稳定后方 第309章 草原少女的爱

辰凌离开了王宫,简单出行,没有引起宫外人得注意,简朴的篷车,哐哐当当驶向国府驿馆,用不了几日,兰歆雅就要回草原了,作为私交朋友,是该为她送行,顺便带她在街上好好感受一下中原风俗。

兰歆雅回到驿馆后,家族的重任算是解脱了一大半,但是心事反而更浓了,让她高兴不起来。

人长大了,烦恼也跟着增多,兰歆雅坐在窗前,用手托着下颌,目光散漫地看着窗外的雪景。

固定的房舍,青色的瓦片,热乎乎的火炕,这些都是草原没有的,街道上商铺也是草原没有的,日后学习了中原文化,草原上也开始有文明的传承了。

“如果他能跟我一起回草原,辅助我完成部落的使命,该有多好,他就可以名正言顺,成为我部族认可的外婿……”

兰歆雅的思绪,一会想这儿,一会想那儿,已经错乱起来,心神不宁了。

“公主,结盟谈的顺利吗?在”侍女古丽丝问道。

兰歆雅微微点头,轻叹一口气道:“还算顺利,燕国没有刁难咱们,一切要求都合情合理,而且对匈奴很有利,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咱们草原部落终于可以和中原和平相处,相互往来,学习他们的特长了。”

“既然谈的顺利,那为什么公主还闷闷不乐你呢?”

兰歆雅强作欢笑道:“没有啊,我在思考呢,回去改如何跟父王说,他是酋长,兰族部落首领,一些伯父、叔叔他们不知会不会同意?”

“这是匈奴翻身之事,他们都会答应的,公主,你放心吧,对了,那个晏勇士,他会跟咱们一起去草原吗?”

兰歆雅被她一提,有神伤了,神色沮丧,摇头道:“不会,燕国的太后说他还有别的重任,不会派去草原,我提议让他作为通商城邑的第一任城主,太后都没有同意,可见对他的重视!”

古丽丝小丫头不大,鬼灵精怪地,眼珠一转一转,说道:“晏大哥,是我见过真正的勇士,别咱们部落那些勇士和哲别,都要厉害很多,他一个人,一把剑,就能杀掉一百多个东胡勇士,我还从没见过这样的大英雄,如果他能跟咱们回草原,做公主的金刀驸马,那有多好啊!”

兰歆雅脸颊有点发红,但是又觉得她说的话很对她此时的心情,也不像中原女子那么害羞,竟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幽幽一叹道:“等见了面,我好好问问他,愿不愿意离开燕国,跟我们回草原,燕国能给他多大的官?”

刚说到这,就听着另一位侍露莱特兴高彩烈跑进屋,叽叽喳喳道:“晏大英雄,进院子了,他一定是来见咱们公主的,嘻嘻——”

听到晏来看她了,兰歆雅心里甜甜的,总算还有点良心,出宫后直接过来看我了。

“兰歆雅,我来了。”

辰凌刚入门,就轻唤了一声,先打个招呼。

古丽丝、优露莱特抿嘴咯咯一笑,顺势溜出了房屋,从辰凌两侧闪了出去。

辰凌莫名其妙,纳闷地走入房内,此刻的兰歆雅,站起了身子,娇躯高挑,玉.腿修.长,凹凸极其明显,特别良好,充满了异族大波腴臀的独特韵味,脸颊上宛如桃蕾初绽的动人一笑,看的辰凌心中一荡。

“兰…歆…雅!”

“叫我歆雅吧!”

“雅…雅儿!”

辰凌有点咔吧道。

“讨厌!”

兰歆雅脸颊微红,但是神态看得出来,非常愿意被这么叫。

辰凌摇头苦笑,这女人就是口不对心啊,世上最奇特的高级动物,思想比男人复杂多了。

“晏,今天的结盟事,谢谢你!”

辰凌摇头道:“我都没插上话,这都是你谈判的结果!”

“不,是你前面铺的路,没有你,或许我现在已经沦为东胡人的奴婢,任其凌辱,我的部落族人,都会被瓜分,匈奴内乱,最后也会被东胡吃掉,与燕国结盟,将是匈奴走向新阶段生活,半农半牧,将来就不用担心天灾和寒冬,也不用怕风雪折磨族人,我们也可以生暖炕,也可以把牛羊都圈起来,盖上棚子,这样牲畜就冻不死了,这些,都是你的功劳!”

兰歆雅很激动地说道。

辰凌轻轻用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半鼓励半安慰道:“雅儿,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或许将来你会明白,我也有自己的私心……”

“你的私心?”

兰歆雅眼珠转动,目光闪烁,紧紧盯着他,咀嚼这句话的意思,旋即不知想到了哪里,轻啐道:“小坏蛋,你的私心,是不是为了……其实,我也希望,你能这样为我付出!”

辰凌有些发懵了,这丫头什么思维?涉及部落利益时候,猴精猴精的,不肯漏掉任何点,一谈朦胧感情,想的比我还丰富,小妹妹,你确定听懂我的意思了吗?

“雅儿,过两天你就要走了,需要带些什么回草原,送给族人不?我帮你购买一些如何?”

兰歆雅一把抓住了辰凌,鼓起勇气道:“晏,我问你一个问题,如果,如果我让你跟我一起离开燕国,作我匈奴的…匈奴的…金刀……驸…马,你愿意吗?”

“什么?”

辰凌这下更惊呆了,这丫头,不按常理出牌,太直接了吧?有个性,不过,我喜欢!

“雅儿,其实我很想陪你离开,你到哪,我就去哪,可是,现在国难当头,好男儿要报效国家,就像你这样,为了族人,感觉舍弃自己,不畏生死,巾帼不让须眉,红颜女子尚且如此,何况我堂堂七尺男儿,在国家蒙受屈辱,百废待兴的时候,我岂能只顾儿女私情,而背弃国家呢?如果我真是这样只贪图自己私欲的人,你还会如此看重我吗?你的族人又会如何看我呢?”

辰凌说的很慷慨铿锵。

兰歆雅一阵默然,听得心情也跟着不平静地波动,忽然觉得这一刻,他的形象更高大了,虽然不能按照自己的心思,跟着离开,但是这样的男儿,才是顶天立地的,才是大英雄,才值得自己去思念,值得自己最纯洁的爱!

她越想越激动,最后挥拳如雨地打在他的身上,哽咽道:“坏蛋,坏蛋,你为什么每次都来骗歆雅的眼泪?可我为什么每次都爱听你说的这些话?你说我到底是怎么了,如此强烈地喜欢上你?晏,我发现我已经无法自拔了……你要负责,大坏蛋,大英雄!大英雄也是大坏蛋!”

辰凌彻底无语了,这草原民族的少女,到底什么逻辑啊?

第十三卷 稳定后方 第310章 难忘今宵

下午闲来无事,辰凌带着兰歆雅在襄平内走了一圈,这座城池,并没有遭受太多的战火,当时齐军只是小住一个来月,因为没有激战,齐军抢夺一番后,城池的大致景象都保留了下来。

街上没有大梁城那样繁华,但是车来人往,也颇有中原的气息,不像草原上,住帐篷,散落一堆,没有具体规划。

兰歆雅今天身着一袭淡粉的长裙袄,窈窕中曲线玲珑,将她丰腴的身材凸显出来,如丝地云鬓高高盘起,斜插起一根长长地玉钗,清新典雅,美丽的眼眸波光流转,长长睫毛微微抖动,晶莹地耳垂如玉般玲珑,清秀的脸颊似是着了粉般鲜艳柔媚,穿成中原女子的装扮。

辰凌给兰歆雅买了一些中原姑娘用的东西,比如荷包、绸缎纱巾、绣花等,使得佳人格外开心。

特别是冰糖葫芦、鹿茸糕点、香甜烙饼等小吃,让这生长在草原的兰歆雅,吃得爽口,不停叫好。

到了黄昏时分,辰凌和古丽间丝两侍女拎着不少东西,回到了驿馆。

兰歆雅吩咐侍女去安排晚餐,她今晚要和晏大哥,一醉方休。

不一会,古丽丝和优露莱特两侍女,端着一篮子饭菜进屋,炕上放了小桌,然后开始一盘盘布菜,侍女翠袖半挽,为公主和未来的金刀驸马斟满青铜爵杯,燕酒的凛冽之气扑鼻而来。

“公主,晏大人,可以用餐了。”

古丽丝用极其笨拙的几句中原语说出来。

兰歆雅说道:“好的,你们先先去吧,自行吃饭,我们这里就不用过来了,听我吩咐就行。”

“是,歆雅公主!”

这一句用的是匈奴语。

两侍女出门前,看了辰凌一眼,格格一笑,溜出门去,似乎看着他就像看一个肥肉,今晚就要被公主下锅炖了。

“晏,我们喝一杯,这些日子,幸亏有你一路陪同,要不然,真不知我此时的命运,还是否像今天这么自由,快乐,这一切,都是你给我的!”

兰歆雅举起爵杯,向辰凌敬酒。

辰凌微微一笑,端起杯来,轻轻碰了一下杯,笑道:“些许小事,何足挂齿!”

两人一饮而尽,苦寒辛辣的酒水,灌入嗓子间儿,喉咙像是被刮了一下,紧接着酒水下涌,从嗓子一直热到肚子。

“中原的白酒的确奇特,这次回去,我也要给我阿爹带回去一些!”

兰歆雅不愧是生在草原的少女,勇敢,豪放,不拘细节。

“没问题,明天我就为你买几坛陈年燕酒,拿回草原去,献给老酋长!”

辰凌保证道。

兰歆雅轻轻一叹,提到要走,心中总是充满了失落和无助,这一走,就意味着彼此分离,天各一方,很难再相见了。

辰凌看她的神情,也有些惆怅,兰歆雅对他的感情,他是瞎子吃汤圆,心里有数,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日子,从草原一路相互照应,到后来逃避追杀,进入燕山同甘共苦,再来到燕国辽东。

彼此之间,结下深厚的情谊,被数次吐露芳心,辰凌也不是铁人,早就已经心软了,俗话说女追男,隔层纱,男追女,隔重山,英雄难过美人关就是这个道理,如此超尘脱俗的草原圣洁美女,是男人谁能不动心?

“雅儿,等这边的事一了,我会去草原上看你,和你一起去骑马,奔驰在广阔的草原上,参加你们族内的篝火晚会,跳那匈奴舞蹈,好不好?”

兰歆雅眼眸酸朦朦的,听他如此道来,立即惊喜道:“真的?你真的会去看我吗?”

辰凌微笑道:“那是自然,其实,我也……很喜欢你!”

“啊…”

兰歆雅惊呼一声,还是第一次听到他,如此真挚地承认,喜欢自己,如何不让她高兴呢。

兰歆雅眼泪溢出来,也不知是高兴,还是感动,一点一滴,淌过洁白的脸颊,忽然羞喜一笑:“晏,我好喜欢你,真的害怕从此再也见不到你,如果是那样,我将永远活在黑夜里!”

“来,再干一杯,为我们的相识、相知,以及下一次的相见!”

辰凌提议,两人举杯,再次喝酒谈心。

这一刻,兰歆雅心情放开了,一杯复一杯,相言欢笑,酒劲下肚,脸颊越来越红润,娇艳欲滴,腮生桃花,艳丽无双,眼眸越来越迷离,整个人也半醉半醒,把外袍脱下,穿着碎花内袄。

“晏,能让我咬一你下吗?”

“啊?”

辰凌差点喷出酒水,好端端的,为何要咬人呢?

兰歆雅脸颊鲜红,有些喝高了,大大咧咧,完全不像中原少女的矜持羞涩,挽起红袖,嘻嘻笑道:“放心吧,只是轻咬,在我们草原上,喜欢谁,就夜里摸入帐内,狠狠地咬他!”

辰凌微微点头,原来是这样,这时他也喝的不少,热血一涌,笑道:“那好,不要要的太疼,否则,我也要咬回来……”

“咯咯,你放心吧!”

兰歆雅轻笑道:“我一定会很温柔!”

她一下子如母狼般扑上前去,半挽半露的双臂像是洁白地小蛇一样,紧紧缠住他的脖子,狠狠地咬着他地额头,他的眉角,他的鼻子,他的大嘴唇……

辰凌瞬间感觉到一股邪火在体内燃烧起来,这哪是咬人啊,这就是挑情啊,泥人也扛不住美女这么折腾啊。

“咔嚓!”

辰凌的衣衫都被兰歆雅近乎痴狂地扯开,贴着他的胸膛,洁白的牙齿毫不留情地咬上去,留下一排排月牙般的印记。

兰歆雅骑在他身上的娇躯,同时也在剧烈颤抖,呼吸急促着,似乎也已经春.情勃发了,无边的情火,就像是爆裂地干柴,轰轰烈烈地燃烧着,如风般滚过沙漠草原,一发不可收拾!

“呀!”

所有地压抑和感情,都在这一刻彻底爆发。

辰凌此时也顾不得身份和利益了,忘掉自己是储君,忘掉她是草原酋长的公主,这里只有一对彼此喜欢的情侣,他反手一搂,像是个疯狂的斗士,狠狠将她压在身下,几乎要将她柔嫩的腰肢都揉断了,他火热地大嘴雨点般印在她的唇上,脖颈、胸前、腰腹……

棉袄衣裙很快被对方撕扯脱下,零散不堪,直至,尤其是兰歆雅的娇躯,完美无瑕,在凄美的月下泛着清冷的光辉,山峦叠嶂,汹涌起伏,晶莹地就像一尊冰雕玉刻地美人!

草原神女,圣洁无暇,这一刻变成了充满男女私欲的普通。

兰歆雅泪珠滚滚而下,又爱恋又不舍,疯狂地拥住他,像蛇一样四肢缠住他,不让他抬头,不让他呼吸,要将他湮没在自己的怀抱里,今晚让他咬个够!

第十三卷 稳定后方 第311章 早朝议政

辰凌和兰歆雅相互搂抱着,撕咬着,在炕上来回滚动,一会东风压倒西风,一会西风压倒东风,不得不说,这草原的女子床下,都一样的奔放豪爽。

因着月光的关系,兰歆雅的身子闪着一层淡淡的霞光,一种神秘地魅惑,与灯下看美人有异曲同工之妙。

兰歆雅削肩蜂腰,肤肌莹润,光滑似水,还有那对,虽在及腰的长发遮掩下隐隐约约,但是与那结实紧致地腹肌和瘦削的精致锁骨、圆润的肩头一衬,却更显可口。

辰凌浏览之后,再也控制不住了,箭在弦,不得不发,双手握着佳人的抬高的玉.腿,找准空隙的位置,“啊!”

一声轻轻的痛呼,仿佛告别少女时代的礼诵。

此时身下的兰歆雅惨呼一声通之后,好象中了箭的天鹅,身子猛地绷紧,秀颈挺起,丰腴的酥.胸紧紧挤在辰凌胸前,两条大.腿攸在颤了几颤。

兰歆雅头脑一空,泪珠盈眶,猛然抬起手来,攥着辰凌的手,就咬了一下:“叫你欺负我!”

辰凌手背被咬了一下,更加刺.激性情,身子加快伐旦,兰歆雅已经忘记了疼痛,全身心投入,呢喃呼喊个不停,一边流着泪轻道:“晏,求你对我狠一点,再狠一点!晏,我要你爱我,狠狠爱我!”

她猛然抱住他,似是一条地美女蛇,光洁地藕臂缠住他脖子,纤长地玉.腿紧紧贴住他腿弯,完美无暇地酥.胸在身体挤压中,不断变幻着形状,兰歆雅疯狂地咬他,脖子、胸前、伤疤,一串串的留下月牙状的印记。

窗户外蹲着两个草原少女,面如红霞,一脸笑意,比划着彼此的意思。

“公主把他拿下了!”

“晏成了公主的俘虏了。”

古丽丝和优露莱特古灵精怪地嬉笑着,似乎她们的公主,做了一件很了不起的大事,把燕国一位大英雄给睡了!

※※※※翌日一大早,天色尚未放亮,辰凌就已经睡醒,因为今天是约定三日一朝的早朝会,文武百官都要上朝觐见,上奏一些国内大事,等着他去处理。

辰凌从香暖的被窝内爬出来,兰歆雅一身细滑的胴.体在被褥内,好像一只洁白的羔羊,温顺,细嫩,迷人,绝美!

在地上拾起被撕烂的衣服,零星穿在身上,披上的斗篷,在兰歆雅额头浅浅一吻,轻声道:“雅儿,我还有事先走一步,等我回来,为你送行!”

话语落毕,辰凌毫不犹豫地走出屋舍,叫来守候的侍卫,登上车辇,赶去王宫。

由于燕国朝政未稳,早朝设定的时间还不想宋明时期,五更上朝的习惯,辰时在殿外列队等候宣见,因此辰凌有足够的时间,回到御书房,沐浴更衣,头戴玉冠,换上君王袍服。

这一次朝会,提前已经散出消息,储君要亲自过问九卿各部的政绩,已经开展下一步复国、变法、图强的决策,文武官员都要准备好奏折,各抒己见。

很快到了辰时,日上三竿,内侍宦官宣告上殿入朝,觐见储君之后,文武官员排成四列,文臣武将各两列,陆陆续续踩在石阶,缓缓进入正乾大殿内。

文官以苏秦为首,丞相之职,跟他并肩的文臣,是老臣奉常郭隗,掌管宗庙礼仪,地位很高,属于九卿之首,身后依次为九卿大臣,太仆白明易,掌管宫廷御马和国家马政;廷尉徐渭公,掌管司法审判;典客张贽,掌管外交和民族事务;宗正纪绛,掌管皇族、宗室事务;治粟内史杨延和,掌管租税钱谷和财政收支;少府顾彦章,掌管专供皇室需用的山海地泽之税;另外士大夫淳于臻、国士贤者百里玺,身份不是九卿,但德高望重,也在其中,其余是九卿长的副手等,约有四十多人。

武将之位的首席两人是上将军郭开,以及掌管宫门警卫的卫尉厉飞宇,后面是中军主将,大将军罗成信,镇远军主将,大将军陆丁山;北平军主将,大将军姜雄武;羽林军主将,将军荆燕,再往后都是副职将领,大约三十多人。

文武百官加起来,并不足百人,临时组建的王庭,人才并不充裕,很多人都是身兼数职,还有不少机构没有建立起来。

“拜见储君,太后!”

辰凌坐在正位,易太后坐在一旁的侧位,由于储君尚未正式登基为君王,太后要听政辅佐的。

“众卿平身——”

“谢储君、太后……”

辰凌见文武重臣站稳身形后,开口道:“今日早朝,重点商讨的有几件大事,第一件,经过苏丞相不懈努力,奔走诸侯国,终于向齐国施压,说服齐王同意退兵,昨日齐军已经签订退兵协议,数十万齐军撤出了燕国边界,目前我燕军重掌控边疆,抵御外侵,保家卫国,我燕国终于复国独立了。”

这些文武大臣,一些听说了,但大部分还不清楚,得知这个消息后,纷纷高兴议论,不断叫好,有些老臣竟痛哭嚎叫起来,大喊燕王先宗,储君圣明之类的,典型的文人儒士马后炮。

“天佑大燕啊……”

“燕国中兴有望了,燕人之福啊!”

“储君英明圣主,太后福泽天下……”

辰凌伸手止住这些呼声,没有意义,他要思考的,是如何开展下一步,放任这些老臣没有方向地治国下去,燕国仍是一个落后的半农半奴的诸侯国,地广人稀,百姓民智未开,难以崛起。

“这第一件事,是齐国退兵,燕国得以保全,这是燕国军民上下团结一心,共同抵御外敌,同仇敌忾的成果,立即昭告燕国境内各郡县城邑,燕国复国了,百废待兴,即将推出新法,安置流民,重新设立地方机构,分封土地!”

郭隗迈前一步道:“储君,还有十日就是年关了,应该择日祭祀宗庙,正式登基大典,成为燕王正名,名正则言顺,以免诸侯国虎视眈眈,还有内患兴风作浪!”

“请储君登基大典,正名燕王,确立年号!”

群臣同时高呼,众望所归。

辰凌微微点头,开口道:“好,这件事就由郭卿及宗正纪绛负责祭祀宗庙之事,选吉日登基,王号曰昭,年号昭王元年,登基后,寡人就是燕昭王,昭雪国耻之意,希望有朝之日,能反攻齐国,洗掉燕国濒临覆亡的耻辱!”

群臣喝彩,热血沸腾,纷纷支持储君的决策。

辰凌继续道:“第二件事,是治国方向,燕国旧制,六百年未曾变革,奄奄一息,险些被齐国吞并,再看东方六国相继变法,富国强兵,而燕国已经是战国七雄之末,几乎要被挤出了战国七雄的行列,创新者生,守旧者亡,燕国因循旧制数百年,守出了富,还是守出了强?抑或守出了土地?诸位卿家说,燕国该不该推行变革,让燕国富强起来!”

这些文官武将大多被齐军、子之乱军、胡人的军队赶得像丧家之犬,亡国之奴,深深知道,如果还按老路还走,燕国休想强盛起来,都点头默声,听储君接着说。

“自古以来,有魏、齐、楚、秦、韩相继变法,都逐渐富强起来,赵国的赵武灵王也正在效仿胡人的骑射胡服,打算改良骑兵,六国经过变法,任何一国,都不是燕国能对抗的,因此,要洗雪耻辱,赶超诸侯,称霸天下,就必须寻求一条治国良策,苏丞相,你说治国之道,哪种适合燕国?”

苏秦在鬼谷宗研习纵横捭阖之术,对百家言论也多有钻研,思维敏捷,才学广博,说道:“自古有道家王道治国、儒家仁道治国、法家治国、霸道治国等等,纵观五国办法成效,唯有法家治国,才是根本的变法之路,其它治国言论,都虚无缥缈,难以实行,毫无实际意义。”

“但推行法制,则必须要国君支持,而且要坚定不移的支持,君臣始终要同心同德,否则,法令难以统一,变法难见成效。列国变法的道路,无一不铺满了鲜血。韩国申不害尚只是整肃吏治,已经是血雨腥风了,更何况秦国天翻地覆的彻底变法,更是血腥异常,这才有后世强大的秦国!”

“像我燕国目前赤贫如洗,地广人稀,各地机构混乱,非强力法制无以拯救,法制推行如排山倒海,激起的回力亦是天摇地动,没有同心同德力挽狂澜的君臣相知,变法者自己就会被混乱的动荡无情的吞噬,谈何强国大志?”

第十三卷 稳定后方 第312章 变法强国之路

辰凌对苏秦的话非常认可,继续问道∶“苏丞相认为,强国之本,治国之道,将如何取舍?”

苏秦谨慎道∶“强国为本,自古有王道、仁政、无为,不过尽皆虚幻之说,与强国之道冰炭不能同器,再看七雄之中,六国变法,魏国乃甲兵财货之强,齐国和韩国乃明君吏治之强,楚国为地广人众之强,赵国正在进行‘胡服骑射’改革,只是军事上的变更,固然能使赵国军力强盛,但都不是根本!”

“唯有秦国的商鞅变法,以法治国,才取得最大的成效,使五十年的弱小衰落的秦国,三十年期间一跃成为强国,在这二十年间,突显了张力,若不是秦武王好勇少谋,排挤走了张仪,废除了秦惠文王生前拟定的对付诸侯的外交策略,这次五国断不会如此轻易就结盟抗秦!”

“说得好!”

辰凌对于苏秦的口才,那是非常佩服,不愧是纵横家的代表人物,纵观中国历史长河,能比得上苏秦的口才和外交手段的,只怕唯有张仪了。

苏秦、张仪乃是鬼谷子的纵横高徒,也是纵横家里首屈一指的两大宗师人物。

在-的文官策士,-言也都建——,-一-很好理解,因-都是-生-的事,大家看看目前七-的排名,以及所取得的成效,就能-比出。

当局者迷,局外者清,站在第七国的立场,看那六国,自然一目了然。

辰凌身为储君,不轻易发表论点,而是让这些重臣先说,最后做总结,这是古今领导层常用的手段。

“苏丞相,请为我们解析一下,那五国变法的弱点,以及秦国变法之所长,好为我等点明一条治国之策来,让大家参详一二!”

辰凌推波助澜追问道。

苏秦面色肃然,侃侃而论∶“前五种强国范式之根本弱点,在于只强一时,不强永远,只强表面,不强根本!”

“魏国在文侯武侯两代是蒸蒸日上,真正强盛,自魏罂称王,魏国便每况愈下。齐国是这一代齐王强盛,之后必然衰弱,楚国则自楚悼王以后,一直是外强中干,不堪真正的一击,后来变法的韩国,也是一代之强,甚至不出一代便会逞衰落之势。”

“此中根源何在?其一,变法不深彻,李悝助魏文侯变法,以废除井田、奖励农耕、兴旺田业为主,疏忽了军制、吏制、爵制、国制、民制之全面变法。齐国韩国则更是粗浅的整军治吏之变法,没有深彻的再造翻新。楚国之变法,因吴起惨死而中途夭折,对旧世族只有些须触动,正在变法赵国效仿胡人的骑射,改动民俗和军队骑兵编制,也没有对旧贵氏族、律法等做出调整,更休提深彻二字。”

“其二,法令不稳定,没有留下一个国家应当长期信守的铁律,前代变法,后代复辟,根基不稳,必然是兴也忽焉,亡也忽焉。有此两大缺憾,岂能强大于永远?又岂能成大业于千秋?惟其如此,四强五国不足以效法,唯有秦国之变法,从根本上做出了变革,废除旧制,建立新律,使秦国焕然一袭,达到强盛!”

辰凌微微点头,他只知道,历史对商鞅变法评价甚高,但对其它国变法,并没有细看过,听说过有这厶一个人变法,但具体如何展开的,真实效果如何,史书记载也不全,即使如史家之绝唱《史记》真实度也不过几成而已。

此时听苏秦娓娓道来,对各国的变法,大致有些了解,辰凌称赞道∶“想不到丞相对法家也有此研究,但不知,燕国要变法,是否也要走商鞅变革之路?”

苏秦叹道∶“非商鞅变法之路不可!”

这苏秦可是外交大家,察言观色是他最擅长的,早在数日前与储君探讨,就揣摩到了储君的心意,想要依法治国,因此今日在朝会上,君臣一唱一和,顿时把朝会的重点引到变法上来。

这时廷尉徐渭公,掌管司法审判一职,他迈出臣列,拱手道∶“启禀储君,老臣觉得不可,商鞅变法虽然使秦国强盛,但律法太过严厉,酷刑颇多,充满血腥之气,燕国刚刚清除了外敌,还有内患未平,百废待兴之时,民众人心不稳,贸然实行变法,恐怕引起各方民变,请储君三思!”

徐渭公是燕国旧贵,他这厶一说,有一些燕国旧臣贵族的人,也出来纷纷支持徐廷尉的观点,认为不能采用商鞅变法,或者认为时机不成熟,暂时不该变法。

辰凌心中微微一凛,幸亏自己还没有发表观点,这样一来,就能看清各方不同意见,如果自己加入讨论辩解,很容易与群臣对立,真正的君王,懂得帝王之术,都是不动声色,让群臣先pk一番,皇帝做最后总结陈词。

苏秦铁口如江河,自然不会示弱,这边回道∶“燕国百废待兴,旧制老法,陈旧不堪,犹如夕阳垂暮,这次齐国入侵,邻邦排挤,正给我们燕国人上了一课,那就是落后就要挨打,燕国若不崛起,必然会被战国六雄无情抛下,如今燕国老旧势力被重创,正是为变法提供了良好的前提,现在燕国难民成堆,各行各业都要重新规划,直接变法,省去了商鞅变法时,秦国老旧势力的阻碍,即使有,也会小的多,血腥之路必然减弱,一旦朝政颁布新法令,阻挡者,大多都因守旧的利益遭受冲击,才会反对,而这些人恰恰是顽固势力,是燕国发展的阻碍,理所当然要采取强制手段,任何一国的变法,没有绵羊般软发,都是铁血般利剑,披荆斩棘!”

几位旧臣被苏秦的话堵塞得无言以对,因为他们根本没料到今日早朝上,会探讨变法的话题,使得一些守旧派,根本没来得及准备长篇大论和例证,相反苏秦早就和储君通过气,回去专门翻阅了各国变法的资料,论点硬朗,论魄逦,一时间横扫朝政对手。

辰凌心明眼亮,坚实舒坦,此时微笑道∶“丞相一番理论,当真是高屋建瓴,勘透天下,使得寡人拨云见日,忧心顿去,看来燕国要强大,非变法一路,别无它图,只可惜暂时我燕国没有法家人物,只能辛苦丞相,暂时担任变法的领头人,根浦罟变法之优劣,起草一份文书,下一次寡人会协同众臣一起商讨抉择!”

“当然现在燕国正处在巨变之中,徐大夫刚才的话也有几分道理,变法不可冒进,商鞅变法效果虽好,但太过冷血残酷,寡人觉得,要‘依法治国,以德固基’的思想,法是根本,建立健全的律法、刑法、民法、诉讼法等,保护燕国百姓的利益和人身安全不受侵害,同时要加强道德弘扬和普及,宣扬仁政、品德建设,让百姓能知书达理,不违法的情况下,都要受到保护,对于那些严重危害国家和百姓的坏人,自然要严惩不贷!”

他的几句话,既坚定了苏秦变法的观点,又把徐大夫的话兜了一下,给了台阶,避免他钻牛角尖,变成顽固势力,这样一说,两人个人都缓和一些矛盾,觉得储君公正宽宏,而且辰凌最后提出‘依法治国,以德固基’,就是糅合法家、儒家等思想,不走偏激,过分强调哪一种治国之法,因为朝廷机腹很复杂,并不能一言拍死,要懂得融会变通!

第十三卷 稳定后方 第313章 墨仙子

辰凌敲定了变法之事,避重就轻,暂时压制住旧贵族势力的反驳,让苏秦回头组织人手,撰写变法相应律法,这才是关键,能与能变法成功,主要看实施的人,以及实施的各种律法。

比如商鞅变法之初,提出了《治秦九论》分别从《田论》《赋税论》《农爵论》军功论》《郡县论》《连坐论》度量衡论》《官制论》《齐俗论》等,九论为大纲,若变法开始,尚须逐一制订法令,落于实处。

接下来,辰凌又提出了结盟匈奴、建新国都、安置难民、筹建学府之事,打算建立一座黄金台,把贤者郭隗老士子,封为燕国支柱,国之栋梁,入住黄金台,从而颁布求贤令,向天下各国人杰士子,抛出橄榄枝,求贤若渴。

这些事由于跟大臣们的利益相辅相成,因此很顺利地敲定下来,早朝退后,辰凌单独留下九卿中的治粟内史杨延和,少府顾彦章,这两人可是管理财政和税收的,国之根本,盘问国库储存、工商情况。

王宫,御书房内。

杨延和道:“启禀储君,从反白氏商会购入一万石粟米食粮,使难民熬过这个冬天,问题不大,等三月开春,就是春耕季节,那时候,还有继续购粮,等秋收之后,可从赋税上收取耕农的一些税租,好的年头,国库的粮食就能充裕起来,补给前线将士粮草补给。”

辰凌叹道:“我微服私访中,看到很多难民中,也有些劳动力,这些青年中年,害怕上战场,不参加军队徭役,光白吃白喝,也不是办法,寡人打算让你们想一些可充分利用劳动力的活儿,比如纺织、比如铁匠等,在郊区建立几个作坊,开始招工,动体力者,每工作一日,支付燕币,妇女可从进入纺织作坊,同样按工作日支付报酬,这样在每日免费补给方面适当减量,减少朝廷负担,还能充分调动起难民的劳动力资源,按劳分配,使这些难民中,愿意劳动的人逐渐富裕一些,好吃懒作的人,自然就贫一些,不能大锅饭,使国民都在消极生活。”

两个大臣一听,眼光一亮,以前从未想过这个道理,有一种拨云见日的感觉。

“储君说的对,咱们燕国临近大海,可以捕鱼,也可以制海盐,微臣打算建立盐厂,以前都是靠军队士卒制盐,现在雇佣当地百姓,可以按劳支付燕币,同时能把将士解脱出来,专心训练。”

辰凌点头道:“好,着手去开展吧,等丞相制定的新法出来,你们两卿部门要积极配合,完成燕国的改制,使咱们燕国彻底富强起来,带时候会有工商法,建立国有企业作坊,你们肩上的担子也不轻啊!”

二人听得心里暖烘烘的,受到储君单独谈话、重视,都觉得备受重用,感激涕零之下,纷纷表示鞠躬尽瘁,退出了御书房。

辰凌又单独批阅一些奏折,这时有内侍通传:“储君,墨姑娘求见!”

“墨姑娘?墨妃暄?”

辰凌想到这位红颜知己,心里一热,好段时间没有看到她了,自己这些日子,九死一生,恍如隔世,对于佳人的思念,更加强烈。

“快快请墨姑娘进来。”

“遵命!”

内侍出去通传,过了一小会儿,一道婀娜身姿出现在书房门口,有若出水芙蓉,清丽绝世,白衣轻轻飘动,明眸皓齿,体态轻灵,风姿如玉,冠绝群芳,辰凌想在她身上寻出一点瑕疵都不能,犹如谪仙降世。

“妃暄!”

辰凌身心一震,看到她的时刻,一股宁静淡雅,与世无争的感觉涌上心头,认识的这些美女之中,唯独她的气质,有些超脱世俗,跟仙子一样!

战国十大红颜榜位居第四位,绝非浪得虚名!

“妃暄见过储君……”

墨妃暄见到他,也是轻轻一颤,身心都仿佛触动了一下,但很快冷静下来,还是微微施礼。

辰凌起身走过去,微笑道:“你我非君非臣,不必多礼了,我这储君,在你面前,不是君王,只是最要好的知己挚友!”

墨妃暄能感受到他的感情流露的真挚,浅笑道:“听说齐国退兵了,妃暄特来恭贺储君,完成复国大业,燕国终于复苏了。”

辰凌摇头苦笑道:“今非昔比,三年前的燕国,虽然不是强国,但至少还有些国力,战国七雄,不至于排在最后,现在差点都被挤出七雄之列,国破民穷,百废待兴,正是最艰难的时候。”

墨妃暄走上前,飘逸出尘,清丽若仙,不食人间烟火,似随时会乘风而去,注视着辰凌,问道:“储君有何打算?”

辰凌同样注视这完美无瑕的仙子,昂然道:“穷则思变,变则通,通则久,燕国到了最贫瘠的边缘,唯有变法图强,绝无它路可走。”

“储君要变法?”

“非变法不可!”

“可据妃暄所知,燕国目前没有法家乾坤大才,光凭苏秦,他擅长外交,纵横捭阖,却不善法令细节,倘若变法,还需要另谋合适人选。”

墨妃暄皱眉道。

辰凌点头:“不错,苏秦不擅长内政,却是外交谋略的大才,一旦变法,燕国必须务求法家人杰,目前我打算效仿秦孝公当年,发放求贤令,在天下公开招揽人才,治理朝政和地方,变法图强,振兴燕国!”

墨妃暄睫毛很长,眸子深邃,凝聚有诗韵,钟天地之灵慧,静静的看着辰凌,淡淡一笑:“看来,储君打算放手一搏,大干一场了。”

“大争之世,天下诸侯征战不休,如果放任不管,混战百年,死伤的军士和百姓不计其数,严重阻碍咱们华夏大地社会进步,要天下和平,大同久安,必须以武止武,有一国率先强盛到极点,然后摧枯拉巧,平定诸侯,完成千古大业!”

辰凌说的慷慨锵然。

墨妃暄异彩连连,原来以为储君不过想振兴燕国,保守一方,却不知对方竟有如此雄心壮志,高瞻远谋,她有些激动道:“其实墨家、儒家、法家,以及各大圣地,有识之士,都在考虑这个问题,天下大同,消除战争,过去墨家施行‘兼爱非攻’,锄强扶弱,前仆后继,却按倒葫芦起来瓢,没有真正阻止战争,天下大势,不是靠劝止、约束,而是需要疏导、推动,遵循大势的规律,如今凤舞门派出高手前往秦国,支持秦国的世子赢稷,正与旧族公子赢壮的势力争斗,其实凤舞门看重的就是秦国能统一天下,而我墨家,打算静观其变,暂时支持燕国!”

辰凌心头一惊,赢稷?未来鼎鼎有名的秦昭王?呀,历史记载,他是在燕国做人质吗?可燕国内乱发生后,他母子就失踪了,当时辰凌还派出人去寻找,但是他接下来一直奔波在秦魏河西之地,就把这件事淡忘了,此时想起来,他有些后悔,重伤有勇无谋的秦武王,却使得赢稷接替秦王之位,这不等于帮了秦国大忙吗?

第十四卷 变法图强 第314章 兰歆雅离燕

辰凌与墨妃暄许久未见,谈论起天下大势,畅所欲言,甚是投机,墨仙子对于燕国储君的治国远见和雄才伟略,感到吃惊的同时,也非常钦佩,决定主张墨家,扶持燕国完成‘天下大同’的代言国。

如今战国激烈角逐,引起了各大圣地、古老世家的关注,一些圣地的圣主掌教,古老世家的家主,都希望扶持一些诸侯王,称霸列国,发扬本派,把持国器,名动天下。

比如凤舞门派出门内的精英弟子,作为凤舞门的代言人,下山扶持秦国;圣贤庄派出贤士入齐国仕途,扶持齐国,称霸诸侯;赵国的赵武灵王,也从赵地太行山古玄门请出一些高手相助,形势错综复杂。

这些圣地,文功武略,都有精通,特别是鬼谷宗、圣贤庄、墨家等,在治国和谋划方面,都很有名,十大修炼圣地,同时又培养出大批剑手和游侠,高手如云,像墨家更是有自己的墨家军队,都是不可忽视的力量。

“妃暄,我打算重建新王城,就离蓟城不远,建一个全新的京都,取名‘燕京城’,并打算建立一所‘燕京学院’,分设各科各系,不像齐国稷下学宫,多是一些儒家名家学士,在整日辩论,纸上谈兵,我燕国的学府,包罗万千,涉及政治、经济、文化、算术、物理、水利、建筑、船舶、化学等等多方面,前期需要很多授课的老师,希望墨家能派一些优秀的士子,到燕京学府内讲学授课,特别是墨经算术方面,战国时代,只怕唯有墨家对这方面最有研究了。”

“哦,真的吗?”

墨妃暄简和直有些不敢相信,因为许多国家,都没有建立学堂,大多是私塾,聚众讲解一些道理,四处游学,如孔子等大贤,都是带着学生四处游历,走到哪就讲到哪。

唯独齐国建立了稷下学宫,开始聚集一些儒家大夫,以及纵横家、法家、名家的士子,每日针对一些论点,相互讨伐辩解,辩来辩去,学术层次降低,反而成了论辩之地,有些人明知这个观点是错误的,非要辩倒所有对手,比如名家的‘白马非马’‘鸡三足’等等,没有了实质意义。

燕国储君竟然要建立一所综合学府,各个科系招收人才,传业解惑,这样一来,墨家的《墨经》理论和思想,就能大幅度流传出去,发扬光大了。

“太好了,如果是这样,相信不止我墨家,很多门派都会有士子过来传教,发扬本教的经义,否则,很快就会被其它学派压下去,彻底退出战国。”

墨妃暄兴奋地说。

辰凌点头笑道:“我的打算,是在各地县城建立一些小学、中学,每人除了读圣贤书外,还要懂忠义,明事理,有品德,知科学,会运算,普及少年的教育,然后通过选拔考试,综合能力和专业特长,选入学府进修,接受更深层次的教育,当然前期没有准备,只能先培养一些知识分子,短期内就能为我朝廷所用,但长远方面,教育还是从娃娃抓起,少年智则国智,少年强则国强,少年雄于诸侯,则国雄于诸侯!”

墨妃暄惊叹道:“好个‘少年雄于诸侯,则国雄于诸侯’单凭此句,列国将无人能比君!”

接下来辰凌又提出一些要求,墨妃暄都代表墨家一一答应,由于谈的起兴,直到后半夜,两人才停了话匣子,在辰凌的挽留下,墨妃暄没有出宫,就在他书房内住了一晚。

这一夜,两人合衣而眠,同枕入睡,却各拥一被,井水不犯河水!

连辰凌都佩服自己的定力,跟一位美若天仙的心仪女子同睡,也能把持住,太不一般了,当然,这是他事先约定好的,如果过了中间线,墨仙子就不‘理’他了。

辰凌平静躺着,微微苦笑,目前时机还未到,等时机成熟了,非爬上墨仙子的娇躯不可。

到时候,指点江山,激扬姿势,夜夜笙歌,不软不休!

※※※※夏三伏,冬三九,寒冬已进入三九天,燕国辽东的天气各外寒冷,估计有零下三十多度,幸好燕国朝廷关心难民,提前搭好难民住房,小矮炕一烧,难民握在火炕上,熬过这个寒天,还不是问题,否则光冻死的人,就得横尸遍野。

不过苦寒之地,人们的意志坚强,性格豪爽,身体更加结实,勇武过人,刚入伍的燕国新兵,经过数十日的训练,战斗力就已经不俗了,跟他们的健壮的体格有很大关系。

这些日子,丞相苏秦带领丞相府机构的士子们,熬冬开始编写变法的材料,借鉴了齐魏楚秦韩赵几家变法的经验,来归纳梳理燕国要变革的内容,苏秦打算拟订一份《治燕十论》咋地也得比当年商鞅变法提出的大纲《治秦九论》多一论才行。

其它九卿机构的卿长,纷纷被储君单独召见,分下一些任务,回头各卿大臣都开始运作起来,牵一发动全身,朝廷一变动展开,使得燕国在蛰伏中苏醒,给辽东大地的寒冬披上一层朝气活力,生机勃发,铮铮向荣。

转眼几天后,到了腊月二十三,传统小年,原本辰凌想留兰歆雅在燕国过年,但是兰歆雅心悬兰氏部落,打算早点回去把结盟的事向酋长禀明,然后暗中部署兵力,应对须卜氏、呼衍氏的夹攻镇压。

辰凌无法挽留,依依惜别,并调出大将秦开组建第一野战军,屯兵在燕山西北,与匈奴接壤地带驻扎下来,全权负责这次与匈奴联手反袭须呼两大部落的‘灭奴’计划。

兰歆雅恋恋不舍,默默含泪地登车离开了,辰凌送出了百里,挥手送别。

“放心吧,过段时间我会去草原看你的,雅儿。”

“你一定要遵守承诺哦,晏,我在草原等你,等你摸进我的暖帐儿,再做你的新娘,金刀驸马……”

辰凌耳边仍回荡着兰歆雅的话,她的爱炽烈豪爽,敢爱敢恨,毫不保留,让他有些感动。

送走兰歆雅后,辰凌并没有回襄平,而是在护卫的保护下,赶往燕山山脉。

时当腊月,滴水成冰,雪原的寒风从遥远的北方呼啸而来,任你衣甲三重,也是寒彻入骨,一路奔驰颠簸,骑士们的汗水在贴身布衣与外层铁甲间反反复复地结冰融化,早已经变成了铁铠冰甲。

辰凌有内力抵御着风寒,真气氤氲冒出,才缓和一些寒冷。

“想不到两千多年前的东北,比后世还要冷啊!”

燕山脉纵横南北,莽莽苍苍的横亘在面前,数不清有多少河谷有多少奇峰?大山里的河流都已冻冰了,辰凌与守在燕山下的三千近身侍卫车队汇合,缓缓进入山谷内。

今天是储君带人前来挖宝的日子,有了这笔雄厚宝藏,燕国就能作为崛起的资本,投入军队国防和经济建设,是燕国与诸侯争锋的基本条件,一切上层建筑,都里不可最基础的物质财富,治国犹如此!

第十四卷 变法图强 第315章 燕国秘藏

辰凌与侍卫队在山脉内走得一程,山谷突然由南北向转为东西向,大队伍便进入了西面的山谷。

大约走得五六里,山谷竟渐行渐窄,扑面而来的风,不是那么彻骨了,这里被群山环绕,形成山脉之间的回流风,加上山脉内有矿物质的温泉,像是盆地气候,虽然山脉外极其寒冷,但这里的温度竟然比外面暖和十多度。

四面山峰高耸如,披着冰雪,但是也有山体阳面,被风吹走了覆冰,表面点点青色,不过草色遥看近却无,但这里有很多松柏树,气候又差点那么冷,竟然有些早春的迹象,满山林木葱郁,竟与山外直是两重天地。

辰凌驻马张望一番,觉得这道山谷的奇妙景色在燕山之外断难想到,当真是平中隐奇!

突然,他听到了一种隐隐约约的隆隆之声,便走马循着隆隆声深入山谷,大约里许,便见迎面一道大瀑布从高高的山峰上跌落,飞珠溅玉,水雾朦胧。

“看来这里果然是一处奇景近,犹如世外桃源,地表生热,山脉里一定有奇特的矿物质!”

辰凌看了看地图,前面的山谷应该就是埋葬燕国秘藏的天泉谷了,里面有一座大的温泉,就在温泉侧面的山崖内,有人工开凿的石门和隧道,通往里面的秘藏。

又行了数里终于来到天泉谷内,辰凌下令侍卫封锁路口,把手要塞,然后将随行的篷车连拉带推,聚集在天泉谷口。

辰凌按照太后传给他的藏宝图,寻找山体的机关,费了几番周折,终于先找到了机关的启动扳手,缓缓转动后,山体墙壁竟然逐渐张开,轰隆隆一阵响动,石门打开,看的所有侍卫神色一惊。

“点火把,轻点宝藏账目!”

辰凌轻喝一声,此次随行而来的有老臣郭隗、重臣淳于臻,治粟内史杨延和,带来一些账目幕僚,此行记录宝藏数量,扩充国库。

秘藏的隧道台阶两侧,火把被点燃,辰凌亲自走进山腹暗洞,经过阶梯、甬道、石门,来到最里面的人工石室,宝室很宽阔,堆放着很多珠宝和金条,在战国,主要是三种货币,第一种是明珠,各种珠宝和玉器,第二种是金条、金砖、金锭子,第三种才是各国浇铸打造的青铜币。

自从数百年前燕国的先祖皇帝就开始储备珠宝和金块,历代下来,数量颇为庞大,至少足够燕国数百万人,不劳作不生产,也能举国吃上十年了。

整个石室内,金碧辉煌,到处是珍珠翡翠,夜明珠、黄金鼎、玉片成堆,黄金堆山,金色灿灿,耀人眼睛,任何一件,都是上品珍物。

辰凌微微一笑,历代燕王不思进取,只想固守,固步自封,蜗居东北,即使有这些宝藏又何用?还不是埋在深山老林,对于国家强盛、百姓安定,死的宝藏,远远没有活的机制有效。

这一次辰凌要都挖走,把这些死宝藏,转化成强盛兴国的资本,有效运转起来,好好利用,它们的作用,将远远不是国人坐吃十年那么简单!

郭隗老泪横秋,感慨道:“历代先王,囤积的宝藏,就有这么多,造福后嗣啊!”

辰凌闻言苦笑,燕国都这样了,还造福后嗣啊,差点灭国!

不过聊胜于无,燕国先王虽然治国不行,但是勤俭持家倒还可以,把好东西都留下来,总比啥也没有强,可以让他‘挥霍’一阵了。

杨延和激动万分,兴奋道:“储君,有了这些宝藏,咱们燕国能建新王城,能开纺织、冶铁的作坊了。”

辰凌微微点头,感叹道:“不错,这些都是接下来燕国崛起的资本,力求三年无战事,发展政治、经济、国防、科教,三年之后,燕国必将兴起。”

“储君英明!”

“装车!”

辰凌不在这废话了,督促侍卫,清点记录后,装运财宝和金块,包裹密密实实,连夜赶回辽东襄平城。

※※※※秦岭山脉,渭水河畔,一位紫衣女子,踏雪而来,漫天飘舞的雪花,竟然无法沾到她分毫,一身紫色衣裙随风轻轻飘动,有一股不食人间烟火的气质。

她的姿容被一层面纱遮挡,没有乘坐骑,而是平步走在山塬荒野上,寒冬肃杀的北风,却没有侵伤这位女子的体质,若是达到先天境界的人望去,就会发现,这女子体表有一层淡淡的乳白气流,都是先天精气。

不知道是不是由于修行的缘故,紫衣女子的肤肌闪烁着晶莹的光泽,细嫩,似凝脂美玉一般,远远望去,她的玉.体修.长,曲线曼妙,婀娜多姿,称得上魔鬼的身材,仙子的气质。

紫衣女子生有一对丹凤眼,微微向上斜挑,有着一股极其另类的迷人气质,显得很有灵气,颈项如白天鹅般秀美,小蛮腰不盈一握,双.腿笔直,身材挺秀婀娜,非常完美。

她一人一剑,简单之极,返璞归真,犹若出水芙蓉,踏步流星,一步十尺,缩地身法,步履绫波,飘逸自然。

紫衣女子来到咸阳对岸的一处章台军营,这里是秦储君赢稷调动人马的地方。

由于秦武王重伤昏迷,奄奄一息,月前派出白起赶往燕国,寻找在燕地为质子的赢稷,原本公子赢壮与秦武王赢荡关系最近,亲如兄弟,但是这次五国伐秦,使秦国遭受大难,元气大伤,忽然使这鲁莽好勇的秦武王蓦然苏醒,意识到自己推行的称霸诸侯之策略,忽视外交,只注重军队和铁血,是错误的!

这时他才想到祖父秦孝公、先王秦惠文王,为何要坚持商鞅变法,为何要重用纵横家张仪,没有高瞻远瞩的战略目光,适合时机的外交手段,国家难以强盛,即使有最强军队,也不能独抗天下。

秦国远远还不到能独立横扫天下的时候,无论军队、国库、人才、列国形势、内政、谋划等等,都不成熟,不足以称霸诸侯,这是秦武王受伤后才突然醒悟的,于是想到了在燕国为质子的赢稷,这些皇室公子中,唯有他的性格,与秦孝公、惠文王相近,懂得隐忍,内心刚毅,能成就大事,于是在他临终前,极力要传位于赢稷,而不是公子壮、公子显等手足。

赢稷被白起偷偷接出燕地,穿过草原,一路顺利地赶回秦地,上将军甘茂、老智囊樗里疾、权臣魏冉、大将军白起、蓝田武关守将芈戎等重要人物,都拜见过秦国储君后,就在商讨如何反攻咸阳,诛杀公子壮以及一些顽固老臣。

就在这时,一名侍卫进堂禀告道:“启禀储君,辕门外有一位紫衣女子,自称是凤舞门的人,要求见储君!”

“凤舞门的人,终于下山露面了。”

甘茂感叹一声,秦武王昏迷前,交待了江山凤舞令,声称要持令去巴蜀峨眉山,请凤舞门的人出山,终于来了。

第十四卷 变法图强 第316章 凤舞门来人

秦国老智囊樗里疾、栎阳令魏冉、大将军白起、蓝田武关驻军大将芈戎都听闻过凤舞门的大名,战国十大修炼圣地,凤舞门大多是精通剑术的女弟子,门派中没有男门徒,修习剑道的同时,还关心天下大势,走访列国,为她们扶持的诸侯国造‘势’。

别看这是一群女子的门派,但是身份超然,门中一些出色的女弟子,曾经加入列国王室,成为一些王卿贵族宠幸的娇妻,盘根错杂,她们的势力不容小觑,有能力把持江山社稷,超脱王权之外。

“凤舞门的弟子,来了多少人?”

赢稷在燕国也不断自学书简,对天下轶闻、百家之事也都有所了解,不禁追问一句。

那侍卫回道:“禀储君,只有一个紫衣女子,并无他人。”

“什么?只来了一个人,如何能辅助我秦国夺王权,退五国百万雄兵?”

赢稷毕竟年纪还小,只有十六七岁,做不到宠辱不惊,沉稳如石,听到只有一个人前来辅助,有些吃惊不已。

“是的,只有一位紫衣女子沙。”

“请她进来。”

“遵命!”

侍卫转身而出。

赢稷环顾诸臣,百思不解道:“怎么凤舞门只有一个人来,对我秦国能有多大帮助?”

樗里疾道:“这凤舞门圣地清一色女弟子,美艳无双,对列国王室、公卿贵族都有渗透,虽然坐居深山,但却知天下大势,自从商鞅变法后,凤舞门看到秦国崛起,就开始扶持我赳赳老秦,当年还有秦国的公主、王室的郡主被送往凤舞门修炼,算来也有三十年光景了。”

赢稷心中一动,想不到这凤舞门跟秦国还有这些夙愿?倒不曾听闻。

这时,一位紫衣女子步履轻盈,身如空灵地走进大堂内,只见她身姿婀娜,颈项纤秀,虽然看不清细致容貌,但是那古典仕女的轮廓,流露出的超凡气质,就给人以一股高不可攀的感觉。

众人心中一紧,即使看不到对方的真容,但都在猜想,此女不摘面纱都如此的飘逸如仙,一旦摘下面纱,必然冠绝天下,倾国倾城,犹如九天仙子。

“凤舞门弟子,凌紫雪,拜见秦国储君!”

声音像黄莺在幽谷轻鸣,悦耳空灵。

赢稷哪见过这等超凡脱俗的女子,一时有些失神,直到对方说完之后,才怔怔反应过来,吱唔道:“凌…姑娘不必多礼,不知…来见寡人,可是为了秦国解困?”

凌紫雪微微点头:“正是,秦国正处在内忧外患的关键时候,内有诸子争夺王权,外有五国联军压境,形势不容乐观,凤舞门接到书信和江山令后,立即派紫雪下山,特为秦国解难而来。”

赢稷问道:“凌姑娘可有退敌之策?”

凌紫雪浅笑道:“目前对付五国联军不可力敌,唯有智取,不战而屈人之兵才是上策。”

甘茂在旁问道:“那如何不战而屈人之兵?”

凌紫雪答道:“上兵伐交,要使五国盟军退兵,必先瓦解联盟,打破合纵之势,逐一击破,如今,五国军队屯兵在潼关外,时当寒冬,西秦之地酷冷无比,万物萧条,西北寒风肃杀,楚、韩、齐将士水土不服,粮草补给也有困难,盟军已没有锐气再度伐关征战,在下可奔走列国,说服其君主,将伐秦的目光转移,五国君王若知继续伐秦已无利可图,自然会退兵。”

在场秦国诸臣闻言都频频点头,觉得此女子之言,颇有道理,但能否说服五国之君王,就要看她的手腕,以及凤舞门的威望了。

赢稷微微颔首,凝思问道:“这外患依靠外交手段,那内忧当如何解决?”

凌紫雪睫毛很长,眸子深邃,凝聚有诗韵,钟天地之灵慧,神色瞬间笼罩一层坚毅,说道:“内忧乃秦国内政之乱导致,诸位王室公子,欲谋夺秦王之位,必须以雷霆手段诛灭,以免乱局扩大,危害深远,正所谓擒贼先擒王,我凤舞门可调动人手,暗中刺杀公子壮以及他身边的老臣、顽固势力,还有一些带兵的将领,一旦刺杀成功,反臣们群龙无首,必然大乱。到时,储君可派大将军带兵攻入咸阳,平定内乱,接管朝政,稳定社稷。”

凌紫雪一身紫衣飘飘,静如明月,气质尘脱俗,说完这些话,不但是储君赢稷,还是其它老臣,都倒吸一口凉气,算是见识到了凤舞门的手段,依靠外交破除五国联盟,不动一兵一卒,避免秦国元气大伤,对付内乱,竟用暗杀手段,斩杀敌人,不与对手正面对抗,避重就轻,果然狠辣。

谁能想到这些计谋都是出自一位女子?凤舞门派她前来,果然高明!

凌紫雪轻轻一笑道:“紫雪已说出全盘计划,这就前去部署一切,储君可以一边聚集兵力,准备反攻咸阳,攻打顽固势力,一边等候外敌退兵的佳音,我会派人及时送来消息。”

赢稷拍手道:“好,如此就劳烦仙子出手了,我们静待佳音,配合行动!”

凌紫雪为凤舞门圣地最杰出女弟子,如明珠吐瑞,皮肤晶莹,周身有华光缭绕,亭亭玉立,如一株神莲绽放,整个人气质飘渺,绝色容颜非常平静。

“紫雪告辞了。”

语毕,轻轻一点,凌紫雪转身洒脱而去,一步十尺,紫影斑斑,转眼出了辕门,走入漫天飞雪之中,人景交融,如诗如画。

众将士看到如此洒脱的女子,忍不住惊叹,都陷入惊呆之中,让军威失色。

赢稷叹道:“如此女子,真乃天下少有的奇侠女子。”

“一玄二才三侠四奇女,战国十大红颜,各个都非浪得虚名,这凌紫雪名列战国红颜榜第五,直追墨家的墨妃暄,今日一见,的确非同凡响。”

甘茂身为卓名士子,曾列国,对于这些事都有听闻。

老智囊樗里疾叹道:“这凤舞门出山,有把持江山社稷的野心,这些门派女子,一个个犹如天上仙子,心机却如此深,杀伐果断,日后不能完全听信她们妇人之见,当然,现在秦国丢失国门,遭受大难,需要倚靠凤舞门的手腕,迅速稳定朝政局势,扭转劣势,再图重振秦国,待数年后,定报这‘五国伐秦’之仇!”

第十四卷 变法图强 第317章 治燕十论

辰凌带着人马,护送珠宝和黄金,大小数十车辆,运往辽东襄平城,这笔财富,就是他作为一国储君,翻盘的筹码,没有燕国宝藏,要开展任何发展,都是空言,至少需要十年的缓慢恢复,但有了这笔资金,投入经济、科技中,很快就能见到成效。

珠宝黄金还没有运到襄平城,辰凌就已经在车上盘算好它们的支出项目,拿出五分之一储备粮草,民以食为天,粮食储备非常关键,特别是复国之初,整个燕境耕地都受到影响,民耕几乎荒废,即使开春后,部分地区开始耕种,但是收成要等到秋季,而且东北地区一年一熟,不像秦岭淮水以南,一年两熟,多储备粮草,保证百姓稳定,不至于饥荒导致民变。

五分之一用于城建和基础设施,燕京城建设、重新修复易水长城,还有边关的一些防御工事,做好坚守的准备,避免邻邦和东胡的外侵,加高加固城池,各地关卡重新修筑等等。

五分之一用于投入科技研制、钢铁冶炼方面,提高冶铁技术,打造优质兵器装甲,加强对于蒸汽机的研究实验,同时网络人才,修建‘燕京学院’和‘奇士府’等,在各地增设学堂,普及小学教育,选拔人才为国家所用。

第四方面是国防军队,逐步提高将士们的待遇,更换老旧装备,招兵买马,扩大实力,训练出精兵、强兵、虎狼之师,有了强大军事力量,才有能力在战国大争之世自保!

最后的五分之一,用在经济四上,建国有企业、主抓燕国的经济命脉,比如纺织业、盐业、钢铁业、军工业等等,牢牢把握在国家手中,发展工商业,与列国进行经济往来。

只要把这五大块抓好,给燕国三年的休养生息的机会,逐步进行改革变法,以辰凌现代的思想,运筹帷幄,总体布局把关,定能使燕国的综合国力一定会上升一个台阶!

辰凌回到襄平后,立即封锁消息,把宝藏财富运入国库,重兵把守,不能有丝毫疏忽。

接下来的几日,燕国朝政平稳,为除夕年关做准备,古人在新年的前一天用击鼓的方法来驱逐“疫疬之鬼”这就是“除夕”节令的由来,据称,最早提及“除夕”这一名称的,是西晋周处撰著的《风土记》等史籍。

燕国百姓都知道齐军撤退了,又听说燕国储君年轻有为,安置难民,体恤百姓,都走出街道,欢呼庆祝,等除夕这一日到来,家家打扫院子,挂起红灯笼,粘贴剪纸,不过没还有贴门神、对联的风俗,那是后来追加的。

辰凌在护卫的保护下,带着群臣行走在大街,与民同欢,发放米粥,破例宰杀不少牲畜,让难民和百姓在除夕节日,都有肉吃,改善一下生活,举国同庆。

“储君万岁……”

人们的呼声犹如海啸,一片片传开,整个襄平城都被欢呼声掩盖住。

燕国子民为储君和大臣的车辆闪开一条道来,夹道欢呼,气氛热烈,跟随着储君的车辆一起涌动,人山人海。

辰凌站在六尺青铜盖顶的辕车上,朝着街道两旁的人们挥手,那些饱经风霜和战乱之苦的百姓、难民们,他们此刻浑身褴褛,脸色冻得发紫,但是精神,并没有怨天悲地,而是以积极的心态,在欢祝燕国的复辟。

这就是朴实的百姓,只要没有战争,只要能温饱肚子,满脸都是感激,其实百姓要求也不高,只不过封建统治者,两千多年来,对百姓都视如草芥,根本不去关心他们的贫困与死活!

辰凌心中悯然,看着那些朴实的面孔,心中暗想:我辰凌要广开民智,让我们炎黄子孙,人人如龙,有尊严、有素养地活着,而不是愚弄百姓,用儒家的封建愚忠、中庸为官之道的封建迂腐思想,把华夏人那股热血和刚正抹杀!

事实上,战国时期,百姓民风朴实,都充满了爱憎分明,见义勇为等善良性格,百家争鸣,百花齐放,但是秦国消灭六国,成为第一个中央集权高度集中的封建王朝帝国,焚书坑儒,控制民风思想,随后进入汉朝,汉武帝又独尊儒术,控制其它家思想,推行愚民政策,使百姓成为被统治的玩偶,没有了自己的思维。

汉朝以后,三国南北朝,隋唐宋明等等,都是这种封建愚民策略,这样一来,国家表面得到暂时的稳固,但是这种封建思想却阻碍中华子孙,开创进取,创新求异的思维,固步自封,傲慢自大,书生误国,到满清时期都已经腐败到骨髓了,还一副‘我为天朝’姿态,都是百姓的思想被禁锢到了一定的极端程度!

辰凌要做的,是打开百姓封建愚昧的枷锁,让这个民族自强不息,君子如龙,有荣辱感、奋发图强,有强烈地团结精神,而不是明哲保身,自扫门前雪,冷漠旁观等等,甚至到了一个老人摔倒都没人敢去搀扶的地步!

当辰凌从街道回来,颇有感慨,察觉自己逐渐融入到储君的身份中来,担负着振兴燕国,甚至一统九州,塑造华夏辉煌的责任。

就在当日下午,苏秦手捧《治燕十论》进宫了。

辰凌立即召见苏秦,在御书房君臣对坐,听取这些日子来,苏秦与丞相府士子们参照列国变法,结合燕国本土,而拟定的燕国变法大纲:其一《土地论》立定废除老燕的井田制度,鼓励开阡陌,扩耕田,宣布土地归国家所有,耕者有其田,实行家庭承包制,耕地不得私下买卖,避免过度集中到少数贵族手里。

其二《赋税论》抛弃贡物无定数的旧税制,使农按田亩、工按作坊、商按交易纳税之新法,如此则民富国亦富。

其三《爵位论》废除世袭制,百姓可通过考取功名、任官等途径,或者农人力耕致富并多缴粮税者,可获国家爵位,但爵位并无法律和阶级特权,只是不同爵位,会获得国家不同的俸禄。

其四《军功论》凡战阵斩首者,以斩获首级数目赐爵,使国人皆以从军杀敌为荣耀,同时任何兵种,都可以有立功的机会,举国皆兵,士卒奋勇,伤残无忧,男儿建功立业成荣耀!

其五《律法论》按照储君提议,将不同领域都要详细起草律法,比如《刑法》《诉讼法》《民法》《工商法》等等,这些方面都是大致寥寥几句,需要法家人物具体撰写拟定,目前燕国尚无法家士子,还无法展开细节。

其六《郡县论》将燕国旧世族的自治封地一律取缔,设郡县两级官府,直辖于丞相国府之下,使全国治权一统,如臂使指,这是储君强调的,不能让贵族割地为王了。

其七《度量衡论》将燕国所行之长度、重量、容器一体统一,由朝廷国府制作标准校正,杜绝商贾与奸恶吏员对庶民的盘剥,重新铸燕币,稳定物价。

其八《官制论》限定各级官府官吏定员与治权,将军队、行政、司法三个大部门分开,杜绝政出私门,以及三职于一身,很容易拥兵自重,脱离王室管理。

其九《民俗论》强制取缔燕国境内,一些山野之民的愚蛮风习,譬如寒食、举家同眠、妻妾人殉等等。

其十《科考论》普及孩童教育,选拔人才,进入学府学习,设立各个学科,这将是战国第一个实行科考选拔人才的诸侯国!

辰凌一口气听完大纲,微微点头,开口道:“不错,跟寡人料想的差不多,接下来,就是完善细节,拟定具体条令,一些实施的步骤了,这才是重中之重,很多诸侯国的变法,都夭折在变法过程中,眼下燕国缺少人才,不宜马上推出,寡人要先登基大典,继承王位,引蛇出洞,消灭旧贵,扫除障碍,才能真正开展……”

第十四卷 变法图强 第318章 君臣同心

辰凌看过《治燕十论》满脸微笑,兴奋异然,自己提到的几点都被概括到里面,被苏秦吃透,看来这种想法已经被丞相和府内的庶子墨客们所接受,否则写不到位,至于如何开展,他们估计都在发懵!

“这十论,句句千均,点到为止,颇有余韵,只是如何开展,丞相可有把握?”

辰凌问向苏丞相。

苏秦有点汗颜道:“实不相瞒,其中几点,在历代变法中都未提及,臣也难以借鉴,由于燕国与其它诸侯有所不同,如何细化律法,进一步实施,这些存在困难,丞相府上一共有三名政务司马,六名书律典客,十六名中庶子,三十七名少庶子,凑集在一起,忙于拟定文书,对于变法的细节,无人能真正想到位,需要法家有乾坤大才的士子,主导变法,才能为储君分忧!”

战国时期,丞相府其实相当于今天的国务院,丞相等同于总理,而政务司马、书律典客、中庶子等,都是国务院大小官员,包括很多地方机构的最高上属单位,少庶子多是年轻的文墨吏员,实际上是做日常大量的整理、修缮和刻简事务。中庶子是成年的文职吏员,通常是开府重臣的属官,可掌开府大臣指定的任何具体事务,书律典客制定各种律法,军务司马,就是丞相的副手,左膀右臂等。

辰凌也明白,苏秦精通谋略娘,最擅长纵横捭阖,靠着言论,就能让战国风云雷动,君王不安,这就是纵横家的风采,但是变法之人,是刚毅秉正,沉厚果断之人,懂得法家的术、势、法、理等要诀,与纵横家并非一路。

如果把变法、财政机构、外交都交给苏秦一个人身上,等于限制住了苏秦,无法发挥他的擅长,却使用他略短之处,不是合适的安排。

“乐毅,究竟在哪里?有史书似乎记载,乐毅先祖乐羊为魏文侯手下的将领。曾率兵攻取中山,因功被封在灵寿,乐羊死后,葬于灵寿,从此乐氏子孙便世代定居在这里,后来赵国攻打中山国,为躲避战火,乐毅回到魏国做个小官,等燕昭王发出求贤令后,他奉命出使燕国时,被燕昭王打动,留在了燕国做亚卿,掌握军政大权,变法图强……”

辰凌隐隐记得这些,按照史书推断,乐毅如今可能在魏国,也或者在中山国,毕竟史书记载与真正的历史相差很大,有时候,一个人却有好几个年代背景,前后差了百余年,都是有可能的,因此不能完全相信历史,否则一味遵从历史发展,他死都不知怎么死的!

“年关之后,丞相认为当如何兴国?”

苏秦凝思道:“回储君,当务之急还是发布求贤令,向列国求才,共治燕国,这样囊括四海人杰,为我燕国所用,从朝政、文化等各方面改变弱燕的形象,另外燕国春耕,每年阳春三月之后,三月末四月初的季节,如此一来,有三个月的时间,拟定法令,先派往各地官员组织地方机构,然后按照新法分土地,安置难民到各村落,不能耽误农耕,至于其它法令,可相继抬出,只要百姓有地耕种,就安心了,解决饥饿问题,对于律法才有心思去认识、学习,按法遵守!”

辰凌点头,丞相说的不错,先稳住农民群众,他们才是最基层的力量,只要民众得以安置妥当,其它顽固势力,即使阻碍变法,到时候抹杀掉,也不会如变天,因为百姓在拥护,他们才是根基。

苏秦又道:“强兵之本,在激赏于民,劳而无功,战而无赏,必生异心。咱们燕国恪守王治三百年,未攻克一国,固守自封,赏罚不明,各地有民谣在唱‘有功无赏,有年无成,有荒无救,有田难耕’,燕国民生怨心,何以强兵?所以才有齐国入侵,一个月就被横扫全境,因为燕国百姓开始并不支持王室,才有妥协,后来齐国撕破嘴脸,烧杀抢夺,激发民愤,才有激励反击,是以要奖励耕战,激赏强兵!”

与中原地带五国相比,燕国世族层的数量和势力都很小,财力和私家武装的规模更小;如果维持旧制,燕国世族和旧贵对公室国府几乎没有什么威胁。

但是,燕国世族有两个突出特点,一是一脉相延数百年,极少有中途泯灭的家族,因为燕国历代君王都没变过法,也没动过老贵族;二是这些贵族,掌控着燕国大部分商贩、封地等命脉,燕国原本就穷困,很多贵族年底都会上缴大税,有恩于王庭,没有旧贵族们补给,燕国的国库运转将一贫如洗。

而齐楚赵魏韩五国的世族,却在春秋以来的三百多年中历经毁灭与再生,延续百年以上的真正旧世族几乎悉数淹没,代之而起的是新政变法中诞生的新世族,此所谓“高岸为谷,深谷为陵”的权力层大动荡。

好在一场内乱,让燕国的旧贵族受到重创,因为子之逼迫燕王禅让退位后,与太子平数次大战,为补充军饷,抢夺不少贵族的财产,后来齐国大军攻入燕地,烧杀抢掠一番,大城内的贵族又遭到洗劫,旧贵族湮灭了半数,阻力少了许多。

“寡人明白了,丞相这些日子辛苦,今日是除夕,早点回府庆祝节日吧,燕国虽穷,但是过年还是要吃顿肉饺子的,让丞相府的庶子们放假三日,但是严谨把守变法的消息,在没有变法之前,这些人就都留在丞相府邸吧。”

辰凌轻叹道。

苏秦心中一凛,已经明白储君的意思了,变法之前,不希望泄露风声,引起燕国的动荡,毕竟储君很快就要登基,太子平率领残军仍在长白山一带,内患未解决,不希望登基前有变数出现。

“臣明白。”

苏秦拱手道。

辰凌微微点头,感慨道:“燕国的未来,就掌控在你我君臣手中,我的目标,不只是强大燕国,称霸诸侯而已,前面的路很长,苏丞相,你要时刻辅佐寡人,互不猜忌,为我承担社稷大任!”

苏秦情绪激动,回道:“储君信苏秦,苏秦定当鞠躬尽瘁,万死不辞!”

“好,咱们君臣同心,共谋天下!”

辰凌看着苏秦,哈哈大笑,充满了深莫可测的味道。

第十四卷 变法图强 第319章 求贤令

一位紫衣女子明眸皓齿,若出水芙蓉,清丽绝世,站在悬崖上,若再迈出半脚,就会坠落下无尽深渊,她一身白衣随风飘动,似是将乘风而去的广寒仙子。

秦岭山巅,俯视着九州山河,黄河都结了冰,一片萧索,潼关外,五国盟军的营地早已积雪深厚,将士们已无斗志,士卒纷纷躲在帐篷内生火盆取暖,不得不说,西秦的寒冬太难熬了。

远处函谷关,被五国紫、绿、红、黄等旌旗飘展,代表着齐韩楚魏赵五国的队伍,如今河西之地,驻军数十万,都是盟军队伍,但是在寒冬之下,也失去了活力,猫冬儿中。

这位紫衣女子双十年华,红唇润泽,贝齿如玉,满头的乌黑的丝轻舞,将如玉的肤肌承托的更加细腻,寒风袭来,却被她周身真气罩隔开,穿得紫色长裙,并不厚实,却也不觉丝毫寒冷,武功修为可见一斑。

此女不是别人,正是凤舞门的圣女凌紫雪。

她静静看着秦川,潼关以东都,尽数被五国占领,蛾眉轻蹙,幽幽一叹道:“先前两次盟军攻打秦国,都在函谷关外失利,函谷天险,可谓一夫当关,万敌莫开,秦国只要死守,五国联军再多,也难以攻克,这一次却为何败得如此狼狈?难道真的与魏国那个先锋小将有关吗?”

凌紫雪提及‘魏国先锋小将’自然是指辰凌,她在门派中就陆续接到世俗中一些天下消息反馈回门派中,这半年要说出现次数最多的一个人,恐怕非辰凌莫属了。

“要解秦国之危,让五国退兵,最好是不战而胜,让五国自动退军,避免一场厮杀,秦国现在内乱未处理,动不了军队,只能靠着外交让合纵联盟溃散,或者转移走目光,看来,我要先去拜访一个人,或许他能帮上我的忙!”

近年以来,诸子百家中出了一个策士流派,这个流派的士子很是奇特,那家弟子都有,无分原本所修习的学问,只是专一的钻研揣摩列国形势格局,游说诸侯,为所向往的邦国谋划王霸之策。

魏丞相公孙衍曾在世人前说过,他自己就是“杨朱策士”即杨子门下的策士名家;齐国的稷下学宫,敏锐的看到了策士无可限量的势头,已经有名家大师专门教习弟子“策士之学”了;其教习有两大特殊处:一则,不再单一的修习某家学问,而是溶诸子百家与一体,摘其强国富民与权术纵横部分,混成策士的“合体学问”二则,策士以锤炼辩才为增长才干的主要方式,常悬重赏激励连战获胜的辩士;稷下学宫的庄辛、鲁仲连、触龙、辛垣衍等少年锐士,如今都是很有策士才名了。

公孙衍曾信心十足的预言:“未来之战国,将是策士之风云叱诧,不再是法家之变法称雄!”

凌紫雪要去见的,就是当今誉满天下的高洁名士鲁仲连!

凤舞门圣女飘然下山,绝尘而去,要奔走一趟齐国,能否及时退掉五国之兵,齐国是关键,因为五国联盟,当今唯有齐国实力最强,齐王的下一步举动,关乎五国盟军的动向。

※※※※燕国辽东,北风如刀,呼啸林动,但是燕国人却热情高涨,因为年关除夕,每家都分了一斤肉,难民们也都每人分了一块肉,过年新气象,所有人都感觉到,燕国的新朝廷很关心百姓。

关于储君的赞美之词,开始在襄平、辽东,乃至整个燕国传开,都歌颂储君姬职有雄才大略,关心百姓,爱民如子,纵观诸侯国的君王,皆莫如此,这才是明君之象,人们群众的力量是巨大,很快储君的形象在他们心中,无比崇高。

得民心者得天下,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就是这个道理!

辰凌接下来在御书房内不断接见九卿,商谈一些政要,听取这些臣子的意见,同时了解这些老臣和新秀的才能与性格,要做一个合格的明君,不再与他武功有多强,剑术有多高,而是懂得帝王之术,知人善用,广听纳谏,亲贤臣,远小人,明辨是非,借古通今,治国安邦!

经过储君亲自紧抓经济,朝廷部门已经开始筹办纺织厂、陶器厂、漆器厂、造纸厂、香皂厂、毛笔厂等等,这些国有企业的建立,将会促进燕国工商业的兴起与发展,牢牢把握经济命脉。

朝政机构方面,在三公九卿基础上,增设司法机构,如后世的公安机关、国家安全机关、人民检察院和人民法院,在这里分别改名为衙门卫、国安卫等加以区分,负责对下至地方、上到中央违法犯罪的审理;还有纪检机构,针对官员贪污腐败,清正廉明等监督检查。

在中央集权机构上,辰凌经过与大臣商议,推行郡县制,战国时代,各国的郡县多设置边地,主要为了巩固边防,带有浓重的军事色彩,例如魏文侯设置西河上郡,是为了防御秦国,赵国设云中、雁门、代郡,以防御林胡、楼烦等,燕国还未推行。

如今,辰凌结合古今情况,按照郡县分级制,从中央到地方的行政管理机制,加强中央集权,避免权力分化,郡守藩王拥兵自重,不听王命,郡有郡守,一郡有十几个小县,每县有县令、县丞、县尉,军政分离,地方还有司法机关,互不干涉,依法办事,县下还有乡、里等基层行政组织,如此一来,使朝廷管理更加紧密通达。

迄今为止,辽东已有三座铁矿、一座煤矿被勘测、保护起来,陆续准备开采,由白氏铸剑师,与墨家匠师联手,反复试验,把冶铁技术再次推进一步,把生脆铁向熟精铁转化,接近‘半钢’,比以往的铁质、青铜材质更锋利,距离后世的钢铁,脚步更接近了,此时步云山造兵厂打造出来的兵器,已经处在战国前列了。

正在春寒料峭,路面冰封,原野皑皑的时分,寒冬尚未苏醒,燕国储君在正月十五那日,向天下发出了‘求贤令’,不出数日,就惊动了列国!

第十四卷 变法图强 第320章 惊动列国

燕国快马特使象一颗颗流星,从东北辽东出发,出了易水长城,有的朝赵国去,有的朝中山国、有的南下楚国、东入齐国,西入韩魏,一时间,撒向天下六大战国与十余个中小诸侯国。

他们还动用了锦衫卫,以各种形式秘密散发着燕国储君的求贤令,半月之间,燕国求贤若渴的消息,便在城池乡野名山大川的士人们中间流传开来,成为比齐国稷下学宫招募学人更为令人振奋的喜讯。

这里的不同之处在于,齐国的稷下学宫旨在弘扬文华,虽然也不排除个别学宫士人出仕为官,但它的主流毕竟是治学,齐王曾下谕,所要求士人们的是黄卷青灯,是修身自励,是文章道德,不能转入仕途。

而燕国的求贤令很明朗,就是请士子们入燕,可入朝做官,也可进入学士府、奇士府讲学,都能获得爵位,去振兴燕国,去建功立业,去出将入相,去名满天下,去光宗耀祖!相比之下,如何不令士人们怦然心动?

就好比四十年前,秦孝公发布求贤令一样,天下士子纷纷入秦,最后出现了商鞅那样的乾坤大才,使秦国富强。

尽管到齐国稷下学宫去的士围人绝大部分都属于有志于治学的读书人。然而,纯粹治学从来都不是春秋战国士人阶层的主流精神,自从“士”这个人群阶层出现以来,他的主流精神就是经世致用,就是以学问入世奋争,以才能建功立业。

“看来燕国也要变法了,就好比当年秦国一样,奋发图强,不堪国耻,打算招收天下人才,为燕所用……”

“战国七雄,六国都已经变法图强,唯独燕国一直没有动静,死而不僵,这次终于有动作了。”

“就是不知道,这燕国储君,黄毛小子,能与当年秦孝公相提并论吗?没有一国之君的鼎力支持,变法,等于招惹杀身之祸!”

“不错,历国变法,都是血腥之路,这下燕国的贵族要倒霉了吧?”

“那还用说,现在国家变法,无非是废井田,收回封地,颁布律法,用法家治国,严刑酷厉,第一批去的人,很多会成为牺牲品……”

“言之有理,还是等等看,燕国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列国的百姓都议论纷纷,犹如一股旋风刮过天下诸侯各地,上到国君王室,下到黎民百姓,城街小巷都在讨论这件事,都知道,燕国有一位储君叫姬职,奋发图强,带领燕国子民赶走了强大的齐军,又要在燕国变法,一时间,燕国储君迅速传开,都在猜想这位年轻的君王,究竟是何种胸襟的人物。

数日来,燕国储君的名声因‘求贤令’传开了,很多人都拿他与当年的秦孝公相比,即使他有秦孝公的雄才伟略,但试问天下,还有商鞅一样的法家大才吗?

瞬息间,燕国的话题,竟然盖过了西秦,压过了消失数月的辰凌,成为当今战国笑谈的话题。

风云人物,总是与当代时政紧密联系,不过开始各国士子只是抱着观望的态度,又过数日,听说燕国储君为燕国老夫子郭隗打造‘黄金台’,求才若渴,这一下可让天下士子动心了,如此殊荣,如此的尊崇,可见燕国储君的求才之心,礼贤下士的君王气度,很多地方的士子开始冒着寒冷的冰雪之路,朝着北国赶去。

齐国稷下学宫也发生了几场大论战,就燕国储君这个人能否变法成功进行一番辩论,双方辩士、策士进行激烈交锋,引古论今,长篇大论,最后各持一词,谁也没有压倒谁,争的面红耳赤,不欢而散。

但是如此几场交锋,使越来越多的士子,对燕国充满一种好奇和向往,反正待在齐国学宫内,也不能转入仕途,很多年轻人,都有‘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理想,光治学,得不到爵位,无法光宗耀祖,因此听说燕国要变法了,都觉得是一次机会,背起包袱,离开学宫,一去往燕国。

凌紫雪来到齐国的临淄,并没有进入繁华的街市,而是来到郊区一处山林间,看到一处林间房舍,别具一格,隐居之所。

正月底,齐国的天气已经有点早春的气息,草色遥看近却无,远处看着山川似乎有了点绿色,但走近一看,却并没有绿枝绿叶,冰雪有了融化的迹象,比燕国的天气竟然相差一个月,温度也差了十多度。

凌紫雪身形纤美,腰肢挺直,步履轻盈,风姿优雅婀婀娜娜,一些粗布紫衣,但却有一种绫罗绸缎都无法比拟的洁美的感觉,清水出芙蓉,大概就是这个意境。

她随手牵着一匹没有任何华美配饰的乌黑骏马,轻轻走入林间,去听到山林内飘荡着一缕琴声,旷远悠扬,清清淡淡,却意境深远,可见弹奏者的心情,高雅无忧,淡看云卷云舒。

“不知哪一方客友在深冬远道前来探望我鲁仲连?”

一句话从丛林深处传来,声音雄浑,内力充沛。

凌紫雪脸颊抹出淡淡笑容,开口道:“鲁兄,在下是凤舞门的凌紫雪,前来拜访!”

林间的男子听到凤舞门凌紫雪几个字,楞了一下,琴声也出现波动,显然心境受到影响,但旋即恢复,传音道:“原来是凤舞门的圣女,前来看我鲁仲连,荣幸之极,远道而来,请入林中一聚。”

凌紫雪牵着马匹,穿过一小片山林,看到一片半冻半化的湖水,四周都是林木,还有一年长青树,几间竹舍影影绰绰,点缀其中,显得高洁清幽,在湖水畔,一个石亭中,端坐着一个男子,一袭白衣,发髻上扎着一方淡蓝丝巾,剑眉星目,鼻如悬胆,气质如玉。

她扫去一眼,微微点头,闻名不如见面,这鲁仲连,的确不凡,战国青年高手山河榜第二高手,举手投足,都有高士风范。

战国各大门派,以及当世高手,有一个山河榜的排名,基本都是年轻一辈,各圣地掌教和太上长老,不屑于被评比,但各派的杰出弟子自然就被拉出来比较,相传第一高手是墨家的圣女墨妃暄,而凌紫雪就排在第三位,武者七阶是‘先天罡气’,八阶是‘洗髓换血’,墨妃暄就在第八阶武者行列。

第十四卷 变法图强 第321章 秦国不能亡

鲁仲连是齐国少有的天纵奇才,且不说他年仅二十五六年纪,就已经在山河榜十大高手榜位居第二位,实力直逼各大圣地的圣主、太上长老,年轻一辈中,除了‘南昭云,北慕雨’外,少有敌手。

抛开武功,就是文论学术,他的才华,更是当世少有,相传鲁仲连少年成名,十三岁时候,被师傅徐劫带来稷下学宫听取士子们的论战,每逢开春,总有很多的名士前来论辩。

当年有一位齐东名士田巴,学问博杂,自称“天下书无不通读,无不精熟!”

更兼见解奇异,辩才过人,竟在一个月的时间里,折服了上千人的诘难,连续战胜了稷下学宫士子的轮番挑战,涉及学问竟是无所不包,从三皇五帝到三王五伯,从离坚白到合同异,举凡百家学问,竟是无一人问倒田巴。

所有士子都被折服之后,唯独鲁仲连不以为然,一声响亮童音:“我有难题,请教先生!”

士子们闻声侧目,却发现挑战者,竟是个长发少年,不由便满场大笑,一片掌声中便喝出了长长的一声:“彩——”

此时此地,这却分明是一声多倒彩;偏是田巴却没有笑,对着这个布衣少年肃然一拱手:“才无老幼,敢请赐教。”

稷下士子见田巴此等风范,自感方才有失浅薄,竟是立即肃静了下来。

少年鲁仲连冷冷一笑,竟是一脸肃然之色,昂昂高声道:“尝闻厅堂未扫,不除郊草。白刃加胸,不救流矢;生死存亡之际,不可问玄妙空灵之事!先生以为然否?”

田巴一怔,顿时收敛笑容:“愿闻下文。”

鲁仲连伸手直指田巴:“目下秦国虎视眈眈,楚国背盟进逼,赵国西面蚕食,齐国面临三面压力,国内贫富差距巨大,邦国危在旦夕,请问先生有何良策?”

激昂稚嫩之音竟是响彻全场。

田巴大是尴尬:“此等经世之策,我却素无揣摩……”

一时竟是无言以对。

少年鲁仲连冷笑:“燃眉之急,生死之危,先生束手无策,却要论争五帝三王之道,空谈坚白之分,辨析合同之异,醉心马之颜色、鸡之脚趾、鸟之,远离民生国计,竞日空谈不休,不觉无趣么?劝先生为苍生谋国,莫以此等无用空话蛊惑国人!”

田巴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终于深深一躬,坦诚认输:“一个少年,尚知邦国忧患庶民生计,田巴汗颜无以自容也。今日受教,田巴终身不复空谈也。”

说罢对着台下数千士子一躬,竟是红着脸匆匆去了。

稷下学宫的士子们大觉尴尬,没有一个人说话,偌大的论战堂竟是静得唯闻喘息之声,从此鲁仲连一战成名,天下皆知。

后来他修习经世之学,文武兼修,成非凡,奔走列国,遇到诸侯不公事,便会慷慨出手,不遗余力,颇有墨者的风范,但他从不任官,无论各国君王如何抛出橄榄枝,他都不心动,隐居山郊,品性高洁。

凌紫雪松开坐骑缰绳,身子轻轻一展,飞跃而起,飘然闪过了冰湖,蜻蜓点水般,飘逸地落在了石亭前,对着鲁仲连浅笑道:“紫雪见过鲁兄!”

“原来是凤舞门的圣女到了,早就听闻,凤舞门广收女徒,个个惊才艳绝,本领出众,样貌倾城,今日得见一佳人,竟是所言非虚。”

“鲁兄见笑了,这些只是旁人对凤舞门的理解,外在形式,天下人有多少真正了解凤舞门的内在经学呢?”

“哦,凤凰门经学?并未听闻,是那种治世之学?”

“呵呵,敢问鲁兄,修习又是那种治世之学?”

凌紫雪不答反问。

鲁仲连一脸淡然,并不因为对方仙子气息而有任何失态,外相空相,唯心真知,开口道:“百家学派,各有所长,我所学并没有定数,而是驳杂取精,为我所用!”

凌紫雪优雅道:“天下学派,无根不生,但治世之论,却如同涓泉,天下大势,瞬息万变岂有谁家之学能治?可反过来,没有一家之所长,专业之攻关,如果人人都泛泛,谁又在默默去专攻一事?经世大才,固然要博学多才,但却定有一家之所长!”

鲁仲连为之一愕,点了点头:“如此,鲁某倒要垂听凤舞门的学问了。”

凌紫雪淡然道:“凤舞门,都是清一色女弟子,修炼之学,乃是修自然大道,模仿古之凤凰涅磐,追求脱胎换骨,走上神秘莫测的天道之路,但凤舞门同样关心民生,研习历史大势,有意向选择明君,完成统一大业,东周礼制崩坏,他的王道治国已经被社会抛弃,新的社会整体即将到来,必须以武止武,完成统一诸侯大业,这样社会才能真正安定,否则征战数百年,黎民百姓受苦,同时凤舞门还立志解救天下女性,让女子的地位能脱离这种附庸,让男女能平等对待!”

鲁仲连皱起眉头,这些话,虽然有些超前,不符合实际,但是却很有见地,在战国,新潮思想,往往能引领社会新的发展,哪一国的子民越是思想活跃,百家争鸣,国力越强盛,越有活力。

“难行,不知凤舞门看准哪一个诸侯国?”

“秦国!”

凌紫雪说的很坚定。

鲁仲连颇为意外道:“秦国?将要灭国之邦,谈何统一诸侯?”

“世上都说鲁仲连高洁之士,少年成名,怎么却看不起秦国?”

“秦国经过孝公、商鞅变法,三十年变法图强,的确后起之秀,位居三甲,但是如今秦国被封堵在潼关里,外有五国盟军,内患争权,三年之内都不会安宁,恢复元气,只要五国盟军能穷追猛打,秦国难道不能亡国吗?”

鲁仲连试探问道。

凌紫雪摇头道:“非也,秦国强于六国,在于变法后根基站稳,机制比六国先进有效,旧贵不能左右政令,这次虽失利,却因几场战力失败,却非政体腐朽,老秦人热血仍在,精兵尚存,未尝不能回头痛击五国!”

“二是战争之利,仅在于魏国出了一个怪才青年辰凌,屡次偷袭成功,属于阴谋诡计,并非阳谋强攻,这样的成功,并非能长久有效,秦军坚守潼关,五国军即使强攻一年,未必能攻克,但是五国各怀鬼心,开春若不能攻下潼关,就会动摇军心,五国的君王就会寻思退兵了。”

鲁仲连紧按琴弦,对于这些诸侯国朝政,他都有了解,很明白对话的话意,秦国即使兵败,但是国力仍在,几乎没有损失多少,国土丢失,可以夺回,但是西秦的体制却超过所有诸侯国,假以时日,还能重振往昔强国的风范,而魏国那位小将,河西一战已经被秦军围击,下落不明了,能对秦国造成威胁的人并不多。

凌紫雪叹道:“秦国不能亡,因为他抵抗着西部戎狄,以及西域诸国,让这些番邦和戎狄难以冲入中原,如果秦国被消灭了,五国难以在西秦立足,很容易使义渠等数十个老西戎重新复燃,卷回中原来,破坏中原文明,再没有任何诸侯国能代替它之前,秦国必须要扛住西部大门……

第十四卷 变法图强 第322章 大国吞小国

凌紫雪的一番言论,让鲁仲连陷入了沉思,抛开诸侯国子民的立场,放眼大天下,这需要一定的胸襟和远见,大学问者,并不局限于地域,考虑中原的安危,华夏的文明传承。

秦国居住在河西,边陲之地戎狄部族有三十四支,聚居在泾渭上游六百里的河谷山原。

自先祖穆公平定西戎以来,戎狄部族除部分逃向阴山以外,大部成为秦国臣民。

自那时起,老秦人逐步迁到了渭水平川,将泾渭上游河谷全部让给了戎狄部族定居,两百多年来,西部戎狄一直没有滋生大的事端。

秦厉公、躁公、简公、出子四代一百余年,荒疏了对西部戎狄的镇抚约束。献公二十年,又忙于和三晋大战,也无暇顾及西部戎狄事务,又将驻守陇西的三万精兵东调栎阳。

如此一来,西戎各部族和国老府就有所淡漠疏远,但赋税兵员年年依旧,并无缺少,秦国数十万大军中,戎狄子弟占有三成,从根本上说,戎狄部族不至于全部大乱,但是一旦诸侯国消灭了秦国,使秦地祸乱,而五国鞭长莫及,根本无心在秦地驻守,绝不会派出大军在那里死守,很可能占据一时之快,十年后,戎狄就能成气候反扑入中原。

鲁仲连皱眉道:“秦国目前最活跃的戎狄部落还有那些,实力较为强大?”

凌紫雪幽声道:“阴戎、北戎、大驼、义渠、红发几族,所居地区在洮水夏水流经的临洮、抱罕、狄道这一片,加起来,部落人马不少,因此秦国不能就这样被毁灭,当然秦国仍有足够的力量自保,紫雪在这里,只是阐述一种大势,这次来,想与鲁兄联手,迫使五个盟国转移目光,放弃继续攻打潼关,撤兵回来!”

“哦,原来凌姑娘来此,是为秦国当说客来了。”

凌紫雪莞尔一笑,轻捋发丝,道:“谈不上说客,五大盟国早有异心,盟约不会长久,开春后攻不下潼关,却同样会退兵!”

鲁仲连看着眼前这位淡雅如仙的圣女,总感觉这女子很不简单,不论是才学见识,还是武功剑术,透着一股神秘莫测,而且他隐隐觉得,凤舞门出世并不那么简单。

“十大圣地不是有约定,不会干涉各诸侯国内政吗?”

鲁仲连试探问道。

“此一时彼一时,战国即将风云变动,大争之世到来,在未来几十年间,必然有一国,会吞并所有的大小诸侯国,统一天下,一些圣地的圣人都推算了出来,顺应天理,革鼎人道,能辅助一国完成此等大业,莫大功德,那才是真正治世学问!”

凌紫雪很冷静地说道。

鲁仲连站起身,魁梧挺拔,丰姿如玉,一身长衣,潇洒翩翩,剑目冷芒,微微颔首,道:“想我如何帮你?”

“燕国为了稳住国内外形势,会派出苏秦奔走五国,宣扬‘瓜分河西,战者有份’‘大国吞小国’的理论,想促成五国罢兵瓜分河西后,各自调兵吞掉大国身边的小国,各划范围,互不干涉,我希望齐国能响应这一策略,五国收回目光,秦国就能恢复元气了!”

鲁仲连目光一惊,暗想这一招太狠了,五国正强势,如果掉过头对付小国,不但把‘攻秦伐燕’的战略避开,而且让五大国兵戈不断,吞掉小国,看似有利,但是征战会消耗国力,而且这些宋鲁卫小国,是各大战国的缓冲带,一旦被拔掉,后面七雄争霸,再也没有缓冲,不是你死,就是他亡,动辄就是亡国之战了。

如此一来,为天下统一,扫清了绊脚石,日后将会是七雄混战,逐鹿中原,争夺天下霸主的时候,是秦韩魏?是赵楚齐?或者是弱燕?会成为最后的赢家?

※※※※燕国向列国发出求贤令后,储君辰凌先让人在襄平城建立了一个国士府,用来供奔燕的士子临时下榻。

从燕境边关,易水长城开始,就陆续设了关卡,沿途护送入燕的士子安全。

一时间,大地苍茫,积雪皑皑,入燕使者和商旅几乎绝迹,但倒是可见一些士子身影,投奔燕国方向,看看能否找到施展才华的地方。

由于燕国襄平距离中原各国路途遥远,纵使快马狂奔,马不停蹄,日夜兼程,也得数日,这些士子大多没有好马,还有一些骑驴的,并不快行,沿途游历,十多日后,才有第一批士子过了易水长城,进入燕境。

这时已经过了正月,二月二这天,燕国在衍水畔,举行祭春大典,祈福上苍,庇佑社稷,同时储君正式登基为王,号燕昭王。

辰凌登基后,传口谕,请国匠打造一块庞大‘国耻石碑’立于蓟城,让所有燕国人都知道,子之乱国,暴齐侵略这些事实。

激励国人,奋发图强,洗雪耻辱!

这一手有些效仿秦孝公之嫌,但是它的效果却也巨大,老燕人热血激昂,那股东北土地上豪放彪悍的性格,被重新点燃了。

“看来这燕国新君,还真的要效仿秦孝公,准备大干一场了!”

“国耻碑、求贤令,有一个明君要诞生了不成?”

“小小燕国,能与秦国相比吗?”

“你别忘了,当年的秦国贫穷落后,一贫如洗,还比不上老燕国呢。”

“……”

各地士子议论纷纷,再次把目光投向燕国,都在观望,燕国的新君,到底是何等人物,是真有君王才能,还是沽名钓誉?

辰凌却不管世人如何猜想,他找来苏秦,商议着如何策划五国盟军,能实施‘大国吞小国’的策略,把目光从燕地挪开,而且秦国还不能彻底覆灭,唇亡齿寒,秦地被彻底攻克,下一个目标很可能会是弱小的燕国,七国鼎力的局面,暂时还不能被打破!————ps:龙竹下半年在准备考研复习中,全力以赴了,每天上晚自习回来,争取码字写稿,但是速度有所影响,希望大家能体谅,四个月的复习过后,2013年会全职写作,到那时候的更新速度,嘿嘿,肯定会大幅度提升!

第十四卷 变法图强 第323章 咸阳政变

秦国,咸阳城。

在夕阳下,城池淡黑色调显得古朴、大气、沧桑!

咸阳令府邸,也是赢壮平日办公的场所,如今已调动重兵把守,院内甲士林立,兵刃寒光涌动,随时都能调兵出击。

赢壮找来了部下的诸将,以及几位旧贵老臣,还有两位胞兄弟,把当前的形势详细说了一遍。

“什么,赢稷已经在咸阳城外调兵了,距离咸阳城如此近,一旦攻城,后果不堪设想!”

一位老臣担忧道。

赢壮冷笑道:“无妨,本王却子已经掌控了咸阳戍卫军,并持有王城虎符,能调动王城人马和侍卫军,足有三万人,城外目前只有两万从前线败退下来逃兵,敌弱我强,不能让他们继续在外面调动了,如果调来潼关和武关的守军,咸阳则危险。”

“秦王眼下正在城外,但是甘茂却拒绝任何去探望,简直大逆不道,有谋反之心!”

“哼,这些人利用秦王受伤昏迷,竟然要挟天子以令诸侯,简直是罪该万死,狼子野心!”

“请公子下令,末将带兵出咸阳,擒获甘茂,救出秦王,斩杀一切乱臣贼子。”

这些将领首当其冲,先给甘茂等人扣一个大帽子,说的天经地义,实际就是要以王师夺权。

秦国兵符分为三等:最高等黑鹰兵符,为国君亲掌,大战前授予上将军或统兵大将,每次可调兵十万;第二等龙形兵符,每次调兵三到五万,寻常授予要塞守将或小战将领;第三等便是这虎形兵符,每次调兵不超过两万,多授予特使出行或国中机密公干。

商鞅变法后秦国私兵废除,新军统由国君掌控,军法臻于完善。但凡出兵,须左右兵符勘合,并向全体奉命将士公示,方得出发。军营掌兵将领自千夫长始,以职位高低,人各一尊虎形或龙形右符。

战时统帅执国君授予的左符,当全体将领与右符勘合,方得升帐行令。战事结束,左符立即交回国君。任何环节不符,调兵都难以成行。

虽则如此,战国却是大战连绵,各国都是举国同心,国君与统兵大将也级少龌龊,大将经常是连续作战,但有威望卓著的名将,便经常性地持有兵符,也常有不堪合兵符而调动大军者,但这都是浴血奋战将士同心时的特例。

赢壮身上的虎形兵符只是禁卫军的,但咸阳城门与城外戍卫军,不少是他的直系部将,即使没有兵符,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自然都站在他这一边。

“不能再等了,这些日子已经部署差不多,今晚就动手!”

“赢宇、姜琅、丁士琦听令,亥时一刻,带领五千骑兵,五千甲士,从正门杀向河岸的章台密林!”

“遵命!”

“车浩、曲涛、孙谋听令,你三人带领东西北三方位将士,在城外聚集,绕过渭水,包抄章台甘茂的军营!”

“遵命——”

几大将领抱拳复命,身上甲片铿锵作响。

这时赢离站起来,叹道:“城外的人马,算我一份吧,亲自统领!”

“大哥,你不必去涉险了。”

赢离苦笑:“我若不去,始终放心不下,擒获甘茂,诛杀夺权者,救驾秦王!”

他的眼神很古怪,深深地看着赢壮,暗示他一些秘辛。

赢壮瞬间明白过来,一旦围堵了甘茂等人,如果甘茂拿出什么王旨宣布王位继承者,将会对他不利,使这些部将陷入两难,甚至功亏一篑,只有赢离去了,可以控制现场,即使甘茂、赢稷等人真有王旨,即使秦王还有一口气,赢离照样能改变这一切。

“那好,大哥,你多小心!”

赢壮很有意味地看着赢离,微微点头,放手让他去做,夺权者,不计生死,只注得失,最后的胜利者才是关键,至于中间手段和过程,没有必要关心。

赢离、赢宇、姜琅等都走出咸阳令府,开始调动人马,黄昏落幕,即将拉开争权的一夜!

深夜很快来临,天上行云不定,月光暗淡,北风仍很冷彻。

夜色下的秦军犹如一群西部战狼,骁勇善战,此时却要对着自己人动手了。

渭水与咸阳城距离不过十里,骑兵与甲士出动了,甲片闪着冷光,充满着一股股杀气,所有人不发一言,纪律严明,军令如山。

赢宇、姜琅二将带兵在前,正夜渡渭水的时候,忽然河岸杀声四起,嗖嗖嗖一阵冷箭射出,火光亮出,火把通明,冷弩和乱箭直接就将带军的两将射倒马下,后面的将军丁士琦,抽出长剑指挥战斗。

“杀啊——”

渭水两岸忽然冲出许多人马,夜里数不清人众,都在大声喊着“秦王在此,立即缴械,否则就是兵变谋乱,企图对秦王不轨……”

这样的喊声,在乱军中炸开,起到了震惊的作用,很多禁卫军听到秦王来了,带兵的将领又被射杀,原本这些士卒就不清楚内情,此时被对方一阵宣传震住了,不少士卒纷纷停止反抗,被包围了。

“乱臣贼子,还不弃兵投效?”

一员虎将孟贲大吼一声,威震四野,对方听到他的声音,都知道他是秦国最猛的大将之一,在军中威望颇高,少有人及,而且是秦王驾前将军,一时都被震慑住了,战意不高。

另一波人马,由秦离亲自带领,一万五千人从下游绕过了渭水,包抄章台而来,抵达密林不远处,蓦然一阵乱箭从密林中射出,前面几排的将士全部被诛杀。

“不好,有伏兵!”

赢离脸色微变,喝令稳住振兴,这时却听见密林中冲出千军万马,反包抄过来,眼看就要把这匹大军围堵,同时一连串带火的弓箭,使来军阵型大乱。

“甘茂他们早有伏击!”

赢离心头一沉,有一种不详的感觉。

这时魏冉、大将军芈戎同时现身,对着乱军喊道:“秦王在此静养,来者居心叵测,难道要发动兵变吗,简直大逆不道,还不快快下马受擒?”

“你们要谋反吗?”

乌获手提凤翅鎏金镗,长啸而出,声威震荡,六阶武者,秦国军方第一高手,所有敌军见到他,都不自禁地倒退。

赢离喊道:“我们是来营救秦王,你们这些人明知秦王受伤,还不速速送入咸阳医治,明显是图谋不轨,企图叛乱,我有太后钦赐的虎符,擒拿甘茂等乱臣,太后正在宫内等候,将士们,给我拿下!”

魏冉喝道:“秦王有王谕,传位赢稷为储君,即将入咸阳继位,你们这些人前来夺权,企图兵变,以下犯上,罪该当诛,乌将军,全部擒获——”

第十四卷 变法图强 第324章 咸阳大局

乌获为秦国第一虎将,身材魁梧,武艺超群,手持凤翅镏金镗,重逾百斤,威武善战,有万夫莫敌之勇,在秦国军中威望最高的虎将。

他一声长啸,震慑所有乱兵,同时弓箭齐发,使得外围的乱军被一阵射袭,阵脚溃乱。

这时乌获骑着汗血宝马,手舞鎏金镗,带军围杀过去,势如破竹。

赢离隐隐感到大事不妙,他一袭白玄衣,没有身披盔甲,但是有内甲防身,此时知道中了对方伏击,很可能事情败露,唯有绝地反击,搏上一搏,否则他们这一脉就要被连根拔起了。

“赢姓将士们,我们才是老秦人正规血统,他们这些人,都是外臣,挟持病危的秦王,企图谋乱朝政,是可忍孰不可忍,杀入营中,解救秦王,还大秦一个透明……”

“解救秦王!”

这些将士不万少是当年赢虔的部将亲信,赢壮和赢离是赢虔的公子,是他们的少主,在军方有重要影响地位,这些将士此时被灌输勤王救驾的思想,彻底放开束缚,跟着赢离杀过去,军心不再动摇了。

远处,甘茂和魏冉眉头一皱,本以为能震住这些咸阳戍卫军,不战屈人之兵,想不到这赢离公子破懂攻心术,竟鼓动将士,以解救秦王之名,来为自己的谋乱行动正名。

“哼,管你是什么老秦公子,在王权面前,统统一边站,只有扫除大秦这种贵族血统,才能真正使大秦凝成一股!”

魏冉冷哼道,他算是外臣,从楚国来,早就看不惯秦国本土旧贵了。

甘茂看了他一眼,心中暗想,这个魏冉恐怕野心不小,日后说不定会借助赢稷和未来太后的关系,把持朝政,成为一个权臣。

“杀——”

人嘶马鸣,爆发出狼一般的怒嚎两边都是凶猛的秦兵,虎狼之师,骁勇善战,夜幕下,火光通明,冲杀在一起,手中兵戈闪着寒光,马蹄来回打转,大地瞬间地动山摇。

这是一场自相残杀的混战,自古以来,夺权的道路上,充满了血腥,没有任何公理,只有成王败寇,胜者登基,掌控朝政,败者则会被无情抹杀,不会在历史上留下多少笔墨。

乌获带军杀入叛军之中,如入无人之境,鎏金镗一扫,两名校尉就被砸死了,再一扫,十几名长戈甲士被扫倒出去,非死即伤,实在太凶悍了。

“赢离受死——”

汗血宝马纵驰而过,乌获杀入叛军中,所向披靡,切开外围的乱军,正与赢离对敌,这是他要斩敌首了,管他有何身份,乌获只听从秦王的君命,既然传位于赢稷,那么他就是储君,有人挑唆军变,他就带兵要镇压。

“别人惧你,我却不惧你!”

赢离抽剑催马与乌获激战在一起,剑来镗往,震耳欲聋,交锋几十回合后,震得赢离手臂发麻,虎口欲裂,纵然剑术超群,但是先天体质弱,很难与这等虎将生死恶战。

寻常剑手,剑术和武艺并不弱于疆场的大将,甚至还要高出,但是一到沙场上,死的往往都是这些江湖剑手,因为他们没有军人那等胆魄和杀气,军威无敌,勇往直前,那股狠劲和威势,不是剑手能抵抗的。

乌获忽然一声大吼,犹如虎啸雷鸣,震得赢离以及周围乱军的战马都受惊鸣叫,惊慌不已,乌获双眸冷电,长发飞舞,犹如杀神,双手紧握百斤的凤翅鎏金镗狠狠砸向赢离的头顶。

这股气势力拔山河,踏破五岳,气血刚烈,威势惊天,赢离与之对敌,不禁气势一弱,剑招都停滞下来,战力弱减几分,长剑回挡时,被对方一镗扫在剑身上,连人带马都被震倒了,栽落马下。

与此同时,一万多叛军都被重重围住,兵戈交击,无情杀戮,死伤枕藉,血流成渠。

而此刻,咸阳城内,赢壮正在府邸焦急等候,今夜发动袭击,势必要一举把赢稷、甘茂、魏冉等人一网打尽,铲除这些政敌,接下来,就是他登基王位,为王兄赢荡报仇,发兵杀出潼关,对五国用兵,洗雪耻辱,斩杀辰凌,以泄秦恨!

“赢稷,一个十六七的少年,长年在外做质子,连秦国内政一概不知,他凭什么能继承王位,王兄,你是否一时糊涂了,还是被五国联军吓破了胆,传位给一个弱冠不更事的少年?鸟!”

赢壮坐在大厅内喃喃自语:“纵观众公子,唯有我公子壮,能继承老秦人这股铁血精神,不折不扣,与东方五国干到底,夺回函谷关,洗血国耻!”

忽然他察觉不对劲,似乎殿内多出一个人来,因为殿内刚才被他退出了侍卫和婢女,一个人要冷静一会,等待王权争夺的佳音,人多了,反而让他无法冷静下来。

赢壮霍然抬头,发现一个黑衣女子,全身都蒙着黑巾,没有露出面目,但是身形却有女人的身形。

“你是谁?如何闯进来的?”

赢壮惊呼道。

“来取你首级的人!”

赢壮闻言怒道:“大胆,这是咸阳令府,我是秦国王子,手握重兵,你这个刺客,胆敢来行刺本殿下?”

“可悲,可叹,你命运不济,不该争夺王位,今晚送你上路!”

“是赢稷那个鸟公子派你来刺杀本殿下的?”

赢壮说话仍是粗言粗语,豪放不敛,率直刚性。

“是谁派来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活不过今晚了,受死吧——”

这女子纵身拔剑,倏然刺去,翩如惊鸿,电光一闪,杀机就把赢壮全部锁定住了。

“大胆,来人,有刺客……”

他一边喊,一边抓剑就要拔出迎敌,可是那一剑太快了,用剑者是个剑术超群的武者,至少也是五阶高手,速度极快,剑光如电一斩而下,赢壮就变成了一具无头尸体,不止。

女子并没有去取首级,而是纵身一跃,从窗棂间飞跃而出,轻点窗前的树干,一个纵跃,飞上了房檐高顶,与另外两道女子身影汇合后,离开了咸阳令,等外面的侍卫听到呼喊声赶来时,却发现大殿四周都横陈着侍卫的尸体,而赢离殿下,早已身首异处,顿时咸阳令府大乱起来。

半个时辰后,城外平定了叛乱,魏冉、孟贲带着人马兵临城下,在里应外合下,很快杀入咸阳城内,控制了咸阳大局。————ps:最近龙竹在考研复习中,新房又在装修,事情太多了,更新有所耽搁,请大家谅解,从2013年1月7日开始,战国每日将双更,龙竹明年将全职写作!

第十四卷 变法图强 第325章 战国时代来临

魏冉、孟贲、任鄙统领数万大军杀入城内,迅速占领城池城门,包围咸阳令府和王宫重地,稳住咸阳的安定和老贵族家兵动荡。

迅速来到咸阳令赢壮的府邸,这里的亲兵和家将群龙无首,很快就被扑灭围剿,冲入内院青铜琉瓦的大殿时,发现了赢壮的尸首。

魏冉心中一紧,知道是凤舞门的人出手了,不过这样也给他们留下一个难题,赢壮被刺杀,如果让太后和老贵族知道,一定会对赢稷舆论不利,虽然很轻易地斩杀敌对首领,争权王子,但是后续的麻烦也不小。

不过魏冉是个很精明的人,善于谋略和诡计,平时在朝政没有机会施展,如今逐渐成为权臣,微微一冷,说道:“赢壮企图谋反,篡夺王位,得知事情暴露后,自刎而亡!”

任鄙点头,补上一句道:“乱军见谋反头目已死,担心被判罪,故削其首级投诚!”

魏冉嘿嘿一笑,默然点头,孩要把这件事接过,把罪证和矛头都让死去的赢壮来扛,是他谋夺王位,企图对秦王不利在先,谋反之罪,得以诛杀,怨不得旁人,纵使太后和老贵族过问,也有话挡。

两人冷笑连连,走出大殿,下令全部查封咸阳令府,但凡知道真相者,全部趁乱诛杀,另外找两位顶罪羊。

很快城外秦军入城,主力都是武关的守军,勤王之师进入咸阳,控制住了城门和街道,贵族府邸,夜里没有发生大动乱。

一切大局把定后,稳胜券,赢稷、甘茂护送昏迷的秦王,以及王妃、太医等进入了咸阳,回到王宫,但是隔绝所有探望着,甘茂放出话,明日早朝,有秦王旨意颁布。

这一夜,让老秦人都陷入惊慌之中,感觉到秦国要变天了。

※※※※辰凌这一晚批阅奏折,阅读《治燕十论》深有感触,仔细批阅,添加完善,燕国目前形势逐渐稳定下来,一场变法迫在眉睫,只有在外交得当情况下,稳住各大列国不对燕国动兵,短暂几年平稳期,就能确保燕国完成初步变法,实现自强觉醒。

由于这段期间,他对战国许多文化、古卷书籍、燕地习俗有了全新了解,越来越发觉,燕国的旧制太落后了,仍实行周王朝的礼制旧俗,根本就不适应当前战国大争之世。

当晚苏秦被召见,一君一臣,围绕变法细节,以及近期天下大势做了交流。

“大王,各国士子已经在路上了,由于北方积雪,天气寒冷,道路滑泞,大概三月初,第一批士子就能入燕了。”

辰凌道:“如此甚好,沿途把关卡燕军好生保护,不得开罪,如果发现有人刁难这些士子,一律严惩不贷。”

“臣已拟文下去,张贴布告,各地军民,都会客气迎接各国士子入燕的。”

苏秦答道。

辰凌又道:“那就好,另外今日接到驻守燕山秦开将军的密函军情,由兰族传来公文,兰族的酋长,已经答应与燕国结盟,大约三月开春后,须卜和呼衍两氏族,会挟促十几个大小部落联兵,对兰族进行军事压制,目前兰族已经开始分批向燕山运送战马,每次一千匹,秦开正在着重训练骑兵,这是燕国第一支野战军,将会在下个月出动,对匈奴几个部落进行袭击,粮草军饷方面,丞相要及时调配好。”

苏秦点头回道:“没有问题,目前国库得到补充后,大王拨了五分之一用于军事领域,粮草军饷储备逐渐充裕,可以随时调派往燕山军营。”

“近来中原五国,可有何动静?”

“回大王,五国目前停战,但似乎有谣言在五国之间传开,诋毁五国联盟,内部因分秦土地而不和,而且五国的王,各怀鬼胎,比如齐国,距离秦国太远,分秦河西土地,要跨越魏、韩、赵,明显不现实,齐王又担心三国得到秦地之后,领域扩大,会对齐国造成威胁,因此对联盟开始有些冷淡。”

“赵国要求河西背面榆林关一带的土地,这样赵国就控制了秦国河西北部命脉,狠狠捏住秦国通往北三晋的道路,使赵轻易攻秦,而秦无法攻赵的局面,赵魏韩同属三晋,因此魏王、韩王,也不愿意见到赵国强大,超过他们两国,对此分秦,明显不愿看到。”

“至于楚国王,更是贪得无厌,想要五国联军助楚国攻下武关,把西南的土地划分还给楚国,扬言可不要河西秦地,如此其它四国君王,更加不会答应,因此还未等攻克潼关,消灭秦国,这五国已经在分秦上存在重大分歧了,合纵联盟出现了危机。”

辰凌听后,苦笑连连,这就是合纵,这就是中原五国君王的私心和短见,难怪历史上,七国争雄,却未有秦国独大,而六国逐渐衰落下去,并不是六国合起来战力不如秦国,而是六国之间相互猜忌,相互计较利益得失,不顾大局,六国自己断送了命运。

这还没攻入秦国要害腹地呢?就先为分秦利益起争议了,如此合纵,能坚持到何许?

“那五国将会有何动作?开春后会继续对秦动兵不?”

辰凌询问道。

苏秦摇头道:“照目前形势来看,五国起了猜忌,即使开春后,用兵几率不大,有流言在五国中传开,五国要在魏国大梁,重新开一次‘合纵盟会’,商谈分秦利益,否则有诸侯国拒不出兵,而且齐王要吞掉周围的鲁、卫,魏要吞宋,赵欲灭中山,楚要灭越,早已虎视眈眈,不是一夕两夕了,这次合纵盟会,就是要协商,五大战国三年罢战,各凭势力吞掉周围小国……”

辰凌微微一惊,浅笑道:“哦,这不正是丞相当初游说各诸侯国的策略吗?”

苏秦也笑道:“当时本是一时想到,拿来敷衍几国国君的,调开他们的注意力,想不到各国君王还真动心了,一旦他们把精力放在周围小国上,至少几年内,征战不休,没有时间注视咱们燕国,正是大燕变法图强,解救内忧外患的大好时机,战国烽烟,咱们暂时避开,虽然他们能吞掉小国,但是必然会遭到小国军民的奋起抵抗,中原诸侯国会因此陷入纷乱数年之后,我燕国在东北一隅,定会富强起来,让中原诸国大吃一惊!”

辰凌觉得大有道理,这一个外交策略,简直杀人不见血,给燕国博得一个变法的好时机,数年之后,燕国崛起,那时候就是与天下争雄的时候了,他轻轻叹道:“诸侯灭小国,日后战国七雄之间,再也没有小国做缓冲,就会真正进入激烈的对抗中,战国最激烈的时代,真正要来临了。”

第十四卷 变法图强 第326章 时局动荡

魏冉、白起、孟贲、任鄙等将帅带军稳住了咸阳,接下来三日,就是把持王宫,护送秦武王入咸阳宫,此时的武王已重伤未愈,散手归天,在大权威慑下,宣布王昭,由公子稷继承王位,成为新一任秦王。

由于秦国内忧外患尚未解决,还有五国攻入秦国门耻辱未摆脱,因此秦稷也起了一个昭王的王号,代表着昭雪耻辱,秦昭王,由此登上历史舞台。

西有秦昭王,北有燕昭王,世人都明白,这两国年轻君王,都有一股要报仇雪恨,披荆斩棘的胆色和气魄。

尽管秦太后、一干老臣出言反对,但是军权和咸阳被魏冉、白起等人牢牢把握,武关和潼关的驻军也在他们的手里,三日内很快诛杀了谋反者,排除异己,平息其它声音,暂时稳住朝政。

过了数日,从中原传来一个相对秦国来说的好消息,赵、楚、魏、韩、齐,要在下个月在大梁开一个‘五国会盟’的会谈,商讨瓜分河西和小国的细节,言下之意,不打算继续攻伐潼关了。

这对于秦国来说,算是一个不错的消息,五国停住了兵戈,陷入谈判之中,就使秦国缓解,松了一口气,好整以暇,只要秦国迅速稳定下来,以秦军的勇猛,要从潼关杀回函谷关,只怕一年之内,就能实现!

赢稷、甘茂、白起、魏冉等人都猜到,这定与凤舞门凌仙子在中原活动有关,只要五国不穷追猛打,咬住秦国不放,等一年半载,让秦国恢复过来,危机便可迎仍而解。

“五国终究是一盘散沙,即使合纵抗秦,在最后还是会因为利益分配不均,白白放弃战机,自毁长城,中原诸侯国难成大器,日后称霸天下,还是咱们秦国!”老智囊樗里疾在秦王大殿内感慨道。

“这样也好,秦国少了外敌危机,蛰伏一段时间,重整精兵,储备粮草充足,开秋时节,就能从五国手中夺回函谷关来。”魏冉阴笑道。

甘茂道:“眼下还是内政,一些旧贵老臣,似乎对咱们始终不认可,不重新换血,政令难施,上下不通,最后秦国朝廷很可能会被架空,老秦人血性刚正,直来直去,要拉拢过来,支持朝政,不能开罪他们。”

樗里疾淡笑道:“放心吧,赳赳老秦,共赴国难,如今国难当头,只要秦王利用好这个国难时机,提升自己的胆识和魄力,强国之心,自然会得到大多数老秦人的认可,纵观战国七雄,唯有秦人朴实,更容易相处,不像中原人那样狡诈。”

赢稷微微点头:“寡人初接王位,想要暂时偃旗息鼓,休养生息,先停兵戈之事,让国内秦人先稳定生产一年,家家增多余粮,使国库再充裕一些,几位将军训练精锐,观望中原战事,等重新积累一定程度,伺机而动,重新夺回函谷关。”

“修兵养民,臣觉得甚好!”樗里疾看着新君,微微一笑,甚为赞赏。

※※※※

这一日,入燕的士子越来越多,从中原五大战国,甚至还有鲁、卫、宋等小国的士子也纷纷入燕,都是因为秦昭王修筑“黄金台”,对天下放出豪言,求才若渴,请高贤士子入燕仕途,治国当官。

这举动比当年秦孝公发出求贤令还要真挚,令天下士子哗然,诚挚推崇,争先入燕。

第一批士子有两百多人,但是途中也有一些因东北过于严寒,冷清,荒凉,感觉燕国崛起无望,老战国过于陈旧迂腐,民风落后,不少士子摇了摇头,心想在这里当个穷官,不是遭罪吗?部分士子还未到辽东襄平,就已经掉头离开燕国了。

这些消息,都被守关和沿途的斥候,把消息送回。

淳于臻对燕王道:“大王,襄平深入辽东腹地,在燕地东北角,比较偏僻,很多士子难以适应寒冷气候,不少人掉头回中原了,如果把国士府设在蓟城,或许能让更多士子投效。”

辰凌摇头,神秘莫测地笑道:“就是要检验一下,这些士子的忍耐力和决心,如果连这点苦寒都受不了,那是经不轻风雨的温室小花,如何适应燕国变革?寡人需要的是乾坤大才,有魄力,有胆识,有才学,有韧性,能适应燕国苦寒天气,又不是来旅游观光,能坚持到最后的,才有可能为燕国所有。”

郭隗、苏秦等人闻言,都纷纷点头,认为燕王说的极有道理。

“国士府修建的如何了?”

“回大王,前院修缮完毕,有法家院、墨家院、兵家院、纵横家院、农家院等等,按照诸子百家,十教九流,一共划分了十四士子院,大小阁楼院落能住下上百人,后院腾出很大地方,打算重新翻修建造房舍,不过要等三月开春后,适合搅和泥土,会翻盖一些新楼舍。”郭隗答道。

“好,估计头两个月足够了,先让士子住下来,每日只提供一顿酒水和佳肴,其它两顿普通就行,不能吃苦者,自会离去,等几波士子住下后,本王会进行考核一番。”

这时苏秦道:“大王,中原已经传来消息,五国会盟已经定下了日子,据说在三月十五日,大梁城举行合纵会盟,非大国不得参与,风云局势可能都将汇聚在大梁,据说各大圣地也会派出代表出席。”

辰凌并不在意,随口问了一句:“我燕国还用出席吗?”

“回大王,魏国派出时节,似乎正往燕国来,这次大王您也要参加,但是瓜分利益,肯定没有咱们燕国份,只不过是要让咱们燕国到场确认,不得干涉他们,而且新秦王,也会去,据说五国要让秦王割地纳贡。”

辰凌淡笑道:“有这样事?如此说来,大梁城又是一次盛会了。”

他很久没有回魏国了,挺怀念的,白若溪,辰府女眷,还有那些出生入死的魏国将士们,虽然现在他身份改变,成了燕王,但是始终想把那些精锐的将领和随从,带回燕国效力。

战国七雄齐聚魏国,十大圣地也会派出代表,大梁城注定会风起云涌了。

如果燕昭王和辰凌双重身份同时出现在大梁时,世人又会如何感想呢?

辰凌还有很多事在魏国,没有解决处理,这一次去大梁,是该重新部署棋子的时候了,战国博弈,如今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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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全书精彩即将到来,大梁会盟,各方势力都会陆续出现,少不了十大红颜的登场,真假辰凌,比武激斗,御前比剑,花前月下……纷纷要上演了。

【恭贺***,翠微居居全新改版哦!】

第十四卷 变法图强 第327章 一曲七雄始战歌

阳春三月,大地回暖,万物复苏,中原大地披上绿茵草色,鸟语花香,换上了新装,不再是银装素裹,天地开始恢复生机。

这一冬对于中原来说,赵、魏、齐、楚、韩皆扬眉吐气,因为五国联军打破了秦军本土作战,不可战胜的神话,还夺了函谷天险,秦国门户,五国大兵占据河西八百里川地,非常解恨。

尤其是魏国,在当年河西失守后,三十年西部被秦国抢占压制,如今终于夺回,洗雪耻辱。

公孙衍当年曾在秦国任大良造,助秦国夺了不少魏国西部河川,如今帮魏国又夺回来,成也公孙,败也公孙!

这让公孙衍站在河西山川时,颇有感慨,造化弄人,十年河东,十年河西,但他却证明了自己的才能。

一代纵横大家,静时,天下和,怒时,天下危!

外交谋者,纵横捭阖,真实写照!

当然,在这个过程中,辰凌的名字也在五国广泛传开,家喻户晓,都知道这次五国大军,能攻破函谷关,与这位魏国年轻先锋小将,有很大关系,是他带兵偷袭河西,出其不意,夜夺风铃渡,火烧栎阳城,迫使秦王匆忙回撤,中途伏击,一环紧扣一环,使秦王受伤垂危,因此秦国政局动荡,短时期内难以反攻,只能死守观望。

但是辰凌的下落,扑朔迷离,从此忽然蒸发,秦、魏、赵三国派人在秦国北部数百里河川,到处搜寻打探,都没有其踪影,让人感到事态不妙,恐怕凶多吉少。

老秦人对他恨之入骨,国府扬言出五百两黄金寻其下落,将其斩首泄恨。

魏国也发出悬赏金,谁能救助辰凌脱困,平安送回魏国者,赏金一千两。

这一下,各国侠士沸腾,争先恐后,不少游侠、斥候、剑手进入秦地,四处寻找他的踪迹。

与此同时,魏国、齐国、韩国、赵国派出探子中,竟混杂不少杀手,因各国看到辰凌的军事才能后,都担心他成长起来,将成为魏国一大虎将,担忧日后形成大患,决心暗中趁乱扼杀这位魏国将才。

中原各国经过猫冬后,杀气和战意已经转淡,开始图谋分秦之事,而且苏秦当日随口提的吞并小国的建议,被诸国君王信以为真,加之鲁仲连和凌紫雪推波助澜,愈演愈烈,诸国提上了日程,围着利益方面已经开展图谋了。

魏国君魏襄王首先提出‘七雄会盟’,首先让秦国割让土地,赔款减兵,尚可保七雄之名,否则,当成小国共同伐之吞并,其次,天下小国由五国分而击之,秦燕无份,这两国的君王必须前来画押公认,不可事后从中取利、分地、干涉,否则,五国共伐之。

魏王这两条提议被其它四国君王认可,并积极响应,都做出书信承诺,届时肯定会亲身前往,七雄会盟,商讨战国格局的大事件。

一场战国新的风云即将上演,很有可能会改变当前大小诸侯割据为王的格局!

辰凌也接到了魏国使者送来的邀请函,当然邀请的是当今燕王的身份,他看着信函,摇头微笑,充满了无限韵味。

“魏国啊,魏国,这次是你们亲自来请我,焉有不去之理,大梁城,挺怀念的!”

辰凌轻轻一叹,充满了遐想和怀念,魏国是他穿越回来第一个停驻地,一待就是半年多,而且差点死在那河东战场,每次都是浑身喋血,奋战杀敌,那里还有他朝思暮想的白若溪,出生入死的一帮兄弟。

“回去,一定会去,那里还有很多割舍不下的事,是该做个了断,重新部署一下了。”

当日辰凌找来淳于臻、郭隗,与两位老臣商议这次出使魏国的事,二人听后都有些意外,这五国还真是有大胆,要开始划分战国版图了,如此做法,天下必然兴兵大乱。

中山、宋、鲁、卫、越这些小国,肯定不甘心被灭,一定会奋力搏杀,或者请一些圣地出手解救,而且各大圣地,古老传承,会不会眼睁睁看着战乱祸起,出手阻拦会盟,这都是一个问题。

但是有一点,可以确定,不久之后,战国要大乱了,乱世豪雄,诸侯争霸。

辰凌凝思道:“这次去魏国,这两个身份都要露面了,有个问题是,要把辰凌和寡人分开,我想到一点,就是给‘辰凌’破破相,弄一个刀疤出来,而寡人则是把眉毛胡须弄重一些,看上去有些区别,不能让世人看出端倪来。”

淳于臻淡笑道:“大王,这个好办,老臣的易容术,绝对能做到以假乱真。”

辰凌微微点头:“这次去燕国,寡人要以辰凌身份提前动身前往,先到魏国大梁部署一下,与燕王身份避开,这次需要一个替身,代寡人随燕国时节护卫入魏,五国要征战周边小国,看似利益无限,实则祸根重重,至于咱们燕国就不用了,土地广袤,特别是东胡、箕子朝鲜、长白北,一直到大兴安岭地区,都是我大燕的后方,何用去中原索求土地,只要三年的安稳时间,燕国推行变法,就会逐渐富强起来。”

郭隗叹道:“振兴燕国的宏图大业,由大王肩负,一定会超越历代先王,称霸诸侯,重振威严。”

辰凌笑道:“日后我燕国一定会强大的,让其它六雄瞠目结舌,难以攀比,好了,商讨一下这次出行吧,由于‘辰凌’这一身份要绝对保密,因此出行护卫两个人就够了,而且据对中心的铁卫,寡人与丞相都要去大梁,朝政暂时由郭卿与太后代理,照顾好入燕的士子,一切等寡人回来选拔。”

“是否派荆燕将军护驾入魏?”

“无须,这次七雄会盟,不会有太大危险,不至于君王当场翻脸,进行兵变镇压,荆燕留下,应付老贵族和土绅势力的内乱,开春了,我那王兄太子平,恐怕也不安生了,不久也会有所动作。”辰凌淡淡一笑,并不在意那个潜在对手。

淳于臻、郭隗纷纷点头应承下来,按照燕王吩咐,回去为这趟出使做准备。

辰凌站着御书房,听着房外时有时无的鸟叫声,春风昂然,轻轻一叹,提笔写下了几行字,以慰心怀:“国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白头搔更短,浑欲不胜簪……”

第十四卷 变法图强 第328章 妖冶撩人的芈王妃

随着七雄会盟的日子逐渐临近,辰凌未动身之前,接到了秦国派来的使节,来迎接芈王妃,如今公子稷已成为新秦王,她的身份一日千里,成为秦国年轻的太后了。

辰凌看过书信后,微微皱眉,公子稷在燕国眼皮底下被秦国精兵救走,留着他老娘也没什么用了,只能让世人嚼舌根儿,不如顺水推舟送个人情。

他接见了秦国使者,问起秦国的情形,使者很谨慎,答言滴水不漏,只说秦武王重伤未愈已经举国发丧,新王登基,内政尚稳,其它一概避而不答,辰凌微笑不语,心想你秦国什么样,难道我还不知?

青衫卫情报组织经过几个月的渗透,以行商的身份,在各国大小城市扎根,运作起来,各国的最新情报远远不断送回来,经过删减分析之后,每三日都会呈交给燕王一批,洞悉天下大势。

安排秦国使者吕笱后,他思忖一番,决定来到深宫一处禁院,来见芈王妃。

辰凌走入深宫角院,侍卫和宫女停在院内,芈王妃和一个红衣侍女听到燕王来见,恭候在院内请安迎接。

“芈王妃,不必多礼,按照辈分关系,你还是我的长辈,请入堂叙话。”

芈王妃婀娜起身,如今她已年过三旬,可是看起来肤肌娇嫩,眸澈如泉,相貌仍象二十五六妇人,那眉眼嫣然若画,精致秀雅,一双幽若远山的黛眉、一对妩媚地眼睛,乍见她的容貌,就象蔽月地浮云突然分开,泻下那满天清辉的刹那。

辰凌随意看了一眼,顿时一愣,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位王妃,竟如此绝美,而且三十几岁的年纪,正是最成熟的时候,那和丰臀,让任何男人都感到致命的诱.惑力。

芈王妃身穿一袭淀青色深衣袍服,领口袍袖绣了暗金色莲花纹,上束了一条缀玉的带子,乌黑油亮的秀发挽了一个高椎髻,发髻上插着一枝通体洁白别无雕饰的玉笄。

整个人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延颈秀项,举止优雅,妙目一闪时若轻云蔽月,芳泽无加,不愧为四个名动战国的极人。

传言当世除了十大红颜外,还有四大,都是各国君王的妃子,有赵国赵武灵王的宠妃吴娃,有楚怀王的宠妃郑袖,秦惠王宠妃芈八子,以及宋国君王宠幸的王妃,这些都是三十许人,却个个盛开如牡丹,波大臀肥,成熟之美,任何男人看了都血脉喷张。

辰凌深吸一口气,稳持住定力,不得不承认,这样的妇人神态和美感,只要是男人,都会被撩拨出一股情火来。

“燕王,请入大堂一叙。”

辰凌闻言,都有些怀疑自己的决定,该不该来探望这个女人,如果没猜错,这可是秦昭王的生母,也是历史上最浪荡的女人之一,史称宣太后,在后宫养男宠,并与一些大臣、西戎部落王等不少人有染,宠幸魏丑夫,临死前,都想让那个情夫殉葬陪她。

在胡思乱想中,辰凌走入厅堂,分君臣之位入座,燕王开门见山道:“芈王妃,在燕国待了数年,正值燕国内乱,也没有照顾好你们母子,想不到前些日子,令公子稷,返回了秦国,临危受命,继承王位,登基为秦昭王,目前派来了使节,要接王妃回秦。”

“哦,是吗?呵呵,这些年,芈八子倒是很感谢燕国,在这里,远离皇宫内争,清静无为,与王儿每日平凡度日,这些简单的快乐,在秦国恐怕还享受不到这些,真的离开的时候,还是不舍的……”芈王妃说着说着,由笑转黯然,轻轻抹泪,看得辰凌大叹其演技,太会煽情了。

“芈王妃即将贵为秦国太后,在燕国待着的确有些不妥,不过如果日后思念旧地,随时可以回来重游,毕竟秦燕两国,东西两端,历代国君一直交好,还有联姻往来,家母也是秦惠文王之女,算起来,您大我两辈呢!”

“噗嗤…”芈王妃娇笑起来:“我有那么老吗?大你两辈,我比你母,还要小上两岁呢,只是有个空辈分而已,不必当真。”

诸侯联姻,其实关系比绢布还薄,这是众所周知的,两国联姻一般都是外交的需要,稳定一个盟友,但是根本不会改变什么实质的利益和决策,只是一种造‘势’,造成一种交好的假象。

比如秦魏两国,五十年间联姻数次,但是每年交战,仇恨日深,各国之间都有联姻,但是在利益面前,仍然直接过滤掉这层微薄的裙带外戚关系。

王侯世家的公主,历来是政治牺牲品,这是毋容置疑的。

芈王妃聊得开了,开始用目光不断上下打量着辰凌,他的身体,他的面孔,他的言行举止,抿嘴浅笑,仪态悠然道:“想不到燕哙王有了个好儿子,你是二公子,比起太子平来,倒是英俊、睿智了不少。”

“哦,你觉得我王兄如何?”辰凌随口发问,旁推一下其兄长。

“他呀,野心不小,而且…嘻嘻…差点强上了奴家的床……”

辰凌听到如此‘透骨’的话,一时还有些受不了,脸颊微微发红,这个‘长辈’,说话也忒不讲究了,如此‘挑.逗’一个相隔了两代的亲戚后辈,虽然两人之间,八竿子都打不着,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同时他对太子平的为人,也感到一阵吃惊和震怒,如此太子,能有多大出息?

辰凌干咳一声,避开荤油话题,道:“王妃说笑了,眼下秦燕势弱,都处在内忧外患的时刻,需要两国增进情谊,此外‘七雄会盟’即将在大梁举行,战国七雄之主,都要前去参加,商谈天下大格局的分配,王妃如何离开,燕国都会派人护送。”

芈王妃淡淡一笑,白了他一眼,不知是否怪他不知风趣,收敛一些情态,点头道:“好啊,战国七雄君王都前往大梁,连稷儿也前往,奴家也要去凑个热闹,不知是否方便同行?”

辰凌暗暗警惕,他很清楚,这个芈王妃绝对不是一个简单女子,甚至就是她协助秦国探子救走了公子稷,此时又要与他同行,难道他要了解我的为人?以评判燕国未来数十年的强弱趋势?

但辰凌有特殊的身份,不便公开,更不能被秦国知道,推脱道:“这个,寡人的日程安排很满,一边南下,一边检阅一下边戍守军,看一看地方民情,恐怕不便同行,不过寡人会安排人护送王妃在前面赶路,先一步抵达魏国大梁城。”

芈王妃微微点头,没有多强求,能离开燕国,已经达到她的目的了。

二人又简单聊几句后,辰凌借机起身离开,芈王妃恭送出院后,望着辰凌离开的身影,嘴角溢出一丝冷笑:这燕王姬职长得像谁不好,偏偏像魏国的那个该死的年轻将领辰凌?这难道是巧合吗?还是……

第十四卷 变法图强 第329章 辰凌重回魏营

七雄会盟的风波逐渐在各国传开,引发战国很多人的惊讶和恐慌,特别是宋、鲁、越、中山、卫等效果,也派出不少斥候、密探、使节在七大战国,打听确切消息。

十大圣地,鬼谷宗、墨门、稷下学宫、凤舞门、天机阁、古玄门等都派出一些青年精英弟子下山,一旦战国起战乱,将是一场浩劫,这些圣地隐世数十年,都对天下大势有所制约筹码,此时全部出手,无疑是一种潜在风波。

各地修炼圣地之间,原本有一种平衡的约定,一是不可出手,暗杀任何一个诸侯国君;二是不可擅自改变天下格局,助纣为虐;三是不可以干涉诸侯国内政,但是各圣地修学的士子,学艺有成下山后,可以随意去留,在任何诸侯国入仕途都可以,不受限制。

出山之后的士子,不再代表圣地的职能,这是各大圣地之间公认的约定。

如今魏国要举办七雄会盟,战国七大诸侯国的君王都会前往,引发战国的一片轰动。

剑客、士子,游侠争相入魏观摩,大梁城即将风云际会,龙蛇混杂,成为举世瞩目的焦点。

辰凌也动身了,以燕国新王的身份,携带丞相苏秦,国卿淳于臻两位重臣随行,北平军大将姜雄武带兵护驾。

燕王坐内外钢甲防护的驷马篷车,分前后两层,前层车厢是两名宫女侍奉,或者近臣汇报时候坐的,后层车厢才是君王睡榻,随行有三千精锐甲士,其中一千为骑兵,两千步卒,浩浩荡荡,从辽东襄平城出发。

芈王妃被安排另一拨人马护送,包括秦国使节在内,一共一千人马,沿途不停地赶往魏国大梁,与秦王等使臣汇合。

辰凌队伍沿途走过渔阳城、蓟城,考察民情,安慰百姓,答应很快朝廷就会有新政策,让百姓佃农等都会获得土地耕种,绝不会不管乡野村舍黎民的。

正值三月初,大地复苏,春风似剪刀,草色在荒野上逐渐占据了主导,一片一片,漫山遍野的山花和绿草,给整个天地带来了昂然生机。

三日后,队伍来到易水长城,辰凌犒赏三军,检阅边戍守军,鼓励一番。

当他站在土长城上,望着远处易水河,湍急东流,做为燕国南面的一道天险。

后世因燕太子丹送荆轲刺秦于此作别,高渐离击筑,荆轲合着音乐高歌:“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而名扬天下。

想不到,名照历史的太子丹,竟然是我的子孙后代,真是滑稽!

夜幕降临,易水月光如银,清澈寒冷。

辰凌俯视燕国山川,一阵感慨,与秦国相比,燕国有不弱于巴蜀更有利的后方东北黑土地,但是却没有秦国秦岭山脉、函谷雄关,黄河天险,如果日后要称霸诸侯,必须一撮而就,不能让六国联兵攻打过来,否则燕国根本没有大天险阻挡,只能以绝对的武力击退。

易水长城,必须要重新修建,阻挡有朝一日,六国的联军反扑,只要有一天燕国足够强大,势必会引发六国的不安,到时候六国合纵,像围堵秦国一样,对燕国进行猛攻。

淳于臻上前道:“大王,夜深了,改回去休息了。”

辰凌微微点头,叹道:“战国格局很快就要改变了,只要燕国有几年安稳的局势,日后不愁不能追赶而上,成为七雄之首,明日寡人打算调换身份,带着两名大内侍卫先一步入魏,尔等带人马缓行在后,只要按照会盟约定的最后期限赶到就行了,入魏后,尽量保持低调,向五国示好,听苏丞相安排即可。”

“放心吧,大王,微臣一定安排妥当,只是大王恢复‘辰凌’身份入魏,恐怕成为七雄会盟的一个焦点,会有很多人欲对‘他’不利,大王要千万小心,发现若不可为,立即撤走。”

“这个寡人明白,今晚把刀疤上好吧,最好是破相那种,很容易让人看到。”

淳于臻微笑道:“这个是微臣手艺,岂有失手之理?”

君臣相视而笑,肝胆相照,对魏国会盟,都充满一种期待。

燕王队伍停顿一晚后,翌日清晨继续赶路,不过这时辰凌早在天未亮前,就离开了队伍,带着两名亲卫没有直接入魏,而是绕走赵地,赶去河东军营……

因为辰凌是从河西之地走失的,为了避开世人猜疑,他的出现,要做的合情合理,天衣无缝。

第四日,三人出现在魏国河东边戍一带,换上了猎户的衣服,夹袄皮帽,背着弓箭,策马飞奔,如三嗖利箭,穿过草色荒野,驰向河东军营。

这两名侍卫长,都是他的亲信,一人叫荆鹏,曾在大梁时候扮过他的分身,后来当辰凌秘密回燕后,派探子找到他,赶回了燕国,另一位侍卫长叫叶羽,是老燕人血统,四阶武者。

“来者止步!”

还有百步就到军营辕门的时候,辕门口箭塔上的岗哨早已发现了这三人身影,发出定位箭,三骑的跟前,高声呼喝。

“什么人来到河东军营?可有入营手令或迷信?”

辰凌把皮帽往头上顶了顶,露出大半部分的脸孔,朝着箭塔和辕门方位高声喊道:“我乃魏国先锋精锐步骑统领辰凌是也!”

“什么?辰…辰凌统领?”

“谁?辰凌……”

辰凌的声音传出后,辕门口不少守卫都惊呆了,先锋将统领辰凌的英勇事迹早就在魏国上下,乃至战国传开,辰凌何许人也?那可是夜夺风陵渡,火烧栎阳城的将才,这一次五国盟军之所以能胜利,他功不可没。

传言他在河西秦川撤走时候,被白起带军围歼,身边随行人马几乎全部阵亡,他也消失了踪影,不过秦国发出悬赏令,证明辰凌还没有死,此时出现,无疑掀起一场风波。

辕门口守卫的校尉官带人上前验证,这一位校尉曾经见过辰凌一面,当时还是在河东战场与秦军对峙时,他是董祉岐麾下左营部将旗下的校尉赵青河。

赵青河带着几十名侍卫上前,看到辰凌的脸孔时候,一下子就认出了他,但是仔细一看,触摸惊心的一道剑疤横在左脸颊,以及鼻梁有些疤痕,整个人显得有些沧桑,但是更成熟了,配合英俊的五官,醒目的疤痕,简直是一种美与丑的混合,更有男人血性味道。

“辰统领,真的是你,你回来了?”

“是我,没有死在河西,不过身受多处伤痕,刚养好些,就赶回来了,再不走,秦军就要把握搜到了,董将军在营内吗?”辰凌问道。

赵青河兴奋道:“董将军巡营刚回来,正在中军大帐内,属下这就去禀告,辰统领请在辕门内等候……”

第十四卷 变法图强 第330章 王者归来

辰凌活着回到河东大营的消息,瞬间在大营内传开,顿时一片惊呼喝彩,闻风而来成百上千的守卫和甲士,涌出了大营栅栏,观望着辰凌,脸有疤痕的清秀男子,此时更显得有男人的阳刚威猛之气。

外形的美与丑,并不会让军人动摇,只是他过去表现出来誓死如归、力挽波澜的能力,让这些战场汉子,全都激动万分,情绪高涨。

“真的是辰将军,他活着回来了。”

“创造破秦大捷的先锋将,他是我魏国军人的楷模!”

“是咱们魏国的军人传奇!”

“辰将军,辰将军……”呼啸之声从辕门处传开,滚滚激荡,这股刚阳之气凝聚在一起,气血冲天,一片雀跃。

涌过来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很快达到了三四千人,站在辰凌对面十几丈前,自发停下来,一起高呼辰将军!

淳朴的魏国民风,直爽的男人情怀,在这一刻,显得如此真实亲切。

辰凌微笑地看着一排排聚拢围观的河东将士们,有一些是当时在河东战场一起奋力对抗司马错大军的士卒,看着年轻执拗的面孔,不知不觉,他泪流淌下。

说不出的一种感觉,原本以为,他是燕国君王之后,不会再对魏国的士卒有那种亲切,但是面对这些直爽的魏国将士,竟然被对方的那股纯真和热情所感动。

战争有罪,但是将士是无罪的,他们只是被统治者利用的杀伐工具而已,为何不给他们一条生路?辰凌反复拷问自己内心深处。

就在这时,军营内传出了一声沉长的牛角号,紧接着,长长的号角声一连串吹起,低沉却旷远。

“咕咕咕咕……”

那股号角声,吹得将士精神绷紧,热血沸腾,灵魂战栗,紧接着咚咚咚的战鼓捶动,鼓声激昂,热烈欢快,似乎传达一种喜悦之情。

哗啦啦!

一阵甲胄摩擦晃动的声音喧闹传出,从中军大营开始,数以百计、千记的将士快速朝这边赶来。

“辰将军在何处?”董祉岐的粗犷声音在大营内高呼而出,逼近辕门。

围观在外的甲士们看到董大将军亲身前来,都自觉闪出一条道儿来,董祉岐原本已回营休息,听到赵青河汇报,立即披上外袍,还未穿戴好,就急匆匆赶出来了。

董将军身后,是几员得力大将,还有军师、笔录官、军务司马、参军官、旗排官数十人,也来观看辰将军。

“真的是你,辰贤弟?”一个虎躯从人群中走出来,全身威武,气势不凡,正是董祉岐将军,看着辰凌,激动说道。

辰凌看着面前董祉岐,想到曾经初来战国的往事,追忆过去,感慨万千,他走上前,抱拳道:“董将军,辰凌拜见。”

董祉岐擦掌握拳,大笑连连道:“好!好!活着回来就好,辰贤弟,来,进军营,这一次,老哥我为你接风洗尘,参军官,传令下去,大摆筵席,三军同庆,哈哈……”

董祉岐当年因为辰凌,两次大败秦军,在朝廷获得了威望,辰凌居功不傲,反而把功劳推给他,而且又得到三公子魏钰的赏识,都是一个阵营的亲信,自然更加亲近了。

特别是辰凌在五国联军攻秦时,变现出惊人的军事才能和勇敢胆色,让魏国军人大感痛快,魏人对秦国数十年的仇恨,被他很痛快地释放出来,因此辰凌在魏国人心目中,绝对的英雄形象。

辰凌在众将士的欢呼迎接下,与董祉岐并肩走入军营,来到中军大帐。

久违的边戍环境,军营生活,气势如虹的士练兵,阵势吆喝声,战鼓声,马蹄声,兵甲声四处此起彼伏,仿佛他又回到了当初,时隔近一年,恍如隔世。

“滕虎、沈峥、景砚、巢盖、杨瑞……他们应该还在河西军营吧?”辰凌心情复杂,落座后,与董祉岐畅谈起来,他避重就轻,提到自己突围未果,被白起带军围剿,被迫跳脱悬崖,却在山谷中被猎户搭救,修养几个月,大雪封山无法逃出,几次想突围都未果,直到开春后才赶回河东来。

中军大帐,摆满酒肉,为辰凌的归来接风洗尘。

“辰贤弟,你回来就好,等于又扇了秦国一巴掌,你不知道,秦国的秦武王已经重伤死了,举国哀吊一个月,听说不少人对你怀恨在心,在河西秦川搜寻你的下落,你的归来,让秦人再次失望了,哈哈,真是大大解气!”

“辰将军,真为我们解气,真乃魏国人的骄傲!”

“一起敬辰将军——”

辰凌苦笑,想不到自己在魏国军方中威望这么高,难以想象,有一天在沙场对决,会是如何一番情景?

“我在途中听说大梁要开什么会盟了,难道秦国认输了?”

董祉岐叹了一口气道:“是这样,五国盟军攻打潼关,围了一冬,难有进展,各国的君王都有了撤兵的心思,觉得秦国是个难啃的骨头,逼到现在已经差不多了,一旦捅破秦国,最后反而会便宜了与秦临近的诸侯国,远处的诸侯并不能分到多少便宜,因此盟军名存实亡,已经不打算与秦继续血战了,唯有赵、魏两国仍不减军,齐国已经撤走大部分人马了。”

“咱们魏王提出七雄会盟,实则是让秦国低头,割地、赔款,不得干涉五国征伐小国,而燕国自顾不暇,更没有能力干涉,因此赵、魏、楚、齐、韩五国决定大干一场,把周围小国吞并,扩张领土和人口,逐鹿中原。”

辰凌微微点头,他自然清楚这些事,只是顺藤摸瓜问道:“我回来河东,本该回河西向公孙丞相复命,但是思家心切,想先回大梁看一下府内家眷,然后再回河西,不知可行不?”

董祉岐浅笑道:“这有何难?再说丞相已经赶回大梁了,主持七雄会盟大局,连魏王都发话了,不惜一切努力,要寻找到你的下落,如今你出现,估计魏王和一些大臣都会高兴,可以压住其它诸侯国的威风,你若回大梁,魏王、三殿下都会欣喜万分。”

“原来是这样,那就请兄长为我发出一条公文,就说辰凌活着赶回河东大营,即日将动身回大梁复命,让朝廷和大梁百姓有个心理准备,不然我突然出现,人们还以为见鬼了呢!”

“哈哈,这个简单,包在愚兄身上了,来,相逢不易,干杯——”

董将军以及众将士轮番敬酒,众将士喝到烂醉如泥,称兄道弟,好个痛快,整个河东军营,都在热闹庆祝,不断有一批校尉前来中军大帐敬酒,让辰凌盛情难却,多喝了不少。

这一晚,辰凌睡得很沉,董将军派了重兵看护他的营帐,重点保护,不让其出任何意外。

第十四卷 变法图强 第331章 一蓑烟雨任平生

休整一日后,辰凌准备上路了,回返魏国大梁城,那里将会聚集战国七雄的君王,还有一些重要大人物,他要赶回去。

鱼龙混杂,风云际会,岂能缺少他?如果把如今战国比作一场戏,那么他就是主演兼导演,要一步步导出战国诸侯的兴衰存亡!

董祉岐也明白大梁不久后的情形,七雄聚会,如果辰凌在这时候出现,一定会给其它六国一个惊人的消息,震惊诸侯,同时给魏国人壮声威,欣然同意,也不再挽留了,派出五千精锐人马护送。

如今多事之秋,邻邦肯定不愿意见到辰凌活着回来,一旦这里消息传开,董将军担心一些诸侯国会派出剑手刺客对他不利,于是增派了人手,中军两名骁骑将刘宇、郑延带队,护送辰凌上路。

乱花渐欲迷人眼,浅草才能没马蹄;最爱湖东行不足,绿杨阴里白沙堤。

漫山遍野的春意昂然,大地回春,鸟语花香,微风吹来,不再是彻骨的寒风,而是阵阵暖风,垂柳绿丝,山体茂林连绵,沿途风景秀丽怡人。

辰凌这次回魏国,心情与前几次完全不同,可以说有些复杂,大梁有他思念的人,白家大小姐白若溪,绝世女子,冰清玉洁,兰质慧心,一位女儿家支撑着战国六大巨贾世家之一。

还有辰府的婢女、家将是否依然健在?有没有挂念她们主子的安危?几座庄园的作坊开展如何了?

这次回去,辰凌打算在大梁站住脚,想办法短期内不再代表,留在魏国都城,部署棋子,盘根下去,以大梁为中心,辐射整个战国,情报网、商业网等从四面八方汇聚过来。

五千人马很快经过了太行山、吕梁山,走在大魏国官道上,看见不少行人,游侠剑客,士子儒生,都是赶往大梁的,三五成行,谈笑风生,议论时政。

“听说七雄的君王最近都要赶往大梁城,有大事要发生了。”

“你们还不知道吧,听说这次是为了商议天下格局,不甘于目前大小诸侯林立的局面,天下要洗牌了。”

“大洗牌,免不了一番征战,不知会有多少百姓遭殃,那些古老传承的圣地会答应吗?他们不是代替社稷,拯救苍生的吗?”

“唉,那些圣地的影响力可不比几十年前了,隐世这么多年,七大战国实力雄厚,而且是几大君王决心要革鼎战国,改变当前局面,即使圣地的圣主,甚至诸子再生,能撼动王权吗?”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沿途不少士子百姓,奔走相传,以讹传讹,引起战国莫名的恐慌,似乎一场暗流在酝酿,随时会爆发,淹没天下,席卷四方,让百姓生灵涂炭。

辰凌换上了一身副将的甲胄,头顶亮银铁盔,只露着面孔,刀疤格外明显,加上一身胆气,不怒而威,身边那些都尉、校尉、千夫长,都感到辰凌统领的威势不凡,犹如不败将军。

“辰将军,还有一日就能抵达大梁了。”

辰凌抬头看了看天色,夕阳降落,微微点头道:“好,传令下去,安营扎寨,原地宿营,明日一早赶路,午后进入大梁城地段。”

“遵命!”校尉前去传令,五千人马驻扎在一片山林溪水边。

五千人马安营扎寨,开始打灶生火,煮饭炖菜,准备篝火生暖,四处设了岗哨,一队巡卫开始巡营。

辰凌安排了荆鹏、叶羽做贴身侍卫,走出营地,在山野上驻足,欣赏着斜阳余晖下的春景,一副山林春晖图。

黄昏时分,眼看落幕,路上行人孤寂,已经稀薄,到沿途客栈投宿的投宿的,到乡野林舍借宿的借宿。

辰凌看着山林野花开始吐艳,绿荫中传来虫鸟之声,幽静淡雅,望了片刻,想到自己的处境,以及此去大梁的前途重任,杀伐之路,兴衰之途,大争之世,列国之争……

他轻轻一叹,有感而发,念道:“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

“料峭春风吹酒醒,微冷,山头斜照却相迎。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

寥寥几句,却能抒发一种旷达超逸的胸襟,充满清旷豪放之气,寄寓着独到的人生感悟,使人听后耳目为之一新,心胸为之舒阔。

“小娃子,好辞赋啊!”一个淡淡的声音,从山林间传来。

辰凌微微皱眉,以他的耳力,六阶武者的水准,竟然察觉不到来者的方位,甚至连声音从何处传来都摸不着方位,只知道,声音自林内传出,不大不小,仿佛说话人随口一说,却能传出十里之外,功力之高,睥睨盖世。

“先生是在赞在下吗?”辰凌谦虚恭问。

“不错,小娃子,就是在说呢,你这一首辞赋,别出心裁,不同诗三百、也不同楚辞赋,却意境深远,有几把刷子,让老朽忍不住从睡了七日的梦境中醒来,赞上一句……”这几句话从林内传出,但四面八方都是这个声音,无法推测其本源。

辰凌微微吃惊,这人一睡就是七日,假死状态,非先天秘境不能施展,来者多半是个高人,他环顾四周,问道:“晚辈打扰先生春秋一梦,实在抱歉,不知前辈何以睡了七日,在梦什么?”

“梦蝶!”

“梦蝶?”辰凌更加惊疑不定,这人一睡七日,就是为了梦春天里的蝴蝶?

“前辈高人,不知在下能否见上一面,聆听前辈玄理?”辰凌那肯放过这个好机会,他断定这必是位隐世高人,在红尘自然中历练,修炼自然之道,功力比他强的多。

辰凌如今六阶武者,已经到了瓶塞,无法进步,在前世,由于国家安全机构提供了基因药水,帮他重新洗髓了经脉,突破成为先天高手,在这一世,他就没这么好运了,光靠家族残缺的天辰十三剑,以及自身的积累,估计十年之内,他都无法再突破了。

六阶与七阶,虽然只差一阶,却有一道分水岭,古往今天,卡住了太多了武者天才。

先天之境,开始激发人体之奥秘,与天地精气相沟通,不再是呼吸空气转化内劲了,而是逐渐融于天地,身体内产生先天精气,从此返璞归真,无师自通,生命流逝也减缓,进入武者新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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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卷 变法图强 第332章 庄周梦蝶

辰凌彻底惊呆住,隐隐感觉到,他今日遇见一位世外高人,因为凭他的敏锐灵觉,竟猜不透对方所处的方位和功力深浅,这说明两者之间,存在巨大的差距。

六阶武者,与对方存在巨大差距,换而言之,对方肯定是八阶武者之上的强者,因为墨妃暄是八阶,也没让他如此无助,感到自己的渺小。

“前辈,不知晚辈可有眼福,向您当面求教一些问题?”

“一个老头子,有什么好见的?”

辰凌并不放弃,察觉对方的飘渺后,更加推测这位奇人,有可能是在中国历史数千年中都闪烁智慧异彩的诸子圣人,对方一言一行,无不充满哲理,要见到他,肯定得出奇的言行和辞赋才能。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斯是陋室,惟吾德馨。苔痕上阶绿,草色入廉青……无丝竹之乱耳,无案牍之劳形,这些隐世生活,才是晚辈高瞻向往之处,晚辈虽戎马生涯,双手染血,却有一颗求真之心!”

“求真之心?哈哈,好,我有一颗求道之心,如此看来,倒是情趣相投,小娃子,一个人进入山林,从林边缘向前一百十二十步,左转走出三十六步,再向走四十九步,然后脚踩艮离位,转出半面身,继续向前三百六十大步……”

辰凌吩咐两名贴身侍卫等候,依言走出,随着步法越走越深,到后来,只觉得林中弥漫雾气,生死大阵,循环运转,五行八卦,奇门遁甲,不知身在何方,当最后按老者传音走完后,出现在一片林间小空地,方圆数丈,在空地中有一颗粗大的槐树,十几人合抱才能抱起来。

一位面相清濯的老者,一身长袍布衣,红光满面,童颜鹤发,躺在大树的一根旁枝粗杆上,腰间挂着一只紫色玉葫芦,微笑打量着他。

“参见前辈。”

“小伙子,看你命格已断,应该是早逝之人,竟然还活在世上,借尸还魂,了不起啊!”

辰凌一下子惊愕万分,老者能看出他身体原命格是短命之人?这…太神了吧?

老者自语叹道:“逆天之事,果然存在,老朽这一见闻,对天地更有觉悟了。”

“前辈,您的话太深奥了,我听不大懂。”辰凌坦白道。

老者说道:“你这副面相,英年有大难,不像命长之人,但被这片天地允许还魂之后,命运大改,贵不可言,与你作对者,都不得善终,一生杀伐不止,杀人愈多,反而增加了你的寿元,但上天有好生之德,能以杀止杀,还天下苍生一个太平,功德无量,冲洗身上的杀戮罪业,否则逞强一时,却祸及子孙……”

辰凌心头一惊,燕昭王在历史上确有其人,他的本体岂会是短命之人?但辰凌又想到一个疑问,历史资料记载混乱,有提到燕昭王是公子平,有的则写是公子职,说法不一,份量旗鼓相当,还有资料写公子平和公子职其实是一个人,更模糊不清了。

其实他一直奇怪,上一世他战死后,灵魂竟然穿越回了战国,附体重生,太过逆天了,一直困扰他的问题,难道真有轮回和魂魄之说?

如果有轮回,地府的存在,谁来控它?又是谁建立了六道轮回?

是仙吗?什么可以证明仙存在过呢?

如果没有,他为何能活回古代?

这些本身几乎不存在的逻辑,越推理越觉得离谱。

“不知前辈高姓大名?”辰凌恭敬问道。

老者笑而答曰:“老朽姓庄名周,字子休!”

“庄周?庄子,果然是他,庄子梦蝶,看来典故记载确有此事?”辰凌内心惊讶无以复加的地步,这可是一位活着的古代圣人,大诸子之一,与老子、孔子、墨子、鬼谷子、孟子等并驾齐驱的大人物!

“前辈认为天地之间是否真有轮回呢?”

庄子摇头道:“没证明仙的存在,便没有轮回转世之说?”

“那天地间可有仙的存在?古之典籍,不止一次提到上古神话,上古仙人,三皇五帝是否真是神邸的存在?”

“老朽也在追寻他们的足迹,上古神话中的神灵,皇帝内经中提到古仙人,这些人是否真的存在过?走访了昆仑山,寻龙探,却又惊人发现,那里真有上古炼气士遗留的道场,但冷冷清清,绝迹数百年不止,都离开了。”庄子淡淡说道。

“还有什么发现?”

辰凌心头一紧,这关系到上古夏商周和春秋的历史中,隐藏的一些轶闻,肯定没被世俗传下去。

“上古还有一段历史被封印了,没有人能说清楚,但是一些名川险境,都留有奇怪的足迹,石碑、法坛、残阵、古经,但无法敲开这段被人刻意抹去的上古历史。”

“请问,老子、孔子、鬼谷子、墨子这些春秋战国大圣贤诸子,他们最后去了何方?”

“他们都走了,老子紧追上古神话的脚步,孔子曾问学于老子,多半与这件事有关,鬼谷子、墨子是几十年前离开了,也发现了一些辛秘,先后顺着前人古路离开。”

“这些圣人去了哪里?”

“星图之路,神秘之途,去追逐前人离开的脚步,再也没有回来!”

辰凌震惊了,满脸不可思议:“当真,什么是星图之路?”

庄子解说道:“先贤圣人,各立一派之家,当自身的学识修为与天地沟通,让世人传承,师法自然,逐渐能借助了天地之力,到那时要修炼强化自身,变得很容易,天人合一之后,一步步开启身体宝藏,借天地本源,显化种种神通,也不足为奇,越是如此,越发现这个生命古星的天地时空,对人的压制力越强,难以调动更多的本源力量,反而被束缚压制,这是大地之心的制约,很多先贤圣人,一个又一个修为有成,都在探寻上古炼气士消失的秘密,最后相继离开了这一方世界。”

“原来如此,那古路在哪里?”

“古路就在函谷关外,老子西出函谷关,临行前留下道家经典《道德经》五千言,消失了身影,与此有关;不仅如此,昆仑山、泰山、华山其实都存在古老驿站,但没有坐标和方法,后人难以摸索,唯有函谷关古道,有迹可循。”庄周侃侃而谈,浑身充满飘逸之气。

“庄前辈,您梦蝶,难道与这有关吗?”

“不错,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一家学说,有自己的道,大道万千,道本无一,开辟出自己的道统,才能斩道,我欲化蝶,梦成自己是蝶,飞入古人仙路,蝶变羽化,成就道我!”

辰凌听到这里,基本就听不明白了,太深奥了,难以理解,什么碟变?什么仙路?遥不可及,不是他目前能触摸的,听也是白听,或许当自己能达到那个境界,才会水到渠成。

但古往今来,能成就圣人,名垂千古的,只怕除了春秋战国,百家争鸣外,后世修成圣人境少之又少,自成一家之言,流传千古而不灭,让世人敬仰,汇聚念力,谈何容易?

辰凌心想问这些飘渺的神话,还不如捞些实惠的,恳求道:“庄前辈,晚辈生逢乱世,前途危机四伏,荆棘遍地,仇家无数,但自身功力十年内却难以再精进,请前辈能指点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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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卷 变法图强 第333章 庄子说剑

庄子听到对方诚恳请求,孺子可教,坐起身来,叹道:“也罢,你我有缘,不妨多留一个传人在尘世间,或许将来古路上,还有相见之日,你想学什么?”

“学习剑术!”

辰凌深知家族剑谱后三剑,有目录介绍却无修炼之法,乃家族先祖当年推测和猜想的剑术终极之境,从未修炼成过,无法登峰造极,而他如今,困在第六阶武者境,数年内无法突破。

由于辰凌附体姬职之后,身体已经是十八九年纪,根骨定型,虽然他强行修炼,一路突破上来,但是却阻隔在先天境之下,没有特大机缘,或者灵丹妙药,很难冲破困龙卡。

“有三种剑法,你欲学哪种?”

“请问前辈,哪三种?

庄子道:“有天子之剑,有诸侯之剑,有百姓之剑。”

辰凌一愣,问道:“何解?”

庄子长衣飘然,空灵落地道:“天子之剑,拿燕溪的石城山做剑尖,拿齐国的泰山做剑刃,拿赵国和卫国做剑脊,拿周王畿和宋国做剑环,拿韩国和魏国做剑柄;用中原以外的四境来包扎,用四季来围裹,用渤海来缠绕,用恒山来做系带;靠五行来统驭,靠刑律和德教来论断;遵循阴阳的变化而进退,遵循春秋的时令而持延,遵循秋冬的到来而运行。

“这种剑,向前直刺一无阻挡,高高举起无物在上,按剑向下所向披靡,挥动起来旁若无物,向上割裂浮云,向下斩断地纪,这种剑一旦使用,可以匡正诸侯,使天下人全都归服,这就是天子之剑。”

辰凌若有所思,全身升起一股武道意志,对君王剑势有了全新了解,继续追问:“诸侯之剑怎么样?”

“诸侯之剑,拿智勇之士做剑尖,拿清廉之士做剑刃,拿贤良之士做剑脊,拿忠诚圣明之士做剑环,拿豪杰之士做剑柄。”

“这种剑,向前直刺也一无阻挡,高高举起也无物在上,按剑向下也所向披靡,挥动起来也旁若无物;对上效法于天而顺应日月星辰,对下取法于地而顺应四时序列,居中则顺和民意而安定四方。这种剑一旦使用,就好像雷霆震撼四境之内,没有不归服而听从国君号令的,这就是诸侯之剑。”

辰凌身躯微动,灵海空明,似乎要抓到某一个灵感,又问道:“百姓之剑又怎么样呢?”

庄子说:“百姓之剑,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勇不可挡,相互在人前争斗刺杀,上能斩断脖颈,下能剖裂肝肺,这就是百姓之剑,跟斗鸡没有什么不同,一旦命尽气绝,对于国事就什么用处也没有,匹夫之勇而已!”

辰凌听到这些,心神空灵,仿佛剑道之意尽数概括其中,天子之剑、诸侯之剑、黎民百姓之剑,正是代表着三种剑意,大千世界,战国纷争,天下剑客,莫不如此。

只有领悟了这种剑,才能找到真我,道我,自我!

辰凌身为诸侯之王,欲做天子,安抚百姓,三种剑意,正是代表三种境界,洗礼着他的心灵,使他渐渐浑身披上一层宝辉,心如菩提,身如琉璃,无垢无净。

渐渐地,辰凌闭上了眼,用心去感受,自己所想、自己所要,吸收天地之气,感受这个时代的气息,剑意在酝酿,身体的灵性在舒展。

庄子注视着辰凌的状态,微微点头,他盘膝而坐,渐渐浮空而起,离地有一丈高,俯视着身前的静坐入定辰凌。

此时的庄周,身如静湖明月照,有一股超尘脱俗的气息漾出,在这一刻他看起来飘逸出尘,像是不食人间烟火的谪仙会随时乘风而去。

庄子口中开始念起了道家经文:“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

辰凌似乎进入了一种玄空的状态,聆听道家的古经,老子的道德经,他此刻的内心世界并未如身体那般寂静,大道天音,如渊似海,深奥浩瀚,这道家的字句,每一个字响起,对他而言,都如海崩渊裂,响彻天地间。

“道冲而用之或不盈,渊兮似万物之宗;挫其锐,解其纷,和其光,同其尘……”

辰凌整个人定在那里,道音如钟,悠远而浩大,艰涩难懂,根本不明其义,渐渐地,他感觉,道德经这五千言,字字如珠,惜字如金,每一句都在阐述着一种人生、悟道、升华、望仙的哲理。

“天长地久。天地所以能长且久者,以其不自生,故能长生。是以圣人后其身而身先;外其身而身存。非以其无私邪,故能成其私……”

黄钟大吕般的天音,一遍又一遍的响起,每一个字落入辰凌的心田,都是先如震动山河般激荡,而后又如海上生明月般寂静,这些古字经文,道家宝典精华,已经清晰刻印在叶凡的心中,但是神音不绝,依然不断在他耳畔回荡。

五千言,颇有大道至简,繁华落尽,平淡归真的古朴感觉。

说来奇怪,这与他自己在后世时候,读起来的道德经文,有一些出入,后世经文,似乎是一篇文章,非贤者能人,根本无法读透,就好比一颗明珠表面裹满了沙子,世人只能看着沙子而望其意,根本无法触摸到里面明珠的精华。

而此时,庄子一字一字读出来,感觉每一字都似乎与天地本源产生共鸣,在刻入脑海心田的时候,似乎也被诸子圣人解释了一通,里面不但有对人生的感悟,对天地规则的陈说,更有对宇宙星图浩瀚循环的至理阐述。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辰凌睁开眼帘,看到庄子手持木枝条,在半空翩翩起舞,演示着一种飘渺如仙的剑法,涤尘、弘大、犀利、超然……

“这是什么剑法,彷如剑仙一般?难道这是道家的剑术?”

当这路剑术施展完,庄子的身影收敛停缓下来,对着他微微一笑,说道:“你都记下了吧?星空古路,老朽即将去走,临行之前,授你道义和剑术,包身之用,或许哪一天,你也能走上前人的路追寻而来,老朽还有一个义女,庄若水,日后你若相逢,替老朽照顾一番,我要走了,去找一个伙计同行,儒家的一位大贤,估计也等不及了,该上路了,诸子的道,前人的路,走向星空……”

庄子的身影越来越闪烁,最后化成无数粒的淡银星光,蒸腾起来,消失在林树间,原来庄子在他未醒来之前,就已经走了,留下这一副图像最后传授他一套道家剑术,辰凌站在原地,望着半空虚无的光影,深深一叹,战国诸子圣人,还真有一些离奇之处,诸子的路,难道都走向了未知的空间吗?

第十四卷 变法图强 第334章 暗触杀机

辰凌知道庄子已经走了,一阵感慨,想不到古之圣人,行为举止,如此不可捉摸,有幸来到历史灿烂的战国时代,见识到真正的诸子圣人,也算是一种荣幸了。

古往今来,著书立说,传教世人,流芳百世者,能有几人?

春秋战国,是中华历史一个学术开放的年代,不受拘束,任其著书立说,批判时弊,解放思想,使百姓铮铮铁骨,热血方刚,而不像后世统治者断章取义,推行变样的儒家分支学术,为了统治取利,施行愚民政策,使百姓的思想变得固守死板,书生误国。

抬首间,满天星斗,银河在望,紫薇、北斗、各种星域,充满了神秘,古往今来,人们都在对星空做出探索,但直到两千年后,科学有了发展,也不过窥视到冰山一角。

浩瀚宇宙,究竟有哪些神秘,不得而知,上古神话,中古炼士气,三皇五帝,诸子圣人,都踏上了星空古路,最后消失在天地间,没有人能说得清楚!

辰凌不去想这些了,因为与他相差太多,那些事,还不是他目前能涉及的,想也白想,眼下把庄子传授的剑术招数摹刻入脑海,同时那些道家古字经,不断在心中闪烁,使他整个人多了几分出尘的意味。

“虽然还是六阶武者,但是感觉自己比之前要厚实多了,七阶先天境,相信不再是个难题。”

辰凌按原路走了山林,林外两侍卫正焦急等待,见到主子平安出来,这才松了口气。

“主子!”荆鹏和叶羽抱拳施礼。

辰凌点头道:“走,回营吧,明天就能到大梁城了。”

军营严密,篝火通明,巡卫循环巡视,岗位五步一哨,边戍军比地方军的确多出很多警惕和实战力,即使回到国内,仍不放松疆场的杀气,这也是精锐之师往往出现在边戍的原因。

辰凌回营后,在主帐内盘膝坐定,把身心状态,投入到那股大道天音中,继续聆听道家五千言,洗礼全身精气神。

到了午夜,军营外不远处,稀疏地有人影晃动,眺望着军营,而且不是一股势力,这些黑影都是单一潜伏着,静静观望着营地动静。

有各国派来的斥候,有各圣地下山的弟子,有一些神秘势力的探子,分不清楚到底都有哪一方人参与。

转入后半夜,忽然山岗一处山林内,响起了一阵箫声,这支箫声空旷、悠扬、脱尘、神秘,飘来了军营,一些岗哨听得入迷,而营外一些人影,则悄悄退开。

这一夜,看似安稳,实则暗流涌动。

但辰凌并不在意,一直沉浸在五千言的道德经中,耳畔不断响起庄子的解析,让他洞悉不少道典天机,受益无穷。

翌日大军继续上路,朝着魏国大梁城进发。

晌午过了黄河分支的济水上游,大梁城已经遥遥在望了。

这一次回大梁,与第一次来,感受完全不一样,物是人非,经历了许多事,心中充满一点沧桑意味。

大梁还是大梁,战国七大城市之一,魏国第一大城,也是王城,自魏惠王从安邑迁都大梁之后,二十多年发展,论地利之便,大梁地处丰腴的平原,北临黄河,南依逢泽大湖,水路陆路四通八达,便成了中原地带最大的物资集散地。

城内工商云集,店铺林立,形成了天下第一大市——魏市;更兼列国名士纷纷前来定居开馆,文风昌盛,私学大起,隐隐然便成了中原地区的文明中心。

离着大梁城三十里,有一座山岗,上面有十里别亭,伫立着一队人马,大约有三百多人,阻拦住五千队伍的进路。

“前面人马护送的可是咱魏国先锋将辰凌辰将军?”一位统领横枪立马,朝着来队伍中喊道。

辰凌与随行的骁骑将刘宇、郑延策马出队,刘宇喊道:“没错,魏国大英雄,先锋将辰凌将军,就在这里,你们是哪个方人马?”

“我们是武陵君公子钰派来,在此迎接辰将军的,这是手令!”这名统领手持着一块令牌,对着五千队伍继续道:“七雄会盟即将来临,边戍人马不得进入王城外郭,以免让其它诸侯国心存芥蒂,你们就送到这吧,接下来,由我们护送辰将军进入王城,去拜见公子殿下,晚宴还要去拜见大王。”

刘宇、郑延相互看了一眼,对方有公子钰的手令,他们也是公子这一边的人,违令不得,两人过去让对方在文书上签了字,领了边关回文,做了接收手续后,刘、郑二人向辰凌告别,留下三十六名精锐甲士,给辰凌充当护卫。

因为辰凌昔日的贴身侍卫上了疆场,死伤一大半,剩余的都在河西军营,董将军特意又从中军中挑选三十六名精锐武卒,暂时调配给他,即使回到大梁,各方势力混杂,也需要护卫防身。

这时刘宇、郑延带着五千人马原路折返,浩浩荡荡,往河东大营回返了。

“辰将军,咱们也上路吧。”那名提枪的统领皮笑肉不笑地说了一句。

辰凌微微点头,看了他一眼,问道:“不知阁下大名?在哪个戍卫中当差?魏公子可好?”

“在下名叫展韦,原是京戍六卫营中的都尉,被殿下召入侯府,当起了家将。”展韦一边回答,一边转身吩咐队伍回城。

这三百名步骑甲士,交换眼神,暗暗点头,开始拔足动身,向巍峨在望的大梁城城赶去。

荆鹏、叶羽、三十六侍卫策骑跟在辰凌身后,外围是三百名甲士,离开了山脚石亭,转过山岗,有一座密林,绿荫遮蔽,而官道就在密林和山岗之间,沿途很奇怪,并没有发现行人,此时七雄会盟将近,外围都人影不断,这里接近大梁应该有更多的行人才对。

“辰将军,你在河西战场可谓风光无限,一人鼎助五国盟军,击败了强秦,夺下函谷雄关,威震七国,成为魏国的大英雄……”展韦在旁边说道。

辰凌嘴角淡淡一笑,道:“这没有什么,只是侥幸罢了,不过这次能活着回来,已经是我的运气了,古来征战几人回,站在疆场上,死生难料,远比世人想的还要残酷!”

展韦点了点头,抬头有意无意看着两边的山腰和密林,神色恍惚,这引起了辰凌的注意,他提高自己的心神,保持一种道家空灵状态,顿时感到一种杀机,甚至周围这三百多侍卫,精神和血气都在紧张凝缩着,杀气溢出,而这股杀气正是针对他而发出的。

第十四卷 变法图强 第335章 扼杀英雄

辰凌眉头一皱,有杀机?难道这些人,并非魏公子派来的家将侍卫?

联想前因后果,如果魏公子得知自己活着归来,按他平时装出礼贤下士的形象,肯定会来亲自迎接,安抚下属,做给世人看,此时随便派一些家将来接,于理不合。

拦截护送的边戍军,假托魏公子手令等等,一系列巧合串联起来,那么阴谋就很明显了,有人欲致他死地,不希望他活着进入大梁城。

辰凌也担心推测错误,如果先下手,反而弄巧成拙,被对方有机可乘,他决定试探一下,同时让自己的护卫警惕。

“吁——”辰凌忽然停住了坐骑。

展韦跟着勒住马缰绳,不解问道:“辰将军,怎么忽然停下来?”

辰凌看着远处树林,戒备道:“我发现密林内有人影晃动,那里杀机,展将军,你派些人过去查探一下。”

展韦脸色微变,却不露声色道:“这怎么可能,应该不会,辰将军,莫要大惊小怪了。”

辰凌神色一寒,握住剑柄,呵斥道:“本将军能活到现在,就是因为警惕,前方密林处的确有人影晃动,你派出百人进入搜寻一下。”

展韦心想搜能搜寻到什么?暗中冷笑,转身对着身旁的副手道:“你带百人进入密林,查探一下,立即回报——”

“喏!”副手带着百人赶往数十丈外的山林处。

展韦堆起笑容道:“辰将军,在下佩服你的谨慎之举,但在是大梁城外,什么人敢来这里伏击,不是吃了雄心豹子胆吗?咱们还是继续上路吧!”

辰凌冷冷说了一句:“比如说太子,还有一些其它诸侯国的人,应该不愿意见到我活着回来,在此伏击也说不定,展统领,魏公子曾回书信说,他今日会亲自来迎接辰某,为何公子殿下与其它谋臣一个没有出现,反而是一些家将前来,这作何解释?”

“这个,今日公子殿下临时有事,被耽搁了,无法抽身,这才…派我们前来迎接。”展韦脸色阴晴变化,全被辰凌看在眼中。

“恐怕未必吧,你说到魏公子时候,脸无丝毫敬意,其实你并不是武陵君府邸的家将,手持兵器一直未松过,早对我有杀心,说,你是哪一方派来的?”辰凌喝斥一声,脸有杀气氤氲,加上刀疤,更加具有威严。

展韦一时有窒息感觉,被对方气势震慑,不过很快就调整过来,既然话说到这地步,也无须掩饰了,他哈哈冷笑:“辰凌,你果然有些手段,这也未骗过去,但即使你猜到又如何,这里就是你葬身之地,来人,给我全部灭口!”

这展韦无法再掩饰了,因而原形毕露,撕破嘴脸,直接下令动手,手持长枪,朝着身旁的辰凌点戳过去,凶光迸发,侍卫们也同时举起兵器前来夹攻。

辰凌一声长啸,锵的一下,宝剑如秋水般抽出,剑气如水银覆盖在剑身周围,一下子就架格住了长枪,紧跟着唰唰唰三剑反击,分别点向展韦的身体要害,任何一剑点中,后者不死也得残废。

展韦挥舞长枪,如蛇吐芯,左右迎挡,招架吃力,他是四阶武者,此时交手感到力不从心。

“二十回合,取你首级!”辰凌威喝一声,震得展韦心神恍惚,加之对方威名远播,让后者心存惧意,打了十多回合,已经感到死亡逼近了。

“看枪!”展韦一枪刺出,掉马就撤,这里有三百精锐甲士,加上林中潜伏的黑衣剑客,还有其它方势力派来的杀手,足以围杀辰凌了,他可不想在此丢下性命。

但是辰凌纵马一追,挥剑一斩,剑气透出,直接把展韦砍下马,马蹄跟着一踩,顿时毙命。

荆鹏和叶羽带着三十六骑卫,与两百多的敌兵厮杀在一起,一时刀光剑影,血光喷溅,肢体残飞,惨叫不绝。

就在这时,那离开的百人又呼啸杀了回来,辰凌冷冷观望,数十人手持短弩,朝他便射,辰凌跃下马背,在马上施展不开,定然躲不过数十支短弩乱射,他跳下马后,长剑一展,在原地舞动,顷刻,在他周身形成一道剑身光幕,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

飞射而来的短弩,穿透力很强,但是被他剑幕挡开,竟没有一箭射进去。

百余起冲杀过来,还有十丈的时候,两轮短弩射完,也没有伤到辰凌,眼看骑兵逼近,辰凌随手摸出一把飞刀,顺手甩出,噗噗噗十几声,冲在前排的侍卫被射中落地,人仰马翻,阵型大乱。

辰凌手持一剑,展开步法,迎杀上去,一手持宝剑,一手持长枪,冲入人群,大开杀戒,长枪横扫马腿,剑光斩敌首级,交锋不一会儿,就死伤了二三十个敌手。

“杀——”

血气方刚,气吞八荒,辰凌激发出一身肝胆,力挑百人,并不费劲,之前生死逃亡的时候,又不是没有经历过,杀入敌群,左右开杀,勇无可挡,对方兵将初始还勇敢围堵,但是不一会儿就被对方的杀威震住了,不敢冲杀了。

此时有人在密林传出声音:“辰凌应该死在战场上,不应活着回大梁!”

“太多的血恨,辰凌,你要归还!”

“有人雇我们来杀你,你招惹众怒,自刎了恨吧——”

“送大魏英雄上路——”

密林和山腰处,传出不少声音,而且口音各异,显然来杀他的并不止一方势力。

辰凌越杀越猛,把这敌对的百人,斩了过半,余下者纷纷逃散,他冷眸如电,望向不远处,人影绰绰,先是从山林内走出三十多位黑衣人,每人手中一把长剑,杀气腾腾。

从山腰岩石后,走下十多个灰衣人,也手提宝剑,步法稳健,都是习过武的武者。

大路正面,也出现了几道身影,有青色长袍,有褐色长褂,也有全身黑袍的,有拿着长枪,有手持双刃剑,还有手提单剑,背着双锏,身材威猛,这些人都是四五阶的武者。

辰凌仔细环顾,发现暗中还有人未出来,看来这次七雄会盟聚大梁,鱼龙混杂,各方高手如云,不少人得知他活着回来的消息后,打算对他下手,不愿意见到魏国这位大英雄回大梁内。

“哈哈,一起上吧,看我辰凌何惧?”辰凌把手中长枪插地,撕扯一个布条紧紧裹住手和剑柄,一场大战难免,打到后面,手心冷汗与血水都会让手力受到影响。

“诸位,一起上,斩杀辰凌,扼杀将才!”

“好,大魏不该具有这样人物!”

这些人似乎并不是魏国人,对辰凌的忌惮,恰恰表面了来意,诸侯各国争霸,谁也不愿意看到对方某一个诸侯国内,出现了一个奇才青年,那将会打破各国实力平衡,一旦让他成长起来,日后成为另一个庞涓孙膑,孙武吴起,那就麻烦了。

三十多个黑衣人却并没有多说什么,直接挺剑布阵,就要把辰凌围在中央,但是辰凌也动了,不会按着对方的打法,仗剑四处游闪,剑光如电,尾随辰凌腾挪纵杀,在三十多位黑衣杀手中,来去自如,顷刻就斩了数人,但是灰衣人等也紧逼上来,一场生死大战在所难免。

第十四卷 变法图强 第336章 遭遇围攻

辰凌仗剑与三十多黑衣人激斗在一起,剑来身往,光芒耀然,寒气森森,犹如秋水崩泻,叮叮当当,剑器交击在一起,异常激烈。

这些黑衣刺客,每个人都达到了武师级别,三阶武者,剑术和修为与辰凌相比还差一大截,但是这些人,勇往直前,一心求杀,心中的杀念非常强烈,是经过长期刻苦训练的杀手才具备的心理素质。

寻常三阶剑手,根本就抵挡不住这样同阶杀手的刺杀和伏击,因为光对方这股杀意,寒冷彻骨,一般人心理就抵挡不住。

辰凌前世算是一个特工职业,长期出生入死,回古代后,在沙场上洗礼,见过太过的马革裹尸,因此心理素质和精神状态,保持一种刚毅果断,丝毫不受杀手的气势影响。

杀手狠,也就是刺杀一个人,他久经沙场,屠杀上千,乃人雄者,岂会惧怕杀手的气势,相反,激战了几十回合,三十多杀手被斩了五六人,气势减弱,杀意已经不如起初那么浓厚了。

“辰凌,你死期到了,反抗也是徒劳!”

“乖乖受死吧,否则一会斩下你首级后,还会把你分尸解恨,让你死无全身!”

这些杀手用恶毒的语言,企图攻破对方的心理防线,一旦心理素质防御崩溃了,斗志减弱,实战威力就会下滑,杀手们破懂这些杀人技巧。

辰凌冷静无比,手中长剑如虹,纵跃如飞,电光飒飒,展开奇异步法,腾挪在杀手剑阵中,仍不露败相,反而越战越勇,压制住了剩下二十多黑衣剑手。

就在这时,一位手持长枪的青衫大汉冲到跟前不远,手握百斤长枪,朝着辰凌猛地刺出,这股力道惊人,刺破空气,呜呜作响,势不可挡!

辰凌闻声识劲,挺剑相格,利用剑招巧劲扫开重器长抢。

“当!”

这一声震响,极为刺耳,火星点点,可想而知这一击之下,力道相撞何其刚猛。

“辰凌不该再活于世,送你上路!”青衣大汉战力竟然在五阶武者,大吼一声,一根纯铁大枪,虎虎生风,横扫六合,猛然砸下去,逼着辰凌以腕力和臂力对抗。

此时的辰凌一边应对杀手的刺杀,突然冲上一个重量级的大汉,就要分出一些心神,尽量不与对方比拼臂力,用内劲和巧妙的剑招化解,给卸掉猛力。

当当当……

一群人围绕着辰凌,四面八方进攻,但是仍然无法攻破对方的防御剑网。

“诸位一起上,这辰凌果然有些手段,时间有限!”

“好,一起联手诛杀辰凌!”

“送魏国小英雄上路——!”

走上前的二十余人,有十多位灰衣剑手,不知是圣地的弟子,还是某个豪门的家将,各个都是四阶的武尊剑手,抽剑联袂进攻。

另外几人,有一个手持双刃剑,有一人双手持熟铜锏,有两人手持重剑,一人提着长戟,都在五阶武者级别,一起围上来,把辰凌重重困住,无论他如何躲闪突围,都被这一群人困住,难以突出去。

此刻,却是辰凌最艰难之战,虽然对方目前出现的武者,都是三阶至五阶的武者,没有六阶武者,但是数量太多了,蚁多咬死象,好虎架不住一群狼,久斗下去,内劲耗费过快,只怕半个时辰不到,就该虚脱无力了。

四阶武者体有‘后天罡气’,是为武尊初期,打通了任督二脉;五阶武者能‘百脏共鸣’是为武尊巅峰;六阶武者‘刚柔并济’,被世人称为大宗师小成境界,即小宗师。

七阶武者,是一道“天堑”, 晋升入这一先天境,算的上“超尘脱俗”,自众多修者中脱颖而出,在通往武圣的路上,迈出了最为关键的一步,进入先天境的武者,可直接沟通天地元气,凝练体魄,自身精气生生不息,而不再是储存内力,战力可以保持相当长的时间,被称为大宗师。

辰凌目前是小宗师,还无法直接调用天地精气补充战力,只能依靠自己储存的内力,如果无休止地恶斗小半个时辰,内力枯竭,实际战力就会跌落下去。

锵锵锵——

剑如电闪,枪如蛇芯,双锏如雷震,长戟如飞龙,,兵器在辰凌四周不停的交击震响,不绝于耳,几乎瞬间就是一圈电火花,好在辰凌出手如电,否则早就被捅出不少血窟窿了。

纯冷兵器交锋,男儿豪气,热血挥洒,仗剑而出,谁与争锋?

黑衣人杀手已经被他毙掉了一半,尸体横七竖八,倒在灌丛上,鲜血染红了青草,与野花争艳。

青衣大汉手提长枪,差一点挑中辰凌的肩膀,却被对方反劈了一剑,斩下一块肩肉,血花迸放,一时被迫退后。

另外十多个灰衣人,剑招颇为精妙,稳稳拖住辰凌,难以纵身逃脱,让辰凌感觉到一股烦躁,这些剑手必然出自大门派,否则剑法不会如此老道玄妙,但是他来不及想对方出处了,十大圣地,有几个圣地会派人会针对他,这都难以预料。

辰凌反复施展家族天辰十三剑中的第六剑,六合剑气激发,杀人无形,有两名灰衣剑手不小心下,被剑气击中,筋脉断裂,变成了废人,瘫软在地。

余者却仍战力极强,那位持锏的男子,身材高大,手中一只铜锏势重力沉,但是辰凌看他移动稍显迟钝,身手必不灵活,辰凌便想以他为突破口,杀出重围去。

那双锏大汉眼见辰凌纵身扑来,剑光一闪,一道闪电般的毫光便扑面而至,大骇之下立即举锏相迎。

他手中是一对沉重的铜锏,便是号称削铁如泥的上乘宝剑,也不可能和这样的重兵器硬砍硬劈,大汉心中笃定,这一剑劈上,对方宝剑必然折断。

只是辰凌一剑劈出,还留了四分力气,剑锏堪堪相撞,忽地拧身抽剑,硬生生撤回劈出的一剑,旋风般一扫,那大汉大叫跌出,伸手一摸,甲胄裂开,满手是血。

其实他只是胸腹间被辰凌剑锋划开了一道口子,但他只觉痛楚,又见血如泉涌,还道已被对方开膛破腹,自忖必死之下,一时发起狠来,双手举锏一跃而起,迎面向辰凌砸了下来,竟完全是拼命打法。

“!”辰凌想不到对方更加拼命了,立即避开锋芒,转身杀向另一边的双剑青年,这一青年,眉清目秀,没有遮挡面孔,大概认为这一次辰凌在劫难逃,没有必要遮面出手。

“辰凌,今日就是你的死前,别想突围了,还有更厉害的人没有出手呢!”这青年嘴角冷笑,目光阴沉毒辣,想以言语破坏掉对方求生的意志和渴望,出手招招要敌命,不可谓不阴险狠辣。

如此一来,辰凌的形势越来越危险了。

第十五卷 七雄会盟 第337章 激斗中悟剑

辰凌此时打出了真火,被这么多低阶武者围杀,真够窝火的,妈的,老虎不发威,当我是病猫啊?

“给我破!”

辰凌一声长吼,威势滔天,整个人气势再度上涨,阳刚气血,炽烈燃烧,身如山岳稳健,锋芒如剑出鞘,人不可战胜般的强大力感。

展出强大的杀招,同时扫出腿法,那双剑青年虽然抵挡住杀招剑锋,却被辰凌一脚踢中腰腹,滚出战圈,满嘴血流,大声怒骂辰凌不讲究,出阴招,胜之不武。

“!你们一群人围攻老子一个,还跟我说什么胜之不武,有本事跟我单挑,挑死你们这群王八羔子!”

双锏大汉血流不止,猛攻几下之后,力不从心,也退出了战圈。

此时还有一个长戟武者,以及十多个黑衣杀手,和七八个灰衣剑客,而辰凌气血翻腾,达到一个鼎盛状态,但是盛极必衰,如果在这个状态下,无法突围远遁,那么接下来就是势衰时候,战力只能降到七八成,甚至是低谷。

而荆鹏、叶羽和三十六侍卫与二百多步骑厮杀在一起,同样惨烈,这些人武力远没有辰凌那边高,但是出于格斗技能和求生渴望,都在奋力斩杀对方。

尤其是三十六侍卫,从疆场临时从中军精卫营中抽取的硬手,打仗不要命,完全拼命三郎的打法,这股狠劲,血洒一身,越杀越勇,生猛无比,虽然倒下一个少一个,却也斩杀不少对方步骑。

有零散两骑分别冲出了战圈,朝着远方狂奔,要去给离开的河东戍军通风报信。

辰凌这一边格斗继续,敌手一个有一个倒下,横尸在地,毙命于血泊之中,剩余的人也有些胆颤了,他们比辰凌低两三个阶,人数逐渐减少,优势就不在了,不过辰凌也好不到哪去,一番厮杀,已经有几处挂彩了,血流不止。

“辰凌,不要在垂死挣扎了。”

“咱们也不要观望了,等会魏公子的人就要赶来了,一起毙掉大魏辰凌!”

“好,谁也别心存侥幸不出手了,这里是大魏王城外,很快就会有京城戍卫营赶来,速战速决!”

几个声音在山腰和密林中蓦然响起,原来那里还有高手潜伏,只是不愿意现身,因为这几个人来路不小,一出现恐怕会被人推测出来路和后面的主使者,因此躲在暗中,本以为这么多四五阶武者,足以收拾辰凌了,却反被他杀了过半。

嗖!

一个身影从数丈高的树冠上飞跃而下,抱剑而出,一袭蓝色长褂,一步数米,踏步流星,六阶武者出现了,龙行虎步,光看步法和气势,就能推测出其战力不低,刚柔并济,名副其实六阶武者。

唰!

一道白色身影蓦然从山林一处茂密枝叶冲跃出,同样是一位男子,一袭白衣,飘逸素雅,男子用布巾蒙面,残影斑斑,快步冲杀过来,简直如同一股旋风卷来,杀气铺面而至。

“潜伏的高手终于出现了。”辰凌心头一紧,出现的两人,都是六阶武者,在一个诸侯国内,都有一定身份地位,此时一下子出现两位,纵然不是山河榜上强者,但是与他同阶,不可小觑。

辰凌以一敌二,与蓝衣男子,白衣剑客交手,此时的对决,却是剑法超群,步履临尘,身如魅影,更加紧凑激烈,稍有不注意,必遭厄运袭身。

这两人剑法各异,蓝衣男剑法刚猛霸道,一心求胜,勇往无前,大开大合,招招紧逼。

白衣剑手却是阴柔狠辣,看似软绵精细,实则步步杀机,展开剑法,如燕织穿梭,飞来纵去,身份极快,剑术轻灵。

辰凌以辰氏剑术迎敌,越来越不占优势了,因为他习武较晚,根骨并没有完全夯实,尽管很快晋级到了六阶,依靠丹药和上乘剑术武功,但到达‘刚柔并济’之境后,却难以进步了。

因为要跨越天堑,需要习武者长期的苦功积累,筋骨内脏都要有一个质的脱变才行,这要求辰凌他立足六阶,必须再有五到十年的苦修,扎扎实实,而不是投机取巧,这也是为何先天境界的青年弟子少之又少的原因。

即便到了不惑之年,积累足够了,但又错过了气血最旺盛的时期,寿元再减少,能否一撮而就领悟那道‘天堑’,也不好说,还需要是机缘和悟性。

“如何突围,难道今日真的要葬身于此吗?”

辰凌想到这,心如潮涌,生死一线,脑海内却闪出了道家的典籍,五千言流淌心田。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道家玄音,充斥在辰凌脑海,五千箴言,字字妙珠,道无止境。

辰凌顿时感觉自己一片空明,不再浮躁和激动热血了,变得平和起来,血气也逐渐收敛,脑海剑仙之法,演示出了图像,先前他无法吃透剑意和招数,此时却在生死存亡之间,触发一股潜能,让这股庄子剑术,被自己逐渐吸收。

“大道至简,大剑无殇,上善若水,莫与能挡……”

辰凌剑招变得舒展飘逸,身法像是不着力般,飘来飘去,穿插在两大剑手之间,来去如风,不在感受到压力,反而在陪他磨练,适应斗剑节奏。

蓝衣男与白衣剑手数十招连攻,只觉得石沉大海,根本没有威胁到对方,被奇妙地避开了,两人联手的战力,可与七阶武者对抗一阵,但是此时却徒劳无功,没有伤到对方,都暗自称怪。

“剑有三种,天子剑、诸侯剑、百姓剑……”

此时剥开云雾,越联想越多,辰凌只觉得自己刚接触冰山一角,对剑术,对人生,对理想,对天地,了解太少了,难怪圣人能超脱出去,因为他们有自己的道和学说。

“我有天子剑,脚踏山河颠,社稷为我立,抚剑乾坤转,一朝震诸侯,浮尸雄百万……”

一股王者之气,升腾而出,辰凌充满睥睨八荒,威震诸侯之气概,剑势一下子变得猛烈,在无为道法中,寻找到自己的一丝剑意。

辰凌开始反击,如羚羊挂角,剑招无痕,天马行空,但每一剑中都蕴涵着一股天子仗剑的武学意志,压住二人的气息,好比寻常平民剑客,遇到真龙天子,也不得不下跪尊礼,王者威严,不容亵渎!

“看来非要我出手不可了!”在山腰高处站着一个青年,看年纪大约三十上下,身形挺拔笔直,额头高广平阔,两眼炯烔有神,望着战斗一幕,脸上带着冷冷的笑意,两唇闭合的线条有种说不出的傲气和自负,浑身周围有氤氲之气,竟是一位先天境武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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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广大读者朋友,中秋节快乐,合家团圆!)



第十五卷 七雄会盟 第338章 生死大对抗

辰凌仗剑与两大六阶高手激战,渐渐占了上风,力压同级高手,每一剑显得高深神秘,连他自己都不清楚,这些剑招的变化和出处,只觉得此时,身心一片空灵,与庄子传授的剑意逐渐共鸣,演化出自己的剑术。

“锵锵锵——”

辰凌步如行龙,势如猛虎,剑术超然,不落俗套,左右穿插,蓝衣剑手和白衣剑客都感到一股压力。

“这是什么剑术?”白衣青年脸色大变,试探问道。

“杀你的剑术!”辰凌冷冽回答,根本不予理会,全力展开。

蓝衣男子一声大吼,使出了绝杀,在他身前一道道剑光宛如一道光幕,纵横三十六剑,瞬间迸发出去,分别点向辰凌身体要,出手如电。

辰凌侧身一转,脚踏剑仙步法,飘逸轻盈,避过白衣男子的剑招,全力回击,但是他就是一剑刺出,这一剑去繁就简,很平实无华的一剑,却直接刺入了那道剑幕,刺在对方的剑身上。

当!

蓝衣剑手整个人一震,剑身嗡嗡颤抖,被一股力道和内劲点中剑身,他如雷一击,震得被迫倒退,一时真气不济。

辰凌如影形随,纵身冲上前,一步十米,再出手风驰电掣,唰的一道白光,剑锋迸现,力压蓝衣人,随后一脚踹出,蓝衣人躲闪不及,被踢中胸口,仰身飞出数米,摔倒在地。

“噗!”蓝衣人吐了一口血,目光含恨,眼眦欲裂,被同阶武者以一敌二,踢出了战圈,实乃奇耻大辱。

辰凌本想继续冲过去,一剑毙掉蓝衣剑客,但是白衣剑手却紧逼攻上,剑路阴柔狠辣,唰唰唰几剑刺下,罩住了辰凌的身体和腾挪方位空间。

“就凭你们这群人,想要杀我吗?我看是自寻死路来了。”辰凌怒吼一声,威不可挡,天子剑势,大气磅礴,像是一位九五至尊的君王在拷问刁民,直逼内心精神。

白衣剑客神情一滞,气势弱减几分,王者的威严,让他这普通的剑客感到一股说不出来的惊惧,就好像一个小官见到顶头上司,那种唯唯诺诺的胆虚。

高手过招,气势、精神、意志尤为重要,白衣剑客此刻气势一凝,尚未调整过来时,辰凌已经发动了最猛的剑势,一步踏出,霸气呼啸,身体如大江潮涌,江水拍案,卷起千堆雪,横扫一切!

“这气势!”外围的一些黑衣杀手、灰衣剑手,其它受伤武者看到后,都感觉到一股莫名压力。

仿佛亲眼看到了魏国英雄辰凌,杀入十万大军,擒敌首级,如探囊取物那股豪情和威势,都有些胆颤,觉得无法抵抗,杀机开始心灰意冷。

说时迟,那时快,辰凌仗剑刺破了白衣剑客的防御,一剑挑中对方的肩膀,一串血花迸溅,白衣剑客吃痛之下,急忙避开身去,惊悚后退,不敢恋战。

辰凌大踏步紧追而上,长啸一声:“想跑了吗?不如留下命吧——”

其它外围武者,见状纷纷冲前阻拦,辰凌振臂挥剑,犹如狼入羊群,扑哧扑哧,剑刃不断削在这些武者身上,血花纷飞,首级滚地,残肢迸折,锐不可当。

“辰凌,休得撒野,我来战你!”

一声大吼如闷雷在旷野中响起,内劲雄厚,阳刚血气,扑面而来,与此同时,一把剑破空刺来,人随剑至,剑未临,劲风已到,先声夺人,这股威猛之势,犹如刀剑铁骑,飒然浮空!

辰凌身心感到一股强烈的威胁,因为一股杀气已把他锁定,而且有一股返璞归真的味道,竟是先天境的七阶武者,看来隐藏的超级高手,横空出世,为杀他而奔至。

此时辰凌只得放弃斩杀白衣剑客,调转身形,眼瞳内就看到一道夭矫地身影一跃而出,掌中一柄剑在空中荡起一片流星般的光点。光晕流动,也不知是要刺向他地胸口,还是他地面门?极为迅猛如雷。

辰凌展开轻盈步法,飘逸挪开,那男子落地后,刷刷刷又是三剑刺出,身手矫健,敏若灵猿,纵起、出剑、落地、收剑、旋身、再刺,所有动作一气呵成,剑法非常犀利,出招简洁、迅速,没有半点后世剑手的花哨、虚招。

这才是真正剑术高手,七阶武者比六阶,高出一大筹!

辰凌眸绽冷电,并不气弱,反而与先天境渴望一战,因为前世他也是先天境高手,对于这一秘境多少了解,仗剑抵挡,与来者激斗起来,快速移动身影,步法俱妙。

这位男子挺拔笔直,高大如岳,手中铁剑横扫,豪气十足,一出手就是绝杀,要速战速决,毙掉辰凌。

“在我眼中,你还不够看,不入先天秘境,都是弱小剑客!”神秘男子很强大,铁剑厚重,冷锋森寒,手腕一翻,一剑正向他咽下三寸处刺来,辰凌若不闪,这一剑必然刺入他的咽喉。

辰凌施展剑仙步法,空灵起落,不着痕迹,犹如剑锋上起舞,危机之下,躲开剑袭,化解了危机。

与此同时,辰凌立即绝地反杀,旋身一旁,唰唰剑术展开,道家吐气,天子剑术,合二而一,在辰凌周围,仿佛出现天子一怒,伏尸百万,金戈铁马,所向无敌的景象,是剑气和武道意志凝聚的虚影,能影响对手的心神。

“哼!”这位青年男子达到先天秘境,三十出头,肯定在山河榜上有名,他注视着辰凌发出的王者剑意,冷冽一声:“纵有王者霸气又如何,剑客之道,无所畏惧,金銮殿上,剑指君王,如有不公,拔剑而起,血溅碧天——!”

这是一股无比坚毅的剑意和胆量,即使面对君王,如有不公,他也敢拔剑而起,杀上金殿,这需要一股侠客的勇气,只有开始领悟剑道的人,才如此的果敢、坚定,无所畏惧,勇往直前。

一身傲骨凌霜,任他沧海横流!

辰凌不去管他,战袍飘飘,一步闪踏而出,杀机再度暴涨,庄子传授的剑仙之术,一点点被他领悟,全身之中,筋骨皮膜,全部撑开,出剑的力量超出以往!

“纵然你是先天秘境又如何?我也要杀之斩道,破而后立,你将成为我晋级的踏脚石!”辰凌神色坚毅,杀伐决断,英雄之气魄,挥剑如电,更加迅捷,与七阶武者混战在一起,快到场中只留下一道道残影,分不清谁的身影,只有兵器交击不断传出,超越了周围不少武者的视觉反应,这是一场强者间的生死大对抗!

第十五卷 七雄会盟 第339章 最煎熬的一战

辰凌与这位神秘男子交手,瞬间打出了三十回合,剑来身往,谁也没有占到太大便宜,如此战绩,让周围的人都吃惊了,估计有误,都传闻辰凌只是五阶武者,不曾想到辰凌已经突破至六阶,而且能与七阶武者对抗,这等消息对于列国而言,可是个坏消息。

那神秘男子乃山河榜上有排名的高手,这山河榜,主要是把战国青年一辈武者高手做一次排列,少到十七八,大到三十四五,年轻壮年,代表着青年最强战力,因此有了山河榜之名。

除了山河榜十大青年高手外,还有两大半步武圣,‘南昭云北慕雨’齐名战国,都是三十左右的青年,青年一辈称雄,傲视列国,年轻至尊。

“你的战力,超出我的想象,可是,仍不足以威胁到我!”

神秘男子冷笑一声,全身展动,筋骨发出炸鸣,全身肌肉好像钢铁浇铸的一般,身似游龙,气如猛虎,周身气息流转,内脏之中,打出了一种真实的节奏感,七阶先天境,天地精气远远供己使用,立于不败之地。

他再次出招,剑术变得更为迅猛犀利,越打越快,比刚才快出不少,剑锋如电压制住了辰凌,只得防御,无法主动还击。

当当当——

辰凌连接了一百三十五剑,身体左支右闪,几次差点被对方刺中,那神秘男子,七阶高手,身子灵动,仿佛有了灵性,这是先天高手独有的特色,开始打开修炼之门,有了‘通玄’契机,不再是凡夫俗子本身体质武艺,而是能吸取天地中的一些元气精气,通过自身既能和领悟,演化一些玄功妙术。

‘先天之气’与‘通玄’这是六阶武者不具备的,因此两者之间存在一种天堑,已经超出了自身体力、臂力、腰力等身体物理机能范畴了,境界的差距,无法弥补。

所幸辰凌上一世,被国家安全处和家族重点培养,以基因药水强行洗髓伐脉,诸多因素集合在一起,助他突破了先天关卡,成为一位国内少有的武修高手,对于这一境界,有了一定经历,因此战斗经验和领悟上,吃亏不大,还能撑得住。

“如果你只有这些本领,也就止命于此了,送你上路——”

神秘男子一声长啸,他施展出了步伐,一步十米,脑海内显现出了一条白虎身影,虎啸山川,虎游深渊,这股通玄之感,是他在冲击七阶时候,偶然在山林内看到了老虎捕食恶斗,有感而发,才能突破。

正所谓,十年练剑,一朝醒悟,破开门槛,登堂入室。

追求剑术和武道的路上,赤子般纯真的心灵,和坚强如钢铁的意志,也不是一朝一夕能够锻炼完成的,还需要契机,缘分,奇遇,气运。

这也是为何六阶武者好修成,突破成先天境,化鳞为龙,登入武学殿堂的人太少了。

连山河榜十大高手中,最后两名的慕长风和方震云,只是半步先天,一只脚还在停留在外面,没有完全晋升。

神秘男子浑身气势沸腾,身体五脏之内,发出了虎豹雷音,百脏轰鸣,用劲时如陨星坠地,招大力沉,出手间,整个身体关节都发出清脆的炸响,势如破竹一般。

辰凌眉头一皱,对方把武道练到了全身各处,身体都经过淬炼,无论防御力、忍耐力、坚韧性、敏捷度都远超过了六阶武者,与之对敌,越来越艰辛了。

他脚踩剑仙的逍遥步,飘然出尘,任对方凌厉的杀招,犹如江河滔滔,源源不绝,雷霆万钧,镇压五岳,万夫莫敌,他依然保持着冷静与超脱,穿插其中,利用这种玄妙步法和剑意,与对方周旋,无法击败对手,拖下去,寻找还手之机。

但是神秘男子的攻势越来越奔腾不息,所向无敌,无以复加,松柔开阖,心与意合,意与气合,气与力合,先天劲气勃发,喷劲如针!

“锵!”

数百击迎挡过去,辰凌手中的长剑终于堪抵不住,折断两截,剑锋被震荡出十多米远,地表,嗡嗡抖动。

“咻!”神秘男子顺势一抖,剑挑斜锋,辰凌一时躲闪不及,肩膀迸出一道血花。

厮杀战到此刻,不是第一次挂彩了,但却是第一次被一个对手,正面击伤,辰凌很清楚两者之间还存在不小的差距。

尽管他有先天的经验,有超凡的剑术,但是没有先天境的修为和身体,空有前世的经验,是无法在实战中越级完全施展出来的;而且庄子的剑术和五千言,太过高深,他只领悟一丝天子剑,并不是真正理解庄子神秘的‘道’,也就谈不上他超凡的‘术’了。

“辰凌,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忌日了。”

神秘男子一声轻笑,手中长剑霍霍,在半空中绽放耀眼的冷芒,犹如乱星坠落,把他前身要害笼罩,眼看就要将其斩杀。

辰凌反应极快,甩出半截的断剑,同时身子急退,剑仙步法展开,在对方挡断剑的瞬间,他已经骤退十几米远,拾起一根铁枪,唰唰一展,枪影重重,犹如长龙。

“一起上,斩杀辰凌,灭掉大魏的先锋将!”七八个黑衣人仗剑跟着冲杀过去。

但是神秘男子魅影被冲上,展剑一挥,这七八个黑衣杀手就被他长剑划到,溅血封喉,同时倒在血泊之中。

“别碍手碍脚,我斩杀他,还用你们这群瘪三相助吗?”冷冷的声音,展现出他的自负和傲气。

其它武者原本听声也要冲上去围杀,但是刚起步,马上又急忙停了下来,全部默然无语了。

这个青年高手,杀气好重,太过自负,根本那不是他们能攀交助拳的!

辰凌舞动长枪,展开六合枪法,与神秘男子对战,数十回合后,再次险象横生,都是仗着玄妙的剑仙步法,逃过生死劫厄,不过他内劲消耗得太过厉害,不能长久下去,用不了一阵,就会失去战斗力了,此消彼长,若无奇迹,死路难免!

“看你能撑到何时?”神秘男子一把铁剑在手,杀气笼罩,横扫六合,身影四处展动,不断变换方位,完全把辰凌围困其中了,旁人看来,似乎是六七道身影同时在围攻一般,那是速度极快造成的假象。

蓦然,前方山林与山岭中间的大道上,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人数接近千众,铁骑飞奔,声势浩大,卷起滚滚烟尘,呼啸而来。

前来围杀辰凌的武者剑客回身看到这等情景,都是脸色大变:“不好,魏公子的人来了,伏击行刺失败,速速撤了……”

这些人身份敏锐,不宜曝光,否则对幕后的主使者不利,因此看到一簇千人队轻骑兵奔来,心知不能久留了,尽管刺杀任务还没有完成,但是自己万不能被擒杀在此,数十人各择方向,快速逃散了。



第十五卷 七雄会盟 第340章 险些致命

南面远处轻骑兵如旋风一般席卷而来,声势有千人众,伏击的杀手剑客们,第一时间选择退走,没入山林内。

神秘男子攻势更加威猛了,想尽管在十招之内毙敌,杀招层层叠加而至,甚至不惜受伤,专攻一击,为的就是拼掉辰凌。

但辰凌心如明镜,自然清楚此时的环境更有利于他,尽管目前内劲消耗将尽,拼着最后一口元气,苦苦撑住,展开逍遥游的步法,自在来回,逍遥天地,任我遨游的意境。

他手中长枪不弱,六合枪术,大开大阖,配合玄妙的身法,勉强在对方凌厉杀招下存活下来,惊险连连。

轻骑兵越来越近,只有百丈距离,领队的人不断高喊:“前方可是辰凌将军?”

“辰凌将军莫惊,魏公子的来人也——”

“辰将军何在,一定要坚持住……”

呼声高喊,混合在马蹄声中,浩浩荡荡,一股奔雷袭来,威势震慑十方。

神秘男子轻轻叹了一口气,知道失去了斩杀辰凌的机会,不是自己不够强,而是辰凌的确有些保命的手段,虽然剑术压制住他,处于优势,但要斩掉他,却仍有些不足,至少还要激战千百回合之后,才能彻底击毙。

“算你好运,今日暂且留住你的性命,来日我自会来取!”神秘男子刺出三剑,逼得辰凌倒退连连,他转身大踏步流星地退走了,一步十多米,顷刻跃上了山岭,消失在丛林中。

辰凌见大敌离开,他再也支撑不住了,用枪戳地,支住自己疲倦不堪的身体。

此时浑身乏力,手臂酸麻,内劲匮乏,腿肚在不由自主地颤抖,筋骨松软,再打一会儿,就要完全脱力了。

肩膀和手臂、后背几处伤口仍在流血,浸红了衣袍,整个人戳在那里,刀疤横连,浑身浴血,宛如一尊杀神临世。

荆鹏和叶羽也都负伤了,好在没有重伤,但身上挂了五六处彩,至于那三十六名侍卫,死伤过半,生还者也大多伤痕累累,他们三十八人,却拼掉了一百所步骑伏兵,四处逃散的敌兵只有五六十人了。

这时轻骑兵队已经赶至,为首两人身影,让辰凌感到熟悉,正是吴子秋与穆少峰,一文谋一武尉,是魏钰的左膀右臂,他们身后,有家将和戍卫,人数达千众,但是一些侍卫似乎也受了伤。

吴子秋与穆少峰看到辰凌身影后,立即跳下马背,走了过来,意味深远地注视着他,忽而两人都哈哈大笑起来,上前搂住辰凌的肩膀。

“辰将军终于回来了,让我们等苦了。”

“回来就好,公子殿下无日不再挂念辰将军安危……”

这两人表现的极为热情,要不是辰凌自己有立场,肯定会感动涕零,从此死心塌地跟着他们拥护公子了。

辰凌勉强吐气吸纳,稳住身形,苦笑道:“在河西战场九死一生,能捡回一条命就不错了,想不到在大梁城外,还差点被人抹杀,看来很多人不愿意见到我活着回大梁啊!”

穆少峰哼道:“一定是太子的人,现在太子涨势,与公子殿下在争储君之位,他岂容殿下的身边,再多出辰凌将军这名虎将?”离别近半年,这位昔日四阶巅峰的武尊,如今已经迈入了五阶武者的行列。

辰凌瞧了他一眼,问道:“公子殿下呢,没有出城吗,你们也受到伏击了?”

吴子秋解释道:“公子得知你出现河东大营,正在回来的路上,高兴万分,今日算着你能到大梁了,本来调配了人马要出城来接你,但是走到城门时,忽然宫里传来大王口谕,传公子入殿商议国事,于是公子无法亲自前来,我和穆贤弟受命出城迎接你,可是在二十余里处,忽然遭到一支兵马的伏击,要不是一支戍卫巡视经过,出手相助,我们也可能被围杀在城外,加上你在这里遭受伏击,看来今日之事,早有预谋,那么公子也可能是被刻意支开。”

辰凌心中暗动,形势越来越复杂了,他明显感觉出,这批刺杀者中,根本不是一方势力,而是各方剑客武者混合,先后出现,没有统一调度,各怀心机,难道赵、秦、齐、楚、韩都派了人?

“听说大梁要七雄会盟,现在各国君王是否来到呢?”辰凌问。

“还没有,听说都在途中了,三日内都会相继赶来,目前各国派出第一批使臣已经到了,商谈各国君王抵达后,下榻驿馆和侍卫军驻营方位等细节,各国君王的意思,不入住大梁,而是在城外扎营,每日议会时候再入城王宫。”吴子秋道。

就在这时,北面马蹄声轰隆隆响起,数千人马朝着这边滚滚杀来。

“辰…将…军……”

“辰将军莫惊,刘宇、郑延来了……”

河东边戍军五千护卫去而复返,马不停蹄,飞奔而来,杀气腾腾,有突围而去送信的侍卫,把辰凌被伏击的事说出,那批接收人是假的,两骁骑将听完,惊恐万分,冷汗直冒,这还了得,如果辰凌出现差错,他们两个保护不周,难辞渎职之罪,也得问斩。

五千大军赶到,战斗早就结束了,没看到一个敌兵,刘宇、郑延下马来到辰凌面前,抱拳跪拜道:“末将来迟,保护不周,让辰将军负伤,实在罪该万死!”

辰凌自然不会责怪他,这件事,明显是背后有大人物主使,各方势力都有参与,这河东骁骑将,只是没有瓜葛的人,怪他们没任何用处。

“两位都尉请起,这件事,明显有人背后诚心下圈套,防不胜防,与你们无关,不必自责了,立即整理一下现场,然后赶去大梁城。”

“遵命!”刘宇、郑延二人心中稍安,只要辰将军没事,他们也就不会有事了,起身吩咐手下,清理战场,把这些杀手和刺客的尸体,一起运往大梁,交给公子殿下的人追查背后主谋。

小半刻后,整军完毕,辰凌和伤员们都被包扎一番,然后继续开始上路,赶赴王城外郭。

辰凌、吴子秋、穆少峰策马在前,侯府三四百家将护行在旁,外郭戍卫副统领庞东,河东军营骁骑都尉刘宇、郑延统兵在后,六千多人浩浩荡荡行出了二十余里,来到王城外郭的瓮城。

这围城主要是起到防御王城的作用,进入瓮城之后,就是王城的田野,农舍林立,这里的人被称为国人,城外则是乡野之民,以此线划分。

“辰将军回来了……”

很多国人得到消息,都出来在道边观望,越聚越多,人山人海,高声呼喊,都争相目睹一下,这大大提高大魏形象的青年英雄,真人到底是什么模样?

辰凌坐在马背上,很亲切地向着两旁挥手,雄姿英发,眉宇硬朗,左脸和鼻梁之间,一道疤痕触摸惊心,但给人一种刚猛骁勇的感觉,比俊美的脸颊更加有震慑力,男人气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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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卷 七雄会盟 第341章 回辰府

辰凌回到大梁城,得到百姓英雄般的欢迎,虽然他在军方立足时间不长,但是半年中,几次与秦大小战役,出奇兵,让秦国大吃亏,尤其是这次五国盟军破函谷,他功不可没,因此很多魏国人,对于辰凌的本领和智谋,都非常钦佩,自发夹道欢迎。

春秋战国时期,是中华一个璀璨文明的时代,虽然还处在半奴隶半封建的社会形态,但是这个时期诞生了很多伟大的思想家,对中华数年前的发展,都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比如诸子百家。

而这个时代,周天子下,群雄割据,重视人才,广开民听,使得百姓刚正不阿,极具有创新精神、求学精神、实用精神等,有血有肉,爱憎分明,富有正义感,可不像后世封建王朝,为了巩固统治,实行愚民政策,让百姓一无所知,只知愚忠,片面强调理学、儒学的一些末节,断章取义,变成封建愚昧的思想。

以致后世很多极端人,认为儒学误国,封建思想根源,其实是也是错误的,儒学本身也是同样博大精神,只不过被汉武帝独尊儒术后,片面地强调儒学中一些礼仪忠君的东西,加以修改,来统治王臣百姓,本末倒置,后世的儒生又不懂变通,为了入仕途,完全走入封建王朝的统治工具中。

在战国时代,百家争鸣,因此各家学说,被世人追捧学习,有人甚至一学数家,然后自己进行攻坚辩论,这样一来,世人的思维、观点等,具有一定的开放性、理智性,不像后世那样文字狱、文化革命,用政治来迫害知识分子。

辰凌通过了瓮城,五千边戍军则只能在营外驻扎,外军不得进入王城。

进入内城后,繁华的大梁城,再次出现面前,车水马龙,画栋楼阁,街市无比繁华,辰凌在吴子秋、穆少锋等王府谋臣侍卫簇拥下,经过城北主干大街。

沿途有不少人听说辰凌入城,夹道观望,由于七雄会盟就在几日后开始,大梁城已经先后进入不少士子、游侠、名士,还有一些隐世势力的弟子,各国派来的斥候探子等等,因此在看着辰凌的表情也各不相同。

“辰将军……辰将军……”魏国市民呼声一片。

“这就是魏国先锋将辰凌?也没有三头六臂啊?为何如此厉害!”

“他的战绩传开了,想不到魏国出了一颗将才新星”

“咦,他活着入城了,难道刺杀失败了?”

“辰凌原来是个刀疤男!”

“………”

街道旁的人们看着坐骑上的辰凌匆匆走过,内心都有不同的想法。

辰凌看着繁华街道,内心呐喊:“大梁城,我又回来了,也不知道辰府和郊区分府建造如何了,辰氏酒楼布置怎么样了?”不亲眼一见,他并不放心,这些都是辰凌在大梁的筹码。

不过,就在他策马大摇大摆从街道经过的时候,辰凌明显感受到一些寒冷的感觉,没有错,是武者投来的目光和敌意,从街道人群中,酒肆客栈,两旁楼阁等,不同方位都有一些。

辰凌内敛精气神,提高明锐力,隐隐感觉,周围隐藏着数位六阶武者,甚至有先天高手混在街市内,可见离别半年,七雄会盟临近,大梁城突然出现了不少武学高手。

城北街主干道走到尽头,转入城心繁华区,吴子秋问道:“辰将军,你打算先入侯府,还是回自己府邸?”

辰凌回道:“公子殿下入宫了,暂时回不来,那我还是先回辰府吧,离开了大半年,看看家里怎么样了,等公子殿下出宫后,可派人来通知,我自会登门拜见公子。”

他说的极为谦逊,吴子秋、穆少锋以及一些谋士武者家将等,都觉得辰凌很谦虚,并没有因为战功彪炳,军方地位提升,而有丝毫傲慢,对公子依旧尊敬,这让他们心生好感。

“既然如此,那咱们就送辰将军回府邸吧,也算完成公子殿下交待的任务。”吴子秋主动要求送他,辰凌不好拒绝,队伍开始转向辰府方向。

辰凌府邸离着魏公子府不太远,在西城街边角,不算繁华区,而是靠近了国宅区,这里的宅院基本用来赏赐有爵位和官职在身的人,小半个时辰,众人穿街过道,终于回到了自己的府邸。

高墙青瓦,楼阁林立,乌金色的院门,朱红色的门扣铁环,家将守卫笔直伫立,府内的人得知家主归来,都风风火火奔出门外,叩见家主,气氛兴高采烈。

“见过老爷!”

辰凌下马后,看到自己的家将和侍女们,微微一笑:“都起身吧!”

这些侍卫、家将、婢女都是辰凌挑选的人,并派燕国的密探把这些人底细有仔细盘查一番,的确没有问题,可以作为他在魏国的亲信,因此心情大好,辞别过王府的吴子秋等人。

他在众家丁们的拥簇下,进入了辰府宅院。

辰府一座中等的宅院,占地有数亩,分有前庭和后宅,前庭类似四合院那种,正门雕檐,庭院宽敞,五间青瓦房错落有致,正宅为会客主厅,侧屋是主人的书房和议会雅室。

经过半年的运作,不断翻修盖房,此时的辰府规模变大,后院新建了一排楼阁,也扩了数亩后院进来,腾出了一个小型演武场,比之前大了三分之一。

庭院两侧是左右厢房,用来给家将武士、客卿幕宾居住,主房东面有过道长廊,通往后院,在后院有花圃和假山,楼阁耸立,有男主人的主卧,以及妻妾的香阁,以及侍女丫鬟等女眷居所,如今上下加起来,至少也有数十间大小房阁了。

除此之外,另有伙房食堂、粮仓库、兵器库、财物库,柴房等,居住的是杂工、奴仆、奴隶等,他们出入府邸都是走后院东侧旁门,这是贵族豪门的家族规矩。

西侧额外有一个花苑,里面是女眷习武训练之地,这是辰凌当初规划给几位侍女歌姬的。

辰凌走入大厅后入座,三位美丽如花,俏丽多姿的女子盈盈走上前,霍冬儿、晏蓉、茜茜三女给辰凌见礼。

“公子终于归来了,我们等的好苦哩……”说到一半,三女都抹泪哽咽,周围的管家、家将侍卫长,几位丫鬟都跟着落泪了。

辰凌摇头笑道:“别哭了,瞧,我不是好好活着回来了吗,只不过留下了疤痕,再也不是风度翩翩、儒雅俊美的青年公子了。”

“不,公子你一战成名,天下皆知,威震四海,已是列国敬仰的英雄,即使有了疤痕,一点也不影响公子的尊容和形象,反而更有男儿气概!”

“就是,公子在我们姐妹眼中,永远是最帅的主子!”

“公子乃是我大魏的英雄!”

三女眼泪汪汪,柔情似水,含情脉脉,皆在发自肺腑地赞美辰凌,他能平安归来,实在让三女感到万分欣喜,浑身悸动,不知多少个夜晚为他安危担忧,生怕葬身在河西之地,落入虎狼亲兵之手,如今归来,对她们而言,无疑是最幸福的事了。

第十五卷 七雄会盟 第342章 伤痕累累

辰凌九死一生,恍如隔世,也感到生命的美好,微微一笑,回到自己一手组建的府邸,心情舒畅,盘问起目前辰府商会、郊区别院、酒楼等安排如何了。

霍冬儿开始为他讲解,在辰凌不在期间,由于没有少夫人,这一切内务事宜由她打理,俨然成为府中‘女主子’的身份。

“公子,咱们的酒楼已经筹建完毕,里面正在维修装饰,按照公子的吩咐,选择了大梁内河睢水街道旁的地点,在三层古楼基础上扩建,又加盖两层,同时购置了古楼后面的宅院,内院雅致,作为重要宾客下榻之阁,还有歌姬、家丁居所等。”

魏国迁都大梁后,魏惠王曾多次兴修大型水利工程,苦心经营大梁城外围的水网。

大梁水道纵横,航运发达,魏国的船只可以驶入韩、楚、卫、齐、鲁、宋等国,促进了魏国与流域各国的贸易往来和文化交流,凭借巨大的交通优势,大梁在短短十几年间,便一跃而成为经济发达、人口众多、富甲中原的商业大都市,因此内河睢水街也成为大梁城一道风景线。

辰凌微微点头,问道:“很好,下午我要去看看,打算何时开张营业?”

霍冬儿神色激动道:“公子,这酒肆建造好了,但是不知如何营业,以什么伙食、酒水为主才好,里面的风格,没有公子在,也无法确定,一切都听后公子的吩咐。”

辰凌笑道:“这有何难,当时走的匆忙,没有跟你们说明,这个酒肆,本公子要发展成酒楼的形式,当然还包括菜肴、美酒、歌姬表演,以及住舍,类似白家的‘清溪玉坊’,但是我们也要有咱们的风格。”

“首先是布局上,这四层要求各具特色,由于酒楼在内城河街的风景区,在酒楼上观赏城色,赏心悦目,饮酒作诗,雅兴之际,因此这四层有明显区别,第一层为大众餐厅,就是普通席位,分东南西北四个不同区,每区各有小舞台,中间有大台,一旦有大型集会,可以用上。”

“第二层为雅间,各具要求精细文雅,包间分大中小不同,每间各有房间名,这里的酒水等,一律上佳酿,可从白府购入,二层的消费,自然也要加倍增长。”

“第三层的格局要有贵气,专门为各国诸侯贵族准备,非富贵者,不能上楼,所有杯具和隔断,自然都要流露尊贵。”

“这第四层嘛,只有两种人可上,一是王侯将相,名动天下的人物,二是大才学者,大儒、大贤者,可登楼饮酒,第二类人不必交费,亲笔留下一篇新文著作即可。”

“第五层,作为本公子的临时书房、下榻之所,最好的位置,当然要留给自己,做的素雅简单即可,在那里,本公子会接见不少天下名士,亦说不定。”

霍冬儿、晏蓉、茜茜三女认真记下,同时咀嚼他的话意,轻轻颌首,心领神会。

辰凌继续道:“其次在佳肴和酒水上,也是招牌菜,重金雇用一些大厨,最好与他们签下合约,制作拿手好菜,酒水上,除了各国佳酿外,本公子会准备调人酿制独特的辰氏酒水。”

三女及管家、家将侍卫长听过辰凌的话,都暗自钦佩,想不到家主不但武功超群,带兵如神,做起生意来,也条条是道,古来人杰,轻视经商,但他却说得眉飞色舞,一点都没有傲意,让众人感到家主形象更加平易近人,胸怀宽广。

接下来,辰凌又询问一些府内家丁婢女情况,郊区分府的运作,还有商会作坊等,霍冬儿三女细心回答,为辰凌解释着半年来,辰府的发展。

一个时辰后,辰凌对目前大梁城内势力,辰府、白家、孔家的一些情况,大致了解一番。

“公子,您车马劳顿,长途跋涉,到后院泡浴洗尘,更换一下衣衫吧,这些衣袍都有豁口了。”

霍冬儿长得俊美,万里挑一,身材高挑,人美如画,关心着说。

辰凌心想哪是豁口啊,都是在城到伏击,大战后的狼藉,的确也该沐浴更衣了,点头道:“也好,途中有变故,浑身劳累,进去沐浴一下,晚上武陵君的侯府内还有一场夜宴需要我参加。”

霍冬儿、晏蓉、茜茜三女簇拥着辰凌,神色雀跃地穿堂过廊,来到家主的大院落,早吩咐丫鬟准备好的药汤浴水已经备齐,首乌、花瓣、香皂等沐浴用的东西都送入屋内。

辰凌来到自己的内院,有一间大瓦房,里面是他沐浴澡堂,当他走进时候,却发现里面被重新装修,景致素雅,屏风林立,纱窗上淡色丝绸做幕帘,显得温雅喜庆。

绕过门口屏风,里面有一个不大不小的水池,蒸蒸热气正在散出,使浴池有些雾气朦胧的感觉,如浩淼烟波,四名俏丽丫鬟站在水池边,见到辰凌和几位‘小女主’进来,婀娜福身见礼。

“见过老爷!”

辰府内,除了一些亲信人外,家丁丫鬟仍尊称他为老爷。

辰凌道:“好,都在外面等候吧,我要好好泡一泡身上的灰尘。”

霍冬儿一摆手,四个丫鬟识趣地退出去,只留下辰凌和她们三人。

“你们留下侍奉,还是出去等呢?”

辰凌面带微笑地看着三位侍姬,本来这六位燕女都是万里挑一的处子美人,被魏公子当年重金买下,为了拉拢辰凌这个心腹,忍痛割爱,他自己都没有品尝,就把六女一起送给辰凌了。

但是辰凌当时因怡儿的死,心情不佳,因此一直没有对她们做出苟合欢取之事,只把她们作为自己培养的一批亲信侍女。

“公子,我们都留下来侍奉你!”

三女神色坚毅,如水一般,温柔静谧,脸色染上淡淡的粉红,言语激动,好不容易盼着公子回来,她们岂会放过一刻时机?

“好吧!”

辰凌也不忍心拒绝,经过战场一幕幕生死之后,对于这些旧识亲信,有一种亲近和感慨,何况这几女,也算是他的红颜侍女吧。

三女闻言很开心,一起伸出素手,为他脱衣散发,顷刻,辰凌全身的甲胄和衣衫被脱掉,一丝未挂,虎背熊腰,健壮挺.拔的体型,就这样直接地展现给三女,霍冬儿三少女如此近距离亲眼看着男主子赤身裸.背,亲密接触,忍不住面红心跳。

但当三女仔细看到辰凌身上那一道道伤疤时候,却都愣住了,怔怔出神,瞬间晏蓉惊呼一声,茜茜则捂住樱口,霍冬儿泪珠夺眶而出,轻轻伸手拂在那些身体胸背肩膀伤疤上,哽咽无语,泪流千行。

这一刻,她们彻底难以自制了,都哭了起来,什么是豪情万丈的男儿,什么是顶天立地的英雄,这些浴血过后留下的伤疤,就是最好的见证!

第十五卷 七雄会盟 第343章 美女入怀

霍冬儿、晏蓉、茜茜看着辰凌伤痕累累的虎躯,都忍不住流泪痛苦,惊人的伤疤,触目惊心,在战场上生死大战,马革裹尸,留下了男人的尊严,刻骨的伤痛。

男儿有泪不轻弹,纵是流血不流泪,这一刻,三位少女似乎从男主子身上,读到了很多男人的气概!

古往今来,为何英雄的传奇令人歌颂,让世人钦佩,但大英雄,往往不许人间见白头,还没有白发时,早已身损牺牲,少有英雄能活到暮年的,英雄迟暮!

“公子!”

三女哭的泣不成声,伤心落泪,更是痛心不已。

“没关系,都过去了,能活着,就是一种幸运!”

辰凌淡淡轻笑,长叹一口气。

三女抹着眼泪,开始解开自身的罗裙内袜等,不一会,也像她们的公子看齐了,赤着身体,肉致光泽,肌白如玉,凹凸有致,浑身玉光闪烁,像是三块美玉,又像三条美人鱼游入池水中。

浴水热力透入诸女细腻的肤肌,蒸腾的雾气,变得朦朦胧胧。

晶莹剔透的肤肌,在热水下泛起桃红色,水波荡漾着,秀丽的长发浸入水中。如同一团乌云散开,遮住了清水下姣好动人的身躯。

霍冬儿、晏蓉、茜茜原本都是侯府内,没有地位的歌姬,随时有被送人玩亵的危险,当成拉拢的筹码和货物,幸运的是,她们被送给了辰凌,这个与战国王侯贵族不同的男人,没有折辱她们,还习武练字,拥有家权地位,天壤之别。

三女心中的感激之情,知遇之恩,在此时,变得温柔无比,细心地为辰凌沐浴着,按搓着,舒筋通络,甚至用上了舌尖‘’,让辰凌从头爽到脚,自己却一根手指都未动弹。

帝王享受,绝对让人腐化!辰凌暗暗批判自己资本主义作风越来越强了。

“对了,怎么没见到若若?”

辰凌忽然想起靳若若,天香楼的少姬,半年前,他跟范睢、郑安平等人在天香楼饮酒,被他睡过的那个姬女,翌日被他赎身买出了天香楼,带回辰府。

“靳少夫人在辰府别院内,别院经过半年的修建,比这座府邸大了四五倍,光家将侍卫和家丁仆人就达到三千多人了,昨天白家大小姐派人来通知靳少夫人,今早要去别府看香水作坊,因此昨儿个下午就出门了,昨晚留宿在别院,未曾回来,不知公子今日就归来了。”

霍冬儿解释道。

辰凌微微点头,这些女子里,唯有靳若若和他有过床第之情,算是一个夫人,这也让其它侍女们羡慕不已,因为六女入府后,辰凌并未上过她们其中任何一女,也让她们心中遗憾,在辰府无正式夫人的情况下,暂时把靳若若当成了少夫人。

“原来是这样!”

辰凌轻轻一笑,很快就能见到白若溪了,在这个时代中,唯有白若溪与他之间的感情最特殊,其次才是素儿、墨妃暄、洛语嫣、怡儿、冬儿她们。

三女服侍他嬉戏沐浴一番,热水一泡,浑身轻松,再看冬儿她们,肌映流霞,娇艳尤绝,顾盼之间,光彩照人,此时热水翻涌,雾气蒸腾,春.光乍泄。

水珠顺着侍女们凸凹有致地娇.躯婉延而下,流入迷人的沟壑,高胸细腰,堆雪如山,她们的粉光致致、不带半点暇疵的笔直腿儿,尤自散发着热气,不堪一握的小蛮腰,衬得她浑.圆结实的大小臀.部,出奇地丰隆高耸,尤如一轮满月,上边缀着些晶莹的水珠。

说不动心,那是骗人的,辰凌也不是泥人,彼此之间又没有完全的界定,因此有时候,他不自禁也伸出手,照着那白圆圆、翘挺挺的圆盘高臀,用力的一拍,啪的一声脆响,无比爽快。

以他燕国新王的身份,自然不会缺少女人了,但是他不会就此放任自己,胡作非为,因为习武、长寿最重要的就是精气神,养精、练气、修神,精满气足神旺,从养生的角度来讲,先是精气十足,才能神采奕奕,神形合一。

这也是历代皇帝为什么大多短命,很少有长寿的原因?据统计,中华历史历代皇帝加起来有四百零二位,他们平均寿命只有三十岁,这里面有一个重要原因,那就是皇帝嫔妃太多了,精气消耗的太过厉害。

古话讲“色字头上一把刀”古书又说“声美色,破骨之斧锯也。”

因为房.事过多,必然消耗精气,这个精藏在肾脏里,肾有‘生髓主骨’的作用,肾主管骨头,肾精丧失了,骨头必会受损伤,房.事无节制,就像斧子刀锯一样,砍伐自己的骨头。

而武者要冲击‘先天之境’、‘洗髓换血’的境界,精气神越足,希望就越大,酒色之徒,永远止步在后天武者行列。

辰凌好不容易回到古代,可不想就这样沉溺声色,做个无忧无虑的诸侯王,他的目标太大了,取周天子而代之,需要时刻节制自己,而且目前不宜与过多女人发生情感纠纷,以免暴露身份,日后大业一成,天下女子,哪个不取悦自己?

半个时辰后,辰凌沐浴更衣完,穿上一袭青色的绸缎长袍,梳理长发,扎上纶巾,眉目健朗,神色雄劲,整个人更加威猛气足,加上脸颊上的刀疤,不再是英俊无暇,反而显得冷峻、沧桑,带着几分忧郁之情,更容易让女人动情。

因为女人天生就有一种对受伤者的怜悯,看到他的疤痕,再联想到他的英雄事迹,足以让世家女子沉醉,当然,事无全例,总也有人不喜欢!

辰凌走出房间,漫步在花苑之内,三女陪同,脸上都洋溢着几分情意和满足,虽然不能与公子发生关系,但是那一些偶然间的暧昧,也足让她们心生涟漪,想入非非了。

这时有侍卫快步走入后院,禀告道:“公子,靳少夫人和白家大小姐到府门口了。”

“哦,是吗?”

辰凌顿时露出喜色,最想念的人终于要出现了,焉能不动心?

“领路!”

辰凌轻喝一声,大踏步走出后苑,来到前庭,人还未露面,就听见大厅前的院舍内,传来女子的娇美呼声:“公子回来了吗?在哪里,快带我去见……”

辰凌正好转出庭廊,一股香风就扑入他的怀内,温柔满怀,他笑道:“再找本公子吗?”

“公子…”

靳若若仰首看到了辰凌,控制不住,哇地哭了起来,用尽全身力气箍住了他的腰肢。

辰凌也没想到,两者之间,相处时间短,她会如此想念自己,这一刻,他感觉到,自己就是她的天,她的主,她的一切!

“不哭不哭,我这不是平安地回来了嘛!”

辰凌淡淡笑意,拍着佳人粉背,顺势目光往身前瞧去,在他五六步前,婷婷玉立着一位绝色佳人,一身清婉的纱裙,乌黑的秀发用一根白玉簪子挽起,秀项颀长,两道香肩斜斜削下,身姿曼妙,衣带飘风,气质雍容,仿如濯尘世之白莲。

她的脸庞清丽绝伦,没有半点脂粉的俏脸,挂著一股难以形容的凄幽美态,对她有若刀削般充满美感的轮廓线条和冰肌玉肤,倾国倾城的容貌来说,任何一丝一毫的增减,都会破坏这只能出自上天鬼斧神工的月貌花容,而此刻,绝世佳人的眼眸内也噙着泪水,强忍着控制自己,但是与他目光一对,佳人再也控制不住,泪流满面,笑中带泪。

辰凌看到这一幕,终于无法平静了,虎躯剧震,内心澎湃,似在呐喊:“若溪,我回来了。”————ps:接下来是魏国的情节了,女儿情场再度上演,且看十大红颜轮番出场了,本书又一个高.潮部分出现。

第十五卷 七雄会盟 第344章 问情何物

辰凌与白若溪眸光相对,有一种看透对方内心的感觉,感到对方每一眨的眼神,无不充满了思念和爱意,顿时谁也移不开目光了,身子都僵住,刹那永恒!

仅仅是短时间的凝视,但对于二人却如时间定格,万物消失,整个世界就有两个人,永恒定格在那里。

多少个夜晚她倾诉相思,望月兴叹,寥寂于心,多愁善感,担惊受怕?

多少个夜晚他纵横厮杀,醉卧沙场,心中却铁血柔情,望着大梁的方向思念佳人?

君不见,明镜高堂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岁月折煞人,问情何物,断肠几许知?

辰凌这一刻,得见心爱的佳人,似乎觉得以前受过的苦楚都值得了。

“若溪、若溪……”

辰凌内心再不断呐喊这个名字,很想喊出口,名到嘴边,喉咙却卡住千言,不知如何喊出。

白若溪也直勾勾地盯着他,极力保持着自己的矜持,不想暴露彼此之间的感情,让他处境更被动,毕竟白氏大小姐的身份对于战国而言,太过特别,多少王侯将相想要收幕为妻为妾,她暂时还不能让辰凌处境备受压力。

她容颜绝丽,脸若敷粉,容颜之美冠绝天下,一身绫罗天水碧色的长裙更显得她雍容华贵,卓尔不群。

白若溪轻轻颔首,点头一笑,意思像是在说,不必说出口,也能读懂你的一切。

情到浓时,此处无声胜有声!

半刻,靳若若娇憨道:“公子,你终于回来了,我们都想煞你了。”

辰凌眉宇舒展,沉醉在家人之间的感觉中,微笑道:“我这不是回来了嘛,除了你们几个在想我,估计很多人会失望了。”

他接着对着白若溪道:“白大小姐,这些日子蒙你照顾辰府,辰凌感激不尽,算我亏欠白家一次人情,日后必定补上,但是人情归人情,可不能在合作上扣辰府的红利啊!”

白若溪听完眉头一皱,紧着噗嗤一笑,脸蛋儿上悄悄浮起了一抹嫣红,横了他一眼,心想还是一点没变,依旧是那个辰凌!

靳若若偏向白大小姐说道:“公子,这半年来幸亏白家支持,否则很多势力压制辰府,我们门不敢出户,生怕招惹是非,大小姐按月给我们分红利,才得以让辰府暗中不断扩大起来,现在财力物力人力,都有很多积累,也算一个小世家了。”

“欺负辰府的人多吗?”

辰凌皱眉问道。

靳若若点头:“嗯,大多是亲近太子的人,一些老贵族和武馆,很霸道,总在对付辰府的人,魏公子也派过人保护,我们尽量减少出行,避开麻烦!”

白若溪在旁轻声道:“这涉及内部之争,辰公子还是尽量不要参与,现在的魏公子,也并非如当初那样了,两股权力漩涡,内争得厉害,你要当心!”

辰凌微微点头,皇权之争,残酷至极,弑父杀兄,并不少见,自古至今争夺得厉害,想想也是,成功者,将君临天下,手握生杀大权,君王一怒,伏尸百万,舍我其谁?就是亲王见面也要对君王磕头恭谦,那是一种王权的象征!

失败者、懦弱者呢?下场都很惨,得势者会非常谨慎他的王位,终日乾乾,疑心越来越重,性格变得猜忌,会逐一除掉那些曾争夺过王位、有资格争夺王位,有才能的皇兄王弟,保全者太少了,因此皇室内的诸公子,肯定不惜一切去搏一搏,谁也不想成为阶下囚,一辈子俯首称臣。

“走,进后院书房好好叙话,离别半年,我也很想念你们,还有大小姐!”

辰凌诡异一笑,拉着靳若若,与诸女一起来到后院的书轩内。

初始,诸人畅谈离别时光,辰凌为五女讲解河西战场上的惊险战况,听得五女惊叫连连,如同身临其境。

尽管他的战绩早已被魏国人传开,大街小巷,尽人皆知,但是此时有主角自己讲出来,诸女觉得更加惊心动魄,大气也不敢喘,明知道后来他没有死,但一路被追杀下去,跳落山崖,九死一生,都忍不住掩口落泪。

一个时辰后,靳若若讲说了辰府目前的底蕴,白若溪提醒他当前魏国的形势,可谓步步杀机,如履薄冰。

晏蓉道:“大小姐,如今咱们公子是魏国的大英雄,得胜归来,魏王会更加重视,而且有武陵君庇护,太子的人应该不会那么嚣张了吧?”

白若溪摇头一叹:“小妹,你想的太简单了,此时辰公子盛名在外,被魏国人歌颂成了大英雄,一时压盖了天下豪杰,有多少人不服气要使绊子?而且武陵君魏钰,以前的确依靠辰公子制衡太子一方,但是问题是,现在辰公子太出名了,反而压倒了上面的王子,这样一来,功高盖主,哪一个上位者愿意看到?肯定会借机打压,否则担心说不定哪天爬到他的头上去!”

“魏王目前并未衰微,仍在中年,看样子至少也有二十年时光在位,他可不想在位期间,被下面皇子嗣弑杀欺君,所以也会拉拢辰公子,脱离诸子漩涡,让他成为魏王的心腹,来对付、监督皇子的势力,到时候,恐怕你家的辰公子,将会成为魏国诸皇子的敌人,武陵君那时也会暗中出手了。”

四女听到白若溪的分析,芳容失色,各有异样,都不自觉地看向辰凌,想不到,主子回来,形势比以前更加复杂了。

辰凌咀嚼白大小姐的话,默许点头,叹道:“这就是王权之争,自古以来,都是残酷的,帝王路,骨骸铺,众皇子间,也只能有一位登基大典,最后君临战国,大小姐说道很有道理,只不过暂时还没有到那山穷水复的时候,走一步说一步吧,我会尽量避开这道漩涡的!”

白若溪见辰凌动容,已经领悟其中的话意了,便没有再说,看了四女一眼,也不知再她想些什么。

“对了,其它六国的人,陆续来到大梁城没?”

辰凌问道。

霍冬儿解释道:“六国第一波使节都已经到了,六国的国君据说也都进入魏国境,但是魏国有明令条约,各路人马只能带五千甲士入边界,其它大军只能在魏边界驻扎等候,齐、楚、赵、韩、秦、燕的君王都会亲身到来,不过秦、燕两国来的是两个新王,一个秦昭王,一个是燕昭王,听名字,似乎都要昭雪耻辱的意思。”

辰凌心中暗笑,回道:“今晚侯爷设宴,要为我接风洗尘,免不了一番应酬,说不定会见到一些六国的使节。”

白若溪神色一紧,又提醒道:“辰公子,我接到消息,一些神秘的圣地都派了杰出的弟子下山,有的赶来了魏国大梁,有的则去了宋、卫、鲁、越,其中天机阁组织放出了口风,据说接到一宗大买卖,有诸侯国出重金,要买辰公子的首级,天机阁很有可能会派出金牌杀手女修罗来,你出入各类宴会时候,务必多加小心!”

第十五卷 七雄会盟 第345章 步步惊心

辰凌和诸女叙话一下午,让他对大梁的形势有了另一侧面的认知,毕竟燕国情报组织刚建立不久,还无法把势力渗透到各国王权、大势力内部,情报还不是很细致。

几个时辰很快过去,白若溪在诸女面前,无法像独自面对他时候那样随意,刻意保持着一种白府家主的矜持,当然,她如此做,也有很多道理。

因为魏国局势变幻莫测,辰凌又陷入王权之争中,辰府建立的人大多来自魏公子的人,还没有逐渐替换完,她为了家族的稳定和长久,族规是不能直接介入朝廷权势争夺中,她要在世人面前,刻意保持彼此之间的距离,才能掌控身份的主动。

而且白若溪,看不惯太子的为人,但是也并不觉得魏公子像是明主,因此她不想过多暴露自己和辰凌的私交关系。

白若溪主动提出回府,辰凌等人把她送出府门,门外街道过来不少人,都在盯着辰府看,有的是大梁民众,见到辰凌出现,顿时高呼一片,也有潜在的势力,冷眸如电,紧紧盯着辰凌。

“我回去了,你多加小心!”

白若溪轻轻一语,温柔至极,再没有多说什么,上了华贵的篷车,在近百家将的护卫下,回往白府。

辰凌看着佳人远去,心中轻叹,但是大梁形势越来越复杂,让他不敢放松警惕,虽然心中思念若溪,很想与她单独相处,同榻叙说情语,但目前形势不允许。

很快,夜幕来临,静谧清澈,天空皎洁的弦月,连上面明暗凹凸形成的美丽图案似乎都看的清楚。

夜色下的大梁城,万家灯火,街市仍很繁华,许多夜市,灯笼高挂,人影接踵,踏春寻青,在烟花三月时节,出来感受春天带来的景致与气候。

忽然一队精锐铁甲人马来到辰府门口,有家将传报,武陵君钰侯爷了。

辰凌急忙出迎,与武陵君魏钰在府门正面对视,魏钰堆起微笑,看见辰凌,兴高采烈道:“天保我大魏,没有让辰将军这等良才虎将折损在秦地,看来大魏中兴的大业,指日而待了。”

辰凌拱手施礼道:“拜见殿下!”

“不必多礼,辰将军,你在河西战场上,扬我大魏雄风,壮我君威,铤而走险,九死一生,是我大魏之楷模,我应代表大魏子民们,向你一敬!”

说着,他还真的拱手一礼。

辰凌赶紧上前扶住武陵君的手臂,神色一变道:“使不得,殿下乃堂堂侯爷,大魏王族宗氏皇子,岂能向一先锋小将行礼。”

辰府外聚集很多的国人,看到这一幕都热烈鼓掌,齐声喝彩!

“魏公子殿下,真是礼贤下士啊!”

“殿下真是好贤主了,懂得尊重英雄!”

“那是,辰将军就是被他一手提携上来的,慧眼识英雄!”

“侯爷交友似孟尝,养士突破一千数,门中多食客,剑手如云,听说有大批剑术高手,武学宗师投奔侯府,实力紧追孟尝君、平原君两大战国公子。”

“如果侯爷日后能当国君就好了,大魏国焉有不兴之理?”

围观的人们议论纷纷,杂七杂八,各说各的,但是几乎都对武陵君魏钰刚才向辰凌躬身一礼,大有好感,觉得这是尊重人才的作法,是一个明主该具备的,应该传为佳话。

魏钰嘴角溢出一丝笑意,若有若无,直起身板后,平静不波,亲切地拉住辰凌的手,微笑道:“辰将军,今晚侯府已经备下筵席,为你接风洗尘,庆贺大魏英雄凯旋归来,宴会上,有一些名士和豪杰,都想一睹你的风采,马上入府更换一下服侍,咱们一起去侯府。”

他话一出,众人恍然,原来武陵君前来辰府,是亲自来接他去自己的侯府赴宴,这是何等的优待和尊宠地位?让众人更觉得侯爷的形象,更加高大了。

当然也有个别势力的斥候探子,或者幕后推手,混杂在人群中,微微冷哼,起了杀机,猜测到了他的用心。

辰凌称不必更换衣服,早已换好,可以直接去侯府了。

就这样,武陵君魏钰,亲切拉着辰凌的手,登上了宽大的驷马鎏金蓬车上,驰向侯府。

数百铁卫列队而行,把侯爷的车护在中央,旁边有数名四阶武者,亲身护卫高手保护,更有穆少锋五阶武者在前策骑护行,马蹄声节奏显明如一,路上的行人和散兵街卫都尽量向两旁避让,数百骑士轰然而过,盔甲鲜明,枪戈闪亮。

近来武陵君势力不断滋长,这些家将侍卫也都感到荣耀,驰在平坦的城中大路上,亲军护卫个个彪悍凶猛,在前后左右以娴熟的步伐,保持着一致的步调随护前进,队列雄浑威严,显示出这支队伍地不同寻常和彪悍善战。

辰凌与魏钰坐在车厢内,后者问起他是如何在秦兵封锁下逃出河西之地的,因为得到消息,白起当日追杀辰凌,并在河西设下许多岗哨,结果还是被他闯了出来,让人匪夷所思。

“大雪封山,秦军防备松懈,那时候我选择突围,奔走在荒郊野岭,秦地河西多山岭森林,绕过岗哨,不过最后也被秦军关卡发现,经过一番苦战,流血过多,险些丧命,幸亏在昏迷时候被几个入山打猎的猎户就醒,最后修养后逃出秦地的!”

“原来是这样。”

魏钰微微点头,没有再问,而是有的没的闲聊,并告诉他,今晚参加宴席的,有各国的一些时节,还有齐国的孟尝君,丞相公孙衍,少府田需,战国巨鹿候赵俊,燕国丞相苏秦,以及魏国一些贵族大臣。

辰凌听到苏秦的名字,心中一笑,苏卿也来了,这场宴会可热闹了,不过他的身份,暂时还不想让苏秦知道,因为在战国时代,这些纵横家、名士、策士、客卿等,太靠不住了,经常跳来跳去,跟后世公司跳槽一样,今天是这个公司骨干,明儿转眼就成为对手公司的杀手锏,难免会走露一些秘密。

他不打算让太多人知道辰凌和燕国君王之间的秘密,因为这盘棋,要把所有人当棋子下入战国的棋格内,博弈天下,只有当‘辰凌’这个身份,没有必要存在,或者有朝一日必须‘消失’的时候,才能彻底抹去,而现在确实关键一棋。

第十五卷 七雄会盟 第346章 百花女

辰凌和魏钰来到侯府外,如今他即是皇子,又被冠以武陵君之名,成为侯爷,位比王公,有了实权,不像太子和其它皇子,只能有虚名,但不能过多涉足于军政、朝廷之事等。

魏钰则利用侯爷的身份,开始插手朝政军机大事,做魏王之外,有一个权力集中点,效仿齐国孟尝君、赵国平原君两大战国公子的角色。

“侯爷回府——”

一座宏伟的超级豪宅矗立在那,石狮分别盘踞两侧,威武雄壮,朱漆大门,镶嵌着鎏金圆钉,打造金边的横匾上写着武陵君府四个大字,闪着金光,豪宅建筑成群落,错落有序,高墙青瓦,正门铁水浇铸,防御力强,整个豪府内内外外,防守极其严密,守卫、巡卫、明哨、暗岗层层把关。

“侯爷!”

数十位虎背熊腰的长戈甲士,见到侯爷回来,恭敬行礼。

武陵君魏钰淡淡点头,阔步走入侯府内,这是一座宏伟的建筑群落,半年来修缮建筑,非常大气,入门后的庭院开阔,如同一个小型校武广场,甬道两旁站立两排刀斧甲士,威武不凡。

此时府内已经张灯结彩,灯火通明,正前方是一座大殿建筑,是魏钰日常接客的客厅,素日里与府内食客在此讨论学术,相互辩论,为他提供一些新思想和见解。

校武场上,几个方队家将家兵正在训练,一些剑手相互比斗,呼喝声不绝。

刚入门,大管梁辉高走过来,向着武陵君道:“侯爷,您回来了,客人基本都到了,正在中庭宴席处等候。”

魏钰点首,说道:“我去更一件外衣,你带着辰将军过去入席。”

梁辉这才往侯爷身后一瞧,看见了辰凌的身影,示意性点头见礼,回道:“好的,侯爷。”

武陵君转身对着辰凌微笑道:“你随着管家去吧,后院还有一位重要嘉宾,需要我去请,今晚为了给你接风洗尘,本侯爷可是费尽心机,花了重金,请来一位名动天下的歌姬,为你演绎一曲呢。”

辰凌心中微动,故作恭敬道:“让侯爷费心了。”

魏钰在侍卫簇拥下,走向后苑阁楼,那里是居住房间,中庭则是宴厅、雅亭、内湖、书房等建筑群。

“辰将军,你回来了,真是天大喜讯!”

“侥幸活命而已。”

“辰将军,你这半年可是出尽风头,河西一战,作为五国盟军的先锋将,一连击败数次秦军,还重伤了秦王,使得秦国动乱,五国大胜,功劳甚高,成为魏国的大英雄,真该好好祝贺一下辰将军啊!”

辰凌看着他笑意不善,小心提防,谦逊道:“不敢当,辰凌只不过是一时幸运,率奇兵出击,策略都是公孙老丞相出的。”

梁辉带着辰凌走向中庭院落,一边哑然失笑道:“辰将军虽然功成名就,震惊六国,但是也要时刻谨记,侯爷对你的知遇之恩,在魏国,只有侯爷才能罩住你,做人,可不能忘本……”

辰凌心中冷笑,这个老管家,只是一个府中奴才,但说话口吻,句句有一种傲气,趾高气昂的劲儿,看着一副欠揍的样子,但是辰凌不会动怒,因为他要借助自己作为魏国将军的身份,巧妙布局,为日后燕国吞并天下铺路做准备。

两人穿过九曲回廊,经过水榭花亭,来到中庭院落,这里有内湖,在月光下泛着银光,微薄涟漪,倒影红灯朱阁,有古亭深入湖中,石亭与岸边有曲桥回栏连接,由于宴会尚未开始,一些士子三五成群,也有形只影单,在曲栏边欣赏着荷塘月色。

“辰将军,前面就是宴席场地了,侯爷未出来之前,可以自便走动,一会鼎钟敲响后,回到那座大堂内入席。”

侯府的大管家梁辉跟他解说几句,然后转身离开,忙其它事物去了。

辰凌走在一条林木婆娑的鹅卵石路上,欣赏着清幽雅致的园林院落,月光洒落,林间甬道旁都挂着灯笼照明,这片湖纵横数十亩,湖光月色,景色怡人。

当他逐渐走进,看到湖水正对的大堂两旁,假山瀑布,飞溅而下,犹如山水画卷,大堂比邻的房舍之间,奇花异草,林树争艳,楼阁与湖光山色交相辉映,小桥流水掩映于枝青叶秀之中,粼波潋潋,绚丽多姿。

这时候听到有人在议论,而且似乎正提到了他的名字。

“听说今晚魏国先锋将军辰凌会来,这个最近名声正劲儿的青年,真的从秦军重重围剿中逃生了,真是一身肝胆!”

“五国盟军因为他,大胜秦军,破了函谷关,打破秦军不可战胜的佳话,嘿嘿,秦国在商鞅变法之后,轻视东方六国,如今终于尝到败果了。”

“秦国败也活该,野蛮之地,西戎之风,不是中原文明,哪像咱们东方六国,正统发源地……”

辰凌听着几人对话,摇头失笑,看来中原诸侯国对于秦国还是很抵触的,毕竟这个时期的秦国,处在西戎已久,文化老旧,经过商鞅变法之后,国力富强,但是文化远远没有东方那么多讲究,被这些文人士子吐槽鄙视。

“你们听说们,今晚参加晚宴的,有大名鼎鼎的孟尝君,丞相公孙衍,燕相苏秦外,魏国一些贵族,几个诸侯国来的使节,更有一位神秘嘉宾,是战国一个名姬,在红颜榜上,被称为‘百花女’的苏沐儿,“哦,是她?听说这苏沐自幼吃花长大,有百花清香,擅长秦筝琴瑟,谱曲填词,三百诗经莫不能唱,而且每次演出,漫花飞舞,葬花惜花,纤弱怜人,绝世容颜,才华冠绝天下的奇女子。”

“唉!战国十佳人,各个名不虚传,一般凡夫俗子怎配得她起呢?才学、权势、武艺等各方面让十佳人看上的男人,天下少有!”

辰凌心中暗笑,如果换了以前,他必然会因能见到这样天下闻名的才女而雀跃,可是现在魏国处境如履薄冰,而且自己身份特殊,不能泄露,不会再去照着这些红颜女子,有了白若溪、墨妃暄、洛语嫣这几位红颜知己,其它也莫过如此了。

就算对方青睐相加,自己亦要想方法使她打消主意,免得为他增加负担,辰凌心中正在胡思乱想之时,忽然有人从他一侧走过来,惊讶道:“辰凌辰将军,真的是你吗?”

第十五卷 七雄会盟 第347章 大隐隐于朝

辰凌听到有人喊他的名字,侧身瞧去,在灯火阑珊的湖畔,走过来三个人,当首走在最前的人是一位中年人,烁目炯炯,一身贵气,正是魏国丞相公孙衍。

“公孙丞相!”

“真是你,辰凌,哈哈,你终于回来了。”

公孙衍捋着胡须,走上前与他亲切打招呼,这次五国盟军能大破秦军,辰凌功不可没,使得公孙衍合纵之策,得到实现,三次合纵终于在最后一次完成了。

公孙衍也因此一跃成为战国最具影响力的权臣之一,纵横家代表人物,真正与张仪齐名。

辰凌拱手道:“丞相也来赴宴了,前方局势想必都安定了吧。”

公孙衍轻叹一口气道:“照着老夫预计的还差一步,可惜五国都不愿再动兵了,都在修养兵戈,别有它图,此次合纵只能止步于此了,不过,能攻破函谷关大门,把秦军封在潼关之外,至少能阻止秦国数十年步伐了。”

在公孙衍身后,走过两个人,有一个人他还很熟悉,是苏秦,另一位与他面目有些相似,像是堂兄弟一般。

苏秦看到他的身影和面目时,也愣了一下,但仔细看过后,这才释然,摇头失笑,这些举动被辰凌看在眼里,知道他联想到自己来,但又放弃了想法。

辰凌的变化,最明显脸部有刀疤,触目惊心,一眼就能看到,把他英俊面孔给破坏掉了,而且‘姬职’浓眉眼角被淳于臻描粗过,又留有胡须,与他有些差别,前后神色也不同了。

“这两位是?”

“这位是燕国丞相苏秦,另一位是齐国稷下学宫的名士苏厉。”

公孙衍解释道。

辰凌一听,心中了然,苏厉、苏代都是苏秦的堂弟,各个都是战国名士,此时装作不知,拱手道:“见过两位高贤。”

“高贤不敢当,倒是我们很想见一见你,亲眼目睹一次大魏新崛起的少年英雄,军事奇才,以少胜多,大败十万秦军,你如今在列国之间,名声鹊起,几乎成为各国大街小巷谈论的焦点了。”

苏代微笑着说。

苏秦在旁微笑点头,并没有开口,刚稳定吃惊的情绪,一时不知从何说起,或是在想着其它盘算。

辰凌尽量隐蔽自己平时说话的习惯和举动,变得豪爽之气,扯起嗓门,大大咧咧笑道:“侥幸侥幸,五国盟军,百万雄师,又有公孙相国坐镇,各国良将如云,即使没有我辰凌,一样可以大破秦军。”

苏秦、苏厉相视而笑,对于辰凌豪爽直性颇有好感,并不像一些将领,一战成名后,不知天高地厚,趾高气昂,完全不把士子大夫放在眼内。

“当——”

就在这时,一声铜鼎敲响声传出来,有八名侍女从大堂走出,轻声娇喊:“请各位贵宾入席,侯爷马上就到……”

一些氏族权贵,门阀士卒,列国时节,食客豪侠,陆续从湖畔曲桥,以及林间走过来,纷纷进入了宴席。

“宴席就要开始了,咱们也进去吧。”

公孙衍开口道。

三人符合,就这样,四人联袂走向大厅,沿途有认识公孙衍的大臣,都纷纷向他见礼。

众人进入大厅,环目一看,这座大厅装饰得高雅优美,最具特色处是不设地席,代以十几组方几矮榻,厅内放满奇秀的盘栽,奇花异草,长青盆景,秀丽青郁。

其中一边大墙处挂着一幅巨型八骏图帛画,栩栩如生,气势犹如万马崩腾,水彩画虽然只是黑白配,但是功力深厚,仍画的大气磅礴,一副庄严尊贵之气,彰显着主人的雄心壮志,马到功成。

此时厅内十多组几榻上有六七组坐了人,每组由三人至八人不等,几十人都是低声交谈,在组榻后面,还有一圈普通席位,那是照顾一些随行客卿、近身游侠侍卫的坐席。

俏丽的侍女有几十人,清美淡妆,轻敷薄彩,穿插在坐席之间,为桌几上添加着酒水佳酿和肉鼎。

公孙衍、辰凌、苏秦、苏厉四人走入时候,顿时吸引一些人的目光,毕竟公孙衍目前在魏国呼风唤雨,身份尊贵,有兼任五国佩相,当有人看到辰凌时候,都面目惊讶,目光各异,心中想法不一。

有一位青年男子,大约二十五六岁的样子,面如冠玉,身材略显单薄,但是目光却犀利睿智,他起身道:“公孙相国,咱们又见面了。”

“哦,孟尝君,你也来了,刚才没见到你的身影呢。”

“适才我去亭心赏湖去了。”

孟尝君看到辰凌身影后,神色微皱,随即淡笑道:“这位是先锋将辰将军吧,真的回大梁了,要是被秦国人知晓,一定被气得咬牙切齿了。”

厅内众人听到孟尝君说得有趣,都跟着笑起来。

辰凌拱手道:“正是在下,见过孟尝君公子!”

“大魏英雄,不必虚礼,请入席吧,今晚我们这些人,都要好好敬你几杯,这次合纵,你兵出险招,建功最大,舍生忘死,重创秦王,真是让东方六国大呼过瘾啊,可惜当日我没有与你并肩出兵作战,没有亲身经历火烧栎阳,伏击秦王近卫军,真是有些遗憾!”

辰凌摇头失笑,只是客气谦逊几句,就被侍女领入他的席位。

顷刻,众人全部入座,足有近百人,有贵族魏臣,列国使节,府内有名客卿和豪侠,座无虚席,只有正中间一组几榻上没有人,应该是正主武陵君魏钰的位置。

在席间,吴子秋、穆少锋在靠近门口的一组几榻上,向他微微点头示意,气氛融洽。

“当——”

鼎钟再次响了一声,从大厅侧门长廊内传来脚步,还有环佩声响,转眼之间,魏钰与一名绝色美女,在四侍女拥持下,进入厅内。

众人都起身,礼节式见迎,毕竟魏钰既是皇子,又是有实权的武陵君,其它人不是他的下属,就是来宾,东道主来到,大家示意性见礼。

魏钰挥手笑道:“诸位来宾,快快请坐,累各位久等了,为大家介绍一下,这位就是名动列国,多才多艺的奇女子苏沐,世称百花女,抚世一曲,天下罕闻。”

众人顺着目光仔细瞧去,不由得脑际一震,都泛起惊艳的震撼感觉。

第十五卷 七雄会盟 第348章 夜宴各怀心机

武陵君魏钰与百花女苏沐联袂而来,魏公子风度翩翩,一身绸缎长袍,佩戴玉圭,头顶紫金单玉冠,一身贵气逼人,显然最近势力膨胀后,整个人不再像以前那样文质彬彬,相反多出很多的威严和霸气来。

人的气质,往往都是根据环境和地位,逐渐在改变,一旦走向高峰,势力膨胀,任何人都无法阻拦其野心了。

苏沐一身绫罗长裙直曳于地,秀项颀长,两道香肩斜斜削下,衣装并不华丽夺目,反而有些淡青色,只有领口袖边有美丽的云纹图案,但是这样服饰更显得她体态轻盈,举止优雅,肌映流霞,娇艳尤绝,顾盼之间,光彩照人。

她的双足掩在衣袂之下,走动起来就象飘凫在水面上,步态神韵仿佛轻云蔽月,袅袅娜娜,身段曼妙,柔情绰态,难以言表。

待二人坐好后,厅内大多数男人的目光还在苏沐身上徘徊,心中都在暗赞,此女的多娇与青艳。

绝代有佳人,姿色如苏沐!

魏钰环顾大厅,众人纷纷收回目光,变得拘谨起来,目不斜视,道貌岸然。

“诸位来宾,不论远近,来自哪个诸侯地,进府就是客,今晚之宴,纯是府内小宴,无任何朝政之目的,在场的人,大多与我有交情,或是魏某慕名其才华名气,邀请入府一叙,今晚只畅谈风月,不谈朝政!”

各国使节、士大夫、客卿、贵族大臣们哑笑起来,气氛变得轻松许多。

武陵君神秘一笑,说道:“诸位,今晚酒宴席上,有一位当之无愧的主角,他是谁呢?大概大家已经猜到了,他就是近来名声鹊起,惊动六国的大魏英雄辰凌,年仅二十岁,披荆斩棘,带领先锋军,在河东、河西两地数次击败凶横的秦军,使此次合纵大获全胜,五国踏破秦川,扬我中原之气节,压制西戎秦人……”

众人听得热血激昂,这么多年来,还是首次联军击败了秦兵,打破了秦军不可战胜的神话!

“辰凌,起来跟大家打个招呼吧。”

魏钰微笑着说。

辰凌站起身来,场内的来宾一起打量着他,待看清他脸上刀疤时候,都不自禁地点了点头,皱了皱眉,这就是战场的残酷,面目被毁,要不然是多么英俊潇洒的青年英雄!

苏沐美眸又深又黑,顾盼时水灵灵的采芒照耀,眸光也飘到辰凌身上,滴溜溜打了个转,不知在想些什么。

孟尝君看到他的时候,目光变得复杂,一闪而没,冷静下来,无喜无忧。

苏秦看着他的身形,仍有些怔怔出神,应该还是思考‘这人’长相,与他的主君燕王有些酷像,但神似却明显不同。

魏国大臣显然对他最近大扬魏国雄风,颇有好感,微微点头,投之一笑,以资勉励。

赵国使节蔺相如看着辰凌,都是年轻一辈,情趣相投,对于他抗击秦国的壮举,很是钦佩,目光流露着敬重之情。

当然也有一些时节和剑客,看在辰凌的目光中,有冷意,有杀机,有嫉妒,有不服,百味交杂。

他的成名,自然也得罪了一些人。

试想辰凌隐隐成为魏国第一青年英雄,魏国高手的象征,在魏国人心目中形象高大,如果能当众将其击败折辱,那么就能不费周折,一跃成为列国最赤手可热的盖世英雄。

就好比哪个武林高手被尊称为天下第一,随之而来的,就会出现大规模挑战,一旦击败他,就很容易获得第一的名头,很多人甘愿冒险!

当然这只是一些武者剑手一厢情愿的想法,因为世人知道,辰凌之所以成名,并不是仅靠武力,而是一种胆识和军事谋略,铤而走险,出其不意,非剑客所能比也!

“来,诸位,让我们此次合纵的胜利,共同祝公孙相国、辰凌,以及在战场上带兵布阵的各国将领、士卒们,干一杯。”

“侯爷请!”

“诸位请——”

众人举杯,一饮而尽,心中各有存思,一时都不表明,官场之间,明争暗斗,在所难免,尤其是这里有诸侯国的使节,他们的想法,自然会魏国臣子不同。

魏钰把话题引到五国盟军胜利之上,各国自皆大欢喜,席间问到了苏秦,燕国境况如何了,他为何甘愿留在那苦寒贫瘠之地?

苏秦道:“我就在燕国,与那里黑土地结下情缘,备受老燕王知遇之恩,托孤辅佐新王,不敢有负王恩,燕国两月前已由二殿下姬职继位,目下正赶往魏国大梁,到时候大家或许能见到其风采。”

韩国使节韩丹讥笑道:“你们的二殿下,曾在韩国为质,可惜稀疏平常,不论才学和剑术都平平无奇,以此放松警惕,想不到竟偷偷溜回了燕国……”

他本来要讥讽姬职没有才学,即使作为国君也是一个庸君,而且使小手段逃跑,没有道义和礼节,但是在场一些士子人物,却理解成姬职颇有些智慧,懂得明哲保身,金蝉脱壳,反而骗过韩人防卫,看来韩人是有些愚蠢。

有些策士客卿嘴角溢出冷笑,却是笑韩国使节没心智,韩丹看到诸人表情,则以为这些人也在讥笑燕国新王,沾沾自喜起来。

苏秦羞于与这种人辩解,自降身份,于是也就默然不说了,吹捧夸大燕国的国君,对燕国并没有好处,燕国需要一段时间的修养生息,最好让诸国都忽视掉燕王的存在,放松对燕国的压制和封锁,才是最好的外交局面。

酒过三旬,有人提议席间比剑助兴,自然有五阶、六阶剑手向辰凌挑衅约战,但是辰凌以伤势尚未复原为由,拒绝出战,使席间一些游侠剑客讥笑,认为他怕战败声名受损。

但也有一些人知道内幕,这辰凌比之前还要厉害了,城外一战,一人斩杀武者数十人,其中不乏六阶武者,他的实力,至少是六阶中的佼佼者。

魏钰此时正器重辰凌时候,自然不想看到他受窘,出言道:“辰将军远途跋涉,一路逃亡,在城外又受到了伏击,如果援军再晚到一会儿,恐怕会致命了,因此这些日子,他都无法出手了,七国会盟期间,只能由魏国其它剑手参与比赛,与五国竞技了。”

此言一出,有些人自然失望了,因为七国会盟,五个胜利国是主角,魏王好事之人,就打算会盟期间举办一次剑术竞技赛,由五国剑客参战,角逐出前三名来,重金封赏,同时名动战国。

此事一经传出,天下剑客游侠就坐不住了,纷纷投效五国权贵之中,打算借此获得名额,参与此次的剑术竞赛,这是出名的最好途径,场上看赛的人,有战国七雄的国君,一旦表现出色,立即会被这些国君吸纳,封将高爵,再容易不过了。

因此,大梁城一时涌现了不少各地的第一剑手,还有隐世的一些剑手,都来角逐名额,有的为了观赛,风起云涌,龙蛇混杂,热闹非凡,一些幕后推手,都认为辰凌或许会被魏王推出比赛,这是最佳废掉他的机会,以此打破魏国英雄的形象。

第十五卷 七雄会盟 第349章 卿本佳人

晚宴持续了一个时辰,气氛还算融洽,围绕起即将到来的七雄会盟大事件,发表一些看法,这件是近些年来罕见的诸侯会盟,七大战国诸侯王同时到齐,商谈战国局势,这无疑是一次改变历史走向的大事。

温文尔雅的苏沐,也开口了,问向辰凌:“辰将军在前线时候,孤军深入,当时是否曾顾忌过自己处境,毕竟身陷九死一生的境地,是什么支持你敢如此出兵?”

辰凌苦笑道:“如果我说不怕死,那是假话,人活一世,谁不珍惜自己的生命?只是身份军人,自然有我的责任和使命,在战场上,勇往无前,以完成任务为天职,马革裹尸,在所不惜。”

他的话说完,不少人都被辰凌的话中流露出舍生忘死的军人气息,激荡热血,莫名跟着澎湃起来。

苏沐又问道:“你在河西边疆,一战成名,历尽重重危难,终于活着走回大梁城,有什么感触呢?”

辰凌很奇怪对方的问题,直问人心,但是这一刻,也没有多想,只是轻轻一叹:“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的确,能活着回来,对于我来说,就是最大的幸运了,世人只看到的那一场战绩,可有人知道我身边战死的无数兄弟?你能体会吗?”

苏沐黑白分明而又带着朦朦胧胧的眸子,与他直视着,很意外他会如此作答,本以为他会骄傲炫耀一番,或者谦虚伪善作答,或是冠冕堂皇敷衍一下,没想到他这样一个铁血男儿,说出如此的柔情的话来。

对于男人来说,柔软的话,感到一种气势衰减,对于女人来说,铁血柔情却是一种魅力。

苏沐不再发问了,只在心里默念着“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十四个字,深有感触。

酒席接近尾声,在众人的力邀下,让名姬奏歌一曲,聆听仙音,不枉此行。

苏沐使人捧来锦弦长筝,玉手挑弄筝弦,发出叮咚几声悦耳响声,挑拨人的心弦。

佳人露出一丝如鲜花盛放,阳光破开乌云的笑意,登时驱走脸土令人心碎的哀思愁绪,娇憨地道:“如此,苏沐就却之不恭了。”

苏沐微低螓首,全身投入,美丽极品的侧脸轮廓,堪为人间绝色,纤指拨弄弦丝,姿态美得不可方物,难怪艳名远播,实在是动人至极。

“铮铮…叮叮咚咚……”

悠扬的筝曲奏起,又清淡的旷外玄音,逐渐注入情感和心神,越来越引发听众的共鸣。

变幻丰富的筝音,从她周围,像是一朵朵鲜花般绽放开来,散发着一缕缕淡淡的香气,让人一下子忘记烦恼,感受着百花争艳,吐芳清美。

高亢昂扬处,彷如在九天之外,隐隐传来;低洄处,则若沉潜渊海,深不可触。

筝曲像命运般紧缠听众的心神,每个音符都深烙心底,音与音间的衔接有如天成,绝无丝毫瑕疵,不顾苏沐并没有唱出诗经之词,像她这等身份的名姬,弹奏一曲已经很给面子了,开口清唱,只能留在七雄会盟上,唱给诸侯王听。

辰凌不知她吹的是什么曲调,只知她的筝技达到了很高的化境,情致缠绵,如泣如诉,不由自主被吸引其中,曲调最后,转为哀伤,似乎像是同情那些金戈铁马下的无情尸骨,将士血枯,远方家人在血泣。

一曲奏完,众人这才恍过神来,纷纷赞美,一片喝彩声,连孟尝君、苏秦、公孙衍、蔺相如这些名士也都衷心称赞。

过一会儿,苏沐却借身体状态不佳,提前离席,临走前,瞥了辰凌一眼,意味深远,虽不是含有情意,但也另眼相看,本以为他就是个勇将,今晚之语,看到了他的另一面。

众人又喝了几轮,天近中夜,有些人也开始离席,辰凌被侯府一些客卿热情敬酒,不得不喝,应酬一多,酒量也高了。

等到散席之时,辰凌有些头重脚轻了,毕竟尚未到七阶武者,不能以先天之气化解酒劲于虚无,因此这些佳酿,还是让他醉了。

魏钰靠近辰凌道:“辰将军,今晚就不要回府了,留在侯府宿夜吧。”

辰凌心中知晓,这是魏钰借机拉拢他,做个世人看,让大梁的人都知道,他留宿在侯府,关系依然牢不可破,因此辰凌没有点破,微微点头:“那就叨扰侯爷了。”

魏钰见他爽快答应下来,并没犹豫,哈哈一笑,借着酒劲,舌头也有些大了:“好,辰凌,你一直都是侯府的人,客套什么,尽管分出了府宅,但这还是你的家,今晚绝对让你享尽艳福,爽到家……哈哈……”

公孙衍、苏秦等人先后辞别,宴席接近尾声,走得七七八八,婢女们已经入席开始收拾残羹冷炙,杯鼎器具了。

辰凌被两名俏丽的侍女扶去中庭另一个院落,里面楼阁成群,是客卿们住宿下榻之所。

走到林荫间,两名侍女也不老实,素手伸入辰凌衣襟内,摩擦轻抚,在耳边吐气如兰道:“辰将军好生威武,声名远播,成了大魏英雄,不知婢子可有幸讨得一欢之快?”

另一个侍女直接垫着脚尖,在他有刀疤的一侧脸颊舔了几下,娇憨道:“这里的疤痕,真是越看越有味道,充满男儿霸气。”

辰凌半醉半醒之间,哪容如此被玩亵?他两只手臂绕过香肩,直接抓住二女胸前的酥.乳,用力一捏,威胁道:“都老实点,不然老子就地把你们正法了。”

二女不依,一阵撒娇声,就这样,三人来到一间静谧优雅的楼阁上,环境古殿,布景别致,盆栽吐艳,室内一缕清香。

两位侍女没敢真的玩过火,除去辰凌外衣后,退出了房间。

毕竟他是侯爷身前的大红人,她们的地位只比普通的婢女高一点,不必做一些粗活,基本都是服侍人的,在没有侯爷的许可,也不敢私自向入府‘大人物’献殷勤。

辰凌躺在床榻上,被褥崭新,丝绸软料,很是舒服,回想今晚应酬,意义并不大,反而壮大了魏公子的声势,让大梁人都知道,他辰凌依然归属魏侯爷,陷入诸王子之争的泥潭,魏国太子,还有其它王子,恐怕也把自己视为仇敌了。

很多势力欲除掉魏侯爷,肯定先锁定他辰凌,因为都认为拔掉左膀右臂,就会削减难度,无疑使他成为众矢之的,一时魏国内外,很多势力集团都会对他不利,处境尴尬,如履薄冰。

“世上有些人把我当猎物,我又何尝不是把世人当做棋子?最后谁吃掉谁,还不好说呢。”

辰凌并不担心,因为有燕王这一身份,等于掌握一张王牌,进退自如,睥睨诸侯!

“吱呀——”

就在这时,房门被推开,走入两个女子,步履轻盈,绕过了屏风,来到内轩,辰凌坐起身子,凝神望去,见到床榻前数米处,盈盈俏丽着两个女子,样貌极美,而且是一对姊妹花,青丝披肩,琼鼻挺翘,红唇润泽,贝齿如玉,身材高挑,玲珑曲线的美感十足,绫罗丝质的长裙紧身下,隐隐可见衣内的风光。

第十五卷 七雄会盟 第350章 一箭双珠

内轩门口,一对姊妹花亭亭玉立,长裙遮体,秀外慧中,灯光映射下,罗裙外的丝绸线熠熠闪光,犹如两个谪仙子带着星光降世一般。

辰凌仔细打量她们的样貌,不论是五官,还是高矮胖瘦,几乎一样,一时很难分清谁是谁?

“你们是?”

“辰公子,我们是侯爷派来,今晚伺候公子的。”

其中一女温柔说道,声音腻甜。

辰凌微微点头,这样一对姊妹花,其中任何一个,都是万里挑一的美人,气质不冷不热,不矫作也不狐媚,给人一种上品位的古殿仕女感觉,两个人并肩而立,却有一种亦真亦幻的感觉。

这侯爷还真是肯下血本啊,如此一对美人,想必经过了层层帅选,细心调教,歌舞音乐,诗经辞赋,**技巧等等,培养出来,可不容易,今晚要便宜给我享用?

辰凌有些意动,既然侯爷如此‘器重’,在大梁人面前,摆明拉拢我,如果我装君子,不接受他的‘好意’的话,有可能会让他起疑心,索性如此,那自己还客气什么?

“走近几步,让本公子细瞧瞧。”

辰凌眯着眼,仔细在两女身上来回徘徊。

两珠美女像是浮在水上,袅袅娜娜,迈前几步上来,在辰凌面前散发着青春气息,肌白如玉,眸若秋水,琼鼻挺翘,目光偷看了他一眼,情不自禁地便垂了下去。

一媚风采,全身充满秀气和清丽,看得任何男人都为之一荡。

辰凌借着酒劲,微微点头,说道:“外衣除下。”

两女很听话地解开系腰的巾带,丝袍滑落在地,露出大片如雪的肤肌,身上只有亵衣和短裤遮住那神秘的地带,光彩照人,妩媚多娇,其中一女拔下头钗,发丝垂下,散落在香肩上,另一女长发仍盘着云髻,各具风情美态,一时瑜亮。

二女玉立他身前,清香袭人,轻软柔顺的乌黑秀发,与那沃雪一般白嫩柔滑地肤肌相映成趣,秀美地容颜,楚楚可怜,瘦削的香肩,与挺拔地胸.部构成立体的曼妙曲线。

特别是她们笔直的长腿儿,比例极美,结实浑圆,衬得翘臀儿姣美如梨,让人不由得想若是剥去二女的衣裤之后,那双标致、骨肉匀称的美.腿该是何等结实腻润,把玩起来该是何等滋味?

辰凌想到这里儿,心血有些沸腾,好久没有御女了,那股潜藏心底的野性,开始燃烧起来,生逢乱世,生命脆弱,处境步步杀机,让人生存的时候更感觉到人生苦短,当及时享乐。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辰凌倾吐一句诗词,张开双臂,微笑道:“还等什么,今晚本公子可要和你姐妹多交流一番了……”

两女一左一右,坐在他身边,一个主动伸出纤臂,搂住了他的脖子,香唇奉上,任其索取,另一女则矜持一些,轻轻依靠在他怀内,芳香满怀。

辰凌左右开弓,一手扯开一女的亵衣,一手直接摸上腿股处,摸上那私密之地。

“唔…”

二女张口吐着芳气,喘气细弱,各具媚态,一女还凑在他耳边吐气,轻莺道:“公子,今晚你可要好好疼我们姐妹。”

“公子在战场上是大英雄,在床榻上,也要拿出英雄雄风哦……”

辰凌听到这些挑言儿,血液沸腾,借着酒劲,彻底爆发了,大手开始撕扯二女身上衣衫丝袍,两对小兔儿在脱开衣襟的束缚,开始活泼地跳跃着,简直看的人眼花缭乱……

两女躺在床榻上,面如敷粉,玉躯横陈,一身欺霜胜雪的白嫩胴.体,数不尽的峰峦美景,颤巍巍的玉.峰傲然挺立,峰顶嫣红娇艳,闪着诱人的光泽,慑人心魄。

两条**油腻的长腿儿紧紧缠起,遮住那最后一缕春.光,嫩滑的肤肌白里透红,身上还散发着淡淡的清香,妩媚之极,诱人之极。

辰凌看着样貌相同,表情各异的姊妹花,忽然问道:“还没问你们的名字呢?”

二女本以为他肯定像其它男子一上来,就粗暴直接切入正题,连干几次,然后呼呼大睡,这时听到他问话,都不约而同睁开眼儿,水灵灵的,乌亮亮的,一女答道:“我叫姚月,她叫姚莘。”

“谁是姐姐,谁是妹妹?”

“我是妹妹。”

一个很好动的女子喜滋滋说道。

“那你就是姐姐了。”

“是的,我们是双胞胎,一先一后出生的,公子能看出我们那点不同吗?”

姚月笑着问道。

辰凌看着身底两个赤光的女子身体,仔细察看一番后,点头道:“我看出来了,你的毛比她多……”

“什么呀……”

“公子讨厌啦!”

二女不依,撒娇起来,如玉皮肤,漾起一抹诱.人的粉红。

“哈哈…”

辰凌逗着二女放开情怀,埋头下去,又握又亲,一排排牙印留在二女不同的身体部位,笑着说:“这下今晚就能分清了。”

辰凌双手张开,好象箍住了一只丰硕浮凸的心形桃子,指间脂盈肉滑,柔软酥滑,有着惊人的肉感弹性,不由一荡,把玩一番后,二女已经逐渐被他高明手法挑得莫不急待了。

这时辰凌抛开杂念,忘记烦恼,腰板一挺,仿佛一只犁田的牛般,奋鬃扬蹄,深深的犁进了那片水草丰美的沃土……

**经典动作轮番施展,二女乐不彼此,应接不暇,辰凌六阶武者,刚柔并济的境界,定力比普通人好太多,加上数月不接近女色,此时的忍耐力非常好,让二女享受前所未有冲击感。

窗外阁楼下,躲藏着几人,听到楼内的声音后,低声几句,回去禀告了。

武陵君魏钰、吴子秋、穆少锋,还有一些策士、谋士范逊、江淹、何均、王戎,都是侯府内的客卿,听到探子禀告后,魏钰点头:“英雄难过美人关,哈哈,是男人都好这口儿,这辰凌来者不拒,忠心没有问题。”

诸客心想把侯爷最心爱的姚氏姊妹花让他享用,不论英雄还是狗雄,肯定都不会拒绝,这和忠心挂什么钩?

吴子秋在旁道:“侯爷,咱们还是再考察一番,现在太子一方也在招募很多策士和剑客,听说与韩国、楚国使节走的比较近,要借外力,企图巩固太子地位,对侯爷不利!”

第十五卷 七雄会盟 第351章 替人垂泪到天明

大梁城,侯府密室内。

汉.魏钰点头笑道:“没想到辰凌真是命大,孤身被秦兵重重封锁,还能杀出来,真是一\个副 将,有他在,对抗太子和其它势力,多出一些声望和臂力来。”

穆少锋道:“的确,出征之前,他半步踏入五阶,四阶巅峰,这次归来,免威-色经突破了 六阶,天赋异禀,看来在战场上,生死对敌,使身体极限突破了,才能百尺f、头,更进了一步“六阶武者! ”槐枉轻叹一口气:“这将是我们侯府的一个大助力,孟尝君、平原君、太 子身边都招揽的高阶武者,而且此次七雄会盟,很多遁世的剑客下山,竞技大梁城,关键时 刻,我们可以推出辰凌,只要任何一方没与他交手,在气势和名>>上,都无法及得上他,增添 咱们侯府的声势。”

吴子秋有些担忧道:“如今辰凌俨然成了魏国崛起的新将星,魏王也开始重视他,这两曰 不是点名要召见他吗,现在大王正值中年,在太子与鏔今之间难以抉择,又担心争权生乱,说 不定会借机重用辰凌,把他从侯唐争取过去,成为大主御前的红人,那样一来,打破侯爷这边 的优势,再次把侯爷与太子均衡对立起来。”

魏钰点了点头,眼珠一转,神色阴沉下来道:“这一点倒是需要防范,父王离着传位时机 还早,我那王兄最近一直在扩张势力,不得不防,辰凌是个奇才人杰,能为我所用,那是最好 ,如果他被拉拢到其它阵营,还真是有些…大麻烦……”

他点到为止,没有继续说下去,但屋内的谋士客卿都心知肚明,不为所用,决不能让别人 使用,掉过头对付自己,唯一的办法,就是斩草除根,想到这,每个人都心里一惊,上了这条 船,就回不了头,除非远走它国,否则就是一条不归路。

辰凌这一晚正反姿势,颠龙倒风,完全放开自己,反正不是自己的女人,享用起来,还真 是没有顾忌,平时雜■奢儿和若若不好意思用的招数,也都使上了,差点爆了菊花台。

姚月、姚莘被彻底点燃了骨子里的激.情,从未这样舒爽过,好几次攀上了一种‘仙境’中,颤抖不已,一阵惊挛,然后软泥下去,喘着细嫩的芳气。

“公子,公子,你好猛! ”“大英雄,我不行了……”

这对姊妹花终于忍不住了,身心投降,一阵软求,躺在床榻上,温驯如猫儿。

辰凌哈哈大笑道:“真的猛士,敢于面对惨烈的人生,勇往直前,永不倒下! ”拥美而眠,倾诉浪语,二女见到他如此威猛之后,反而没有了开始的妖奶挑幻,变得彳艮温 顺纤柔,文靜起来,左右捲缩在他的两臂之内的胸怀,紧紧地,感受那扎实肌-肉带来的安全感°

“公子,你是我见过最勇猛的男人! ”姚莘手指在他身上一侧画着圆,温柔赞道。

“你见过很多男人吗? ”辰凌一句话说出,有些后悔,这不_人自尊了。

二女沉默了一下,姚月叹道:“除了侯爷,还有几位重姜宾客,以及他最看重的客卿,孟 尝君田文公子前晚还曾留宿过……”

“侯爷对你们好吗? ”姚月、姚莘微微点头:“我们都是越国贱奴之籍,自幼被卖出,几经辗转,才被侯爷重金 买回府内,被精心调教,过上了富裕的生活,尽管还要陪宿宾客,但是处境已经好多了,如果 在歌伎楼内,还不知遭受多少男人的欺负呢,侯爷对我们挺好了。’’辰凌轻轻一叹:“如果真好,就不会派你们来陪其它男人了。”

尽管他说的声音很小,但姊妹花离他嘴边咫尺,闻言一愣,再念及身世,不禁都有些自伤 之情,姚月道:“辰公子,你跟其它男人都不同哩,从没有人愿意跟我们闲聊这些话儿,关心 我们的处境……”

辰凌摇头苦笑:“我也好不到哪去,还不是把你们欺负得够呛? ”“但是我们很欢喜啊! ”“希望公子常来欺负我们……”

辰凌心想这是受虐狂啊,越欺负越高兴,只不过,这次侯爷大方,推出珍藏的姊妹花,下 一次可不一定会这么殷勤了,没准动用刺客都说不好。

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生逢乱世,只要自己对侯爷他还有用,就会以美女金 钱拉拢,如果没用了,或者站到对立场,他也会毫不留情抹杀。

夜越发寂靜,天色逐渐转明,一夜春.宵苦短,很快就要过去。

这对姊妹紧紧依偎在辰凌身边,不肯酷去,贪婪地*★他的身体,感受男人的雄风名气概, 姐姐姚月问:“公子,日后我们还有机会侍寝你吗?”

辰凌哑然:“不清楚,等待我为侯爷再立大功之时,或许还有如此奖赏……”

“就怕公子功劳越高,声威越大,那时会嫌弃我们姐姝了。”

姚f有些难过说道。

辰凌见二女身世凄然,有出言安慰,却又无言,只能苦笑道:“也或许,我戎马场,再 也回不来了,你们姐妹,也无须挂怀我……”

“不!公子,你一定要好好活着,我们还想听到你英雄的事迹,公子要生龙活虎地活着, 否则一旦失去价值,侯爷也不会放过你……”

“哦,你们就在侯府,见识倒不少? ’’“唉,我们在侯府已有数年,见过一些客卿或亲信剑客,拉拢的将领,最后执行任务伤残 了,就被无情抛弃了,或许等我们姐妹年纪再长一些,颜色褪去,容华不再,也会被无情抛开 ,随意赐给哪个属下,或直接送人吧……”

姚月说着说着,二女心酸都落泪了。

这些家养歌姐舞伎,看似风光无哏,其实都有其悲惨的一面,韶华落尽,青春流逝,等待 她们的,将是黄叶纷落,凄然命运。

辰凌想起了一首赠别诗,倒是很符合他和二女的心境,轻声吟道:“多情却似总无情,惟 觉樽前笑不成,蜡烛有心还惜别,替人垂泪到天明,你们好好保重,日后我们还会同床一欢的姊妹花默念诗词,感同身受,各有各的理解,用心记下,紧紧搂着他的身子,略缩在臂怀 内,挂泪酣册睡去。

第十五卷 七雄会盟 第352章 训女

翌曰东方大白,红霞拂晓,辰凌起床,在姊蛛花的服侍下,穿戴好长袍服饰。

姚月和姚莘这一晚睡的很踏实,也很香甜,在他身上,找到了与众不同的感觉,似令与其它王公贵族的男子不同。

这一次欢好过后,下次遥遥无期,不知哪一日还能聚首,或许直到二女容親老_喜,她们也没有机会,再和他同床而眠了,这就是战国时代,侯府姬女的命运。

姚莘为他整理着长衫衣领,殷殷温柔,心中有些不舍,眼眸转泪,项i]流淌过脸颊。

姚月轻声道:“莘儿,别哭了,一会儿哭红了眼儿,侯爷会東现岛。”

姚莘抹了一把泪珠,避过螓首,揉了揉眼眶眸角。

辰凌轻轻一叹,这一切,他无法改变,因为他与侯爭间,关系微妙,现在对侯爷还有利用价值,但不知二女与侯爷之间,存在哪些关系,冒昧开口要人,也担心在身边多出不安因表世事难料,辰凌暗忖要小心应对,醉枕红颜,笑看江山,镀来时,却要冷铮应对未知的局辰凌走出雅阁小楼,姊妹花在身后相随,庭院内,魏钰、吴子秋等人早已起床在外赏春景,见到辰凌出来,诸人露出会心笑容。

“辰将军,昨晚姚氏姊妹陪的可尽兴?”

侯爷笑着问道。

辰凌也搞不清对方什么心态,心忖昨晚把你宠幸的女人给上了,你还这么高兴,让辰凌有些不适感,忙点头道:“很好,太精彩了,侯爷福气不浅啊!”

槐钰扫了二女一眼,看见她们脸上有泪痕,眼角带着愁意,眉头一蹙,不经心问道:“姚月姚莘,你们为何哭过了?”

二女以为心事被看出,浑身紧张,一时不知如何作答。

辰凌哈哈一笑,打破局面,道:“侯爷,这不能怪她们,是我昨晚喝酒太多,用劲没掌握好分寸,太用力了,时间也长,可能疼哭了吧?”

他这一番话说出,几位幕府客卿闻言略有魅尬,因为他们是文士,体力有限,每次支持一刻钟不到,遭到姬女抱怨,听他在这方面有突出表现,一晚把二女都干哭了,对比鲜明,自觉汗颜。

魏钰淡淡一笑,既高兴,又不是滋味,高兴是因为二女让辰凌满意,动用女色拴住辰凌忠心,不好受滋味是他与二女欢交时候,也没能让姊妹花如此受痛情态,心中产生一种不服输感觉。

“侯爷,昨晚喝多了,又有些劳累,今日打算回府安歇,侯爷若有事,、尽管派人去召唤,辰凌随叫随到!”

槐钰闻言点头:“是该好好休息一下,暂时养养伤,七国会盟数日内就要举行,各国使节,天下剑客,一时云集大梁城,你主要防护自己,大王传口谕,咎你明日入宫见君,回去准备一下。”

辰凌拱手道:“在下领命,这就回府了。”

“嗯,一路当心!”

辰凌出了侯府,上了青铜篷车,在侍卫的保护下,驰入大街,赶回辰府邸。

待辰凌走后,武陵君魏钰冷冷看着姊妹花,冷淡道:“立即去沐浴,一刻钟后在房内等本侯爷……”

他决定也比拼一下,看看在体欲上能否折服姊妹花。

大梁城比之前更加繁华了,合级大军胜利,使槐国的声望空前提升,原本跌出前三战国的诸侯,隐然有反进的趋势,大梁城原本就是战国大都市,七国会盟临近,聚集更多的王公贵族、名士谋策,商人行贩,游侠剑客,三教九流云集。

辰凌马车穿过繁华街市,来到辰府邸,进入院落,府内一些家将武士正在训练,体能、剑术、摔跤、射箭等等,十分刻苦,以身在辰家为武士感到荣耀,不肯偷懒荒废武艺。

西廂院是女眷居所,那里设有木桩、箏杠、云梯、箭靶、兵器架等,一些少女和碑女也在清晨习武,拳脚功夫,剑枪兵器。

靳若若、霍冬儿、晏蓉、茜茜四女也在其中,练的是奢女剑法,在辰凌出征前,传授给诸女的,当时辰府形势如危卵,朝夕难保,让她们学些剑术本领,防身之用。

为了计男主子欢心,为了能在辰府日后有一席之地,成为公子左膀右臂,她们半年来非常刻苦,加上有从小练舞蹈开筋骨的底子,柔性很好,刻苦练剑,半年来四女竞都成为了一阶武者,不再是粗浅武夫行列了,真正入门了。

只要配以药液强化筋骨,很快四女就能突破进入二阶武者级别,到时候才有了真正杀、伤易“公子回来了。”

四女和其它十几名婢女丫头看到辰凌的身影,都停下训练,要围簇过枣,服侍公子。

辰凌摇头笑道:“不要停,继续练,我看看你们这半年来的功夫,有没有刻苦,谨记本公子的话?”

诸女听到这些,变得有些拘谨起来,很担心表现不好,惹公子不悦和i?备,都变得严肃起来,认真地挥舞起剑术来,从拔剑起势,辗转挥动,凌房刺招,步法灵动,都似模似样,动作到位,一套剑术被诸女舞起来,剑光飒飒,妙姿纷呈,有六-定的美感。

辰凌越看越皱起眉头来,直到语女把一套剑术綠免,看到公子毫无喜色,反而有些沉肃,都有些心撞如康,不知哪里出错了?

靳若若比她们身份高一些,至少算是公子的妾室,有过同榻之欢,关系更进一步,她鼓着勇气问道:“公子,我们练的有何不妥之处吗?”

辰凌轻吐一口气,锁眉不开,沉声道:“你们练的很好,姿势也很美,k艮剑舞一样,我的初衷让你们学的是实战的剑术,杀人的剑,而不是表演的剑,缺少劲道,和使剑时候那股寒气,如果上了战场,面对千军万马那股血气,你们根本没胆量拔剑,更逞况杀敌恶战?”

诸女全都讶然,芳容失色,别说去战场,光是想到武士斗剑负伤,血光迸洒,都觉得胸口发闷,难以接受那股血腥,上了真正的战场,千军万马,尸骨成山,血流成河,她们见了,恐怕直接呕吐吓晕了。

“你们在辰府生活,我不会把你们送给别人当礼物,也不会为了拉拢责族,派你们去服侍任何王公或客卿,让你们有女人尊严地生活,但是,你们也要更加努力,有利于本公子府内实力,否则放任那么多美丽歌姬在侯府受罪,在青楼任人凌辱,却独留你们在此逍遥生活吗?”

辰凌由姚月姊妹花处境,憋的心中多少有些不舒坦,见到自己府上这些侍女后,变得严厉起来,要让她们摆脱奴碑身份的思想,真正肴所尊严地生活。

诸女默默低头,被训斥得黯然落泪,但又觉得公子说的十分在理,她们在辰府的确有一种自由,不用担心被送来送去,陪各类人士侍寝,献出色相身体。

辰凌变得很严厉地说道:“从今日起,鸡鸣起来练剑,早晚各两个时辰,白天做正常-家务劳作,我会派几名同阶武者与你们实战,每个月返迟没有长进的侍女,只好送回白家继续为婢,表现突出者,本公子将有重用!”

第十五卷 七雄会盟 第353章 故友叙旧

辰凌当前训斥一番侍女,心中也是希望她们能摆脱娇气,在乱世中,有所用处,否则有朝一曰就要被-m成炮灰牺牲掉,那不是他想要看到的。

他虽然一个身份是燕国新王,但却不能公众于世,即使心爱的女人,暂时也不到揭开身份的时候,何况这些侍女,没有深厚的感情,没有夫妻之实,让他感到两难,丢弃也不是,带走也不是,只能培养一番,g后看她们的成长。

这些少女各个貌美如花,洋溢着青春的气息,都穿着武士服,紧绷着姊美的身子,淡装轻粉,古典清丽美感,让人看着养眼,但辰凌却忽视掉这些,讲究实用的价值。

波大无脑,都是一群花瓶,在礼世有什么用?自己要培养,先从細术和武功传授,然后经商、算术、史略引导一下,日右争取派入各行业中,成为自己彳导方-亲信。

靳若若在旁轻轻道:“公子,我们知道错了,你别生气,^后一定加倍训练……”

霍冬儿诸女一起半跪下来,唯唯诺诺道:“公子,.我-们都会加倍努力的,不要赶我们走…

辰凌见这些女子芳容失色,心中不忍,轻叹道:“都起来吧,记得你们从此是辰府一份子,洗去铅华,放开枷锁,真正融入我辰家,严格要求自己,争取日后为本公子分忧,这里将是你们永久温暖的家。”

“公子诸女闻言心中一酸,泪流双颊。

就在这时,有侍卫进西廂院禀告:“公子,郑安平大人登府求见。”

“郑安平?”

辰凌想起是谁了,答道:“请郑大人入府,我在前院客厅见他。”

“喏!”

带剑侍卫转身去府门口接人去了。

辰凌对着霍冬儿她们道:“今天早晨就练到这吧,晚上继续,派人去客厅沏茗。”

“是!”

诸女一福身,倩彩挪动,各自散开。

辰凌走到前院,步入客厅内,顷刻,郑安平就被侍卫引带进来。

“辰将军,你终于回来了。”

“郑兄,时隔半年,你我又重逢了。”

郑安平感受辰凌依旧如往昔的近乎,并不因为此时功高盖世而丝毫傲慢,心中暗赞,情緒激动起来,笑着道:“我们这帮兄弟,虽在大梁城,但是每日都在谈论辰贤弟的英武风婆,直到前线大捷不断传来,我们既为辰贤弟高兴,建立不世功勋,又为贤弟安危担心c"他这几句话,虽然有些套近乎,拍马成的嫌疑,但也直接表明心迹,因为辰凌与他们一些士子有交情,这里面他的爵位官职最大,很快就要成为魏国的红人了,与他走得近,对仕途自然大着好处d辰凌淡淡一笑道:“范睢他们几个还好吗?”

郑安平见他提及这帮伙计,摇头叹道:“现在大梁水很深,我们夹在诸子争乱之间,没有派系,仕途艰难,这段子太子不断施压,范睢他们几个在一些士大夫府上全都被冷遇或刁难了,得知辰贤弟平安归来,我们都高兴坏了。”

辰凌自然听出其中话意,他们这些人因为天香楼,与他走得过近,还被他直接调走几人,成为前线的幕僚策士,太子怀恨在心,对那些与他同席对饮过酒的客卿,暗中追究其府上大夫貪任,一些士大夫不敢开罪太子,但有不敢明着处置了客卿,让武陵君魏狂的派系敌对,因此都选择冷漠这些客卿,给了一些闲职,郁郁不得志。

这就是仕途官场,步步如屐薄冰,牵扯了太子与魏公子之间争权,朝中责族门阀都在覌望,生怕站错队,使家族遭受灭顶之灾。

“尚方俊、庞淮、朱泽尧他们前几日来信了,说在军营做军务司马,参录军,策士等,感到有了用武之地,边塞的确是锻炼人的地方,字里行间,修慨沉雄,充满一股悲凉萧肃之气。”郑安平感慨道。

辰凌摇头苦笑道:“将军金曱夜不脱,半夜军行戈相拨,在边塞驻军,整日杀伐征战,能有多大意思,看来你们在士大夫府邸任职做客卿,太过平淡了,如果有机会,我把你们几个饮酒兄弟都要过来,为我打理一些事,等再出征,把你们也带上去边塞走一番。”

“当真?”

郑安平流露出一丝喜色,其实他来府上,也是为了重温旧故之交,看看辰凌建功立业之后,还是否真诚待见这些昔日朋友。

“只要你们不担心我的此时身份敏感,日后招惹一身麻烦就行。”

辰凌淡笑道。

郑安平也明白,辰凌目前红极一时,是武陵君魏枉左膀右臂,这样一来,就与太子一方形成对立,而且各诺侯的一些大势力,可能也会密切关注他的举动,有利有弊。

但是出任仕途,很难能保持中立,左右不问政事,能轰轰烈烈,为侯为相,风光无f\,.,1、比默默无闻,生老病死无人问津要好,战国时代的策士,哪一个不激进,不渴望顶天立地做一番大事?

“郑兄,有时间把通知一下大家,这两日出来聚聚。”

“呵呵,想到一块去了,我今日登门拜访,就是为了请辰贤弟入宴的,愚兄在天香楼备下一桌宴席,为贤弟接风洗尘,同时叙旧一番,范睢他们几个也都很想见你;。”

辰凌其实也在想范睢,这可是关系到战国时代,秦国崛起强大韵关键人物,一定要把握住,决不能让他去秦,否则秦国还会按着历史发展的轨迹那样,继续在西方强大。

虽然辰凌他回到战国后,在魏秦几场大战上起到了决胜作用,表面上让秦国屡遭失败,与历史皮生了些许偏离,但是秦武王死去,秦昭王登基,婊旧还是历史的发展轨迹,他并没有真正改变大局方向。

甚至连七雄会盟,在历史上虽然没有发生,但是七国吞并周围小国,也是在这段时期发生的,只是没这么凑巧而已,可见一个人的力量,在面对整个历史宏伟卷轴的时候,并不起着决定作用。

时势造英雄,是历史创造了英雄,而不是英雄创造历史!

过度夸大英雄在历史中的作用,并不是唯物客覌主义思想。

但辰凌并没气馁和妥协,因为他相信蝴蝶效应,历史规律是无法改变的,但只要把握这条规律,一步步引导,同样会按着新的方向去发展,只不过时间漫长一些,不是一撮而就的事。

这与社会背景,风俗文化,各国军力财力,外交政策,内部改革等等,都有很大关系。

二人叙旧半个时辰,等送走了郑安平,辰凌回客厅后尚未坐穩,一名侍卫又来禀告:“公子,洛语嫣洛才女,带人登门拜访?”

第十五卷 七雄会盟 第354章 伊人洛语嫣

辰凌听到洛语嫣的名字,浑身一颤,往昔的一幕幕,再次浮现在脑海,那个明艳无双,才.华冠世的才女,犹如谪仙子降尘凡,让人难以生出亵渎之心。

“快请洛才女进府。”

辰凌起身,整理衣衫,然后迈步出客厅,伫立在台阶之上,童着门口的方向^府门与庭院内,有一道石墙屏风,他的目光,紧紧盯着屏风的拐角处,等#隹人的身彩。

“她终于回大梁了,上一次离别,快一年了,不知她风采如何了?卜辰凌心中一时难以平铮,漫长的等待。

顷刻,一道披着白绒紹袭的欣长女子,衆白丝绸的罗裙长表在阳光下闪着光彩,乌黑的长发,仍用白玉簪随意挽着,清新自然,美貌绝伦,可谓冰,肌玉骨,当得上倾城倾国的绝代佳人,走起路来衣带翩翩,如画卷中走出,显得超尘脱俗……

这灵动的女子,似上天最完美的杰作,如果碑本%丛中的话,百花都要黯然失色。

辰凌凝神望去,与对方的目光交汇在一起,刹那间,两个人都被定格。

多少个夜晚,对月相思,遥想佳人?

多少个昼夜,辗转反侧,无法入睡,担惊受怕,挂念着他的生死安危?

相濡以沫,却相忘于江湖,曾经的情意,无言的告别,时隔近一年,再次相聚,他还是他吗?

“辰哥,今日一别不知何日才能相逢,语媽无论走到哪里,心里都会有辰哥的彩子和位置“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但愿你我相见之日,语嫣还是未嫁之身,就如同当初你我初见,一见如故,再续前缘……”

当曰彼此离别前的话语,仍回想在耳边,情愿未尽,是否能再度续接?

两个人心中都在感慨,都在兴叹,这些日子的强烈思念,在见面这一刻,却似乎忘记了早已准备好的话题,一系列疑问,都忘记了,除了激动,就是高兴之情。

“辰哥!”

“语嫣!”

二人不知不觉间,已经靠到if艮前,连辰凌都不知自己如何下得石阶,彼此相隔尽肴-几尺的距离,相视而笑,一时却不知从何说起?

“你清瘦了。”

“你更加健壮了。”

“语嫣,这些日子还好吗?”

“辰哥,你的脸顿……”

洛语嫣注视着他的脸,触摸惊心的一道疲痕,尤为远眼,曾经英俊潇洒的青年公子,风.流倜傥,如今已充满沧桑之感,流露着沙场百战死,金戈铁马的男儿英雄气概。

辰凌苦笑一下:“是不是变丑了?”

“不,更有男人气概了,辰哥,你的事迹我都听说了,你真是个大英雄!”

洛语嫣眸光中带着湿润,真挚地答道。

“来,进客厅相叙c”辰凌不想让府内上下都看到彼此的关系,引入客厅内,孤男寡女,竽独相对,恍如隔世。

“语嫣,你这一年来去哪里周游列国了,史书撰写的如何了?”

辰凌问起,因为当时她离开大梁时,正要写一部史书,四处采风,搜集各地的风土人情,历史典故,乡间野史,与正史融合,著书立说。

当日洛语嫣还邀请他一起离开大梁,劝他放弃这里的权势,不愿看到他被槐钰、公孙衍等人利用,被太子等人欺负,却被辰凌拒绝了,因为他有自己的使命和身世秘密。

洛语嫣淡雅如仙,轻柔说道:“我一路北上,搜集了一些魏地、赵地、燕地、中山的史料,还未来得及伴细整理,要把这些资料捋顺,按照一定的年限和诺侯进行编订注写,有时候我在考虑,是按照《春秋》的方式,还是按照《国语》体式进行编著?”

“有什么区别吗?”

辰凌问道。

洛语嫣雪肤楼?唇,容颜绝萠,点头道:“当然有,《春秋》是鲁国编年史,经过孔子%订,简括地记录鲁国及周王朝、其它诸侯的历史,微言大义,抒发尊王攘夷、正名定分崎思-想“《国语》是国别史,分二十一卷,分别记我周王朝及鲁、齐、晋、郑、楚、吴、越各国的史实,但不是完整系统陈述,而是有选择记录一些事件,各有利弊,但都不能把我要表达的东西写出来,因此有些犯难。”

辰凌闻言心想不愧是才女,对这些先秦时期著作情有独钟,著书心思有增无减,要完成史学经典啊?

史学?被誉为‘史家之绝唱,无韵之离’的《史记》似#备合多家之体,形成独特的文笔和风格,那是在西汉,她应该不知道。

辰凌见洛才女正在蹙眉,开口道:“语嫣,我有主意,不知道对你有没有帮助?”

“哦,什么,辰家,你尽管说来,语嫣洗耳恭听。”

洛语嫣每次与他交谈,都收获良多,感觉对方言论新奇古怪,发人省思,此刻见他还建议,哪肯放过?

辰凌道:“写史书最重要是遍览史经,博古通今,成一家之言,像已有那些史书,无论记言,还是记事,都显得筚调,疏散,事件之间,人物之间不能很好地协调配合,融会贯通,如果你要编订著书,不妨在前人基础上,另开途径。”

洛语嫣气质恬靜,蹙眉不解地问:“另开途径?一时如何创新,难道辰哥有新颖想法?”

辰凌以司马迁的史记为例子,阐述自己的观点道:“可以自创几种类型,比如本纪:记录历代帝王兴衰沿革,记表:依年摘记战国大事,世家:记录王侯各国状况,列传:记述古今特殊人物或集团,如圣地列传、刺客列传等……”

“啊?”

洛语嫣双眸异闪,大放光彩,吃惊地看着辰凌,更惊讶他的言论,简直如漫天乌云忽然泻下一缕光辉,拨云见日的感觉。

“辰哥,你是如何想到的,困扰了语嫣许久的难题,想不到被你一语道破出天机了。”

洛语嫣惊喜之色溢于言表。

辰凌心中汗颜,摇头失笑道:“我这也是一时发自奇想,也不知成不成,如何动笔,整理史料,编著巨著,还需要你躬身力行,去验证一下。”

“箏凭这几句,已经让我豁然开朗了,有了它作参考,语嫣会开拓出一些体例,编写一部较为完整的史册,供居世人参阅,借鉴古史。”

洛语媽神色雀跃,看着辰凌的眸光,、成乎充满着一丝爱慕。

辰凌心想这洛才女,会不会写出史记来,真是那样,可比司马迁还要早两百年呢,只不过侧重的历史的内容和情节,可能有所不同。

洛语嫣蓦然想到一事,说道:“辰哥,我把你做给我那些诗,仔细研究,结合诗经与楚辞,推演出新体诗的格律,就是七律诗,四言、五言、七言都有独特的韵律和规定,这几日在魏国推行出去这种诗体,想不到反响巨大,很多士子贤者,都在政知作诗,语嫣打算在七雄会盟前,举办一场赛诗会,辰哥能参加吗?”

第十五卷 七雄会盟 第355章 洛雨诗社

洛语嫣提出要举办赛诗会,让辰凌大吃一惊,这才女莫不是根据自己随便念的几首古诗, 推敲出律诗的韵律来了?如果真是这样,不得不说,这洛语嫣的才华也太惊人了。

诗歌,几乎就代表着中国的古代文学,贯穿华夏文明,滋润古往今来的人杰,是甲-国文学 中最为宝责的财富。

由神话传说,逐渐发展成周时的诗经,风雅颂,然后出现诸子散文,各興脅i-史,楚地辞赋 ,使得先秦文化繁荣一时,到了汉代出现大赋,为当时文学主流,涌出司異相如等诗赋才子。

历经西、东汉后,古诗才出现五言、七言的诗体,如《古诗十九者》使得诗歌向五言、 七言过渡,第一首成熟的七言诗的应该是东汉末年,三国曹丕的t;燕歌行》‘秋风萧瑟天气冷 ,草木摇落露为霜’等诗句。

再经过魏晋南北朝的完善,到隋唐时期,中国古坪才逐!渐发展到高峰。

如今公元前三百多年,基本还是诗经和楚辞霸占文坛的地位,辰凌推出了笔墨纸砚文房四 宝后,一些名垂千古的诗文,被他不经意念给才女、侠女等人,特别是洛语嫣,本身就是学术 大师,反复研读之后,开始为这种新颖的诗歌,标注韵律和对仗等,来分析诗文。

最后洛语嫣终于得出一些结论,打算要在当今战国推行这种新诗体,她预计这种新诗的出 现,将会打破传统四言诗经和楚地民歌辞赋的模式,成为日后文学发展的主流c于是洛语嫣制定一些写五言、七言标准,比如提炼文字,讲究对偶,韵律的把握等等,来 到大梁城,见到各国名士纷纷入槐,是个千我难逢的好机会,一旦推出,更快被这些文人贤士 所接受。

因此她拟作了几首七言诗,加上这种诗体的手法讲究,张贴出去,引得大梁城人文雅士的 追捧,彳艮快形成一股风气,一些有学识的策士、名士,甚至游侠、贵族、女子也都在拟作新诗辰凌刚回大梁,只有一日时间,还没松口气,就参加侯府宴会,没注意到这些事情,此时 听洛语嫣亲自道出,感到一定惊讶。

洛语嫣拿出一张纸来,打开折印,递给他看,笑着说道:“这是我今早写的,辰哥看如何o ”辰凌接过细看,只见纸上四行字,笔体娟秀,犹如风舞,看来洛才女这一年来,没少在毛 笔字上下功夫。

“大梁城东枘■花开,一朝一岁朱颜改,青春如水轻叹息,明年开花复谁在? ”辰凌读完这首诗,心中一动,他不是什么文学作家,对古代诗词只是一种喜欢,#没有过 深地学习和研究,因此一见此诗文,只觉文笔已经无限接近了唐诗的意境,不得不佩服洛语媽 的悟性、思维和长远目光。

任何一个时代,都有一些文人墨客,独创诗体文裁,著书立文,流传%-古,他们写出的句 子,能流传数千年而不朽,这本身就说明一个根本问题,文人的思维和文幸,可以跨越千古, 刻在岁月中一段精彩烙痕,万古难磨灭。

古往今来,多少帝王将相成泥土黄沙,但文人的经典文幸.,-仍然被无数后世人吹捧,漫卷 诗书,青4桌前,咏诵不绝。

商周诗经、屈原楚辞、诸子散文、太公史记、大波赋、乐府民歌、唐诗宋词、明清小说 ……等等,经典不会被尘封,流传千古。

辰凌年少时到时背过一些诗词,自己写的却不多,都是打油诗,看到洛才女的拟作诗文, 有唐诗风骨之气,点头哀心地称赞。

洛语嫣摇头笑道:"比起辰哥作的‘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春蚕到死丝方尽 ,蜡炬成灰泪始干’的诗句,还差的远呢,每次语媽有感而发,动笔要作诗,都会想到辰哥赠 予之作,越来越感到诗文之意境美,日后必成经典之句,被千古传诵c ”辰凌心中无比汗颜,心想真要被流传下去,那我岂不成了文坛大盗了,念出的那些诗,可 都是唐宋诗人所作,s艮我没啥关系。

“对了语嫣,你要举办赛诗会,打算什么时候开始? ”洛语妈想了一下,开口道:“七雄会盟,诸王拟定在三月十五举行,今日是三月初十,因 此打算在三日后,三月十三,举办赛诗会,不想落于七雄会盟之后,到时候政治阴影弥漫,反 而会夥响赛诗心情。”

“地点选好没?有没有赞助商? ”辰凌关心问道。

“赞助商?千什么的? ”洛语嫣听到这个新奇词语不解问道。

“就是赞助此次赛诗会的,要举办一场盛会,肯定要+置会场,安排酒宴,各种笔墨纸砚 ,以及一些道具、饭食等,不能让来宾都饿肚子,空腹议论一天吧? ”辰凌解释道。

洛语嫣点了点头,无奈道:“我也是突发奇想,举办赛诗会,因此还没考虑那么多辰凌目光一亮,微笑道:“这么说,你还没选好地点和赞助,嚷嚷,这样吧,地点和出资 都包括我身上,我这几日正有一间酒楼要开业,也在装修希置中,正好以.‘赛诗会’为契机, 一边开业,一k举办盛会,酒水饭菜以及任何道具,‘包括在我^?上。

洛语嫣见他如此支持自己,忍不住欢喜道:“辰哥,你这么支祌義,真是太感激你了,我 还担心你会取笑我哩? ”“不会,语嫣是闻名天下的才女嘛,著史书,办诗会都稂正常啊,我出不上什么力,只能 做做幕后工作。”

辰凌很谦虚地说。

洛语媽闻言心中一甜,容颜绝丽,淡雅一笑,.想不到这次归来,两人之间的距离,不但没 有陌生,而且还近了一些,不再圓绕是否携手云游,是否应该继续留在大梁从政这些分歧而争 论了 o辰凌心想这次承办洛才女的赛诗会,将会一举打出酒楼的名声,天下名士趋之若鹜,难道 我的酒楼还不会大火吗?让你们这些才子才女会诗来吧,我来打广告,日后酒楼的名气在大梁 城算是站住脚了。

“辰哥,我打算自创一个‘洛雨诗社’,借此机会,把列国名士赛诗作品整理成集,然后 在列国间推广这种新诗体,辰哥觉得如何? ”辰凌一听,心想绝了,这洛语嫣不愧为第一才女,想法都挺超前的,懂得办诗社了。

“好,语嫣,那我的酒楼就叫‘烟雨楼’吧! ”“烟雨楼?挺有诗意的名字,烟雨…雨烟…语嫣…”

读到最后,声音减小,洛语嫣莫名一 震,芳心异样,难道他这是在向我表达什么吗?

辰凌心思没有如女人细,不知道此时的洛语嫣,因为名字的谐音,变得多情起来,他目前 正考虑打广告的事,彳艮热心地道:“语嫣回去就可以向世人、名士发放请帖邀请了,咱们烟雨 楼在繁华的河街上,院内宽敞可办诗会,但凡能作一像样诗者,无论其身份,当日:ipr以在酒 楼内免费吃一顿套餐,如能连过几关,技压群雄者,可分一二三等奖,我烟雨楼会给出黄金奖 励,还可以在酒楼内办会员卡,以后来酒楼吃饭享受八折优惠。”

洛语嫣越听越蹙起眉头,怎么感觉一场高雅的赛诗会,被他越说越变了味道呢?

ps:大梁诗会来临了,有爱好写七言的朋友,可以把自己作品留在留言区,龙竹选择录入为了打造这场诗会,突出这些古人的才华,完全选择原创自作,龙竹没办法,不能用古人 的诗,憋了一天,写了二十多首古体诗,分配给苏秦、公孙衍、屈原#等人,敬请期待赛事

第十五卷 七雄会盟 第356章 才女的心思不好猜

洛语嫣与辰凌谈论完赛诗会的诗意,杨叙离别之情,山河、明月、沙场、争乱、人生苦短 、黎民苦难等等,成为彼此诉说的话题。

辰凌把战场的一些经过陈述一边,尽管他保持着冷靜,但是听得洛语嫣暗暗吃惊^务容失 色,哪一次征战,不是身陷绝境,九死一生?

“世人只看到你的沙场功蜻,却不知你如此犯险,数次都险些丢了性命! ”洛语嫣气质雍 容高雅,轻轻一叹,流露出仙子的悲悯之情。

辰凌苦笑道:“一将功成万骨枯,这句话,我算是真正理解了,.边疆征战,男儿洒血,没 有对与错,是与非,都是君王的棋子,随处可抛,在边疆上,百年来,埋下多少将士尸骨? ”洛语嫣深深点头,对于他的一番感慨,感同身受,长咚&声,充满感伤凄泯。

“眼下战国多事之秋,魏国党争不断,辰哥接下、本算何去何从呢?如果语嫣所料不差, 魏王、大子、武陵君三方势力漩涡,已经把辰哥陷住,只要待在魏国,纷争必不可免,其它战 国也有豪雄之士,也对你虎视眈眈,形势并不比逐输轻松。”

辰凌闻言,暗赞才女的兰质蕙心,虽然奔走各国采风,但是对于槐国的形势,看的如此清 楚,他点头道:“语嫣所料不差,魏国的形势璇涡,内政混乱,对我不利,只是我现在还不能 放任不管,在我辰家未站穗之际,去任何诸侯国,同样要未将挂帅,生死都是悬在刀口上,无 安宁之日,我打算觐见魏王之后,看魏王意向,再做决定,即使再戎马几年,我也会提出卸甲 归田的。”

“辰哥日后打算卸甲归田? ”洛语嫣眸光一闪,惊讶问道。

“那是自然,你以为我真的愿意这样追求权势吗,只不过赶鸭子上架,不得已罢了,如果 我现在提出,别说太子,就是武陵君和魏王也不会容我,肯定以为我有叛逃之心了,只有等时 机成熟,我扎根魏国,有一定地位和财势,功成身退,才有力保的可能。”

辰凌解说道c洛语嫣微微点头:“辰哥能做出这样想法,就让语嫣放心了,不过世事难料,如果中间出 现任何不利情况,辰哥可以随时派人找我,语嫣就是入齐王宫,借助齐王的力量,甚至稷下圣 地的力量,也要保住辰哥一家。”

辰凌听着心中一暖,彼此之间的交情,堪比海深,一切言语,都显得苍白,唯有心知。

他笑了笑道:“或许有朝一日,我什么也不想做了,举家搬迁,直接去语嫣府上,长住不 走了,会不会喧宾夺主? ”洛语嫣听出话中调侃的深意,脸颊微红,仙容明艳,也淡笑道:“要是带着一群女眷来, 可别怪语嫣闭门不开哦。”

“哈哈……”

辰凌长笑一声,打趣道:“家中女眷多是侍女,尚无一正呢! ’’洛语嫣横了他一眼,讯道:“只怕用不了两年,白大小姐就能上位^4? ”辰凌听到这儿,微微一愣,再看洛才女神情,忍不住心中偷笑:’想.不到大才女,今儿个也 吃醋了,看来我还是挺有戏的,真期待曰后能左拥语嫣、右抱若拿,等于同时拥有了才学和财洛语嫣仿如濯尘世之白莲,脸上泛起一层柔和的光辉,高责而又美艳,很快恢复神情,不 再开玩笑了,刚才连她自己都不知为何,会押白若溪的:錯儿? 一反她博大的胸襟情怀。

人有七情六欲,任何女子,面对感情之事,.设忽复杂,情绪多变,感性远远超出理性百倍 ,才女也不例外。

才情越高,情商越高,一旦动情,更难控制,情如火山,喷死人不偿命啊!

送走了洛才女,辰凌召来靳务若、霍冬儿,询问起酒楼的事,把刚才的想法一说,二女都 惊喜连连,如此一来,酒楼一开业,就将大火起来啊。

“走,我要亲眼去看看酒楼装修如何了,这次关系到咱们酒楼能否一炮走红,就此立住招牌。”

靳若若、霍冬儿陪着辰凌,在数十家将的护卫下,驱车来到繁华内河街,这里有一片内湖 ,周围阁楼街道矗立,风景宜人,河堤岸边,绿柳成排,游人覌望,湖内游弋着小船画舫,士 子折扇吟诗,好不风.流。

驾车过了一座卧波长桥,可以看到几条河网流淌,在较宽的内河水渠上面,一排排风景秀 萠楼舍,这里是大梁城较出名的商业区,酒肆、赌坊、青楼、棋舍比邻。

烟雨楼所在位置极佳,楼房高层可以看到碧波荡漾的湖面,近处河面上,船舫来回经过, 正门前,有宽阔的鹅卵石铺砌的街道,古典清秀,酒楼的后身,是大宅院,房舍林立,是宾客 下榻住所。

辰凌下了车,看到这里的秀美景色,城街位置,微微点头,比较满意,有一些金陵秦淮、古 街的感觉,可以想象,此处士子佳人风土人情。

“环境优雅,很不错,走,先进院子看看。”

靳若若、霍冬儿相伴左右,跟着辰凌进入楼面,为了讲解着这里的比邻c荆鹏和叶羽两大近身侍卫,带着一干家将,保护着辰凌的安全。

穿过酒楼的大厅,从一侧门出来,宽阔的庭院,映入眼帘,此时-兰月春时,院内栽种了一 小片桃林,桃花灿烂,绚丽多娇。

辰凌微微一笑:“今天就开始布置会场,赛诗会就在桃林外+景,摆上一些席位,凡夫俗 子,但凡能做上一首像样诗者,可入大厅就餐,名士做出佳-作者,入二楼,另外,把咱们烟雨 楼的优惠政策,列出明细张贴出来,比如消费满一贯钱币-,可以享受九八折,满一金消费,享 受九折,另外酒菜实行捆绑消费,点的样数越多,享受优惠越多,这些你们根据菜样来推行。

往深处走,院内还有一片小竹林,青郁流翠,一排梧桐树,雅铮清幽,假山、水榭、回廊 、花圃点缀在不同地方,使得整个院落内,异常清秀美。

辰凌甚为满意,接着又覌看了酒楼各层装修后的布景,与他出征前要求的,基本吻合,对 二女以及在场的一些酒楼伙计、工匠赞许一番,众人皆大欢喜,引以为豪。

“三0后,洛大才女要在这里举办一场赛诗会,今天我们就靠开始+置了,然后做好广告 ,粘贴在城内,散发传单,让世人皆知,我们的烟雨楼要在开业之曰,承办这场赛诗盛会…… ”辰凌笑着说道。

第十五卷 七雄会盟 第357章 一览别院家臣

辰凌鼓舞一番酒楼的工匠、长工、婢女们,使得众人充满了底气,半年前,他们还感觉到辰府势单力薄,如今主子已经是名动列国的人物,他们都甘心追随,为奴为婢,亦觉得在大梁颇有光彩。

做完基层工作后,辰凌把布置的想法,重申酒楼的重要性,让奴婢属下们加紧布景,为开业和赛诗会做准备。

离开酒楼后,辰凌在家将护卫下,驱车赶往城北郊区辰府别院。

别院在大梁外郭与内城之间,郊外乡野之间,乃是大梁周围地区国人居所,良田肥沃,水利贯通,青山绿林,炊烟袅袅,微风混合着泥土气息扑面而来,夹杂着一股昂然春.意。

当日御前比剑,辰凌斩杀四阶武者邱逸才,被魏王奖赏了一块数百亩封地,加上魏钰顺水推舟,送他一套闲职的别院,辰凌后来又花费重金,把别院附近的一处山丘林木和周围农户数百亩田地收购,这样一来,附近八百亩田地,都成为他的家当。

辰凌临行前,托白大小姐帮草他买一些家丁,最好是燕国难民,涌入魏过来的没有经济来源的青年,通过卖身契,把这样的一批难民放入辰府别院,并由五百侍卫看管着,训练成府内家丁。

“公子,别院经过扩建,现在府邸的规模已经大出近一倍,收养燕国壮丁两千人,八岁至十五岁男童三百,女童两百个,魏、赵、楚籍卖身为奴三百人,使得别院人数多出不少。”靳若若坐在车厢内,向着辰凌解说道。

辰凌微微点头,粗略一算,府内守卫五百人,婢女二百人,加上买入奴籍的两千八百人,人数的确不少,已经不亚于一些普通的王族公卿的府邸人数了。

离着府门大约有数里,从一片丛林内出现十多侍卫,拦住去路,盘查来者身份,得知主人到来,都感到惊奇,恭敬施礼。

“派人前去通报,立即开门,本公子要视察一下别院。”辰凌坐在车厢内,语气平淡地说道。

“遵命,公子!”一名侍卫队长,策马前往府邸通知,车辆尾随在后,辘轳跟去。

别府的府门被重新装修过,更之前更加大气,而且变成双层楼,在大门上,有云楼,方便把守者观测府外情况,两侧大墙也被加厚,墙上有垛口,类似城墙,能站人把守,门楼两侧还有两个高高的箭塔,防守严密。

“公子来了——”把守府门的侍卫们站得笔直,恭迎公子入门。

辰凌透过窗帘,看着小桥流水,府门宏伟,微微一笑,这里可以作为自己在大梁的一个大本营了,防守起来,也能抵挡数千大盗的攻击。

一入府邸,训练校场、庭园水榭、楼群房舍错落其中,布局合理,一些家兵正在练队形,练习剑击拳脚、骑马射箭之术,呼喝之声,不绝于耳。

辰凌、靳若若、霍冬儿下了马车,看着广场上近千人的练,颇为壮观。

本来在战国,有养士的规定,不同的爵位,府邸蓄养客卿、甲士、家丁、婢女的数量是有规定的,像辰凌的爵位,最多也就能养五百家眷奴仆,这里由于在郊外,辰凌打着雇佣佃农耕地,还有行商的目的,暂时可以安置上千人,前提是你能养得起这些人的开销。

别府留守的四大侍卫长,都是武师,分别为燕十五、赵良、黄霖、杨晋四人,那燕十五曾是白若溪山城的四大侍卫总管,被派来辅佐辰凌,因此留在别院内,帮其搭理府内事,训练这些燕国难民壮丁。

“拜见公子!”四人恭敬行礼。

辰凌点头问道:“新人训练如何了?”

“回公子,新人一共分六批入别府,目前我与赵良、黄霖各负责两批男丁,杨晋负责那些孩童的训练,武师人手有些不足,只能抽一些家将武士穿插其中,各带小队训练。”燕十五拱手说道。

“府内有多少个二阶武者了?”

“五百武卒中,经过药液浸泡,半年苦修,进行体能训练等,已经有二十一人成为二阶武者,基本都是百夫长、什长、伍长。”

辰凌仔细沉思,开口道:“二阶武者以上的人,召集到正厅,我有话要说。”

“喏!”

不一会,二十一名二阶武者的家将,以及四大武师侍卫总管,一起到正厅大堂,听辰凌训话。

这些人都听说了辰凌在沙场上的战绩,赫赫战功,让众人心涌澎湃,热血流淌,特别是五百武卒,都是大魏精兵勇士,在河东战场,跟着辰凌一起作战过,对他的勇武耳濡目染,这次河西之战,他们没有参与,听说魏国大胜秦军之后,都感到有些可惜没有跟着辰将军亲临沙场。

此时二十一位军中武者,戎装在身,流露着军人的威势和气神,上过战场的人,见过千军万马,浑身铁骨铮铮的气息,不是普通游侠剑手所具备的气质。

但是这些人看到辰凌脸上刀疤后,都愣住了,屏住气息,感同身受,战争的残酷,浴血奋战的场景,让众人一阵感叹,唏嘘不已。

“拜见辰将军!”这些百夫长、什长等人拱手行礼,甲叶锵锵,动作整齐。

辰凌扫了他们一眼,微微一笑道:“你们都晋级二阶武者,只差一步就是武师了,很好,壮大辰府的力量,日后定会成为本将军臂力,带你们再立功勋!”

众人一听,热血沸腾,摩拳擦掌,感到终于有了用武之地,不枉这半年的苦修特训。

“只是,暂时偃旗兵戈,与秦停战了,你们已经脱离了军籍,暂时归属我辰府,作为家将,这里的争斗,并不比沙场轻松,从明日起,你们五百武卒,全部脱去戎装,更换辰府的家将甲胄,而你们,从明日起开始训练那些新人,要把他们训练成咱们辰府一支精锐,不逊于武卒的家兵,这关系到咱们辰家在大梁的立足与存亡,明白吗?”辰凌轻喝了一声,威严十足,告诫了诸武卒头领。

诸百夫长、什长们有些发愣,还以为辰将军要带着他们去阵前杀敌呢?

辰凌继续道:“你们都好好训练,把带回来的武卒变成特种精兵,把燕人新府丁训练成不弱于武卒家将,有自保之力,建功立业之事,还在后面,等本僵局再次出征,会根据你们的表现,挑选亲卫长,出征作战!”

众人听后,情绪再次高涨起来,能跟着辰将军出生入死,建功立业,对他们而言,最值得期待!

第十五卷 七雄会盟 第358章 另创新曲

辰凌在别院鼓舞士气,把二阶武者帅选出来,都提拔成侍卫队长,负责开始训练新人,淘汰下来的新人,只能派去纺织、香皂、笔墨作坊当长工,做普通的家丁了。

这别府内,有几个院子,也是自己的工坊,除大部分外包给白家外,还有香水、香皂、印刷术等也有自己的车间,批量生产。

安抚好这些家将武师,辰凌又在一个大房间内,看到了五百多个孩童,都在八九岁至十四五岁之间,很多都是燕国的孤儿,或者被父母卖出来,因为战乱,无法养活孩子。

辰凌看着一阵心酸,这些都是他的子民啊,可是换了一个身份在这里见面,却让他无法处之泰然。

“孩子们,不论你们从哪里来,是什么祖籍,都不要紧,从今日起,你们就是辰家的人了,最不济,也能有口饭吃,不至于饿死,如果肯努力训练,从大伙中脱颖而出,就会成为我辰府的精英,日后获得大奖赏,有自己的身份,不用永远寄人篱下,都听清楚了吗?”

这些孩子哑然无声,都不敢传说话,因为他们大部分来自燕国,一路逃亡过来,途中经历太多磨难,见过不少死尸,遭遇过民荒和饥荒、暴乱等,使这些幼小的心灵,有一些阴影。

一进入这么大的府邸,守卫森严,处处有训练的喊杀声,骑马射箭,拳脚功夫,看的他们童心内既激动,又充满敬畏,此时大眼睛扑闪扑闪,看着辰凌,充满着畏惧之色。

辰凌脸色微沉,又喝了一声:“听清楚了吗?”

“清…清楚…”孩子们有些畏缩地回答。

“大点声,我没听见!”

“清楚了——!”

辰凌微微点头,走了出去,让侍卫统领之一杨晋,带着四个侍卫队长进来,开始挑选孩童,进行编排入队,开始他们的训练生涯。

靳若若走在辰凌身边,轻声道:“公子,这些孩子真够可怜的。”

辰凌摇头叹道:“乱世,没有什么可怜的,天下王侯只关心兴亡归属,对于黎民百姓,却视如草芥,这是时代的悲哀。”

回到了大厅,辰凌想到酒楼开业,还需要一些助兴的表演,要开业大吉,一炮走红,必须有些节目,当然他可不想弄些睡姬和女伎让宾客玩泄。

“若若,咱们府上有多少精通歌艺和舞技的女子?”

靳若若想了一下,回道:“精通歌舞的姬女大约有三十来人吧,其它大部分少女,很多都是难民逃亡入魏,被白家买来,还未经过训练,大多是乡野女子,不懂歌舞,都派去纺织作坊干活了,还有一些做了府内的婢女,干些洗衣做饭、清理打扫的活儿。”

辰凌点头道:“那也足够了,你们又会编舞和奏乐者吗?”

靳若若点头道:“我学过笙,曾接触过一点声乐,但不精通见长。”

霍冬儿在旁道:“公子,晏蓉她会吹竽,茜茜会敲编钟和小磬,我会弹琴瑟。”

“如果有新词,你们能根据我的需求,来作曲吗?”辰凌问道。

“公子要哪种取?雅乐?还是清商乐?”

辰凌对于古代乐器和这些风雅乐之类不大熟悉,小时候只学过笛子,对音乐自古至今的发展历史并不明白,摇头道:“可能都不是,这样,你们合着给我演奏一曲,另外把懂得歌舞音乐的歌姬都叫来大厅。”

“是,公子。”二女吩咐侍女去安排,去传唤歌姬,她们也下去准备一番。

半刻钟后,一些丝竹管乐、琴弦磬钟被搬入大厅,三十四个清丽娇美的姬女也排成三排站在门口,听候主人安排。

很多姬女还是第一次见到她们归属的公子,看他身材挺拔,丰姿如玉,一半脸英俊潇洒,另一半脸却又一道很明显的疤痕,虽然破坏了公子整体俊美感,但是增添几分威猛气势,男人阳刚气概十足。

看的诸女一阵心驰摇曳,暗想着有朝一日,得到公子的垂青,求得一欢,就能改变奴婢的身份了,有的则想如何能让公子注意到自己呢?有的暗自祈祷,千万别被随便送给宾客,任人凌辱,破了身子。

辰凌环顾一周,看着这些身材几乎雷同的姬女,大约都在十八九的年纪,细眉柳腰,高胸翘臀,丝绸罗裙之内,洁白如玉的身体,惹人遐思,但是此时没有鉴赏的心情,开门见山道:“把大家叫来,是要给你们一个任务,三日后,咱们辰府的酒楼就要在大梁城隆重开业,需要一些歌舞助兴,因为当日还有著名的赛诗会,有名动天下的洛才女主持,会有各方豪杰、王族公卿、列国名士参加,非常关键,所以这次编舞和乐曲,都要推陈出新,让天下人看到我辰府烟雨楼的风格。”

这些女子闻言都一惊讶,很快释然,终于有她们表演的时候,一身舞技,有了用武之地。

辰凌转向靳若若道:“现在奏一曲,我听听你们擅长的乐声是哪一种?”

靳若若、霍冬儿二人一人抚琴,一人奏笙,又点了几名乐师吹竽伴奏,悠扬曲调响起,奏的是一首小雅,叮叮咚咚悠扬飘渺,谈不上多传神,但是也挺悦耳欢快,意境优美。

一曲奏毕,辰凌沉思点头,这音乐虽然动听,但是总感觉跟自己那个时代的音乐差了些什么,对,好像缺少和弦与混音,这种雅乐,太过清淡,音色不浑厚,发出轻飘的声音,没有后世的冲击力。

辰凌针对这些,提出了自己的意见,需要一种混合的和弦音乐,最好有琴瑟、磬钟、洞箫、击筝配合,在音乐上,不求清雅如水,而是一种婉转曲折,潸然泪下的凄美感。

靳若若、霍冬儿、乐师、姬女们都愣住了,不明白究竟是哪一种音乐?

辰凌不通那些乐器,只能用嘴打起口哨,发出《新鸳鸯蝴蝶梦》的曲调,让诸女耳目一新,这种连贯悱恻的音调,与她们半天奏一个音符的曲调不同,给她们一个新的音乐理念。

“就是这种,音符连贯,辗转悱恻,再混合着众音,构成一曲绝美的乐调,另外,我这还有几首词,写给你们,作为唱词,编曲排舞,就交给若若和冬儿了,你们利用这三日时间,任你二人在府内挑选领唱和领舞,奏曲者,争取编排完成,开业那日表演。”辰凌说道。

这一句话,让靳若若和霍冬儿压力倍增,时间紧迫,任务艰巨,还是新乐曲,难免有些棘手,靳若若脸如苦瓜,问道:“公子,我们能从府外请几位昔日姐妹,精通音律的过来帮忙吗?”

“可以,只要不接触咱们府内的机密之事,歌舞方面,没有问题。”辰凌微微一笑,虽然知道有些为难她们,但是要在赛诗会上,震住四方名士,这歌舞词乐,都要让人觉得耳目一新才行,话音落下,他提笔背写了几首宋词,留给诸女做唱词,中间过程,就不需要他过多心了。

第十五卷 七雄会盟 第359章 曳裾侯门的寒士

辰凌留下诸女在别院继续依词作曲,他则坐着马车驰回大梁王城内,因为今晚他还有一场晚宴,与郑安平一些文士在天香楼聚会。

回到内城时,天色已经要暗淡下来,城门开始关闭,为了保证内城的安全,毕竟内城与外郭隔着好七八里路,国士乡野间,与城内士大夫,身份有区别,夜里关闭出入内层的资格,只有王令才能出夜城。

赶在天黑前入城,辰凌回到府内临时更换了一身锦袍,发髻上扎着一方淡蓝丝巾,剑眉星目,鼻如悬胆,行走间气质从容,要不是脸上有显眼的刀疤,当得‘英俊帅气’四字。

荆鹏和叶羽挑选了二十四个身手矫健的部下,正在庭前静静地等待,一个个身形挺拔的象钉子似的,唯有他们身上的兵器,在星光下闪烁着隐约的寒光。

“天香楼附近,安排好人手没?”

“回公子,都安插好了,咱整们星辰阁派出一些探子,在城内正四处打探信息,一旦发现有对公子不利的动向,立即会回报的。”荆鹏说道。

星辰阁,是辰凌临时起的一个商会名字,除了运转辰家目前一些生意,与白家营盘的往来,还有向各地贸易经常的马队、分会等,顺便搜集一些情报信息,机构已经运转半年了,在大梁站住了脚。

“出发吧!”辰凌微微点头,登上了青铜轺车,赶往天香楼。

南街内河两畔,酒肆林立,青花楼栈多不胜数,此时高挂灯笼,胭脂粉色,飘着丝竹乐声,和男女欢笑的声音。

宽阔的河面上,波光粼粼,春风送暖,游人夜乘,画舫如梭,不少王侯贵公子,以及各国时节、一些下山的游侠,各地名士贤者,也都聚集在大梁凑热闹,风雅花月,酒气飘香。

辰凌通过车窗,看到外面歌舞升平的景象,轻轻一叹,比他半年前来时,还要繁华不少,只不过,这种繁华景象,很快就会被战争纷乱的烟雾包裹住,五国伐卫宋鲁越中山等五小国,遍地烽烟,天下共苦。

当辰凌的车马停在天香楼外时,郑安平、范睢、蒋捷三人正在楼门口外等候,见到他下车,三人迎了上去。

“辰将军!”

“欢迎辰将军凯旋归来呀……”

三人与辰凌客套一番,对他在沙场表现,都感到自豪,衷心称赞。

“其它人都来了吗?”

“都在楼上恭候辰将军呢,请上楼入席吧。”郑安平笑容可掬,因为宴席是他办的,能把魏国当红的辰将军请来,足以给他大面子了。

“好,上楼,今晚与大伙热闹热闹。”辰凌微笑着说。

辰凌的身影一出现,天香楼内一些游士、大夫认出了辰凌,交头接耳热谈起来,这股风声一下传开,楼内顿时炸开了。

“什么,那个就是辰凌辰将军?”

“就是那个魏国先锋官,大破秦军的无敌小将军?”

“他脸上有疤痕,难道在战场上伤的?可惜了,一副俊面孔。”

“那可惜什么,一战成名,天下皆知,尽管伤了脸孔,但是更有男人气势了。”

人们议论纷纷,赏乐的、听曲的、搂美的一时都停滞下来,开始议论起辰凌来,有的士大夫、文士竟站起身来,向辰凌拱手道:“辰将军,恭喜回城,凯旋归来…”

“恭喜辰将军,凯旋回城,大破秦军……”

“大魏长盛不衰!”

一片欢呼声,几乎都是魏国的士子、大夫、幕僚、侠客在热捧,侍女和歌姬们,也都放亮眼眸,不断朝他放电传情。

辰凌向众人挥手示意,拱手一笑道:“各位父老大夫,承蒙关心,辰凌一切安好,无须挂怀,请继续享乐。”

打完招呼,辰凌跟着郑安平、范睢三人上了二楼,当然在一搂大厅中,也有一些人的目光,充满敌意,甚至杀意,因为辰凌感受到了数道犀利的眼神在自己身上打量,还有高手在二楼雅间内透出了冷光在窥视他。

“大梁城鱼龙混杂,十大圣地不知都派了那些青年才俊下山,还有一些隐世豪门弟子、游侠剑客云集,肯定有不少剑手在打我的主意吧?”辰凌心如明镜,这个时期,即使没有诸侯国之间的利益,也有不少剑手欲挑战他,能一战成名。

走入雅间,郑安平相邀的朋友们都起身,向辰凌施礼,无论对方的爵位,还是赫赫战功,都让诸人肃然起敬。

“诸位大夫,请入座,不必虚礼。”

郑安平让辰凌坐在桌席的正位主客,他和范睢两人分作两旁陪同,蒋捷坐在门口主陪位,席间除了他三人外,还有七八个人,不是浪迹江湖、寄食诸侯的游士,就是曳裾侯门、做门客幕僚,但基本都是布衣寒士,没有爵位在身。

有几位上一场聚会,曾出现过,还有五人,是新面孔,朴素的长衣,文人的瘦弱气质。

郑安平率先开口道:“辰将军,略备浅薄酒席,为将军接风洗尘,昨晚虽知你在王府已经受一干大臣接待,但我们这些草芥书生,真心在此,为兄弟庆贺。”

辰凌淡笑道:“别叫我将军了,一听就要出去打仗的样子,我才刚死里逃生回来,还是直接唤我辰凌吧。”

范睢在旁道:“那我们都叫你辰公子吧,这样自然一些。”

辰凌略微点头道:“好吧,一晃半年不见,各位可都安好?”

这些寒士脸色都略显尴尬,因为他们没有关系,根本没有机会迈入魏国仕途圈内,只能寄居一些权贵大夫府上,充当食客幕僚,一般时候,没有什么大事出现,也用不上献计出策,只能陪府主吃吃喝喝,观赏歌舞,起草一些文书而已,都觉得没有用武之地。

“一介布衣,不能挂剑驰骋疆场,出谋划策,纵横捭阖,整日弄墨写骈赋,都快没了志向……”一人感慨,余人附和,那种文人无病苦吟式的抒发。

蒋捷则叹道:“前日尚方俊、庞淮、朱泽尧在前线来了书信,写赋唱咏边塞,大破秦戎,壮我魏风,让人羡煞不已,战国大势将到,男儿真当有所作为,出将入相,纵马长歌。”

辰凌心中偷笑,文人的豪情又来了,他越来越发现,这些文人志士,墨客儒生,读过几年经史书籍,往往自诩乾坤大才,抒发豪情壮志。

古往今来,多少文人郁郁不得志,其实都跟他们自身那些清高自傲有关,有文采的诗人才子,不一定适合政治、外交、军事!

这也是历史上为何许多才华横溢的诗人,却往往都是出任小职,而且刚入仕途几年就被罢免流放,愤愤不平,怪朝廷不识人才,其实他们本身就不适合从政,缺乏变通,自诩高才,书生误国,当不得大任,只有兼通诸家,讲究学术实用派的士子,才能脱离书本和子经书籍,懂得治世为官之道。

第十五卷 七雄会盟 第360章 寻谋出路

郑安平、范睢等人在魏国仕途中,并不顺利,也没有机会和途径展现出过人的才华,只能找些志同道合的寒士,平日里聚集在一起,煮酒论天下,谈论大势走向,了慰心怀。

蒋捷讲完尚方俊、庞淮、朱泽尧几人书信内容,畅谈对边塞征战,帐下幕僚的向往,既然在仕途中没有建树,打算也去边疆历练一番,谋取晋升的机会,也希望能得到辰凌的推荐。

辰凌自然明白这些寒士的意图和心理,他们有一定才学,却报国无门,身境贫寒,没有资金去拉拢权贵,也没有门路毛遂自荐,只能寄托在他这个‘红人’身上。

当然也因为辰凌当初对这些文士没有抱着轻蔑态度,相谈投机,否则这些文士,臭脾气一上来,宁愿不得志,,也不卑颜屈漆折腰献媚,这是文人守的气节。

这时郑安平提议,一起敬辰凌一杯酒,众人附和,一饮而尽,席间没有安排侍女,大概不想让人打扰,也或是少姬陪席价位太昂贵,今日没有邀请。

范睢饮完,想到自己身世,士感慨道:“一杯新酒一岁花,壮心不已在天涯,无奈蹉跎方余恨,只有尽饮对空华。”

“彩——!”

席间十人闻诗不住叫彩,诗句因酒而发出感慨,对自己人生前途渺茫,感到一种无力挫败感,悲愤之余,只有嗟叹。

诸士子皆是饱读诗书经史之人,平时没少研习诸子百家文章,诗经楚辞莫不离手,如今大梁城,四处粘贴发行新诗体,由名动战国大才女洛语嫣提出,自然受到很多人文雅士的追捧,一时间这种七言诗歌题材竟刮起一道文化飓风。

诗经中三百多篇章,都是四言诗,也有多字诗,讲究赋比兴的表现手法;而南国楚辞和民歌,则讲究对偶用骈,字数不工,长短皆有,这七言、五言诗体一推出,有规定的韵律、对偶、字数限制等,规范了诗文体裁和格式,一时间,这种新文体,被众多士子模仿拟作。

其中一士子名叫周玉邦,四十来岁,一身质朴的粗布长衫,脸色有些苍白,看来平时营养不良,生活拮据,但一脸正气,落杯后,跟着吟道:“立身处世望兴叹,一身酸儒酒味干,天长路远仕途苦,梦魂不到边关难。”

“彩——!”

跟着一些士子纷纷拟作诗歌来表达仕途不达,报国无门,空对月华,时光流逝,壮心难抒的苦闷之情,借酒消愁,愁化苦水,浇得士子们更加心酸。

辰凌几杯酒水下肚之后,心思活跃,试探问道:“如今燕国施行新政,发出招贤令,天下人杰,莫不趋之若鹜,诸位为何没有去凑个热闹,或许能被赏识,官居高位。”

一人叹道:“燕国贫弱,地处偏远,文化与风俗,与中原迥异,被齐国侵略之后,如今国力贫瘠,即使去了,几年内,也苦不堪言,而且燕人老国,历来不思变法图强之心,勉强维持六百年,僵化老硬,我等又不知新燕王心性,对变法并不抱多大希望。”

“眼下战国大势将至,魏、楚、齐、赵、韩五国都会有大动作,与其把精力投入到一个落后的诸侯国,不如激流勇进,在中原之地,纵横捭阖,侯门博弈,成为幕僚,运筹帷幄……”

有性情刚烈的士子,出言针砭时弊,倒是把燕国看得弱小不堪,不愿意把目光放在那等偏远之地。

辰凌一听,脸色微沉,心想这次发出求贤令,原来天下有才学之士,只在观望,即使赶去燕国者,也大多抱着试试的态度,看来燕国要真正求才成功,还得把燕国文化搞上去,让世人了解燕国,向往燕国才行,否则中原士子,谁愿意背井离乡去那偏远苦寒之地?

辰凌转向范睢道:“范兄最近如何?”

范睢苦笑道:“勉强度日吧。”

郑安平借机说道:“现在魏国内部政党多争,中大夫须贾偏向太子一方,因此对范弟与我们私下同饮很是愤慨,但他性格懦小,不敢明目张胆处理范睢,摄于武陵君的威势,只在府内打压他,扣除食禄,不委公务,只做些抄录粗糙之事。”

辰凌很想把他弄到燕国去,但是目前范睢还没有去燕的打算,他又不能明说,只好退一步,先把他弄到辰家保护起来,日后再图大用,道:“战国将乱,七雄会盟之后,四海烽烟,战事频发,需要很多良臣谋士,尔等都是饱学之士,辰凌不忍各位久被埋没,若有机会一定会多加推荐,只是现在豪门虽多,大多位置已饱和,你们若去太子府、王侯府,对他人构成地位威胁,难免要被排挤,不如先到辰府上来就职,辰府初建不久,正缺少一些谋士,等有机遇,可带在身边出征。”

诸人一听,眼神都露出异彩,这个提议太好了,正符合他们的最佳选择,去任何王侯豪门,都会受到排挤,甚至他们有些已经在豪门里,过的也并不得意,听到辰凌的话,都感到一种解脱和机遇。

但是辰凌不可能都弄过来,因为他们其中几个人,正在其它贵族府内,不好抽调,只能暂时隐忍一段时日了。

最后定下范睢、蒋捷、周玉邦、沈之问、高咏、孟纶、岑冉几人招入辰府内,这些人要就是在官爵较小的士大夫府上,要不就是浪迹江湖的寒士,没有身份背景,直接就可以入府成为门客。

主动辞去府上职位,跳到另一方立场的府邸,一般比较有禁忌,很容易受到士子的鄙视,涉及到出卖和跳门嫌疑。

所以必须在恰当时机,被高爵位者钦点,如果他本人同意调门府,那么就不会有诟病了。

人文很注重气节和名声,因此在同朝内侯门之间,跳来跳去,比较受到限制,如果辞去职位,去它国发展,反而会被看淡一些,不会像后世一样,看成叛国的行为,这就是战国时期,世人的公论。

比如名士张仪、公孙衍等人,在本国仕途不如意,经常跳去其它诸侯国任相,世人则觉得稀疏平常,如果张仪辅佐太子,忽然倒戈,投靠魏公子或其它公子,则会被世人责难,背主弃信。

这是时代用人的一个评判准则,当然如果门主和府主道德丧失,或者对不起你,你也可以自行离开,世人认同。

众士子心情转佳,仕途有了曙光,视野变得开阔起来,谈论起即将到来的赛诗会,都很期待,毕竟文人雅士对于这些文化交流会很看重。

“听说大才女洛语嫣邀请了不少魏国名流,还有一些刚到大梁的其它国使节,但凡在列国之间,稍有名气的文士大夫,都会被邀请参加,到时候丞相公孙衍、纵横策士张仪、孟尝君、平原君、南方才子屈原、齐国学宫士子、各国到来了一些隐士都会参加,赛诗谈文,真是一场大盛会。”郑安平笑着说道。

辰凌心中暗笑,越热闹越好,到时候自己的烟雨楼,一定也跟着出名了。

就在这时,雅间门帘被掀开,几道身影站在门口,两女三男,女的身材健美,五官端正,明眸皓齿,男的抱剑负立,一身武士侠服,中间一位男子,鹰眉邪鬓,目光如电,冷冷罩住席间的辰凌,冷哼道:“你就是辰凌吗,我要向你正式发出挑战!”

第十六卷 赛诗风波 第361章 挑唆不断

三男两女聚集在天香阁二楼雅间口,其中一男子对着里面的辰凌,言称要挑战他,公平决斗剑术。

辰凌目光冷冷望过去,发现这位抱剑的男子,大约二十五六岁,嘴角微翘,有一些自负和轻蔑,很是没把他放在眼里。

他身边两女,容貌俏丽,十八九的年纪,俱是一身雪白的武服紧而贴身,踝有绑腿、腕有护腕,腰间一条黑色的武士带,二女玉面珠唇,眉目如画,一个娇纤玲珑,一个身材高挑,俱是纤.腰紧致,纤侬合度,娉娉婷婷,偏又各具美色,一时瑜亮,难分上下。

二女似乎地位不低,眉宇间流露出一丝骄姿傲态,三男子倒像是哄月般簇拥着她们。

辰凌看上一眼感觉很是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细细回想,二女正是大梁女子军团的两大娇女领队,庞莹和西门紫。

郑安平顿时感到愤怒,这酒明席是他置办,客人都是他请来的,有人出来挑衅,自然先打了他的面子。

他站起身来,不悦道:“你又是谁,有什么资格向辰将军请战?武陵君已经交代下来,辰将军凯旋归来,近日还要进宫面见大王,听侯封赏,闲人不得打扰,你这是要挑战武陵君的威严,藐视王权吗?”

那男子一听,武陵君和魏王都被抬出来了,有些挂不住了,他知道这郑安平是武陵君府的一名门客,现在太子与诸公子争权,大梁局势复杂,他们这些游侠剑手,整日游手好闲,但对于王卿贵族的权势,还是有些顾忌的。

“这,我只是要和辰将军切磋一下,听说他剑术无双,乃是咱们魏国大英雄,在下很想领教,游侠搦战,朝廷一直未制令……”

郑安平利用王府门客的身份,有些狐假虎威的味道,轻哼道:“那也要分尊卑和爵位,大魏律令中,的确没有完全禁止游侠挑战,公平比斗,但是指没有爵位和官职在身布衣寒士,或是在大型宴会上,有王令特赦,而且需要对方同意应战,否则就是私斗,或携机报复,罪可充军发配,压入大牢。”

那名剑手闻言色变,显然没有意识到这些条例和严重性,本想借机挑战辰凌,如果能战败或战平他,立即就能扬名四海,一战成名,威压大魏英雄,成为炙手可热的大剑客。

而此时,却愣在那,他的嘴可没有剑锋利,不知如何回答。

庞莹嗤地一笑,对着郑安平道:“郑先生,你这口谕真是从钰王爷那里传出的吗,怎地我们都未听说呢,再说了,不就是一次简单比试吗,用得了如此大惊小怪吗?”

西门紫香唇轻启,也娇笑道:“就是哩,我们都想瞻仰一下大英雄的剑术呢?一人力压十万秦军,伏击秦王,剑杀万夫,整日里都是他的流言传说,听得我们耳朵都长茧了,不露两手,相信今晚天香楼就有很多人不会同意吧?”

那名剑手有人撑腰,胆气又大了,郑重其事对辰凌拱手道:“辰将军,请露出剑术,让我等观摩一番如何?”

辰凌坐着不动,看着这些轻浮的男女,心中鄙视:老子在前线出生入死,带军将士死伤枕藉,回到大梁城,还要被人轻视挑战?

“我的剑法不是表演给别人看的,而是杀人的剑术,你们几个没有资格看,请离开吧。”

“你!”庞莹和西门紫俏脸一下子气得鼓鼓,面如寒霜,想不到对方如此不给她们情面,直接赶人了。

放眼整个大梁城,庞家、西门家都是名将之后,门阀公卿,贵族身份,在大梁城老氏族内有一定影响力,加上二女娇纵,与很多公卿千金都是闺内密友,势力渐大,多少靓男侠士拜倒她们罗裙下,此时却被人当面驳斥,感到一种屈辱。

“辰凌,你得意什么,自以为天下无敌,功高盖世了吗?哼,现在大梁城可不是半年前,出名的剑手如过江之鲫,多不胜出,你一个武尊级别,狂什么狂?”庞莹率先不干了,当场翻脸喝斥。

辰凌真不愿意搭理这种胡搅蛮缠的少女,嘴角一笑,颇为自嘲道:“的确,我的剑术不是多高明,但是在疆场上,靠的是谋略和胆量,不畏死的军人气节,而非匹夫之剑,如果真的觉得辰凌华而不实,日后你们也上战场走一圈,别说建功立业,能活着回来,都算我佩服你们。”

五人闻言,脸色一僵,说不出什么话来,辰凌之所以名气大,是因为战场带军杀敌,勇冠三军,大败西秦,壮大魏国声威,才被魏人捧为英雄,并非剑法超群,武功盖世,而且他自己也承认剑术一般,但几人却没有心中轻视。

古往今来,驰骋疆场,金戈铁马,拼的是胆略和智谋,将帅之道,纵雄兵,马踏山河,铁骑纵横,而非比谁的剑术高明。

庞莹和西门紫都是出自将门之后,一个是魏国中兴大将庞涓之孙女,一个是开国名将西门豹之重玄孙女,家族敦教,说将之言,的确如此,无可厚非,她们也无法反驳,如果不同意,反而是驳了自己的祖上光彩。

但是二女看到辰凌那个悠闲自如,浑然没把她们放入眼里的神态,气就不大一处来,咬着芳唇,胸.脯鼓鼓起伏,一时间,进退尴尬为难。

“哼,辰凌,那你也别得意,名将不是靠一时的战功,更不是靠投机取巧的把戏,而是真本领,大将才,河西几战而已,你好自为之,咱们回去。”庞莹娇喝一声,猛地转身,那类似马裤的武裤束约下,翘臀丰盈,长.腿浑.圆,胸腰、腿股的曲线滑润修美。

西门紫走之前,则嘟起小嘴,朝着辰凌吐了吐舌头,做个鬼脸,洋溢青春气息,看得辰凌差点喷笑出来:丫的,小妞,挺可爱啊!

一场虚惊过后,郑安平有点坐不住了,提议提前散席,刚才他被迫抬出大王和钰王爷来,吓唬住了对方,如果凑巧太子带人来了,那他就直接蔫了。

“辰贤弟,你现在红极一时,大梁城又风起云涌,龙蛇起陆,看来不宜过多出现在这种公交私乐场合,今晚是愚兄考虑不周详了,咱们还是早些散了吧,等过几日,我们寻个僻静之所,欲所畅谈……”

其它寒士明白他的话意,反正今晚要谈的事都说完了,与其在这招惹是非,不如早些散开,以免节外生枝,让辰凌徒增麻烦。

“来日再聚吧。”纷纷附和提议。

“对,可以在三日后,烟雨楼赛诗会上,相聚齐听才女谈诗……”

辰凌点头道:“好吧,你们回去后,待明日,没有官职俸禄在身的人,就可以到辰府报道了,作为府上客卿,其它在士大夫门内挂职者,听我消息吧。”

诸人一喜,纷纷起身离席,簇拥着辰凌下了楼来,岂知他们楼梯还未下完,二楼一排倚栏边,就有人喊道:“这位就是魏国先锋小将辰凌吗,在下不才,想与你切磋一番剑术,你肯否赏脸应战?”

第十六卷 赛诗风波 第362章 剑手云集

辰凌与郑安平、范睢等人提前散席,尚未下了楼梯,就被人叫住,声称要向辰凌挑战,在大庭广众之下,顿时引起一片呼声。

大厅内的酒客,听到有人向大魏英雄挑战,神色各异,有的兴奋,可以看上一场精彩的大战,有的则脸有怒气,公然挑衅英雄,这不是要抽大魏国人的脸吗?也有魏人抱着平常心态,静观其变。

辰凌遁声望去,看着一位三十岁的壮年,负剑而立,眉峰硬冷,眸光如鹰,罩住辰凌,嘴角间颇有几分自负神态。

五阶武者!

辰凌目光锐利,看出对方的修为,在五阶武者的境步,而辰凌自己通过家族秘术刻意压制修为,除非境界比他高出很多,八阶武者之上能识破。

“辰将军,怎么样,愿意接月受挑战吗?”那人冷笑着,等候辰凌回答。

这时二楼围栏处,同时出现不少人影,都是在雅间就席的酒客,听到有人向辰凌喊出挑战,顿时都出来围观。

连刚才退避的庞莹、西门紫、三男子也出现了,看着辰凌,都露出一些玩味的笑意,似乎在冷嘲:这回看你如何拒绝?人家可不是大魏的子民,不必避讳那些规矩了。

辰凌目光迎上去,对着那男子淡淡道:“本人有伤在身,暂时不宜动武,要挑战,等哪天本将军伤势好了,心情转佳的时候,排队抽签与本将军切磋吧。”

“哈哈……”一些围观群众听到辰凌的话,都不自禁大笑起来,但笑中也逐渐释然,传闻辰将军从前线单身突破了秦军防线,回到魏地,还在城外被伏击,身受伤害,这些都有耳闻,自然不假。

而且辰凌现在身份红极一时,向挑战他的剑客大有人在,自然也要排队了。

那男子是楚国的一位剑客,很快就被酒客中一些游士认出,在楚地有阳夏城第一剑手之称,江向壁。

“是他,阳夏城第一剑手,据说他成名三年,在阳夏地区一带,击败不少挑战的剑客,在楚地卓有名气。”

“这下有好戏了,也不知道辰凌能是他的对手不?”

“辰凌是咱们大魏英雄,有万夫莫敌之勇,肯定能击败这位楚地剑客,只不过辰将军有伤在身,不会应战罢了。”

众人议论纷纷,气氛热烈,彷如炸锅了。

江向壁听出辰凌的话意,隐约间根本没把他重视,心中有气,嘴上刁难道:“这真伤假伤谁知?不会是辰将军胆怯,不敢应战吧?”

大厅内有一些魏国士子、酒客闻言,不悦喊道:“辰将军,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乃大魏英雄,岂会怯战?”

“楚蛮子谈秦变色,一群孬种,也配与魏国人比较胆量吗?”

辰凌想不到这群魏人对他的名声如此维护,不禁对热血耿直的魏人,心中更多了一些好感。

大厅聚的人越来越多,有文人士子,有商贾公卿,有贵族公子,侠客游士,各类仕府的门客等身份各异,大约三四百人,加上席间、雅阁的侍女陪姬,都看着场中的辰凌和那个江向壁,指指点点。

但是也有一些其它诸侯国来的人,出口打压大魏英雄的形象。

“什么大魏英雄,我看是徒有虚名,一个剑客挑战也不敢接,只会使些小把戏。”

“不错,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我只看到大魏所谓的少年英雄,不敢应战,跟战场一样,只会偷袭,从不敢正面与敌对抗!”

“大魏少年英雄不过如此,还不如我齐国稷下学宫,能人无数……”

“我赵国崇尚武风,少年豪侠无数,力压魏国……”

魏国士子闻言开始反击:“放屁,五国合纵抗秦,如果没有我魏军冲锋在前,合纵能胜吗?五国能以我魏国为尊吗?”

双方舌战起来,魏国人多,但是其它楚、赵、韩、齐的一些士子商贾,联合起来,对抗魏国的声势。

游客中有秦国的人,则趁机挑拨,让五国越乱越好,打破五国合纵的氛围。

宋、卫、中山、越、鲁也有一些士子或密探在其中,跟着捧场叫嚣,唯恐不乱。

只此一个天香阁内,鱼龙混杂,敏感时期,一时聚集各方人士混杂其中,这是一个寻欢作乐之所,风尘之地,也是各种人士际会最多的,各种大小消息都会从酒席间流出,也是最好打探各国最新消息的地方。

辰凌懒得搭理他,与范睢等十余人走下楼梯,众人不约而同闪出一条道来,为大魏少年英雄让路。

“辰将军,我们支持你——”一片魏人欢呼。

围观者中许多清丽少姬、熟姬频向他抛媚眼儿,眉目传情,搔首弄姿。

江向壁眼看辰凌等人要走,神色一冷,纵身落下二楼,飘然落在下方地面,堵住门口方向,横在辰凌诸人的前方。

“辰将军,今晚你不露上一手,怕是难平众愿吧,是男人,就与我比试一番,放心吧,既然你有伤在身,那我也不出全力,缚绑一只手,与你比剑。”这江向壁的叫嚣,让在场很多人感到惊讶。

连伫立二楼的庞莹、西门紫都蹙起蛾眉,感到这个剑手十分可恶,嚣张跋扈。

庞莹轻哼道:“这个楚国剑手,好霸道,在我大梁城如此轻视一位魏国将领,不可容忍,阮浩,你一直自称剑术超群,既然刚才挑战辰凌没有成功,这次该你出头了,如果把这楚国剑手打压下去,你在大梁城,也会一战成名。”

那位二十四五年纪的青年名叫阮浩,刚才向辰凌挑战未果,此时被庞大小姐一激,血气方刚,眉峰一挑,提剑翻身跳下楼阁,落在一张桌面上,侧面俯视下方的江向壁,冷道:“还用得辰将军出手吗,我看你楚国人,不知魏国剑手如云,到这里目中无人,我来战你,可敢应战?”

“一个无名鼠辈,有何不敢应战?那好,先击败你,再与辰凌交手,见识见识大魏有何剑风!”

阮浩轻啸一声,拔出长剑,一泓秋水猛地泻出,人随剑出,纵身跳跃过去,半空中,挥臂抖剑,爆发出一道凌厉寒芒。

“好——!”围众不由自主退后几步,于大厅中闪出一道空地,为二人提供打斗的空间。

江向壁侧首看人,左手握住剑鞘,右手紧握剑柄,锵的一声,拔剑而出,寒气四溢,一道水银剑芒,在他挥臂古剑上展现,席卷而去。

两大剑手,如影形随,瞬间激斗在了一起。

第十六卷 赛诗风波 第363章 想比剑成全你

江向壁有阳夏第一剑手之称,并非浪得虚名,五阶武者的秘境,足以挑杀所有四阶武尊,毕竟战国各地的剑手,能达到五阶者,并不多见。

他出手甚快,身影矫健,手中使一柄利剑,剑随身走,展转腾挪,剑光烁烁,耳边还时时传来‘咻咻’的剑刃破空声,三十招过后,已在气势上压制了阮浩。

阮浩达到了四阶巅峰,半只脚迈入五阶,自诩要强过当年的邱逸才,与辰凌应该不相伯仲,却不知辰凌半年时间已臻至六阶武者行列,以静止的目光看人,犹如刻舟求剑一般,差距巨大。

此时江向壁剑光吞吐自如,身与剑糅合巧妙,步法灵活,纵跃挪闪,出剑招招狠辣刁钻,刺向阮浩身上要。

阮浩低喝连连,奋力还击,脸色不停变幻,感受到对方实为劲敌,比自己还要高出一筹。

“寒山剑术!”阮浩一声高物喝,纵身而起,挽剑回旋,连挡十多剑,没有退后,引起一阵喝彩声,为他打气。

“好——”

其中魏国人多,此时把阮浩看成魏人的代表,自然希望他胜出,无奈他剑法似乎弱了对方一些,一直被动还剑,此刻见他忽然暴增剑势,都大声欢呼。

但江向壁神情自如,催发内力真气,透过手臂,与剑法配合,剑身嗡嗡颤响,发出一道轻微的剑气,挥剑之间,剑气犹如一道青光玄幕,在他周身闪烁。

当当当——

清脆的兵器交击声,在大厅内回荡,激动人心。

整个天香阁都热闹起来,这所风月青楼,可是大梁城最大的风花馆伎场所,除此之外,还有莺花阁、秦月楼、楚湘馆都是一些商贾和大人物置办的基业,要比普通青楼大出很多。

当然,白家的[清溪玉坊]规模宏大,淡雅高贵,因并非青楼,故此不在此行列中。

西门紫娥眉紧皱,神态绷紧,紧张地问向身边的庞莹道:“阮浩他能胜出不?”

“应该能吧,他平时常在我面前吹诩剑术超群,力压辰凌……”庞莹也很紧张关注比剑,毕竟阮浩来自她这一方,而且刚才还在辰凌面前耀武扬威,如果输了,岂不是会被辰凌取笑。

这个时候了,她还在考虑会不会被辰凌取笑呢?连她自己都不知为何会这样想法。

围观中有不少公卿王族中人,或其公子,或其门客,观赏两大剑客斗剑,一边议论:“大梁城越来越多剑手,高手如云啊,七雄会盟之时,据说还有大型演武会,各国轮流演示一次方阵队练,然后就是各国派剑手出场,接受挑战,每国最多出场三次,最后前三甲,看哪国剑手独占鳌头。”

“对这些我不感兴趣,我最喜欢看的是大型歌舞,据说最后出场的两位,是玲珑女与百花女两大名姬斗艳,各有精彩演出,这两位可是战国红颜榜上的奇女,名次还在白家大小姐之上呢,个个美如天仙……”

“一个是花中仙子,一个是舞中神女,斗艳奇葩,歌舞齐放……”

这边正在激烈斗剑,可这边一些酒客却议论起红颜榜的佳丽来。

“这次大梁人可有眼福了,大才女洛语嫣、百花女苏沐、玲珑女莘婵,加上白若溪大小姐,哈哈,大梁一时聚集战国红颜榜的四大红颜,真乃男人的盛世也!”

“那还不算奇闻,我听说墨家的圣女墨妃暄、风舞门圣女凌紫雪都下山了,这次大梁城七雄会盟,战国七大君王齐聚,天下大事,她们代表圣地,能不来吗?到时候,就是六大红颜了。”

“六大红颜,我的乖乖,这不是做梦吧?”

“唉,如果能聚齐十大红颜,金屋藏娇,放在一个屋内,让我看上一眼,立刻死去,这辈子也没白活啊……”

男人的话题,永远离不开权势和美女,古往今来皆如此。

激斗了六十多回合,战斗完全白热化,这一刻阮浩完全被动,不停后退,身上出现了两道口子,鲜血横流,脸色苍白,一番力战,气力消耗过甚。

忽然,江向壁一声大喝,一剑挑开阮浩的长剑防御,卸去劲道的同时,一脚踢出,脚面正扫在后者的脑袋上,将阮浩整个人由侧面横踢出去,摔了好几米远,砸在桌上,压塌桌脚,杯水残藉沾身,狼狈不堪。

“好——”不少楚、赵、齐、韩等列国士子见状纷纷叫好,因为比剑之前,双方言语挤兑,已经争吵的面红耳赤,见到这位阳夏剑手击败了魏国剑手,等于扫了魏国的面子,他们都感觉很痛快。

江向壁仗剑而立,气神合一,姿势酷洒,面目英俊,整个人说不出的自负与傲然,不少姬女楼伎都看向他,露出一副迷醉的样子,美女爱英雄,江向壁英俊的面孔,加上出色的身手,高超的剑术,的确有令女人折服的魅力。

“锵!”江向壁还剑入鞘,冷冷看着辰凌道:“怎么样,辰大将军,我的剑术还可以吧,有没有挑战你的资格?”

“你非我敌手,不要自毁前程!”辰凌平淡说了几句话,让周围所有魏人闻言,一扫失望颜色,顿时欢呼。

江向壁脸色一寒,目光如电,罩射过去,冷言道:“那就剑上见真章,现在比试!”

“谁要跟辰将军比试?”忽然从门口走入一队武士,为首者正是王府第一剑手穆少锋,带着数十名王府铁卫,走入天香阁大厅内,注视着江向壁,穆少锋拿出一个令牌,喝道:“传武陵君殿下令,七雄会盟期间,任何列国的剑客,不得以向辰凌将军挑战剑术,任何挑衅滋事者,一切以乱贼罪缉拿,这件事已得到了大王认可。”

众人闻言一愣,有其它列国人不服,议论纷纷,江向壁有剑客的威严,面色不善道:“魏国凭什么禁止诸侯国武者公平挑战?”

“凭什么?辰将军有魏国官职在身,并非普通江湖游侠剑客,乃我魏国军方栋梁之才,与你们这群游散井市的剑客,不是同一圈内的人,你们根本没有资格挑战?”

“哼,说来说去,还不是怕输!”江向壁冷眼冷语,转向辰凌道:“辰凌,你真的不敢出手吗,枉我楚国还有不少人在称赞你的勇武和胆识,今日一见,不过如此,是不是有爵位在身了,反而惜命,热衷权位,没有胆气了?”

辰凌心中一横,转向穆少锋道:“穆先生,我与这位剑手有言在先了,比试过后,再遵从王爷手令吧。”

穆少锋愕然道:“辰将军,你真要与他比试?”

辰凌嘴角淡笑道:“担心我受伤吗?”

穆少锋想都未想,忍不住哈哈笑道:“我是担心你下手太快,他就一命呜呼了,不好善后。”

“哈哈……”众人闻言跟着大笑起来,同时得知辰凌要出战了,都忍不住惊呼,热烈叫喊,酒客们身影频穿,四处通知雅间内还没有出来看热闹的同伴们,大魏先锋将辰凌英雄,要出手与人比剑了,瞬间让天香楼沸腾起来。

第十六卷 赛诗风波 第364章 一剑封血

辰凌要与武者比剑的消息在天香阁传开,犹如一则消息,许多前院后院,楼上楼下,甚至附近街面上、隔壁酒家的人也蜂拥而至,一搂大厅内聚集一千多人,人头涌涌,连二楼一圈临下的围栏处都站满了人。

“哪个,哪个是先锋将辰凌将军?”

“就是那个脸上有刀疤的青年!”有人指向场中的辰凌。

“哇塞,这刀疤太有个性了。”

“那个武者是谁啊?”

“阳夏第一剑手,适才刚击口败一位剑客,出手敏捷,剑法超群,是个厉害角色。”

一时间大厅内沸腾起来,议论纷纷,犹如炸锅的蚂蚁。

穆少锋对着辰凌道:“我们为你压阵,速战速决,好早点回府去。”

辰凌轻叹一笑道:“我没带剑,借用你的佩剑一用。”

穆少锋顺手将佩剑递过去,十分客气道:“此剑名青阆,乃是我当年追随殿下时候,赠予我的,助你败敌。”

“好。”辰凌微微点头,接过宝剑,整个人握着剑鞘,并不急着抽剑,而是从容负立,衣襟潇洒,轻捋衣带褶皱,漫不经心道:“那就准备开始吧。”

江向壁目光微冷,转向周围众人道:“大家看到了,今晚是我与辰将军公平决战,如有误伤,不得追究,更不能以官威和刑法来追究在下的责任,剑光无眼,谁伤到了,都怨不得别人,只能怪自己学艺不行,请诸位做个见证人,以免将来在下吃官司,一口难辩。”

“好,我等为你辩护!”一些楚国、赵国、韩国的行商小贩、士子游侠、大夫儒生等等,高声嘶喊,迫不及待要见识这闻名一时的辰凌,是何等英雄了得?

“狂妄!”魏国人看不过去,这厮如此说,摆明自己要胜出,担心伤到辰将军而被追究责任,比剑还没开始,就好像胜券在握的嚣张样子。

这下连庞莹、西门紫她们都看不过去了,低声轻喝,爆了粗口,完全不顾淑女形象了。

“这鸟人恁地令人讨厌!”

“是啊,好嚣张,原以为辰凌够可恶的了,他比辰凌那个挨千刀的还要可恶百倍。”

二女吐露心声,都挺反感辰凌的,因为他不像其它贵公子那样,对她们刮目相看,反而爱答不理,似乎没瞧起,如何不让诸女愤怒?

这时从三楼走下几个青年来,为首的一个男子,颇为英俊,星眸朗目,正是白家旁系大少爷白夜羽。

他身边还有几位青年,都是华贵锦缎长袍,一身尊贵之气,似乎来路不小,都是公卿王族公子。

“还真是辰凌!”白夜羽冷哼一声,他与辰凌之间的仇恨颇深,一眼看到他,咬牙切齿。

一位华贵公子看着下方的辰凌,问向白夜羽道:“就是他,使白家恢复中兴,家族重新鼎盛起来?他与白若溪那妮子,真的有暧昧关系吗?”

“孔公子,千真万确,这辰凌有些头脑,研究不少新东西,正与白若溪合作,推出了笔墨纸砚,皂角牙刷等,几乎横扫大梁的‘魏市’,现在白家嫡系家业日进斗金,半年入账已经堪比你们孔家了,算上各地旁系的家业,对孔家有一定威胁力。”白夜羽在旁拱火道。

这位孔公子,名叫孔霜,其家族乃是战国六大商贾世家之一,魏国孔家,主要经营冶铁生意,比白家冶铁规模和影响力大出数倍不止。

其次还经营烟花场所、当铺、赌坊、放高利贷等,在魏国与白家并驾齐驱,商贾巨擎。

不过这十年来,白家衰微,孔家已经走在白家前面了。

孔霜乃是孔家嫡系家主的小儿子,二十出头,平时沾花惹草,颇多心计,手段也狠辣,与白夜羽、以及另外两大王族公子,并称大梁京城四少,素日里为恶不少。

这天香阁,正是孔家的置办的基业,孔霜时常过来,名儿上是查账,其实就是来寻欢作乐,与一群狐朋聚会来了。

“这辰凌,没有死在河西战场,算他走了狗.屎运,这次回来,官爵暴涨,又有魏公子做后盾,以后白家与他走得近,只怕会欺在我孔家头上了。”

白夜羽奸笑道:“我们不是还有太子吗,只要太子党最后胜出,太子登基,辰凌能活下去吗?”

四少相视而笑,注视下方大厅核心,此刻两位剑手准备完毕,已经对峙起来,剑拔弩张之气笼罩开来。

所有人都安静下来,因为一场龙争虎斗就要开始了。

“辰将军,请出手吧,让江某人,来领教高招——”江向壁一声长啸,内劲激荡,长发飞舞,剑身轻颤,一股剑客勇猛的气概油然而生,看得众人眼光一亮,鼓掌叫好。

辰凌环顾一周,看看大厅内的人群,以及灯火通明的光线,微微点头道:“今晚我辰凌就拿你示威了,以后胆敢挑战,出言不逊者,当如你下场——”

“锵!”辰凌率先拔剑,但并没有攻出去,所有的气机全被他牵引住,含而不放,一时间所有人都注视着他,只见他手中剑凝于空中,渊停岳峙,气势凌然。

在他拔剑的一刻,江向壁谨慎起来,也同时拔剑,一泓秋水泻出,五阶武者,仗剑而出,决定要抢占先机,在对方未组织进攻前,压住对方气势。

江向壁身影动了,快如奔马,脚尖一点,整个人仗剑刺出,风雷电掣,携带着一股剑气,凌冽刺出去。

这一剑刺的微妙,这一剑刺雷霆万钧,这一剑刺得妙至毫巅!

“彩——”众人一见他出手,如此精妙,步法绝伦,剑术凌厉,都忍不住喝彩。

庞莹、西门紫以及一些盼望辰凌胜出的魏人,则露出紧张神色,担心他接不住这一剑。

辰凌溢出一丝微笑,丝毫无惧,就在对方快速刺来之际,横在他身前的剑身,轻轻一斜,在他剑刃上,忽然折灯光,朦胧的光线陡然间放大,使得冲上前来的江向壁瞬间一眨眼。

就是这十分之一秒的刹那,辰凌脚踩剑仙步,飘逸如仙,动如闪电,一步迈出,似乎跨出了数丈远,抓住战机,抖剑一挑,顿时迸出一道血花。

两道身影快速擦肩而过,众人还未看清发生了什么,只看到一束鲜红的血花,迸射而出,并不多,却足以显眼。

“啊——”江向壁一声大叫,手中宝剑‘当啷’落地,使剑的右手被划破了一道口子,废了手腕处的经脉。

不远处的辰凌,抖腕甩了个剑花,飒然收剑,那帅气潇洒的收剑动作,看得围观者眼睛发亮,手腕不由自主地跟着动了动,似想学他的手法。

一招就击败了江向壁?

所有人都意识到了这一点,感到吃惊,甚至一阵后怕,这辰凌的剑术也太可怕了吧!

第十六卷 赛诗风波 第365章 女刺客

辰凌抓住时机,巧妙出手,飘忽不定,一剑废掉了对手。

如果换成正常激战,至少也要到三十回合之后,才能击败江向壁,毕竟五阶与六阶相差一大截,但是却不能一剑败敌,只有抓住瞬间的战机,才会能人所不能。

此刻,所有人都注视着辰凌,大部分魏人在欢呼,而敌对者却感到一阵震惊,甚至后怕,这辰先锋剑术太犀利了。

没有人再多瞧江向壁一眼,失败者,所有的光环,都不再属于他。

庞莹、西门紫二女由担心到惊喜,欢呼一阵,旋即冷静下来:犯傻了,为他欢呼个毛呀?

两女相互看了一眼,彼此尴公尬,庞莹道:“想不到辰凌的剑术如此厉害,以前都低估他了,幸亏刚才阮浩没有挑战他,否则当着咱们面,一剑就输了,也太扫咱们颜面了。”

“就是,以后再有辰凌的比斗,我一定要押他胜出,可以赚大笔钱。”西门紫满眼小星星。

庞莹瞬间沉下脸,敲了她一个爆栗,哼道:“瞧你那点出息,他越厉害,咱们越要看他脸色,现在只是个小先锋,就红极一时,以后做了大将军,还不欺负到咱们名将之后的头上来……”

孔霜、白夜羽、田洪等京城四少也倒吸一口气,他们虽然有些权势,但是见到辰凌如此剑法后,也不禁内中掂量掂量,如果在今后冲撞起来,人家一剑,自己就废了,可就得不偿失了。

“他目前正在风头上,连大王也要器重他,咱们暂时别动他,等他失势了,墙倒众人推,咱们再狠狠踩上几脚。”孔霜的家势比另外三人大,隐隐有四少老大的风范,说出一句后,其它三人微微点头,算是听进去了。

穆少锋走上去接过宝剑,衷心一叹:“难怪你能从河西孤身杀出重围,即使在城外遭遇伏击,仍能全身而退,这种犀利果断的剑术,简单干净,行云流水,连我看了,都心里发毛。”

辰凌轻轻一叹:“黄沙铁戈穿金甲,九死一生乃当还,在战场上,磨练一番,剑法都会变得简单实效,使花俏剑术的人,基本都被杀了。”

众人一听,心中飒然,再联想到辰凌的官爵,以及几次与秦交战,体会到了那一层含义。

在沙场上,越实用有效的攻击,越能战败对手,活到最后,而井市中这些所谓的剑道高手,青年俊杰,与辰凌比前来,就如同温室的小花,根本经不起考验、折腾。

不少魏人高喊“辰将军”的口号,气氛热烈,再次巩固了他少年英雄气概的伟岸形象。

穆少锋接着重申武陵君令,七雄会盟期间,为防止它国恶意对付魏国军方栋梁,严禁任何人向辰凌挑战,违令者,以通敌罪捉住,严惩不贷。

这条禁令一出,让诸侯国很多剑客失望了,因为错失了与对方争锋决战的机会。

但是也有高手认为,辰凌的修为大约在六阶之上,却没有达到七阶的先天秘境,而且七雄会盟时候,有各国较武比剑,肯定还会有人在大会上正式挑战辰凌的,那是唯一的绝佳机会。

辰凌在万众瞩目之下,被穆少锋护送出楼,坐上马车,回府去了,这一场风波才算结束,天香阁留下的酒客们津津乐道,为免费看一场如此惊心动魄的比斗,庆幸不已。

天穹如墨,星辰廖无,一盘明月从树梢间升起,月光如华,凝练洒在地面。

街旁垂柳吐着新芽,迎面吹来的风里,夹在着泥土芬芳,以及春天独特的温暖气息。

月华、绿柳,水面微波,画舫游曳,整个南街河市,热闹悠扬,古典古香,婉柔艳丽。

“辰将军,想不到半年不见,你的剑术提升这么快,轻易击败一个五阶武者,你一定是六阶秘境‘刚柔并济’的修为了吧?”穆少锋坐在马背上,与撩开车窗透风醒酒的辰凌交谈着。

辰凌轻吐一口酒气,有些上头,揉着太阳,漫不精心道:“都是被逼出来的,当时在河西逃生,如果武功修为不能提升,单枪匹马,根本就闯不出来,或许是危难,更能使人激发潜能,才突破了。”

“六阶武者,在一个诸侯国内,身份地位很高,如果能闯入山河榜内,那么任何一个国君,都愿意召见封赏,代表着剑道的荣耀。”穆少锋在五阶级别,在王府内已经算是第一高手了,深得钰王爷的器重。

“山河榜上,都是一些什么人?”

“都是一些年轻高手,最长者不超过三十岁,排名第一的是墨家圣女墨妃暄,八阶武者,排名第二的是齐国的奇士鲁仲连,第三者为凤舞门的圣女凌紫雪,几乎都是八阶秘境‘洗髓换血’,亦称武王小成境界。”

“第四名是一位女剑客,人称女修罗,本名叫做甄岩,这几年名声大噪,接过天机阁的刺杀任务没有失败的,非常危险,据传她是半步八阶,先天巅峰,第五名至第十名都是先天境界了,孟尝君麾下的慕长空侠士,位列第十位,数月前突破了先天境,名副其实山河榜高手。”穆少锋一边策骑,一边兴致勃勃地为他解说。

辰凌想到那日城外伏击自己的高手中,有各国派去的剑客,最后出场的就是先天高手,七阶武者,很有可能就是山河榜中的一员,差点伤到自己,幸亏王府援军此时赶来解围。

小半个时辰,回到了辰府,穆少锋带人离开,回王府复命去了。

辰凌与荆鹏、叶羽两个亲信走入中庭院落,林间幽谧,灯盏如豆,炙黄晕红,霍冬儿她们都去别府创作歌曲了,府内有些身份的女眷不在,辰府反倒有些冷清,没有女主人的家业,毕竟不够完整。

“何时能把白大小姐娶回来看家暖被呢?”辰凌心中感慨,可惜还不到时候。

这时绿荫间迎面走出一位侍女,手中端着一个铜盘,上面摆着一壶香茗和茶杯,盈盈走上前来。

其实茶在战国还没有彻底流行起来,而且也不叫茶,叫做茗或荼,《华阳国志-巴志》:“周武王伐纣,实得巴蜀之师,……荼蜜……皆纳贡之。”这一记载表明在周朝的武王伐纣时,巴国就已经以荼与其它珍贵产品纳贡与周武王了。

《华阳国志》中还记载,那时就有了人工栽培的茶园了,只不过没有形成一股饮茶的文化和热潮。

直到唐朝时候,唐人陆羽把先人饮茶的历史和文化进行总结,写成一部茶经,因此茶叶在唐朝时期,被贵族和平明接受,成为一股饮茶风气。

而春秋战国,一般只有贵族在酒后饮茗,当成一种解酒的草药,或清口余香之用,有时候来客时,也当成一种待客可有可无的礼节。

那侍女走在辰凌身前,轻轻一福身,说道:“公子,请饮一杯茗水醒酒……”

“好!”辰凌接过一杯茗水,刚要喝,忽然觉得不对,起疑道:“我刚回府,没有通知谁沏茗,你怎会端它送来……”

辰凌的话尚未说完,那侍女眸光一凝,柔骨一翻,从铜盘下摸出一把匕首,快如电闪,朝着辰凌的胸口处过去。

第十六卷 赛诗风波 第366章 惊险一幕

女刺客忽然发难,手持匕首中庭刺出,插向辰凌的胸口,动作迅捷,犹如脱兔,看得辰凌身后的侍卫惊呼一声,但要出手护驾已经来不及了。

如此变故,惊险连连,危急万分,千钧一发,辰凌完全凭着对于死亡和威胁的自然反应,脚踩神虚步,身子后倾,就在那寒光匕首刺落的瞬间,辰凌右手化掌,迎格上去。

“唰唰!”

那女子一招未得手,被辰凌手掌格挡一下手腕,但她并不罢手,又连刺两下,刁钻狠辣,利用辰凌身子倾斜,一时无法躲闪和发力的空隙,要趁机要了他的命。

“嗨!”辰凌感觉到寒光匕首再次击落下来,他处于后仰之姿,重心难稳,无处借力发招,主要是对方动作一气呵成,根本没让他整理好姿态对敌。

幸亏辰凌精通现代自由格斗星的理念,不拘于古代剑术和套路,整个人仰倒的一刹那,往左侧弯腰倒去,十分之一秒间,大手撑地借力,右腿顺势踢出,就在女刺客匕首跟着向下刺来时,一脚扫在对方的左腋下。

“砰!”

匕首就差几寸就要刺到辰凌时,那一右侧踢,跟着他身体后仰的姿势,提前踢至对方腋下肋骨处。

女刺客重心不稳,身子被踢往一侧,急忙整理身姿,要再度出手,这个时候,辰凌一个‘腰板桥’式的倒挂,翻身落在几步之外,与女刺客正面相对。

那女刺客咬牙切齿,痛失了刺杀的绝佳的机会,也没想到这辰凌临危不乱,奇招频出,动作如此迅捷无比。

身为刺客,一旦机会丧失,就不会再冒险了,因为她们不是剑客,不会与敌手光明正大拼杀,只求出奇制胜,突然偷袭,她冷眸看了辰凌一眼,很果断地掉头就往府内园林间逃遁。

辰凌冷哼一声,摸出了两把飞刀,一手甩出,那女刺客躲过了一刀,但另一刀却刺中了腿柱,惨痛一声,摔倒在地。

“拿下!”

荆鹏和叶羽抽剑扑上前,犹如老鹰捕兔,左右冲过去,就要把她摁倒在地,那女子知道逃脱不掉了,挥手用匕首刺入自己心窝,顿时鲜血喷射,一命呜呼。

“已经死了。”荆鹏伸手一探鼻息,确认已死,站起身对着辰凌汇报道。

辰凌轻叹一口气,太惊险了,命悬一线,要不是自己反应力极强,有敏锐的危机感,这一剑就要干掉自己了。

“对自己都如此狠,刺杀失手,立即自杀,看来是经过严格训练。”辰凌以前干过特工,对于这类人很是了解,这样刚烈的杀手, 生前必然经过极其严格的生死训练,毫不畏死,看来是一个杀手组织。

“杯中茗水里有毒药……”叶羽看到洒在地上的茗水,正在地面冒着白泡,有些惊恐,还真是惊险,万一殿下受伤,他们护驾不周,万死难辞其咎。

“看看身上有什么携带和标记,动用在大梁的暗中势力,速查女刺客的身份,以及目前一些刺客组织的资料,查查最近没有没关于‘我’的刺杀任务,哪一方势力发出的。”辰凌觉得这一切,肯定与某个杀手组织有关,要不然这女刺客也不至于如此刚烈寻死。

“遵命!”两人拱手应命。

辰凌望着地面冷冰冰的女尸体,心想幸亏不是那传说中的女修罗,半步八阶秘境,先天巅峰,别说偷袭刺杀,就是正面对敌,暂时自己也并非她的对手吧?

“看来我要尽快领悟庄子老先生传授的剑仙诀,稳固六阶,终于达到半步七阶,触摸那一层的先天壁垒。”

“增派巡卫、岗哨人手,设一些暗线机关,特别是饭菜酒水一类,定期排查有没有下毒的,绝不能再出现这样的事情!”

荆鹏与叶羽闻言冷汗浃背,拱手称诺。

辰凌回到房间,没有躺卧入睡,酒劲也在刚才惊吓中散去了,盘膝打坐,思考着庄子说剑中的三种剑术,天子剑,诸侯剑,平民剑,以及道德五千言。

庄子的剑术是一种无为大道,超脱世间的剑法,这与他道家的理论,终生的修炼有很大关系,如今去相邀墨子,两大圣人,要离开凡尘,走上星图,追寻先前圣贤之路,问仙何在?

但辰凌目前的修为,远远达不到那个层次,对于剑仙之术,迟迟没有新领悟,虽然剑仙的神虚步,有所掌握,但是剑意精髓和剑路绝招还是无法理解。

他盘膝静坐,执着去悟,反而心念驳杂,不能安宁,剑气冲撞,难以入定,最后静心敛虑,灵台澄明,无法无念,脑海中一片空白,渐渐浮现出一些剑图经文……

翌日,辰凌醒来,仍盘腿姿势在床榻上,精神气爽,感到体内一股精气更加淳厚了,元气的品质似乎得到了过滤,有一丝收获。

顷刻,有侍卫在门口禀告,有宦官来宣旨,请公子前去迎接。

辰凌耽误不得,毕竟魏王发出旨意,他要作态恭迎,王宫的内侍宦官阴阳怪气地宣读王谕,召辰凌巳时入宫面见大王。

“辰将军,走吧,大王正在早朝会,等朝会结束,就要召见你了,跟我一起入王宫,在宫外等候。”宦官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辰凌微微一点头,微笑道:“请内侍大人,稍等一下,荆鹏,去拿五十两黄金来,内侍大人一大早奔波出宫,赶来传旨,不容易。”

“喏!”荆鹏出了大厅,令人去库管处拿来五十两黄金条子过来。

内侍官宦顿时笑如灿花道:“辰将军,你看这,多不好,要让知道,还以为本官手短呢……”

辰凌淡笑道:“这是内侍大人应该得的,整日侍奉大王,出宫传旨,东跑西忙的,只要我这不说,谁又知晓呢?”

荆鹏很快回来,递上黄金,内侍寺人接过黄金,掂量一下,笑着揣入怀内:“那本官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想不到辰将军在前线勇武无敌,大扬魏风,回朝也是一个智者,日后仕途一片光明,不可限量啊!”

“还请内侍大人在大王身边多美言几句……”辰凌想到了以往古装电视剧里,与太监打交道那些话词。

二人出了府门,上了马车,驰往大魏王宫,要去面见魏襄王了。

第十六卷 赛诗风波 第367章 觐见魏襄王

魏王宫很大,大得占了大梁城的几乎五分之一,比同时从晋国分出去的赵国、韩国的宫殿大过两三倍,比安邑城旧王宫还要打出许多。

自从三十年前,河西战场失利,为免遭秦国的威胁京都,从安邑迁都到大梁,搬迁之前,大梁城已经是魏国最繁华、最大的城市,魏惠王下令修建王城,在大梁城大兴土木,建造了一所比安邑旧王宫还要大的王室行宫。

王宫金碧辉煌,宫室相连,直是层层叠叠望之无边。

辰凌的轺车辚辚驶进宽阔的白玉广场,在巍峨灿烂的正殿前没有停留,在内侍宦官带领下,直驶东侧火德门前停下。

“辰将军,此时魏王正在三日一次的朝会上,你在这等候,我进去通传,等魏王早朝会毕,我再出来传谕,领你进去。”

“明白,我就在这静候大王空传召……”

荆鹏、叶羽等二十四名侍卫侧立一边,守护主子安全。

辰凌仰望魏王宫,大气磅礴,宏伟辉煌,心中一叹:穿越千年,亲身来见证这历史王室宫阙,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多少年之后,这里金碧宫殿,都将变成乌衣巷口,残垣断壁,这就是历史。

小半个时辰过后,那位内侍宦官从东门出来,宣辰凌进宫面见大王。

辰凌跟着进入火德门,绕过巨大的影壁,第一进是环形排列的二十三座官署,每座官署六开间,第二进是魏王专门召集重臣议事的两座小型殿堂,东西各一。

辰凌以为魏王会在这里召见他,却没想到,内侍根本没有停步的意思,带着他继续往前走,第三进是魏王处理日常国务的书房、出令厅、掌书厅等枢要重地;这一进不能从中间穿过,而必须从东西两侧的拱门进入再向后。

第四进是一座精美的庭院园林,亭台楼榭,绿荫幽幽,池水粼粼。

“王宫御花园,难道会在后宫内召见我?”辰凌起疑不解。

穿过园林,最后一进才是占地四百多亩的魏王后宫,内侍拿了他的金条,态度明显不错,沿途轻声说道:“魏王刚开完早朝,身心疲惫,起驾回到后宫了,在那里接见你,可知辰将军,很得魏王器重,这里不是一般大臣将领,能进来游观涉足的。”

辰凌微微一笑,点头称是,继续前行,后宫一大半是一片湖泊,魏王的寝宫在湖中半岛的树林中。

初夏艳阳,绿树碧水映衬着金黄的屋顶,幽静得恍入梦境,美轮美奂,风景绝秀。

走到大王寝宫前,有一排侍卫把守寝宫外苑入口,在辰凌身上检查一遍,没有携带任何武器,才放过去。

内侍宦官道:“辰将军,我就送你到此了,大王寝宫里只有侍女护卫和内官,不用男人奴仆,你自己进去吧,通报姓名后,自然会有侍女领你面见大王的。”

辰凌想不到这魏王还有这么多讲究,身边只用女子,估计也是一个好女色的主儿。

他略一点头,径自向寝宫走去,果然在宫门口内站着两排女侍卫,穿着武士服,身条窈窕,细柳纤长,个个清美明丽,洋溢着青春的气息。

一位侍女卫长看了辰凌一眼,询问道:“阁下是先锋将辰凌吗?”

“真是辰凌!”

“辰将军,请随我来。”

这位女侍卫长带着他走了进去,尽管辰凌对魏王的侈糜生活,已经有所预料和耳闻,但当他走进寝宫时,还是被深深震撼一下。

宽阔豪华的寝宫,格调奇特,华贵侈糜,具有一种神秘的诱.惑力。

最显眼的是一面巨大的铜镜立在卧榻对面,卧榻区域的一切活动都在镜中呈现出来,一道屏风,绣着裸躯仕女图,各种撩拨姿势,有的甚至很下贱,不堪入目,却让任何男人想入非非。

四周各色纱帐长垂曳地,风吹纱动,扑朔迷离,使人飘忽神醉,红袖增香。

辰凌透过飘忽朦胧的纱帐,看见一位半.裸的女子正偎在魏王大.腿根上,姿势暧昧,骤然之间,看得人热血奔涌,举步唯艰。

“先锋小将辰凌,晋见我王——”辰凌在大殿门口屏风处拱手高呼一声。

“辰凌吗,很好,进来吧。”魏王很庸倦、享受地说道。

辰凌大步走进,目不斜视,深深一躬:“辰凌,拜见我王,万寿无疆。”

魏王目光紧盯着他,拍了拍爬在怀内的妃子翘臀,笑道:“凤姬,看看谁来了,咱们魏国的大英雄,辰凌爱卿,哈哈……”

那叫凤姬的女子,坐直娇躯,衣襟粉红,半掩半遮,柔若至水,媚若野狐,娇若婴儿,妖若鬼魅,简直如小妖精一般,眸光水灵灵、直勾勾地打量着辰凌。

辰凌站在那,不得有非分之想,但是这妖狐妮子,的确很妖艳诱.人。

魏襄王看到他脸上多出一道刀疤,有些破坏那英俊面孔,但是魁梧的身姿,风神朗健,阳刚之气十足,流露着男子的魅力。

“辰凌,这次你在五国伐秦中,担任先锋,屡建奇功,连不可一世、嚣张无比的秦武王,也被你伏击重伤致死,哈哈,真是出了寡人一口恶气。”魏襄王哈哈大笑,畅快淋漓,丝毫不加掩饰,与秦交恶这么多年来,近三十年一直处于下风,自从河东边关出现辰凌,却连克秦军几次,让魏国上下有一种翻身的感觉。

“辰凌啊,你立下大功,扬我大魏雄风,让寡人扬眉吐气,大辱秦国一番,又九死一生回到魏国,颇多周折,寡人很是关心,不知你欲要何封赏呢?”

辰凌不骄不躁,谦虚道:“这都是大王高瞻远瞩,丞相运筹帷幄,小将辰凌,才盲打莽撞,立此奇功,实不敢讨要封赏。”

“哎…,辰卿,这就太自谦了,这件大功,我看,丝毫不比当年庞涓小嘛,我一定要封赏你,这样才能让国人心服,以你为榜样,投入军中,为我大魏立下赫赫战功,眼下又是多事之秋,很快就要征讨周邦小国了,用得着你的时候,还不少呢。”

“末将一定竭尽全力。”辰凌冠冕堂皇敷衍一句,学足了古之大臣的口径。

“另外,还有一件事,你现在是大魏国栋梁了,不要涉足诸王子之间暗争太深,这些没出息的王子,不思进取,整日惦记着王权,你要时刻记住,自己是魏国的将领,是忠于寡人的利剑。”魏襄王忽然提及诸王子之争,为他敲响警钟。

辰凌心中一紧,魏王这么一提,难道是要拉拢我,投靠魏王一边,不让插手太子与魏公子之间的竞争,他究竟偏向谁?还是为了平衡制约二人。

古之帝王家,最是无情血腥,帝王术,有很多讲究,太子强大,很容易逼宫让先王退位,诸王子哪一个强大起来,会发生争权之乱,君王要平衡诸王子之间的势力平衡,在最后托孤时候,设法帮继承者,削弱其它竞争者。

“末将明白——”辰凌拱手答应,毕竟先稳住魏王再说,魏国内政得失,他并不多关心。

魏襄王点头道:“辰凌,目前你的官爵仍是先锋骁骑小将,寡人提拔你为都骑卫统领,负责王城的禁军骑兵人马,在大梁城守军中,分有禁军六大卫营,有六个禁卫统领,都是副将级别,唯独都骑卫统领,与将军同级,王旨今日下午就会传出,暂时你就是寡人御前都骑卫统领了,共同负责都城和王宫安全。”

辰凌闻言,心下暗想:这魏王看来是真要重点扶持我,把自己从魏公子一边拉出来,独立门户,专门听从魏王旨意?这样也罢,暂时可以减少与太子等敌对势力仇恨,等我掌握魏国王城驻军骑兵的兵权,自保能力加强,日后对付太子、魏王等,也就更容易了。

“谢大王提拔之恩。”辰凌装作感激,拱手行礼。

“好,辰凌,日后你要更加效忠寡人,有事多与公孙丞相商议,保卫朝廷,上任之前,你还有哪些要求吗?”魏襄王问道。

辰凌寻思一下,拱手道:“启禀我王,末将出任要职,手下没有得力助手,恐怕很难展开工作,想调任一些昔日的部下,他们大多是跟着末将一起在前线出生入死的校尉、千夫长、百夫长,正在河西大营;此外,还有几个士子儒生,分别在一些士大夫府上任门客,末将想调职过来,充当末将的幕僚策士,开展都骑卫的职务……”

第十六卷 赛诗风波 第368章 都骑卫统领

辰凌趁机说出自己的请求,向魏襄王提出,把自己以往的亲信调回身边,在这多事之秋,至少有了生死之交的铁卫们从旁协助,做事总会多出臂力,甚至借此机会,把范睢等人调到身边。

魏襄王听他娓娓道来,些许小事,微微一笑:“可以,随你调动,回头寡人下一道王旨,昔日部将和其它士大夫门客,任你调来,补充入都骑卫衙里,原来的都骑卫统领,寡人调职出来,提为大将军,另有重用。”

辰凌拱手领命,心中翻动:提升为都骑卫统领,将职在将军之列,连跨数级,在他之上,还有大将军、上将军、国尉。

“辰凌,你明日到国尉司衙领取委任状,就可以上任了,七雄会盟即将召开,各国君主都到了大梁城外,六位诸侯王,除燕王、秦王都是新人,其它四王,都不是善茬,而且各国御林军前来,围住了大梁,为了以防不测,你上任之后,负责协防城外和城内的治安,当然京城六个禁卫营统领,各负其责,主要肩负守城与王宫的安全。”

“臣将明白——”辰凌另一个身份也是诸侯王,对于朝廷军政程序有些了解,魏国的国尉,其实就是三公九卿中的太尉,掌管兵马大权,以及武将调动,直接听命于一国之君。

太尉之下,分有上将军、大谁将军、将军等武将职位,这些是军方的挂衔职务,都是按照上战场领军的级别称呼,另外,九卿之中,还有两个特殊的职位,郎中令掌管宫殿警卫,卫尉掌管宫门警卫。

“好了,辰卿,可以出宫了,记得寡人的话,好好为国效力,魏国不会亏待人才的!”

“臣将谨记,告退——”辰凌心下合计:魏国不会亏待人才那才怪了,吴起、李悝、商鞅、孙膑都曾寄居在魏国檐下,可惜都迫害走了,人才流失,中兴无人,才是魏国逐步走向衰微的关键,很快,范睢也要被我所用了。

辰凌出了魏王宫,心情复杂,在魏国的仕途愈加扑朔迷离了,看似位居高官,很快自己要独立门户,成为朝廷新贵,都骑卫统领,固然要听太尉、丞相的,但俨然跳出太子与魏公子之间,归属魏王调用。

“不行,暂时还要继续与魏公子虚与蛇尾一番,让他觉得我还是偏向他的,一旦遭遇他与太子的共同对抗,自己反而成为众矢之的,我要逐渐退出争斗,让他们相互算计,而我却以大梁为中心,牵动战国的格局,很快,天下就要大乱了。”

辰凌心中早有定计,这里只不过是他临时析居之所,以‘辰凌’这个身份,融入中原,使得魏、秦、韩、赵、齐、楚之间相互征战,削弱实力,因为魏国的地利恰好在中原核心,地处列国中央,与别国发生冲突也最多,恰好利用此特点,搅动战国风云,变幻莫测。

他坐上马车,没有直接回府,先是来到烟雨楼,看一下装修进展,场景布置,还算满意,接着又检查了一番后厨做菜,一直没注意,等让后厨做出几样之后,辰凌就发现了问题。

战国时代,还没有炒菜,基本是烹制,用鼎来烹饪,有点像南方砂锅性质,而且列国之间,有权势的贵族和商贾,基本都是食肉,很少吃菜,只有贫民百姓,才吃蕨豆类野菜。

如《诗经》里提到的132种植物,其中作为蔬菜的就有20余种,随着时代变迁,其中部分品种已退出蔬菜领域,成为野生植物,如荇、苕、苞之类。

战国及秦汉时期,民间食用的主要蔬菜有五种,葵菜,称为“百菜之主”,现在有的地方称冬寒葵或冬寒菜,植物分类学上称冬葵,因口感及营养欠佳,唐以后种植渐少,明代已很少种它,并不再当蔬菜看待;藿菜,也是先秦时的主要蔬菜,它是大豆苗的嫩叶,如今极少拿来当菜吃了。

辰凌特意吩咐厨子做几样青菜类,结果吃上几口,只觉苦味未减,就如同后世中的野菜差不多,难怪古人少吃青菜了。

在他生活的前世里,常见的蔬菜如茄子、黄瓜、菠菜、扁豆、刀豆等都是在魏晋至唐宋时期陆续从国外引进来的,比如茄子,原产于印度和泰国,黄瓜原产于印度,传入我国时比茄子晚些,初名叫胡瓜,菠菜是唐代贞观年间由尼波罗国传入的,最初叫波棱菜,后简称菠菜。

不过,韭、葱、蒜这几种后世用来调味的蔬菜,在战国时代,却属于蔬菜一类,并不是做调味料,不管如何,总算见到几样眼熟的。

“咱们烟雨楼,要不同于其它青楼和酒肆做法,必须有自己的特色,比如这几样青菜,太过苦味,需要用些酒水,或者放入甘甜类,把苦味冲淡,然后以肉丝在锅上烹炒,而不是一味的烹制乱炖,要考虑到炒,煎,贴,烹,炸,溜多种风格……”

辰凌给这些厨师上了一课,让他们发挥思考,按照他的思路试制一番,等明日他继续来品尝,另外,辰凌还打算打造一批铁锅出来,因为战国时候,铁器刚逐步取代青铜器、陶器、漆器广泛应用,但是在做饭菜这方面,还是沿用陶灶煮饭、青铜鼎烹制菜肴的习惯,他却考虑是否把铁器应用于生活用品,这样走在各大商贾之前,是一个商机。

“备车,去白府!”辰凌带着侍卫,来到白大小姐的府邸,要见白若溪。

此际,白若溪正在府内花苑内,打理一上午的账目和财政,让她惊喜的是,白家这半年来,靠着纸墨笔砚,牙刷皂角、茉莉香水等,不但横扫魏市,更席卷列国,各地纷纷建立分会,投产出售,盈利巨丰,半年销售额,竟然比过去三年还要多,一扫十年颓废滑坡路,让她如何不喜?

批阅完各地报上来的销售报表之后,白若溪腾出时间,在花苑内的小亭内,赏花抚琴,难得偷出空闲,放松身心,至情于自然之中。

绝美的容颜,清芙的丰姿,秋水的神韵……

白若溪的美丽和才智,不逊于任何才女奇女,之所以排在战国红颜榜之末,与她的商贾身份有关,自古以来,重农抑商,上到王室公卿,下到黎民百姓,对商人都有一种贬低,故此白若溪的排名才位居第十。

一阵风来,鼓满了她的古典仕女服大袖,满院杏花飞舞,在她身周翩跹不已。

“零雨其蒙,杨柳依依。心之忧矣,维其伤矣。如川之流,绵绵翼翼。风雨如晦,维天之命。其泣皇皇,悠悠我心。兕觥其觩,不可方思。春日载阳……”白若溪嗓音轻柔,与那琴声相和,融洽的浑然一体,让人听不出是那琴声佐歌,还是算歌声佐琴。

芳心翩翩,恋着意中人,思君不见君,以琴歌遣怀,白若溪变得更加娴雅静谧,怡然自得,气质雍容,仿如濯尘世之白莲。

就在这时,一名俏丫鬟走到小亭边,精灵古怪地笑着说:“大小姐,辰大将军登门来拜会你了。”

白若溪初时有些没听清,侧首蹙眉道:“哪个大将军?”

丫鬟吐着舌头嬉笑道:“辰凌辰将军呀——”

“凌哥来了?”白若溪听到辰凌的名字,像是中了妖法,一下子明眸异闪,情不自禁地散发着一种灵动和热情,也顾不得抚琴作乐了,立即起身,追问道:“他在哪里,进府了吗,我这就过去……”话音还未落下,整个人跑出小亭,如同燕子般剪水翩闪过去,丝毫不顾刚才淑女娴雅的姿态了。

第十六卷 赛诗风波 第369章 吐露情愫

白若溪完全不顾刚才淑女娴雅的贵族女的形象,率直纯真,毫无故作,径直来到前院客厅,看到大厅内,端坐着一个男子英拔的身影,不是她朝思暮想的辰凌还有谁?

“凌哥……”

白若溪甜美地轻呼一声,走入客厅内,眸光注视着辰凌,充满着喜倦和欢愉。

“若溪!”

辰凌起身,与佳人目光相交,感受着彼此之间亲密相知的情谊,那种感觉,与其它红颜女子相处都不同。

白若溪眼横秋水之波,眉插何春山之黛,桃萼淡妆红脸,樱珠轻点绛唇,一身丝绸裾群,与身段配合得相得益彰,充满着无暇的美感。

辰凌很自然地欣赏着佳人的美,觉得这种曲裾深衣就是列代汉服中最美的汉服,它不如唐代服装艳丽,不如宋代服装华美,但是却把东方女性的古典、含蓄、轻盈、飘逸之美体现的淋漓尽致。

“你真美,若溪!”

白若溪听着他没来由地冒出一句愣头话,逗得噗嗤一乐,但芳心窃喜,甜甜柔柔,女人最喜欢听心仪的男子赞美,情话越肉麻,心里越是搅糖糊……

“凌哥,今日怎么抽出时间来看若溪了,我还担心你长时间不来,找不着白家的大门呢?”白若溪笑着说出,但难掩话中的酸意和埋怨之情。

辰凌耸肩苦笑,大小姐这是怪自己来的少呀,我倒是想长住不走,就怕你脸薄不答应。

“回来这两日,都在赶场儿,这不,刚从王宫觐见完魏王出来,就来白府了。”

白若溪闻言一愣,不再玩笑,而是镇定下来,问道:“你入宫面见大王了,魏王是不是要封赏你了?”

辰凌点头道:“不错,破格提拔我为都骑卫统领,掌管大魏王城的骑兵营,地位还在六卫营之上,官衔等级为将军,明日就要上任了,负责七雄会盟期间,王城周边的治安。”

“哦,是这样!”白若溪皱起黛眉,思考着其中的利害关系,这大小姐,能独立撑起偌大商贾世家,才智与聪颖都是过人的,而且对魏国君臣都有些了解,通过魏王这一举动,她就能分析出一些端倪来。

“魏王还对你说什么了?有没有提及诸王子争权的事,对你有所提点?”白若溪问道。

辰凌见白若溪认真询问,于是把魏王与他在后宫的对话陈述了一遍,供她参考分析。

过了半晌,白若溪轻叹道:“魏王看来是要把你拉到他的阵营,否则你名气日盛,会提高魏公子的势力,反而对太子一方构成大威胁,打破朝廷几股党派的平衡,也会对王权造成威胁,如果你成了魏王一边的新贵,反而起到压制诸王子的目的,壮大王室的声威。”

辰凌微微点头,认真道:“不错,我也是这样想的。”

“只不过,魏公子发现你被魏王拉拢过去后,会对你一边加大拉拢贿赂,一边谨慎提防,弄不好,各方势力对你都有戒备,举步维艰。”白若溪提醒他。

“这是自然,不过我手握实权之后,有公孙丞相抚照,加上魏公子的关系,暂时还不至于如履薄冰,形势会比之前好一些,哪个不长眼睛来找茬,我就以危害治安罪扣留他,嘿嘿……”

白若溪也轻笑起来,暂时松一口气,他官爵提升了,地位和声威随之远播,魏国朝中元老旧臣,应该不能轻易就迫害了他,但是,朝政跌宕,官场起伏,伴君如伴虎,也不是容易的事情。

“凌哥,这一切都是你应该得的,河西一战,名扬天下,是任何人都无法否认的辉煌战绩,虽然我也为凌哥自傲、高兴,但是真的不希望,你再去带军出征了,以前总梦想着一位如意郎君,能出将入相,文能治国,武能安邦,现在想想觉得很天真,名声只是虚荣,自古多少名将不是客死他乡,就是功高盖主,被君王迫害,他们的家眷,并没有陪同终老的,这是一种名将的可悲。”

白若溪目光紧紧看着他,一种柔情似水,饱含爱恋,轻轻一叹:“我不想要功名与虚荣,只希望凌哥能平平安安,让若溪能静静守候,看到青丝变白发的时候……”

辰凌听得心中一醉,不得不说,白若溪的话,让他真正心暖感动,也能体现白大小姐成熟睿智的一面,因为她不想一般女子那样,热爱功名,痴迷英雄,崇拜权势,像普通女子的花痴。

她有自己的主张和远见,认识到世间,不许英雄见白头,迟暮的名将功臣太少了,伍子胥、吴起、商鞅、庞涓、李悝等等,多少拥有乾坤大才的名士,能活到白头之年?

能见识到心仪男子的武功文略,就可以了,没必要在乎那些权势和虚名,只求他能平安,守候在身边,一切足矣。

白若溪吐露心声,与半年前,她激发辰凌‘男儿立志安邦建功,驰名天下’时大不同了,这说明佳人的芳心,已经向他逐渐敞开,一场爱的角逐,就要告捷了。

“凌哥,其实若溪的心里,这段日子早就把你当成自己的未来夫君了,如果若溪要嫁人,一定要嫁给凌哥,只是,现在还不到完全沦陷的时候,也就是说,若溪对凌哥,还没有爱的那么深刻……我要在嫁给凌哥之前,好好感受一回刻骨铭心的爱恋……”辰凌脑海里还闪现着他出征前,白若溪对他的告白,而如今的彼此,经过半年的离别相思,感情更近了。

“若溪,放心吧,我并非热衷权势的人,功名利禄对我而言,没有什么诱.惑,但是我现在还不能退出,因为卷入其中,除非我离开魏国,否则一旦我急流勇退,很快就会被各方势力抹杀掉,所以为了安全,为了在魏国生存,我还是要步步为营,继续向前走,这样白家也能有了后盾,化解潜在危机。”

白若溪轻点螓首:“明白了,凌哥,我会一直支持你的决定!”

“真是我的好若溪,真的渴望有一天,能早日把若溪娶过门呀……”辰凌感慨无限地发出。

白若溪抿嘴一笑道:“庞大的白家,你敢娶吗?”

“那有何不可,而且要明媒正娶,轰动列国!”辰凌笑着道。

白若溪站在他身边,拉起辰凌的大手,一改往日女强人的风范,变得有些小鸟依人,一副少女娇憨情态道:“凌哥,听说洛才女两日后要在烟雨楼举办赛诗会,这件事,已在大梁掀起一阵旋风,新诗体开始广泛流传,大梁士子纷纷拟作,凌哥也知道吧?”

辰凌心想何止知道,承办单位就是我的烟雨楼,他含笑道:“那烟雨楼,就是我的那个酒楼,承办地点和一切用具,都有我辰府独家赞助,今儿个登门白府,除了要看看我朝思暮想的若溪,还有就是关于一些商机的事。”

第十六卷 赛诗风波 第370章 郎情妾意

白若溪听他娓娓道出,酒楼装修,起名为烟雨楼,正在承办洛语嫣的这次赛诗会,有些哭笑不得,原来最近闹得沸沸扬扬的烟雨楼,竟是他的那个一直未开张的酒楼,难怪昔前从未听闻过。

“怪不得,洛才女如此放心,把承办诗会的契机都交给你,我还纳罕呢,在大梁城,雅而不俗,扬名四海的酒肆也唯有我白家的‘清溪玉坊’,除非她选择户外,要不然肯定由我白家承办,呵呵,凌哥下手很快呀。”

“没考虑当天盈利,只想借此打一个广告,把烟雨楼的名号推出,嘿嘿,反正你白家‘清溪玉坊’的招牌早已声名在外,所以这个机会,我就当仁不让了。”辰凌轻揉着佳人的玉手,微笑地说道。

白若溪甜甜一笑道:“凌哥,你我还用这么外道吗,呵呵,你承办就承办呗,难道我还能去拆台怎地,对了,酒楼最近装饰如何了,布景完成没,赛诗会很快就要开了。”

“仍在紧张有序地布置装修呢,我想跟若溪谈的,有两件商机,一个是铁质用具,目前六大商贾世家,就有四家都在冶铁,大梁孔家、赵国卓氏、韩国卜氏在这方面都比白家下手早,近乎垄断,而且打造兵器很受限制,需要双方国君许可,才能大批量制造出售,如果我们把铁制品,应用于日常生活中,那样市场就被拓宽了。”

白若溪蹙眉道:“比如哪些正?”

辰凌精神一振,笑着道:“比如铁锅、铁盆、铁犁、铁菜刀等等,生活中很多需要使用的,目前百姓家用的都是青铜、漆器等,铁质虽然出现,并在品质上逐渐取代青铜材质,但是由于铁器都被几大家族用于武器打造,对日常生活中的铁器,根本没有去研究,有些私人工匠也都是用生铁粗制滥造,质量不好,如果白家能从这方面入手,相信开辟出一个新市场来。”

白若溪闻言一喜,点头道:“听上去很吸引人,回头我会安排工匠师傅们打造一些,核算成本与售价,然后调查一番市场、渠道等,做好前期准备……”

白大小姐并不盲目,对投资很谨慎,懂得先调查市场,然后根据成本、市价之间的对比,看看是否有利可图,新东西的确有市场,但关键是赔赚的问题,如果偏离实际,也绝不做亏本的买卖。

“另一个商机是印刷术,现在赛诗会就要举办了,到时候肯定有很多诗歌出现,经过整理成册,向世人公开,但过去都是绢帛和竹简,现在有了纸张,但是抄写很费功夫,如果使用印刷技术,就能批量印刷,把诗集、诸子百家的文选、子集等等,印刷出售,成立出版发行集团,日后的利益更丰厚得惊人。”

“印刷术,是什么?”

“确切说叫活字印刷术,通过提前刻字,我曾在小时候玩过,倒是不难制造,以我们目前拥有的笔墨纸砚做基础,就可以应用,等会你找来一些心腹家仆,能工巧匠,我给他们讲解这几个步骤……”

白若溪听到有利可图,柳眉笑的弯弯,丰姿更加吸引人了,赶紧吩咐侍卫,前往城外的白家山城,去请几位大匠师。

“凌哥,你吃午膳没?”

“在酒楼尝过后厨的几样菜,没有细嚼用膳,还有我那些侍卫也没有吃呢,若溪为我们准备一顿饭菜吧。”

“好哩——”白若溪听心爱的人没有吃饭,正好腾出机会共饮一餐,在厅门口召唤侯在门外的丫鬟,安排下去。

顷刻,白若溪笑盈盈转身回来,对着辰凌道:“凌哥,我让仆人备好酒水,你我到亭院去,那些侍卫,会有人安排进食的。”

辰凌点头道:“好久没单独与若溪共饮了,今日可要好好对酌一番。”

白若溪想到上一次二人酒后乱礼,做了夫妻之欢,不由得脸颊生晕,整个人散发着迷人的女子春情,哪里还有女强人的本色?

二人并肩走在庭院内,欣赏着绿柳、杏花,万紫千红总是春,草丛蟋蟀、荷塘蜻蜓,青茵如毯,花圃飘香,一片美景。

小别胜新婚,辰凌敞开心怀,拉着白若溪的手,走在林荫,一边看景致,一边说着甜言蜜语,听得白若溪一阵心醉。

自从出征前,彼此敞开了情怀,互诉倾慕之情,然后干柴烈火,一发不可收拾,那一晚,见证了爱情的因果,水乳.交融。

一晃半年过去,辰凌出征,杀伐战场,洒血边疆,白若溪犹是深闺梦里人,在香闺期盼君郎归来。

今天终于团聚了,互诉离别之苦。

等二人到后院时,家将仆人都被清开,只有贴身丫鬟晴秀,一脸笑意,活波开朗,恭敬站在石亭前,亭内拜访一桌美酒佳肴,古琴被挪放一边,中间唯有酒桌和席毡。

“大小姐,都准备好了。”

“好的,晴秀,去庭院口把守,任何仆人不许进来打扰。”

“是,大小姐。”晴秀微微福身,俏动地离开了。

此刻清风徐来,水波不兴,小亭,翠湖,一杯玉酿美酒,闻得辰凌食指大动。

白若溪一袭裾裙,明艳无双,绝色容颜,气质无伦,像是古典仕女从画卷中走出来,坐在他的身前,那对剪剪双眸含情脉脉,辰凌顿时宠辱偕忘,心神云淡风轻,融入这一副山水墨画中。

“凌哥,我敬你一杯,庆祝你凯旋归来,河西一战,名动天下。”

“别抬举我了,九死一生,能捡条命回来就知足了,声名实在不重要,为我能活着回来,干杯——”

白若溪深有感触,神色一谨,幽幽道:“凌哥,为你能平安归来,我们干杯——”

二人郎情妾意,杯酒言欢,畅叙离别之情,虽然时光推移,彼此都发现,越来越深爱对方了,刻骨铭心。

辰凌与白若溪早有了夫妻之实,彼此血液相溶,心意相通,深情似海,一种难以言说的挚爱情愫,在彼此心头荡漾着,就好像碧湖上涟漪纷纷,春情无限……

良辰悦景,佳肴美酒,又有佳人在前面红袖添香,纵是不饮也醉了。

小半壶精美酒酿喝下去,两人都有些皮肤上色了,特别是白若溪,本来羊脂白玉般的肤肌,逐渐染上粉红,最明显,莫过于双颊腾起一团嫣红,比漫天飞舞桃花杏瓣还要艳美。

白若溪感受着辰凌灼热的目光,芳心甚是甜美,似乎觉得这半年来相思煎熬都值得,娇妇情怀,说不出是一种怎样的欢喜滋味,一饮了酒,反而更开心了,笑盈盈地看着君郎,嫣然道:“凌哥,我还想听你作诗。”

辰凌基本都是背诵古人的名作,时间长了,也感到有些汗颜,就快成文坛大盗了,但此时美景,与自己的女人对酌,不忍抚了娇妻的心意,寻思一下,又看来看周围的场景,赋诗道:“雪乾云净见遥岑,南陌芳菲复可寻。换得千颦为一笑,春风吹柳万黄金……”

为博红颜娇妻一笑,纵然再扮一次风.书生又如何?

白若溪玉面绯红,那眉如纤柳锁着一尺春.光,明眸如月卧于盈盈秋水,听到辰凌的诗词, 整个人的眼神更加迷离了,春心醉了。

“凌哥,我好爱你,马上就要赛诗会了,若溪真的期待凌哥能诗风如涌,一举摘下赛诗桂冠,那一晚,我再…陪夫君…任你恣怜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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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卷 赛诗风波 第371章 驭人之道

白若溪酒劲上涌,浑身燥热,借着甜密气氛,扬言辰凌若折了赛诗会的桂冠,那晚就会放开情怀,陪君倾倒,恣意爱怜……

辰凌正在兴头,闻言一惊,心想自己这块料,背些脍炙人口的名作还行,应景作诗,只怕够呛做来,折赛诗桂冠只怕没谱,还不如趁此良辰美景,先与佳人重温颠鸾倒凤之好,这比较实际。

“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若溪,择日不如撞日,大好光阴,不如我们回房做一些有意义的事,如何?”

白若溪脸如酡红,连雪白的脖颈也染着绯红,水灵灵地大眼睛扑闪扑闪,故作不知道:“回房里,能做什么有意义的事?”

辰凌哈哈一笑,站起身来,拎起壶里的残酒,咕咚咕咚,灌入口中,一抹嘴巴,豪情万丈,爽朗不羁,充满一股男人的豪气,伸臂一手搂住白若溪的蛮腰,另一手揽住腿弯处,拦腰抱起。

“啊……”白若溪一声惊呼从,羞喜交加,翻了他一眼,本要推脱拒绝,但是彼此身体刚一接触,也不知是酒劲散发的热量,还是内心火热,一股灼烫感在肤肌接触的地方,传荡着美妙感觉。

“凌哥,你要干什么?”

“回房歇息一小会儿,有些倦意了,顺便重温一下若溪的香闺。”

“讨厌,快放人家下来,会让仆人看见的……”

辰凌丝毫不理,直到走到花圃园门口时,才把白大小姐放下来,看的守在门口的丫鬟晴秀儿目瞪口呆,惊疑不定。

白若溪落地后,面红耳赤,发鬓紊乱,迅速整理一下衣襟,红着脸,却又板出大小姐神态,对着晴秀道:“我和辰将军回房商量些事,如果大匠师到来,留在客厅等候。”

“是,大小姐。”

白若溪步履脱尘,盈盈走向一片阁楼的庭院,林荫优雅,院落秀美,这个西厢院落,正是白大小姐独立的小院。

院内外都有侍女伫立,白若溪脸色恢复一家之主的本色,所有侍女、家将见到大小姐,都客气恭敬地施礼,自由一副威严。

辰凌走在后面,看到白若溪摆脱刚才娇妇春.情的样子,瞬间摇身一变,成了偌大家族的掌政人,上下所有人见到大小姐,面色恭敬,唯唯诺诺,既敬畏,又倾慕,破懂驭下之道。

白大小姐与辰凌一前一后走入静雅清幽的西厢院,阁楼优美,花丛飘香,这里属于二人的世界。

走上了阁楼,辰凌故地重游,感慨万千,一进房,迫不及待一头栽在床榻香褥上,伸了个大懒腰,无限畅想道:“什么时候可以长住在此不走啊?”

白若溪看到举动滑稽,噗嗤一笑,冰霜的家主威严,一下子瓦解了,取而代之的又是刚才对酌时的风情,恋爱中的女子味道。

越是这样,越让辰凌大感刺.激,征服小鸟依人的柔弱女子,没有多大挑战和兴致,相反这种掌权的千金大小姐,睿智、有主见,深谋远虑,精通驭人之术,在人面前,都是冰美人的威严神态,却让任何男人都垂涎,以此为征服目标。

辰凌坐起身,看着白若溪笑着道:“大小姐,看来家将仆人都很敬怕你,连贴身丫鬟都不敢多开玩笑呢。”

白若溪轻叹道:“我这几年成为白家之主,掌管一家大权,一切都要掌权者的姿态,忠仆就能纵容吗?要知道,我身边的丫鬟侍女可不是奴婢,如果和她们没有尊卑之分,就会让她们产生不该有的欲.望,骄慢起来。”

“过分纵容,随着她们心气越来越高,可是再怎么宠爱她们,器重她们,也不可能把主子的一切与她们分享,又纵容了她们的野心,奴婢们就会心生怨恚,驭下之道,必须恩威并重,让属下奴仆感激你的奖赏,敬畏的你权柄,有尊卑之分,才能稳住仆人的心性。”

“人心难足,欲壑难填,得陇望蜀,得石望川者,乃人之天性,如果不懂驭人之术,本身又拥有很大的权势,这是极危险的事,忠仆也会逐渐胆大包天,为所欲为,变成凶狠的狼,早晚咬主子一口。”

白若溪侃侃而谈,颇有体会,毕竟一个女孩子,十五岁开始接管家族,一步步走过,备受煎熬,磨练心性,看清奴仆之间的关系,同时世俗冷暖,权势威严,也都深有感触。

辰凌听了之后,不停点头,没想到若溪她对管理驭人方面如此精善,再想到她的身世和地位,不由肃然起敬,也能料想这些年,她受到的委屈和艰难。

“若溪,这几年,苦了你!”

白若溪刚才还振振有词,听到心爱的男人温柔一语,多年来的委屈似乎一下子升腾上来,今日终于可以对着一位最信任、最深爱的人,发.泄一通了。

眼泪夺眶而出,扑入辰凌怀内大哭起来,弄得后者都吓了一跳,赶紧双手齐出,一只手搂腰,一只手轻拍大小姐香肩粉背,安慰几句。

“若溪,以后有我在,一定会照顾好你,不让你受任何委屈……”

过了一会儿,白若溪发.泄完毕,抹了抹泪痕,破涕为笑,舒心道:“真是痛快,哭完了,好受多了,这些年,强忍着泪水,生怕别人看到我脆弱的一面,各地奔波,经营运商,管理账目等,也幸亏遇见了凌哥,通过一系列新奇产品,垄断市场,开拓品牌,白家的难关已经撑过来了。

“大半年的销售额,足足赶上了过去三年分会报上来的账目总额,一些投靠旁系白夜羽的长老也转变太多,纷纷支持了我,现在只有一些旁系顽固势力,和一些小分会而已,对白家构不成多大威胁了,用不了几年,就能把那些旁系机构逐渐收购取缔。”

“那就好,等我辰家也壮大之后,咱们强强联合,将来生了孩子,分别继承两个家业,横扫其它商贾世家……”

白若溪被他逗乐了,脸颊微红,横他一眼道:“说什么呢,什么孩子呀?”

“呵呵,将来娶了你,难道不为夫君生孩子啊,而且只生一个还不行,若溪这么聪明,多生几个猴精猴精的,准都是奸商,去各国做生意,日后独霸天下,唯我独商!”辰凌嬉皮笑脸说道。

“哎呀,你这是挖苦我呀,谁是奸商,你才生猴子呢!”白若溪顿时变成了小母老虎,不依不饶与辰凌闹在一起。

打情骂俏,嬉笑一番,辰凌开始抽下白若溪的腰带,解开裾群,除去了内衫亵裤,那赤.裸地眩人双目的美丽胴.体,在透过粉色床幔的光束下,闪耀着水一般柔润的光泽,娇躯微微举动间,那光晕就象水一般流淌,又象在灯下把玩一方美玉似的感觉。

第十六卷 赛诗风波 第372章 活字印刷术

辰凌拔下她头上玉簪,玉人满头青丝如奔涌的黑色瀑布般洒下在肩头,古典轮廓,眉黛如画,樱.唇红润,冰肌莹如天池美玉,美丽的瞳眸微微流转,俏生生、水灵灵、红彤彤、娇羞羞惹人怜爱。

白若溪被脱得不是一丝未挂,脚上还穿着一双精致地履袜,唯因如此,那种诱.惑更加强烈,那冰肌雪股,看得辰凌直咽吐沫,保持镇定。

大小姐散发着可以让人窒息的强大魔力,完美的笋形双.胸水嫩.嫩地耸挺着,一双修.长笔直,长过半身的美腿曲线优美。

纤.腰紧致、曲线玲珑,肤肌滑腻如油,她躺在被褥上,微微侧身,嫩粉的圆臀象满月般高高翘起,其白如雪……

“小别胜新婚,好若溪,想为夫没?”

白若溪酒水后劲似乎逐渐发衣作了,整个人眼神有些微闭,任由心爱男子的大手在她光滑身上,肆意抚.摸,只感觉摸到哪儿,哪就灼疼且舒坦,听着对方问话,嘤咛一声,算是作答。

辰凌微微一笑,伸手朝着白若溪翘臀就是怕了一记。

“啪!”

清脆的响声,刺.激着两个人的神经,白若溪不受控制地尖叫一声,忸怩着身子,犹如一条美人鱼,在浅水中游曳,美姿天然。

此时不似一个叱咤商场地女强人,倒尽显羞涩女儿家的种种风情。

辰凌埋头下去,开始大口大口地吸允娇妻每一寸肤肌,而魁梧身子下面的白大小姐倒很配合,把那娇美动人的身躯,像白花花地蛇一般轻轻摆动,任他大快朵颐,恣意品尝。

小半刻后,白若溪全身皮肤呈现玫瑰色,眼神更加迷离了,辰凌觉得前奏时间刚刚好,剑及履及,再一次品觉佳人花芯内奇异空间,像是一个小磁场,吸住他的‘小凌’,反复抽动起来。

佳人吟呻声越发婉转,细腻而缠绵,甜腻的沁人骨髓,让人心旌摇荡。

阔别大半年,可把辰凌想苦了,今日与佳人合床相欢,彻底放开,把这些日子的压抑和绷紧的神经都卸下来,全身心地投入其中,并尝试着各种体式。

过了一会,白若溪圆润满饱的翘臀被轻轻抬离榻面,两条长.腿被辰凌分挂在腰侧,卧蚕似的玉趾微蜷,玉足无力地轻轻晃动,娇痴的模样无比动人……

成百上千下后,辰凌也坐起了身子,抱住对方的身子,激烈地“肉搏”起来,床榻仿佛惊涛大海中漂泊的小舟晃动得厉害。

这时的白若溪如痴如狂,全身艳色,香汗淋漓的身子灼热得如火炭,俏脸每一个变化,都是的妖冶神态,俏目再也张不开来,进入了男女合体所能臻入的狂喜极乐里……

直到最后一声嘶吼,如泥巴般瘫软下来。

夕阳垂挂天际,一下午的光阴,让辰凌与白若溪,重新体会到了半年前那泛舟的欢愉一晚,不过这次是第二回,因此一切放得开了,彼此更加舒爽。

白若溪悠悠转醒,意识到什么,忽然坐直身子,看了看天色,推着身边熟睡的辰凌道:“凌哥,快接近黄昏了,该起床了,那些大匠师应该早回来等候咱们了。”

辰凌也醒过来,摸了大小姐高胸一把,微笑道:“好吧,起床,还有赚钱的事等着咱们呢。”

白若溪妩媚一笑,捋着香肩的发丝,嗔道:“凌哥比人家还认钱呢,更是奸商——”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我这可不是奸商,而是为经商事业打拼!”

白若溪嗤地一笑,横竖都是他说,算是辩解不过他,她开始在床榻上四处找内衫亵裤,有的都仍到地下了,开始穿戴起来。

辰凌不情愿之下,也只好穿衣,一会还有事情要谈,而且不能在白府待得太久,多事之秋,以免被人怀疑。

二人整理一番衣衫,很斯文地走出楼阁,院内幽静,侍女护卫早被支开了,院门口贴身丫鬟晴秀儿在守候着,见到大小姐出来,躬身一福:“大小姐,山城的匠师们来到了,正在打听恭候。”

白若溪微微点头道:“好,一起过去吧。”

三人不疾不徐来到大厅内,十余位工匠师,以及大管家陶林,见到大小姐进来,都起身行礼。

“大小姐!”

“嗯,把几位师傅大老远叫来,是有一件商机要讨论,咱们白府接手之前,请几位匠师们,聆听工艺步骤,研究学习一下,回去后落实下去,定一个周期制作。”

一位大匠师,年纪在五十岁之间,一身灰袍,头发半白,目光迥翟,似乎是这些工匠的领班人,率先道:“大小姐,不知这次要研究的是什么?”

白若溪转首对着辰凌道:“辰公子,请你为大家讲解一下吧。”

“好!”辰凌郑重其事道:“这次要研发的新项目,叫活字印刷术,它的用途是,大批量印刷书籍,这次辰家与白家合作,共同研发制作,打造出版集团。”

众匠师听着一愣,面面相觑,并不了解,啥是印刷术?

“诸位要谨记我说的工艺步骤,回头去实践研制,首先要在胶泥制成的小方块上,刻好一个个的单字,放在火上烧硬,变成陶活字。”

“其次,依照稿本拣出所需要的陶活字,排在一块铁版上,字下放一层脂蜡和纸灰,放到火上烘烤,脂腊熔化后,再用另一块铁版在上面压一压,使字面平整,待铁版冷却,所排的字就固定在铁版上,这就是排版。”

“第三个步骤就是施墨印刷,说起来很是容易,类似印章的原理,但是制作起来,对火候掌握,刻字水平,都需要一定实践……”

匠师们认真听着,随后问了一些问题,比如多大方块为准,刻那种字体,魏大篆还是秦小篆?烧陶的色泽,铁版面大小等等。

辰凌耐心解答,商讨小半个时辰,这些匠师纷纷点头,大致已了解,准备回去制作。

临行前,白若溪让诸人先以儒家修缮的《诗三百》为例,刻一批模子,然后准备印刷一些出来,流通市面,出售卖给来大梁的儒生士子们,以前携带都是竹简和木牍,沉重携带不方便,儒生好诗经,爱不释手,韦编三绝,如果推出了纸张印刷册,就可以每人携带一本,游山玩水,居家旅行,必备之选!

第十六卷 赛诗风波 第372章 活字印刷术

辰凌拔下她头上玉簪,玉人满头青丝如奔涌的黑色瀑布般洒下在肩头,古典轮廓,眉黛如画,樱.唇红润,冰肌莹如天池美玉,美丽的瞳眸微微流转,俏生生、水灵灵、红彤彤、娇羞羞惹人怜爱。

白若溪被脱得不是一丝未挂,脚上还穿着一双精致地履袜,唯因如此,那种诱.惑更加强烈,那冰肌雪股,看得辰凌直咽吐沫,保持镇定。

大小姐散发着可以让人窒息的强大魔力,完美的笋形双.胸水嫩.嫩地耸挺着,一双修.长笔直,长过半身的美腿曲线优美。

纤.腰紧致、曲线玲珑,肤肌滑腻如油,她躺在被褥上,微微侧身,嫩粉的圆臀象满月般高高翘起,其白如雪……

“小别胜新婚,好若溪,想为夫没?”

白若溪酒水后劲似乎逐渐发衣作了,整个人眼神有些微闭,任由心爱男子的大手在她光滑身上,肆意抚.摸,只感觉摸到哪儿,哪就灼疼且舒坦,听着对方问话,嘤咛一声,算是作答。

辰凌微微一笑,伸手朝着白若溪翘臀就是怕了一记。

“啪!”

清脆的响声,刺.激着两个人的神经,白若溪不受控制地尖叫一声,忸怩着身子,犹如一条美人鱼,在浅水中游曳,美姿天然。

此时不似一个叱咤商场地女强人,倒尽显羞涩女儿家的种种风情。

辰凌埋头下去,开始大口大口地吸允娇妻每一寸肤肌,而魁梧身子下面的白大小姐倒很配合,把那娇美动人的身躯,像白花花地蛇一般轻轻摆动,任他大快朵颐,恣意品尝。

小半刻后,白若溪全身皮肤呈现玫瑰色,眼神更加迷离了,辰凌觉得前奏时间刚刚好,剑及履及,再一次品觉佳人花芯内奇异空间,像是一个小磁场,吸住他的‘小凌’,反复抽动起来。

佳人吟呻声越发婉转,细腻而缠绵,甜腻的沁人骨髓,让人心旌摇荡。

阔别大半年,可把辰凌想苦了,今日与佳人合床相欢,彻底放开,把这些日子的压抑和绷紧的神经都卸下来,全身心地投入其中,并尝试着各种体式。

过了一会,白若溪圆润满饱的翘臀被轻轻抬离榻面,两条长.腿被辰凌分挂在腰侧,卧蚕似的玉趾微蜷,玉足无力地轻轻晃动,娇痴的模样无比动人……

成百上千下后,辰凌也坐起了身子,抱住对方的身子,激烈地“肉搏”起来,床榻仿佛惊涛大海中漂泊的小舟晃动得厉害。

这时的白若溪如痴如狂,全身艳色,香汗淋漓的身子灼热得如火炭,俏脸每一个变化,都是的妖冶神态,俏目再也张不开来,进入了男女合体所能臻入的狂喜极乐里……

直到最后一声嘶吼,如泥巴般瘫软下来。

夕阳垂挂天际,一下午的光阴,让辰凌与白若溪,重新体会到了半年前那泛舟的欢愉一晚,不过这次是第二回,因此一切放得开了,彼此更加舒爽。

白若溪悠悠转醒,意识到什么,忽然坐直身子,看了看天色,推着身边熟睡的辰凌道:“凌哥,快接近黄昏了,该起床了,那些大匠师应该早回来等候咱们了。”

辰凌也醒过来,摸了大小姐高胸一把,微笑道:“好吧,起床,还有赚钱的事等着咱们呢。”

白若溪妩媚一笑,捋着香肩的发丝,嗔道:“凌哥比人家还认钱呢,更是奸商——”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我这可不是奸商,而是为经商事业打拼!”

白若溪嗤地一笑,横竖都是他说,算是辩解不过他,她开始在床榻上四处找内衫亵裤,有的都仍到地下了,开始穿戴起来。

辰凌不情愿之下,也只好穿衣,一会还有事情要谈,而且不能在白府待得太久,多事之秋,以免被人怀疑。

二人整理一番衣衫,很斯文地走出楼阁,院内幽静,侍女护卫早被支开了,院门口贴身丫鬟晴秀儿在守候着,见到大小姐出来,躬身一福:“大小姐,山城的匠师们来到了,正在打听恭候。”

白若溪微微点头道:“好,一起过去吧。”

三人不疾不徐来到大厅内,十余位工匠师,以及大管家陶林,见到大小姐进来,都起身行礼。

“大小姐!”

“嗯,把几位师傅大老远叫来,是有一件商机要讨论,咱们白府接手之前,请几位匠师们,聆听工艺步骤,研究学习一下,回去后落实下去,定一个周期制作。”

一位大匠师,年纪在五十岁之间,一身灰袍,头发半白,目光迥翟,似乎是这些工匠的领班人,率先道:“大小姐,不知这次要研究的是什么?”

白若溪转首对着辰凌道:“辰公子,请你为大家讲解一下吧。”

“好!”辰凌郑重其事道:“这次要研发的新项目,叫活字印刷术,它的用途是,大批量印刷书籍,这次辰家与白家合作,共同研发制作,打造出版集团。”

众匠师听着一愣,面面相觑,并不了解,啥是印刷术?

“诸位要谨记我说的工艺步骤,回头去实践研制,首先要在胶泥制成的小方块上,刻好一个个的单字,放在火上烧硬,变成陶活字。”

“其次,依照稿本拣出所需要的陶活字,排在一块铁版上,字下放一层脂蜡和纸灰,放到火上烘烤,脂腊熔化后,再用另一块铁版在上面压一压,使字面平整,待铁版冷却,所排的字就固定在铁版上,这就是排版。”

“第三个步骤就是施墨印刷,说起来很是容易,类似印章的原理,但是制作起来,对火候掌握,刻字水平,都需要一定实践……”

匠师们认真听着,随后问了一些问题,比如多大方块为准,刻那种字体,魏大篆还是秦小篆?烧陶的色泽,铁版面大小等等。

辰凌耐心解答,商讨小半个时辰,这些匠师纷纷点头,大致已了解,准备回去制作。

临行前,白若溪让诸人先以儒家修缮的《诗三百》为例,刻一批模子,然后准备印刷一些出来,流通市面,出售卖给来大梁的儒生士子们,以前携带都是竹简和木牍,沉重携带不方便,儒生好诗经,爱不释手,韦编三绝,如果推出了纸张印刷册,就可以每人携带一本,游山玩水,居家旅行,必备之选!

第十六卷 赛诗风波 第373章 爱恨交织

匠师们走后,辰凌和白若溪在大厅内又谈论一些,关于印刷经史子集,以及去烟雨楼参加赛诗会的事,黄昏来临,这才依依不舍作别。

“我要回去了,明天就去太尉府报道,领取都骑虎符和官服甲胄,并且调动一些人手回来。”

“哦,调动你那些麾下滕虎、沈铮他们吗?”

“不错,有一帮生死兄弟在麾下,做起事来顺手,另外有几位门客,我也要调到衙司里任职。”

“对了,凌哥,你为何要对燕国补充那么多的粮粟,与燕国人熟悉吗?”白若溪想起一件蹊跷事,问起辰凌,因为他前些日子,托白家运转大批粮食去燕国出售给燕朝廷,同时又收养了不少燕国的难民孩童。

辰凌话到嘴边,又咽了回来女,时机不到,有些事还不便明说,搪塞道:“上次在大梁,与一位燕国使臣详谈投机,偏赶上燕国内乱,百姓流离失所,贫瘠饥饿,路有冻死骨,话赶话,就答应了他筹集一批粮食平价出售给燕国,既然承诺了,自然不可失信,再者,与燕国为善,当时想着一旦在魏国受挫,处境凶险,可以把部分家业转移到燕国去,那里偏离中原,不会遭到中原一些势力的打压报复……”

“原来是这样,据说燕国新王当立,正颁发求贤令,号召天下人杰纷纷入燕,看来这燕王也是一个枭主,有些志向,只是燕国老旧贫瘠,国内几乎无商,对商业压制得厉害,这些年来,很少有商贾愿意入燕合作,我们白家在那里,也只不过一个小商号,投资不多。”白若溪不以为然道。

辰凌趁机煽动道:“若溪,燕国百废待兴,对小工坊商业也开始扶持,白家应该加大投资,迅速成为燕国第一大商家,赢得先机,等燕国逐渐富强起来,再赶去的商人就不如先一步者了。”

“我考虑考虑哦。”白若溪嫣然一笑,没有过多猜疑。

辰凌看了看天色,说道:“好了,若溪,我要回府了,就不在这吃晚膳了,两日后,咱们烟雨楼见,这两天我尽量少来,以免让各国的使节,对白家产生怀疑……”

白若溪微微点头,明白他的话意,大梁城处在敏感时期,辰凌又是风浪尖儿的人,很容易让列国六雄,猜疑他与白家的关系。

“凌哥,这些日子,多加小心……”

辰凌点头一笑道:“横竖没人,临走前叫声夫君听听吧?”

“切,我才不叫呢,等你折了赛诗桂冠,留在那晚叫。”

辰凌坏坏一笑:“那晚可不止叫夫君那么简单了,还有叫木床声……”

白若溪脸红双颊,跺足嗔道:“还说,坏凌哥——”

辰凌哈哈大笑,心情舒爽,走出大厅,挥手告别,离开了偌大宏伟的白府。

出了府邸,春风吹拂,半轮明月已经爬上柳梢,冉冉升空,月光皎洁,由于这几日举国欢庆,七雄会盟,聚于大梁,各方使节几乎都到了大梁外城安营扎寨,有的君王、王子、使节更换便衣,入大梁城感受战国最大城市之一的繁华夜市。

主要城街干道,灯笼高悬,车水马龙,不少游人在游春、赏月、泛舟、逛花夜市。

辰凌观看着周边繁华,增长阅历,历练尘心,古香生活,渐渐融入他的生命。

回到辰府,见到府门外停留着一辆马车,感到奇怪,当他刚一入院,正门值班的一位侍卫长拱手道:“公子,有几位士子今日登门,说是公子朋友,要入府做门客幕僚的,已经安排在东边食客院了。”

辰凌微微点头,心想应该是周玉邦、沈之问、高咏、孟纶、岑冉等人,本来就定好今日过来入府的,正巧自己一日不在府内,看来他们郁郁不得志已久,都有些迫不及待扑到施展才华的地方。

“公子,还有两个人,头戴斗笠遮面,身份可疑,声称是公子故友,此刻正在客厅等候,由管家陪同,有二十侍卫看守,怀疑两人刺客身份,等公子回来定夺。”

“我知道了。”辰凌心中起疑,有人自称他的故友,难道是燕国淳于臻他们到了,但也不会遮面搞神秘吧?

荆鹏、叶羽两大侍卫带着贴身铁卫们跟着辰凌一起来到大厅,这一次两大侍卫长更加谨慎小心了,以免再有突发状况发生,他们可担当不起护驾不周的责任。

“公子回来了。”新管家嵇靖看到辰凌回来,恭迎出厅口,并告之道:“公子,就是这两位,自称是您的故友,不肯露出容貌。”

辰凌望去,两个朴素士子长衫在身,身材按照男人的标准来说,并不高大魁梧,反而是纤细型流线,头戴斗笠面纱,有些神秘。

就在这时,一人忽然撩开面纱,露出一双水灵灵的眸子,看到辰凌的身形,泪珠滚动,激动道:“相公……”

辰凌一愣,愕然道:“素儿,真的是你?”

原来其中一人正是程素儿,辰凌的娇妾小妻子。

程素儿看到辰凌,不假思索地扑上前去,看的众侍卫也愣住了,听她的口气,心想原来是公子的少夫人到了。

辰凌搂住程素儿,轻拍香肩,心中高兴,数月前生死离别,孤身杀出山谷,危险重重,让佳人日夜心惊胆战,悬挂他的安危,而他又何尝不思念这位小妻子呢?

“素儿,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有没有赢珂姑娘去秦国呢?”

“她…她也来了。”

“哦!”辰凌微微吃惊,目光瞧向另个人,心想难道是她?

此时另一位头戴斗笠人,也撩开的面纱,露出清丽无双的容颜,精巧的五官,弯弯的双眉,明亮的眼眸,翘挺的鼻子,神色平静道:“总算你还有些良心,没有把人家忘记。”

赢珂儿的脸部曲线有些柔中有刚,隐隐带着些杀鸯不驯地野性,带着西秦的戎风,像一片枣红马般,然而她的肤色极其娇嫩白,尤其是唇形极其忧美,皎白晶莹她肤色、线条柔美的淡粉唇辫,把她五官绡显的刚性稀释夷尽。

辰凌轻笑道:“怎会忘记呢,原来真的都是故人,好了,嵇靖、荆鹏,你们都退下吧。”

“喏!”管家和侍卫见公子与这两位女子关系亲切,显然不一般,一个是少夫人,另一个只怕也是红颜知己,都不在这碍眼了,退出客厅。

辰凌揽着程素儿腰肢走过去,来到赢珂儿身前,淡笑道:“很高兴再见到你。”

岂知那赢珂儿忽然扬起素手,啪的一下就给了辰凌一巴掌,翻脸比翻书还快,怒喝道:“是你杀了我王兄——”

第十六卷 赛诗风波 第374章 恩怨情未了

赢珂儿面带怒色,扬手就给了辰凌一个耳光,以后者的身手,在未提防的前提下,也能通过本能反应躲闪,但是这一刻却未挪动,受实了这一巴掌。

因为从辰凌刚才见到她的那一幕,就有些内疚,毕竟秦武王的死,与他有着直接的关系,血浓于水,毕竟是她的兄长,杀兄之仇,不可谓不深。

辰凌搂着程素儿,怀内小妻子能平安来到魏国,出现在他面前,依偎怀里,这与赢珂儿的保护也有很大关系,任何一方面,使得辰凌都没有理由躲闪。

赢珂儿瞪着辰凌,像极了一匹狂.野的胭脂马,不所羁绊,对着他质问连连:“我王兄是不是被你害死的?你下手为什么这么狠?他与你无冤无仇……”

辰凌正视着赢珂儿,只说了一句:“我有的选择吗?”

赢珂儿被他一句话弄愣住了爬,他是谁?魏国的先锋将军,当时秦与五国交战,他带兵偷袭入西秦边陲之地,纵火烧栎阳,然后伏击秦王部队,可是这些,他只是奉命行事,又有何选择呢?

“我是一名军人,魏国的将领,上战场不是杀敌,就是被杀,两国交兵,各为其主,古来如此,这是我们军人的铁血职责!”

辰凌说的铿锵有力,坦率直爽,他的确与秦武王无仇恨,甚至还有亲戚,但是在那个节骨眼儿上,他若不成功,不但五国伐秦会失利,连他也会葬身在河西战场。

程素儿这半年来与赢珂儿相依为伴,在山谷内一待就是几个月,后来大雪初融,她们从山谷走出来,回到咸阳,得知了五国大军战胜秦军的消息,而秦武王赢荡也重伤未愈,昏迷煎熬一阵子,不久前,撒手人寰了。

赢珂儿得知真相,打击不小,一边是自己,一边是自己爱慕的男子,让她陷入矛盾之中,一直困扰着自己,她想到多种见面时候,将会如何质问、报复。

可此时,一巴掌打过,听到对方的言辞,再看到辰凌脸上触目惊心的疤痕,让这倔强坚强的赢珂儿,再也忍不住,大哭起来。

既是报仇无望,想念自幼一起长大的哥哥,心生愧疚,又是对辰凌又气恼仇恨,又心疼委屈,一时间,百味交杂,使得这个原本活拨开朗的少女,瞬间变成了幽艾怨女。

程素儿一边心疼自己的男人,抚着脸颊,一边对赢珂儿劝慰道:“公主,人死不能复生,你节哀顺变,切莫太过悲伤,征战疆场,生死在所难免,况且秦国元气未伤,相公他,身为魏国将领,都是奉公办事,职责所在,实不能把罪责都担在他身上……”

赢珂儿哭了好一阵,心情舒畅不少,抹了抹泪角,幽幽道:“姐姐已经到家了,我也该走了。”

“公主,这就要走吗?不多待一会儿。”素儿问道。

赢珂儿秋目横了辰凌一眼,轻轻一叹,摇头苦笑,她留下,还有什么意义吗?辰凌已经是秦国的举国之敌,她身为公主,也不好在这个时候,与他亲昵接触。

“我走了……”这句话像是跟素儿说,也像是在跟辰凌说,赢珂儿坚定迈步离开,尽管她也很想像素儿那样,投入那个人的怀抱。

辰凌看着赢珂儿,一时也不知如何挽留,叹道:“珂儿,什么时候想来,辰家大门会一直为你敞开着。”

赢珂儿闻言身子一颤,强忍着泪水和思念,不敢正眼与他接触,不然她真怕自己没有勇气和毅力离开这间客厅了。

“我恨你!”赢珂儿冷淡说了一句,毅然诀别,盈步走出大厅,出了辰府大门。

直到赢珂儿上了马车,离开了辰府,才撩开了车帘,忍不住望着辰家府邸的方位,失声痛哭:“辰大哥,我恨你,但也想你,可是,秦国任何一个人,都不会赞同我们交往的,我们,不可能了……”

辰凌拥美来到睡寝的房间,问着素儿这半年来的处境。

程素儿一边为了揉着脸颊,一边讲述了这段日子在秦国咸阳的生活点滴。

“新秦王果然是赢稷,协同几位文武重臣来到了大梁,七雄国君,来一次集体大会晤,真是历史罕见啊,战国一大盛事!”

辰凌感慨无限,这次真是战国变革时期,卫、宋、鲁、中山、越等小国的命运,就要改变了,算算时间,跟历史上的趋势也差不多,当七大大国逐一吞并了周围小国,没有了缓冲带,变成七雄正面交锋,也为强国统一天下扫清一道障碍。

“相公,你脸上的伤疤?”程素儿皱着眉头,心疼地道。

辰凌摇头笑道:“没关系,能活着回到大梁城,就算捡了一条命。”

“可是破相了呢,影响相公的英伟丰姿。”

“我又不是女人,在乎这容貌作甚?”辰凌搂着素儿,笑着说道。

程素儿侧着螓首,忽然道:“相公,我一定会找到法子,把这道疤痕去掉的,让我好好看看伤口……”

“别!”辰凌闻言一惊,让这小医仙一看,还不马上露出破绽来,我就是为了让世人区分他与‘燕王’的明显不同,才弄上疤痕的,至少大会期间,当所有人在会盟场地看到‘新燕王’,与他同一时间出现,有明显的差别,不会让人联想什么。

程素儿愕然道:“怎么了,相公?”

辰凌道:“没事,嘿嘿,半年不见了,好想你,先别讨论这个刀疤了,过些日子会渐渐好的,素儿,还没吃饭吧,我吩咐厨子备好酒菜,今晚团聚了,咱们好好庆祝一下。”

程素儿微微点头,腻在相公身上,不肯松开,自从相识以来,聚少离多,日夜担惊受怕,这回总算团聚了,有了自己的家。

这时有侍卫在门外禀告:“公子,淳于先生来了。”

辰凌一听是荆鹏的声音,他说淳于先生,自然指的是淳于臻了,燕国使团终于也到大梁城外了。

“知道了。”辰凌起身,对着程素儿道:“素儿,有客来到,我去应酬一下,一会吩咐丫鬟过来伺候,你先洗个澡,解解乏,然后回房等我,共进晚膳。”

“好的,相公。”程素儿很乖地答应。

辰凌亲了一下玉人额头,微微一笑,转身走出了房间,让荆鹏把淳于臻领到后院书房,他又吩咐两名丫鬟过来伺候,准备酒菜,安排好后,走向书房密室,要与淳于臻仔细交代一番,如何进行下一步棋。

第十六卷 赛诗风波 第375章 十大圣地来历

辰凌来到书房,小片刻,装扮易容后的淳于臻被荆鹏带着来到书房内。

“荆鹏,门外守护,所有侍卫不得接近。”

“是,公子!”荆鹏心里清楚,此时涉及了燕国的最高机密。

淳于臻半百年纪,简单易容一番,样貌普通,毫无特点,走入人群内,几乎很难再辨认出来那种,此刻拱手一礼道:“见过我王!”

“君臣在外,不必大礼,仍称我为公子吧。”辰凌也考虑到隔墙有耳,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谁知道哪次被府内丫鬟侍卫,或八阶、武圣高手听去?

减少特谓的称号,多用暗喻各,会使保密性做到更完善。

“公子,大队伍都到城外了,听从指示。”

“各国的君王都来了没有?有什么名士大人物,各大圣地有什么动静?”辰凌很关心七国,甚至其它各方势力,知己知彼,才有利于下一步决策。

“赵、楚、韩、秦、齐五国王先后都到城外了,相比之下,我燕国队伍是倒数第二波,六国人马在城外指定区域扎营,各方军队只准带三千禁卫跟来,其它大军都在魏国的边境驻扎,以防变故意外发生。”

“这五国陪同君王入魏的,都是身边几位举足轻重的大臣,各国丞相或国柱都有陪君身侧,看来有意要在七雄会盟当日,各方摊牌,力争好处,秦代表战败国,燕代表贫弱国,没有竞争权力,只得在最后同盟约章上签字,不得中途干涉,否则视为违反五雄合纵之威,五国联兵伐之。”

淳于臻掌握青衫卫,对于情报的搜集很多,滔滔不绝,说着各国最近一些外交动作。

“各大圣地,也有不同表态,被称为天下显学之一的墨家,这次仍由圣女墨妃暄下山,正赶往大梁来,儒家圣贤庄在鲁国,据说是亚圣老孟子发出了‘仁道’之言,派出三大儒侠正联系卫、鲁、宋等国,要号召小国君王,拿起武器抗衡列国蚕食,以免生灵涂炭,亡国之危。”

“风舞门派出了圣女凌紫雪下山,帮助秦国稳定内乱,化解外交危机,她们要支持秦国,作为日后的霸主,江山社稷代言人。”

“据传闻各国从几大圣地重聘不少剑道高手,如赵国赵武灵王,亲自进入古玄门,与其门主商谈一日剑道,下山时,带走了一批实力强大的剑手,重剑门、青衣门、稷下剑宫、乾罡门都有大批剑手混入魏国,有的投靠各国军机大臣、权贵势力,获得推荐,要参加七国演武大会,威压其它修炼圣地剑门……”

“这么复杂?”辰凌皱起眉头,目前战国似乎要卷起飓风,改变格局,处在大势劲头,黄金盛世要绽放,接下来,中原混战,烽烟遍地,四片骨海,乱世要来了。

而战国形势的复杂,已经超出了他的想象,辰凌绝想不到,在东周末期战国诸侯之上,还有一个奇怪的存在,就是十大剑修圣地的半隐世的神秘存在,有的是诸子圣人建立,有的是圣人学徒或挚友建立,最少也传承一两百年的历史了。

圣贤庄的祖师是儒家孔子,墨家的祖师的墨家墨子,鬼谷宗的祖师是鬼谷子,稷下剑宫的主身稷下学宫,当年授业学者有庄子、孟子、惠施、孙膑等许多诸子任教过,学术最为驳杂,如海纳百川,渊博广大。

天机阁的设立祖师,为一代大师鲁班,被天机阁后人称为鲁子或天机老人,机关天下第一,后代阁主,不但继续发扬机关、暗器、兵刃武器这方面,还另外创建了分支刺客盟,接列国刺杀悬赏任务,故而更加神秘。

古玄门创派祖师是列子,镇派学术为《冲虚经》,依据来自道家老子的‘玄’,尊崇老子;列子名列御寇,终生致力于道德学问,曾师从关尹子、壶丘子、老商氏、支伯高子等,列子贵虚尚玄,修道炼成御风之术,能够御风而行,常在春天乘风而游八荒。

庄子少时就曾在古玄门学业过,后来认为古玄门对‘玄’与‘道’理解过于狭隘,重术不重道,过于看重剑术武功,而忽视了治学经文,本末倒置,流于末节,于是离开古玄门,四处游历,创出自己的道与剑。

不过当辰凌听淳于臻说起凤舞门的祖师更震惊了,或者感觉离谱,竟传言为春秋诸子范蠡的红颜知己,拥有越女剑的阿青姑娘,越女阿青因得一只神奇的白猿的青睐,在玩耍中学得精妙的剑术,后被越国大夫范蠡所发现,范蠡为了越国的兴旺,求阿青为官兵传授剑术,而越女阿青却不知不觉爱上了年尊辈长的范蠡。

范蠡却深深地爱着远在吴王宫中的西施,对于阿青的爱慕之情竟是丝毫也没有察觉。

阿青黯然之下,对西施起了杀心,在范蠡与西施见面之时,她终于出手要杀西施了,可是在最后关头却因西施那绝世的容光自愧不如,黯然神伤而去。

可她那临去一剑虽然停住,但是世间无匹的剑气却甚为凌厉,没有收住,以致伤了西施的心脉,造成了内伤,使得她时常心口疼痛,于是成就了西子捧心的典故。

如果追溯历史原型,在《吴越春秋》中有记载,她身为春秋三十三剑客之首的‘赵处.女’,受到剑仙化身的白猿传授剑法,是一个被历史神化的人物;一根竹棒在手就横扫千军,创造了‘三千越甲不可敌’的神话。

辰凌更是吃惊万分,怎么这些十大剑修圣地,不但剑术高超,原来来头都这么大,乾罡门与阴阳派有关,青衣门、重剑门的创派祖师,也都是当年横扫一时的剑道大师,身份来历神秘。

辰凌深吸一口气,战国博弈,不得不把这些因素考虑其中,想了想道:“暂时老燕以修内政为主,争取改革,中原混战,各国消耗巨甚,会产生大量的移民难民,甚至会出现饥荒、瘟疫等,老燕要做好准备,从各地屯粮,储备草药等,多设立一些难民营,乱世一起,风云际会,这也是老燕的机会。”

淳于臻点头道:“公子,想不到您谋划如此之大,老燕崛起,不可阻挡。”

辰凌微微一笑:“七雄会盟期间,咱们还是要保持低调,让诸侯轻视,回头重在变法,不与诸侯争这一时之雄,十年之后,将是老燕复兴,展开宏图霸业的时候了。”

————

ps:战龙里有一些剑门派,之所以在战国里写出来,交待前身,主要是为了与战龙相呼应,形成龙竹在‘先秦战国楚汉’这段历史时期,比较完整的门派传承,自己小说的特色门派,并非个别人想的简单地重复出来凑字,而是补充的描写。

关于凤舞门祖师阿青,可能大家读过金庸大师《越女剑》中有提及,但这个形象原型,可在历史相关资料中查询蛛丝马迹。

第十六卷 赛诗风波 第37第6章 玉人含春

辰凌把接下来要注意的一些细节都与淳于臻交待下去,让青衫卫通过各处行商手段,开始囤积粮草,运回燕地,开春一旦大战,势必会影响春耕,到头来,秋季绝收,很多地方都会出现饥荒,那时候粮食便贵如油。

淳于臻都记下来后,退出了辰凌府,没有停留过久,担心被人注意,很快融入夜市人群中,熙熙攘攘,没了踪影。

辰凌让侍卫把周玉邦、沈之问、高咏等寒士请入书房,在这与几人见上一面,毕竟从今后开始,他们都是自己的客卿幕僚了,也是辰府第一批食客。

诸人落座后,客套一番,辰凌郑重其事道:“几位先生进入辰府作为客卿,我很是欢迎,对几位才能和学问也很是赞许,但由于你们未曾在朝廷司衙内担任过职务,身无大魏爵位,一时不能推入到仕途内,毕竟现在不是出征将战的非常时期,所以暂时委屈诸位,在我辰府任客卿,俸禄不会少于在任何王府,除客卿外,还有一些职务,会按劳作和任务负荷,给予额外奖赏。”

这五六位士子都是毫无爵位的寒士,平日里经常借宿栖食在好友家,手头拮据,如今被辰凌赏识,纳为客卿,有了生活来源,改变了一些现状,当然他们最关系的还是日后能否有机会步入仕途,谋取官职和爵位,施展一身才能。

“能为辰公子效力,出谋划八策,担任客卿,我等也欣喜万分,如果再有出征机会,请辰公子能携带身边足矣,指点疆场,峥嵘仕途……”

“放心吧,如果有机会,本公子会推荐诸位,获得爵位,甚至跟着出征,当然适不适合做军中幕僚,能做哪一种官职大夫,这都需要你们自己的才能,我不过牵针引线罢了。”

几人频频点头,感到一阵欢喜,如此已经是天大机缘,比之前的窘迫生活,寒酸处境要好许多。

“当然,这段时间,你们在府上会被安排一些职务和工作,为我辰府的崛起和发展,尽力而为……”

“我等一定竭尽全力,辅助公子,齐家、征天下。”

安抚好这几位士子后,辰凌回到房间,程素儿已经沐浴完毕,正在苦等着君郎。

见他进房,程素儿神色雀跃,欢喜起身,柳眉弯弯,有些羞涩地道:“相公,你都忙完了呀?”

辰凌微笑着道:“是啊,想着素儿,一忙完,就过来陪你用晚膳。”

程素儿刚洗完澡,穿着一身绯色轻衣,素雅清丽,宛如荷花,翩翩走近,那轻盈的身影,犹如一幅淡青色渚的画面。

辰凌揽住素儿腰肢,一手握住她圆润细致,精巧如玉的小手,落在座上,酒菜都被铁盖罩住,温度犹存,酒壶还是热的。

程素儿挣出小手,乖巧地为相公斟了酒,晕红着脸道:“相公,想不到府邸这么大,仆人这么多呀,被侍女伺候着,还真有些不适应。”

辰凌与她相识在河东战场,程素儿所在的村子曾被秦军屠戮过,剩下的活口不多,程素儿当年跟当地土住郎中学了不少治病救命之法,懂得辨析草药,因此在河东大营充当了军医。

两人之间的情愫,就是在那时建立的,彼此一个是重伤在身的小兵卒,一个是菩萨心肠的小医仙,采药中相互照应,循环渐进,发生了情感。

这种爱,没有多么波澜壮阔,刻骨铭心,海枯石烂,但是浓浓的爱意,纯真的情意,却是那么真实美妙,纯朴自然。

盈盈十六七,宛然如芍药,辰凌很疼爱这个小妻子,虽然她已嫁做新妇,仍是那样的清美,就和当初少女时态相差无几。

他与程素儿重逢,高兴之下,又多喝了几杯酒水,素儿也喝了一点酒,脸如桃花般艳丽,由于刚沐浴过,浑身散发着清香,如丝地云鬓高高盘起,斜插起一根长长地玉钗,清新典雅,美丽的眼眸波光流转,修长的睫毛微微抖动,晶莹地耳垂如玉般玲珑,清秀的脸颊似是着了粉般鲜艳柔媚。

一番畅叙离别,浓情密意过后,饭菜也吃的差不多,吩咐婢女收拾一下残羹杯碗,又上了热茗,漱口留香。

两名青衣长裙的丫鬟,细心地铺被,她们通过辰凌老爷叮嘱下,都知道了,这位是老爷的原配夫人,比靳若若夫人、黎雪姑娘她们地位都要高些,因此更不敢怠慢。

收拾完后,女婢们退出了老爷的卧寝。

辰凌在烛光下,仔细盯着素儿的脸庞,白晰的额头、弯弯的柳眉、清澈的眸子,嘴唇丰润,粉吞湿湿亮亮的,比樱桃还要红嫩,唇上那一林淡细的汗毛,益发衬得她的唇珠小巧、下额细圆。

“相公你在看什么呢?”素儿微低着头,感受着相公灼热的目光,有些羞涩地问道。

“素儿愈发清美了,”辰凌端详着小妻子。

程素儿被相公赞美,说不出的欢喜,长期挂念他的安危,今晚平安相见,胜过千金珠宝,她又刚饮了酒,心情畅快,那双流波荡漾的眸子,浮起一层朦胧的雾气,有些心醉了。

“相公,天色不早了,我们…歇息吧……”

辰凌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点头道:“好呀,素儿长途跋涉也累了,是该早点休息。”

程素儿一听,担心相公不解风情,今晚草草入睡,但又不好意思主动说出口,轻咬玉唇,退开两步,伸手拔下脑后的玉钗,一头秀发顿时倾泻下来,使她清雅秀颜,陡然间更增添了几分妩媚,撩人风姿。

辰凌眼神一亮,心想下午刚跟白大小姐梅开二度,晚上就要连御素儿了,幸亏年轻,体力好。

程素儿看着辰凌的神情,满意地嫣然一笑,盈盈走到床榻旁边,褪下了小布靴子,爬到床边去将床榻左右钩上的罗张放下,整个人罩入床幔之内。

透过那丝绸的床幔,依稀看见里面的玉人俏丽身影,衣带轻扯,内衫徐褪,跪脱罗裙、亵裤,露出无限美好的玲珑曲线,举手抬足之间,那股优雅的姿势,弯弯圆圆,大大小小,鼓鼓翘翘……

程素儿除了一身衣履,露着光洁的身子,双手伸到脑后,一扬秀发,举止柔媚,如精灵般扑倒在床榻被褥上,翘臀自然摆动,旋即拉过裘被掩盖住一边臀瓣,娇笑地朝着床外的人道:“相公,还等什么呢?”

辰凌身体某处已经挺起来,纵身扑入床榻,开始了今夜的销.魂行动。

过了顷刻,罗床开始抖动起来,越发激烈,一声声柔婉低回的娇吟,如丝如缕般从床幔内流泻出来,伴随着清泉汩汩声,沁人心脾,呢喃如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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