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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劲旅》


断更通知

《劲旅》这本书本人对第二卷进行了从新的修改,以前由于写的比较匆忙,里面的人物个性塑造存在一些问题,现在强化了里面人物个性的塑造和情节上的跌宕起伏。

现在已经第三卷已经快写完了,也算是打个补丁吧。本居士现在还在码字,不过由于才疏学浅,实在没有那种落笔成章,即写即更的大神能力。

俗话说勤能补拙,本人也只好先存稿再发喽。本书预计一百五十万字左右,我觉得超过两百万字里面灌水太多,情节也开始拖拉。

等到本书复更估计就到今年秋季左右了,实在很抱歉。不过那时候倒是可以一日三更,敬请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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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 事故

孔历2564年,耶历2013年。春节将至,凛冽的寒风丝毫没有阻挡人们回乡的热情。南河省的霍连高速公路上也是一片繁忙,车来车往穿梭而行。此时堵车也从“北上广”传染到了门三峡昌义的大桥。在拥挤的如凤尾鱼罐头般的车辆中,一辆长途大巴也被迫停在桥上突突地吐着黑色的云雾。一个高中生模样的年轻人此时正坐在大巴的座位上,遥望着车窗外光秃秃的远方群山,不禁思绪万千————

今年17岁的赵宏出生于一个正州的小资家庭,在培养共产主义新人的教育中,赵宏被其他强大的共产主义新人远远地甩在了后面。中招的惨败使得赵宏迫在外地念高中,这次是寒假回家过年。“你这成绩根本考不上大学!”,在赵宏的印象中,每次去办公室喝茶,描眉画眼的班主任总是摆出一副恨铁不成钢面孔。虽说在正统的“素质教育”中,赵宏的考试成绩跟尖子生毫不沾边,但论起杂学来,酷爱上网泡论坛的赵宏足以把那些的共产主义新人轰杀到渣。期末考试考的一塌糊涂的赵宏想起父母的殷切的眼神,不禁眉头深锁。

“民国之后无大学!”,赵宏折起左手上臂的肘关节支撑着座椅的扶手,掌心托着下巴,四指微微弯曲作沉思状,“教育不是用来培养会背标准答案的奴才,也不是统治阶级的工具,更不是意识形态的播种机。教育实质自我独立思想,独立人格的塑造。有教无类,不自由,毋宁死!”突然,长途大巴前方的一辆重卡暴起一团燃烧天地的暴烈火焰,巨大的黑色蘑菇云冲天而起,肆虐的冲击破将周围的一切卷积其中嚼成碎片,又将残渣激射而去。几十吨的长途大巴犹如一片瑟瑟秋风中轻舞的枫叶,打着旋飘落到了山谷。只留下了一片红,血一样刺目的红。

第二天,许多的电视台浓妆艳抹的女主播挺起前胸,骄傲地展示她们那硕大的凶器,又轻抚了一下前额小清新般的齐刘海。清清嗓,开始用娇媚的柔音播报当日新闻:

“昨日上午,一辆货车自西向东行至霍连高速公路的昌义大桥时,突然发生爆炸,导致160多米的昌义大桥桥面有80多米坍塌,大桥南半幅被炸毁桥体坍塌,北半幅桥板松动。据南河省门三峡马义市公安局确认,爆炸车辆确系违规运载烟花爆竹,爆炸威力折合1.5吨当量的*。该桥离地面高50米左右,桥上十余辆正在行驶的汽车不幸坠入深谷,所幸无人员伤亡。”

东汉中平六年春,曾经不可一世的大汉帝国已经摇摇欲坠,宦官士大夫两大集团在雒阳的角逐掀起一阵阵的腥风邪雨。后世称为“汉灵帝”的大汉天子自觉大厦将倾,分派三个宗室刘虞,刘焉,刘表分别镇守幽州,益州,荆州,以保存兴复汉室的种子。内忧外患的巨大压力也终于压垮了天子的身体,到此时已经病入膏肓。中央政权的威信此时还未丧失殆尽,地方上割据势力已初现端倪。而在五年前遭到毁灭性打击一度消声觅迹的黄巾军渐有星火燎原之势。在此时的冀州,常山郡,石邑——

蔚蓝如洗的天空丝丝的白云渐渐地弥散开来,消失在不可见的天际。一颗亘古就存在的巨大火球挂在头顶,依然得人睁不开眼睛。一个单薄的人影一脚浅一脚地走漂浮在破败的黄土道上,身后留下一串串的脚印消失在远方的地平线上。

“这没什么PM2.5的空气真鲜。”赵宏闭上双眼深深地吸了一口,脸上浮现十分陶醉的神情。刚刚从原生态的满足中清醒过来的赵宏使劲地踮起脚尖极目望去,黄土道两旁没有耕种的农夫,长满了荒芜的蒿草,几棵枯黄的老树胡乱伸着枝丫,显示着这里曾是一片农田。偶尔可见森森的白骨。微微发黄骷髅空洞的眼眶依然凝视苍天,似乎在诉说着命运的不公。

“这是什么样的一个世界啊,我这是在哪里?”刚刚从无污染兴奋中赵宏随即好像被泼了盆凉水,自言自语了一句,然后从背包里拿出了最后的一块面包,轻轻撕开外面的塑料包装,金黄色的奶油面包露出来,赵宏努力地张开了了嘴,吞咽了一下口水,正打算马上将这块面包消灭。身后突然传来几声犬吠,随着转过身,赵宏的目光中一只野狗飞快地从草丛中出现,嘴上还叼着半截胳膊。转眼野狗飞过赵宏的身旁,却又消失一堆草丛中。

虽说目前赵宏的心理承受能力有很大的提高,但还是被吓了一跳。“我不会是在做梦吧?”赵宏边说边拧了一下大腿。神经突触传导而来的剧痛使得赵宏确认眼前不是自己梦蝶一把,发生的一切都是真实。

觉得有些毛骨悚然的赵宏觉得要防范于未然。掉下来四五次之后,赵宏成功地攀上一颗枯树寻觅了木棍当防身武器,使出吃奶的力气又是掰又是摇的终于得到了一根粗木棍。随后用旅行包中携带的水果刀将木棍的头部削尖,白色的木心尖尖的突起,四周裹着棕色的树皮,如同一只特大号的铅笔。

虚惊一场的放下心赵宏又把面包放在嘴边,咬一口。黄色的椰蓉与着浓郁的奶香配合着酥软的面包使赵宏深深地沉浸其中。饿坏的赵宏三下五除二地消灭了面包,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塑料袋上的椰蓉,具有极强环保意识的赵宏将塑料袋放入背包,然后觉得浑身充满了力气,拄着“巨号的铅笔”大踏步地向前走去,消失在远方尽头。

也不知道翻过几座丘陵,走了有多远,终于看到刚冒出新芽的农田,此时嫩绿色的作物舒展着身躯懒洋洋的晒着太阳,远方出现耕作奋力挥舞锄头的人影。兴奋地赵宏三步并作两步地走到跟前,却发现是粗布缠头,身着大襟右衽靛蓝色葛衣的一个农夫右手紧紧地握着农具。

“哪里还有穿着这种古代衣服的人啊?简直是从博物馆里的蜡像复活似的。莫非在马义这里有传说中的桃花源不成?”赵宏仔细地打量着农夫,一道道沟壑显示出饱经风霜的岁月的额头,眼角布满鱼尾纹呈放射状,忧郁的双眼警惕地注视着奇怪装扮的不速之客。

“这位老伯,请问这个地方叫什么?”赵宏用一口标准的京片子说道。

农夫并没有回答,依然十分警惕,双手握着长杆农具并不曾放松,但脸上的神情却有所缓和,眼神中显露出几分的迷茫。

“老伯,这个地方是哪里?到正州的汽车占离这里有多远?”

农夫开始张口说话了,这次轮到赵宏迷茫了,浓重的鼻音让赵宏几乎没听清几个字。大量急促而铿锵有力的发音彰显入声的痕迹,听起来有点像粤语,怪不得刚才有种鸡同鸭讲的感觉。

赵宏仔细地搜罗了半天脑海中残留的南方方言,抬起双手翻着起手腕,一脸的无奈状,怏怏地蹦出了一句;“弗晓得,弗晓得。雷好哇?”

这次好像有效果了,农夫不再迷茫,显得有些兴奋,一阵阵口臭从黄牙中极速喷出,夹带着吐沫星子乱飞,冲着赵宏迎面扑来,好似植物大战僵尸中的大喷菇。不过我可不是门板僵尸,赵宏心想。

漫长的沟通之后,赵宏跟着农夫沿着黄土路向南走去,终于站在半公里外的土丘之上。向南远远望去,一个焠烟袅袅的寨子首先映入眼帘,一圈丈高的土墙紧紧地包裹着里面脆弱的房屋,几座角楼高高地伫立在村庄的墙后,好像后世的门神一样保卫着村庄的安定,宁静。寨子的规模不是太大,大约有百余户人家。

寨子的东边是一望无际开阔的农田,一条大约几十米宽的河流从;离寨子两里外静静地流淌向东南方,仿佛一条连接远方天际的银蛇,扭动着波光粼粼的身躯。寨子西面也有不少农田,但更远的地方则被绿郁葱葱的树林所覆盖。如眉黛般的远方群山鳞次栉比而又山峦叠嶂,最终消失在西方的尽头看不到了。小丘上则是有不少的绿枝荡漾的小树,倒也充满生机。

走下小丘的到达寨门近前,赵宏才发现每个角楼本身都有大约有四丈之高,同时建筑在一丈高的寨墙上,站在上面无论是预警还是射箭都是十分有利的位置。此时每个角楼上都插着绿旗,上面有一个身后背着大弓,斜腰挂着箭筒的瞭望手,他们站在上面来回巡视。

环绕寨子的是壕沟,走近的赵宏探头往里看看,大约六尺深,宽八尺,没有水。寨门外有设有拉动的吊桥,而寨门则是外包铁皮坚实的木料制成的大门,十分的厚重,一个人搬着挺费力地。寨门上面的角楼同样有背负着弓箭的壮丁人站着。近了赵宏发现衣着也是传统的右衽,很普通的灰色麻布衣服,一看就是整体染色,并没有什么花纹。寨子可以算的上是戒备森严。农夫和他们说了几句听不懂的话语之后,寨门打开了,进去的赵宏发现,里面的妇女也是衣着古朴,正坐在屋门的胡椅上晒着太阳,相互交换着赵宏听不懂的八卦,黄首垂髫也在相互嬉戏。随着他们见到陌生装扮人的到来而戛然而止,警惕地注视着赵宏的一举一动。。。。。

第二节 统计

保集寨里来新人了!

大婆婆小媳妇们最近多了不少茶余饭后的谈资。眼下黄巾军残部,黑山的盗贼四起,到处都是兵荒马乱的,饿殍遍野。保集寨可以算的上是乱世中的一方乐土了。寨子里轮番上角楼的壮丁,时刻警戒四周的岗哨,按时关闭的寨门,农田范围不出五里,这一切反映了反映了什么叫“荷戟而耕”。

来一个新人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关键是这个年轻的小伙子衣着古怪,既不左衽也不右衽,沿中线开合,这种古怪的衣服,极为复杂缝纫技法,特殊的材质让做了一辈子女红的寨子里公认的裁剪“大师”刘婆婆大开眼界而又自叹弗如。

“你看他那皮肤,看起来好像大姑娘还要白净,细腻,手上一点老茧也没有,也不知道是哪里人士,不过肯定没干过农活。即使世家子弟也没有这样的。”住在村东的张氏首先发言道。

“那么短的头发,就像一个沙弥,但衣服不像,也和塞外的胡人有所不同。他们都是披发左衽,也不会穿这样的衣服。”村西的赵氏也表现出十分赞同的神情。

“口音不知道哪里的,听着真侉!我怎么觉得有点辽东鲜卑的感觉。”赵氏的儿媳妇插了一句嘴,随即被婆婆瞪了一眼,怏怏地缩了起来。

而此时谈资中的主人公赵宏还不知道他已经成为了焦点人物,正在王老汉家里吃着早饭。除了钟鸣鼎食之家,这个时代大多数人还没有吃午饭的习惯,更可能是出于节约粮食的习惯。如果赵宏不在早上吃饱,也未必能坚持到太阳下山吃晚饭。

农田里遇到的耕作农夫是王老汉。在王老汉的保荐下,赵宏靠着识字和精通算学两样稀缺技能,终于总算是被保集寨接纳了,能混口饭吃。赵宏主要在寨子里进行统计计算的书吏,类似于后世账房先生。在这个时代的书吏相比收入不算低了,赵宏除了把伙食费按时交给王老汉,剩下的自己则存在一个陶罐里作为储蓄。

经过一段时间的磨合,赵宏对汉代的雅言简单的已经基本上听说无碍。现在赵宏吃住都在马叔家,和王老汉一家四口打成一片。哪个时代都有好心人啊!赵宏感叹着的同时拖动了屁股底下的一下胡椅。幸好王老汉收留了赵宏,还替他找了份工作,否则就要流落到街头当乞丐,但这个动乱年代当乞丐也要不到饭,看来真是各行各业都不容易。

王老汉还给赵宏一间空着的茅草房安身,每天晚上赵宏都睡在由稻草铺成的土炕上,总是感觉很不舒服。因此睡在这里的赵宏常常失眠,怀念起家里的席梦思来。看着王老汉一家在稻草铺成的土炕上睡得那么香,赵宏感叹自己还真是印证了那句“曾经沧海难为水”。怀念着前世的席梦思,赵宏又连想到了天人永别的父母。经过这段时间过,但是来到了这个时代赵宏觉得格外怀念自己的父母,眼前浮现起父母的音容笑貌。虽然赵宏过去觉得父母老是催促自己学习,挺烦人的,流浪在外才感觉的到,以前还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每每想到这里,赵宏便觉得眼角有些湿润,常常想着想着,便不知不觉中睡着了。

王老汉和婆娘本来有七八个孩子,只可惜大部分没成人便早早的又回到上帝的怀抱中了。老大名克,穷人没人尊敬,自然也没有表字。虽然已然到了婚龄,却因家贫还是个光棍。二儿子王明今年也十六了。赵宏还清晰记得前天晚上王老汉每次提到这里深深地遗憾的深情,“克明俊德,本来我准备的还有很多句,第二十个名字都想好了,可惜连这第一句还有两个字没用上。”

和王老汉接触下来赵宏已经对他的文化水准有了大致了解。目不识丁的农夫竟然也能了解《尚书》?估计连《论语》都不知道为何物,更不用说艰涩难懂的《尚书》了。倒是不知道王老汉请的捉刀客目前在哪里,这个时代只要识字也算是人才了。赵宏想到这眼神里闪过一丝失落神情。

马上要开始今天的工作了,赵宏匆匆扒完陶碗里的粮食。随即出了王老汉家,一拐弯沿着小巷走向东北方向。今天任务是统计寨子中的亭长家的粮库存粮。农活闲下来,贫穷的马叔的两个儿子也都在秦家做短工。恰巧的今天轮到老大去交楼站岗放哨,因此只有王明也去秦家的粮仓当搬运工。两个人顺路结伴而行。

保集寨里民生凋敝是很显然的,大多数都是茅草房,连土胚房都很少。虽然是农闲时节,可是人们大多也不闲着,很多壮丁都服劳役去南边的洨河旁挖水渠了。

拿着毛笔在竹简制成的账簿上勾勾画画,计算了一上午的赵宏觉得有些困了,毕竟搞统计也挺耗脑细胞的。纸虽然已经广泛使用了,不过战乱不断导致商路断绝。贫瘠的保集寨一时间也没有那么奢侈,竹简还是主要的书写工具储存工具。赵宏统计着秦家的粮食,成麻袋的粮食落满仓库。秦家的家主秦晋既是亭长也是保集寨最大的地主,到底秦家是不是利用职务之便以权谋私?赵宏倒是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就是考虑过这个问题也不敢说。到保集寨已经十几天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太令人难以置信,靠着院子里的一棵高大的榆树,赵宏开始回忆段时间发生的事情:

真的要好好谢谢马叔,自己有了一份来之不易的稳定工作。赵宏边想边向前踱着碎步。

这个时代可不是像赵宏前世那样人才过剩,连硕士都是毕业就意味着被就业,更不用说赵宏这样高中都没毕业的三流学生。毕竟这个时代不像后世的识字率那么惊人。低下的生产力无力供养大量的脱产人口,大部分人终其一生也目不识丁,识字还主要集中在世家子弟。至于精通典籍的大儒就更不是普通地主家庭所能供养的了。

虽说前世赵宏在素质教育是接受的是共产主义的新简体字了,万恶旧社会的繁体字赵宏其实还是认识不少的。赵宏觉得文言文中的许多字释义其实是可以从繁体字结构直观揣摩体会到的,文言文和繁体字其实是一个硬币的两面,中学用简体字学习文言文实际是事倍功半。

沉浸在甲骨文幻想的赵宏不自觉的挥舞毛笔,用思维在空气中勾画着演变的美梦。突然,赵宏觉得后背被重重地推了一下,一下子把赵宏从梦境带回到现实的保集寨,差点摔个踉跄。扭头一看,原来是王明。

“宏哥,你在想什么呢?”气喘吁吁的王明刚刚扛着一麻袋粮食送到粮仓里。王明虽然在身高上比不上在新中国滋养下的赵宏,却远远比赵宏健壮。黝黑的皮肤,高高隆起的胸肌,小山包一样的臂肌,一身的腱子肉好似后世的体操运动员,全身疙里疙瘩的。

“没什么,刚才我摆了一会儿算筹,有些累了,所以一时失神。”赵宏用毛笔遥指着散落在一旁的小木棍算筹,而边上的沙土上,一则阿拉伯数字组成的四则混合运算赫然在列。其实算筹这东西赵宏根本不会用,也就是用来做做样子。

“宏哥,你计算的得可真快!”王明一边走近一边拿着破麻布擦了一把脑门子上的汗。“往日从真定城请的算学高手都要摆弄那些小木棍半个多时辰的呢,你几息的功夫就出结果了,还十分准确。”

我是穿越来的,两千多年的积淀能不厉害么?赵宏暗自腹谤。这不禁让赵宏想起前世看到的资料:

就好比圆周率吧,中国古代数学理论的奠基者之一,为《九章算术》坐注疏的数学家刘徽,他发明出的割圆法测量圆的周长,算到圆周率是3.14,而另一个狂魔祖冲之则据说将圆割成N万边形终于计算出了小数点后七位。其实,这两位都陷入死胡同,他们觉得圆形没办法直接测量,因此非要割成多边形再用直尺测量。至少赵宏觉得计算圆周率很容易,就如同前世买衣服测量腰围一样,直接拿个软尺绕着车轮一周,观看软尺的刻度就可以得到圆周近似长度。说到底也就是换把尺子,在已经能织布的东汉造把软尺好像丝毫没有技术问题。多边形切割近似虽然也能得到类似结果,但浪费的人力物力就别提了,绝对是一个天文数字。用前世中学的历史教科书上还夸耀割圆法“领先世界”,彰显国人的智慧,更说是微积分的雏形。。。。。不过此时中平六年距离刘徽的出生还有几十年,赵宏也不记得这位奠基人是哪里人。

“宏哥,我这里还有个点炒熟栗米,你要不要先来点儿。”王明边说边取下拴在腰间的一小布袋炒熟的栗米。玉米红薯等高产作物此时还在万里之遥的美洲,后世黄面窝窝红薯面条等粗粮根本没有出现,想起前世看到的三国穿越小说,里面主角大吃玉米还真是让赵宏好笑啊。

现在赵宏已经改掉了挑食的毛病了,抓过一捧小米便嚼了起来,由于饥不择食吃的过猛,咽舌后部犹如一块石头,噎的赵宏几乎要窒息。

后背遭到猛烈地打击,差点把肺给喷出来。原来王明见赵宏被噎住赶忙握起双拳高频率摆动使劲捶打,随后从身上摸出一个葫芦,打开盖子连忙往赵宏嘴里灌了几口凉水。

“没噎死却差点被你给捶死。”换过来一口气的赵宏轻轻拍打着自己的前胸,没好气的说道。

“宏哥,你说笑了。我不是看着你难受着急难受,就下手重了点。”一脸无辜表情的王明随即报以人畜无害微笑。

“你们俩才多大一会儿,就又站在树荫下休息了。再这样下去工钱减半!”如黄鹂般婉转动听的泛音从背后传来,两人扭头一看,顿时一愣。

第三节 相思

一张精致容颜不禁看得赵宏喉咙发干。金光闪闪的步摇下,一缕细珍珠般的流苏轻轻遮住左侧的光洁的前额。随着一阵的微风吹拂,流苏随风摇曳,仿佛是醉人的风铃。弯弯的柳叶眉下,长长弯曲的睫毛微微上翘,时不时将一双明眸深深地隐藏在后面。粉琢玉徹般坚挺的的小鼻子下,水菱般的樱唇紧紧地绷着。乌黑柔顺的发丝沿着玉颈如瀑布般地倾泻而下,直垂至腰际。

淡淡的鹅黄色交领丝毫没有遮掩住女孩子露出的粉粉琢玉徹般的长颈。斑斓五彩纹饰的对襟包裹不住的是曼妙的身姿,如紫蝶般舒展的宽大绸缎长袂,似乎要展翅高飞,盈香满袖,月上高楼。粉红色的腰带挽成丝丝蝴蝶状紧紧地仿佛镶嵌着金边的襜褕。

而在这个美丽姑娘的身后,则站着一名身着淡绿色的短衣长裤侍女。这名侍女横眉倒竖,正嗔视赵宏,王明。

“大胆,好你们两个登徒子,竟敢对我们家小姐无礼!”右后方的侍女上前一步,戟指两人。

缓过神来的赵宏吞咽了一口吐沫,觉得有点不对劲。扭头一看侧面的王明。这家伙涓涓的鼻血已经流了一地,张着的大嘴能一口塞下一个拳头。哈喇子也沿着嘴角垂了三尺长,却一直没有断,好似冬天房屋上挂的冰凌子。韧性这么好!大吃一惊的赵宏估计有个纺车就可以用来织布了。冰凌子此时着却浑然不觉自己的囧态。

赵宏抬起左腿照着冰凌子的屁股上就是狠狠地一脚。冰凌子受力不住,一下子摔了一个踉跄。

“小弟,你今天是不是上火了?别在这里丢人现眼,快点回家里洗洗。”

“奥,奥。。。知道了”自觉地发囧的冰凌子反应也挺快,赶忙爬了起来,接机跑向粮仓的门外溜了。

“鄙人赵宏,寨子里是新来的。不足之处还望小娘子见谅。”仪容俊朗的赵宏学着看过的《三国演义》电视剧,赶忙弓起双肘,抱拳施礼道歉。“斗胆问一下小娘子的芳名?”伴随着不卑不亢的声音,赵宏抬起头大胆地注视着鹅黄色的小娘子。

“我家小姐的芳名岂是你能够问的?”

“云儿,不得无礼。”鹅黄色的小娘子听罢轻轻地摆手制止了身旁的侍女。

“小姐,婢子知错了。”侍女赶忙地下了头。

随即鹅黄色双手手背交叉伸展至右侧腰际,右侧膝盖微微弯曲,冲着赵宏还了一礼。

“小女子姓秦名宓。秦家二小姐正是本人。”悦耳的柔音传入耳中不禁使赵宏觉得人心旷神怡。

“原来是秦小娘子,刚才不慎唐突佳人。”

秦小娘子脸颊微微有些泛红,也有些不好意思了,羞嗒嗒美目地转向了自己衣服的裙角,嘴角露出一丝惬意的微笑。而秦小娘子身旁的侍女也看出了点端倪,不依不饶的要求赵宏赶快复工,快点计算总量,多写几本竹简。

“该死,怎么后面跟个一个电灯泡!”赵宏抱着竹简的赵宏在心里暗暗骂道。。。。。。

太阳落山之后写了一天竹简的赵宏回到王老汉家,草草地吃过晚饭无精打采坐在土炕上发愣,一副茶饭不思,魂不守舍的样子。

“犯了相思病了吧,明儿回来都和我说了,你准是看上秦家的二小姐了。”王老汉嘿嘿地笑着。

“你大伯是过来人了,什么都经历过了。如果是寨子里普通人家的姑娘,说个媒也是有可能的,但亭长家的女儿么,咱们敢高攀?我看够呛。”

“王叔,我不是那个意思。”赵宏觉得脸皮有些微微发烫。“再说了,我现在连个房子都没有的,还借住在您家。估计哪家的姑娘都不会愿意,就算愿意,也没办法娶过来啊。”赵宏脸上的表情也有些失落,原来汉朝也和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一样,在找对象这个问题上现实的女孩子占绝大多数哦。那种纯而又纯的爱情估计除了小说,就是共产主义了。看来没房没车的话即便在汉朝也不好找对象。

“小赵,你说的对。是得赶快帮你盖个房子了。寨子的当中还有很多宅基地。小赵,你在我的屋子对面盖房吧,以后我们两家还是邻居。以后说不定你的女儿嫁给我的孙子做媳妇呢。”王老汉画饼充饥孜孜地想着美事,已经开始占赵宏的便宜了。

“王叔,你想的还真是远啊,我现在连房子都还没有呢,所以无力娶妻,更不用说我的女儿了。”赵宏喘了一口气,又吞咽吐沫润润嗓子。过了好半天,终于吐出一句:

“我的婆娘现在还不知道在哪家的闺房里呢。”

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赵宏发现保集寨里的房地产还十分萧条。有些人家甚至在部分空地上种作物。这里不像后世“北上广”那样的城市,寸土寸金绝对不是夸张,一套房子的价格用金砖铺满地面都买不下来。在保集寨建筑房屋的问题主要来源于建筑费用,人工和材料,而土地的成本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那也没关系,譬如老伯我和你大娘可是从小定下的娃娃亲。将来咱们两家也可以定娃娃亲啊。”王老汉有些不依不饶的说道,在王老汉眼里赵宏已经变成会生女儿潜力股了,此时不PE等待何时?王老汉可惜生错了年代,要是换在赵宏的前世估计绝对是搞“风投”行业领袖。

“时间不早了,赶紧睡吧,明天还要下地除草呢。”正在另一个屋子里伴随着纺车声音的王老汉的婆娘的声音遥遥传来。

夜深了,赵宏却在辗转反侧,发现自己失眠尽量不去想任何事情,眼前还是时不时浮现鹅黄色的倩影。。。。。。

转眼几天又过去了里,赵宏还是和往常一样主要担任着寨子里书吏。没有写字这类活的时候,赵宏也帮着王老汉家做些除草,施肥的农活。

王老汉家的田地位于北方的小丘岭以北,大约有四十亩地,这个时代最缺的莫过于肥料了,肥水不流外人田。每天早上各家马桶都被各家各户搬到田地里用来施肥。肥料往往意味着粮食,各家往往争抢的都很厉害。满街跑的不知道讲卫生的牛马的排泄物往往是各家争夺的焦点。如果你在保集寨里,常常看见有背着粪篓的小孩子拿着木棍将一串串散在地面的排泄物夹起。

转眼到了中平六年的五月,这个时代是按农历计时的,平时大约比后世纯阳历要晚一个多月,如果闰月另当别论。初夏的阳光不如七月流火那么炙烈。微风轻轻地吹拂着,而大地上的冬小麦吐出了长长地麦穗,麦秆被金灿灿的成熟的小麦沉甸甸压弯了腰,漫山遍野的金黄甚是惹人喜爱。

今年还算是风调雨顺,保集寨家家户户都十分欢喜。趁着天气良好,家家户户都开始了收麦行动。王老汉家虽说也不缺人手,不过自然也是多多益。因此赵宏也拿着镰刀跟着去收麦,以前没干农活的赵宏往往被累的要死。

来到这个时代已经一个多月了,逐渐赵宏被锻炼得适应了这种生活,胜任高强度的农活。最初磨破的手已经开始形成茧子。拙手笨脚的赵宏还是跟不上老汉家的速度,因此往往跟在他们后面吃灰。

“等等,有点累了,我的要都有点直不起来了”赵宏发现弯腰割麦时间太长了,于是用右手中指夹着拿着镰刀,舒展开四指圆扶着左腿膝盖,左手则不断地捶打腰椎。

看到这一幅场面正在前面割麦的王家老大不禁笑起来,在远处对着赵宏指指点点,“你才割了多少?就累成这个样子。”

“我以前没干过啊!”赵宏浑身疼痛没好气地说。

“哈~哈。”笑声从百米外随着一阵清风漂过来。

———————————我是时空分割线————————————————————

五月二十六日,寨子里绝大多数人家的麦子已经收割完毕。而赵宏也基本上恢复了过来。赵宏日思夜想,一直被秦家的二小姐所折磨。单相思真不好受啊!赵宏不禁感叹一句。怎么样才能打动她的芳心呢?

赵宏歪着头,掰着脑子冥思苦想。功夫不负有心人,脑子里灵光一闪,一个前世看电影里常用的追女生手法被赵宏记起来。

决心已下的赵宏在当天下午去了寨子南边几里外的浇河。踩着河滩边密密麻麻的石头,赵宏仔仔细细地翻找着河边的每一块鹅卵石。

经过两个时辰的不懈努力,天遂人愿地发现了一个半尺长的空乌龟壳。龟裂的纹路,弧形的造型,空洞洞的窟窿,看这个样子赵宏估计大概是个五十年以上的老龟的壳。赵宏兴奋地抱着乌龟壳绷着跳着一会儿便回到了保集寨里。

将好不容易找到的乌龟壳放到土炕下,赵宏奔向了寨子里的马厩。这个时代的主要交通工具还是马,马厩几乎在各个的地区都存在着。

赵宏捏着鼻子忍受着马厩刺鼻的味道,几匹驮马正在埋头香喷喷地吃着豆粕。时不时地打着响鼻,赵宏蹑手蹑脚地靠近一匹深褐色的老马。摸到马尾后面,抓住五丝马尾,使劲地向后一扯。

伴随着一声马鸣响彻云霄,只见原本静止地一只马蹄突然抬起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向后踢了过来,躲闪不及的赵宏顿时中了招。

在闻声赶来的全寨人的嘲笑目光中,赵宏拖着几丝马尾一瘸一拐的扶着腿回到了王老汉家,翻出乌龟壳和早已准备多时长木条几个小木块。又从背包里翻出水果刀,开始了对原材料的深加工。

两个时辰过去了,又是切,又是锯,又是挖,一个粗糙地赵宏版简易吉他成功了。与其说是吉他,不如说是唱京剧的三弦。狭长地木条深深地插入乌龟壳中,丝丝束成地马尾被牢牢地栓到了镶嵌在琴头的小木块上,另一端则系到乌龟壳里。龟壳上又被凿了两个具有抽象S型纹饰的小洞。赵宏开始用手慢慢地转动着小木块,右手轻轻滴拨动马尾,被拉扯地马尾发出地清澈高音,而斜放在腿上地乌壳随之也发出共鸣,使赵宏的腿上感到一阵阵地震动。

距离十二平均律的发明还有一千五百年,没定音器的赵宏只好凭着感觉校准几个琴弦的相对音高。调试了半天,吉他总算是能用。

前世小时候学习的“宫,商,角,徵,羽”好歹还没全忘,赵宏暗自庆幸着。随后赵宏抱着乌龟壳马尾吉他,站在王老汉家空旷地庭院中唱了一曲前世接触到的《光辉岁月》,毕竟粤语比较接近这个时代人们的口音,入声比隋唐时代的河洛古话后世称为“闽南话”都更加古老。赵宏前世挺喜欢粤语歌,特别有激情的《光辉岁月》便被赵宏记住了。

“。。。。。亚威巴亚呀更德寂寥~~亚威巴亚呀更危机都!哦,哦~~”自娱自乐赵宏已经把自己幻象成为黄家驹了,正站在万人瞩目地体育场忘情地摇动着身体,狂野地摆动着琴头,用流着沸腾热血地心去歌唱。突然,赵宏觉得自己被后面的黑手重重地从舞台上推了下来,摔得赵宏几乎要喘不过来气。赵宏扭头一看,原来是王明。

王明正目瞪口呆地看着神经质般地赵宏,愣了半天也没缓过神来,蹦出了几个字“赵宏,我娘叫你回家吃饭。”

第四节 歌声

赵宏来到这个世界已经两个多月了,这段时间除了担任书吏。有时也和寨子里的壮丁一样参加军事训练,这样赵宏分发到了一把矛头包铁皮的木矛。训练很简单,主要学会听从上级命令和半个月一次的格斗练习。毕竟寨子里的壮丁平时还有农活,这也算是乱世的军事普及教育。

改革开放后90后出生的赵宏正好赶上了好年代,幸好90年代的乡风还比较淳朴,这个时代的牛奶里还不含国人特有的三聚氰胺,赵宏可以说是从小喝着牛奶长大一代强壮中国人。

交通的发达也促进了人群之间DNA的交流,就那赵宏来说吧,父亲是苏江人,母亲是南河土著,杂交优势也十分明显。绝对不是这个时代婚嫁都不出十里八村的能比的。因此赵宏骨骼的发育程度绝对远远超过寨里的其他青年。所以这一队里赵宏八尺的身高倒是比较惹人注意,因此被亭长任命为伍长。

当上了伍长的赵宏还负责管理者其他四个壮丁。恰好王老汉的两个儿子恰巧也这在这一伍里。此外还有寨子里曹铁匠的四儿子曹鹏和刘木匠的二儿子刘松。寨子里的手工业还不是太发达,大多兼职务农。

曹鹏自小跟随父亲打铁,虽然不高,但身体格外健壮。胳膊上的肌肉好似小山包。刘松则十分的瘦弱,七尺的身高好配上细胳膊细腿好似一个弱不禁风的麻杆。而赵宏的上级领导则是什长李勇。李勇倒是看起来颇为剽悍,满脸的横肉。不知道上了战场是不是一样的威猛。

从寨子里其他人的闲聊中,赵宏了解到如今已经是大汉帝国已经日薄西山。冀州作为王朝人口的第一大省,其富裕程度甲冠天下,有了实力自然也就有了野心。就在去年,保集寨所处冀州刺史王芬想要废立天子,西面太行山中的地区的群盗也在刺史大人的鼓励下,四处劫掠冀州。王芬妄图依次为此为借口起兵发起清君侧。当时,保集寨也遭受到无妄之灾。所幸凭借着五尺深的壕沟,一丈高的寨墙和五丈高的角楼抵御住了百余名群盗的围攻。

东面缺乏围墙保护的李家庄就没有那么幸运了,财物被洗劫一空,男女老幼悉数被杀。至今那里仍是野狗出没的的地方,残肢断臂,被烧毁的房屋,显得极为阴森恐怖。说起这点保集寨人无不暗自庆幸。

虽说王芬的阴谋最终被发现而被迫自杀,但是却发生鲜卑人入侵幽,并二州,边境的烽火就是保集寨也看得一清二楚。

据说在帝国的西面的凉州地区,匪首韩遂边章联合羌人反叛,正在进攻雍州的三辅地区,汉军在前线屡屡受挫。

而在大汉帝国内部遭到残酷镇压消声觅迹的黄巾军一时又有了死灰复燃的架势,规模比较大的青州的黄巾军攻城拔寨,已占据多个郡县。在冀州的西面并州地区,西河的白波军现在已经发展到太原郡和上党郡,偶尔小股白波军甚至会出现在太行山东的冀州。

一时间到处战火频繁,乱世末日使得保集寨人有一种朝不保夕的感觉。赵宏对此不甚关心,毕竟那些暂时离自己还很遥远。赵宏最近十分开心,因为前一段时间保集寨的亭长,允许赵宏在保集寨西边的荒地开垦一片属于自己的小天地。这标志着保集寨从总体上里已经开始接纳赵宏了。

五月三十日,夜未央,赵宏一轱辘身从土炕上爬了出来,龟壳吉他被紧紧地抱在怀里,像一只小猫一样轻轻地打开房门。赵宏沿着保集寨的街道行进。这个时代不像后世里的不夜城,此时除了月光这个恐龙时代就存在的路灯以外,几乎没有任何光源。如果是阴天的话更是伸手不见五指。

天上的星星发出璀璨的光芒,好像在一闪一闪地眨着眼睛。远处的楼角楼上点着灯笼,好似后世海边的灯塔。既然不打算摸到角楼里当个岗哨,灯塔自然也不能为赵宏指引航向。幸好今天的月亮很亮啊,虽然还是上弦月!赵宏边想边向保集寨东北方走去。

因没看清障碍物,连续摔了两个跟头的赵宏变得更加小心翼翼。所幸龟壳马尾还挺结实的,换在前世木质吉他乐器的恐怕赵宏已经打道回府了。

终于到了亭长家的大院外,赵宏弹起了龟壳马尾,深深吸一口几乎没有PM2。5的新鲜空气,自觉的丹田充满力量的赵宏用起了胸腹联合呼吸法,开始引吭高歌。

只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再也没能忘掉你的容颜,梦想着偶然能有一天再相见,从此我开始孤单地思念。”略带伤感的曲调用这个时代的雅言歌唱比后世普通话更有韵律,因为普通话里已经没有入声。

“想你时你在天边想你时你在眼前想你时你在脑海想你时你在心田。”一股淡淡地哀愁弥散开来,消失在远方。如怨如慕,如泣如诉。

我还是蛮聪明啊,赵宏觉得此时自己已经成功地效仿老前辈————一代泡妞大师司马相如。

首富的千金转眼就成为司马相如狂热的粉丝,连预热都不需要就甘愿舍弃尊贵生活而跟着相如当酒肆的卖酒女。司马相如犹抱琵琶半遮面,夜半歌声勾引卓文君。最后还去卖酒自贬身份,故意砍首富的脸以求得嫁妆。

赵宏觉得司马相如既然学的起琴至少也是个有钱家庭里,也不会太穷,更别说写的一手好赋了。就直达天听的人脉也说明最起码也是个世家子弟,再落破也不至于去卖酒啊。司马相如不去后世娱乐公司当明星炒作策划人实在太屈才了。

“要是有司马相如一半的效果我估计就十分满足了。”赵宏此时已觉得自己成为司马相如第二。秦家地MM就会抱着枕头扑到自己的怀里,没房没车却又死心塌地跟着自己。

赵宏觉得这个时代有钱人家的女孩子还普遍属于理想主义者,毕竟首富的千金卓文君就是例子么。没有前世社会主义普遍那么势利眼,前世没房没车肯定没人跟。

“谁半夜吵得我睡不着觉!”从旁边的小茅屋里发出一声断喝。

“汪~汪!”几声犬吠由远而至,两只大黄狗虽然不及后世藏獒那么大,却依然凶恶。它们从侧面的小巷跑了过来,张着大口,露着锋利的牙齿一副嗜人的凶恶状。

“啊!”赵宏被吓得连滚带爬抱着乌龟马尾便一溜烟死的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第二天早上,赵宏黑着眼圈打着哈欠出现在王老汉一家人面前。让这家人顿感大吃一惊

感到有些惊异的王老汉刚忙关切地问道:“小赵你怎了?”

“王叔,昨夜有点失眠,没睡好。”

“年轻人想那么多干嘛。想婆娘了吧?”王叔用着长者的语气教训,然后接着说:

“虽说暂时房还没盖钱起来。平时省着点,每天存个几十文,日积月累也就差不多了。有了房我给你在寨子里提一门亲事。包你满意!”

“王叔啊,您有闲钱的话还是先帮您的大儿子说个媒吧。”

“咳咳。”王老汉假装咳嗽两声,偷眼一看。

王老汉的两个儿子则在一旁用幸灾乐祸的神情看着老爹偷笑,而王老汉的婆娘则不断地摇头叹气:这孩子也思春了。

第五节 通胀

过了几天,王老汉的婆娘在饭桌上老是向赵宏抱怨,什么盐价又涨了,粮价又涨了。就是没提房价。房价、地价肯定大跌,不过王老汉的婆娘却没提。这是什么意思?赵宏脑筋开始转了起来。

汉朝通货膨胀也这么厉害么?赵宏边吃饭便想起前世小时候的事情,虽说当时江*时外交不够强硬被引为诟病。但是在铁面无情的朱总理的治下,房价数十年如一日,物价也很稳定,奠定了中国强大的经济基础。

但从“亲民”的*乱饱上台之后,这种好日子一去不复返了,房价的上涨更是与这届“亲民”的好领导如影随形。

赵宏上初中的时候,常听到父母抱怨各种东西都在涨价而发愁。等到孔历2564年“亲民”的总理卸任的那一年,房子更是已经涨到大多数人几辈子不吃不喝都买不起,辛勤劳动的人的生活更加艰难了,而不劳而获的人却更加醉生梦死了。

赵宏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让劳动人民的血汗钱变得一文不值?赵宏真想对着远方的苍穹大声地质问,质问不温不饱:“你就是这样让人民感受幸福的么?你就是这样让人民记得你么?”

结束了对过去痛苦的回忆,赵宏在思考眼前状况,觉得汉朝通胀肯定和特色的社会主义不一样。因为这个时代的工资一半是按粮食发的,比如赵宏就经常去亭长家领米面运回来。

“王婶,我想以后每月多给您一半的铜钱,这样来弥补给你带来的不便。”赵宏尝试着小声回答。

“那大娘我谢谢你了。”王婶脸上立刻由阴转晴,欢喜得连嘴都合不拢了。随即王婶用筷子夹了块泡菜放到赵宏的碗里。

“来,尝尝,这是大娘我亲自泡的。精选优质萝卜,经过七七四十九天的发酵,味道可好了。”

赵宏目光扫视了一下,王老汉把头压得低低的,一个劲地吃饭,连头也不敢抬。王家老大则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王明显得略略有点生气,饭也不吃了,正注视着王婶。

五月三十日,正午。在保集寨说到底书吏这个工作的收入也不是很稳定。东汉的生产力十分低下,多给王老汉家伙食房租费的话,赵宏手头也会有点紧。这个时代白养一个人十分困难,毕竟地主家也如果没隔夜粮啊。所以统计完翻修寨墙所需的土方,暂时无事可干赵宏还得开垦荒地来改善生活。

昨天一把火把西面的这片大约二十亩小荒地烧的一干二净。赵宏清晰地记得当时灌木丛,野草燃起大火熊熊燃烧场面,一时间灰萌萌的雾霭把太阳的光辉都遮住了。站在上风口的赵宏不时见到惊慌失措的田鼠,兔子从火堆中跑出。可惜没有小型猎枪,赵宏遗憾的摇摇头。

赵宏看着满地黑乎乎的灰烬,也不知道烧死了多少珍奇的动植物,不过暂时填饱肚子,攒钱盖房子娶媳妇才是大事。保护动植物的多样性不是赵宏目前考虑的问题。

在拿着从王老汉家借来的锄头的帮助下,赵宏开始平整土地,除了从灰烬中捡到的石头,偶尔发现的被烧死的田鼠,野兔也让赵宏兴奋了半天。自从穿越以来艰苦的生活让赵宏好长时间没有吃到肉了,今天终于能开开荤。忙活了半天的赵宏觉得有些累了,扶着锄头喘口气。正在拿着葛布擦头上的汗的赵宏抬起头来,努力向东望去。保集寨离这里大约四里地,下午太阳正烈,蒸腾的热气让原本清晰保集寨远远地只能看到一个模模糊糊不断晃动的影子,好似一个远方的海市蜃楼。周围的一切都变得虚幻了起来。。。

赵宏开始做起了美梦:既然上天选择了我,根据人择原理,那我必然是天之骄子。

别人穿越三国都是浑身充满王八之气,百战名将纳头便拜,绝世MM争先投入怀抱,谈笑间强虏灰飞烟灭。我怎么这么倒霉啊,穿越来这里却是在修理地球。

一肚子怨气的赵宏狠狠地用锄头砸在了土地上,好像在发泄自己对世道的不满。锄头从地上蹦的老高,打着旋飞到了丈外。

太阳西陲的时候了,赵宏觉得有些累了便早早地收工。返回保集寨的田垅之上,迎面一前一后两个倩影向赵宏迎面走来。定睛一看,正是赵宏朝思暮想的佳人。

“赵公子,你怎么在这里啊?”秦家二小姐面带皎洁的微笑问道。而她的身旁,婢女云儿则一脸严肃的表情。

“今天,我忙着开垦那片荒地。”赵红转过身子,用手遥指着不远处的烧荒地。“这是我拾得被烧死的兔子,秦姑娘,你要不要拿回去一只。”赵宏晃了晃栓在锄头上的一串烤熟的田鼠,野兔。烧焦的野味随即大幅度地绕着锄头摆动。

“那谁几天前天是半夜在我家门口大喊大叫的?害的我家一宿都没睡好。”秦小娘子的嘴巴绷得紧紧的,一双大眼睛仔细地盯着赵宏的五官,好像要从赵宏的眼神里看出什么端倪。

“我,我,我不是。。。有意的。”赵宏磕磕巴巴的,终于把字給蹦很出来了。

“哼!以后记得不要半夜骚扰我家!云儿,我们走。”秦小娘子气呼呼地扭身沿着田间的土路走向保集寨。而婢女轻蔑地瞥了赵宏一眼,随即做了个鬼脸转身跟上了主子的步伐。

两人的身影渐渐地小了,田垅上只剩下留在原地不知所措的赵宏。

——————————————我是时空分割线—————————————

*这一天,赵宏的生活还是如往常一样书写和耕作。赵宏正在按着户籍统计拿着毛笔在竹简上统计各家应交的秋粮赋税和劳役。才写了几个字发现笔上没墨了,正在赵宏伸笔蘸墨的时候,忽然听得寨子里的铜锣敲得梆梆响。铜锣就是警戒命令,赵宏赶忙放下毛笔,站起来才发现北面的小丘上已经有一道烟熏起。小丘作为几里内的制高点,保集寨树林修了一个简易烽火台,平时有人在上面负责警戒,一旦有敌情便点燃烽火,同时将快步跑回寨中。看来是有情况了,赵宏在心里默念。军情如火,赵宏放下了手中的竹简和毛笔赶不及收拾妥当,便出了亭长的院子。

到了外面,赵宏才发现寨子中的道路上慌乱的妇孺一时间有些像没头的苍蝇般乱窜,东奔西跑的常常撞了个满怀。这种慌乱不仅让赵宏暗自皱眉,以步兵为主的敌人寨子还有充分的时间准备,倘若是快速的精骑突袭估计寨子很可能就被敌人一股而下。

从人群中挤出的赵宏好不容易他到了王老汉的家,回到租住给自己的小屋子里打开跟随自己来到这个世界的背包。翻了半天终于将藏在内衬布袋里的水果刀挂在腰带上。

来这个时代这么久了,赵宏也让寨子里的裁剪能手刘婆婆给自己做了一套右衽的汉服。虽说布料不过是纺的比较细的麻布,穿在身上其实还是蛮舒服的。这个时代的衣服上没有放小物件的兜,所以只能挂在腰带上。临出门前赵宏使劲地掰门板,使出吃奶的力气晃了了四五下。木门终于被晃下来了,赵宏却由于惯性摔倒到院子里。

“孩子啊,你把门搬走了,没了门的屋子里怎么办啊?”王老汉的婆娘手里拿着木铲,忙不迭的问道。

“大娘,先打退敌人的进攻再说吧。”

“克儿去地里除草了,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按时回到寨子里。急死为娘了。”王老汉的婆娘一脸着急的样子。“大娘,您就放心吧,克哥他吉人天相。必定平安无事。”

“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这个时候也不管没不了那么多了,毕竟活下来是第一位的。左手扶住背上的门板,赵宏出了居住的屋子,经过庭院的时候把包铁皮的木矛用右手握住,握得紧紧的这样才能给赵宏紧张的内心带来一丝安全感。在赵宏一只脚刚刚跨出门的同时,背后传来王大娘焦急的声音。。。。。

“赵贤侄!你的上个月伙食费还没给呢!”

第六节 盗贼

保集寨正中央的是一片空地,兼有广场和校场作用。无论是寨子里有什么大事,像祭祀,战争,用当时的话就是“祀与戎”,都是集中在小广场,所以壮丁的集合自然也是在这片区域。

赵宏好不容易到了小广场,此时小小的广场站满了人。整个保集寨妇孺老幼也都拿起了凡是能当武器的武器,比如菜刀,粪叉,木铲,甚至还有胡椅。他们也向广场集中了过来。

壮丁的队列倒是比平常训练略显稀疏,有不少的空缺。总体来讲大约不到一百五十人,估计还有六七十个暂时没有到达。

赵宏这一伍中王家老大和刘松也没到。保集寨的规定是,如果敌袭恰好在远方耕作而来不及撤回寨中,则就地找地方隐蔽。

虽说一个人躲起来目标小,不容易被发现。但是还是比有寨墙的保护要危险地多,一旦被敌人发现,特别是被游骑兵发现几乎死路一条。希望王家老大和刘松能够赶在寨门关闭之前平安回来,赵宏默默地祷告。

保集寨的亭长秦晋也站在不远方挥手指挥着寨子里的调度。只见他一脸焦急地等待壮丁们的集合,不时还来回地踱着步。不安的亭长发现西面角楼上的红旗正在挥舞。这说明敌人是从西面开过来的,而且离得不远了。

已经急不可耐的亭长不再等待。“出发!”一声令下,广场上拿起武器的壮丁迅速向西面的寨墙鱼贯而出。不少老弱妇孺跟在壮丁后面辅助作战壮壮声势。剩下的一部分妇孺老弱则走向其他方向的寨墙,开始对周围进行进行警戒,以防止盗贼声东击西。

赵宏也随着壮丁们到了寨墙上,抬眼望去只见西面大约两里地外有黑压压人群向保集寨开来,大约有三百多人的队伍。此外还有十几匹骑马的骑兵正围绕着这支队伍在四周游弋着。赵宏侧过脸,看见王明一脸的紧张,嘴唇绷得紧紧的,抓着菜刀的手痉挛成了鸡爪风。

王家老大和刘松十分也终于赶回来了。两人同样拿着这一把包铁的木矛,背着将近两尺半的猎弓。这种猎弓这个整个由单一柘木制成,并没有用牛角生丝等材料,十分工艺简单,所以不似复合弓那么昂贵。

颇有力气的曹鹏则提着一把家里祖传的缳首刀,赵宏仔细打量着这把环首刀,漆黑色厚重的刀身上斑斑的紅锈似乎在诉说着久远的历史,一圈圈的麻布绕过刀环紧紧地缠住了曹鹏手背。一股剽悍之气油然而发。

“你们知晓此刀的来历么?”曹鹏脸上洋溢着骄傲的神情环视了一圈。

“曹鹏啊,你说了没一百遍也有五十便了。”其他四个人都一脸的无奈,异口同声地抱怨。倒是赵宏表现的满脸期盼地对此充满了兴趣。

“此刀乃是我的十四世先祖所用,当年那他老人家就是携带此刀跟随冠军侯深入大漠。最终扬威大漠,封狼居胥。”

“曹兄弟真是大才,将来你一定也会像祖先一样,名垂青史。”赵宏笑着恭维道。

“知道这把弓的来历么?”曹鹏又指了指背上的一张被生丝缠绕的反曲复合弓,弓耳的黄铜被磨得油光发亮,看来颇有些年头了。那四个人一听人曹鹏这句话,急忙用手指堵住双耳。

“这是也是我祖先北击匈奴的战利品,我爹说是先祖当年奋勇斩杀一名射雕手的遗物。”

“匈奴射雕手据说个个能疾驰飞射,弯弓射雕,百步穿杨,最是一等一的厉害!”赵宏一脸羡慕的神情看着那张复合弓。

“曹兄弟祖上果然英勇了得。我赵宏实在是佩服!”

“那个射雕手据我爹说姓郭。。。。。”

“。。。。。。”某人顿时无语了。

“大家加把油,快点搬。”听到后面传来响亮的声音,赵宏循声倒退向墙后的寨子。他低头一看才发现许多保集寨中的妇女和老人正在往寨墙上运送滚木,雷石。巨大而沉重的木石使他们的动作显得十分正吃力。

几辆装满大石头的牛车已经停到了寨门里,紧紧地贴着寨门,以加固寨门防止被轻易撞开。

那队盗贼并没有靠近,可能是他们也发现寨子里的人已经严阵以待,并且拥有一定的防御工事,估计应该不是急袭能下的。盗贼门休息了一会便径直开向六里外的一片茂密的树林。

“敌人被吓退了。”刘浩重重地吐了一口气,用手不断地拍着心口,脸上显得十分欢欣鼓舞。“刚才那架势吓死我了。从没见过这么有杀气的盗贼。”

“吓退个屁啊!明显是去打造攻城器械去了。”曹鹏没好气的说。“附近的村庄没墙的早就被洗劫的差不多。要是能被吓退,难道他们还会去井陉山上吃石头么?”

前世经常泡论坛的赵宏也做出了同样的判断,这些敌人应该是去打造攻城器械了。不过短时间内盗贼也就是能打造撞木,飞梯这些简陋的器械。结构复杂的云梯既然没有带来那么想也不要想。

此时赵宏身后的寨墙平台上,一堆堆的大木、石头好似一个个小坟包。也不知道能不能在这次劫难后活下来,无神论的赵宏也开始了祈祷。

望着远处的敌人,赵宏开始思索:寨子里的壮丁普遍没有铠甲,全寨也只有五幅皮质铠甲和两副两裆铠。除去亭长和都伯披甲,连什长都没有披甲,更不用说赵宏这样的伍长了。

敌人既然有少量骑兵,敢于进攻保集寨这样拥有坚固寨墙保护的村庄,那么弓箭肯定是必不可少的,可能还有一些铠甲。赵宏开始对战争形式做出自己的判断,寨子里的壮丁在没有门板的遮蔽情况下,未必能在敌人的箭雨下坚持得住,伤亡肯定是很大,士气更是不用说了。

“你们马上回家把门板都卸下来。每个人拿一扇。”赵宏对其他四个人用命令的口气说道。

四个人都面带犹豫,木匠刘松看看曹鹏又看看王明,小心翼翼地说:“没了门那屋子怎么办?万一门板损坏可是制作挺不容易的。”

“都什么时候了!门板坏了不行再造,没了命再多的门又有什么用。”赵宏急忙对自己的命令补了一句。

四个人的赶忙跑回寨子里,赵宏静静地望着他们的身影消失在小巷。

转眼一个时辰过去了,四个人早已回到寨墙上。每个人扛着一面一人多高的门板,赵宏还清晰记得这样的行为当时还引来其他伍里壮丁诧异的目光。

而此时那群盗贼也已经离开了远方的树林,他们的身影在赵宏的眼里渐渐变得清晰起来。来袭的敌人扛着十多个长梯,大约有一丈五尺那么长,略微较寨墙为高,此外还有七八个较短的,短的长度不到一丈,应该是用来填壕的。

每个梯子都呈“丰”字形,正是赵宏比较熟悉的飞梯。此外敌人队伍中还扛着两根一人抱不过来的撞木,撞木的前端已经被斧头削尖,露出白花花的木质鲜嫩内瓤,看得出是刚伐下来不久。

走在前面的盗贼是大约三十名身着两裆铠或皮甲的刀盾兵。而紧随其后的是一百五十多名名衣着杂乱的壮汉,其中少量身披皮甲,不少人背上身着一人多高的大弓,也有部分带着猎弓。虽然大弓也是单体弓,但是巨大的弓体使得能够储存更多的能量,威力自然要超过猎弓不少。这些弓手的后面的则是百余名手持长矛的壮丁。

十几名威风凛凛骑士在队列的最后压阵,站在中央几名骑士则是身披重甲,他们头戴樱盔,背上插着四五面各色令旗,好似是这伙盗贼的头领,他们被其他无甲骑士簇拥着。在披甲骑士的身旁,几名无甲骑士高举的旗帜上面书写着隶书的“孙”字,这几面旗帜迎风飘扬。

种强大的阵容不禁让赵宏倒吸了一口凉气。赵宏在寨子里担任书吏,平时进行各种统计工作,以及参加寨子里的训练使得他对保集寨武备情况大致有所了解。

保集寨大约总共拥有各类弓八十多张,绝大多数都是威力较小的猎弓。壮丁大约总计只有二百一十余人,这次还有二十几个没及时赶得回来,武器倒是人手一把,盾牌却只有三十余面。武器也是以铁皮木矛,菜刀,柴刀居多,像缳首刀这样的利器寥寥无几,也不知道能不能对敌人的披甲兵造成威胁。

赵宏地起脚尖努力向寨门方向的亭长望去,想看清亭长的神情,却只是看到了身着两档铠的背影,最终赵宏放弃了这种努力。

敌人在寨墙外一百五十步处停了下来,气氛随着两方的对峙而紧张了起来。赵宏估计敌人是在为接下来的攻寨而储备体能,毕竟敌人打造器械,又走了这么远,不可能不累。

就是对峙这种情况也没有维持太久。只见敌人的马队中,处在中央位置一名身着重甲骑士从后背上取下一面令旗,唤过身旁的一名无甲骑士将令旗交给他。无甲骑士接过令旗的同时已经开始打马跑向前方。片刻便已经到达前端,无甲骑士将令旗郑重地交给一名披甲的军官,同时着这名军官说着什么。随后已经完成任务无甲骑士转身扬尘而去。

此时盗贼均坐在原地休息。但随着手持令旗的军官一声令下,位于最前方排成两排的披甲持盾的盗贼纷纷起身,他们将圆盾竖起遮蔽在胸前的同时开始了缓步结阵,小心翼翼地向寨墙靠近。

而很快这批刀盾兵已经进入了保集寨的弓箭射程内。

第七节 箭雨

伴随着一声“放”,一阵白色的箭雨从保集寨腾空而起,在飞过一道弧线轨迹之后落向这些披甲的刀盾兵。已经早有防备的刀盾兵纷纷把头藏在盾后,护住了头部的同时圆盾也护住了前胸的要害。

在重力作用下的箭矢已经开始落地,射中人的绝大多数的羽箭都粘在了盾牌和铠甲之上,少数有威胁的箭支也被刀盾兵用盾牌轻轻地磕开。

这些刀盾兵站在箭雨中仿佛是在沐浴着春天的甘露,大约只有两人因腿部中箭而倒地不起。而此时他们身后的弓箭手和长矛兵已经站了起来,排列成为攻击队形。

这种情况看得赵宏心中十分忐忑了,敌人的刀盾手分明是在消耗寨丁的体力。一般弓手十几箭就精疲力竭了。亭长却不得不下令放箭,这说明寨丁的士气和纪律都很可疑。

距离寨墙大约五十步,敌人刀盾兵仍在靠近。保集寨的弓手们又向越来越近的刀盾兵倾泻两阵羽箭,这也只是让三名敌兵腿部中箭而倒下,个别悍勇的刀盾兵甚至折断箭杆继续跟随大队前进。而与此同时后面的弓箭手也快步跟了上来。

只有三十米了,只听得不远处传来一声“冲”,盗贼的弓手纷纷以百米冲刺的速度从远处冲向寨墙。寨墙上的壮丁也发觉了情况的异样,拼命向着奔跑中的弓手倾泻过去一阵箭雨,顿时有十几名弓手中箭倒地不起,后面的弓手则毫不留情的从他们身上重重地碾过。

在离刀盾兵身后两步外时,冲锋的弓手一个个用单膝跪地的方式卸去了最后的冲劲。在被刀盾兵用身体庇护住的同时,手中的弓矢上的闪闪寒光已经遥遥地指向了寨墙上的壮丁。

伴随这些弓手标准的跪射动作,数百根弓弦随即发出霹雳般的响声,一阵规模更大的箭雨飞速扑向保集寨的寨墙。闪电般袭来的白色的羽箭好似一群迎面飞来的白鸽,带来的却不是和平,而是死神。劲射的羽箭顿时将寨墙笼罩在一片白茫茫之中。

近距离的射击顿时给寨丁们带来严重的伤亡,超过十人中箭倒下,与此同时伴随而来的是寨墙上此起彼伏的惨叫声,这更加严重打击了本来已经摇摇欲坠的士气。

劫后余生的寨丁们纷纷寻找木堆,墙跺等地方隐蔽身形,这使得下一轮还击回去的羽箭显得十分稀疏,大约只有五六名敌人倒下。而敌人弓箭手回敬过来羽箭又使得寨子里的壮丁近十人倒下。

反复几次之后,惨痛伤亡使得寨丁不再敢探身攻击,也没有了对射的勇气。丧失了反击能力的壮丁已经被敌人弓手压制的抬不起头来,从而不再盗贼的其他兵种的攻寨行动造成威胁。趁此机会扛着攻城器械的壮汉也跟了上来。

位于寨门右侧的赵宏此时也正举着门板在敌人的箭雨下苦苦支撑。刚才赵宏觉得好似雨滴落在屋檐的感觉,密密麻麻地“汀汀”声透过门板传了过来,震得扶着门板的右手微微发麻。

幸亏赵宏这一伍人手一个门板有了遮蔽,所以人员完好无损。旁边那一伍的人就没有那么好运了,已经有三人中箭,其中一人被飞射而来的箭支贯穿了左眼,疼的满地打滚和撕心裂肺的喊叫,随后径直从寨墙上滚了下去,看得周围其他人不寒而栗。

“曹鹏,刘松,王家老大。你们三快射死这帮狗他娘养的。我和王明掩护你们。”见敌人的箭支不再那么密集,赵宏声嘶力竭大叫道的同时用门板遮蔽住了身旁已经放下门板的曹鹏。与此同时王家老大也被弟弟王明用门板牢牢地遮挡起来。

一扇门板也向着刘松冲了过去,正在诧异的赵宏定睛一看,原来是什长李勇。刚才李勇也被敌人的箭矢射的藏不住身子,急忙躲到王家老大的门板下避雨。正当王家老大从腰上取弓箭而放下门板的时候,李勇见刘松无人掩护便是抢过门板冲了过来。

养精蓄锐的三人抽出各自腰间的弓矢。迅速张弓搭箭就对准了下面的敌人,不待完全看清敌人的面目已经松开了弓弦。猝不及防的敌人弓手顿时遭到了近距离三只白色的羽箭狙击。

两人因被猎弓射中而立刻倒下。被反曲复合弓箭矢命中那个敌人弓手就没有那么幸运了,顿时身子被牢牢地钉在了地上来了个透心凉,而一时死不了的弓手手脚挥舞挣扎了半天才终于咽了气。

“不要观察战果,快回来!”赵宏冲着三人的大喊。曹鹏还没来的及将身体完全缩回门板掩护范围内,五六只羽箭便已经扑到了他刚才所站的位置。箭杆深深地扎入了墙跺侧面的同时,白色箭羽仍在兀自的颤动着,好似一片盛开的百合花。

“啊!”一声惨叫响起,赵宏扭头一看,回撤不及的王家老大前胸已经中了一箭。“快把你哥胸前的箭杆截断,不要拔箭头。”赵宏冲着王家老二王明焦急地喊道,生怕他操作错误不知道原因,又补充了一句“否则伤口会不断流血,失血过多的话就危险了!”

赵宏等人与敌军弓手的缠斗并不能严重阻碍敌人的攻寨行动。已经被弓手吸引住注意力的寨丁根本无暇顾及搬运攻城器械的敌人。

在没有什么羽箭的威胁下,搬梯子盗贼暇好以整地将十余挺较短的飞梯铺设在了壕沟之上,六尺长的壕沟天堑已经架设了一条条通途。

紧随铺壕行动的是扛着长梯的长矛兵,只见他们飞快地越过壕沟毫不停留。在长矛兵抵达寨墙下的同时,七八支飞梯也迅速地站立起来,上面的长钩已经牢牢地咬住了墙垛。

许多飞梯在还没有被扶梯的盗贼稳定住的同时,隐蔽在长矛兵中的先登死士已经蹦上了梯子。

这些先登一个个嘴里叼着短刀,在没有护甲拖累的情况下比猴子般敏捷的身形爬的还要快。眨眼的功夫已经接近了墙头。

紧随其后攀上的是拿着长矛的盗贼,只有一只手扶梯使得他们的身形不如先登死士那么灵活。但他们时刻准备的长矛却做好将进入射程的敌人一举绞碎的准备。

(我反应两句,纵横上怎么这么多违禁词语!很多违禁词语我都不知道为什么?比如我将内容全部的换成王家老大,因为王明他哥是违禁词语,一个人名怎么违禁了?我就很纳闷,还有很多我都没办法说,因为根本发不上来,不知道其他作者有没有这个问题。大家向编辑反映一下。)

第八节 寒意

“快搬滚木大石,敌人上来了!”赵宏发现敌军的弓箭掩护基本消失了,抬起头时看到被射的如刺猬般的角楼上已经变成了蓝旗在挥舞,这说明情况已经十分严重。

伸手接过一个由粗壮的劳动妇女搬来的沉重滚木,赵宏转身就将大木高高地举过头顶,向着已经露出半个脑袋的敌人先登死士狠狠地置去。巨大的滚木带着被砸瘪了脑袋的先登沿着飞梯滚了下去,一连犹如多米克骨牌般放倒三四个人终于失去了动能停了下来。

同样的事情也发生在好几架梯子上,剩下有三个先登死士顺利的到达寨墙,但是他们在临跳上寨墙的一刹那,早已守株待兔已久的包铁木矛迎面向他们刺来,躲闪不及的先登死士顿时被穿了个结实。这些先登死士体内具有大气压压强的热血随着破损的动脉在寨墙上喷撒出一阵阵血雨,随后尸体一个倒栽葱从墙垛上掉了下去。只有一个先登死士侥幸登上了寨墙,但因势单力薄很快被剁成了肉泥。

此时寨门前,十余名举着大盾的光膀壮汉正站在门前排成两排。他们每人都奋力抬着前端被削尖的巨木,在劳动号子的指挥下狠狠地撞击寨门。寨门附近被巨大的撞击力激起一阵阵尘土,每个在寨墙上的人都能感受到寨墙的巨大晃动。最开始还有少数勇敢的寨丁探出身子奋力地向下置去滚木,大石,不时有壮汉被砸的头破血流。但墙下弓箭手的掩护也使得这些勇敢者如同火堆旁的冰一样消亡了。

看到前方首次攻击失利的那队骑士急忙将指挥大旗上下挥舞。一直在观察大旗,已经等候命令多时的刀盾兵统领见状赶忙转身。随着他一声令下,养精蓄锐多时的披甲刀盾兵纷纷越过壕沟,开始举盾攀爬飞梯。寨墙下盗贼弓箭手则奋力地将手中的弓拉出一张张满月,向着墙头的寨丁急速压制射击。

而首次受挫的长矛手则牢牢地扶住梯子,排列好队形准备紧随刀盾兵后登寨。

寨墙上掷出的滚木,大石虽然有效地迟滞了刀盾兵的攀爬速度,不时将他们举盾的手臂撞得紫青。但他们的这行为却不能给刀盾兵带来较大的威胁,反而是寨丁因探出身子而被抵近射击的敌军弓手所杀伤。

很快一名刀盾兵出现墙端,他在双腿奋力一跃的同时,左臂灵活的圆盾已经护住了身体的主要部位,两三支迎面激射而来的木矛顿时被圆盾格挡开来。借着矛盾相撞这股力量,刀盾兵已经顺势滚到了一名手持木矛壮丁身体的一侧,借着冲力势大力沉的缳首刀横着一推就在壮丁的斜腰开了个大口。还没等这个壮丁惨叫着不甘地倒下,这个刀盾兵就已经借着他的身形掩护又接近了一名手持木矛的寨丁。随即刀盾兵将已经高高举起的缳首刀挥下,发现情况不妙的寨丁赶忙横起矛杆抵挡,却被连人带矛劈成了两段。

这样的情况还同时发生在其他几个飞梯登城的墙端。平时种地做工的寨丁被迫与这些身经百战的刀盾兵开始了正面交锋。寨丁们的动作在这些老兵的眼里,无论是攻击还是防御都犹如孩童般笨拙,漏洞百出的寨丁随即被刀盾兵一个个砍倒。寨墙上的防线被撕开了不少的口子。在披甲持盾的敌人武士的带领下,手持长矛的敌兵也很快出现在墙头,他们有效地护住了引领冲锋的刀盾兵的侧翼,使得这些披甲的武士攻击更加狂暴。雪上加霜的行为使得本来已经摇摇欲坠的墙头防线濒临解体。

此时,寨门的右侧,赵宏正在举着门板奋力地抵挡着敌人的进攻。混战也已经在此处开展,赵宏在格斗中发现,被敌人近了身的木矛过于笨拙,根本用不上。

赵宏左脚向斜后方退上一步,同时将门板向左侧一档,架住了左前方刺来的长矛,随后门板向右一甩,磕开了右前方劈来的长刀,长刀狠狠撞击在门板的冲力顿时带的赵宏后退两步才止住。

身旁的曹鹏则仗着势大力沉的缳首刀与一个披甲持盾的敌军武士对劈,勉强挡住了这个凶猛敌人的引领的攻击势头。刘松和李勇也是手持门板抵挡着敌人狂风暴雨般的进攻却没有还手之力,一时间也是险象环生。刚才中箭的王家老大也在奋力搏杀,但很快因剧烈运动伤口开始大量淌血。因失血过多,王家老大的动作开始变得笨拙和虚弱。一名盗贼的长矛兵的趁机挺矛突刺,躲闪不及的王家老大被锋利的矛尖深深地扎透了腹腔。随着这个敌兵作出引枪的动作,已经被绞碎内脏的王家老大顿时倒地,腹腔内肝肠碎片混合着粪便沐沐地流淌了一地。

“大哥!”大叫一声的王明只觉得目孜欲裂,“我会替你报仇的。”心中满腔怒火的王明随即与杀人凶手展开了对峙。王明此时正紧紧地地盯着的的敌人的矛尖,这个凶手的面庞也被王明看清了,大约也只有十几岁,和王明的年龄大体相仿。

如果换在后世,两人可能相互称兄道弟,一起喝酒,抽烟,玩耍,泡妞。但残酷的战争使得这两个的同龄人此刻正以命相博。面对着正在做引枪姿势噬人的凶手,王明双腿微微屈膝,微微压低身型,厚重的木质刀把被双手握得紧紧的,双手的手指因用力过度痉挛而微微变形,弧形的菜刀刀背朝天,斜斜地护在了王明的小腹前。

“杀”凶手一个突刺,矛尖如同毒蛇吐信般快速袭来,王明的身体纹丝不动,仿佛呆若木鸡。

近了,王明也纹丝不动,犹如老僧入定。

更近了,王明仍然纹丝不动,瞳孔收紧的眼睛连眨也不眨。

已经能感受到矛尖带来的阵阵寒气了。只听得伴随着一声由丹田元气迸发出来的大喝“破”,王明斜放在小腹前的菜刀飞速上磕,厚重的刀背顿时猛地撞击在了矛尖的尾部,被带弯的矛尖擦着王明的右臂飞射而过。

在险险地避开这一刺的同时,王明的左脚已经斜向前跨上一大步,身体以脚此为轴来了个360°大旋转,紧紧握着的菜刀在身体旋转的一刹那刀刃已经顺势推向了外侧,因旋转获得角动量的菜刀在划了一道美丽的弧线之后狠狠地劈进了敌人柔软的脖子。

在王明因阻力而丧失角动量前,一颗年轻面庞的头颅却由于被菜刀传递过来的角动量守恒而打着旋飞起,满腔的颈血顿时在心脏的高压下沿着动脉的横截面激射而出,形成一道灿烂而美丽的喷泉,犹如盛夏火红的鸡冠花,旷野上在骄傲地炫耀着迷人的花蕊。

赵宏这一伍由于躲避了箭雨士气尚且良好,但其他地方的寨丁已经有不少被血腥的伤亡惊呆了,个别被吓坏的寨丁甚至丢下武器想要跳下寨墙开始溃逃,却被当面凶狠敌兵追上的刺死,跪地求饶的寨丁也被盗贼一刀砍翻。

如果溃逃一旦大面积传染则万事休矣。拼死抵抗的必然换来敌人的血腥报复,被攻破的保集寨必定鸡犬不留。穿越到三国时代却是换了个身首异处的结局,见到这幅情景的赵宏只觉得一股寒意袭便了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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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节 反击

前世班主任的肆意的侮辱,尖子生的放声的耻笑,父母期盼而殷切的眼神,追求秦家二小姐被寨民嘲讽,连一个婢女都敢给我脸色看。仅仅一瞬间,这一幕幕都在赵宏的眼前浮现

“To-be-or-not-to-be!这不再是一个问题。”

肾上腺素急速升高的赵宏只觉得胸腔中有一股怒火在燃烧,这股怒火贯彻了赵宏的心,贯彻了赵宏的五脏六腑,贯彻了赵宏的全身,这股怒火仿佛要破体而出!

“我不服!”

满腔的怒火宣泄到了右臂,随着迸射出的木矛化作一道寒光飞了出去。顿时牢牢地钉住了一个两丈外的披甲武士。飞速跑起的赵宏用左胳膊肘死死抵住门板,对着迎面突刺来长矛毫不犹豫地撞了过去,敌人的长矛受力不住立即断成两截,但折断却丝毫没有能阻挡带着巨大的惯性的赵宏。正面刺击的敌兵顿时被门板撞翻在地。受阻而停下的赵宏毫不犹豫地狠狠踏在这个敌人柔软的小腹上。

不管不顾脚下的惨叫,赵宏的左臂猛地向肋骨方向一挥,左侧的偷袭来的缳首刀正好被门板卡住,已经从腰带上卸下水果钢刀的赵宏右脚迅速跨出一大步,一个华丽的转身就已经贴到丢失缳首刀敌披甲兵的左耳旁,右手反握着的四寸长的水果刀直接狠狠地扎进了敌兵的左眼,伴随着水果钢刀的拔出,一颗串在刀上滴着血褐色大葡萄也被带出了,刀尖上还滴着乳白色的液体。

还没等这个敌人惨叫着倒下,赵宏觉得后背冷风袭来,本能地斜斜一闪,一根长矛蹭着赵宏的右腰闯过。见偷袭敌人用招已老,赵宏左脚向后一撤,身体随即翻转180°,伴随着旋转身体的门板的狠狠地撞在了偷袭敌人的身体上,受到力不住的敌兵身体直接飞了出去。

连撞带刺的赵宏犹如舰队的旗舰,一时间锐不可当。在乘风破浪的旗舰的带领下,曹鹏,刘松等人也剽悍之气大发,纷纷给予当面之敌重创。保集寨的壮丁的气势为之一振。

与此同时,在寨门附近作战的亭长秦晋也组织起部分寨丁,仗着亭长,都伯披甲的优势,带领寨丁猛攻登上寨墙的盗贼。凌冽的反击使得战场的形式渐渐被搬了过来,增援不畅的盗贼很快被打得节节后退。

不久寨墙下就响起了鸣金声,听到金声的盗贼如蒙大赦,纷纷从飞提上爬下,甚至有些有撤退不及盗贼被壮丁堵在墙上,急切地直接从寨墙上蹦了下来,一瘸一拐的却也跑得飞快。撞门的彪型大汉见势头不妙,大盾往地上一扔,放下撞木就头也不回的玩命开溜。

而追击而来的寨丁也已经赶到梯子旁,抓起一切可利用的东西就往下砸,没有逃出滚木雷石范围的盗贼不时被砸的头破血流。奉命掩护的盗贼弓箭手射出的箭支也是稀稀疏疏的毫无准头。

见凡是能站起来的敌人已经跑过了壕沟,寨丁们这才反应过来,纷纷拾起刚才扔在地上的弓箭,不管会不会射箭张弓就射。敌人的弓箭手此时也人心惶惶,丧失了对射的勇气,匆匆胡乱射了两箭就转身加入逃跑的大军。将后背亮给寨丁的盗贼不时有中箭人倒下,旁边的人熟视无睹的从他们身上踩踏而过。中箭者的撕心裂肺的惨叫声更是加剧了溃逃的气氛。

刚才形势大好,趁着在势均力敌的刀盾兵转身逃跑之际,曹鹏沉重的缳首刀以力劈华山之势将他撕碎。又射了几箭放倒了几个敌兵,肩膀累的酸痛终于了收弓。

“哈哈,痛快,痛快。”

随后曹鹏摆出一个大马金刀的姿势,语气倒是有一种睥睨天下的感觉。

王明扶着王家老大已经渐渐丧失体温,开始变得冰凉的尸体,呜呜地埋头大哭。

“大哥啊,你去了娘和爹咋办啊?”冰冷的尸体没有回答亲人的呼唤,尸体嘴角的黑血已经风干。稍稍清醒过来的王明用胳膊擦了擦满脸血污哥哥的脸,整理了一下死者的仪容,然后又缓缓把尸体放下,愤怒地注视着已经撤退到两百多米外的盗贼。

刚才还把酒言欢的队友转眼就阴阳两隔,缺胳膊断腿的伤员仍在不断哀嚎,从胜利的喜悦中清醒过来的保集寨众人显得有些沮丧,人人都面色沉重。腿上中了一矛的刘松此时用麻布包扎伤口,一脸的凝重而低头不语。

李勇则扶着墙垛缓缓坐,低头沉默不语。

马克思保佑!幸运的赵宏在刚才的战斗中只是左臂撞击敌人的时受到反冲而变得紫青。长长出了一口气之后,赵宏环顾四周,约有近四十名寨丁当场死亡,还有十余名重伤待毙。剩下的几乎人人都挂了彩。攻击保集寨的强盗损失也不小,二十几人当场死亡,另有十几人因重伤无法撤退被愤恨的壮丁们杀死。此外城墙下还有二十多尸体和伤者。

“快把梯子搬上上来。”寨墙上还残留一些飞梯。众人在秦亭长的呼喊声清醒了过来,齐心协力将梯子抽到墙上,随后由老弱搬回到寨中。

保集寨这次许多很多家里都丧失了男丁,还有不少伤残,几乎家家都要痛苦地戴孝了。巨大的伤亡使得劫后余生的人们显得更加失落。妇女儿童忙着救护伤者,清理尸体,老人忙着补充箭支,搬运大石。

而远处的敌人已经收拢散兵,在十几名骑士的驱赶下,重新开始了收拢残兵。这些盗贼重新整队很快就开始了。原本混杂弓手,刀盾兵,持矛壮丁混在一团的,毫无建制可言。

但是没过一会儿,盗贼的队列就重新排好。弓手,刀盾兵,持矛壮丁开始重新变得泾渭分明。随后盗贼开始了坐地休息。而背上插着令旗的披甲骑士则不断地和各个小头目交流,仿佛是在给他们打气。

经过这一番休整和鼓舞,盗贼的士气好像又恢复了不少,不复刚才落荒而逃的窘境。过了一会儿,已经重振旗鼓的盗贼纷纷起立,排列成整齐的队列。

正在休息的保集寨众人见到这幅场景心里又是一紧,不少人面露惧色。一直坐在墙跺旁休息的什长李勇慢慢地站了起来,看看远方的情况,又转过头看看镇定自若的赵宏。李勇斜指着远方的盗贼,既像是在问赵宏,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这群强盗们还会再次进攻么?”

第十节 战后

赵宏面对着眼前新的状况开始了思索。盗贼大约三百人,除去伤亡能战步兵的也就是二百出头,保集寨损失虽然损失也大,但是充分发扬“轻伤不下火线”的保集寨优良传统,能战斗的壮丁还剩下了一百二十多人。但是好歹还有几百人的妇孺老幼他们也拿着武器,到最关键时刻手里的家伙也不是摆设。

“我觉得应该不会了,他们损失也不小,而且精锐的刀盾手有一半都折损了。最后还被我们撵了下去,士气低落时肯定的了。”赵宏将自己的想法缓缓地说了出来,略微思索了一下,“《左传》的有言: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既然敌人已经两次攻击失败,已经到了“再而衰”的程度,倘若他们强行来攻只是白白送死。”

其实除了赵宏这还没毕业的高中生之外,剩下的都是文盲,大字都不认识一个,《左传》对他们来说和左转也差不多。但是一众没有听懂赵宏说什么的文盲却纷纷伸出大拇指,个个都像是博学鸿儒一样,脸上同时洋溢着啧啧赞叹的表情,“宏哥说得好,伍长说得好。”

就在众人沉浸在赵宏的一鼓作气势如虎的兴奋之中,一个不河蟹的声音冒了出来,将夸赞的气氛打破。

“让亭长大人打开寨门,倘若他们胆敢再来,我一人一刀也要杀得他们片甲不留。”原来是曹鹏胆气豪壮地插了一句嘴。赵宏被他这句话吓了一跳,仿佛在看一个怪物。敌人可是有骑兵的,十几个骑兵冲过来,他一个人拿把砍刀就都给劈了。赵宏估计曹鹏没有看过什么是《第一滴血》,否则的话他他一定认为那不死之身兼勇猛无敌的史泰龙——兰博也不如自己,毕竟兰博常常还得仗着加特林机枪和火箭筒这类现代化的武器。

“快看,他们的刀盾手又上来了。”瘦麻杆的刘松提着木矛,赶忙指着已经离寨墙不太远的敌人提醒众人。

“连梯子都没有,难道他们徒手爬上来不成。”兰博终于从个人英雄主义中清醒了过来,总算是恢复了一点理智。看来兰博还是有一些军事常识的,最起码能达到临阵不乱,相比之下木匠就差了很多。果然不愧是塞北大汉边军的后裔,赵宏暗暗地心中称道。

二十多个敌人举着盾走到寨墙四十步外,众人才发现他们并没有拿武器。举盾的盗贼慢慢地将这个范围外的伤员和尸体扛上肩膀。寨墙上的壮丁在这个过程中一直没有放箭,只是粗粗地喘着气尽量休息。面对着几十步外持盾的敌人,寨丁却没有任何射击的欲望。在寨丁怒视的目光中,这些盗贼又在盾牌的掩护下开始了缓缓撤退。

赵宏也很累,刚才剧烈运动导致的乳酸不适感觉越来越明显。暂时舒缓了一口气的赵宏现在才发现酸痛的胳膊连抬都抬不起来。透支体力的剧烈运动导致全身上下无一不痛。望着二百步外聚成一团的敌人,赵宏心里也期盼着他们快点撤退,好让自己好好休息。

收拾了伤员的敌人开始缓慢撤退,盗贼的步兵首先整队,随后全体转向秩序井然地走向远方。十几名骑士则排成一字长蛇阵,举着大旗威风凛凛地在最后一直望着保集寨的寨墙。过了好一会儿,见步兵已经开出四五里外,这群骑士才调转马头缓缓地离开。保集寨的众人咬牙切齿地望着盗贼的最后一批骑兵的身影变小模糊,最终消失在了远方。

保集寨人们长长出了一口气,强打的精神再也支撑不住疲惫的身躯。

“我们胜利了!”虽然寨丁显得满色疲惫,但是劫后余生的人们的眉宇之下仍然难以掩盖由衷的兴奋之情。

赵宏看到保集寨的亭长秦晋在大儿子秦磊和两个都伯陪同下,带着十几个壮丁走了过来。保集寨的都伯在大汉的正规编制里其实亭长的副手,亭父。亭长秦晋右手扶着左臂,从臂甲下流出的鲜血沿着顺着他的胳膊流到指端,一滴滴的滴落在寨墙上。显然亭长秦晋在刚才的战斗中受了伤。秦磊的裲裆甲上还有还几只残留的箭杆,不过从秦磊的状态来看应该是皮外伤。

“亭长大人,您受伤了!”赵宏见状赶忙关切的问道,这时候不献殷勤等着别人给自己小鞋穿么。

“一点小伤,刚才不小心被盗贼的刀劈了一下。”秦晋强壮镇定,好像什么事也没有一样,脸上竟然还带着微笑哦,随即用右手轻抚了一下受伤的左臂,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幸好有甲,否则这条胳膊就不在了。”

“那大人赶快去包扎一下,不必在属下这里耽误时间。”赵宏随即把头略略一低,表示对亭长大人的尊敬。

亭长秦晋则用完好的右臂摆摆手,示意赵宏不必说下去。秦晋注视着赵宏,脸上浮现出一种神往的表情兴奋地说,“自古英雄出少年!关键时刻你的勇武使得战斗形势大为扭转,奠定了随后胜利的基础。”随即脸上又浮现出略略失望的表情“我真是老了,老了,不管用了。”

“亭长大人,这次保集寨能打退敌人,主要是您指挥有方,再说你还不到知天命呢,怎么能说老了呢!”赵宏赶快恭维一句,花花轿子抬人,你好我好大家好么。

前世一直受社会主义价值观宣传教育的赵宏可是懂得大家好才是——真的好,无论在东汉末年还是改革三十年都一样。

亭长秦晋指了指敌人消失的远方高大的井陉群山,转过身紧接着用一种悲喜交加的语气说道:“你们这伍人的英勇真是救了一寨人的性命。”停顿一下的秦晋喘了一口气,用加重的语气。

“以后你,赵宏,就是什长了。”

过了好一会儿,仅有的三匹战马保集寨派出了会骑马寨子中壮丁,开始向西方侦查情况。虽然保集寨侦查能力十分低下,但是这些斥候仍然传来的消息,盗贼撤退的离寨寨子较远了,大约已经十几里外了。

随后的几天,保集寨依然保持较高的戒备。夜间,较多数量壮丁都负责夜巡,一个个都有手持火把、灯笼,在墙上巡逻,以防止敌人偷袭,而这种时刻备战的气氛使得众人的神经都有点紧张。

这场战斗后保集寨清缴共缴获两裆铠四具,皮甲六副,长矛三十七杆。复合弓三张,大弓十五张,猎弓二十八张,圆盾八面。飞梯六架。这些东西均被收入保集寨的仓库中去了,这也使得保集寨壮丁的装备率有所提高。

这场战争造成的后果也十分严重,保集寨几乎要达到家家戴孝的程度,处处都能听见哭喊声,更关键的是哭喊声连成一片,听得人不寒而栗。

打造棺材所需的木材的使得远方整整一片松林消失。寨子中的像刘松这样的木匠也忙得不可开交。日日夜夜打造棺材,由于人手不够许多寨子里的壮丁也忙着帮助干活,像赵宏就常常在木匠作坊里满头大汗地拉大锯。

王家老大的葬礼赵宏也参加了。王老汉和他的婆娘在葬礼上哭的像个泪人。在这几天之间,王老汉头上多出了无数根白发,原本黑白相间的头发已经变成了无数根银丝,一夜之间就苍老了许多。

王老汉的婆娘眼睛哭得红肿好像馒头一样鼓起,里面布满了血丝。她一遍又一遍轻轻地用手抚摩着爱子冰冷的面庞,好像这样就能让已经僵硬的王家老大重新醒来一样。

“儿啊!你怎么呢这么就去了呢!”

伴随而来的是撕心裂肺的嚎叫,亦或是哽咽的哀啼:

“克儿,你怎么这么狠心走了呢!你让你爹,为娘怎么活下去啊。”说罢,王老汉的婆娘就将头埋在王家老大冷冰冰的身体上一个劲痛哭。

王明则跪在一旁默默地流泪,他脸上的表情显得有点复杂,一方面是大哥离去的悲伤,更多的是内疚,内疚没有保护好受伤的大哥。

白发人送黑发人的这种场面上赵宏有些黯然神伤,朝夕相处的朋友转眼就变成了冰冷的尸体,想起收麦时王家老大欢喜时的眼神,赵宏突然觉得恍若隔世,眼角也不禁湿润起来了。

赵宏努力地摇摇头,使自己适应摆脱了情绪,恢复过来。“克哥他毕竟是抵抗盗贼牺牲的。王叔、王婶,你们二老要节哀了。”赵宏忙上前扶住已经快昏厥过的王婶。“明弟他一定将来会十分孝顺。”

赵宏看见家二老的脸色稍缓,怕二老不放心,连忙又补充了一句:“您老俩口帮我这大的忙,我吃住都一直在您家。即便我有自己的房子,将来逢年过节也都会来看望您二老。”

赵宏停顿了一下,终于说了出来“您就把我也当成您的儿子吧,为您养老送终的。”

王老汉颤巍巍地抬起头看着赵宏,眼神中竟然露出一种期盼的目光,“小宏啦,我不求别的,你现在已经升为什长了,一定要替我照看住明儿啊。我可就剩这一个儿子了。能替我们王家保存祖宗的香火就够了。”

“王叔,我一定会尽力的。”

迎着王老汉的目光,一种自信的阳光浮现在赵宏面庞之上,随即赵宏语气坚定说:“只要我赵宏还有一口气尚在。就不会让小弟受到半点伤害。”这种保证既是王老汉保证,更是对赵宏自己的一种保证。

第十一节 红利

在保集寨东面三里外的集体墓地上随后多出了一批崭新坟头和几十条石碑。石碑的习惯大约来源于远古时期华夏部落,由于风吹日晒沧海桑田,原本墓地的具体位置可能很快就不容易辨认。而石头作为纯天然又坚固耐用的材质,最适合作为地标建筑。以此长条大石就被放置于墓地之上,用来作为寻找墓地的线索,同时寄托后人的哀思。

后来随着生产力发展又有了文字,人们就将墓主人生平的文字铭刻于其上,发展成为中华文化重要组成部分——石碑。

许多草原游牧民族也有类似习惯,比如突厥人也有在墓地上立石人的习惯,赵宏觉得这说明突厥和华夏部落的渊源可能还不小,可能还是近亲。

前世的考古说明五千年以前华夏诸部主要游牧在黄河的上游,大约今天的河湟谷地一代。估计后来在阿尔泰山兴起的突厥人当时很可能也在那一带生活。毕竟阿尔泰山和河湟谷地距离并不是太遥远。华夏诸部既然能够随水草而居,沿黄河而下游牧到黄土高原,进而掩有中原。那么突厥人从河湟谷地迁移到阿尔泰山也是很有可能的。

不过此时突厥人还不知道正在哪个山沟沟里建设科技强国呢,所以科技强国的他们和华夏的亲缘关系暂时也不在赵宏的考虑范围。

完成立碑,填土等一系列工作之后,保集寨的众人依照当时的习惯,在坟旁种植松柏。数年之后这些幼小的松柏贪婪地吮吸着土壤中的甘露,在狂风暴雨的磨磷之下逐渐长高,最终成长为一颗颗苍天大树。

在保集寨各家忙完丧葬休息一段时间之后,整个还乡团的壮丁被召集到一起开始进行一次军事训练。亭长对这个民兵组织进行了重新的编组,撤销了不少的已经被打残的建制,将残余人员补充进其他的建制。

赵宏这一什也是由原来那一伍扩编而来。李勇也被编入这一什,指挥作战不力的他被贬为伍长。赵宏这一伍上次作战只战损一人,带上李勇的话其实只是来了五个新兵,这在伤亡惨重的还乡团里可是独一份的。

赵宏根据上次战斗的经验,他这一什的壮丁每个人都装备了一扇门板,平常训练也主要是扛着门板跑来跑去,同时准备武器也是较短以利于贴身格斗的武器。像前世很普通的水果刀显然是装备不起的,因为水果刀是钢制的。落后的技术的条件下,这个时代的钢可是靠上千次锻打和淬火得到的,保集寨的壮丁肯定是买不起的。剩下的人将短小而厚重的生铁柴刀,菜刀作为短刃的制式装备,当然像曹鹏这样有祖传的缳首刀的人除外。

充分发扬保集寨的实事求是精神的情况下,赵宏的门板经验被寨子里的其他壮丁学得有模有样,不少人家的门都被拆了,“门板”党在保集寨这块根据地开始生根发芽,逐渐发展起来。一时间订制木门变得异常火爆,这也让保集寨里的木匠比如刘松闷声发了一笔小财。

王老汉硕果仅存的儿子,王明被赵宏提拔为另一个伍长,而曹鹏和刘松也在这一伍里。毕竟和不太熟悉的李勇相比,王老汉家和赵宏的关系是显而易见的。任人唯贤的赵宏自然要考虑建立一支自己的嫡系以防止被别人架空,嫡系和外系的相互平衡也利于赵宏对他们的控制,当然这东西也就是赵宏私下里能考虑的,明面上自然不存在什么“嫡系”“外系“之分,否则亭长大人给赵宏安个破坏保集寨人民团结的罪名,赵宏可是要吃不了兜着走的。

过去在社会主义温暖怀抱的赵宏对大汉帝国的军队编制并不是很了解,倒是对人民解放军的军制比较了解,毕竟东汉王朝距离社会主义的时间跨度足以让骨头都朽了。但是赵宏经过来到封建王朝这么长时间了,被腐朽落后的封建军队长期熏陶,身为什长的赵宏对这个时代的兵制有了一定的了解。

大汉帝国的兵制大体是:大致是伍,什,队,屯,曲,部,营七级,每伍辖五人,设伍长一名;每什辖二伍,共十人,设什长一名;每队辖五什,共五十人一名,设都伯一名;每屯辖二队,共一百人,设屯将一名;每曲辖五屯,共五百人,设曲长一名又称牙门将;部辖二曲,共一千人,设千人督(都)牙将一名。

一般情况下每营辖五部,共五千人,设校尉一名。绝大多数营是驻屯地域或者荣誉称号,大多数不是常规编制,类似于后世将几个军临时组织在一起,组成某个兵团或者方面军,比如说赵宏前世徐蚌会战中的“黄伯涛”兵团,前苏联卫国战争中的“白俄罗斯”方面军。所以有时候两部编组到一起也称为营。

在五年前的黄巾之乱中,当时的皇帝赶忙编组了一部分部队,比如屯骑、步兵、越骑、长水、射声等五营将士,和左、右羽林军一起拱卫首都雒阳。

而除了营以外,二五进制的番号大体是:以二进制的编组单位番号一般分“前,后”,或“左,右”。比如“左”队,“右”队。以五进制的编组单位“前”“后”“左”“右”“中”为番号,比如“左”屯,“右”屯,“中”屯

赵宏就觉得很奇怪,干嘛要古人一致推崇二五的编制呢?指挥五支部队的将领控制的部队太多,毕竟这个时代还没有无线电,用旗帜和传令兵指挥的情况下显的困难重重。指挥两支部队的将领则太过于少,两支部队倒是能指挥过来,不过将领的指挥才能在这一层肯定没有充分利用。

在前世泡贴吧,论坛的时候赵宏一直都有这个疑问。到了东汉末年赵宏才发现发现,这个时代的人其实不少还是挺迷信的,有点崇拜自己的手脚。二五进制仅仅由于人有两只手,而每个手都有五个指头的缘故。在这个时代的价值观中,指挥军队的最高境界就是达到如臂屈使的程度,所以百战名将往往带着自己这种美好的愿望,将军队设置为这种蹩脚的编制。

另一种缘故是这个时代的人算数很成问题,二五得十,十进制相对来说比较容易计算军队总数。像后世一个班十二个人,这样三三进制计算对古人来说就是个不小的挑战,更不用说加上直辖的部队了。

作为战争的红利,赵宏不仅仅是升官,更赢得了了全寨的人尊敬。

在保集寨亭长秦晋的宣传中,赵宏被塑造为:当然首先是在亭长大人的英明领导下,挫败了井陉山反动派盗匪进攻的“战斗英雄”,同时赵宏在日常工作中也成为一个顶三个的“劳动模范”。很快在全寨掀起了耕战学“赵宏”的运动。

作为保集寨人民心目中战斗英雄,自然是不能让“高、大、全”的英雄流血又流泪,特别是英雄还面临着住房困难情况下。保集寨人民响应秦亭长和亭父的号召,在抱着为“大同”社会添砖加瓦的思想下,经过全体人民的齐心协力,赵宏的新房子很快盖好了。

终于有自己的房子啦!正在王老汉家吃赵宏得知这个消息兴奋地将陶琬往胡桌上一推,转身就蹦出了王老汉的家,还没有几息的功夫就到了自己的新房门口。这时赵宏觉得脚有些不舒服的赵宏低头一看,才发现布鞋不知道什么时候跑掉了一只,自己正光着脚丫子出现在一众人的面前。

“小宏,你到底还是个孩子啊!”秦亭长用着长者的语气教训道,伸出了手臂,用手指指赵宏的满是尘土的脚丫。随即他又无奈的摇摇头,好久终于慢声细语地说了出来:

“下次记得把鞋穿上。”

第十二节 新房

赵宏的房子位于寨子东面,地理位置也不错,总算搬离了寨西的贫民窟。不过这种说法也就是在心里想想,明面上的宣传教育中,保集寨肯定是不存在富人区和贫民窟的。就像秦亭长和王老汉,他们都是在为保集寨人民服务。特别是秦亭长,不单单和王老汉一样是保集寨的主人,更是保集寨人民的公仆,所以秦亭长和王老汉只是分工不同,彼此没有高下之分。

新盖的房子自然不是赵宏前世常见的钢筋水泥大厦,也不是砖瓦房,而是这个时代常见的土培房,换个更不好听的名字是茅草房。茅草房周围还有一圈用篱笆围成的院子。

毕竟在前世赵宏家住的可是高层建筑,这种属于别墅类型的房子是想都不敢想。有套这种房子的话简直意味着抱个金娃娃。城市中的这种别墅在前世一般都会被主人在翻盖成摩天大厦,平常可以租给别人挣租金。要是被拆迁的话更意味着发大财了,可是能换来不少赔偿的,最起码能达到1比1.2的往往比例。

有一套这样的别墅意味着一辈子衣食无忧。在赵宏前世的正州,就有一家居住在城中村的村民。这家村民在乡村小型的施工队的帮助下,成功将自己的别墅翻盖为13层的摩天大楼。没有地基的13层摩天大楼竟然能够拔地而起,这说明国人还是很能创造奇迹的么。不管别人信不信,反正赵宏是信了。

但乐极生悲的是一阵大风吹过,摩天大楼竟然被整整吹塌了一层,掉下来的房子还压扁了两个路人甲。想到这里赵宏不禁从地主的美梦中醒来,摇了摇头,看来还真是印证了那句古话: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赵宏新房的整个院子并不是很大,这里毕竟不是寨子西头的贫民窟。土地略显紧张,就像赵宏前世的一样,一般城市房地产开发,东面的往往异常火爆,而城市西面的房地产则常常很冷清。

就拿赵宏原来的故乡正州来说吧,在赵宏小的时候正州曾经在西环外也搞过新开发区,盖了不少精美的别墅。别墅门前还有很多艺术感很强的雕塑,赵宏印象最深的是根据古罗马神话改编的一具雕塑。一只哺乳期的母狼身下,两个一个小孩子跪在地上,双手捧起母狼天然的奶瓶。而另一个稍大一点的孩子侧弓着腰,抱着母狼身子,两个婴孩正在母狼身下贪婪地吮吸着乳汁。

但是这些华美的别墅却根本卖不动,一直都无人居住。几年之后,赵宏再次去看时,这些别墅上五颜六色的漆都掉了,成了一张张大花脸,透过紧闭的窗户可以看出,空荡荡的里面没有任何生活用具。

而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正州东面的新区,这些土地在上面还长着两米多高玉米的时候,就已经被拍卖一空,显得异常火爆。到孔历2564年的时候,东区一平方米的房价已经是西面的三倍都不止。

赵宏中招结束之后曾随着父母旅游去过北京,伟大祖国的首都也有类似情况,望京的房价可是有名的贵,北京人都知道。

赵宏觉得不论是古人还是现代人,说到底心里还有原始的,类似于萨满教的自然崇拜的痕迹。只是人们常常对此无意识罢了。

城东往往是富人区,究其原因在于人们对太阳潜意识的崇拜。太阳东升西落其实是自然规律,人们就把自己好恶感情带入其中,爱屋及乌的喜欢太阳升起的东方,所以自古有紫气东升的成语,而紫是尊贵的象征。“上西天“众所周知更是一句不吉利到家的话。

保集寨自然也不例外,亭长,亭父都居住在寨东,赵宏在这里就算能搭个窝棚,本身就是一种政治地位的显现,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这个时代的好房子比如宫殿,其实也就是用木头做的。说道底中国的精美建筑吃亏就吃亏在这个方面,太多的文化遗产在战火中被焚毁,就算几百年过去侥幸没有发生任何火灾,由于虫蛀等其他方面的缘故也很难保存下来,等到古建筑被考古发掘的时候都只剩地基了。而相对来说西方的火山灰建筑就在这个方面沾了大光,无论是希腊的巴特农神庙还是古罗马的角斗场,都比较好的保存了下来,可以用来向后人好好地宣扬他们的文明成果。

坐在一层层的茅草相互叠压组成的房顶下,赵宏贪婪地闻着散发着阵阵沁人心扉的清香。说到底租住在别人家总是有些别扭,寄人篱下的日子毕竟不那么自由。俗话说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草窝,这样有自己的房子以后要自由多了。这样的情况下,赵宏就算是有了点儿向秦家提亲的底气。

和前世刚买完新房的人一样,赵宏想对自己的新房进行适当的装修,不过随即发现这个时代其实也没有什么可装修的。这个时代大多数建筑在被完工的同时就意味者就完成了,根本不存在装修的问题,这倒是不用担心甲醛的危害。

面对空空如野的院子,赵宏在院子里挖了几个坑,往里面放了了几条柳枝。

“这真是一个轻装修,重装饰的年代啊!这倒是和我前世的超现实主义理念比较吻合”,正在奋力用木铲往坑里填土的赵宏不禁感叹道。

七月一日,忙完了装饰的赵宏扛着农具出了保集寨,哼着小曲向西出发。走在田间小路上,赵宏才发现:许多田亩里的农作物在上次战争中被踩踏殆尽。赶在麦收之后种植的,已经长出一寸多高的粟苗纷纷被踩回了原型。不过没有任何人有补种的欲望,已经到了秋天这个季节,补种下去收获的估计还没有撒下去的多。

幸好,赵宏新开垦的荒地在上个月只是刚刚种下种子,连幼苗还很矮,而且赵宏开垦的荒地离保集寨也比较远,这两方面的原因使得损失很轻微。而烧荒的草木灰本身的也是一种很好的肥料,所以在荒地上播种的粟苗长得格外喜人。看着茁壮生长的庄稼,赵宏心里美滋滋,坐在田垅上做着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美梦。

七月五日这天,孟秋的雨像瓢泼一样漫天遍野的落下,形成一道道水帘,让人有些看不清远方的景物。赵宏也躲在新盖成的茅草屋中,贪婪地吮吸着雨中的清新的空气。毕竟雨天不可能下地干活,在这个时代被淋个感冒可是不是闹着玩的,很可能会要了自己的小命。别人穿越都是叱咤风云,干出惊天动地的伟业,我却是躲在茅屋里避雨,赵宏显得一脸的苦闷。

随即赵宏也有些释然了,有名的诗圣杜甫,即便在后台大军阀严武的资助下,不是也享受了这样的VIP待遇,在秋雨中高唱出千古名篇《茅屋为秋风所破歌》。

一想到能和诗圣享受同样的待遇,着让赵宏心里有些飘飘然的,这种VIP的待遇在换前世总是要付出一定的代价的,比如正在阅读中的小说突然上架。

为自己免费加入秋风茅屋会所而沉醉的赵宏过了一会儿表情又变得严肃起来。正所谓人无远虑,必有近忧,赵宏不禁开始为保集寨的将来担忧。这次伤亡实在是太惨重了,保集寨的民兵自卫队将近有三分之一损失掉了,这使得保集寨的抵抗入侵的能力大大下降。

现在已经是中平六年的七月,东汉王朝的皇帝早在两个多月前就已经去佛祖那里报道。前世经常看《三国演义》的赵宏可是知道,帝国的首都马上就会随着皇帝的驾崩乱成一锅粥。外戚何进派和宦官的狗咬狗造成了中央政权的空虚,给在一旁窥视已久的地方实力派造成可乘之机。中央政权在这一系列事件中威信大失。地方实力派争权夺利开始相互攻伐,人们不再具有国人特有的死要面子活受罪,变得和战国时代一样唯利是图,中国重新回到了以力为尊的时代。

这样的情景也必然会导致未来的战争更加频繁,保集寨犹如一条在狂风巨浪中行驶的小船。这次的小风小浪已经险些使它颠覆。如果当狂风巨浪来临之际,保集寨又何以自处呢?

第十三节 家具

有了新房自然不能没有家具,总不能老睡地上吧。这个时代可没有木地板,“别墅”也不是楼房,地面湿气可是很厉害的。虽然赵宏对此早有准备,在自己的被子下面垫了一层厚厚的茅草,但是就这样几天下来,腰还是被地面的湿气弄得有些不舒服。

“看来到了该买家具的时候了。”赵宏自言自语的说道。随即赵宏走到墙角,用木铲好不容易挖出了自己存铜钱的陶罐。赵宏用左手轻轻地打开陶罐的盖子,里面一串串的铜钱显现了出来。他用左臂圆转斜抱着陶罐,右手五指向前伸曲进入到陶罐不大的口子里。掏了好半天,赵宏终于从里面摸出来好几串铜钱。由于这个时代的衣服制作的很不人性化,赵宏只好将铜钱拴在腰间。沉重的铜钱差点把赵宏的腰带坠断,吓得他赶快再系了一条腰带。两根腰带成为双保险绳。

幸好还没出门,赵宏暗自庆幸着,要是正走在街上腰带突然断了,丢人可是丢到姥姥家了。这要是搁在前世问题可就更大了,非得安个“流氓罪”被送到局子里喝茶不可。

到了刘家的木匠的作坊门前,打定主意订制家具的赵宏转身走了进去。累的满头大汗的刘松正在奋力地将锤子高高地举起,然后重重低落下,原本半寸长的钉子被一次次的砸入一把未成形的椅子中。

赵宏仔细地打量着正在制作中的椅子,镂空和花雕都没有。这个时代艰难的生活使得人们没有心思关心艺术美的问题,实用性还是首先考虑的。看来东汉人民和后世社会主义的苏联一样啊,他们对来说傻大笨粗型才是最好的选择。刘松也注意到了赵宏的到来,他赶忙放下手中的锤头,拿着身旁的麻布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然后冲着赵宏报以笑意。

“宏哥,你怎么来啦?这里坐,坐。”

其实比赵宏还要大几岁的刘松赶忙用宽大的袖子擦了一张椅子,忙不迭地搬了过来。赵宏毫不客气坐了下来,用眼睛的余光打量了一圈四周,各种各样加工过的木料未完成的半成品,整整齐摆放的制成品堆满了整个屋子。

“宏哥,那阵子香风把你吹过来了。”

“刘兄弟,你知道县城里有什么好木匠呢?我打算去城里订做一套家具。”脸上浮现出略带微笑的表情的赵宏淡淡地说道。

“要不然你也跟着我我去趟城里,帮我参谋参谋。”赵宏赶忙补充了一句。

“宏哥,我们家的手艺这附近十里八村的都知道,谁用谁叫好!”刘松显得有些生气,腮帮子也有些鼓起来了。他将右手抬起来指着已经制成的木器平着划了一道弧线。

“这些质量绝对可靠,我爷爷的爷爷制作的木器这寨子里还有很多人家在使用呢!”

感情这些东西是能够从三国时代一直用到改革开放?赵宏在心里暗暗嘀咕了一句。到时候作为古董倒是挺值钱的,不过那是两千年以后的人考虑的问题了。

“这些木器质量是不错,但是美观上么——有些不尽人意了。”前世看了那么多精美奢侈品赵宏的确有挑剔的眼光。

“宏哥,我家的手艺可是直接从鲁班那里流传下来的!”东汉初年祖先还是世代种地的农夫的刘松信誓旦旦地向赵宏保证。

“当年鲁班制造能在天上飞三天三夜的木制飞鸢的时候,我的祖先可是在这其中出了大力的。”

这句话听的赵宏不禁暗自好笑,估计东汉王朝生活的刘松不知道什么是社会主义的伟大“神州系列”的载人航天,更不知道什么是“航天英雄”,否则刘松肯定说自己的祖先不单单参与设计、制造了“神舟系列”载人航天器,而且还是第一个外太空的宇航员呢!正所谓一句话顶一万句,一个人顶一万个。看来不论是杨利伟还是欧阳工程师都比不上刘木匠的先祖啊!赵宏不禁在心里暗暗嘀咕。

能飞三天三夜的木鸟?就是孔历2564年的老大,美国的远程B-25战略轰炸机,即便在有空中加油的情况下也未必能飞三天三夜。

“大叔、大娘呢?”赵宏赶快转移的话题。

“我爹、我娘他们都下地干活去了,弟弟妹妹们则后院玩耍。”被成功转移话题的刘松闲的有些不知所措。

“你的木匠手艺情况我不太了解,能否给我介绍一二。”一脸好奇地赵宏伸头看了看后院。

于是瘦麻杆的刘松站在赵宏面前开始了漫长地介绍起了木匠是怎样炼成的:

出生于木匠家的刘松从小便是坐在木头堆里长大的,各种玩具也是用木头做的。据刘松说他三岁就开始玩小锯,5岁便拿着小斧头随着大人去山上伐树。家里的各种木工活儿的工具在他不到八岁那年就被玩的精熟。十岁不到他就掌握了家里的各种技术,木匠的父亲已交不了刘松了。刘松从小最大的梦想便成为像鲁班那样的神匠。

事实上连石邑县城都没有去过几次的刘松由于缺乏名师的指导和交流。用刘松自己的话来说技艺上可能早已停滞不前。

闭门造车给刘松带来的好处是他的想象力特别丰富。他常常幻想能够超越鲁班的伟大技艺,制造上天入海的各种机关术。比如身高五丈,力大无穷,奔跑迅速而且还会听懂主人说话的木人,能自动运输物品的大型木车,供人们腾云驾雾之用的木鸟。

“《变形金刚》当中你最喜欢哪一个?巨无霸还是擎天柱?”赵宏冷不丁地飞快说了一句,要知道既然赵宏可能穿越,拿别人也可能穿越。

“宏哥,你在说什么呀?我怎么听不懂了。什么晴天猪,锯物吧”刘松一脸茫然地看着赵宏,好像在看一个外星人。

“没什么,我刚才脑子有点乱,胡言乱语了一句,你别介意。”看来刘松不是穿越众,就连灵魂穿越的重生类型也不是。这样赵宏才将自己忐忑的心放下来。

上次井陉山的强盗来袭,刘松的哥哥不幸牺牲了。刘松还有一个姐姐,几年前已经出嫁了,夫家在北边的李家庄,所以家里成年的暂时只剩下了刘松。

虽然手里有些闲钱,但日子过得还是有些紧巴巴,所以必须得节约着花。已经盘算过一圈的赵宏将目光传向了刘松。

“胡椅、胡桌和和胡床,这三大件加起来得多少钱?”赵宏问道。

“大约七百文。”只见刘松的眼珠滴溜了转了一圈,小心翼翼地说出了自己的报价。

“太贵了,能不能便宜点?”

“六百文。这最低价,少一文都不行!”据理力争的刘松一边用手比划着,一边看着赵宏的反应。

“我只带了五百文。那只好算了”赵宏十分无奈地摇了摇头,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转身欲走,胳膊却被别人抓住了。

“五百文就五百文吧!谁让咱们是一起经历过生死的兄弟呢。”实际成本总共不过三十文的刘松脸上呈现的却是一副吃了大亏的表情。

“这是定金,二百文。”赵宏边说边从腰间解下几大串铜钱来,递给了五百文。

“宏哥,来坐下,我去给你倒碗水。”说罢,欢天喜地的五百文抱着这一大串铜钱去了后院……

第十四节 钓鱼

距离秋收还有一段时间,这段时间倒是相对比较闲。没有什么娱乐活动的赵宏常常在保集寨附近散散步,顺便欣赏一下祖国的大好河山。

这天上午,赵宏来到位于保集寨南方的洨河。只见宽阔的河水中无数条鱼儿正在畅泳,却见不到有一人在河里撒网。这种情况看得很少得到蛋白质补充的赵宏心中发痒:怎么捉鱼?网是不用想了,一张网可不便宜,既然不打算当职业渔民自然不用考虑了,有那钱的话还不如直接买鱼。

用鱼叉还是钓呢,处于成本的考虑这不是一个问题。洨河两旁的浅滩并不是特别的深,清澈的河水可以看见鹅卵石组成的河底,水深一般到成年人的小腹那么高。

赵宏觉得钓鱼不但需要的工具比较复杂,而且鱼饵得来也十分不易。最起码挖蚯蚓就是一个力气活儿,拿粮食喂鱼的话更是极大的犯罪。万一没钓到鱼,鱼饵却被鱼给偷吃了,那可就赔大发了。

相对钓鱼来说,叉鱼的优点十分明显,工具只需要一根尖锐的木棍,一般插到的鱼也不会太小,运气好的话效率更是钓鱼的N倍。出于响应大汉王朝“低碳”经济,降低碳排放的考虑,赵宏决定使用具有先进生产力的叉鱼的方式。

利用闲暇时间,赵宏找到了一根一尺长的细木棒,用水果刀削的前端十分尖锐。赵宏扁着裤腿走下浅滩的同时,右手拿着这个尖棒。水里面鱼苗倒是不少,大一点鱼却是难寻踪迹。绿油油的水草随着清澈的河水不断地摇曳那动人的身躯。在巨大的水阻力下,在水中的赵宏艰难地踩着河底,不断地用尖锐的木棒拨打着茂密水草,希望能有所发现。

突然,一条肥硕的鲤鱼从水草的掩映下急速蹿出。还没等赵宏的尖锐木棍举起,鱼已经消失在的远方的水草中。垂头丧气地赵宏只好寻觅着新的目标。又过了一会儿,终于发现石头旁有一条长着胡须的黄皮鲶鱼,鲶鱼虽然不大,但却使的赵宏的口水都快要流下来了。

这种是后世河流里很难见到的黄三刀,南方叫“昂工”。在完全没有污染的河水里得到的黄三刀,那肉味得的多么鲜美啊!

屏住呼吸的赵宏蹑手蹑脚地慢慢靠近那条鲶鱼,鲶鱼一动也不动,只剩前端的两条长须在随着流动的河水微微摇摆,好像在对赵宏说,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本事。

“嗨!”伴随着喊声,赵宏手中的尖锐的木棍已经急速射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下的木棍破开层层泛起的水花,扎在了黄三刀旁边的石头缝里面。受了惊吓的鲶鱼摇头摆尾从赵宏面前慢慢游走了,再也没有回来。

明明看着挺准怎么扎到水里就歪了?眼见着美味从眼前溜走,巨大的失落感让赵宏觉得有些郁闷,接下来几次扎鱼行动也有类似的事情发生。百思不得其解的赵宏忙活半天有点累了,因此决定上岸休息一下。赵宏躺在河边的树荫下,一席微微的凉风吹来,劳累的赵宏意识开始变得有些模糊。等赵宏醒来,努力睁开双眼才发现太阳公公已经开始收工了,一无所得的赵宏垂头丧气地回到了保集寨。

虽然以前对折射原理很是了解,但是缺乏生产劳动经验赵宏很难做到马克思主义的理论联系实际。

第二天,赵宏没有想出扎不到鱼原因,所以只好转行改钓鱼。碳排放高就高吧,填饱肚子才是第一位。前世在正州上初中的时候,赵宏也经常钓鱼。当时每当星期天来临之际,赵宏总是骑着人力脚踏车,背着鱼竿去正州西南方的尖岗水库、赵宏常常在湖光山色的美景之中,举着鱼竿一坐就是一整天。

因此钓鱼对赵宏是很有经验的。没有塑料的东汉时代尼龙绳想也不用想了。好在古代劳动人民的聪明才智的发明———蚕丝的效果也不错。采桑养蚕一直是我国古代人民的优良传统,比如保集寨的东面就有一片桑林,这样为赵宏材料的获得提供了方便。

虽然常山郡的属于北方,但是通过商人的运输竹竿还是不缺乏的。很容易的赵宏就淘到一根比较长的竹竿,十分适合当鱼竿。对于没有悬浮鱼漂的,赵宏则选择用一小段上细下粗的木棍来代替。上细下粗可以保证木棍悬浮在水中。

带着这种山寨的钓鱼装备,赵宏从浅滩涉水渡过洨河,寻觅了一处坡度较大河边,背对着太阳光坐了下来。农历七月太阳已经不是那么火辣,早有钓鱼经验的赵宏来的时候头上已经带着一顶斗笠。

为了钓鱼,赵宏还专门除了一次草,鱼饵用的就是除草时翻倒的蚯蚓。以往也锄到过蚯蚓,可惜都白白扔了。以后除草翻出的蚯蚓正好用来钓鱼,这对于不养鸡鸭的赵宏来说也算是废物利用。

开始钓鱼了,只见赵宏小心翼翼地把它穿到精心打磨的骨质鱼钩上,伸出右臂紧紧地握着鱼竿,左手使劲向后拽丝线。富有弹性的竹竿被拉成弓形,随着赵宏左手松开的一瞬,鱼饵像飞一样的向前射出去。在丝线作用的阻力下,动能耗尽的鱼饵“扑通”一声落在水面上,泛起一朵小水花之后沉了下去。

拴在丝线上的一小段上细下粗的木棍随即在浮力的作用下立了起来。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被当做浮漂用的木棍突然急速向下沉,正在冥思的赵宏现状赶忙拉手中竹竿,分水的鱼鳍已经露出水面。从竹竿巨大的弯曲弧度可以看出这鱼可不算小。拥有实践经验的赵宏娴熟的顺着鱼挣扎的方向拉杆,以便消耗鱼的体力。

溜了好一会儿,鱼终于没劲了,赵宏暇好以整地把鱼提上来。好一条青鱼,宽阔的脊背,闪闪发亮的鱼鳞,穿在鱼钩上的大嘴正在一张一合。这条青鱼看起来足足有三斤重,这一切无不使得赵宏欢欣鼓舞。运气来了真是挡都挡不住,不一会儿赵宏就钓到了两条鲤鱼,三条鲫鱼,一条草鱼和一条青鱼。“可惜东汉王朝没有彩票,要不然今天我肯定去投注站满一注。”赵宏摇了摇头,对此显得十分遗憾。

随后的几天,赵宏只要一有空闲便去河边钓鱼,收获颇丰的赵宏极大地改善了王老汉家的伙食。在鲜美的鱼汤滋润下,王老汉一家渐渐从失去亲人的悲痛中走出。而赵宏的举动也落在了某些有心人的眼里……

中平六年七月十五日这天下午,做完了书吏工作的赵宏还像往常一样去河边钓鱼。在河边的翠绿的杨柳掩映之中中,隐约可见鹅黄色的身影和“跟屁虫”似的后面的浅绿色。赵宏心里估计是秦家二小姐秦宓和她的婢女云儿在河边游玩。看到眼前这副情境,一种五味陈杂的感觉不禁涌上赵宏心头。想起上次这对儿主仆傲慢的神态,不愿意看别人的脸色的赵宏,假装什么也没见。他找了块离她们较远的地方,同时这里的河滩坡度较陡。随后准备妥当的赵宏开始钓起了鱼。

过了一会儿,正当赵宏在从鱼钩上使劲取下活蹦乱跳的鲫鱼,他听到不远处好像有脚步声。赵宏一抬头看见秦宓和她的婢女,她们已经姗姗地从远方走近了。

“还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把鱼放入鱼篓中的赵宏小声自言自语了一句。正当赵宏再次小心翼翼地向鱼钩上穿蚯蚓时,伴随着“扑通”一声,随即悦耳的女声的叫喊传到了赵宏的耳边。

“救命啊!救命啊!”

闻声猛然一惊的赵宏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只见秦小娘子正在不远处的河中拼命地在挣扎,上下扑腾的玉手溅起一朵朵晶莹剔透的水花,翻腾起的白浪将她的身躯紧紧地包裹在其中,犹如一片片洁白的牡丹花的花瓣,而秦小娘子则像是云裳般迷人的花蕊。

身着浅绿色的云儿一边手舞足蹈指着秦宓落水的位置,一边冲着赵宏焦急地大声呼喊。

“赵公子,快救救我家小姐吧!快救救她吧!”

虽说上次被数落一通让赵宏心里和秦宓有些芥蒂,但是看了那么多年舍己救人报道的赵宏并没有思索太多,他刚刚向一旁甩出鱼竿,就已经双手合十,双腿猛地向后一蹬,一个猛子就扎到了水里,借着这股反冲力赵宏犹如一条白线般的跃到了足足有两丈外的水域里。还没等赵宏的冲力完全丧失,他的双臂已经像车轮一样开始转动,飞速地拨打着河水。赵弘的双脚也没有闲着,只见他并起的双腿随着水流,开始了上下摆动。

自由式游泳的速度果然不是盖的,很快赵宏就到达了秦宓的身边。还没等接近秦宓,赵宏的一只胳膊已经伸了过去。下一瞬间,只见他一手拉着秦宓的纤细一只的玉臂,另一手正奋力拨打水面阻止两人的下沉。见到救命稻草的秦小娘子也不管男女授受不亲了,两只玉手死死地拽住赵宏的手臂,差点没把赵宏的胳膊拽断。一只手拼命拨水的的赵宏很快失败了,这根本无法让两人的重量浮起,更别说救秦宓离开了。

“还真是一对绝命鸳鸯啊!”正在下沉的赵宏一瞬间闪过无数个念头:战场上那么凶险的局面都挺了过来,却在这阴沟里翻了船,果然还是被见义勇为给害死了。水很快侵没到了赵宏的胸膛,赵宏觉得一切变得有些恍恍惚惚,前世的爸爸妈妈的面庞竟然出现在赵宏眼前。

“看来我就要死了!”赵宏在心里默默地念叨,身体在还在重力的作用下不断下沉,水位已经涨到锁骨附近了。

“爸爸,妈妈对不起了。”赵宏觉得这是自己最后的一个念头了,静静流淌的洨河真美丽,这个世界真美好,我真的还想多看几眼。

随即水已经淹没了赵宏的锁骨范围,自觉求生无望的赵宏放弃了挣扎,任由自己的身躯沉入水中。。。。。。

第十五节 双簧

河水已经到了赵宏的脖颈。赵宏紧闭着眼睛,等着水将自己完全融入在水中。突然赵宏觉得脚下虽然有点滑腻,却是硬邦邦的,等了半天水位也没有上涨将自己淹没,到底怎么回事?莫非已经触到河床了?

有些晕头转向的赵宏努力地睁开双目,扭头看向秦宓,顿时发现了古怪。原本身高连赵宏肩膀都不到的秦宓,此时她的目光却正平视着赵宏。

赵宏的目光向下方轻轻一扫,一块水中的小高地正稳稳地托住了秦宓的身躯。敢情怪不得她一直都没有下沉。

见到赵宏已经恢复理智清醒了过来。秦宓脸上强行挤出一丝尴尬的微笑。只见她紧张地绷着红彤彤的小嘴,轻轻地闭了一下美目。随后睁开水汪汪的大眼睛,又冲着赵宏笑了笑。两只黑宝石般明澈地大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赵宏,长长的睫毛煽动异样的光芒,鲜红色的樱唇轻轻地攫着。看起来有些紧张。随即秦小娘子收起尴尬神色,宝石般的眼睛略微有所弯曲,嘴唇也在向两侧微微翘起,展现出一副鲜花般的笑靥。

站在水中的赵宏扭头看向河岸,她的婢女云儿依然在手舞足蹈,并没有发现异样。云儿仍然这指着秦小娘子的同时冲着赵宏大喊大叫,甚至还令人惊讶地朝天空蹦了两下。

“快救救我家小姐吧!快救救她吧!”

突然,云儿也发现气氛有所不对,像是一只被惊吓了的小猫,张着能塞下一个馒头的大大的嘴巴,站在原地愣了半天,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赵宏的视线里,云儿高高举在半空中的双手缓缓的垂下,与此同时她慢慢地,慢慢地挪动着身躯,向后缓缓倒退。头也低了下来,和刚才活泼的举止简直判如两人。

“感情我是被别人给愚弄了!”明白过来一切的过来的赵宏有些生气,松开了原本紧握着的秦小娘子洁白而细腻的纤细手臂。随即不顾主仆两人的目光,十分愤怒的赵宏迎着洨河河水巨大的阻力,艰难的朝向河中央跋涉,在他带起一片片的涟漪。

“赵公子,赵公子!”一声比一声高,一声比一声急地呼喊声从赵宏背后传来,但他却充耳不闻,坚定的朝着河中央的深水区前进,但是移动的速度却有所减缓。河水此时已经淹没了赵宏的下颚。

身后“扑通”一声传来,赵宏停止了移动,略略犹豫了一下,最终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作出决定。赵宏在水中艰难地转过身体,却看见秦宓却摔倒在静静地洨河之中。孟秋时节所穿的单薄的衣衫尽完全被河水所打湿,紧紧的贴住了包裹着的曼妙胴-体。趴在水里的秦宓将女孩子特有的前凸后翘的动人曲线展现无疑。

“真是湿身的诱惑啊!”赵宏看得有些呆了,觉得有一股沸腾的热血从下身直冲大脑,当即把秦宓就地正-法的念头不自主地冒了出来。有些觉得嗓子发干的赵宏闭上双眼使劲地摇了摇头,努力使自己清醒过来。随即赵宏踩着膝盖深的河水一步步向秦宓靠近。秦宓的一只手撑着浅水中的鹅卵石,另一只胳膊抬了起来,随着娇躯微微倾侧左侧的玉腿玉腿也抬了起来。

正当秦宓努力地想使自己从水中站起来的时候,她突然感到自己抬起的胳膊被一双强有力的大手紧紧地握住,抬头一看原来是赵宏。

“赵公子”伴随着一声细不可闻的媚语,鲜红从刚刚站起来的秦宓的耳垂传染到原本凝脂般白洁的面颊,一切都像是被蒙上了一层红晕。

见赵宏的面色的脸色不像以前那么愤怒,眉宇之间透漏出来的表情有所缓和,秦小娘子的美目略略一转,一句娇媚的“多谢公子救命之恩。”从樱唇中传出。

随即含羞带怯的秦小娘子低下了俏脸,目光随着双眸的下移转到潺潺流水中的鹅卵石上,交叉双手伸展到身体的右下侧,底下的俏脸一直凝视着静静流淌的洨河。她紧紧地绷着嘴唇,时而用皓齿轻轻咬着下唇,始终沉默不语。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女孩子的目光偷偷地瞟了一眼赵宏。仪容俊朗的赵宏此时头发已经被河水完全打湿,顺着脸颊从下巴上滴落,赵宏也在凝视着她。

秦宓向赵宏看一眼,在两人目光触碰的那一刹,好已经过了亿万年,此时平静的河水中也荡漾起了的微微地涟漪。秦小娘子美丽的脸庞仿佛是镶嵌了一层红晕,好像熟透了的大苹果,更加羞怯低下了平日里高高扬起的玉颈。

正在两人默默对视,相顾无言的时候,突然“啪、啪。”鼓掌声从河岸上传了过来,打破了这种微妙的气氛。秦宓和赵宏闻声望去,原来那是已经免费看好莱坞大片的云儿正在那里鼓掌。

“你这丫头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既羞又恼的秦宓弯下了腰从河里见了一块小鹅卵石便向云儿这个“电灯泡”的扔去。鹅卵石在离电灯泡很远便无力的坠落到了地上,微微地弹起便丧失了能量停了下来,似乎在嘲笑着“双簧戏”的演员不够专业。被主人的举动吓了一跳的“电灯泡”随即蹦着跳着消失在河边的垂柳之中,再也看不见了。

浑身湿透了赵宏则搀扶着同样状况的秦小娘子,两人艰难地走上河岸上。相互对视一眼,女孩子“扑哧”一声笑了,笑的像一朵含苞待放的牡丹花,轻柔地舒展开了一片片的粉红色花瓣,层层多碟的花瓣围城姿容优美的一圈,玉笑珠香,冠绝群芳。这一切看得赵宏醉了,河边梳洗长发的垂柳也醉了。河中畅游的欢腾的鱼儿也醉了。。。。。。

晚上回到自己的新房子里,赵宏躺在被子上却睡不着,白天发生的一幕幕犹如电影般地浮现在眼前。

“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纸。”赵宏暗自苦笑着默默念叨前世的名言,然后苦笑着摇摇头。随即他翻过身将一只手枕在头下,轻轻地侧躺着,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看来不少人都有潜在斯德哥尔摩综合症的问题啊,赵宏不禁感叹道。受到虐待的,吃了憋的人只要对方态度改善,能得到小恩小惠就会变得对感激涕零,死心塌地。

赵宏想起前世初中、高中班里那些冰雪聪明女孩子,即便面对她们的心仪的男生也会故意装出一副不爱搭理的神情。过了好长的时间才会有所表示,峰回路转的男生自然欣喜若狂。这些女孩子就这么一紧一松把垂涎多时的猎物咬的死死地,再也不松口。

无论是哪朝哪代,社会主义的新中国还是两千多年前封建制度的大汉王朝,冰雪聪明的女孩子总是十分相似,往往都显得十分矜持,熟练地运用着这种朴素的心理学:先声夺人,反客为主。赵宏不禁感叹:原本一个在社会主义广阔天地,大有作为的青年才俊,就这么轻易地被别人给钓上钩了。

第十六节 铁匠

第二天赵宏没有去河边钓鱼,因为他实在搞不清自己去河边是钓鱼,还是被人钓鱼?赵宏决定先好好照顾自己那一亩三分地。扛着锄头的赵宏出了西寨门一边思索着,一边哼着《东方红》。

战争发生之前种下的种子已经结出了沉甸甸的谷穗。虽然还没有成熟,但是密密麻麻栽种的粟米已经变成翠绿的色泽,仿佛用指尖一掐就流出水来。看到了长势喜人的庄稼,赵宏心里还是很开心的,因为这意味即将到来的是获得大丰收。

粟米那三尺长的茎杆被茸茸而又沉甸甸的谷穗压弯了腰。在赵宏的前世,从新大陆来的耐贫瘠高产作物,它们的广泛种植使的很难见到粟米,这种拥有悠久历史的作物。在前世里平日里主要接受素质教育的赵宏这次仔细地观察起粟米来。

“真的很像狗尾巴草。”赵宏自言自语道。日常路边很常见的狗尾巴草除了高度和谷穗的长度远远不及谷子之外,整理来说就像是具体而微地粟米。能培育出自然界原本没有的品种,使得更加满足自身的需要,看着后世被称为“谷子”的作物,赵宏不禁赞叹起古代劳动人民的智慧。

赞叹完劳动人民的悠久智慧之后,赵宏开始了今天的劳动。人逢喜事精神爽,精神特别爽的赵宏奋力地挥舞着锄头将一棵棵杂草剔除出去。挥汗如雨的赵宏忙活到下午便早早收工,回寨子里了。

由于和秦宓的关系急速升温,考虑长远的赵宏觉得是时候准备自己分灶了。赵宏觉得自己老是去王老汉家吃饭,特别是将来有了妻子的情况下,肯定是不合适的。赵宏觉得如果带着秦家二小姐一起去王老汉家蹭饭,这么做估计会被现在的亭长,未来的岳父大人给骂死。

出于这种考虑,赵宏打算去找曹鹏订几口铁锅。这个时代的商品还很不发达,由于缺乏中间商人,像铁器主要需要订制。批量化生产此时还看不到希望,因为如果生产一大堆产品,却没人要的话,意味着将会全部砸到自己手里,这种情况足以让原始手工业者濒临破产。

将借来的农具还给王老汉之后,赵宏沿着寨子里的街道走向了曹鹏家的铁匠铺。

还没进入铁匠铺里面,赵宏就觉得一阵阵热浪袭来。农历七月中旬的就开始立秋了,天气已经不是最热的时候,但是到了铁匠铺门口,赵宏却觉得仿佛置身于火山口。

“我怎么不三伏天来铁匠铺烤火?这才刚刚立秋就忙不迭的跑来,还真是自己找罪受。”赵宏自言自语了一句,随即走了进了铁匠铺。

进了铁匠铺里才发现,这里比起后世的土耳其桑拿浴还要更桑拿一些。赵宏抬起胳膊,用宽大的袖口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这才是扫视了铁匠铺里一圈。只见一名陌生的壮汉光着膀子正在奋力地挥舞着一把沉重的铁锤。伴随着“啪”、“啪”的声音,从高处重重落下的铁锤将一块刚刚出炉红彤彤的铁锭砸的火星四溅。

“这位兄台,请问曹鹏在否?”

露出出上身肌肉的壮汉闻声一愣,停下了手中的铁锤,他一抬头便看见了赵宏。

“你说我弟弟啊,他的后院练武呢。”壮汉冲着赵宏微微一笑,随即补充了一句。

“自从上次来强盗进攻之后,他一有空就练习刀法。”

“原来是曹鹏的兄长,失敬失敬。”赵宏赶忙将双手聚拢在胸前,施个抱拳礼。

“不知者不怪,一回生二回熟么。没关系的。”壮汉随即继续埋头奋力工作。“啪”“啪”打铁声音重新响起。

跨过的不高的门槛赵宏便进入了曹家的后院,见头曹鹏把一把缳首刀舞的呼呼生风,又是劈,又是砍,又是刺,又是挑,把自己完全笼罩进一片刀光之中。

“好,好!”赵宏随即鼓起掌来,“曹兄弟刀法果然了得!”

听到了什长的声音,曹鹏赶快收刀站立。头上的汗水顺着脸颊不断滴落到院子土中的土地上,形成一小片泥泞。光着膀子的曹鹏就像后世电影中的终结者。

“宏哥,我的拙劣的刀法在你的面前那还不是献丑。”曹鹏笑着说道,同时从一旁的架子取下一块布开始擦身上的汗。“上次我和敌人的刀盾手交锋了半天都没把他砍倒,你几下子就干掉了好几个的敌人。”

“今天我不和你争论这个问题。”赵宏边说边走近了曹鹏。“我想打制一口铁锅,一把铲子和锄头。这需要多少文?”

“咱们是一个队伍里兄弟,谈什么价钱!”曹鹏表现很豪迈,接着来了一句“谈钱多伤感情啊!”

不过他心里是不是也是这么想的,赵宏就不知道了。这种场面话赵宏可不敢当真。否则被别人记恨了可不是闹着玩的。

这个时代的铁器比较贵,盐铁属于政府专卖。虽然东汉时期监管的没有西汉那么严格,但价格却依然不菲,

不要钱反而不好杀价,这让原本打算砍价的赵宏仿佛一拳打了个空。赵宏在心里估计了一个合理价格,随即说出了自己的报价“那我就给你七百文好吧,可以不?”

“你看着给吧,你说的就是多少。”曹鹏脸上呈现一种非常无奈的表情,双手一摊分向左右。

“过两天我过来取东西。这是三百文定金,”赵宏说罢向铜钱交给曹鹏,看着曹鹏结果铜钱放在一边,似乎有什么话要说。赵宏抢在他动嘴之前首先发言。

“我一直觉得曹兄弟是个志向远大的人啊!”赵宏开始给曹鹏灌迷魂汤,“这从曹兄弟练武不辍就可以看出来。但不知道曹兄弟的理想到底是什么?”

见到赵宏对自己报以微笑。平日里还没张口别人就已经跑的远远的曹鹏欣喜万分。这下憋了好多天的他可算遇到听众了,于是话匣子一旦打开的他就开始了滔滔不绝的讲述:

“我小就和哥哥一样跟随父亲打铁的。打铁是一个力气活,所以身体格外健壮。”说罢曹鹏反手握拳,隆起肩膀上肱二头肌,好像在炫耀着自己的肌肉。

“曹兄弟,你的勇武是有目共睹的。保集寨里谁不晓得啊!”赵宏见状赶忙插了一句话,恰到好处制止了健美小王子的展示。

听到“战斗英雄”能够夸奖自己,曹鹏美滋滋地找不着北了。

“我最喜欢的是舞枪弄棒,长久以来一直希望能有一天像封狼居胥的先祖一样,一骑当千,催坚破阵。哎。。。”曹鹏长长地叹了口气,他的转移向下方,显得十分遗憾。

“现在看来只能在寨子里当一辈子铁匠了。”

谁说三国之中只有吕布,关,张,赵这些有名的猛将。赵宏觉得就是保集寨的一个普通铁匠的志向也丝毫不比他们低。即便曹鹏在能力上比不上他们,但最起码在精神气上是绝对不输给他们的。看来人才从来都是不缺乏的,而且还是数量还不少,赵宏不禁感叹道。

“不患千里马,患无伯乐!”

可惜每个时代绝大多数的人才都像伴随着春秋荣枯的草木一样,终其一生默默无闻,后世的人们有谁会去关心曾经荣枯的草木呢?

就拿赵宏前世看到的明太祖来说吧,他的功臣猛将主要都是他十里八村的老乡。就是眼前的东汉王朝,所谓开国的二十八星宿,绝大多数也是光武帝的南阳同乡。这种状况按照董仲舒“天人合一”的说法是,文曲星和武曲星都赶着投胎到真龙天子附近的几个村庄。随后这些绝世的文臣猛将都团结在真龙天子为核心的周围,以帮助他成就大业,这是上天赐给真龙天子的福音。

但是无神论者的赵宏觉得这与其说徐达,汤和等人军事指挥能力强,还不如说是他们是老朱同学的老乡而更让朱同学放心。再一个原因赵宏觉得是,皇帝的老乡作为最早一批跟随董事长的创业者,自然手握大量的原始股。所以作为原始股东的他们能够在公司的各个要害部门里担任要职。

“百人之中有上智,万人之中有润之。”赵宏一边来回踱步,一边想起了在前世时自己编的口头禅。就像后世水泥地上不长草一样,所谓推动历史前进的伟人实际上只不过是偶然幸运落入肥沃泥土中的种子。地球离了谁都照样转,没有泽东还有小平,没有小平不还有泽-民。这其中谁又比谁差了。事实上,数以百万计的种子又何止恰好落到土壤中发芽的那几颗呢?

“曹兄弟,有朝一日我一定让你一如所愿!”一脸严肃表情的赵宏重重地许下了自己的承诺。

第十七节 硬币

七月十九日,这天清晨,刚刚睡醒的赵宏从屋子里走出来,正在院子里奋力得伸懒腰。透过篱笆的缝隙外面好像有一个女子。走进定睛一看,原来是秦小娘子的婢女云儿,她此时正站在门外焦急地等待。在赵宏看清楚的同时,由于光路的可逆性,赵宏也被云儿瞧了个清楚。

“赵公子,你怎么这段时间没去河边钓鱼?”云儿的表情显得有点生气,小嘴也撅了起来。“我家小姐现在河边看柳呢。”

“哦,我吃过早饭马上就去钓鱼。”

“嗯。”

得到了满意答复的云儿脸上马上由阴转晴,换成了一幅十分欢喜的表情,原本撅着的小嘴松了下来,舒展的眉宇带着丝丝的笑意。哼着小曲蹦着跳着转过一个巷子,在赵宏的视线中消失了。

去王老汉家用过早餐之后,赵宏回到自己的屋子里,重新扛着鱼竿提着鱼篓,然后装模作样的关上房门,踏上了那条通往洨河边的乡间小路。

等到赵宏到达河边的垂柳林里,秦宓和云儿早已经站在那里了。看来这个时代的女孩子还没有受到封建礼法的摧残,很有春秋时代自由恋爱的古风,比较守时也比较主动,同时也没有赵宏前世那么强势。

看来穿越到三国时代还是蛮不错的,赵宏此时有些得意了。

见到情郎已经走进,秦小娘子冲着云儿使了个眼色,电灯泡随即会意地蹑手蹑脚离开了河边,远远的替两人放风。

两人随即找了河边的一块干净的大石头坐了下来,静静地欣赏着洨河优美的风景。

河边的垂柳就像是美丽的少女,利用河水正面天然的净梳洗打扮自己语言的长发。一阵微风吹过,柳枝随着风轻轻地摇曳了起来,丝丝滑过二人的脸颊。在这美丽的风景中,景不自醉人亦醉,两人有些迷失在二人的美好世界中。

女孩的头慢慢地倾侧了过来,渐渐靠让赵宏的肩膀。依偎在情郎的怀里,女孩子长长的睫毛闪动两下,慢慢地将水灵灵的大眼睛轻轻地遮蔽,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好像睡着了一样。

两个人就这样一直默默地对视着,始终一言不发。过了很久很久,还是赵宏打破了有些沉默的气氛。赵宏袖子中取出一块前世的一元硬币。硬币的正面硕大的一字占据了正中的绝大部分位置,小小的元字被挤在右侧,与一字相比,就像是一个侏儒。“中国人民银行”几个小字围绕着一字形成一个半弧。

“这是西方遥远的万里之外,大秦国情侣之间的定情信物。相传在当地历法的二月十四日这天,情侣之间就会相互交换彼此的定情信物。”

赵宏用手指摩挲着一字的同时,注视这女孩子的脸庞,用轻柔的语调说道。

“这个一横代表我心如一,爱你一生一世。”

赵宏将硬币轻轻地翻转过来,硬币的背面镂刻着一朵美丽的牡丹花,牡丹花在朝阳的余辉下正闪闪发光。女孩子的倩影在灿烂的阳光的映衬下下被倒映在牡丹中,融为了一体。这记忆中,似曾相识的幻觉,朦朦胧胧之中让人分不清,到底这是一朵美丽的牡丹花,还是秦宓在秋风中飘飖地长发。

赵宏用手指轻柔地尖点着一串硬币上的汉语拼音,“这是大秦国的拉丁文字,你懂它的意思么?”

女孩子盯着汉语拼音认真看了半天,终于抬起美丽的脸庞,一脸茫然地朝着赵宏摇了摇头。

“真爱恒久远,一颗永流传。”赵宏轻轻地吐出心里珍藏了许久的话语。女孩子好奇地盯着硬币,脸上洋溢着陶醉的神情。缕缕的青丝随着微风盖住了女孩子光洁的前额,乌黑的长发柔顺地披散在女孩子的身后。

“当年我的父亲在西域的花重金买到它之后,就是用它作为定情信物交给我的母亲的。今天我也把它交给你。”赵宏一边轻轻地对女孩子说道,一边将将硬币缓缓的放入女孩子的掌心,女孩子掌心的温热通过冰冷的硬币传导到了赵宏的指间,温热又通过了指尖的神经突触传递到了赵宏的火热心。

女孩子好奇地仔细打量着这枚硬币,翻来覆去在掌心用玉指婆娑着,一丝喜悦悄悄地挂上女孩子的眉梢。女孩子用手缓缓地将硬币握住,转过俏脸,明澈的双眸静静望着情郎,仿佛在期待什么。

突然,赵宏双臂急速蹿出,将女孩子的身躯牢牢抱在怀里。一股沁人心扉体香传来,不顾秦宓的挣扎,在女孩子的的温唇上轻轻一点,随即松开了她。女孩子的脸羞得更加红,仿佛快要滴出水来,眼神眉间却展现出一种暗暗地兴奋。

随即女孩子抬起了粉颈,一双宝石般明亮的大眼睛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赵宏,希望能把情郎的音容笑貌永远的镌刻在脑海中。

“永远这样该多好啊!”女孩子轻轻的哼了一声,仿佛是在梦呓。

两人就这样一直相互依偎,直到……

随后的半个月日子过得波澜不惊。定做的家具和铁器陆续收到。除了每天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以外,赵宏有些也会照看下自己的小田地。偶尔也会去河边钓鱼。恰好遇上秦宓的话,两人也会卿卿我我一番。

这天,和秦宓约会之后的赵宏背着空空的鱼篓,扛着竹子制成的鱼竿正走在返回保集寨的小路上。

由于视线被植物的遮蔽,赵宏转过一个弯道才发现前方三个人闪身迎面走来。赵宏定睛一看,走在最前面的的是亭长的大儿子秦磊。他的身后还跟了一胖一瘦两个家丁,两个人都手手持木棍,紧紧地跟在秦磊的身后,显得颇有煞气。

“原来是秦公子,失敬,失敬。”赵宏礼貌地朝秦磊打了招呼,秦磊可是未来的小舅子,搞好关系那自然是应该的。但是秦磊并没有会的赵宏,只见秦磊表现的一脸愤怒,横眉倒竖咬牙切齿地看着赵宏。在他身后的两个家丁也跟了上来,三个人对赵宏呈半包围态势。这种情况让赵宏不禁心生警戒,悄悄地将鱼竿握在手里。

突然秦磊猛地抬起右臂,朝着前面使劲一挥手。“给我打!”在他身后的两个家丁听到命令便从秦磊左右两边分路包抄了上来,二话不说举着木棍便冲向赵宏。

第十八节 秋税

带着“呼”“呼”的风声,左边胖家丁的木棍首先是横扫过来。情急之下的赵宏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空空的鱼篓往地上一扔的同时双手已经将鱼竿横起,顿时格挡住了胖家丁扫来的木棍。木棍和鱼竿猛烈相撞的巨大的冲力震得赵宏手臂有些发麻。在刚刚磕开了扫来的木棍,而赵宏发麻的手臂还没有缓过劲儿来的时候,右边瘦家丁的一支木棍也已经当头劈下。

经过上次战争以命相搏,赵宏身体的力量还是敏捷都不是当初念书的时候所能比的,就在木棍马上要劈到赵宏的头上的时候,只见赵宏一个敏捷下腰,斜着劈下的木棍带起一阵冷风从赵宏的头顶掠过。

在险险避过右侧瘦家丁劈来的木棍的同时,赵宏已经将鱼竿飞速的举起。趁着两个家丁进攻的空隙,猛然蹦起两尺多高的赵宏已经将鱼竿高高地举到了身后,在抡起一个大圈之后冲着胖家丁的头颅便砸了过去过去。见到鱼竿朝自己砸来,胖家丁赶忙横起木棍的抵挡,富有弹性的鱼竿顿时重重地撞击在木棍上,由于惯性的缘故前段的竹竿并没有立即停下,而是弯过60度角勾了过去,立刻重重地敲在了胖家丁的头上。只听得“啊”一声惨叫,胖家丁不由自主弃了木棍,随即倒退几步,然后一个没站稳便摔倒在地。他抱着头满地打滚,然后试图努力挣扎着起来的。此时伤口的鲜血顺着胖家丁的伤口流了下来,形成了一道道的沟渠。另外一个瘦家丁目睹胖家丁的惨状,心有戚戚焉的他此时也显得有些犹豫,手里拿着木棍却也向后倒退了几步保持警戒。

见状的秦磊也是被吓了一跳,这时他才想起赵宏可是保集寨的战斗英雄,在上次的防御作战中一个人干掉了四五个盗贼。

“这次是给你个教训。”秦磊戟指着赵宏,恶狠狠地向赵宏放言“以后再敢勾引我妹,你给我小心着点!”

威胁完赵宏之后,秦磊心有不甘地朝着瘦家丁吐了句。“我们走!”

随即他便转过身子离去,瘦家丁也连忙拿着木棍亦步亦趋地跟上主子,临走之前还扭头狠狠地瞪了赵宏一眼。

此时只剩下倒地的捂着伤口的胖家丁,满脸鲜血的他好一会才从疼痛中清醒过来,发现眼前孤零零地只剩下自己,而赵宏则手持鱼竿虎视眈眈地看着他。见状不妙的胖家丁扭头一看,却只看到两个已经走远的背影。胖家丁赶忙捂着头快步追上。

“别丢下我!”伴随着这句喊声,胖家丁的身影也渐渐在赵宏的视线里模糊起来。

经过这次械斗之后,赵宏心里变得哇凉哇凉的,一直都闷闷不乐。要说秦磊的行为背后没有亭长在的支持,打死赵宏也不信。秦家的态度已经是显而易见的了。

“莫欺少年穷!”这句话说的倒是挺好的,但是事实是有钱有势的豪门常常欺负少年穷。毕竟即便在信息发达的社会主义,能有眼光搞风投的人也是凤毛菱角,更不用说腐朽的封建时代了。投资人是投资股票更高深的一门学问,比如赵宏在前世就很惊叹板仓杨的能力,在红朝太祖还是一个穷学生的时候,就能果断把女儿下嫁。可惜板仓杨福薄命浅,无论是自己还是女儿都没能等到红朝的开国大典的那一天,结果白白为其他人做了嫁衣。

这个东汉末年的时代据说许子将也拥有类似于板仓杨的能力,他的“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雄。”长久以来就为世人所称道。

不过民国时期有这种能力和运气的不就是板仓杨和贺子珍的表哥袁文才么,结果他们俩还都以各种原因没能收回投资。所以对即便有钱有势的豪门来说,眼前能看到的眼前状况才是放心的,所以门当户对依然是这个时代的婚姻最主要形式。即便在未来的共产主义的时代,又有几个人能看出将来的潜力股呢?

此后的几天里赵宏出门变得比以前小心翼翼得多。平时水果刀不离身。即便秦宓的婢女云儿来寻,赵宏也尽量找出各种理由而不去河边约会。就这样半个月又过去了。

仲秋到了,由于地球大气三圈环流导致的副热带高压南移,从而带来了的秋高气爽,同时让庄稼已经变成一片片成熟的果实。各家各户的庄稼很快收割完毕。而后汉的秋税的征收也随即展开。

汉朝的赋税制度在秦朝的基础上,有了一定的发展。其中的人头税分为口赋与算赋两类,口赋也叫口钱,算赋是对成年人征收的人头税;田税曾经经历由轻到重,由重转轻的过程;汉朝的工商业在一定程度上得到了发展,因而工商业方面的税收也成为国家的重要税收来源,从从文献上来看,汉朝的工商税的税种主要包括工商税、手工业税、商人税和关税。

虽然东汉表面上的税收不是很沉重,但是还需要缴纳人头税。在王朝后期,由于行政效率十分低下,贪污腐败很严重。导致税收在中间环节损失太大,实际能有效利用的部分很少,这必然导致税收总额的加大。而贫富差距的加大和土地兼并的严重使得贫民的负担日益严重。最终导致外族入侵和农民起义,战争进一步使得政府开销加大,进一步加紧税收,而加紧税收又导致更多的人加入农民起义,从而造成恶性循环。通常正常王朝就是这么寿终正寝的。

赵宏作为书吏自然也必须参加保集寨的征税的行动。已经顺利征收好几家了,马上要轮到寨西的李老汉家。我宏随着众人来到李老汉家的门前。

伴随着“乓乓”声,秦家的一个家丁开始使劲地砸着李老汉家破败的房门。

过了一会儿,门被打开了,一个住着拐杖须发皆白的的老头子,颤颤巍巍地打开了门。以前赵宏也见过李老汉,据村里人说李老汉还不到五十,可是比后世社会主义七十多的人都要老。

只见他满脸褶皱的脸上布满了一道道沟壑,长期的艰辛劳作早早地压弯了李老汉的腰。

“亭长。。大人,粮食。。都在。我家,已经准备。。好了。”李老汉磕磕巴巴地对征税的众人说道。“咳咳。。。”李老汉赶忙用上臂抬起,用手背捂住了自己的嘴,很显然李老汉的肺部有严重疾病。随即众人便一拥而入进入李老汉的家里,赵宏也跟亭长后面走了进去。

赵宏走到了破衣烂衫的李老汉家凋蔽的家里。抬头可见房顶破了一个大洞,却没有丝毫的修补。而屋内几乎没有什么生活用具,这样的状况和秦亭长的家里相比简直判若天地。秦亭长家高墙深院,朱红柳绿的。家徒四壁的李老汉家还破了这么一个大洞,真不知道下雨他们家怎么办。赵宏不禁提他们家有些担心。

看来还真都果然是保集寨的主人,只是分工不同。赵宏觉得秦亭长的分工主要是先富裕起来,随后带动像赵宏这样有潜力的后富,再把李老汉这样的贫困户消灭掉。最终达到保集寨实现大同社会的宏伟目标。赵宏一边思考者,一边抱着寨子里的征粮账册走到了秦亭长的身后。

闪过屋门,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头上扎着总角小女孩子,她大约只有十一二岁的年纪。小女孩子单薄的身形仿佛一阵强风就会吹被吹倒的。此时她瞪着一双大眼睛,正在用一脸惊恐的表情地看着突然出现的这一群人。

第十九节 诱惑

小女孩子见到一群陌生人凶狠地闯进她家屋子里,吓得她赶忙躲在李老汉的身后,扶着李老汉的腿探出头来张望。

“这是。我的。小女。自从。前年。。亡妻。和大女儿。病故之后,我的。两个。儿子。也死在。了上次。盗匪的。入侵。中。”李老汉磕磕巴巴开始叙述起家里悲惨的经过,“现在。我。只有这。一。女儿了。”

“我知道了。”秦亭长淡淡地应了一句,亭长也参与管理户籍,李老汉家的情况他能不知道么。“你们家这季度共计税收共计小麦二十石,铜钱五百文。”秦亭长面无表情地对着李老汉说道。

“怎么。。这么多啊,我们家。。实在没这么多粮食。。”李老汉说罢脸皱的更加厉害了,众多的沟壑合到一起,让赵宏想起前世看到的月球上环形坑。

“亭长。。大人,我家的地。。上次盗贼。。进攻被。。踩踏殆尽,实在是绝收啊。”李老汉一脸乞求的样子,努力地冲着秦亭长挤出一丝笑容,露出嘴里残缺不全的牙齿。

“能不能。。。少收点?”

“上面可不管我们保集寨的困难,摊派下来的额度是固定的,我也没办法。”亭长秦晋面无表情地对着李老汉说道,随即转身对着赵宏说:“小宏,你把账册拿过来让他看看。”

赵宏赶忙抱着竹简走到李老汉跟前,展开竹简摊到李老汉的面前。

账其实早就改过了,保集寨最大的地主秦家是其实免税的,上面派下来的税也是不能少的,自然转嫁到李老汉这样的贫民头上。

毕竟当亭长没好处是不可能。当官不为财,请我都不干。

后世的公务员考试火爆,富裕村长的激烈争夺,也说明了这一点,贪污腐败严重看来不仅仅是特色社会主义的问题啊。当然这点是不会给像李老汉这样下层贫民说的。其实赵宏也不会说,作为具体负责账目的书吏,赵宏也是既得利益者,也能享受部分的税收减免。

目不识丁的李老汉心有不甘地努力盯着账册看了一会儿,面对着复杂的账册,他想从中寻出蛛丝马迹,却最终不得不放了这种努力,不甘地将竹简放下了。

“你不上来秋税不要紧,拿你的小女儿抵税就可以了。石邑城里的怡红院的老鸨现在正缺清馆人,价钱出得可高了。”见到李老汉账册阅毕,秦亭长给出了一个解决方案。

“大人啊,不可以啊。”李老汉一脸焦急地说道,这一急,说话竟然不磕巴了。

但是秦亭长却操不了这么多闲心。随即他把手一挥一挥,几个大汉就冲上来,拉住李老汉的小女儿的手就往外拖。

李老汉的女儿一边被拖出去的同时开始冲着李老汉大喊。“爹,爹!”李老汉见状伸出枯瘦的手臂死死的拉住家丁的双手,同时扭头冲着秦亭长说道

“我的老伴去的早,就给我留下这两儿一女,两个儿子都死在了上次的战争中,就剩这一个女儿了。”被憋的满脸通红的李老汉努力喘了一口气,接着说道。

“大人行行好吧,还我女儿吧!”伴随着腔调越来越急促,此时李老汉的话语已经变成了哭腔。

秦亭长还是面无表情的一言不发,抬起的上臂却做了向下虚劈的动作。

“去你的”一直看着秦亭长脸色的一个大汉狠狠地跺了李老汉一脚,这一脚顿时将李老汉踢出一米多外。李老汉吐着血想要勉强的站起,却又重重地趴倒在地。

赵宏心口剧烈的跳动着,努力地不看到这幅场面。一种为虎作伥的愧疚深深地折磨着赵宏的内心。但是赵宏却知道自己这时候实在是无能为力啊,从上次械斗可以看出,由于秦宓的缘故亭长的态度已经对自己很不满了,这个时候绝对是不敢冲撞亭长的。再一个自己一个小小的书吏也却是无能为力啊,赵宏这样安慰自己。

哭的梨花带雨的李老汉小女儿被大汉拖出了院子。哭声渐渐地远了,而赵宏却一直抱着账册在原地发愣。

艰难的三天征税终于过去了。赵宏长长的出一口气,总算是不用继续折磨自己的良心了。

时间过得很快直到八月十二日这一天,保集寨的亭长秦晋派人将赵宏带到了秦家的大院的正房里。

“亭长大人,有什么吩咐吗?”

但是秦亭长并没有回答赵宏,只是面无表亲地坐在胡椅上,静静地品着茶汤。

赵宏偷偷地看了一眼亭长的脸色,随即抱拳问道:“大人叫属下,可是对属下的工作有什么不满意?”

坐在胡椅上喝茶汤的秦晋并没有立即回答赵宏,而是用两指轻轻起捏盏杯,在嘴角抿了一下慢慢地放下,随即秦晋猛地站了起来,伸出右手戟指赵宏。

“你好大的胆字!竟敢勾引我女儿。你可知罪?”

“请大人赎罪!”赵宏见状赶忙低下头。秦晋注视着赵宏包头的蓝布,随即他不愠不火地说道。

“你也知道,我的大女儿嫁给了真定城的世族崔家。他们家里良田千亩,佃农百人。在城里还有十几家店铺。”见赵宏没有任何反应,秦亭长暗暗地压住了心底的一丝怒气。

“我的二女儿自然也不能差的太多吧,否则我既不好向族里的人交代,也不好向宓儿他娘交代。”

赵宏脸上听到此话,心里顿时觉得如同坠入了冰窖,只是低着头不敢面对秦晋的目光,一直沉默不语。

“莫欺少年穷!”赵宏在心里吼道,但是理智告诉赵宏绝不可以说出来,因此到了嘴边话却却一句也会说不出来了。

见赵宏面色有所不甘,秦亭长娓娓道出盘算已久的补偿方案。

“这样吧,你放弃我们家的宓儿,我给你南边洨河旁最好的二十亩水浇地。”

“容属下三思。”赵宏仍然死活不松口。

二十亩水浇地看来还是不意打动他啊!秦亭长心里做出了估计:年轻人么,总是有些野心的,同时也有些异想天开,都幻想着自己有朝一日能一飞冲天,秦亭长对赵宏暗暗地下了评语。

秦亭长仔细地盯着赵宏的双眼,左臂向前一推,进一步加大了筹码。

“你告诉宓儿不要再找你了,让她死了这条心!我再提升你为下一任亭父”

说完之后,秦亭长负手而立等待着赵宏的反应。今天这似曾相识的场景,不禁让秦亭长想起了自己年轻时的荒唐时光:

当时年轻的自己也像宓儿一样,爱上了一个佃农的女儿,同样也是闹得死去活来的。可最终还是在家族的压力下,和她分了手,老老实实地按照家里的要求,娶了石邑城里大商人的女儿。

年轻人,你们总是幻想着打破社会的规则,却也总是在现实面前被撞的头破血流。总有一天你们也会像洨河河滩上的鹅卵石一样被抹去棱角,变得维护和遵守社会的旧有规则。就像我们当年一样。秦亭长在心里默默地念叨。

感慨万千的秦亭长努力使自己从回忆中清醒过来,又观察起了赵宏的神色。此时赵宏脸上正呈现了天人交战的状况,而同时赵宏心里开始对形势进行估计。

目前在秦家反对婚事的情况下,自己和秦宓的关系估计最终还是要破裂的。答应亭长的话的话意味着自己直接有了地位,有了土地,有了金钱。

虽然失去了秦宓,但是的大丈夫何换无妻!有了这样的条件,自然有的是美眉愿意。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么。

有些动心的赵宏终于下定了决心,他努力地张开了嘴,喉结上下翻动,想要发出声音。而一直暗中观察赵宏脸色的秦亭长看到这幅情景——赵宏的表情已经转为喜悦,秦亭长就已经知道了最终结果。

这穷小子终于倒在了我的银弹攻势之下。想到这里,秦亭长的嘴角不禁露出了一丝得意的微笑。

第二十节 私奔

就在“诺”这个声音已经要到赵宏嗓子眼,马上要吐出的时候。赵宏硬生生地把这个声音咽了下去。因为他眼前好像看见秦宓愤怒的目光。不远处仿佛有个声音在质问赵宏:

真爱恒久远,这才几天你要抛弃她了,久远难道不是一个笑话?你许给她的山盟海誓都哪里去?你就是这么对待她的一片真情的么?。

就这一瞬间使原本有些财迷心窍的赵宏清醒了过来。这答应了可是要卖女友求荣啊,纵然得到了许多,却要背上一辈子的内疚和折磨来偿还。

心灵的选择,这如茧抽丝般的痛苦折磨着赵宏的内心。面对魔鬼撒旦的许诺,当时在伊甸园里的亚当夏娃对于禁果的诱惑是不是也是这样的纠结呢?

见到赵宏已经到嗓子眼的应答直接被吞了下去,原本正在暗自得意的秦亭长顿时愣住了,直接进入石化状态。过了好半天才从石化状态解冻,随即秦亭长的脸色由白变红,由红变青。脸色紫青的目光中透漏出心底的愤怒,语气也有些焦躁。

“你到底答应还是不答应?”

“容属下三思。”赵宏的语气虽然有些松动,但是就是不吐口分手。

“我再问你一遍,你到底答应还是不答应?”这次秦晋的语调显得更加的焦躁,声调也高了八度。

“属下恕难从命!”这次赵宏的斩钉截铁截铁地拒绝了秦亭长的好意。

亭长秦晋显得极为生气,他不再逼迫赵宏表态,不耐烦地转不过了身子,背对着赵宏。他将左臂斜弯背在身后,同时抬起右臂,用手臂的背面对着赵宏摆了摆手。

“你下去吧。”

“属下告退。”

一天以后,保集寨的亭父找到赵宏。

“亭长大人有个任务派给你,过几天县城里的征粮队来我们保集寨。你那一什这次服劳役,负责将粮食运到城里。”

石邑县城据说距离保集寨走路有两天的距离,跑这么远服劳役,路上的艰辛可想而知。估计是由于不肯和秦宓分手导致亭长开始给我小鞋穿了,赵宏暗暗地想着。不过人在屋檐下,怎能不低头?难道这时候还有更好的办法么。

不久,得到通知的刘松,曹鹏等人也跑来找赵宏。“怎么跑那么远服劳役啊!家门口就不行么。这一来一回可能得要七八天才能回来。”刘松一脸的焦急向赵宏抱怨,随即他的目光变得狡斜。“这种苦差事,宏哥你一定得向亭长反映一下。”

“这么多天这我的少制造多少铁器啊!换个差事吧”曹鹏也附和刘松。

赵宏无奈的看了看众人,估计他们还不知自己和秦亭长的女儿的关系。这时候找秦亭长,估计更是火上浇油,亭长更是有借口收拾自己,到时候恐怕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亭长的决定又岂是我能够改变的。”赵宏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平缓地对众人说道。

等到众人散去之后,赵宏才发现云儿已经焦急地等在自己的院子门口了,见到赵宏走进过来,红娘赶快迎了上来。

“你和我家小姐的事情被老爷发现了,不过老爷并没有批评我,却狠狠地吵小姐一顿,还把她锁在院子里。”红娘脸上显示出一副十分着急的表情。“但是小姐今天翻-墙跑了出来。小姐说让你在河边等他,还是老地方!”

“我知道了。”赵宏一脸严肃的回答云儿,因为他已经意识到问题的严重了。

“我收拾一下马上就去。”

到达洨河边的时候,天色已经开始黑了下来。天边燃烧着一片火焰,无数被烧红的云彩像奔腾的马群,像橘红色的大川奔流不息。在夕阳的余辉的映衬下,一切都像是被镀上了一层美丽的红晕,显得那样宁静、祥和。秦宓低着头站在一棵垂柳下。

“你爹让我负责运送秋粮到城里。后天我就要出发了。”赵宏首先打破了这种气氛。凝视着女孩子的人脸庞,随着微风斜莹莹的刘海搭在弯弯的柳叶眉的眉际。但是低着头的秦宓让赵宏很难看到她的全貌。

“去多久?什么时候能回来?”女孩子悄悄滴抬起头看了情郎一眼,随即赶忙垂下了粉颈,双手不停地在摆弄衣角,眼睛则一直注视着衣角,脸红彤彤的就像是熟透了的大苹果。

“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至少十天吧,也许要半个月。”赵宏用平静的语气继续说。

”哦,知道了。”女孩子的语气里带着一丝的遗憾。

“后天早上城里的郡国兵就要来了。所以我要早点回去做好准备。”

“我爹和我娘关着门把我锁到屋里不让我出来,我这是跳墙出来的。他们要把我嫁给石邑城里的李家。”一脸的焦急秦小娘子猛地抬起头直视赵宏。赵宏仔细观察才发现女孩子原本美丽的眼睛中竟然有丝丝的血丝,眼圈周围有明显的红肿,眼角还隐隐约约有些泪痕。

“我要走了。”赵宏轻轻地吐了一句,随即转过身沿着土路快步走向了保集寨方向。心有戚戚焉的赵宏怕此时不走就走不了。

还没等赵宏走了十步外,只听得背后的一声惊呼。

“赵郎!等等。”伴随着背后的呼喊,飞快的脚步声也传了过来。赵宏扭头一看,只见秦宓跑得气喘吁吁地追了上来。

女孩子赵宏面前大口地喘了几下子,随后缓过一口气的女孩子神色坚毅地直直盯着赵宏的眼睛。满脸期待的表情的女孩子猛然张开双臂,紧紧地抱住了赵宏的腰,她的俏脸侧着也埋在了赵宏的肩膀上。

“赵郎,带我走!”

“私奔!”这个念头顿时下了赵宏一跳。赵宏觉得脑子有些转不过来了。他的心也变得纠结了起来,现在私奔的话,意味着必须放弃目前所得到的一切,土地,房子,地位。重新回到一无所有的状态。到时候带着秦宓吃什么,穿什么,住什么?难道两个人一起去乞讨?最关键的是这种乱世,你就是乞讨也没人要啊。

“很抱歉,我不能带你走。至少暂时我不能带你走。”经过慎重的思索,犹豫了半天赵宏终于下了定论。

听到这句话,女孩子的手臂松了下来,漠然地抬起头盯着赵宏的眼睛,失望的表情浮现在女孩子的脸上,眼里已经噙满了泪水。

听到这句话,女孩子痴痴地盯着赵宏的脸庞,晶莹的泪珠顺着女孩子的脸上滑落,仿佛是一颗颗璀璨的珍珠。

没等赵宏把话说完,女孩子“哇”的一声就哭了。随即她背过梨花带雨的俏脸,久久之地伫立在赵宏的眼前,一阵微风吹过,女孩子披肩的黑发随风飘逸,让近在咫尺的她的背影变得有些模糊起来。赵宏缓缓地抬起了右手,伸展着五指想要抚摸女孩子柔顺的黑丝。就在他的指头要碰到女孩子的长发的一瞬间。

“我只是……不想让你看到……我带泪的……脸庞……”女孩子哽咽地声音从她的背影传了过来。

第二十一节 救人

听到这声音,赵宏顿时愣住了,他的手指停在了距离女孩子发梢几厘米的地方。他静静地望着女孩子雪白的后颈,女孩子的背影,一直沉默不语。微风吹起两人的发丝,两个人就这样彼此站着,也不知道这样过了多久……

“你爹今天把我叫去,让我和你分手。你爹说如果我答应的话,他愿意给我二十亩水浇田作为补偿。。。。。”

还没等赵宏把话说完,女孩子猛地转过了身子,鹅黄色襦裙也随着这猛地一胡璇飘逸起来,仿佛是展翅欲飞的蝴蝶,煞是美丽。

扭过头的女孩子双眸紧紧地怒视着赵宏,仿佛要喷出火来。樱唇也被紧紧地蹦了起来,变成了一条细不可见的红线。她美丽的大眼睛里噙满了泪水,似乎要夺眶而出。

“看着我的眼睛,说你背叛了我们的爱情!”女孩子又深深一了一口气,声调顿时也高了八度

“---说啊!”

赵宏不敢直视女孩子的眼睛,有些羞愧的他刚想要向女孩子解释,却发现自己此时什么声音也发不出,脑子好像锈住了。在女孩子仿佛要人吃的目光中,终于磕磕巴巴地挤出了两个字,“我。。。。。我。。”

还没等赵宏把最有一个字说完,只觉得眼前闪过一只玉手的幻影。“啪”,伴随着着清脆的响声,赵宏脸上顿时就多了五个红肿的指印。疼痛的赵宏在脊髓神经的作用下,下意识地用左手捂住了红肿的左脸。被秦宓掌掴一耳光的这时只觉得的脑子里一片空白,眼前金星在不断地闪烁。好半天赵宏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等到赵宏完全神志清醒的时候,他看见女孩子已经跑开了数十步。

“你听我解释。。。。”赵宏冲着秦宓的背影高声呼喊,但是女孩子却没有回头,用手捂着脸,哽咽着跑到了洨河岸边的一块较陡高地上。猛地纵身一跃,从赵宏的视线中消失了。。。。。。

“她要投河自尽!”这个念头在赵宏的脑海中一闪而过,不会是又是狼来了把,不过这次看起来可真像狼真的来了,即便秦宓这次还是在演戏,自己也不得不去河边看看。

如果私会秦宓又让秦宓投河自尽,这可是要命的大事。赵宏无法想象秦亭长会如何愤怒。秦亭长到时候只要给自己随便按个罪名,比如意图非礼秦宓,可是死罪啊。他只知道如果没能把秦宓救起来那么只有再次逃亡一条路可走了。

这些想法其实也就是一瞬间,赵宏以尽可能快的速度冲上陡峭的河岸边,由于惯性的缘故差点没站稳直接冲到河里去。赵宏在陡峭的河岸边高地上晃了两下,终于站稳了身子。

赵宏定睛往下一看,秦宓正在水里奋力挣扎,带起周围的水域白色的水花,更远的范围则变成一圈圈的涟漪。女孩子衣服和头发已经被河水给打湿了。这次不像是演戏,只见秦宓徒劳的挣扎并没有让她浮起来,而是连头带身子整个埋没在水线以下,白色的一串串气泡从水中浮起。

随即女孩子的头又从猛地河水中弹起,沾水头发披散盖住女孩子的脸庞,又开始了一轮奋力的挣扎。

不会游泳的人这种在水中的极为耗费体力,通常情况下,过不了太久就会因体力耗尽同时喝饱了水沉入水中,再也浮不起来。

赵宏急得像这锅上的蚂蚁,上次救人经验的赵宏知道如果直接去就秦宓的结果就是两个人一起成为绝命鸳鸯。

偏偏这此来的匆忙,连做掩饰的鱼竿也没带,还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啊。看到秦宓情况危急的赵宏急的不禁跳起来,这一跳赵宏的头碰到了垂柳的柳枝。

落地的赵宏抬头一看,洨河边的垂柳正在随风飘荡。灵光一闪的赵宏顿时有了主意。

他看准一根较粗的柳枝,双腿猛地一蹦,扬起抓住了垂柳较细的一端。柳枝在赵宏的重力作用下顿时被压弯了,随即柳枝和树干的连接处受力超过所能承受的范围内,顿时断成两截。

宓儿,一定要坚持住,我这就去救你!赵宏在心里默喊,他右手紧紧地握住柳枝,左手握成拳头,伴随着双腿的奔跑在胸前摆动。

垂柳距离河岸只有十几米的距离,赵宏觉得自己奔跑的速度已经飞起来了。可是自己距离河岸还是那么远,十几米的距离再也跑不到了,秦宓依然在水水里挣扎,自己却好像在龟爬一样,赵宏甚至感觉自己好像离河岸越来越远一样眼见秦宓慢慢地沉入水中。。。。。。

终于到达河岸边了,跑过十几米的距离赵宏只觉这好像需要万年一样。赵宏没有丝毫的停留,双腿在陡峭的河岸奋力的一跃,借着奔跑的速度直接在空中划出一道抛物线重重地落入水中,溅起一大片水花。

“宓儿,等我!”落入水中的赵宏顾不得被溅的满脸的流水,拼命的在水中大喊。水珠顺着赵宏的头发,脸庞就沐沐地下来,一串串地从下巴从新回到河水中。但是无论赵宏怎样拼命的呼唤,河面上已经没有了秦宓的身影。

“宓儿”浑身湿透了的赵宏对着天地大喝一声,却没有人回答。他愤怒举起左手,冲着水面狠狠地怕打下去,伴随着这一掌,四溅的水花覆盖了相当一片的河面,还是没有人回答赵宏。

正在赵宏感到绝望的时候,忽然,不远处黑青色长发伴随着河中溅起的水花升起。那不是秦宓还是谁?猛然看到这一幕的赵宏顿时一愣,随后原本僵住的表情变成了喜悦。欣喜若狂的赵宏左手划着河水,右手的将较粗的柳枝奋力地伸出,柳枝只差半米就要靠近了秦宓,在求生本能作用下,秦宓努力地伸出了一只手,想要抓住这根柳枝。

柳枝只差两公分就要触碰到秦宓的玉手了,但是秦宓又开始沉了下去,河水再次淹没了她的樱唇。

柳枝只差三厘米就要触碰到秦宓了,但是河水却淹没了秦宓的头部,河面上只剩下一只伸出的手掌和漂浮在河面的一滩黑发。

第二十二节 幸福

就在秦宓伸出求救的手已经完全被水淹没的时候,柳枝艰难地伸了过去,离秦宓就差一点点了。

柳枝伸入水中也要救起她,赵宏使出最大的力气,将柳枝靠近秦宓的一段伸入水中。

柳枝终于碰到秦宓的手了,赵宏只觉得柳枝猛地一沉,随即他心中一喜,这代表木棍被秦宓抓住了。随即赵宏用右手向后拽着木棍的一端,另一之手则奋力地向后划水,双脚也犹如蛙腿一样,双腿向外侧一弯,然后奋力一蹬摒紧。

救人的情况的下,自由泳肯定是不可以的,水中阻力短时间内可以看成零,这样符合动量守恒定律。虽然自由泳的速度很快,但是在只有一只胳膊无法竖着波水的,竖直方向的动量都近似守恒作用下,举起的胳膊必然伴随着一个向下的冲量,会上下翻动和左右摇摆,身体是难以保持平衡的。所以只有蛙泳这种办法,一只手横着拨水,虽然水平方向动量仍然不守恒,但是竖直方向的动量几乎守恒,这样赵宏就不会一沉一浮。而水平方向的动量问题造成的摇摆可以用双腿来进行反向动量矫正。

虽然赵宏在紧急情况下并没有想这么多,但是正所谓实践检验真理么,只用一只胳膊自由泳的人试一试就知道了。

一只手游泳又拉着一个人,自然比平时要费力的多。陡峭的河岸自然不能够爬上去。还要找坡度很平缓的地方上上岸。等到达岸边的时候赵宏已经累的不行了,才发现云儿也早已经等在河边。

“小姐,你没事吧?”云儿见状赶忙用手搀扶着秦宓。赵宏累的仰面躺在水边沙滩,腿部一的半淹没在水中。赵望着天空中夕阳的红霞,一片片美丽的火烧云,一直喘着气,久久没有起来。

而云儿则将秦宓扶坐到一块较高高地上坐下。喝饱了河水的秦宓目光一时间显得十分呆滞,披散着被河水打湿的头发,受到巨大刺激的她一直静静地望着洨河水发愣,一动也不动。晶莹剔透的水珠顺着秦宓尖尖的下巴,一束束湿透粘在一起的发梢流了下来。在她的身体下方形成一条细微的小溪,又重新流回到洨河中去了。

云儿等了一会儿,见秦宓的神志开始逐渐清醒,便用右手扶住秦宓的胳膊,左手轻轻拍击秦宓的玉背。连续拍击使得秦宓弯下了腰,随后她发出的一阵阵剧烈的咳嗽,一股股的水花伴随着咳嗽从秦宓的胃中倒出。

“小姐,你感觉好些了么?”云儿一边拍着一边问秦宓。

但是秦宓并没有回答她,只是一个劲的吐水,过了好半天。水终于几乎被吐出,秦宓的神志还是没有完全恢复。

赵宏此时已经休息了差不多了,他翻身从水中爬起,浑身肌肉无不酸痛的他走上了河边的高地,来到了秦宓的身旁。

赵宏冲着云儿使了个眼色,云儿见状赶忙离开,但是她却没敢走远,一直在不远处监视着这里。要是秦宓有个三长两短,她这个做婢女的肯定要有好果子吃。

狼狈不堪的两个人就这样一直坐在静静地洨河边。久久谁都没有开口。无论是赵宏还是秦宓浑身都湿透了,幸好只是秋季,还不是寒冬腊月,否则非冻出大病不可。但是即便这样,湿透的衣服粘在身上还是让两个人的脸色都显得有些不正常。

也不知道这样过了多久,红艳艳的火烧云也开始渐渐地失去了光泽,变得逐渐灰暗起来,太阳也已经完全被西方的群山遮挡住了,只留下一片呈放射状的余晖。

秦宓还是抱着双膝,脸色有些惨白地抱着双膝,坐在地上静静地望着洨河发愣。

赵宏见天色有些暗下来,这个时代的夜里可不是很安全,于是他侧过脸轻轻地对秦宓说道。

“等这次从城里回来,我就带你走。”

赵宏对刚才发误会所引发的一切进行解释。

秦宓还是痴痴地望着静静地洨河,仍然一言不发。

“我其实拒绝了你爹,刚才我还没说完就被你误解了。”

见效果不好的赵宏连忙对自己刚才所说的话解释说明。“带你走,我们总需要一些准备的。”

女孩子终于从静地可怕的状态中复苏,她侧过尖尖地鹅蛋脸,扭过头来看着情郎,目光中带着一丝的哀怨。两个人的目光相触的一刹那,时间好像静止了,就像过了万年一样。

“我不希望你受太多的苦。”赵宏在静静地洨河旁,微风中,轻柔地吐出了这句话语。

听到这句话,女孩子的目光渐渐发生了变化,渐渐由哀怨变成了平和,又由平和变成了感动。她轻轻地朝情郎点了点头,眉梢也翘了起来,嘴角露出会心的微笑。

“额”女孩子发出一声细不可闻的轻哼。

随即她缓缓地,缓缓地将湿漉漉的的秀发靠在了情郎宽阔有力的肩膀上,然后慢慢地闭上了双眼,沐浴在心底的幸福之中。。。。。。

“去石邑城的时候,你有什么需要的么?”赵宏轻轻地搂着女孩子蛮腰,轻轻地问道。石邑城距离保集寨这么远,即便最大的地主秦家也不经常能到城里。所以赵宏希望能到城里带些东西回来,好补偿对秦宓的愧疚。

“给我买些胭脂水粉吧。”完全沉浸在幸福之中的女孩子闭着眼睛,微笑着毫不犹豫地回答了情郎。

“其他的还有什么需要的么?”

“让我再想想。。。。。。”闭着眼睛的女孩子脸上故意露出一副思索为难的样子。

“给我买个步摇吧,我的步摇上次不小心摔断了。”经过思考的女孩子终于给出情郎答案来,她的语气中还带着几分的惋惜。

四周的景物已经渐渐暗了下来,模模糊糊有些让人看不清,但是时光却好像不曾从他们身上流逝。橘红色的夕阳洒在他们两人身上,好像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芒,这金色的光芒的色泽越来越亮,在一片黑暗中显得如此璀璨。两个人就这样一直相互依偎着,依偎着,只剩下宽阔的洨河在静静地流淌。

历史定格在那一瞬间,成为穿越时空永恒的画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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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

赵宏起得很早,等到天光已经泛起鱼肚白的时候,远行的行李已经被他收拾妥当。赵宏用扁担挑着自己的物品来到了保集寨的小广场。曹鹏,王明,刘松等这一什队伍里的人也纷纷各自带着行李赶来集合。寨子里的其他人也没有闲着,在秦亭长的要求下将粮库中大包小包的粮食往外搬,随即这些粮食被放在了十辆牛车之上。

完成准备工作的保集寨众人随着秦亭长上了西面的寨墙。赵宏也跟着登上了寨墙,在他的视线里,从西北来的官道绕过北面的小丘弯弯曲曲地到达保集寨。据说通过官道,步行两日半就以上可到达石邑县城。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太阳此时已经在东南方的天空中高高挂起,一支人数队伍渐渐出现在人们的视野里……

第二十三节 出发

随着时间推移,这支队伍在人们的视野里渐渐清晰起来。大约有五十人左右,走在前面的近二十个人手持一丈多长的长戟,长戟的前端呈“十”字型,高高举起的长戟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着寒光。后面十几个人的则手持圆盾,斜跨着腰刀,正是城里郡国兵的打扮。此外,还有十余个人赶着近十辆牛车缓缓而行,这些粗布葛衣打扮的人和其他的人不同,应该也是服劳役的民夫。队伍的最后面则是五名骑兵,每个都头戴兜鍪身披两裆铠。

这些手持武器的步兵,其中也有不到十个人身披黑漆漆的裲裆甲,剩下还有十几个身披棕色的皮甲。从装备上可以看得出,这应该是一支正规军。

站在寨门上观察的亭长秦晋下令全寨戒备,准备好战斗。毕竟谁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如果直接打开寨门被这支队伍冲进来,武器简陋的保集寨未必抵挡得住,谨慎一些总是没有错的。

那支队伍过了一会儿来到了寨子的墙的不远处,在弓箭有效射程范围外停了下来。

有一个长官打扮的骑士挥鞭示意,一个身披两裆铠的士兵接过公文便向寨门跑了过来。还没有等他到达壕沟旁,在秦亭长的命令下吊桥已经平平地铺在壕沟上,寨门却是依然紧闭。在这名郡国兵到达寨墙之下之后,他将公文放入坠下来的篮子中,随即转身退了回去。在吊桥收起的同时,亭长秦晋也在检查的提上来的公文。经过秦亭长反复核对无误之后,又下令放下吊桥,打开寨门。其他人都跟着亭长下了墙,欢迎这征粮队的到来,而只有赵宏仍然站在寨墙上静静地望着这群郡国兵。

郡国兵又称州郡兵,和西汉继承秦朝征兵制的郡国兵有所不同的是,东汉的郡国兵并不是由服役的农民征发而来的。东汉的郡国兵是职业战士,而且郡国兵是属于中央军不是地方部队。

兵士一旦职业化,则兵士与将领之间的统属关系也随着时间推移固定下来。随着兵将之间统属关系的固定化,必然使兵将之间的隶属关系演化为人身依附体关系。也就是说士兵变得只知将领而不知皇帝。

于是在王朝末期,各级将领和地方长官开始大规模豢养家兵、私兵。地方势力逐渐强盛,如遇中央政权的动荡,这些人就可摇身一变而成为拥兵自重的割据者。东汉末年出现的群雄割据局面,正是在郡国兵(或州郡兵)的募兵化、太守掌军、家兵、私兵制的产生等因素的基础上形成的。

这种割据的局面一经形成,自身也有了生命力。私兵、家兵逐渐公开化,正式化,这又促进了兵士身份世袭化,从而有了世兵制的产生。

前世看了不少马克思著作的赵宏觉得军事基础决定上层军事建筑。世兵制的产生也促进了刺史太守领兵的制度化,于是有“州郡典兵”(或“州郡领兵”)制度、州牧制及都督制。这些正式承认割据的官职相继被实行与固化,从而给魏晋兵制带来了一系列变化。

就整个东汉而言,郡国兵和州郡兵还是中央军的另一种表现形式,不能算是真正的地方军队,但同时又是“州郡领兵”制的酝酿期或准备期。

随后的北朝时期由于五胡乱华,没有继承东汉的郡国兵制。赵宏觉得北朝基本退回到西周时代的奴隶制度,所谓鲜卑人的世兵制和三国时代的是世兵制根本就是两个概念。

北魏鲜卑世兵制那是奴隶世兵制,大量汉人奴隶供养少量武装精锐的鲜卑武士,而东汉的世兵制则是中国特色集权封建性制的世兵制,世兵并不存在自己的部属。不过按照欧洲日本社会的观点,连东汉的士兵制也不是封建制,没有直接依附于自己的农奴怎么能叫封建呢。

按这郡国兵的规模来说,应该是一个队的郡国兵,其中的军官应该是都伯。虽然保集寨也有都伯,什长但这都是保集寨自封的,并不是国家承认的正规编制。就像后世管理公厕的所长一样,民兵队长能和野战军的营长一的待遇吗?

半个时辰以后,赵宏这一什的壮丁赶着牛车轰隆隆地从吊桥的木板上驶过。由于道路不靖,每个人各自的武器也被放在牛车之上。赵宏披着上次防御战中缴获的皮甲。跟着郡国兵渐渐地离保集寨远了,赵宏扭过身子,回头看向保集寨。

寨墙上占着黑压压的男女老幼,他们注视着这支服劳役的队伍远去。许多人挥舞着手臂冲着远去的亲人依依挥手道别。

赵宏努力地瞪大眼睛,想要看清楚一个美丽倩影,却什么也没看到。有些失落的赵宏静静地注视着保集寨,目送着几个月来生活的保集寨渐渐地变得像火柴盒一样小,最终消失在了在地平线的尽头。

与此同时,保集寨的高高的角楼上,一个身着鹅黄色衣裳的女孩子正站在楼上眺望着车队消失的方向,而她的身后则站着一名浅绿色婢女,正是秦宓和云儿。而此时保集寨寨墙上已经空无一人,秦宓却依然目送着情郎消失的方向静静地回望,久久不肯离去。。。。。

“小姐,车队早就已经走远了。”过了好半天,云儿小声在背后提醒秦宓,语气里也有些抱怨的味道。“根本什么也看不到么!”

一个清脆而婉转的泛音从从秦宓的背影传了过来。

“你看不到,那是因为你是在用眼,而我是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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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道上的车队处。

征粮的车队转过保集寨北面的小山丘,视野豁然开朗。发源于太行山的支脉的洨河从西北向东南流淌,而官道也一直沿着洨河边修筑,因此顺着洨河朔游而上就可以到达石邑。石邑城在保集寨的西北方向,按照目前这种速度的话需要二天多的路程。

赵宏虽然是作为民兵组织的什长,却不敢在郡国兵面前丝毫托大,他也赶着一辆满满地运送粮食牛车。从没干过赶着这种活的赵宏学着其他人的样子将鞭子甩在牛的身上,还是不时矫正牛车的方向。

牛车相对还是比较好驾驶的,虽然赵宏还是新手,但依然赶得有声有色。赵宏一边赶着牛车,一边观察周围的风景。来到这个世界这么久了,从来也没有像这次走得这么远。

幸好驾驶牛车并不是很难掌握,就是有时车轮子陷在坑里有些让人头疼。这个时候,原本保护着征粮队的郡国兵也会过来帮忙,谁都希望早点完成任务回家。

对于第一次驾驶牛车赵宏来说,这不禁让他想起前世故乡,正州考驾照热的事情。

孔历2564年的时候,原本为人力脚踏车设计的正州道路,此时已经变成了一个大露天停车场,却有很多人在此时依然疯狂的考驾照。问题是这些大量考驾照的人其实他们的经济能力就算买的起奇瑞QQ、吉利这类四轮摩托,也养不起这玩意儿。最搞笑的是其中有大量还没毕业的大学生,在巨大得就业压力下他们开始自我催眠:有驾照容易受老板欣赏,好找工作。

这种荒诞的念头竟然也会被以讹传讹信以为真。想到这里赵宏不禁一阵好笑,敢情培养四年学出来的大学生工作还得当兼职司机?连本科生都得当半个学技校生用,看来前世教育的问题还真不是一般的严重啊!

就在征粮队离开保集寨不久,突然北方远处的湛蓝的天空中冒起了一束束黑烟,这黑烟笔直地冲上云霄。众人见此脸色顿时一变。

第二十四节 鲜卑

看来,北方草原上的的鲜卑人又入侵边郡了,所有的人心里都作出了自己的判断:边关百姓又要遭殃了。

到了中午,征粮队将牛车围成一圈。众人用葫芦或瓢就着河水开始啃干粮。赵宏发现属下的脸色并不好看。连石邑城的郡国兵也是同样脸色。

“也不知道知道鲜卑人的前锋会不会到我们石邑。”

一个扛着戟,盘腿坐在地上的郡国兵在赵宏身旁面色沉重地说了一句。石邑所在的常山郡地位于太行山的北端,距离游牧、农耕的天然分界线燕山并不遥远。在鲜卑人南下的情况下,劫掠的到石邑是极有可能的事情。能看到这么明显的烽火说明鲜卑的大部队离这里可能也就只有百余里。小股鲜卑的游骑更可能随时与运粮队随时遭遇。

鲜卑人人入侵的时候一般都在这个时候五秋高马肥的时候。一方面这个季节能够为战马提供足够的草料。另一方面,这个季节正是农耕民族收获之后。许多村庄都储存了不少的粮食,而大汉帝国税收,各种粮食的转运也为鲜卑这样的劫掠者提供了许多可乘之机。

这个时代的鲜卑人还不像五胡乱华时那么强盛,但是也取代了匈奴成为东汉的心腹大患。说起来还真是好笑,东汉联合鲜卑打击匈奴,匈奴是被赶跑了,可是来了一个更狠的角色鲜卑,正所谓前门驱狼,后门来虎。

鲜卑是源自东胡的一个民族共同体。也就是说鲜卑是对很多个居住在某一地区部落的共称。民族共同体是民族的原始阶段,进一步发展凝聚融合就会形成比较紧密的民族。不过鲜卑人目前还处在很原始的部落联盟阶段。对于人类生产力相对原始的社会来说,民族,部落联盟和国是一个意思。国,部落联盟,民族彼此不做区分。

比如商朝时期的鬼方,鬼方既是一个方国,又是一个部落联盟,还是一个民族共同体。这根本原因也是随着生产力的缘故,如同胎儿在母体中发育是人类进化的缩影一样,这是最早期的人类受客观条件的限制的必然阶段,人类聚集在一起形成了部落。而随着生产力的发展部落之间的合作与战争形成了部落联盟,部落联盟彼此战争和合作就形成了更高一层的国家,同时国家反过来也促进了部落联盟内部关系的变化。部落联盟就已经是民族共同体。后世的各种国家并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用马克思的观点就是它是生产力发展到一定阶段的必然产物。

檀石槐军事联盟之所以强盛,除了上述原因以外,还与檀石槐等注意通过洽谈,联合周边诸族,攻击主要目标的策略分不开。如联合南匈奴乌桓,上郡沈氐与安定先零羌等,分道入扰东汉缘边九郡,范围从东部的幽州辽东到帝国西部凉州的武威、张掖数千里。

由于鲜卑连年扰掠幽、并、凉三州缘边诸郡,“杀略不可胜数”。熹平六年,鲜卑再扰三边。汉灵帝被激怒了,派出精锐的大汉边军扫荡鲜卑。这年八月,夏育大军出高柳,名将夏育,段煨和张温号称汉灵帝时期最有名的三个边军将领。

两外两支部队,田晏大军出云中,匈奴中郎将臧率领南匈奴屠特若尸逐就单于出雁门,各率骑兵一万余人,分三路出塞,但是汉朝犯了和萨尔浒之战一样的错误分三道出击,他们深入鲜卑势力范围内二千余里。

汉军出兵3万骑兵,在当时可是一汉顶五胡的,有这三万边军实际足可正面硬撼十几万鲜卑的控弦之士。鲜卑酋长檀石槐和历代草原民族的首领一样,在汉军孤军深入,补给不畅之后,命令东、中、西等三部大人各率领部众攻击汉军。夏育等人遭到惨败,甚至连符节和辎重全都丧失,各人只率领骑兵数十人逃命奔回。占尽优势的汉军反为檀石槐的牧民所败,汉兵死者十之七八,可以说得上是元气大伤。

自那以后,东汉王朝基本已经丧失了对鲜卑人的主动进攻的能力。鲜卑人更加肆无忌惮得入侵长城的隘口,劫掠内地。汉军一般只能被动防守主要城池,而对城墙保护不到的广大地方你们就自求多福吧。

这让赵宏想起了前世的明末老奴,简直就是萨尔浒之战的翻版啊。老奴也是先率先出兵扰袭辽东镇,袭击破坏抚顺,故意激怒明朝政府。随后明朝万历皇帝集结辽东精锐边军,兵分四路同老奴决战。

常年烽火不断地辽东边军一直号称大明“第一强兵”。

面对山东刘六刘七起义军的大规模的马队,内地直隶的兵马被打的一败涂地。甚至有一段时间起义军的马队兵临北京城下。明政府被迫抽调辽东边军,白山黑水之间的辽东边军果然不是盖的,强大辽东边军药到病除,顺利地镇压了这次起义。

与鲜卑类似的建奴,野猪皮老奴也是在强大之后扰袭明朝的辽东镇。连续攻破抚顺,清河等地,杀掠不可胜数。结果万历也是和汉灵帝一样,征调精锐出兵讨伐老奴。

赵宏觉得不要小看落后的民族的首领,原始部落之间的残酷生存环境远远超出正常人的想象。对于战败的部落,整个部落被屠杀一空是一件很常见的事情。比如蒙古人,鲜卑人的经常性屠城,就来源于他们原始部落之间残酷的战争。能在这样的社会环境和严酷的自然条件下成长起来的首领,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

不论是檀石槐还是老奴,都成功利用扰袭故意激怒中原王朝,同时也用扰袭战使中原王朝错误低估了他们的实力。中原王朝主动攻击他们则使得他们有内线作战的优势,无论情报还是补给都要有利得多。

结果在著名萨尔浒之战中,明军多年积累的“辽东精锐”三路覆灭。元气大伤的明朝从此再没有发动过对后金的主动进攻。

果然历史惊人的相似,万历是不是和汉灵帝有点像?都极为会敛财同时也很有政治手段摆平手下大臣,也都几乎处于王朝倒数的位置。

鲜卑的檀石槐是不是很像建州的老奴野猪皮?赵宏不禁感叹果然这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而历史的悲剧最令人心痛的地方就是,同样一个错误面对几乎同样的敌人一而再,再而三地发生。

不过征粮队的众人可没有穿越者纵向对比历史的闲心。对于这支小小地征粮队来说,如果在野外不幸碰到大量的鲜卑骑兵,那就意味着大家可是要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第二十五节 饥民

在这天夜里,征粮队将牛车围成一圈,在中间点起篝火布置了几个执夜的岗哨之后开始沉沉入睡,不久周围的打鼾声,磨牙声响成一片,组合成为一首首的动人的催眠曲……

虽然赶了一天的牛车让赵宏很劳累,但是在这野地露天而眠实在太难为赵宏了,听着这*金色大厅般水准的交响乐就更加让他难以入睡,睡不着的赵宏开始胡思乱想……

前世赵宏看三国类穿越小说总是很羡慕其中王八之气侧漏主角。像赵云这种赫赫有名的人物自然是不会被主角放过的,总是被主角轻易收为小弟。

虽然赵宏记得赵云的故乡就在常山郡真定这一地区,不过具体在哪里赵宏也不知道。真定距离石邑也就百余里的距离。

在地广人稀的东汉末年,没有联络渠道的情况下,赵宏找还没有什么名气的赵云,其实这和大海里捞针也差不多。

赵宏觉得就算找到名将赵云,即便看在本家的面子上人家不一定鸟他。想到这里,赵宏不禁觉得有些失落,随即便释然了。

“穷文富武”么,既然学得起武最起码赵云也是像秦磊那样的豪强子弟。赵宏目前只不过是一个民兵排长,不,连那个民兵排排长都算不上,也就是乡下的保安班的班长。这好比后世一个乡下的一个保安队长对着城里煤老板的恶少一痛游说,恶少放着好好的富二代少爷不做,转身加入某个保安队做起了保安,问题是恶少还特别心甘情愿的给做的小弟,丝毫没有怨言,而且忠心耿耿。

赵宏觉得只要不是北京猿人估计都不会这么做,如果某个历史名将真被自己侧漏的王八之气震慑住的话,那么赵宏也不敢收他做小弟,这种人实在无法放心使用。赵宏觉得这种智商的人还是送他回到故乡的山顶洞里钻木取火更安全。

另一方面看过《三国志》的赵宏自己也对赵云有些看法。在公孙瓒和袁绍具有转折点意义的界桥之战中,是谁执行用轻骑兵冲击有坚固既设阵地的先登强弩兵?这种蠢主意明显就是乱命,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从后来赵云带骑兵可以看出,当时在公孙瓒军中赵云,很可能是也是一个白马义从的统领,他是不是也要为白马义从的覆灭付一定责任?

按照三国志的记载,赵云平生几乎没什么显著大战果,平生作战失败的例子也不少,军事才能实在有限的很,最大的功绩恐怕就是护送刘备的儿子阿斗。

这也是这种私人功绩也是刘备后来给赵云高官厚禄的最主要原因。和赵云形成鲜明对比的反面教材就是被某朝太祖夸为“横刀立马”的彭大将军,在高丽战争中,没有眼色的彭大将军竟然让太子监国被烧成了一堆难以辨认的焦炭,这也难怪某朝太祖后来不断地给彭大将军上眼药膏的根本原因。

慧眼如炬的刘备其实虽然有私心,但是总的来说也蛮会用人的,按资历留守汉中这种战略要地的的不是张飞就是赵云。刘备却破格擢用了魏延。刘备最精锐的卫队白毦兵的正统领是陈到而不是赵云,这也从侧面说明赵云的能力实在不让刘备放心啊。

赵云的能力大多数是罗贯中帮他编出来的,《三国演义》中高大全的赵云形象实际原型主要是白毦兵的统领陈到,这家伙真是猛人,夷陵之战后带着几百个白毦兵就伏击重创了追击的东吴兵马。要不然刘备能不能病死白帝城还是一说呢,说不定就被捉到东吴孙权面前了。

总的来说,赵宏觉得赵云这个历史名将是能力不足而忠心有余。

奉信吃不到葡萄就是酸地的赵宏想着想着,不知不觉中便睡着了。

征粮队第一天倒是比较顺利,在野地搭起了帐篷。第二天官道转过一座小丘陵,迎面围上来一大群衣着褴褛的流民,扶老携幼的。破布束起的头发沾满泥土,衣服一缕缕的好像遮不住身体,不少大腿什么的都漏出来了细细的胳膊。不少拄着破木棍住着地。拿着破碗,不少小孩子骨瘦如柴却挺着个大肚子,好像孕妇,在前世这种场景常常出现在报纸电视画面中的非洲饥民。看到这副惨景赵宏觉得心跳的很快,呼吸也变得有些急促,他微微侧过脸,努力使自己看不到这一幕,因为赵宏知道,这些骨头外只剩下一层薄薄的表皮抱箍的饥民肚子却,这么大是由于吃土造成的。不久,他们就会由于胃部无法消化土而被积聚在胃中的土给活活胀死。

但是侧面的饥民也在眼巴巴地望着征粮队,轻微的移动就会使他们疲惫不堪,但是他们还是使出全身最后一丝力气靠近运粮车队,因为那是生的希望。

“这是皇粮,你们想造反么?”骑着战马的领队的都伯抽出腰间的重剑,指着这些饥民划过一圈。

“胆敢靠近,格杀无论!”

随着“诺!”在赵宏的前方响起一片,最外围的郡国兵纷纷将原本指向苍穹的长戟放下,寒光闪闪戟尖斜斜的指向衣不蔽体的饥民。里面一层的刀盾手则上前一步,伴随着一片刀出鞘的“呲楞”声响起,腰间的长刀已经被这些郡国兵擒在了手里。

这种杀气腾腾的气氛顿时震慑住了饥民,顿时变得掉一根针仿佛都能听见。只见这群饥饿的流民民不自主地开始慢慢地向后倒退。有几个半大的孩子没见过这种阵势,竟然“哇哇”大哭了起来。这种哭声使得撤退的流民显得有些慌乱,有几个流民后退时没看好路摔倒,坐在地上扔用手掌撑着地不断地向后退。

征粮队的都伯看着这种场面,脸上不禁浮现出一丝的笑意。随即他将长剑收回到腰间。

正当他拨转马头打算下令解除戒备的时候,突然饥民中传来一声炸响

“与其被饿死,不如放手一搏!”只见一个年轻的饥民大声喊的同时双手奋力的举起粗大的木棒,快步冲向由郡国兵保护的粮车。

“抢啊!”喊声已经响成一片。

闻声其他已经饥饿到极点的流民顿时从原本恐惧的状态中苏醒了过来。纷纷两眼放着绿光,在这个一马当先的流民的带领下冲了上来,这股黑压压的好像这股力量能吞噬一切。

骑在马上的都伯则是闻声一愣,随即收敛起了笑容,兜鍪下的喉结上下翻动,他咬牙切齿地盯着扑上来的流民,嘴里冷冷地吐出了两个字。

“找死!”

在重新拔出腰间的长剑的一瞬,

“给我杀!”这句响亮的命令已经传便了四周围成一圈的郡国兵。

站在前排的郡国兵冷冷地盯着这些手无寸铁的饥民,仿佛在看一群死人。他们纷纷将手中一丈多长的长戟摆成水平状态,从天空中俯视就像一个个长栅栏指向了衣不遮体的饥饿的流民。

在流民冲到长戟攻击范围内的一刹那,外围的郡国兵纷纷将手中的长戟闪电般的刺出,锋利的戟尖撕开了饥民的破布滥砍的外衣,深深的刺入饥民干瘪的内脏,在肝肠上开出一个个大口子。

被长戟刺中的饥民顿时因剧烈疼痛而痉挛得将手中的木棒丢下,双手死死的抓住长戟的戟柄,但是被开了大口子的内脏立即出现了体内的大出血,鲜血顺着这批饥民的嘴角,耳朵,眼睛不断地淌出,滴在官道旁的厚厚的黄色尘土上,变成一颗颗混合血和土的暗红色滚珠。

后面的饥民根本不管这些被刺中的饥民,奋力把他们推到一旁,趁着前排长戟来不及收回的空裆便接近了郡国兵,挥舞着粗大棒便砸了过来。没有木棒的饥民则手持大石块便往郡国兵的头上盖。

有几个郡国兵顿时被流民的石头,木棒砸得头破血流,但是大多数披甲的郡国兵或用胳膊架,或闪开要害躲过了这一击。虽然木棒或石头动量透过铠甲传到郡国兵的身体,但是也只是然某些部位紫青而已。更多的饥民趁着被纠缠住的郡国兵的长戟施展不开的机会涌了上来。

后排的手持刀盾的郡国兵见状纷纷上前和贴近了的饥民肉搏。他们在用圆盾庇护住自己的同时,举起长刀已经狠狠滴地劈下,顿时饥民就像被切的西瓜一样,他们残肢断臂伴随着舞成一片的刀光四溅开来。

有十几个饥民冲破了郡国兵的防线,他们却没有从背后攻击郡国兵而是他们到达载满粮食的牛车旁。在还没有到达之前,他们的手已经变成鹰爪的形状,用手指试图撕破麻袋里的粮食,却是徒劳地在麻袋上抓出一道道白印。另有几个则拿着石头,木棍试图刺破粮食袋,却也徒劳无功。随即这些人都被手持刀盾的郡国兵从背后砍烂。还有几个相对强壮的饥民扛着整麻袋的粮食想要跳走,却因移动缓慢却被追上的郡国兵从背后用长戟穿成了串。

第二十六节 追击

被戟从背后刺穿的饥民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他们开始跪在地上浑身抽搐,痉挛的身体像被烫死的蚂蚁一样缩成一团,身体佝偻到一起的,头部几乎就要碰到腿部。鲜血顺着巨大的伤口不断地涌出。哆嗦紫白的嘴唇试图发出微弱的声音,感觉很模糊,却又勉强能听到是“我冷”两个字。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受了重伤的饥民的抽搐越来越弱,渐渐地再也不动了。

饥民的石头和木棍很难对武装到牙齿的郡国兵造成伤害,但是郡国兵的长刀大戟却给予饥民致命的杀伤。严重不对称的伤亡让抢粮的行为根不是抢粮,而是白白送死。

很快几十名饥饿的流民或死或重伤待毙,惨重的伤亡让刚才还充满热血妄图抢粮的饥民如同掉入了冰窖,勇气在郡国兵甲坚兵利面前被撞得粉碎。后面的人的脚步变得不再那么坚定。

“逃命吧!”从抢粮的美好梦想中醒来的少量饥民一边呼喊一边开始了溃逃,很快溃逃大面积传染。少数勇敢攻击的饥民也很快在郡国兵的疯狂攻击下消失殆尽。

“追击!”,随着都伯的一声令下,前排的郡国兵纷纷挺着长戟开始追击,将一个个最后的饥民被挺着长戟的郡国兵扎成了串儿。而手持刀盾的郡国兵丈着身形灵活随即冲到了前面,衣不蔽体的流民纷纷被砍倒在地。

这种惨剧更加造成饥民的混乱,一个个哭爹喊娘的饥民只恨爹妈少生了两条腿,他们开始疯狂的逃命。饥民的队列也开始变得四散开来。本来就虚弱的流民很多还没有跑几步就不性摔倒在地。

赵宏这队服劳役的民夫一直呆在原地,被都伯命令拿着武器看守粮车。

见远逃的饥民队列已经被郡国步兵冲散而四散奔逃,“骑兵随我出击。”都伯对着周围几名骑兵下令的同时扬鞭打马开始了追击。头戴樱盔手持长剑的都伯冲在了最前列,很快追上了一名衣不蔽体的妇女,她正拉着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子艰难地逃跑。都伯斜举着重剑从她身旁飞驰而过,一颗头颅已经冲天而起,沿着抛物线落在了不远处。而无头的尸体喷着冲天的颈血犹自拉着小女孩向前跑了四五步才重重地倒下。被鲜血四溅一脸的小女孩犹自拉着无头尸体的手,用清脆的童音喊着“娘啊,娘,你这是怎么了?”无头的尸体却没有回答小女孩的呼喊,流出的鲜血染红了面前的一片土地。

其他几名骑兵将都伯的行为学得有模有样,一个个利用飞快的马速将饥民砍倒在地,不一会儿跑远的他们便在赵宏的视野里变得模糊了起来。

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幕幕的惨剧,赵宏觉得心口好像被压了一块沉重的大石块,仿佛快要喘不过气来。“我实在没有能力就他们啊!”

周围……

见到附近已经没有能跑动的饥民,郡国步兵开始将饥民尸体的头颅砍掉。有些重伤的流民也一并被活生生的砍掉了脑袋。这些首级意味着战功,对这些郡国兵的着赏赐,所以肯定是不可缺少的。甚至有郡国兵些为首级发生了争抢。远去的几个骑兵也骑着无精打采的马儿回来了,马背上挂满了人头,一个个瞪着大眼睛,嘴巴张的大大,脖颈的横断面犹自滴着鲜血。

“痛快,痛快!”骑着骏马的都伯一边哈哈大笑,一边挥舞着沾满鲜血的长剑,好半天才意犹未尽将长剑收入剑鞘。

“好久没有杀的这么爽了!”

此时一个手持刀盾的郡国兵轻轻地走到正趴在地上痛哭的小女孩背后,缓缓地将长刀高高举起,正欲劈下,就在这一瞬间。

“且慢!”

郡国兵闻声一愣,扭头一看,原来赵宏已经走到了近前。赵宏伸出右手,轻轻地指着这个小女孩。

“这位大哥,放了她吧!”赵宏语气平和地说道。这个小满脸血污的女孩,已经被眼前发生的一切所震惊瞪了,双眼直直地看着地面。受到过度惊吓的幼小的身躯紧紧地缩成一团。天气有些炎热儿小女孩却抱着双臂在瑟瑟发抖。“她还是个孩子。”

“老子难道还要等着她长大报仇么?”

刀光挥下,一颗幼小的头颅滚落在了不远处,喷出的颈血泚了赵宏一脸。赵宏本能地闭了下双眼。

闭上眼的赵宏内疚的快要窒息了,与此同时神经性胃部的痉挛感觉越来越明显。他眼眶有些湿润了,眼前只觉得一片漫天的血红色。

赵宏觉得能感觉到脸上的某种液体顺着他的脸颊慢慢向下流,就像蚂蚁在脸上爬的感觉,渐渐地爬到他的嘴角。沿着嘴角,这种液体流到了赵宏的嘴里。额,有点咸咸的味道。

闭上眼的赵宏只觉得似乎仍然能看到,一片红,血一样的一片红。赵宏透过了历史的迷雾,仿佛看到了另一个令他痛苦的时代。。。。。明朝崇祯年间……

同样是饥民遍野的年代,也是一个正人君子盈朝的年代。一个个骨瘦如柴的饥民被明朝时期的大队长,征粮队拴在树上,用鞭子狠狠地抽打。大多数饥民人受不住将家里藏的最后一点活命粮交出去,被当做公粮用来作为“辽饷”支援国家建设。对于少数死硬的分子,征粮队则用开水慢慢地烫他们的头皮,最后被活活烫死。明朝的路引制度牢牢将饥民拴在土地上,有些翻身做主人的农民想连夜逃荒,走出没有十几公里就被的明军牢牢地堵在路上押了回来。作为新时代国家的主人,饿死也要饿死在本地,否则就是一代被东林党尊称为圣人的一代伟人“崇祯”皇帝抹黑。在明末“崇祯”年间,最严重的“四年”自然灾害中,有超过三千万中国人死于那场浩劫。。。。。。

村长的皮鞭猛地挥下,重重抽在了赵宏的身上,将赵宏抽了一个踉跄,却感觉不到疼痛。

赵宏猛地睁开了双眼,一直矛杆靠在了自己肩膀。原来是刘松在用矛杆敲自己。

“宏哥,我们的队伍已经出发了。。。。”

第二十七节 城门

石邑城外,这一路的风餐露宿让赵宏疲惫不堪。虽然穿越以来赵宏吃了不少苦,但是这种风餐露宿遭遇还是第一次。第三天队伍出发的很早,赵宏只是拿着鞭子赶牛车,穿越以来赵宏还没有见到过这个时代的城市。想到自己马上就可以进城了,赵宏显得有些兴奋,旅途的疲劳在肾上腺素的作用下,也略微有所缓解。

等到征粮队接近中午的时候,远远望去,一座由土黄色城墙包围的城市,就像盘在地上的巨龙一样出现在众人的的视线里。随着距离的缩短,城市在众人的眼中不断地变大,同时变得更加清晰。城市四周数公里内只有农作物,光秃秃地几乎没有树林。征粮队沿着官道向右转弯,已经可以远远地望见石邑的东门了。

这个时代的常识与后世的城市有很大的不同。在这赵宏的前世,城市的城墙大多所谓文化遗产保护了起来。大多数城市和如相邻乡村之间并没有明显的界限,城市可以自由扩建。但是在东汉王朝,每一座城市都被高高的城墙圈禁起来。对于因城市的发展而产生城墙之外的大量商业活动,在这些商业活动达到一定规模之后,城墙会进行扩建。围绕这些新的商业区域将会重新筑起城墙,称之为郭。封建的王朝对于不同城市的城墙高度,长宽,厚度都有严格的规定。这本身也是封建等级化制度在城市的一种体现。

古老的石邑又称石城,历史是十分悠久,可以追溯到春秋战国以前。位于洨水旁的石邑虽然不是郡治,但原本也是秦朝桓山郡的重镇。在秦末战乱导致石邑人口大量流失,这使得西汉时期石邑的地位的重要性严重下降,变成了一个普通的县城。

石邑的城墙高度自然不是保集寨能第的,大约不到三丈高,修筑的城楼倒不是很宏伟,却远远的给人一种威慑和震撼。赵宏第一次发现汉代的城墙和后世残留下来的有很大的不同,那些城墙大多是在明朝“高筑墙“的政策引导下的产物。而汉代城墙并不像明代城墙那么平整,城墙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块突出的马面。马面上面还修筑有箭楼。这样的交叉火力有效的抵消了的城墙防御的死角,使得城墙的防御功能大大增强。

虽然比较方正的马面的功能比起后世尖角突出的棱堡还要逊色,存在着突出部位相对过短,仅仅有城墙外凸而没有内凹的缺点。

这使得它的防御能力与比起棱堡来说还不能充分发挥交叉火力的优势,也存在着不能完全抵消射击死角的问题,但是即便这样,也说明了我国劳动人民的聪明智慧。

距离这个时代几百年前的春秋战国时代就有锯齿型的马面,也许再发展不了多久说不定就进化成棱堡了。这种原始结构的棱堡比欧洲要早得太多,我国人民的智慧哪里比那些白毛狒狒差了?

至于为什么后来很多城墙修得笔直而很少有马面。赵宏觉得是由于中国长时间的统一造成的问题。在缺乏强大敌人的威胁情况下,统治集团的生活过极为安逸,这导致军事技术长期停滞不前而片面追求美观。毕竟锯齿般的城墙远不如平整的城墙气派。

而欧洲人的历史一直与中国春秋战国时代类似,不曾统一过的欧洲使得这些白毛狒狒一直处在激烈竞争中,所以他们很重视实用性。对他们而言,利益主义一直被奉行,而不是侧重于面子工程,这也从侧面说明了从历史背景辩证地看待问题的重要性。赵宏觉得欧洲如果被长时间地统一成一个国家,那么他们说不定比中国人还爱面子。什么古代人民渴望统一从来就是统治阶级的胡扯!

运粮队距离城门只有四百多米了。由于秋收之后人们手里有了闲钱,在旺盛的购买力作用下的商业活动格外活跃。赵宏的视线里,来来往往的行人正顶着头顶的骄阳进出城门。

这个时段盛夏虽然已经过去,但是在中午,凉爽的秋风并没有到来。正午的石邑城被骄阳烤着的仿佛要被晒出油来。进出城市的行人很多,城门口把守的士兵却显得有些懈怠。毕竟大中午得,谁也不愿顶着烈日一丝不苟地检查。于是这些士兵便躲在城门洞里,匆匆对货物的价格进行一下估计,就开始收费。

这点倒是和赵宏前世的桥梁,高速路上的收费站十分类似。比如赵宏的故乡正州的花口园的黄河大桥。本来一年的收费就已经收回成本,结果收了二十多年才刚刚撤去。据官方的解释说原因么,是因为黄河大桥收费还要用来支援其他公路,桥梁建设。感情税、债、费找个理由都节流算了。一个随随便便地理由就能多收N倍的利润,那要是把红旗插遍全球这样伟大的事业呢?岂不是万年的皇粮了。

离吊桥只有一百米多米了,但是拥挤的人群使得征粮队的速度慢了下来。赵宏所在的征粮队被迫随着拥挤的人群慢慢向吊桥挤去。

正在此时,北方数公里外突然腾起一阵烟尘。远远地看见有数百匹战马在向城门方向奔腾。一些游骑已经离得不算太远,这些游骑将身子伏在马背上,他们的身体随着战马的起伏的节奏自主地摆动,好像在马背上跳出柔顺的舞蹈,显得极为和谐。人和战马的节奏没有丝毫的迟滞,似乎已经完全融为一体。这种马术一看就是常年生活在马背上的人才有的。汉朝的骑兵能达到这种水准的可谓凤毛菱角。

“鲜卑人!”从军多年的都伯顿时变得脸色苍白,随即他用凌厉而恐惧的声音冲着运粮队大喊。

“快进城!”郡国兵听到命令之后纷纷赶来帮忙,牵牛的牵牛,推车的推车,沉重的粮车仍然在缓慢前进。

鲜卑人离得更近了,大队距离只有不到三里地,一些的游骑离城门大约只有七八百米的距离。在赵宏的视线里,只见他们提着沾满血的沉重的狼牙棒从四散奔逃的汉人的百姓身旁飞驰而过,等他们经过之后,被敲碎头颅汉人百姓的尸体犹自向前跑了几步才重重地扑倒在地。见此状况,被吓傻的百姓清醒过来,慌不择路从各个方向涌向城门。而原本正在出城的人群也转身向城门跑去。顿时城门就被人群堵住了,这导致人流输入量的大大减少,而这反过来更加加大了拥堵。就像后世“北、上、广”经常发生的堵车一样。

鲜卑人越来越近了,他们的大队人马距离这里只有不到两里地的距离。而少量的游骑凶狠的面目已经可以被赵宏看得清楚了,而此时慌乱进城的人群却让狭窄的城门口完全堵塞。这些马背上的骑士的打扮和中原人完全不同,他们梳着辫发,身穿左衽的粗糙皮衣,皮衣夹领小袖,有的戴尖顶的皮帽,每个人背上背着弓箭,手里拿着各种兵刃。他们长着饼一样的盆状大脸,圆圆地上面都是肉。小眼睛眯缝成一跳细长的缝隙。头颅很大,五短身材,胡须很稀疏,左耳带着一个硕大的骨质耳环。

整个人的身材看起来就像是一个球。这种装束,长相,正是草原上鲜卑人的装束。后世很多没整过容的高丽人就是这幅典型的长相——通古斯人种的特点。

鲜卑的游骑兵见到城门口拥堵的大队人群,他们并没有直接的冲上去而是游弋在四周,将散落的百姓驱赶向城门。鲜卑游骑将最后面的人或用斧头砍倒或用狼牙棒怕碎,并且他们时不时地用骑弓射出一两枝羽箭。鲜卑骑兵的这种行为更加剧了城门的拥堵,城门几乎要被完全堵死了。有的慌乱的百姓不幸被挤到在地,却没有任何人去扶助他们。在求生的本能的驱使作用下,人们只是用一双双大脚将他们踩成肉泥。

拥堵的人群让征粮队几乎寸步难行。

而大队人马的鲜卑骑兵越来越近了,飞速奔驰的鲜卑大队将远处的四散奔逃的百姓成片地劈倒,就像后世的压路机一样,所过之处不再有活人留下。城门口的吊桥已经在轮盘的带动下开始微微向上提。见状一脸焦急的都伯不再犹豫拔出腰间的长剑。

“给我杀!”

随着一声令下,手持长戟的郡国兵在求生的欲望下,奋力将一个个长戟舞得呼呼生风。他们毫不犹豫地就砍向了挡在前面的妇孺老幼。“十”字型戟尖的侧砍顿时将前面的拥堵的百姓身上开了一个个血窟窿。

在冲力的作用下,这些受到重创的人体就像下饺子一样,“扑通”、“扑通”地掉入护城河中,他们将护城河中染出一朵朵的血花,随即这些血花四散开来,从此消失不见。

而手持刀盾的郡国兵也随后跟上,他们高高地举起沉重的缳首刀。随着一柄柄缳首刀挥下,手无寸铁的妇孺顿时被砍的支离破碎。

郡国兵犹如后世的暴力拆迁队一样,就像推土机一般。可谓是人挡杀人,佛档弑佛,将面前一切障碍物清理干净。

剩下的百姓见状不妙大喊“官军杀人了,官军杀人了!”在城门口附近四散奔逃,挡在运粮队前方却又有些无路可到的妇孺老弱见状,什么也不顾地跳入护城河中。

很多跳到护城河里的人并不会游泳的,他们高举着手臂大声呼喊“救命”、“救命”。他们在水中一直扑腾,但是这个时候谁也没有助人为乐的闲心。对绝大多数人来说,助人为乐的前提是自己的生命不会受到严重威胁。这些掉入护城河中的人一直在扑腾,一直在喝水,一直这样。直到他们肚子里被灌满了水,像一个秤砣一样沉入水中。

在郡国兵的无差别砍杀下,很快充塞道路的人群就消失了。他们清理出一条粮车能够快速通行的通途来。赵宏这队服劳役的民夫赶着粮车,在郡国兵的帮助下得以进入城门中。

还没等赵宏他们的粮车完全走了后面地城门洞,只听得身后不远处发出的“噗通”一声。众人被这沉重而巨大的响声吓了一跳。回头一看,他们顿时被惊呆了,脸色也同时变得惨白。

第二十八节 上城

藏在城门洞里数千斤的断龙石已经重重的落下,激起了漫天的尘土。原来,城头的守军看鲜卑人的骑兵已经逼近,此时已经离城门只有数百米了。这么多的人堵在城门里,根本关不上城门。于是守军便在城门官的命令下,将千斤闸的绳索砍断,从而放下了这个古代版的千斤闸。这个重达数千斤的平整巨石从天而降,犹如一扇巨大的石门,立刻将城门堵得死死的。

不少正堵在被城门里的男女老幼顿时被断龙石像后世的水果榨汁机里的水果一样,压成了肉泥和血浆。只不过这断龙石榨的不是水果,而是活生生的人。

断龙石深深地澿入混合着鲜血的肉泥中,这些血泥开始流淌向四方,这给人的感觉就像后世刨冰西瓜汁。而断龙石旁边还有很多枝丫伸展的残缺胳膊,大腿,他们的主人的身躯已经在断龙石下被压成肉泥,但是这些胳膊,大腿在生物电的作用下,肌肉依然还在不自主发出一阵阵地抖动。有一个有小臂的手掌上的五指竟然还在伸展。这幅场景看得赵宏胃部极度的不适,但最终还是忍住了。曹鹏,刘松等人的情况还不如赵宏,他们视觉神经引发,植物交感神经的突触乙酸胆碱等神经递质的释放。因而他们的胃部开始剧烈呕吐,这让他们将早上吃的干粮一股脑地吐了出来。

被这幅惨状惊呆了的众人好不容易才才清醒过来。都伯已经骑马跑了过来。

“快点,都给我上城墙。”他挥着马鞭呵斥众人。

随即都伯带着他的郡国兵迅速顺着台阶登上了城门楼,而赵宏和他的属下作为辅助的民夫,也随后跟着郡国兵的步伐上了城墙。

登上城墙之后,赵宏眼前的视野豁然开朗。只见城墙下,几十个的鲜卑骑兵已经借着惯性冲上了还没有来的急收起的吊桥。他们的战马撞在门前拥挤的人群上,顿时踩踏下去一片的汉人百姓。随即这些马背上的鲜卑人挥舞着斧头,狼牙棒等武器肆意地砍杀着他们四周的汉人百姓。四周未被砍倒的的汉人百姓见状赶忙作鸟兽状奔逃。鲜卑骑士看着面前整整一扇的由断龙闸组成的石门,他们便心知这次抢门已经失败。随即这些鲜卑骑兵开始拨转马头的同时扬起马鞭,他们准备从弓箭的射程撤退到范围外。

见到鲜卑骑兵这副情景,近百余名早已经准备多时的郡国兵纷纷张弓搭箭。随着城门官一声令下,一阵白色箭雨扑向城墙下鲜卑骑兵。这些鲜卑骑兵顿时有十几个中箭,有四五个从马上跌下。另外有三四匹马中箭卧倒,上面的骑士立刻被掀了下来。

剩下鲜卑骑兵仗着有皮甲的保护,只要箭支伤的不太重都坚持撤退。只见他们马匹在骑手的操纵下的先向后倒退几步,随即逐渐加速,短距离冲刺所能达到的最高速度从已经30°坡度收起的吊桥上飞跃而起,一个个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线,随后重重地落在了地上激起一阵尘土,颇有赵宏小时候观看飞越黄河的天堑的感觉。赵宏记得当时好像是一位年过花甲的大叔,骑着他心爱的自行车,那个也不知道是凤凰还是永久牌的自行车被他骑得飞快,从黄河上也是沿着抛物线飞了过去。

在这种无差别覆盖式的射击下,很多没有来得及进城的百姓纷纷中箭倒地,倒在了血泊之中。赵宏觉得被射死的汉人百姓要远远多于鲜卑人,鲜卑人最起码还有副硝制的皮衣能档档箭,不少鲜卑人还有有圆形的小臂盾遮护。

汉人百姓呢?身无片甲,凡中者无不立仆。一时间死不了的中箭百姓无不哀嚎,这声音凄惨而凌厉,赵宏觉得自己的心都快要碎了。赵宏难过得微微低下头,使自己视线被墙垛所遮挡,左手折起捂住自己的双目,使自己不至于看到这幅凄惨的景象。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远方传来响彻大地的号角声。“嗡~~~嗡~嗡~~”这号角声悠远而苍凉,透漏出一种浓重的草原气息,震慑人的心扉。听见这声音,赵宏才探出头向远方张望。

比之前多得多的大队的鲜卑骑兵此时停在弓箭的射程范围外。他们占据好大一片范围,估计至少在千人以上。这些鲜卑骑兵坐马背上,双手握着马的缰绳,就这么一直静静地望着石邑城。而在鲜卑骑兵的正中央位置,赵宏看到带着草原风格的毛织大纛渐渐升起。估计应该是一个千人队以上的规模吧,赵宏心里做了估计。

“宏哥,你说的这些塞外胡人会攻城吗?”赵宏闻声扭过头来,只见李勇用右手持着木矛,他的左手则扛着制式的门板。李勇的脸上显得十分的惊恐,显然他是被这么大规模的骑兵队伍给惊呆了,语气里透漏出极度的不安。由于一匹马的占地面积是人的四五倍以上,再加上面的骑士,这样一个千人队的规模就是黑压压的一片,大约和五千的步兵方阵的规模差不多,也难怪李勇会被吓一跳。

“不知道。”赵宏并不了解石邑县城里守备兵力。他左右看了看城墙上的郡国兵,又努力踮起脚尖,向远方的城墙眺望。赵宏估计东城目前有一百五十多个郡国兵,看来整个石邑应该有三百以上的正兵,而加上可动员的民夫,壮丁,总数应该在两千人以上。

“我觉得应该不会强攻吧。”赵宏用不太肯定的语气回答李勇。见什长又发话了,刘松,曹鹏等若干属下也纷纷赶来。他们围成一圈,静静地聆听赵宏发言。

“刚才我估计了一下,城里我方郡国兵应该在四百以上,按理说应该是一个曲的守备力量。如果这个曲是满员的话就有五百人左右的正兵。”赵宏将自己心里的判断说给属下,同时赵宏扫了一下他们的脸色,李勇等人的惊恐的脸色已经稍稍有所缓解。

“城里还可以紧急动员全城的壮丁参与守城,这样石邑应该能动员三千壮丁。”赵宏说给他们听的数据和自己估算的就不太一样了。赵宏适当的夸大了己方的数量,他让李勇他们也好好地享受一下来自两千年后的心理按摩。

“什长以这么一说,我可就放心多了。”李勇一边拍着自己的胸口,一边用十分放松地语气说道。言毕,他还长长地冲着天空叹了一口气。

“是啊,刚才那阵势紧张死我了!”刘松也是面带微笑地说道,“我生怕他们打进城里。”

“鲜卑人深入我大汉朝腹地是来抢-劫,劫掠的,他们又不是来死磕。”等赵宏分析完之后,曹鹏开始进行总结性发言,他用略带责备的语气说:“这么短时间他们要攻打石邑也只有蚁附攻城一途了。”事后诸葛亮的曹鹏显得有些洋洋得意,浑然忘了刚才他也是显得极为得不安。

正在观察属下神色的赵宏微微瞄了一眼这位事后的南阳卧龙,随后已经被卧龙给抢了风头的赵宏摇了摇头,脸上显得十分的无奈……

见鲜卑人好长时间并没有攻城的迹象,赵宏等民夫便在郡国兵的引导下将粮食卸到城中的粮仓中。

就这样遭鲜卑围城的第一天过去了。夜里,旅途劳顿的赵宏等人被安置在临时的营房里。周围人渐渐入睡了,但赵宏却死活也睡不着,白天发生的一幕幕就像电影一样出现在脑海里。。。。。。

无数支箭雨插满城头,城墙上到处是倒毙的尸体,有身着皮衣皮帽鲜卑人的,也有身披两裆铠的汉军的。这些尸体或身子靠在墙垛上,或趴在城墙的上的道路上,还有一些则下半个身子挂在城头,上半身则悬在墙外。

城墙上到处是鲜血,一不小心摔了赵宏一跤。赵宏走到墙头努力地向城下望去,黑压压满上遍野的鲜卑人抬着推着各种各样的攻城武器不断地向城墙靠近。

赵宏看看四周,已经没有任何一个站起来汉军士兵,就是一个民夫也没有,只有满地的尸体。

数以万计的鲜卑人将几百个梯子同时靠在了城墙之上,同时像蚂蚁一样开始攀爬。而城头的阵地上只剩下赵宏一个人了。赵宏左手紧紧地将门板挡在自己的胸前,右手则死死握着前世锋利的水果钢刀。吐出的呼吸被紧贴着嘴唇的门板反了回来,这有这样才会给他带来一丝的安全感。几百名鲜卑人同时跳上了城头,他们提着各种武器,还是常见的狼牙棒,斧头。跳上城头的鲜卑人见到只有一个人仍坚守在城头的阵地。数百双冷冰冰地目光打量着赵宏,就像看一个死人。

赵宏觉得自己的心简直要痉挛,他后退几步,用握着水果刀的右手轻轻抚慰着心口,这让使痉挛的心脏稍微好受些。更多的鲜卑人上了城墙。他们踏过城墙上相互叠压的尸体,将赵宏包围在中央。

赵宏双腿微曲,将水果刀背在后背,身形也被压低,就像一只蓄势前扑的猎豹那样。而头戴尖顶皮毛的鲜卑人仿佛是被控制的机器人一样,面无表情地同时举起弓箭。

赵宏猛然一跃而起,像一只敏捷的猎豹一样冲向数以百计的黑压压的鲜卑人。与此同时,几百只弓同时放出了羽箭,几百只利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扑向赵宏的身体……

第二十九节 巡夜

就在万箭即将穿心的那一刹那,

“啊!”赵宏使出全身力气大喊一声,他猛然从胡床上坐起,发现四周却是一片黑暗,什么也看不见。赵宏只觉得心跳的很快,仿佛要从嘴里蹦出来一样。他感觉到额头上的汗水也顺着脸颊爬了下来,赵宏想伸手抓到些什么,却在漆黑的夜里什么也没摸到。

好在这是一场梦,赵宏一边用手抚慰着心口,一边暗自庆幸。而此时漆黑一片的周围却响起了一连串的回声。

“什长/宏哥你怎么了?”

随后的几天,赵宏变得有些茶饭不思。赵宏记得后世的著名心理学家,弗洛伊德一直认为梦是人的心理潜意识的一种表现。弗洛伊德认为梦有着极强的心理暗示作用。这次的恶梦到底在暗示着什么?这预示着什么将要发生呢?

百思不得其解的赵宏一直在苦苦思索这个问题的答案。赵宏弄了一个小木片,放在火堆旁烤了一会儿。然后赵宏将已经炭化的木片举了起来,对着太阳仔细观察木片碳化的裂痕。赵宏想要根据木片的纹路占卜一下吉凶,可是他却看了半天也没有搞明白个所以然。

鲜卑人一直没有对石邑城发动任何攻击,他们只是在城东门安营扎寨。粗陋的营寨看得赵宏直摇头。鲜卑人的营寨完全由帐篷构成,既没有木栅栏也没有壕沟。赵宏觉得如果石邑城的守军有胆量趁夜偷袭的话,估计绝大多数的鲜卑人都要埋骨石邑。如果那样对石邑的围城自然解除,也不用这样天天如临大敌,夜夜提心吊胆了。但是赵宏也就是想想,比如上次鲜卑人还没到城门,守军就已经被吓得放下了断龙石。实际断龙石最好的使用方法是等鲜卑人一部分进城的时候再放下断龙石,这样可以将鲜卑人断为前后两截。这样既能让更多的百姓入城免遭屠戮,也可以消灭更多的鲜卑人。石邑的郡国兵见鲜卑人就像老鼠见到猫,他们要是能够镇定自若地应对这个局面,赵宏觉得那么老母猪都会上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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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城第三天的晚上。

熬夜在城墙上巡逻,这种费力不讨好的工作自然是交给临时征集的壮丁。在休息了两天之后,赵宏这什的壮丁也被派去巡夜。他们在北城墙和东城墙的衔接之处来回巡逻,负责这一段城墙的夜间防守。

这一段城墙上,每隔十五步,就有一段被固定在墙垛上燃烧着的火把,火把的火光把将周围的墙壁和道路照的红彤彤的。

每隔五十步还有一个个燃烧的火堆,火堆明亮的火光将周围一切都照的清晰可见。

火堆和火把组成的交叉光线几乎使得整个城墙上没有黑暗的死角。这样使得任何攀墙的敌人都必然会暴露在光线之下,从而无处藏身。城门也已经被重大数千斤的断龙石堵死。丝毫不担心城门的壮丁们组成一队队地巡逻队,在自己负责的一片区域内来回巡逻。

赵宏倒是也在巡逻队中,他作为什长自然走在队伍的最前列。虽然鲜卑人并没有攻城,但是作为明着的岗哨,巡夜的危险还是存在的。所以赵宏也是全副武装,身穿皮甲,手持门板,腰悬水果刀。在漆黑的夜里巡逻,赵宏望着被火光照射呈暗红色的城墙,四周漆黑一团的世界,感觉自己就像在《暗黑破坏神》中的勇士,在妖魔鬼怪的地狱中一直勇往直前。

过了一会儿,赵宏的巡逻队有些疲劳了,便坐在城墙开始休息。休息的同时他们开始吃些夜宵。赵宏并没有坐下,他也从布袋拿出自己随身携带的胡饼,就着葫芦里的井水啃了起来。

赵宏一边啃着硬邦邦的胡饼,一边思念起前世的面包。这东西的味道比着面包差远了。他将双手放在凹陷的墙垛处,抬头望向东方鲜卑人的营地。

视线可及的范围内,只见苍茫的夜空中,阴天的夜空中看不到一闪一闪眨眼睛地星星,更看不到夜空的一轮皓月。有的只是无边的黑暗,这黑暗无边无际,似乎把一切都要包裹进去。

在远处的鲜卑的营地可以看见一堆堆点起的篝火。远处的篝火在静谧的黑夜却是一闪一闪,好像天上的星星,却要比星星明亮的太多。这些篝火就像是黑暗中孤岛,在黑暗的海洋中带来了光明。

鲜卑人围绕着篝火,他们一边载歌载舞,一边喝酒吃肉。一阵阵欢腾的歌声混合着烤肉和酒香,随着微风漂浮了过来。

那鲜卑人歌声语音赵宏猛一听倒是和后世的普通话有些近似,没有这个时代汉语中浓重的鼻音和短促有力的入声,但是却让赵宏想起了穿越到这个时空之前,生活的点点滴滴的。有些黯然神伤的赵宏仔细地听着这欢快的歌声,却发现具体内容竟然一个字也听不懂。毕竟后世的普通话发音方法,虽然具有满清通古斯语的特点,丧失了中原雅言标志性复杂的鼻音和入声,但是语法结构好歹还是继承了汉语的语法,赵宏自然是一个字也听不懂。

在城墙上巡夜的保集寨壮丁无不啃着冷冰冰的胡饼,除了赵宏以外,保集寨的其他人看着鲜卑人过着喝酒吃烤肉的美好生活,又看看自己正在啃的,板砖一样硬的胡饼,不禁都难过的流下了眼泪。刘松的眼泪吧嗒吧嗒地大串地从眼角流下,就像断了线的珍珠。断了线的珍珠越掉越快,竟然连成了一条线。刘松用右手宽大的袖子抿了一下双眼,顿时将双眼擦得红肿就像两颗桃子,可是眼泪却还是闸不住,不久在他的脚下就形成了一条小溪。赵宏赶忙将喝水的葫芦收起来,没什么办法的赵宏只好打算安慰这个老臣子一番。

还没有走到刘松身旁,赵宏就听见一句。

“这~鲜卑人~的生活~~很真~~美好!”刘松哽咽着涕不成声地说道。“我~要是~~能~~天天过~~上这样~~美好~~的生活,当个~~神仙~~都不换。”这话语里面蕴含的酸味把包括赵宏在内的周围人酸的一个踉跄。就是多年的老陈醋效果也比不上他的这句话。

赵宏观察了一下其他人的神情,大多数人也比刘松好不到哪里去。赵宏才发现李勇已经在抱头痛哭了,曹鹏则把硬饼子狠狠地摔在地上,刚性碰撞的硬饼子几乎不存在着什么形变,所以这种完全非弹性碰撞造成硬饼的能量损失很大,只弹了一下就不动了。赵宏又看见了王老汉硕果仅存的儿子王明。

王明肚子里的馋虫也已经被勾引出来,他正在不住的吞咽的口水。喉结随之上下翻动。估计在王明的眼里,大-跃-进之后的鲜卑人已经跑步进入了共产主义生活。这下原本具有大汉王朝特色的封建主义制度的优越性竟然被茹毛饮血的鲜卑人远远甩在了后面。

这种状况造成了巡夜的保集寨壮丁士气的极度低落。赵宏向左右看看,其他巡夜的壮丁也有类似的情况。这看得赵宏不禁暗自皱起了眉头,又不禁一阵阵好笑。

“你只知道到他们现在吃烤肉,喝酒的美好,却没想过生活在塞北马背上的他们在寒冬吃暴风雪的感觉。”赵宏冲着周围的众人大声说道。“那里的冬天能把你的耳朵手指给冻僵,一掰就掉了。”

赵宏迎着属下的目光,伸出右手,坚定地指着远方鲜卑人的营帐,“无论他们的酒还是烤肉,都是劫掠来的,是建立在我们汉人痛苦之上的不义之财!我们的胡饼虽然很硬,但却是靠我们的劳动得来的,来的正大光明!”

“那也不能让我们啃硬饼子,我们现在可是在为国出力啊!”从哽咽中恢复过来的刘松踩着脚下自己创造的小池塘还是有些怨气。

听到刘松的声音,赵宏转过身来,举起右臂指了指西南方,又指了指自己的心口,用激昂语调说道。“现在巡夜我们不单单是为了雒阳的朝廷,更是为了我们自己。”赵宏顿了一下,手臂冲着石邑城内奋力地一挥,语调也渐渐升高。“如果被鲜卑人打进城里,那么他们将会把男人杀死,把女人XX,把婴儿挑上枪尖,然后搁在火上烧烤。而我们~~~”赵宏说到这里拉长了语调“我们现在是在保护大汉人民的生命财产,这是伟大而正义的事业!”

保集寨众人听了赵宏的演讲,一个个神情都变得激扬起来,握着胡饼的手也变得铿锵有力,好像在握着的不再是冷冰冰的胡饼,而是格斗利器------“诺基亚”手机。他们自信的脸上仿佛告诉一切,他们现在是在为人类历史上最伟大的正义事业而奋斗!

第三十节 夜袭

“士气可用!”赵宏不禁赞叹起手下的壮丁来,他们每个人都在奋力地消灭着手中冷冰冰地硬饼子,仿佛这硬硬的胡饼是比山珍海味还要鲜美的佳肴。不少人被硬饼给噎住了,他们赶忙就着葫芦喝了一口井水,然后硬生生地咽了下去,同时脸上却还洋溢着微笑。

正在大家忙着吃夜宵的时候,突然西面传来一声惨叫。

顿时将正在吃饭的众人吓了一跳!还没等众人缓过神来,伴随着乒乒乓乓的兵器相撞的声音,惨叫声此起彼伏地传来。

“有情况。”赵宏冲着属下大喊一声,随即他已经抽出了腰间的水果刀,同时将身旁的门板也扛了起来,他冲着惨叫声传来的方向将门板竖起。其他的人也赶忙扔下了胡饼和葫芦,学着什长的样子开始准备进行战斗。

赵宏用门板遮蔽着自己的身体,同时探出头来。只见百米外七八个鲜卑人已经登上城墙。在此时赵宏的视线里,顺着火光的阴影处,几个黑影闪出,只见他们纵身一跃,出现在了墙头。原来是鲜卑人趁夜用抓钩攀爬北门偷袭石邑。

此时赵宏这一什已经准备妥当。而鲜卑人则正挥舞着斧头、狼牙棒疯狂地砍杀巡夜的壮丁。鲜卑人举着斧头将壮丁砍碎,因此不远处巡夜的壮丁已经被鲜卑人杀得四散奔逃。

“竖门板!”伴随着赵宏的一声令下,这一什的壮丁立即在城墙两丈宽的道路上,排成一列一列由门板组成的墙。十个竖起的门板面对着鲜卑人开始缓缓地靠近。

正在挥舞着狼牙棒追杀壮丁的鲜卑人,见到这一堵由门板组成的墙,正向他们缓缓地靠近,就像压路机一样压了过来。这一扇扇巨大的门板,却见不到后面的人带给鲜卑人很强的压迫感。这使得鲜卑人不禁放弃了追杀壮丁,将注意力投放到赵宏这支队伍里。

当这一什的壮丁经过一个火堆时,赵宏转身拾起一支正在燃烧的木棍,而周围的其他人也学着他的样子,纷纷捡起一只只燃烧的木棍。

双方的距离只有三十步了,由于从没见过这样的情况,手持斧头,狼牙棒的鲜卑人只是在城墙上团结城紧密的战斗队形,并没有主动进攻。他们也将手手中地兵器握地紧紧的,一步步地向赵宏这一什壮丁靠近。

双方只有十五步了,“扔!”伴随着赵宏这一声大喊,近十只火把猛地从门板后面飞出,犹如划过天边的流星,在留下一道道忽明忽暗地轨迹之后,坠入了鲜卑人的队伍中。

猝不及防的鲜卑人顿时中了招,燃烧着的火把顿时烫的鲜卑人呲牙咧嘴,烧地皮开肉绽。原来团结在一起的紧密队形顿时散开了不少。有些身上着火的鲜卑人则在城墙上跳起了胡旋舞,火光闪闪地的衣服混合着跳跃的身姿啥是好看。

趁着鲜卑人躲避火把而队形散开的机会,赵宏冲着这一什的壮丁大喊,“冲!”。只见这十扇门板猛然加速前冲,顿时便撞在了鲜卑人的身上。出乎意料的鲜卑人立即被高速冲来的门板撞倒了四五个的,

保集寨的壮丁恶狠狠地朝着倒地不起的鲜卑人柔软的小腹踩了过去。被狠狠地踩了一脚的鲜卑人顿时将胃液混合着未消化完全的食物从嘴里被挤出来。

还没等地不起的鲜卑人被踩得清醒过来。保集寨的壮丁纷纷单膝跪地,右手高高地举起各种反握着短刃,对着倒地的鲜卑人的脖子,头部,胸口等要害手中或刺或劈。伴随着地上一朵朵血花了溅起,这个倒地的鲜卑人纷纷又回到了长生天的怀抱。

赵宏也仗着自己的身高优势,势大力沉的他在连续撞倒了两个个鲜卑人之后才停下来。随后单膝跪地的他将水果刀狠狠地刺入自己膝盖下压着的鲜卑人柔软的脖子,顿时这个梳着编发的鲜卑人的气管,淋巴,食道都进了空气。红的,绿的各种脖子上的器官的漏了出来,在赵宏拔出水果刀的同时,沿着伤口喷出的血液溅了赵宏一脸。

保集寨壮丁的门板也终于丧失了冲力停了下来。从刚才雷霆一击中清醒过来的鲜卑武士挥舞着斧头,狼牙棒冲了上来,冲着一扇扇地门板猛砍猛砸。

身材矮小的鲜卑人挺着大肚子,胳膊腿都短的要命,就像后世的比较常见的日本鬼子。但是鲜卑人却有着和身体不相匹配的力量,他们将狼牙棒或斧头抡出一个圆来,呼呼带风的狼牙棒顿时撞在门板上,将已经丧失了冲力的门板上打得节节后退。赵宏顶着门板的上臂和胳膊肘也被门板传来的巨力撞得紫青。

“这小矮子还真凶!”赵宏咬着牙支撑着门板,其他人的情况还不如赵宏,但是每个人都在奋力地支撑着门板。虽然他们被撞得不断地后退,但是一扇扇门板组成的防线依然密不透风。

有个别却鲜卑武士猛地用身体挤过了门板间的空隙到了保集寨壮丁的身边。但是等彼此双方发现对方的时候,基本身体上已经贴在了一起。在如此狭小的空间内无论狼牙棒和斧头都没有挥舞的余地。还没有来得及举起狼牙棒的鲜卑人顿时被保集寨的壮丁手中的短刃抢先给刺中,随后鲜卑人的身体才不甘地重重倒下。鲜卑人虽然将保集寨门板组成的防线打的不断地后退,甚至有两个勇士砸开门板的缝隙冲了进去,门板却始终没有解体的迹象。

就在保集寨的壮丁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在北城门下方睡觉的郡国兵从鲜卑人背后增援了上来。手持长枪大戟的郡国兵见了鲜卑人当面便刺,鲜卑武士纷纷转身,用斧头,小臂盾,重型狼牙棒格挡刺来的长枪大戟。但是城墙上的狭小的空间却仍然使得好几个鲜卑人被刺中,倒了下去。

郡国兵的到来使得相当一部分鲜卑武士被背后的郡国兵吸引住了注意力,保集寨的门板防线的压力顿时一轻。

“后退!”伴随着赵宏的一声命令,保集寨的壮丁纷纷主动后退几步,和腹背受敌的鲜卑人拉开了距离。

“进攻!”伴随着赵宏的又一声大喊,趁着这个机会赵宏这一什的保集寨壮丁猛然再次加速冲向鲜卑人。已经将注意力投放在抵挡郡国兵长杆武器刺击的上的鲜卑人顿时受到两面夹击的鲜卑武士,又是四五个鲜卑人被门板撞到在地,随后被保集寨的壮丁杀死在地面。而保集寨的这么一撞,使得原本正在后退抵挡长枪大戟的鲜卑武士以密集队形撞向锋利的戟尖。不少鲜卑武士被穿在长戟之上成了肉串。

在两面打击下,已经登城的十几名鲜卑武士像火堆旁融化的冰一样死于非命。郡国兵又赶到绳索抓钩处割断了绳索。地面上传来了“噗通”“噗通”沉痛的落地声。

赵宏这一什的壮丁纷纷捡起火堆上的火把,向城墙下扔去。在一串串照明弹一样的火把照耀下,只见城墙下的护城河边,有几十名鲜卑人正在落荒而逃。在城墙上的所有人终于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一夜就这么过去了。等到第二天下午天色快要变晚的时候,四五个郡国兵带着成串的铜钱走入赵宏等人的临时安置地。

“县令大人为了表彰你们昨夜的勇敢。这是他特意赏给你们的。”

言毕,这些郡国兵将一串串地铜钱放在营房的门口,随即转身离开。赵宏等人由于昨夜的激烈搏杀的劳累还没有起床,睡眼惺忪的众人迷迷糊糊地看了一眼郡国兵,随即又倒头便睡。

几天以后,偷袭失败的鲜卑人终于离开了石邑城。他们带着劫掠来的人口,物资满载而归地离去。

石邑的城门依然紧闭,所以赵宏等人无法离开,但是城里的气氛却缓和了很多。赵宏也带着属下开始在石邑城里逛街,毕竟来一趟城里也挺不容易的。

城内的各种商业已经变得十分活跃,解围之后,人人脸上都洋溢着欢喜的气氛。这种气氛不可避免地感染到了保集寨来的壮丁。

沿着城中四丈宽的街道,保集寨的壮丁左顾右盼。道路两边的房屋倒是比较气派,这自然不是茅草房为主的保集寨所能比的。城中的市井也经比较繁华,说唱的,敲鼓的。这些汉代的文艺工作着也努力地为人们提供着精神产品。道路两旁倒是栽种了不少柳树,很多人家的门外载有一些花草。这些城市中的绿化工作让赵宏想起了前世居住的有“绿城”之称的正州,当时正州金水路旁的法国梧桐遮天蔽日,一直被鸟类认为是理想家园。赵宏小时候经过正州的这条主主要干道时,总要快速奔跑,以免被天空中如雨一般的鸟粪轰炸机击中。想到这里赵宏不禁一笑,随即又思念起前世的父母来,也不知道他们能不能承受失去自己的打击,现在的生活还好么?

想到这里,赵宏的眼角不禁有些湿润了……

第三十一节 出城

由于前几天抵挡鲜卑人偷袭的战功,保集寨每人都得到了县令两吊钱的赏赐。而赵宏作为什长更得到额外的三吊。来石邑城服劳役还顺便发了笔不小的财,这种意外地收获让保集寨众人喜出望外,于是开始采买一些奢侈品。但奢侈品是针对这个时代而言,比如盐,酒,丝绸,这些在后世只能算是普通生活用品。

与此同时赵宏让曹鹏把壮丁的各自的武器,什么柴刀,菜刀之类都统统收集起来。这些日常生活的用具毕竟不是专业武器,杀伤效果相对来说比较有限。曹鹏负责将这些铁器统统带到铁匠铺里,作为铁料统一熔炼,打制成锋利的短剑,也就是长匕首。此外,赵宏在加工费之外,又从铁匠铺购买了十只长匕首作为备用武器,毕竟武器这东西有备无患,出了石邑城想要买高质量的武器,就是有钱也没地方买。

赵宏将短剑作为保集寨壮丁的制式武器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其中的原因是:在属下普遍装备门板的情况下,实际作战中无论是长杆的兵刃枪,戟,还是短的刀,斧等,都会被门板阻挡,从而不会直接对壮丁的人身造成严重威胁。从几次作战经验来看,一般的战斗同敌军的肉搏多数发生门板的左右两侧。在这种肉贴肉的近身格斗中,如此狭小的空间内挥砍肯定在速度上来不及,同时往往也没有足够的空间来挥砍。

而在此环境下,短武器的直接穿刺攻击,毫无疑问是最恰当的攻击方式,因为这样具有最快的速度,最大的杀伤力。所谓砍伤刺死,刺杀是最有利的攻击手段,所以赵宏决定统一打造成短剑也就是长匕首。

曹鹏作为铁匠,他负责此事可以有效保证武器的质量。

在给属下放假之后,赵宏自己一个人沿着石邑的商业区逛街。走到一个十字路口,赵宏双手一抱拳,询问一个衣着朴素的路人甲。“这位大哥,请问哪里有卖胭脂水粉的杂货铺?”

“你转过那个街口,向北二十步就到了。”

“谢谢你了。”

赵宏很快到了那个商店门口,抬头一看只见杏黄色的旗帜在高高飘扬,上面书写着杂货铺的名讳。随即赵宏跨过门槛进入杂货铺里面,放眼望去摆满了各种各样的日用品。

这个时代很少有化妆品专柜,像“和记黄埔”旗下的屈臣氏,那种高档的化妆品专卖就更是不用想了。

不知道在城里开个化妆品专柜生意怎么样?赵宏一时间开始有些神离之外,这个时*个化妆品连锁是不是也能搞个像“长江实业”那么大的公司?一时间赵宏做起了李嘉诚第二的白日梦。

“这位客官,你需要什么?”一声呼唤将赵宏从塑料花大王的美梦中惊醒,原来是掌柜的见到赵宏一直在发愣,赶忙迎了上来询问道。

赵宏并没有回答他,而是抬着头踱着步,自顾自地沿着杂货铺展览的物品转了一圈。

“我想要胭脂,水粉各一包。”赵宏面带微笑地队掌柜的说道。

“好叻!”很快掌柜的就把包裹好的胭脂水粉交给了赵宏。正当赵宏转身要离开时,一个步摇的出现使得他深深地被吸引住了。

精雕细刻的步摇,前端垂下一串串地流苏。而步摇的木头上还刻着一朵精致牡丹花,花瓣层层垛堞,仿佛正在盛开。更奇妙的的是木质的牡丹花里竟然还雕刻这一只蝴蝶,这只蝴蝶舒展着翅膀,仿佛正欲展翅高飞。

“展柜的,这个步摇多少文?我要了。”

“客官,这个不卖,这是我婆娘用的。她今天取下来忘了收回去,所以就放在这里了。”掌柜的边说边将这支步摇收入怀中。

“我愿意出高价。”赵宏语气坚定地说道。

“我要是卖了估计要被婆娘给骂死。”一脸无奈表情的掌柜冲着赵宏摆摆手,同时他的头摇得跟个拨浪鼓似得。

“三百文!”赵宏重重地吐出了这三个,与此同时他伸出了三根指头向掌柜的比划。

“我看你准是买回去带给你家里的娘子,用来讨她的欢心吧?”掌柜的脸上突然露出皎洁的笑容。

赵宏只是笑而不答。

“像你这样这么疼爱娘子的相公现在可不多,所以我就擅自做主卖给你了。”然后掌柜脸上的微笑收敛起来,换成了一副苦瓜脸。掌柜的重重地叹一口气,随即他低头看向了地面,仿佛收了莫大的委屈。

“哎!我回去被婆娘骂是肯定的了。”

……

走在回营房的路上,赵宏一只手提着两包胭脂水粉,一只手里则拿着刚买的牡丹步摇,赵宏心里美滋滋的。说到底,面对秦亭长的许诺,曾经的动摇是赵宏心里挥之不去的阴影,一直自觉有愧的赵宏潜意识把带给秦宓礼物,哄她开心当成是自己在赎罪。赵宏觉得带给秦宓这么多女孩子喜欢的东西,肯定讨得她的欢心,这样也算是多多少少,能够补偿自己内心对她的愧疚之感。

又过了几天,在县令得知鲜卑人已经走远的消息之后,石邑城终于打开了城门,允许行人自由出入。

正当保集寨这一什人赶着一辆辆的牛车出东城门的时候。突然发现东城门里正围着一堆人。好奇地众人纷纷跳下牛车,将牛车赶在城旁的空地上。赵宏也随着众人走上前观看,城门洞里贴的是招募士兵的广告。

“原来是西园军代理司马张扬,奉大将军何进的命令,在太原郡的郡治晋阳招募士兵。”赵宏转身将募兵告示的内容告诉属下。

“太原郡要说不是太远,我听别人说这石邑城向西翻过井陉山,沿着井陉道一直走到晋水边就是了。”曹鹏一只手托着下巴,略带思考状向赵宏回答。

“安安稳稳的日子不过,谁跑那么大老远地当兵。说不定哪天就死了!”刘松伸出一只手指着募兵告示,开始吐槽起在晋阳募兵的张扬。“那是活不下去的流民才去卖命的,我可不干!”而李勇,王明等人看着告示,不置可否。

服劳役的队伍出了东城门,他们赶着牛车,沿着来时的官道向东南方行进。走在回保集寨的路上,虽然路还是来时的路,但是沿途却是完全不一样了。

来时随着征粮队沿官道所过之处,赵宏见到是炊烟袅袅,男耕女织,渔歌互答。而回去的路上呢?竟然没有一处完好的村庄,到处是被洗劫和焚毁的村寨,有的村寨还在不断地冒着黑烟。保集寨的壮丁将牛车停在路边,走近一个被洗劫的村庄。

这个村庄里已经没有一个活人。村寨里到处是横七竖八躺着的尸体,男女老幼都有。死去的年轻妇女更是凄惨,下身赤身裸替,一片狼藉。村寨中还有不时野狗出没,这些野狗将原本已经支离破碎尸体咬的更加支离破碎。

这一副场景看得众人不禁面色沉重,残缺的尸体之一路上倒是见得多了,不过这么多村寨都被屠杀,成片的被毁灭,众人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情景。那现在保集寨到底怎么样呢?这个疑问不禁在众人心头升起,开始担心起保集寨的安危来。

赵宏见到众人的脸色都不善,他的脸上勉强挤出微笑,安慰众人道:

“这些村庄离石邑城比较近,所以会遭受洗劫。咱门保集寨离石邑城比较远,应该没有事情。”

这些话就是连赵宏自己也不信,鲜卑人可都是骑兵。像赵宏这样牛车两天半的路程,对于马匹来说一天就绰绰有余,鲜卑人到达保集寨的可能性也是很大的。

不过,就像溺水的人只要有一根救命稻草就会拼命的拽一样,自我催眠的众人只要有一丝希望就会相信谎言,所以他们听了什长的话,脸色多少都好看了些。

“鲜卑人要是敢动我爹娘一根毫毛,”王明一脸地愤愤不平,握着短剑的右手变得有些痉挛,“我就把都他们杀光,一个都不留!”说罢,王明重重地将短剑深深地扎入身旁的土中。

赵宏看着王明因愤怒而有些扭曲的五官,心里不禁感叹,“真是个心智还不成熟的孩子啊!”。

要是鲜卑人那么好对付,十几年前就不会有数万汉军精锐埋骨大漠了,至今在草原上的白骨还没有收敛。

“但愿马克思保佑!”赵宏也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无神论者的他再次开始了暗暗地祈祷,祈祷保集寨逃过一劫,祈祷秦宓能够平安无事。

离开了这个被洗劫的村寨之后,牛车车队中谁也没有说话,大家都是心事重重,只是默默地挥鞭,赶着拉车的黄牛,就这样第一天过去了。

第二天的上午出发没多久,车队被七八个多个无家可归的流民给拦住了,这些流民都是青壮年的男性,只见身强力壮的他们纷纷跪倒在路旁,不住地趴在地上磕头。

“诸位大爷,小人所在的村子不幸遭到鲜卑人的洗劫,家里人都被这群畜生给杀了。”

第三十二节 回乡

见到保集寨的众人并不回答他们,只是竖起门板保持警戒,这些流民赶忙接着说。

“我们都可以干力气活,也可以上刀山下火海!只要管口饭就可以了!”

看来是这些都是身强力壮,跑得快的,估计慢的人都被鲜卑人给淘汰了,更不用说妇孺老幼了。现在兵荒马乱的确实不安全。青壮年劳动力确实很宝贵,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怀着这种心思,赵宏决定接纳他们。

“那你们就跟在车队后吧。”对于这些来路不明的流民还是要考察实用的,万一这些流民是诈降,贪图财物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等到第三天远远能看到保集寨的北面的小山丘的时候,赵宏已经接纳了三波的流民,原本这支十人的队伍已经膨胀了两倍还不止,再增加十几个人就可以编成一队了,那样赵宏也从什长升都伯了。

离开了快半个月了,保集寨的服劳役的众人人人思家心切。

山丘密密麻麻种植着松柏,整个山包遮住了众人的视线,使得众人看不到山丘后的情景。赵宏从来没感觉这样急切的希望见到保集寨,这个穿越以来第一次给他家的感觉的地方,几百步的距离从来没有感觉到这么遥远,好像牛车就是在地上慢慢地蠕动。

“小丘蔽吾目兮,归乡不得望!”有些惆怅的赵宏坐在牛车上叹了口气,并不怎么会写诗的赵宏也只好山寨了楚辞一把,要是爱国大诗人屈原知道这种格律全无的打油的习作也被叫做楚辞,估计会气得再跳一次沐罗江。不过服劳役的保集寨壮丁对此却丝毫没有兴趣,这次没有人接什长的腔,更没有人拍什长的马屁,众人只是默默地赶着牛车,就和刚才一样。

马上就要转过小丘,但是赵宏却有些患得患失起来,这让赵宏回忆起了当年的中招考试出成绩的时候。当时赵宏也是这样一种心态,他坐在电脑面前,面对着分数查询系统,将自己的信息输入完毕之后,却久久不敢按回车键。如今隔着山丘的赵宏也是这种心态,他怕保集寨已经遭到了鲜卑人的洗劫,而自己却无法面对这个事实,同时他的心里还,对保集寨逃过一劫怀有希望,也存着侥幸心里。这种既害怕又怀有希望的状态让赵宏被深深折磨,要是能一直持续下去该多好啊,永远不要知道事情的结果。

但是事实就是事实,在现实宏观世界很少存在量子力学中薛定谔猫的问题,在微观世界薛定谔猫是活着还是死了,答案是只要在你不知道的情况下,猫是一种不死不活的中间状态状态,猫的死活和你的观察角度有关。

觉得自己已经变成了薛定谔猫的赵宏,终于在转过这个小山丘,朝夕生活的保集寨再次出现在众人面前。

赵定谔猫第一次感觉到熟悉的保集寨已经变得很陌生。保集寨周围静悄悄地,寨门已经不见了,没有见到任何一个外出耕作的农夫。当牛车的车队走进寨门外不远时,整个保集寨静的可怕,犹如鬼蜮。

自己的脚步声,牛车的车轮声,都能清晰听见。赵宏的带领下,服劳役的壮丁将牛车停在寨门外。

正在此时,突然从寨墙后传来“嘎嘎”地叫声,赵宏闻声抬头一看,从保集寨里天升起一片沸腾黑色的乌云,这一大群的乌鸦渐渐升起,好像一张折叠的黑布正在奋力抖动摇晃着着自己的身躯,随着身躯的摇晃,黑布越张越大变成了一张黑色的大网。这黑色的大网越长越大,竟然遮蔽了住来自东方的朝阳,只是留下一片的无边无际的黑暗。顿时整个保集寨被一股不祥之气完全所笼罩。

乌鸦自古被视为不吉祥之物,即便在西方,传说中死神也是批黑袍的,也往往被塑造成乌鸦的形象。这种传说这并非空穴来风,乌鸦常常是以食腐肉为生的,它在自然界扮演的角色和非洲大草原上的秃鹫类似。非洲大草原上的秃鹫的出现往往意味着有腐烂的身体。而在世界的其他地区,有乌鸦的地方往往意味着有大量的尸体。

当赵宏进入保集寨的寨门,一股浓重的血腥气息扑面而来,赵宏只觉得心口猛地一紧,原本最后的一丝侥幸的希望也随之破灭,黑洞洞寨门只有十几米长却再仿佛让赵宏再也走不出去,无边无际没有尽头。

也不知道多久,赵宏终于出了保集寨的门,虽然心里已经有了准备但是眼前的景象还是惊呆了赵宏:成片的房屋被焚毁,焦黑地木炭东倒西歪地吃力撑着残破的房屋的身子,好像这残垣断壁被风一吹,随时就会轰然倒下。街道上横七竖八地躺着残缺不全地尸体,赵宏走近一看,这些尸体的姿势或爬,或躺。有的尸体奋力伸着一只胳膊,似乎在努力地抓住生的希望:有的尸体靠着房屋的墙边,好像努力做起。更有尸体身首分离,头颅滚落在不远处,怒目圆睁地瞪着双眼,好像极为的不甘。尸体的周围,一条条黑偏暗红的色调澿渍在黄色的底色下下格外显眼,那是从尸体伤口流出的血液风干后的痕迹。

见到这幅凄惨的景象,十几天前还打招呼的街坊邻居都变成了一具具残缺不全的尸体。饶是这一路上血腥的镜头见得多了,可是这种巨大的心理打击,还是大多数人还是“哇”地一声呕吐出来。随即他们蹲下身子,酸辣的胃酸使得他们张着嘴,不住地揉着自己的脖子,好像这样可以减轻痛苦。

虽然天气已经不是很炎热,但是浓重的血腥混合着尸臭还是让人呼吸不畅。赵宏只觉得这股味道直入人的心肺,仿佛要扼住他的喉咙,几乎要令他窒息。心口也觉得完全被堵死了,全身的血液几乎都要停滞了。

收留的流民也被这相似地景象触动了伤痛地记忆。他们也不住地闭眼摇头,用满手地老茧手揉-搓自己双目,似乎这样可以使眼角流出的泪水重新回到眼睛中,即便双目被手上的老茧磨得红肿却浑然不觉。

难过的人在地上蹲了好一会儿也没有起来,赵宏也扶着一扇残破的墙壁勉强站立,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爹啊”王明的声音从不远处的地方传来。王老汉的家就在保集寨的西面,离这里不远。赵宏闻声,跳过地上的尸体,三步并作两步跑到了王老汉家,这个自己曾住过好长时间的院落。院落的大门已经被砸掉,上面的门板斜支在走道旁边。王明伏在一具无头的尸体上痛苦,尸体付趴在地上,四肢枝桠伸展着,脖颈的横断面可见白花花地胫骨和墨绿色的淋巴,长期的劳作使得尸体的背有些微微地佝偻。从衣着来看应该是一个男性。头已经滚落在两米外。地上还有一条数米的血痕。

由于只能看到后脑勺,赵宏走了几步,到达头颅的正面,虽然微微有些变形,满脸的血污,但是赵宏还是可以看出那个人的头面目,空洞洞地眼神有些不甘,嘴张的大大的,好像在努力地喊叫,脸皮由于内部估计已经有些腐烂,仿佛一抓就会揭下*似得,人头的七窍里淌出的是黄色的脓水。正是赵宏第一次遇见的王老汉。

“秦宓!秦宓现在怎么样了?”有些清醒过来的赵宏的心头只有这一个念头。

就又听得从王老汉的屋子里,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娘”传来,已经有些头晕目眩的赵宏强打精神站了起来,赵宏这时才注意到,屋门外还有一具尸体,是上了年纪的妇女的。只见她的肚子已经从上到下被利刃给豁开了一个一尺长的口子,里面的内脏,胃,肝,胆囊,花花绿绿的器官都可以清楚看见,肠子等内脏则从肚子上的豁口出流,足有半米多长。尸体腹部的隔膜贮存的黄色的油质也流了出来,染得门框一片黄色的油迹,正是王老汉婆娘的尸体。

王明嚎啕大哭。虽然王老汉有着很多小农阶级的缺点,但是他们家总体上对赵宏还是不错的。赵宏一扭头,就又看到王老汉的头颅,依然是张着大嘴,空洞洞的双眼,似乎在诉说着苍天的不公,再次见到这幅凄惨的情景。赵宏也难过的用手捂着脸,右手揉-搓着双目,手指渐渐伸展开来变成了手掌,捂了赵宏整个脸。又过了一会儿,赵宏的食指和拇指极度张开,轻轻地按摩着他的太阳穴,这有这样赵宏觉得心里才会好受些。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被手掌遮住双目的赵宏什么也没看见哭到,直到已经听不见王明的哭声,只能听见哽咽的啜泣。这种气氛也严重感染了赵宏刚,赵宏慢慢地将按着太阳穴的右手放下,正午的阳光照的万物都那么些明亮,刺得赵宏有些睁不开眼睛。缩小的瞳孔好半天才渐渐有所放大,而眼前的景象渐渐变得清晰起来。

第三十三节 残迹

王明已经由趴变跪,他跪在母亲尸体的身旁,哭得红肿的双眼已经流不出任何眼泪,可是不住哽咽的王明很显然仍然在哭。

这种情况说明王明眼泪已经哭干,没有眼泪的润泽,眼睛已经严重干涩,再哭下去很容易把眼睛哭瞎。恢复了一丝理智的赵宏赶忙快步走到跪着的王明的身旁。

“小弟,节哀顺变吧。”赵宏努力控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绪,使自己的声音努力变得平稳,不至于颤抖。他伸出的右手试图轻抚王明的肩膀,手停留在半空中,显得有些犹豫。但是最终还是轻轻地落在了王明的肩膀上,随即伴随着的是赵宏轻柔的声音。

“人死不能复生。如果我们都伤心过度哭死了,那么谁替这些的冤魂报仇呢?”

“千刀杀的鲜卑畜生,我XX你祖宗十八代!”哭的已经涕不成声的王明猛地昂起头,仰面天空,冲着天地之间大喊一声,这撕心裂肺的惨叫直冲人的心肺,仿佛是一头发怒的公狮在吼叫。赵宏看见清楚王明的正脸,之间他的双眼红肿的像两个小馒头一样高,里面布满了无数的血丝。

愤怒的王明就这样跪在地上昂头仰望着天空。正午的天空还是一片晴朗,明媚的阳光将一切照射的清晰可见。没有大气污染的天空是如此的清澈,仿佛就像一汪蓝蓝的清泉,几朵洁白的云朵丝丝分布在湛蓝的天空中,是如此的美丽,就像溪水中点点地游鱼。王明保持这样的姿势好久,直到他一头栽倒在母亲的尸体上,悲伤过度地昏死了过去。

让小弟在这里休息一会儿吧,这样总比一直哭对他身体好。

怀着这样的心思,赵宏轻轻地走出了王明家破败的院落,回头看见自己曾在王老汉家寄住的屋子已经被鲜卑人完全烧毁,坍塌成为一片废墟,想起了自己曾在这里的岁月。眼前的一切都那么真实,却又让人感觉到好像是在做梦……可能是无法接受这个现实把!赵宏默默地在心里想。

要是现实世界也像量子力学的世界,结果和观察者的角度有关,那么只需要换一个角度残垣断壁的保集寨就能重新生机盎然,被屠杀的寨民也立即可以死而复生,那该多好啊!可惜宏观世界就是宏观世界,微观量子就是量子微观,两个不同的世界规则泾渭分明,老死不相往来。

“秦宓现在到底怎么样?”赵宏又一次在心里问自己,这个是最关心的问题的答案。

赵宏开始顺着保集寨的街道向秦家大院走去,此时原本服劳役的保集寨壮丁都已经跑回了自己家,因此赵宏身边没有一个保集寨人士,只有七八个新收留的流民。这七八个有眼色流民跟在赵宏的身后,看看能不能帮队伍的头领的什么忙。

哭爹喊娘的凄惨哭叫不住地从保集寨的各个方向传来听得赵宏有些不寒而栗,其中的声音赵宏很明显可以分辨出,有李勇的,有曹鹏的,还有刘松的。这说明目前为止还没有发现幸存者,看来秦家的情况也不容乐观。绝大多数尸体都在家门口附近,这可以看出保集寨应该是遭到了骑兵偷袭,这和上次防御作战完全不同。

正在思索的赵宏猛然间好像被脚下什么绊了一下,差一点摔了一个踉跄。低头一看,脚下是个门槛。他抬头扫视了一下四周,终于回忆起这里就是秦家大院。秦家的大门整个都没有了,怪不得刚才有些分神地赵宏没有认出来。

高高的围墙上也有很多缺口。往日保集寨最气派的秦家大院如今已经完全面目全非,只剩下残垣断壁。这种情景让赵宏想起了前世在北京见到的圆明园遗址,只剩下了标志性的罗马柱。

如今的秦家遗址也如同圆明园遗址。赵宏从失去大门的门槛处抬腿进入,这个自己曾多次来到过的秦家大院。

只见满院破败的围墙,坍塌的房屋,交错相叠的尸体。收留的流民看见赵宏的神态,也跟在他的后面,蹑手蹑脚地轻轻进入秦家大院。

赵宏悄悄地绕着秦家大院粗略地转一圈,生怕打扰了死者的安宁,只见视线中没有见到任何生还者,顿时他的双目变得微微有些湿润了。

“秦宓,秦宓。”赵宏的嘴唇轻轻蠕动着,反复咀嚼着这两个字,他久久地站在秦家的庭院中间,两滴晶莹地泪珠顺着眼角的纹路缓缓地爬下,顺着两侧的脸颊流了下来。

新来的流民看着有些神经失常的赵宏,他们相互之间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怕打扰了赵宏而挨骂,因此他们都站在一旁观看。

赵宏却好像一尊塑像一样,一直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喃喃自语,嘴里一直重复着“秦宓,秦宓。”他缓缓地抬起右手胳膊,五指向前渐渐伸开,好像想要触摸到什么,静静地处摸着空无一物地空气。赵宏的手掌渐渐翻转过来,顺着空无一物的空气中缓缓地滑下,最终无力地垂了下来。

“噗通”,从赵宏左手袖子里掉出了两袋被浅棕色草纸包裹的东西。同时掉下的还有一直女孩子戴的头饰,那是一支精致的步摇。步摇的前端垂下一串串的流苏,此时无力地靠在地上。而步摇的木头上还刻着一朵精致牡丹花,花瓣层层垛堞,仿佛正在盛开。牡丹花里竟然还雕刻这一只蝴蝶,这只蝴蝶舒展着翅膀,仿佛正欲展翅高飞。虽然蝴蝶雕刻得惟妙惟肖,此时却好像翅膀似乎有些沉重,失去了生机,显得有些黯然无光。

“秦宓,秦宓。”流着泪水的静静站着的赵宏也不知道这样喃喃自语了多少遍。不用知道这样过了多久,一个新来的流民有些大胆地问道“大人,有什么要吩咐的么。”

精神恍惚的赵宏并没有回答他的提问。突然,赵宏猛然抓住了流民的衣服的右衽,巨大的力量顿时让这个新收留的流民有些喘不过气来。

“说!为什么要让保集寨遭受这样的劫难!为什么要屠杀妇孺老幼!为什么啊?”赵宏的双眼怒视着这个新收留的流民,双目似乎能喷出火来,整个神情仿佛要把这个流民给生吞了。

“我~~不是~~鲜卑人啊。”呼吸有些不顺畅的流民话语变得身份艰难。“我~~也是~~受害者~。”其他几个流民见状赶忙抱住了赵宏,奋力地拉扯着赵宏的胳膊,好不容易把这个流民从赵宏的手中解救了出来。

这个流民被其他人拉到一旁,已经被憋的通的红脸开始时有些缓和,他开始不住地咳嗽。寂静的院落中只剩下“咳咳”声……

赵宏终于从巨大的刺激中清晰了过来。他围绕着占地面积很大的秦家大院走着,从前院到后院,从伙房到卧室的残垣断壁都看了一遍。

“把院子里的所有趴着的尸体都到正面。”赵宏对着新收留的流民下了自己的命令。

流民听到了赵宏的命令,哪敢不从。他们捏着鼻子忍受着腐肉的臭味和浓重的血腥开始搬运院子里的尸体。不少残缺不全的尸体凄惨的状况让这些流民不住地呕吐,但是他们支撑勉强完成了赵宏的任务,此外每一个流民也有些伤神,保集寨的惨状让他们想起了家里亲人的惨死,触景生情的流民往往是一边流着泪,一边拖着尸体。

“天不从人愿啊!”赵宏仰天长叹了一声。

秦亭长的尸体已经被找到了,尸体的手里依然握着长剑,长剑上斑斑血迹已经变得有些乌黑,上面有不少缺口。而尸体的额头以上却被某种钝器给砸个稀巴烂。

从石邑鲜卑人战斗经验来看,赵宏估计是狼牙棒砸的。秦亭长的尸体只穿着丝绸内衣,而身上却没有什么伤,赵宏估计当时秦亭长当时应该是身披两裆铠。像贵重的两裆铠鲜卑人肯定不会留下,自然是被作为战利品取走。鲜卑人连长铁剑竟然都不要,说明这次远途奔袭的鲜卑人劫掠收获颇丰,已经看不上有缺口的铁剑了。

剩下的尸体从服饰来看,不少是秦家的家丁,上次袭击赵宏的胖瘦家丁也死了,一个脑袋滚落在半米外,另一个被利刃在肚子上开了个大口子,肠子什么的都流了出来。

秦磊也死了,赵宏走到了秦磊的尸体旁。秦磊圆睁着双目,满脸血污,嘴角,眼睛,耳朵都是乌黑的血渍,不复当初公子哥潇洒。他的胸部被利刃刺穿,白花花的蛆虫密密麻麻地爬满了整个已经发黑的伤口,让人看得不禁呕吐。虽然两人有些私怨,但是当赵宏看到秦磊的惨状,他还是常常地叹了一口气,没有留下任何话语,站起身来走了。

秦家大院的男性尸体多分布在前院的院墙附近,而女性尸体则集中在后院。这说明在鲜卑人攻破保集寨之后,秦家的男性以院墙为依托,在绝望中进行了垂死的抵抗。但是最终还是全部战死。

云儿的尸体已经被人找到了,赵宏走到云儿的尸体旁。尸体的喉咙已经被割开,里面黑绿色的淋巴从伤口外溢,淋巴组织上爬满了白色的蛆虫。

可是翻遍了整个院落也没有见到秦宓的尸体。秦宓现在到底在哪里?赵宏在心里再次盘问这个问题。她是侥幸脱逃了?还是被鲜卑人掠走了?

被鲜卑人掠走虽然肯定会受尽凌辱,但是也比白白丢了性命强。赵宏不禁这样安慰自己,毕竟这样为两人以后见面留下机会,但是赵宏心里还是期盼着秦宓能够逃出生天。

想到这里,一直以来受高度刺激的赵宏长长地出口气,心里重新燃起了希望,他的神情也变得放松起来,脸上还挂着久违的笑意。

有些心情舒畅的赵宏突然感到有些口渴了,于是他扭过身体,看了看一个站身旁的流民说,随后赵宏指了指院落中一个翻到的木桶,又指了指左侧的一口古朴的水井。

“你去那个井里打桶水。”

这个流民提着木桶慢慢地走向了水井。赵宏则转身正打算再在秦家大院转转,看看能不能发现秦宓留下的蛛丝马迹,突然听得背后传来一声大叫,“井里有人!”

第三十四节 祝福

浸泡在井里的人被众人齐心协力从井中抬了出来,看样子是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子,她被放在了井边的土地上。

女孩子的身体被井水泡的有些发白,也有些浮肿,她的身子已经僵硬了,但是一股古井的清冽却围绕着女孩子的身子弥散开来。

淡淡地鹅黄色的襦裙被井水澿湿紧紧地贴在了她的身上。女孩子乌黑的青丝胡乱披散着,散乱的头发一缕缕地遮住了女孩子的面庞,像裹着一层朦胧的雾色,让人看不清忽明忽暗的容颜。

女孩子的一右手握得紧紧的,好像有什么东西,透过手指的缝隙,隐隐约约可以看见有什么东西在里面闪光。

赵宏轻轻地抚摩着女孩子冰冷的右手,突然伴随着清脆的“咣当”一声,有什么东西掉的地面。赵宏顺着声音将目光转移过来,一枚光洁的一元硬币映入他的眼帘。硬币上镂刻着一朵美丽的牡丹花,牡丹花正闪闪发光。赵宏默默地拾起硬币,冰冷地硬币竟然感觉到一丝温热。

赵宏静静地注视着镂刻着在硬币上牡丹花的,这朵牡丹花浮雕的颜色渐渐发生变化,不再是闪闪发光的银色,而是逐渐变成了鹅黄色,又慢慢变成了女孩子的俏脸,宛如他们最初的相见。

……

秦小娘子脸颊微微有些泛红,也有些不好意思了,羞嗒嗒美目地转向了自己衣服的裙角,嘴角露出一丝惬意的微笑。

……

闭上眼的赵宏渐渐低将伸出的手指收缩了回去下,随后他捂住用手掌捂着自己的面庞,无声地发出啜泣……

……

“赵公子”伴随着一声细不可闻的媚语,鲜红从刚刚站起来的秦宓的耳垂传染到原本凝脂般白洁的面颊,女孩子欲语先羞的身情浮现在赵宏的眼前。

……

含羞带怯的秦小娘子随即低下了俏脸,目光随着双眸的下移转到潺潺流水中的鹅卵石上,交叉双手伸展到身体的右下侧,膝盖微微一曲道了个万福。

……

无声地泪水再次淌满了赵宏的面颊,他缓缓地,悄无声息地靠近了女孩子的身体,生怕惊醒了熟睡中的她。

……

女孩的头慢慢地倾侧了过来,渐渐靠让赵宏的肩膀。依偎在情郎的怀里,女孩子长长的睫毛闪动两下,慢慢地将水灵灵的大眼睛轻轻地遮蔽,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好像睡着了一样。

……

涕不成声的赵宏慢慢地蹲下,伸出右臂,上臂渐渐地靠近了遮盖着女孩子的脸庞的一缕缕青丝,手指微微弯曲,想要轻抚女孩子的脸颊,揭开着一束束青丝帐。但是他的手在距离女孩子的青丝几厘米的距离停了,无声地泪水顺着他的脸颊一滴滴地滴下,他的嘴唇紧紧地抿着,勉强不发出啜泣的声音。

……

“真爱恒久远,一颗永流传。”

女孩子好奇地仔细打量着这枚硬币,翻来覆去在掌心用玉指婆娑着,一丝喜悦悄悄地挂上女孩子的眉梢。女孩子用手缓缓地将硬币握住,转过俏脸,明澈的双眸静静望着情郎,仿佛在期待什么。

……

赵宏猛地闭上了双眸,双眸中充斥的泪水被猛然一挤,两行清泪沿着他的心滴下,留下两道泪痕,这泪痕却又被肆虐的阳光照射的无影无踪。

……

“额”女孩子发出一声细不可闻的轻哼。

随即她缓缓地,缓缓地将湿漉漉的的秀发靠在了情郎宽阔有力的肩膀上,然后后缓缓地闭上了双眼,沐浴在心底的幸福之中

。。。。。。

时间好像停滞了一样,没有人敢打扰赵宏也不知道这样过了多久。

……

“给我买些胭脂水粉吧。”完全沉浸在幸福之中的女孩子闭着眼睛,微笑着毫不犹豫地回答了情郎。

……

“让我再想想。。。。。。”闭着眼睛的女孩子脸上故意露出一副思索为难的样子。

……

胭脂,水粉还有那只雕刻着蝴蝶的步摇被放在了女孩子的冰冷的手边。

“宓儿”满脸泪水的赵宏哽咽着用嘶哑的嗓音说出了这两个字。

“你要的东西-------”他将步摇轻轻放在女孩子僵硬的手指上,泣不成声赵宏凝望着女孩子安静的面庞。

“我从石邑成给你买回来了……睁开眼,看看吧。”女孩子并没有回答情郎的呼唤,她的手指依然是那么冰冷。

……

女孩子赵宏面前大口地喘了几下子,随后缓过一口气的女孩子神色坚毅地直直盯着赵宏的眼睛。满脸期待的表情的女孩子猛然张开双臂,紧紧地抱住了赵宏的腰,她的俏脸侧着也埋在了赵宏的肩膀上。

“赵郎,带我走!”

……

悔恨的泪水再次从赵宏的双眼夺眶而出,

“为什么!为什么,我当时没有带她走!”赵宏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嚎叫,这凄惨的声音震撼苍穹,在历史的天空中久久回荡,千年不息。

……

女孩子终于从静地可怕的状态中复苏,她侧过尖尖地鹅蛋脸,扭过头来看着情郎,目光中带着一丝的哀怨。两个人的目光相处的一刹那,时间好像静止了,就像过了万年一样。

……

太阳已经西陲,一阵萧瑟地秋风圈着几片落叶从女孩子的身旁飘过。已经被吹干的女孩子的长发随风飘逸,犹如飘舞纷飞的轻柔纱幔,将长发下女孩子美丽的容颜显露出真容。赵宏将手掌渐渐低放下,静悄悄地望着女孩子的容颜---------果然是一直在寻找的秦宓。

……

女孩子的眼睛瞪得大大的,长长弯曲的睫毛依然微微上翘,瞳孔却已经完全扩散,双眸静静地凝望着苍天,但是毫无生机。弯弯的柳叶眉下,她苍白的脸上星没有一丝的血色。赵宏只觉得心脏猛然一缩,压得自己的喘不过气来,几乎要令他窒息。他终于再次缓缓地伸出手,从死不瞑目的女孩子冰冷地额头如微风轻抚搬地渐渐滑下,滑女孩子的双眸,飘过女孩子的嘴唇,最终停滞在女孩子的粉颈上。

女孩子的眼睛终于闭上了,她显得很安静,好像睡着了一样,仿佛是童话世界的睡美人,寒彻中透出几分涔涔的静谧。

……

赵宏渐渐觉得眼前一切都在天旋地转,所有的人影开始模糊,景物也开始由彩色变成黑白,由黑白渐渐变成一片漆黑。

……

四周的景物已经渐渐暗了下来,模模糊糊有些让人看不清,但是时光却好像不曾从他们身上流逝。橘红色的夕阳洒在他们两人身上,好像镀上了一层金光,这金光的色泽越来越亮,迸发出了璀璨的光芒。两个人就这样一直相互依偎着,依偎着,只剩下宽阔的洨河在静静地流淌。

……

“宏哥你醒醒。”从黑暗的世界里传来了一种微弱的声音,赵宏努力地想睁开眼皮,但是却发现眼皮好象灌了铅一样,随即他不得不放弃了这种努力。

“宏哥你醒醒。”好像有人在抚摸自己的手,嘴唇能够感受到被硬邦邦地什么东西撬开,又什么液体的流到自己的嘴里,苦苦的味道。

液体流到了赵宏的胃里,让他感觉到一丝暖意。赵宏在这努力睁开眼,黑暗中终于出现了一次的亮光,几张面目模糊的人面出现了在赵宏的视野里。

随着时间的推移,周围的景物和模糊的人影都变得清晰起来,天花板是一层层堆积的茅草,屋子不是很大,正是保集寨人帮自己盖的新房。

周围人影的面孔也被赵宏渐渐地看清楚,原来是王明,曹鹏等人,自己在一间茅草房里

“收拾好了,我们就去晋阳,代理司马张扬那里投军吧。”虚弱的赵宏正挣扎说道。

“好吧。”曹鹏,王明,等人一口同时声地同意了什长的意见。上次说风凉话的刘松也没有表示反对,默认了大家的意见。

毕竟亲人都在这里惨死,谁也不愿意继续居住在无数冤魂的保集寨--------在这块伤心地时时刻刻忍受折磨。另一方面,这次得惨痛教训也让众人看到乱世中,没有军队的庇护就是任人宰割的羔羊,所以难得地一致同意什长的意见。

……

被屠杀的民众都已经收敛入馆。赵宏等人将绝大多数的人都葬在保集寨东面三里外的集体墓地。而秦宓则被安葬在洨河边的垂柳林里-------那片两人共同度过美好时光。

赵宏将胭脂水粉和步摇放在了女孩子的棺椁之中,作为随葬品一同下葬,而那枚一元硬币则被赵宏贴身装在了身上,只有这样他才能时时刻刻感受到女孩子的掌心的温热,感受到女孩子的体温,感受到女孩子的心……

当最后一铲子的封土被填完,低着头的赵宏一直跪在秦宓墓碑前,久久不愿离去。也不知道这样过了多久,王明的声音从赵宏的身后传来。

“宏哥,车队已经准备好了,马上要出发了。”

赵宏对着墓碑磕了三个响头,随后眼睛里闪着点点泪光的赵宏神情坚毅地转身,大步流星地上了牛车。

几十人的车队渐渐地驶出了洨河旁的垂柳林,坐在牛车上的赵宏回头向垂柳林望去。

河边的垂柳就像是美丽的少女,利用河水正面天然的净梳洗打扮自己语言的长发。一阵微风吹过,柳枝随着风轻轻地摇曳了起来。随着车队渐行渐远,洨河边的垂柳林渐渐在双眸噙满泪水的视线里边的有些模糊起来,那多半是记忆中忽明忽暗的幻觉,垂柳林的掩映中,依稀可以看到有一个鹅黄色的倩影在朝着自己挥手……

赵宏再次将视线转向了前方,眼睛中的泪水却再也止不住,就像绝了堤的洪水,一泻千里,滚滚而出。

车队沿着官道,消失在了西面的井陉的群山中……

亘古不变的洨河,依然在静静地流淌,随着一阵阵微风,静静地流淌着。

后来在当地人传说中,每当夕阳西下的傍晚,河边垂柳的在水面的倒影中,常常会出现一个身着鹅黄色的襦裙的美丽女孩子。

倒影中的女孩子总是坐在河岸边,或是颦蹙皱眉,低着头默默地注视着,悄无声息流淌地河水;或是抬起期盼的目光,神情坚毅地眺望着遥远的群山。女孩子的神情举止,似乎在等待着情郎的归来。

不论未来如何,是福是祸,或喜或忧,她都依然会在静静地洨河边,一直守候着她心中所爱的人,为他默默地祈祷,为他默默地祝福……

郑书(一)

数千年以后的某个知名大学的历史系课堂上,一个上了年纪老教授夹着本书走进了阶梯教室的讲台上。面对着阶梯教室做的几十个学生,老教授抚了抚几百度的老花眼镜,又清了清嗓子,打算开始讲课。

老教授一低头翻开了讲义,突然他的老花眼镜的镜片从眼镜框中掉出,透明的眼一片就像一块水晶一样,在坚硬的地面摔得粉碎。只剩一个镜片的老教授一抬头就像独眼的海盗船船长那样望着满堂的大学生。

“哈哈”下面的学生顿时哄堂大笑了起来。听到这笑声,满头银发的老教授顿时变得像二十多岁的小伙子那么有力,已经六十多岁的老教授转过身子,从黑板下方沾满上拾起黑板擦向笑的声音最大的那个学生扔了过去。黑板擦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飞了去,机敏的大学生一猫腰,旋转着的黑板擦擦着他的头皮飞过,击中了后面一个带着近视镜女同学。还没等这个女同学反应过来,“噗通”黑板擦已经掉在了地上,伴随着的是铺天盖地的粉笔灰尘。等到尘埃落定的时候,满脸白灰的女学生向左右木然地望去。“哈哈”这下学生笑的声音更大了。

自觉没趣的老教授等到笑声渐渐散去,才开始继续讲课。

“同学们,今天我们讲的是《白话郑书》。请同学们翻到第五页。”但随着下面一片沙沙的翻书声,老教授接着进行发言。

“《郑书》是我国赵宏为了文化遗产,与《史记》、《汉书》、《后汉书》并成为我国的前四史,《郑书》的作者陈寿也因此青史留名。今天我们学习《郑书》,武帝纪第一。

太祖武皇帝,司隶荥阳人也。姓赵名宏,字鹏飞。战国时期,赵国马服君赵奢之后也。

太祖的家庭是当地有名的世家。在太祖降生之前,有一道比月亮还要亮的彗星从天空中滑过,坠落在荥阳的近郊,随后太祖就降生了。当地人都私下传说,这是真龙天子重新降临才有的征兆。

太祖童年的时候曾经和周围的小孩子一起玩耍做游戏。在这些小孩子的游戏中,太祖总是扮演皇帝,而其他小孩子有的扮演武士保护太祖,有的扮演文臣,为太祖出谋划策。太祖把桐树叶削成珪状,分封给这些小孩子们,这些小孩子手持珪状桐树叶,跪在地上对太祖行三跪九叩的大礼。有一个骑着仙鹤,手持拂尘的鹤发童颜的老人恰巧从此地经过,大为惊奇,说:“此子将有天下!”说罢,鹤发童颜的老人便骑着仙鹤消失了,再也没有人见到过他。

黄巾起义的导致天下大乱,这个时候太祖家乡的所在的荥阳,也受到了趁乱而起的盗贼的冲击。在逃难的过程中,太祖不幸和家人失散。太祖随着逃难的人群,来到了常山郡石邑的一个寨子里,这个寨子叫做保集寨。

保集寨亭长见到太祖容貌极为奇伟,十分感到惊讶。保集寨亭长因此十分器重太祖,想要把女儿嫁给太祖做妻子,太祖说:“我只不过是一个流落至此的无家可归的人,初来此地已经收到您的恩德了,再接受您的女儿,这和礼制不合。”固辞而不受。

几个月之后,鲜卑人入侵幽州和冀州北部。石邑也在此次入侵受到鲜卑人的攻击,保集寨也遭到了鲜卑人屠杀。恰逢太祖运粮到石邑,因此侥幸躲过。太祖从石邑城里回来,见到保集寨尸横遍野的的景象,悲痛欲绝。太祖削断了自己的长发,变得好像僧人一样的短发。断发明志的太祖发誓必报此仇。

……

建安十八年秋,太祖奉汉献帝的诏书出兵讨伐鲜卑。太祖亲率步兵十万,骑兵五万,战车五百辆从白登城作为左路军出兵讨伐鲜卑,而车骑将军曹鹏统领步兵六万,骑兵两万作为右路军从蓟县出兵。汉军左右两路人马同时出兵。

……

太祖所部长驱直入漠北二千余里,在狼居胥山下鲜卑的首领轲比能相遇。两军列阵进行交战,轲比能用骑兵突击太祖的两翼的部队。汉军前锋受挫,有鲜卑游骑到达太祖车驾数百米外,众将见战时对汉军不利,请求太祖车驾稍稍后撤。

太祖说:“再有说退却的,斩。!”众将的心里才少安。

太祖派遣装满士兵的战车三百辆向鲜卑人的突击骑兵靠近。到达预定位置之后,手持斩马剑的汉军士兵纷纷从战车上上跳下,列成横阵型。鲜卑欺负欺负汉军兵少,便放纵骑兵向手持斩马剑的汉军士兵冲击。在鲜卑骑兵到达五步以内的时候,汉军整齐地挥动斩马剑,像一堵墙一样推进,挡在汉军前面的鲜卑人和战马没有不变成碎块的。

太祖又下令中军火炮向鲜卑人的骑兵纵队进行侧射,终于将鲜卑人的两翼骑兵击败。战斗到当日下午,霹雳炮推进到战线的前方,开始对鲜卑的中军轰击,一炮就糜烂数十里。密集队形的鲜卑中军振兴顿时大乱。趁此机会,太祖派遣虎贲中郎将王明带领重甲骑兵从中央突击鲜卑人的中军,王明夺取了轲比能的中军大旗,轲比能弃军而逃,于是太祖了击败鲜卑人。这一战斩首五万余首级,俘虏了鲜卑人二十多万,牛羊和其他辎重等不可计数。

轲比能逃跑到了北海,太祖丢下步兵和辎重,亲自率领精锐骑兵和战车追击。恰逢天降大雪,汉军士兵咀嚼着白雪,战马啃着雪下的干草行进。汉军士兵的耳朵,手指都被严寒冻掉人马冻死在路边的尸体随处可见,但是太祖的决心毫不动摇。

行军二十日后,终于在北海旁追上了轲比能,砍下他的头颅而回。

……

太祖下令,但凡超过车轮高的鲜卑男丁一律处死,男童阉割为宦官,女子则发配有功将士为奴。于是汉军用鲜卑人的头颅在草原上修筑了二百多座的京观。

……

我陈寿评价说,无故不接受亭长的女儿,是礼的表现;以妻子和岳父的礼节厚葬亭长和他的女儿,是义的表现;发过的誓言必然实践,是信的表现。古人尚且有结草衔环,更何况真龙天子呢?(本卷终)

第一节 变乱

东汉中平六年秋,鲜卑人对幽州和冀州进行疯狂的劫掠中,遭受灭顶之灾的保集寨,根本没有引起大汉王朝任何注意,因为在帝国的北部,每年几乎的都无数这样的事情发生。

对于此事时阳的中央朝廷来说,即便边境上一个数万户的大城市遭到鲜卑人的屠城也不会引起他们的丝毫关注,更何况一个百余户的小村寨的悲惨遭遇。

如果不是赵宏这个穿越者到来,中平六年秋季鲜卑人的入侵根本不会在后世的史书上大书特书。

皇帝驾崩之后的几个月,在当时的雒阳城里,争夺权力的真空才是眼高于顶的掌握帝国实权人物最重要的目标。

就在赵宏等人服劳役的这段时间,在表面上保持平静的大汉王朝的首都,以“十常侍”为首的宦官势力和以何进为首的外戚势力的矛盾终于到了不可调和的边缘。

原本作为牵制大将军何进和宦官的重要第三方力量西园军在汉灵帝驾崩以后也随之四分五裂,小黄门蹇硕自然导向宦官,而四世三公的子弟,天下大乱的*袁绍则投向大将军何进。

*袁绍先是向何进建议,先下手为强除掉宦官势力。随后*又向何进说恐怕城中忠于何进的力量诛杀宦官势力的有些不足。于是唯恐天下不乱的*借着何进的名义向全国实力派军阀都发出号召,要求他们进京诛杀宦官。

赵宏觉得袁绍这个充满野心的家伙不去后世演《谍中谍》是实在是太屈才了,估计袁绍要是闯荡好莱坞,那么型男汤哥也非得转行去开大巴不可。

表面上投靠何进的袁绍故意挑拨何进和宦官的矛盾。袁绍让何进诛杀宦官,又让犹豫不决中的何进的计划全天下皆知,何进谋划中的计划已经连远在西北边陲的董卓都知道,更何况耳聪目明的“十常侍”呢?

结果本来就相互猜忌的宦官派和外戚派被袁绍这一通火上浇油,顿时就变得剑拔弩张,不可调冲突很快升级为流血事件。

先是掌握兵权的宦官西园军上军校尉,小黄门蹇硕被何进杀死。随后自觉铲除了宦官兵权的何进开始得意,在他入宫面见太后时又被十常侍张让等人伏击斩首。

随后野心家袁绍又打着为何进报仇的旗号带领军队杀死全部的宦官,害死了很多无辜者。

正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正当袁绍以为他成功控制了大汉的中央政权的时候,早已经等待在雒阳附近的西凉军首领,董卓根本不给袁绍喘息之机,他趁机着雒阳城两败俱伤的机会就带着西凉军进京。

无力抵抗的袁绍只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谋划半天的辛苦得来的胜利果实就这么落到别人手里。最终,雒阳城里这场江湖恩怨以西凉军董卓笑到最后而告终,而为他人做嫁衣的袁绍最终带着极度愤愤不平地从雒阳东逃以图东山再起……

第二节 井陉

就在祸乱天下的野心家袁绍将司隶校尉的悬挂在上东门,离开洛阳逃奔冀州的同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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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行山延袤千里,百岭互连,千峰耸立,万壑沟深。山西的许多条河流切穿太行山,是形成几条穿越太行山的峡谷。这些峡谷内地势相对平缓,且有兼有足够水源补充。因此是横穿太行山的主要交通干道。

太行山首始于河内,自河内北至幽州,凡百岭,连亘十二州之界。有八陉:第一曰轵关陉,今属河南府济源县,在县西十一里;第二太行陉,第三白陉,此两陉今在河内;第四滏口陉,对邺西;第五井陉;第六飞狐陉,一名望都关;第七蒲阴陉,此三陉在中山;第八军都陉,在幽州。

井陉道地处冀晋结合部,是绵蔓水和的流水侵蚀形成的一条太行山中的通道,井陉道东起冀州重镇真定,这个地方在后世的石家庄附近,西至并州治所晋阳,晋阳在后世位于山西省省会太原附近。因此井陉道是连接并、冀二州最重要的通道之一,乃是历代兵家必争之地。

常山郡井陉山的井陉道

高耸入云的群山遮天蔽日,山峦险峻,郁郁葱葱的树木镶嵌着灰色的石头缝隙中,远远望去仿佛是一片片点缀在怪石上的翠绿的地衣。

在山中迤逦的山道上,一只由十辆牛车组成的车队正沿着狭长山道中行进。险峻的山脉中的山路由于十分狭窄,所以只能容一辆牛车通过,因此整个车队的牛车在山道上排列成一条纵队。车队中总共有三十多人,其中大多数人都随身携带着锋利的短剑,而剩下的人也大多手持尖头木棍。

位于车队中央的一辆牛车旁有一人,他留着像和尚一样较短的头发,皮肤显得十分的白皙,一看就不像这个时代农夫,而是像世家子弟。整日风吹日晒的农夫可不具有的这样的特点,仔细观察他的面容,竟然还有几分未脱的稚气,年纪估计应该还不到二十。

这个青年男子的脸型呈现上宽下窄的特征,在脸部的中央是显得十分坚挺的鼻梁。在他坚挺的鼻梁旁,炯炯有神的双目中自有一股英气显露出来。只见这个青年在不算长的头发上系了一块蓝布,蓝布盖住了短发,使得他的短发显得不是那么与众不同。他身着棕色牛皮硝制的皮甲,腰间悬着一把寒光闪闪地长铁剑,看起来像是车队的头领,此人正是带领属下投奔张扬的赵宏。

在赵宏的前方,还有一个壮汉。此人背上背着一把沉重的缳首刀,刀把上还悬着粉红色的布条。壮汉看起来煞是孔武有力,他正是曹鹏。

在赵宏的身后,也有一个稚气未脱的年轻人,但是他的皮肤却显得比较黝黑和粗糙,应该是一个农家子弟。这个年轻人腰间也悬挂着制式的短剑,手中则握着一杆木矛,他护卫在赵宏身后。这个年轻人乃是王明。

而木匠出身的刘松此时正在车队的尾部,他的任务是负责押后。而李勇则在车队的前方,他被赵宏派去探查前方的道路。

对保集寨的众人而言,失去亲人的悲痛是巨大。不过有一句话说得好,“时间是抚平一切伤痛最好的良药。”

一路上,巍峨的太行山的美景多多少少使人的心胸变得有些开阔。经过最初那些日子巨大的折磨,来自保集寨的这十个人渐渐有些看开了。

这么多天过去了,虽然他们还没有完全从巨大的悲痛中恢复过来,但是状态和最初相比已经好多了。毕竟人死不能复生,对于活着的人来说,日子还的继续过去下去。

置于找鲜卑人报仇雪恨,对保集寨的幸存者来说还是一个很遥远的问题,同时也是一个很奢侈的想法。被收留的逃难的流民也不比保集寨的人好不到哪里去,同样作为幸存者的他们也受到这种哀伤的气氛感染,被引起共鸣的他们也没有完全恢复状态。

进行中的车没有人队彼此间说话,只是闷着头行进。感觉到气氛有些沉闷的赵宏低头看到井陉道的山谷中,一条宽阔的蜿蜒的河流从山谷中流过,一时间有了主意。

“我们现在走的这条道路,”满脸自信的赵宏用手指了指四周高耸入云的群山,手臂奋力一挥,“就是当年淮阴侯韩信进攻赵国时候的道路。”

“人家淮阴侯沿着这井陉道是向东出关建功立业,我们现在是往西,落落如丧家之犬。”一脸苦涩的曹鹏转过身子,没好气的回应赵宏一句。

“事情不能这么看么,我们现在西行,说不定将来在史书上记载也是建功立业的第一步呢!”充满了革命乐观主义精神的赵宏微笑着驳斥了曹铁匠的悲观看法,这同时也让他想起了前世的“星星之火,可以燎原!”这句名言。

“我们现在西行是为了干什么?不也是为了去晋阳投军。说不定将来我就成了将军,到时候我肯定封你当个校尉!”还是三十多个流民部落酋长的赵宏已经开始大肆进行封官许愿。

做梦都想着当将军的曹鹏虽然明知到是玩笑,可是他还是显得有些眉飞色舞。曹鹏略微思索了一下开始回答,他的语气里倒是有了几分的酸味。

“不要说校尉了,我能当个牙将就此生足矣!”

在赵宏身后的王明听到赵宏和曹鹏的对话也闲不住了,他赶忙拄着木矛当做登山的拐杖,随即他快步走到了赵宏的身前,只见王明将原本闷闷不乐的神情换成了一副谄媚的笑容,他用手掌拍了拍自己的胸脯,然后用期待的眼光看着赵宏。

“宏哥,你到时候你也得给我封个大官!”

属兔子耳朵的刘松从车队的后方也气喘吁吁地追了上来。只是不断地喘着粗气的刘松一句话也说不上来,过了好半天,只见刘松一直不断地以手抚摸胸部,似乎是在理顺气息,眼神也显得有些涣散。随后他伸出胳膊,张开五指,似乎想要用手触碰赵宏,这种举止顿时吓得赵宏后退了几步。失败的刘松突然爆发出猛烈地咳嗽,最终他不得不放弃了这种努力。整个过程中,赵宏从他喘气的间隙,勉勉强强听见几个软绵绵,顺着喉腔传出来的声音:“~~~~~苟--富---贵--,勿---相---忘---。”

连秦末农民起义首创的陈涉的名言都用上了,这种不吉利到家的话顿时吓了赵宏一跳。

“一群自私自利,目光狭隘的小农阶级。”赵宏在心里暗暗地想,随后撇着嘴的他用眼睛瞟了这个新版的“陈涉”一眼,赵宏的目光紧接着扫视了周围一圈,一脸谄媚的王明和在大白天做着“将军梦”的曹鹏都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我只不过是望梅止渴,你们的口水就流的这么长!”赵宏在心中不不禁冷笑,“有机会一定要把你们统统改造,改造成大同社会“有理想,有道德,有文化,有纪律”的四有新人。

到了中午,还不知道已经成为四有新人待培养目标的流民部落的四大长老分别控制着整个车队的其他人开始在井陉道中的这条河边休息。这条峡谷中的河流便是绵蔓水。绵蔓水发源于太行山的山麓之上,和中国绝大多数河流一样自西向东流淌。绵蔓水途径上艾,在井陉上附近由于受高大山脉的阻挡而转向北汇入滹沱河。

众人坐在井陉峡谷中的绵蔓水旁,随即开始汲水造饭。煮饭用的铁锅自然是在牛车上卸下,收集木柴的流民将一条条新砍下的松枝点燃。

……

很快饭就做好了,赵宏手持着陶碗,坐在山谷中河流岸边,只见河滩上堆满鹅卵石的岸边。赵宏抬头望去,只见道路两旁,巍峨的太行山好像一个个巨人一样。层峦叠嶂。许多顽强的松柏在山间的石头缝里蓬勃生长,他们为原来死气沉沉的石头山带来了无数盎然的生机。

向西方望去,一条泛起白色浪花的河流首先映入眼帘,这条绵蔓水顺着井陉道从西方的山谷中流淌而下,经过了自己的身边,最终消失在东方的山谷中,再也看不见了。

赵宏又低头向河中央望去,他的视线透过清澈的河水,直达这条河的河底。在河底五颜六色的鹅卵石中,许多鱼儿正在相互追逐,彼此间欢快的畅游。

无声的山峦和奔腾的河流见证了一个又一个历史的兴衰,山是四百年前的山,水是四百年前的水,可是四百年前的人呢?

不论是成功的汉高祖刘邦还是失败的项羽,亦或是被冤杀的淮阴侯韩信,他们之间的恩恩怨怨都随着有形的身体化作一剖黄土而烟消云散。

想到这里,赵宏不禁有些伤感,不论是如何英雄了得,美人如何倾国倾城,最终都逃不过生老病死的自然规律。人和亿万年的大自然相比,实在是太渺小了。喝着与淮阴侯同饮的河水,赵宏不禁感慨万千,只见他猛然痛饮碗中的河水,然后左手将空空地陶碗垂下,右手冲着河流猛然一挥,随后他转过身子看着流民部落四大长老。

“你们可知——”,赵宏用手指了指远方的群山,转而又比划了一下山谷中的河流。

“这条河便是背水一战当中的河流——绵蔓水。”

“是吗?那这河的水我得多喝两口。“曹鹏从显得十分兴奋,他猛然将身子扑到河边,头和身子伸到河面上。只见他的双手的小指的下端仅仅地合在一起,手肚和食指则相互贴近,形成一个类似于瓢的样子。随后曹鹏开始猛然地捧起河水大喝。曹鹏的举止似乎在说这样,只要多喝这河水就能够粘住淮阴侯的仙气变名将似得。

过了好久,喝河水喝的肚圆的曹鹏简直站都站不起来。直到此时曹鹏试图还要喝绵蔓水的河水,最终由于胃胀他才被迫罢手。这不仅引起了包括赵宏在内的其他人的笑声,更增添了不少欢乐的气氛。

喝饱了的曹鹏躺在地上,他没好气地说:“笑什么笑!淮阴侯那可是天上的武曲星下凡。什么项羽,什么陈余,什么龙且,在淮阴侯面前都是渣!”

此时距离西汉开国不过四百年,期间除了王莽末年发生过短暂的战乱以外,人口的迁移并不厉害。这使得大多人也从老一辈人讲起过背水一战的故事。

被胀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曹鹏断断续续地说,

“我--将来--要是成了---将军,也学着淮阴侯---将部队--背水列阵,然后---和敌人决一死战!”

第三节 消息

曹鹏的这句话听的赵宏忙是一阵好笑,古人由于信息交流的缺乏,见识自然是不能和从社会主义新中国来的赵宏相比。这让不禁让赵宏想起了前世看到的一些资料。

传统观点的史学界一个劲儿地夸大韩信的韬略,同时贬低项羽的军事才能。这些所谓历史学家在各种文章中认为,勇猛无敌的楚霸王项羽属于头脑简单四肢发达型,正好印证那个词语——“匹夫只勇”。而他们在评价韩信时则说淮阴侯的军事才能十分惊人,能够驱使市人为兵。用通俗语言来说,韩信究集没经过任何训练的一帮子黑社会成员就能把各种正规军打得满地找牙。

赵宏觉得韩信这个人很有能力不假,但韩信主要的军事能力恐怕是善于学习,其实不好听说就是善于“山寨”,这是国人特色。就拿韩信的最著名战斗----破赵的背水一战来说吧,赵宏小的时候听说这个的典故时,他还以为是形容项羽的巨鹿之战的。毕竟破釜沉舟和背水一战意思差不多,渡过河然后凿穿战船不就是背水一战么?

直到长大后赵宏才知道这是根本就是两次战役。不过在赵宏的印象中,他总是觉得韩信的背水一战侵犯项羽的知识产权。后来看《史记》赵宏才知道,韩信最初可是在大楚责任无限公司下工作了好几年。赵宏估计韩信把大楚公司的BOSS,项的本领学会了不少,这样翅膀变硬的韩信才带着技术跳槽到大汉无限责任公司。去那里发展以谋求更高职位。这种行为在赵宏的前世也很常见,很多在国外留学的海龟,在国外也就是三流,但他们一旦回国,就利用国内外巨大地技术差的优势套利。在国内大肆牟利的他们很快就赚得盆满钵满,转一眼就成了上流社会的成功者。

正被竞争对手大楚打得头破血流的大汉责任无限公司董事长刘邦,他正缺少像韩信这样楚国的海龟---掌握大楚公司部分核心技术的专业人才。双方于是一拍即合,董事长刘邦当即封坛拜将,给予韩信业务部经理的高位。

于是整个楚汉战争中,原来大楚公司的韩信带着大汉公司的员工开始向老东家大楚公司进攻。这让赵宏想起了“宋张弘范灭宋于此”的石碑,张弘范倒不是宋朝人,他是金国人。那个以讹传讹的石碑只不过是当地人民表达愤恨之情罢了,可是淮阴侯可是原来项羽身边的将领。最终垓下之战倒还真是“楚韩信灭楚于此”。

可惜BOSS项的本事远不止韩信学到的那一点,韩信其实也就学会了一些表面的皮毛,山寨永远是山寨,不是创新的对手。要是这么都被属下将自己的拿手绝活容易学完,那楚汉战争也不会打五年了。

据《史记》记载,大将军韩信指挥着各种军队五十多万趁虚攻克了项羽的都城的彭城,刘邦也随着军队到了彭城。无论韩信还是刘邦,他们都时时刻刻关心着项羽的主力军动向,但是项羽是那个时代当之无愧的第一战术家,正面战场的指挥能力的确无人能敌。

善于创新的项羽这次使用了韩信以前没有见过的新战术。这是中国历史上第一次明确记载大规模集中使用骑兵突袭的作战。项羽带领三万精锐骑兵千里奔袭彭城,清晨的汉军遭到了从最疏于防范的西面进攻,在项羽的猛烈突袭下,汉军很快溃不成军,负责军事指挥的大将军韩信顿时傻了眼。

嗅觉十分灵敏的刘邦果然不愧是能屈能伸的大丈夫,他一看势头不妙就丢下正在奋力抵抗的汉军将士开溜。汉高祖的这次逃跑更是平生最狼狈的逃跑之一,他把老爹和老婆都扔给了楚军,自己则带着儿子和女儿乘车逃走。还真是印证了那句话,老婆是别人的,孩子是自己的。

这次楚军骑兵追击刘邦追击得特别急,急着逃跑的刘邦看到追兵将至,他更是把累赘的儿女一次次推下战车。而残余的汉军将士却被楚军包围在宽阔的河边,这次问题之前的这次作战也是背水列阵,指挥的大将军也是韩信,但是战斗的结果却是背水一战的汉军被敌人打得争相跳入河中,数十万汉军的尸体将宽阔的河流都堵塞,最终形成了一个由尸体组成的堰塞湖。

韩信的背水一战也就能欺负欺负像赵国那样的软柿子。他的背水一战在项羽面前使就是扑街的命,所以不只是猪一样的队友,神一样的敌人也十分可怕。搞笑的是,在后来的《史记》中根本就没有记载,彭城之战大将军韩信是不是在彭城。

赵宏看《史记》的时候觉得胜者王侯败者寇很正常,但是彭城之战时韩信竟然在史书上缺席,就有点太奇怪了。

伴君如伴虎,也不知道是不是韩信最终的下场让同样遭遇的司马迁产生了共鸣。司马迁似乎在《史记》中有意为韩信粉饰----查看他的无韵离骚就会发现楚汉战争中汉军的败仗都是刘邦指挥的,胜仗则都是韩信指挥的。

确实,如果没有彭城之战,韩信也像白起一样成为完美的常胜将军。可惜韩信相当于后世的国-防-部-部长,在这场具有决定性的会战的时刻,不指挥打仗的大汉公司董事长刘邦其实可以不去,但是连刘邦都亲临前线彭城,难道国-防-部-部长却会在三秦地区负责建设大同社会的新农村么?淮阴侯当时肯定也是在彭城指挥这场决定性会战。

彭城之战几乎使得汉军的元气大伤,老兵精锐几乎被横扫一空,被迫由战略进攻转为战略防御,项羽则差点攻进刘邦的大本营关中地区。这样才有了刘邦大量修建防御设施,亲自在荥阳,广武附近的正面战场牵制项羽的主力。而大将军韩信则带领精锐北上渡过黄河,进攻魏国和赵国等黄河以北的广大地区,以达成从北面,东面,对项羽的战略包围的目的。这样才有了后来的背水一战。吃过饭后的队伍重新回到了在太行山的井陉道中

两天以后……

正当赵宏带领他的部落转过一个山梁的时候,半山腰的树林里突然冲出了三四十个衣衫褴褛的流民。这些流民男的女的都有,只见他们人人手持木棒,张牙舞爪的显得特别凶悍。

遇到这种突发情况,赵宏队伍中新来的流民的很多人表现的十分惶恐,一时间显得不知所措。

“备战!“赵宏大喝一声的同时抽出了腰间的秦亭长的遗物——那把长铁剑。他的脸上表现的十分平静,俗话说将乃军之胆,赵宏知道如果这时候自己表现的十分慌乱,那很可能就是全军覆没的结局。四大长老此时则驱使其他流民组织抵抗。

在从保集寨出发以前,临出发前众人仔细地收罗保集寨残余的物资,他们得到了大量鲜卑人没有带走的粮食、铁器以及门板。这使得原本几乎空空如也的牛车堆满了各种物资。这极大地改善了整个队伍的后勤补给,使得他们有能力远行,也大大提高装备率。

此时见过血的保集寨的精壮迅速从牛车上取下门板,他们同时抽出了腰间的短剑,随后这些人尽可能地排列成一排。立即有十面门板竖了起来,顿时在牛车的前方形成了一道不算宽的木墙。有效地遮蔽住了最前端的位置。

而投奔来的流民也有七八个随后反应过来,他们也扛着门板随后站在了前排,这使得木墙的长度立即几乎增加了一倍。而其他的流民此时在木墙的两翼放平了一只只削尖的木棍,也准备随时投入战斗。

作为酋长的赵宏此时也手持一扇门板,他左用肩膀顶住门板,右手紧紧地地握住了长剑,做好了随时刺击的准备。

正在冲锋的流民见到这幅严阵以待的场景顿时一愣,直直地站在了原地。随后那些流民猛然将手中的木棒、木棍往地上一扔,纷纷扑倒在地。只见这些原本攻击状态的流民都瘫在地上磕头不止。

赵宏地透过门板缝隙见到了奇怪的一幕。这种状况顿时吓了赵宏一跳,也让其他人一愣。

原本准备战斗的敌人突然乞降了,这种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让赵宏觉得的脑子有些不够使了。等过了一会儿,赵宏冲着流民喊道,“将你们的武器都仍远一点!”闻言流民将身下的木棍和粗木棒纷纷抛出数丈外。随后赵宏的队伍将他们包围起来,

为首一人身上的衣服倒是没有什么破洞,只不过上面沾满了各种尘土显得有些破旧,只见他抬起头来,用期盼的眼神看着了赵宏一眼,随即他又趴下猛扣头。

“各位大爷,我们不是贼人,手中的武器也只是为了防身,您就行行好收留我们吧!”

怎么井陉道中也会有流民?这个状况有些出乎了赵宏的意料之外,他低头略微思索了一下,

“你们是从哪里来的?为何会逃难至此处?”只见的为首的汉子头也不敢抬起,就这么跪在地上,语气中也带着哭腔:“这位大爷,小人的家乡位于上党郡的沾县,村子里遭到了兵灾。家里的东西都被官军给抢了,房子被烧了。”

“遭到到官军的洗劫?”

这汉子抬起胳膊,对着跪在他身旁的流民划了一道大弧,比划了一下。

“这些都是我们村出逃的亲朋,不幸遭灾之后我们共同流落至此。”

这下赵宏的疑问更大了,他的眉毛不禁高高挑起,眼神也变的有凝重,直直地盯着这名为首的汉子。

“官军怎么会洗劫上党的?”

那汉子仍是不住地哭泣,“我看到洗劫那些官兵的旗号了,却不认识。据识字的人说是张扬招募的军队干的。”

这个消息对于千里迢迢投奔张扬的众人来说无异晴天霹雳,一时间包括赵宏在内所有人都变得有些不知所措,相互之间面面相觑。

曹鹏脸色显得很难看,失望的表情浮现在他的脸上,就像是赵宏前世高考落榜得表情,随即他变得有些愤怒,眉毛五官几乎都要拧成一块了,曹鹏伸出右臂,戟指这这名汉子。

“你胡说!张扬招募的士兵是朝廷是大将军何进的中央军。怎么转眼就变成了杀人放火的土匪呢?这变化也太快了吧。”

“那小人就不知道了。”

赵宏望着眼前一片流民,顿时陷入了沉思。对于并没有在东汉末年留下浓墨重彩的张扬,他的历史赵宏并不是很清楚。在太原郡晋阳募兵的张扬转眼已经变成了流窜的土匪,这个问题对赵宏的队伍来说其实只能反应了队伍的消息闭塞。

第四节 男孩

消息闭塞的赵宏的队伍这次却是在信息的问题上吃了大亏,信息不对称的问题即便是在有互联网的赵宏的前世,也没有得到很好地解决,更不要说在生产力和通讯都极不发达的东汉社会。

赵宏猛然记起了三国历史的重要开端,董卓带兵进京废立皇帝的事情。这段历史对于熟悉《三国演义》的人来说都耳熟能详,这件事和张扬军沦为盗匪两个事情并不是偶然的。不是马克思主义常说说事物之间具有普遍联系么,联系起来这两件事就可以解释的通为什么张扬军会沦为强盗。赵宏推测是这样的:

最初张扬肩负着大将军何进募兵重要任务,张扬和他的部队自然是整个并州的香窝窝,好吃好喝地供着,因为巴结张扬就是巴结大将军何进啊。

但是俗话说得好,一波天子一朝臣,在何进被十常侍杀死之后,现在在雒阳城里无限风光的是董卓。没有了后台的张扬自然由原来的宠儿立刻变为弃儿,整个并州的各级官员肯定是不会待见他,这支就像是没有娘的孩子的队伍。张扬的队伍无论是粮饷还是军械都已经没有了着落。军队就是一个销金窟,张扬的部队不去当土匪难道还要饿死?另一个选择就是重新解散部队,但是在这个有枪就是草头王的年代,显然张扬还没有笨到这种程度。

一脸冷峻表情的赵宏双手背在身后,慢悠悠地走了两步,走到那个是汉子身侧。

“你叫什么名字?”

“小人名叫董正。”那汉子倒是显得十分十分镇静,只见他跪在地上,脸上呈现一幅低眉顺眼地表情,好像是刚刚被婆婆吵了一顿的小媳妇似得,对答的语气也始终十分谦逊,即便是想发火的人也找不到借口。

这家伙看来不简单啊!赵宏在心里,默默地盘算了一下,怎么觉得刚才他们冲出来像是要抢-劫,一见势头不对就立即投降,这简直可以和川剧的变脸绝活有一比了。不过现在自己队伍里的人是冀州人,都是太行山以东平原上的,在这地方确实人生地不熟。另一方面,在这乱世人力也十分宝贵,某朝太祖不是也认为有人就有一切么,所以把最早提出计划生育的经济学家马寅初当做右派,发配到五七干校蹲牛棚去也。在这个时代的实践经验来看,伟人说的还是真知灼见。果然是东方红,太阳升。

看来这批熟悉并州的本地人是还是十分重要的,打定主意接纳这批人的赵宏踱着步子,围绕着流民走了一圈,仔细地看了一遍。这支队伍流民队伍里有七八个粗手大脚的粗壮的劳动妇女,另外还有十几个儿童,剩下的都是青壮。不过无论是儿童还是青壮亦或是妇女,都面有菜色。看来他们的日子也是比较苦的。

妇女可以帮着队伍埋锅造饭,青壮则可以用来战斗,但是这些白白消耗粮食的儿童呢?等他们长大还要很多年,也就是说抚养儿童属于长期投资,一时半会儿肯定是见不到效益。

带着这个疑问,赵宏决定考察一下这些儿童是否值得自己进行长期PE投资,赵宏也学着前世那些搞风投的天使投资人,考察那些需要融资的小微企业的样子。只见赵宏双手掐着腰,抬头挺胸就像一个大老板似得,在这些跪在地上的孩子面前晃来晃去,最终停留在一个小男孩面前。这个小男孩也跪在地上,他是看起来只有八九岁左右的,跪在地上的瘦小身躯身份单薄,显得有些头大身子小,头发有些微微发黄,有些暗淡无光,也学着成人盘成发髻竖在头顶。从他的身材和头发看来,这个孩子应该有些营养不良。

小男孩见到地面上停留着一只大脚,不由抬起头来用明澈的眼睛注视着赵宏,虎头虎脑的孩子煞是可爱,圆圆地脑袋,细细地脖子,纤细地四肢,五官也显得十分稚气。他顿时引起了赵宏的好奇,高高在上地赵宏想了一下,开始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

“俺叫党文。今年已经八岁了,大家都说俺已经是一个男子汉了”小男孩用清脆童音响亮地回答赵宏。

思考着的赵宏的眼珠在眼眶里转了两圈,顿时让他联想起了的前世的一些记忆,这个名字倒是一个好有志气的名字。

“既文又党,既党又文。非文非党,即党纪文。”赵宏自言自语了一番,显得十分兴奋,他抬起右手的胳膊,在右手握成拳的同时伸出了拇指,开始啧啧赞叹。

“果然是又红又专的革命先烈的后代呀!”语速飞快的赵宏说了一串周围人谁也听不懂的话语。随后赵宏双腿一曲蹲下了身子,抱着双臂。这样赵宏和跪着的小男孩差距就不是那么明显了,他希望这样能让小男孩感来平视的亲切感。

“你的母亲是谁?能告诉我么。”期待着的赵宏看似无心地问了小男孩一句,这样奇怪的名字往往孩子的家庭背景不一般。

“俺娘叫赵红霞,她是益州永安有名的人见人爱的大美女。”

“哦。”这个回答很出乎赵宏的意料之外,这个名字立刻让赵宏联想起穿越之前不久才看到的一些惊艳的新闻,这个具有轰动效应的爆炸性新闻发生在某个以唱红打黑而闻名的模范城市,不会这个孩子也是穿越?还是穿越者的后代?

“原来你娘是我的本家啊,那你爹呢?他是不是姓雷?”

听到这个大人问到这个问题,小男孩原本天真的表情显得有些伤心,泪水不住地在他的眼眶里打转。他的声音变得有些哽咽,似乎显得极为伤心。“俺娘说--俺爹---不姓雷---。”

这些话说完之后,小男孩开始啜泣起来。此时眼泪也顺着小孩子明澈地双眼不住地沿着凹陷的脸颊低了下来。豆大的泪珠干燥的地面溅起一朵朵泥渍。

“----在俺娘--生下俺之前--俺爹---就不知道--去哪里了,俺娘--这些年---一直在---找他,可都----没有找到----俺爹。”

男孩用沾满泥土的双手抹了一把眼泪,将原本稚气的脸庞摸成了一个大花脸。“俺---只知道---俺爹---姓党,俺娘---十分--肯定--滴说---他----叫党圆--。”

“什么?你再说一遍,他叫党员?”赵宏这下更是惊讶了,眉梢不禁挑了起来,脸色也有原本的好奇变得凝重起来,用胳膊肘支着膝盖的同时,手掌拖着自己的下巴,开始了思考。

“就是---党圆。俺记得---清清楚楚地--他叫--党圆。---俺爹的名字----俺肯定是不会记错的---”说到这里,小男孩子语气渐渐地不像刚才那么悲伤,也逐渐不再啜泣,语气中渐渐让人感觉到几分的自信的力量。

“俺娘说,俺爹是个很大很大的大官,每次出门有几十个骑马的叔叔保护。俺娘还说一个坐八匹清一色白马的马车的大官就是俺爹。”小孩子说道这里,顿了一下,语气也变得平缓起来。

“用后来俺娘---就倒在路边睡着了,不管俺怎么叫俺娘,她都再没有起来。”天真无邪的小孩子回答顿时惊的赵宏冷汗直冒,赵宏站起身子,抬起头望着透色如洗的天空,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随后低头看着这个孩子,用柔和的语气说道。

“那你后跟着我吧,我以后教你读书识字,也让你吃饱,也好配得上你的名字。”

“不,我不干。”小孩子好像显得很气愤,斩钉截铁地拒绝了赵宏的好意,纤细地脖颈支撑着脑袋摇晃地跟个拨浪鼓似得。

“俺娘说了,终会有一天,俺爹会把俺娘和俺都用是八匹清一色白马的马车接走,从那以后俺就生活在俺爹那,那里再也没有饥饿,再也没有贫穷。”小男孩眼光里憧憬着希望和美好,仿佛是人间的天堂。

“俺娘还说俺将来必定是大将军,要俺要手持宝剑,扫尽这世间的一切不平等。”

突然小男孩站了起来,高高举起自己的手臂,奋力地向前猛地一挥,同时他左脚向前重重地踏出了一步,抬起的脸上也被一种骄傲和自豪神情所充满,仿佛有一种不可战胜地力量。小男孩张开了小嘴,尽可能地长大,似乎立刻也有一种吞吐日月之气,他的声音立刻也高了八度,显得极为洪亮了,只见小男孩使出吃奶的力气地对着赵宏大喊,震得包括赵宏在内周围人的耳膜发痛。

“因为俺是-------党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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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最近眼睛得了结膜炎,眼睛红肿,白眼球里很多血丝。看到电脑屏幕就觉得眼疼,中午太阳比较强,眼睛怕光,中午出去就会流泪。所以说这段时间码字的时间少了很多,传上来的稿子相对比较粗糙,不像以前对情节润色和修改,人物的的细节处理相对比较多,现在这些处理就要少了很多,眼睛疼,看电脑的时间少了,马子时间也少,估计错误也不少。

收藏貌似掉得很厉害,掉的厉害就厉害吧,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由他去吧。老实说《劲旅》第二章开始,这些新写的质量老实说我自己都不是很满意,但是眼睛休息才是第一位的,一会儿还要滴眼药水。等到眼睛好点之后,我会把前面觉得比较粗糙的章节重新润色和修改一下,再次感谢大家收藏和红票的支持。

第五节 人才

对于这批幼小的孩童,赵宏打算把他们作为自己重要的后备力量进行培养,这些小孩子将来可是有大用的。

小孩子心智不如成人那么不成熟,世界观,价值观都还远远没有竖立起来,他们就如同一张未经写画的白纸,可以随意涂画他们的将来。

如果对这些小孩子进行培养和教育,不,准确的说是进行洗脑工作,那么将来他们的忠诚要远远超过直接招揽的成年人,对赵宏来说可以更好进行控制和利用。这些小孩子一般长大以后就会死心塌地为自己卖命,如同饲养的鹰犬。

赵宏知道的这种现象,并不是到了现代社会发现的。在远古时期,各个游牧民族就已经发现这个特点,估计收养小孩子的历史可以追溯到远古的原始社会。在那时候,人类的生活,医疗条件都极为恶劣,非正常死亡的人在那个时代是一件常见的事情,很多孩子在很小的时候就失去了父母,部落里的酋长或者长老等其他人,常常为了部落人丁的兴盛,或者血缘关系,因此常常抚养这些失去父母的遗孤,后来人们逐渐发现抚养的这些遗孤对养育他们的人往往忠心不二,所以不少部落的贵族都有了收养义子的习惯。只不过那时候没有成熟的文字的记载,后世因此不觉。

生活十分富足的华夏人就常常认为这种现象来自于塞北的游牧民族,是胡人的习惯。问题是有哪个民族生来是农耕定居的?人类的生产力是一步一步发展起来的,居住在中原的炎黄子孙也是由原始社会发展过来的。只不过在华夏人已经进入封建制的时候,草原上的胡人受生产力限制还仍然处于原始社会罢了。除了共产主义以外,人类社会发展的政治,经济,文化水平的不平等在任何时代都存在,这就类似于赵宏的前世富二代看不起从乡下来的农二代,但是富二代不知道的是,他的祖先向上溯三代绝大多数也都从事农业有关的行业,其实人都不高贵到哪里,谁不要笑话谁。

居住在中原的华夏政权就像富二代常常被一贫如洗的农二代踩在脚下一般,汉人政权也是常常坐拥万贯家财的优越条件却醉生梦死,最终被草原上一贫如洗的游牧部落给抢了个精光,五胡乱华,蒙古入侵,满清入关等等都是典型例子。

因此原始社会的阶段的义父义子常常被入关的胡人重新带回到了中原地区。

三国时期无论是无论是羌人还是匈奴人都已经开始内迁入关,晋阳所在的并州地区和凉州地区都受到了草原风俗的影响,义子义父十分盛行。在这样的文化氛围影响下义子义父也成为,受草原风俗影响地区的人重要笼络的重要手段。比较典型的是并州人的吕布和凉州人的董卓,他们之间的关系就是义子义父。而同样出身北地幽州的刘备在赵宏的前世也收过义子刘封。不过这个时代人只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他们只知道抚养义子常常比较忠心,所以也收了很多成年的义子,却不想有的因此要了自己的命。比如赵宏前世的董卓就是被自己的义子吕布给亲手刺死的。其根源在于吕布并不是董卓抚养长大,成年人心智这么成熟,这种义子义父常常是利益的结合,而不是感情上的结果。一旦双方发生利益上的矛盾和冲突,义子造反也很正常,而从小抚养的义子则往往是感情上的结合,这种纽带关系要比单纯利益上的结合要牢靠的多。

义子的现象在五代十国时期达到了高峰,最典型的例子便是河东的沙陀王------李克用,李克用麾下赫赫有名的“十三太保”在他的各种战争中立下了汗马功劳。

蒙古草原上的突厥人在被唐军击败,回鹘人攻占故地的一连串事件打击之后,他们被迫随着中亚的草原一路迁移到西方。突厥人在到达中东地区之后也把这种收养义子的习惯在带到了西方。

在突厥人攻占阻碍他们西进的桥头堡-----君士坦丁堡之后,已经并没有什么强大的势力可以阻挡他们突厥人的入侵。整个巴尔干地区随之被奥斯曼土耳其帝国征服,突厥人的兵锋一度抵达欧洲的腹地-------奥地利的*。

信仰伊斯兰教的突厥人将巴尔干地区被征服的基督教国家正在玩耍的小男孩强行掠走,突厥人把这些小孩带到军队中,对他们进行严酷的军事训练,同时对他们进行伊斯兰教的教育或者说洗脑。这样经过数十年之后,这些来自基督教国家的小男孩都最终成为伊斯兰教的忠实信徒。

而从小接受残酷的军事训练小男孩早长大以后就是苏丹的卫队,整个部队可以说都是土耳其苏丹的义子。

这就是后来赫赫有名的土耳其新军。这支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的军队让土耳其的敌人闻风丧胆,无论是与沙皇俄国的战争中,还是在围攻*的围城战中,这支土耳其新军都有不俗的表现,是奥斯曼帝国当之无愧的帝国精锐。

当然这支军队保持对苏丹的忠心不仅仅是靠着从小的抚养,更有不少其他的手段,比如这支土耳其新军终身不允许结婚。这样这支新军便没有了他们自己的家庭,没有自己家庭的利益纠葛,这新军便不容易背叛苏丹。

奥斯曼帝国的苏丹通过剥夺新军的小家,来顾全土耳其这个大家的利益。

而在中国的各种农民战争中,无论是明末的闯王李自成,八大王张献忠,还是*战争后,让半个中国都为之变色的太平天国起义,起义军中的这些年轻的童子军也是都是这些新兴农民的政权的重要的后备力量。在这些农民政权的后期,很多重要将领都来源于这些长大的童子军。即便在形势危机的情况下,这些童子军成长起来的将领也很少背叛义父。比如说张献忠的义子李定国,孙可望等等。李定国更是成为南明永历王朝抗清的最后支柱的。

在天京变乱之后,面对朝中无将的元气大伤的太平天国,新兴将领中很大一部分来自成长起来的童子军,其中以在安庆设立府邸的英王陈玉成为代表。正是太平天国的这些童子军将领让太平天国多存活了数年之久,而且这些童子军将领往往是宁死不降,比如在庐州被俘就义的陈玉成,和陈玉成鲜明对比的就是忠王李秀成,晚节不保的他为了自己活命更是洋洋洒洒地给曾国藩写了一篇万言的忏悔书,但是心狠手辣的曾国藩最终还是没有放过李秀成,遭到了和陈玉成一样的结局。

可以说这些童子军最终都成长为大西政权和太平天国的中流砥柱。

前世经常泡论坛的高中生的赵宏,已经决定仿效农民政权,从这个方面早早地开始下手了。赵宏的这个决定并不是草率而未,而是经过他的深思熟虑的。

对于赵宏来说,他是一个孤独的穿越者,又是一个胸怀天下的穿越者,穿越者难免与与这个时代格格不入。对赵宏来说,他既没有足够的资源,也没有足够的人脉,更是没有足够的社会关系。在这个时代,有才能的知识分子几乎都是世家子弟,家里有钱有关系。像赵宏这样没有士族背景的人创业自然是很艰难的。

而世家子弟就要容易得多,比如刘备刘玄德为什么开始创业就有关羽张飞这样的猛将追随,两个大商人愿意提供资金?原因就在于刘备可是标准的世家子弟,有足够的社会关系。刘备和公孙瓒都是大儒卢植的学生,一个卖草席的农家子弟连饭都吃不饱,他可能能拜全国有名的博学鸿儒为师学习知识文化么?就像在赵宏的前世,生活艰难的农民工可能把儿子,女儿培养成郎朗,李云迪那样的钢琴家么?

想想人家刘备现在都是什么班底,勇猛无敌的名将,算无遗策的谋士,鼎力相助的世家大族。人家世家子弟的刘备的运气咋就那么好呢?这些国士无双的人才不住地往人家刘备身上扑,要是有那条件赵宏觉得想不成就一番事业都难!

而自己的手下呢?正在思考这个问题的的赵宏转身看了看提着缳首刀时刻警惕的曹鹏,他又看了看持着门板,握着短剑准备搏斗的王明,一脸无所谓表情的李勇和正在冲赵宏大眼瞪小眼的刘松。一个务农的兼职铁匠,一个务农的兼职木匠,两个世代种田的贫农,这其中没有一个识字的,还都离不了个“农”字,个个都是农二代。这些手下顿时看得赵宏气就不打一处来。恨铁不成钢赵宏狠狠地躲了一下脚,又低头叹了长长地一口气。自己的手下都是什么破烂货色?真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指望这帮贫农出身的手下成就自己的一番事业,那难度就好比在前世骑着毛驴追飞碟。

第六节 施恩

引得赵宏生气的罪魁祸首------四大长老看到赵酋长在满地跪着的流民中长吁短叹,见到酋长心事重重的他们不禁面面相觑。俗话说,主忧臣死,另外三个人随后将目光都落到了和赵宏关系最近的王明身上,顿时看得王明感觉到浑身不自在,好像有无数毛毛球粘在身上似得。

挤眉弄眼的刘松一个劲儿地冲着王明使眼色,王明盯着刘松看了一会儿,随后他一扭头,身旁曹鹏也是同样的表情。更夸张的是曹鹏不仅仅局限在表情上的交流,他还有肢体语言。曹鹏用脚尖狠狠地地踢了踢王明的脚后跟,差点没让王明摔了个踉跄。经过这一番眼神脚跟之间的相互交流,聪明睿智的王明已经明白了些什么东西。

“宏哥,你是不是有些不舒服?”肩负着打探情况的王明向赵宏走近了几步,他借着胆子小心翼翼地问道。

正在感叹同人不同命的赵宏闻声顿时一愣。赵宏抬头一看,四大长老都在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自己,仿佛是在看一个怪物。

“没什么,我正在沉思,沉思你们懂么?”赵宏心不在焉地回答的同时,将手臂圈起,支撑着自己的脸庞,摆了个个罗丹著名雕塑的Pose。

“宏哥,你既然没事,那我们就放心了。”王明说罢之后双脚慢慢交错后退,退到了其他三个长老的身旁,与他们重新恢复成一列。

赵宏伸出右臂,指着这些趴在地上流民划了一道弧线,

“你们让他们跟在咱们车队的后面。”

“诺!”四大长老同时整齐划一的一低头,齐声应了赵宏一句,他们的神情颇有赵宏前世看到的抗日剧----里面鬼子军官接受命令也是这副感觉。

“注意警戒。”这些新入伙的流民实在是不能放心使用,必须考察一段时间,万一他们是诈降可不是闹着玩的。

四大长老于是带着原本的精壮高度警戒地押着这些男女儿童混杂的流民向车队的末尾走去。赵宏望着四大长老的背影,重新陷入思索……

按照按前世的经济成分的阶级来划分,目前的这些都是手下都是属于农民或者或者原始状态的手工业者,这些手下的阶级属性毫无疑问都属于小农阶级。小农阶级的出身和环境决定了他们当中人才的匮乏的情况,就像水泥地上不长草一样。小农阶级不仅仅存在着普遍能力不足的问题,更存在着目光短浅,小富即安的劣根性。这样的行为特点也是小农阶级中很少有人能干出一副事业的重要原因,他们的事业最常见的就是,像铺路石一样“为王前驱”。

比如在赵宏的前世,万里长征的黄巢最终攻克了大唐帝国的首都长安,长安城里也确实实现了“满城尽带黄金甲”。但是在黄巢的屁股还没有坐稳龙椅的时候,他就被赶出了长安城,最终在野狼谷兵败自杀。实际是唐朝掘墓人的黄巢最终还是用他的行为为自己的属下朱全忠做了嫁衣,大奸若忠的朱温倒是笑到了最后。

“闯王”李自成更是另一个人尽皆知的例子,最终他的“大顺”成为一个时代的笑柄。果然是出身决定阶级,阶级决定命运。

双手紧紧地握成拳的赵宏将拳头放在自己的小腹前,他的嘴唇绷地紧紧的,眉毛也竖了起来。一脸严肃表情的赵宏真想冲着四大长老大喊--------

“有机会我要把你们的阶级成分统统改造,改造成香老九,改造成知识阶级的先锋队的!”

……

两天后的下午

埋锅造饭的时候,已经打定主意的赵宏惦着一摞烤好的胡饼。这些胡饼在路途当中自然不可能是发面,由死面烤的胡饼硬硬地就像赵宏前世喝羊肉汤的锅盔。

惦着一摞锅盔的赵宏慢悠悠地走到那些正在吃饭的小孩子背后,这十几个年龄不同的儿童中男女都有。赵宏打算将这其中的小男孩重点培养,建立第一批的后备人才战略储备,他们将来就是自己事业的铁杆力量,也是自己事业能够耐力持久的重要保证。

至于这几个小女孩,赵宏并不打算赶走她们,让其自生自灭。这当然不是赵宏有萝莉的癖好,而是他觉得垃圾只是放错地方的资源。对于这些小女孩也可以物尽其用,人家濠州的郭子兴不就把义女马氏嫁给明太祖么,赵宏觉得小女孩将来也可以作为自己的义女,嫁给属下,作为笼络他们的重要手段。

小孩子分发的食物一般情况下是要比成年人少得多,包括党文在内的儿童抱着清澈的可以倒映出人影的栗米粥,一口气将它们喝完。喝完之后,这些儿童还意犹未尽的用舌头一遍一遍地舔着陶碗,直到他们将陶碗添得比用洗洁精刷过的盘子还要干净,才心有不甘地被迫停止这种举动。

其实这些儿童只得到很少的食物的命令是赵酋长下达的。根据赵宏前世的生活经验,越容易得到的东西越不容易珍惜。就好像在沙漠中快要渴死的人,这时候给他一瓶冰镇橙汁,那他对你的感恩程度绝对超过平时你送他一车橙汁。出于这种朴素的心理学,赵宏决定让这些孩子先饿两天,没有饥饿效应怎么能让这些孩子对自己感恩戴德呢?投资这些儿童可是要回报的,最起码必须保证他们的忠心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当然根据中国特色,最初扮演黑脸的自然是不能是赵宏,哪有让英明神武的领导干部演黑脸?

与赵宏关系比较远的李勇自然要当仁不让的替领导扮演起这个角色来,而分发大饼的红脸角色则留给领导------由赵宏亲自主演。

至于打一巴掌给个甜枣的效应能不能取得预期效果,这和演员的演技也有很大关系,李勇这几天就演的得不错,换在前世拿到奥斯卡最佳配角奖是绝对没问题的。李勇的出色表演给赵宏带来很大的压力,赵宏目光在李勇---------这个尽职尽责的绿叶身上扫了扫,要是像丁力那样被许文强比下去可就不好了,也不知道这次自己的表演能不能把李勇给比下去。

现在终于轮到自己上场了……

有些担忧自己演技的赵宏悄悄地走到一个看起来只有十岁的男孩的面前,赵宏弯下身子,右手从左手夹着的的一摞胡饼中取出一个,然后将手中的胡饼放在那个小男孩的碗里。肚子已经饿瘪的小男孩并没有发现赵宏的到来,饿的难受小男孩只是静静地盯着自己空无一物的陶碗发愣,他撅着小嘴,脸上呈现一种难过的表情,泪水在他的眼眶里不住地打转,直到一张直径两寸的胡饼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小男孩的眼睛中突然出现了这张胡饼,起初他的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随着时间的推移,只见小男孩原本撅着的嘴慢慢地收了起来,小嘴在收起之后慢慢地嘴角向上挑,眼睛也渐渐变成了一条缝隙,随后这个小男孩破涕为笑,仿佛是横渡大西洋的哥伦布突然发现了新大陆。泪水被他的笑容从眼眶中挤了出来,欣喜若狂的小男孩根本就没有抬头,他拿着胡饼就啃了起来,死面制成,硬得像锅盔的胡饼在他的眼里竟然成为了山珍海味。小男孩一手拽着胡饼的同时,牙齿猛烈的死拽胡饼,这张胡饼三下五除二就被他消灭干净,但是被噎着的小男孩不住地打嗝,因呼吸不畅的他的脸色也胀得有些发红。随后,这个脸色红彤彤的小男孩才缓缓地抬起头,他用明澈的目光注视着赵宏,脸上露出感激的微笑。

吃了胡饼的小男孩将陶碗放在身边,双手往地上一趴,他的身体和双腿也弯曲成“Z”型,开始不住地磕头。见到效果不错的赵宏赶忙把他扶了起来。

“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啊?”

赵宏面带微笑地问这个小男孩,这个样子倒是颇像童话故事《小红帽》里的那只大灰狼。

“我叫姜海。”目光中带着诚挚神情的小红帽用清脆的童音回答赵宏。“江海,好名字!我希望你将来能像你的名字一样,胸怀江海,放眼未来。”大灰狼笑着又塞给了小红帽一个饼子。见到有一个胡饼小红帽再次哭了,激动地泪水不住地从眼眶中奔涌而出,简直成了两条小溪,小红帽的头磕的就像一直啄木鸟在啄木。

见状得意的大灰狼站起身子,他抬起头,望着晴空万里的天空,呵呵地笑了两声。

其他的小孩子此时都眼巴巴期望着赵宏手中的饼子,他们不住地用舌头抿着嘴唇,使劲地吞咽着口水。不少孩子的口水都流了三尺长却浑然不觉。很满意这种效果的赵宏笑着将手中的胡饼分别分给每个孩子,每个儿童都得到了两个饼子。随后,两手空空的赵宏带着自信地笑容踱着方步离开了。

……

第七节 危机

兼并了这个原本属于董正的流民部落之后,赵宏队伍中的人数随之扩大了。赵酋长觉得自己已经从单纯的保集寨部落酋长升级为保集寨部落联盟领袖。虽然张扬现在已经不在晋阳募兵,而是变成了抢-劫性质的土匪集团,但是已经成为了部落联盟的领袖赵宏并不打算返回石邑。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自己已经向西走了几百里路,那就要继续去并州讨生活。

并州目前各种势力交错纵横,有沦为盗匪的张杨军,也有以西河白波谷为根据地发展起来的黄巾军余部-------白波军,东汉政府在并州的军事力量------州郡兵(郡国兵)。此外除了各种汉人势力,内迁的南匈奴人也是一支极为重要的势力。这些匈奴人并不直接受后汉政府的直接管辖,他们仍然以部落为组织,有单于,左、右贤王,类似于附属的独立王国,在此时他们也蠢蠢欲动。

总之并州目前的局势很复杂,但是古往今来越是复杂的形势,越是往往能成就一番自己的事业。倘若等到结果水落石出的时候再下注,那等待你的结果则常常是连接口汤都喝不上。出于这种考虑,赵宏决定带领队伍继续西进。

但是随后很多原本没有的问题也随之暴露了出来。

首先是管理上的问题。以前整支队伍人数较少,赵宏自己还控制的过来,几乎都是他在直辖指挥管理。四大长老原本并没有什么自己的格局。虽然王明和李勇原来是保集寨编制里的伍长,但是自从服劳役返回的路上,队伍里新流民有加入之后,赵宏就撤销了原本两个伍编制,他将原本属于保集寨的精壮打散到新加入的流民中去,以便更好的消化这些流民。因此四大长老虽然在这个迁移的队伍中有着较高的地位,但是他们指挥其他人主要靠着赵宏给予的威信,并没有固定的属下。

但是又多了一倍的人数之后直接指挥显然是一个很困难的事情,传递命令就不再像以前那么方便,对赵宏来说过去用口头就可以,所以聪明睿智的赵宏决定让队伍里的分工固定下来,从新设置什长。四大长老自然是不用说的,他们随着新的血液的加入地位也随之水涨船高。

刚刚投奔而来的董正也得到了一个什长,虽然董正有指挥抢-劫未遂的嫌疑,但是胸怀天下的赵宏决定对此件事情装糊涂,难得糊涂有时候还是很重要的,在赵宏的前世,魏武帝曹操就在官渡之战后对那些私通袁绍,心怀二心的将领既往不咎,赵宏觉得自己的力量虽然还很弱小,但是自己也不能做的比魏武帝差太多。

四大长老现在虽然总的表现还比较令赵宏满意,但是最近的缺点也不少,特别是有统一揣测领导的行为,万一让四大长老结成统一战线就不好了,实在是太缺乏竞争了。因此赵宏决定把董正也扶植为和四大长老平起平坐的位置,让四大长老享受一下赵宏前世管理学的鲶鱼效应。

据说捕鱼的渔民怕无数的鱼在拥挤的船舱中被闷死,总是往里面放几条好动又有攻击性的鲶鱼。而对赵宏来说,新来的董正自然要充当这条鲶鱼,去活搅一下四大长老的固有势力范围,也给他们带来些压力。

这五个新编的什的人员配置自然要打散重编,里面混合了少量的保集寨精壮,剩下的回寨沿途收留的流民和董正带来的流民各占一半。赵宏带来保集寨的精壮除了四大长老以外,剩下的几乎也都是伍长了,而资历较老的流民也分到剩下的几个伍长,新加入的流民几乎就没伍长。

这也很正常,伍长位置就这么多,总有个先来后到的顺序吧,凭资历也是一种很正常的分配蛋糕的方式。

在赵宏的前世,蒙古人建立的元朝也将国内分为四等人,类似于印度的种姓制度。一等蒙古人,二等色目人,三等汉人,四等南人。这主要是按铁木真孛儿只斤氏的征服顺序来说的,草原上的克烈部札、答阑等最先被征服自然地位最高,而中亚的花剌子模,钦察人,突厥人在蒙古西征被征服,地位仅次于蒙古人,顽强抵抗的金朝的汉人在色目人之后才被蒙古人征服,所以排在第三。南宋最后才被蒙古征服,南宋人的地位自然最差。

事情就是这样……

其次问题是,最近新收拢流民之后,队伍的摊子铺的有些过大。多了这么多张吃饭的嘴,粮食消耗加快一倍都不止。随车携带的粮食很快就要消耗殆尽。铜钱虽然还有一些,但是眼下兵荒马乱,粮价飞涨,估计买不了几天也会花个精光。作为首领的赵宏一时间也十分发愁,没粮食的话自己的队伍自然是维持不下去。这个时代可没有银行的小微企业贷款,觉得自己的资金链快要断裂的赵宏就是想找地方贷款也没人借。

在这样的情况下,这天中午吃饭的时候,赵宏将手下的四大长老和董正召集到一起,六个人围成一圈,一边吃饭一边商量解决问题的办法。赵宏自然霸占了坐北朝南的位置,而从左到右依次是王明,曹鹏,刘松,李勇和董正。

盘地而坐的赵宏使劲地咬了一口左手的胡饼,有一仰头喝了一口后世的小米汤,开始进行领导讲话,关系保集寨部落联盟前途的重要会议,在一种和谐融洽的气氛中展开了。

当然首先是领导发言。

“最近粮食消耗的有点快,所以牛车上剩下的存量不多了。大家有什么好办法?”吃饱喝足的赵宏的目光从右到左扫视了一圈,为会议的主题定下友好的基调。作属下的自然不敢抢在领导面前大吃大喝。见到赵宏已经开始吃喝了,已经饿坏的四大长老和董正才开始小口地吞咽着小米汤。

罪魁祸首之一的董正首先引起了赵宏的注意,赵宏将自己的注意力主要投放在董正身上,正在喝汤的董正见状赶忙低下头沉默不语。

见状赵宏又将目光注视到李勇身上,李勇倒是一副十分憨厚的表情,他无所谓继续吃着手中的食物,见到领导在注视自己,李勇只是冲着赵宏笑了笑。

还没等赵宏将目光转移到刘松身上,只听刘松的声音已经从耳边传来,“我觉得可以借,向那些有粮食的人家借粮来度过难关。”思考中的赵宏扭头将刘松的囊括在自己的视野范围内,只见刘松双眼的眼珠滴溜溜转了一圈,赵宏觉得这个木匠似乎表面上说出了自己的方案,但是话里有话。

“借粮,眼下兵荒马乱的。粮食这东西可是性命攸关的物资。咱们又是在这地方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谁肯借给我们啊。”心眼比较直的曹鹏根本没有听出刘松的弦外之音,只见他一脸茫然的表情,眼睛也显得很迷茫,因此他仅仅从表面话语反驳了刘松的想法。

“曹兄弟的判断还是很有道理。”又是从左耳传来了另一个人的声音,这次赵宏连视线的都懒得转移了,一听声音那就是王明。王明肯定了曹鹏的判断,王明不会也没有听出刘松的意思吧,赵宏心里暗自嘀咕。正当赵宏以为王明是步了曹鹏的后尘的时候,王明解释说明的声音再次传来,“借粮是可以的,但是这附近似乎没有足够的村庄,寨子借粮。”

看来小弟还是很有塑造的潜力的,赵宏在心里转变了自己刚才造成错觉。王明的意思很明显,这井陉道两旁都是高耸入云的山峦,几乎没有什么可耕种的田地,即便有少量的村寨也必然建筑在险要之处,就是“借粮”也没处借。

“那这样的话,我也没有什么好办法了。“两嘴一撇的刘松双手向左右一摊,他的语气中带着一种无可奈何的味道,刘松的表情好像在说自己已经无能为力了。

“要不然我们遣散一部分队伍。“原本一直沉默不语的李勇突然出声,果然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只见他小心翼翼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随后口直心快的他向左右看看其他人的反应。

李勇的简单建议自然是谁都想到的,可是谁都不敢说,因为这个简单的建议与这个部落联盟的领导的定下的会议基调相矛盾。

正在赞叹王明是可塑之才的赵宏脸色顿时闪过了一丝的青气,李勇的建议简直就是在给赵领导抹黑,倘若不是有仁爱之心的好领导大搞慈善,收容这么多流民,原本是不会让队伍陷入粮食危机的。这简直就是直接质疑伟大领导的方针政策,英明神武的领导可能会犯错么?

看来下次有机会得给这家伙个小鞋穿。被属下抹了面子的赵宏已经开始在心里暗暗记下这一笔,他打定了主意要寻机给李勇这个质疑领导的愣头青点颜色看看。

第八节 决定

“那肯定不行的,既然这么多人诚信诚意的跟随我们,那我们就不能这样抛弃他们。”体察领导情绪的好下属----刘松见到赵宏面色不善,于是开始唱起了高调。

听罢好下属刘松的发言,部落联盟的首领赵宏脸上呈现出一种悲天怜人的表情,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我也不同意这种建议,如果我们把新收留的人因粮食不足而让他们自生自灭,那么队伍得人心就要散了……”

随后在五个人注视的目光中,赵宏的神情再次变得坚毅起来,他用斩钉截铁的声音发言道。

“人心散了,队伍就不好带了,所以我们不能抛弃他们!”

随后见到被刘松抢了先的其他的好下属自然是不甘落后,顿时李勇的意见遭到了包括董正在内的众人的一致批判。

其实批判李勇的所有的人都还有另一层的潜台词没有说,谁愿意将已经吃到嘴里的肉再吐出去呢!

对李勇的右倾悲观消极主义的批判大会结束之后,李勇只是低着头沉默不语,原本就寡言的他这下更是成了闷葫芦,这次开会此后别人无论说什么他都不再发言。

其他人一期间都陷入了沉默,彼此都在思考问题的解决办法。遣散一部分人的节流之路被封死之后,那只有搞粮食开源这一种办法了,但是粮食不是太行山上的石头,要多少有多少。从哪里搞粮食呢?最终会议也没有提出一个可行的解决方案,只好不了了之。

……

九月八日,沿着井陉道西进的赵宏的队伍进入了上艾县的地界。

上艾是蔓延千里的太行山中一块方圆数百里的盆地。上艾的历史十分悠久,地处“三晋要冲”,地势险要,历来为兵家必争之地,属于冀州和并州的交接地带。

发源于太行山的绵蔓水从上艾流经,太行山中的井陉道说到底就是绵蔓水的河谷。绵蔓水自西向东从太行山中穿行,在井陉山附近绵蔓水由于受到高大山脉的阻挡,于是转过一个大弯,而向北汇入滹沱河。

因此沿着绵蔓水顺流而下便可以到达冀州的重镇真定。上艾以西也是连绵不绝的太行山,但是着逆着绵蔓水的河谷到达的源头,就到了太行山的海拔较高的山脊。在绵蔓水的源头转向西南可以达到另一条发源于太行山的河流-----洞过水。洞过水自东向西最终汇入并州的最主要河流汾河。在洞过水在与汾河的交汇处附近,此处的洞过水被当地人称为晋水。而在洞过水在与汾河的交汇处北面的有一座城市,这座城市就是整个并州的最重要的中心晋阳。因此顺着洞过水的河谷而下就可以到达晋阳。

上艾盆地的西南有一条东北-西南走向的山谷,沿着这个山谷步行数日之后可以到达清漳水的源头沾山,沾山是上党郡和常山郡的天然分界线,沾山附近的清漳河畔,有一座沿河而居的城市,这个深山中的城市便是沾县。清漳河自北向南流淌,顺着清漳河侵蚀的太行山的河谷而下,沿途经过阏与聚,涉国等县城可以到达到达清漳河与浊漳河的交汇处黍窖邑。不过此处距离上艾已有数千里之遥。

唐虞夏商时上艾相传为古冀州之地。春秋时,上艾这里属于仇犹国。春秋末期,赵简子为适应军事争雄的需要,在上艾这个地方修筑“平坦城”,屯集粮草,驻兵把守,是重要的军事要塞。周贞定王十二年,晋卿智伯灭仇犹;周贞定王十六年,在晋阳覆灭智伯的领地也随着韩赵魏三家分晋分给了赵国。秦朝统一天下时上艾属于太原郡。西汉初,在此地设置置上艾县,仍然属于并州太原郡。东汉时期,上艾县被划分到冀州常山郡。

在赵宏的那个时空,赫赫有名娘子关便位于上艾县。新中国建国以后,上艾变为阳泉市,位于山西省东部阳泉市成为一座新兴工业城市,是晋东政治、经济、文化中心,也是是全国重要的矿产集中区,境内矿藏资源丰富,开发历史悠久,素有“煤铁之乡”之誉。赫赫有名的阳泉煤矿便位于上艾。

所以上艾是整个并州东部最重要的交通枢纽,是一个要冲地带。虽然这个时代的上艾还不是一个以煤铁闻名于世的重工业城市,但是由于是太行山中大面积平原以及丰富的河流,上艾有着附近地区中相对丰富的粮食和较多的人口。是井陉道中最重要的补给点。

此时已经快到农历十月,晚秋的天气不再凉爽,而是变得有些寒冷。虽然作为盆地的上艾有着地区性小气候,在四周高大山脉的阻挡下较同纬度的其他地区略显温暖,但是丝丝的寒意还是让绝大多数人感觉到了冬日的到来。盆地的上艾没有像其他太行山地区一样险峻的山脉,但是其中也有众多的丘陵地带。而赵宏的队伍目前就行进在上艾的丘陵地区。

此时山林里最后一批红叶还傲然挺立在枝头,鲜红和碧绿,这并不调和的色调,组成了别具一格的晚秋的景色。有时,一阵风吹来,没有了叶子的枝条,发出了一阵沙沙的声音,也会使人产生一种萧索悲凉的感觉。山林间铺着一层厚厚的枯黄的落叶,松松软软的,能陷进人的双膝半尺多深。脚踏上去发出咔咔的响声。一支赶着牛车,大约七十人的队伍就在这一片肃杀的气氛中顶着呼啸的西北风,沿着官道向西跋涉。虽然上艾比较产粮食,但是这些粮食目前已经被收割储藏在有院墙保护的高大村落中。而此时赵宏的队伍缺粮的问题却更加严重了。为了节约粮食,大多数人一天只能吃两顿稀饭。在天黑宿营之前,几乎所有的人都要在附近的灌木丛中采集野果,挖些野菜。晚秋的野果大多数不是腐烂就是变成了带有酒精味道的烂果,野菜也变得极其难寻。这样被迫寻找食物也大大的拖累了队伍的移动的速度。

身为部落联盟首领的赵宏也被迫每天喝清汤寡水的稀粥,同时补充一些野菜和烂水果。营养补充不足的赵宏也是时常觉得浑身发冷,精神有些萎靡不止,有时候还会觉得眼前冒金星。不过的赵领导的以身作则示范下,不患寡而患不均的其他人看到领导吃的也不比自己好,相对来说对物质的需求也降低了很多。在这样的情景下,总算是维持住了队伍的人心,因为人心一旦散了,这队伍就不好带了。

这样下去总不是个办法,民以食为天,没有粮食的情况下即便赵宏不天天不吃不喝估计也维持不了几天。

“宏哥,再这样下去这队伍就要解体了。“五个信任什长一致向赵宏抱怨粮食的问题,这段时间他们跟着赵宏也是天天两顿稀饭,虽然时间尚短,但是不仍然可避免的显得有些消瘦。

直接由自己说出来,实在是有损自己的光辉形象。必须还的找一个人当自己的传话筒。

精神有些萎靡不振的赵宏随后扭头看了看王明,恰好显得有些消瘦的王明的目光也正直勾勾地注视着首领。

赵宏冲着王明使个眼色,见领导正在冲自己使眼色,数日来已经饱受饥饿折磨之苦的王明心照不宣地点点头。“那我们只有一个办法,找些村子抢粮食!“

这次王明不再像以前用“借”这个掩耳盗铃的说法,其实剩下的四个人心里都有这个想法,上次粮食还没有紧张到这个程度,所以六个人开会的时候,主流舆论还有一种所谓的寡廉鲜耻,但是现在人都饿到这个份上了,所谓的道德之心早都扔到爪哇岛去了。

“我同意!”一脸骄傲表情的刘松首先大声地喊道,表面上附和王明的刘松似乎带有炫耀的意味。

你们都饿的前胸贴后胸才想起我的办法,早点听我的哪有那么多事情。都是一群死要面子活受罪的家伙,说到底还是我最有先见之明。

……

曹鹏脸上则是一副无奈的神情,他用默认来表示同意王明的意见。自诩封狼居胥的曹鹏也被饿坏了,一种极为矛盾的心里充斥着他的内心,想吃饱饭却又不愿意沦落为盗匪。

……

李勇则是便显得唯唯诺诺,上次开会遭受了严重批判的的他这次充分吸取了上次的教训。少说话,随大流是他新总结的经验。更不能得罪绝大多数的利益群体,否则别人一人一口吐沫也能把你淹死。

……

“我也同意这个意见。”说罢这句话董正则低着头开始沉默不语,相对来说他现在虽然表面上也是个什长,但是受到了四大长老的一致抵-制。唯恐遭到四大长老攻讦的他自然是不可能提出反对意见的,而且况且谁都看出来了,由王明发话那实际代表的就是赵首领的意见,董正打定主意紧跟领导的脚步走,只有傻子才在这时候反对。

……

“既然大家都这么赞同王明的意见。那下面我们就要寻找合适的村寨。“从谏如流的赵宏最终拍板决定整支队伍的行为走向。

第九节 准备

“然后我们打开一个寨子,挨家挨户地收刮粮食。青壮年统统编入队伍中作为劳力,补充粮食的同时再征集些人手,狠狠地干上一票,把自己都吃肥。”

被饿了好几天的部落联盟的首领在一副咬牙切齿的神情下恶狠狠的说道……

接下来队伍就不单单是赶着牛车行路了,他们同时加大了对四周存在的村庄、寨子的侦查力度。目前保集寨的部落联盟没有任何马匹,因此他们的侦查能力十分低下,只能侦查到官道附近范围内十里的地区。

赵宏希望能找到没有围墙保护的村庄抢点粮食,这样的话可以极大的减少攻击过程中的伤亡,也有利于发挥队伍中精壮较多的优势,让他们快速投入战。

但是很多事情并不是天随人愿,赵宏的队伍路上碰到了几个的村寨,却无一不有较高的围墙保卫。地处太行山区的这些村寨普遍发挥了我国劳动人民因地制宜的智慧。村寨的围墙与赵宏原来居住的保集寨有所不同,保集寨的围墙是由土培筑成的,而这些村寨的围墙几乎清一色用石头垒筑。

石头十分坚固,而且不像土培那样容易坍塌,所以这些村寨的围墙往往特别高,几乎都超过了一丈以上,甚至有两丈多的。

正面强攻这样的村庄,估计损失的人手足以让小小的部落联盟解体。没有什么本钱的赵宏自然要精打细算,手里这点仅有的本钱根本挥霍不起。

现在作为领导的赵宏深切的感觉到领导的困难,面对着这些村寨,赵宏的队伍就好比一只饿极了的狐狸看到了一群乌龟,狐狸想吃乌龟来充饥,但是却怕把自己的牙崩掉。在这样患得患失的心里下,始终找不到没有围墙的村庄,

赵宏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当强盗,以前接受了那么多年的共产主义的素质教育,总结了那么多答案的模版,背了那么多考试题型的套路,竟然有一天全然无用。却要领导一群人去抢-劫无辜的村民。由于以前素质教育里没有关于强盗的素质,更没有当强盗的标准答案,所以赵宏目前觉得自己就像是临上轿扎耳朵眼的新媳妇,根本没有任何经验。

说到底,怎么领导属下抢-劫也是一门学问。打开这些有围墙的寨子对第一次作强盗的赵宏集团来说都是个不小的挑战。看来干什么都不容易,就是当一个强盗也是需要专业技术的。

以前在保集寨的时候,家家戴孝的情景让赵宏对强盗集团的进攻深恶痛绝,但是造化弄人,这次自己也要客串强盗了,这不禁让赵宏感叹世事无常。

光感叹是填不饱肚子的,没有任何粮食会凭空掉下来。俗话说三个臭皮匠,胜过一个诸葛亮,作为首领的赵宏决定再次开会。虽然此时诸葛亮貌似还是山东琅琊的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子,但是这丝毫不影响赵宏对这种观念的使用。

想到这里的赵宏又叹了口气,回忆起了以前在上初中的时光。那时候赵宏总是感叹自己生不逢时,所以在社会主义的生活的赵宏是没办法和资本主义的比尔盖茨比成长了。

现在赵宏有了新的目标------党文,党文是和诸葛亮同一年出生的孩子。接受社会主义这么多年培养的赵宏希望把他培养成素质教育的再传弟子------将来能把接受封建传统教育的诸葛亮给比下去,以便充分显现出后世社会主义的优越性。

虽然教育是很重要,但是眼前的吃饭才是大问题,秉承了集体主义的赵宏打算集合众人智慧探讨做强盗的方法,于是召开了第三次什长级会议。

这次会议仍然在全体部落联盟人民的共同期盼下召开了。这次会议是在一种和谐美满的气氛中商讨抢-劫粮食等财物和裹挟壮丁的事宜。

面色显得十分的忧郁的赵宏不禁眉头紧锁,他看了看五个什长的表情。随后赵宏首先对会议的主题进行确定。

“最近观察了几个村寨,无一不是深壕高墙。有什么办法能减小损失的同时快速攻破这些有围墙保卫的村寨么?”

来自保集寨的四大长老不约而同的想起了数月之前的发生在保集寨的防御战。那次保集寨防御战的攻防给在场所有活下来的人都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密集的箭雨,残酷的对射,登墙作战的残酷。在血淋淋的那防御战中,人员训练,能力都比保集寨壮丁强出及几个档次强盗集团最终因损失惨重而被迫放弃了对保集寨的进攻。在敌人有防备的情况下攻坚作战确实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祖上是大汉边军的曹鹏相对其他人而言,军事常识多多少少懂得多些。他低头想了想,思索了一下父亲给自己讲的攻城的事情-----像正规军真正攻击城墙等据点的时候,相对来说需要的器械要重型比较多,大多攻城器械都有轮子以便于进行移动,即便攻城的梯子、大盾下面也有四个轮子。人扛着的攻城器械说到底都是不入流的,属于轻型的攻城武器。

“那我们打造重型攻城器械吧,那东西效果好,伤亡小。对付城墙要比普通梯子有效得多,刘松他是木匠,应该比较擅长制造那东西。”

曹鹏的这句话不仅让赵宏笑出声来,感情他是不是在逗自己玩呢。好不容易赵宏才勉强将自己的笑意压了下去。

“曹兄弟,打造重型攻城器械需要大量的时间和人员。我要是有那粮食还用得着打开个村寨抢粮食么?”

“说的也是。”一脸思考状态的曹鹏想了想,附和了首领的意见。

其他人一时间也没有发言,所有人都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突然,有个声音打破了沉闷的气氛。“我们学鲜卑人搞个偷袭怎么样?”赵宏听到这个声音,眼前顿时一亮,偷袭----好办法,这比强攻要好太多了,无论是速度还是伤亡都要小得多。心里不住赞叹的赵宏一听这个声音就知道是王明,果然是克明俊德啊。于是赵宏将自己的目光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果然是小弟王明,随后赵宏用报以微笑的神情回应着王明的发言。

“上次鲜卑人偷袭城墙差一点就要成功了,普通村寨的防御,里面临时武装的壮丁无论如何也无法和石邑城相比的。所以我们偷袭是有很大的获胜概率的。”

“小弟你说得对,上次我们和鲜卑人交手还占了不少便宜,这当然和鲜卑人在城墙上不擅长步战有关,但是也说明我们的战斗力依然可圈可点。”赵宏显得有些自信,用整齐的门板在狭窄的城墙上成功撞倒鲜卑人,然后又抵挡鲜卑人的攻击。这是赵宏指挥的比较得意的一次战斗。

“不过新加入的流民的战斗力恐怕不能和熟悉我们战术的保集寨精壮相比,战斗力堪忧啊!”看了看绝大多数都是新加入的面孔的曹鹏面带忧色的再次发言。

“是啊,没有固定的住所,现在天天都在迁移,实在是没办法进行训练。”李勇闻言也是叹了口气,有些面带忧色。

“不过这次我们对付的是普通的村民,应该不会那么难缠!”一直没有发言的刘松自己估计了一番,缓缓地说出了自己的判断。

“额,就这么定下来了,采用夜间偷袭的办法。”

沿着官道行进了没多久,一个倒霉的村寨出现被负责探查情况的精壮发现。赵宏站在丘陵眺望这个村寨,实业里的村寨并不大,大约只有几十户人家。像保集寨那样的大寨子对众人来说根本拿不下来。由于人生地不熟,这个村寨的名字自然无人知晓。

看清楚村寨的赵宏开始观察起村寨周围的地形,熟悉地形对整个偷袭行动是十分必要的。村寨的东面是一片地形较高的丘陵,距离村寨北面数百步外是一片茂密的松树林,村寨的南面则是井陉的官道,这个村寨的西面则是无数收割完毕的农田,总的来说这个村寨周围的地形丘陵与平原相间分布。

农作物自然是早已收割,光秃秃地农田中,各种农作物的秸秆散落其间。在萧瑟的秋风中,秸秆,草木灰等碎物打着旋翩翩起舞。让人看不清远处的境况。

等到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即将逝去的残阳像血一样的通红。作为总指挥的赵宏站在距离这个村寨远远地制高点上,他望着傍晚炊烟袅袅的村寨,不禁感慨万千。这顿饭对村寨里很多人来说很可能是最后一顿了。整个队伍停留在距离那个村寨较远的地方以避免被村民发现。

曹鹏就站在赵宏的身旁,他也看着即将被偷袭的村寨。只见曹鹏一副面带愤恨的神情,他压低声音自言自语小声地说了一句。

“抢-劫无辜的村寨,实在是我们的耻辱!”

第十节 意外

正在思考的赵宏闻声将身子转过来,他用炯炯的目光注视着手下的五个什长。赵宏并没有理会拆台的曹鹏,他用平和的语气说话的同时,左手遥指着这个村寨的南门。

“这次进攻时间定在今晚午夜,月亮在天空正中央位置的时候进攻。后半夜一般是人睡得最深的时候,这可以大大延迟村寨里面人的反应。”

赵宏看了看有些不满的曹鹏,既然你对劫掠有些不满,那么最危险的任务就交给你好了。

“曹鹏,你带几个人身手好的充当先登,用绳子攀上寨墙。摸进去打开南面的寨门。”

随后赵宏根本不理会曹鹏的反应,他的的目光又对着其他四个什长。

“你们则带领各自的手下埋伏在南门周围。曹鹏得手之后,他会举火为号,其他人见到火光迅速冲进去。”

……

天黑以后,赵宏的队伍开始缓慢向村寨靠近,牛车等辎重被停在村寨东头的丘陵的反斜面上,这样可以避免这些目标较大较大的车辆被寨子里的寨民发现。

首次充当强盗的赵宏担心部下私下劫-掠导致队伍的组织纪律性败坏,从而使得这个队伍解体。偷袭之前,部落联盟的首领赵宏将所的成年男性召集到一起开始宣布约法三章,不,准确的说是三大-纪律。

第一所有的抢-劫都要归公,且只能抢走一般的粮食,将剩下的一半留给村民活命。

第二,对于敢于抵抗的村民格杀勿论,但是对于放弃抵抗的村民尽量不要伤害他们的性命。

第三不允许侮辱妇女。

虽然赵宏觉得自己这种行为多多少少有做婊子立牌坊的味道,倘若手下的人真抢起来肯定是管不住的。

但是这样表面上的约束也会让赵宏的心里多多少少稍微好受些。实在是没有粮食了,所以才去破坏别人的生命财产安全啊!赵宏不禁这样安慰自己。

整个队伍中所有的青壮满口答应了首领的要求。随后他们的脸上洋溢着欢喜的表情,今夜的行动意味着他们随后一段时间能吃上饱饭了,这几天被饿坏了的青壮也是对抢-劫行动十分期待。

借着夜色的掩护,赵宏带领着五个什的精壮靠近这个村寨,最终埋伏在离这个村寨的南门七十步外的地方。这次除了成年男性尽数出战以外,党文,姜海等小男孩也在跟随赵宏的身边。这些小男孩虽然搏杀不行,但是充当传令兵的角色还是可以的。让这些未成年的孩子见识见识战场,培养战场的感觉,将来对他们军事素质的培养是有莫大的好处-------很多古之名将就是这么训练出来的。比如马其顿帝国的亚历山大,从小就按照古希腊的传统接受军事教育,在亚历山大十几岁的时候他已经指挥千军万马同敌军作战,这也许就是童子功吧。

牛车这类辎重车辆早早地放在了身后的丘陵上。众人静静地蹲已经光秃秃的灌木丛中,等待着月亮升起到头顶的时刻。

皎洁的月亮还没有挂在树梢,刚刚爬上山丘的月亮将温柔的月光洒向地面,让地面让披上一层银辉。虽然此时还是上弦月,但是依然显得十分明亮。

晚风轻拂,轻轻的每个准备行动人的面颊,却没有人有这种心情品味。天天上的星空上的很是耀眼,那看似小巧的星星也镶嵌在旁边.漫天的星辰一眨一眨的,就像在黑色的底布上镶嵌着无数的钻石。

在这样的夜晚,赵宏似乎也忘记了即将发生的劫掠。四周一切都很静,深秋也听不见蟋蟀的歌唱。因为秋后的蟋蟀和蚂蚱都即将到了生命的尽头。

……

作为先登的曹鹏带着五个精壮的汉子位于在最前方的位置。他们没有携带门板这类重型的防具,这五个精壮每个人腰间都插着一把短剑,一只手握着一只未点燃火把。背着祖传缳首刀的曹鹏则随身携带者绳索准备攀墙。

其他的近五十个青壮,有二十个手持巨大的门板,带着短剑或短刃。

有十人手持木矛,剩下的则完全使用前端削减的长木棍。

每个扛着门板的青壮背上都用绳子绑着两只不长的尖头的木棍,如果将这些短木棍前端换成铁头就是标枪。

上次在石邑与鲜卑人交战的时候,赵宏这一什火把齐射,成功的打乱了鲜卑人的阵型,这为随后门板墙的冲锋提供了机会。所以这次的手持门板的精壮人人携带两支用于投掷的尖头木棍,用于打散可能会遇到的成群的敌人。

……

终于等到月上中天,皎洁温柔的月光把夜晚烘托出一片平静与祥和,高高挂起的月亮的将月光洒在树丫上,落下斑驳的黑影,零星的像是碎条儿挂在树丫上一般。月光下,满地的落叶儿“簌簌”作响,仿佛在弹奏着一首《月光曲》,婉约而凄美,悠深而美妙,那跳动的音符仿佛是从朦胧的月色中跃出来的,令人陶醉。

夜的深处,星光灿烂,风儿轻轻。村寨朦胧,山影憧憧,水光溶溶,好一幅月下画卷!

心里有些愧疚的赵宏遥望那缀满星星的夜空。天空并非纯黑色,倒是黑中透出一片无垠的深蓝,一直伸向远处,远处。他的视线很想穿透这层黑幕,很想刺探天之尽头是什么。

随后陶醉在夜景中的赵宏清醒了过来,他见到时机已到,悄悄地走到了曹鹏的跟前。赵宏贴近曹鹏的耳朵小声地说道。

“行动吧!”

……

得到命令的曹鹏弯着腰带着五个人开始蹑手蹑脚地靠近南寨门。即便有月光的照耀,可是他们的身影在赵宏的视线里还是变成了六个模糊的黑影。

这个小村寨并没有没有壕沟,因此赵宏可以看到六个模糊的黑影顺利的抵达寨墙地下。寨墙倒是有一丈半那么高,不过这个村寨此时并没有什么警惕。只有一个在这附近来回巡逻的壮丁。只见他在寨墙上点燃了一个火堆。这个巡逻的壮丁在南门附近悠闲地烤了一会儿火。随后他又沿着寨墙向其他地方巡逻去了。

……

曹鹏轻轻地用双手提着绳子,见寨墙上巡逻的家伙已经走远了。颇为有力气的曹鹏的右手拽着抓钩揉了两圈,随着右手猛地一松,原本作圆周运动的抓钩顿时变成了直线运动,沿着瞬时切线相垂直的方向飞上了一丈半高的寨墙。抓钩发出轻微的响声,随后牢牢地抓住了墙跺。

手持绳子的曹鹏背着沉重的缳首刀使劲地拽了一下绳子,随后曹鹏确认了抓钩已经抓牢。只见曹鹏双手拽着绳子,双腿蹬着着寨墙,他的身体和寨墙呈垂直的状态开始了攀爬寨墙……

赵宏望着远处的黑影已经到了寨墙一半的位置,心里松了一口气。看来这次的行动的还是比较顺利的,应该没有什么节外生枝。如果没有什么意外,接下来队伍在短时间内就能够吃上饱饭了,毕竟饿着的滋味确实不好受,这种艰苦的日子终于要结束了。

……

正在赵宏想着一系列美事的时候。突然,无数沉重的马蹄声从西边传来,伴随着马蹄声的还有上百只火把腾起的火光,远远看去就像是条奔跑中的火龙,冲杀的呐喊声也遥遥地传了过来。

……

马上就要到墙上了,曹鹏重重地出了一口气,双手死死的拽住绳子,他没有向身下看,不想也知道有其他战士跟在自己的身后等着随后攀上。靠着麻绳攀上寨墙还真不是一般的累,曹鹏开始在心中吐槽起来。此时他觉得双臂都有些发麻,发酸了,额头上也开始微微冒出细微的汗珠。

不过好在没有被村寨里的人给发现,只要顺利攀上寨墙就意味着成功了一半。突然,曹鹏的耳边传来了无数马蹄声和呐喊声,正在攀墙的他心中猛然一紧。这难道是圈套不成?怎么埋伏了这么多的骑兵。曹鹏试图向马蹄和呐喊声传来的方向望去,可惜由于寨墙的阻挡什么也看不见。慌乱中的曹鹏悬在半空中的身子这么一晃,一只手不小心一松,他的身子立即从墙上急速滑下,随后曹鹏重重地坐在地上,结结实实的这么一坐在地上。顿时腾起一阵烟雾。被摔懵的曹鹏只觉得双手火辣辣的疼,而尾骨部位也是觉得仿佛被吨碎了似得。

……

紧张的赵宏望着近百名手持火把的骑兵冲击了村庄。他们在进入村寨之后,把火把纷纷扔向茅草的土培房屋,同时从村寨中传来的还有妇孺老幼的哭喊声,随后惨叫声也已经响成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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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对打赏捧场的-穿越时空的眼书友表示感谢。

今天这章有两个违禁词语,实在太河蟹了。

三大*纪律中的大忌成了违禁,抢x劫这个词也是违禁,还真是让我哭笑不得。

第十一节 意外(二)

村寨里很快升腾起一阵阵的火光。这些冲天而起的火光将一切照的清晰可见。

看了这个情况,原本以为这些骑兵是冲着自己来的赵宏顿时愣住了,一时间不知所措。

除了自己原来还有一支骑兵部队也在打着这个村寨的主意。幸好自己的队伍比他们晚了一些,否则正当自己队伍在村寨中劫掠的时候,突然有骑兵杀了进来。赵宏几乎不敢想象这种场景——那就变成了自己被这队骑兵偷袭了。重重地出了一口气的赵宏脸上浮现出一种欣慰的微笑。

果然还是马克思保佑啊!

……

伴随着腾起的烟尘,曹鹏摔在了地上,倘若换在平时这种响动很容易使得作为先锋的他们这几个人暴露目标,不过在马蹄声和惨叫声的掩盖下,根本听不见他这个沉重落地的响动。其他几个先登赶忙将手中未点燃的火把丢弃在地上,随后他们扶住了摔得呲牙咧嘴的曹鹏。这几个先登也是一脸的惶恐,在他们这个角度根本看不见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

……

“撤退”赵宏小声地冲着周围的党文和姜海等几个小男孩说道。这几个机灵的小孩子听到命令之后随即向赵宏身后的队伍跑去。

“撤退,撤退!”随后清脆的童音随着这几个幼小的传令兵的跑动在其他几个什的位置上响了起来。所有的青壮闻声开始转身向后快速撤退。而此时赵宏也走到了距离最近的王明的身旁。“你的什留下来,我们接应一下曹鹏他们。”随后赵宏冲这曹鹏他们几个先登的方向使劲的左右摇摆双臂。

……

清醒过来的曹鹏借着火光的反射看清楚了赵宏的举动,这是事先约好的撤退手势。

因搞不清情况而被吓坏的曹鹏来不及收回墙上的绳索,带着手下的五个精壮的汉子撒腿就向赵宏这边跑来。那五个精壮的汉子也将未点燃的火把弃之于地,拔腿便跑。

于此同时其他人正在向牛车停放的山丘开始撤退的,他们的脚步踩在落叶或秸秆上发出的沙沙的响声,仿佛是无数的春蚕在吃桑叶。这响声在黑夜中很快被村寨中传出的惨叫声掩盖住。不时有个别的青壮禁不住驻足回头观看正在燃烧的村寨。

一切都很顺利,曹鹏等六人的身影逐渐变大,距离赵宏只有十几步了,他们的容貌也在赵宏的视线里变得清晰可见。断后接应的赵宏见此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正当赵宏打算向曹鹏说两句安慰他的话语来压压惊。赵宏的目光突然从曹鹏的身上转移到他身后的寨墙上。

曹鹏向着灌木丛中的赵宏身边奔跑,这一趟可吓得他不清,根本搞不清什么情况,未知往往才是最可怕的。满头大汗的曹鹏实际也就跑了几十步,但是却累得不能行,也不知道是吓得还是累的,或许二者兼有之。

赵宏在曹鹏的视线里越来越大,这么危险的任务竟然交给我,曹鹏心里多多少少有些怨气。大口喘着气的曹鹏注视着作为首领的赵宏,同时曹鹏用手使劲的捶打着心窝,但是随后曹鹏的脸上呈现一种惊讶的表情,自己距离赵宏只有几步之遥,赵宏却根本没有看自己,而是看着自己的身后。于是好奇的曹鹏也转身向自己身后看去。

……

在村寨中点燃的房屋的映衬下,寨墙上的一切都变得清晰可见。在村寨的寨墙上,几个身着半身骑兵甲的人正在追逐着奔跑的一个壮汉,这个壮汉身材比较高大,他手里提着一把缳首刀。在前面猛跑的这个壮汉感觉到追兵快要追上,他突然回身挥刀便砍,冲在前面的一个追兵由于惯性刹不住脚而被砍个正着,沉重的缳首刀顿时重重地劈在他的胸膛上。虽然有骑兵甲的保护,但是在两人相对速度很高的情况下,缳首刀还是给他造成了巨大伤害。只见缳首刀轻易的切开了制成骑兵甲的坚硬的皮衣,深深地切入这个追兵的胸骨。这个追兵眼神顿时变得有些涣散,巨大的疼痛感使得他手脚变得有些痉挛。其他的追兵见到这个人的惨状赶忙紧急刹住脚步,由于惯性的缘故,这些追兵也变得有些慌乱,一时间无法对这个壮汉形成有效攻击。趁此机会这个壮汉左脚猛地向前一踹,右手则向外猛拔缳首刀,在这两个不同的力的作用下,切入骨头的缳首刀从这个追兵体内拔了出来,缳首刀造成的伤口顿时在体内高压的作用下化作一阵血蓬喷了出来,喷了这个凶手一身。随即被重创的这个追兵嘴角流出鲜血的同时重重的摔倒在地,眼见是不活了。

被鲜血喷了一身的壮汉眼睛连轧都没有眨转身就开始加速逃跑……

就这样跑了十几步后这个壮汉故技重施又杀死一名追兵。

当这个壮汉来到南寨门附近时,几个身着骑兵甲的敌人也从前面的寨墙向他跑来,壮汉一看顿时大惊,这下前有堵截,后有追兵真是天亡我也!这个壮汉看了看一丈半高的寨墙,咬了咬牙,打算蹦下去,这么高的寨墙要是跳下去虽然摔不死,但是扭伤脚脖,摔断腿也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倘若真要从这个寨墙上跳下,摔伤脚的自己接下来肯定是跑不快了,跑不快就意味着被追兵杀死是肯定的了。正当这个壮汉打算跳下的同时,忽然他眼前一亮,一个挂在墙上提溜到墙下的绳索出现在他的面前。真是天助我也!壮汉心中一喜,于是他双手拽着绳索,翻身爬到墙外,身体从寨墙上飞快的坠下,仿佛是赵宏前世那种正在直下的电梯。

追兵看到这个壮汉从墙上消失了,顿时一愣,他们低头一看,这个壮汉已经在墙下跑开了几步,随后追兵仔细一观察,墙上还有一条直通地面的绳索。于是几个追兵也顺着这条绳索滑下。剩下的人觉得没有必要都从绳子爬下,几个追兵从背上取下威力不大的骑兵弓,从箭筒中取出短小的骑兵箭,他们打算将这个壮汉射倒,于此也同时还有几个人下了寨墙,他们打算打开寨门出去追击。

壮汉一边跑一边心里暗暗叫苦,刚才慌不择路竟然忘了把绳索割断。这下可能敌人也顺着绳索坠下来了。

此时他的手后面又听见脚步声了,这意味着追兵也追了过来。正当壮汉正在思索的同时,耳边传来“搜搜”破空的响声,这个奔跑中的壮汉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他知道这声音意味着什么,于是他便急速改变原本的奔跑轨迹,他向左方猛得一冲。再次听到弓弦的响动的同时,这个壮汉又向右边猛冲。弓箭不是用化学能推动的子弹,子弹初速度一秒钟八九百米都是一件很常见的事情,几十米的距离对子弹来说只有0.1秒。能量小得多的骑兵弓的初速度自然就要慢得多,也就每秒几十米的速度,因此从瞄准松弦到击中目标这个时间差自然比较长,有防备的情况下人常常能够躲避。这个壮汉呈“S”形的轨迹有效的躲避从寨墙上射来的不多的弓箭,箭支在他身后呈现一只只晃动的白羽。

“S”形的路线虽然有效躲避了弓箭但是却远不如直线跑得那么快。于是几个身穿轻便的半身骑兵甲的追兵没有像上次在狭小的寨墙上的密集的长蛇队形追击,而是分散成扇形从四面包抄上来,很快就要追上壮汉。

……

赵宏心中不禁暗暗叫苦,这个壮汉逃跑的方向正是自己撤退的灌木丛,也不知道壮汉是不是看中了灌丛从可以有效的遮蔽视线,虽然此时灌木丛中省不了几片叶子,但是也比光秃秃的天地更容易藏人。

这下可好这个壮汉把追兵也引来。深更半夜这些攻入村寨的骑兵发现在村寨旁边埋伏着一支队伍,他们肯定是不会听自己的解释。赵宏知道这些骑兵肯定会迅速发动攻击,一场战斗看来是不可避免的了。这下只有先下手为强干掉这几个追兵。摆脱他们的纠缠随后撤退。

……

正当飞速奔跑的壮汉在心中大叫“吾命休矣!”的同时,他的身形也到了密布的灌木丛中。突然他看到眼前有十几个人正站在自己的不远处的灌木丛里。这简直就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兴奋的壮汉迅速向赵宏这十几个人的身边跑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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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节 意外(三)

正在奔跑的追兵见到这个手刃数名战友的壮汉跑到了灌木丛中,杀红了眼的这六个追兵没有多想就跟着冲进了灌木丛中。突然眼前出现了一道门板组成的木墙,木墙的左右两翼各有三四个人,而那个逃跑的壮汉也跑到木墙的旁边。眼前突然出现的木墙和十几个精壮让追兵顿时一愣,原本追逐猎物的他们这下很有可能成了猎物,于是这些追兵脚步也开始放慢,变得有些犹豫。

……

赵宏心中已经做好了决断。

“放!”,赵宏冲着王明那一什大喊一声,已经将门板竖起的这十个人纷纷将擒在手中尖头木棍冲着追兵扔出,顿时十只尖头木棍沿着抛物线扑向了正在震惊中的这几个追兵。

由于这些追兵有骑兵甲的保护,大多数的尖头木棍都没有给这六个人带来严重的伤害,但是也有两个人遭到了尖头木棍的重重一击,一个人被射中了没有护甲保护的大腿,当即摔倒在地,另一个人则被尖头木棍扎在了头部,当场死于非命。

尖头木棍的雷霆一击立刻使得原本一往无前正在冲锋的追兵气势一落。忙着躲避尖头木棍也使得这些追兵的队形变得更佳稀疏。

“冲!”王明见到投掷武器已经取得显著效果,随即他向自己这一什的手下下达了举盾冲锋的命令,于是整齐的一堵门板墙向这几个追兵飞速撞了过去。

带着巨大惯性的门板顿时撞在了追兵的身上,虽然根据牛顿第三定律,作用力是相互的,两个受力物体所受力的大小相等,方向相反。但是同样的力的作用效果却会有天差地别。对于有门板的这一方来说,由于门板巨大的接触面积可以将反作用力分散在全身各个部位均匀承受,另一方面具有惯性的壮丁在力的作用下不过是停滞,而追兵则是由静止到具有惯性,所以主动撞击的受力效果自然要比被撞得追兵要好得多。在门板和人的身体相撞之后,王明的这一什只是受阻而停下了脚步,而被撞的敌兵则有两人是倒地不起,此外有两人躲开了门板的攻击成为了漏网之鱼。

还没等摔倒在地的敌兵清醒过来,随王明手下的壮丁用脚猛踹倒地的敌兵的小腹,随即他们猛然单膝跪地的蹲下。由于敌人有骑兵甲的保护,这些精壮没有将短剑深深地插入敌人的腹部,而是用短剑将倒地的敌人的喉咙割断。鲜血顿时从这些被割断的喉管中喷涌而出,这些受到重创的追兵双手乱舞,试图堵住自己的喉管,但是他们不成章法地挣扎只是将的双手沾满了自己的鲜血,不久之后他们就失去了生命的气息。

然而那两个追兵敏捷地躲闪开了壮丁的撞击之后试图救起倒地的同伴,而刚才逃跑的的壮汉也挥舞着缳首刀加入了战团之中,他朝这两个漏网之鱼挥刀猛砍。这两个漏网之鱼和其他的追兵的装备一样,也是左臂持着骑兵专用小圆盾,右手提着长刀。此时才清醒过来的两人被这雷霆一击吓坏了,他们用小圆盾匆匆抵挡了一下壮汉的进攻,随后见状况不妙他们便将手中的长刀丢弃在地上,没有丝毫的犹豫,也不管倒正在被蹂躏的战友转身拔腿就跑。

有几个壮丁举着门板想要对这两个逃跑的敌人进行追击,随即被作为首领的赵宏叫住了。借着火光的照耀,已经打开的南寨门此时清晰地出现在赵宏的视线里,几个手持火把的骑兵已经从中闪了出来。他们很明显是冲着自己来的。

“快点把他们的身上的铠甲和武器扒下来,我们赶快离开这里与其他人会合。否则被这些骑兵缠绕住了就走不了!”强装镇静的赵宏说罢冲着倒在地上的尸体挥了挥手,随后已经蹲下的赵宏将掉在地上的长刀拿在了手里。

很快遗留在地上的长刀,小圆盾还有死去的敌人的骑兵甲都被众人扒了下来。已经匆匆获得战利品的他们在灌木丛中的掩护下开始向丘陵上撤退。

追击的几个骑兵此时也已经追了上来,他们跟得并不是很紧,因为灌木丛有效地遮挡了这些骑兵的视线,不明敌情的骑兵恐怕会有埋伏,也不敢贸然深入其中,最重要的是,在灌木的遮挡下马根本跑步起来还不如步兵好用。因此考虑到自己根本无法进行机动的这几个骑兵只是远远低监视着这十几个退向山丘,随手向撤退的这群人放出几只流矢,但是都被敌人用巨大的盾牌格挡开。

见到不明身份的敌人已经上了丘陵,这几个骑兵中有一个随即拨转马头,他双手握着缰绳,开始向村寨的南门狂奔,显然是回去搬救兵了。其他的骑兵则没有追上丘陵,他们则绕了一个大弧线,开始奔向丘陵的背后,显然是在防止赵宏这支队伍的逃跑。

……

赵宏等人此时还没有到丘陵的顶端,在半山腰的时候就他们就遇到了由李勇带领着的十几个人。刚才发生的短促的遭遇战,丘陵上的其他人都看了个清楚。有些不放心的李勇生怕断后的一干人被缠住,于是便带着人赶了过来进行接应。

……

已经退上山丘顶端的赵宏转身向村寨望去,只见村寨的南门中,几十名骑兵手持火把鱼贯而出,马蹄震动的不仅仅是真个地面,还有人的心灵。

赵宏向左右看去,不少人已经脸色变得发白,毫无血色,嘴唇也在不停地打哆嗦,两股战战,几欲先走。

就连赵宏自己心中也是一凉,这下要对抗近百名骑兵,很可能自己就要死在这里了。这可是近百名骑兵,好在现在有山丘这样的地理优势,在平原上自己的队伍肯定不是这些骑兵的对手。

在面对骑兵的情况下,步行的人平地上逃跑肯定是不行的。那样被敌人追上乱刀砍死肯定了,所以只有坚守丘陵。

打定主意的赵宏向四周看去,此时所的人都已经上了丘陵。村寨里的哭喊声渐渐的小了,而火却燃烧越来越大,燃烧成一片的火光将整个村寨照的由于白昼。

正在注意村寨中的情况赵宏只听得身后传来“噗通”一声,随后从又传来了刘松战战兢兢地声音。“宏哥,我们丢弃这些辎重,赶快分散逃吧!借着丘陵的掩护或许还有些生机。”思索中的赵宏闻声一愣,他转身看去,只见刘松已经面无血色,跪在地上的刘松望着赵宏的目光中满是祈求的神色。

赵宏的目光向周围扫视了一圈,周围很多人虽然没有说话,但是他们的表情和刘松也差不多,赵宏看向他们的时候,这些人也是一脸惨白,同时他们也在冲着赵宏点头。看来这不是一个特例,没有坚定的意志,纵使拥有天堑也无法保卫,更不要说守住这样一个小小地山丘了。

“逃跑?敌人都是骑兵,两条腿可能跑得了四条腿么?谁长了八条腿就逃跑好了!山丘上不利于骑兵奔驰,所以我们还有一战之力,只有坚守山丘才有一线生机!”赵宏一边大声地对着包括五个什长在内的周围众人大喊,一边使劲地用脚跺了跺脚下的山丘,随后神情变得十分的坚毅的赵宏又走到了牛车旁,同时开始使劲地搬运牛车的上的辎重。

“赶快将这些牛车堵在这两条相对平缓的小路上,每个人都要分发武器准备战斗。我们要誓死保住山丘。只有这样才能活下去!”

其他人终于从巨大的恐慌中清醒过来,于是这些精壮开始在五个什长的带领下,齐心协力卸下了牛车上面的铁锅,粮食的辎重。

武器很快分发了下去。五个什长每人都装备了新缴获的长刀和小圆盾。而他们原本的门板与短剑则发给了其他精壮。

曹鹏再次背上了他家祖传的反曲复合弓,剩下十余张大弓和猎弓也被分发了下来,有几个新加入的流民根本就没有摸过弓箭,可是没有足够会射箭的人手情况下,赵宏只好将弓箭发给他们。现在紧急的情况下,不管会不会射箭,只要放到碗里就是一盘菜。

尖头木棍也发了下去,这种全木质结构的标枪也背在了不少精壮的身上,准备向敌人投掷。妇女和小孩子则开始四处寻找石头,他们将这些石头收集到一起,人人都显得十分忙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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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对捧场100纵横币的大柳树镇长表示感谢。

为雅安地震的受难的同胞进行祈福,希望能他们早日脱离危险。我觉得这次地震应该汲取教训,借鉴美国的作法,像四川西部这种经常地震的地方不应该盖二层以上的砖瓦结构房屋,最好都是木屋,倘若这样的话就不会有那么多人被埋在废墟下面,眼睁睁地看着悲剧发生。木屋也不容易砸伤人,也救援容易得多,如果上次汶川地震之后能充分吸取教训,或许原本这次地震中很多人就不会被埋在废墟的下面。。。。。

第十三节 意外(四)

赵宏幽幽地叹了一口气,随即过转身去,不再看向这块鸡血石的原石。

……

在火光的照耀下,被装满石块或泥土的几辆牛车横在了坡度相对平缓的两条主要道路上,作为抵挡敌人的路障和工事。其中一条主要山道位于丘陵的西侧,刚才赵宏等人就是从那里上来的。而另一条山道位于丘陵的南侧,从这里下去就可以到达井陉的官道。而那十头黄牛已经从车辆上卸下,它们被统一带到了较为安全的地方啃干草。

在完成作战准备之后,除了观察的岗哨对丘陵下方举着火把的敌人骑兵进行监视以外,其他的精壮则坐在地上开始进行休息。

趁着坐下休息的机会,赵宏命人将那个从村寨中逃出的壮汉带到了自己的跟前。

见到这个壮汉来到自己的身前。原本坐在地上的赵宏站了起来,随后他开始仔细打量起这个壮汉来。这个壮汉十分身材高大,比赵宏还要略微猛一些,这在这个时代可是很少见的,毕竟这个时代的人食物十分的单调,主要是粮食和咸菜。从营养学角度来说,自然是远远不能和后世相比的,所以这个时代人骨骼发育肯定相对来说要差很多。这个时代竟然有人的身高超过了来自新中国的自己,有些失落的赵宏心中只好将原因归结到DNA。

其实这个壮汉仅仅身材高大也就罢了,最令包括赵宏在内的众人感到奇怪的是,这个壮汉的容貌和普通的东汉人都不太一样。这个壮汉的眼窝很深,在火光的照耀下淡蓝色的眸子闪闪发光,仿佛能从中看到清澈的蓝天。弯曲头发打着卷,看起来就像赵宏前世那些爱美的女孩子烫过的一样。同时他的脸上长满了黑色的虬髯,毛茸茸的就像一只公狮子。

这个壮汉高高隆起的鼻梁显得十分的狭窄。他的颧骨不像其他人那么高,因此脸部不像东方人那样显得十分扁平,从侧面看去和正面的差异不是那么明显,比较具有雕塑的那种3D效果。

也许是脸上缺少脂肪的缘故,这个壮汉整个脸部看起来不像东方人那么有圆润感,所以表面上看上去的年纪要比实际年纪大上不少。

这个壮汉的下肢显得特别长,上身部位则相对来说较短,胳膊上的肌肉比较发达,有很明显的隆起,看来颇有些勇武。

总的来说这个壮汉的外表呈现深鼻高目的特征,这和赵宏见到的这个时代其他的人都不一样。整个队伍中还有很多人也不时向这个壮汉看去,仿佛他就是动物园里的猩猩。倒是颇有赵宏前世忽然来一个老外时的热闹情景。

这个时代的人生活范围十分狭小,他们自然很少有人见过呈现深鼻高目样子的人。不过从前世电视、电影,图画,以及日常生活中见过那么多欧罗巴人的赵宏倒是觉得很正常。和赵宏见过的较为纯种的欧罗巴人种相比,倒是这个壮汉的欧洲人特征不是那么强,看起来颇为像黄白人种的混血儿,从他的身高和头发颜色上判断,赵宏估计是欧罗巴人种中的地中海类型,因为倘若是北欧类型的话,则应该是身材更加高大而且兼具金发碧眼。

有些好奇的赵宏将双手背在身后,围绕着壮汉慢慢地转了一圈,随后又走到壮汉的面前。只见赵宏颇有兴趣地注视着这个壮汉,过了一会儿赵宏开口问道,“请问壮士可是这个村寨之中人氏?能否告诉我你姓甚名谁?”

“某确实乃是这个寨子里的人氏。”一口标准的中原雅言的欧罗巴混血儿开始回答赵宏的提问,他的表情显得有些悲伤。“今夜恰巧轮到某巡逻,正当某进行夜巡的时候。”壮汉说到这里停了下来,用手指着丘陵下的那些骑兵,随后咬牙切齿地继续说道:“突然这些贼人们便骑马冲了进来。某虽奋勇砍杀其数人,但终究寡不敌众,被迫从中逃出。”随即壮汉顿了顿,接着说道。“可惜某的武艺不精,爹、娘和---内子--都陷在--其中,不得--救出。”壮汉语气变得有些哽咽,显然是伤心到了极点。说罢将目光转向那个正在熊熊燃烧者的村寨,壮汉将头微微低下,一脸肃然的表情,泪水不禁从这个壮汉的眼眶中夺眶而出。壮汉猛地跪在了地上,冲着村寨猛地磕了几个响头,“爹,娘,不报此仇某誓不为人!”壮汉猛然站了起来,将眼泪硬生生地擒在眼眶中,在火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只见壮汉冲着赵宏一抱拳。

“某的姓马名尧,字景德。马是千军万马的马,尧是唐尧的尧。”

好一个中国化的名字,连字都有了,传说中的三代之治中的尧都出来了,赵宏觉得这个壮汉家应该至少懂得一些上古文化。这说明这个壮汉的家庭条件还是不错的,可能还是个世家子,因为只有钱有地位的人家才会有字,像来自保集寨的四大长老目前连一个有字都没有。

“某的祖先来自西方遥远的大秦国。祖先是克拉苏的大秦国第一军团的勇士,卡莱尔战争后某的祖先随军团突围到药杀水河畔,之后随同匈奴单于和汉军作战。最终,某的祖先随着内迁的匈奴人一同来到了并州。”

得知壮汉是罗马军后裔的赵宏盯着这个深鼻高目的壮汉看了一会儿,想从他的表情中看出一些古怪。是不是混血儿家也像保集寨的秦家一样,这个也许他家是本地世族豪强?思考中的赵宏想要搞清楚这个问题的答案。

“你的父亲的名字不是马舜?爷爷是不是马禹?”要知道尧、舜、禹可是并列的,一直被儒家成为历代帝王标杆的三代贤王,其实这个倒是很容易进行推理的。

对自己熟悉中华典故而暗自得意的赵宏面带微笑地向壮汉这个问题,赵宏觉得自己的逻辑推理能力这么强,肯定不会有差错。那个壮汉没有回答的赵宏,而是只呆呆地站在原地,显得一脸的茫然,他终于喃喃地说:“某阿爷名字不是马禹,他的名字是马可---波罗!“

……

马尧口中的大秦国在汉代又称海西国或者黎轩,对应后世的位置就是意大利半岛,而作为影响人类历史进程的重要国家,这个国家在西方历史上更有大名鼎鼎的名字------古罗马。

相传小亚西亚的特洛伊王子埃涅阿斯在木马计破城之后流亡到地中海之上,最初他到了迦南人在北非的殖民地-------迦太基,迦太基女王爱上了流亡的特洛伊王子。身怀复国梦想的特洛伊王子埃涅阿斯深知温柔乡是英雄冢,所以他毅然离开了迦太基,随后继续在地中海上流浪。而迦太基女王因特洛伊王子的离开殉情而死。最终特洛伊王子流浪到了意大利半岛,他在此成家落叶。

在特洛伊王子的后代中,有一个是阿尔巴国王,他叫努米托。他的王国在意大利半岛东南部阿尔班山区。阿尔巴国国王邪恶的兄弟阿穆利乌斯将国王驱逐出境,还让国王唯一的孩子、女儿雷娅·西尔维娅做贞女以阻止她生儿育女(贞女是不准生育的)以防止国王的子孙报仇。但是老国王的女儿违背了仇人的约束,她与战神马耳斯相爱并生下了一对双胞胎。阿穆利乌斯得知这个消息之后,将老国王的女儿杀死,随后他将当这对双胞胎被遗弃在台伯河畔,任其自生自灭。恰好有一只丧子的母狼哺育了他们,后来这对孪生兄弟又被一位牧羊人发现,他的妻子将他们抚养大。

长大后,这对孪生兄弟成为了绿林首领。在弟弟瑞摩斯被俘、带给国王阿穆利乌斯后,他的哥哥罗穆卢斯带领手下救出了弟弟,并杀死了仇人阿穆利乌斯。此时,孪生兄弟身世大白,他们的外祖父努米托恢复了王位。兄弟俩离开外祖父,在被牧羊人发现的地方-------台伯河畔创建了自己的城市。在决定谁来做城市的主宰时,结果兄弟间发生了矛盾,哥哥罗穆卢斯最终杀死弟弟瑞摩斯,成为新城的国王。这个城邦以哥哥的名字命名,就罗马。

实际的罗马人最初是一个定居的氏族游牧部落,这样一个游牧部落定居在台伯河畔,随着生产力发展和人口的增多演变成一个小城邦。

意大利半岛的来自希腊的殖民者让早期罗马在各个方面都深受希腊文化的影响。埃特鲁斯坎人与罗马的联姻和战争也让罗马的文明吸收了希腊文明以外的其他文明。高卢人这个差点灭亡罗马原始城邦的敌人的数次入侵更是让罗马留下了浓重的高卢文化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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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对打赏的dongche表示感谢

第十四节 罗马

罗马,它在无数次的战争中逐渐成长起来,它在无数次的磨难中逐渐坚强起来。地处希腊文明,腓尼基文明和高卢文明的交汇处的古罗马逐渐吸收了各种文明的优点,发展成独具特点的古罗马文化。

早期的罗马军事技术完全模仿雅典斯巴达等希腊城邦,因此最初罗马军也是长枪党的天下。但是在无数次的实战中,特别是与高卢人的作战中,以长枪党为主的罗马吃了大亏,吃一堑长一智的罗马逐渐学习了高卢人和西班牙人的军事特点,武器装备上逐步脱离了长枪党,形成了自己的军事风格。善于学习的罗马人凭借着军事、制度上的优势逐步消灭了意大利半岛上的其他部落和城邦,完成了对整个意大利半岛的统一。

恰好此时在亚历山大大帝英年早逝之后庞大的马其顿帝国陷入了四分五裂的境地,这给了罗马扩张的绝佳机会。扩张的罗马与地中海对岸另一个正在扩张的强国迦太基的矛盾不断激化。两强不能并立,所以罗马和迦太基人的矛盾很快到了白热化,百年之中发生了三次布匿战争。凭借着乌鸦桥的优势,擅长陆战的罗马人在海战中击败了传统的海上强国迦太基。

而在第二次不匿战争中,迦太基名将汉尼拔的出色表现也使给迦太基搬回了不少面子。翻阅阿尔卑斯山,蹂躏罗马腹地的汉尼拔一度打得罗马人家家戴孝,但是罗马人最终凭借着制海权的优势击败了迦太基人。在除掉迦太基人这个强敌之后,整个地中海之上再也没有能对抗罗马的国家,因此罗马的凭借着地中海舰队的优势迅速扩张,很快就将地中海变成了罗马的内陆湖。

与凯撒,庞培并列为三巨头之一的克拉苏眼气凯撒在高卢和不列颠取得的一系列战绩,因此为了扩张自己的实力,他将目标放在了自己的领地东面的安息帝国身上。

安息帝国是由来自中亚里海草原的游牧民族帕提亚人建立。安息帝国主要位于富饶的两河流域和伊朗高原。与后世的蒙古人类似帕提亚,擅长骑射的帕提亚兼具游牧民族擅长骑射和文明民族的甲坚兵利。

孤军深入的罗马军在一望无际的旷野上遭遇到了帕提亚亲王带领的骑兵军团。虽然罗马军团凭借龟甲阵抵挡住最初的箭雨,但是在补给线被切断之后,缺衣少粮的他们遭到了帕提亚人反曲复合弓无休止打击。

在箭雨充分消耗罗马人的意志士气,破换了罗马人的阵型之后,帕提亚人的铁甲骑兵的冲击最终蹂躏了罗马军团。最终罗马军团全军覆灭,不是战死就是被俘。如同二战时期被德军俘虏的大批苏军一样,被俘的罗马军人也被安息帝国派去戍守边境。只不过苏军战俘守卫的是包括诺曼底在内的大西洋防线,而这些罗马军人则是被作为安息帝国东部的边防军。

思乡心切的罗马军人寻机东逃,不其中少人成为了在中亚的匈奴的雇佣军。在那场“敢犯强汉者,虽远必诛”的千里奔袭中,西域都护副校尉陈汤擒斩匈奴郅支单于,而也有数百名罗马军在战斗中没有战死,而是被俘。后来汉朝将被俘的匈奴人内迁到内地,这其中应该就有这个壮汉的祖先。至于这个壮汉所说的卡莱战役中向东-突围的传说中第一军团,就是一个笑话,且不说步行的罗马人能不能逃出以骑兵见长的帕提亚人的追逐,就算突围到东方没有粮草供应不还是一个结果。倘若这个壮汉的逻辑真成立的话,二战时期在斯大林格勒的被围的德军应该有几个师向东-突围,从西伯利亚来到中国才对。所谓的残余第一军团向东-突围不过是壮汉给自己祖先避讳罢了。

赵宏估计这个壮汉的古罗马祖先最终随着内迁的匈奴人取到凉州迁徙到了并州,最终定居在上艾县的这个村庄里。

手气好的时候真是挡都挡不住,一个小村寨都能捡到宝,看来今夜做梦都会笑!赵宏的脸上不禁浮现出丝丝的笑意。

对这个时代的汉朝人来说,大秦国是传说西方一个陌生而遥远的国度,或许在他们的眼里,大秦国还不如康居,大夏,安息这些国家熟悉,也不知道大秦国到底有多牛。但是来自互联网时代的赵宏前世在逛论坛的时候可是经常见到“古罗马”这是三个字眼,古罗马的赫赫文治武功想起来就令人热血沸腾,军事技术更是和未来三国时代的沿袭汉朝的其他军阀都相迥异。

作为欧洲古典时代的最后一个帝国,倘若同时期的汉朝与罗马发生战争,军事战术上面谁牛?这个关公战秦琼的问题为无数论坛贴吧网友的YY提供了绝佳的话题。前世YY的话题在自己能够有机会亲身实践一番,想到这里赵宏不禁喜上眉梢,开始了暗自得意。

……

又是一条舞动火龙从燃烧着的村寨中涌出,随之而来的是无数马蹄声。原来是村庄里剩下的骑兵在烧杀抢掠完毕之后,也举着火把也赶到丘陵下与监视的骑兵汇合。此时丘陵下的新来的敌人骑兵加上原本负责的监视山丘的几十名,现在估计有近百名敌骑,他们围绕着赵宏所在的这个山丘打转。这些敌人骑兵均与地分布丘陵的周围,他们并没有将丘陵包围得密不透风,而是显得比较稀疏。对于骑兵来说,这些赵宏这些没有马的人跑也跑不到哪里,如果能在平原上交战他们更是求之不得,因此他们并不担心赵宏的部落联盟进行突围。

这些骑兵似乎显得比较悠闲,在丘陵下端点燃起了一堆堆的篝火,围绕着这些篝火,这些骑兵坐在地上,开始享用刚刚从村寨中获得的各种美味的食物。食物中的气味分子随着空气的流动以及布朗运动扩散开来,已经饿了一夜的众人闻到这股香味不禁开始流口水。刚才从牛车上卸下的还有存留的有些食物。

“那些饼子大家纷纷吃了吧!”已经想开了的赵宏对着队伍中的全体人员说道。吃饱了人有力气,士气也高,在如今的情况下生存下来的可能性更大。倘若这时候精打细算,抵挡不住这些不明身份的骑兵,粮食自然都是敌人的战利品。如果连命都没有了,还谈什么节约?

随后听到首领的命令,队伍中所有的人都如蒙大赦,开始啃起了胡饼,很快就将这些深加工的干粮消灭干净。

在双方各自用餐完毕之后,在这漆黑的夜间双方都一时间陷入了沉寂,开始了对峙。谁没有主动发动进攻。赵宏估计这些骑兵不攻击的主要原因是他们觉得自己精锐,夜战这种不分敌我的情况下显然吃了大亏。不过自己的队伍更无力主动攻击,所以养精蓄锐才是最重要的。

赵宏看了看四周的众人,忙活了大半夜的所有人都有些疲倦了,脸上充满了睡意。既然暂时不会发生战斗,那么保持精力的重要性是显而易见,但是也需要岗哨,否则在强敌面前打盹,那跟自杀无异。谁比较适合今夜的警戒呢?

赵宏在心中做出了盘算,作为昨夜的先登的曹鹏现在肯定是满腹的怨气,他自然是要休息一下:刘松么这个人每次都显得勇气有些不足,万一敌人偷袭,他脚底抹油溜了----那可是要让自己脑袋搬家;李勇心眼太直,没有那么多花花肠子,所以不一定能够发现敌人的异动;董正新来的,可靠性成问题,所以还要考察使用,所以说到底还是小弟比较放心。心里盘算了一圈的赵宏看了看正在等待任务的五个什长。

“王明你那一什带着弓箭负责警戒敌情。其他人开始休息。等到天亮开始进行轮换警戒。”

下完命令之后,一夜未睡的赵宏说罢也有些累了,他找了块比较平整干净的地面,铺上了一块从保集寨带来的毛毡。随后枕着石头就沉沉睡去。

……

朦朦胧胧之中,潜意识中一直操着心的赵宏一直处于一种似睡非睡的状态。忽然他心中猛然一紧,现在的情况到底怎么样了?随后赵宏下意识就猛地从毛毡上坐了起来。一时不清醒的赵宏只觉得眼前一片模糊,勉强能看到一片片忽明忽暗的光影,随后这些散乱的光线在赵宏的瞳孔中聚到了一起,边界轮廓都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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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便吐槽一下和谐词语。今天这章有一个违禁词语向东-突围,向东进行突围是不允许发布的,还真是让我好笑啊。

第十五节 战前

此时天边已经泛起了一些曙光,这些曙光随着时间的推移变得越来越亮,最终东方的天空中形成了一片鱼肚白。这鱼肚白的光线也越来越亮,随后一片橘红色的红晕出现在了地平线以上,第二天的清晨已经到来。

红艳艳的太阳光出现在远方的群山的山尖之上,雾气像幕布一样拉开,给恬静的大地抹上了一层玫瑰色。,随后亘古不变的太阳猛然间跳了出来,刺得赵宏有些睁不开眼睛。随后在云霞掩映下的朝阳慢慢地从视野中开始渐渐向上跳动。不久,太阳慢慢地透过云霞,露出了早已胀得通红的脸庞,像一个害羞的小姑娘张望着大地。

清晨总是一天中最美好的时光,“一日之计在于晨。”婉转的鸟鸣出现在了剩不了几片叶子的树梢,观看完日出的赵宏也使劲地深深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新的一个早晨到来了!

在清晨时一切都是那么美好,每个清晨都是都是一次美的享受,让人忘却烦恼,让人忘却近在咫尺的危险。

突然想到自己现在身处险境,赵宏从令人沉醉的清晨中清醒了过来。朝阳无限好,可惜没心情!随后有些怅然若失的赵宏开始环顾四周的环境,丘陵的之上有不少地方都躺着正在熟睡中的人。很多装备相对精良的精壮则将门板放在身下,他们躺在门板上熟睡。躺着门板睡,这倒是个好办法,门板放在地上竟然还可以当一个临时的床,劳动人民的智慧果然是无穷的,赵宏不禁赞叹起来。

一阵萧索的秋风刮过,一些枯黄的草也随之摇摆不定。赵宏沿着丘陵光秃秃的树木中迈步向前,他先来到了正在西面道路上,这里有几个哨兵,他们负责对敌警戒的王明的手下。

在这个道路两侧,作为前来视察的赵宏一共见到了四个个精壮。值了一夜的战士精壮显得有些昏倦,其中有三个不住的打着哈欠,眼睛也眯成了一条缝隙,显然是快要睡着了。另外有个竟然抱着门板在打盹,还打起了呼噜,睡得甚是香甜。

而赵宏转了一圈,另一个路口的情况也和这里差不多,除了这两个路口以外,其他的方向上也分布着几个负责警戒的岗哨,不过他们也都瞌睡的快要躺了下了。

赵宏在一个灌木丛下看到了一个负责警戒这个方向的哨兵,远远看去,只见他他摇杆挺的笔直,就像是一棵挺拔的苍松,屹立万年而不倒。这个哨兵还真是不错的,赵宏走上前想夸奖他一下。谁知刚一靠近,却听见“嘎嘎”的磨牙声从他的背影传来,赵宏的眉头顿时皱了起来,这家伙站的这么直却在磨牙,未免也太夸张了吧?来到这个岗哨的正面,只见他双目紧闭,腰杆依然挺得笔直,像是背着背背佳,如果不走近看看得话颇像一个仪仗兵。

见到这副情景,有一种被愚弄感觉的赵宏顿时气就不打一处来,他飞快地抬起一条腿,想狠狠地踹这个岗哨一脚,但是他的腿却悬在半空中停住了,悬了半天,最终缓缓地放下。

哎,整个队伍的人都跟着自己也实在不容易,不但过去让他们忍受饥饿,昨夜更是折腾半夜还徒劳无功,更是把敌人引来,让整个队伍陷入了险境-------说到底都是自己无能导致的。

有些情绪低落的赵宏幽幽地叹了口气,随后在这个哨兵面前的赵宏又皱起了眉。虽然这些青壮打瞌睡情有可原,但是这也说明目前他们的意志和韧性很成问题。

在没有经过严格训练的情况下,五个什长手下的这些精壮的纪律和军事素质都很成问题,赵宏一边思索着,一边蹑手蹑脚,悄悄地离开了这个哨兵的身旁。熟睡中的哨兵还站在那里,依然不住的将牙齿磨得“嘎嘎”响。

目前这群手下只能说勉强比乌合之众强点儿,强在有较好的装备和战术,但是军人的核心-------荣誉和纪律却全然皆无。

将来自己有时间和精力的话,一定要在这五个什之间开展“大练兵”运动,把这些精壮的纪律和素质都提上去,只有这样才能对抗未来那些强大的敌人,成为一只战无不胜的劲旅!

……

等到上午太阳高高升起的时候,山下吃过了早饭的敌人骑兵已经在进行进攻前的准备。

只见他们大部分人集中在丘陵的西侧的平原上,显然是怕赵宏这支队伍向被焚毁的村寨突围,最终固守村寨。此时除了留下部分人看守马匹和辎重的骑兵之外,大多数的骑兵都集中到了一起。沿着这样坡路进攻丘陵的是不可能起骑马的,因为这种地形骑马比步行还要慢,极为不灵活,简直就是活靶子。

于是大部分的敌人骑兵纷纷下马,手持武器排列到一起。而少量的敌人骑兵则来到了丘陵南面的官道上,从侧翼威胁丘陵,牵制丘陵上的守军。

王明那一什现在正在某个比较背光的平地上呼呼大睡,而醒来的其他的青壮都已经吃过了早饭。牛车上卸下的剩下的那点粮食此时对众人已经敞开了吃,因此每个人都吃得饱饱的。

吃过了饭休息了一会儿之后,山坡下的敌人的异动几乎吸引了每个人的注意力。只见他们纷纷探出头向丘陵下望去。远方的这些下马的骑兵在西方的空地上整整齐齐的排成一个方阵。

大多数下马的骑兵装备和昨日伏击的那几个追兵是一样的,左手臂上挂着小圆盾,右手持着长刀,短斧或狼牙棒等的砍砸类的武器。身上穿着用牛皮硝制的半身骑兵甲,大多数头上带着各式的皮帽,其中也有少部分手持马矟。这些马矟并不算长,大约只有一丈左右。从武器和装备看来,这些骑兵应该属于扰袭或者侦查的轻骑兵,正在观察敌情的赵宏在心里暗暗地作出了估计。

这些轻骑兵大多数武器都是短兵器,即便有少量长兵器的马矟也相对来说比较短,他们没有长柄的重装武器,应该不是用来冲击步兵方阵的重骑兵,而是用来和敌军斥候缠斗。这些骑兵没有重型的铠甲,马匹倒是比骑兵人数略多。

这种轻骑兵擅长机动迂回,短于破阵攻坚,他们的百人长----那个屯将真是愚蠢,竟然用己之短,攻敌之长,看来此战活下来还是有很大的希望。有些兴奋的赵宏看了看周围的四个什长,每个人表情都各不相同。

“去把王明他那一什都叫醒,这个时候每个人都要参战。”扭头来的赵宏目光坚定的对着他们说道。

将军病又犯了的曹鹏显得一脸兴奋,他迎着赵宏的目光点了点头,随即转过身去寻找休息中的王明所部。

“其他所有能战斗的青壮都集中到西面这条道路上,准备与敌作战。”

“宏哥!”虽然极力的克制,但是担心的神色还是通过刘松的表情显现出来,他的声音也显得微微有些发抖。刘松用左手指了指丘陵南面的道路,随后把手缩了回来,他带有试探的性质的问道:“南面要不要派些人进行防御,万一他们从那里攻上来……”刘松的话到这里停住了,显然是他怕继续说下去动摇士气,被恼羞成怒的赵宏拿去开刀。

“像汝这样全面思考是值得夸奖的。”赵宏首先肯定了刘松这样的发散思维,除了“素质教育”,又有什么教育需要那样的标准答案?即便比较自信的赵宏自己也认为不他是像《三国演义》中诸葛亮一样近乎妖孽,一样的算无遗策。即便小说中的神棍诸葛武侯不是也有马谡的街亭之败。所以对人来说,思考错误,考虑不周倒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因此赵宏觉得即便思考的有偏差,甚至严重错误,也要比只会揣摩一个标准答案要好上一万倍!鼓励手下多角度思维是赵宏的一贯政策,从谏如流的赵宏觉得对错倒是无所谓,他用带有鼓励的目光看着刘松,随后说出口了自己的判断。

“我们只需要派小孩子和妇女去监视那里就可以了。隔着这么远的距离,视野还受丘陵的阻隔,这些敌人是不可能协调一致的。”

正注视四个什长的赵宏伸出胳膊,用手冲着西方的敌人划了一个大弧线,“即便他们能够协调一致,在山顶的我们也具有内线作战的优势,可以各个击破他们。”看随后赵宏的脸上浮现了自信的笑容,呵呵地笑了两声,“将不因怒兴兵,敌骑下马攻山,这还没有开战他们就已经败了一半,现在我们的任务就是要好好地教训他们一顿,等会儿就让他们也尝尝我们保集寨勇士的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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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节 防御

首领的乐观和自信大大感染了其他三个什长,他们脸上也浮现出了难得的笑容,开始对这次战斗开始充满了的信心。

王明那一什终于也随着曹鹏的喊叫赶了过来,全体动员的青壮都集中在丘陵西方这条坡度较缓的道路附近。比较健壮的劳动妇女也被组织了起来,这些粗壮的劳动妇女将做一些辅助性的工作,比如搬运石头,救治伤员等等。每个精壮都分发了两只以上的尖头木棍,这些尖头木棍将作为木标枪向敌人投掷。

站在牛车旁赵宏看着在视野里越来越大的敌兵,心中开始对战争情形进行估计,自己所部拥有有不到六十个青壮,敌军虽然较多,大约有七十个左右,但是敌人却不占有地理优势,在算上居高临下的优势,实际敌我数量相去不远。

以前天黑没有注意,观察情况的赵宏第一次注意到临近的敌人举起了一面长条形的旗帜,从旗帜上书写的信息可以看出,这支骑兵属于常山郡,上艾县的轻骑兵部队。

“郡国兵!”赵宏在心里顿时一惊,这可是官军,昨天夜里的遭遇战竟然杀了几个官军,这下可惹下大祸了,杀死官兵和造反无异!不过随即赵宏也就释然了,眼下这种状况,不杀死他们还能等着引颈受戮么?

上艾县的郡国骑兵并没有劝降等废话,显然他们也知道赵宏这支队伍目前情况下是不可能投降的,于是他们便纷纷举着小圆臂盾,逐步沿着那条相对平缓的坡道向东慢慢挺进。

这些下马的骑兵小圆臂盾相互重叠,就像是一片片棕色的小蘑菇,随着一阵阵微风在不住的摇曳。

这片蘑菇中还有十余根尖锐的尖刺,那些尖刺从骑兵盾的缝隙中间伸出了大约一丈长。这些尖刺就是少量轻骑兵使用的马矟,凭借着较高的地形的优势,赵宏可以从容看出在骑兵圆盾的后面还有不少握着大弓或者角弓的郡国兵,他们斜腰挎着装得满满地箭囊,显然是准备对保集寨部落联盟的人员进行远程打击。

见到这种情况的赵宏略微一思索,转身唤过握着反曲复合弓的曹鹏,曹鹏此时正在抚摸着这个来自北方大漠的弓的弓耳,仿佛从中能够感受到祖先的英勇之气。

“你组织所有会射箭的精壮埋伏在那个高地上,待敌军的侧后暴露在你们面前,看我的长剑挥下就从对他们放箭。”接到任务的曹鹏重新将反曲复合弓背在背上,随即他转身就去组织人手,很快带着十几个弓箭手埋伏了起来。

“全军戒备。”伴随着赵宏的一声令下,王明带领着近二十个扛着门板的精壮从正面防御敌人的进攻。他们以牛车为依托,开始部署防御阵地。敌兵应该沿着主要道路进攻,道路的两侧坡度较陡。这种地形行进困难,兵力优势根本展不开,不利于大规模进攻,倘若敌军真从道路两侧进攻的话,那么缓慢攀爬的他们就是箭靶子,添油一样爬上来可以被从容消灭,这样的情况赵宏当然求之不得。从其他方向其他的壮丁分别由李勇和刘松带领,他们分别躲在道路两侧较为陡峭的地形上,在剩不了几片叶片的灌木丛和树木的掩护下埋伏起来。每个人都背着木标枪,同时他们的脚前堆放着石块,这些石块也将用来向敌人投掷。身着皮甲的赵宏也抽出了长铁剑,他的右臂上挂着昨夜缴获的小臂盾,赵宏也准备在必要的时刻身先士卒的投入战斗。

……

这些敌兵距离作为路障和工事的牛车的主防御阵地只有八十步了。在牛车的左前方制高点附近,曹鹏带着弓箭手趴在隐蔽物的后面,他们凭借着高高地形的遮蔽让近在咫尺的敌人看不见自己的身子,没有任何人敢伸出头去观看敌人。而趴着的曹鹏的双眼睛只是紧紧地盯着赵宏的位置,而作为首领的赵宏此时也利用地形的优势隐蔽在敌人观察不到高位,但是同样处于较高位置的曹鹏却可以清晰观察到首领的一举一动。

……

缓慢靠近的敌军距离主防御只有五十步了,赵宏也有紧张起来,他微微深吸了一口气,随即将长剑插在土里,用右手抚了一下心口,只有这样他才能让自己躁动不安的内心感到一丝的平静。

……

在山坡上的埋伏着的刘松第一次和这么多装备精良的敌军对抗,几个月之前的保集寨防御战虽然敌人比这多,但是平均装备确是比不上这支郡国骑兵的。

二十丈外的大部分敌军上半身都有皮甲,还有不少手持弓箭的敌兵警戒着四周,那些敌兵手中的弓显然没有猎弓,不是拓木大弓就是复合弓。紧张的刘松只觉得两腿在不停的打哆嗦,他的手也有些不听使唤了。幸亏现在是蹲在地上,刘松暗自感到庆幸,自己的手还能勉强撑着地面不至于坐倒,否则就要在手下人面前出丑了。

……

嘴上叼着一根草的李勇坐在一块石头上,咀嚼着枯黄的毫无味道的茎秆,李勇也在思索着。自从跟着宏哥混以来,参加了这么多场战斗,保集寨防御战,鲜卑人夜袭,什么凄惨的场面没见过。自己锻炼了这么长时间,胆子比以前大多了,以前见到一具尸体就吓得浑身发抖,但是上次鲜卑人夜袭时候,自己亲手用柴刀将一个鲜卑人的喉咙剁得稀巴烂。这些个骑兵看起来倒是衣甲鲜明,但是他们还能比让雒阳朝廷头痛的鲜卑人更厉害?这次威武的宏哥肯定能让他们铩羽而归!

……

持盾结阵而行的郡国骑兵距离横放的牛车只有三十步了,躲在几颗树后面的赵宏用骑兵圆盾遮住了自己的脸部等要害位置,由于光路的可逆性,看不见敌人的情况下敌人也根本看不见自己。在这个距离弓箭的威胁性对于披甲的自己来说虽然不大,即便被射中也不过是皮肉伤罢了,但是所谓大事惜身,自己还是小心一些比较好。

……

在牛车后面的王明此时用左胳膊肘死死地顶着门板,巨大的门板几乎将他前方整个视野都遮盖了起来,透过门板上凿出的少量观察孔,站着的王明能够清晰地看到头戴皮毛的敌人,骑兵的小圆盾并没有将他们遮蔽的密不透风,却也挡住了身体的要害部位。观察仔细的王明甚至能看清楚他们的脸上的眉毛和鼻子,这些下马步行的骑兵的身上,一股掩盖不住的剽悍的杀气不经意间显现出来。观察完情况的王明向左右望去,身旁的精壮都用门板护住自己的同时,右手绰着一只木标枪。只见他们紧紧握着标枪的手上澿满了手汗,原来不是自己一个人紧张啊!

……

缓步前进的郡国骑兵距离牛车只有二十步了,小心翼翼的他们举着圆盾不断在向由牛车、门板组成的主阵地靠近。

“就是这个时候!”一直在悄悄观察情况的赵宏突然在心中大喊一声,他猛然从隐蔽的大树后闪出,冲着曹鹏埋伏的方向猛然将手中的长剑奋力劈下。

……

一直在观察赵宏方向的曹鹏在见到赵宏将长剑愤然挥下,早已经等待多时的他猛地冲着左右周围的弓箭手一挥手,随即他已经将箭支扣在手里,反曲复合弓立刻被身强力壮的曹鹏拉成了一个满月。其他的弓箭手从箭袋中取出的十余支羽箭也早已经搭在弓弦之上。他们见到曹鹏起身的同时也纷纷跟着什长的姿势站起身子,冲着没有盾牌防护的郡国兵的侧后张弓搭箭。大小不一的复合弓,大弓,猎弓都被拉成了一张张满月。

伴随着一声由丹田之气迸发而出的“放!”,十余支离弦的羽箭飞向了郡国骑兵毫无准备后背,当场就有八九个郡国骑兵中箭,其中有四个人被射中了没有骑兵甲保护的要害部位,应弦即倒,剩下的虽然被射中了有骑兵甲保护的部位但是也受到了一定的创伤,他们的战斗力也要大打折扣,暂时丧失了战斗力。

最重要的是,这些郡国骑兵对侧后这个方向根本就没有想到会有羽箭,注意集中在前方的他们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遭受打击,一时间显得有些惊慌失措。

十几个在前排举着小圆盾的郡国兵想要挤到后方去,他们试图为后方的弓箭手遮挡侧后袭来的弓箭。在原本位于前方的郡国兵试图后退的同时,一些后排的弓箭手则试图向前方撤退,以寻求盾牌的掩护,这两支方向相反的人流拥挤在一起,显得顿时使得原本井然有序的方阵显得有些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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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节 战斗

郡国骑兵虽然不擅长下马步战,但是训练有素的他们即便在突袭的情况下还是迅速做出了反应。曹鹏等弓箭手刚刚射了两拨箭,郡国骑兵中有二十多张弓已经对准了曹鹏等弓箭手的方向。还没等曹鹏等人蹲下身形,藏在方阵中的弓箭手已经松弦,伴随着弓弦发出霹雳般的响声,几十支羽箭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仰射了上来。

就在曹鹏等人蹲下的一刹那,响成一片的弓弦绷紧的声音也传了过来,曹鹏只觉得头顶刮过一阵凉风,几支羽箭从已经蹲下的曹鹏的头顶飞过,随后羽箭深深扎在了草木或土壤之中,白色的箭羽由自发出蜂鸣般的颤动,经久不息。

而曹鹏身旁两个动作稍慢的弓箭手被箭支射了个正着,一个胸前插着三支,胳膊中了两支的弓箭手惨叫了一声,当即仰面倒下。另一个头没有来得及缩回遮蔽物的后面,顿时被一箭爆了头,箭支从前额骨穿了进去,至少扎进去一寸多深,眼见是不活了。

从慌乱中反应过来的郡国骑兵继续抽弓搭箭,对曹鹏所在的位置进行不间断的火力压制。密集的箭支将准备还击的曹鹏等弓箭手射得的根本抬不起头来,很快曹鹏他们都伏在石头树木等遮蔽物下不敢直起身子,这更不要说反击了。

弯着腰的曹鹏冲着其他弓箭手指了指左边方向,随即他又勾了勾手,转过身的曹鹏带着剩下的弓箭手借着草木山石的遮挡开始转移狙击阵地。而地势较低的郡国骑兵由于障碍物的遮挡根本看不见上面的情况的情况。

……

就在曹鹏等弓箭手转移阵地的同时,举着圆盾的赵宏也在望着郡国骑兵的密集队伍,他们的注意力完全被身后的曹鹏等人吸引住,这就是赵宏所期待的的战术效果。于是赵宏将手中的长剑举起,他又冲着李勇和刘松的方向分别左右摇摆一下长剑,这是事前约好的信号。

随即赵宏举着圆盾从隐蔽的大树后奔出,他迅速跑到了由牛车组成的路障旁,冲着二十多个已经等待多时的精壮大喝一声。“放!”

……

此时两侧高地上,身着骑兵甲的李勇和刘松分别已经对周围的青壮下达投掷标枪的命令。

居高临下的青壮根本有露出身子,眼睛瞟了一下郡国骑兵的位置,随即他们冲着郡国骑兵的方向就将手中的木标枪狠狠地掷出。

……

在牛车旁,躲在门板后的精壮也已经将木标枪脱手而出,从三面飞起了近四十支木标枪,这些木标枪在半空中划过一道道绚丽的抛物线,随后呈现曲射轨迹的木标枪在动能耗尽之后到达最高点,随后储存的重力势能又开始重新转化成动能,重重地落了下来。

具有动能的的木标枪呈现出覆盖式打击,顿时郡国兵就有二十几个被木标枪射中。这些被木标枪射中的郡国骑兵大多凭借着身上的骑兵甲卸去了木标枪部分的冲力,只是部分人由于承受了木标枪巨大的的动量而坐倒。

而那些被空中坠落的木标枪不幸刺中脸部,脖子头部等要害的郡国兵则是一声不响的闷头栽倒,被木标枪射中没有保护的大腿的郡国兵则坐倒在地上,发出凄惨的喊叫。

两轮木标枪齐射也就是十几秒的时间,从没有见过这种战法的郡国骑兵顿时被木标枪打懵了,纷纷散开躲避木标枪的攻击。两侧陡坡上的青壮在投掷完木标枪之后又纷纷抱起了石块,他们将脚前的石块高高的举起,向底下的郡国兵置去,沉重石块不时将郡国兵砸的头破血流的,更有的被砸的脑浆迸裂,随即扑倒在地。但是很快四散开来的郡国骑兵手持强弓进行了反击,他们对两侧陡坡上正在奋力举着石块的青壮进行了挨个点名,最勇敢的几个青壮顿时被射成了刺猬,这几个人的惨状立刻使得其他人紧紧贴着地面伏下了身子,再也不敢露出身体。

郡国兵凌厉的反击顿时使得他们的士气又被搬回来不少。曹鹏等人从制高点的旁边再次对郡国骑兵进行射击,而十余个郡国兵凭借着强弓再次将曹鹏等弓箭手压制住。

他们的弓箭手在压制后方和两侧高地的同时,竟然抽出了一部分对牛车主阵地进行射击。

在弓箭的掩护下,伴随着屯将的一声令下,三十多个郡国兵持着短兵或者长兵器冲着牛车的主阵地冲了过来。

气势被敌人凌厉的弓箭所压制的二十多个精壮举着门板苦苦地支撑,训练和纪律不足的问题显现出来,这些精壮吓得要逃命,几乎完全失去了指挥。眼见着手持刀枪的敌人就要扑上,主防御阵地就要失手。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身负全家仇恨的马尧大喝一声,随即他猛地跳上了装满泥土的牛车,只见他左手提着门板,右手握着缳首刀,双腿奋力一跃就跳出数丈之远。在稳稳落到地上的同时,一个郡国兵手持马矟就向着马尧当胸刺来,微微冷笑了一下的马尧在朔锋快要到胸前的一刹那胳膊猛地一挥,套在胳膊上的门板也随着旋转一揉,顿时沉重的门板就将这马矟的锋利枪尖撞飞了出去。身形高大马尧趁着这个郡国兵的马矟被带歪的一瞬间,只见马尧的右脚猛然向前跨上一步的同时,右手已经抡了一个大圆,沉重的缳首刀立刻重重地劈在了这个郡国兵的皮帽上,还没反应过来的郡国兵整个脸顿时被缳首刀劈掉了一半。喷涌而出的鲜血和白色的脑浆顿时从掉了半个脸的郡国兵的横切面涌出。这个还剩半个脸的郡国兵甚是勇武,他不成章法的将马矟挥舞了两下,随后才重重地摔倒。正当这个只剩半个脸的郡国兵挥舞马矟的同时,又有一个举着小圆盾的郡国兵从马尧的身侧冲了过来。此时的马尧的身子还没有转过来,这个郡国兵的长刀带着一阵冷风就戳向了马尧的后背。

正当赵宏替马尧捏着一把汗的时候,只见身材高大的马尧敏捷的斜里一闪,显现避过了这一刀,与此同时马尧飞起一腿将这个郡国兵踹出数米之远,被重重踹了一脚的郡国兵一个踉跄,仰面摔倒在地。

两个持着小臂盾的郡国兵在地上打了一个滚,凭借着在地上迅速的打滚,他们俩矮着身子出现在了马尧的两腿附近。在向上斜举着小臂盾护着上半身的同时,这两个郡国兵已经将呼呼带风的武器扫向马尧的双腿。就在这两个武器快要接触到马尧的双腿的一刹那,马尧又是一个华丽的转身,将自己的身子隐蔽在门板的后面,两个郡国兵的武器顿时撞击在门板之上。

趁着门板与武器撞击的冲力,马尧躲避过四周的刀枪向后倒退了几步。随即稳住身形的他迅速发力前冲,将这两个还没来得及站起的郡国兵一起撞到在地,随后一人一刀结果了这两个倒地的郡国兵。

勇不可挡的马尧迅速带起了本来有些低迷的士气,原本两股战战,几欲先走的精壮举着门板纷纷挺板而出,惯性巨大的门板犹如一把把铁锤,将原本就因远程打击而显得有些分散的郡国兵的队形砸的更加支离破碎。

道路两侧陡坡上,身穿铠甲的王明和李勇也带着青壮从上面猛冲了下来,这些手持木矛的青壮借着地形居高临下的优势,犹如一只只下山的猛虎,冲下的一排的木矛顿时放倒了七八个郡国骑兵。而位于郡国骑兵的侧后制高点上的曹鹏见到这个状况也不再射箭,只见他弃弓戳刀,冲着趴在地上的弓箭手大喊道:“生与死在此一战!兄弟们随我冲啊!”

有副武器的弓箭手纷纷换上了副武器,没有副武器的弓箭手手里抓着一把羽箭也从山上冲了下,他们的手紧紧握着羽箭就向敌人身体扎去。

郡国骑兵的队伍很快就几乎被包围,但是这些意志坚强的正规军却依然不肯认输,毫不撤退他们在屯将的带领下咬牙坚持着赵宏的队伍搏斗。两拨人马在山路上忘情的厮杀,每个人都奋力攻击将眼前的敌人,直到把他杀死再寻找另一个目标。

……

持着小圆盾的赵宏也握着长剑在和面前的一个郡国兵忘我的厮杀。用小臂盾格开眼前这个小个子的斧头之后,伴随着一声“我砍!”,大喝一声的赵宏咬牙切齿地将秦亭长的遗物砍向这个小个子的上身,顿时被这个家伙用小圆盾给挡住了,“我还砍!”又被这家伙给挡住了,“我再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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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节 突围

“我砍,砍,砍,砍,砍,……”胸中燃烧着满腔怒火的赵宏终于站在这个已经没有了天灵盖的郡国兵的身前,随即被喷的满脸血水的赵宏左顾右盼,很快寻找到下一个可攻击目标身上,随即感觉不过瘾,红着眼睛的赵宏又将自己将杀戮的欲望发泄在另一敌人的身上。被点燃骨子里残暴嗜血的欲望的赵宏也不知道砍了多少次,杀了多少人,视野里再也找不到一个可以攻击的目标,最终浑身虚脱的赵宏无力的坐倒在地上。一滴滴混合着血汗的水珠从赵宏的眉头留下,滴到了赵宏的眼里。感觉眼睛里有什么异物,觉得有些涩的赵宏本能地把眼睛闭上。

闭着眼睛的赵宏伸了一个懒腰,一种杀戮带来的淋漓尽致的快感和四肢的舒展的同时涌上赵宏心头,使他不禁猛然迸发出舒服的呻吟。大声呻吟过后的赵宏虚脱地躺在了地上,竟然闭目养神起来……

而复仇的马尧等二十几个人一直追杀逃跑的郡国兵,从背后将他们砍翻或者刺死。直到山下的少量骑兵拍马赶来接应,迫于骑兵的压力,马尧等人才被迫重新退回到二十丈高丘陵之上。

一具具横七竖八的尸体倒在地上,濒死的面孔奇形怪状,很多身子都蜷缩在一起。

赵宏所部共有十一个当场战死,剩下七个受了重伤,其中有三个只有进气却没有出气,估计也撑不了多久,凭借着昨夜缴获的半身皮甲,五个什长索性都没有受重伤。而被围攻的郡国兵则留下了近四十具尸体,还有一口气的重伤员被占据战场的赵宏所部随即杀死,此战竟然还有五个郡国兵被俘,其中还有一个什长。刘松带人清点物资,共缴获了臂挂小圆盾四十五面,狼牙棒十六个,短斧头八柄,长刀二十把,马矟七支。单体拓木弓十二把,反曲复合弓七把,箭袋三十五个,箭支不到八百支百多支。半身皮质骑兵甲二十三具,两裆铠八具,那面上艾字样的旗帜也被缴获了。利用这一战的缴获,五个什长都和赵宏一样,鸟枪换炮穿上了两裆铠,而自称是古罗马军人后裔的马尧也披上了两裆铠,这是众人奖励他这次战斗的英勇表现。剩下能够战斗的青壮大多数也有了基本的骑兵甲,这下整个队伍的武备率倒是挺高的,一时间也可以称得上是甲坚兵利了。

总人数中的男丁几乎有半数披甲。而缴获的弓箭也使得有绝大多数青壮都能够背着张弓,挎着一个箭袋,从而具有了很有威胁的远程的打击的能力。这样的情况下,虽然赵宏精壮的总人数有所减少,但是总体来说战斗力不降反升,毕竟装备对一直军队来说太重要了,在另一个时空的抗日战争中,中国军队死伤惨重也干不死几个日本兵。平型关伏击战费了老大的劲儿也就消灭了一千多日军,关键这一千日军还不是在一次战斗中,而是分别消灭两股日军的总和,就这战绩也让国人兴奋了半天。八年抗战中国人牺牲那么多也没打死多少鬼子。以至于后期日军根本就不在乎中国战场,把中国战场的精锐都调到太平洋上,而新兵蛋-子留在中国对付土八路和国军。

而日军的精锐在太平洋上的情况正好和中国战场上掉了个个,这回轮到日军精锐成片成片化为齑粉。

人家英米鬼畜玩的那叫什么?装备M1加兰德步枪的米军士兵两个人就能压制装备轻机枪的日军一个班,瓜岛的丛林里精锐的日军成片成片地被米军打死,河里漂得都是日军的尸体,很多日军被火焰喷射器摧毁的火力点里,日军机枪手死的那个惨,半个身子都被烧焦了,人都被烧得蜷缩在一起,就跟开水烫死的黑蚂蚁样的。

在火力强大的米军攻击下,人海战术冲锋的日军扑街扑到家了,米军公路两旁等待处理的日军尸体堆得一人多高,最后都是用铲车处理的。

韩战的时候志愿军也遭受了类似日军的待遇,血战长津湖战斗中,硬冲英米鬼畜机枪阵地的志愿军尸横遍野,满地躺着奇形怪状的尸体都是将一腔鲜血散在异国他乡的祖国的好儿女。死了几万志愿军也啃不下几千英米鬼畜。那种批判武器重要性,强调钢铁般革命意志无坚不摧------*可以扔过*的论断说到底就是不把人命当回事,没有武器那就用人命填吧……

休息了一会儿,赵宏站在制高点上望着丘陵下方四周散乱的骑兵。这些郡国兵应该没有力量再次攻山了,赵宏在心中暗暗估计。

这个近百人的骑兵屯有一半都与赵宏的队伍的战斗中挂掉了,估计剩下此战过后也是肝胆俱裂,再也没有勇气再次下马攻山,但是在丘陵旁边的平原上,拥有马匹优势的这十几个骑兵威胁还是很大的。

在作为首领的赵宏思考情况的同时,队伍中的妇女和儿童帮着替伤员包扎伤口。而所有参加战斗的青壮和士官都席地而坐,体力耗费巨大的他们之中没有任何人说话,只是粗粗地喘着气。

此时在丘陵下方的郡国骑兵纷纷上了马,他们再次呈现散骑的队形,不住在丘陵四周打转,却并没有从这里离开,他们到底想干什么?莫非自己判断错误他们还要再次攻山么,这个疑问顿时在赵宏的脑海中升起。

……

中午丘陵上,躲在背光的地方的赵宏觉得有些粮食倒是还能支持到明天,可是水源才是多大问题,丘陵上目前为止没有任何水源。许多重伤员躺在地上,他们用干瘪的嘴唇不住地喃喃地说,“渴”,“渴”……。剩下的人也开始感到干渴,毕竟才从昨晚到现在,整个队伍始终没有得到水源的补充。这就是守山头的重要问题,虽然有地形优势,但是缺乏水源往往造成坚守困难。

敌人的骑兵目前封锁了所有的道路,估计是想赵宏的队伍困死渴死在山上。

另一个时空的朝鲜战争中,坚守上甘岭的志愿军为了获得水源又牺牲了多少人呢?

马谡守街亭也是败在水源之上。考虑到这个问题,深思熟虑之后赵宏决定整个队伍必须要从丘陵顶上突围。

“准备下山。”将五个什长召集到一起,面色沉重的赵宏冲着他们用坚定的语气说道。五个什长此时也是干渴的嘴唇发白他们不住地用毫无津-液的舌头一遍又一遍的舔着嘴唇,直到嘴唇彻底迸裂才不甘地停止这种行为。但是当他们听到放弃山头,向南边绵蔓水突围时一个个却都面有惧色。

皱着眉头的刘松用一副苦瓜脸望着赵宏,他伸出胳膊,用手指了指散开的骑兵,随即又把手指收了回来,用带有惧怕的语气说道“山下这些骑兵虽然现在比较松散……”刘松停顿了一下,随后他喃喃地说,“如果我们到山下他们肯定会聚到一起……”

随后他把剩下的话语咽了下去。

四大长老在石邑城下都见过草原上的鲜卑人,无数骑兵万马奔腾的那种架势让他们的心理有一种本能的恐惧。山下的郡国骑兵还剩下四十多个骑兵,在他们看来,平原上与这四十多个轻骑兵交战实在是没有胜算。

如果突围去河边意味着要脱离地形的保护,估计在这几个人眼里和送死也差不多,赵宏一边思索着一边观察着五个什长的脸色。

不过敌人已经严重削弱了,在指望他们送一次死也不太现实。地形优势和水源补给不可兼得的情况下我宁可要水源补给。

“吾意已决!”不管五个什长的反应,赵宏用不容置疑的语气开始布置突围,他略微思索了一下,“车辆这次不用牛拉,而是用人推。将车辆排列成两条纵队的队形向水源移动,每侧各五辆车辆。”一百个不情愿的刘松听到这句话,顿时苦瓜脸变成了哭丧脸。

“装备门板和弓箭的披甲青壮分别以车辆为依托,用来保护两列车辆之间的无甲人员,同时对可能抵近袭击的敌军骑兵进行反击。”赵宏指了指地上的精壮,又指了指牛车,还有闷头吃草的黄牛。“一个都不能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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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对捧场100纵横币大柳树镇长表示感谢

顺便吐槽一下和谐词语,违禁词语的想象力还不是一般的强悍,谁说我们中国人想象力差了?编制违禁词语的人的想象力可能比爱因斯坦还要丰富

今天这章有两个违禁词语蛋*子,津*液

第十九节 突围(二)

辎重和伤员很快被装载到了车辆上,车上也剩不了多少粮食了,估计到明天中午就要彻底断炊了。面对缺粮的问题,现在这种紧急的情况下,对策赵宏已经想好了。如果明天缺粮的状况没有任何改善,如果还是找不到粮食,那么只有杀一头原本拉车的黄牛充饥。

在这个以农耕为主的时代,一个耕牛的对农业生产的作用就几个健壮的劳动力差不多,与人的待遇一样,耕牛也是要报户口入户籍的,擅自杀耕牛是一种犯罪的行为。但是在目前这种生存都受到威胁,面临强悍敌人威胁的情况下,继续作战肯定不能让手下人都饿着肚子。如果因没有食物虚弱而导致战败,不要说性命保不住,就是这十头黄牛也是别人的战利品。往更深层次说的话,连郡国骑兵都杀了这么多,造反已经是板上钉第了,还管什么犯不犯罪?

……

呈现两列纵队车辆缓缓地从南面丘陵地道路上推下。这样的队形的好处是遇到敌人紧急突袭可以把车辆迅速由两列转变为圆形的队形就地防守,即便不变成圆阵,两端的表面积很小,也容易防守的多。

在这十辆车子的保护下,从丘陵上下来的赵宏的队伍缓缓地向官道行进。这里距离绵蔓水还有近两里地,而在南面的的郡国骑兵很快发现异样的情况-----固守丘陵的敌人下山了。

意图复仇的郡国骑兵很快就骑着马匹集结在一起,随后很快跟了上来。郡国骑兵见到移动的车辆并没有直接纵马前冲。显然郡国骑兵也知道直接冲击有车辆保护的队伍和送死也差不多,但是一时间也没有什么好主意他们也不肯放弃难得的机会,因此不远不近的贴着赵宏的车队寻找机会。

距离这些车辆数百米的距离外,这些郡国骑兵的骑术很多还是不错,只见这些骑士的双手并没有扶着缰绳,他们仅仅靠双腿控制马匹奔跑的方向和速度。几个郡国骑兵在飞驰的马上,取出了只有不到步弓长度一半骑弓,他们在距离车辆五六十米外的距离飞驰而过,时不时放出几支流失飞了过来,骑兵弓由于体积限制,所蓄的弹性势能也要小得多,因此属于软弓,软弓射出的羽箭射到几十米外也没有什么能量,漂浮的飞行轨迹用肉眼就清晰可见,随即被外围的青壮用门板轻轻地格挡开。

无论马尧还是曹鹏,都咬牙切齿地看着远方的轻骑兵。但是对于这些进行挑衅的敌人骑兵,赵宏的队伍中没有任何人弓箭进行还击,对于五六十米外,奔跑中孤零零的几匹战马进行射击,那样的行为除了浪费箭支外几乎毫无用处,当然如果队伍中有养由基那样能够百步穿杨的家伙就需要另当别论,可惜这只是一个假设。

见到赵宏的队伍中并没有还击,郡国骑兵开始吹着口哨肆无忌惮的嘲笑着车辆后面的青壮的无能,在赵宏的可以纵容下,这些郡国骑兵的行为变得越来越放肆。

三四个郡国骑兵大胆地骑着战马向车队跑来,他们在距离牛车在二十多步的距离张弓搭箭,试图进行抵近射击。见到敌人已经进入有效射程内,曹鹏等弓箭手纷纷举起不少新缴获的步弓,左手紧紧地握着一张张强弓,右手则扣着弓弦,奋力将一张张弓拉成一个个满月。在这几个郡国骑兵将骑兵软弓松弦的同时,也有二十几多支劲箭随着“凑”、“凑”响声向这几个郡国骑兵飞了过去。

一个郡国骑兵则是战马中箭,这匹头上前胸插着五六支箭的战马跑了十几步,终于受创过重的战马前蹄一软,随即重重地卧倒,马尾高高地扬起,就像一面迎风飘扬的旗帜。在惯性的作用下顿时将上面的骑士掀了下来。还没有等被摔得眼冒金星的这名骑士试图挣扎着站起,又是十几支箭支奔着他的方向袭来,随即将这个郡国骑兵射成了刺猬。

而在刚才的步骑对射时,另有一个骑兵连人带马被射了七八箭,随后这个中箭的郡国骑兵手一松软弓不禁丢在了地上,而意志顽强的他双手还控制着马缰,试图迅速进行逃离,鲜血不住从长箭造成的创口中涌出,随即鲜血沿着他的双腿流到马镫上,再从马镫上不住滴落在覆盖着厚厚黄土的地面上。但是当这个生命力顽强的郡国骑兵还没有跑出十余丈远,失血过多的这个郡国骑兵身子一歪,翻挂在战马上,只剩下两脚还在马镫里穿着。无人控制战马继续奔跑,它将头部着地的尸体脱了十几丈远,地上随即拖出一道重重的血痕。尸体直到碰到了一块凸起的石头,双腿才从马镫脱离,随即完全从马上落下,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而在郡国骑兵的骑射中,一支由骑兵弓射出的羽箭的也使得赵宏这边有一人中箭,索性这个被射中前胸的青壮穿的有缴获的骑兵甲,属于软弓的射来的短箭虽然穿透了骑兵甲,但是也丧失了能量,也就是微微破了点皮。

这次对射交换比郡国骑兵显然吃了大亏,凌厉的反击让郡国骑兵认识到快速机动的情况下用软弓骚扰显然是一个赔本的买卖,而用威力巨大的硬弓进行射击的话自然只能下马步射,就像刚才攻山一样。而已经损失惨重的郡国骑兵自然没有本钱和拥有车辆和门板掩护的保集寨部落联盟进行对射。这次火力侦察之后,郡国骑兵老实了很多,再也没有进行骚扰。

在成功阻止了郡国骑兵的骚扰之后,推着车辆的队伍到达了绵蔓水的河边。在打柴汲水的同时,队伍中的精壮在赵宏的命令下对车辆的位置进行了变化。在背后依托着河流的情况下,青壮很快将车辆围城了一个冲着北方的半圆形,就像是半个月亮的弦月。

站在牛车里的赵宏对这个形状很满意,弦月是满月的一半,因此又称“缺月”,在古代“缺”和“却”通假,“缺月”又称“却月”,因此这个“缺月”形状的牛车摆的就是“却月”阵。

虽然牛车的数量少了点,也没有强劲的床弩,但是这玩意在依托河流的情况下对付骑兵还是很厉害的,另一个时空里,北伐的北府兵用却月阵将北魏的鲜卑骑兵杀得尸横遍野。却月阵的优点在于,背后的河流严重限制了骑兵的机动和迂回,自然不用担心侧后和两翼,只需要将注意力集中到正面即可,而集中火力防御正面的情况下,河滩略显泥泞的道路也并不利于骑兵奔驰,如果有轻骑兵硬冲却月阵的话,那将是强弓劲弩最好的靶子。

……

即便这样,眼见着敌人摆出半圆形车阵的郡国骑兵仍然不打算放过他们——————这支给他们带来过半损失的队伍。只是郡国骑兵也知道刚才都啃不下来,这时候更是白白送死。因此他们都远远低躲开了缺月阵的弓箭攻击范围。

一直到了下午太阳开始西陲,两方谁也没有主动攻击,就这样彼此相互对峙着。

……

坐在牛车后面赵宏显得有些无聊,他放眼望去,深秋的太阳依然是那么刺眼,让万里的碧空照射的清澈的犹如一汪碧水。而树木和草木都在刺眼的阳光的照射下在其后留下斑斓的影子。背后坐在河边的赵宏望着宽阔的绵蔓水,水波在西北风的吹动下不住的摇晃波光粼粼的河面就像是一条银色的蟒蛇在不住颤动着自己的身躯。有些无聊的赵宏随即站了起来,使自己原本被牛车所遮挡的视野重新开阔起来。

远处郡国骑兵也纷纷下马,他们也坐在地上,不住地望着牛车的方向。围绕着骑兵的四周,数百匹战马低头,正在十分悠闲地啃着已经枯黄的干草。郡国骑兵的战马远远多于骑兵的人数,显然是刚才下马攻山导致的缘故,而在马群中的郡国骑兵看起来倒像是草原上的牧民,在十分悠闲地放牧。

“要是能得到些战马就好了!”赵宏看着那些骑兵那么多马匹,他不禁有些嫉妒起来,连带着话语中也充满了酸味,“那样的话我们队伍中也可以有少量的骑兵,这样无论是侦查还是警戒都要好的多。”

“拿那几个俘虏……”身旁刘松的声音传了过来,赵宏扭头看着眼睛滴溜溜直转的刘松,刘松也十分眼馋那些战马,嫉妒的程度是作为首领的赵宏远远比不上的,赵宏觉得刘松的双眼几乎就要喷出火来了,他用手指了指几个捆着的俘虏,冲着赵宏大声地喊道,“我们用俘虏换马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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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节 突围(三)

听到刘松的话语,赵宏不禁苦笑起来,随后赵宏摇了摇头。

这个木匠出身的刘松不去做坐商贾实在是太亏了,他考虑问题怎么几乎都是从商业利益角度呢?要知道这个世界事情考虑问题的角度很多,不单单只有商业利益。更多是本土环境下的政治因素。

很多情况下交易考虑更多是政治问题,所以某些时候即便交易双方有巨大商业利益的情况下也因政治问题无法进行交易。比如说在另一个时空,明朝的总是严禁铁器流入蒙古草原等游牧地区或者后金等渔猎地区,即便在草原地区涨到一口铁锅可以换一匹马的情况下也不行。

这些骑兵俘虏虽然挺重要,但是这年头逃荒的流民都成了,只要有足够的粮食等物质基础,招募起来要多少有多少。俘虏里倒是有一个什长,但是这个时代已经不是中国历史上的骑士时代。

在春秋战国那个骑士和武士精神充斥着时代,士人往往把荣誉和信誉看得高于生命,但是自从中国大统一之后,为了达到目的没有底线不择手段的行为成为了中国的惯例,赢着通吃成为了中国的主流的价值观。

这在另一个时空的五四运动中,被称为新文化运动的旗手----火奴鲁鲁迅雷不及掩耳耳盗铃在他的《孔乙己》,《祝福》等等作品中,总是自卑低批判自己国家国民的劣根性,好像中国人天生就是贱骨头,多么顽固不化似得,西洋和东洋人好像天生就比中国人天生就高人一等似得。

什么狗p国民劣根性,中华民族从来不比世界任何一个民族差!赵宏觉得如果西洋东洋的婴儿全部出生在本国的,然后他们都在中国成长,那么他们可能比阿Q更阿Q。

火奴鲁鲁迅雷不及掩耳盗铃的思想性和国学能力从来就是一个笑话,也不知道他没读过两千多年前轴心时代的《晏子春秋》,估计就算读过也从来没有认真思考过里面的名言,“橘生淮南则为橘,橘生淮北则为枳。”

中国人天生什么劣根性也没有,只有劣根性的社会环境,没有劣根性的人!

从前世的回忆中清醒过来,赵宏估计郡国骑兵不太可能答应马匹换俘虏的要求,现在双方本来就剩不了多少人,死磕了这么半天双方自然不可能相互信任,更不要说类似于骑士精神的那种赎回俘虏了。

正在此时,西方的原野上,有一股骑兵出现在众人视野里,大约有三百名左右的骑兵向着这个方向冲了过来,难道是郡国骑兵的增援到了么?正在思考赵宏见此一惊,心底觉得哇凉哇凉地……

正在赵宏心底感到十分绝望的时候好,却见原本散在地上休息的郡国骑兵见到奔驰而来的大股骑兵,纷纷惊慌失措地爬上了战马,甚至有几个慌乱之中寻了半天也没有爬上马背。

终于这些郡国骑兵都爬上了马背,四十个左右的郡国骑兵纷纷握着马缰,随即猛甩马鞭,疯狂打马向着开始狂奔。

数里的距离对于骑兵来说也就是转眼的事情,还没有等郡国骑兵的马速完全提起来,后面的大股骑兵就追了上来。

赵宏看清这些大股骑兵的装扮,他们额头上都绑着黄色的布条,黄色的布条随着在高速奔跑地战马迎风飘扬,充满了生龙活虎的精神,煞是威武。而见到后面的骑兵已经快要追上来,前面正在提速的郡国骑兵纷纷从背上卸下骑弓,抽弓搭箭。随后这些郡国骑兵猛地转过身子,将骑弓迅速瞄准了后面的骑兵,随着紧扣的弓弦松动,恢复的弓体将动能传导到箭支上。一阵箭雨从前面的郡国骑兵飞向了后面的大股骑兵。

这种逃跑过程中的骑兵回射的战术已经有了上千年的历史,因此被称为帕提亚(曼古歹)回射,熟练掌握帕提亚战术的这些郡国骑兵一边拼命地奔跑,另一方面是转身用弓箭回射这显示出他们高超的骑射能力。

只见迎面飞来得箭支顿时咬住了十几个追击的骑兵,随即有几个不止从马背上掉了下来。剩下的纷纷举起小圆臂盾护住脸部等要害,他们只是压低身子打马狂奔。随即缓过劲来的这些追击的后面的骑兵也张弓搭箭,位于侧后的卡位比较利于瞄准射击,因此一阵更大的箭雨也追了上去,可惜后面头戴黄巾的骑兵射技远不如前面的骑兵,因此只有几个郡国骑兵中箭掉下马来。

虽然对射过程中的郡国骑兵占了优势,但是的郡国骑兵由于人数较少显然消耗不起这种交换。郡国骑兵的马速此时已经提上来了,他们利用平均一人三马的优势,换乘马匹的开始加速狂奔迅速摆脱了后面大股骑兵的追击,消失在了东方的地平线上。

而头戴上绑着黄巾的骑兵追击了一会儿,将掉下马的郡国骑兵纷纷杀死,割下他们的首级,随后这些头戴黄巾的又将无主的马匹牵走,这才缓缓地向赵宏所在的牛车的位置赶来。

总数超过二百六十名骑兵三个方向围了上来,对赵宏所部的“却月阵”呈现半包围态势。只见这些绑着黄巾地骑兵骑在高高地战马上,手持着马矟或者斧头,狼牙棒等各种兵刃,威风凛凛地睥睨着藏在车辆后面的保集寨部落联盟。

而在西面的平原的远方,一支大约千人的步卒也在缓缓向这个方向走来,这些步卒也是头上裹着黄布,远远望去,就像一片黄色的海洋在移动。

赵宏转身看了看手下的五个什长,无奈的遥了遥头,他整理了一下身上的皮甲,将其穿戴十分整齐;又扶了扶头上皮帽,将之摆得十分端正。在这期间手下的五个什长一直看着他们的首领,始终一言不发。

就在打扮整齐地赵宏走向牛车之间的缝隙,想要走出的的时候。

“宏哥!”背后传来一声焦急地喊声的声音,听到这个声音赵宏不禁一愣,随即他转身一看,原来是王明正目不转睛地看着赵宏。此时王明的脸上留露十分担心得表情,只见他紧紧绷着嘴,眉毛也微微有些发皱。随后王明微微向前跨出一步的同时伸出有力的胳膊,他的五指张开,似乎想要拉住赵宏的胳膊,不让他从车阵的保护中离开,但是王明的胳膊却最终停留在了半空中,他的胳膊就这么一直悬着,半天没有移动。

“放心,我没事的。”扭过身子来的赵宏朝王明微微一笑,摆了摆手。“你们看好我们的车辆就可以了。”

随即赵宏再次转过身躯,面向头戴黄巾的骑兵队列,器宇轩昂地从车辆缝隙中大步流星走出。

正在走向了数百米外的骑兵队列的途中,根据最近听说的消息,赵宏心中已经搞清楚了这对骑兵的来历。头戴黄巾的骑兵很显然是黄巾军。而在这个时代,中平初年的黄巾大起义早已经被朝廷和地主势力联合给剿灭。,原本的历史中,太平道黄巾军在主力覆灭之后,其余部虽然不是被剿灭就是被收编,但是他们仍然坚持抵抗了二十年。

河东白波军的是黄巾军的一支,白波是这支黄巾军的别称,他们的全称则是白波黄巾军。黄巾军多用活动地区的地名作为部队的番号用来其他黄巾军区别,而就像黄巾军有颍川黄巾军,汝南黄巾军,青州黄巾军等等。

在原本的历史中,最有名的青州黄巾军在被公孙瓒大肆屠杀之后一蹶不振。最终被枭雄曹操收编,成为了名震天下的青州兵,为曹魏政权南征北战,立下了汗马功劳。

汉灵帝中平五年二月,黄巾军余部的首领郭太等人在西河白波谷重新起义,号为白波军。中平六年十月,蓬勃发展的白波军数量已经得到巨大的扩充,领地也有了极大的扩展。此时白波军的先锋已经挺进到河东郡,而在并州的西河郡,太原郡,上党郡也有白波军攻占的大量城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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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更新确实吃不消,长时间看电脑眼睛实在是受不了,害眼的时候真是疼的厉害,当时见到较强的光线就格外的疼。

结膜炎虽然已经基本好了,但是也不敢挥霍健康,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希望大家看电脑,手机的时间最好也不要太长,有时间的话最好休息一会儿。

本居士主要是业余时间进行兴趣写作,这段时间天天都在不停地码字,业余时间几乎被占完了,几乎没有什么休息时间。没有存稿实在是有些吃不消了。

已经没有存稿了,这些刚刚写出来的不可避免的有一些问题,没有时间进行文稿的校对和润色,所以以后将进入一个较为缓慢的更新阶段,大约一周两三更。当然,慢更并不是写的慢,而将其储存起来,以便有时间充分对其进行润色和加工,让故事变得更加精彩,生动。

等到存够一定数量的稿子之后,本书将会重新爆发恢复每天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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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节 突围(四)

在此时骑兵队列的大纛下面,一个身着重甲的骑士正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之上,只见这个身着重甲的骑士头戴铁盔,腰悬长剑,他的后背上插着几面各色的令旗,显然是这支白波军的首领。

围绕着这个重甲骑士,还有一批穿着半身锁子甲的武士,不知道是不是由于受西域胡风的影响,锁子甲的样式也是赵宏没有见过的。从衣甲鲜明也可以看出来,显然这些武士是这支白波军的重要军官。

而在重甲骑士的身后,其他十几个彪形大汉簇拥着这个重甲骑士,而这些彪形大汉每个人的打扮也是头裹黄布,身上穿着的则是轻便的皮甲,背上背着一把缳首刀,一看就是精选出来的护卫。

这些人都注视着缓慢走来的赵宏,而同时缓步走来的赵宏也在打量着他们。迎着他们的目光,孤身一人的赵宏来到这个重甲的骑士的身前。

还没有等赵宏冲着重甲骑士施礼,这个重甲骑士微微向下睥睨的同时,缓缓抬起胳膊,他用手戟指着赵宏,一股充满威严和杀气的声音也传来。

“吾乃黄巾渠帅郭太帐下督牙将黄德是也,汝乃何人?速速报上名来。”

……

最近白波军督牙将黄德很烦躁。

这半年来,白波黄巾军蓬勃发展的让包括黄德在内的所有的将领都很兴奋。在数月前的军事会议中,白波军的几股主要势力的头领,包括名义上的领袖——郭太,四大渠帅杨奉,李乐、韩暹、胡才等人召开了军事会议。

这种势力寡头之间的会议自然不是黄德这样级别能够参加的。但是作为郭太的一名属下,黄德对这些事情也不得不十分关心。消息灵通的黄德通过自己的渠道大致知道了这次会议的内容。

这次白波军高层聚会讨论的是白波军的未来发展方向,到底是东去冀州发展还是南下河东?

黄德的顶头上司郭太,念念不忘的是天公将军张角五年前牺牲的广宗,因此笃信太平道的他倾向于东出冀州,而杨奉,韩暹等其他大多数白波军首领则认为南下河东才是王道,他们的反对的理由是,数千里狭窄的井陉使得大军补给很困难,同时狭窄的地理环境也不利于迂回机动。

相比较东出冀州发展,南下河东则要优越得多,一方面南下河东能威胁汉朝的统治中心雒阳,而且属于黄河,汾河的冲击平原的的河东地区十分富饶,可以说是整个并州的精华,在那里能得到大量的物资和人员补充。

对于组织比较松散的白波军,发生分歧的情况最终结果自然是不了了之,各走各的路。大多数白波军都随着他们的头领南下河东,而郭太则带领他的本部执行东进战略。因此这支白波军沿洞过水东进,又沿绵蔓水到达上艾-------这个在太行深山中的一片方圆数百里的平原。

上艾既有平原丘陵地形为主,又有河流的滋润,相对其他山峦叠嶂的地区来说,自然是极为富饶的。上艾也就成为了白波军郭太部原定计划中最重要的补给点。

意想不到的是,上艾县的郡国兵虽然不多------五六百人的郡国兵和两千多动员守城的壮丁,但是却甚为顽强。而处于盛产石头的太行山中的上艾,这里的劳动人民也充分发挥就地取材的杰出智慧,因此上艾城墙很多地方都是由石头筑成,这也给攻城造成了极大的困难。

这些情况最初的计划中白波军都没有进行估计,还真是计划赶不上变化。面对拥有坚固城墙和顽强的敌人,总数近万的白波军战士攻城战斗打了将近了一个多月,经过无数次的血战才终于拿下了这个井陉的重镇。

白波军由于在上艾耽误太多的时间,而冀州牧韩馥已经得到了消息,此时韩馥的大将耿武和关纯分别屯兵石邑和真定,这两个井陉道的关口。堵住了白波军东出的可能性,前锋受挫的白波军一时间便驻扎在上艾县及其附近地区。

由于战斗力的差距,数万白波军在攻战中没能全歼守城的郡国兵,有相当一部分的郡国兵残部在城破之际顺利突围。而在白波军随后的扫荡作战中,拥有大量战马的郡国兵也顺利逃脱。

残余的郡国兵投奔到位于上艾县西南,与之毗邻的沾县。属于上党郡的沾县的郡国兵的建制还很完整,处于唇亡齿寒的考虑,此时上艾郡国兵的残部已经和沾县的守军合流。

合流之后的上艾残部补充了不少兵员和马匹物资,随后熟悉上艾地形的郡国骑兵以沾县为基地,开始不间断地对上艾进行大规模的扰袭作战。

远离补给基地的郡国骑兵在扰袭白波军的同时,也时常对缺乏足够保护地村寨进行烧杀抢掠。这种以战养战的行为严重破坏了上艾地区的经济生产,同时也给驻扎在上艾的白波黄巾军造成了神经的紧张和相当的损失,比如作为督牙将的黄德最近好多天都已经没有睡过好觉,几乎天天都能收到坏消息,什么一队打水砍柴的白波军又被敌骑给杀害了,某个地方驻扎烽火台的士兵又被敌骑趁夜给端掉了,在河边散养的母猪又遭到了敌人惨无人道的奸-淫导致大批的怀孕,虽说不用寻找种猪了,还是把黄德气的不轻。

最近这些噩耗几乎愁得黄德脑袋都要最令人炸了,忧郁双眼里也总是布满了血丝。

今天早晨,梳洗完毕的黄德伸着懒腰打算出去锻炼一下身体,虽说他不知道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这句话,但是朴素的唯物思想的支配下,黄德很关心自己身体的。

但是当他还没有从自己的帐篷中走出,一个满脸兴奋之色的军官直接冲了进来。黄德见此顿时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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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节 突围(五)

黄德定睛一看,原来是自己的骑兵斥候队的队长,只见这个队长满脸都是兴奋之色,喜悦之情溢于言表,他的额头上却有一个又红又肿的大包,显然是刚才被营帐的框架给撞的。但是斥候骑兵队队长却浑然不觉,见了上级领导仍然在嘿嘿地傻笑,好像一点也不觉得疼。

“何事让你如此兴奋?一点也没有规矩。”黄德用略带刁侃味道的目光淡淡地问着斥候骑兵队队长---这个铁杆的嫡系,语气里没有一丝的责备的意思。

“大喜啊!”斥候骑兵队队长冲着他的上级手舞足蹈的起来,不听使唤的四肢一阵子之后才终于受到他的控制。只见风尘仆仆的斥候骑兵队队长伸出手臂,遥指着东方,上气不接下气的他使出全身吃奶的力气说道:“那伙在我们周围扰袭的郡国骑兵在城东三十里的地方劫掠了一个村庄,里面的男女老幼基本被杀。”最近这样的事情发生的太多了,原本期待能给自己j惊喜的黄德听罢感到极度地失望,随即他只是将脸扭到一旁,摆了摆手,示意斥候骑兵队长退下。

令黄德感到惊奇的是,斥候并没有像往常一样迅速退下,而是大着胆子仍然站在原处,丝毫没有一点眼色,这种反常的状况不禁令黄德一愣,随即他的脸色变得有些发青。正当黄德打算狠狠地斥骂这个斥候骑兵队队长的时候,斥候骑兵队长终于缓过一口气来,只见他嘴唇微微一动,随后大声地说道。“那股的游骑兵没有像往常一样一击得手便立即远循,而是包围着一个村寨旁边的山丘。”随后骑兵斥候队长笑的眼睛都快要变成了一条缝隙,眉毛鼻子也快要笑到了一块。“那伙骑兵貌似与不清楚情况的队伍发生了交战,损失惨重吃了大瘪,现在是马多人少。”

听到这个好消息,原本已经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的督牙将黄德,一下子愣住了,他猛地兴奋地蹦了起来。随后只见他抚掌大笑,在帐中的原地旋转了好几圈。等到满头大汗的黄德停下来之后,才记起来忘了下命令。气喘吁吁的黄德从桌子上取下令箭,转手交给斥候骑兵队队长。

“让所有的骑兵队伍集合。”按捺住自己的兴奋之情的黄德注视斥候骑兵队长,“准备出发!”

不一会儿,黄德部仅有的数百名骑兵被尽数点起,随同出发还有附近其他几个部。这个几个部的白波军连日来也饱受郡国骑兵的骚扰,因此他们的督牙将也派出数百骑兵跟随黄德所部协同进剿。集合完毕的步兵随后也浩浩荡荡地朝着东方挺进。

……

端坐在战马上的黄德仔细打量着眼前这个年轻人。这个年轻人身穿着质地优良的皮甲,头上戴着一顶圆顶的皮帽,整个举止倒是十分显得不卑不亢,显得十分得体,显然并没有被周围杀气腾腾地士兵所震慑。

从中平元年的甲子之乱开始,经过这么多年与官军和地主武装之间拉锯般地战争的洗礼,经历了多次残酷的战争,黄德的能力已经今非昔比了。作为一支统领数千人部队的头领,督牙将黄德认为自己察言观色的能力绝对是一等一的。什么样的人没有见过,但是眼前这个表面上看起来普通的年轻人却让自诩老辣的黄德有些看不透……

如此镇定自若的年轻人,如此有胆色的年轻人应该见过大世面,黄德从他的举着判断应该受过好的教育。在这个时代受到良好教育的人等同于是世家子弟。这个时代的教育还被贵族所垄断,一般普通有钱的商人、豪强也难以受到十分良好的教育。

据属下报告说,在年轻人在车阵的队伍中男女老幼皆有,衣着大多破旧,应该是是一支流民队伍。但是其中大多青壮却数有半身的骑兵甲,装备显得也是颇为精良。就是沿着绵蔓水摆放的半圆形的车辆显得也是颇有章法。

世家子弟怎么会带着一支流民队伍?

这个问题黄德倒是有些想不通,莫非是这个年轻人家的部曲?这个倒是勉强可以解释的通,但是世家的部曲怎么会衣衫褴褛,面有菜色呢?

斥候骑兵侦查的情况是,刚才扰袭的郡国骑兵一直包围着一个山丘。而目前山丘顶遗留着多具残缺不全地尸体,黄德判断山丘之上,这个年轻人带领着部曲应该是郡国骑兵发生了激战。

一支能够拖住并打败郡国骑兵的队伍,他们战力确实不容小视。而这个年轻人作为这支队伍的头领,也确实有较强军事指挥才能。最近白波军扩充速度比较快,严重缺乏军官。难得碰到一个有如此才能的人才,将年轻人纳入麾下这个念头不禁在黄德的脑海中冒了出来。

待到这个年轻人将自己和郡国骑兵交战的前因后果以及经过交代清楚,令黄德更加感到震惊。这个年轻人侃侃而谈,叙述如此有条理,这再一次加强了他将年轻人受到麾下的念头。

只见身着重甲的黄德略微思索了片刻,微微抚了一下颚下的长须,随后他注视着在数步之外站立地赵宏,黄德用十分淡然地语气说道,“你原意加入我们白波军么?倘若的愿意的话,以后你就是我部—左曲—前屯—右队的队长了。”

“此次多谢大人率部相救,我等皆感激不尽。”神色自若的赵宏向黄德施了一礼,随即赵宏显露出略带遗憾的神情,微微叹了一口气,随后用婉转地语气回答。

“多谢大人厚爱,但是这种事情我还是想回去和其他人商量一下。”

不过是讨价还价的计量罢了,这个年轻人杀了这么多官军,已经和郡国兵结下死仇,不加入像兵强马壮的白波军-----这样的造反的队伍还能去哪里?等着被官军挨个砍头么?

丝毫不担心的正当黄德打算说几句场面话然后放这个年轻人回去,做出一副礼贤下士样子给手下人看的时候,在黄德身旁的一个大汉突然催动战马越列而出。黄德侧目一看,原来是曲长周延。只见周延按捺不住火爆的脾气,他举起马鞭遥指着赵宏,恶狠狠地冲着赵宏喊道。

“哪里那么多废话!加入就加入,不加入就灭了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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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节 龙凤

中平六年十一月初五,上艾,龙凤沟。

伴随着南下西伯利亚的寒流,冬天也到了地处太行山盆地的上艾。此时天冷极了,西北风呼呼地吹着,风吹在人的脸上像一把把小刀在脸上乱刮,带来的是刺骨的痛。鹅毛大雪也从天上纷纷扬扬地飘落下来,像仙女撒下的小花。雪地里各种动物的踪影也都消失不见。它们此时也都藏在安乐窝里埋头呼呼大睡。在这个人迹罕至的世界里,几个头戴皮帽的身着皮甲的人影在这一片银装素裹缓缓地移动。他们沿着村寨的道路向下端的沟谷深一脚浅一脚的前进。

不一会儿,雪停了,远处的群山也被白雪所覆盖,棕灰色的怪石从中显出。四季常绿地松柏此时也是覆盖着厚厚的积雪,显得白绿相间,这给原本黯无生机的世界带来了些生命的气息。

而那几个全身被皮革所包裹的人影此时也来到了龙凤沟的谷底。谷底倒是一片平坦地小路,不过此时完全被积雪覆盖,让人难以看清楚本来的面目。

一个头领模样的年轻人抬头看了看天空,天空依然是一片阴霾之色,依旧十分灰暗,显得有些压抑。

“看这样子雪还要还要持续一段时间。”说罢,皮帽下面年轻人俊朗地面庞略带忧郁神色,随即他驻足站立。

“队长,上面拨发的过冬衣物和干草都略有不足,手下的士兵都无法进行训练。”年轻人身旁,一个深鼻高目的壮汉在一旁低声地抱怨。

“现在手下都窝到简陋的房屋内,几乎什么活都干不了。白白消耗物资却没有产出。”又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青年人在抱怨。

“好了好了,我都知道了。上面也有他们的难处。”仪容俊朗地年轻人点了点头,随即正色思索了一会儿,接着说道。

“这上艾县虽然相对富饶,毕竟处于深山之中,又经过这段时间战争的破坏。养活这么多人还是些困难的,因此讨要物资估计也是死马当活马医了。”

这次是赵宏带着几个军官和护卫前往上艾县城参加军事会议,已经是白波军队长的赵宏带着几个什长和护卫赶往上艾县城向上级报告情况。随即他们消失在通向上艾县城的道路上,只留下一串串雪地里的脚印……

当夜晚降临之际,这几个人已经从上艾县城回到了龙凤沟这个村寨。他们显得有些垂头丧气,显然并没有得到更多的物资。众人回到各自的屋子里。摘下头顶的皮毛,感到有些疲惫的赵宏也来到了自己的茅草屋中。

夜里,躺在床上的赵宏望着漆黑一片的四周,却怎么也睡不着……

“穿越不造反,找我都不干。”作为一个肄业的高中生,赵宏在前世和其他同龄人一样比较喜欢看网络小说,里面的主角有扯旗造反的,也有加入朝廷最终成为权臣的,更有甘愿为统治阶级充当镇压人民地刽子手的。正所谓一样米养百样人。原本打算张扬等官军的赵宏却最终被裹挟到了这个时代的一股反-政-府武装------白波黄金军。这不禁让躺在床上的赵宏感慨上天的捉弄人。

这个时代造反成功率还是比较高的,统治阶级对民众的压榨也没有后世厉害。比如在后世的高丽胖子家族的金世王朝,全国有十分之一的人能被饿死却也没人能造反,换在古代早就揭竿而起了。这是为什么?是现代人的忍受能力特别强么?宁可饿死也要为胖子家族的“主体”精神稳定做贡献么?

答案肯定不是。这是由于古今客观物质环境的改变。在现在社会,发达的信息通讯和快速交通运输都不是古代落后的条件下能够比拟的,现代化武器的机枪大炮也拉大了统治阶级和手无寸铁百姓之间的差别,这绝对不是刀枪剑戟和菜刀锄头之间的差距。因此现代社会政府镇压人民的反抗的能力越来越强。现代国家的专制往往比古代社会厉害得多,后者往往更加残暴,更加独裁。

这样现代国家剥削比古代严重的多也掀不起任何叛乱。因为那不是造反,而是送死。

估计像在秦国实行高度专制的法家商鞅看到现代社会这样好的条件一定欣喜若狂,这种条件绝对是实现法家威力加强板的理想环境,根本不用担心搜刮严重导致底层人民的造反。

与苏维埃社会主义加盟国相比,对人民的专制和剥削拍马也赶不上斯大林的的秦二世在陈胜吴广的带领下成了一个短命王朝,而推崇高度专制魔王斯大林的独裁统治却能够稳如泰山。搜刮人民的口粮,让棒子饿死无数的金家胖子更是六十多年都一直稳坐江山。在孔历2564年,胖三世依然生活的十分滋润。

综合考虑起来,赵宏觉得虽然在东汉末年造反也是一个极为危险九死一生的活儿,但是也不是没有希望,总的来说要比现代社会里造反那种十死无生要强上一百倍。

考虑过造反成功概率的问题,赵宏有思考起来白波军。作为黄巾军的一只,在并州地区活跃的白波军是中平元年黄巾起义的余部。自从黄巾起义失败以后,这支残存的黄巾军便在郭太的带领下便流窜于并州的山区。而中平五年,白波军吸收了不少其他流民势力加入其中,规模急速扩大。在西河郡白波谷重新进行起义。目前可谓声势好大,风头正劲。出于跟风的心理,大多数人对于加入白波军倒是欢欣鼓舞,并没有什么心理障碍。

但是知道历史的赵宏却有些闷闷不乐,如果不是被强迫加入黄巾军,打死赵宏也不愿意加入这支没有前途的队伍。

看过《三国演义》的都知道,里面无论是曹操,刘备等人都是靠虐黄巾军起家的。公孙瓒,袁绍,董卓也是大批大批地屠杀黄巾军。黄巾军在三国历史里就是属于陈胜吴广那样的龙套角色,为王前驱的黄巾军最重要的任务便是让各种真正的主角狠劲痛打,就像太平洋战争里被美军痛打的日军。认为“生命诚可贵”的赵宏可不愿意像黄巾军一样,给其他三国中的牛人做炮灰。

历史上屡败屡战,屡战屡败的黄巾军类似于打不死的小强。最终各种黄巾军的结果不是被军阀收编便是惨遭屠杀。

作为一个先知先觉的穿越者,谁原意跟一个命中注定要扑街的公司混?即便侥幸没有掉了脑袋,被别的公司给兼并那肯定也是地位低下。作为一个穿越者,投靠三国中的牛人自然也不在赵宏的考虑范围内,那些人太强了,不想当老板的打工仔不是好打工仔。知道历史的赵宏觉得给曹操,刘备等人打工简直是穿越者的耻辱。宁为鸡头,不为牛后,赵宏觉得有机会还得占个山头拉杆子。

带着种种美好的夙愿,感到疲乏的赵宏不知不觉中沉沉地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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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节 头巾

第二天,清晨的阳光洒满了大地。房顶,路边,丘陵上厚厚地积雪在阳光的照耀下,刺得人有些睁不开眼睛。整个世界白茫茫地一片。

此时位于上艾城西方十五里的龙凤沟……

洗漱完毕之后,赵宏开始静静地吃着自己的早餐。在物质条件十分匮乏的情况下,他的早餐很简单,泡菜配胡饼罢了。野心勃勃的赵宏打算对自己的手下进行一次重组。因此他一边咀嚼着难以下咽的泡菜,一边皱着眉头思索着队伍的编制。

被裹挟到白波军里也有些日子了,因此赵宏对白波军已经比较了解。由于白波军已经和官军作战多年,在相互影响的情况下白波军目前军事编制和大汉官军一模一样。略有不同的是白波军的最高领导仍然被保留称谓-----渠帅罢了。这不禁让赵宏想起了另一个时空里太平天国军队的编制,太平天国军队好像也是师帅,旅帅。这让赵宏联想到一个事情……

前一段时间天气还不是这么冷的时候,在白波军的统一要求下,赵宏所部也都在头上系上了黄色的头巾。而赵宏记得电视里看到的太平天国军队和黄巾军一样,他们也是头上包裹着红头巾、黄头巾。包着头巾的起义军的编制里面往往都比较喜欢叫某帅,是不是头上包裹着头巾特别帅呢?

对于这个问题,赵宏在吃罢早餐之后专门把一块铜镜放在胡椅之上。前段时间赵宏专门去上艾城里买了一面铜镜,现在正好派上用场。看起来倒是破位威风凛凛,这样赵宏想起了前世看了抗日游戏——血战上海滩。在那个游戏里,日本武士也是头戴月经布,手持一把东洋战刀大叫着冲了上来。不知道日本人是不是是跟着中国古代的黄巾军,红巾军学的?

赵宏站在铜镜面前,铜镜磨得并不是十分的平整,因此人影在里面显得略微有些变形。高挺的鼻梁,鹅蛋状的下巴。赵宏轻轻地抚摸着嘴唇上渐渐变硬的绒毛,这些许的绒毛也如雨后春笋般地冒了出来。洗的一尘不染淡黄色的麻布将赵宏的额头包裹的严严实实,布尾呈两根飘带垂在脑后,倘若有风的时候便会随风飘扬。铜镜中的人影虽然还是显得有些稚气,但是却多了几分成熟和自信,少了几分书卷的气息。随后有些恶趣意味的赵宏对着铜镜做了个鬼脸,自娱自乐了好一番才被迫罢休。

……

虽然被白波军收编,但是赵宏所部的编制并没有被白波军打散,他还统领原来的手下。在中世纪的收编一般都是这样,上级一般通过手下指挥手下的手下,所以手下的手下,不是自己的手下。

保集寨整个部落联盟被编为一队。按照汉军编制来看,一个队标准的编制应为五十个正兵。但是对于类似于流民集团的黄巾军,一个队接近三百人都是很常见。

经过了这么多年的战争,存留下来的黄巾军与其说是农民军,不如说是一支强大的流窜作案的丐帮。在黄巾军这支丐帮中,虽然大多数人都是单身汉,但是还是有很多都是拖家带口的,比如说在上艾的白波军中就有大量的妇孺老幼。因此对于常常拖家带口的白波军来说,什伍这样的军事编制往往还还同时兼有行政单位的作用。这种情况比较类似于生产力不发达的胡人部落,胡人部落一般也是兵民合一:入则为民,出则为兵。

赵宏估计另一方面的原因是,像白波军这样粗放型的丐帮组织的士兵与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的朝廷的官军肯定是无法相比的。因此白波军和官军的战争中通常是三个白波军才可以对抗一个官军。白波军一个数百人的大编制队对抗官军五十人的小编制队,二者基本上是等价的。这样白波军大数量小编制的编组方法也比较便于高层根据情报计算两军的实力对比。

可以佐证这个理由的证据是曹操收编青州兵。在原本的历史上,原本打算和白波军汇合的青州黄巾军被公孙瓒屠杀,其残部被迫调转方向,流窜到兖州,在那里他们最终再次被曹操击败。历史记载上是击败青州黄巾军之后,曹操收编了三十万黄巾军。赵宏对此一直感到不解,倘若黄巾军真有三十万士兵,那么曹操估计怎么玩都是死。守城都守不住更别说击败黄巾军,将他们收编青州兵了。

即便在像官渡之战这样重要的战略决战,全体曹军的数量也远远没有达到三十万,就是袁绍的七八万人也远远达不到三十万这个天文数字。更不要说许多年前曹操才刚刚成为兖州牧的时候了。曹操到底收编了多少黄巾军呢?

这样自相矛盾的逻辑在前世赵宏也是十分困惑,但是自从成为白波军中的一员之后,赵宏觉得自己找到了问题的答案。按照白波黄巾军的情况类比青州黄巾军,曹操自然不是收编了三十万黄巾军士兵。三在古代社会带着多的意思,而三十万其实是一个概数,形容数量很多。这三十万黄巾军其实指的是黄巾组织的流民,里面包括大量的男女老幼,可以说大部分几乎都是老百姓。真正地青壮赵宏估计最多也就是五分之一。青壮数量也很可观但是五分之一的,也快有六万士兵了。有六万士兵的话官渡之战曹军也不会打的那么艰难了。

因此赵宏估计这三十万流民里水份也很大,故而以讹传讹流传于后世。再一个真要是五六万士兵吃估计就把曹操给吃穷了,民生凋敝的情况下曹操也养不起这么多不劳动白吃饭的嘴。其实也就是收编了几十万老百姓……

和大多数的黄巾军一样,赵宏所在的白波军将领的主要任务是组织下面的流民进行迁徙和生产。打仗对这些黄巾军将领来说,不过是他们的副业,管理社会生活生产才是他们的主业。

就这点来说,赵宏和五个什长目前的工作在这种没有战争的时候倒是和前世的居委会大妈有点像,每天都要处理民生问题以及调节一些民事纠纷。

不过加入白波军也不是没有好处,之前最让赵宏头痛的粮食问题暂时不用他操心了,每过一段时间上级都会拨下一部分粮草。虽然这些食物并不能让每个人都吃饱,但是最起码是也饿不住了。在这个物资严重匮乏的年代,这已经很不错了,因此绝大多数人对此都很满意。

由于赵宏所部相对于其他白波军来说青壮比例太高。看到身为都伯赵宏闲得发慌,关心下属的好领导曲长周延便往赵宏这个队伍里塞了不少的新加入的流民。

这样很快让赵宏这个队的总人数暴增,达到了壮丁一百七十八人,而妇孺老弱加起来此时也有八九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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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咳嗽的厉害,头也有点疼,更得有点晚,还望见谅

第二十五节 巡视

寒冷使得军事训练颇为困难。大部分人都猫在驻扎地龙凤沟的屋子里,他们用裹着被子的方式来度过寒冷的冬天,这点倒是和动物比较类似,有点像是在冬眠。

龙凤沟原本是一个较大的寨子,规模和保集寨相仿。这些年由于战乱频繁,兵匪横行。原本人满为患的龙凤沟如今也剩不了几户人家。在稍稍修补了一下空闲的房屋之后,赵宏所部便驻扎在这个寨子里。

赵宏走在布满积雪的街道上,几个刚刚执夜下来的青壮打着哈欠,带着疲惫的面色从赵宏的对面走来,显然是准备回到自己的屋子里休息。

由于上艾受到西南方来自沾县的郡国骑兵的威胁,因此见过前车之鉴的赵宏等人安排了不少执夜的岗哨。这些执夜的青壮在执夜的时候每人都可以穿上一副硝制的皮甲。这种皮甲包括上半身甲和下半身皮裙。上半身的皮甲其实就是后世的挺时髦皮衣。只不过与时髦美观作用的皮衣相比,出于防御性需要这种皮衣更厚一些也更硬一些。至于下半身的皮裙虽然后世是爱美的女性的衣物,但是在这个时代的却是战士最长穿的铠甲。这些返回的青壮头戴的尖顶皮帽也是这个时代标准冬天的装扮。毕竟在这个时代棉花这种经济作物在中国还没有广泛种植,棉衣棉布想也不用想。对于穿不起皮衣的穷人来说要么冬天少出门,要不然必须多裹上多层麻布等织物,里面还要塞上厚厚地干草。

物资不足的问题赵宏一时间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在这寒冷的冬天白波军底层的士兵往往是谁出门谁穿冬衣,冬衣倒是公用物品,这让赵宏不禁感叹这跨度还真是颇有改天换日的气魄,在这种物资短缺的情况下龙凤沟的白波军倒是从腐朽落后的封建制度直接跑步进入到了共产主义。

悠闲地赵宏在龙凤沟这个寨子里转了两圈,他并没有发现任何异样。布置的岗哨正在制高点上警戒着敌情,残破的寨墙上也有几个士兵来回巡逻。寨子的房屋上此时覆盖着厚厚的积雪,倒是有几间房子房顶的茅草承受不住积雪的重量,不幸被压垮了。几个穿着皮甲的青壮正在冒着寒冷的天气正趴在房顶上修修补补。在龙凤沟的巷子中,少数来往的人们留下一串串深一脚浅一脚的足迹。

看着手下执勤的青壮,赵宏不禁思索起来未来必然要爆发的频繁的战争。在这乱世安身立命的根源就是军事实力,而自己这支小小队伍采用何种军事技术发展方向呢?

……

冷兵器时代东西方的军事技术孰优孰劣,在赵宏前世一直是争论不休的话题。谁更厉害倒不是赵宏首先考虑的问题,既然穿越在东汉末年,那么赵宏自然更倾向于采用西方的军事技术。中国的冷兵器技术虽然也很发达,但是赵宏却不是很感兴趣。

赵宏觉得和古人相比拼这个这个时代的军事技术实在是没有胜算,毕竟这个时代的汉军将领可以说是东方冷兵器战术专家。采用东方的军事技术对抗官军那和关公面前耍大刀也差不多。如同希特勒的闪电战一样,西方古典军事技术在这个时代的敌人肯定是闻所未闻的,属于外挂类型的玩意。这样的新战术让敌人往往措手不及,这样就能在战争初期取得一定的优势,而这就够了。

在东西方中世纪之前的古典时代,西方冷兵器军事技术的两次高峰分别是马其顿帝国超长枪方阵和古罗马投掷标枪的剑盾步兵。

马其顿帝国的七八米长的超长枪方阵排列起来进行万人会战确实很拉风,长枪如林在气势上的确很威武。但是马其顿长枪方阵对地形要求太高,像高低不平的地形,坡地,丛林地形都无法发挥威力。也就是亚历山大这样从小培养的军事贵族能玩的转,指挥这玩意儿需要极高的天赋。

七八米的长枪笨重的要命,组成步兵方阵就更加笨重不堪。倘若一排排超长枪方阵在战斗当中被手持短兵的敌人从侧翼杀了过来,那手里的长枪和烧火棍也差不多。因此威力巨大的马其顿长枪方阵这种对兵种之间之间的配合和指挥官能力要求极高,基本上方阵步兵都是职业战士。而超长枪步兵方阵这种的战术犹如一颗流星,在天才的亚历山大大帝东征的时候绽放出耀眼炫目的光芒,随着亚历山大大帝生命之火的熄灭,自从他英年早逝病死之后,这种步兵方阵急剧衰落,很快就被其他战术所取代消失在历史长河之中……直到火枪的兴起。

赵宏觉得超长枪步兵方阵太依仗指挥者和士兵的个人素质,而作为一个肄业的高中生,赵宏还是有一定的自知之明的,他实在不认为自己的指挥能和从小接受军事教育的亚历山大相比。

既然除了亚历山大之外即便是军事贵族也没有几个人能用好马其顿长枪方阵,那么赵宏只好放弃这种看起来很拉风的步兵战术。转而倾向于对指挥能力和士兵素质需求较低的罗马剑盾战术……

“都伯大人!”一边正在在寨子里的一个小巷里走路一边思考着的赵宏此时闻声一愣。随即赵宏循声一看,一个头戴尖帽深鼻高目的壮汉映入眼帘,原来是古罗马军人的后裔马尧。

还是瞌睡的时候的得个枕头,想什么来什么啊。赵宏冲着有些睡眼惺忪的马尧微微笑了笑,随即赵宏走上前两步,注视着马尧那深陷的眼窝里淡蓝的眸子,用淡淡地语气说道。

“马兄弟,这么冷的天注意保暖。”现在马尧虽然只是个伍长,但是颇有勇武他带着的七八个手下,战斗的时候肩负着保护赵宏的任务。目前属于赵宏直辖,可以说是警卫班的雏形。

“属下屋子里闷的久了,打算出来透透气,在寨子外转转。”

面色有些疲惫的马尧伸了个懒腰,舒展了一下四肢,随后他将皮甲裹得更近了,似乎想要向赵宏告辞。但是还没等他做出告辞的动作,胳膊便被赵宏拉住了。

“马兄弟,我有些事情想要请教你一下,来,来我们找个屋子坐下慢慢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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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节 军制(一)

随后赵宏不待马尧反应过来便拽着他的胳膊,一溜烟似得来到了一间空闲的茅草屋内。在屋角找到了些干草的赵宏将干草往地上一铺,两人随即席地而坐。赵宏向不知所措的马尧施了一礼,一脸郑重之色表情的赵宏像学生向老师讨教一样用诚恳地语气问道。

“本人对于你们大秦国的军事编制十分好奇,马兄弟,你能否为本人答疑解惑?”

马尧听罢略微回忆了一下了,随后用略带兴奋的语气说道。

“据我的爷爷说,我们大秦国的军队编制和中土有很大的不同。”随后显得有些兴奋的马尧用一刻小木棍在土地上画了起来。

”我们大秦国采用的是类似于部落兵制,所有的适龄男性都必须参加战争。”听到这里,赵宏不禁点了点头,虽然赵宏对古罗马的相对来说也有一定的了解,但是他更想听听作为罗马军人后裔的解读。

“大秦国按照采用的是自备武器的办法,有钱的公民往往是甲坚兵利,而没钱的装备则要差了很多。因此按照财产的的多寡和年龄经验的多少分为,大秦青年兵,大秦壮年兵,大秦老兵。从装备上来说则是另一种称谓,大秦轻装步兵,大秦重装步兵和大秦精锐步兵。”

听到马尧说到这里,赵宏心中有些疑问不禁升了起来,前世泡了那么多论坛贴吧,对于古罗马的情况赵宏还不至于一无所知。

马尧所说的这种编制好像是古罗马一种古老的编制了,像罗马青年军,罗马重步兵和罗马精锐步兵,这些好像是马略改革之前的兵种。马略改革之后的兵种划分则是和马略改革之前完全不同。赵宏记得好像是罗马辅助步兵,罗马鹰旗步兵,罗马军团步兵,罗马城市戍卫军团之类职业兵种。

而马略改革的深远影响,似乎是罗马由义务兵制转变为募兵制,在政治上的影响倒是和东汉的郡国兵募兵制的转变相同,都出现了军阀割据。这为包括凯撒在内的前三头的出现提供了可能性。而马略本人似乎是尤利西斯家族的女婿,赵宏记得马略似乎是尤利西斯家族的凯撒的舅舅。

而东征帕提亚的三巨头之一克拉苏则和凯撒是同龄人。也就是说马尧的祖先应该是在马略改革之后的兵种,不是罗马军团就是鹰旗步兵。看来这小子就暗暗留了一手。赵宏在心中定下了结论,因为马尧说的都是在马略改革之前兵种推荐给我了。想到这里赵宏心里不禁有些暗暗地不快,他瞥了马尧一眼,一丝青气不禁浮现在赵宏的脸上。

“大人,怎么了。”正在低头用小木棍比划的马尧抬头一看,发现赵宏好像有些不快。他赶忙小心翼翼地试探问了一句。

“没什么,没什么,你说的很好!”赵宏赶忙收敛起脸上的不快,冲着马尧挤出了一个微笑。

不过随即赵宏就释然了,马尧这家伙聪明反被聪明误,对赵宏来说,罗马共和国这样的居民的体制相比罗马帝国的体制倒是适合像黄巾军这样的流民组织。

目前的赵宏既没有用金钱更没有粮食供养不从事劳动的常备军,而且在中国有一个非常奇怪的现象,平时生产劳作战事当兵的这种体制下,士兵的战斗欲望非常强,而职业化军队战斗力方面反而往往非常弱,不止一个王朝用血淋淋的事实证明了这一点,秦朝时期的时兴军功奖励的秦军,西魏宇文泰的府兵制以及建州老奴赫赫有名的八旗兵。都是兵农合一的体制而不是职业军人。一般一个王朝兴起的时候,通常都会采用育兵于农的方针。

而募兵制大规模的代替农兵制通常意味着王朝衰落的开始,典型的唐朝时期府兵制败坏,募兵制的采用就为安史之乱埋下了伏笔。明朝也有类似的情况,卫所兵制的消亡也同时意味着明朝到了中后期。就是眼前的东汉王朝目前主要采用的也是募兵制,这一点从侧面反映了乱世的三国时代即将到来。

从另一个方面,赵宏也在心里开始暗自庆幸起来。像罗马军团步兵,特别是罗马城市戍卫军团这样精锐的职业战士十分开销巨大,对于连冬天的衣服都紧缺的赵宏所部来说,就是把赵宏的内裤当了也养不起城市戍卫军团这样的武装“城管”。

“这倒是和目前白波军的情况倒是十分类似。”赵宏一边听着,一边附和了一句。

……

“那属下就接着为大人叙述我们大秦国的军事编制。”说道这里马尧顿了顿,接着在地上涂涂画画。

“我们大秦国的基本军事编制中,他们最小的编制是小队或百夫队约六十人到一百人,一个中队约百二十人到二百五十人,两个小队等于一个中队,三个中队等于一个大队约三百六十人到五百人人,十个大队等于一个军团约三千六百人人到五千人。但是实际中队以上的人数会相对较多,通常中队会有独立建制的弓箭手,而大队则会配属一定量的轻骑兵,而军团则配属一定量的独立工程兵。再加上其他辅助的民夫,一个军团往往近万人规模。”

“你的意思就是一个百人队相当于汉军一个队或者屯,一个中队相当于汉军一个曲,一个大队相当于……一个军团相当于汉军一个营。”赵宏略微思索了一下随即说道。

“大人所言不错,我们大秦国一个正常的百人队通常不足百人,而是六十人。因此步兵是十人宽,六人深的纵深配置,而百人队是我们大秦国的基本战术单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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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节 军制(二)

“这么说来你们大秦国的一个百人队大致相当于我们一个屯或者一个队。我们就用一个五十人的一个队来代替大秦国的小队(百人队)好了。至于阵型则因地制宜,配置成十人宽,五人的深纵深作为战术基本的单位。”

“大人英明!”

……

“至于武器装备上大体上可以这么说,我们大秦国的主力步兵采用的表面弯曲的长方形的大盾和短剑,以及用于投掷的标枪。”

说到这里,有些疑问神色的马尧看了看赵宏,“大人的手下武器装备倒是和这中土有所不同,一般来说这中原的军队装备的是长戟和刀盾,盾一般也不是很大。而大人手下的盾牌编制倒是和我们大秦国的挺像的。大盾短剑和标枪是我们大秦国的传统武器装备。”

“额。额。。我是学习了一下你们大秦国的军事技术,不是说善于学习才能够更好的创新么。”听罢马尧的言语,赵宏微微一笑,随后他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应承了下来,跟着来了一句马尧听不懂的话语。

在后来解释为什么他知晓大秦国军事技术——这个问题的时候,赵宏对所有人的说法是:在他以前居住的司隶荥阳地区,他家族旁边居住着一个户人家,这家也是大秦国军人的后裔。赵宏小的时候经常到邻居家玩耍,时常见到邻居家练武的赵宏也偷偷地模仿,在没人的时候举着他们家的大盾和短剑来模仿这户人家,因而就喜欢上了这种武器装备。在动乱的年代,爱屋及乌的赵宏就将自己的手下装备成门板短剑。可惜赵宏的邻居死于颍川黄巾同官军的拉锯战之中。每次听到这里,马尧总是发出感叹没再也没有机会见到同是古罗马军人的赵宏的邻居了。他乡遇故知的惆怅让马尧每每想到这里都不禁长吁短叹一番。但是后来马尧在长吁短叹之后总会找个角落暗自开始庆幸,幸亏赵宏的邻居死于战乱,否则自己怎么能凭借着罗马军事技术平步青云呢?

……

“我们大秦帝国的军队战术特点确实和中原的汉人均有很大的不同,听我爷爷也说是这样的。大秦青年军的主要装备是带弧面的大盾和短剑,同时装备三支标枪。青年军的装备相对来说较差。不批甲的青年军只装备短剑大盾和标枪,大秦国的青年军一般是位于第一线的战斗队形。大秦青年军主要是新兵。

而大秦重步兵的主要装备和青年军相同,但是区别在于重步兵普遍披甲,重步兵通常有比较丰富的作战经验。“而重步兵的装备是在青年军的基础之上装备胸甲,除此之外武器装备倒是和青年军完全相同。主要是经验上大秦重步兵比较丰富。通常大秦国重装步兵是同敌人交锋的主力。”

“而大秦精锐步兵武器和前两种完全不同。大秦精锐步兵是最经验部队他们则是身披重甲,携带重枪用于刺击还携带面长盾及短剑,罗马精锐步兵最老练罗马士兵装备上最好,一般很少的战斗才会用到大秦精锐步兵。精锐步兵又称后备军。”

说到这里坐在干草上的马尧拿着那截小木棍在地上划了三条深深地凹线。三条凹线依次排列,构成一个有着很强纵深的战线,全神贯注的马尧手持木棍,指着这三条凹线说道。

“我们大秦国作战使用的是三线战术,大秦帝国的军队三线战术中,第一线的是青年军,第二线的重装步兵,第三线的是精锐步兵。

第一线的大秦青年军首先投入同敌人的作战,冲锋的同时向敌人投掷标枪,随即在标枪的掩护下打开敌军战阵的缺口。而倘若大秦青年军无法击溃敌军,则迅速摆脱敌军的纠缠,从二线的大秦重装步兵的通道后撤重整。而重装步兵在青年军后撤的同时快步上前,向敌军投掷标枪,掩护青年军的撤退和破坏敌军阵型。随后重复青年军的战术。而倘若敌军特别厉害,则是精锐步兵挺着重型长枪上前肉搏。”马尧开始对着三条线细细讲解起来,听得赵宏不住地点头,赵宏脸上露出满意的微笑,随后赵宏用手指比划着最后一条线说道。

“我记得我们家的邻居曾说大秦精锐步兵大秦国军团最后防线,投入大秦精锐步兵意味着战斗到了最紧要的关头。”

“大人英明,我们大秦国确实有个谚语说的就是这个意思。一般情况下,仅靠大秦青年军和重装步兵就可以完全解决敌人了,很少用到大秦精锐步兵。如果大秦精锐步兵投入战斗则表示这场战斗打得特别艰难,遇到特别顽强的敌人了。而大秦精锐步兵的出场标志着战斗到了决胜刻,只有这样的情况下大秦精锐步兵这,样强悍重枪兵构成的第三道防线才需要投入战场。”

“本人不打算全盘沿袭你们大秦国的军事编制。战术编制上本人打算学习大秦国的军事技术,但是学习大秦,有所损益是本人的主张。”略微思考了一下,赵宏开始对马尧的发言的话语进行总评价和概括。”

“学如不及犹恐失之。”伟大的思想家孔子的这句话赵宏还是很认同的,他人认为完全照搬照抄古罗马的军事技术容易产生邯郸学步的效果,最后很可能爬着回去了。即便古罗马的军事技术再优秀它也不一定适应中国的环境。说到底赵宏打算依照汉朝的国情对古罗马的军事技术加以吸收和改造,造就东汉末年具有大汉封建制度特色的罗马军事战术。

“马兄弟,你刚才说得不错。我决定采纳你的建议,以后就由你能负责士兵的训练,眼下正是同舟共济的时刻,希望你的本领不要有所隐瞒。”

“固所愿也,不敢请耳!”马尧双臂交叉,平举到胸前,冲着赵宏鞠了一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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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节 军制(三)

几天之后,经过的思考赵宏将主要的手下骨干召集到自己的屋子里开会。除了五个什长之外,作为具体战术负责人的马尧也参加了这次会议。

自从张骞通西域之后,西方的椅子凳子都传入了中国,只不过这个时代在前面都冠以一个“胡”的称谓。

不过这个时代是席地而坐和椅子凳子混杂使用的时代,各种习惯都有。作为一个穿越者,赵宏自然倾向于坐着椅子。因此在这个有条件的情况下,赵宏找了把破椅子当仁不让地坐了起来,手下几个什长自然不敢和赵宏平起平坐,因此他们只好席地而坐,将赵宏半包围在内。

保集寨四大长老坐的位置和赵宏比较接近,而董正和马尧两人的排位则比较靠后,论资排辈的潜规则在这个小小的团体里已经初见雏形,对此赵宏倒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何阶级社会都有一定的潜规则,即便在社会主义潜规则也十分盛行,更不用说腐朽落后的封建王朝了,最重要的是潜规则不能在明面上的挑战游戏规则,这才是关键。随即这个小小地会议开始了。

首先是赵宏对在龙凤沟的生产和驻扎的近期情况进行总结,冬天的季节里倒是没有人和产出,特别是在冬衣不足的情况下。岗哨和防御设施的布置总体上完成的情况也是差强人意。为此赵宏不指名点姓地批评了一些主要的负责人,而听到这里王明和刘松二人羞愧地下了头,脸也是红彤彤地,汝婷一个熟透的苹果。

不过这些对赵宏来说都是楔子,随后他的话题一转引到了关键的部分——军事战术和训练的改革问题上。

“本人打算将步兵主要编为三个部分,”目前赵宏所部只有上头发下来的三匹马,连什长一级都不够骑,自然也谈不上骑兵。

“分别为白波青年军,白波重步兵和白波精锐步兵。”

除了前缀由罗马换成了白波之外,其他完全山寨罗马的赵宏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在众人面前侃侃而谈,好像就跟是他原创的一样。

随后赵宏猛地从胡椅站了起来,这个动作动作顿时吓了手下的人一跳。六个人盯着赵宏愣了半天。

“白波青年军制式装备是一扇门板、一把短剑和五只标枪,头上带着一顶斗笠但是却不批甲,主要是战争经验比较少的新兵充当。”显得十分兴奋的赵宏一边说一边用左手小臂怀抱成扛着门板状,他右手向脖子手一耸,做出抽出标枪的样子。

“用标枪齐射来压制敌军的肉搏部队和破坏敌军的阵型,为随后的肉搏争取先手。”随后他左手的姿势表示门板,飞快地朝着无人的地区跑上两步,右手则虚握短剑状奋力向前一刺。

“用门板顶着敌人的刀枪剑戟贴上去去近身肉搏。”

随后额头上微微冒汗的赵宏对自己的表演很满意,只见一脸满足表情的他微微抚胸,缓缓回到自己的椅子旁边。“这样一般敌人的估计就抵挡不住了。”

五个什长和马尧看完了赵宏的一惊一乍的表演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不约而同地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出乎意料的是赵宏并没有做回到自己的椅子上,而是继续开始讲解。

“白波重装步兵装备大体和白波青年军相同,只不过重装步兵披胸甲,同时标枪数量减少到三支,战术特点和白波青年军相同。”赵宏胳膊一抡,比划了两下,将双手虚握成拳头,呈一条直线握长枪状。

“白波精锐步兵的装备是重甲头盔和一丈长的长枪同时白波精锐步兵装备一把短剑和两支标枪。”

言毕,兴奋劲儿过去的赵宏终于坐到了自己的椅子上,显得有些疲惫,他一边喘着气,一边说。

“宏哥,我们是采用方阵还是线式横队?”对军事有一定了解的曹鹏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这点本人本来打算随后讲,既然你问到了本人就先说这里。”赵宏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瞪了曹鹏一眼,随后便恢复了常态。

“以队为单位,阵型采用十人宽,五人厚的纵深配置。既不是方阵也不是线式横队。”方阵队形利于肉搏,线式横队利于火力输出,肉搏和火力输出都要兼具部队自然在阵型上要折中。

“白波青年军作为一线配置御敌,倘若不敌则后退重整。由白波重步兵上前,倘若重步兵也失败了,就又精锐步兵挺着长枪对敌人进攻。”赵宏大体上将战术军制配置说了出来,随后有些口干舌燥的赵宏开始在口中养津。

手下的六个主要骨干士官听罢思索了一会儿。赵宏的视线扫到了马尧的身上,这个东西方的混血儿脸上露出了得意的微笑,赵宏自己的改动并不大,主要集中在白波青年军不批甲和精锐步兵配备标枪上。其他几乎可以说是照抄罗马的战术规则。

首先提出异议的是李勇,只见他向赵宏拱了拱手,“大人,我军冬衣不足,因此无法按大人的要求进行训练。”他虽然年纪不大,却缺乏一种革命的乐观主义精神,显得暮气沉沉,明显是被暂时的物质困难给吓到了。

“冬衣的问题早晚会解决的。实在缺乏的话就先训练有冬衣的少量战士,等到春耕之后再大量训练,衣服的问题根本不是问题。”

在赵宏的革命的乐观主义精神感染下,其他人闻言纷纷点头表示同意,李勇也是一脸思考的表情,随后他好像是终于恍然大悟,也忙着点头附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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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节 装备

“大哥!”离赵宏坐的比较近的王明也提出自己的意见,只见他显得一脸茫然,用不解的表情问道。

“干嘛要把最精锐战士武装成长枪兵?这几次战斗敌人的马槊,长枪等武器根本无法对有门板的我军造成威胁。他们长杆兵器在我们的门板和短剑面前都是被虐的对象,配置这种兵种干嘛?”

王明的言外之意倒是很明显——这白波精锐步兵就是被剑盾完爆的对象,还不如将全军都配置成剑盾兵呢。

“小弟,步兵之间作战你的考虑是正确的,但是战场上你不能指望敌人全是步兵,白波精锐步兵主要还担负着反骑兵的重任。”感觉很无奈的赵宏,他自顾自盼地摇了摇头,随后语重心长地对王明说道。

“我们的剑盾兵在紧急情况下遇到敌军骑兵,用门板抵挡骑兵的冲阵一阵子还是完全没有问题的,但是一旦陷入肉搏,手持短剑的我军很难对在高高在上的骑士造成威胁。这是我不得不配置长枪兵的原因啊!”

虽然时代跨越了数千年,但是许多类似的古今相通。在赵宏前世的二战,也有类似这样的情况。普通的步兵倘若不幸遇到敌军的坦克几乎是死路一条。常常数百人的队伍也未必打得过一辆坦克,因此装备反坦克武器成为步兵必须的需求,在步兵的编制里普遍配备有各类平射炮的反坦克武器,为了就是应对这种情况,轻便的火箭筒在发明之后更是成了反坦克兵的制式装备,这大大减轻了在战场上坦克的威胁。

而在这个东汉末年的冷兵器时代,骑兵部队扮演着类似后世坦克的角色,在战场上快速机动威力强大骑兵部队始终给步兵带来了很大的威胁。一支部队具有一定抵御骑兵的能力显然是十分重要的。

在赵宏的规划中,白波精锐步兵显然就是对抗敌军步骑都是一把好手-------“白波反坦克兵”。只不过这个时代的的反坦克兵武器从肩扛火箭筒换成了长枪,但是道理还是一样的。

“宏哥,我觉得重型长枪不如用长戟。”最近作为集团的领袖的赵宏迷上了西边不知道哪个所谓大秦国蛮夷国家,开始学习起这个蛮夷国家的军事制度。但是和后世社会主义优越性如出一辙的是,曹鹏也是大汉王朝优越性的坚定分子,他热为除了中国是文明之外,世界上其他的国家都是蛮夷之国。而赵宏对这个大秦的蛮夷之国的推崇让祖先曾追随霍去病封狼居胥的曹鹏感到很是伤心。只见曹鹏用手比划了一下,随后脸上呈现一脸肃然的表情,他的双手在不停地比划的同时,用郑重地语调开始对赵宏说道。

“我们汉朝的长戟比他们大秦国的长枪好用多了。长戟既可以像长枪一样刺杀。”言毕,他双手拳握,一前一后作虚握长戟状,在向前突刺之后猛地往回一扯,作出一副用回钩敌骑的姿态。

“还可以从侧方用戟丫将敌骑钩啄到马下,对付骑兵最是有效。”

听曹鹏这么一说,赵宏不禁也有些动摇了,他看了看马尧,马尧此时此刻倒是一副无无所谓的表情。

长戟是不是比长枪更好用?这需要时间的检验,不过手头只有几把长戟的赵宏暂时还不用为这个问题发愁。

出于安抚老臣子的心里,从谏如流的赵宏决定在表面上接纳这个建议,只见他先是呈现略带思索的表情,随后冲着满脸期待的曹鹏微微一笑。

“那白波精锐步兵暂时采用长枪和长戟混编的模式,等到武器充足的时候再使用长戟。”

觉得自己为东方的军事武器挽回了不少面子的曹鹏轻蔑地看了看显得有些不知所措的马尧一眼,随后好半天他才收敛起得意的表情。

“如果没有什么意见就这么定下来。”扫视了一圈手下人复杂的神情,赵宏猛地从胡椅上站了起来,举起手向下一抡。

“散会!”

……

虽然赵宏规划的很好,但是想要将计划全部实现,在目前显然是一种痴心妄想。现在对于物资严重缺乏的赵宏所部来说,目前连冬衣都不足,在这种的情况下更不要说武器铠甲等玩意了。

这段时间出身木匠刘松组织闲暇的壮丁打造门板,结构简单的门板只要有木料和人力的情况下制造并不困难,经过了一段时间的忙碌几十扇门板是被造了出来。赵宏掂了掂略带湿漉漉崭新的门板,这些门板相比那些多年的大门显得更加沉重,确实挺有手感的。

而几十把短剑和数百个短枪头也被铁匠出身的曹鹏组织壮丁生产出来,这些铁料的来源是郡国骑兵缴获的长刀斧头之类的玩意。总的来说短剑还是很省铁的,一把长刀可以制造五把以上的短剑,近二十个短枪头,因此那些被缴获的武器除了马槊等长杆兵器之外,一律变成了赵宏所部的制式装备。短剑自然是不用说,短枪头主要也是用来制作标枪,这样的情况下,赵宏手下的武装人员总算每人都按照标准有了制式的装备。

虽说赵宏在前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粗制滥造的铁器,黑乎乎的短剑很明显就是生铁。但是这个时代不是在前世那个世界第一产钢大国,钢铁泛滥成灾的年代,这个时代的百炼钢价格贵的离谱,有的甚至可以和等重的黄金媲美。这不禁让赵宏格外珍惜随身携带的水果刀------这把纯钢打造的在这个时代可是价格不菲,在这种物质生产条件下情况下赵宏也不好过分苛责曹鹏什么。

“宁可人等装备,不能让装备等人。”这句话对赵宏所部显然是不合适的。一来打造装备需要大量的人手,显然是不可能先期投入训练的。二来大冷天的让这么多人暴露在野外,赤手空拳的进行轮训显然需要大量的食物,这是一种极为浪费粮食的行为。本钱还很小赵宏的也不敢这样挥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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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节 训练

在补充了十几个新人之后,赵宏这个唯一能作战的队总算是满编了。由于大多数都是老战士,因此整个编制中普通的士兵都属于白波重步兵。仅有的包铁木矛和马槊则是装备了给了伍长和什长。

这些装备长杆兵器的士官当仁不让的充当白波精锐步兵,这白波精锐步兵倒是有原始的干部团的味道。

编组完毕之后,赵宏回忆了一下前世的军训。

在冷兵器时代,队形的重要性是显而易见的。良好地队形可以十分有效地减少单兵作战与敌人接触搏杀的表面积,从而可以减少伤亡都十分重视军队的队列练习。即便在赵宏的前世,自动武器广泛使用让排成方阵作战成为一种笑话,但是队列作为军队的团体协作性和组织纪律性的一种培养方式良好体现,仍然是军队的重要训练课目。回忆完毕那个时代的队列练习,赵宏首先训练的是手下五大什长和军事顾问。他一股脑地按照上学时军训的队列练习和罗马的战术灌输给这几个仅有的士官,随后开始训练他们。随后这些士官将作为种子训练手下各自的士卒。

……

一个月多以后的清晨。

农历腊月正是一年中最寒冷的季节。天气阴沉,满天是厚厚的、低低的、灰黄色的浊云。西北方向刮来的寒风风呜呜地吼叫,肆虐地在旷野地奔跑。冷飕飕的风仿佛握着锐利的刀剑,能刺穿严严实实的皮袄,

此时在龙凤沟野外,光秃秃的树木,像一个个秃顶老头儿,受不住西北风的袭击,在寒风中摇曳,更别说人们暴露在外面的脸皮,被它划了一刀又一刀,疼痛难熬。

就在此时的龙凤沟西面寨墙外,五十多个全副武装的战士在清晨凌冽的寒风中傲然挺立。只见他们每个人,头戴着或是尖顶,或是圆顶的皮帽,脸上也缠绕着厚厚的布条。绝大多数人身披深棕色皮甲,少数人身上黑色的裲裆甲在一片棕色的之中犹如点点花朵,将什长从士兵中区别出来。一个个士兵背上背着沉重的门板和两支一米长的标枪,腰上悬着短剑此时只露出了木质的剑柄。没有人喧哗,也没有人乱动,他们只是迎着朔风静静地站立,没有任何响动,只有北风在呼呼地在吼叫。

这些战士很多并不能算是强壮,有些甚至显得有些面黄肌瘦,但是他们仿都佛就如同一颗颗挺拔的苍松,成为这冬季最寒冷的时刻战风斗雪勇士。一面一丈二尺高的黄色旗帜也随着这寒风迎风招展,旗杆上斑斑点点血迹似乎在诉说着旗杆悠远的历史。在队列的左侧,背着标枪的五个什长手持着骑兵用的马槊站立在队列的尽头。所有的战士此时此刻人用目光注视并不算高大的寨墙。

此时正在寨墙的赵宏用目光扫视了一下手下的士兵,一个多月来辛苦的努力终于没有白费。想到这里,他嘴角微微笑了笑,随后他收敛起笑容回到一副严肃的表情,他冲着寨墙下站立的士兵大声喊。

“报数!”

“一,二,三,四……”每个白波重步装步兵在大声应答的同时冲着传递的猛地方向扭头示意。

“……六-四,六五。报告!应到六十五个,实到六十五个。”左手手持马槊的曹鹏斜向上举起右臂,整个胳膊到手指绷地笔直,他向寨墙上的赵宏敬了一个德式的军礼,随后一脸肃然的他大声地汇报。

“向后------转。”

“哗,哗”伴随着衣甲的响动,每个人都以左脚脚尖和右脚脚后跟为轴猛地旋转身体,整个队伍整整齐齐地进行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弯,面向了西方。

随后赵宏的右手手臂向着前方使劲平推,身体略微前倾的他用尽全身的力气冲着寨墙下六十人的队列大喝道。

“出发!”

伴随着这声中气十足的命令,全副武装的白波重装步兵的六个队列依次伸展而出,由刚才整整齐齐的队列变成了狭长的行军队形。

队伍中的那面队旗也随之移动了起来,迎着西北方向强劲的朔风缓缓移动,长条形的杏黄色的旗帜上,“白波-前屯-右队”几个都大的隶书字体随着寒风不断地扭动着自己的身躯,好像一条巨大的蟒蛇正在吞吐着自己的慑人的长信。

赵宏也从寨墙上走了下来,随着他的走出,三十多个包裹的严严实实的民夫也从寨门中走出,他们或用扁担挑,或用小车推,他们将弓箭,木矛,帐篷,铁锅等辎重运出龙凤沟。这些人挑肩扛的辅助民夫很快就跟上了行军队列。狂风很快抹去了他们的足迹,他们的身影也逐渐被树木和土丘所遮挡,伴随着人影渐渐变小,最终这支将近一百人的队伍很快消失在了西南方的土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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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大家的收藏和红票,你们的点击,收藏和红票是本居士创作的动力,感谢大家本书的厚爱。最近家里出了点事,本居士的爷爷不幸驾鹤西归了,愿逝者安息。。。最近可能会比较忙,下周不一定会更新。。。。

世人皆好生恶死,虽说严格来说这是一种着相,但是本居士也不能例外。如果说生命真有什么必然的话,那么死亡就是生命的必然,也是任何生命挥之不去的宿命,能逃避的宿命都不是真正地宿命,而真正的宿命让我们无可逃避,试问又有谁能长生不老的?统一六国的秦始皇毕生的追求最终也只是造就了一个笑话,就像他短命的秦王朝一样。所谓六道轮回,超出人的认识范围内的未必不存在,也许在这一世之前,我们已经在六道轮回中活过无数世了,只是没有人记得罢了。

第三十一节 行军

队伍在离开龙凤沟之后,晦暗的天色显得更加阴沉。赵宏告诉手下将士的是这次照常是进行武装越野训练。

在战国时代率先变法强国的魏国,闻名天下的“魏武卒”选拔就提出很高要求:携带铠甲,背着戈,带上弓箭,全副武装行进几十里,这对魏武卒的兵员素质提出了较高的要求,同时是中国古代军事中很著名的武装越野训练。

赵宏觉得武装越野训练既然能够得到像“魏武卒”这样的强军,那拥有两千多年经验优势的他自信武装越野训练同样可以得到一支比较有战斗力的军队。

赵宏之前进行经过分析之后认为武装越野可以提高一支军队的行军速度,培养吃苦耐劳的精神,增强应对行军中突发事件的能力,比如说遭到敌军的突袭,伏击的反应你能力。因此在基本的队列有些模样之后,赵宏就在军训加入了武装越野这一环,秉承着队列练习和武装行军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的宗旨。最近数周前,整个队就依照命令也进行了数次短途的武装越野训练,不过这次情况有些特殊……

在整个队伍行进了十余里之后,小片的雪花从天空中纷纷扬扬地飘了下来,西北风也更加的强劲,仿佛是苍凉大漠吹来呜咽的号角。

牵着一匹褐色战马的赵宏在路旁停了下来,战马打了个响鼻,显得略微有些烦躁不安。赵宏用手轻轻地抚摸着战马的前额,随后他又爱抚了战马的后颈,这才让战马安静了下来。脸上缠绕着厚厚麻布的赵宏扭过身子看着身旁走过的白波军士兵,每个战士和赵宏一样,脸上缠绕着一圈圈的麻布,暴露在外的部分主要是双眼,看着倒有些阿拉伯人的味道,更确切的说是有点像木乃伊。头戴斗笠的白波重装步兵显得精神抖擞,杏黄色的头巾从斗笠的后方随风飘扬,就像是一面小小地幡旗。这些白波重装步兵背着硕大的门板,几根尖锐的标枪从门板的缝隙中透出,发出迫人的寒光,左腰悬的短剑在皮质的剑套内不住的晃动。在这些白波军战士的身后,临时征集的民夫辎重队也同样冒着严寒推着小车,挑着扁担行进。民夫的这种吃苦耐劳的品质不禁看得赵宏心中啧啧赞叹。

正当停在路边的赵宏若有所思的时候,“宏哥!”赵宏闻声不禁一愣,随后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原来是刘松。头戴辽东帽刘松也是包裹的严严实实的,皮甲被他裹得紧紧的,一双褐色皮靴上散落着零星的雪花。

伴随着他的说话的言语,一股白色的哈气也从嘴角喷了出来,将他的面庞笼罩上一层纱巾,模模糊糊有些让人分辨不清。

“这次队伍要去哪里?冒着严寒我们已经走了这么远,也该差不多该到目的地了吧?”

显得有些疲惫的刘松一边说着一边使劲地搓着双手,随后他又跳了两下脚,这样的取暖方式似乎在向赵宏抱怨天气的寒冷。

遭受质疑的赵宏眉头略略有些上翘,他冷冷地看了看站在面前的刘松。

“本人自有定夺,汝服从命令即可!”

言毕,赵宏转过身去,他牵着自己的战马默默地加入行进中的队伍,只留下原地发愣的刘松……

等到下午,狂风大作,瑞雪纷飞,百步之外的一切都蒙在了一层雪舞之中。无论是在山洞中无可奈何舔着脚掌的黑瞎子还是竖起长长耳朵野兔,都躲在各自洞穴中。而一支队伍仍然冒着风雪前进,他们踏着厚厚的积雪,深一脚浅一脚的艰难跋涉着。凛冽的寒风就象刀在脸上一层一层的刮,嘴里呼出的哈奇,立刻在严寒的作用下变成了一层雾霜。

他们翻越了无数个丘陵,踏过了数不清布满秸秆的农田,来到了这个光秃秃的树林之中。

“宏哥,已经好长时间没有我们白波军的烽火台和岗楼。这附近用距离估算显示这里应该至少已经是咱们和沾县官军的交界的缓冲地带了,不排除此地是官军的势力范围内。”拿着一副牛皮制成的简略地图曹鹏一脸忧色地向赵宏说道,前汉边军的后裔——曹鹏负责军事侦查,赵宏觉得他的祖先既然能够深入大漠同匈奴交战肯定是强有力的骑兵,在千里无人烟的草原寻找敌方主力,寻找水源,那军事情报侦查肯定是这些边军的强项。

老子英雄儿好汉思想支配下,赵宏让曹鹏负责全队的军事情报侦查。曹鹏在将三匹战马全部用于侦查的情况下仍然军事情报的侦缉弄得一塌糊涂,现在连方向和身处何方都不知道。这次很显然是赵宏失算了。

有些羞愧的曹鹏用右手在牛皮地图上轻轻一划,画的具有印象派效果的抽象地图上并没有留下什么痕迹,也不知道这地图是不是比梵高更印象?搁到前世在拍卖行估计这一张就能让自己吃穿不尽了,看着墨汁留下的曲里拐弯的轨迹,有些分神的赵宏暗自想着。

“雪下这么大,我们无法确定具体方向的方向。因此无法确定具体方位。但是大约在王家坳-弓长庄-清溪这个范围之间。”带着不确定语气的曹鹏的声音打断了赵收藏家的美梦。

“要是有个罗盘就好了!现在在哪里就知道了。”显得有些生气的赵宏顿时闻言自言自语了一句。

“磨盘?寨子里就有一个,但是磨盘怎么确定位置呢?”在赵宏旁边的刘松闻言不禁在插了一句嘴,一脸的思索状。

将视线从牛皮地图上转移过来的赵宏看了看这个属兔子耳朵的家伙,但是他最终却什么也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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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大家的收藏和红票,你们的点击,收藏和红票是本居士创作的动力,感谢大家本书的厚爱。上星期守夜,出殡,自己的情绪很不稳定,也没心情坐下来码字,所以就没有更新,实在是感到抱歉。

第三十二节 侦查

“沾县的官军拥有一定的骑兵优势,他们的斥候骑兵常常深入我军腹地进行袭扰,而我军的骑兵在由于在数量上和素质上都无法同能够征召南匈奴部落的官军相比。”在赵宏的身旁,军事顾问马尧说罢努力地向四周张望,似乎想就要看清楚周围的境况,但是风雪交加的世界里,数百米外笼罩上一层雾色马尧不得不放弃了这种努力。

随后马尧冲着赵宏一抱拳,他一脸正经地对着包括赵宏在内的几个军官说道。

“由于我军战马只有三匹,实在无力阻挡敌军骑兵的接近和渗透,更不要说这样的交界地带我军不具有主场优势,因此在这里我们可能随时遭遇郡国骑兵的突袭。”

显然兵在安息沙漠中,克拉苏的军团遭遇帕提亚骑兵持续打击而全军覆灭给马尧的先祖留下了严重的心理阴影,这种心理阴影代代相传即便数百年过去了也没有完全摆脱。

这罗马军人的后裔首先考虑的就是骑兵角度,马尧的骑术也挺不错的,赵宏估计也跟这有关,还真是一年经蛇咬,十年怕井绳,这都数百年过去竟然还有阴影。

赵宏一边暗暗地思考,一边观察着印象派地图。这地图画的确实有浓重的写意。

“宏哥,那我们要不然沿着脚印往回走吧!”在一旁的刘松走上两步建议道。他的建议顿时得到了几乎几乎所有军官一致附和。手下的一致意见顿时给赵宏带来了很大的压力,这跟赵宏的原计划不符,按照他的原计划最能碰到一支小股的敌军将其消灭顺便,让训练了快两个月儿郎们见见血。光说不练假把式,毕竟前世的太宗文皇帝肯定了时间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用手抚了抚额头的赵宏猛地将头扬起来,“士卒已疲,就现在这种状态万一遭遇敌军呢,必须先找到一个村落或驿站埋锅造饭,休整一下恢复战斗力,然后撤军。”赵宏用斩钉截铁的语气说道,随后他用眼睛盯着曹鹏。

“诺!”用响亮的声音大声回答的曹鹏转身向战马跑去。赵宏看着风雪中有些烦躁不安的战马。这种中国内地传统的蒙古马确实没有阿拉伯那么高大威武,蒙古马品相确实不怎么样。和高大威猛的阿拉伯马比起来,蒙古马在就像是一头驴,不过铁木真就是骑着这种驴征服了欧亚大陆。客观条件的装备固然很重要,可是最终还是要落实到人本身,毕竟武器装备是给人用的,而不是人给装备用的。

战马旁的皮革质地的马镫在此时也在不停地摇晃,犹如一颗在微风中摇晃的风铃。看着皮-条套个圈制成的这个马镫,赵宏想起了前世看到的穿越三国小说里主角发明马镫而被其他惊为神人,不禁一阵好笑。

虽然最早发现的金属马镫西晋的,但是赵宏估计最迟战国中期来自草原上皮质的马镫早都有了,更不要说东汉末年。要是没有马镫也这么厉害,亚历山大东征的时候希腊贵族骑兵也不用把自己的身体绑在马背上冲阵了。赵国胡服骑射运动学习的估计主要是的游牧民族的马镫,马鞍。没有马镫马鞍这些必要的器具,骑兵也就能在光秃秃的马背上射射箭,搞搞侦查之类的辅助性工作,连攻击步兵都很困难,更别说相互之间在马上格斗了。春秋时代的人又不傻,倘若没有技术上革新,他们怎么会没发现骑兵这么厉害呢?

赵宏记得陈寿在《三国志》记载,夹着马槊的关羽在万军之中将颜良刺倒。难以想象的是关羽是骑着无蹬的马冲到万军之中,还能用马槊把颜良刺倒,刺倒之后关羽还能生还?赵宏敢说没有马镫情况下,高速奔驰中手持马槊的关羽在刺中颜良的同时自己也会受到重重的反作用力而坠落。在万军之中从战马上坠落,还能完好无损的活下来那真是九世大善人了。

……

风雪渐渐地小了,这使得人们的视野有所扩展。

“宏哥,我们再去打探一下。”有些愧疚神色的曹鹏冲着赵宏一抱拳,随即转身大步流星地向战马走去。正当曹鹏一只脚踏入马镫,一只手拽着缰绳翻另一只手抚扒着马背打算上马,骑术更好的马尧双手此时已经握着缰绳。两人随即打马扬鞭而去,消失在树林中枯枝的掩映之中。。。。。。

过了一会儿,伴随着马蹄声响,两匹战马向树林奔来,随着战马和马上的骑士身影越来越大,果然是前去侦查的曹鹏和马尧。翘首以盼的赵宏走上前来。

“宏哥。”最前面的曹鹏从马上翻下,“我们看见南方有炊烟升起。打马到附近一看果然是个村子,距离这里大约五里路。”曹鹏显得一脸兴奋的样子,手里的马鞭也在不停地晃动,“村子倒是不太小。马上就可以喝口热汤了。”曹鹏一边说着一边眼里金光直冒,盯着赵宏目不转睛地看着,好像眼前的不是一个大活人,而是鲜美的热汤,看得赵宏心里不禁一阵恶寒。

有些放心不下的赵宏向曹鹏身后的马尧使了个眼色,负手而立的马尧微微点头。

“大哥,弟兄们都累了。前面既然有个村子,那就让大家进去休息休息。”在一旁的王明见状向赵宏建议道。“好吧,让众人收拾一下,向村子进发。”赵宏同意王明的提议。

在士兵和民夫的欢呼中,收拾妥当的队伍离开了树林,开始向村子的方向行进。横亘在众人面前的是一座三十多丈高数百丈宽的丘陵,丘陵上生长着密密麻麻的落叶乔木和灌木,不过冬季都是光秃秃,只剩下满丘陵的胡乱伸展的枝丫。

被丘陵遮蔽住视线的队伍沿着土路很快绕过丘陵,眼前豁然开朗,一个由黄色土墙围成的村庄出现在了视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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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便吐槽一下和谐词语。今天这章有一个违禁词语,皮#条

第三十三节 突袭

这支不大的队伍踏着土地上零零散散的雪花来到村寨的外围,正当他们打算进入村寨。突然,从那个村落里传来了一声尖锐的战马鸣叫。

这声马鸣顿时吓了赵宏一跳,只见赵宏一把扯过曹鹏的胸襟,用眼睛恶狠狠地看着曹鹏。

“你怎么侦查的敌情?普通村庄里不可能有战马,这个村子里肯定有官军骑兵。”

赵宏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却很是严厉。在赵宏的呵斥下,曹鹏的神色显得有些慌乱,一时间不知所措。

“我……我……”

“算了,经验需要慢慢积累,一下子要求太高也不现实。幸好敌人还没有发现我们。”说罢赵宏看了看身旁的王明,他一挥手指着身旁几个士兵。

“小弟,你带几个人摸进去,侦查一下村寨内的情况。随后给我拿下寨门,注意隐蔽自己,不要惊动敌人!”

领命而去的王明带着这几个白波重步兵靠近了夯土的围墙。士兵将背上的门板卸载地上,随后抓钩便扣在了土墙之上。蹬了两下之后,一个白波士兵便摸着短剑便向围墙靠去,夯土的围墙并不算高,也有些年久失修了,不是很陡,很快他们便攀登上了土墙。随后,这几个白波军一翻,他们的身影便从土墙外侧消失,暂时看不见了。。。

“曹兄弟,前汉边军难道就是这么样远征匈奴的么?你要用你的勇武来证明你是当之无愧的帝国军人的后裔!”

“诺!”一脸愤然神色曹鹏大喝一声,抖动的发梢不住颤动,他摘下挂着的马槊,随即翻身上马,平视着寨墙的木门。

过了一会儿,一个士兵从土墙下又翻下来,他向赵宏举起平直的右臂敬了个礼,就差喊出“嗨,希特勒!”。

“报告队长,村落当中大约有十几匹战马,马厩位于寨门的左侧,没有看到岗哨。敌人此时都在屋中,具体数目不详。”

此时在村寨的木门外的百米外,曹鹏、马尧和另外一名会骑马的士兵都一手握着缰绳,另一只手握着马矟。这些缴获自郡国骑兵的马矟的槊杆虽然是用浸泡过桐油的竹子的低档货,但是也比木杆的长矛强太多了。

伴随着轻微的“枝、吱、呀、呀”声,原本紧闭的村寨的木门先是露出了一条缝隙,随后木门被缓慢的打开了。

“冲!”伴随着赵宏的一声令下,已准备多时的曹鹏催动马匹开始加速,他的脸绷得紧紧的,紧握着马矟的手指显得有些痉挛,咬牙切齿的他催动着胯下的战马,只见随着高速的战马一瞬间就从木门外消失了,一头扎入了村寨的里面……

冲入村寨的曹鹏只觉得两耳生风,小巷周围的茅草屋飞快地向自己身后奔驰,前方的巷子里,一个身着裲裆甲的郡国兵从屋子中跑出,正在东张西望。

“就是你了!”曹鹏在心中默默呐喊的同时将原本握着的马槊在腋下夹-紧,尖锐的矟峰笔直指向这名郡国兵。这名郡国兵的年纪看起来还不大,也就是十几岁的样子,嘴角的绒毛似乎还没有变硬,瘦瘦的脸庞略还有几分显稚嫩。

此时这名年纪不大的郡国兵也回头看见了曹鹏,他本能地抽出腰间的铁剑,但是此时已经没有时间来得及将铁剑举起。这个郡国兵的眼神里显露出惊恐的神色,嘴巴张的大大的,眉毛也挑的高高的。

近了,更近了,曹鹏觉得已经能感觉到这个郡国兵呼出气息。而这个郡国兵的眼神里已经从惊恐变成了绝望,而手中的铁剑也到了腰际,似乎想要挥砍或者格挡。

高速奔驰战马伏在的曹鹏咬牙切齿的看着自己的马槊,矟尖在起伏的战马带动下不停地发出轻微震动,发出如同蜜蜂“嗡嗡”的共鸣,而并不算很尖锐的矟尖此时已经顶在了这名郡国兵的前胸之上。

奔腾中的曹鹏看着矟尖缓慢地继续前进,矟尖慢慢地撕开了裲裆甲漆黑的鱼鳞般的甲片,平时坚硬的甲片此时如同麻布一般被轻易的撕裂。随后矟尖继续深入,呈现放射状的矟尖不断地扩大着创口的面积。

两寸长的矟尖缓缓地进入到这名郡国兵的胸膛,直到整根没入其中。在这一瞬间,曹鹏眼角的余光也看到了自己的马槊槊杆,此时竹制的槊杆已经严重弯曲成了“C”型,而曹鹏的腋下也明显感觉到巨大地反冲力。

用马槊刺过树木的曹鹏赶忙松开了腋下和手指,他知道弯曲的槊杆在吸收一部分反冲力之后就会向两端释放,巨大的力量足以给高速战马上的自己以重创。

在战马奔驰而过这个郡国兵的一瞬间,曹鹏抽出了背上的环首刀。他眼角的余光撇到了这名郡国兵,弹起的马槊已经从这名年轻郡国兵的后腰伸出,插在了地面,从而支撑着郡国兵的身体没有倒下。

被钉在地上的郡国兵眼睛里依然是显得那样绝望,抽搐的身躯发出痛苦的痉挛,四肢不自主地抖动,但是张着的嘴巴里此时已涌出大量的鲜血,鲜血顺着嘴角沐沐地流出,淌在矟杆之上,淌在铺着薄薄雪花的地面,在洁白的世界里画出几朵鲜艳的梅花。

这也就石火电光的一刹那,随后这名郡国兵就从曹鹏的视野里闪过。曹鹏将缳首刀笔直向前斜举,另一只手则不断催动着缰绳。

战马还没有奔出几步,又是一个无甲的郡国兵从茅屋中跑出,这个无甲的郡国兵似乎上了年纪,胡子眉毛都已经花白,饱经风霜的脸上刻满了皱纹,身躯显得有几分的佝偻。他也看见了骑在战马上的曹鹏,苍老的郡国兵可能是个喂马的伙夫,他好像要呐喊,又像要解释说明,干瘪的嘴唇不停地蠕动。但是他低沉的声音在清脆马蹄声,炙热的呐喊声,濒死的呻吟声地掩盖下曹鹏什么也没有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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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便吐槽一下和谐词语。今天这章有个违禁词语,夹*紧,还真是令本居士好笑。

第三十四节 突袭(二)

离这个苍老的辅兵更近了,曹鹏甚至可以看清这个副兵眼角鱼尾纹的条数,而斜举的缳首刀此时也垂直地劈下,这名苍老的辅兵似乎想要用佝偻的身躯躲避。这个辅兵努力地将身子压低,令原本已经佝偻的脊椎更加给佝偻,

在马力的作用下,环首刀沿着这个年老的辅兵的肩胛骨劈开,一股从右臂从缳首刀上传来的粘滞感传导过来的,一泼鲜红的血液沿着横截面澎涌而出。而踩着马镫曹鹏则扭过脸去,努力不使自己看到这幅场景。。。。。。

再继续纵马奔驰了几十步之后,曹鹏的战马人立而起。一个茅草房的土坯挡在了面前,面对一个死胡同,曹鹏他使劲地拉扯,辔头想要拨转马头。但是狭小的巷内根本转不过战马,焦急的曹鹏扭头一看,一个身穿皮甲的郡国兵紧握着长枪便冲着曹鹏冲了过来。行动不便的曹鹏焦急的拉扯战马,虽然马头拨转过来,但是战马缓缓地踏着前蹄根本没有速度。眼见着杵着长枪的郡国兵离自己只有十几步的距离,焦急的曹鹏高高地杵在战马之上就像一个靶子,但是战马仍就是在原地打转。

“下马步战!”原处传来了马尧焦急的喊声。得到提醒的曹鹏立刻狼狈的翻身下马,此时冲刺的长枪贴着曹鹏的头皮刺到了马鞍的上方。

还没有等长枪带起的风过去,贴着马颈的曹鹏便挥刀砍向木质的枪杆,来不及回撤的长枪顿时被沉重的环首刀劈断。郡国兵见此情景奋力将手中的半截木杆投掷向曹鹏的脸颊。在曹鹏低头躲避飞至的木杆的同时,这个郡国兵也抽出了缳首刀,冲着曹鹏一个力压泰山的直劈便下来。

匆忙下马的曹鹏顿时在气势上落了下乘,满头大汗的他堪堪用环首刀架住了对手的攻击,还没有等他喘一口气来,对面这个郡国兵身材算不上高大,但是却十分孔武有力,将环首刀舞得呼呼生风。

一刀又一道连环劈下,几乎不给曹鹏喘息的时间。曹鹏险险地避开了这个郡国兵的几次攻击,但是已经气喘吁吁,正当曹鹏感觉有些抵挡不住这个郡国兵凌厉的进攻的时候,一个巨大的身影带着巨大的气流奔腾几乎冲击的曹鹏一个踉跄,等曹鹏缓过神来面前的郡国兵已经一杆马槊刺了个透心凉。心有余悸的曹鹏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他扭头一看,一个头戴皮帽,身披札甲骑士已经奔腾到数十步外,像是一阵旋风般飘到了不远处。马上的骑士熟练的拨转马头,原来是罗马军人的后裔马尧。

身材高大的马尧骑在矮小的蒙古马上向曹鹏轻轻敲击环首刀微微示意,随即深鼻高目的马尧从战马上矫健地跳下,牵着战马向曹鹏缓步走来。

自诩勇武的曹鹏此时气喘吁吁,脸上的神色显得有些复杂,被西方某个不知名的蛮夷之国后裔所救让他心中多多少少有些芥蒂。

拄着环首刀站立的曹鹏注视着牵马走来的马尧,他对背后传来武器的撞击声和奔跑的脚步声充耳不闻。直到身后传来了濒死的喊叫声,恍然若醒的曹鹏才扭过身去。

大批手持门板的白波重装步兵像潮水一般涌入曹鹏身处的街道,头戴斗笠的白波军如同后世镇压骚乱的防暴警察般涌入,挨家挨户搜索残存抵抗的郡国兵。

。而土黄色的街道上,躺着几具身穿黑甲郡国兵打扮的尸体正向外冒着殷红的鲜血,将周围的黄土染成一片略微带着红的黑色。

在街道的中央一个重伤待毙的郡国兵艰难地艰难地拖动的双腿向前爬行,在地面拖出一条血痕。

一个握着短剑的白波重步兵缓缓地走到他的身前,白波军士兵蹲下身子,反握着的短剑将剑尖指向这个濒死的郡国兵。郡国兵眼睛里生命的光泽显得有些暗淡,他抬起头努力地看着这个白波重步兵,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是被开了一个口子的肺部只能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手臂也微微抬起,指了指自己的脖颈,用尽全身最后的力气挤出一副乞求的神色。

这个白波步兵猛地将短剑刺入郡国兵的颈椎之中,随后用力一搅。抽出带血的短剑的同时,已经被绞断了颈椎的郡国兵头一歪躺在了地上。白波士兵将短剑的血迹在尸体的麻布上蹭干净,死去郡国兵脸上竟然是一副解脱的神色,似乎还带着些许微笑。

意气风发的赵宏在李勇,王明等什长的簇拥下也来到了马厩旁,等到曹鹏、马尧两人来到赵宏身前的时候,挨家挨户清缴残敌的战斗已经结束了。七八个沾着鲜血的郡国兵衣甲不整被一群如狼似虎的白波士兵拖了过来,其中一人的头上还带着武弁,显然应该一个汉军军官。很多带来的辅兵则忙着将汉军尸体身上的铠甲剥下来,或者在收集武器,倒是忙个不亦乐乎。

神色不错的赵宏轻轻挥了挥手,两个士兵拖着这个头戴武弁的军官到了赵宏的跟前。直到离得近了赵宏才将这个军官看了个清楚。

军官的武弁倒垂脸的右侧,显然被刚才激烈的搏斗给打歪,长长的头发也披散开来,遮住了大半个脸,让赵宏看不清他的真实面目。军官的胳膊被两人士兵使劲地叉着,胳膊被反扭180度,就像两条大麻花,显然已经断了。

此时他的脸上一定呈现痛苦的表情吧,悲天怜人赵宏微微叹了一口气。随即赵宏收敛起表情,显得比较郑重和严肃,他低头仔细围绕着这个军官转了两圈,用略带睥睨的语调问道。

“抬起头来,你姓甚名谁?所在哪支汉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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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节 敢战

有些狼狈的赵宏侧过脸冲着一撇嘴身旁的董正,同时赵宏的右手慢慢地抬起来,五个手指秦晋的并拢在一起,然后做出猛地向下虚劈的动作。看到赵宏这个显而易见的手势,董正微微向赵宏点头示意。董正向前走上两步,王明见状闪开董正的道路。

面目阴郁的董正来到这个小头目的身后,他从腰间抽出了缳首刀。这个时代受冶金技术的限制,寒光闪闪的缳首刀并不是很长,在刀柄尾部的铜环。董正将沉重的缳首刀高高地举起,然后猛地向下一劈。缳首刀没有丝毫的停滞砍入郡国兵小头目的脖颈中,刀光闪过,头颅飞出。伴随着动脉喷出的喷出鲜血,尸体才不干的倒下。

又有一个俘虏被提了上来,这个俘虏倒像是普通士兵,他此时已经被吓得站不起来,完全像是拖死狗一样被拖到赵宏的面前。

还没等赵宏开口,这个俘虏就屋里哇啦的叫了起来,同时手指不停地向赵宏比划,但是赵宏却一句也没听懂。

“他说的是什么。”一脸茫然的赵宏回头看向手下,一个士兵小心翼翼地说,“小人的家乡附近有个南匈奴部落,好像说话的口音和他差不多。”

“原来是个鞑子!”赵宏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但是周围的人听的也是一脸茫然。貌似蒙古等鞑靼人的祖先鲜卑才刚刚从大兴安岭脱离野人生活没多久,更不用说塔塔尔人了。

由于没有人懂匈奴语,因此赵宏只好命人将这个匈奴人拖了下去。

此时马尧已经把战俘的皮剥的差补多了,只剩下白色的脂肪和红彤彤的肌肉。随后马尧还弄了些干草填充到人皮里面这样显得鼓鼓囊囊,倒是和赵宏前世朱元璋的处理贪官的“剥皮充草”十分的类似,看来马尧已经走到了朱重八的前面,原本还以为朱重八是首创呢,赵宏暗暗思索着。

在这种血淋淋的气氛下,倒是很快有被俘的郡国兵向赵宏坦白了情报。

原来在村寨里的郡国兵属于一个斥候骑兵小队。这个斥候小队已经打散了侦查情报,同时负责阻挡白波军的侦查骑兵。由于此时天寒地冻,这两个什的侦查骑兵来到村寨里取暖,却遭到了赵宏所部的突袭而覆灭。

“宏哥!这次我军共获得官军首级十三级,俘敌五人,马匹二十三匹,缳首刀十五把,殳三个(先秦时期狼牙棒的古称),丈八蛇矛一个,骑兵复合弓十六张,步兵桦木弓九张。裲裆甲三幅,札甲五副,铁胄十三个……”表情略显严肃的刘松一边指着地上摆放的一整流武器,铠甲等缴获的战利品。

乐的合不上嘴的赵宏没等刘松说完就开始不禁点头啧啧赞叹“好,好!……,这下我们的装备率又可以提高一个档次了,回去之后就把辅兵也武装起来。”

……

当赵宏等人刚刚忙完战斗的善后处置工作,他们刚刚把缴获的装备捆绑到战马上或辅兵的小车上。还没有等他们回到温暖的屋子里喘口气,只见一脸惊慌神色的王明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

“大哥不好了!我的手下看见村寨外面有少量骑兵活动,他们好像还向咱们这个方向发射了如同吹哨般的弓箭。现在见我们没有反应已经撤退了。”

“不好,那必定是用于联络用的响箭!我父亲说先祖远征大漠的时候经常见到匈奴人用那玩意联络信号。”曹鹏听罢向赵宏一拱手,他一脸严肃的继续说道。

“此时敌军撤退必定是寻求援兵去了。估计要不了太久就会有大批的敌人骑兵到达这里。”还没有等曹鹏的声音落下,马尧的声音随之响起。

“曹兄说的很有道理,这附近很可能还有官军的斥候骑兵,我们必须赶快撤退。否则很容易遭到敌军骑兵的围攻。”出于自己的所作所为被官军以彼之道换彼之身的恐惧,双手沾满鲜血的马尧来不及擦拭就首先向赵宏建议,显然也被敌军骑兵的出现所震慑。

“那,那……我们快点撤吧!”小农思想比较严重的刘松脸上呈现一幅慌张的表情的同时大声的呼喊。有些不耐烦赵宏看了看已经两股战战几欲先走的刘松,赚一把就想跑,这种小富即安的心里什么时候也成了就不了大事业。

在内心里做出对刘松这种小农思想做出批判之后,赵宏用手托着下巴,做出一副思索的样子。随后赵宏偷眼看了看手下的五大士官和外籍顾问的反应,所有的干部彼此大眼瞪小眼的进行信息交流,眼神的碰撞发出“啪啪”的电火花声,随后交流完毕的诸人齐刷刷的看向赵宏,脸上几乎都在呈现一幅哀求的神色,“迅速撤退。”这四个大字几乎把每张脸都占满了。手下的人确实缺乏足够的战场经验,他们可以慌乱,但是如果自己慌乱就是全军覆灭的下场,想到这里赵宏表现的一幅气定神闲的样子,同时他开始对即将要发生的步骑对抗进行思索。

……

骑兵的主要优势其实还是在心理上,即便是人马皆披甲的重装骑兵从正面冲击坚定的无甲步兵战阵,成功率也低的可怜,更不要说沾县这些大多数都是侦查的轻骑兵了。

但是倘若步兵是一盘散沙,即便是全身批双层甲的重步兵也会被拥有机动优势斥候骑兵一个个劈翻。在骑兵面前撤退的关键是充沛的体力和良好地秩序,最重要的是……敢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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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兵

赵宏等人来到了黄德所部的军营帐外,

“来者何人”营门位于拒马后的几个白波军士兵抽弓撘箭,其余的则纷纷挺枪上前。

“本人乃是-左曲-前屯-右队的都伯奉命前来。”抬起手制止赵宏手下人之后独自上前的来到营门之前。

“原来是赵兄弟!”一个大汉挥了挥手,几个士兵赶忙过来搬开了拒马。随后他缓步走上前来,冲着赵宏拱了拱手只见他头戴铁兜,铁兜下面两鬓的虬髯仔仔细细的被梳理了一番,漆黑的裲裆铠通过两根皮带吊在两肩之上。脚踏一双翻毛马靴。

这人赵宏倒是认得,乃是右曲的张帆。

“张屯将,几日不见越发的矫健了!”赵宏一边面带微笑一边拱了拱手。

“哎!倒霉么,大冷天的却跑出来吃风!”一脸无奈的样子的张帆不禁摇了摇头。

“为何急招我等前来相商?到处都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情景。张兄可曾听闻什么风声?”

张帆努力向赵宏耳边靠了靠,指了指东北方,压低声音道。“据说冀州牧韩馥驻扎在井陉的常山国国兵突然沿着绵蔓水而大举进犯。其先锋已经到了靖安驿,连鸡鸣堡都有游骑出现。”

“什么,连鸡鸣堡都有敌军侦骑出现。”听到这里赵宏不禁大吃一惊。鸡鸣堡位于上艾城东南方一百余里的一个重要军事据点,屏蔽着井陉道路的末端。过了鸡鸣堡就是上艾小盆地的一马平川,很难阻挡敌军的突入。因此鸡鸣堡是上艾的重要外围据点之一。从鸡鸣堡出发的骑兵如果倍道兼行话也就是几个时辰就能到达上艾城下的事情。

“可不是么!”张帆撇了撇嘴,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

心情焦急赵宏匆匆忙忙向守门的张帆告了辞,赶快向营寨中心中走去。这是赵宏所在的黄德部的大涨。

只见在大帐外有数十个披甲持盾的武士把住大帐的入口,大帐外的一面面旗帜在寒风的呼啸下烈烈作响。

“你们在外面等着。”赵宏对着手下什长的说道。将自己的腰牌递给将把守的士兵之后,赵宏阔步走近了大帐之中。

只见大帐之中黄德所部的军官几乎聚集一堂,显得英气勃发。中央供奉着大贤天师张角的牌位。牌位之下面,胡床之上端坐着的正是是千人将--黄德。粗大的关节彰显着年轻岁月的艰苦,而一双明亮的眼睛表现出数年艰苦的搏杀的精明。绯红色的大袍子下一根玉带紧紧束着略略发福的身体。

位于两侧列的则是两个军侯,其中一个赵宏比较熟悉的是周延,这家伙导致赵宏直接被裹挟进了白波军。其他的屯将都伯依次坐列。

新来的赵宏自然坐在末尾,论资排辈无论是封建时代还是社会主义都是应有的潜规则。现这种军事会议赵宏虽然有旁听的资格却没有发言权,一个都伯的官职还是小了些。而赵宏手下的几个什长连进来的资格都没有,他们像门神一样现在正在外面吃风呢。

等到所有人都到齐之后,会议正式开始。首先是作为督牙将的黄德发言。

“各位来此之前应当有所耳闻,近日井陉的官狗所部沿绵曼水而上向我方大举进犯,王渠帅已经下令全体动员。周军侯,你给给位好汉通报一下侦骑传回来的前方消息。”

“遵命,大人!”面无表情的周延随即奉命站了起来,他扫视了一圈众人,目光落到了赵宏的身上,随后面无表情的大声说道。

“具前线斥候传来的消息,进攻我方的是驻扎在井陉的官军——均为来自常山国的郡国兵,其中披甲正兵大约有十八个屯。从旗号上判断这十八个屯分别来自吠犬营。其中来自奔牛营的大约有十一个屯,有三个屯的骑兵,估计奔牛营的骑兵此次全体出动。而吠犬营大约有七个屯,没有发现吠犬营骑兵。而他们大约披甲正兵共有一千五百余人,而携带的辅兵大约有五千。从旗号上判断领军的是伪汉偏将军关纯。”

十八个屯的披甲正兵!听到这个惊人的消息顿时吓了赵宏一跳。一般来说敌军总数要三倍于披甲正兵的数量,一个披甲正兵一般配备两个无甲辅兵。一千五百余人的披甲意味着敌人总数大约有五千人左右,而携带的民夫更是可能达到万人。

和白波军类似的是,此时汉军的主力兵种也是步兵,但是汉军却训练有素,装备精良,不似白波军更多靠人海战术取胜。

奔牛营,吠犬营都属于常山国的郡国兵编制,是下辖两个部二十个屯的小营,这种二十个屯的小营当然不能和洛阳西苑军那样超级大营相比,那种中央军的一个校尉下辖五个部共五十个屯。但是这两个营都久经战阵,装备精良。对于与之交战的多年白波军来说,可谓一直是劲敌。

“黄将军!吠犬营已于去年夏季攻势中被我军挫败,在井陉以南击溃其一部,斩首二百余级,吠犬营应当不足为虑。”一个屯将显得的大大咧咧的向黄德进言。

去年夏天的夏季对井陉之战目前赵宏也有耳闻,那次战役除了郭太本部的老营精锐以外参战的还有杨凤,李乐、韩暹、胡才等部的精锐。可谓白波军精锐尽出,可是却没能拿下井陉这个东出冀州的关键要塞,己方却在攻坚战中也伤亡惨重。

赵宏知道在座的白波军众将更知道,只不过在这个场合没有人点破罢了。毕竟士气只可鼓不可泄。

“距我方盟军黑山军通报的消息,奔牛营应该至少有十个屯留在北方滹沱河一线压制灵寿方向的黑山军,看来张燕的黑山军给我方的情报有误。”

“张燕的黑山军目前被奔牛营打得跟狗似的,他们巴不得郡国兵主力屯住在上艾好减轻他们的压力,怎么会给我们通报实情?

“本将以为被打残的吠犬营会一直在元氏附近养伤。没想到他们还是凑集了九个比较完整的屯西进。”督牙将黄德一边说着一边摇头哭笑,

“可惜我们也没有做好准备。”

“大人明鉴!”

另一个军侯面带忧郁地向黄德进言,随后他双手抱拳的同时目光迎着督牙将黄德说道。

“大人!老营主力现已经南下河东,距离千里制药,恐怕不及回救。”

这个军侯口中的老营指的是郭太直辖的白波军部队,大多数都是征战多年的黄巾老兵组成,甲胄齐全装备精良,大约有三千余人。此时在郭太的指挥下包括在内的老营三万余精壮已经转战河东。

上艾虽然相对富饶,毕竟处于深山之中,又经过战争的破坏。毕竟仅仅依靠上艾盆地的平原长期养活这十万精壮妇孺还是很困难的,

如今留守老巢上艾的白波军虽然大约有青壮两万余人,但是其中大多数都是新加入的流民,有武器的不足其中半数,铠甲这样的的更是十中无一。

“这个本将当然晓得,短时间我们只有自力更生了。”

“大人,现在渠帅们都率领主力南下河东了。这么庞大的官军恐怕不是我们仓促能对付的。分散就食的我军目前散乱在整个平原,我们集结起来恐怕至少还需要数日之功。”军侯周延一边说一边显得忧心忡忡的样子。

“各位不必担忧,留守的王渠帅已经下令已令紧急动员,此外依照王渠帅的命令我部靠近县城的各部动员之后集中起来增援靖边驿,为其他的部队动员赢得时间。”说罢,黄德表现的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各级军官起身一同站起“遵令!”。

当晚,距离县城较近的赵宏所部已经抵达。目前赵宏共有近一百六十余人的精壮和八十余妇孺老弱。在掩护妇孺老弱进城之后,赵宏这一屯的精壮也在黄德所部的旁边搭起了帐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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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野战

第二天,当清晨的阳光沐浴着早春的大地。房顶,路边,丘陵上还有一些残存的积雪,这些积雪在阳光的照耀反射出耀眼的光芒,刺得人有些睁不开眼睛。而在那高高的树梢,矮平的地面上,绿色植物的小嫩芽也慢慢伸展了出来。

从黄粱美梦中醒来的赵宏从皮褥中中惊醒。睡眼惺忪的赵宏眼前逐渐变得清晰,手下的几个什长此时正在顶盔贯甲。一轱辘身,赵宏也开始穿衣,好不容易套上了自己的两档甲,又在自己的头盔上系上黄色的头巾。

带着黄色头巾的马尧则在一旁一个劲的用葛布擦一把缳首刀。马尧现在也是什长,用来代替在龙凤沟留守的刘松。此时环手刀的刀身已经被擦得怎明哇凉的还在一个马尧劲地抹,随后马尧头也不抬的自言自语说道。

“一会儿就要决战了,终于等到能报仇的这一天,我就是马上死了也甘心啊!”

“马兄弟不要说不吉利话!”

赵宏虽然嘴上说着,内心也按耐不住兴奋之情,一想到马上参加的将是一场万人规模的会战内心的紧张一扫而空,也按耐不住兴奋之情。

赵宏所在的前屯还没有等早饭吃完,屯将就已经快步走来。

“集合,集合!”

“呜---呜-----”伴随着一阵阵震天动地的号角之声,密密麻麻的白波战士开始排成漫长的行军纵队,从城南大营中鱼贯而出,庞大的队列好像波涛拍打的海浪一样永远没有尽头。而远方的平原上清晨的雾气此时还没有散去,给人一种海市蜃楼的感觉,模模糊糊看不清。

在城南大营的营门外数里的地方,呈行军队形的白波军队列停了下来,一条条细长的纵队在变短的同时变宽,一个又一个庞大的方阵在此同时开始形成。密密麻麻的白波军战士好像成群结对的蚂蚁一样在不断向前蠕动着庞大的身躯,仿佛是一只正在咆哮的远古猛兽。无数黄色的头巾在凛冽的寒风肆虐中在扬起,漫山遍野都是黄色的海洋,极目远眺似乎永远也没有尽头。

而赵宏此时也组织自己的右队开始排成方阵。右队的精壮很快在此时在五个什长的指挥下也完成了队列的转变。随即整合完毕的赵宏所部和左队一起组成前屯队列。激昂的鼓声伴随着悠长的号角传来,

“万人会战啊!”想到即将发生的是一场规模空前的野战,一股的热血不禁要从赵宏的胸腔中沸腾而出,按着缳首刀的右手也开始不自主颤抖。

“他们已经整队完毕!”一声大嗓门如春雷般在赵宏的耳旁炸响,几乎使亢奋甩了一个踉跄,犹如炙热的火焰中泼了一盆冷水。有些生气的赵宏扭头一看,顶着甲片围成的兜鍪的曹鹏正一脸惊愕的站在赵宏的身后,曹鹏嘴巴张的大大的,几乎能塞下一个苹果。

“知道了。”淡淡地应了一句之后赵宏狠狠地瞪了这个冒失鬼一眼。在批评教育完手下的同时,赵宏也偷偷用眼角瞄了一样不远处的左队。

左队已经整队完毕,只见左队的队列已经收敛成了十乘七的战斗队形,显得整齐而森严。在左队方阵前几排的长兵纷纷将枪戟笔直地指向天空,后面的刀盾手将缳首鉄刀指向地面的同时将盾牌提在前胸。刀盾兵在用缳首鉄刀的刀背不住敲打着蒙皮圆盾的同时前迈着齐齐跨出一步,伴随激昂的号子昂手向前,顿时在气势把赵宏的右队给比了下去。

“久经战阵的老兵果然不是盖的!”在心中啧啧赞叹的同时,赵宏被右侧的情景给吸引住了。

而只见那里的步兵方阵早已经整顿完毕,在一个个森严的战阵中,时不时有传骑不住的打马在各个方阵只见游走,他们背着的各色背旗也在不住的摇晃,仿佛是一朵朵移动的花蕊。

左右两方都是一眼望不到边头裹黄巾的白波士兵,密密麻麻的白波士兵好像是无数的黄色蚂蚁在翻滚着一波波的巨浪。一波波翻滚巨浪的围绕的中心开始升起了一面面黄色的旗帜,而黄色的旗帜随着来自西北的劲风招展着,放眼望去此时好像是一片旗帜的海洋。

太阳已经从地平线上跳了出来,有些刺得人睁不开眼睛,而薄薄的雾气此时也在越来越强烈的阳光照射下渐渐消散,远方的情境映入眼帘。。。。。。

远方的原野上,斑驳的一些红色的暗影透过薄薄的雾霭,一条模模糊糊的虹影开始逐渐清晰起来。。。。。

三里开外,汉军的大队逐渐显现出来,红色的衣甲,红色的旗帜,也是一片红色的海洋。密密麻麻的长枪大戟在清晨的阳光下发出星星点点的光芒,这光芒随着时间的渐渐连成了一线,像是冰晶玉砌般的银树在好像是在向前不断地移动同时扭动着的自己肥硕的身躯,这冰晶玉砌般的银树似乎能吞噬一切。

“官军来的速度好快!”赵宏在心中暗暗地嘀咕了一句。就在他愣神的一刹那,清脆的马蹄声由远而近。

“快快应旗!”一个传骑冲着右队的方向丢下一句话,随即挥舞这马鞭就赶往别的方向。

幸好此时在五个什长指挥下,姗姗来迟的右队方阵此时也终于完成了。赵宏的右队是一个十五人宽六人厚的长方形队形。

三十个用身体顶着橹盾的无甲精锐手里紧紧地握着一根标枪,而一把短剑此时挂在他们的腰侧,步伐坚定而有力。巨大的橹盾很大程度上可以代替盔甲的作用,在这个盔甲紧缺的时候,有钢使到刀刃上,赵宏自然不会浪费资源。

在这批剑盾兵的身后,三十个半身骑兵式皮甲长枪兵居于方阵的最前端。五十个无甲的手持木矛的无甲壮丁居于最后,这些身着皮甲的精锐在战时要用自己掩护着无甲壮丁,为他们遮挡密集的箭雨来投入肉搏。五个什长则是都披挂了裲裆铠,戴上了兜鍪,缳首刀往腰间一跨,倒是也颇有架势。剩下的五十个人在李勇的带领下一起留守城南大营,因为他们根本没有像样的武器,出城野战就是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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