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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劫花传奇》




黄昏,暮色泛起,落日的余辉洒满五台山起伏的山岭和其间错落的寺庙。游人们已经散去,白天的喧闹渐渐沉寂下来。这一刻的五台山笼罩在一片祥和的光芒之中,脱下了商业、浮躁的外衣,恢复其千年的真面目。

东台山腰间一座规模不大的寺庙,出后院攀行两三里,可到达一石崖边。此时,临崖伫立着两个身影,那是寺庙的住持法能大师和一个年轻人。

“小伙子,记住我刚才说的话,当年佛祖舍王子身份而出家修行,是为了迎接而不是逃避苦难。”法能看着眼前的年轻人缓缓地说道。

“大师,我知道您的意思。我也不是想逃避什么,我只是想清静清静。”年轻人似有辩解之意。

法能笑了。“你是想逃避。也许你自己没有意识到,更可能是你内心深处不愿意承认。而且,如果心中不清静,到了我的庙里,出了家,就能清静么?”

“不是说佛门清静地吗?”年轻人反问。

“是啊,佛门清静地。可哪里是佛门呢?寺庙吗?你错了,年轻人,佛门在人心里。寺庙里因为有了清静之人,所以成为清静之地。懂了吗?是人让地清静,而非地让人清静。”

年轻人沉默了,无声地轻叹了一口气,转头望向崖外远处的山岭,以及山岭后更远的天际。那里有他所熟悉的、曾经非常喜爱的喧闹都市和绚丽多彩的生活,如今却是他极力想远离的一切。

暮色更沉了。

“小伙子,我观你面相,你是一个后福极重之人。下山去吧,到你该去的地方。”

年轻人还有些犹豫,法能又微笑起来。“你呀,是不是武侠小说看多了。现在不同往日,即使想出家,手续也很繁琐的。我们寺庙每位僧众,都是佛教协会在册登记的,我又怎能随便接纳你呢?”

年轻人也笑了起来,道:“大师,您知道得还挺多。您也看武侠小说?”

几日来,法能这是第一次见到这个年轻人的笑容。年轻人展颜的一瞬间,法能的目光在其脸上停住了,神色由惊讶,到疑惑,再到担忧,最后似乎想到什么,终变得释然了。“我远离尘世,却未必不知世事。同样的,你想出家,也未必需要远离呀。”法能回答年轻人刚才的问题,仍不失时机地劝解于他。随后又说:“小伙子,见你笑容,我又有所得。不错,你后福厚重,但命中的桃花也不轻呀。”

“桃花运?”年轻人露出深深的不以为然状。

“桃花劫。”法能沉声道,“当然,是劫是运,本无定数,既看机缘造化,也看你自身的所作所为。来,天晚了,我们回寺里去,我有样东西送给你。明天你就下山去吧。”

“大师,要不您收我做俗家弟子吧。”年轻人做最后的努力。

“相逢即是有缘,何必执著于名分。以后有时间了,你来寺里小住,喝点茶,吃些斋饭吧。”说完,法能已迈步往崖下的寺里走去。

第一章 两次绑架

1

天鹅山庄是京郊著名的别墅小区,里面三十几幢别墅每一幢的建筑风格都不一样,在这里你可以看到世界各地的建筑特色,既有新潮的,也有仿古的;建筑材质也各不相同,其中居然还有一幢全木质的。

一辆奥迪从天鹅山庄开出,向市中心的方向驶去。车后面坐的,是朝华集团的董事长华佳敏。在藏龙卧虎的北京城,朝华集团算不上顶级的大公司,华佳敏也算不上大富豪一类。但是,作为一个女人,一个单身女人,一个单亲妈妈,华佳敏目前的成就足以让她自豪,让大多数男人惭愧。

一直开得很平稳的车突然刹了一下,车速降了下来。

“怎么了?”闭目养神的华佳敏睁开了眼睛,问道。

“华总,小姐在那边。”张一鸣向路边指了指。路边一公交车站的候车座位上,三个高中生模样的女孩一人手里拿着一只烟,相互勾着肩膀,正埋头说话,片刻,一起抬起头来放肆地狂笑起来。中间的女孩一边笑还一边说着粗话,这个女孩正是华佳敏读高二,正放暑假的女儿赵敏。

见此情形,华佳敏脸色铁青,张一鸣将车停到三个女孩的面前,华佳敏开门下车。女孩们都停住了狂笑,赵敏看着母亲,不作声,母女俩就这样对视着。

“你,你,……,大街上,你像什么样子?”华佳敏气得几乎说不出话来,伸手拉住赵敏的手,喝道:“上车。”

赵敏一用力,挣脱了开去,撒开腿跑了。另外两个女孩见势不妙,也赶紧溜之大吉了。“小敏,站住,你去哪里?”华佳敏冲着远去的女儿喊,但是女儿没有回答她。

回到车上,华佳敏气得直抹眼泪。张一鸣劝道:“华总,您别急。小姐正是比较叛逆的年纪,过了这个阶段,慢慢会好的。”

“不知道我上辈子造了什么孽,有这么一个女儿。还有你,别再小姐小姐的叫她,成何体统。别学着港台那些样子。”

“她爱听就由着她吧,逗她高兴。”张一鸣无所谓地说。

张一鸣刚成为华佳敏的司机,第一天到华家的时候,就遇上了赵敏。那天,女孩一脸不屑地看着他,说:“你现在是我妈的司机,以后就叫我小姐,这样符合你的身份。”张一鸣看着女孩露出一丝刁蛮的清秀脸庞,微微一笑,道:“好的,小姐。”张一鸣立刻就将女孩的要求付诸实践,令女孩一时间竟没回过神来,这大概是有人第一次象电影里面一样,恭敬地称她小姐。女孩好半天才露出半个笑容,赶紧又忍住了,板起脸说:“对,就要像这样。你不错,比原来那个强多了。”

转眼几个月过去,张一鸣和赵敏交流不多,但他感觉女孩对他态度还算不错。不过赵敏在华佳敏面前就表现得极其叛逆,母女俩的冲突时有发生。张一鸣认为,华佳敏是当局者迷,或者说关心则乱。说到底,赵敏还是一个孩子,而其是一个女孩子,不要管得太多。她就算添乱,能添多大的乱?

但是,这一次张一鸣想错了。赵敏这次还真的添了一个大乱。

2

赵敏从街上跑了之后竟然两天没回家,这是以前从没有过的情况。华佳敏有些着急起来。第三天晚上,不祥的预感变成了现实。华佳敏接到一个陌生电话,赵敏被绑架了。霎那间,华佳敏几乎瘫倒在地上。

张一鸣接到电话赶到天鹅山庄的时候,已经是两个多小时后的十一点多钟。

“报警了吗?”张一鸣问。

“没有。他们不让报警,不然就……”

“打电话的人是男是女?”

“男的”华佳敏回忆着说,“听声音,年纪不大。”

“要不要从公司在叫几个人来帮忙?”张一鸣问道,自己一个人他担心分身乏术,遇事顾不过来。

“别,不要。他们知道你是我的司机,指定要你送赎金。”

“是这样?”张一鸣不禁有些疑惑。“什么时候?送到哪里?多少钱?”他连问几个问题。

“明晚9点,qq迪厅,二、二十万。”华佳敏语音有些发抖。

张一鸣心里有了一个判断,暗地里松了一口气,但他没让华佳敏看出来。

qq迪厅在三环边上,是京城名气最大的迪厅之一,不过张一鸣是第一次来这里。9点整,张一鸣提着一个电脑包,准时出现在qq门口。马上,有一服务生上前问道:“是张一鸣先生吗?”张一鸣点点头,服务生接着道:“请跟我来,您的朋友已经在等您了。”

迪厅里面劲爆的音乐震耳欲聋,舞池里年轻的男男女女们疯狂地扭动着。张一鸣很不适应这里的环境。跟随服务生走到一个在光线最昏暗处的桌旁,看见两个男青年坐在那里。

“你就是那司机?东西带来了吗?”其中一人问。

张一鸣拍拍电脑包,随即说:“我想先看看赵敏。”

两个小伙笑了。“没问题。”其中一人起身走向舞池。几分钟后,大汗淋漓的赵敏跟着他回来了,原来她一直在里面跳舞。

“喂,张一鸣,钱拿来了吗?”赵敏一见到他就叫道。

张一鸣把包丢给赵敏,后者打开一看,傻了眼。旋即怒道:“怎么没钱?”

张一鸣走上前拉住她的手,“好了。小姐,别玩了。华总在家担心得要死。”

“担心,那还不拿钱来,我被人杀了怎么办?”赵敏叫起来。

“你玩得这么高兴,谁会杀你?你能骗你妈,可是骗不了我。华总把钱给我了,是我没带来。”张一鸣从裤兜里掏出5000块,“那,这是我带给你的。够补偿你这三天在外面的花销了吧。”

“你、你怎么知道我没被绑架?”赵敏一脸惊异。

“跟我回去,我告诉你。”

“那好。你今晚陪我跳舞,我们玩高兴了就回去。”赵敏又指指身边两个小伙,“这是我朋友。”然后将钱扔给两个小伙说,“算了,被他识破了。5000块,这几天的单我都买了。我们去跳舞了。”

3

这是张一鸣第一次蹦迪,他感到自己的身体不适应这种节奏。这也是他第一次见识到了赵敏的青春魅力。女孩随着强劲的节奏疯狂扭动,不知疲倦。不时还有周围的臀部和胸部与张一鸣相撞,竟让他有一些心猿意马起来。

“空手而来,你就这么有把握?如果我真被绑架,就被你害死了。”赵敏大声对张一鸣说。

“如果是真的,我拼了命也救你出来。”张一鸣说。

赵敏眼睛一亮,追问道:“你会为我拼命吗?”

张一鸣还未说话,突然所有的灯光全部熄灭了,舞厅里黑漆漆一片。张一鸣心里一紧,迅速一把抓住身边的赵敏,怕她在可能随即而来的变故中,被慌乱拥挤的人群所伤。“别怕,抓着我。”张一鸣对赵敏喊道。然而,人群并没有慌乱。轻柔的音乐响起,周围传来悉悉索索的拥抱声和隐隐的压抑的喘息声。张一鸣猛然醒悟,这是给舞池中男女们的暧昧时光。想至此,顿时脸上一热,所幸没有灯光。他想放开赵敏的手,忽然感到女孩贴近自己,随即腰上一紧,被女孩搂住了。

“赵敏,对不起。这灯,我以为出事故了……”张一鸣一边解释,一边想扳开女孩的手。女孩贴得更紧了,胸前两团小巧的突起,顶到了张一鸣的胸膛。

“别说话。就三分钟的黑暗,让我靠靠。”赵敏将头枕在张一鸣的肩上,几乎是咬着他的耳朵轻轻说。

热气吹到张一鸣的耳际,痒痒的,还有鼻翼传来少女的发香。张一鸣也将手伸到女孩的背部,慢慢地合拢,圈住了女孩。渐渐地,张一鸣感到肩头变得湿润,他知道,怀里的女孩哭了。

灯亮了。赵敏低着头,拉着张一鸣向外走去。回去的路上,她安安静静地坐在车里,似乎想着心思,一路上没说一句话。

迪厅事件后,赵敏安静了许多,虽然还是不太和华佳敏说话,但也不和华佳敏争吵了。另外,她不准张一鸣再称她小姐,“以后就叫我名字”她对张一鸣说。

张一鸣尽职尽责地做着他的司机职业,不回首前尘往事,也不憧憬未来。他记得五台山的法能大师说过,想出家未必要远离。他当自己现在是在修行。从五台山下来时,法能送给他的是一本气功书,法能说是养生功。“这可不是什么气功秘籍。但是你坚持练,对你的身心都有好处,特别是有助你心态平和。”法能特意交待。到北京安定下来后,张一鸣就一直在练,算来三个多月了。没什么感觉,但是闲着也是闲着,所以他也没多想,每天早晚照旧练练功。不管怎么说,现在心情是平和多了,也许就是气功的作用。

“小张,我觉得你不象一个司机。”华佳敏有一次在车上对张一鸣说。张一鸣开着车,没作声。“你心态好像特别沉稳,对什么都无所谓。我看不透你。”

“华总,您是不放心我?”张一鸣反问一句。语气中并没有急于解释表白什么,只是一句随口的反问。

“哪里,小张你别误会。相反我很放心你,甚至超过对公司所有其他人的信任。我自己都有点奇怪。不然上次小敏被绑架,我也不敢叫你去。对了,小敏回来后好像好多了。你说这算不算因祸得福?”

“华总,我一直没跟您说,小敏上次没有被绑架。”张一鸣沉默了片刻,说:“那是她自己闹着玩的。”

“什么?”华佳敏大吃一惊,从车座上坐直了身子。

“您别生气,我已经说过她了。而且,您看她现在不是听话多了,您要的不就是这个吗?”

“这孩子。”华佳敏叹一口气,“算了。那那二十万呢?都拿给她花了?”

“哪能呢。我给了她5000块,让她把那几天花了朋友的还上,其余的钱还在我那里。怕您生气,一直没告诉您绑架是假的,所以钱也就不好还给您。”

“我说,你怎么知道是假的?”回想起那天接到电话时的情况,华佳敏心有余悸地问。

“华总,您也太小看自己的身家了,真要是劫匪,怎么会只要区区20万。”

华佳敏恍然大悟,连连点头,然后长出一口气,说到:“我就说,我的感觉是对的,我觉得你可以信任。现在有点什么难事,我最先想到的竟然是找你。奇怪。”华佳敏自我解嘲地笑了笑。

令两人都没想到的是,华佳敏对张一鸣的信任,在那次谈话之后不久,又派上了用场。

赵敏又被绑架了……。

4

这次华佳敏冷静了许多。张一鸣到达她家里的时候,她怒气冲冲地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张一鸣一进门,华佳敏站起来就说:“这孩子,这孩子,才刚刚好了几天,又给我来这一套。”

“小张,你上次是不是告诉她要20万太少,所以看穿了她的鬼把戏?”华佳敏有些恼怒、有些埋怨地问。

“我是对她说了。”张一鸣点点头。“这回怎么回事?”

“又说被绑架了。这次好了,变本加厉,要200万。你上次不该告诉她是怎么露的馅。”

“华总,我想,这次恐怕是真的。”张一鸣严肃地对华佳敏说。

“为、为什么?”见到张一鸣的神色,华佳敏意识到事态有点严重,一下坐回到沙发上,却再没有看电视的心情。

“同样的游戏,小敏不会玩两次的。”张一鸣说。

“真的吗?那怎么办啊。”华佳敏的眼泪立时哗哗地滚了出来。“那怎么办啊,我还以为她又跟我呕气。”

待到华佳敏渐渐平复了些,张一鸣总算慢慢问清了情况。华佳敏偷偷看了赵敏的日记,发现她居然谈恋爱了。每天都记录自己内心感情,充满直白而热烈的语言。华佳敏气不打一处来。一个高二的小女生,居然这样恬不知耻。华佳敏骂了她,她早餐也没吃,拿上书包就冲出门,去学校补习去了。

“您骂她恬不知耻?”张一鸣有些吃惊,华佳敏怎么会对女儿骂出这样的话。

“我当时很生气,她还跟我顶嘴,说她有爱的权利,我脱口而出就骂了。你说,这么一个小女孩子,怎么爱啊爱的,一点都不害羞呢?”华佳敏泪眼婆娑地望着张一鸣问,语气中有后悔,又有不解。

“能找到那个男孩子吗?就是跟小敏谈恋爱的那个。找他了解一些情况也许有用。”张一鸣说。

“不知道是谁。日记里没写,我问她也不说。”华佳敏想了想又说:“有一篇日记写了她和那个男孩子一起去跳舞的情形。说是舞厅熄灯了,他们两人拥抱在一起。她靠在那个男孩的怀里,头枕在他肩上。她说那一刻是她最幸福的时刻。”华佳敏说着说着又哭了起来,“难道我这么辛辛苦苦不是为了她吗?她要什么都给她,在我这里就不幸福吗?”

张一鸣已经听不进华佳敏后面的话,他知道赵敏写的是谁了,那不就是他自己吗?唉,那天的所做是有点欠考虑,张一鸣在心里后悔。那天他只是以为单亲家庭长大的赵敏缺少父爱,他比赵敏大十多岁,怎么会这样?

正在这时,电话来了,华佳敏赶紧拿起听筒。

“听着,明天白天把钱准备好,明晚等电话。”电话说得干脆利落,三秒钟就挂断了。张一鸣在旁边也听到了。电话里的声音很奇怪,象是电脑合成的,听不出男女。

这回是真绑架。张一鸣心中最后一丝幻想,希望是赵敏再玩一次游戏的幻想破灭了。

第二章 美丽绑匪

1

遵照劫匪的指示,张一鸣将两大袋共200万现金放在副驾驶座上,开着车从夜里12点起在三环上绕圈,两个小时过去了,他在三环上不知道绕了几圈。身旁的手机还没响,一丝疲倦不禁爬上来。

正当他怀疑劫匪改变了计划的时候,手机终于响了。

“帅哥,车速慢一点,你很快会看到我们了。”电话那头电脑合成的声音调侃地说到,完了还哈哈一笑。

张一鸣降低车速,仔细盯住前方,想知道劫匪会在哪里突然出现。不经意间,一辆捷达从后面追了上来,与张一鸣的奥迪紧贴着并排而行。

“喂,帅哥,钱带了吗?”捷达车副驾驶座上的人突然向张一鸣喊话。竟然是一女人,声音悦耳,与电话里的电脑合成声有天壤之别,张一鸣判断她在电话mic上做了手脚。

张一鸣扭头,看见捷达车前排开车和说话的都是两个女人,带着墨镜,打扮时尚。说话之人一边嚼口香糖,一边冲他挑衅地笑着。

“就是你们?赵敏人呢?”两车保持并行,张一鸣问。

捷达稍微加速,到后车窗与张一鸣平行的位置时,玻璃降了下来,赵敏在后座上,嘴上贴着胶布,一双眼睛正水汪汪地看着他。另有一个带着墨镜的女人在后座看着赵敏。

两车又是车头并排,“把钱袋递给我。”捷达副驾驶位的女人冲张一鸣说。

“那赵敏呢?”张一鸣问。

“自然会还给你。别罗嗦了,半分钟,不把钱袋递过来我们走了。”

张一鸣终于抓起两个钱袋,一一递了过去。女人看了看,吹了一声口哨,说:“不错。谢了。”捷达一加速,向前去了。

“喂,人呢?”张一鸣大喊,一踩油门,紧追了上去。

张一鸣之所以敢把钱给她们,正是考虑到自己是奥迪,对方是捷达,就车性能比较,决不会让她们跑了,至于说到车技,张一鸣更是有恃无恐。在深圳时,张一鸣最爱的就是有时间的时候去珠海赛车。

但是,今晚,张一鸣发现自己错了,前面的捷达绝尘而去,远远把奥迪甩在了后面。天哪,这哪里是捷达,简直就是保时捷。速度起来之后,发动机的声音告诉张一鸣,那辆捷达一定经过改装,而且是很高的高手做的很高级的改装。忽然,张一鸣发现捷达似乎慢了下来,于是抓住机会猛踩油门,将距离拉近。奥迪近一点,捷达又快一点,奥迪拉远了,捷达又慢一点。她们似乎在逗着张一鸣玩。张一鸣也理会不了这么多,一直努力跟着。

到了一个出口,捷达下了三环,竟奔京石高速而去。她们这是要去哪?顾不了这么多了,张一鸣紧紧跟上。

在京石高速上狂奔了一个多小时,捷达下高速,速度慢了下来。赵敏还在车上,又摸不清她们的目的,张一鸣也不敢把她们逼急了,只是一路咬住,到了一个小城区。最后,几乎穿过小城,在城边上再看到那辆捷达,它停在一幢孤立的四层小楼边。张一鸣开车靠近,下车走上前,捷达车里面已经没人。他抬头向楼上看看,正好二楼灯亮了。刚才坐在捷达副驾驶座上那个女子的头出现在窗口。

“楼下门开着的,上来呀,帅哥。”女子冲张一鸣小声叫道。

张一鸣推门进去,突然感到后脑勺被重物一击,便昏了过去……。

2

张一鸣醒来时,已经在一个房间的床上躺着,赵敏坐在床头,眼泪汪汪地看着他。“你醒了?头痛吗?”

张一鸣摇摇头,“我昏了多久?”

“没多久,半个小时。”

张一鸣下床,走到门边一拉,发现门从外面锁着,打不开。他在走到窗边,发现窗户也被封住了。隐约听得见楼下三个女子的说话声,似乎在轻松地调笑着。后来,竟有隐约的压抑的呻吟声传来。连赵敏也听出了这是什么声音,小脸染上了一层红晕,张一鸣赶紧找话题分散赵敏的注意力。

“她们怎么抓到你的?”

“我放学,她们开车来接我,说我妈叫她们来接我出去吃饭。我早上出门刚跟我妈吵架,我以为我妈要跟我和解。她以前就这样,吵完架,见我生气,就带我去大酒店吃饭,搞好关系。要不就是给我买些礼物。其实我不喜欢这样,把我当成生意上的客户一样了。”

“你就跟她们去了?”张一鸣有些生气,这个小姑娘太没警惕性了。“要接你也会是我去呀?”

“你什么时候接过我?你就是我妈的专职司机。”赵敏眼睛又红了,声音高了几分。“我妈以前也是随便叫公司的人,打个的就接我走了。何况,这次来的又是女的,我哪有怀疑。”

“好了好了,”张一鸣不想纠缠下去。“她们有对你不好吗?”

“没有”赵敏停了一会,欲言又止地说:“就是,就是……”

“就是什么?”

“她们在我身上刺了一朵花”

“什么?!刺在哪里?”

赵敏的脸涨得更红了。张一鸣仔细看了看她的面部,还好,不在脸上。

“在胸、胸部”赵敏的声音低若蚊鸣。

“哦。”张一鸣尴尬起来,“回去叫你妈看看,能不能想法去掉。这几个变态的臭婆娘。”张一鸣忍不住骂道。

“为什么,你不能帮我看看吗?”小姑娘的倔劲和叛逆性又上来了。赵敏解开胸前扣子,拉开胸罩,将右边乳房露出在张一鸣面前,倔强地盯着他。

“赵敏,别这样,快拉好衣服。”张一鸣有点不知如何是好,想帮她把衣服拉好,又怕弄巧成拙。

少女的乳房洁白、小巧、坚挺。张一鸣觉得有点晕眩,小腹慢慢腾起一股热流。张一鸣当然早已不是不经世事的小男生,但自从离开伤心地深圳之后,再也没有泛起过情欲。相恋十年的女友离开,十年积累的全部财富失去,工作丢失,在职业上的风光不再,一切的一切,张一鸣已经心如枯槁。难道这些伤痛所杀死的心,还有法能大师的气功心法所修炼的心,竟抗拒不了一支少女的乳房?张一鸣不相信。看就看吧。

张一鸣走近前去,端详起赵敏的乳房来。这时,小姑娘一直憋住的气势再也无以为继,一下泻了下来。毕竟是第一次捧着自己的乳房让一个男人观看,赵敏的脸已羞得像一块红布,眼神里几乎滴得出水来,那是混合着少女的羞怯和初开的情欲的眼神。赵敏双腿一软,摇摇欲坠。

张一鸣一把扶住赵敏,扶她到床上躺下。“怎么了?”他问。

赵敏扭过头去,不回答。而是用细如蚊鸣的声音问:“看见了吗?怎么办?”

乳房上是一朵桃花,红红的小桃瓣娇艳欲滴,栩栩如生,在少女洁白乳房的衬托下,说实话,张一鸣觉得挺好看。

“这不是刺上去的,应该洗得掉。”张一鸣拉好赵敏的衣服,盖上乳房说。

赵敏转过头来说:“她们说洗不掉的。她们说这就是古时候的守宫砂,只有那样……,那样以后才会掉。”小姑娘的脸一直红着。

“他妈的,这几个臭婊子。”张一鸣出离愤怒了。怎么能对一个未涉世事的女孩子做这种事,这种屈辱会在赵敏今后的心理上留下多大阴影?

“我不恨她们。”赵敏说。

“为什么?”张一鸣大感意外。

“如果她们说的是真的就好了。我愿意留着这朵花,直到,直到……”她不说了。片刻后,又问“你说她们会放了我们吗?会杀了我们吗?”

“别想这么多。别怕,有我呢。”张一鸣安慰她。

“我不怕。她们把我俩一起杀了我也不怕。如果只杀我们其中一个,我就怕。跟你一起死,我不怕。”赵敏望着天花板,喃喃地说道。

张一鸣觉得她简直有一种对两人同死的期待,陡然间,一种沉重的压力压在张一鸣心头。以前在股市操盘,上亿资金,风口浪尖,他也没有这么大压力。难道这就是倪诗思离开前说的“生命中不能承受之重么”?一个三十岁的失败的男人,面对一个十七岁,花季少女的初次的爱情。也许是吧。在深圳的时候,张一鸣也曾有过放纵,面对欢场女子丰乳肥臀,曲意逢迎,张一鸣也没有什么感觉。而刚才,少女的一支乳房,已经让他晕眩。

“赵敏,你妈跟我说了你日记的事。那天在迪厅,我觉得,……”张一鸣努力寻找恰当的用词,“我觉得,你爸去世得早,你渴望一种父爱,你可能把这种感情和爱情混淆了。”

“我知道。恋父情结嘛,我懂。但是我也知道什么是爱情。恋父情结也许是我这种女孩子爱情的诱因,但是它终究与爱情是不一样的。我分得清自己的感觉。倒是你,又不是我,凭什么判断我错了。”

张一鸣无言以对。他觉得现在的孩子们有时候很小,有时候又很大。懂得多,思想也独立。

“陪我躺下好吗?我想睡了,在你身边。”赵敏的声音透着困意。

张一鸣无言躺下,赵敏抓住他的手臂,枕在自己脖子下,一会儿就睡着了。

3

张一鸣也迷迷糊糊睡着了。一觉醒来,转头就看见了赵敏的大眼睛,正盯着他看。一脸的幸福和满足。

“真好。”见他醒了,赵敏甜甜一笑,没头没尾说了一句。

张一鸣的心头一跳,他能捕捉到赵敏蹦出的这两个字的丰富涵义:跟你在一起真好,睡在你身边真好,睁着你的臂弯真好,醒来看着你真好,生活真好,生命真好……,一切的一切,甚至连被劫匪关在这里,都是——真好!

张一鸣拍拍赵敏的脸蛋,从她脖子下抽出自己的胳膊,下床去了。什么时候了?外面有人声,应该早已经天亮了。他走到门边,再一拉,门居然开了。原来外面已经没有了锁。

“赵敏,快,起来。”他叫到。

整个小楼人去楼空,出得门来,那辆捷达早不见踪影。奥迪还在,但是车胎的气被放完了。张一鸣不禁又把三个臭婆娘祖宗三代骂了一通。

张一鸣先给华佳敏打电话,中断联系这么久,她该焦急如焚了。出乎意料,华佳敏不太着急。原来,早上劫匪给她打了电话,说钱已收到,人已放走,下午肯定会回。虽然半信半疑,但她总算是有了消息。

找人弄好车胎,张一鸣和赵敏踏上回程。原来,这里已到了石家庄的新乐县城。

赵敏坐在副驾驶座上。“真好。”她又自言自语地说了一次。张一鸣不禁苦笑。

“本来昨天她们是要在北京放我的。”赵敏说。

“你怎么知道?”

“她们在车上见你追来,我听见她们说,这小子还挺有意思,逗逗他。然后她们就往这里开来了。”

“臭三八”张一鸣又狠狠骂了一句。“她们那车改装过,要不然,跑得过我?”

“我不恨她们。”赵敏侧身看着窗外,车窗开了一点,风把她的长发吹拂起来,她用手指勾开遮住眼睛和嘴角的发丝。张一鸣眼角瞟见了这个动作,轻柔有致,居然别有一种——风情?老天,他在心里想,她才十七岁,他怎么会想到这个词——“风情”?这是需要一种成熟女性的魅力才能达到的。难道爱情真的这样神奇,赵敏不过才初开了情窦,昨晚两人也不过是象征性地同床共枕,这象征性的一夜,对赵敏而言,具备了怎样的心理上的意义?就这样的一夜过后,她的一举手,一投足,竟然开始流露出一种韵味。这是学不出,也装不来的。张一鸣不敢想象,哪一天赵敏真为人妇,那时候的她,一举一动将是怎样的令人黯然销魂。会是谁,会是哪个杂种走狗屎运,能将赵敏从少女变为少妇?张一鸣思及此处,竟有一种心痛的感觉,同时对想象中的那个男人产生一种恶狠狠的敌视。

“你不恨她们?我的大小姐,我这次带给她们的可是200万的真金白银。你以为你妈赚钱容易?”张一鸣结束了脑海中的胡思乱想,接过赵敏的话说。

“我觉得值。我妈是辛苦,我以后会报答她。”

值吗?张一鸣不敢再问,不然又扯出他无法面对的话题。

“那朵花,你别告诉我妈。我想留着,以后会知道是不是真象她们说的那样。”提起那朵花,以及这个暧昧的话题,自然想起昨晚的尴尬和旖旎,但是赵敏已经不脸红了。张一鸣不禁感慨,女人的成熟,就是一夜之间的事,太快了。男人们在这方面差得太远。

“我想起来了,”赵敏突然说,“我听到她们提起过一个组织,叫‘桃李劫’。”

“‘桃李劫’?”这是张一鸣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好奇怪的名字,难道是专门针对学生作案的犯罪团伙?

张一鸣没来由地觉得还会与她们相遇。

4

思前想后,和华佳敏商量过后,张一鸣还是去公安局做了事后的报案。他觉得那三个女人太猖狂了,她们似乎并不在意留下很多线索。例如,高速公路上过收费站时,拍下了她们的车和车牌号,其实,张一鸣也记下了她们的车牌号;又如,新乐县城关押张一鸣和赵敏的楼房。而且,那三个女人除了戴墨镜,似乎也并未刻意遮盖面容。

赵敏却不能提供什么线索,那天一上车她就被弄晕了,此后,除了睡觉,她都是被蒙着眼的。

张一鸣觉得赵敏胸前的那朵桃花,可能是一个重要线索,也许会有同类案子,但赵敏不愿将这件事再透露给任何其他人。张一鸣见识过这个女孩的倔强,也就依了她。而赵敏说过的“桃李劫”这个名字,张一鸣似乎觉得不太可信,另有一种他也说不清的原因,总之他也没将这件事说给警方。

警方的调查倒是迅速,结果却不免令张一鸣又可气又可笑。根据车牌找到车主,是一大老爷们,车也不是捷达,是普桑。说是那天在一小街边停车办事,怕遭罚单,就自己把车牌给卸了下来带在身上,没留神给丢了,正无限懊恼着呢。新乐县城那幢房子更奇特,房主南下发财,去一年多了,老家这栋房子托一朋友隔三差五照看一下,有机会能转手就卖掉。张一鸣和赵敏离开后的第二天,正好房主的朋友又去了,进门吓一跳,以为遭贼了。

“人家已经报了案,不过经清点啥也没丢,因此倒也纠得不紧。如果人家丢了什么,你们还是嫌疑对象呢。”警方人员对张一鸣说的话令他哭笑不得。“我们会继续查的,有新情况也请跟我们联系。”警方最后说。

张一鸣知道他们大概是不会再专门查了,除非逮住另一案子的什么人,牵出这些案犯。像赵敏这种家里有钱,交了赎金,人回来了,就算是蚀财免灾,皆大欢喜了。

这件事,只能这样告一段落了。

第三章 又见桃花

1

张一鸣本来是想远离原来熟悉的环境,清清静静地做一个不起眼、没人关注的小人物。这样的小人物做多久?以后又怎么办?这些问题他没想,也不愿意想。总之车到山前必有路,到时再说了。

倒不是说张一鸣以前就是一个多么大的人物,不过至少那时他有自己所热爱的职业,并且在那个行业的圈子里,他是出类拔萃的,算得上一个名人。

来北京之前,张一鸣在深圳的安泰证券,是安泰的老总最信任的心腹,是安泰证券自营业务的投资总监,是安泰的首席分析师和操盘手。在深圳证券圈子里,甚至在整个中国证券圈子里,张一鸣也是最优秀的分析师和操盘手之一。

如果说,用“神秘”二字来形容操盘手这种职业稍嫌故弄玄虚的话,至少可以说,操盘手绝对是一种非常低调的职业。所以,出了那个圈子,张一鸣不是名人。但是,这些并不妨碍他拥有优越的生活和甜蜜的爱情。他没有想过这一切会在一夜之间全部失去。他怎么会去想呢?前三十年的生命中,张一鸣是多么的顺利。二十二岁,同龄人本科毕业的年龄,他拿到了硕士学位。此后,进入安泰证券,一帆风顺,一路上升,就像一支绩优蓝筹股。

古语云三十而立,对张一鸣来说,却是二十而立,三十而倒。爱情、财富、事业,在这一年全部失去了。对这一切,他没有丝毫准备,因此完全丧失了对生活的希望。从五台山被法能大师劝解下山后,张一鸣想到一句话——大隐隐于市,于是他来到了北京。在这里的茫茫人海中,要做一个小人物,太简单了!你其实不需要做什么,只需要进来,甭管你以前干嘛的,一进京你就是小人物了。

王丽是张一鸣在北京的师姐,当她见到一脸落魄的张一鸣时,着实吃了一惊。这哪里是当年那个意气风发,让她暗自心碎的小师弟。张一鸣说要找一个最底层的工作,要去当保安,被王丽骂了回来。

“别发神经了。就你这身子骨,虽说不是弱不禁风,但终究是一读书人出身,你能做保安吗?再说了,人家也不会要你呀。”

拗不过张一鸣非要找所谓的底层职业,思量半天,王丽想到一个去处。“以前诗思给我打电话,老说你爱开赛车,你车技应该不赖了?我一朋友正找司机呢,你去不去?”

张一鸣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下来。

提起诗思,王丽不免又啰嗦开了。“肯定是你对诗思不好,再不就是做了对不起她的事情,不然她怎么会走?你们这些男人……”

“我啥时候可以上班啊?”张一鸣赶紧岔开了话题,他现在最不想提起的就是这个女人——倪诗思。

“那我得打个电话问问。”王丽说。

“能不能让这个老板不问我以前的事?你就说我是你表弟行吗?老家来的,一直当司机,刚下岗。”王丽拨电话时,张一鸣又说。

王丽气得戳了一下他的脑袋,“你这是怎么了?天塌下来也不至于这样啊。”但她最终还是如了张一鸣的愿。

此时的王丽已经是国税局的一个处长,辖区内正管着华佳敏的朝华集团,跟华佳敏很熟悉。她给张一鸣介绍的职位就是华佳敏的司机。

第二天张一鸣就上岗了,他就是这样成了华佳敏的司机。

2

是给王丽面子,也是真信任王丽,华佳敏没细问张一鸣的来历。就算后来觉得他不象一个下岗司机,华佳敏也只是略感奇怪。但是,赵敏一真一假两次被绑架,张一鸣的处理让华佳敏沉不住了,她绝不相信张一鸣是一个来自小县城的下岗司机。华佳敏找到王丽,王丽本来就觉得张一鸣做得有些不妥,再想又过了这么久,张一鸣心情也不至于像当初那样低落,就对华佳敏道出了实情。

“小张,我跟王丽谈过了,她把你的事都给我说了。”从王丽处回来,华佳敏找来张一鸣谈话。“你别怪她,我既然想知道,她不说我也能查到。”

“你年纪并不大嘛,不管失去什么,完全可以重新追回来。我相信你的能力,要不,你到我公司去帮我?”华佳敏又说。

“华总,还是让我开车吧。”张一鸣拒绝了华佳敏的邀请。

“那随你吧。再开一阵车,等你心情好了再说。不过,我真有点不敢再让你当司机,王丽说你以前可是个风云人物。”说到最后,华佳敏笑着打趣起来。

提及王丽,张一鸣想起有好久没去看她了,于是周末去王丽家看看。

王丽还没要孩子,正好老公又不在,一个人在家看电视。张一鸣的到来让她特别高兴。

“师姐,你该要个孩子了。”看到王丽孤孤单单一个人,张一鸣有些心疼。当年师姐对他的感情他是知道的,只可惜那时还有个倪诗思。

“我也想啊,但是这也不由人的。”提起这个话题,王丽的神情便有些落寞。在张一鸣面前,她根本不需要隐瞒什么。

“怎么了?是不是你,还是你老公……,没去医院查查吗?”

“他挺忙的,没时间去,也不大愿意去。”

“要不你先查查,如果是你……”

王丽看着张一鸣,眼神中突然有了许多幽怨,说到:“肯定不是我的问题”

“不查查怎么知道。”张一鸣不死心。

“刚毕业那年,我怀过一个孩子。这是结婚前的事,他不知道。”

张一鸣也从不知道,闻言大吃一惊,瞪着眼望着王丽。

“别这样看我,没错,那孩子就是你的。”王丽证实了张一鸣的怀疑。

“师姐……”张一鸣虚弱地叫了一声,这件事太让他感到意外了。

“哎,当时真的好想生下来,但是一个刚刚毕业、刚刚工作的姑娘家,别人怎么看呢?我又怎么养呢?现在想想,那时一咬牙生了就好了。”王丽沉浸到了回忆之中。

“师姐……”张一鸣又叫了一声,半晌的无言以对之后,挤出一句:“你,怎么不告诉我?”。

“告诉你有用吗?要挟你还是让你可怜我?就知道你是个死没良心的,诗思跟了你十年,现在不也被你气跑了。”

张一鸣已无心去想倪诗思的事情,他的思绪回到了十年之前。

3

十年前,张一鸣二十岁,研一;王丽二十五岁,研三。是仲夏的时节,是王丽收拾行装,即将离开校园的日子。

那一个夜晚,有着西安少见的闷热。王丽的室友已经离校去单位报到了,空了一半的宿舍顿显冷清寂寞。王丽得到了一份令人羡慕的北京的税务部门的工作,却没有欣喜地迫不及待地去报到上班。楼道里的宿舍一间又一间地空了,只有王丽还在流连徘徊,她也不知道自己还在为什么而依依不舍。

那天晚上张一鸣来到王丽宿舍的时候已经是九点多钟,他说是来给王丽送行的。

“你是敷衍我吧?这时候才跑来。怎么就你一个人,诗思呢?”王丽问道。其时,张一鸣和倪诗思刚处在郎情妾意的甜蜜热恋之中。

“她,她有事来不了。”张一鸣神色有些尴尬起来,吞吞吐吐地说。

“怎么了?你们吵架了?”王丽看出张一鸣的躲闪。

张一鸣对王丽这个师姐一直有着依恋之情,也许是因为这个师姐一开始就对他特别好,他甚至能感觉到师姐对他的心仪,但是他并没想过接受这种感情。少年得志的张一鸣有太多的诱惑,太多的选择。

“师姐,我刚才,我刚才欺负诗思了,她生气了。”张一鸣的脸红了起来。

“你怎么个欺负她了?”

“我亲她……”

王丽扑哧笑了,“你这个家伙,跟师姐这装纯情是吧?你可别告诉我你这是第一次。”

“不是这样,还有后面的事”张一鸣接着说,“我抱着亲她,就好想、好想那个,我就想掀她裙子,她发现了,要挣开我,我不让,结果弄痛了她的手,她就哭了,我就放开了,我什么也没做,她还是生气了,跑了。”张一鸣一口气急急说完这些后,紧张地望着王丽。

王丽听完有一丝不自然,虽然比张一鸣大了许多,但她终究也还是一姑娘。

“你呀。那你还跑我这干嘛?去找她赔不是呀。”

“那你明天就走了,我就送不到你了。我和诗思本来说好来送你的。”

王丽不由心头一热,原来这个死张一鸣还不是完全没心没肺之人。闷热的天气加上紧张,张一鸣的额头已渗满汗水,王丽突然做了一个自己都没预料到的举动,她扯下自己挂在床头的毛巾,去帮张一鸣擦拭那一头一脸的汗水。

张一鸣坐着,王丽站着给他擦汗。薄t恤下丰满的乳房便在张一鸣的眼鼻前晃荡,一股乳香直窜入张一鸣的鼻息中,刚才在倪诗思那儿强压下的欲火立时又死灰复燃,他的呼吸粗重起来。王丽也意识到了目前的情况,但是鬼使神差地,她没有想改变这一切。

“师姐……”张一鸣轻轻叫道。

“嗯”王丽回应。两人的位置和姿势保持不变。

“师姐……,我好想……”

“……”

“师姐,我好想……”

“一鸣”王丽唤一声,一把扔掉毛巾,将张一鸣的头抱在胸前,压在胀鼓鼓的双乳中间。张一鸣顺势抱住了王丽的腰肢。

两人倒在了床上,年轻的男孩冲动而狂乱,在毫无前戏的情况下,粗暴地刺入了王丽的体内。那一刻,撕心裂肺的疼痛仿佛把王丽整个人撕成了两半,她紧紧咬住自己的手臂,泪水夺眶而出。张一鸣的冲刺刺穿了作为姑娘的王丽,她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落红顺着大腿滴落的感觉,这成为王丽后来一生的记忆。没有性爱的美妙享受,有的只是刺痛和撕裂,但是王丽仍然努力用自己柔软温润的花径去包裹张一鸣坚硬滚烫的器官,只为给他最完美的感受,而对无望的爱做最彻底的奉献。

4

荷花市场后面的后海边上,有很多酒吧,是北京很有名的一个去处。王丽非拉着张一鸣来这里。知道十年前的一次贪欢之后,王丽竟有过身孕,张一鸣猛然发觉愧欠了师姐太多,他此刻愿意满足王丽任何要求,大到付出他的生命,小到陪她慢慢地喝酒,只要王丽高兴,什么他都愿意。

王丽的兴致似乎很高,叫了一瓶芝华士,跟张一鸣一再碰杯,不准他有半点不乐意。张一鸣从来就不擅饮,但是今天他不愿扫了王丽任何兴致。如果酒精中毒,跟师姐一起醉死了倒好,张一鸣竟然产生了这样的念头,这一刻,他忽然体会到了那天和赵敏被关在一起的时候,赵敏说“和你一起死,我不怕”时的心情。

一旦敞开心怀,潜力就迸发出来,张一鸣最终和王丽喝完了三瓶芝华士,两人虽然有点飘飘然,却并无大碍。

回去的路上,略有点晕乎乎的张一鸣将王丽的马六在深夜的北京街头开得风驰电掣。

看见是回家的方向,王丽在车内大叫:“去长安街,我要去逛长安街”。张一鸣二话不说,调转车头,杀奔长安街而去。快到北京饭店的时候,王丽又叫起来:“停,停。那里,去那里。我们今晚去住那里。”她的手指着北京饭店。

一进房间,两人立刻紧紧地拥吻在一起,一边贪婪地吮吸彼此的唇舌,一边互相撕扯着对方的衣服。

王丽的乳房比十年前更柔软,也更丰满,张一鸣把头埋在她的双乳之间,熟悉的肉香扑来,仿佛又回到了十年前的那个夜晚。

王丽被推倒在床上,张一鸣挺身进入了她,这是他十年后再次进入这个身体。王丽“嗯哼”呻吟了一声,双腿抬起,钩到了张一鸣的腰上。

张一鸣缓缓地抽送,他要仔细体味王丽的甜美,王丽再次感到了液体顺着大腿的流淌,她知道,这已经不是十年前的落红,而是自己此刻兴奋的aì液。

不知道多少次的冲刺和迎合,高潮突袭而至,王丽感到腹内仿佛痉挛了一般,似一股电流刹时传遍四肢百骸,她挺起上身,一口咬在张一鸣的肩头。

“师姐”,张一鸣低吼一声,也喷发了出来。

……

一夜贪欢,张一鸣贪婪地一次又一次以各种姿势进入王丽的身体,一次又一次把她送上快乐的顶峰。直到天色泛白,两人才精疲力竭地睡去。

王丽醒来时已近中午,浴室内传来张一鸣淋浴的声音。听到王丽醒来,张一鸣叫到:“王丽,醒了吗?帮我拿双拖鞋进来好吗?”

浴室的围帘哗地被拉开了,王丽赤裸裸地站在张一鸣面前,似怒非怒地质问:“你这个死家伙,刚才叫我什么?”

“叫什么?我叫王……”

未待张一鸣说完,王丽啪的一巴掌轻轻打在他的屁股上。“刚吃了一点甜头,就忘乎所以了是吧?叫了十几年的师姐,今天就变王丽了。你们这些臭男人的死德行,就不能给你们一点好处。”

美人薄怒,总让人感到别有一番意趣,特别是王丽一夜欢爱过后,眼角眉梢还残留着昨夜的春情,今番微嗔,又令赤裸的双乳颤巍巍地跳动,张一鸣的爱欲再次升起。他一把将王丽抱到浴缸里,和自己并排站在龙头下,温暖的水珠从两人的头上淋下。

“师姐,我还想……”张一鸣坚硬地顶在王丽的腹部。

王丽最不能听的,正是张一鸣这有点无赖般的企求的声音,就像十年前的那个夏夜。王丽整个身子立时酥软下去,抗拒不了半分,只得任他施为。张一鸣将王丽调转身,她会意地弯下腰,伸手扶住面前的墙壁,将丰满的臀部在张一鸣的面前轻轻翘了起来……。

洗浴过后,两人靠在床上。“一鸣,你好厉害。”王丽轻轻咬着张一鸣的手臂说。

“是吗?我也觉得昨天特别兴奋。可能是好久没做了,加上又是师姐你,……”

“我怎么了?我特别贱是吧?”王丽咬着张一鸣手臂的牙齿用上了劲。

“没有,师姐。”张一鸣叫了起来,“我就是发现跟师姐一起特别兴奋。师姐,其实你是我的第一个女人。”

这一点王丽是知道的,张一鸣又何尝不是她的第一个男人?

王丽松了口。张一鸣肩头上,还留着昨晚王丽第一次咬的牙印,那一口咬得特别狠。“看,这是你昨晚咬的,怎么这么狠。”

“狠吗?你这个死没良心的,这是你欠我的,知道吗?十年前就该咬你,那天我痛得撕心裂肺,为了不打断你第一次的好事,我咬的是自己的手。”王丽边说又边用手狠狠地掐张一鸣的胳膊。

张一鸣心底泛起深深地感动,“师姐,你对我真好。”张一鸣拉起王丽的手,从手指一路往胳膊亲吻上去。

突然,张一鸣停住了。

“你,你,你怎么有这个?”张一鸣盯着王丽胳膊顶部靠近肩头的地方,睁大了眼睛。

“什么呀?”王丽被他吓了一跳。

“这朵花,哪里来的?”

王丽手臂接近肩头的地方,一朵桃花栩栩如生,图案形状跟赵敏乳上的桃花如出一辙。

第四章 红颜会馆

1

“好看吗?”王丽歪着头,看着自己肩头的桃花问。

“好看。”张一鸣答,又追问:“怎么来的?”

“我一直就有啊,十年前你没看见吗?只怕那时你就记得自己风流快活了。”王丽眼里闪过一丝狡黠的笑意。

“是吗?”张一鸣皱了皱眉头,想了一会儿,说:“不对。师姐,你在骗我吧?那时候我的确不懂事,没顾及你的感受。不过,那天完事之后,师姐你的身子,你的一切我都记得的,你那时肯定没有这朵花。师姐,我不是那么没心肝的人。”

“算你还有点良心。”王丽将身子向张一鸣身上靠了靠,“我在健身俱乐部认识一个朋友,我看见她身上有这样一朵花,不知怎么的,反正特吸引我。我求她给我也纹一个,好说歹说她才答应的。”

“你知道吗,她那一朵不在手上。”想起那朵花,王丽眼睛里开始流露出一丝暧昧的情欲的气息,“她的花在乳房上,看见后总叫人有点、有点那个……”不知道是形容不出,还是王丽不好意思说出自己的感觉。

有点哪个?也许张一鸣明白王丽的意思,他想起那天看见赵敏乳房时一刹那的晕眩感,难道不仅仅是少女的乳房刺激了他,还有乳房上那朵花的因素?这朵花竟然能够催情?张一鸣又看了看王丽肩头的桃花,除了确实觉得好看,并没有什么异样的感觉。如果这朵花真有那种奇效,为什么在王丽这儿不灵验了呢?张一鸣一时想不出其中的原因,也就不去想了。

“这花不是刺上去的。”张一鸣说。

“不是。我开始以为要刺上去,其实有一种贴纸,上面绘好了图案,贴到皮肤上,慢慢颜色和图案就渗入皮肤了。”

“你是在哪里弄到这种贴纸的?”

“她带给我的。我开始也以为她那朵花是在哪个美容店纹上去的,所以就想问她是哪一家店,我也去纹一个。结果她说是贴上去的,贴纸是朋友做着好玩的。我求了她好久,才托她给我也弄了一个来。”

“你在哪里健身?”

“红颜会馆。专门的女子俱乐部,美容、健身、休闲,什么都有。听说过吗?”

张一鸣听说过这个名字,是京城特有名的一女子俱乐部。本想再更多的问一些那个女人的情况,最终还是算了,主要没法跟王丽解释,因为不能把赵敏的事告诉她。而如果没有合理的解释,怕王丽不高兴。张一鸣已经不是十年前那个懵懂的小师弟了,他知道,师姐再宽容,终究还是一女人,两人刚刚才欢爱过后,就对另一个女人过分好奇,师姐不生气才怪。还是找机会亲自去查看一番吧,他想。

“师姐,你怎么不把花绘在这里?”张一鸣用手指一点王丽的乳房,换了一个香艳一点的话题。

“嗯~,不好。”王丽用鼻音娇哼一声说道。

“怎么不好?”

“太那个了。就手上这个,老李都叫我千万别叫人看见了,他觉得显得不正经。他就是这样一个古板的人。”

突然,两人都不说话了。王丽说的老李,是她老公李建国,这张一鸣是知道的。而此刻,王丽却靠在张一鸣的怀里。两人不约而同产生一种愧疚感。

“师姐,他对你好吗?”张一鸣讷讷地问。

“好。真的很好。”王丽不由自主地将身子从张一鸣的胸膛上移开。

“对不起,师姐。”

“不全怪你,我自己不对。不会有下次了,一鸣,我们不会有下次了。”王丽痛苦地闭上了眼睛,“我就是想补回十年前那一次,那次我好痛,真的好痛,没有一点快乐。我就想跟你有一次快乐的,也不枉我把第一次给了你。”

张一鸣伸手将王丽搂住,深情地叫道:“师姐……”

王丽将头埋在张一鸣怀里哭了出来,捶打着他,哭道:“别叫我,你别叫我,你知道我抗拒不了,你别又来勾我。”

……

2

红颜会馆的一楼是咖啡厅,男士们可以进入这里,二楼以上就是男人禁区了。咖啡厅里坐着的男人们,大多是和女人一块坐着的一对一对的情人们,也有来接自己的女人而单独坐着等待的。

张一鸣叫了一杯咖啡,慢慢地喝着,眼睛盯着上下楼的各式女子,期望发现自己想找的目标。近两周里,这是他第七次坐在这里了,周末不敢来,那是王丽健身的日子,要是碰上了,只怕耳朵都会被她揪掉。

一个服务小姐给张一鸣送来一杯咖啡:“先生,这是有人请你喝的。”

“啊?!谁请我?”

“她在那边包厢,您愿意过去吗?”

不过去肯定不行,千万别是师姐。张一鸣硬着头皮站起来,跟服务小姐去了。

包厢里坐着一个女子,张一鸣并不认识。她手里夹着一支烟,气质优雅,穿着高档,打扮极有品位。高档的衣着是服务于她,而她的气质却不是靠这些高档的衣着包装出来的。张一鸣瞟了一眼她上身丝质的夏装,仅此一件估计就不下万元,而且肯定不是国内所买,没准是巴黎、米兰什么时装发布会上直接订购的。

“您好。冒昧地请您过来,不见怪吧?”女子悦耳的声音响起。

“哪里哪里。”张一鸣收回打量的目光,客气地回答。

“我姓陆,这个会馆是我开的。”女子说。

“哦,陆总,您好。您找我有事?”张一鸣疑惑地问。

“没什么,我看您好像最近常来我这里。您知道我这里是女子会馆,但是您好像并没有女伴。像您这种情况比较少见,我看您一个人,正好今天我也闲着,想跟您认识一下。您看,我们两个都是孤单之人。先生贵姓?”这位陆总微笑起来,看着张一鸣。

张一鸣当然知道,眼前这个女子,决不是因为孤单寂寞,所以找自己排解一下。这样的女人也会寂寞,除非全北京的男人都阳萎了。当然,她也不会是看上了自己,以寂寞为由进行挑逗。且不说自己还没有从巨大的失败打击中恢复过来,就算是在自己最意气风发的时候,这个女人也未必会看上自己。能够客观中肯地评价和判断自己,是男人成熟的标志。她是在摸张一鸣的底。

判断清楚情况之后,张一鸣头脑一转,不由得开始编制谎话起来。

“陆总您客气了,我姓张。是这样的,我是来找人的。”

“哦?”

“这个,我女朋友跟我生了很大的气,不再见我了。她搬了家,原来的工作也辞了。她以前老来您这儿健身的,我就想来这儿等,看能否再等到她。”

“原来是这样,您等到了吗?”

“没有。不然也不会还在这儿了。”

“我对我的很多客人都很面熟的,张先生的女友长得怎样?也许我认识,可以帮你找找。”

完了,张一鸣心里咯噔一下。王丽说的那个人,张一鸣不知长得什么样。从她能在王丽身上印那朵与赵敏一样的桃花,张一鸣怀疑是那三个女劫匪之一,但究竟是哪一个,也不得而知。何况张一鸣对那三个劫匪的相貌也不甚了了,这叫他如何描述?

算了,赌一把。张一鸣把心一横,说到:“相貌说了也不准确,搞不好您找错人了闹出误会。我女朋友有一个秘密特征,她乳房上印有一朵桃花。您桑拿或洗浴房的服务小姐应该有人见过。”说完,张一鸣故做尴尬状,似乎不该把这么隐秘的事情说给一个外人。

这个陆总笑了起来,“太巧了,不用问服务小姐,我就知道。原来你是刘乐乐的男朋友。我说乐乐怎么好久没来了,感情是跟你这个男朋友闹别扭了。”

谢谢老天,得来全不费功夫,张一鸣心头狂喜,同时又暗呼“好险”,他居然没考虑到自己并不知道这个刘乐乐的名字。如果这个姓陆的女人不是一口叫了出来,而是再问他一句,那不就傻眼了?哪有连女朋友名字都不知道的男朋友?

3

红颜会馆的女老板叫陆婉,京城有名的女单身贵族,据说被极有权势的人包着,还说红颜会馆就是那个人给她开的。这些都是张一鸣后来打听的,他相信传言应该不虚。这陆婉简直就是女人中的极品,这样的女人若没人觊觎,要不就是全北京的男人都瞎了眼,要不就是她本身极有背景,别人不敢动她。

陆婉答应张一鸣,一旦乐乐再来红颜,就帮张一鸣留住她,并马上通知张一鸣。

“看你天天守在这里,倒是蛮痴情的。”陆婉笑着说。

张一鸣尴尬地笑笑,倒真像是一苦恋的傻小子。“陆总,您别这样说。”

“别叫我陆总了,我们也算有缘,我肯定比你大,你叫我陆姐吧。”

“您比我大?不可能。”张一鸣吃惊地说,这句话倒不是恭维,他是真不相信。

陆婉却没有一般女子的扭捏,她报了自己的生日,结果跟张一鸣同年,但是月份上还真比张一鸣大。

“那陆、陆姐,”张一鸣真有些叫不出口,“您看到乐乐,千万先别告诉她我找她,我怕她知道后您留不住她,您见到她就先打电话叫我来,好吗?”张一鸣是怕露馅,总不可能那个刘乐乐正好有一闹别扭的男朋友吧。

“哎哟,你到底把乐乐给得罪成什么样了,我帮你们合好了,你可得感谢我。”陆婉打趣道。

陆婉要回家了,便问要不要顺便送送张一鸣,张一鸣并未推辞,于是两人一起离开红颜。

在停车场,张一鸣看见了陆婉的座驾——一辆红色的法拉利,不禁眼都直了起来。陆婉见状,笑问:“要不要试一下?今晚我当乘客。”张一鸣也不客气,接过了陆婉递过来的钥匙。

“陆姐,我们去五环兜一圈,好吗?”张一鸣问。

“随你便,今晚我只坐车。”陆婉爽快地应道。

法拉利的感觉真爽,夜已较深,五环上没什么车,开着跑车狂飙的感觉真是久违了。陆婉不愧是见过世面的女人,风驰电掣中她没有流露出一丝惊慌和害怕。

“不错,一鸣,你车技很好。”车篷已经打开了,陆婉迎着风大声对张一鸣说。

“我就是一司机。”张一鸣也很高兴,大声回答。

“真的吗?我不信。”

“是真的。我给朝华集团的华总开车。你知道朝华集团吗?”

“知道。真看不出来,你不像一个司机。”

“你也不像一个做生意的女老板。”

“那我象什么?”

“神仙姐姐”

“去你的”

4

事情竟然出乎意料的顺利。几天之后,张一鸣就接到了陆婉的电话,说刘乐乐来了,叫他赶快过来。

张一鸣赶到红颜会馆,陆婉迎上来,带她往一个较隐秘的包厢。

“乐乐已经在里面等着,我告诉她有一个惊喜给她,吊住了她的胃口。我没说是你找她。”陆婉一路上对张一鸣交待着,“这次你可要好好的,再把人气跑了,姐姐我也帮不了你了。”

推开包厢房门,张一鸣看见了里面的女子。功夫不负有心人,此女正是那天坐在捷达车后座上,负责看着赵敏的那位,虽然摘了墨镜,张一鸣还是一眼就认出她来。

女子也认出了张一鸣,露出吃惊的表情,惊问:“是你?”,同时站起身就向往门外走去。

张一鸣堵在门口,伸手拦住了她,“别走,乐乐,我有好多话要对你说呢。”张一鸣一语双关地说。

“我跟你没什么好谈的。”女子想扒开他的手。

好,太好了。张一鸣暗喜,这女子的回答无意中象极了一个生气的小情人,帮他演了一个足本的小情人闹别扭的段子。因为陆婉还在旁边,事情没搞清楚之前,张一鸣不想陆婉知道来龙去脉。

两人的对话显然让陆婉对两人的关系深信不疑,她赶紧也帮着张一鸣劝道:“乐乐,别走,有什么事说清楚就行了。待会儿一鸣给你赔罪,就原谅他,啊?”说完,露出一个富有深意的笑容,关上房门离开了。

包厢里只剩下两个人,张一鸣堵了门,乐乐无奈,退到沙发上坐下了。

“乐乐,你看我们多有缘,这么快又遇上了。”张一鸣悠然地在乐乐身边坐下,言语中透着一丝得意。

“别叫得那么亲热,我跟你不熟。”乐乐将身体往旁边移了移。

“啧、啧、啧。”张一鸣故作心痛状,“别翻脸不认人,我们可是一路同游,从北京一直到石家庄啊,而且我们还同在一栋房子里住了一晚上。”对于到手的猎物,张一鸣产生了一种猫戏耗子的恶毒的快意,以报复那晚被三个臭三八捉弄。

“哎呀,乐乐,我还是觉得你带墨镜好看,特酷。”张一鸣故意端详了一阵乐乐的脸后,狭促地说道。“我说,你还有两个姐妹呢?叫上她们,我们正好凑一桌麻将。”

乐乐并没有被张一鸣得意洋洋的样子激怒,反而露出一丝焦急的神色。“你别在这油嘴滑舌了,我被你找到了又怎样呢?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简单,你快走吧。”

“叫我走?可以啊。除非你跟我一块走,还得交待你那两个同伙在哪。哦,对了,还有那200万,连本带利地给我吐出来。”张一鸣也不想再逗她了,恶狠狠地说。

“我凭什么要跟你走啊?别傻了,你什么证据也没有。”

“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张一鸣站起身来。

“你别乱来。”乐乐露出惊慌的神色,“我会叫的。”

“叫啊。我就不信一个劫匪敢把公安给惹来。”

张一鸣一把抓住乐乐的手腕,准备来点狠的,先治治这个臭丫头。就在他抓住乐乐手腕的一刻,异变突起。只见乐乐手腕一翻,一个小擒拿式,反将张一鸣的手腕抓住,顺势一带,就将他的手臂拧到后背。一阵钻心的疼痛,张一鸣还未及呼出声来,就觉脖子上挨了一掌,随即失去了知觉。

第五章 密宗之秘

1

张一鸣觉得有人在拍自己的脸,火辣辣的痛,他慢慢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坐在一出租车的后座上,赵敏坐在旁边,正是她在拍打张一鸣的脸。

“你醒了?没事吗?”见他睁开眼,赵敏焦急地问,一对美丽的大眼睛里噙满泪水。

“醒了就扶他下去吧,小姐,我还要做生意呢。”一个不耐烦的声音响起,那是出租车司机。

“好,好。”赵敏忙不迭地说,“多少钱,师傅?”

“给过了。你们快下吧。”

张一鸣清醒了许多,不用赵敏搀扶,自己钻出了出租车。赵敏也跟着下来了。原来这里已经是天鹅山庄的门口。

张一鸣在山庄门口的条椅上坐了下来,赵敏站在他面前,不说话,看着他。

“赵敏,你……?”张一鸣记起了之前发生的一切,对现在的状况则莫名其妙。怎么来到了天鹅山庄?为什么赵敏在这里?

“你是不是去找她们了?”赵敏问。

“我找谁啊?”张一鸣不清楚赵敏知道了些什么,有意装糊涂。

“你心里清楚。”

“我不清楚,你说的是谁啊?”

“绑匪。”赵敏的泪眼瞪着张一鸣,气鼓鼓地说。

既然知道了,那就承认吧。“没错。但是你怎么知道的?我怎么和你在一起了?”张一鸣亦是满腹疑惑。

“她打电话给我了,叫我来这门口接你。”

“她?谁?”

“就是那其中一个绑匪,我听得出她的声音。”

张一鸣的脸上还有些火辣辣的感觉,他不由自主地伸手去摸了一下脸颊。赵敏看见了这个小动作,忙问道:“还痛吗?”语气中充满了关切。

“她说你喝醉了,如果到这里还没有醒,叫我打你几巴掌就行了。”赵敏接着说。

“那你也不用下手这么重吧?”张一鸣脸上确实很痛。

“我开始轻轻地打,你不醒。我很着急,我看你不像是喝醉了。”

妈的,我什么时候喝醉了?张一鸣心里开始痛骂那个刘乐乐,臭三八,又耍了我一次。

“她还叫我管好你,以后别再出去乱惹事了。你别再去找她们了,好吗?”

张一鸣今晚本来已经一肚子窝火了,听这话不禁怒从心头起。“凭什么叫你管好我啊?我一个成年人,成年男人,你一个小屁孩子,小丫头片子。还有,怎么是我惹事呢?她们几个臭婆娘,劫持人质,敲诈勒索,还组织犯罪团伙,什么桃李劫,总有一天我把她们几个都劫了。叫我别去找她们,我怎么觉得你跟她们是一伙的?操她妈的,拿走200万,还耍我,老子一定要报仇。”

张一鸣一通乱吼,赵敏本来噙着的眼泪便哗哗地流了下来,哭道:“我哪有跟她们是一伙,我是怕你出事啊。你要是出了事,追回来2000万,2个亿又有什么用。在你眼里我永远就是个丫头片子,你是大男人,什么都能。那你就不要不省人事地回来吓人,我怕啊,我怕再有下次就叫不醒你啊。”

女孩的泪水将张一鸣浇了个清醒,他是把对刘乐乐的气全撒在了赵敏身上。“别哭了,赵敏,别哭了。”张一鸣站起来一把搂住了女孩,“对不起,我怎么对你发火呢,对不起。”

女孩伏在张一鸣胸前,泪水打湿了他的前襟,抽抽泣泣地说道:“我不要你对不起,我要你不去找她们了。”

“好,不去了。我答应你。快别哭了。”

张一鸣拍着赵敏的背,助她缓过气来,赵敏紧紧搂住他的腰,仿佛一松手他就会一去不回似的。张一鸣心中一声长叹,百味杂陈。一方面是关于绑匪的:别说答应了赵敏不再去找刘乐乐一帮人,就算不答应,又能如何呢?明的,正如刘乐乐所说,他没有任何证据,奈何不了她们;暗的,更不用说了,他简直不是刘乐乐的下饭菜,何况刘乐乐还有另外两个同伙。另一方面则是关于怀里这个柔柔弱弱的身体的:看来跟这个女孩之间,是越来越斩不断,理还乱了。这个赵敏,性格怎么跟倪诗思那么像啊,简直就是倪诗思的少女版。

2

“你是说,刘乐乐直接打手机找的你,叫你来接我?”赵敏平静了下来,张一鸣也冷静了许多,向她问道。

“谁是刘乐乐?”

“那个绑匪。那天坐在捷达车后座看着你的那个。”

“你们认识了?你真是跟她喝酒喝醉了?”赵敏的语气里竟然有了些许酸酸的味道。

张一鸣简直服了,噢,女人,无论大小,有些毛病都是一样的。

“是认识了,但是没喝酒。”张一鸣闻到自己身上是有些酒气,续道:“肯定是她在我身上洒了酒,以掩人耳目。真的。”张一鸣说完“真的”两个字,自己也一愣。为什么会补上这一句?因为怕赵敏不相信。这么说,自己在不知不觉中竟然开始在乎这个小姑娘的感觉起来?

赵敏的眼里闪过一抹甜蜜,张一鸣急于表白的心态,比他所表白的内容要让赵敏高兴得多。

“她为什么会找你呢?为什么不着你妈?”张一鸣自言自语。

“我怎么知道。”赵敏轻轻地说。

赵敏一直没问张一鸣怎么会昏倒着被人送回来,她知道,有时候男人的面子比什么都重要。赵敏的成熟真是一日千里!

张一鸣在网上搜了很多北京的什么拳击、散打、搏击之类的俱乐部,选了一个人气最旺的,去报了名。在红颜会馆被刘乐乐一招放倒,让他太丢脸了,他连红颜会馆都再也没好意思回去,他也不想知道刘乐乐那晚是用了什么幌子把他弄出去的,想想都丢人。

这个俱乐部的名称叫“洛奇”,不用想,肯定来自史泰龙那一系列著名的拳击电影,但是俱乐部里不只是有拳击,什么武术、散打、跆拳道,你想练什么它就有什么。是啊,人家开馆是为赚钱的,当然是市场有需要,它就有供给。大多数人来这里,其实也就是选择一种运动方式,就跟有些人去打羽毛球,有些人去游泳是一样的。张一鸣认识到自己想在这里学成搏击高手,竟是有些书生气了。他已经相信,“洛奇”的人气旺,名头响,一定更多的是商业运作的成功,而绝非武侠小说中的少林、武当等门派那样是由于拥有高超的本门武技。

既来之,则安之。过去的职业经历使张一鸣深知心态的重要性,而自从诗思离开所导致的一系列事件之后,仿佛一夜重生的他,对所有的事情更有一种超然物外的平静。因此,张一鸣专心致志地练起了散打和太极拳两项,前者当作一种运动,后者据说可以养气。

3

每次练习太极的时候,张一鸣逐渐会产生一种奇异的感觉,这是一种通体的舒畅和愉悦,有时还会进入一种他非常喜欢的境界,在这种境界中,他感觉自己成了这个世界的观察者,而不是身在其中的参与者,因此,每当此时,他能对周围的一切把握得非常清楚。同时,随着他手、足、身体的动作,他能隐隐发觉一种气感,暗流涌动。洛奇里面的太极拳其实只教了招式,与任何气功毫无关系,张一鸣不清楚为什么自己会产生这些效果,他旁敲侧击地向同在学习的人打听过,别人并不会这样。

在散打练习中,张一鸣则是乏善可陈。一些有些基础的学员打倒他实在不用费太多的事。搞得每次如果有切磋练习,张一鸣总会伤胳膊伤腿,再不就是扭了腰什么的。

这一次散打切磋,有一家伙实在嚣张,一个腾空飞踹向张一鸣袭来。这种动作在练习中,特别是新手练习中是不被允许的,一旁的教练和其他人都叫了起来。也怪张一鸣一向太菜,容易引得一些好勇斗狠之徒打得性起,拿他来练练平素难得一用的高难动作。

面对腾空飞来的一脚,张一鸣也是心头大惊,情急之下,双手一抡,象画了一个太极的八卦双鱼图,在空中划出一道大大的弧线,向来者的双腿截击而去。随着双手的抡动,张一鸣感到一股澎湃的气感油然而生,只听“嘭”的一声,来人被他从空中击落,飞出两米开外。

包括张一鸣在内,所有人都大吃一惊。教练和张一鸣一起,赶紧上前去扶起地上的学员,张一鸣更是连声道歉。地上之人恶狠狠地看他一眼,充满怨恨之气,然后一言不发,在旁人搀扶下一瘸一拐地走了。

张一鸣有点愣愣地还站在场中,看着对手的离去。这时,他没有发现,远离他们这块场地,有一个六十来岁的老者,正在注意着他。

发生了不太愉快的事,张一鸣也无心再练,收拾收拾东西,他也准备回去了。

“小伙子,等等。”快出门时,刚才看着张一鸣的老者叫住了他。

“有事吗?”张一鸣停住脚步,看着老者。

“我姓卢,是这里的教练。能和你谈谈吗?我们找个地方坐坐?”老者自我介绍说。

张一鸣和卢教练一起出门,来到一个路边的夜市摊坐下。

“喝点啤酒?”卢老问到。

张一鸣看着这个老教练,六十左右的年纪,看上去格外的硬朗,让人根本不敢把他当一个花甲老者而小视。

“好,喝点。”张一鸣应到,随即又说:“卢教练您坐公共汽车可能很少有人给您让座吧?”

“为什么?”

“您看着太硬朗了,别人想不起要给您让座。”张一鸣笑着说。

“哈哈,小伙子,会说话。”卢老也哈哈大笑起来,“你这么一说,我想想还真是这么回事。”卢老显然对自己的身子骨非常自豪。

“您找我有啥事吗?”啤酒上来,两人碰了一下,张一鸣问。

“我就只说了吧。”卢老很是直爽,“我刚才看见你拦截踢你那小子的一招,说实话,很让我吃惊。你是不是练有什么内功?”

竟然真有人相信有内功一说?张一鸣对卢老的问话心里觉得有点好笑。

“哪有什么内功。我刚才也是急了,就那么一挡,我也纳闷怎么会把他推那么远。”张一鸣边回忆刚才的情形,边笑着向卢老解释。

卢老盯着张一鸣看了一会儿,张一鸣有点不知所措。“怎么了?我上脸了是吧?我一向不能喝酒,一杯啤酒就脸红。”他向卢老解释道。

卢老没吱声,突然一把抓住张一鸣的手腕。张一鸣紧张地一挣,没挣掉,卢老的手像铁钳一样扣住了。

4

“别骗我了,小伙子,你练过。”卢老闭目探测了一会儿之后,睁开眼对张一鸣说道。

“我练过什么啊?”张一鸣实在不解。

“气功。而且是密宗心法。”

“气功?”说到这两个字,而不是说“内功”,倒让张一鸣想起来了。“您是说气功呀,这我倒是一直在练一种养生功。”

“养生功?”卢老有点疑惑,稍后又自己点点头,道:“嗯,也可以这么说。”

“家传的功法吗?”卢老又问,随后又自我否定:“不像啊,你的功底并不深厚。”

“哪有什么家传的,是五台山一方丈大师送的。”张一鸣遂将自己约半年前上五台的经历告诉了卢老。

“原来如此。”卢老恍然大悟。“我猜得没错,果然是密宗心法。你知不知道五台山大多数都是密宗?”

张一鸣摇摇头。

“那你知不知道这套心法的功用?”

“不是养生吗?当然,还可以静心。这是法能大师说的。”

卢老微微笑了起来。“法能大师说得没错,但是他没跟你说透彻。”

“密宗心法有多种,具体你练的这种是什么样的,我一时也不能完全把握。但总的来说密宗心法都大同小异。”卢老解释起来:“密宗心法最能激发和提高人的潜能,你能想象得到的一切,它都能提升。因为人的潜能本就是无限的,这也是密宗所坚信的。它可以达到长寿、祛病等目的,它可以使心境清明,增强你对自己身心的控制力,所以法能大师告诉你这是养生功,并且能让你平心静气。其实,到高深处,它不但能够增强你对自己身心的控制力,还能够控制别人的身心,这也是密宗功法常让人觉得妖异之处。另外,就学武之人而言,它可以提高你身体的忍耐力、敏捷性,直至增加你肌肉的力量,所以密宗功法亦成为西藏武学的心法基础,其实,密宗功法最初不是因武学而产生的。”

卢老的解释让张一鸣大吃一惊,法能当初将心法书给他之时,不是说不是秘籍吗?怎么这么听来还是一本秘籍。

“可我也练了这么一阵了,没觉得有什么啊?”张一鸣半信半疑地说。

“你这才练了多久。不过,也有些小成了,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比一般人进步快得多。也许你有突出的天赋,也许跟你练习时候心态平和有关,因为你以为在练养生功,因此无欲无求,没有奢望要练成什么境界。”

卢老看着张一鸣的脸,接着说:“你说没感觉有什么,那我现在给你一个小证据。你看看你今晚喝了多少啤酒了?”

张一鸣望桌上扫一眼,才发现听着卢老讲密宗,不觉已喝了两瓶多了。

“你刚才说你不能喝酒,一杯啤酒就脸红,可现在你对两瓶啤酒都毫无反应。这是你身体承受能力增加的一个表现。当然,练密宗只为喝点酒,那真是天大的大材小用了。”卢老说完爽朗地笑了起来。

张一鸣回想起,上次跟师姐两人一起喝了三瓶芝华士,难道也是这功法的力量?

“还有啊,小伙子。法能说你命犯桃花,我估计,这也是他送你功法的原因之一。你知不知道,藏传佛教中不太禁止男女之事,所以他们有欢喜禅。而且,密宗心法还能极大地提高人的性能力,并可借男女交合而修练。”

性能力?张一鸣又想起了北京饭店和师姐的一夜恩爱,难怪那样冲动和不知疲倦,只怕和这功法也有关系。

“不过,小伙子,你可不要以为法能是想帮你去在桃花堆中风流快活。”卢老又接着说:“如果我猜得没错,他送你功法,一方面你通过修习,提高了你男性的能力,法能是想救你一把,既然你已命犯桃花,如果没有好的本钱,桃花运也变桃花劫;另一方面,法能又对你说这是养生功,却是怕你知道真相,走入偏门,一味修习性的能力,而不注意密宗更高境界的对自己身心的控制,从而走入色欲迷途,这同样也会化运为劫。相反,如果你修习、运用得当,也能化劫为运。法能大师用心良苦啊”

张一鸣完全被这一切震惊了,呆呆地不发一言。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知道我为什么要打破法能大师的良苦用心,告诉你这些吗?”卢老最后问。

张一鸣摇头。

“从你今天双手挡开那小子,我发现你练了太极,我本以为你的心法也是太极门的。在这里一试,才发现你是密宗心法。总体而言,太极平和,密宗霸道,这两者统一不好,会走火入魔的。所以我对你解释清楚,提醒你注意。”

“我的太极拳招式是在洛奇学的,没什么心法。”张一鸣解释道。

“那看来,是你在走太极的招式时,密宗心法不知不觉揉合了进去。唉,我也不知道会怎样。以后我们多交流吧,一来我想了解两者结合的后果,二来,如果有什么事情,也许我还能帮你,不至于发生最坏的结果。”

张一鸣闻言忙不迭地点头答应。

第六章 少女情怀

1

张一鸣在“洛奇”结识的卢老,姓卢名大志,原来是中国武警总队的搏击总教官,看上去六十出头,其实已经年近七十。卢老湖北人,祖籍武当山下,家传武学,为武林世家。卢氏武学中的内功心法与太极同宗,都与武当内功一脉相承。

洛奇搏击俱乐部,原是卢老在武警部队的一名弟子退役后所办,卢老离休之后,一来闲不住,二来该弟子多次相请,于是挂了个“洛奇搏击俱乐部名誉总指导”的虚名,偶尔来俱乐部转转,也算捧个场。

说巧不巧,那天卢老就正好见到张一鸣击落对手凌空飞踢的一幕,立刻感觉到有些蹊跷,这才有了和张一鸣把酒相谈之事。

从那晚之后,张一鸣开始有意识地在练习法能大师的密宗心法时,默思太极的游走之态,而在练习太极之时,又暗运密宗心法,以期将两者结合起来。这件事所具有的挑战性以及未知的结果,给张一鸣带来很大的乐趣,成了他每日工作之后生活中的全部内容。

虽然名义上仍然是华佳敏的司机,实际上,张一鸣逐渐成为了华佳敏的私人助理。除了朝华集团直接的公司业务,华佳敏其他的事情越来越多地交给张一鸣处理。

帮华佳敏处理的事情越多,张一鸣去天鹅山庄的次数就越多,和赵敏接触的次数也就越多。张一鸣与赵敏之间一直处于一种微妙的状态,张一鸣努力与赵敏保持一些距离,两人之间又似乎存在一种默契。

自从绑架事件之后,赵敏成熟了许多,在她身上已经很少见到过去那种有些故意而为之的叛逆和任性,取而代之的是一些安静,一些羞怯,和一些她自己都肯定没有意识到的、偶尔自然流露出的、超出其年龄的韵味。

华佳敏似乎对两个年轻人之间的微妙关系有所察觉,这一点张一鸣感觉到了,但是并不肯定。

这天上午,张一鸣送华佳敏到公司,车停稳后,华佳敏并没有立刻下车。

“小敏今天过生日。”华佳敏对张一鸣说,“往年都是我买礼物给她,昨天她说今年想自己去挑一件礼物。小张,你去学校接她吧,她去请假了。”

“好”

“小敏现在比以前好多了,我们好久没有吵架了。”华佳敏笑了笑,但随即又叹了一声道:“但是,她也好久没有主动和我说过很多话。昨晚,她竟然到我房里,说今天想请一天假,上街逛逛,给自己买件礼物。你知道的,她以前逃学哪里需要请假,更加不会跟我商量。昨晚我们竟然谈了半个多小时,她还主动讲了一些学习上的情况。我真的很高兴。”说到最后,华佳敏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神情,这是在作为朝华集团华总的脸上很难见到的。

华佳敏递给张一鸣一张金卡,交待道:“她想要什么就买什么,想玩什么就陪她玩高兴。下午如果时间来不及,你就别回来接我了。总之让她尽兴。”

“知道了。”张一鸣应道。华佳敏开门下车,一脚已经跨出,犹豫片刻,又缩了回来。张一鸣回头看着她,不知道她还有什么要交待。

“一鸣,”华佳敏叫了一声,在张一鸣的印象中,华佳敏好像还是第一次如此这般地称呼他,“如果……,以后……,你们……,”精明干练的女强人第一次说话这样吞吞吐吐,不知所云。最后,华佳敏终于吐出一句:“你要好好待小敏,我这个做妈妈的亏欠她太多,我希望她以后能幸福快乐。”

张一鸣明白华佳敏想说什么了,作为母亲,她终于打破了沉默,然而在张一鸣的心中,事情并不是如华佳敏所想。他始终不敢想象自己能和赵敏之间最终会有什么发生。这怎么可能呢?

张一鸣张嘴想解释什么,华佳敏作了一个什么都不用说了的手势,径自下车去了。

2

车到学校门口,赵敏已经等在那里了。一身蓝白相间的运动装校服,两手将书包合抱在胸前,双腿并拢,静静地站着,亭亭玉立——张一鸣已经很难回忆起半年前那个叛逆少女的形象。这是张一鸣第一次见赵敏穿着校服的样子,映衬着她那青春的脸庞,令人赏心悦目。

整整一天,张一鸣陪着赵敏在全北京最高档商场的最高档女装和化妆品柜台前流连。

“好不好?”最后,赵敏拿着一支chanel香水,问张一鸣。

“这都是大人们用的。”张一鸣看着晶莹剔透充满诱惑的chanel说,“我以为你会想买些毛绒玩具或小饰品什么的。”

赵敏小嘴轻轻一翘,转向促销小姐:“就要这个。”

促销小姐对这个情况倍感出乎意料,赵敏手里拿的75ml装chanel,是法国原装进口的本年度最新产品,n。5纪念版,全球限量销售,售价高达6800元,促销小姐压根没想到眼前这个穿着中学生校服的小女生居然能买下来。促销小姐刚才职业性的礼貌立刻转换成了发自心底最最最深处的热情,她以n倍的速度将香水包装好,对赵敏的态度由客户变成了亲人。

在促销小姐又对赵敏发起新的促销攻势时,张一鸣拉着她迅速逃离了现场。张一鸣知道刚才自己那句“大人们用的”话对赵敏的购买决策起了决定性的作用,这让他后悔得恨不能咬自己两口。张一鸣并非被这支chanel的售价吓倒,这种价位的消费对他以及对华佳敏并不新鲜。但是投资职业出身,使张一鸣对金钱错误的投向非常敏感,如果这只chanel是一支股票的话,赵敏的这次买入就是一大败笔。由感情而不是由理智支配决策在张一鸣此前的职业生涯中是不可原谅的。

“你跟我斗气是吧?你平常用香水吗?”离开商场,张一鸣有点生气的责问。

“我现在开始用,不行吗?”

“你知不知道你买的这款,都是在什么场合用的?”

“什么场合?”

“这款香水含有刺激情欲的配方,都是在情人们约会时候使用。难道你每天喷着它去上学吗?荒唐。”

赵敏并不知道这些,闻言便不吱声了。半晌,才说:“谁叫你说这是大人们用的,我偏要买。我也不小了。”

张一鸣就知道是自己这句话给闹的,“你今天才十七岁,能大到哪里去?”

“不跟你争了,我饿了,去吃饭。”赵敏说罢,快步向前走了。

3

吃过晚餐,赵敏还不愿回家,张一鸣载着她,徜徉在北京夜晚的街头。华灯初上,这是张一鸣第一次有这种闲情逸致,漫无目的地开着车,随着车流流淌。刚才因chanel而起的一点点不快,也慢慢飘散在夜风之中。

“今天过得高兴吗?”张一鸣问坐在身边的赵敏。

“还行。”

赵敏一边说,又一边无意识地用手指勾去眼角嘴角的发丝,她的这个动作再一次让张一鸣有些怦然心动,就像第一次看见时候一样。如果此时,伴随着这个轻柔的举动,有chanel的芬芳从赵敏的秀发间传来,那样的她,将是怎样的风情万种?张一鸣想起华佳敏的话,“如果……,以后……,你们……,你要好好待小敏,……”。难道真的能和身边的这个女孩在一起?又为什么不能和她在一起?张一鸣的心中再也不像以前那样肯定。

“香水你是赌气买的,那你还想买一个什么真正的生日礼物?”张一鸣问。

“你来接我的时候,我就拿到生日礼物了。”

“什么意思?”

“我就想跟你在一起,一天,没有我妈,也没有别人。”赵敏毫不隐讳地说。

也许,是应该和赵敏开诚布公地谈谈了,张一鸣想,自己以前是不是把她看得太小了?没有想过可以和她像成年人一样交流。

“赵敏,我们之间相差这么大,你为什么这么肯定自己的感情呢?也许以后有更好的。”

“男人和女人本来就相差大。我不喜欢听你说教,我喜欢我就去追求,我不管那么多。你要是不喜欢我,我就……,我就……”

“你就怎么样?”赵敏的神情让张一鸣微笑起来。

“你不可能不喜欢我。就算现在不喜欢,你以后总会喜欢的。”

赵敏的回答让张一鸣无言以对。逻辑和理性是不可能说服信仰和直觉的,这就是为什么男人常常在女人面前束手无策的原因——她们不听你那一套。

4

找一家咖啡馆,两人慢慢地啜饮着一杯香浓的咖啡,是赵敏今晚要求的最后的节目。和赵敏面对面地坐着,第一次可以毫不掩饰地将目光停留在她的脸上,张一鸣发觉赵敏真是个天生的美人坯子。

两人喝着咖啡,很久没有说话。在张一鸣的背后,隔着两个桌子的座位上,还坐着一对男女。服务生给那一桌客人送去果汁的时候,也许是碰掉了勺子,在安静的空气里传来“叮”的一声,随后是服务生连声的道歉。

与服务生对话的女声张一鸣觉得有些耳熟,不禁扭头向那一桌望去,这一眼,让他十分吃惊,真是冤家路窄,他看见了刘乐乐那熟悉的面孔。

刘乐乐显然没有看见张一鸣和赵敏他们,跟她在一起的是一个老外。张一鸣站了起来,准备向刘乐乐那桌走去。

赵敏从对面椅子上快速站起,一跨步挡在张一鸣面前。

“不准去。”赵敏抓住张一鸣的双手,语气里透着倔强。

“不准去哪儿?”

“那边”

“你怎么知道我要去那边?”

“我就知道。”

“你早就看见了?”

“嗯”

“你认得是她?”

“嗯”

“那你还不让我过去?”

“不让。你答应过我,不再找她们。”

“可是……”

“我不要你出事。再说我今天过生日,我要你陪着我,一分钟都不准离开,我叫你干嘛你就干嘛。”

张一鸣无奈地坐了下来。赵敏没有再回对面座位,而是在他身边坐下,将张一鸣挡在了座位里边靠墙的一端。

不去就不去吧。其实张一鸣也没有想干嘛,只是想看看他又突然出现在这个该死的刘乐乐面前时,她的表情如何。

有了刘乐乐在这儿,赵敏也不想久坐,很快两人就结账离开了。

回家的路上,张一鸣看得出来,赵敏的心情非常愉快,虽然有chanel和刘乐乐的插曲,但是并没有影响她这一天所获得的好心情。

赵敏的情绪感染了张一鸣,让他也觉得一身也轻快起来。

第七章 白领乐乐

1

北京这几年的雨水多了起来,不知道是不是外围治沙造林起了一点效果。当张一鸣驾车路过国贸中心的时候,正赶上瓢泼大雨。天色已黑,又是周五,但在公共汽车站下,仍然挤着很多避雨的人们,应该大多是晚归的上班一族,有的在等公汽,有的在不断地招手,试图拦下一辆的士。

张一鸣无意中向人堆里瞟了一眼,这时,他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是刘乐乐,一身浅色职业女装,特有气质,但此时她的脸上布满了焦急的神态,正在招手拦车。

拷!张一鸣暗骂一句,想不到这臭丫头还是一白领,ol。真不可思议,这种人也会做劫匪。

张一鸣将车缓缓停到刘乐乐面前,放下车窗,在车里一脸坏笑地看着满脸焦急的刘乐乐。刘乐乐也看见了车里的张一鸣,立刻一把拉开车门,钻进了车里。

“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乐乐,咱们又见面了。你胆子倒不小,就不怕我一车直接拉你到公安局?还是你本来就赶着去自首?”

“别贫了,快点,我要去三里屯。”刘乐乐焦急地催促道。

“乐乐,你兼职也忒多了点吧?人家有影视歌三栖,我看你也不遑多让,白天在国贸这种高档写字楼里作白领,晚上居然去三里屯坐台,隔三差五地,再绑一票,打一劫,客串一把劫匪,捞些不义之财。我说乐乐,你有这么缺钱用吗?”

刘乐乐抿着嘴,不出声,不理睬张一鸣的取笑。

“不对啊,乐乐,就上次赎赵敏那200万,怎么着也够你们仨一人买一辆车了吧?你怎么还会在这等车呢?你别又是什么陷阱来算计我吧?”张一鸣半真半假地问道。

“我不会开车。”刘乐乐终于吱声了。

原来如此,臭丫头,你不是武功高强吗?原来还不会开车。

“说吧,去三里屯干嘛?不然我不去了。”张一鸣有些要挟的意思。

“我有一朋友在那里出事了,我得赶去看看。”

“什么朋友?就是你们上次三个人中的一个?”

“嗯”,刘乐乐点点头,马上又说:“你要不想帮我,送我到那你就走,可别添乱,又为上次的事情纠缠不清。那件事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华佳敏都不追究了,你就别管了。”

这时张一鸣第二次听刘乐乐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如果第一次在红颜会馆张一鸣还以为是刘乐乐的托词,那么这次他就有点相信,事情真可能有些曲折。

那又是什么曲折呢?

2

依照刘乐乐的指引,车来到三里屯一家酒吧门前停下。张一鸣想了想,还是决定跟刘乐乐一起去看看。虽然他知道刘乐乐暗藏的实力远高于他,但是看着刘乐乐今天这么一身斯文端庄的ol打扮,总让他产生错觉,以为自己应该保护这个小女子。

酒吧内的气氛已经剑拔弩张,不相干的客人早已离开。几个男人分散坐着,将一个女子围在中间,张一鸣认出了这个女子,就是那天晚上坐在捷达车副驾驶座上,从他手里把钱接走的那位。

令张一鸣意外的是,他在这里还看到了一个“熟人”,正是那天在洛奇向他飞踢,结果被他击伤的那位。

“怎么了,静姐。”刘乐乐问那女子。

“你就是她妹妹啊?”那位静姐还没有回答,张一鸣的“熟人”已然发话,“你姐姐在这得罪了我朋友,你说怎么办吧。”

原来事情的经过跟所有在电影中、现实中的酒吧里发生的事情一模一样:姚静,也就是刘乐乐叫的静姐在酒吧唱歌,遇上几个男人调戏,姚静泼了其中一个一脸酒,于是这几个人开始闹事,要么赔钱,要么陪人。其实他们更想要的是人。

“要不您看这样吧,您开个价,我们陪您朋友的衣服好吗?”刘乐乐显然想息事宁人,早点结束这件事。

“衣服好赔,可面子难丢啊。你姐姐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用酒破了我兄弟一脸一身。”“熟人”显然没有把刘乐乐放在眼里。

“对不起了,我给您道个歉。”刘乐乐陪着笑脸说。

“道歉?刚才看着我兄弟被泼的人都已经走了,你这个道歉挽得回面子吗?”

“那……”

张一鸣看出了刘乐乐的为难,她显然想大事化小,但是对方认为吃定他们两个姑娘家了,所以根本没有和解的诚意。

张一鸣从阴影中走上前,冲“熟人”热情地叫道:“嘿,哥哥,我说是谁呢,原来是您,怎么了这是?”

“熟人”一转眼,这才看见了张一鸣,一股阴阴的笑意浮现出来。“好,好,好,这可巧了,你也在这。我什么时候多了你这么一弟弟?”说罢,转头向他那一伙人道:“哥几个,我给介绍一下,这是我刚认的弟弟,散打功夫了得,上次哥哥我这腰,就是这位弟弟给弄伤的。”

完了,张一鸣心想,看来他还记恨着那件事,今晚这交情怕是攀不上了,只怕还会更加添乱。

“熟人”的话说完,刘乐乐也是惊异地望了张一鸣一眼,她没想到张一鸣居然有本事将此人打伤。“熟人”的那几个兄弟中,更有两个已经站起身来,一脸挑衅地走向张一鸣。

3

刘乐乐移动脚步,有意无意、恰到好处地占据了一个有利位置。这个位置不但扼住了向张一鸣走来的两个男人的去路,而且在整个场面中处于最有利的地位,一旦开打,可以迅速地攻击任何现场任何一个人,同时能将姚静抢出来。

张一鸣自己都很吃惊,为什么能看出刘乐乐抢位的精妙呢?学武之人讲究心明,莫非是这几个月来密宗和太极结合修炼的效果?张一鸣记起在练太极时有时会出现的境界,那就是他自己仿佛成为周围事件的观察者,而不是参与者。你越是一个观察者,就越能看清和把握全局。

两个男人已经走到刘乐乐身边。“滚开。”其中一人伸手一掀刘乐乐,想把她掀开。刘乐乐的动作极其迅速,以致张一鸣都没看清楚,只见那男人的手被刘乐乐一借力,啪的一声打到另一男人脸上,挨打的男人猝不及防,被打得仰面往地上摔去,在此人还未着地的短时间里,刘乐乐另一脚已经狠狠踢在先前男人的膝盖上,这人倒先已跪倒了地上。电光火石间完成击倒身边两个男人的动作后,刘乐乐叫一声“静姐”,一伸手拉住她,迅速向张一鸣退过来。

这时其他人才反应过来,各自从座位上窜起,向张一鸣三人奔来。在刘乐乐动手之后,张一鸣就不觉间和她产生了默契,已经提气戒备。这是张一鸣第一次有准备地正式和人过招,也是他第一次准备运用密宗太极心法。好,正好做一个实战检验,张一鸣心中不觉充满了斗志。

最先迎上的又是那位“熟人”,当对方一拳砸来之时,张一鸣觉得对方出拳速度比上次在洛奇对练时慢了许多,他能清楚地看见拳的来路,并且有信心抓住这只拳头。张一鸣没有意识到,这是他的密宗太极心法已经使他的心明净了许多所致。

张一鸣一手扣住对方出拳的手腕,另一手托住对方出拳的上臂,然后一扭腰,一个太极中的大抡,又仿佛在空中画一个八卦双鱼图。气劲强涌,对方巨大的身躯随张一鸣用力的方向飞了出去,重重地砸在对面一张桌子上。

又有一个人已经近身,张一鸣的手臂在甩出“熟人”的时候,是划了趋势往外的半个圈,此刻,正好借着完整八卦双鱼图的路线,手臂往回游走,使空中的路线闭合。啪的一声,张一鸣用手掌背部击在了近身之人的腹部,那人立刻痛苦地捂住肚子,弯下腰去。

一击成功,整个动作连贯而流畅,轻易就放倒两条大汉,张一鸣心头狂喜,一时性起,竟主动向第三个人欺去。

4

“还不快走。”这时刘乐乐和姚静已经到了门口,刘乐乐向张一鸣呼喊。张一鸣这才收回脚步,往门口退去。

就在这时,张一鸣感到一股阴柔的气劲突然冒起,袭向自己的左腰,同时耳里传来一声细细的话语:“好个太极功夫”。

刘乐乐也在同一瞬间发觉了张一鸣的危险。有高手存在!她的脑海中迅速作出了判断。她知道张一鸣绝对避不了此人一击,而如果让此人击实,张一鸣不死也只可能剩下半条命,下半辈子就再别想站起来了。

袭击之人是坐在最外面一个座位上的男人。刘乐乐他们进来之后,就没太注意他,因为他始终也没说话,远远地离开那一伙人坐在暗处,不大看得清相貌年龄。

刘乐乐无暇多想,一把将姚静推向门外,同时一转身,挡在张一鸣和偷袭者之间,和偷袭之人对了一掌。“嘭”的一声闷响,周围之人都能感觉到气流的震荡。

“咦,原来你这个小姑娘才是高手。”偷袭之人说了一句,身体仍旧坐在位子上,站都没站起来。

看来,先前“熟人”无意中对张一鸣的吹嘘,加上张一鸣刚才露出的具有内家功夫特点的一手,让偷袭者把注意力集中在了张一鸣身上。刘乐乐表现出来的一招,只是外家的擒拿搏击而已,并且刘乐乐是一女子,一招得手后拉着姚静就跑,不免让人心生轻视。

张一鸣已经无暇理会偷袭者的点评,拉着刘乐乐向外逃去。他感觉刘乐乐已经脚步沉重,看来受伤不轻。

并没有人追来。张一鸣扶着刘乐乐,领着姚静回到车上,快速发动汽车,一溜烟地驶离了三里屯。

第八章 桃花女子

1

在路上,张一鸣才发现刘乐乐的伤势比自己想象的严重得多。“怎么样,乐乐,要不要去医院?”他有些担心起来,焦急地问。

“不要,这种伤去医院没用的。”刘乐乐的声音已经很虚弱。

在姚静的指引下,张一鸣三人回到了刘乐乐在世纪公寓顶层的家。扶着乐乐在床上躺下,张一鸣发现她刚才对掌的前臂已经全部黑了。

乐乐睡着了,张一鸣和姚静来到客厅坐下。这是一套四室两厅宽敞的房间,装修简洁但做工精致,每一个细节都可以看出主人对质量的讲究。

“你怎么会跟乐乐在一起?”姚静从冰箱里给张一鸣拿了一罐可乐,问到。

“来捉拿你归案啊。”张一鸣戏言。这时,卧室里传来乐乐睡梦中痛苦的呻吟声,张一鸣才省得乐乐还伤着,还不知道结果会怎样,于是玩笑的心情顿时化为乌有。

“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张一鸣对姚静说。

“姚静。”

“你好像跟乐乐不一样,你不会……”张一鸣比划了几下武功的手势。

“我是不会,不然也不会连累乐乐了。”

“那你们还有一个人呢?”张一鸣又问,随即补充道:“我不是想打探上次的事情,那件事我暂时不会追究了。”

“欢欢姐去外地了,如果她在,今晚可能就不会这样了。”

卧室里不时传来乐乐迷迷糊糊的呻吟声,这让客厅内的张一鸣和姚静心情特别沉重,两人好久没说话。

“赵敏现在还好吗?”也许是这种沉闷太压抑,姚静又挑起一个话题。

“挺好。还真别说,你们做那事也不是一点益处没有,赵敏现在像变了一个人,以前像个小太妹,现在真是个大姑娘了。”

姚静的嘴角露出了笑意。“我们都挺喜欢她的。不过,她的改变恐怕主要是你的功劳吧?”

张一鸣正想问姚静为什么这么说,难道赵敏这小妮子的心思,连姚静都知道了?这不太可能吧?这时,卧室里乐乐的呻吟似乎更大了些。姚静走进去查看。一会儿,张一鸣就听见姚静紧张的呼叫:“你快来看看,这是怎么了?”

张一鸣冲进卧室,只见姚静端住乐乐的手臂,刚才还只是黑了前臂的右手,现在已经从手掌到肩头全部黑了。

“你想想办法啊。”姚静的声音已泛着哭腔。

“我哪有什么办法?”

“你不是也会武功吗?”

这句话提醒了张一鸣,乐乐显然是被一种武功所伤,也许找卢老会有用。

2

卢老在电话里听了张一鸣描述的情形,连夜赶了过来,他到达时,已经夜里一点多钟。在卧室单独查看了乐乐的伤势之后,卢老来到客厅,张一鸣和姚静在那里等待他的答案。

“我给她输了一些真气,暂时没事了。”

“暂时?那以后呢?”张一鸣问。

卢老的目光扫视了两人一眼,示意大家都坐下来,慢慢说道:“她这种情况,光靠我从外部输些真气是治标不治本的。”

“有彻底解决的办法吗?”

卢老再次看了两人一眼,道:“这位姑娘,我先问你一些问题,你要如实回答。”

姚静连连点头。

“你和里面那位,你们都是桃花?”卢老盯着姚静问。

姚静闻言脸上微微一惊,瞟了一眼张一鸣。张一鸣正不知所云地看着她和卢老。

“嗯。”姚静终于点点头。

“这就是了。里面的姑娘手臂上的黑色已过肩头,我解开她的衣服查看,看见了她胸上的桃花。还请不要见怪。”卢老解释道。

“那你们都是桃李结内的人喽?”卢老继续问。

听到这里,张一鸣才吃了一惊,也算是明白了一些。原来还真有桃李劫这个组织。

“我试了一下,里面的姑娘练的也是你们门内的心法。不过姑娘你好像没练?”卢老对姚静说。

“我是没练。”姚静点头承认。

“有点遗憾,不过也没太大关系。现在我给你们讲讲解救里面那位姑娘的办法,不过做不做,还得由你们自己决定。”

“里面的姑娘是被一种阴柔功夫所伤,也许我还能猜到伤她之人是谁。不过这是题外话,这里我就不细说了。”卢老指指张一鸣,“你有密宗心法,以阳刚为主,刚好可以化解姑娘的内伤。”

“怎么化解?”张一鸣赶紧问道。

姚静的脸已经红了起来,大概是她已经猜到化解之法。

“最有效的方法莫过于男女交合。”卢老说,“本来以你的功力,目前是没有能力与人疗伤的,一个控制不好,反而可能伤人伤己。但是你最近将密宗和太极融合修习,据我观察,至少到目前为止是有益无害的。所以你的密宗阳刚之气已经是有过与阴柔之气相互滋长的经验。而桃李结内桃花一门的心法,本就是最为依赖于阳刚之气的。所有桃花女子,如果没有阳刚的滋润,武功是不可能达到很高境界的。所以,你和里面的姑娘进行交合,于你两人都是大有裨益的,而此刻尤其重要的是,可以化解她的内伤,救她一命。”

“还有你,姑娘。”卢老又对姚静说:“一鸣对自己所具有的密宗之气把握能力还是太低,如果进行交合,我怕他会勾起欲念,控制不住。如果不是疗伤,这倒也没有关系,我想你也知道,你们桃花并不禁欲。同样,密宗也不禁欲。问题是,现在里面的姑娘太虚弱,疗伤过程中一鸣如果欲念压不住,那位姑娘肯定会不堪伐跶,搞不好会死在交合之中。所以,如果你们决定替那位姑娘疗伤,你也必须加入和一鸣的交合之中,让一鸣将欲念都倾注于你身上。”

停了一下,卢老最后问道:“我讲的意思两位都明白了吗?”

张一鸣和姚静都不说话,姚静更是早已羞得满面红霞。良久,还是姚静起身,美目瞟一眼张一鸣,然后径自向卧室走去。

张一鸣还在犹豫,卢老拍拍他的肩膀说道:“你就是一个命犯桃花之人,还犹豫什么呢?只是你要记住,男人最重要的是要有责任心,特别是你这种命数的人,更要珍惜每一个与你有缘的女人。她们是你命中的桃花,你不必刻意拒绝,但一定要爱花、护花,切不可做伤花之人。”

3

姚静已经将卧室的灯光换成了柔和的桔色,雪白的墙纸被映成了浅红,整个室内笼罩在一片蕴润柔和的光芒之中,令人想起古老的洞房花烛之夜。

姚静坐在乐乐的床头,看着张一鸣走进卧室,关上房门。张一鸣看了一眼入睡的乐乐,坐到姚静的身边。

“姚静,你……”张一鸣说了三个字,又打住了。说设么呢?哎呀,对不起啊,我们这是要救乐乐,你要是不愿意,我们可以另想办法,……。就这些?真他妈虚伪!张一鸣自己都觉得假、无聊。

还是什么屁都不要放,什么话都不要说吧。张一鸣搂住了姚静,在她的耳垂上啜吸起来,他感觉到怀里的姑娘身体一紧,呼吸开始变得紊乱。张一鸣的手伸进姚静衣内,将乳罩向上推开,立刻一团沉甸甸的软肉弹进他的手掌之中。这丫头还真不是一般的丰满啊。

姚静的鼻息中已经发出呻吟,张一鸣搂着她顺势往床上倒去。不一会,除了挂在胸前已不起作用的乳罩,张一鸣已解除了姚静的全部衣衫。

姚静也有一朵桃花,但是她的桃花不在乳上,竟是在下体的阴部——姚静竟然是一个白虎。眼前的奇异景象让张一鸣的血液立刻加速,下体变得昂首挺立,同时丹田内一热,体内的密宗之气也不自觉地自行运转起来。

紧张的呼吸让姚静的腹部快速地起伏,胸前的两团丰乳也随呼吸而跳动,她仰躺着,看着跪坐在自己身旁的张一鸣。张一鸣在盯着姚静阴部的桃花,其实应该说是那朵桃花把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吸引过去了。阴部的肤色自然不如乳房洁白,因此,印在此处的桃花就不象张一鸣见到赵敏的桃花时的感觉,这朵桃花在深色的背景下散发出一种淫靡的光芒,甚至连张一鸣的鼻息中都嗅到一种情欲的气息,男性的冲动不可遏制地越升越高。

张一鸣终于见识了这朵桃花的神秘力量,但他已经无暇也无心去探究其中的奥秘,本能的冲动是此刻最需要解决的问题。

张一鸣以最快的速度解决了自己身上的衣物,趴下来抱住了姚静,一把吻上她的双唇,舌头开始叩击她的齿关,同时爱怜地叫道:“静静……”。

姚静感觉到张一鸣沉重的身躯压在自己的身上,双乳挤压在他的胸前,而下体被他早已进入状态的男性器官顶个正着。姚静的心跳立刻加速十倍,一边与张一鸣口舌纠缠,一边喃喃地说道:“一鸣,我和乐乐都还是姑娘,别弄痛我们。”

“好静静,你放心吧。”张一鸣略微抬起身,然后轻轻地、小心翼翼地进入了姚静的身体……。

……

整整一个晚上,张一鸣一次又一次地将欲望发泄在姚静身体里面,又将密宗之气贯输于乐乐体内,就这样周而复始。乐乐的破瓜显然并不轻松,但最初时候她连呻吟的气力都没有多少。随着交合的次数增加,张一鸣明显感到乐乐体内邪异的阴气越来越少,取而代之的是乐乐本身的纯阴之气,与张一鸣的阳刚密宗之气融合,并相互滋长。快天亮时,乐乐手臂上的黑色已经完全褪去了。根据卢老的交待,张一鸣知道大功告成。

4

整个过程中,最辛苦的应该是姚静了。越为了减少对乐乐的冲击和伤害,张一鸣就越在姚静的身上发泄得狂野,到最后,姚静几乎毫无招架之功,更遑论还手之力了。她只能咬牙承受张一鸣对自己身体肆意的攫取和占有。

乐乐呼吸平稳,沉沉睡去了。姚静钻在张一鸣的胳肢窝下,一身酸软地趴在他的胸膛上。

“一鸣,你简直像一头发情的狮子。”姚静用手指在张一鸣的胸膛上画着圆圈,“今天要是乐乐,肯定被你搞死了。”

张一鸣吻着姚静的秀发说道:“这跟我练的密宗功法有关系。不过,也跟你那里的桃花有关吧?静静,你们这朵花,是不是有特殊的效果?”

“嗯~”姚静娇哼一声,把头埋在了张一鸣的胸前,“不告诉你。”

张一鸣笑起来,“死丫头,你不告诉我,看以后我怎么整治你。”

卧室外没有任何声音,张一鸣知道卢老一定是察觉没有什么意外,已经径自离开了,把这个私密的空间留给了三个年轻人。

一夜数度与两女欢爱,张一鸣也着实非常疲惫了,当听到怀里的姚静发出了睡梦中的呼吸声,他也放松自己,很快就睡了过去。

不知多久,张一鸣睁开眼睛,一眼就看见身侧的乐乐已经醒来,正小脸红红地看着他以及他怀抱的仍在熟睡的姚静。

“死色狼,便宜你了。”见张一鸣醒来,乐乐骂道,但语气中并无恨意。

“你们两个小劫匪,拿了我200万,还不让我占点便宜。”

“你……”,乐乐气得作势要打张一鸣,“你当我们是什么人了,出来卖的吗?”

也是,现在这两个丫头都是我张一鸣的女人了,可不能作践自己的女人。于是张一鸣忙说:“好乐乐,别生气,是我说错话。”

这时,姚静也被他俩吵醒了,睁眼看着两人打情骂俏。

“静姐,你昨晚是怎么被这个死色狼的花言巧语就骗了?让他钻到了床上。”乐乐故意对姚静生气。

姚静一笑,道:“你个小蹄子你就装吧。昨晚不说一鸣救了你一命,就说做到后来,是谁在迷迷糊糊中还哼哼唧唧地发浪。”

乐乐被姚静羞得脸色通红,爬起来就要去撕姚静的嘴,但是重伤刚愈的身体毕竟虚弱,这一爬竟没有爬起来,慌得张一鸣赶紧抱住她,直说:“说归说,你别乱动,还没好呢。”

乐乐顺势偎进张一鸣怀里,对姚静反唇相讥道:“你才是呢,我伤得那么重,都被你的叫床吵醒了。”

三个人都还是赤身裸体的,两女隔着张一鸣,在他身体两边斗嘴,不时有春光从盖在三人身上的薄毯下露出,令张一鸣不觉心旷神怡。

“我就叫,怎么样啊。一鸣搞得我舒服。死丫头,昨晚你是有伤,下次一鸣再来,我就不信你不叫。”

“一鸣搞得你舒服,那我姐呢?”乐乐突然冒出一句让张一鸣莫名其妙的话。

姚静脸色一变,使个眼色示意乐乐,乐乐似乎也发现说错话了,赶紧闭嘴。

“谁是你姐?怎么回事?”张一鸣感到两个丫头之间还有很多秘密。朋友对自己的不忠诚,是张一鸣最不能容忍和原谅的事情,更别说是自己的女人不忠诚。因此张一鸣的声色间便有了些许严厉。

两女见状,都趴到了张一鸣胸膛上,姚静小心翼翼地说道:“一鸣,你别生气,以后跟你说好吗?乐乐现在伤还没好呢。”

乐乐也帮腔道:“我和静姐都是清清白白的身子给你,昨晚你还不知道吗?”

张一鸣低头亲吻两女的秀发,说道:“我知道。其实对以前的事情,我不会计较。但是以后我一定要得到你们全部的身心,除非现在你们就说,昨晚只是疗伤,今天出了这个门我们照旧各人归各人。”

“你敢各归各。”乐乐打了一下张一鸣,“你是不是耍滑头,想始乱终弃。”

“哈哈,”张一鸣笑了起来,“我才不想各归各呢,如果你们想这样,我拼了命也找出你们做劫匪的证据,把你们关一辈子牢房,不让别的男人得到你们。”

“你好歹毒啊”两女异口同声地喊道,一阵粉拳雨点般落到张一鸣的胸膛上。

第九章 师姐有喜

1

接下来是周末两个休息日,张一鸣让姚静陪乐乐在家休息,他自己则驱车到天鹅山庄,向华佳敏解释,说昨晚有突发事件,未及将车送回。

“一鸣,我看现在这种情况确实不方便。你现在帮我越来越多,但是你一个人住在一边,又没有车。不如你搬来这里住?我想小敏也会高兴。”

张一鸣知道华佳敏的意思,此时的华佳敏更多的不是作为华总,而是作为赵敏的母亲,来看待和考虑张一鸣的事情。然而在张一鸣心里,始终没敢把自己和赵敏设想在一起,虽然赵敏这个小姑娘总会在一些不经意的时候,让张一鸣对她的年龄产生一种错乱的感觉,并因此而怦然心动。

“华总,有些事情我也不知该如何对您说。赵敏现在高三,再有半年就要高考了,我也不想在现在影响她。有些事情先顺其自然,以后慢慢解决吧。说不定她上了大学,眼界开阔了,现在的一些想法也就不复存在了。”

华佳敏含着笑意地看着张一鸣,目光中流露出一种丈母娘看女婿的感觉,让张一鸣不自然起来。

“说实话,我现在已经有了这么多的身家,小敏又是一个女孩子,所以她考不考得上大学我真不在意。我就怕她像以前那样,又野又倔,那以后我这些家业,不是叫她败了,就是让人从她身上给骗走了。这些家业,是我和她爸爸一生的心血,可以说小敏他爸就是在我们艰苦的时候劳累而死的。难得小敏碰上你,简直像变了一个人。一鸣,你别怪我,我已经从多方打听了你的情况,对你的人品和能力都有很多的了解。要是小敏能跟你在一起,那我对她,对我这份家业就放心了。”说着说着,华佳敏的眼里泛出了泪花。

“华总,您放心,不管怎样,我一定会照顾好赵敏,努力帮她。”

华佳敏抹了抹眼泪,半真半假地笑言:“你要是都不能跟她在一起,你能照顾她多久?万一她以后嫁了人,又遇人不淑,你除了干着急,能怎么帮她?”

华佳敏的话让张一鸣无言以对。

“好了,不说了,现在就叫你搬过来住看来你是肯定不愿意了。这样吧,我从公司调一辆车给你,让你出入也有个代步工具,方便一些。”

这一次张一鸣没有再拒绝。

2

从天鹅山庄出来,张一鸣去了王丽家,自从在北京饭店那一夜之后,他和王丽没再见面。昨晚和乐乐、姚静的缠绵过后,张一鸣此刻突然非常想见到师姐。

王丽的老公是国土资源部一高级工程师,做的是探矿的事情,常年奔走在祖国各地的大好河山里,张一鸣去师姐家,十次倒有九次见不到她老公。

这次也不例外,王丽的老公又不在。但是让张一鸣意外的是,王丽怀孕了。王丽的妊娠反应还特别强烈,不时要去卫生间呕吐。

这一次,张一鸣心知肚明这个孩子是怎么回事。他一边扶着王丽在卫生间呕吐,一边轻轻拍着她的背部,帮她舒缓气息。

“师姐,这孩子你打算要吗?”张一鸣问。

王丽狠狠瞪他一眼,“我的孩子,我当然要。盼了这么久才盼到,不要?你真是脑子有毛病。”

“其实我也愿意你要。”

王丽重重地敲一下张一鸣的脑袋,说道:“你这个死家伙,你给我听清楚了。这个孩子跟你没什么关系,轮不到你说愿意要还是不要。”

张一鸣嘿嘿一笑,不与她争辩。扶她到客厅坐下,张一鸣正色道:“师姐,你老公这边怎么看的?”

“知道我怀孕了,老李很高兴。”王丽回答。“不过我心里总是有愧,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但是我好不容易有了这么个心肝肉在肚子里,我怎么舍得拿掉?以前老李和我半真半假地也商量过,真要是生不了,我们去抱养一个。现在想想,与其去抱养别人的,不如养自己的。我总会想办法和老李说清楚,他要是不肯原谅我,我就自己一个人带着孩子过。”

“别这样说,师姐。如果真那样了,还有我呢。”

“有你个屁。你是最信不过的,告诉你,不准打我和孩子的主意。”

“信不过你怎么还要给我机会让你怀上”张一鸣嬉皮笑脸地耍起无赖来。

王丽又在他脑袋上重重一敲,“你别得意,我也就是把你当一匹种马,向你借个种而已。”

“你借的是龙种。”张一鸣嘻嘻地说。

“我和老李把孩子的名字都起好了,叫李岚澜,男孩女孩都可以用。”王丽将三个字在张一鸣手心写了出来,一脸幸福地憧憬。

张一鸣的心情突然跌落到谷底。这可是他的孩子,却要跟别人姓,而他连起名的权利都没有。但是反过来,李建国也是受害者,而他张一鸣只能说是自作自受吧。还有师姐,夹在对老公的愧疚和作母亲的强烈愿望之间,难道就好受么?想到这些,张一鸣的心情很矛盾、很糟糕,怪来怪去,只能怪自己。要是十年前就和师姐在一起,没有什么狗屁倪诗思,那他和师姐的孩子现在早打酱油了。

很多人的一生中,就像张一鸣此刻一样,常常就交织着这样那样深深的后悔。但是,张一鸣的投资职业生涯中,最先牢记的就是:后悔是人类最有害的情绪之一;是一个投资者一定要控制的情绪之一,做不到这一点,就决不可能成为优秀的投资者。

张一鸣收拾心情,控制了自己的情绪,不让它影响到师姐,他知道,自己亏欠师姐太多了。

“你给孩子起个小名吧,给你一点小权利。”王丽将张一鸣的手拉到自己肚子上,让他去触摸腹中跳动的生命。这就是师姐,永远都知道师弟的心思,永远都包容师弟的任性,张一鸣知道在师姐面前无论他多么努力,都不能将心思完全隐藏。

“女孩就叫岚岚,男孩就叫澜澜。”张一鸣也将这两个字重新在师姐手心中写了一遍。这是师姐夫妻俩选择的字,就用这个吧,何必加上自己的痕迹呢?何必给师姐夫妻以后的生活中留下一个可能引发不快的疙瘩呢?其实张一鸣很想叫这孩子京京——就是那北京饭店的“京”。

“一鸣,谢谢你。”王丽显然明白张一鸣的用心,使劲摩挲着张一鸣放在自己腹部的手。

3

晚上,张一鸣回到乐乐的住处,两个女孩在等他,见他回来,非常高兴,这让张一鸣心里暖暖的,有一种新婚燕尔的幸福感。他在门口就将两个女孩搂在怀里,好长一段时间没有松开。

“乐乐,好些了吗?”张一鸣坐到沙发上,两女一人一边,也坐了下来。

“嗯”乐乐点头回答。

“那今晚不用疗伤了?我是不是得回去了?”张一鸣逗她。

“嗯~”,乐乐长长地哼一声,不依。“昨晚静姐那样,人家有伤,都没有体会到。”

“小蹄子,昨晚我哪样了?”姚静又和乐乐斗起嘴来。

“我都不好意思说。”

“那你又好意思要?”

“我就要,是我应得的。”

张一鸣夹在两女之间,幸福地想起一句香港电影里的歌词——“快活得不得了”,好像是《笑傲江湖》里面的。

张一鸣抱过乐乐,让她坐到自己腿上,用牙解开她衬衫的扣子,然后又努起嘴,将她的胸罩推倒乳房上面,乐乐胸前一对洁白的小兔子就蹦蹦跳跳地跑了出来。张一鸣看见了右边兔子上的那朵小桃花,下体开始蠢蠢欲动。昨晚为了治伤,他没敢仔细留意乐乐的桃花。

张一鸣开始轻咬乐乐的乳珠,乐乐的哼声从鼻腔中传出。这时,姚静伸过手来,摸到张一鸣的下体,摸索着将他的凶器掏出。张一鸣将乐乐的身体抬高一点,使她的屁股离开自己的大腿,姚静会意,随即将乐乐宽松的居家休闲裤,连同她今天特意穿上的t-back一同褪了下来。张一鸣再次将乐乐放下到自己的腿上时,顺势将凶器刺入了乐乐的泥泞之中。

“一鸣。”乐乐娇呼一声,抱住了张一鸣的头。

“叫老公”张一鸣吩咐道。

“老公”

“老公”姚静也从侧面抱住了张一鸣,叫道。

……

张一鸣觉得体内的气感比以前明显许多,而且也更绵长不绝。他也没冷落了姚静,最后是让两女都香汗淋淋地攀上了快乐的顶峰。

“乐乐,静静,帮老公生个孩子好吗?”当两女疲惫地将头枕在张一鸣的大腿上,分别倦缩于他两侧的沙发两端时,张一鸣摸着他们的脸问道。从师姐那里回来,张一鸣忽然间好想有个孩子了。人的思想真是变化莫测,要是他早有这种心思,愿意要个孩子,倪诗思就不会离开了。

“老公,我来生吧,乐乐再等会儿,她要上班呢。”姚静答道,她反正也不会回酒吧唱歌了。

“老公,你真要我也生,我就不上班了。”乐乐也许是看见了张一鸣眼里的渴望,于是说道。

张一鸣突然醒悟,自己又自私了。和诗思一起的时候不想要孩子,以及现在想要孩子,都是一种自私。对师姐也是如此,当年但凡为师姐着想多一点点,也许就不是今天这结果。这些可爱的女子们,是自己的爱人,可不是自己的财物。

“可别,乐乐你要不上班了,我可养不起你们。你们的老公还只是一个司机。我开玩笑的呢,生孩子的事哪里需要这么急。”张一鸣故作轻松地以调笑的语气说。

“你别说你是一个司机,我们可知道你过去的背景。不然就算有乐乐受伤的事情,你也别以为这么容易我和乐乐两个人就愿意跟着你了。”姚静得意地说道。

张一鸣非常吃惊,“你们调查我?为什么?”

“不是我们调查你。是我上班的公司。”乐乐说。

“你在什么公司啊?”

“我在雷登兄弟资产管理公司。”雷登兄弟公司可是世界鼎鼎大名的华尔街资产管理公司,管理的资产超过千亿美元。

“我是雷登兄弟公司中国代表处首席代表……”

“啊!?”

“……的助理。”

乐乐逗到了张一鸣,笑得花枝乱颤。

“好你个臭丫头,耍老公。”

张一鸣在乐乐的屁股上轻拍了一下,同时想起那天和赵敏在咖啡馆看见的,和乐乐在一起的那个老外。能作雷登兄弟驻华首代的助理,乐乐也不简单啊。

“雷登兄弟为啥调查我?”

“也不是恶意调查,是想猎头啦。老公,你以前好牛,好拽。”

“哪里”,张一鸣言不由衷地否认,心里却升起一股沾沾自喜的情绪。

“哼,还不承认。那你记不记得你第一次见到我是在哪里?什么时间?”乐乐质问。

“就是那天晚上啊,你这个小劫匪。”

“不是。我们一年前就见过,在深圳安泰证券总部。”

“不可能吧?”张一鸣大吃一惊。

“就知道你肯定不记得了。我那次是为我们雷登兄弟偷偷去找你,我们那时想挖你过来,但是不能明说,我只好以私人身份拜访。没有预约,我守在电梯口整整一上午,你中午出来,我拦住你想谈谈,你只看了我一眼,就拒绝了,还推了我一把。哼,当时真想把你打翻在地,摔你个狗啃屎,这只要我一只手就可以做到。”

张一鸣又好气又好笑,他不记得这事,但他相信乐乐不是在编瞎话。现在看着乐乐还有恨恨的表情,只好来个死不承认。

“不会吧,我家乐乐这么漂亮,我巴结还来不及,怎么会拒绝,还推你一把呢?”

“哼,你那时不知被多少漂亮姑娘迷得忘乎所以呢。”姚静也在一旁为乐乐帮腔。

4

“乐乐,这两天跟你和静静一起,我怎么觉得越干越有劲,有一种内力悠长的感觉?”张一鸣转移话题问到。论起武技和内功心法,乐乐目前还远高于张一鸣。

“那是你色呗。”姚静抢着说。张一鸣打了一下她的屁股。

“你不知道有些功夫是可以双修的吗?”乐乐说。

“我猜也是这个原因。”张一鸣摸着两女的脸庞说。“那你呢?有没有从我们在一起的过程中得到好处?”

“有。不过这是我的幸运。”

“为什么?”

“我们桃花内功,可以说主要是为男人练的。就是说,不管是谁采了我们,都可以得到功力上的好处,但是我们自己能否得到回报,要看对方的功法路数。”说到这里,乐乐爬了起来,在张一鸣脸上亲了一下,接着道:“老公,你的密宗和太极融合,是一种最好的阴阳互惠的路数,所以我也从你这里得到了好处。一般的,我们桃花的功法,没有阳刚滋润是达不到很高境界的,但又不是什么阳刚我们都用得上,如果没有遇到合适的阳刚之气,我们桃花在破了身子以后,功力慢慢的就退化,成为普通女子了。”

说起这桃花,张一鸣想起还有很多问题没搞清楚。

“还真有桃李劫这个门派?”

“我们门派都有几百年了,门内都是女子。”

“是吗?那为什么有这么一个匪气的名字?我还以为是一伙专门对学生下手的绑架团伙。”

“怎么匪气了?我们的名字不是很好吗?”

“好什么,一个劫字,还不让人觉得凶神恶煞的?”

“你说什么呢?我们这是金兰结义的结,可不是你那打家劫舍的劫。”

原来如此,是桃李结,而非桃李劫,张一鸣哑然失笑。

乐乐可不满意了。“你就记得我们抓了你的心肝宝贝赵敏,一辈子都把我们当坏女人,所以才会把我们的名字往坏里想。”

“可别乱说,我跟赵敏没什么关系。”

“别不承认,看你那么上心,人都放了,事情过了那么久,还跑到红颜会馆去找我。要不是我,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这话什么意思?”

“你以为那么巧,人家胸上有朵桃花,陆婉恰巧知道?你等了那么多天不见人,陆婉一说帮你,人家就恰巧出现了?还自以为得计。告诉你,我不叫刘乐乐,我姓杨,叫杨乐乐。”

这一下,张一鸣惊讶得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那天陆姐不是说你叫刘乐乐?她不知道你姓杨?”

“不许叫得这么亲热,什么陆姐。那是陆婉试探你的,一试就露馅了,冒充人家男朋友,连人家名字都不知道。”

张一鸣暗暗大呼惭愧,可是陆婉为什么不揭穿自己呢?想是这样想,但张一鸣嘴上不免还要硬一硬,“我没有冒充啊?刘乐乐也好,杨乐乐也好,我现在不就是你男朋友吗?哦,不对,是老公。”

“我不跟你贫,总之你以后要小心点,那天陆婉只给我半个小时,要是搞不定你,她就会打电话给我姐。要是我姐去了,你就死定了。”

“陆……婉,也是你们桃李结的同门?”张一鸣差点又叫陆姐了。

“她是李花。”

真是复杂,张一鸣觉得头都大了。不想再问,以后再慢慢追究吧。

“最后一个问题,你姐去了又怎么样?她会杀了我不成?她杀过人?”

乐乐不回答。其实这等于就是肯定地回答了。

“我拷,那我现在不是很危险?”张一鸣不觉心中有了一股怒气,难道自己的生命就被一个女人玩弄于股掌之间?“好啊,叫你姐来吧,我看看这个女魔头怎么杀了我。”

这时一直未插言的姚静缠上身来,搂住了张一鸣,小心地劝慰道:“老公,别生气,欢欢姐不是你想的那样的。”随后又对乐乐责怪道:“乐乐你也是的,好多事情一时半会又说不清楚,你一次说这么多干吗?以后可以慢慢跟一鸣解释嘛。”

见张一鸣生气,乐乐也有点惶惶然,撅着嘴轻轻说道:“我怕他出事嘛。那个陆婉你也知道,她就是想借刀杀人。”

“现在你可是我们的老公,你要为我和静姐着想。”乐乐最后抱着张一鸣的手臂,为了让他消气,有点撒娇讨好地说。

第十章 广东家纺

1

乐乐和姚静的出现,以及她们和张一鸣之间最终所发展而成的这种关系,让张一鸣觉得命运很神奇,自己很幸运。在以前,在他像乐乐所说“好牛、好拽”的时候,他是不觉得自己幸运的。那个时候,张一鸣相信一切都是自己挣来的,是应得的,没有谁能拿走。因此当几乎在一夜之间失去一切的时候,他是那么的茫然无措。那应该是第一次命运向他小小展示了一下强大的力量。

无论我们个人的成就有多大,对命运心存敬畏和感激是永远必要的。

对于乐乐和姚静同时跟他在一起,张一鸣心里很惊喜,同时也很惊奇。但两女对此似乎毫无芥蒂,是那么的自然。后来乐乐给他揭开了谜底,这跟桃李结的历史传统有关,几百年来,桃李结的女子们都是这样。

“可是,现在是法制社会。”某一天,张一鸣对乐乐说。他对桃李结的传统能否在现代社会传承抱着怀疑态度。

“我们违法了吗?”

“当然,重婚啊。”

“我和静姐可没嫁给你。”

“法律空子没那么好钻,没嫁也是事实婚姻。”

“什么事实婚姻,这种事情是民不举,官不究的。我和静姐又不会去告你。”说这话的时候,乐乐刚洗了澡出来,坐在梳妆台前,姚静在帮她吹干头发。

“是吗?”张一鸣露出一个色色的笑容,问道:“乐乐,你们桃李结有多少门人?”

“干嘛?”

“我觉得吧,你们桃李结的门人,是女子中的典范,我想多认识几个,嘿嘿。”

“就知道你没安好心。有了我和静姐还不够。”

“这种事嘛,多多益善,哪有个够呢。有句广告词说得好:没有最多,只有更多。”

姚静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张一鸣把这句词改了。姚静虽然比乐乐大一岁,但在张一鸣面前姚静要听话一些,她很少与张一鸣斗嘴。每当乐乐与张一鸣斗嘴的时候,她总是在一边观战。

“你就贫吧。只要你有本事,你爱找几个找几个,我和静姐都不管你。”乐乐气鼓鼓地说。

“真的吗?”

“但是不准喜新厌旧,对我们就不好了。”末了,乐乐又放出这样的话来。

张一鸣走上前,拍拍乐乐的脸蛋,“小傻瓜,我逗你玩呢。我不会去找的,更不会对你们不好。”说着,又亲了一下乐乐身后的姚静。

“只要对我们好就行。”乐乐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那我现在告诉你一件事,你肯定感兴趣。”

2

乐乐说的事情张一鸣不感兴趣,但是很震惊,乐乐说雷登兄弟准备收购广东家纺。

广东家纺是全球最大的家居纺织品生产商,曾经是广东省支柱企业之一,连续多年的创汇状元,利税大户,也是广东最早的上市公司之一。无奈近年来业绩持续下滑,终于在今年初被交易所摘牌退市。

对张一鸣而言,广东家纺是刻骨铭心的,正是广东家纺的退市,彻底吞噬了张一鸣的财富和事业。张一鸣离开深圳,远赴北京,主要原因是倪诗思,直接原因却是广东家纺的退市。

“老公,你现在不是广东家纺的最大单一个人股东吗?”

由于张一鸣的失职,使得安泰证券1亿余股广东家纺的股票在其退市前无法抛出,这些股票是安泰的郝总——张一鸣的恩师和入行的领路人默许他违规购买的,那是张一鸣唯一的一次投机操作。为了弥补过失,也为了不牵连郝总,张一鸣变现所有个人资产,以每股0.3元的价格——这是广东家纺退市前最后的交易价格,将安泰所有的广东家纺股票买到自己名下,而将3000余万现金填到安泰账上。退市后广东家纺的股票几成一堆废纸,中国顶尖操盘手之一的张一鸣一朝回到解放前,并因为这一败笔而不得不黯然离开证券行业。

“乐乐,你怎么知道我有家纺的股票?”张一鸣问道,眉宇间有一种心灰意冷的情绪。他不想再碰股票,只想安安静静地过个小日子,以后再有个孩子什么的。倪诗思离开前伤心地对张一鸣说:在你那里我得到的关注还比不上一支股票,哪怕是一支st的垃圾股!

“雷登兄弟一直收集你的资料,直到你离开深圳,才断了消息。”

“没想到我却打入他们内部了,是吧?”张一鸣笑道。

“你是入了我和静姐的内部。”乐乐调笑一句,自己却先脸红了。

嘿,没想到这小妮子也会说这种色色的话。张一鸣抱着乐乐就亲,“那我要再打入你内部一次,探探你的底有多深。”

“嗯~”,乐乐挣扎,“还探啊?哪次你没探到底,人家有多深你早就知道了。”

张一鸣还抱着她挑逗,乐乐求饶了。“老公,先说完正事好不好。”

3

乐乐的提议是张一鸣和雷登兄弟联手,一起收购广东家纺。

“雷登兄弟为什么会对家纺感兴趣?那是一家夕阳产业中濒临破产的公司。”其实从账面资产而言,家纺已经破产。

“家纺除了家居纺织品,还有一块小业务,他们生产一种氨纶的高弹材料,你知不知道?”

“知道,就是生产你们女人穿的丝袜的原料嘛。”对于自己买入的股票,哪怕是投机买入,张一鸣也会去尽量多地了解公司的情况。

“他们有一个老工程师,一直在研究一种新的超薄且高强度的高弹材料,这个研究其实基本已经完成了,要是家纺不退市,能再融入一笔资金,推出这种新材料,新产品,家纺肯定前途无量。可惜他们退市了,没有资金,研究中断。”

“这种材料有什么特点?”

“理论上有三个1000倍,就是比现有的材料薄1000倍,但是强度高1000倍,弹性好1000倍。”见张一鸣似乎没有什么概念,乐乐举例说:“你看现在我们一双连裤丝袜,再高档再薄的,捏在手里也有一大团。如果用这种材料制造,一条连裤丝袜捏紧后,只有一个指甲般大小。你想想,它要是展开后穿在身上,那才真是比皮肤还薄。那有多漂亮?”

女人对漂亮的热爱真是无时无刻的,张一鸣笑道:“好,真有这样的东西了,我最先给我的乐乐和静静一人买一件。”

“你是说,雷登兄弟看中的是这项技术?”张一鸣又问。

“没错。仅考虑用这种材料开发的女性消费品,就是一个巨大的市场。”

“这项技术成熟吗?”

“据我们的消息,应该成熟了。如果收购了广东家纺,就只需进行产品和市场的开发。”

思考了良久,张一鸣正色说道:“乐乐,你告诉我这些,应该是雷登兄弟高度的商业机密。我怕他们知道了会对你很不利。另外,乐乐,你老公也不喜欢不忠诚的人。”

乐乐缠到张一鸣身上,呢喃着说道:“我就知道我老公这种脾气。老公你知道吗?你是国内的操盘高手之一,但你并不是唯一,当年雷登兄弟之所以想挖你过来,就是看中了你的职业操守。我跟你说这些,是公司批准了的。”

“为什么?”

“雷登兄弟知道,杜邦公司也在开发跟广东家纺类似的这种新技术和新材料,雷登要抢在杜邦的前面获得这种技术和材料。雷登作为外资,如果单独收购家纺,牵涉到国有资产外流的问题,审批程序复杂而漫长,还不一定成功。所以他们要找一个国内合作伙伴。”

“那他们怎么想到我的?你不是说我离开深圳,他们就没我的消息了吗?”

“是我说的呀。我跟公司说我能找到你,而且保证能够说服你,公司才答应我将一切情况告诉你。”

“那我要是不答应呢?”张一鸣有点心动了,却还要逗一下乐乐。

“老公,你为什么不答应嘛?我都跟公司保证了,如果没能说服你,公司会告我泄露商业机密,你不会看着我坐牢吧?”

“好哇,你原来早就下了个套来套老公,你就该去坐牢。我以后跟静静双宿双飞,你就在牢里吃水煮白菜饭吧。”张一鸣重重地打了乐乐的屁股一巴掌,打得她娇哼出声来。

“老公,我想要你重新振作,我喜欢你好牛、好拽的样子,你就答应吧。”乐乐不依地叫道。

姚静也在一旁帮乐乐道:“老公,你答应吧。乐乐要是去坐牢,我一个人可侍候不了你。现在我们两个人,你每次都像要了我们的命一样。”

“好吧,为了我两个乖老婆,那我就考虑一下吧。”张一鸣愉快地说道。

4

跟雷登兄弟公司的商谈进行得比较顺利。张一鸣和雷登兄弟共同出资,成立合资的cl控股(中国)有限公司,即chang-letenbrotherholding(china)co.ltd,以cl控股为主体全面收购广东家纺。

cl控股的注册资本为1亿元,雷登兄弟的方案本来是:张一鸣以所持有的1.08亿股广东家纺的股票入股,占cl控股的51%,由雷登兄弟出资4900万现金,占cl控股的49%。雷登的附加要求是,收购后家纺的新技术、新材料的专利所有权归雷登兄弟公司,而cl控股只拥有使用权。这是一个极具诱惑力的方案,相当于雷登兄弟给张一鸣手里的家纺股票估价为5100万。家纺现在的股票是根本不值这个价的。

但是张一鸣拒绝了雷登的方案。他提出的方案是:自己的1.08亿股广东家纺的股票,折合为3500万元,这是他从安泰购买这批股票的成本,张一鸣另筹或引入第三方1600万,共同占cl控股的51%,雷登出资4900万,占49%。收购后广东家纺的全部专利的所有权归cl控股。

雷登兄弟的首席代表拉尔曼觉得很遗憾,但还是接受了张一鸣的方案。

“老公,你为什么不接受他们的方案?”事后乐乐问张一鸣。

“直觉。乐乐,你讲的那种材料的三个1000倍让我印象深刻。我觉得那种材料的结构一定很奇异,这种构造方法也许可以运用到其他材料上,我不知道会有什么结果。可能在军事上的价值都会极其巨大,这可能才是雷登兄弟的真正目的所在。所有最新的尖端技术、尖端材料都是首先用于军事领域的。尼龙刚发明的时候,最先也是用在军事上。”

乐乐咋了咋舌头,“我可没想这么远,我只要我老公再次振作起来,意气风发的样子就好了。”

“那你去哪里弄这笔钱呢?”乐乐担心地问。

张一鸣面色凝重地说:“我想好了,我,你,还有静静,我们仨一起,再去劫几个富家的孩子,绑几票,就差不多了。我算算,一个200万,1600万,绑8个就成。”

张一鸣的话还没完,乐乐的粉拳已铺天盖地地洒落到他身上。一边不依地哭闹:“你就记得那件事,一辈子把人家当劫匪,我不许你再说了。”

张一鸣大笑起来,捉住乐乐双手道:“好,好,我不说了。乐乐你看,人家女警叫警花,这女劫匪呢,我看就叫劫花,以后叫你劫花好不好?”

“你才劫花呢”乐乐气骂。

“是啊,我也劫花,我劫了你和静静,劫了你们这两朵小桃花。”

“你不但劫花,你还摧花,每天我和静姐都被你折磨得要死。”

“说真的,我只能去找华总商量这1600万的事情。看她能不能做这第三方股东。”

“哼,还说我们是劫花,我看你劫花才杀人不见血。我们抓赵敏还冒了那么大的风险,才得了200万,你把人家小姑娘的心劫了,1600万轻轻松松就到手了,人家还心甘情愿。”

“别乱说,我跟赵敏没什么。”张一鸣正色道。

“现在没什么不代表以后没什么。”

“以后的事情你怎么知道?”

“我就是知道。”乐乐神秘地一笑。

张一鸣看着乐乐,心想:这丫头,莫名其妙。

第十一章 色欲陆婉

1

张一鸣跟华佳敏商量了出资参与发起cl控股的事情,华佳敏略作思考,便应允了下来。

“一鸣,看来你终究不是长久做司机的人。”华佳敏微笑道。

张一鸣也陪着一笑。他本来真是想好好地做华佳敏的司机,可谁知道会有乐乐这个小妖精的出现呢?

“我叫你来公司帮我,你也不肯,看来你还是想自己做啊。”华佳敏又说。

“不是的,华总。我主要还是擅长做投资,对管理公司的具体事务不熟,我要去公司帮您,恐怕反而添乱。cl控股的主要业务是收购和控股,不参与被收购公司的日常管理,这是我的强项。”张一鸣向华佳敏解释。

华佳敏摇摇手,“我就是说说,没有怪你的意思。”

“这样吧,我们朝华集团的业务和你刚才说的cl控股的业务也相去甚远,朝华集团就不掺和到cl里面去了。我以个人的名义投入1600万,做cl的股东。严格的说应该是这样:这1600万归到小敏的名下,但目前由你代为持股,并全权行使股东权利,你看怎么样?也就是说,cl的股东将是你,小敏和雷登兄弟公司。”

这华佳敏还真认准了张一鸣,处处找机会把他和赵敏往一块绑。张一鸣对股权安排本身没什么意见,只是以后和赵敏之间的关系如何把握令他有些没底,特别是现在有了乐乐和姚静,真要和赵敏有那么一天,女人们相互之间能容得下吗?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眼前的事需要先解决。

“华总,如果走上正轨,cl控股的工作不会特别忙,您有什么事还是可以吩咐我做。”

“我会的,我可不愿轻易放走了你。”华佳敏富有深意地笑道。为了朝华集团,更为了赵敏,她怎么会轻易放走了张一鸣呢。

解决了资金的问题,张一鸣心里很轻松,他驾车在大街上转悠,思考下一步的行动。这车是华佳敏专门调给他的帕萨特,路过赵敏的学校,正好赶上下午放学。

自从绑架事件后,华佳敏对赵敏安全问题的认识上升了一个高度,现在公司有专人接送她上学。张一鸣看见了校门口在等赵敏的车,他让那辆车回去了,“今天我接赵敏吧”,他说。

赵敏出校门,看见张一鸣的车等在那里,又惊又喜,拉开前门钻进了副驾驶座。平常其他车来接时,她都是坐在后排的。

赵敏脸上挂着甜甜的笑容,一点也不掩饰高兴的心情。张一鸣也被她感染了。

“咱不急回家,我带你遛遛,怎么样?”张一鸣说。

“好”

路上,张一鸣给赵敏讲了cl控股的事情和华佳敏的安排。

“我无所谓,那些股份你拿着好了,我不喜欢生意上的事情。”赵敏说。

“你们家还有这么大的产业呢,你妈退休了怎么办?”张一鸣问。

“不是还有你吗?”

老天,张一鸣是彻底被这个女孩打败了,对于两人之间未来的关系这件张一鸣看来是那么没谱的事情,她怎么就那么笃定呢?这到底是赵敏的个性,还是她这一代人的共性?

“那你将来想干什么?你现在喜欢什么科目?”张一鸣赶紧换了个话题。

千万别是什么文学艺术之类的,张一鸣想,尤其是文学,倪诗思就是跟一个被张一鸣痛斥为无聊文人的人走了。张一鸣素来不喜这类人士,而倪诗思的离开,更让他对该类人等深恶而痛绝之。

“物理。”赵敏的答复令张一鸣大感意外,他惊异地看了赵敏一眼。

赵敏也不示弱地回看他一眼,说:“怎么,不行吗?”

“行,怎么不行。”张一鸣笑道。只要不是文学就行,他想。

2

送赵敏回家后,从天鹅山庄出来,已是夜里近十点。驾车行至亚运村附近,张一鸣忽然想起一个人来,这就是红颜会馆的女老板——陆婉。红颜会馆就在附近,是不是该去看看这位神秘的陆姐?张一鸣思量着。

走进红颜会馆一楼的咖啡厅,叫了一杯咖啡,张一鸣问服务员:“你们陆老板在不在?”

“对不起,不在。您找陆总有事吗?”

“那就算了。”张一鸣慢慢地喝起咖啡来。

一杯咖啡喝至一半,就见陆婉风姿卓约地从外面走进会馆大门。已经是十一月的天气,陆婉换上了较厚的套裙装,应该是纯羊绒的质地,修长的美腿上裹着的是绝对高档的丝袜,这是一种亮丝,在大厅灯光的映照下泛出紫色的微光,足蹬寸余的细高跟皮鞋,整个气质华丽、高贵。她应该是从比较正式的场合归来。

陆婉一眼就看见了张一鸣,面色一喜,蹬蹬地走了过来。

“一鸣,你怎么来了?好久没见你了。”陆婉在张一鸣旁边坐下,问道。

“我路过这附近,顺便来看看陆总。”张一鸣笑笑,客气地回答。

“怎么了,一鸣,不叫姐姐了?”陆婉皱起了眉头。

“我不敢啊,我傻傻的,搞不好陆总略施手段,又耍我一把。”

陆婉看着张一鸣,沉默了片刻。“上次的事你都知道了?你在怪姐姐?”

“也没有啦,是我先骗的你,你不过是一报还一报。”

“那你都知道些什么了?”

“没什么,我知道乐乐姓杨。”张一鸣盯着陆婉的眼睛又说,“我还知道桃李结。”他想看看陆婉惊慌的反应。

出乎意料,陆婉没有大吃一惊,反而笑了起来。“一鸣,你真行,看来你肯定把乐乐这朵小桃花给采了。那天之后我就知道乐乐这小妮子迟早落你手里。一鸣,姐姐也算是帮了你的噢,那天你和乐乐在这里的事情,我一直没跟任何人说。”

“你还能跟谁说呢?”张一鸣不解。

“欢欢呀。”

“谁是欢欢?”

“乐乐的姐姐呀,杨欢欢。你不知道?”

是了,应该就是这个人了,姚静嘴里的欢欢姐。张一鸣只是正式确认一下而已。

“跟她说了又怎样?”

“哼,嘴硬。欢欢知道了有你好受的。”陆婉笑着说。

张一鸣露出一丝悻悻的神色,这个欢欢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乐乐的姐姐嘛。

“你别紧张,欢欢现在不在北京,不定什么时候回来呢。”陆婉继续逗笑着说。

“我有什么好紧张的。”张一鸣色厉内荏地说,做出夸张的不屑表情。但他心里还真有点拿不准,不是为别的,而是乐乐和姚静俩丫头好像都挺敬畏欢欢的,张一鸣只怕这个欢欢拿两个丫头做文章,现在他可舍不得这两个丫头。如果像那个无聊文人拐跑诗思一样,欢欢也将乐乐和姚静带走,那张一鸣追到天涯海角也要抓住这个该死的欢欢,把她先奸后杀,杀了再奸,奸了又杀,最后再大卸八块,扔进海里喂乌龟。

3

陆婉招手,叫来服务小妹,吩咐她把陆婉办公室一瓶红酒拿来。随后,她拉着张一鸣来到一个小包厢。

“来,一鸣,姐姐给你赔不是。你既然都知道了桃李结,就能理解上次情况特殊,姐姐不得不防着点。”酒送来后,陆婉一边给两人倒上酒一边说。

张一鸣其实不太理解为什么桃李结就得防着点,难道她们还真是一个专事打家劫舍的组织?也不像啊,赵敏的事不是有特殊原因吗?很多问题一时也弄不清楚,但陆婉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他也不好再不给面子。这男人要驳漂亮女人的面子还真不容易。

陆婉先干为敬,一口喝掉了。张一鸣只好跟随。陆婉裹着丝袜的腿交叉放着,亮丝的微光勾勒出陆婉匀称腿部优美的曲线,本就极其诱人,张一鸣又想起乐乐所说广东家纺研制的新材料,将对诸如丝袜等女性用品带来怎样的革命性影响,因此不免在陆婉的腿上多流连了几眼。

陆婉似乎发觉了张一鸣的目光投向,有意无意调整了姿势,给了张一鸣一个更舒适的欣赏角度,并微微地分开了双腿。

“来,一鸣,姐姐再敬你。”陆婉又给两人倒上,再次一饮而尽。

这瓶红酒是陆婉所珍藏,年份悠久,口感隽永,香气绵长,令人迷醉。就这样,在陆婉不断地斟酒对饮中,两人很快喝完了这瓶珍藏红酒。

“一鸣,再陪姐姐去兜兜风,今天姐姐也让你坐坐我开的车。”喝完红酒,陆婉眼神迷离地说。

红酒的后劲开始上来,张一鸣也来了兴致,“走就走。”

红色的法拉利再次飚上了午夜的北京街头,很快就上了五环。陆婉挂上最高速,油门一踩到底,法拉利轰的一声,飞一般的蹿了出去。一路上,只有马达的轰轰声和风的嗡嗡声,成年红酒的后劲越来越厉害,若是以前,没有密宗心法的修为,张一鸣早已不省人事。即使此刻,他亦是目光浮游,不胜酒力,同时,一股热流开始在小腹间酝酿。这是什么酒啊,为什么这么厉害?

“一鸣”陆婉看了张一鸣一眼,声音中开始透出一丝靡靡的气息。

“嗯”张一鸣哼了一声。

“姐姐的腿好看吗?”

“……”

“姐姐刚才见你一直盯着看。”

“……”

“喜欢吗?”

“……”。

张一鸣一直没有回答。陆婉露出暧昧的笑容,伸出手,抓住张一鸣的手,放到自己的大腿上,让他的手在自己腿上抚摸起来。高档丝袜的手感绝对非同一般,那种致密、丝滑的感觉,比直接摸在皮肤上又是另一番风味。丝袜的感觉从指尖传导,令张一鸣的下体也蠢蠢欲动起来。

法拉利还在飞驰,陆婉左手握住方向盘,右手抓起张一鸣抚摸在大腿上的手,送到嘴边,将他的手指一个一个放入嘴中,细细品咂起来。吸吮声夹杂着陆婉喉间发出的嗯嗯的哼声,车厢里开始弥漫着一股情欲的气息。

“一鸣,姐姐还有更好的给你。”陆婉眼神迷离地说道,言罢,她将已被自己吮吸得漉湿的张一鸣的左手,伸入了自己的两腿之间。似醉似醒间,张一鸣清楚地感觉到中指隔着极薄的丝袜,摸到了那道湿热的裂缝。原来,陆婉穿的是一条连裤丝袜,丝袜内部竟是未着一缕。

“哦”陆婉长吁一声,脚上一用力,本有些减速的法拉利的油门又被轰大几分,红色的跑车再次飞了起来。

在200迈以上的极速之中,通过丝袜另类的触感,感觉到极品女人陆婉下体越来越上升的湿度和热度,对张一鸣而言,这种刺激是无法言喻的。

陆婉咬住嘴唇,抓住张一鸣的手指再度用力,将他的手指向自己蜜壶内部推进。不愧是顶级的高档品,丝袜的弹性和强度都极好,它没有破裂,而是紧紧裹住张一鸣中指,随中指一同进入了湿濡温暖的世界。张一鸣能感到液体已透过薄薄的丝袜渗了出来,粘湿了自己的手指。

“一鸣”

“嗯”

“叫姐姐”陆婉开始快速地抽动张一鸣的手指。

“姐——”张一鸣的神经也兴奋起来,低声地呼叫出来。

……

4

陆婉竟是一个如此疯狂的女人!随着高潮来袭,她收紧双腿,紧紧夹住了张一鸣的手指。由于身体的绷直,她的头向后仰,根本无视前方的道路,而法拉利的油门被绷紧的小腿死死地踩到了底部,红色跑车的车速跟它的主人一样,达到了最高峰。

半分钟后,陆婉的身体松弛了下来,张一鸣收回手指,指尖还残留着身边这个女人的濡湿。

“一鸣,谢谢你。”陆婉带着满足后的慵懒,眉目含春地瞟了一眼张一鸣。

张一鸣没作声,今晚的一切仍旧是掌握在陆婉手里,张一鸣感觉像被牵着鼻子在走。这让他不爽,但又无力扳回优势。

陆婉微微一笑,一边驾车,一边两手轮流伸到羊绒套裙下,不断地挪动臀部。张一鸣转眼看去,所见景象让他血脉愤张,只见陆婉已将连裤丝袜褪到了大腿下,再轮流抬起左右脚之后,陆婉将丝袜完全脱了下来,拿在手中。刚才张一鸣已经知道陆婉的丝袜内是空无一缕的,此刻脱下丝袜,陆婉的裙下就是完全的真空了。

陆婉伸过手,拉开张一鸣西裤的拉链,将丝袜塞进他的底裤之下,裹住了他早已兴奋的下体。丝袜还残留着陆婉的温度,加上奇异的丝滑触感,让张一鸣又坚硬膨胀了几分。

陆婉偏过身子,红唇凑在张一鸣的耳边,张一鸣感到一股热气吹来,同时鼻息中飘进唇膏腻腻的香甜味。

“别生气,好弟弟,姐姐也让你体会一次速度激情。”随着话音落下,陆婉的手握住丝袜下的张一鸣,搓揉起来,同时脚下用力,法拉利再次提速飞驰。

在陆婉面前,张一鸣升起一种无力之感,这个女人太诡异,太难捉摸了。第一次见面,她端庄、优雅,张一鸣觉得像是认识了一位神仙姐姐;这次相处,她淫糜、放荡,却又给他异样的刺激。张一鸣的那点密宗太极功底,此刻面对陆婉毫无招架之功,在法拉利的高速飞驰中,半刻功夫,他就在陆婉手下丢盔弃甲了。

陆婉微微一笑,抽出手,帮张一鸣拉好拉链,将丝袜留在了他的底裤之下。

“舒服吗?”陆婉淫糜的声音再度响起。

张一鸣无心回答,他感觉这次时间虽短,耗费的精力却异常巨大,比和乐乐、姚静嬉戏一个晚上还要疲乏。这个叫陆婉的女人,是一个人间的尤物,更是一个地狱的魔鬼。

回到红颜,已是临晨时分,两人在张一鸣停在那里的帕萨特旁边分手。

陆婉白皙修长的双腿,以及自己裤内鼓鼓囊囊的感觉,让张一鸣记起陆婉的丝袜还在那里,“陆……姐,”张一鸣已经不知道如何称呼陆婉才好,犹豫了一下,还是随了上次的称呼,“这里,……”,他的手伸向西裤的拉链。

陆婉回过身来,左手按住了张一鸣伸到裆部的手,将右手食指立在嘴边,轻“嘘”了一声,示意他停止。“喜欢吗?姐姐送给你了,巴黎买的。告诉你,高档的丝袜,不但要有好的观感,更要有好的触感,就象这条。”陆婉的手轻轻地在张一鸣的裆部摩挲,唇间吐出的细语如情人间的梦呓。丝滑的刺激再次从张一鸣的下体袭来。

“陆姐,这……”张一鸣实在感到为难。

“不要陆姐,就叫‘姐’”

“姐,这……”叫什么倒是其次的了,这丝袜一定得还给她,不然真是个麻烦。

陆婉没让张一鸣说完余下的话,在他脸上亲了一下,转身走回到自己的跑车边。

“姐,……”张一鸣还想叫住她,陆婉回头一笑,摇摇手示意他快回,然后钻进了跑车。

陆婉驾车走了,张一鸣无奈地上了自己的车。他从裤下掏出丝袜,一扬手,准备扔出车外,一瞬间又犹豫了。他在车内左看右看,最后将丝袜捏成一团,塞在自己的座位底下。

以后再说吧,张一鸣这样想。

第十二章 劫案再起

cl控股公司的设立很顺利,加上代赵敏持有的股份,张一鸣拥有51%的股权,成为了cl控股的董事长,雷登兄弟公司方面派人担任了cl的总经理。公司就在国贸中心雷登兄弟中国代表处的同一层租了办公场所。

cl控股一经成立,立即紧锣密鼓地开始了秘密收购广东家纺的工作。作为张一鸣和雷登兄弟成功合作的牵线人,乐乐立了头功。张一鸣假公济私地取得了雷登兄弟的同意,使乐乐同时在cl任职,直接参与到收购工作中来。由于当前成功、迅速地完成对广东家纺的收购是雷登兄弟和cl控股共同关心的大事,所以乐乐目前主要在cl的办公室上班。

“乐乐,你是做拉尔曼的助理高兴呢?还是做你老公我的助理更高兴?”午休时间,张一鸣和乐乐呆在办公室里,搂着她坐在自己的腿上问道。

“嗯,还是做拉尔曼的助理更高兴。”乐乐歪着头,故作沉思地说。

“为什么?”张一鸣的手已经伸进乐乐的羊毛衫里,推开乳罩,握住了乐乐的两只小白兔。

“给拉尔曼做助理,只要完成工作任务就行。给你做助理,工作之外还要受你欺负。以前还只有下班回家你才能欺负人家,现在24小时都躲不开你了。”

“好哇,才多久你就嫌老公了。那现在给你一个机会,让你24小时都见不到老公,好不好?”

“好。”

“那你准备一下,坐下午的飞机去广州。”

听来张一鸣说的好像是真的,乐乐转过头来,想确认他是否又在逗她。她发现张一鸣说的是真话。

“怎么了老公,我开玩笑的,真要赶我走啊?”

张一鸣使劲揉着乐乐的一对小白兔,道:“小傻瓜,老公哪舍得赶你走。家纺的大股东想叫我们先去人和他们面谈一次,这个前站我想叫你去打。这件事很重要,其实他们也很想甩掉家纺这块鸡肋。你这次去谈得好的话,我们很快就可以入驻家纺了。

乐乐侧靠在张一鸣胸前,转头吻上了他的嘴,一边含混不清的问:“要去多久啊?”

“这得看你自己了。”

“怎么着也得有几天吧,那你没法欺负人家了。”

张一鸣笑起来,“你刚才还嫌老公天天欺负你呢。”

“我没嫌,我没嫌。”乐乐撒娇地叫道。

“要不,老公现在就欺负你一次?”张一鸣凑着乐乐的耳朵轻轻地问。

乐乐小脸红红的,瞟了一眼办公室紧闭的房门,低低嗯了一声。

乐乐这一去,总得有几天见不到这个小妮子,张一鸣也想来个亲密告别。两人这是第一次在办公室里偷欢,心里都感到了异样的刺激。张一鸣将乐乐从腿上放下,让她趴到了办公桌上,……。

2

乐乐刚走,当初负责赵敏劫案的两个公安人员来找张一鸣,这让张一鸣心里咯噔一跳。难道公安局竟查出了乐乐她们绑架赵敏的事情?早知道最后跟乐乐是这种结果,当初真不该去报警。

所幸张一鸣的担心没有变成现实,这次他们来的原因跟赵敏的事情既无关,又有关。原来,最近又有几起绑架勒索案件发生,性质很恶劣,已经出现因为晚交赎金,人质被害的情况。

“这几起案件的共性是:被绑人质都是女中学生,劫匪团伙中有女性成员。这两点跟赵敏案有相似之处。”

“那我能帮到什么呢?”张一鸣问。

“有个交了赎金被放回的女孩提供了一些情况,张总您的优势在于您见过赵敏案中的几个劫匪,所以我们找您了解一些情况。”这名警员已经知道了张一鸣的新身份,称呼上客气了许多。

“这些女孩从被绑到被放回,始终是被蒙着眼的。有个女孩在刚被劫匪抓上车,未蒙眼之前的短暂时间,看见了一个女劫匪的特征,她手上刺了一朵花。”

张一鸣惊得差点跳了起来,“什么花?”,他追问道。当然不会是乐乐和姚静,但会不会是那个至今还没露面的欢欢?

警员发现了张一鸣的异常,说道:“我们不清楚是什么花。张总在赵敏案中的几个劫匪手上也看见过刺花吗?”

“没有。”张一鸣这并不是撒谎,乐乐和姚静的花都不在手上,欢欢的花他没见过。“我是晚上见到她们,这些细节看不清楚。但我可认出她们的大概面貌。”

“这就是我们找你的第二个原因了。我们将那个姑娘的眼睛再次蒙住,让她坐在车上回忆被绑后劫匪的开车路线。根据她的回忆,我们找到了一个小区。现在我们对小区中几个可能是劫匪藏身的住房进行了监视。要等他们再次行动不知要到什么时候,我们想请您协助我们监视24小时,也许48小时。”警员其实也没底,谁知道要监视多久?所以赔了个笑脸,接着道:“如果见到您认识的绑匪,我们就可以直接抓人了。”

张一鸣应允了下来,约好明天就去上岗。

作为cl控股的董事长,张一鸣自然可以享受由公司提供的一套豪华公寓,但他没有这样做。他喜欢世纪公寓顶层乐乐的那套房子,和乐乐,姚静一起在那里,他觉得很快乐。

晚上回到世纪公寓,姚静已经知道乐乐去广州了。张一鸣给她说了新的绑票案和警察来请求协助的事情。

“静静,不会是欢欢干的吧?”张一鸣有点担心地问道。他倒不是替欢欢担心,但欢欢毕竟是乐乐的姐姐,他担心的是乐乐,当然也包括姚静,他知道两女对欢欢的感情很深。

“不可能,欢欢姐不会做这种事的。”

怎么不可能,你们不是就做过吗?张一鸣心想。但此刻他千万不能这样说,平常打情骂俏,开玩笑说说可以,现在这样说,就太伤姚静的心了。跟两女在一起之后,张一鸣可以肯定她们不是那种真正凶残的歹徒,他一直没追问赵敏事件的真相,就是基于对自己判断的信心、对两女的尊重,还有,最最重要的,对她俩的爱。一个不懂得爱的男人,怎么能算成熟呢?张一鸣现在的心中,毫不犹豫地承认自己爱乐乐,爱姚静,爱这两个如此毫无保留地爱着自己的女孩。就算她俩以前真有做错什么,他愿意和她俩一起弥补、一起承担。

“不是就好。如果,我说如果,真是欢欢,你想老公怎么做?”

张一鸣的假设让姚静有点要哭出来的意思,她的眼圈红了起来,鼻音淅淅地说道:“不会是欢欢姐的。要是真是她,老公,你要救她。你答应我,老公。”

张一鸣搂过姚静,轻拍她的脸蛋说道:“小傻瓜,别哭,不会是欢欢的。老公从你们两个身上,就知道欢欢也不是做这种事的人。”其实,张一鸣心里还真没底,因为从她俩曾经的只言片语,包括陆婉传递给他的感觉,张一鸣印象中欢欢还真跟乐乐和姚静不是一样的。

张一鸣越是劝慰,姚静反而趴在他怀里抽抽泣泣地哭了起来。

3

和张一鸣一起执行监视任务的竟然是一年轻的女警。见到张一鸣流露出一丝诧异,领他过去的刑侦队王队长笑着说:“我来介绍一下,这是我们刑侦队的周警官。小周,这是来协助我们监视的张总。张总可是放下了公司的事情专程来帮我们的。”通过王队长的进一步介绍,张一鸣知道周警官学的是心理学,她有一个特长,就是精通唇读,因此才肩负了这次监视任务。

对面的房子是老式板楼,共九层,每个单元一梯两户的格局。北京这种旧楼一般是原来的单位分房,真正的房主大多后来又有了新房,搬走了。旧房用于出租,等待以后拆迁,可以再得一笔拆迁费。王队长他们确定的嫌疑房间是中间单元五楼和六楼上下左右的四户。

一个白天监视下来,五楼的两户和六楼左边的一户基本被排除嫌疑了,这三户人家已经有人员来往和进出,看来他们是正常的租住户。这些人中,张一鸣也没有发现长得像欢欢的女人,这使得他的心落下一大半。他不希望在这里看见欢欢的面孔,那会使他左右为难。六楼右边的一户一直还没有人进出,如果这一户也排除,那张一鸣就可以收工了,而王队长则又得另外再去找线索。

姓周的女警官不爱说话,眼睛就盯着监视器屏幕,一天也没跟张一鸣说过几句话。天色黑了下来,对面楼里大多数的住户都回来了。张一鸣想打破这一天的沉闷,于是开玩笑说:“周警官,你的专长是唇读,你看看对面那些人都在说些什么?有没有什么有趣的事情,说来给我听听吧。”

周警官眼睛都没有离开监视器屏幕,说道:“我的专长不是唇读。”

“啊?不是王队长说……”张一鸣很奇怪。

“我的专长是心理学,唇读算是我的业余爱好。”

“那我们来玩个游戏怎样?我默念一句话,看你能不能读出来,并从这句话分析一下我的心理。”张一鸣来了兴致,提议到。

周警官这才转过头来,看着张一鸣,没说行,也没说不行。张一鸣已经开始了。“很高兴认识你。”他默念到。

“谢谢,我也很高兴认识你。”周警官回答。

“嘿,真神。”张一鸣说到,“能不能再分析分析我的心理。”

“真要我分析?”

“要啊,当然要。”

“你现在的心情比白天轻松很多。据我观察,你白天一直在担心着什么,当然,这种担心并不太重。随着对面房间的嫌疑一个又一个排除,你越来越轻松。你在担心什么呢?”

张一鸣被吓了一跳,这女警也太可怕了吧?他开始确实担心,昨晚姚静哭哭啼啼的让他很是不忍,他担心真在这儿看见欢欢,如果这样,他是告诉警方还是隐瞒下来呢?他可以隐瞒乐乐、姚静,还包括欢欢绑架赵敏的事,倒不是因为乐乐和姚静现在成了他的女人,而是因为作为当事人的赵敏、华佳敏,以及他自己都不再追究这件事,因此他没有太大的道德上的压力。

张一鸣嘿嘿干笑了两声,故作轻松地道:“看来周警官的专长还是唇读才对。这心理分析题可做错了,我有什么担心的呢?白天我就是觉得闷,现在任务也快结束了,所以我轻松些了。”

周警官无声地笑笑,也没再争辩或进一步分析,转头又看屏幕去了。

4

“你们为什么不在屋里装窃听器呢?”两人又有一阵没说话之后,张一鸣再次打破沉默。

“来不及,也怕打草惊蛇。再说,并不确定哪一间房就是劫匪的窝点。也许都不是。”

“那要对面拉上窗帘了呢?”

“没关系。我们主要是监视出入,确认是他们就马上行动抓人。不是长期跟踪监视钓大鱼,不需要知道对面的一举一动。”

也许是刚才张一鸣说白天闷,周警官跟他说的话多了些,毕竟张一鸣是来义务协助的。

夜已深,张一鸣有些困意了,主要是闷在屋里呆呆地对着监视器屏幕太无聊,容易犯困。如果是在家,张一鸣和乐乐、姚静两女折腾一晚上也不会困。张一鸣又想起今晚姚静一个人在家,而乐乐也是独自在更远的广州呆着。自打三人结合以来,还是头一次,三人各自都落了单。

大约一点左右,对面最后一个嫌疑房间,六楼右边的一户终于回来人了。

“快看。”周警官叫到。

一男一女,中间还挟着一个年轻女人进了房。中间的女人似乎昏了过去,进房后,那一对男女将她扔在了沙发上。

“是你见过的女劫匪吗?”周警官问。

“不是。”那两个女人都不是欢欢。“不过看情况,还是像你们要找的人。也许他们跟我见过的本来就不是一拨。”

“我也觉得有可能是我们要找的人。难道沙发上昏过去的又是新抓的人质?”

“要不要呼叫支援了?”

“再看看。”

一会儿,男人用手打沙发上女人的脸,女人过来,拉住了男人的手。

“他们说什么?”张一鸣问。

“男人叫沙发上的女人醒来。另一女人过来说‘算了,就我们俩也成,还更好’。不像是劫匪啊?”

男人又端来一盆水,打湿毛巾,放到沙发上女人的额头上。一会儿,女人有点醒了,动了动,又过了一会儿,女人突然翻过身,由仰为俯,一张嘴,对着男人端来的水盆呕吐起来。拷!原来是醉了。

另一女人拿来一杯水,扶着吐完了的女人坐起来漱口,在该女漱口之时,男人坐在旁边已经动手开始解她的衣服。不一会,女人胸前一对大白奶就露了出来,男人低下头,捧住nǎi子吸了起来,该女向后倒在沙发靠背上,看情形,应该是开始发出哼哼声了。

搞了半天,竟看了一场春宫。周警官的脸早已红了起来。看到周警官满脸的红晕,张一鸣才省起,其实这个女警年龄不大,可能都还没有结婚。

下面的段子更神:先前的女人收拾了水盆、水杯之后,竟也加入沙发上那对男女的战团,只见她蹲在沙发边,拉开男人的裤拉链,将其坚硬的器官掏了出来,随即一口叼进了嘴里。

我拷!张一鸣心里大呼惊奇。这小子干嘛的啊?艳福倒是不浅。就算张一鸣跟乐乐、姚静如此恩爱,也没这样玩过。

周警官的脸已是绯红一片,她啪的一声关了监视器屏幕,轻轻骂道:“变态!”

张一鸣也有点尴尬,不好说什么。一时间,房间里特别安静。

突然,正是在这极度的静谧之中,张一鸣发现了异常情况……

第十三章 生如夏花

在和乐乐有了鱼水之欢后,张一鸣的密宗太极心法进步很快,他的六识比以前灵敏了许多。在深夜的静谧中,他的耳中传来嘤嘤的哭声。

张一鸣和周警官现在所处的这栋楼,其格局与对面被监视的楼房完全一样,是同一批修建的老式板楼,同样是门对门的一梯两户,两户人家之间只一墙之隔。张一鸣现在所在是六楼右边的一套,哭声正是从他们对门那套房间里传来。

张一鸣做了个手势,示意周警官继续保持安静,他凝神静气,暗运心法,将六识发挥到自己能达到的极致,侧耳听了起来。

“不许哭,再哭老子把你的脸划成筛子。”一个男人压低了嗓子恶狠狠地说。

“你放过我吧,我们家已经答应交钱了,你说了交钱就放人的。”这是一个女孩抽泣着,战战兢兢的声音。

“嘿嘿,老子是说放人,但那是放你一命,可没说保你一个完完整整的姑娘身啊。”男人淫笑着说。

张一鸣用口型将听到的对话转述给周警官。看来,警方在确定嫌疑地点时,出现了一丁点的误差,他们一直监视对面的楼房,真正的劫匪却近在一墙之隔的对门。

“几个劫匪?”周警官问。

“只一个,可能是留在这里看守的。”张一鸣仔细听了一阵后回答。

隔壁房间已经传来女孩的挣扎声,看来,劫匪准备实施强暴。

时间紧迫,容不得张一鸣多想,“去救人。”张一鸣低声说到,冲到门口,拉开房门进入楼梯口。

周警官掏出枪,跟着出来,靠在了对面房间的门外侧,使房里之人无法通过门上的猫眼看见她,然后示意张一鸣敲门。

“笃、笃、笃”张一鸣敲了三声,里面立刻安静了下来,原有的一丝喘息声也沉默了。

“笃、笃、笃”张一鸣又敲了三声,叫了起来:“有人吗?我是住对门的,请帮个忙。”

屋内仍旧静了一会,终于有人回答:“谁啊,三更半夜的,怎么了这是?”是那个男人的声音,语气里透着不耐烦。

“大哥,帮帮忙,我住您对面,突然肚子痛,实在顶不住了,您有药吗?”张一鸣边说还边装着哎哟得叫了两声。

“肚子痛你上医院啊,找我干嘛?我这没药。”

“大哥,您开开门,要不您给口热水吧。我一直没在家,今儿刚回,煤气也停了,热水都没一口。”张一鸣痛苦地恳求。

屋里沉默了一阵,想起了啪啪的脚步声。张一鸣和周警官都提气做好了准备。

“干嘛呢这是,三更半夜的。”男人一边嘟嘟囔囔地说着,一边把门拉开一道缝。

张一鸣早已蓄足力气,啪的一脚蹬开了房门,门后的男人被撞退好几步。周警官冲进去,举枪对准男人,喊到:“不许动,警察。”

2

男人似乎并不惊慌,慢慢地举起了手。

“人质在哪里?”周警官问到。

“什么人质啊?”男人装傻。

“别装蒜。”周警官用枪指着男人,示意张一鸣去卧室察看。

卧室的门虚掩着,张一鸣轻轻推开门,见床上的被子下面遮盖着一个女人的身体。他走到床前,伸手去掀被子。

异变突起。张一鸣手触到被子的一瞬间,他感到一股似曾相识的阴柔劲气涌起。不好,他疾步后退,但为时已晚,被子下面的女人翻身跃起,一掌向他袭来。蓬的一声,两人对了一掌,张一鸣退了几步。

与此同时,周警官对面的男人也发动了袭击,他嗖地从背后抽出一把半尺长的匕首,向周警官当胸刺来。男人的身手非常敏捷,由于他和周警官相隔不远,几乎是眨眼之间,匕首已触及周警官的胸前。周警官本能地一侧身,同时叩动了手枪的扳机。匕首扎进了周警官的左胸,同时男人也被子弹击中,翻身倒在了地上。

卧室内,张一鸣的对手已揉身而上,准备对张一鸣发动新的攻击。周警官忍住剧痛,转身朝攻向张一鸣的女人开了一枪。胸口的伤痛是她失去了准头,未能击中目标。卧室的女匪见屋外的男人已倒地,也不再恋战,她没有冲向已被张一鸣和周警官堵住的卧室房门,而是冲到阳台上,回头狠狠地盯了张一鸣和周警官一眼,随后嗖的一下,从阳台上跳了下去。张一鸣见状心里一声惊叹,这可是六楼!

这边,鲜血已经染红了周警官的大半个胸襟,由于失血过多,她已经摇摇欲坠。张一鸣回身一把扶住她,让她到床上躺下。然后迅速拨打了报警和急救电话,寻求支援和救护。

匕首上有血槽,鲜血仍在如注般流出,似乎每一次心跳,都往伤口外挤出更多的血液。张一鸣将她上身扶起,抱在怀里,他不敢拔出匕首,他知道这更会加速出血。他只能用手拼命护住匕首周围,尽量降低流血的速度。

“坚持住,救护车马上就到,你会没事的,我保证。”

周警官已经不能言语,失血过多使她的目光开始涣散,她努力聚拢目光看着张一鸣,脸上挤出一个笑容,嘴唇张歙了几下,喉间汩汩了几声,却终于没能说出话来。

张一鸣不懂唇读,但此刻他分明省得,那是她在劝他:不要着急。

张一鸣的手所压住的衣服下面,是周警官隆起的胸部,他能感觉到那里有着和乐乐一样的弹性。周警官一定还很年轻,虽然职业的习惯使她显得比实际的年龄要沉稳许多,虽然过多的沉默使她似乎少了这个年龄应有的活泼。想到也许几分钟后这个年轻的生命将会逝去,几分钟后,跟乐乐那蹦蹦跳跳的小白兔一样充满弹性的乳房下面,心脏可能将再也不会跳动,而他就在身边却无能为力,陡然间,张一鸣悲痛莫名。

3

警察和救护人员很快就到了。救护车带走了周警官,也带走了被枪击倒的劫匪。警察在衣柜里找到了被弄昏的女中学生。

张一鸣一身疲惫地回到了世纪公寓,当姚静见到他身上沾满的鲜血,吓得哭了起来。

“老公,你怎么了?你别吓我,老公。”姚静搂着他哭叫到。

“别哭,我没事,这是别人的血。”张一鸣拍着姚静的背说到。

张一鸣一把抱起姚静,冲向卧室,将她甩到床上,哧的一声撕开了她的睡衣。然后,几乎是同样的撕扯掉自己的衣裤,扑到了姚静身上。

张一鸣疯狂地进入了姚静的身体,他要感受自己的女人的鲜活的肉体,在这个夜晚,张一鸣突然间有一种深深的恐惧,他害怕这些可爱的女子们花一样的生命,转瞬就会凋零。

姚静的性子本就柔和,对张一鸣又一向是乖巧依顺,她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她清楚地感觉到了爱人此刻对她的需要。因此,面对张一鸣疯狂的索取,自是百般逢迎,予取予求。

今晚的情绪使张一鸣的状态格外神勇,他几乎是在蹂躏着姚静。姚静就如风暴中的一叶扁舟,完全失去自主,而她身体下方与张一鸣的交接之处,正是这风暴的暴风眼。她只能完全彻底地将身体,将一切都交给深扎在自己体内的男人,任由他掀起一场又一场风暴,把自己一次又一次推到浪尖。

又一次高潮袭来之时,姚静再也忍不住地尖叫起来:“老公,静静死了。”

张一鸣一下吻住了姚静的嘴,堵住了她的说话,同时下体紧紧顶住姚静的深处,喷射了出来。

半晌,一切逐渐恢复平静。张一鸣松开姚静的嘴,将头埋在她丰满的双乳之间,喃喃地说到:“不要说死,静静。你们谁都不准死,你们都是老公的心肝宝贝,老公不准你们死。”

姚静捧住张一鸣的头,心里一阵幸福的心酸。她不知道男人今天怎么了,但她是如此深刻地感受到这个男人的爱意,以致她愿意为这个男人付出一切。

两人的下体还交接在一起,张一鸣趴在姚静的身上,头埋在她的乳间,就以这样的姿势睡着了。姚静抱着张一鸣的头,仔细体味着两人身体接触的每一个细节,睁着眼望着天花板,再也不敢睡去。

不知多久,张一鸣突然在睡梦中惊叫:“周警官,周警官……”

“怎么了,老公,是我,我是静静。”姚静紧张地拍着张一鸣。

张一鸣醒了过来,从姚静的身体上滚下,说道:“做了个梦,周警官没事了。”

“谁是周警官?”

“昨晚跟我一起执行任务的。”

“不行,我得去医院看看。”张一鸣爬起来说。

屋外,天已经亮了。

4

在医院的走廊上,远远地,张一鸣就看见了周警官,她趴在刑警队王队长的肩头,在哭着。

张一鸣大喜,叫了一声“周警官”,向他们奔过去。

及至到得跟前,张一鸣才发现在王队长肩头的不是周警官,而是和她长得很像的另一个姑娘。

“王队长,周警官呢?她怎么样了?”

王队长看了看张一鸣,好一阵后才轻轻说到:“张总,小周,她,牺牲了。”

仿佛一个晴天霹雳,张一鸣愣在当场。“别开玩笑,王,王队长,您别开玩笑,这怎么,怎么可能呢?……”张一鸣双唇颤抖,眼眶不由自主地红了起来。

原本趴在王队长肩头哭泣的姑娘也站直了身体,转眼看着张一鸣。王队长拍拍张一鸣的肩膀,“张总,我也希望这是个玩笑。可这是事实。当警察的,总会有危险,我相信小周早有这种准备。你们大家都不要太难过。”

“是我害了她。”张一鸣痛苦地闭上了眼睛,“我说房里只有一个匪徒,我听见只有一个。谁知道还有埋伏。”

“不能这样说,在那种情况下,不论房里有几个匪徒,我相信小周,还有你,都不会犹豫,你们还是会去救那个小姑娘,使他免于被强暴的命运。”

“可是,如果不是我说只有一个,我们至少会警惕一些,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情了。”

为什么会失误?张一鸣的六识已经有了较高的灵敏性,为什么会听不出那个女贼的气息?因为这次失误,竟付出了如此惨重的代价。

如花的生命竟是如此容易凋零,快得张一鸣还没有来得及欣赏和记住这花朵的每一个姿容。

张一鸣回想起周警官读懂他的唇语后说“我也很高兴认识你”时腼腆的笑容,回想起分析心理时她问“你在担心什么?”时微皱的眉头,也回想起她关掉监视器屏幕轻啐“变态”时羞红的脸颊。最无法忘记的,是她靠在他怀里,用无声的话语劝他不要着急。张一鸣还记得她胸部的弹性,温度,以及血从自己压在她胸部的手指缝中溢出的感觉。她有着超过自己年龄的沉稳和沉默,她精通唇语,可曾想到自己生命中最后的一句话也是用唇语说出?在她的生命即将凋零的时刻,她是靠在张一鸣的怀中,当她的生命之花还充满勃勃生机的时候,她可曾也有过其他宽厚的胸膛和温暖的怀抱可依靠?这一切,张一鸣不得而知,甚至,除了她的姓氏和职业,张一鸣连她的名字都还不知道。

张一鸣蹲在地上,泪如泉涌。

第十四章 细说桃李

张一鸣参加了周警官的追悼会,在那里,他知道了周警官的名字——周甜,也再次见到了在医院见过的那个女孩,周警官的妹妹,周蜜。姐姐牺牲后,周蜜被破格招入警队。

“谢谢你。”追悼会过后,周蜜对张一鸣说。

“谢什么呢,我应该来送她的。”

“谢谢你为姐姐流的泪。”周蜜说,“姐姐性格内向,不爱说话,她从来还没有过男朋友。其实姐姐很内秀,可是还没来得及等到懂得欣赏她的男人出现,就……。”

张一鸣无言以对。

乐乐回来了,张一鸣亲自到机场去接的她,一见面就把她紧紧地拥在怀里,令乐乐几乎窒息,乐乐不知道自己的男人这是怎么了。

回到家里,姚静跟乐乐讲了周甜警官的事情。是夜,三人极度温存,两女极尽逢迎之能事,婉转承欢,交替邀宠。这其中既有张一鸣和乐乐小别新婚的格外恩爱,亦有乐乐和姚静再度同床事君的闺中乐趣,更主要的,是两女用身体抚慰自己男人心灵的殷殷爱意。

被周甜一枪击倒的男劫匪也死了,但在死前曾被抢救苏醒过一阵,交代了一些情况:他们一伙本是专事贩毒的勾当,前不久丢了一批货,遭货主威逼索赔,情急之下,来北京找有钱人家的孩子下手,绑架勒索,筹集资金。很可惜该匪终究没有清醒多久,就断了气,警方得到的情况也就这么多。

自从和那女匪对了一掌,初时张一鸣并不觉得,几天过后,开始隐隐感到体内有一股阴邪的真气滋长,他突然想起那晚女匪偷袭他之前,他曾经觉察到一种似曾相识的阴柔劲气涌起,正是这个感觉让他警觉并后退,虽然没有完全避开,但终究是救了他一命。如果在毫无防备之下让那女匪在胸口一掌击实,他可能已经小命不保。他回想起来了,这种劲气跟几个月前在酒吧里,偷袭他而又被乐乐挡住的男人的真气一模一样。

张一鸣再次找到了卢老,对他详细讲述了事情的经过。

“卢老,我现在这种情况该怎么办?”张一鸣问。

卢老探了一下张一鸣的脉象,随后说:“你的问题不大。你的密宗太极心法比过去又深厚了许多,这应该和那个桃花女孩有关,你们的心法互为补充,适合双修。你当初还没有现在的功力,都能够帮她化去阴气,现在自然也可以化解自身的阴气,只是你没想到这样去做而已。”说罢,卢老给张一鸣讲了自我运气化解之道。

“卢老,上次您就说可能猜得到是谁打伤乐乐。您好像对他们,包括乐乐的桃李结知道很多,能给我讲讲吗?”

卢老看了看张一鸣,道:“我就给你讲讲她们的历史渊源吧,至于她们现在的情况,还是以后等你的两个女孩跟你说吧。”

2

桃李结发源于明末清初的江南,当年满清入关,汉人反抗,为了稳固统治,清廷实行了高压的铁血政策,最著名的就是江南的“扬州十日”和“嘉定三屠”。其实,当时在江南地方,还有很多稍小规模的对反抗者的屠杀和清洗。当时在浙江绍兴,有一当地周姓大儒,一生最有气节,其弟子亦深受其影响,积极参与抗清活动,最后几被屠杀殆尽。

后来,周老先生的女儿和媳妇,也就是一对姑嫂,以被清廷杀害的周先生弟子的女眷们为主,秘密建立了一个组织,继续从事抗清活动,这个组织就是桃李结。一方面,这些人广义上而言,都算是周老先生的桃李,另一方面,这些女子内部也分为桃李两类。当时的桃李结内,周老先生的媳妇带领的是已经出嫁的女子,她们以李花为标志,周老先生女儿带领的是未出阁的姑娘们,她们以桃花为标志。

当时的桃李结很快发展成为抗清的一支重要力量,在清廷又准备高压扑杀的时候,皇族内的一位格格出面制止了,这位格格对于这样一支以女子为主的抗清力量很是惊异,也很是佩服,同时这也激起了格格的比试之心,她也要组织一支女子力量,跟桃李结一较高下。后来,这位格格在满清发源地东北网罗人才,建立了一个女子为主的组织,名为“帝之花”,在江湖上处处与桃李结对抗。其时,江湖上把“帝之花”称为“恶之花”。一来这些女子处处为恶,二来她们的武功也是发源于长白山一带的一种阴邪的心法。

“这个心法,就是你两次遇上的这种。”卢老对张一鸣说。

原来是这样,竟然是桃李结的宿敌。

桃李结与恶之花,恩恩怨怨几百年了。随着时间的发展,满清的统治渐固,政策也由高压改为怀柔,桃李结的抗清活动逐渐式微。恶之花方面,随着桃李结的式微,以及组建恶之花的格格死去,朝廷对恶之花这样一个女子为主的组织的重视不断下降,终致其从宫廷流落民间,慢慢发展成一个作恶的江湖组织。

当初的周老先生,其实文武双全,家传武学亦极其深厚。但是,周氏武学只适于男子修习,周老先生的儿子在抗清中死去,其女儿媳妇组建桃李结抗清,需有武技为支持,于是周老先生将周氏心法加以修改,以图能让女子修习。由于女儿还是姑娘,而媳妇已为妇人,因此修改后的周氏心法还对此分为了两个门路。后来,由这一对姑嫂将不同的心法传授给了桃李结内的女子们。

抗清的目标破灭后,桃李结也在民间飘散了。桃李结的女子们大多随着卖艺的班子,散落到全国各地。她们就是凭着身上的桃李标记与同门相认。

从周氏心法临时演变而来的桃李结心法,终究不甚周密。桃花女子还好,毕竟是姑娘之身,心法修为可以达到一定的程度,但是若没有阳刚的滋润,却终难大成,大多数情况下,落得个为他人做嫁衣裳,桃花女子破身之后,功力一般都被男人逐渐采走,极少情况下,遇得合适阳刚功法滋润,才得一个阴阳相长,合籍双修的好结果。李花女子就更难了,因为修习心法之时已不是纯阴处子之身,功力的加深就几乎全靠对男子的采补,也因此,李花女子们在后来的岁月中,流落风尘的比较多。这也使得桃李结中,桃花和李花之间逐渐产生了沟壑。

“好了,就给你讲这些吧。江湖的历史长着呢,你以后慢慢了解吧。”卢老结束了他对张一鸣的介绍。

3

“桃李结以桃李为识,那恶之花以什么为标志呢?”张一鸣最后再问卢老一句。

“恶之花当初是没什么标志的。她们代表官府,令牌就是身份标志。不过,现在的她们,也在身上刺花,刺一朵真正的恶之花,那就是罂粟。因为现在的恶之花,很多人从事与毒品有关的犯罪活动。”

“您怎么知道这些?”卢老作为武林前辈,知道些江湖典故,甚至秘辛都不足为奇,但是他对现在这些情况也这么了解,张一鸣不由感到奇怪。

卢老笑了起来,“小伙子,别忘了我以前的身份也算是武警的高级干部,在边防、缉毒方面,我们武警可是担负着重要任务的。”

从卢老处离开,张一鸣满脑子塞满了江湖的恩怨情仇。满清从入关又到覆亡,现在离推翻满清帝制,又将近百年了,其间国民党被共产党取代,旧中国变成了新中国,历史的车轮不断前进,封建王朝的背影渐渐远离,在现代人,特别是年轻人的视线中早已变得模糊,然而,围绕着满清王朝建立之初的反抗与镇压而形成的两个奇特的组织,却以超强的生命力传续到了现在,这不得不说是历史的奇迹。历史学家、社会学家都可以好好研究一下,为什么看似松散的江湖组织,其生命力却远远超过拥有坚固组织结构和强大国家机器的封建王朝?

但是,张一鸣可不想研究这些问题,他现在只想换个环境,清醒一下头脑,不愿满脑子里是历史的尘埃。

张一鸣先来到了王丽家,王丽怀孕四个月了,腹部开始变得明显。由于算得上高龄孕妇,她已经请假在家养着,她太珍惜这次机会了,不允许有半点意外。

这次王丽的老公没有外出出差,但由于是上班时间,他去上班了,张一鸣在王丽家里仍然没见到他。张一鸣也希望这样,他内心深处始终觉得有愧,不愿与李建国面对面相见。

陪王丽聊了聊,又嘱她好好保养,快下班时,不愿等她老公回来碰上面,张一鸣起身告辞。

“一鸣,你早该要个孩子。”王丽说。

“为什么?”

“看你今天这样子,嘘寒问暖的,我觉得你长大了很多。没有我肚子里这个孩子,你哪里会这么懂事,一辈子都象长不大似的。”

张一鸣愣了一会,笑着说:“在你这里,我再长大,你也是我师姐啊。”

“一鸣,对不起,这孩子的事,师姐一辈子都欠着你的。你也别想着诗思了,等生完孩子,师姐给你介绍一好姑娘,让她给你生一大胖小子。下辈子,师姐再给你生……”王丽说着,眼圈红了起来。王丽觉得自己是偷走了本来张一鸣也有份的孩子。

张一鸣的心隐隐的堵起来,错过师姐,是他这一辈子的错,一辈子的痛。年轻的时候太不懂事,太不懂事,太不懂事啊!

张一鸣挤出一丝笑容,赶紧安慰说到:“师姐,你说什么呢?你欠我什么了?是我欠你的才对。这孩子就是你跟姐夫的,跟我没关系。”

这是张一鸣第一次把王丽的老公称作姐夫,闻言,王丽的泪花就滚了出来。

张一鸣伸手抹去王丽的泪水,道:“师姐,别这样,对孩子可不好。”

“嗯。”王丽嗯了一声,“我知道。我一定好好注意,我们一定把孩子带得好好的,你放心。”

张一鸣又笑了笑,“你是孩子的亲妈,我有什么不放心的。”为了让王丽转移思想,张一鸣突然想起了说:“师姐,你还记得那个帮你印桃花的女孩子吗?”

“记得,她叫乐乐,怎么了?”

“我们在一起了。”

“真的吗?”王丽一下子兴奋起来,走出了刚才悲悲切切的情绪。“那就好,我感觉乐乐是个挺不错的姑娘,你可要好好珍惜,别又给人气跑了。”

“我会的。”张一鸣说。见王丽的情绪好了,他再次告辞走了。

“啥时候带乐乐来师姐这,让我看看你俩。”王丽最后叮嘱一句,张一鸣已经出门,远远地应了。

4

从师姐家出来,张一鸣去了天鹅山庄。华佳敏和赵敏都在,母女俩正准备吃饭。华家并没有请保姆,只有一个钟点工负责打扫卫生和做饭,并不住在这里。既然赶上了,张一鸣就一起坐下,和她们共进晚餐。

华佳敏和赵敏都对张一鸣的到来挺高兴,饭桌上的气氛非常愉快和温馨。张一鸣很享受这种感觉,但同时又有一种压力。现在,华佳敏和赵敏对他的态度都很明确,可以说,母女俩是站到了同一阵线上,可在张一鸣而言,不但有和赵敏之间的年龄差距,现在还有了乐乐和姚静夹在中间。他不知道是不是该把两女的事情告诉这对母女。

吃完饭,赵敏很勤快地收拾碗筷去厨房了。张一鸣想了想,还是觉得先跟华佳敏说出乐乐和姚静的事情。

“华总,我现在跟两个女孩子住在一起。”张一鸣觉得华佳敏在生意场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跟她讲话就不要转弯抹角的了。

华佳敏若有所思地看了张一鸣一眼,“两个?”她问。

“是的,这中间的过程很曲折复杂,我就不跟您说了。我跟您说这件事的意思是……”

“你是说小敏?”

张一鸣点点头。“我知道您对我的期望,也知道小敏的心思。只是……,恐怕……。”

华佳敏摇了摇手,“我知道你的意思。有些事情,我们俩人都不要急着做结论,顺其自然的发展,好吗?”

“我是怕负了小敏。”

“有什么负不负的,对她好才是最重要的。”这个华佳敏,倒真是开通,令张一鸣有些惊异。

这时,赵敏走了进来,已经没有去厨房时愉快的表情,反而小嘴翘翘的,有种气鼓鼓的模样。看来,她都听见了张一鸣说的话。

张一鸣和华佳敏都没有再作声,半晌,赵敏冒出一句:“就算你结了婚我也不管。”说罢径自起身回自己房间去了。这个赵敏,还真有乃母之风,认准了的事情不会轻易放手。

张一鸣对华佳敏无奈地笑笑,华佳敏说到:“一鸣,别想太多。你做你自己愿意做的事情,我不想绑着你,逼你怎么样的。这种事情也逼不来的,不管以后你和小敏结果怎样,我都不会怪你。”

第十五章 欢欢归来

元旦到了,似乎所有的人和车都挤到了街上,乐乐和姚静嚷嚷着要去逛街,张一鸣一想,真是从来没带她俩逛过,便欣然应允了。路上车堵,三人决定坐地铁,一路上,好好体味了一下在人堆里挤来挤去的热闹劲,和三人像沙丁鱼罐头一样被挤在一块的甜蜜感。

两女都穿了不会皱,不怕挤的薄羽绒服和牛仔裤,羽绒服是一红一黄,两件鲜艳夺目的颜色,煞是可爱。她俩一左一右的挽着张一鸣的手,在长安街、东西单、王府井等大庭广众下招摇过市,旁若无人,引来路人好一阵猜忌的目光,连张一鸣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作为cl控股的董事长,张一鸣的经济状况得到了一定程度的恢复,在一个首饰专卖店,张一鸣给两女每人买了一条价值一万八千多的配镶钻链坠的白金项链,两女高兴得各自在他脸上一边亲了一下。

一直以来,张一鸣发现乐乐和姚静的经济并不紧张,她们有很多高档的服装和首饰,俩人都有自己的房子,只是张一鸣在世纪公寓乐乐的房子住下后,那里就成了他们三人的温馨的家,姚静也就没回自己的房子去住了。因此,她俩高兴并非因为张一鸣送她俩的礼物价值不菲,而是因为这件礼物意义非凡——这是张一鸣送给她俩的第一件礼物。

俩女带着刚买的项链,在另一个商场又逛了一半时,乐乐要去洗手间,姚静于是也同去了。张一鸣便说在休息区等她们,顺便叫点吃的喝的,走了这么久,张一鸣委实觉得有点累了,只是俩女还毫无疲态。

张一鸣在休息区等了很久,仍不见乐乐和姚静归来,不禁有些奇怪,打她们的手机,已经关机了。这两个臭丫头,又在搞什么鬼?

张一鸣正准备起身去洗手间看看,他的手机响了,屏幕上显示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你好,哪位?”张一鸣问到。

耳机里,一个充满愤怒的女声响起:“找那两个死丫头是不是?赶快给我滚到楼下的星巴克来。”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这个女声张一鸣并没听过。但对方没提任何要求,声音愤怒却并不恶毒,张一鸣隐隐感到乐乐和姚静不会有太大的危险。

他快速下楼,到了商场一层的星巴克,走进咖啡屋的门,一眼就看见乐乐、姚静和另外一个女人坐在一个角落里的座位上。

张一鸣一眼认出了那个女人,原来,是欢欢回来了。

2

“老……,一鸣,这是我姐。”张一鸣坐下后,乐乐期期艾艾地说。她本来习惯性地就要叫“老公”,被欢欢瞪了一眼,改叫“一鸣”了。

“知道,大家都见过嘛,又不是外人了。欢迎欢迎,欢迎欢欢。”张一鸣笑嘻嘻地说。

“谁跟你不是外人?”欢欢一点好脸色没有,“张一鸣我告诉你,乐乐和姚静年纪小,可能被你的花言巧语所骗,跟我你别来这一套。”

“欢欢,我看你的年纪也不大吧。”

“你少跟我乱叫,我姓杨,叫我杨小姐,欢欢不是你叫的。”

“行,没问题。欢欢这名字我也觉得叫着别扭。”欢欢哼一声,以为张一鸣是被吓阻住了。“就跟宠物一样。”张一鸣最后补充一句,气得欢欢噌地站了起来,喝道:“你……”

乐乐赶紧拉住姐姐,姚静也转到张一鸣这边,拉住了他的衣服,怕他跟欢欢掐起来。张一鸣并没有动,仍然微笑着稳稳地坐着,他就是要气气欢欢,怎么会跟她一样也生气呢。

欢欢似乎看出了张一鸣的用意,反而平静了下来,施施然地重又坐下,也微笑了起来。“随你怎么说吧,一个名字而已。一个大男人,就知道呈口舌之利。”说完,露出一个不屑的表情。

“小静,坐到哪去了呢?过来!”欢欢见姚静已经坐到张一鸣身边,冷言厉色地说到。

姚静闻言,就有点怕怕的,想起身过去。张一鸣一把搂住姚静,咬着她耳朵,亲密地说到:“静静,别动,就跟老公坐一起,听话,啊?”

姚静被张一鸣搂着靠在他怀里,动不了身,也不太愿意动,只拿眼睛看着欢欢,嗫嚅地叫到:“欢欢姐,……”

欢欢显然已经气极,却不怒反笑道:“姓张的,你别得意得太早了。”

张一鸣不想总是这样口舌纠缠下去了,于是问到:“欢欢,你到底想怎么样?我们开诚布公地谈谈吧。正好大家都在这。”

“好,那我就把话说白了。”欢欢显然也不想做无谓的口舌之争来浪费时间,“你离开乐乐和小静,过去的事我们互相都不追究,从此后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两不相欠,两不相干。”

“不行!”张一鸣坚定地说,“我不会离开乐乐和静静,现在不会,以后也不会;我不会让人带走她俩,你不行,别人也不行。”

欢欢有点惊疑地望着张一鸣,拿不准他说话的真假。这个男人是真心的吗?某种程度上而言,他应该是这三女的仇人才对。

“你知不知道,我们几个人身上,都背着案子。你不怕牵连你?”欢欢眯着眼又问道。

“说实话,我们大家本就是在绑架案中相识的,虽然我从没有向乐乐和静静打听你们过去的事情,但我也是有思想准备的。过去的事情我不管,如果乐乐和静静真做过错事,我愿意帮她们弥补,和她们一起承担。只要以后不再错就行。”

张一鸣的话让欢欢几乎不敢相信,但乐乐和姚静早已眼圈红红,已顾不得怕欢欢责骂,异口同声地叫到:“老公……”。乐乐站起来,走到张一鸣的另一边坐下,和姚静一人一边靠在张一鸣的手臂上。现在变成是他们三人坐在一边,面对着欢欢一个人。

“你是在报复我们是吧?”欢欢已无暇顾及乐乐和姚静都坐在了张一鸣身边,她现在更想的是弄清这个男人的真实意图。“这样吧,那200万我还给你,还郑重向你道歉。你放过乐乐和姚静,怎么样?”

张一鸣叹一声,道:“欢欢,我说实话你别生气,你一定没谈过恋爱。”

欢欢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张一鸣还不觉得什么,乐乐和姚静却心里则大呼惊奇,要知道,看见欢欢脸红那简直是百年一遇,千古奇观啊。

“关你什么事。”欢欢的声音轻了许多,气势也弱了下去。对乐乐和姚静而言,这同样是不可多见的奇景。乐乐偷偷从张一鸣的背后伸手过去,掐了一下姚静的手,两女心有灵犀地低下头,偷笑起来。

“是不关我事,我主要是想说,你对感情的事一窍不通。我跟乐乐和静静,不是钱的问题,别说还给我200万,如果你还等钱用,我可以再给你200万,但要我放弃乐乐和静静,那是不可能的。”

3

“你们两个死丫头,就愿意跟着他吗?”欢欢似乎是清楚了张一鸣的决心,转向乐乐和姚静施压。

俩女看看张一鸣,又看看欢欢,一齐点点头。“跟都已经跟了。”乐乐还小声嘀咕到。

“好,说也说不通,钱也买不通,那只有武力解决了。只要你打得过我,乐乐和小静的事我就不管了。”欢欢最后对张一鸣说。

乐乐和姚静一齐叫了起来。这怎么行,虽说张一鸣现在密宗太极心法有很大进步,但就综合武技而言,比起乐乐尚有不足,跟欢欢更是存在差距。

欢欢对俩女斥道:“你们少罗嗦。”转而又对张一鸣道:“你比是不比?”

张一鸣不禁很有些生气了。这个欢欢竟是有些不可理喻,胡搅蛮缠,感情刚才说了这么多,全对牛弹琴了。早知这样,一见面就开打,不是爽利的多?

张一鸣沉着脸说:“你说吧,怎么打?”

“目前你肯定打不过我,因此要说一场定输赢,那是对你不公平。从今天开始到春节前,我都在北京,我们每天比一场,直到哪天你打赢了我就行。接不接受?”

嘿,少林十八铜人阵是吧?杀得出阵,就出师下山;杀不出阵,就一直杀,直到杀出为止,否则别想下山。这样看来,这个欢欢也不是全不讲理。

张一鸣没理由不接受,他也不能不接受。

当张一鸣和三女来到欢欢在京郊的一处别墅时,他心里受到了极大的震撼,这套别墅,价值当以千万论,看来欢欢还不是一般的有钱。这也让他更相信乐乐的话,她们绑架赵敏还真是另有原因的,她们真不象是缺那区区200万的人。难怪刚才欢欢说可以还那200万给张一鸣。

别墅里有一健身房,里面放置了些武术器械。张一鸣皱了皱眉头,这欢欢,真是一好勇斗狠之人,不明情况者,哪里想得到这里的主人是一女子?

第一次交手就在这里开始了。过程不待细述,总之,张一鸣几乎不是欢欢手下一合之将。张一鸣本来就不懂任何一套武功套路,进攻不免缺了章法,而他那密宗心法之功,在几次关键时刻油然而生的澎湃劲气,在这种比试对打中根本发挥不出来。张一鸣屡屡想提气进攻,却发现根本提不出来。幸得密宗太极的修炼,好歹也让他的力量、速度、反应力和抗击打能力有所提高,否则,他在欢欢手下死得更惨。

张一鸣每次被击倒,欢欢都呵斥他起来再打,并一边叫骂指出他进攻或躲避的身形、时机、方式等等的错误,仿佛她是一个教练,在进行一场教学。乐乐和姚静在场边忍不住心痛,不断埋怨或恳求欢欢,欢欢并不理她俩那一套。张一鸣却心有所悟,似乎明白了什么,听着欢欢叫骂中的指点,用心跟她对打起来。

4

大约一个小时,欢欢叫停了比试,乐乐和姚静赶忙上前扶住腰酸背痛的张一鸣到一边休息。

“乐乐,小静,你们带他去浴缸泡泡,恢复一下。完了给我把池子洗得干干净净,要留下一丝臭男人的味儿,看我不拆了你们的骨头。”欢欢对乐乐和姚静大声说到。

欢欢这里的设施条件真不错,健身房旁边的浴室有一个大大的圆形浴缸,张一鸣一见,觉得这可以算是一浴池,心想就算他们四人一起泡在里面,定也不会拥挤。

浴缸的热水已经放好,张一鸣坐了下去,温暖的池水包围了他的身体,慢慢地,肌肉和骨骼都松弛了下来,刚才对练之中的磕磕碰碰、摔摔打打造成的小伤,最大限度地得到了治疗,而身体的疲惫也慢慢恢复过来。

所谓饱暖思淫欲,张一鸣现在还没饱,只是刚暖了些,却禁不住已经思起淫欲来。张一鸣知道乐乐和姚静就在浴室外面,随着身体力气的恢复,躺在这么大一池温水里,张一鸣色心大动,在世纪公寓那边可没这么好的条件跟乐乐和姚静来个鸳鸯戏水。

“乐乐,静静,你们进来。”他轻轻叫到。

俩女以为张一鸣出了什么事情,立刻冲进了浴室。什么事也没有。

“干嘛呢?老公。”乐乐问到。

张一鸣色迷迷地说到:“乐乐,静静,你们看这儿条件多好,想不想和老公来个鸳鸯戏水?”

姚静一听,脸就红了起来,乐乐则是立刻有点兴冲冲的,跃跃欲试。

“乐乐,要是欢欢姐来了怎么办?”姚静其实也想,但又有点担心。

“姐知道我们老公在这里泡澡,怎么好意思过来?”乐乐说着,已经开始脱衣。姚静见乐乐已经行动,遂也不再犹豫,跟着宽衣解带起来。

俩女入水后,乐乐首先缠了上来。张一鸣躺在浴缸里,斜靠在浴缸边上,乐乐叉开腿坐到张一鸣身上,一手入水摸索到他昂头挺立的龙王,直直一下,刺入了自己的花房之中。这边,姚静也淌了过来,伏在张一鸣的胸膛之上,与他开始了口舌之交。

温暖的水洋溢在三人周围,随着乐乐的耸动,翻起阵阵水波,溅起朵朵水花,还有啪啪的击水声。姚静的胸前本就丰满,这时浸在水中的一对丰乳便像两只漂浮的木瓜随波荡漾,而乐乐从姑娘变成少妇之后,胸前的一对小白兔也长成了大白兔,此刻随着她的身体正在欢快的跳跃。

鸳鸯戏水的新奇感让乐乐来得特别快,不一会她就心花怒放了。放下乐乐,换了姚静,这回张一鸣想来个主动的,便叫姚静趴在了浴缸边上,姚静于是乖乖地照做了。姚静在张一鸣面前本就听话,尤其闺中之事更是千依百顺,只怕不能如了这男人的意,也因此张一鸣心里对这姚静常存有一份格外的怜爱。

……

有着两女的加入,这一个澡竟泡了快两个小时,两女都是酸酸软软地数次达到快乐的顶峰。

从健身房的浴室出来回到客厅里,欢欢狠狠地瞪了俩女两眼,显然她已经猜到张一鸣三人干了什么勾当。乐乐对姐姐吐了吐舌头,而姚静则低头不语。欢欢最恶狠狠的眼光是送给张一鸣的,但张一鸣不在乎,对欢欢嘻嘻一笑。

“这么有劲明天跟我打两个小时。”欢欢气冲冲的说。

“欢欢,你不懂,不同的劲是使在不同的地方的。”

欢欢没再理他。她已经叫来了晚餐,四人一起开始上桌用餐。

“乐乐,小静,你们今晚就住这,姐姐好久没跟你们说说话了。”欢欢吩咐到。

“那我呢?”张一鸣问到。

“你哪来的回哪去。”

“我说欢欢,你是她们的姐姐,我还是她们老公呢。今天过新年,你叫我们分开?这可是我们一起的第一个新年,你也忒毒了吧?”

欢欢想了一会,说:“这里有客房,住不住随你。不过你别想乐乐、小静在你的床上,她们今晚跟我睡。”

是夜,张一鸣独守空房,三个女人挤到了一个床上。乐乐和姚静睡觉也不肯摘下张一鸣今天送她们的项链。欢欢见状,问:“是他送的?”俩女连连点头,一脸的幸福甜蜜。欢欢啐道:“都是些小浪货,有了男人姐姐也不要了是吧?小静,看来姐姐以后也要不到你了?”姚静低眉垂眼的,也不回答。乐乐凑上来说:“姐,他的心法是难得的阴阳互补的路数,可以和桃花心法双修的。”“去,去,去,你跟我说这个干什么。”欢欢推了乐乐一把。

一夜,三女说了许多闲话,不提。

第十六章 假凤虚凰

此后的月余,四人其实就住在了欢欢的别墅,白天张一鸣和乐乐去公司上班,下班回来就跟欢欢一阵好打,精疲力竭后便泡到那个大浴缸里,常常是在浴缸里和乐乐、姚静又是另一番恶战,欢欢知道管不住两个丫头,也只好由她们去了。总之,欢欢自己则再也不来这边的浴缸泡澡,而是在自己卧室里的浴室中浸泡。晚上,欢欢也无法夜夜叫俩女和自己一块就寝,即使叫了,三更半夜后,俩女还是偷偷溜到客房张一鸣的床上,大被同眠。

张一鸣的技击实战能力在这段日子里进步很快,和欢欢交手对战的时间也越来越长,比起在洛奇俱乐部,张一鸣的收获大多了。俩女也逐渐看出了欢欢的用心,每当张一鸣和欢欢交手休息的空隙,乐乐和姚静总是一人帮张一鸣揉肩,另一人就帮欢欢捶背。

“去去去,别来讨好我。”乐乐帮欢欢捶背时,欢欢就讥讽地赶她,“和他打,费不了我半分力气,用得着捶吗?”

“欢欢,你去开一武馆,绝对赚钱。”张一鸣这次的话里并没有讥讽的意思。

欢欢白他一眼,“我不缺那点钱。”

张一鸣想想也是,看欢欢这架势,真不知道她有多少钱,更让张一鸣费解的是,这钱都哪来的?只希望这些钱的来路不要太邪,不要沾满鲜血。不过,跟欢欢接触这么久之后,虽然感觉她比乐乐、姚静要江湖得多,但似乎也不是一个无恶不作,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张一鸣对欢欢的印象有所修正。

“谢谢你。”张一鸣由衷地对欢欢说到。

“谢什么?”也许是感到了张一鸣的诚意,欢欢的语气也缓和了许多。

“你在教我。”

“哼!”欢欢冷哼一声,“你这骗子,把我两个妹妹都骗走了,不教教你,你拿什么保护她们?”

“现在是法制社会,需要天天喊打喊杀的吗?再说了,真要打打杀杀,也都有枪了,拳脚功夫顶用吗?”其实,这次张一鸣有点言不由衷,自从修习密宗太极以来,他心里对中国的传统功夫有了新的认识,是很认同功夫的价值的。即使在现代社会,这种价值也是存在的。但是他感到欢欢作为一个女子,性格有点过刚,他想旁敲侧击的劝劝她,使她不要过于迷信于武力。

“我们是生活在两个不同的世界里。你以前作投资,证券市场是一个有法则的地方,就算这些法则不完善,监管不严格,但总是有。所有参与者都要在法则下行事。就算你们坐庄,利用手里的资金恃强凌弱,那也要钻法则的空子才行,总不可以完全的胡来。而且,最重要的一点,在你的投资的世界,证券的世界,参与者是可以退出的。因此,只要你是明智的,就至少有生还的希望,不是你死我活的争斗。当然,那些自作孽的赌徒不在此列。我所生活的世界,是江湖,你懂吗?没有法则就是江湖的法则,江湖的残酷更在于它是无法退出的。而江湖中人因为知道这无法退出的宿命,反过来又加深了竞争的残酷。既然退不出,那当然只有你死我活的往前冲了。你不要那样看着我,又想说什么法制社会的书生话,告诉你,江湖是永远存在的,有人就有江湖,过去有,现在有,以后还会有。”

“虽然我极力保护,但乐乐和小静终究还是算入了江湖的人。特别是小静,自保能力本就不足,现在又死心塌地跟了你这么个保护能力也不够的人,将来也不知道会是她们累了你,还是你会累了她们。”说完,欢欢竟长叹一声。

欢欢一番话,让张一鸣要对这个女人彻底地重新评价,同时也让他觉得自己对世界的复杂性有必要大大加深认识。另一方面,张一鸣也隐隐感到,自己的生命轨迹,也因着乐乐和姚静的出现而发生了偏移,而且,正如欢欢所说,这种偏移是不可逆转的。不论愿不愿意,承不承认,他张一鸣也是江湖中人了,想退也退不出了。

“我一定能保护好我的女人。”张一鸣坚定地说,同时摆出了和欢欢再次开打的架势。

2

张一鸣和乐乐上班的时候,姚静就陪着欢欢在家里。有时候下班回来,张一鸣发现姚静总是脸红红的,眉目含春,有着一副欢爱过后的倦态,而这时,欢欢总是一副不太自然的表情。乐乐也看得见这种状况,却总是装着视而不见。这不免让张一鸣疑窦丛生。

一晚,姚静明显的比平时不经伐跶,张一鸣在她身上才数百驰骋,她即已泄得不堪,嘴里连串的“老公、老公”娇啼不止。张一鸣本是爱姚静那千依百顺的姿态,对她从来另有一分怜爱,这晚却心中有气,也不理她的哀哀告饶,只如雨打残荷般的一味向她的深处攻去。

不多时,姚静终于不堪承受,哀求道:“老公,静静实在受不了了。你找乐乐罢。”

一旁的乐乐见状,也道:“老公,放过静姐吧,你会要了静姐的命去了。”

张一鸣见姚静确实不行了,遂翻身下来,道:“说吧,这是怎么回事?”

俩女都知道张一鸣问的是什么,讷讷地不敢回答。

“到底说是不说?”张一鸣的语气又严厉了几分。

终于,姚静开口了。“老公,你不要骂我。”话未说完,已先嘤嘤哭了起来,“我跟欢欢姐,我们……,我们一直……。”

张一鸣明白了,原来欢欢跟姚静竟然假凤虚凰,这让他说什么好呢?

“老公,姐姐一直喜欢静姐,在你之前就是这样了,你别怪她。”乐乐也帮着说。

张一鸣不禁回想起来,和赵敏一起被关在新乐县城那栋房子里面的时候,她们姐妹三个就住在楼下,那个时候就听见了羞得赵敏满面通红的声音,当时他就奇怪,楼下不是三个女人吗?现在看来,应该就是欢欢和姚静在假凤虚凰。

“之前的事我是不怪她,可这是现在的事。”张一鸣心中还是无法释怀,转头又对姚静说,“静静,难道老公满足不了你吗?”

“哪会呢?我老公最厉害了,我和静姐两个人都侍候不过来呢。”乐乐讨好地说,想打消一点张一鸣的怨气。

“不是的。”姚静回答说,“可是你们上班后,欢欢姐跟我要。我不给,又怕她心里难过,说我们有了老公就忘了她了。而且,我想欢欢姐也是女人,应该不算对不起老公,所以,所以就答应她了。”

张一鸣哭笑不得,对姚静说到:“静静我跟你说,你现在要是和乐乐一起玩,我不怪你。因为你们都是我的女人,你们一起玩那是闺中乐趣。可你要是跟欢欢,那就不行。懂了吗?”

“哦。”姚静应了一声,又赶紧道:“我再也不敢了。老公你原谅我吧。”

张一鸣亲了她一下,“这次就原谅你。”说着又准备爬到她身上,乐乐赶紧拉住了,“老公,我来吧。静姐今晚肯定不行了。”

张一鸣也不客气,一下进入了乐乐,玩笑道:“你个小妮子,这可是你自己请战。也好,你就代你姐姐受过吧。她搞了我的女人,我就搞她妹妹。”

张一鸣的胡话却给了乐乐异样的感觉,她很快就进入了兴奋状态,一边在张一鸣身下抵死缠绵,一边也说些个胡话:“你最好连姐姐也搞了。”

乐乐的胡话挑逗得张一鸣也兴冲冲的,他觉得乐乐这个小妮子越来越色了。

3

第二天下班后对战,欢欢一脸怒容,不准乐乐和姚静在一旁观看。交手过程中,欢欢毫不容情,几乎把张一鸣揍得遍体鳞伤。张一鸣知道肯定是白天欢欢再度找姚静,被姚静拒绝并告知了原因,所以把怒气发到张一鸣身上。因此也不与她废话,抛却什么章法技术,整起街头的流氓泼妇拳,不顾一切地与她互殴。

被放倒的命运是在所难免的,流氓泼妇拳要是敌得过具有多年武功修为和大量实战经验的欢欢,那就轮不到张一鸣今天在这里与她对打了,欢欢一定早被对手和仇家暴扁而横死街头了,先奸后杀的结局那简直就是板上钉钉的。

张一鸣躺在地上喘气,欢欢站在他身边仍是一脸怒色地看着他,张一鸣也仰视着欢欢,忽然他发现欢欢其实长得真漂亮。加上欢欢性格中刚多于柔,走在外面,不自觉地会流露出一种冷傲,她又有钱,穿着打扮自是不会输了品位,她要是穿了风衣,戴上墨镜,往大街上这么一杵,绝对特酷。最让男人心痒痒,最勾男人的女人中,这就是其中一种。张一鸣不禁想起了乐乐昨晚的胡话“你最好连姐姐也搞了”,心中竟像有小虫子爬开了一般,有些心痒难耐起来。

“起来,装什么死,再打。”欢欢斥到。

妈的,打就打,耗也耗死你。有了密宗太极的功底,虽说在技击实战上暂时还无所助益,但张一鸣的体力却明显的充沛许多,禁得起消耗。

欢欢又一次击倒张一鸣,骂到:“你神经啊,这样不要命的乱打,有用吗?”

“没用也要打,你想抢我的女人,没门!”张一鸣也怒吼到。

“你……”,欢欢不禁气苦,“要抢也是你抢了我的。”

欢欢说的也是没错,虽然张一鸣对她和姚静的假凤虚凰不以为然,但她们毕竟还是在张一鸣出现之前就这样了。

“欢欢,其实,你满漂亮的。”张一鸣坐起来说,“为什么还要,咳咳,还要那样。”张一鸣一边说,一边对欢欢察言观色,他是想劝导她,可不想激怒她。“我敢说,只要你一个眼神,一个意思放出去,那男人绝对在你后面排长队,比抢购经济适用房的人还多。”

“呸,你才经济适用房呢。”欢欢作势抬脚就要踢他。

张一鸣抬手挡住,“对不起,我说错话了。你哪能是经济适用房,你怎么也是一高档别墅,就像你住的这套。我那只是形容人民群众对你的情绪之热烈,兴致之高昂,企盼之殷切,只欲得之而后快,虽赴九死而无悔的心情。当然,只是男群众。”

“乐乐跟我说你贫,我还不相信,现在看来是一点没错。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我宁愿跟小静在一起。臭男人就是从北京排到海南,我也不想看一眼。”

“可是,静静现在是我的。”这个死三八,怎么说不通呢?张一鸣在心里臭骂了欢欢一通。

欢欢看了一眼张一鸣,眼神里竟有一丝哀怨,转身走了。她哀怨什么呢?哀自己不幸,怨姚静无情?张一鸣有点同情她了。

4

夜里,和俩女在一起嬉闹,姚静的情绪有些低落,只有乐乐没心没肺的,缠着张一鸣要个不停。

“静静,怎么不高兴?”张一鸣问到。

“老公,欢欢姐白天又想跟我,那个,我没肯。欢欢姐很难过。”

“那你呢?是不是也难过?”

“我是替欢欢姐难过。老公,我觉得欢欢姐挺可怜的。”姚静抱住张一鸣,将自己的两个丰乳使劲地在他胸前揉动,“我越跟你一起快活,就越觉得欢欢姐可怜。”

张一鸣又想起了下午欢欢眼神中的那一抹哀怨,沉默了片刻,张一鸣说:“静静,以后欢欢再找你,你就答应她吧。”

“真的吗?”姚静眼睛一亮,随即又露出狐疑的神色,“老公,你不生气?你不是在考验我吧?还是,你不要我了?我不准你不要我。”姚静把张一鸣搂得更紧了。

张一鸣拍着她的背,说:“傻丫头,这么听话,这么乖的静静,我怎么舍得不要。欢欢是有点可怜,我想你说的也没错,毕竟欢欢也是个女人,你们在一起,也不算是对老公不忠。”

“不过,我警告你,只能是欢欢,你要再跟别的女人,老公可真不要你了。”最后张一鸣又声色俱厉地补充一句。

姚静忙不迭地点头答应。这时乐乐凑上来说:“那跟我呢?也不行吗?”

“你不是别的女人,你是我的女人,当然可以。”

张一鸣的应允让姚静的心情也晴朗起来,听了乐乐的话,也开始调笑说:“跟你?你这个骚蹄子,你做梦去吧。”

乐乐爬过张一鸣的身上,就要去找姚静。“老公和我姐都能搞你,我怎么就不能搞了?”张一鸣不禁想起阿q要去捏小尼姑的脸时的经典台词:和尚捏得,我怎么就捏不得了?

张一鸣打了一下乐乐光光的屁股,骂到:“你这个疯丫头,怎么这么没心没肺。静静还知道心疼你姐姐,你就知道自己在这里取乐。”

“静姐没我聪明,她就知道自己心疼我姐,那是治标不治本的。我可有秘方在手,所以我不替姐姐着急。”

“你有什么秘方?”张一鸣奇道。

乐乐咬住他的耳朵,轻声说到:“就是你呀。你把姐姐也搞了,我和姐姐一起侍候你,好不好?”

乐乐色迷迷的声音和大胆的提议极大地刺激了张一鸣,令他一下暴涨起来。

……

以后的夜晚,张一鸣和姚静恩爱之时,就总会有意无意地问一些她和欢欢如何欢好的情形,开始姚静不好意思说,及至后来,乐乐也帮着张一鸣做些言语上的挑逗,姚静慢慢的也就说开了,再往后,一边问着欢欢和姚静欢好的情形,一边征伐着姚静,成为张一鸣的一种乐趣,姚静也在这样的过程中获得错乱的快感,搞得最后乐乐也要加入进来体会这种新鲜的刺激。

而在这样的过程中,姚静的身体成了张一鸣和欢欢在健身房之外的另一个比试的场所,每当姚静说出欢欢如何如何,张一鸣定要用更凌厉的手段让姚静更加欲仙欲死一遍。在姚静这块比试场上,张一鸣自然是赢多输少,也算是扳回一局。一比一,平手,嘿嘿。

有一次,姚静在一个销魂时刻,终于忍不住叫道:“老公,你们这是怎么了?欢欢姐也是每次问我和你的情况,然后原样来折磨人家。静静要被你和欢欢姐搞死的。”

姚静的话让张一鸣更是激起了争强斗狠之心,要是在这上面输给了一个女人,他不如挖个洞把自己埋了算了。

张一鸣和欢欢的暗战,虽说是苦了姚静那白白嫩嫩、娇娇弱弱的身子,但姚静本就丰满的乳房,以及下面光洁的花房,却在战火的洗礼中越发的肥腴起来。

第十七章 传道解惑

从元旦到春节,一个多月的时间很快即过去了。张一鸣当然仍旧是打不过欢欢,好在大家现在其实都明白了欢欢的用意,欢欢也没有威胁要带走乐乐和姚静,每天的对练,对张一鸣来说目的就是学习和提高。

春节将至,张一鸣去看望了卢老。张一鸣觉得,卢老和法能大师,都是他人生中的良师之一,而卢老就像是法能大师入世的分身一样,守护在他旁边,随时给与指导和帮助。

卢老的子女都在国外,曾经也接他出去,他也确实去过,不习惯,又回来了。

天南海北地聊了一会,张一鸣又说了一些自己目前的状况,例如成立了cl控股,做了董事长等等。不是为炫耀,在卢老这样一个少将级别的武警高级干部面前,在卢老这样一个年届古稀,见惯风雨的武林前辈面前,张一鸣这点东西是没什么可值得炫耀的。卢老是一个张一鸣发自内心尊敬的长辈,张一鸣就是愿意跟他说说自己的事情。

最后,说来说去说到了武功心法上面,张一鸣便说出了自己的困惑。他的密宗太极心法已经有了很大提高,特别是和乐乐双修之后,功力已经达到一定的高度。卢老也说,他现在的功力,对付寻常几条大汉应该是没什么问题。可是,实际上张一鸣的这些功力不听使唤,情急之下可能澎湃而出,大多数时候悄无声息。要是没有床上的持久善战,张一鸣根本会怀疑这些心法修习的效果。当然,这最后一点他没好意思对卢老说。

“你的功力是进步得非常快。这其中可能有你先天体质的特别原因,当然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也有你双修的助推作用。现在有一个问题就是,内家功力,点点滴滴,日积月累才是正途。不管什么原因短期内获得太多,轻者你无法控制,不会运用,重者反而可能伤及自己。”

“那我属于前者?”

“是啊。你是很特殊的,你没有任何武功的底子,开始练密宗时也当作是养生,所以这倒有个好处,你所获得的内力非常纯,时间不长你已经达到这个层次,短期内你就不要想着再往深里练,练也不会有多大效果了,而是要开始有意识的练习控制,使你体内的宝藏能为你所用。”

“怎么控制呢?”

“用心。你要练习用自己的意识去指挥体内的真气,你要相信你就能指挥它。开始的时候会没什么效果,坚持下去,慢慢就会见效了”

卢老随手拿起一个很厚的白瓷杯子,右手中指弯曲,离杯子不到一寸距离,对张一鸣说道:“看着,我现在提气,运气至胸,至臂,再到手指,好,弹!”只见卢老弯曲的中指一弹,啪的一声,瓷杯的杯口被弹掉一块。

张一鸣看完整个过程,心里惊叹不已。很多人喜欢用这个动作去开玩笑,弹人的脑袋,要是被卢老这么一弹,那不是登时毙命?

“我刚才是做给你看,真正交手的过程中,提气也好,运气也好,那都是一念之间的事情。高手的气与意是一体的,意到气到,没有区别。”

2

“我怎么才能到这一步啊”张一鸣笑笑说。

“练到气随心生,这不难。你坚持用意识引导真气就行。真正难的还是内力的层次,刚才说了,这是靠点点滴滴,日积月累的。而且,每提高一个层次,往上突破就越难,有可能就再也突破不了。”

“那最高层次是什么层次呢?”

卢老笑了起来。“没有最高层次。或者说,我也不知道最高层次是什么样的。人的潜能是无穷的,这正是你们密宗最坚信的一点。哎呀,一鸣,你现在已经开始打听最高层次,就是说你的心境已经没有当初你把密宗当养生功的时候那样纯净了,这对你的修为是没有好处的。”

张一鸣讪讪地一笑,辩解道:“我也只是问问。”

“如果有些机缘巧合,内功的层次可以不断突破。不过你也别问我什么样的机缘巧合,我也不知道。如果知道,那也不叫机缘巧合了。”

“我跟你说一种境界吧,如果你闭着眼静坐在这里,凝神静气,慢慢的,你能看到周围的一切,你甚至就像是站在一边一样,能看到你自己,这就是一种很高的境界了。记住,不是想象到周围一切的状态,而是真正的看到,但又不是用眼睛看到,而是用心看到。看得越清楚,说明你达到的层次越高。”

张一鸣想起自己偶尔会达到的那种状态,作为世界观察者,而不是身在其中的参与者的状态。那种境界真是让人心旷神怡,让人无限神往啊。

“您说的这象是灵魂出窍。”

“哈哈”,卢老笑了笑,“灵魂出窍,嗯,随你怎么说吧。其实,即使是一般人,在一些特殊情形下,也可以达到这种状态。”

“什么情形?”

“你听说过‘濒死经验’没有?”

“‘濒死经验’?我知道。”

张一鸣知道这个概念,在西方的医学资料中,有对“濒死经验”的记载和研究。据医学资料记载,如果一个人遇到意外变故,生命垂危,而最终又被抢救过来,那么这些人中的极少数,会记得起自己在濒临死亡的过程中所发生的事情。例如,感觉自己穿行在一条黑暗的隧道,向一处光亮飞去;或者清楚的感觉自己向上升去,同时能看见医护人员在对自己的躯壳进行抢救,等等。“濒死经验”的奇异之处在于,几乎所有有过“濒死经验”的人,都觉得在那个过程中身心有一种极大的愉悦感,感觉自己同宇宙融为一体,并知悉了宇宙间所有的秘密。这些人在被抢救过来之后,在身体或心智的能力上一般都会发生突飞猛进的变化。

“我觉得‘濒死经验’就是普通人达到我刚才说的那种境界的一个途径。而我们练武之人,可以通过修为来达到。其实,中国的武功,并不只是一种技击手段,特别是内功,那是我们祖先对人体自身奥秘的一种探索。”

卢老的话,让张一鸣对武术、内功以及一切老祖宗千百年来流传下来宝贵遗产,又产生了新的认识,对老祖宗的智慧,充满了敬意。老祖宗的东西,如果我们现在觉得没什么用了,那很可能是在历史的长河之中,我们这些后人丢失了破解的钥匙,而不是这些东西本身没有价值。例如内功,例如《易经》,都是这样。

3

春节前,张一鸣又买了些营养品,去看了王丽,这次她老公在家。大家一起吃了个饭,席间,王丽还不断唠叨张一鸣为什么不把乐乐带去。张一鸣心想,两个丫头,我带谁啊?带了谁另一个都不高兴,要一起带吧,那不高兴的就是师姐了。只怕那时脑袋都会被王丽戳肿,骂他花心,不正经,然后又扯上为什么诗思会离开,等等,等等。

张一鸣当然也去了天鹅山庄,和华佳敏母女俩吃饭,说了些近况,张一鸣也说了cl控股收购广东家纺的进展情况。目前为止,一切还比较顺利,和原大股东达成了转让股份的协议,目前原大股东已经将家纺国有股份转让的协议上报省国资局,只待春节过后省国资局的批复。

“这个协议批下来应该没什么问题。”张一鸣对华佳敏说,“家纺已经资不抵债,有人救他们于水火,各方面都是求之不得的。而且,纺织行业也不是国家要控制的支柱行业,大的政策取向上,本来就是属于国家要逐步退出的领域,所以,我们的收购也是符合国家产业政策的。”

张一鸣还想进一步作些介绍说明,华佳敏已经摇起了手。“不用说了,这些事情你自己看着办就行了,我不会管的。何况,我也不是cl的股东啊”华佳敏半开玩笑地说。

没错,要介绍也得跟赵敏介绍不是?张一鸣把目光转向了赵敏。

赵敏跟妈妈坐在同一条沙发上,靠在妈妈的手边,头枕在妈妈肩上。嘿,这对母女,变得这么亲密了。张一鸣很是惊奇,说是女大十八变,赵敏转了性了?

“你别看我,我更加不想管这些事情。”赵敏见张一鸣看她,也马上表态。

张一鸣离开的时候,偷偷对华佳敏说:“华总,我看赵敏现在跟您可亲了,真替您高兴。”

华佳敏笑着说:“这也得感谢你啊,小敏知道在你们俩这件事情上,我没有责怪她,还努力帮她,对我就亲多了。唉,女生外向啊,我为她做什么,也不如为她赢得你更能让她高兴。可见在她那里,其实还是你比我重要,甚至比她自己都更重要。”

最后,张一鸣还去红颜会馆看望了陆婉。对于陆婉,张一鸣感到自己完全无力掌握她,当然他并不是想掌握陆婉,但跟她在一起总由她占据主动,自己被牵着鼻子走,这种感觉很不爽。但另一方面,陆婉对他又有一种吸引力,陆婉那天使魔鬼的双面性,又有点令他着迷。都说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其实,坏女人有时也是很吸引男人的。何况陆婉忽而天使,忽而魔鬼,这就更会让男人欲罢不能了。

张一鸣这次见到的就是天使的陆婉,她高雅、端庄,浑身上下散发出一种高贵的气息。张一鸣去的时候她正在办公室和人谈话,见到张一鸣她很是高兴,对那人介绍说:“这是我干弟弟。”张一鸣心想,也就叫一声陆姐,怎么就成了她干弟弟了?但他也没有争辩,随她去吧。陆婉然后又对张一鸣介绍说那人是她的一个朋友。张一鸣来到,那人也就告辞走了。

“欢欢回来了吧,怎么样,有没有挨k。”陆婉调笑着说。

“挨了,天天被她打,至今还要酸背痛。”张一鸣也顺着陆婉的话说笑,只是陆婉不知道这也是实话。

两人又说了一会别的话,来找陆婉的人还特别多,张一鸣也就告辞了。

4

终于到了大年三十,本来欢欢年前就要走的,乐乐和姚静舍不得,左劝右劝,才答应一起过完年三十。

四人一起包饺子,吃年夜饭,乐乐和姚静很高兴,说是第一次像一个家一样,有了男人。张一鸣突然之间很是伤感,为这三个女孩子们伤感。他并不清楚她们的过去,虽然她们现在很有钱了,却不知道是怎么一步步走到今天的。欢欢关于江湖的论调,使张一鸣想到,这三个女孩子不论身具多高的武功,拥有多少的财富,但她们可能始终没有安全感。欢欢作为大姐,其性格中所表现出来的强悍,未尝不是环境的逼迫,生存的需要。

张一鸣也不顾欢欢在旁,就搂住了乐乐和姚静,对她们说到:“你们已经有家了,老公一定给你们一个最安全、最快乐、最幸福的家。”说得俩女立刻眼泪汪汪的,直往他怀里钻。

吃完饭,就看春节联欢晚会。现在看春晚,早已没了小时候那新鲜劲,但张一鸣喜欢的是一家人团团圆圆坐在一起的感觉,其他三女,包括今晚一直不怎么作声的欢欢,也都怀着跟他一样的心思。

姚静靠在张一鸣身上,乐乐则靠在姐姐身上,电视里的春晚只是成了今晚这道温馨大餐的味精。

过了十二点,新的一年来到了,大家都默默地许了个愿。上床后,张一鸣问乐乐和姚静许了什么愿,两个丫头居然都不肯说。

新年里的第一次欢爱自然格外充满激情,加上晚餐前乐乐、姚静说的家的话题,让张一鸣特别想好好爱她俩一回,因此,这晚他格外小心翼翼,格外顾及她俩的感受,直希望她俩能快乐得飞到天上去。

张一鸣也确实做到了这一点,俩女在他身下死了数回,张一鸣才分别浇灌了她们。从姚静的身上下来时,张一鸣忽然想到了欢欢。在这个特殊的日子里,她还独自睡在隔壁的房间里。

“静静,还有力气吗?”张一鸣问。

“老公,你还要啊?”

“不是我,你看欢欢她……”

姚静明白了,她也确实不愿欢欢一个人孤孤单单、冷冷清清的在一边,而且欢欢明天就要走了。于是姚静勉强起身,说:“那我先去洗个澡。”

张一鸣忽然产生了一个非常淫靡的想法,他拉住姚静,悄悄说:“静静,别洗了,就这样去。”

“嗯~”姚静大羞,“你刚才还在人家里面,那个,那个了,脏兮兮的,怎么好。”

“你又没去,怎么就知道不好?”

禁不住张一鸣不断诱骗,加上姚静也想体会一下这种淫靡的感觉,半推半就的真也就这样到欢欢屋里去了。

张一鸣等着欢欢可能的暴喝和姚静被赶出来的场景,但是,他担心的这种事没有发生,姚静去了欢欢屋里就没有回来了。

……

后来,张一鸣总想问那晚上姚静和欢欢的情形如何,这回姚静是死也不肯说了。

第十八章 欢度春节

欢欢大年初一就赶着要离开了,乐了和姚静还想留她,怎么也留不住。

“姐,你要去哪?再晚几天不行吗?”乐乐问,有点要哭的意思。

“我去昆明,见个人,年前就约好了的。”欢欢说,“乐乐,你这是怎么了?姐以前不也是到处去的吗?也没见你这样。怎么有了老公后,变得像个小女人样了?”欢欢这句话,算是正式认同了张一鸣的身份。

乐乐是越来越变得像个小女人一样了。在红颜会馆,张一鸣第一次和乐乐正式面对面,她一个干脆利落的小擒拿,然后手起掌落,三秒钟就搞定张一鸣;后来在三里屯酒吧,她先是对两个男人一招制敌,救出姚静,后又在那神秘高手猝不及防的偷袭之下,舍命替张一鸣挡下一掌。这些风采,如今在乐乐身上似乎不见了。乐乐现在就是张一鸣的一个小女人,一个疯丫头。但是,这不是乐乐的问题,女人依靠男人是一种天性,她们在这种依靠中获得一种甜蜜和幸福感。很多时候,她们是享受这种有人可依靠的感觉,而未必是真的需要这种依靠。

“小女人有什么不好。”乐乐轻轻地说。

欢欢叹一口气,说道:“至少现在你还是不要太沉浸在小女人的日子里。你们那个男人,”欢欢停顿了一下,斜了一眼张一鸣,似乎也在说给他听,续道:“太书生气,偏偏又淌进了混水里,却又没有足够的认识。我跟你说,那次在酒吧,怎么会有那么一个高手存在?我总觉得有点奇怪。”

“姐,你是说有人特意来找麻烦?”

“谁知道呢?我也只是猜猜。”欢欢见乐乐神情有点紧张起来,便又安慰道。

张一鸣见她们姐妹俩对话,一直也没插言。欢欢早已对他说过,她们是来自江湖的,虽然张一鸣在这个时代听人如此郑重其事的说起江湖,总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觉得像是古装戏里的台词,但是架不住老有点点滴滴的所见所闻造成潜移默化的影响——包括从卢老那里得到的所见所闻,他也逐渐接受了江湖的概念。江湖是什么样的呢?并没有人规定只有小说、电影中的刀光剑影、行侠仗义才叫江湖。所谓江湖,过去有过去的表现形态,现在有现在的表现形态,为什么现在就不能有江湖呢?

可是欢欢说得没错,张一鸣认同了江湖的存在,不表示他对江湖有足够的认识,更谈不上深刻的理解。但是,张一鸣又想,我又干嘛一定要认识和理解?我难道就不能带着乐乐和姚静,快快乐乐地做一个普通的芸芸众生?

欢欢走后,张一鸣问乐乐:“你知不知道你姐一般在干嘛?”他是有点替欢欢担心,毕竟她是乐乐的姐姐。

“不太知道。”乐乐说,“以前就不太知道。姐尽量不让我们参与桃李结的事情。”

张一鸣此前还从没向乐乐和姚静问过桃李结的事情,他怕她俩为难,不知该不该说。现在既然说到这,他也就顺便问了:“乐乐,你们桃李结现在究竟是个怎样的状况?”

“桃李结分很多支,我们是其中一支,姐姐是我们这一支的执花人。”乐乐说到。

2

“桃李结在成立之初,就以天干地支之数分为了十支桃花,十二支李花。每一支都有一个执花人,负责管理本支人员。现在,桃李结已经散落在各地,各支桃李都各自发展,大家只是还认同桃李结作为一个整体的身份而已。”

“为什么会这样?”

“因为现在已经好久没有总执花人了。”乐乐说,“其实,桃李结内本来是有男人的,总执花人就是男人。”

“什么总执花人?”张一鸣好奇地问到。

乐乐继续解释:“桃李结的总执花人又叫‘先生’,因为桃李结是明末一位开馆授业的周先生的女儿和媳妇创建的,周先生的桃李满天下,所以桃李结才能迅速发展壮大。周先生也是桃李结的第一个总执花人。就相当于一个门派的掌门人。”

“没多久,周先生去世了。后来,又有一位抗清领袖做了总执花人。就是从他开始,如果女子们愿意,总执花人是要和桃李结的女子们双修的。你也知道,桃李内功需要阳刚滋润,而且一般的阳刚还不行,他的内功正好是阴阳互补的路数,就跟你一样。他和桃李女子们双修,可以提高彼此的功力。实际上,当时包括周先生的女儿、媳妇在内,很多执花人都嫁给了他。”

难怪,桃李结女子共事一夫的传统是这么来的。“那为什么好久没有总执花人了呢?”

“一般的内功,不是阴柔,就是阳刚。所谓的刚柔相济,或柔中带刚,那时指刚柔的自然转化,也就是我们说的物极必返。柔到极至,自然显出刚的一面,但就其本身的特性,刚还是刚,柔还是柔。例如太极就是这样,太极内功属于阴柔一派,它的阳刚是在于你将太极发挥之极致以后,自然会爆发出来的一种特性。近代以来,中国的武术,特别是内功,其实是在没落。现在真正要找到内力中同时就有刚柔两种特性,而且刚柔之间已经能够互融的人,很难。只有这种人才有资格做‘先生’,也就是总执花人。”

“嘿嘿”,张一鸣笑了起来,“不如我做你们的总执花人,你召集你们所有弟子,我都与他们双修一下。”

“你倒想啊。那些李花女子没我们这么容易搞定的,她们可擅长采补。到时候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嘛。”

“那你去做你的风流鬼。”乐乐扭头准备回房。

张一鸣继续问道:“那总执花人有什么信物没有?不能说谁是谁就是吧?”

“有一把戒尺和一方砚台,都是周老先生留下的,据说是他开关授课时候所用。”

“在哪里?能不能弄来我看看。历史这么久了,又跟你们这样一个奇特的帮派有密切关系,一定很有投资价值,我们想办法把它买下来。”

乐乐气得一跺脚,“你就知道投资投资,这东西是钱能买到的吗?”

“好,不买不买,我也就是说说。那看看总行吧?”张一鸣见乐乐生气,赶紧哄她高兴。

“戒尺历来在桃花手里,砚台则在李花手里。现在,究竟戒尺和砚台在谁手里,我也不知道。我都从没见过这两样东西。”

“唉,那不是白说。说不定早就被卖了,只是你们这些低层次的门人不知道而已。以后我们多去各大拍卖会溜溜,没准能见着。”

乐乐见张一鸣说话真一句假一句,气得不再理他。又加上刚才姐姐的说话,也让乐乐心情不好。张一鸣在一起的这几个月以来,她和姚静一直还没出了新婚燕尔的欢爱气氛中,一直还沉浸在小女人的甜蜜天地里,乐乐真不愿意相信这样的日子会结束,但是欢欢点醒了她,让她知道这样的日子就是会结束的。

3

欢欢的别墅位于叫水郡的别墅区,根据中国风水说,水为财,因此北京这种缺水的地方,但凡沾了一点水景的住宅,其售价立马比同档次住宅高上两成。水郡别墅区里号称有湖有溪,其实不过是一个水池和几条水沟,但是水郡别墅的售价肯定不会低了去。欢欢走后,张一鸣他们就在她的别墅里消磨春节假期。

春节虽然只有短暂的一周假期,但这也是他们三人最长的一次日夜厮守,因此格外让三人缠绵不舍。厨房早已备好足够的吃喝物品,三人几乎足不出户地呆在这里。诗思离开之前,张一鸣从没有这样地热爱家庭生活,现在他却非常享受和乐乐、姚静窝在家里卿卿我我的感觉。这中间的原因张一鸣并没有完全想清楚,其实,这一方面是诗思德离开使他痛定思痛,更加珍惜和所爱的女人在一起的时光;另一方面,密宗太极和乐乐双修,使得他御女的能力大为提高,这方面的需求也大为提高,同时也更能享受到其中的乐趣。所以他能够和俩女在一起足不出户而乐此不疲。

熟话说欢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这话一点不假。一周假期一晃而过,假期的最后一天,三人晚餐过后,张一鸣坐在沙发上有一搭没一搭地看着电视里各个频道的热热闹闹的娱乐节目。乐乐坐在他旁边,屋里的暖气很热,乐乐只穿了薄薄的丝质睡衣,这几天里,俩女大部分的时间里都是穿的睡衣,既宽松又舒适,而且也方便嬉闹。乐乐这次的睡衣是水蓝色的,颜色浅、质地薄,衣内风光便隐约可见。她没有戴乳罩,胸前的一对白兔总是随着她讲话和笑声跳啊跳的,不时蹭在张一鸣身上。姚静这时是坐在张一鸣脚下的地毯上,穿的也是和乐乐几乎一模一样的睡衣,头枕在张一鸣的大腿上,歪着脑袋在瞄着电视里的节目。

乐乐的乳房磨蹭得张一鸣心猿意马的,他禁不住撩起她的睡衣,握住了那一对大白兔。乐乐乳房上的桃花又在粉红的光线下散发出魅惑的色泽,累得下面的姚静嗯了一声,原来张一鸣的下体起了反应,蹭在了姚静的脸上。

“乐乐,你们那次是谁在赵敏的乳上也印了这样一朵桃花?”张一鸣揉着乐乐,想起了这件事,于是问道。

乐乐在张一鸣魔手的肆虐下哼了起来,听见张一鸣的问话,道:“你管这么多干嘛?”

“赵敏还是一个小孩子,你们干嘛害她?”

“谁害她了?她以后感谢我们还来不及呢。”

“为什么?”

“不告诉你。”

“好你个杨乐乐,对老公越来越不老实,信不信我收拾你?”张一鸣手上加了几分力道,玩笑着威胁道。

“你能怎样收拾我?再说你那天没收拾我和静姐?你若狠心就干脆把我和静姐收拾死了算了,看你以后再收拾谁。”

乐乐耍着赖皮地说道,引得姚静也在下面偷笑起来,张一鸣见拿她没法,直恨得牙痒痒的。

“那你们对赵敏说,那朵花象守宫砂一样,要破身后才能褪去,是真的吗?”

“当然。”

“那你们这朵呢?和赵敏的不一样吗,为什么还在?”

“我们原来也是和赵敏的一样的。”这次是姚静在下面搭了腔。

“还不是看你这个死色狼喜欢,我和静姐才在被你祸害了之后,又换了新的。”乐乐接着说。

“是吗?我都没注意到。”张一鸣说,末了又一语双关地道:“老公还真是喜欢你们这两朵小桃花。”

“静静,你告诉老公,你们这花是不是特殊物质印上去的,怎么看了让人很容易想那些事?”张一鸣转向姚静问道,他怕乐乐又卖关子。

姚静的回答果然没错,印制这种桃花的技法是桃李结的不传之秘,桃花女子破身之前印的是守宫型,既有催情之效,又会在破身之后褪去。这时,如果需要,还可以印上另一种,具有催请作用且不会再退色的。也有普通型的,不会催情,一般也不会退色。张一鸣想,王丽印的应该就是普通型的,只为好看而已。类似的技法,李花女子们也有。

“原来如此,还是静静听话,肯告诉老公。”张一鸣说着将姚静抱到腿上,道:“来,静静,老公奖励你。”

姚静的脸微微的羞红,欲拒还迎地,任由张一鸣侵入了自己。

4

整整一周的形影不离,不但没有使人产生一点厌倦,俩女反而对这种如胶似漆的状态愈发的沉迷和依恋。在乐乐而言,姐姐临走的话让她更加珍惜这种平静的甜蜜的小女人的分秒时光,谁知道什么时候这种美好时光就会被打破了呢?在姚静而言,她没去酒吧唱歌已经很久了,想到假期过后,张一鸣和乐乐又将投入工作之中,她一个人不免觉得无聊。

“老公,明天你和乐乐又要上班了,我不想一个人呆在家里。”三人上床之后,姚静对张一鸣说。

“你又想去唱歌?”张一鸣知道乐乐喜欢唱歌,而且唱得很好。她以前在酒吧,就是喜欢那感觉,不是为挣钱。

“我也不知道。”姚静的神情有点落寞,“我又不像乐乐那样有本事,能帮你。但我总要做点什么吧?”

张一鸣是跟她俩在一起之后,知道乐乐是外国语学院的高材生,英语简直就是她的第二母语,法语和德语也都还过得去。所以她才能做了雷登兄弟中国首代拉尔曼的助理。

再让姚静去酒吧唱歌,张一鸣是怎么也不愿意了。思量半天,张一鸣终于有了主意。

“静静,老公给你开一酒吧怎样?自己做老板娘比在别人那里唱歌不是好的多?”

“真的吗?”张一鸣的提议让姚静的眼睛都亮了起来。

“没错。”张一鸣自己也越想越有信心。“咱们的酒吧不要那种闹的,而是做成环境雅致、气氛清静的,做酒吧和咖啡馆结合的。里面放着清悠的背景音乐,晚上营业时间里,你可以去挑一些你觉得唱歌不错的男孩女孩在咱这里唱歌。你要是技痒了,也无妨自己登台露一手,当然,每逢这样的日子,酒吧的酒水和服务费上涨两成。要欣赏我们老板娘静静的歌声,不加钱可不成。”

姚静偎在张一鸣怀里,心里甜得跟裹了蜜一样,也没空理会张一鸣的调侃。

“咱地点也别选在三里屯那些地方,就在国贸附近,离我和乐乐又近。咱的目标客户定位在国贸里面的白领,给他们工作之余一个清静的小憩的场所。也给他们中间一些痴男怨女们一个偷情的场所,嘿嘿。”说到这里,张一鸣自己也乐了起来。

“就你总没正经,我看整个国贸,想偷情的也只有你一个。”乐乐凑了上来骂道。

姚静早顾不得这些细枝末节,她完全被张一鸣这个计划迷住了,这样既可以做一份自己爱做的事,又可以每天差不多和爱人在一起,这简直是她所期盼的完美生活。

“老公,谢谢你。”姚静紧紧地抱着张一鸣说。

“那你怎么谢我?”张一鸣的手抚摸着姚静圆润翘挺的臀部。

“你爱你的静静吧,我要你爱人家,现在就要。”姚静趴在张一鸣的怀里娇腻腻的说,此刻的她渴望被爱人的长矛刺穿,体会被占有的幸福,因为她深信这个占有自己的人同样深爱着自己。

“死色狼,就会花言巧语,看你把静姐骗成什么样了。”乐乐在一边捶着张一鸣的手臂恨恨地说,然后又转向姚静道:“静姐,他还只是空口白牙的说说呢,你就信了他?”

这边兴致已动的两人早已无暇顾及乐乐的挑拨,张一鸣一个翻身,将姚静压在了身下,未及进一步行动,姚静的双腿已经张开,缠到了张一鸣的腰上,叫道:“老公,快点,……”

第十九章 收购生变

雷登兄弟派到cl的总经理是位美籍华人,中文名叫何凯华,比张一鸣略长几岁,斯坦福的经济学博士,沃顿的mba,绝对正宗的科班出身,在雷登兄弟资产管理公司已服务10年。

春节之后的第一个工作日,张一鸣刚到办公室,屁股还没坐热,何凯华敲门进来。

“何总,新年好。”张一鸣向他拱了拱手,笑着问候道。

“新年好,恭喜发财。”何凯华也拱手回应。何凯华此前并未在中国生活过,但中文说得还不错,这主要得益于他的家庭里严格的中国传统文化的教育,从他的中文名也可以看出他的家庭对故国家园的一些感情。

“张总,我今天一早就接到家纺那边的电话,我们收购的事情,他们省里的国资委没有批下来。”何凯华对张一鸣说。

“哦?”张一鸣有点吃惊,他此前预计这件事是十拿九稳的,“怎么回事?是已经批复了不同意,还是尚未批复同意?”张一鸣想知道详细情况。

“轻工集团的人说,省国资委尚未批复同意。但他们已经打听到内部消息,省国资委可能不会同意。”何凯华所说的轻工集团,是广东省轻纺工业集团公司,也就是广东家纺现在的大股东。

“知道为什么吗?”

“好像是国务院的国资委过问了,叫广东省方面暂缓批复。”

“奇怪。”张一鸣皱起了眉头,“没人要的时候像臭狗屎一样,一有人要就成金元宝了。就广东家纺这点负资产,在国务院的国资委那里,连鸡毛蒜皮都算不上,你说他们管这件破事干嘛?”

张一鸣的问话只是自言自语,他当然没有指望何凯华能给出答案。何凯华那些不论来自斯坦福、沃顿或者雷登兄弟公司的知识也好、主义也罢,要与中国“革命”的具体实践相结合,那还早得很。国内这些复杂的关系,他一时半会哪里搞得懂?

何凯华也知道张一鸣并不是在向他要答案,他继续将广东方面的意思汇报给张一鸣:“轻工集团和广东省国资委其实都愿意我们收购,他们也不知道为什么国务院国资委会插手这件事,所以和我们商量,看我们有没有一些高层关系,去疏通一下。”

张一鸣明白了这层意思,他点点头,道:“我知道了。我想想办法,至少我们可以先打听一下情况,国务院国资委为什么会管这件事。”

“好,那我先回去了。”何凯华的神情轻松了下来,准备回自己的办公室。走到门口,他停了一下,又走了回来。

“张总,能不能跟你说一句朋友之间的话?”何凯华问。

张一鸣看着他,很奇怪这个“美国佬”会有什么事情,他笑着说:“当然可以。不过既然是朋友之间的话,你应该叫我一鸣,或者小张。”

何凯华也笑了起来。“如果我说错了,请你原谅我。我观察到一些情况,你和杨小姐,你们之间关系好像很好?”何凯华停了一下,询问地看着张一鸣。

张一鸣知道何凯华说的杨小姐是指乐乐,他没有答话,用眼神示意何凯华继续说下去。

“这样对你的职业形象可能会不好。你知道,杨小姐还是拉尔曼的助理。美国和中国在企业文化方面有些不一样。你知不知道,有一家美国大公司,它的ceo和一个下属有暧昧关系,事情暴露后,那个ceo辞职了。”

何凯华说的没错,他讲的那个大公司的事情,张一鸣也略有所知,好像是ge还是一家什么别的公司,总之是世界级的公司。ceo和他的女下属的关系是通过他们往来的电子邮件暴露的。公司董事会认为,该ceo的行为使得董事会对他能否理智地行使手里的职权产生怀疑,所以ceo只好走人了。

“谢谢你。”张一鸣诚恳地对何凯华说道。

何凯华展颜一笑,道:“别客气。本来按美国人的习惯,我不会对你说这些,这些是你的私事。但是,我也是中国人,我知道,中国人的朋友之间,可以说一些更个人的事情。”

这个“美国佬”,承认自己是中国人,张一鸣对他的印象又好了一层。“你说的没错。”张一鸣说,同时为回报他的善意提醒,张一鸣解释了自己和乐乐的关系:“乐乐,就是杨小姐,是我的女朋友,未婚妻,在cl成立之前就是了。其实,没有我和她的这层关系,就没有今天的cl控股。”

“原来如此。”何凯华忙表示歉意道:“对不起,是我误会了。”

“没有,你的提醒还是很好的。我马上会和拉尔曼先生谈谈,解释一下我和乐乐的关系,不然以后可能带来更大的误解。”

2

好在cl和雷登兄弟驻华代表处就在同一层办公,何凯华走后,张一鸣来到了拉尔曼的办公室。

“嗨,张,新年好。”见到张一鸣,拉尔曼热情地说。拉尔曼40多岁,是个地道的美国人,来中国已经5年多,中文说得怪腔怪调,但是已经无碍于交流。

“新年好,拉尔曼先生。”

“新年第一天就到我这里来,是给我送红包吗?”拉尔曼幽默地说。

“是啊。”张一鸣笑道,说着从身上真掏出了红包。这是他在深圳养成的习惯,广东那边过年习惯派红包,一般是已婚人士派给未婚人士,不论年龄大小,只要你是未婚,永远可以收红包。但是在公司里,春节后第一天,有些上级会给自己的下属准备一个红包,不需要很多钱,主要是个意思。张一鸣今天兜里装了一些红包,是用来派给cl的员工的。

“拉尔曼先生,这个红包给你,祝你新的一年好运、健康。”

“no,no。”见到张一鸣真有红包,拉尔曼赶忙推辞。

张一鸣知道拉尔曼毕竟是美国人,这种金钱上的往来他肯定还不太适应,故也没有坚持,收回红包,道:“拉尔曼先生,这可是你自己不要的。但是,我还是会向你要新年礼物的。”

“好,你要什么?”

“我想要一个人。我要你的助理,杨乐乐小姐。”

“杨小姐现在不是已经在协助你工作吗?”

“拉尔曼先生,我以前有些事情没有和你说清楚,今天何凯华总经理提醒了我。因此,我想向你说明一下,避免以后我们的合作中产生误会。你的助理杨乐乐是我的未婚妻,在我们合作成立cl之前就是这样了。我请你不要误会我和你的助理之间有什么暧昧关系,不要怀疑我和乐乐两个人的职业道德和人品有什么问题。”

拉尔曼沉默了一会,说道:“张,谢谢你坦诚地向我说明。其实,当时杨小姐说能找到你,并且保证能说服你来合作,我就猜到你们的关系很亲密。”

“那现在你还需要乐乐继续做你的助理吗?还是另外找一个新的助理?”

“我当然希望杨小姐继续做我的助理,杨小姐的工作很出色。但是,张,你们中国不是有句古话,叫君子不夺人所爱,我不敢夺你所爱。看来,我只好另外再找一个助理了。”

张一鸣想,这个拉尔曼真是见过世面,处事圆滑。就乐乐和张一鸣现在这层关系,拉尔曼再把乐乐留在自己身边,从保守工作中商业机密的角度来说,未免也太危险了。雷登兄弟和张一鸣现在是合作关系,但谁知道以后会怎样?但是,如果拉尔曼直接就说不要乐乐了,那就等于是承认自己担心乐乐会成为以后可能泄密的隐患,这又未免对张一鸣和乐乐都显得太不信任,太不尊重,目前双方的合作还刚刚开始,正处在蜜月期,拉尔曼怎么也不能破环这良好的合作气氛不是?

张一鸣猜得出拉尔曼的想法,但也不去点破,因为拉尔曼的想法和做法都很正常,换张一鸣自己在这种情况下,他的做法也会和拉尔曼一样。

“真是太感谢拉尔曼先生的成全了,这是我新年收到的最好的礼物。那乐乐就正式到cl做我的助理了。”

“你们中国有个说法,叫做夫妻店。你和杨小姐现在就是开夫妻店了。”

“no,no。”张一鸣也学着拉尔曼的腔调否认,“除非你把cl总经理的位置给乐乐,那才叫夫妻店。不过,你真要给,我也不敢要啊,我可不愿意失去何先生这么好的总经理。”感激何凯华的提醒,张一鸣顺便捧了他一把。

节后第一天上班,大家都有很多事情要处理,解决了乐乐的问题,张一鸣就没在拉尔曼的办公室久留,回到了cl自己的办公室里。

3

张一鸣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发现乐乐正在那里等他。

“乐乐,你做拉尔曼的助理的时候,如果去找他而他不在,你会在他的办公室坐下来等吗?还乱翻他的东西?”张一鸣见乐乐正在看自己放在办公桌上的一张便笺纸,那是刚才何凯华来说收购家纺遇到的麻烦时,他随手记录的一些东西。

“怎么了?”乐乐有点意外,“拉尔曼又不是我老公。我坐在我老公的办公室,看我老公的东西,不行吗?”

“你就是这种态度跟上级说话?难怪拉尔曼把你炒掉了。”

“你说什么?”

“我刚从拉尔曼那里过来,他已经不要你做他的助理了。”

“我不信,你骗我。”听了张一鸣的话,乐乐急了,站起来就要冲出办公室,去找拉尔曼。

张一鸣一把抱住乐乐的纤腰,笑了出来。乐乐穿着白领的职业装特显窈窕身材,特出端庄气质,看她急得小脸红红的,张一鸣心里简直爱煞了她。

“小乖乖,老公逗你的呢。别跑,就在老公这乖乖地呆着。”

“嗯~”,乐乐不依地哼道,双手捶打张一鸣的胸膛,“你真讨厌,我不信你了。我要回雷登兄弟公司,不在你这呆了。”

“哈哈,我的小乖乖,你回不去了。”

“怎么回不去,拉尔曼先生决不会炒掉我的。我不信你。”

“拉尔曼是不会炒掉你,但是刚才你老公已经到他那里,把你正式要了过来。你现在要到雷登兄弟去做的最后一件工作,就是办离职手续。拉尔曼要找新助理了。”

“真的吗?”乐乐被张一鸣搞糊涂了,不知道他那句是真,那句是假。

“真的。”

乐乐安静了下来,想了片刻,娇嗔道:“你真是霸道,人家一点人身自由都没有了。要辞职也是我自己去嘛,你这样多不好。”

张一鸣的嘴唇在乐乐的脸上点了一下,道:“咱们的关系一直没跟拉尔曼说明过,如果他先知道了,会以为我们在搞什么阴谋诡计。今天何总提醒了我,我是去跟拉尔曼解释我们俩的关系。结果他就成全了我,把你当作新年礼物送给我了。”

“呸”,乐乐啐道:“拉尔曼怎么会把我当礼物,肯定是你死乞白赖求人家。”

“是啊是啊,我就是求他了。我可舍不得我的小乖乖再回到他那里去,万一哪一天他见色起意,我就悔之晚矣了。”

“我才不是你的乖乖呢,在你心里,静姐就比我乖多了,别以为我不知道。再说到色,谁比得过你,你别污蔑拉尔曼先生。”

“怎么了,乐乐,还吃你静姐的醋?”女人真是太奇怪了,乐乐和姚静可是这么好的一对姐妹,照样吃醋。

乐乐已经侧着脸靠在张一鸣的胸前,嗫嚅着说:“你都给静姐开酒吧,……。”

这些女人,真是的!张一鸣心里感叹。“那要不也给你开一个?”张一鸣逗她。

“我不要。”

“就是嘛。看来你还是明事理的。你要理解静静,我们每天一块来上班,她一个人守在家里,多无聊。”

“谁说我不理解了。可是理解归理解,人家心里还是,还是有点不舒服嘛。如果是我在静姐的位置,谁知道你会不会这么体贴人家。每次你要变着花样欺负人家的时候,人家又没有静姐那么乖,那么听话。”

“你也知道自己不乖了?那老公以后再要变着花样欺负你时,你会不会变乖点呢?”张一鸣顺着她的话继续逗道。

“偏不。羞死人了。”

张一鸣哈哈笑了起来,“你这个小色女,还知道害羞。”

乐乐见张一鸣取笑她,又羞又急,直跺脚道:“你乱说,人家哪里不知羞了。”

其实乐乐疯起来还真是什么都不顾,什么都不怕的。不过张一鸣觉得也逗够了,遂正了正神色说道:“好,不说你了。其实,乐乐,你和静静各有千秋,你们不要互相去比什么,老公爱的就是你么各自的特点。你们一直要做好姐妹,千万不要伤了和气。”

“酒吧不是静静一个人的,是你们两个人的,只是静静去打理而已。老公连酒吧的名字都想好了。”张一鸣接着又说。

“什么名字?”

“暂时保密。”

4

打情骂俏过后,应该说说正经事了。

“我看见你那纸上写的,好像收购不太顺利?”乐乐问。

张一鸣点点头。

“怎么会这样?当时我过去不是谈得挺好的吗?后来何总也去跟他们把一切都敲定了,现在又变卦。”

“不是他们想变卦,他们至今也很愿意我们收购。不知道为什么,国务院的国资委突然过问了这件事,把事情压下来了。轻工集团那边就是想我们也去国务院国资委疏通疏通。”

“是这样?那你有办法疏通吗?”

“没有办法也得想。”张一鸣坚定地说。cl控股就是为这次收购而成立的,如果收购不成,cl就没有存在的意义了。

“你可以去找一个人试试。”乐乐想了一会对张一鸣说。

“谁?”

“你的陆姐啊。”乐乐翘起了小嘴,很不情愿的说了出来。这回的醋意可不比刚才对姚静,浓得让张一鸣都不敢再借机又逗逗她,生怕醋海翻波,不好招架。

“陆……婉,她行吗?”可不敢在这里再叫陆姐。

“她在北京背景大着呢,总会有办法找到行的人。”

乐乐的提议让张一鸣觉得可以一试,他正在发愁怎么解决这件事。张一鸣又用嘴唇点了一下乐乐的红唇,“好乐乐,建议有功,今晚老公奖励你。”

“呸,谁要你奖励。”乐乐轻啐道,却又把双唇迎上来,向张一鸣索吻。

张一鸣搂着乐乐口舌纠缠了一番,好一阵,俩人唇分,张一鸣才又说道:“今天你也没什么事,你打电话给静静,你们俩一块在附近转转,找一个开酒吧的店面吧。”

“嗯”,乐乐恋恋不舍的离开了张一鸣的怀里,出门去了。

张一鸣坐在办公桌后面静静思考了一阵,想着怎么去找陆婉帮忙的事情。

第二十章 情色女神

下午,张一鸣到红颜会馆找陆婉,那里的员工说春节后她还没来过。张一鸣只好给她打了电话,她还在家里歇着呢。

“你来我家吧。一鸣,你还没到姐姐家看过呢。”陆婉在电话里对张一鸣说。

家纺收购的事情比较紧急,如果省里那边国资委已经做出不同意的批复,再要改过来就难了。张一鸣于是答应了去陆婉的住处。

陆婉所住的天景苑也是一高档住宅区,这让张一鸣不禁感慨,这些女人们真不可小视,不知哪来的这么多银子。

陆婉的住的是一套200多平的复式住宅,张一鸣按响门铃后,陆婉很高兴地开门把他迎进了屋里。

张一鸣扫了一眼全屋,装饰得很有档次,高雅而不庸俗,不像一些暴发户,恨不得直接把钱堆在屋里。

“陆姐,这么大的house,就你一人住?”

“是啊,要不你搬来和姐姐住?”

只一招,陆婉就占了先机,跟她在一起,张一鸣只有跟着滴溜溜打转的份。陆婉就这么一句似玩笑非玩笑的话,张一鸣就有点招架不了。若是不敢答应吧,输了气势;若是也玩笑着答应吧,陆婉没准真敢让他住进来,他要不敢住,那还是输了气势,要是真住……,唉,就别说真住吧,张一鸣怎么敢真住在这里?

“陆姐真会开玩笑”,张一鸣讪讪一笑,“这北京城有多少男人爱慕陆姐,我要住这,那叫犯了众怒,不出三天我可能就横死街头了。”

“就你会说。你是怕家里那俩丫头吧。一鸣你可真厉害,我是前不久才知道除了乐乐,你把姚静这朵桃花也给采了。”

“机缘巧合,纯属运气,陆姐你千万别夸我。”

“机缘巧合,纯属运气。”陆婉重复了一遍这两句话,突然说道:“来,把手给姐姐。”

张一鸣惊疑地看着陆婉,将自己的手伸给了她。陆婉捏住了张一鸣的手腕,张一鸣感到一丝真气透了进来。原来张一鸣是没有这个水平的,第一次和卢老见面,卢老也这样试他,但那时他是懵然不知。现在,张一鸣的密宗太极已有相当的火候,最近又依卢老指点,有意识地练习自己的气与意的一体,所以他已经能够在一定程度上控制和感觉自己体内真气的流动变化。

“莫非桃李结内又要有男人了?”陆婉放下张一鸣的手,别有所指地笑望着张一鸣说。

正好前不久乐乐跟张一鸣说了些桃李结的事情,张一鸣知道陆婉言中的“男人”所指为何。

“别,陆姐,我没有那个意思。我只是碰巧跟乐乐和姚静在一起了,对你们桃李结内的事情没有兴趣。”

“一鸣,做桃李结的‘先生’有什么不好,那你就有享不尽的艳福。”陆婉半开玩笑地说,“如果你想做,姐姐一定支持你。”

陆婉的后半句话,真是含义丰富,这是否意味着她也愿意和张一鸣来个合体双修?张一鸣不禁想起那次在飞驰的法拉利中异样的激情体验,那也算是做爱的一种方式吧?这样说来,两人之间早就已非一般的关系了。张一鸣又回忆起手指被陆婉蜜道夹紧的感觉和被丝袜包裹的下体在陆婉手中膨胀的感觉,他不禁一阵气血翻腾,一股冲动开始在小腹中蕴酿生成。

张一鸣赶紧收拾心神,对陆婉说道:“不是想不想的问题,你们这些事情我不懂,也做不来的。陆姐,我这次来,是有另外的事情想找你帮忙。”

2

陆婉似乎看穿了张一鸣整个心理变化的过程,嘴角轻轻一挑,露出一抹微笑,也不说破,只问道:“你有什么事情想到姐姐了?”

张一鸣于是说了整个情况,最后问陆婉能否有办法。

“我试试吧,不一定有大用,但打听出一些情况肯定是没问题的。”

“是谁叫你来找我的?”末了,陆婉又问一句。

“乐乐,她说陆姐可厉害了。”

“哟,难得乐乐这么抬举我。好,就冲乐乐这次这么夸我,姐姐一定帮你搞定这件事情。”

“难道就没有我自己的一点面子?早知道乐乐这么大面子,开始叫她来好了。”事情有了点着落,张一鸣心情放松些了,故作伤心状对陆婉说。

“在姐姐这里,你连里子都有了,那里会没有面子。”

“我有什么里子?”

“今晚姐姐给你做饭吃,亲手做。这算不算里子?你不是说北京城有多少男人想姐姐吗?他们可没一个能吃到姐姐亲手做的饭。”

“你,会吗?”张一鸣真有点怀疑。

“那你等着看好了。”陆婉说完兴高采烈地去厨房了。

张一鸣跟了过去,看见厨房里有全套的厨具,他相信陆婉会做出一桌饭菜了。不会做饭,不爱做饭的人是不会买这么一套家伙的。好多像她这样的单身女人,顶多有一电饭煲,能熬点粥就行了。

陆婉换上了在厨房的工作服,从冰箱里拿出一大堆东西,开始动起手来。原来她还有不少储备。这个时候的陆婉,既不是高贵脱俗的神仙姐姐,也不是魅惑妖娆的色欲娇娃,她就是一快乐的家庭主妇,当然,不是那种被生活压得喘不过气来的,蓬头垢面的主妇,而是充满风韵,饱含气质的主妇。

陆婉偶一回头,见张一鸣在旁边有点呆呆地盯着她,遂给了他一个满含春意的笑靥。“看什么呢?一鸣。”

“没什么。就看你做饭。”张一鸣觉得自己可能有点失态,又问:“要我帮什么吗?”

“你会什么?”

“……”

“什么也不会,是吧?”陆婉又是一笑,“来,那就帮姐擦把汗。”陆婉指了指门外餐桌上一盒纸巾。

张一鸣去抽出几张,回到厨房,陆婉把脸凑了上来。她并没有什么汗,张一鸣用纸巾在她额上沾了沾,没来由的,忽然想起多年前师姐王丽在宿舍帮他擦汗以及后来发生的事情,手上就慢了下来,有些出神了。

“发什么呆呢?出去坐着吧,等会就有得吃了。”陆婉吩咐道。

3

菜式谈不上丰盛,但样样精致,两个人吃足够了。

陆婉开了一瓶红酒。陆婉的红酒都是珍藏级的,品味决不一般。这回不象上次牛饮,算是品酒,两人都是浅浅的一口一口地细啜。但饶是如此,随着混合了榛子清香的红酒的芬芳在屋内的飘散,陆婉的眼神里又开始充满了一丝情欲的意味。

张一鸣也是头一遭和陆婉这样相处,暧昧的气氛有点让他不知今夕何夕的感觉。陆婉夹了一粒腰果,隔着桌子送到张一鸣的嘴边,“一鸣,你尝尝这个。”

在温暖的室内,陆婉已脱下厨房的衣服,换上了宽松的薄毛衣,这一伸手,露出一截藕臂,让张一鸣觉得十分耀眼。

张一鸣张嘴接住了陆婉喂来的腰果,陆婉歪着头看着他,“姐的手艺怎样?”

“好”。

“就一个字?”

“很好。”

陆婉秀鼻略皱,道:“比姐姐人还好?”

张一鸣不知如何回答,不作声了。忽然,他感到自己的裆部被什么东西轻轻地触碰,低头一看,竟是陆婉抬起了右脚,伸到了张一鸣的跨下,轻轻挑动他的下体。

张一鸣抬起头,陆婉正盯着他,眉眼中露出一丝荡意。“好不好?”她问。

张一鸣根本不知道她问什么好不好,迷迷糊糊地嗯了一声。

“一鸣,你真不想做桃李结的总执花人?”陆婉又问。

张一鸣感到她两只脚都伸了过来,他膨胀的下体被陆婉双脚夹在了中间,轻轻搓动。他不知道该不该逃离,他似乎应该逃离,但内心里却不想逃离。每次跟陆婉在一起,都有新鲜的刺激,这让张一鸣有些留念,更有些沉迷。

“陆姐,我不懂你们的事情。”与陆婉的对话,和跟她的身体接触,现在成为了独立的两件事。关于陆婉正在说的桃李结的事情,张一鸣拒绝了。但是和陆婉的身体接触方面,张一鸣屈从了自己内心的欲望,任由陆婉的双足留在自己的下体间挑逗,享受一份另类的快感。

“不懂的事情可以慢慢学。这件事你以前懂吗?可是姐姐看你现在挺享受的。”陆婉说“这件事”的时候,双脚增加了一点力道,让张一鸣知道她指的是此刻她的双足在为张一鸣所做的事情。

“陆姐,这也不是想做就能做的呀。”张一鸣找借口说。另外在身体方面,他则确实很享受陆婉此刻双脚的服务,因此即便在她说破了的情况下,也舍不得放弃,只是脸不免有点红了起来,像一个做了错事的孩子被大人发现了。

“只要你想做,姐就支持你,姐也代表李花的一枝呀。”

原来陆婉也是一个李花的执花人,张一鸣这是第一次知道。以前乐乐她们也没说,不清楚是她们不知道,还是桃李之间的矛盾,让乐乐她们不愿提起陆婉的事情。

“陆姐……”张一鸣还想推辞,陆婉嘘了一声,示意他别说了。

“叫姐,我不喜欢听你叫陆姐。”

“叫呀,姐想听呢。”见张一鸣没有作声,陆婉又催促了一句。

“姐”。张一鸣不得已叫了一声。

陆婉露出一个迷人的笑容,声音中充满诱惑地说道:“拿出来,一鸣。”

张一鸣有点吃惊地看着陆婉,不敢确定她说的是什么意思。

陆婉双脚又加了点力道,说道:“姐说的是这个,拿出来,姐让你更舒服。”

4

太刺激了,张一鸣简直无法形容陆婉对他的吸引力,特别是在爱欲方面,他根本无法拒绝陆婉的任何要求,那不是要求,那根本就是指令。张一鸣突然之间找到了对陆婉最好的描述:这个张一鸣初次见面的时候所认为的神仙姐姐,的的确确是一个女神——是一个情色女神。

不像拒绝陆婉所提议的桃李结的事情,对陆婉的这个指令,张一鸣几无任何反抗意识,他乖乖地拉开了自己的拉链……。

陆婉的脚上仍旧是高档的丝袜,这一次,在熟悉的触感中,还混有陆婉美足的体温,张一鸣只觉得下体在陆婉柔软、丝滑、温暖的脚窝中涨得发痛。

饭桌对面,陆婉的娇嫩的舌头伸出,像一条美人蛇的信子,柔软地在自己微启的红唇上舔动,给张一鸣另一份欲望的挑逗;饭桌下,她的玉足则熟练而温柔地抚慰着张一鸣。

就像是和欢欢对打,与陆婉进行这种另类的做爱,张一鸣也从来不是陆婉的下饭小菜。陆婉能熟练地把握到张一鸣的状态和兴奋度,迅速将他推到顶峰。同那回的速度激情一样,又是不消片刻,张一鸣就缴械投降了。极度的舒爽过后,张一鸣的心情特别沮丧,他觉得自己在陆婉面前就像一个不谙世事的小男孩。

陆婉的双足适度地夹住张一鸣的下体,直到他彻底舒缓之后,才松了开来,然后微笑地望着他说:“一鸣,你又弄脏姐姐一双丝袜。”说着将桌上的纸巾盒推到张一鸣面前,续道:“帮姐和你自己都擦擦。”

张一鸣捧住陆婉的小腿,感觉是那么玉润珠圆,丝袜的光滑和肌肉的弹性带给手上无与伦比的舒适感觉。张一鸣几乎又要冲动起来。

“姐,在你这里,我怎么,怎么这么快?平常可不是这样。”跟陆婉已经有过两次特殊的做爱经历,张一鸣也不再扭扭捏捏,他内心里承认了和陆婉的这种特殊关系。就算明天在北京街头被人砍死,那也没办法了。

陆婉嘴角一挑,笑道:“还嫌不过瘾?要不要姐再帮你来一次?”

“不要了,我只是问问。”张一鸣有点不好意思,“下次再说吧。”

“怎么,就开始想着下次了?”陆婉调侃起张一鸣来,“那你为啥不愿做桃李结的总执花人?”陆婉重又回到了老话题。

张一鸣本来说下次那只是随口一说,没有特指什么事情。陆婉故意曲解,他也豁出去了,“非得作了桃李结的先生,才能有下次吗?”他盯着陆婉问。

“当然。否则你不怕乐乐,姚静,还有那个欢欢揭了你的皮?”

提起乐乐她们,张一鸣才想起自己和陆婉这样,很对不起她们,不免心头产生了一种负疚,情绪也低落下来。

收拾好之后,张一鸣就说要走了。陆婉似乎看穿了张一鸣的心思,也不留他。只说关于收购的事情,她会尽快找人帮他探听消息,弄清情况。

“三天之内,你等姐的消息。”陆婉最后说。

张一鸣嗯了一声,心思却有点飘到别处,这个陆婉,他是又有点迷恋,又有点害怕,矛盾之中,不知如何是好。

第二十一章 鸣者乐静

只一天,乐乐和姚静就找到一个合适的店面可以开酒吧。做事情如果有运气,那真是挡都挡不住。那个店面原就是一家咖啡馆,老板也许是积累了些小财,因此已盘算着远渡重洋,奔赴美利坚了。这店面本也是租的,只是原合同期没满,房东要咖啡馆老板自己找人转租。

店面位置比较符合张一鸣的初衷,就在国贸旁边,步行不过五分钟,也不用穿过街道,很方便。店面大小也合适,但是最让姚静满意的,还是店里有一个空间,正好可以做一个歌台,让她能安置一个小乐队和歌手在此。

乐乐和姚静拉张一鸣一块去看了地方,张一鸣也算满意。

“价格怎样?”他问乐乐。

“原来的老板一次交了三年的租金,现在还有十个月,算100万,还有他交的押金10万,店里这些装修、家具算10万,一共120万,转给我们。明年我们自己和房东签合同,就不关这个老板的事了。”

价格还不错,特别是装修、家具,都还很新,当初估计花费也不下100万,现在10万的价格,几乎是白送了。

在cl成立之时,确定张一鸣的年薪是180万,考虑到张一鸣的情况,第一年的年薪是提前支付给了他。因此,帮姚静开下这个酒吧正好还够用。于是,张一鸣拍板,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

“静静,老公给你150万,多的30万,你自己把店里整一整,先把店开起来再说。”张一鸣对姚静说。

姚静和乐乐一人抱着张一鸣的一只手臂,姚静说:“我们不要你的钱,看你有这份心就行了。我和乐乐有钱,我们自己出。”

这两个丫头,跟欢欢在一起,不知道捞了多少钱。张一鸣有时候真替她俩担心,担心因为这些钱,她俩以后出什么事。

“不行,这是老公给你们开的,不准你们自己出钱。”张一鸣说。

“老公真好。”姚静甜甜地一笑。“那店面重新装修的钱我和乐乐自己来吧,你给120万就行了。”

这样也行,她俩也各自出一份,这样才更加感觉这个酒吧是三人共同拥有的。于是张一鸣点头答应了。

敲定店面的事情,三人都很高兴,尤其是姚静,抱着张一鸣的胳膊就没有松开过,一双眼睛分分秒秒都锁定在张一鸣的脸庞上,目光中爱欲横流。

“静姐,你简直像个花痴一样了。”乐乐见到姚静的模样,挖苦道。

姚静白了乐乐一眼,骂道:“小蹄子,花痴又怎么样?”

“你看你那眼神,你该不会叫老公在这大街上就要了你吧?”

“只要老公想要,我就敢。”

张一鸣转头亲了一下姚静,笑道:“今天静静这么大胆,这话像是乐乐说的才对。”

乐乐狠狠地打了他一下,“说你偏心,你还不承认。怎么就像我说的?我才没那么浪呢。”

“你就有。老公都说了。”有了张一鸣撑腰,姚静更加肆无忌惮地故意气乐乐。

乐乐绕过张一鸣要去抓姚静,俩女在这街上就嬉闹起来。张一鸣拉住了她们,他可不想成为路人的焦点。

2

陆婉说三天之内给消息,果然没有食言。第三天,她给张一鸣打来电话,叫他晚上到红颜会馆见一个人。

下班后,张一鸣如约来到红颜会馆,陆婉在办公室等他。那人还没有到,陆婉先给他介绍了一些情况。

“这人姓严,他父亲原来是一高干,已经去世了。现在他自己有一公司,具体也没见做什么,其实也就是什么都做。反正活动能量大得很,跟高层很多方面的关系都通。”

“那我们这事,他跟你说了些什么吗?”张一鸣问陆婉。

“你们这事不算什么,我前天托了他想办法,昨天他就回话了,没什么大问题。不过他就说想见见你,跟你谈谈。”

“是那个意思?”张一鸣做了一个给钱的动作。这很正常,北京就有一批专吃这碗饭的人,帮人搞定各种不易办到之事,主要是指需要政府部门审批的事情,从中收取一些中介费。

“他帮姐办事不会要钱的。”陆婉摇了摇头说。

张一鸣突然之间心里有些悻悻不快,这个严总跟陆婉到底是什么关系?联想到关于陆婉背后有男人包着的传言,张一鸣更是觉得心里不痛快。可是他又想,自己凭什么不痛快呢?难道他在心里真把陆婉当成自己的什么人了?

精明的陆婉似乎从张一鸣的神色中觉察到什么,眼里有一丝喜悦一闪而过,“一鸣,别胡思乱想,这个严总跟姐就是朋友关系。”

陆婉的话令张一鸣很不好意思,他急忙否认道:“我没想什么。”

陆婉也不再说,就在这时,严总到了。

见到严总,张一鸣想起年前来看陆婉的时候,其实和他在这里碰过面。严总也还记得张一鸣,和他握了握手,说道:“你就是张一鸣?我们见过,你是陆婉的干弟弟。”

张一鸣看了看陆婉,才点点头算是承认了干弟弟的身份。

“你那个事,陆婉跟我说了,我昨天正好去国资委那边转了转。不是什么难事,马上就可以让广东那边批复。”严总说得很轻松,很有信心。

“谢谢严总。我姐一直就跟我说严总能力强。您看这事我们没办法,到您那里就成小事一桩了。”

“哈哈。”严总笑笑,豪爽地挥了挥手,“陆婉夸我呢,我也就是碰巧能帮点小忙。”停了一停,他接着说:“小张,我也不瞒你,今天约你来,也是有点事情想求你帮忙。陆婉也在这里,我就明说了,本来陆婉托我办事,我是不会要什么回报的。我有一远房侄女,最近工作不顺心,一直想换个工作干干。国家机关吧,她还没兴趣。你们这个cl控股我也了解了一下,背景还不错。你看能不能让她到你那儿,给你作个助理什么的?哈哈,我也只是问问,要是为难就算了。你的忙我还是照样会帮的。我们这可不是等价交换。”

话虽这样说,但是张一鸣清楚,这就是等价交换,再为难也得收下他这个侄女。何况,其实也确实不太为难。

“严总您客气了,这有什么为难的。我回去安排一下,我现在有一个助理了,您这个侄女要不做我们总经理的助理怎样?职位跟我的助理是一样的。再不我回去换换也行,叫我的助理去总经理那边,您的侄女就留在我这边。”

“随便,都一样,都一样。”严总很爽快地笑了,“那我们就这样说定了。过两天我叫她去见你。你们的批复,一个星期内准下来,你等着好消息。”

“谢谢严总。”张一鸣握住了他的手,表示感谢,随即又邀请道:“要不晚上一块吃个饭,谢谢严总费心了?”

“不了,帮陆婉这点小事,哪敢叨扰。”严总站起身来,“再说我还有事,要先走一步了。”

陆婉也帮着留了严总一下,见他确实没有吃饭的意思,就不再勉强了。

3

第二天,张一鸣跟何凯华和乐乐都商量了一下,最后还是把乐乐调给何凯华做助理,自己等待严总的那个什么侄女的到来。之所以这样决定,是因为张一鸣担心严总的侄女没准就是来混混日子,如果这样,其工作态度和能力必不能让何凯华满意。而何凯华长期在美国工作和生活,不懂得国内的情况,不会去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搞不好就把这小姐给得罪了。

上午刚做完这样的安排,下午这位小姐就来了。张一鸣正在办公室阅读广东家纺历年的年度财务报告,前台的文秘敲门进来说:“张总,外面有位小姐找您。她没有预约,但是说您知道。”

张一鸣一想应该是严总的侄女,便让带她进来。

进门的是一位跟乐乐、姚静她们年龄相仿的姑娘,个不算高,长得挺秀气。

“张总,您好。我叫钟晨,是严总介绍我过来的。”姑娘自我介绍说。

“我知道,严总已经跟我说了。欢迎你的到来。”

张一鸣让钟晨坐下,开始问她的一些情况,同时也介绍一下cl公司这边的情况。还不错,钟晨毕业于中央财经大学,会计专业,那么这份工作对她来说还算专业对口。张一鸣心里有点疑惑,她有严总那样有背景的叔叔,自己也有比较不错的学历和专业背景,找一份更好的工作应该也没问题。cl控股虽然有雷登兄弟公司的背景,但毕竟是刚刚成立的公司。而她即使想直接去类似于雷登兄弟的公司,也不是没有可能呀?

当然张一鸣并没有多说什么,大致交流了一下后,他叫钟晨开始熟悉一下工作。如果按严总所说,一个星期内广东国资委批复的话,下面的工作就会很忙了。

几天后,张一鸣将钟晨叫来问到:“看了家纺的资料后,感觉怎样?”

“他们的主业经营其实还不错,但是非主业的资产侵蚀了所有的利润,还造成了太多的负债。我们收购之后,如果没有取得银行方面的支持,恐怕很难使家纺起死回生。”

听了钟晨的分析,张一鸣对这个姑娘开始有点刮目相看,“那你觉得需要银行什么样的支持?”

“争取银行同意给我们几年免息期,这样家纺就能喘过气来。最好是三年,三年不行就两年,最少也得一年。没有这个免息期,光利息就压得家纺翻不了身。”

“不错。”张一鸣点点头。钟晨的看法与他不谋而合。“这几天你作些准备,拟一个方案,探探各银行的口风,看看能不能和他们谈谈。首先找工行,工行广东省分行是家纺最大的贷款方。如果工行带头支持,其他银行就好说了。”

钟晨领命而去了。看着她的背影,张一鸣总觉得有点奇怪。她的专业水平很不错,做事也显得比较老练,她需要靠严总这样一个叔叔来找份工作吗?由此而及,张一鸣还想到更远,国务院国资委为何突然过问家纺收购的事情,一直是个谜,他们管了不该管的事,这是第一个叫人不解的。既然管了,如果好好管下去,倒也罢了。但严总这么一个并无正式官方背景的人一出面,又轻而易举地搞定了,这是第二个叫人不解的。可惜,严总几个哈哈,把什么都掩饰过去了。既没有说当初国务院国资委为何要管,也没说如今为何被他轻易说动,又不管了。

但是,还有第三个张一鸣不解的地方就是,如果说前两个不解其实是有人有意为之。那么,他的目的何在?就为帮钟晨找份工作?那未免太匪夷所思了。而且,张一鸣找到陆婉,陆婉又找到严总,这都是完全偶然的。事前张一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会这样做,因此,如果说有人事前步步为营,预料到他的每一步行动,那是打死张一鸣他也不会相信的,除非世界上真有人能预测未来。

奇怪归奇怪,现在想这么多也没有用。无论如何,钟晨还是一个很得力的助理,没准是他想得太多,其实就是一件因祸得福的事情,被他想成有人别有用心了。

张一鸣心想,姚静的酒吧也装得差不多了,还是去那里看看吧。

4

来到酒吧,张一鸣发现姚静的天赋远不止于唱歌。虽然只是简单的做了一些必要的翻新,所费的时间和金钱都不多,却处处有种妙笔生花的效果。

“老公,你来了?”见到张一鸣,姚静迎了上来,“你说给我们酒吧起的店名呢?是什么,马上要开张了,名字还没有。”

“别急,今天应该就能够送过来。”

“送过来?送什么?”

正说着,送东西的人来了。原来是一幅装裱好的字,还有一块做好的店名招牌。

“我看看,我看看。”姚静显得兴高采烈。

店名招牌是两个字:“乐静”,那幅字则是:“鸣者乐静”,笔法遒劲,显然出自名家之手。

就在这时,乐乐也来了,原来已经到了中午下班吃饭的时间,乐乐在办公室没见到张一鸣,就知道他来了这里。

“乐乐,你看,这是老公给酒吧起的名字。”

乐乐看了店牌,又看了那幅字,不禁对张一鸣说道:“老公,我好佩服你呀。”

张一鸣微微一笑,知道乐乐领会了这个名字的多重含义,有点自得的对姚静解释起来。

“这店名和这幅字,是我好不容易托了人,请著名书法家石中老先生写的。咱这个酒吧,不是那种闹腾的酒吧,而是定调为清静的风格。所以,只有喜欢清静的人,才会来这里。乐,就有喜欢的意思,乐静,就是指喜欢清静,或者说喜欢安静。这是其一层意思。第二层意思,那不用说了,乐和静,正是这酒吧的主人,我的两个乖老婆的名字。所以以后别人说乐静酒吧,那既指这是一个喜欢清静的酒吧,也指这是乐乐和静静的酒吧。”

姚静听着张一鸣的解释,简直入了迷,因为从这点点滴滴的细节,她感受到的都是张一鸣的心意,这是最让她心窝子里都甜蜜的。

“老公,这不光是我和乐乐的,这也是你的。”

“没错,所以我们把这幅字挂在店里。孔老二说,仁者乐山,智者乐水,我说,鸣者乐静。这满世界熙熙攘攘,吵个不停的人们,其实心灵深处也是喜欢平和、安静的生活的。是这个世界,这个时代让他们停不下来。希望我们这里,可以成为他们的一个心灵驿站。另外,这四个字又含有我们三个人的名字:鸣者,乐静也。意即张一鸣就是乐乐和静静,乐乐和静静就是张一鸣。我们是一体的,分不开的。”

听了张一鸣这一番话,连乐乐都变得像上次她所挖苦的姚静一样,像个花痴了。她拱进张一鸣的怀里,嘤咛着:“老公,下午不上班了,我们回家吧,好想跟你在一起。”

张一鸣把乐乐搂在怀里,又伸手把姚静也拉了进来。“今天老公反正都已经泛酸了,就干脆酸到底。乐乐,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这句话你不懂吗?”

“懂。可是我就想朝朝暮暮。”

“我也是。”姚静也跟着说。

张一鸣搂住她俩,不禁心意万千,他语气中充满自信和斗志地说道:“会有那么一天的。老公一定会和你们无忧无虑,朝朝暮暮的过着快乐幸福的生活。”

张一鸣下定了决心,一定要让自己的女人们生活在自己的理想之国。为此,他必须有自己的事业基础。

第二十二章 愚人之戏

广东方面传来好消息,省国资委已经批准了轻工集团将所持有的广东家纺国有股转让给cl控股。虽然比严总所说一个星期内就批复下来延迟了数日,但总的来说批复得还是很快的,这让张一鸣心里很佩服严总的能量。

接下来的日子,cl的人都非常忙碌。正如钟晨所言,没有银行方面的支持,cl即使收购了广东家纺,那也是去为家纺收尸。当然还有另一个办法,就是寻求雷登兄弟作进一步的资金支持。雷登兄弟似乎也正有此意,作为雷登兄弟在cl的代表,何凯华有意无意的询问过经营家纺的资金问题,并暗示雷登兄弟愿意就此进一步投入。拉尔曼倒是不动生色,只是在广东方面得到转让批复之后,向cl和张一鸣表示了祝贺。

张一鸣知道,拉尔曼以及雷登兄弟公司是在等他主动开口求援,然后好和他进行新一轮的讨价还价。看来,雷登兄弟对家纺的专利归属问题仍不死心,或许他们开始的时候没有在专利归属上跟张一鸣争执到底,就是算准了这下一步,张一鸣还有求他们的时候,这时候再来谈这个问题也不迟。因此,张一鸣愈发感到不能去找拉尔曼。这种情况下,搞定银行成了张一鸣唯一的出路。

钟晨此前遵照张一鸣的指示,已经拟定了一个方案,并且在工总行这个层面找了一些关系作非正式的沟通,探到了他们的一些口风。

“张总,看来我们想先取得总行的支持,由总行这边出面,要求广东省分行支持我们挽救家纺的行动,这是不可能了。”钟晨在多方努力后向张一鸣汇报说。

“我能理解。”张一鸣道,“家纺已经成为他们最大的坏账隐患,现在突然有这么一个具备强大外资背景的公司要来收拾这个烂摊子,对银行来说简直是天上掉下个林妹妹。此时不抓住机会收回贷款,消除隐患,反而要提供免息,谁会这样做。”

“总行这边说,现在各分行都要考核业务指标。如果他们压下去,要求广东分行支持家纺,以后真形成更大的坏账,不好交待。现在我所做到的是,总行这边已经答应我,如果我们自己能说服广东省分行支持家纺,提供免息期,他们可以不管这事。本来,这种事情就算省里的分行愿意,总行也可能进行干涉,不予同意的。”

“我知道。所以说,你的工作还是卓有成效的。”张一鸣适时地表扬了一句,“我们过两天一起去广州吧。无论如何,也要把银行这块硬骨头给啃下来。”

“张总,好像雷登兄弟愿意提供资金。您为啥一定要找银行?”钟晨有些不解地问。

张一鸣笑一笑,道:“吃人家的嘴软,拿人家的手短。找他们要钱是有代价的,我不愿意。”

钟晨看了看张一鸣,似乎想再问什么,最后还是没继续再问下去。

2

张一鸣的忙碌还不止家纺的事情。乐静酒吧开业了。就像cl收购家纺的事情,乐静酒吧的开业也是静悄悄的进行的,没有花篮,也没有贺礼。老客户会发现,原来的咖啡馆静悄悄的换了牌子,变成了酒吧兼咖啡馆;里面的环境也有些变化,变得更有情致,更有格调;最主要的,是老板变成了美丽的老板娘。

酒吧生意一开始就不错,在一些老客户看来,乐静酒吧就是原来的咖啡馆在关门装修了几天之后又重新开业了,里面的一切跟原来一样,细节上比原来更好。

姚静在这里打理显得游刃有余而又乐此不疲,张一鸣开始无限佩服自己,给姚静开这个酒吧简直是神来之笔,每天来到酒吧,看见姚静灿烂的笑脸,他的心里也暖暖的。能带给自己的女人幸福,对一个男人来说是多么大的成就!

酒吧的状况让张一鸣因家纺的债务问题而郁闷的心情稍微好了一些。这天下班后,他又到酒吧转了一圈,乐乐也在这儿帮忙。说是帮忙,其实是俩女在姚静的办公室里聊着私房话。姚静在酒吧里辟了一间小房,作为办公和休息用。

有了这个酒吧,下班后也不用赶着回家了。张一鸣现在仍开着华佳敏给他使用的那辆帕萨特,想起有一阵没去看看华佳敏了,于是跟俩女打了一声招呼之后,他驾车前往天鹅山庄了。

张一鸣到达的时候,华家居然没人。他在门口等了一会,犹豫着是不是打个电话问问,还是回去算了。最后,他决定也不打电话,就在这里等着,正好利用这个时间安安静静地考虑一下如何取得银行对家纺的支持。

将近十点,华佳敏回来了。她已经另外找了司机,张一鸣见她从那辆奥迪上下来,司机将车停好就走了。天色已晚,张一鸣又站在暗处,华佳敏没有看见他。但是,张一鸣看清了华佳敏,她今天居然穿的是一套很隆重的旗袍晚礼服,而且,张一鸣发现华佳敏竟然是如此的风韵犹存,连身材都还凹凸有致,堪比妙龄,而同时那种成熟妇人的味道更是沁人心脾。张一鸣此前从来没有注意到这些。

“华总”,张一鸣从暗处走了出来,叫了一声。

“一鸣,你在这?”华佳敏露出惊喜的表情,“等了很久吗?”

“也没多久”

开门后,两人进了屋里。灯光下,华佳敏的风韵更加迷人,她今晚肯定喝了点酒,脸颊略有红晕,眼波流转,眼神比作为总经理这个角色的时候,要显得活泼,甚至是妩媚的多。

“华总,您今天真迷人。”张一鸣忍不住赞了一句。

华佳敏愣了一下,露齿一笑道:“一鸣,别恭维我了。今天是有个商务晚宴,不然我一把年纪了,哪里还会这样打扮。”

“岁月会给人的内在增加一些美丽的东西。您年轻过,但姑娘们却还没有成熟过。您有着姑娘们没法比拟的内涵。”张一鸣由衷地说。

华佳敏看着张一鸣,突然在他脸颊上蜻蜓点水般亲了一下。华佳敏的嘴唇出乎意料的柔软,给张一鸣的感觉就像是小姑娘。对华佳敏的这种心理认知和感官认知的反差,让张一鸣不由得心里一荡,竟生出一种想进一步探求的欲望。

“一鸣,你真会体贴人。小敏最后要是能跟你在一起,算是有福了。”

华佳敏的话让张一鸣回过神来,他在心里暗叫一声惭愧。

3

“你们收购的事情进展得怎么样了?我听说有点不顺利是吧?”这回居然是华佳敏主动问起了这个事情。

“您听谁说的?收购的进展一直是保密的。”张一鸣有些吃惊。

“也就是商场上一些朋友说的。”华佳敏似乎不愿细说消息的来源。“还需要我再支持一下吗?”她又问。

“不,不需要。”张一鸣一口回绝了。华佳敏已经给了他很多支持,这一方面固然是因为赵敏的原因,另一方面也是信任他的能力。如果张一鸣一而再,再而三地寻求支持,又怎能让华佳敏继续相信他?

“一鸣,我希望你不要跟我客气。虽然我们的年龄相差没有那么大,但我真的就把你当成自己的孩子一样。”

张一鸣知道,华佳敏有这样的意识,主要是从赵敏的角度而来的,所谓“孩子”,其实就是女婿。于是他不禁设想,如果以后真跟赵敏结了婚,就要叫华佳敏一声“妈”。对张一鸣而言,这样年轻的妈妈,他还真不好接受。

张一鸣也没接着华佳敏的话说下去,转了话题问道:“怎么没见赵敏?”

“我下午告诉她今晚有应酬,她就说正好有一要好的同学过生日,她去同学家开party,晚上不回来了。”

“哦”,张一鸣竟然有一点点失望。

不知道华佳敏是否发现了张一鸣的那点隐秘的情绪波动,就像是安慰他,华佳敏解释说:“还有几个月就要高考,小敏最近很用功,我都怕她累坏了。今天她说去同学家玩,我赶紧同意。她好久没这样去玩了。”

“她是懂事了,这样不挺好吗?”张一鸣笑笑说。

“唉,你是不知道我这做妈的,小敏以前那么野,一天到晚在外面和些乱糟糟的人接触,我很担心;现在呢,每天就是学校、家里,家里、学校,一门心思好好学习,我又担心了。你说才十几岁的孩子,闷坏了,累坏了,那可怎么办。更难办的是,以前她是不学好,我还可以管她、骂她,现在她这是好好学习,我还不好太拦着她了。一鸣,你以后有时间就多往这来,你来了她准会放下功课。我说了,她考不考得上大学我不在意,只要她以后能快快乐乐的过一辈子,我就满意了。”

华佳敏这一通心思,说得张一鸣是又感动又为难。感动当然是因为华佳敏那颗慈母之心,为难的却是华佳敏多次流露的,似乎要把让赵敏快乐这副担子交给他,可他实在没信心担得起啊。

但不管怎么样,尽最大努力的承诺还是要做的,不然也对不起华佳敏一番信任和错爱。

“华总,您放心,我以后会多来看看您和赵敏。另外,高考过后,赵敏上了大学就会轻松些,您也不要太过顾虑。”

然后又聊了一些别的话,张一鸣看看时间已经不早,遂起身告辞了。

4

两天后,张一鸣和钟晨飞赴广州,展开了游说当地各大银行的旋风式外交。何凯华和乐乐则与家纺的大股东轻工集团秘密商谈收购最后的细节,并撰写所需的各法律文本,为最后的签署做准备。

历时半月,张一鸣精疲力尽,却一无所获。各银行原本只恨不得立刻收回对家纺的所有贷款,甩掉这个包袱然后各奔东西。张一鸣简直是苦口婆心,又是晓以利害,又是倾诉苦衷,只可惜各家都表示理解,却爱莫能助。

“怎么办?”钟晨有点垂头丧气地问张一鸣。这一阵她也累得够呛,天天给人陪着笑脸,面部肌肉都快瘫痪了。

“你联络所有贷款银行,明天在轻纺集团的总部,就解决家纺的所有债务问题开个协商会,由我们、银行、轻纺集团三方参加。告诉他们,这是最后一次协商,银行方面一定要负责人参加,我会拿出一个结果给大家。告诉他们我不想再拖了,大不了我们放弃收购。”

钟晨领命去了,张一鸣又给何凯华及轻纺集团打了个电话,做了些安排,然后倒在宾馆的床上,彻底放松地休息起来。

第二天,轻纺集团总部会议室,已经超过预定的时间,十几家银行的负责人都已到齐,但是张一鸣他们和轻纺集团的人还没有出现。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安静的会场开始慢慢变得嘈杂起来,银行的人等得有点不耐烦了。

“小姐,你们的人怎么还不来。这算怎么回事?再不来我们走了。”有人开始向负责会场服务的轻纺集团的一个女孩子发起了牢骚。

“对不起,我们的总经理和cl的张总、何总还在紧急磋商,您再等等好吗?”女孩子陪笑着说。

又是半个小时过去了,会场里已经喧闹起来,抱怨的人越来越多,人们越来越不耐烦。本来,银行的人员惯于被人所求,如果在其他场合遇到这样的情况,他们早拍屁股走人了。问题是,银行的钱已经放了出去,现在欠钱的是大爷,家纺欠了各银行那么多钱,大家实在希望张一鸣今天能给出个方案,把钱还上,所以不能不耐着性子等。

又是十几分钟,当人们的耐性达到极限,有人真准备撤离之时,轻纺集团的人出现了,家纺公司的总经理也一同来到了会场,但是没见到张一鸣一行。

刚进来的这些人脸色都很沉重,银行方面的人看到他们的脸色,心里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会场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各位”,轻纺集团的毛总开了腔,他的声音很低沉,清了清嗓子后继续说道:“我不得不很遗憾地通知大家,虽然我们与cl方面进行了长时间的协商,双方的态度也很真诚,但是考虑到家纺公司已经相当恶化的经营现状,cl控股已经决定放弃收购家纺公司。”

家纺的刘总这时接着毛总的话说了下去:“作为家纺的总经理,我也刚刚得知cl放弃收购的消息。说实话,我很难过,很伤心。家纺退市以后,可以说步入了绝境,cl的收购成了我们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我曾经满怀期待,以为家纺能绝处逢生。可惜,……。我也不多说了,经过和我们的大股东轻纺集团商量,我们家纺公司决定申请破产。各位银行的朋友,请回去后准备材料,到时候我们会通知大家进行债权的登记确认,待家纺的资产处置变现之后,按比例向各银行偿还。”

刘总的话音刚落,会场里炸开了锅。

“什么资产变现,按比例偿还。你们家纺破产后还能变现出几个钱来,还要安置职工,你们哪里还有钱还给我们?”有人愤怒地高声质问。

“你们不能与cl再谈谈吗?他们肯定能救活你们,干嘛急着破产啊?”有人抱着一线希望地问。

轻纺集团和家纺公司两位老总也不说话,只以一副无可奈何的脸对着大家。叫着骂着,会场里的人也累了,大家渐渐地安静下来。失望甚至绝望的情绪空前弥漫。

张一鸣一行人这时静悄悄地走了进来。有人看见了他们,但是没人理睬他们。事已至此,还理张一鸣干嘛?没意义,也没心情。

“各位,”张一鸣开言,“有谁能告诉我今天几号?”

会场沉默了一阵之后,有人没好气地答了一句:“4月1号。”

张一鸣笑了起来。“没错,今天是4月1号,是西方的愚人节。现在都时兴过西方的节日,所以,毛总和刘总配合我们,和大家开了一个小小的玩笑,cl并没有放弃收购家纺,家纺更没有要申请破产。”

哗的一声,会场里第二次炸开了锅。但这次人们的情绪是兴奋的,轻松的。在人们兴高采烈地庆幸之时,乐乐和钟晨在各位银行代表的面前放了一份文件。

张一鸣抬了抬手,请大家安静下来。“各位财神爷,各位好朋友,刚才虽然是一个玩笑,但是,我想大家一定最真切地体会到了一件事情,如果家纺破产倒闭,对大家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大家贷给家纺所有的钱,都将付诸流水,化为泡影。只有家纺活着,你们的钱才有收回的希望。家纺怎样才能活下去?光靠我们cl一家不行,还要靠大家的支持。请大家明白,帮助我就是帮助你们自己。”

会场里一片安静,张一鸣顿了顿继续说:“现在各位面前都有一份文件,是我们起草的一个协议。大概的内容是,家纺欠各位所有的钱,从cl收购家纺开始,三年内停止付息,也停止计息。请大家相信我,给我这三年时间,我一定让家纺重焕青春,最终把欠大家的钱连本带利,一分不少的还上。如果大家不能答应这个条件,那我们将真的考虑放弃收购。因为仅凭cl一己之力,我们没有把握救活家纺。各位有权作决策的,我希望您能现场就签了这份协议,没有决策权的,请现在与您的上司联系。我看,今天来的大多是有决策权的,我请求您给与我们,也给与您自己一个机会。”

张一鸣又顿了顿,最后说道:“我还想补充一点,这是个多方协议,就是说要在座的每一位都签署,协议才能生效。有一家不签,协议就是废纸一张。我说完了,拜托大家,谢谢大家。”

第二十三章 战地黄花

张一鸣的置诸死地而后生的战术大获全胜,愚人节的游戏给银行头头们的冲击是巨大的,在此之前他们都想过,但没有真切体会过家纺破产的后果。各家银行最终都签署了免息协议,其实大家都明白,和家纺现在马上就死相比较,就算家纺三年后仍是一个死,对银行也没有更大的坏处;从某些个人的角度而言,可能还有好处。如果这三年里有人退休或调任,三年后家纺是死是活,贷款是收回还是泡汤,就与自己无关了。

张一鸣一行、轻纺集团、家纺公司三方亲密合作,一出好戏,搞定银行。随后,cl和轻纺集团正式签署收购家纺股份的协议,cl成为了家纺公司的大股东。完成这一切之后,大家一起好好庆贺了一番。

张一鸣留下何凯华、乐乐和钟晨三人,让他们去家纺公司,开始着手安排接管事宜。张一鸣心里挂着一件事情,只身飞回了北京。

近二十天里,张一鸣和乐乐都在广州,姚静一人在北京。虽说有乐静酒吧需要打理,姚静不至于太无聊,但第一次和其他两人分别这么久,仍是让姚静十分思念。这种思念最初是与日俱增,及至后来,变得似乎是每一小时,甚至每分每秒都在累积。

当张一鸣走进乐静酒吧的时候,店里正好没什么客人,姚静见到他,激动得忘乎所以,一下子扑进他怀里,引得店里那些服务员小姑娘们都偷偷窃笑。

“想不想老公?”张一鸣和姚静进了姚静在酒吧里的办公室后,搂着她问道。

“想。”张一鸣此刻坐在姚静办公桌后的皮椅上,姚静坐在他腿上,一边回答,一边拿起张一鸣的手,伸进自己的衣服,放在自己的乳房上。

“有多想?”张一鸣又问,同时开始搓揉姚静丰满柔软的乳肉。

姚静轻哼了起来,说道:“老公,我们回家去吧,回去我告诉你。”

张一鸣也已经性动,下体隔着衣物顶在了姚静的臀部,姚静的扭动让他有些难耐起来。“好,回家。”张一鸣将姚静抱下地来,只觉得她已经四肢发软,几乎站立不住。

回到世纪公寓,一进家门,姚静就软在了张一鸣的怀里。

“老公,我好想你。”姚静开始哆哆嗦嗦地解张一鸣的衣服,却半天没能解开。

倒是张一鸣利索,三下五除二,先是松开了姚静的裤腰,她的外裤便滑落到地上,然后一把拉下姚静内层的保暖薄裤及真丝底裤,姚静的下体便白生生地裸露出来。张一鸣性动难耐,又迅速解除自己下身的武装后,一枪把姚静挑了起来。

姚静就如溃败的军队,毫无抵抗之意,甫经接触,即告投降,洞开城门,恭迎强敌的征服与占领。她贝齿紧咬下唇,一声娇啼,双手抱住张一鸣的颈部,然后两脚踢掉缠绕的保暖薄裤及内裤,手上一用力,两脚离地,圈倒了张一鸣腰上,就这样整个身子挂到了张一鸣身上。

张一鸣回身,将姚静顶在墙上,耸动起来。

泥泞不堪的姚静很快就来了一次,张一鸣用原姿势抱着她,走进卧室,将战场又转移到了床上。

……

一轮缠绵过后,两人交股而卧,体味着激情之后的余韵。

“静静,老公真想死在你里面。”张一鸣轻咬着姚静的乳珠说道。

“真的吗?”姚静眼里闪动着光彩。

“真的。每次跟你做的时候,感觉都特别舒服。你特别柔顺,不光是你的性子柔顺。我觉得就连你的身体,你的器官,也都是异常柔顺,就象有灵性一样,善解人意。每次进去,你那里面的每一个细胞好像都懂得怎么顺着老公的意,抚慰得老公心都要酥了一样。”

张一鸣的描述让姚静再次动情起来。“老公,静静的身子就是用来抚慰你的,静静就是要身子的每一个细胞都顺着你,特别是那里面,每一寸,每一分,都是你的领地。你就是那里的主人,你就是静静的国王。”

随后,姚静“哦”地呻吟一声,叫道:“我的陛下,您来占领您奴婢新的领地吧,将您的权威散播开来。”

姚静缩进了被子里面,不一会,张一鸣感觉自己的权杖进入了一个新的国度——那是姚静的小嘴。张一鸣从来还不曾攻占过这里,今天,他终于成了这里新的君王。姚静柔软的细舌代表这个国度的臣民,谦卑地服侍着新的主人。

2

第二天一大早,张一鸣独自驱车,来到京郊一处地方。原来,这里有北京警方一处不大的陵园,安葬的都是因公殉职的公安干警的骨灰,名为公安烈士陵园,警方内部称这里为黄花冈。周甜就长眠在这座园内。

张一鸣下车后,拿着买好的一束鲜花,往周甜墓碑的方向走去。远远的,他就看见了周蜜已经在那里,静静地站在姐姐的墓碑前。

张一鸣走近后,周蜜看见了他。“张总。”周蜜招呼了一声。

张一鸣点点头,走到墓碑前,轻轻地把花放下。

“谢谢你,张总。”周蜜轻声说。

张一鸣长吁一口气,似乎想抒发胸中的郁闷。每每想起周甜,想起她就在自己怀里死去,张一鸣心中就有挥之不去的沉重和悲痛。

“今天清明节,我来看看你姐姐。”张一鸣对周蜜说。“你不要叫我张总,我听着总觉得很别扭。我跟你姐姐算是,算是……。”

张一鸣一时语塞了。算是什么呢?张一鸣发现,在潜意识的深处,他总觉得自己跟周甜有种很亲密的关系,但真要说出来,才发现他和周甜之间什么关系也没有。这种认识让他有一种很失落的感觉,张一鸣真的很希望自己和周甜之间有一种能够说得出来的亲密关系。

周蜜打破了沉默。“我明白你的意思,其实我心里也觉得你很亲切,就像……”,周蜜似乎鼓了鼓勇气,说了出来,“就像是姐夫一样。我以后叫你张大哥,行吗?”

“好。”张一鸣没有犹豫,也没有扭捏,点头应允了。周蜜的话印证了他内心深处的感觉,让他相信周甜跟自己真是有着前世的宿缘,只是不知道究竟是谁福薄,两人乍一相遇,即成永诀。

“姐姐要是没有死,又真有你这样的姐夫,她该有多幸福啊。”周蜜喃喃地说道。

“在天堂里,她也肯定是幸福的。”张一鸣没有一丝绮念地揽住了周蜜的肩膀,让她靠到了自己怀里。周蜜将下巴搁在张一鸣的左胸上,陷入对姐姐的思念之中。

张一鸣感到这两姊妹的感情一定非常深厚。他的目光越过周蜜的肩膀,扫向整个陵园。时间尚早,陵园里还没有其他扫墓之人。陵园周围的山坡上,绿草青青,其间繁密地点缀着星星点点的小黄花。想到所有安息在这里的人们,都是在保护别人的生命或财产的战斗中牺牲的公安战士,张一鸣不由得想起“战地黄花分外香”这句诗来,霎时间觉得有扑鼻的香气袭来,并慢慢弥散到漫山遍野。

3

张一鸣和周蜜最后向周甜鞠了三躬,便动身准备返回了。周蜜是一大早打的来的,现在正好和张一鸣同车回城。

出了陵园,过一段山路,才能到大路上。这段山路有些颠簸,张一鸣车开得较慢,转过一个弯后,只见有一人捂着肚子,蹲在路中。张一鸣按了一下喇叭,那人抬了抬手,示意稍等片刻,然后努力想站起来,腿直起一半,似乎不支,终又蹲了下去。

“怎么搞的?”张一鸣嘟囔一声,停车下去,走向那人。

渐渐地能听见那人轻轻地哎哟呻吟声。“怎么了?要帮忙吗?”张一鸣已经走到那人身边,伸出手准备扶起他。

突然之间,张一鸣心中警兆忽现,感到一股熟悉的阴邪之气陡然间在四周暴涨,这是张一鸣第三次接触到这种真气,对它已是相当熟悉。

只见地上的男人抬眼望向张一鸣,露出一个怪异的阴笑,同时已经飞速站起,并借助站起之势,一掌向张一鸣当胸攻来。

张一鸣本是准备扶他,因此手已伸出,并且由于开始对方是蹲在地上,故张一鸣的身体已经有了向前下俯的趋势。于是对于对手攻出的这一掌,张一鸣就似乎是用胸口迎上去一样。

电光火石之间,张一鸣要后退已是不可能,情急之下,他将伸出的手由前伸变为向右一挡,同时身体尽最大可能地向右扭腰闪避。

“啪”的一声,张一鸣的左手磕在了对方袭来的右手小臂上,将对手的出掌撞偏了一点方向,再加上张一鸣的扭腰动作,对方原本攻向他左胸的一掌,击到了他右胸和右肩之间的位置。

一声闷响,张一鸣只觉得痛彻心肺,右肩像断了一样,整条右臂再也抬不起半分。当然,张一鸣也没有完全被动地躲避,就在他右肩中掌的同时,他的右脚已经踢向对手的裆部。正是因为这一脚,对手失去了进一步攻击的机会,向后一跃,避了开去。张一鸣如今能有这等实战应变能力,是得益于欢欢对他近一个月的陪练和指导。

所有过程都发生在极短的一瞬间,直到张一鸣中掌,对方跃开,仍留在车里的周蜜的惊叫声才传了出来。周蜜打开车门,下车向张一鸣奔去。

“回车上去。”张一鸣一边叫喊,一边防着眼前的男人再度发起攻击。但是已经晚了,山坡上又冒出两个人,向张一鸣和周蜜围了上来,将他俩围在中间,和汽车隔了开来。张一鸣本来还想找机会返回车上,驾车撞击偷袭之人并逃离现场,现在这计划行不通了。

“你们干什么?我是警察。”周蜜向三个准备围攻他们的人叫道。

周蜜并没有穿警服,但是听到她的叫喊,后来的两个人围拢的步伐还是滞了一滞。

“别管女的,废了这小子即可,给老三报仇。”第一个男人冲另外两个发话。

三人于是放弃了周蜜,向张一鸣围去。

“不准动,你们眼里还有没有法律?”周蜜再次叫道,同时和张一鸣贴到了一起,关切地问道:“张大哥,你怎么样了?”

“没问题。”张一鸣强撑着说。一是不让周蜜担心,二是让对手摸不清底细,不敢太轻举妄动。同时,张一鸣心里犯疑,从对手的真气来看,是他见识过两次的恶之花的武功。由于他跟乐乐和姚静在一起,而恶之花和桃李结又有宿仇,所以恶之花今天找他的麻烦,本不是太奇怪的事情。但是刚才男人说给什么老三报仇,反倒叫张一鸣迷惑了,他什么时候跟恶之花里面的哪个老三结了仇呢?

4

看情形,对方又准备发动攻击了,第一个男人双手微抬,开始蓄势。张一鸣也凝神静气,暗运密宗太极之功,调动真气贯注于四肢。还好自从卢老告诉他要以意控气之后,他一直在坚持练习,现在他已经能在一定程度上调动自己的真气。

周蜜也看出了情况的紧急,这几个人似乎是亡命之徒,她的警察身份吓不住对方。而因为并非执行公务,她也没有携带枪支。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一辆开往陵园方向的奔驰轿车从张一鸣对手身后的弯道上转了出来。因为张一鸣他们堵在路上,奔驰车嘎地一声停了下来。

“救命。”周蜜见有人来,急忙挥手呼救。

最早偷袭张一鸣的男人显然焦躁起来,之所以选在路上拦截张一鸣,是因为他以为会一击得手。没想到张一鸣反应迅速,避开了他的致命一击,以致拖延了时间。再不速战速决,两个方向上都可能来车,到时候人越来越多,就无法下手了。想及此,他嗖地抽出一把匕首,踏上一步,向张一鸣刺来。

见到这把匕首,张一鸣终于知道对方的来历。这把匕首跟当初刺伤周甜的那把一模一样。看来,这人嘴里叫嚷的老三,一定是指被周甜一枪击伤,后来在医院死去的那个绑匪。张一鸣想起那晚女绑匪飞身跃下六楼前,回头所瞪的那狠狠的一眼。那么,这些人肯定还不知道此刻跟张一鸣一起的周蜜是周甜的妹妹,否则,他们怎么会放过周蜜?

张一鸣侧身一闪,避开一刺,同时飞脚回踢对方握住匕首的手腕。“快闪开,你先走。”他对周甜喊道。

这时,奔驰车里的人在观望一阵之后,下来两个黑衣大汉,一人手执一把巨大的扳手,向张一鸣冲来。

张一鸣见状心里大惊,暗叫一声不好,开始的时候见他们只是观望,没有动静,还以为是来扫墓的外人,没想到竟然还是对方的人,可笑周蜜刚才还向他们呼救。难道今天竟然要命丧于此?

就在这时,围攻张一鸣的三个人中,有人冲着奔驰车上下来的两个黑衣大汉叫道:“你们少管闲事,不然连你们一起做掉。”

听到这声呼叫,张一鸣倒松了口气,原来不是对方的援兵。两个黑衣人根本不理会围攻张一鸣那三人的威胁,其中一个黑衣人眼见张一鸣有可能被对手再次刺来的匕首所伤,将手中大扳手“呼”的一声向张一鸣的对手扔过去,手法又准又狠。看来,黑衣人是来帮张一鸣解围的。

张一鸣的对手见到迎面飞来的扳手,慌忙一低头,扳手从头顶堪堪而过,头皮似乎都能感到凉飕飕的有一阵风擦过。也就在他低头的一瞬间,张一鸣踢中了他的手腕,匕首应声落地。

“撤。”那人见势不对,两个黑衣大汉似乎铁了心要救张一鸣,于是呼唤同伙撤离。三人迅速向小山坡上跑去,他们显然很习惯在这种小山坡上攀爬奔跑,不一会就没了踪影。

张一鸣的左臂还是被匕首划伤,开始往外流血。右臂则根本抬不起来。

“你没事吧?”黑衣人已到身边,问道。

“没事,谢谢。”张一鸣在心里暗自感谢,也许是周甜的在天之灵保佑了他和周蜜,让他俩避过一劫。

这时,就见那辆奔驰车的车门再次打开,一个女孩子走了下来。

第二十四章 女医刘红

张一鸣认出了向自己小跑过来的女孩,霎那间,他的心中感慨万千。难道真的是周甜在天有灵,护佑着自己?否则怎么会在这个时候,这个地方,有她带着人恰巧出现?张一鸣转头望向来时的方向,山陵阻隔,道路弯曲,早已看不见烈士陵园,看不见周甜安息的地方,唯有那些密密麻麻繁茂的小黄花,从陵园一直蔓延到这四周山坡上,在北京四月清晨的微风中摇曳着。似有一股醉人的香气再度沁入张一鸣的心脾,令他觉得周甜似乎就乘着这缕芬芳来到了自己身边。一时间,张一鸣几乎要流出泪来。

“你怎么样?”女孩已经跑到张一鸣的身边,面容里流露出真情的关切。她就是张一鸣和周甜那次救出的女孩。

“谢谢。幸好你们来了。”张一鸣现在不再隐瞒伤势,左臂的刀伤还不算什么,但右边的疼痛让他咧起嘴来。

“我是来拜祭周警官的。开始我没看出打架的人是你,一看清你,我马上叫他们下车帮你了。”女孩见到张一鸣似乎很痛,急得眼圈都红了。“我叫人先送你去医院吧。”

这时,奔驰车上最后下来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一袭藏青色风衣,面容沉静,内敛中仍透出一股威严。他也走到了张一鸣身边,先前帮张一鸣解围的两个黑衣汉子退到他的背后。

“琳儿。”风衣男人叫了女孩一声。

女孩会意,向张一鸣介绍说:“这是我爸爸。”随即又转向风衣男人道:“爸,就是他和周警官救了我。”

“谢谢你救了我女儿。”女孩琳儿的父亲向张一鸣伸出右手,张一鸣右臂已不能动弹,只得用左手与他握了握。琳儿的父亲看出了张一鸣的情况,故也没介意,继续说道:“我姓方,叫方正辉。我去了美国将近一年,最近刚刚回来,才知道琳儿遇劫的事情。找机会我会登门致谢,今天你的伤势较重,我先叫他们送你去医院。我和琳儿拜祭周警官,完了再去医院看你。”

“谢谢。”张一鸣点点头,没有推拒。因为右手伤重,他已无法自己驾车。

“你的这位朋友也陪你一起吧。”方正辉指了指周蜜,向张一鸣说。

“她就是周警官的妹妹。我俩今天也是来给她姐姐扫墓的。”张一鸣向方正辉介绍说。

方正辉一听,转向周蜜,握住了她的手说:“谢谢你姐姐。是琳儿连累了她。”

“方先生您不用自责。我姐姐是警察,她所做的是她分内的事。”说完,周蜜的脸微微红了起来。和姐姐一样,周蜜其实也是比较内向腼腆的。

张一鸣捡起刚才偷袭之人被自己踢落的匕首,和周蜜一起回到自己车上,方正辉叫一个黑衣人替张一鸣开车,送他们去医院。

2

在医院将左臂刀伤包扎了,右臂拍了片,骨骼没大问题,肩关节有些损伤,医生说修养一阵可以恢复。张一鸣知道右胸及臂部的伤没那么简单,恐怕还得自己运气疗伤,反正医生肯定也不懂,因此他没多说什么。

张一鸣和周蜜走出诊室,准备离开,这时,有人叫住了他。张一鸣回头一看,是刚才诊断时,站在主任医生旁边的另一个年轻的女医生。

“先生,能跟你谈谈吗?”女医生说。

张一鸣和周蜜都疑惑地看了她一眼。“可以,什么事?”张一鸣问。

女医生的语音稍微放低了一些,说道:“您右边的伤很特殊,可能没那么容易好。我们医院有一个老中医,姓刘,我建议您去找他看看。”

张一鸣心里暗暗吃惊,难道这个看上去年纪不大的女医生,能看出他伤势的来历?他不动声色地问道:“您是这里的医生吗?怎么刚才不说?”

女医生歉意地笑了笑,解释道:“我是内科的,刚才正巧到外科这里找王主任,就是给您看的那位,我看见了您的片子,也听到了您的症状。对您的情况,我也只是猜想,刚才不方便在王主任那儿说。”

其实,她还轻轻握住过张一鸣的右臂,问他有什么感觉。只是张一鸣当时没在意。

“请问您贵姓?那我这伤到底有什么特别?”张一鸣仍故作不知地问道。

“我姓刘。您的伤我也说不清楚,您去找中医的刘贵田,刘老先生。”

眼前这个刘医生,是想隐瞒自己的实力,还是真说不清楚?“谢谢您。我会去的。”张一鸣说着,礼貌地向她伸出还能活动的左手。

刘医生轻轻握了一下,正想放开,张一鸣突然发动一股真气,从掌中传出,沿她左臂而上,作势攻击她心脏要塞。几乎同一瞬间,这个刘医生体内立刻生出一股反击之气,将张一鸣的真气一击而回,同时两人的手啪的弹开了。

“你!……”刘医生愤怒地喝了一声,虽然带着口罩,也能看出她的脸因愤怒而涨红。“原来你是个会家,看来我不需要为你担心,算我刚才多管闲事。”说完,甩手而去。

周蜜在一旁不知发生了什么,奇怪地看着张一鸣和这个年轻的女医生,听他们说些莫名其妙的话。

张一鸣向刘医生追上去,从她的反击之气看,她的真气很纯正,不是恶之花那一路的阴邪之气,而且从她刚才的反击看,她适可而止,不是那种心狠手辣之人。张一鸣始相信她没有恶意。看来,她可能以为张一鸣懵懵懂懂受了内家真气之伤而不知,担心他拖延下去,伤及性命。她对张一鸣的提醒,完全是出于好意。

“对不起,刘医生。”张一鸣道歉道。“我是有点担心,不知道你的底细,所以……”

“你不用对不起,你的伤自己可以解决,就当我什么没说;你也不用担心,我就是一普通内科医生,对你的事我什么也不知道。”刘医生说完没再理会张一鸣,径自走了。

张一鸣看着她的背影,有点后悔自己的多疑,但主要也是被恶之花那帮家伙搞怕了,那帮家伙简直是阴魂不散。

3

张一鸣决定去找一下刘老中医,于是和周蜜来到中医部。刘老每周有一次专家门诊,但不是今天。又打听了一阵,才在住院部找到了他。

一走进刘老先生的办公室,就见到了刚才那位年轻的女刘医生,正气呼呼地也坐在刘老先生的办公室。她的口罩已经摘下来了,张一鸣这才见到了她的全貌,长得很端正,有着与医生职业相符的那种专业气质。

见到张一鸣进来,女医生脸色一变,冲张一鸣说道:“你怎么来了?不是跟你说当我的话白说吗?”

刘老先生留着一把白须,有着一股子仙风道骨的味道。见到张一鸣进来,又听到年轻女医生的话,似乎明白了张一鸣来的目的。看来,女医生已经把刚才和张一鸣之间发生的事情跟刘老先生说了。

“刘红,怎么说话呢?”刘老先生微微瞪了女医生一眼,声音不大,却透着一股威严,这个叫刘红的女医生便不再作声了。

“刚才真的很对不起,刘医生。”张一鸣再次陪笑着给那个叫刘红的女医生道歉。

刘老先生摆了摆手,向张一鸣解释道:“她是我女儿,就是这样的脾气,小伙子你别见怪。”

“我哪能见怪,是我刚才冒犯了小刘医生。”

“她正在跟我讲刚才的事情。”刘老先生说道,“小伙子你也修习内功?现在这样的人可不多,年轻人更少。”

“我是学了一点点。我看小刘医生也蛮厉害的。”

“她呀,就是一点皮毛,我教她的。”也许是觉得张一鸣也是同道中人,刘老先生谈起内功这些事情便少了许多遮遮掩掩。

听到父亲贬低自己,刘红似有不满,轻轻哼了一下,又看了张一鸣一眼,似乎有不服之意。

刘老先生已经将手指搭在张一鸣的右腕上,张一鸣感到了他的真气输来,知道他在诊断,故也不作反抗,任刘老先生的真气在自己体内游走了一圈。

“伤你之人的真气很是阴毒啊。”刘老先生收回自己的手之后说道。“我们家这点家传的功夫,外人并不知道,一向也不对外人说。刘红今天以为你不懂武功,担心你对自己伤势的严重后果毫不知情,怕你搞不好丢了性命,一时不忍,所以推荐你来找我的。”

“我知道。所以我觉得特对不起小刘医生。”张一鸣尴尬地说。

“好心当作驴肝肺。”刘红轻轻嘀咕了一声。张一鸣听见了,觉得自己理亏,因此没作声。刘老先生则又瞪了刘红一眼。

4

周蜜一直在一旁静静地听着,没插话。看得出来,她对张一鸣和刘老先生交谈的内容很是好奇,也很是惊讶。什么内功,真气,对周蜜而言完全是一个虚构的世界里的事情,她没想到在现实的世界里,居然真有关于内功真气的活生生的人和事。更让周蜜惊讶的是,这活生生的事例竟然是发生在张一鸣身上。刘老先生仙风道骨,谈起内功真气来,还像那么回事,可这些事与张一鸣连在一起,反差太大,太令人不可置信。

“小伙子,……”

“我姓张,您叫我小张吧。”

“小张,伤你之气虽然阴毒,但是我看你自身的真气可以克它。你会自己疗伤吧?”

“会的。”

“那好,那我就开几付中药,作为辅助吧。这样你也好得快些。”

刘老先生说完,写了一张药方递给张一鸣。张一鸣道谢之后,起身告辞。刘老先生叫女儿刘红领张一鸣去抓药,最后又对张一鸣说:“小张,现在的年轻人有你这样内力之人不多。有时间我们聊聊吧。我是行医之人,说实话,我对你的情况很好奇。”

张一鸣点头答应了。

去抓药的路上,刘红还不跟张一鸣说话,张一鸣想跟她改善关系,于是牵起话题道:“小刘医生,你的内力很强啊,刚才是你手下留情了。”

所谓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刚才在刘老先生办公室,张一鸣已经看出刘红对自己的内力很自信,对张一鸣有不服之意,因此着力夸奖她的功夫。

刘红是从小跟父亲修习了自家内功,但一直不被允许向外人透露和炫耀,使她产生一种寂寞高手般的感觉,现在碰到了张一鸣,反正已经露了底,父亲也没有过多责骂,于是心中有一种跃跃欲试的心情。

“什么小刘医生,你很大吗?”刘红撇撇嘴说道。“有本事等你好了我们比试一下,赢了我再叫我小刘医生也不迟。”

张一鸣本来不喜欢这些拳脚上的东西,但他看出刘红是真想有机会玩玩,为了顺她的意,陪自己冒犯之罪,于是答应下来。他想,这姑娘大概练了二十几年内功,还从没施展过,可能早已技痒。到比试的时候,找机会输给她,定能让她很高兴。

刘红这时候脸色才好了起来。抓了药,张一鸣和周蜜离开之前,刘红又特意叮嘱一句,别忘了到时候找她来比试。张一鸣笑着保证一定不会爽约。这姑娘,大概已经急不可耐了。

“张大哥,真的有内功这种事情?你真的会吗?”走出医院,忍了很久的周蜜终于有机会问道。

张一鸣笑笑,“其实就是气功,不是有很多人都练吗?不同说法而已,有的人把它叫内功。”随后又道:“你要想练,找时间我教你,保你又健身又美容”张一鸣不想在周蜜面前说得太玄。

周蜜的脸微微红了,“我再练也不漂亮。”

“谁说的,你满漂亮的。”

周蜜的脸更红了。过了一阵,她想起一事,对张一鸣说:“刑警队王队长给我争取了一个指标,送我去警校培训一年。”

“真的吗?那太好了。”张一鸣觉得王队长这个人不错,周甜牺牲后,他很照顾周蜜。

这时已走出医院大门,方正辉派的那个黑衣人把车开了过来,接上张一鸣和周蜜,送他们回家。

第二十五章 方家有女

张一鸣的受伤让姚静大为着急,她要打电话叫乐乐回来,被张一鸣阻止了。对恶之花这种内功,张一鸣已经有过一次受伤的经历,他能够应付得了,而广东家纺那边,时间就是金钱,要早日接管和整顿。由于银行停息极大地减轻了财务压力,对于家纺,张一鸣心中的目标是当年实现扭亏。

由于右臂一时半会还活动不了,张一鸣只得在家中静养,姚静将酒吧的事情交给服务员的领班处理,自己则留在家中照顾和陪伴张一鸣。

前一阵为收购家纺的事情非常紧张和忙碌,现在的静养正好给了张一鸣一段安静思考的时间,他在脑海中规划着家纺的战略远景。让家纺实现盈利,只是一个序幕,张一鸣规划的第一步,是要让家纺重返资本市场。资本市场是个大舞台,也是张一鸣熟悉和热爱的舞台,只有在这个舞台上,张一鸣才能够导演出纵横捭阖的历史大剧。家纺将是一个支点,是张一鸣撬动资本市场的支点;家纺也是一块基石,是张一鸣建立财富帝国的基石。

一个宏伟的规划,一个帝国的蓝图,在张一鸣的脑海中渐渐成型,并且不断地变得清晰,它让张一鸣激情澎湃,斗志昂扬。但同时,张一鸣像一个顽皮的孩子,发现了一个秘密的宝藏,他却将这个秘密独自藏于心里,一个人体会这份快乐,他暂时不会把这个秘密告诉别人。

这几日,张一鸣一边疗伤,一边思考,常常会不由自主地微笑起来,让姚静十分奇怪。

“老公,你总在笑什么?怎么受了伤还像捡到宝一样?”姚静忍不住问他。

张一鸣微笑着,“老公在畅想着和我的静静呀、乐乐呀,还有其他人的美好未来。”

“还有谁啊?你还想要多少女人?”

“不管有谁,反正老公准备来者不拒,多多益善。”张一鸣逗着姚静。

“你们男人都这样,吃着碗里,想着锅里。”

“那当然。你知不知道有个作家说过一句话,他说每个男人心中都有一个隐秘的梦想。”

“什么梦想?”

“妻妾成群!”

姚静秀鼻一皱,哼了一声。

见到姚静的神情,张一鸣又说道:“还有个作家也说过一句话,他说每个女人心中都有一个不隐秘的梦想。”

“那又是什么?”

“你猜。”

“老公成群?”

“你讨打。”张一鸣笑了起来,“是‘我要吃醋’。”

“这后一句只怕是你杜撰的吧?冒充作家。”

“没错,后一句是你老公我说的,但是我没有冒充,我现在不是天天‘坐’在‘家’里吗?”

“我才懒得吃你的醋,我和乐乐不是说过,随你找多少,但是不准喜新厌旧,就对我们不好了。”

“好,那老公一定不辜负你们的期待,多多地找,快快地找。”

姚静故作生气地打张一鸣一下,然后却又趴在他耳边轻声说道:“你去找吧。这几天乐乐不在,要不是你受伤,我还真侍候不住你。”

2

经过几天的恢复,张一鸣的伤势渐渐有所好转,右手也能活动一点了。张一鸣还发现,每次受伤疗伤之后,自己的功力都有所提高,这可能是疗伤过程中运气在体内大小周天的循环,比平常练功之时更专心,也更有针对性,这无形中增强了张一鸣对自己内力的控制能力。

几天之后的一个下午,世纪公寓来了一位意外的访客——那个叫琳儿的女孩来看望张一鸣了。

当姚静听到门铃,开门后即见到一个清秀的女中学生,有点怯怯地站在门外。

“请问,张一鸣先生是住这吗?”女孩问。

“是啊。你找他?先进来吧。”姚静一见到这女孩,心里就有一种投缘的感觉。后来,张一鸣发现,琳儿柔顺的性格和姚静真有几分相似,难怪姚静会对她一见如故。

姚静领着琳儿进了屋,琳儿一见张一鸣,马上很有礼貌地问候道:“张叔叔好。我是来看看您的。”

琳儿的乖巧让姚静几乎爱不释手,她拉着琳儿的手,让她在自己身边坐下来。

“方……,小方,”张一鸣不知道她的全名是什么,“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我叫方琳儿。雷叔叔送我来的,他上次送您回家,所以知道地方。”

张一鸣于是先对姚静介绍了方琳儿的事情,姚静才知道这就是周甜和张一鸣所救的女孩。

“那天我和爸爸从陵园回来,准备去医院看您。结果雷叔叔说你没什么大碍,已经回家了。您好些了吗?”琳儿关切地问。

“好多了。是没什么大问题。”张一鸣特意动了动右手给她看,以打消她的担忧。

“都是我给您带来的麻烦。”琳儿低下了头,轻轻地说道。

张一鸣小小地吃了一惊,琳儿怎么这样说?难道她知道那天那三个人为什么袭击张一鸣?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那几个人拦路抢劫,幸好还是你救了我呢。”张一鸣不想让这个女孩子再增加什么心理负担,看得出来,她对周甜的死已经非常内疚。真是个纯洁善良的女孩子,说实在的,周甜的死怪谁也不能怪到琳儿的头上,她自己还是一个受害者呢。

首先要怪那些狗日的绑匪;其次,张一鸣认为自己也有很大责任,他觉得自己错误地判断屋里只有一个绑匪,是导致周甜牺牲的重要因素之一。

“您别隐瞒我了,我爸爸已经查到了,那天三个人就是跟绑架我的人一伙的,他们肯定是找您报仇的。”

琳儿的话让张一鸣大吃一惊。“你爸爸是什么人?警察吗?”他不禁问道。警察也未必能这么快查出来。

“我爸不是警察。”琳儿说着低下了头,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哦。”张一鸣似乎有点明白了。他想起方正辉的那个架势,以及他的奔驰车,他的手下,看来,方正辉很可能也是黑道上的。

“琳儿,我没事了。这事怎么能怪你呢,你别想太多了。”张一鸣开导琳儿。姚静听明白了情况,也帮着劝慰琳儿。

为了转移琳儿的视线,张一鸣又开玩笑说:“琳儿,你到我这里来,路上可要注意安全。你这么漂亮,你爸爸又有钱,会有很多人瞄着你的哟。”

琳儿的脸又红了。“不会的。雷叔叔在下面等我,刚才他送我上楼的,我进门后他才下去。待会儿我要走的时候,打电话他就上来接我。”

“真的吗?怎么不叫你雷叔叔一起进屋。我还没有谢谢他上次救我和送我回家呢。”听了琳儿的话,张一鸣忙不迭地说。

“他不肯进来。他不会打搅我做自己的事情,他只是保护我的。”

琳儿的话让张一鸣不禁想到,这么周全的保护,上次她怎么就会被人绑架了呢?但是这个问题张一鸣不好问,只能存疑了。

可能是第一次来,加上琳儿本身比较羞怯的性格,她有点拘束的样子。坐在沙发上,两手放在腿上,也不敢乱动,就像课堂上的小学生。又说了几句别的,琳儿就说要走了,掏出手机打电话叫雷叔叔上来接。

见到琳儿的雷叔叔,张一鸣不免又感谢几句。临走,琳儿说下次再来看张叔叔和姚阿姨。张一鸣本不欲她这么个小女孩跑来跑去,想叫她别客气,谁知姚静早已抢先答道:“琳儿,高兴了就来玩,姚阿姨欢迎你,别说什么看望不看望的。”

3

此后几天,琳儿真是天天都来,关心张一鸣的伤势进展。渐渐地,她和姚静熟识起来,姚静很明显地喜欢琳儿,这几天里,倒是她和琳儿之间聊得更多一些,张一鸣只是偶尔才插几句话。

琳儿正读高二,比赵敏小一岁,不过看起来,她似乎比赵敏小不止一岁。赵敏看起来比自己实际年龄大,而琳儿正相反,琳儿更像一个孩子。

“琳儿,你这么乖,这么听话,你雷叔叔又这么保护着你,上次怎么就被坏人抓去了呢?”和琳儿熟悉之后,姚静问出了张一鸣心中的疑问。

“原来还没有雷叔叔专门保护我。”

“那怪你爸爸粗心。”姚静开玩笑说,“我要有这么个宝贝女儿,还不天天疼着宠着,哪里会让坏人有可乘之机。”

“我爸爸也有难处。”琳儿说着低下了头。“我妈妈跟爸爸不住在一起的。”

姚静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不住一起怎么了?”她问。

“我妈妈不是爸爸的妻子。爸爸另外有合法的妻子。”琳儿的声音更小了。但是,也是她跟姚静投缘,什么都肯跟姚静说。这些事情,在别人面前,她是决不肯吐露半个字的。

琳儿的话让姚静心疼坏了,她把琳儿楼到怀里,很不高兴地说:“你爸真没劲,什么合法不合法的妻子,女儿都这么大了,不论怎样,都应该关心嘛。”

张一鸣还从没见姚静这样恼过一个人,不禁感慨,这女人的母性真是与生俱来的,琳儿娇娇怯怯的性子,让姚静完全堕进了母亲的角色中而不自知。同时张一鸣也知道了琳儿这种娇怯性格的由来,看来与她的身世不无关系。

“也不怪爸爸。他很疼我的,不过那时候他在美国,家里的事都是大妈妈说了算。另外,爸爸也没想到在北京有人敢动我。”

“是啊。”张一鸣插上一句,“那帮家伙是流窜来京的,不知道琳儿的底细。”

“上次你吓坏了吧?”姚静爱怜地问琳儿。

“是啊。我妈妈和大妈妈也吓坏了。她们一边答应交钱,一边找人去查是谁抓了我。我以为答应交钱应该没事了,结果那个男的,还想欺负我。那天幸亏张叔叔和周警官来了,那个男的正要对我动手,我就听到了敲门声,还有张叔叔的叫声。屋里的一男一女听出了不对劲,女的使个眼色,要骗张叔叔和周警官进来。后来,他们先把我弄晕了,我就不知道下面的情况了。我是在周警官的追悼会上,才见到张叔叔的样子。”

“你去追悼会了?”张一鸣问。

“嗯。不过你们没看见我。”

“还好,还好。”虽然是事后的叙述,姚静仍旧是紧张了一阵子,最后才松了一口气。她对张一鸣说:“老公,这是你做的最有价值的事情之一。”

“比上次在酒吧救了你还有价值?”张一鸣打趣地问。

“那当然。上次还有乐乐呢,再说那是公共场合,没琳儿这次这么严重。”

“姚阿姨,张叔叔也救过你?”琳儿问姚静。

“是啊,你这个张叔叔专门救女孩子。你看,他救了姚阿姨,就把姚阿姨骗到手了。”

琳儿似乎想到什么,脸一下子红了。姚静也意识到刚才的玩笑话不妥,忙转移话题问到:“从上次之后,你雷叔叔就专门跟着你了?”

“嗯。”琳儿点头回答。

大约休息了两周,张一鸣基本痊愈了。乐乐他们在广东的工作也接近尾声,过几天马上就要回京。

姚静跟琳儿的关系已经亲近得不得了,张一鸣即将结束休息,姚静也就要去乐静酒吧打理了,她告诉琳儿以后没事就上酒吧去玩儿,琳儿高兴地答应了。张一鸣看得出来,琳儿虽是个很听话的女孩,但学习却谈不上刻苦,基本上也就是按时上下课,按时交作业,没见她有课外用功的时候。当然,可能她从来没有压力,也不必太用功。她的一切一直有爸爸妈妈安排着,虽然不是正出,但张一鸣从琳儿的言谈中还是渐渐感觉,方正辉还是很疼爱这个乖乖女的。

4

在张一鸣好得差不多了的时候,他接到王丽打来的电话。

“一鸣,你是不是跟人打架受伤了?”王丽在电话里一片焦急。

“没什么。师姐,你怎么知道的?”张一鸣一边宽王丽的心,一边疑惑地问道。

“是朝华的华总跟我说的。你怎么不告诉我?你现在住哪?我叫老李去看看你。”

张一鸣想起来,刚受伤的时候,华佳敏来过电话,本来是关心一下收购进展。华佳敏还是担心张一鸣有什么困难,想帮帮他。于是得知,收购的事情已经顺利完成,但是张一鸣受伤不得不在家静养。华佳敏也说要来看看,张一鸣说不用,并请华佳敏不要告诉赵敏。

在华佳敏眼里,张一鸣是成熟稳重和强干的成年人,既然他说不用,华佳敏也就不坚持。但是,王丽可不一样,当张一鸣说不严重、不用来看之后,王丽的声音立刻高了八度。

“怎么不用。都上不了班了,还说不严重。上次才说你长大了点,这就又不懂事了。你跟人打什么架呢?你这样子是个打架的人吗?怎么说,你现在也是一堂堂的董事长,怎么还跟个街头混混似的。”

拿这个师姐,张一鸣是一点办法没有。“师姐,不是我打架,是遇上抢劫的了。”

“抢劫,那不就是要钱吗?你给他们不就得了。你反抗,要是被人一刀扎死了怎么办。你真是不替别人想想,老叫人牵肠挂肚的。”

王丽的话不禁让张一鸣心里一暖。他一连声地认错。“师姐你放心,再也不会了。以后再碰到抢劫,我只留下短裤,其余的全给他们。”

“别说不吉利的话,没有下次了。告诉我,你现在住哪?”

张一鸣还想推辞,王丽恨声说道:“你这个死没良心的,你是不是想我大着肚子,满北京去找你才满意。”

王丽的话吓得张一鸣马上把世纪公寓的地址告诉了她,并且连声叮嘱,千万别亲自来。算算日子,王丽下个月就要生了。

当天晚上,李建国来到世纪公寓。张一鸣把他迎进屋里,给他和姚静互相作了介绍。张一鸣介绍说姚静是自己的女朋友。

李建国是真正的知识分子,与他一接触就能感觉到他是一个有修养,有内涵,不浮躁,为人正直和处事严谨的人。张一鸣还知道,他是一个事业心很强的人,大部分心思和精力都用在工作上。他抽出时间来看张一鸣,肯定是经王丽强烈要求的。

李建国的性格使张一鸣对他存有一份尊敬,再加上内心深处的愧疚,张一鸣对李建国非常客气。

“李大哥,其实我没什么事了,还累您跑一趟。”张一鸣歉意地说。

“没什么。你师姐不放心,叫我来一趟。我也觉得该来看看。我和你师姐都是外地人,在北京也没什么亲戚,你来了之后,她就特别挂着你。”

李建国的话里透着真诚。在师姐家里,张一鸣和他有过不多的几次接触,他知道,像李建国的性格,是从不会玩虚的,讲漂亮话什么的。

“你师姐的预产期快到了,行动实在不方便,不然的话,她也会来的。一鸣,你以后是要多多注意点,遇到抢劫什么的,当然是偶然情况,但是其它方面,比如开车什么的,都不要太快。你师姐跟我说,你爱开快车。你看,你师姐也快生孩子了,你要是出点什么事情,她可受不了。”

“您说得对,我会注意的。师姐的情况都还好吧?这一阵子公司的事情忙,我好久没去看她了。”

“都好,你不用担心。你师姐那边有我照顾着,你照顾好自己。工作上,生活上,都别叫你师姐担心才好。”

……

这一晚,张一鸣对李建国有了更深的了解。李建国是这样一种人,学者的特质让他不善于,也不乐于过分渲染自己的情感,因此在这方面他显出一种深沉的气质。但是,他并非一个木讷或无情的人,当你感受到他那深沉中流露出来的深厚情感,就更加会觉得这种情感温暖人心。这样的性格使得在他那知识分子常有的清瘦外表下,更显出一种成熟、稳重、可靠的男人风范。

这一晚,张一鸣就感受到了李建国对自己的真诚关怀,这让张一鸣心里有一点意外,但更多的是感动。

李建国走后,姚静对张一鸣说:“你师姐的老公很不错,有成熟男人的气质,感觉让人很放心。”

“我也觉得是。”张一鸣同意姚静的话。对李建国新的认识,也让张一鸣很为师姐高兴。

“我觉得李大哥是个很宽容、很有责任感的人,他对人关怀是在心里,在行动上;而有的人是放在嘴巴上的。”姚静又说。

张一鸣有些异样地看着姚静,女人的直觉真不能小看,她们有时候判断人和事比男人更准确,也更迅速。

“静静,你今天怎么这么深沉,这么多感慨?”张一鸣忍不住问。

姚静偎到了张一鸣的怀里,说到:“我是觉得我很幸运。我老公也是一个有责任感,又真心爱我的人。不过撇开具体的人不说,我是觉得,大多数女人最终会选择嘴上说得好的男人,而其实李大哥那样的人才更能依靠一生。这真不知是这些女人的不幸,还是像李大哥一样的那些男人的不幸。”

姚静以一声轻叹结束了自己的说话。张一鸣则深有触动,他再一次对自己说,一定要让自己的女人们幸福。

第二十六章 北京教父

何凯华、乐乐、钟晨一行从广东回来了。她们对家纺进行了全面的清查摸底,掌握了所有情况。此番回京,就是要马上制定相应的资产重组计划,尽快恢复家纺的正常运营。

虽然张一鸣的伤势已经痊愈,但乐乐知道事情的经过后,仍是一番后怕,因此不免埋怨姚静。“静姐你也真是的,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不告诉我?”

“我是想告诉你,可是老公不让嘛。”

“你呀,你就什么事都依着他。”

“他说收购的事情很重要,很紧急,耽误不得。”

“再重要也没有人重要呀,要是他人都没了,还收购这个破公司有什么用。对我们来说,cl也好,家纺也好,有他才有意义的嘛。静姐我跟你说,老公不是你一个人的,你下次再这样,我……”

乐乐是真有点生气,而姚静回头一想亦觉得乐乐说得没错,因而自知理亏,忙不迭地向乐乐软语低声,好一阵道歉,俩姐妹这才消除了芥蒂。

是夜,三人自是一番恩爱不提。

根据所有情况来看,银行免息消除了家纺的外部压力,但家纺内部,非主业的包袱太重,要想重整河山,第二步是要甩掉内部的包袱。

家纺兴旺的时候,为解决政府负担,接收了很多乱七八糟的亏损企业,这些企业成为家纺肌体里的毒瘤,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地蚕食着家纺的健康血肉,直至家纺也倒了下来。张一鸣决定,所有这些子公司、孙公司,全部进行清产,能卖点钱的就尽量卖点,没人要的直接破产。总之,家纺不再下设或控股任何子公司。

“我们这第一步,称之为收缩战略。我希望家纺在恢复盈利之前,在组织上,它是干净、独立、紧凑的,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子公司、分公司、关联机构等等;在业务上,它是绝对专业、专注的,除了家居纺织品的生产,我们暂时不做其它任何业务。我们的规模已经是这一领域的世界老大,但我们的盈利和我们的行业地位是不相称的。我希望改变这种情况。

“在原有的家居纺织品业务恢复和稳定之后,我们将开始布局战略。也就是我们将引入新的利润增长点,这就是我们已经接近研发完成的,新的超薄、超强度、超弹性化纤材料。我的计划是,收缩战略使我们今年内扭亏为盈,明年开始,正好借扭亏之势推出新品,实现增长。

“我想说明一点,我所说的是布局战略,不是扩张战略。我为什么不用扩张这个词?因为我怕给人误导。如果说我们的布局战略也包含着扩张的举动,那也是向相关行业的扩张,而不是现在这样。大家看看现在的家纺,下面有二十几个各行各业的实体,居然还有一个养殖场,一个休闲度假村,但是没有一个是盈利的。这也不奇怪,家纺哪有能力经营好这么多不同的实业?

“我们分成两队人马,一队负责剥离非主业资产,也就是卖掉或关闭所有子公司,这要求上半年之内完成。另一队负责主业的恢复生产,这要求这个月就完成。我们不能等到剥离干净了才开始生产,那会耽误时间,影响我们今年扭亏的目标。

“何总负责资产剥离,我负责主业恢复。同时,我是两队的总负责人。大家有问题没有?”

大家都没什么问题,于是所有计划就决定下来。细节问题各队具体处理。

2

上午刚开完会,前台对张一鸣说有人找,已经等了一阵。张一鸣到会客室一看,竟然是方正辉手下那个叫雷东的。

“雷兄,你好。没想到是你,真是稀客啊,怎么有空来这里?”由于雷东救过自己,张一鸣对他颇有一份好感。

张一鸣本以为是琳儿有事找他,结果雷东却是专程来转达方正辉的邀请。方正辉在京郊一度假山庄设宴,以谢张一鸣对琳儿的救命之恩。

方正辉盛情难却,再则张一鸣也有心结识一下此人,于是欣然答应赴约。

下午五点,方正辉的奔驰准时在国贸楼下恭候张一鸣。开车的就是雷东,张一鸣上车后,行使两个多小时,才到达目的地。北京的交通状况实在叫人不敢恭维。

山庄环境优雅,进去之后别有洞天,布局和建筑都是一种江南风格,这在北京并不多见,令张一鸣很讶异。从里面工作人员的配置来看,这应该是营业性的一体化休闲场所。但是,偌大一个山庄,却没见什么客人。

“这里不错,人不多,清静。”张一鸣对雷东说。

“这里是方总开的。平常生意很好,今天方总让歇业一天,专门和张总您聚聚。今天虽然没有客人,但是所有的服务项目都营业,到时候张总您想玩点啥,都没问题的。”

“方总真是太客气了。”张一鸣有些过意不去地说。

正说着,已到摆宴的小厅,方正辉听见声音迎了出来。“张总,谢谢赏光。不好意思,让你来这么远的地方。”

“方总,是您客气了。您是前辈,叫我小张就可以了。”张一鸣握住了方正辉伸来的手,觉得方正辉的握手坚定有力,很有气势。这方正辉,看上去五十多,不知实际年龄是多少。

落座后,张一鸣发现除了自己,席间没有外人,也就是说,这桌酒席是专为张一鸣一个人摆的,而为了这一桌,方正辉竟然停业一天。看来方正辉这次还真是很隆重、很高规格地对待张一鸣。

“小张,喝点什么?”方正辉指着旁边红白数种酒类问道。

“方总,我不善喝酒。”

“不行不行。”方正辉摇头说到,“男人应该喝点酒。这样吧,根据我的经验,我给你介绍,水井坊这酒不错,很多不会喝酒的人都说,喝这酒能行,一点不上头。我也爱喝,我不喜欢红酒什么的。”

张一鸣也没过多推辞,喝点就喝点吧。

“小张,等会我这还有大补的东西,需要先喝点酒。”方正辉笑着说。

方正辉在自己面前倒满三杯,正了正神色,然后郑重地对张一鸣说:“小张,今天设宴,是正式向你致谢,谢谢你救了琳儿。这三杯,是我敬你的。”方正辉说完,将面前的三杯酒一饮而尽。

张一鸣不敢怠慢,也准备陪上三杯,方正辉拦住了他。“小张,我这三杯是真心诚意敬你,你不用陪。这三杯过后,我们再对饮不迟。”

“上菜。”方正辉小声吩咐道。于是,早已准备妥当的各式菜肴陆续上来。

3

“方总,您这园子不错,很有些江南特色。这在北京不多见。”席间,张一鸣拉开话题,夸赞起来。

方正辉笑笑道:“小张,我不叫你张总,你也别老叫我方总,你叫我一声方先生,怎样?琳儿的妈妈是江苏人,专业又是建筑设计,这里是按她的意思建的。”

原来如此,张一鸣心想,没料到琳儿的妈妈还是个才女。本来,知道琳儿的身世之后,张一鸣还以为琳儿妈妈就是一个傍大款的小蜜。

“今天,本来琳儿和她妈妈都应该来的,她们也说了要来,是我给拦住了。等会有些事情,我们男人间的事情,我不想让她们知道。”

张一鸣惊异地望着方正辉,不知道他等会安排了什么事情,这么神秘。男人间的事情,那八九不离十是那些香艳之事了。

“也是因为同样的原因,我今天没有一起请来周警官的妹妹。她是个警察的身份,更加不方便。”

张一鸣做出一个了解的笑容,抬手与方正辉碰杯、喝酒。

也许是水井坊的确适合张一鸣,也可能是张一鸣密宗心法早已有所精进,一瓶酒下肚,他毫无不胜酒力的意思。

“不错,不错。小张,你是能喝的。”方正辉挥手叫人开了第二瓶。

“还有一样东西,看你敢不敢喝了。”方正辉微笑着望着张一鸣,同时对手下人挥了挥手,那人出去了。

不久,服务员端上来两小碗红色的液体,待放到自己面前,张一鸣瞧清楚之后,吓了一跳。那竟是两碗不知道什么动物的鲜血,触碗还有点温热,显然是刚刚从活物身上放出。

看到张一鸣忐忑的神色,方正辉笑起来。“小张,别害怕,这是鹿血,我这里养了梅花鹿。这血是现放的,很补。”

张一鸣勉强露出一个笑容,说道:“杀一头鹿,就为喝它的血,我觉得……。”张一鸣是个动物保护主义者,他从来没吃过任何野味。在深圳待了那么久,能做到这一点确实不容易。

“哈哈。”方正辉又笑了两声,“一头鹿一次放这么一小碗,不用杀鹿的。如果每次杀一头,我也不愿意啊,我哪有这么多鹿来杀。喝鹿血是我这里的招牌菜,平常客人也会点的,不是专为你。”

“哦。”张一鸣的神情这才放松下来。

“来,趁热。”方正辉先倒上一杯酒,将鹿血一饮而尽后,又将杯中酒一口吞下。

张一鸣有样学样,也喝下了鹿血和酒。原来,酒是用来压制鹿血的腥气。鹿血和着白酒,从喉咙咕咕隆隆一路下到胃里,没多久,张一鸣就感觉到小腹中一团热气升腾而起,身上开始燥热起来。

眼见吃喝已接近尾声,方正辉面容沉了沉,对张一鸣说道:“小张,本来呢,如果单是摆一桌致谢的宴席,我可以在市里面包下任何一个酒楼。但是,今天之所以请你到这么远的地方来,主要还有一件事情,在自己的地盘上做起来方便一点。”说完,方正辉对手下低声道:“带上来。”

张一鸣心里咯噔一跳,这个方正辉,不会在席间就公开招两个小妞来泄火吧?这倒是蛮刺激的,但是张一鸣觉得自己肯定做不出这种事来。

张一鸣盯着门口,想看看会进来怎样的两个妖娆艳女。不一会,方正辉的手下将人带来了,见到来人,张一鸣目瞪口呆。

4

被带进来的人不是两个,而是三个;也不是艳女,而是已经几乎不成人形的,上次在烈士陵园的路上偷袭张一鸣的三个男人。

张一鸣突然发现自己刚才的想法真是有点幼稚,想方正辉是何等样的人?如果只是玩几个女人,哪里需要这样遮遮掩掩的?不过,张一鸣先前误判,更多的还是他对方正辉这种人,对他们这个圈子,也即黑道圈子的不了解所致。但张一鸣毕竟是聪明之人,一经见到来人,又想到方正辉大费周章,把宴席远设郊外,且让山庄歇业一天,令所有外人退避,张一鸣明白,这三个人大概是活不成了。

“小张,还认得这三个狗崽子吧?”

张一鸣点点头。

方正辉仰头向天,长叹一声,然后摇摇头,居然笑了起来,才对张一鸣道:“可笑啊。在北京,居然有人绑了我的女儿要赎金。”停了一会,方正辉又说:“如果只是求财,那也罢了。江湖中人嘛,大多数是为财而死。可是居然还有小杂种想侮辱我琳儿,这就不是可笑,而是可恨,是该死了。”

“本来呢,那个杂种已经被周警官一枪打死了。另外一个,听说是个女的,也跑得不知道哪里去了。我从美国刚回来,一时间还找不到人。偏偏有人该死,还找我女儿的恩人报仇。”

“阿东啊,”方正辉转向雷东说道:“你说是不是我这些年主要做生意了,道上的朋友以为我已经老了?没用了?”

雷东笑笑,“方总,您哪里老了?只是总会偶尔有人不知天高地厚,往死里撞。”

“是啊。这回真是往死里撞了。其实,我确实有点老了,现在如果只是为钱的事,为一些意气之争,我都不会再动刀动枪了。可是,这回是犯到我女儿头上。”

“小张,”方正辉又转向张一鸣,“琳儿你是见过的。她是多乖巧多听话的一个孩子,胆子也小,从不在外面惹事。我本来觉得她一点没有我的风范,后来一想,女孩子,要像我干什么?难道将来也叫她去打打杀杀?就这样一个宝贝女儿,居然让这帮家伙给绑了。别的不说,就光这些狗崽子吓着了我家琳儿,就该得一个死字。”说到最后,方正辉眼中已显出杀机。

那三个人进来之前,早已不知招过多少顿打,现在几乎是被拖进来,扔在地上的。听着他们出多进少的气息,张一鸣知道,要不是为了今晚的宴席,他们已经都被打死了。

公然要杀掉这几个人,对张一鸣而言,还是未曾经历过的事情。他一时还接受不了。

“方先生,他们几个参与了绑架琳儿吗?不如交给警方处理。”张一鸣想走合法的路径。

方正辉看看张一鸣,摇摇头,“问过了,他们倒是没直接参与。直接参与的人跑了,他们也不知道现在在哪儿。”

“这样吗?那……”

方正辉打断了张一鸣。“你是想说,那他们就罪不至死,对不对?法律上来说,是这样的。但是,他们居然想杀死你,只是为了给那个死了的绑匪报仇,你说,他们与绑匪有什么区别?他们没有参与对琳儿的绑架,只是因为当时他们恰巧不在。如果他们在场,你说他们会不参加吗?所以,我说他们与绑匪同罪,决不会冤枉了他们。另外,我方正辉的女儿被绑架,已经让我丢了很大的面子,如果我不能亲自解决这件事,而是要警方来处理,那以后只怕是天天有人敢绑架我的女儿了。”

张一鸣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他想起了欢欢说的关于江湖的一些话,方正辉应该算是现代的江湖大佬了。江湖自有江湖的法则,方正辉说的没错,这些年下来,他多少有些仇家。如果琳儿被绑这件事情他不给人一个警示的话,以后那些仇家不天天围着琳儿转才怪。

“小张,看来你对我们圈子的行事法则还不了解,你要记住,在道上混,你没实力便罢。如果有实力,必须做到,犯我威者,虽远必诛。否则,一些小混混也敢动你一下,这样一旦形成趋势,你就挡也挡不住,最后只有死路一条。”

方正辉讲的道理,张一鸣很明白,因为他在另一个圈子里见到过很多明证。在股市讨生活,你可以和任何人、任何事作对,就是不要和趋势作对。趋势是任何个人挡不住的。再大的庄家,资金实力再雄厚,也有可能坐庄失败,就是因为可能看错趋势。庄家担心老鼠仓,也是因为,老鼠仓虽小,但是这些小老鼠的抛售,一传十、十传百,形成趋势,那庄家就只有死路一条。

“本来这些人伤了你,把他们拖来,是想让你消消气。现在看来,你是打不下手了。”方正辉一挥手,道:“拖下去,处理了。”然后又转头对张一鸣说到:“小张,不要以为我动不动就会要人性命,现在是法制社会,我没那么猖狂的。但是这些人,说实话,连我都觉得他们是些渣滓。我想你也知道,他们这一帮平常就以贩毒为生。他们这些人,就算死了,一是对社会有益无害,二是我也不会有什么危险。他们死了,是不会有人报案的。”

没多久,张一鸣听到外面隐隐传来哀号声,像是嘴巴被堵上后发出来的。过了一阵,号声渐弱,直至没了声息。

“我这里不但养了梅花鹿,还养了狼狗和藏獒。”方正辉对张一鸣说。

张一鸣明白了哀号声的原因,想象到那样的场面,他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加上刚才喝了鹿血,舌间还残留着一丝血腥,这让张一鸣胃里一阵翻腾,几欲呕吐出来。

第二十七章 刁蛮女医

本来,方正辉还安排了一些余兴节目,这些节目才是张一鸣开始猜想的那些香艳之事。但是张一鸣已经没有兴致,方正辉也就不勉强了。

回到家里,张一鸣好好睡了一觉,直到第二天早晨十点多才醒来,乐乐和姚静都已经出门。睡了一夜之后,他的心情平复了下来,但是昨晚的鹿血却又开始作怪,加上早晨体内阳气特重,张一鸣觉得兴冲冲的有些难耐,偏是乐乐和姚静都已经走了,他也无可奈何。

洗漱之后,准备出门,手机响了,一接听,竟是那个医生刘红打来的。

“喂,张总,我是协和医院的刘红,没忘记吧?”刘红在电话那头揶揄着。

“没忘,当然没忘。”张一鸣忙说,“你怎么有我的手机号?”

“我没想到你还是个名人,大老板。前几天在一份旧报纸上,见到了你的照片,代表什么cl公司收购广东一家破产企业。”

张一鸣想起来,一定是收购签字仪式上的照片,不知登在什么报纸上。

“哪里哪里,我也是打工的。”张一鸣言不由衷地谦虚着。

“别假惺惺了。我打电话到你们cl,他们说你不在。我要手机号,他们还不给。你的架势真不小。”

“那你最后怎么得到的号码?”张一鸣笑问。

“我说我是你的医生,给你吃错药了,要赶紧通知你,他们就把号码给我了。”

张一鸣大笑起来。这个刘红还挺有办法。

“别笑。你答应我的事情,忘了吗?”

张一鸣倒是没忘,但是也没太当真。“你说的是比试的事情吧?要不我们不比了,我认输,请你吃一顿饭怎样?”

“我不缺你那顿饭,说了比就得比。”刘红不同意。

张一鸣又想起昨晚宴席上的事情,不禁对刘红有点不以为然,一个女子,怎么这么热衷于打打杀杀?既然这样,教训她一下也好。本来张一鸣最初答应比试,是打算输给刘红以让她高兴的,现在他改变了主意。

刘红在电话里说今天她轮休,张一鸣想择日不如撞日,便拿上欢欢那别墅的钥匙,约了马上接刘红去比试。

张一鸣接上刘红以后,带她来到欢欢在水郡的别墅。见到别墅里那么大一个健身场地,刘红发出一声惊叹。“你们这些有钱人就是不一样。”

“不是我的。”张一鸣说。

刘红早有准备,她问清更衣室的方向后,拿着自己带来的运动服,去换衣服了。

张一鸣也换上一身散打服,等了半天,才见刘红从更衣室出来。

张一鸣做了一个开始的手势,随后凝神提气,摆出了一个太极中的架势。刘红也许是第一次运气实战,显得有些兴奋,略一提气,“喝”地一声,向张一鸣一拳攻来。

2

论起控制内力之熟练,刘红竟比张一鸣高出不少,看来她从小练习自家内功,早已运用自如。刘家内功以雄浑见长,刘红虽为一女子,使起来仍旧是虎虎生威,拳脚交错间,张一鸣感到被刘红气息压住,特别两人拳脚若是正面相撞,张一鸣还有气血翻涌之感。

好在张一鸣跟欢欢交手多次,另外也有几次实战经验,所以总能避过刘红一些重招。时间长了,刘红渐渐露出疲相。张一鸣想,这刘家内功看来也不是给女孩子练的。女子练这种雄浑内功,除非天赋极高,还有机缘巧合,能够达到百炼钢成绕指柔的境界。否则女子在施展这种内功时候太费体力,于实战中不能持久。

跟欢欢练习之后,张一鸣的手法其实很庞杂。他瞅准一个空隙,在刘红体力不继之时,一把抓住她攻来的一掌,使出太极中的粘和引的手法,一拖一带,将刘红拉了过来,再顺势抓住她的衣服,学着摔跤一样,把刘红摔在了地上。

刘红被摔,发出哎哟一声。张一鸣站在一旁,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刘红心中不服,翻身爬起就要再战。这时,张一鸣和刘红都感觉到了一点异样。

张一鸣发现刘红的胸部忽然大了许多,并且明显地看出乳房在宽松运动服下颤巍巍的抖动。刘红也感到自己乳房一松,她一低头,发现了原因,脸登时红了起来。

原来,刘红的乳罩带子被张一鸣拉开了。张一鸣发现刘红的胸部竟然是这样的波涛汹涌。

“不准看。”刘红转过身跑向更衣室。当她再次出来时,衣服里面已经恢复原状。

来到张一鸣面前,刘红拉开架势又要比试,张一鸣一侧身避过她的一掌之后,欺身而上抱住了刘红。“散打已经完了,我们来摔跤。”他说。

措手不及的刘红被张一鸣一下放到在地,张一鸣压倒了她的身上。昨晚饮的鹿血开始在张一鸣体内作怪。

胸部的接触,张一鸣才真切感受到了刘红的丰满,姚静都会自愧弗如。

“小刘医生,你平常是把胸部束住了是吧?”张一鸣压着刘红问道,“一点看不出你这么丰满。”

刘红挣扎一下,没有成功。“你干什么?”她斥道,但是张一鸣能感觉她并不太愤怒。

“小刘医生,你不是要比内力吗?我们用另一种方式比,更能分出高下。”张一鸣暧昧地说,两手已经一上一下攻击刘红的衣裤。

3

刘红当然知道张一鸣要干嘛,她并不激烈地扭动挣扎了一小会后,放弃了反抗。张一鸣一边要压住她,一边又要脱去她的衣裤,十分不便,半天不见成效。

最后,刘红用手推他一下,急道:“别乱扯了,我自己来。”

刘红很快解除了自己的武装,张一鸣也在同时解放了自己,然后再一次趴倒刘红身上。

“你,不是第一次吧?”关键时候,张一鸣又问了一句。他在来的路上已经知道刘红现在没有男朋友,但不知道她是否还是姑娘。如果她还是个姑娘……。

“虚伪!”刘红骂一句,“我要还是处女,你就会停下来?看你那性器官都勃起成什么样了,你停得了吗你?”

听到刘红满口的专业词汇,张一鸣差点噗哧一声笑出来,“我的刘大医生,我们是准备做这世界上最美好的事情,你能不能不用这种学术词语?”

刘红被张一鸣说得脸上一红,道:“你不做算了,放我起来。”

其实刘红说得没错,箭已在弦上,张一鸣怎能放她起来?他再不多话,一挺身刺进了刘红的体内。

刘红不是处女,这让张一鸣可以放肆一点,不至于担心她承受不住。但是很快,张一鸣就发现了另一个问题,刘红不是承受不住,而是太承受得住了。张一鸣开始好一阵之后,她好像没太大反应。

我拷!张一鸣心中暗骂一声,虚荣心顿起,心想,这要搞不定你,那我真是密宗太极白练了,两个老婆白找了,昨晚鹿血也白喝了。

于是,张一鸣打起十分精神,运开密宗心法,使出各种手段,全都往刘红身上招呼。渐渐地,刘红的鼻息沉重起来,身体也不由自主地配合起张一鸣的运动。张一鸣见到有所成效,越发将压箱底的看家本领都使了出来。

当张一鸣一口含住了刘红的耳垂,轻轻舔弄的时候,刘红开始剧烈地抖动起来,张一鸣知道,找到了她的命门死穴,于是上下齐攻,穷追猛打,不给她以片刻喘息之机。

突然,刘红尖叫起来。

……

刘红的结束之猛烈,就如同她的开局之冷淡一样令张一鸣意外,她的两手挠得张一鸣的背部鲜血淋淋,惨不忍睹。最后张一鸣实在忍不住,痛得叫了出来。

刘红根本不理会张一鸣的惨叫,只顾自己痛快淋漓了好一阵,直到平复之后,才满意地松开了手。

张一鸣只觉得这次亏大了,自己体内那团欲火半分没得到发泄,却在刘红身上做了一通苦力,还遭受了一番虐待。

4

张一鸣翻身下来,后背一贴到地板上,一阵火辣辣的痛。

“从没想到原来是这样的。”刘红慵懒的声音里透着万分的满足说道。

“唉哟。”张一鸣呻吟一声,“你什么意思?”

“我不知道原来这么舒服的。”刘红回答。

“你不是早就做过吗?”张一鸣很奇怪,刘红的语气中,像是一个第一次做爱的姑娘。

“我谈过两个男朋友,也跟他们都做过,一点意思没有。后来我就越来越烦这事了。”

张一鸣想起刘红一开始的状态,心想,你那样,有几个男的跟你做有意思?反过来,男的已经没意思了,你又怎么可能有意思?算我命不好,今天被你撞上了。

“刘大医生,这种事是要讲气氛的,你看看你一开始讲的那些话,跟上生理卫生课一样,哪个男的还能有兴趣。男的没兴趣了,又怎么能让你感到有意思呢?”张一鸣没好气地说。

“你不就能吗?”刘红反问一句。

“我能?我能一次,也不敢保证能第二次。你得学会改变自己才行。”

“怎么改变?”

“对这种事,特别是你们女人,要有一点点羞怯,要保持一种新鲜感,甚至神秘感,这样才能调动你身体的细微的感觉,才能营造气氛。”

“新鲜感?从小我就看惯了我爸爸书上的人体经络图,十六岁我就考上医学院,一读就是七年。在我第一次做爱之前,对你们男人身体上那些杂碎,从外形到结构,我一清二楚,甚至比你们还清楚。我怎么有新鲜感?更别说神秘了。”

唉哟,张一鸣几乎是悲鸣一声,完全被这个女医生给打败了。

“不过现在好了,我终于尝到了这美妙的滋味。”刘红的声音兴奋起来。“喂,你结婚没有?”刘红问张一鸣。

“你别打我注意,我没结婚,可是我有女朋友了,还不止一个。”张一鸣简直是惊慌失措般地说道。

“谁打你主意了?不过,你既然有不止一个女朋友,那再多一个也无妨,是不是啊?”

天啊天啊,又说错话了,为什么要说不止一个女朋友呢?张一鸣后悔不迭。

“喂,姓张的,我告诉你,别以为我是贪你的钱财。我虽然不是富婆,但怎么也是一小资吧。我养活自己,过上中等以上的日子是没问题的。我主要是舍不得你给我的那种感觉,别的男人都不行。”

拷,是你自己不行吧?还怪男人。“行的,肯定还有人行的。”张一鸣斩钉截铁地说。“再说我今天只是碰巧,我昨晚喝了鹿血,所以才这么厉害。平常我很差劲的。”张一鸣使出了自贬其身的苦肉计。

“啰嗦1刘红眉头皱了起来。“以后要是发现你不行,我自不再缠着你。我告诉你,今天你可是强迫我,再啰嗦,怕不怕我去告你强奸。”

真是苍天无眼啊,张一鸣欲哭无泪,看看这血淋淋的后背,我怎么还落一强奸的罪名呢?这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呀。

奶奶的,张一鸣把心一横,既然甩不掉,那就不甩了。真的猛士,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张一鸣默诵着鲁迅先生的名言,以一种视死如归的心情,一翻身又把刘红压到身下。

“好,那你以后就是我的女人了。现在我告诉你,第一,我的女人不止一个,你不准吃醋。第二,既然做了我的女人,就要做一辈子,什么发现我不行,自不再缠着我,这种话是不准说,这种事更是不准做的。懂了吗?”张一鸣恶狠狠地说。

“哦,还有,要叫我老公,不是姓张的。”在刘红回答之前,张一鸣又补充道。

刘红被张一鸣再次压住,胸部感受着他身体的挤压,下身也接触到他的坚硬,初尝快乐的女医生早已经又跃跃欲试。她忽闪着一对美目,直点头道:“懂了,老公。那现在快点再来一次好不好?”

“你简直是个女色魔。”张一鸣笑骂一句,提枪再次向刘红刺去。

第二十八章 三超小组

乐乐和姚静当晚即发现了张一鸣在外偷腥,张一鸣背上的抓痕太明显。姚静一方面是气恼,另一方面又忍不住心痛;乐乐则没那么好相与,她恨不得拿点盐撒在那些伤痕上。

“你们不是说随我找多少女人的吗?”张一鸣心中自知理亏,只得拿住她俩说过的话耍起无赖来。

俩女都不作声。其实张一鸣也知道,那些话说归说,真要事到临头,她们哪里会那么大方。就算最终会接受,起码也要有个过程。在此期间,只得由她们出出气了。是夜,张一鸣被俩女赶到了另一间卧室去睡了。

之后有数日冷战,张一鸣老老实实,不敢惹俩女生气。即便在公司里,乐乐也对张一鸣不假词色,连钟晨都看出他们之间的不对劲。

“张总,你把乐乐给得罪了是吧?”在午间,钟晨给张一鸣带来一份套餐,顺便问道。

张一鸣和乐乐的关系,在公司里并没有刻意隐瞒,因此钟晨知道。平日里的中午,只要不是忙到需要将中餐叫上来,张一鸣一般是和乐乐去酒吧,姚静在酒吧的经营项目中加上了商务套餐。这几日,张一鸣总借口有工作,叫钟晨帮他叫餐上来。

张一鸣向钟晨无奈地一笑,“是啊。”

“多哄哄,赔个不是。”钟晨似乎很老练地说。

“什么招都使了,没用。只有等她自己慢慢气消了才行。”

张一鸣对钟晨很坦白。他发现钟晨是个做高级助理的人才,工作能力强就不说了,作为自己身边之人,对外的时候,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钟晨把握得很好;对内的时候,也就是在张一鸣面前,她又能敞开心扉的谈些事情。

听了张一鸣的话,钟晨笑了笑,将话题转到了工作上。“明天去广州的准备工作我都已经做好,上午十一点的飞机。”

“嗯。”张一鸣应了一声。

第二天下午,张一鸣和钟晨飞抵广州后,在家纺公司的招待所里稍事休息,即召开了家纺公司全体高管人员第一次会议。

按照各自分管的业务,各高管人员向张一鸣汇报了情况。大家都说完以后,张一鸣作了总结性发言,传达了剥离非主业资产和集中力量加强主业,争取年内扭亏的目标。

“家纺目前的情况其实很清楚,只要剥离了不良资产,我们盈利就是很简单的事情,至少会计上是很简单的。因为我们的主业本来就是赢利的。当然,要把前些年的亏损补回来,恐怕还需要些时间。”

“我这次来,更重要的是想向大家传达另一件事情。cl是家纺的新股东,而且是有外资背景的。因此,有些人心里可能会以为,资本家来了,会不会来一个领导班子大换血,调来一些真洋鬼子和假洋鬼子。我告诉大家,家纺的领导层,我们不会更换任何一个人。当然,董事长换成我,这是由我们的股份数决定的。但是,我不会干涉你们对家纺的日常经营。cl的主业是控股,不是经营。家纺是我们收购的第一家企业,我们以后还会收购很多企业,但是我们不会去经营其中任何一家。我们相信,通过我们所争取的银行的支持,通过我们剥离不良资产的包袱,在这些内外环境好转的情况下,现有的领导层,也就是在座的各位,一定能把家纺经营好。”

张一鸣的讲话获得了一片热烈的掌声。张一鸣很清楚,其实这些人中确实有很多是忐忑不安的,他现在安了他们的心。在这样的时期,领导层的稳定比什么都重要。

以后几天,张一鸣一边和管理层一起协商、沟通,解决一些具体问题,一边又陆续召开了中层干部以上会议,以及全体员工会议。大小会议上,张一鸣都表达了上述意思:即cl不是来改朝换代的,cl只是一个投资者,它所投资的企业,仍将由企业自己的人员来经营。cl给所有人以最大限度的信任,希望得到的是最大限度的利润的回报。

几次会议,家纺从上到下得人心得到了稳定,并且工作热情得到激发。生产很快恢复起来,大有一派建国初期全国人民齐心协力建设社会主义的景象。

2

解决了主业生产上的各主要问题之后,其余的细节,就得靠管理层具体处理了。张一鸣抽出身来,和钟晨一起约见了家纺新产品研发中心新材料开发小组的组员,也就是开发那种超薄、超强度、超弹性化纤的人员。

小组只有三个人,已届退休年龄的高级工程师吴文忠是组长,两个组员一个是吴工的小女儿,吴歌;另一个男的,张长丰。经介绍后来张一鸣知道,张长丰还是吴歌的男友。

这个小组显然未曾得到过如此的重视,对于和新任董事长见面,吴老工程师有点受宠若惊,吴歌和张长丰也略显拘束。

为了打开这种比较沉闷的局面,张一鸣开玩笑说:“吴工,您这里就像开了个家庭作坊啊,进出都是一家人。”

吴文忠苦笑道:“这是迫不得已。我这一块,公司也不重视,原来就我一个人在做这个开发。我年纪大了,有时候有些力不从心,叫公司派两个助手,公司也没有。前年吴歌毕业,我硬把她叫来了,结果她把长丰也拉来了。”

张一鸣转向吴歌和张长丰问:“你们是同学?”

俩人点点头。吴工插言道:“他们是华南理工的同学,学的就是化工,在这里专业很对口。”

“专业是对口,可是做的事情太没前途呀。我来了快三年了,谁管过我们呀。”吴歌小声地回了老爸一句。但是她的小声,显然并不是怕张一鸣听到,只是对老爸的礼貌,不愿大声顶撞他。

张一鸣笑了起来。“看来你来得挺勉强的,那怎么还是来了呢?”

“不来怎么办?公司又不管我爸,他还一心钻在这个鬼材料里面,难道看我爸累死?”显然,吴歌对家纺公司早有不满。“巴不得这个破公司倒闭就好,早倒早散伙,我爸退休,我和长丰另找工作。偏偏你们又跑来收购。”

话说开了之后,吴歌早已没有开始时候的拘束,也不管张一鸣是新任董事长,女孩儿心性就表露出来,一通牢骚张口而出。急得她老爸只拿眼瞪她。

张一鸣也不生气,笑着对吴歌说:“我来家纺这么久,见了很多人,你可是第一个盼着家纺倒闭,埋怨我们收购的。”

吴歌撇撇嘴,显得不以为然,但没有说话。

“那你呢?看来到家纺来也是不太情愿。”张一鸣又对张长丰说。

小伙子不像吴歌那样外露,只是笑笑,看了吴歌一眼,道:“我主要是跟吴歌在一起,在哪个地方无所谓。”这小子,竟把张一鸣的问话当成了一个向姑娘表白的机会。

张长丰的话让吴歌脸一红,但眼里却盛满甜蜜。

“不错不错,孺子可教。”张一鸣开玩笑说,“我们张家人就是会讨女孩子欢心。”

3

张一鸣的话让在场之人都露出了笑容,气氛更加轻松起来。钟晨适时地锦上添花道:“张总,你还不如小张。你要有小张这样会说话,杨助理那边的气肯定早消了。”

张一鸣知道这杨助理就是指乐乐,他顺着钟晨的话,向吴工等三人说到:“是啊。我把我们cl何总经理的助理杨小姐给得罪了,她现在还不理我呢。到时候我跟小张学学,去跟杨小姐赔罪。”

张一鸣的话不但轻松了气氛,同时也把自己平易近人的印象带给了吴工等三人。张一鸣很清楚,吴工他们是科研人员,对于他们,不需要过于严苛的管理和板着面孔的指示,相反只有宽松的环境、愉悦的心情,才更能激发出他们的才智和创造力。如果他们感到紧张、感到压力、甚至心怀不满,那他们的工作成效必然大打折扣。

在轻松的气氛中,张一鸣又询问和了解了更多的项目进展的情况。

“总的来说,这种材料的实验室阶段应该说已经完成,并且取得成功。如何把它批量化、产品化、产业化,这就是我们下一步准备做的。不过由于前一阵公司的经营状况不佳,这一步一直没有开展起来。”吴工向张一鸣介绍说。

“我们这个材料,申请了多少专利?”张一鸣问。

“还没有,一个都没有。”

“怎么会这样?”

“我们以前生产氨纶材料,并非我们公司的主业,我们产量不大,客户也都是些浙江等地的民营企业,主要是制袜企业,所以我这一块公司不太重视。专利的事情,本来是想弄出个新产品什么的,再考虑申请。”

“你觉得你新开发的这种材料,主要能做些什么?”

“作为材料的开发者,我在这方面考虑不多。我改善材料的物理性能,比如弹性、强度等,在这种基础上,开发出什么样的产品,下游企业应该有很多创新余地的。”

“就算作为氨纶的升级材料,取代氨纶,市场就不可限量。举个简单的例子,就算做女性用品,例如丝袜,我们这个可以列入奢侈品行列。”吴歌接上她老爸的话说。

女人最看得见的就是这一块市场了。不过她说得没错,不是有谚语说,女人和小孩的钱是最好赚得吗?说到奢侈品级别的丝袜,张一鸣不禁想起了陆婉,她的那些贴身衣物,绝对都是奢侈品,每一件都来自欧洲,价值不菲。

不过,在张一鸣的脑海中,这种材料,更确切地说是这种技术,应该有更大的用途。虽然现在他还不知道这种用途在哪里。

“吴工,我说两点,第一,现有的成果,不管到什么程度,马上申请专利。第二,以后的研究,分阶段申请专利。取得一点进展,就申请一点。千万不要等到大成之后再做这些事。”

张一鸣的话让吴工等三人感到,自己的研究可能迎来转机,这个新任的董事长似乎对这一项研究给与了不同以往的重视。他们都专注起来,听张一鸣下面的话。

“以后你们这个项目,就叫三超材料项目,单独列出来。家纺这边目前资金紧张,你们的经费由cl先垫支。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你们的保密级别从现在开始提高,除了你们三个人,只有我、cl的何总、钟小姐、杨小姐,以及家纺的刘总能够过问项目的细节和进度情况。所有人,包括你们,未经批准不能将项目资料带出实验室和办公室。”

“都听明白了吗?”张一鸣向对方三人扫了一眼。三人同时感到心里一惊,虽然各自感受各有不同,但对张一鸣的威严的认识却是共同的。这个刚才显得平易的年轻的董事长,在处理正事上,可是半分敷衍不得。

“明白了。”三人异口同声地答道,刚才满腹牢骚的吴歌,也再不敢露出一点不在乎的意思。

4

和三超小组的人分手,回住处的路上,钟晨问张一鸣:“张总,你怎么对这个项目这么重视?”

“我觉得这个项目很有前途,将来是我们获得飞跃的基础。”

“真的吗?就这一点?”

张一鸣突然发现钟晨的眼里有一抹质询的神色一闪而过,问话的语气也透出几分严厉,不由心里大惊。这是一个助理在跟上级说话吗?张一鸣的心中升起一股浓浓的疑惑,他的眼神也变得严厉起来,冷冷地盯住钟晨。

钟晨肯定是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立刻露出一个笑颜,娇声说道:“嗯~,张总,你的眼神好吓人呀。人家只是问问嘛。”

钟晨居然会撒娇!这又让张一鸣惊愕不已。一直以来,钟晨表现着良好的职业素养,工作上是张一鸣得力的助手,私下里,她也恰到好处地拿捏住了和张一鸣的距离,成为张一鸣一个可以聊一些私事,但又不过分亲近以致产生暧昧的朋友。

还别说,见惯了钟晨的职业神态,她这一番女儿态真让张一鸣新鲜,但是这并没有打消张一鸣心中的疑惑。不过他也不进一步探究,顺着钟晨的话说道:“钟晨,你这样子真可爱。”

钟晨脸一红,轻声说道:“你以为只有乐乐是女孩子呀。”

不论钟晨刚才本来是想从张一鸣这里探究什么,这一刻,当张一鸣将话题转到她的女儿神态时,她的心思已经就完全转移到这里来了。所以这一句话,张一鸣看得出来,钟晨略有妒意,完全是发自内心的。

女人的这种妒意是天生的,随时随地可以流露出来。一般情况下,只要不过分,这种小小的嫉妒心情也是女人可爱的一面。没有嫉妒,那还是女人吗?

在钟晨而言,由于同在公司的乐乐的存在,张一鸣自然将大部分的关注给了乐乐。钟晨是对张一鸣没有别的意思,但是,作为一个女孩子,令她多少有些不快的是,你可以不喜欢我,我也没打算要跟你怎么样,但你不应该太忽视我呀。我难道就比乐乐差很多吗?这种想法渐渐形成并积淀在心底,一不小心终于流露出来。

在张一鸣这方,因为明白女人的天性,他绝不致因了钟晨这一丝妒意,就以为她对自己有意思。但是,张一鸣还是很高兴看见钟晨这种娇憨的神态,因为给了他一种新鲜感。

张一鸣笑望着钟晨,令她双颊更红,轻轻一跺脚,钟晨甩下张一鸣,往前先走了。

第二十九章 三姝相会

五一长假之前,张一鸣和钟晨回到了北京。家纺的生产工作已经恢复正常,五一之后到六月底之前,是何凯华剥离不良资产的时间,如果一切都按计划完成,家纺今年扭亏不成问题,情况好的话,账面盈利还将相当可观。

姚静早已经不生张一鸣的气,乐乐其实心里的怨气也已经烟消云散,只是还有些拉不下脸来,张一鸣见机忙是又哄又骗,加上姚静在一旁帮腔,终于把乐乐给逗笑了。于是,一笑泯恩仇,三人言归于好,皆大欢喜。

“你说到底怎么回事,背后被抓成那样?”先前只顾着生气,乐乐一直没问详情,现在终于有机会向张一鸣问个明白。

“哎呀,你是不知道,我那天真叫一个惨。”

张一鸣于是老老实实交待了那天和刘红一起的情况,说到后来,乐乐和姚静笑得花枝乱颤。

“你活该,谁叫你管不住自己那点‘杂碎’,跑出去偷腥。”乐乐借用了刘红使用过的名词,抒发自己残余的恨意。其实,乐乐心里,对刘红本人并没有什么恨与不恨,她就是对张一鸣去沾花惹草有点恨意难消。

“那不是头天晚上喝了鹿血嘛,一不留神,没控制住,就着了她的道。”张一鸣狡辩道。

“你还说着了别人的道?信不信我找这个刘红来跟你对质?”

“别,别。”张一鸣连连摇手,“算我不对。对质就不用了。”

“瞧你那样。你什么时候这么怕过我和静姐?”乐乐又生出了新的不满。

“你和静静知书达理,温柔贤淑嘛,她呢,就是一留着长长指甲的刁蛮女巫。我不是怕她,就是不想跟她一般见识。”

“油嘴滑舌。”乐乐啐道。

明知道是假的,可是乐乐和姚静还是因为这话就高兴了起来。

2

做医生就是有一点不好,别人放假的时候,你还得值班,而且越是这种假期里,看病的人还越多。

五一长假,刘红有一天值班任务。这一天忙得她昏头转向,好不容易撑到下班,门诊的人都走光了,她准备收拾收拾下班,偏偏又来了两个女的。

一看这两个人的穿着打扮,就知道是有钱的主。最让刘红注意的,是两人脚下的皮鞋,一看就是极高的档次,匠心的设计,精湛的制作,柔和的尖头和纤细的中高跟,更显出两个女子身材的高挑。刘红心想,这鞋倒是不错,过两天也去买一双。

“哪不舒服?”其中系了一根丝巾的女子在刘红对面坐下后,刘红问道。

“医生,我浑身上下都不舒服。”

“嗯?”刘红一愣,“怎么回事?”

“医生,我老公在外面有别的女人,我很难过。一想到这,我就不舒服。”

刘红放下了手里的笔。“就这些?你没有其他身体方面的不适?”

“有啊,我心里不舒服,心痛。”

这不知又是那个大款的老婆还是小蜜,花着老公的钱,穷极无聊了,在自寻烦恼。刘红耐着性子说道:“小姐,或者说夫人,你这种情况,我建议你找心理科看看。”

“不用不用,在你这里就可以了。”这女人说道。

刘红无奈地转头向站在一旁,陪着这位女子的另一位女子问道:“你是她什么人?”

“我是她姐姐。”

“你妹妹这种情况,真要看的话,该去心理科。不过我觉得,更好的方法是回家和她先生多沟通一下,不要捕风捉影。男人们在外面也不容易,有时候要相信自己的男人。”

“我哪里捕风捉影了?他背上被抓得伤痕累累的回家,还有什么话好说。”看病的女子生气地说道。

旁边她姐姐见状,拉她一把道:“算了,走吧,别玩了。”说着对刘红歉意地一笑。

“刘医生,你今天的指甲修得蛮短的噢。”看病的女子看了一眼刘红的手说道。

刘红的脸一红,已隐约猜到来者是谁了。试探地问道:“你是,他的女朋友?”

“他?哪个他呀?”看病的女人似有得理不饶人之势。

刘红的刁蛮脾气不禁也上来了。“你不承认就算了。就算你是他女朋友又怎么样?你们又没结婚,难道我不能跟他在一起吗?”

看病的女子一下准备站起来,旁边她姐姐看情况不好收拾,忙按住妹妹说:“乐乐,别闹了。不是说好来认识一下刘医生的吗?再闹我生气了。”

原来,这俩女是乐乐和姚静。从张一鸣那里知道了刘红的情况之后,乐乐起了一个馊主意,约姚静偷偷来看看刘红是何许人物。她俩打听到刘红值班的日子,来到医院,等了老半天,一直等到其他病人都散去,才走进刘红的诊室。

3

“刘医生,我们给你开玩笑的,别见怪。”姚静对刘红说,“从一鸣那里知道了你的情况,我们就是想认识一下你。”

“你们?”刘红有点不相信的神情,“你也是他的女朋友?”

姚静点点头。

“他居然没说谎,真有不止一个女朋友。”刘红露出了惊愕的表情。

“有什么奇怪的。就算原来只有我一个,加上你不也是不止一个了吗?”乐乐撇撇嘴说道。

刘红又一次被乐乐说得红了脸。她和乐乐之间,两个人算是碰上了对头。

“我只是奇怪,你们两人好像关系还,还挺好的。”刘红嗫嚅道,她说的是乐乐和姚静的关系。

姚静笑了起来,“好了,我们别在这说了。刘医生,你也下班了,我们一起去吃个饭,好不好?”

刘红对姚静的印象比较好,闻言点点头,又道:“你就叫我刘红吧。”

“好,都是一家人了。叫刘医生是挺别扭的。”姚静这句话是出自内心,自然而然地说出。刘红听到一家人三个字,比刚才任何时候都羞不可抑,双颊彻底红透到脖子。

刘红有自己的一辆小qq,乐乐不会开车,姚静开车也不熟练,因此她俩都没有买车。三人于是坐着刘红的qq,找了一个僻静处的上岛咖啡馆,进去坐了下来。

想到三人之间这种奇特的关系,刘红总觉得有一种亦真亦幻的感觉。刘红本来是个很摩登的女子,对于现代的男女关系,她的思想算是西化的。所以她比较轻易的和张一鸣发生了关系,而且体会到那种舒爽之后,她很愿意有机会保持这种感官享受。她不认为追求感官享受有什么大错,因此她也不太在乎张一鸣有没有别的女人,反正互不干涉。但是,她没想到会和张一鸣另外的女人坐在一起,喝咖啡、聊天什么的。这有点超出她曾经能想象到的极限。随着聊天中,她对乐乐、姚静之间亲密关系的了解,她更是暗暗惊诧了一次又一次。而内心深处,却对这种关系生出一种好奇、刺激,以至于有点想尝试的欲望。

渐渐气氛融洽之后,乐乐调皮的天性又显露出来。她拉着刘红的手看了又看,再次问道:“你的指甲是不是修过了?”

刘红知道乐乐的意思,也有点了解了乐乐调皮的天性,也就不以为意,点头承认了。

乐乐嘻嘻一笑,“为什么要修呢?”

刘红之所以修了指甲,确实是因为上次抓伤了张一鸣,她以前不知道自己在快乐的巅峰会那样管不住自己。现在听了乐乐问话,也不羞怯,顺势回击乐乐道:“我要不修短了,不定以后伤了某人,你又多心痛呢。看你这么厉害,我怕你找我麻烦。”

“我才不心痛呢。你以后狠狠地抓那个人才好,看他以后背着我们乱来。”乐乐说完,又省得这话有点语病,似乎把刘红和张一鸣给定性为乱来了,于是忙又补充一句道:“我是说他以后不准背着我们仨乱来。”

“只怕你以后还是管不住他。”姚静揶揄一句。

“那还不是你以前太顺着他,我一个人当然管不住。现在我有帮手,我和刘红姐俩人管他,刘红姐还有厉害的武器,看他老实不老实。”

乐乐已经完全认同了刘红,可刘红心里还是有点怪怪的感觉,欲承认这种身份吧,实在还不好意思;欲否认吧,又不舍,万一乐乐抓住她的话头,将她挡在张一鸣的身外,那是她不愿接受的。于是只好不置可否,任由乐乐去说。

4

为了回避乐乐的话中引起的尴尬的身份问题,刘红将话题转移到了乐乐和姚静穿的鞋上面。刘红有168公分,跟乐乐一般,比姚静也只是略矮,但是今天乐乐和姚静走进诊室的时候,刘红一下子就被她们高挑的身姿吸引住了。设计出色的女鞋,不在于多高或多矮,重要的是杰出的设计,恰到好处的高度,所形成的足底的弧线,能向上传递,衬托出整个女体的身材及曲线,形成一个整体的效果。而又不致于让鞋夺去了所有的视线,使人一眼就看出是鞋子垫高了女人的身体。当然,这也得要女人根据自己的身材、高度、纤浓,懂得选择适合的鞋。

“乐乐,你们这鞋是哪买的?真不错。”刘红赞道。

乐乐将自己的脚伸出来,左右转转,自己欣赏了一遍,才说:“喜欢吗?”

“嗯。”刘红点头,“我也想买一双。”

“有眼光。你老公最喜欢这样的细高跟,千万不要买粗跟的,或厚底的。哪怕你买平底的也行。”乐乐说道。

“我老公?”刘红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我还没有……”。话未说完,突然醒悟到乐乐说的是谁,羞得她一记粉拳捶在乐乐肩上,“呸。我才不是为他买的呢。”

“女为悦己者容嘛,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乐乐满不在乎地说。

“他悦我吗?”刘红不由自主问了一句。

“当然啦。要不我们跑来看你干嘛?我们就是想看看是那个狐狸精把我们老公的心又勾了一点去。”

听了这话,刘红心里不由自主就温温润润的,身子也似软了三分。“我才不是狐狸精。那天就好像是我逼他一样,我还以为他在心里骂我、看不起我呢。”刘红的话里流露出一些自惭的意思来。

“别这样想,一鸣不是这样的人。”姚静见状忙对刘红软语相劝。“你不知道,刚开始我们跟他闹,他都护着你呢。”

乐乐听姚静这样劝慰,又怕刘红心里有另一层疙瘩,于是辩解道:“我们又没有针对刘红姐闹,我就是闹他,偷偷摸摸。要是早让刘红姐跟我们认识,哪里会这样。”

刘红渐渐也沉浸到三女的这种关系中去了,她下意识地解释道:“我们那次是很意外地就,就那样了。先前并没有什么。”

“哟,就开始为他辩护了。”乐乐笑了起来,“冲你这份心,叫老公送一双你想要的这种鞋给你。”

“我不要他送。”

“怕什么,你老公有钱得很,送得起的。”

姚静阻止了乐乐进一步的逗笑,问刘红:“你的鞋码是多少?”

刘红看一眼姚静,姚静解释道:“这鞋可能现在没有了,我跟她们专柜的人熟,得叫她们去总部调一双过来。”

“这么麻烦?要从哪里调过来?”刘红问。

“这是意大利产的,得从那边进来。你不用担心,她们每周和总部都有货物往来,在国内她们没有仓库,每个型号和品种一次备货都只有一到三双,主要做样品。老客户都是看样订货。我们穿的这种,当时连实物样品都没有呢,是看图样下订单的。”

刘红于是报了自己的鞋码。随后,仨女又聊了一些别的,九点多钟,才各自分手。

一周后,姚静将一双最新款gucci女鞋送到刘红手里,中高的细根,典雅的造型,刘红看了非常喜欢。

“多少钱?”刘红问道。

“送给你的。”姚静说。

刘红不好意思起来,“说了不要他送的嘛。”

姚静笑了,“是我送的。对他你可不能轻饶了,就送这么一双皮鞋怎么行。”

姚静说得没错,不说乐静酒吧,就说张一鸣第一次送给乐乐和她的项链,也不止这双gucci的价。要是张一鸣给刘红第一次就送这么双鞋,以后刘红知道了情况,不定会怎么闹呢。

“你送的我就要。谢谢你,静姐。”刘红第一次随着乐乐,也叫开了静姐。姚静抿嘴一笑,心想,这个刘红,算是搞定了。

几天后,刘红路过长安街,顺便在附近的专卖店里遛了一圈,判断姚静送来的鞋,价格应该在5000以上,心里不由得对这个静姐益发的认可起来。

第三十章 为悦者容

长假过后,乐乐和何凯华去广东处理家纺的不良资产了,张一鸣则吩咐钟晨开始收集国内外女装内衣品牌,尤其是制袜行业的资料。他要提前为家纺新型材料的产品化找到突破口。

乐乐走后的第三天,张一鸣接到刘红的电话,说她就在国贸的楼下。之前因乐乐和姚静生气,张一鸣自己也在家纺那边忙着,因此在水郡别墅之后,他一直还没见过刘红。在电话里听到刘红声音的一瞬间,张一鸣突然发现还真有点想念这个刁蛮女医生,虽然背部还隐隐作痛。

张一鸣欣喜地下楼,一眼看见刘红,觉得她今天显得特别高挑和凹凸有致,比上次见她另有一份喜人的姿态。

张一鸣的目光在刘红身上转了几圈,令刘红不自然起来。“看什么呢?贼眉鼠眼的。”刘红嗔道。

“你今天真好看,有身材,又有曲线。没去整形吧?”

刘红俏脸一晕,同时亦有一丝喜上眉梢,她没理会张一鸣的戏言,只说:“我今天轮休,就过来了。”

“想老公了?”张一鸣凑到刘红耳边悄悄说道。

本以为刘红会反唇相讥,没想到刘红似乎默认了张一鸣的轻薄。“那你有没有时间陪我?”,刘红拉住了张一鸣的一只手,有点期待地问道。

张一鸣没有时间,他已经安排好了要听钟晨的汇报。但是刘红今天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令张一鸣很诧异,以至于不忍拒绝她。

“好。我重新安排一下工作。”张一鸣也不再上楼,拿出手机跟钟晨通了话,改变了工作安排,又作了另一些交待。做完这些,便问刘红:“好了。想干什么,想去哪,老公陪你一整天。”

刘红突然垫起脚在张一鸣脸上迅速亲了一下。“我想去逛街,随便哪里,大街小巷都行。看到我们的人越多越好。”

“怎么了这是?”张一鸣不解地问道。

“我喜欢。”

对于女人来说,这三个字是最好的理由,是男人最无法拒绝的理由。女人若是说其他任何具体的理由,男人都可以讲出一大堆冠冕堂皇的道理,证明你不该这样,应该那样。唯独“我喜欢”三个字是无懈可击的。

2

其实刘红是有自己的小算盘的。和乐乐、姚静见面之后,刘红心里就打起了鼓,不知道该不该继续参与到这种奇特的关系之中去。理智上,她觉得这种男女关系太出格,将来不知如何收场;情感上,还包括潜意识深处的本能上,她又舍不得,甚至有一点点的渴望这一切。不光是张一鸣打开了她身体上的快乐之门,令她迷恋,而且乐乐和姚静的存在,令她的这种快乐像是被加入了催化剂,又达到一个新的高度。

和乐乐、姚静见过面后,刘红再回味那天和张一鸣在一起的过程,有时候又想像乐乐、姚静俩人和张一鸣在一起,究竟是怎样一番景象,这常常令刘红一个人躲在被子里羞得面红耳赤,却又浑身燥热难耐。

在刘红正拿不定主意的时候,一件小事促使她做出了决定。协和妇产科的罗小雯,和刘红是大学同学,又同一年进入协和,因此俩人特别要好。那天,罗小雯和刘红一块吃午饭,罗小雯悄悄地跟刘红说起前一晚上的“艳遇”。

“小雯,怎么眼圈这么黑?昨晚干嘛了?”刘红见罗小雯一付睡眠不足的样子,忍不住问她。

罗小雯咬住筷子,左右看了看,悄悄对刘红说道:“昨晚酒吧认识一帅哥,后来到酒店开房,几乎一夜没睡。”

“真的吗?”刘红脱口问道。话虽这样问,但是刘红转念就相信罗小雯的话多半是真的,她可了解自己这位好姐妹,喜欢泡吧、蹦迪,有过n次一夜情的经历。“你真滥。”刘红并无恶意地骂了罗小雯一句。

“怎么了,各取所需嘛。”

“那男的说不定是只鸭子。”

罗小雯笑了起来,“鸭子倒不是,因为没找我要钱,嘻嘻。不过肯定也不是什么好鸟,也许我是他的第n个女人。不过我也没吃亏,他也是我的第n个男人。”

这就是罗小雯常常对刘红叨叨的2n现象。以前罗小雯这些话,刘红也就是听听罢了,这次再听,却格外有感触。她想,如果自己以后找了老公,谁又知道他此前有过几个女人,自己是他的第几个?当然既往可以不究,但是就算结了婚后,就能保证这些臭男人不再出去找?一夜情也罢,小蜜、情人也罢,总之自己仍然可能是1/n。要是这样,跟张一鸣在一起又有什么关系?区别不过是,一个是暗的1/n,另一个是明的1/n。但是至少在张一鸣那里,还知道n等于几,在别的男人那里,还不知道这n有多大呢。

刘红心中这一番念头电转,心理的天平不知不觉间已倾向了张一鸣。第二天,恰好姚静给她送鞋过来,于是刘红心中最后一点犹豫也烟消云散——并非是姚静的鞋买通了她,刘红虽然没有姚静、乐乐那样阔绰,却也不至于小家子气至此。主要是姚静的示好令她对今后的相处有了信心。这也是刘红没有过多推辞姚静的礼物,以及那一声“静姐”的由来。她是打算让姚静知道自己对这种“姐妹”关系的认可。

3

既然心里认了这关系,刘红觉得那就要抓住张一鸣,在三个女人中,不说要占三分之一强吧,也不能只占了三分之一弱。大家均等,一人三分之一就好。这就是刘红的小算盘。

所以,五一后第一个轮休日,她就跑来找张一鸣,并且特意穿上了新鞋。还别说,姚静在穿着装饰上真是造诣不低,她给刘红挑的鞋简直就是量身定做,穿在脚上舒适那是不用说了,重要的是穿上这鞋后,刘红自己都觉得身材气质不同往日。刘红的胸部比较丰满,她以前总是选小一号的胸罩,而且都是那种全罩式的,使胸部不至凸得太高,这次她也特意买了下部四分之三托式的胸罩,将傲人的双峰尽情显露。

出门前,刘红在镜子前流连了好一阵,自己也认为这是这辈子最美丽、最光彩照人的一次。此前,刘红作为医生,更多的是有一种职业的气质,她的职业需要她给患者一种专业、可靠的感觉。这一次,她却多了一种纯粹的女人味,她几乎陶醉在自己这种女人的感觉中。

看来,女人就是需要爱情滋润的,刘红心想。在镜子前转了n圈之后,她又想起乐乐那天说的女为悦己者容的话,直到此时此刻,刘红才在心里心甘情愿的承认,自己就是在为张一鸣而打扮,也承认自己愿意为他打扮。

刘红的这一切背后的故事,张一鸣当然都不知道。整整一上午,刘红挽着他的手,在街上漫无目的地溜达,东看西看,东游西逛,令张一鸣很是不解。

“你今天怎么兴致这么好?”张一鸣问刘红。

“不喜欢吗?”

“喜欢。我就是有点奇怪。”

刘红也不理他,过了一阵,她伸出手来,在张一鸣面前晃了晃,“我指甲修短了。”

张一鸣一时没明白她说这话的意思,觉得没头没脑的。“哦,怎么了?”

气得刘红在他手臂上掐了一下。“以后就不会把你后背抓破了。”她红着脸说。

原来如此。张一鸣高兴起来,这个刁蛮的女医生,原来也懂心疼人的。

“要不今晚你去我那,好不好?”刘红又红着脸,声音更小地说。刘红一个住着父母原来分的小两居,她的父母已经住到新买的四室两厅的大房去了。

张一鸣沉吟了一下,犹豫起来。当然不是不想和刘红在一起,时隔多日,他还真有点想尝尝这个小刁女的疯狂滋味。主要是乐乐去了广东,现在就姚静一个人在家。

“怎么了,不愿意?”刘红一下子甩开了他的手。

“没有没有。”张一鸣慌忙否认,“主要是……”,张一鸣在想着找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偏是一时之间又找不到。

“你是怕别人不满意是吧?就算平分,我也有三分之一,为什么今天就不能去我那里?”

刘红的话让张一鸣吃一惊。“你怎么知道三分之一?”

“那你说是不是嘛?”刘红不回答张一鸣的问话,反而质问道。

4

张一鸣嘻嘻笑了起来。“好你个小刁女,你偷偷调查你老公。”

“我才没工夫去调查你呢。”刘红恨声说道。随即,又转了脸色,将自己的脚伸了伸,拉着张一鸣问道:“老公,你看我这鞋好不好看?”

张一鸣觉得她的思维太跳跃了,一会扯到这,一会马上又扯到那。张一鸣这才今天第一次注意到她脚上的鞋。

“好看。”

“喜不喜欢?”

“喜欢。”

“就知道你喜欢。”

“你怎么知道?”

谁知刘红又转了话题。“别人送我的。”

“谁送的?不会是男人吧?”

“你猜。”

“我猜不到。”这怎么可能猜到呢?一点谱都没有。

“静姐送的。”刘红得意的一笑。绕了这么多弯,她就是要说这句话。

“静……姐?!那个静姐?”张一鸣这回是吃惊不小。虽然他猜到刘红说的是谁,但是不敢相信。

“你说是哪个?”刘红白他一眼。

老天,张一鸣心里一声惊呼。“你们见过面了?”他仍不敢相信地问道。

“是啊。还有乐乐,我们都见过了。”

张一鸣顾不得是在大街上,一把将刘红抱了起来,引得刘红一声惊叫。“好你个小刁女,还瞒着你老公,该当何罪?”张一鸣兴奋地说。现在他知道,仨女之间的事情肯定搞定了。

“快放我下来。”刘红叫道。

“不放。这是对你的惩罚。”

“她们也没告诉你,为什么只罚我。”

就在这时,张一鸣的手机响了。他放下刘红,掏出手机接听,竟是李建国打来的,原来,王丽腹中有了动静,可能是要早产。

“我马上过去,你们在哪个医院?”张一鸣问。

“正准备往医院送,还没定送哪呢。”

刘红听见了情况,对张一鸣说,“送我们医院吧。”

于是张一鸣和李建国一合计,就商定了送协和,张一鸣在医院门口等。另一边,刘红已经联系上了罗小雯,托她提前安排。

说明

读自己的文字,总是没有什么感觉,就像校自己的文字,很难发现错字一样。我完全不知道自己写的这些东西,别人读起来究竟觉得怎样。很希望书友们能在书评中给我一些指点,哪里不好,哪里可以改进,这样就算帮我大忙了。

第一次写网文,因为缺乏经验,最大的失误是没有在手头积累些存稿,搞得现在几乎是写一段贴一段,工作又忙,每天晚上赶稿,难免质量不高。自己认为,如果有时间,至少可以做到文字上更精细一点,构思上更精巧一点。但是另一方面,没有存稿也不是一点好处没有,那就是,除了我心里的整体构思,世界上任何人都不可能知道这个故事将向哪里发展。我自己也只知大概,不知细节。而今后的细节还有可能影响故事的方向,这也说不定。

第三十一章 岚岚出世

刘红陪着张一鸣和李建国等在产房门外,两个男人都显得挺焦急,看得出来,连素来沉稳的李建国心里也七上八下的。

王丽的年龄虽说不上是高龄产妇,但也实在不算年轻了,而且现在又早产十多天,张一鸣和李建国担心出意外,本来都建议做剖腹产,但王丽自己不同意。

“我不。我要自己生,我要知道我小心肝出生的全过程,我要一辈子都记得我是怎样生下他来的。”面对张一鸣和李建国两人的劝说,王丽执拗地坚持不做剖腹产。

为了这个孩子,王丽简直走火人魔了,张、李两人拗不过她,不得已只好依了。张一鸣不知道李建国心里更担心什么,但是他更担心的是王丽,实在,万一,假如,真有什么他不愿设想的事情发生,千万要师姐没事,至于孩子,毕竟以后还可以再说。

当然,张一鸣决不是不爱这个孩子。站在产房外面,他想到在里面即将出生的是自己的孩子,是他的第一个孩子,他马上就要做爸爸了,不禁又激动、又紧张,一双手一会捏成拳头,一会又张开五指,强忍着那难以控制的轻轻颤抖。他想,在即将成为父亲这一点上,此刻李建国的心情跟他肯定是一模一样的。

但是,另一方面,张一鸣比李建国要难受、甚至痛苦得多。明明知道即将出生的是自己的孩子,然而不论激动或是紧张,他都不能表现得过分,以至于超出了自己的角色应该有的那种程度。此时此刻,他张一鸣是怎样的一个角色呢?他只是里面那个女人的师弟,对于即将出生的孩子,至多,他只是舅舅的身份。

“李大哥,师姐叫你打电话给我的吗?”张一鸣装作随意地问李建国。

不论能不能将心情尽情地表现出来,至少他经历了这一刻,经历了自己的孩子降临人世的一刻,经历了一个男人等待着成为父亲的时刻,经历了比所有男人在同样时刻更多的五味杂陈的心情煎熬。无论如何,张一鸣很感激师姐没有剥夺他这个父亲的这一点权利,这一点幸福和痛楚。他知道,师姐能做到的也只能这样了。

“是我自己给你打的电话,我觉得你不应该错过这个时候。另外,你在这里,你师姐可能也安心些。”李建国拍了拍张一鸣的肩膀,嘴角有一丝坚毅的神情,掩盖了他内心深处一些张一鸣捕捉不到的东西。

李建国的话让张一鸣有很多的疑问,但是他没来得及有机会去为这些疑问寻找答案,产房里一声啼哭,将门外两个男人的心全都抓去了。

护士抱着一个头脸还沾有血迹的小宝宝出来了,见了门外等候的张一鸣和李建国,一脸笑容地问道:“你们谁是爸爸?”

一刹那,张一鸣险些脱口说出“我”来,幸亏意识到了,及时改口说到:“我来看看。”说完向护士伸手,去接她手里的小宝宝。

“我是爸爸。”李建国略为滞后一点说道。

“恭喜您,生了个千金。”

张一鸣已经接过了新生的女婴。看着这个满头血污的小生命,他不禁想,这就是我的女儿,我生命的延续,我和师姐的结晶。这一刻,张一鸣的心如痴如醉。

产房的门开了,王丽被推了出来,李建国赶忙快步走到车旁,关切地查看她的情况。

王丽的精神还不错,微笑着向李建国问道:“孩子呢?”

张一鸣赶到车旁,将孩子送到王丽面前,“师姐,你看,多像你。”其实对这么一个小家伙,张一鸣根本看不出像谁。

2

张一鸣通过刘红的关系,给王丽办的是特级病房,环境优雅的单间,还有特别护理的照顾。

回到病房后,王丽躺到床上,紧贴在她的床旁边并排放着的,就是小家伙的小床。王丽歪着头,看着小床里面的婴儿,一脸的幸福,此时此刻,全世界再没有什么其他东西装得进她的眼里、心里。

王丽看着孩子小手小脚无意识的这抓抓,那蹬蹬,心里甜蜜得无以复加。孩子的名字是早已起好的,她不禁喃喃地唤道:“小岚岚,小乖乖,妈妈的小心肝,妈妈可想死你了。”

不一会,王丽就叫把孩子抱给她,她要喂奶。李建国从小床里抱起孩子,送到王丽怀里。

王丽解开了衣服。因为怀孕,她的乳房里饱含了乳汁,沉甸甸的略有下垂,但更显丰满,rǔ头也大了许多。

站在房里的张一鸣此刻不知道该不该走出病房,回避一下。在张一鸣心理,他是极想留下来,看着亲爱的师姐,给自己女儿的第一次哺乳。他想看着她们母女的一举一动,一切的一切。

张一鸣仍在犹豫迟疑的时候,身边的刘红拉了他一下,张一鸣不得不随着她走出了病房。

刘红似乎也受到了王丽初为人母的幸福所感染,站在病房的过道上,她双手圈住了张一鸣的腰,趴在他的胸膛上。“好幸福,好可爱。”刘红喃喃地说。张一鸣知道,刘红说的是王丽好幸福,孩子好可爱。

王丽喂完奶,张一鸣和刘红又进了病房。孩子已经在王丽身边睡着了,李建国想把孩子抱到小床上,王丽不让。

“孩子还不会吸奶,没两口就累了,吸着吸着就睡了。”王丽见张一鸣进来,给他讲了刚才喂奶的情况。

“师姐,你也休息一下吧。”张一鸣说。

“是啊,你也该睡睡。”李建国也附和道。

“我不,我想看着她。”王丽转头看着自己身侧的孩子说。

最终,敌不过身体的疲惫,王丽还是渐渐睡了过去。李建国在王丽睡着之后,将孩子抱到了小床上。

这时候,已经是下午七点多钟,李建国对张一鸣说道:“一鸣,你们也陪了一天了,现在没啥事,你们回了吧。”

张一鸣想也该给师姐夫妻俩留些时间,自己老插在中间终究不是个事。于是先和刘红一起,给李建国打来了晚饭,又买了好些吃的给王丽备着,这才和刘红一道离开了。

3

出了医院,刘红挽住张一鸣的手就不愿松开,张一鸣知道她的意思。他拿出手机,给姚静打电话,先说师姐生了个女儿,然后想了一想,觉得刘红和姚静都已经见过了,大家也都知道彼此的关系,没必要再躲躲闪闪,于是又在电话里对姚静说:“我跟刘红在一起,今晚就不回去了。”

电话那头姚静沉默了一阵,才说道:“你们俩不能一起回来么?”

张一鸣看着刘红,刘红也听见了电话里姚静的话,她在张一鸣耳边悄悄说:“今晚就我俩在一起,好不好?”

张一鸣一笑,将手机递给刘红,刘红犹豫了一下,接了过去。“静姐”,她先对着电话叫了一声,然后道:“我以后再去看你,好不好。”

姚静在电话里无奈地笑了起来,先是啐道:“你个小妮子,太贪心了吧。”最后只得无可奈何地说道:“好吧,好吧,你们快走,我眼不见心不烦。”

刘红挂断电话,对张一鸣“耶!”了一声,做出一个成功的手势,然后得意地一笑。两人今天一直逛街,都没开车,此时拦上一辆出租,直奔刘红的住处而去。

一进房门,张一鸣就将刘红抱了起来,进入卧室,把她扔到床上,然后一俯身,压了上去。

“老公……”刘红的声音腻得要滴出水来。这将是她第一次在自己的床上,舒舒服服地和爱人欢好。

张一鸣很快解除了俩人的束缚物,含住了刘红那比姚静更加丰满一分的乳房,逗弄起来。

也许是一种心理暗示,或者说条件反射,自从刘红身体的快乐之门被张一鸣打开,她对张一鸣的调弄就特别敏感,而不像最初那样迟钝。在张一鸣的唇舌之下,刘红很快就哼出声来。

“老公,先……,先来一次嘛。”刘红娇声叫道。

张一鸣知道这小刁女上一次才在自己的身下体会到顶尖的快乐,目前还处在对那种快乐的新鲜和渴望之中,因此也不忍多逗她。

张一鸣用嘴含住了刘红的耳珠——这是她比其他女人都强烈的性感中枢之一,然后下身给了她渴望已久的进入。

想到师姐已经生下了自己的孩子,张一鸣的兴致特别的高,一会就令刘红呻吟起来,中间还夹杂着一个劲地叫“老公”。

……

刘红在高潮中仍是那样又抓又挠,幸亏她的指甲已经修短,但是张一鸣的背部还是被抓出了红道,只是没有出血。

“老公。”舒爽之后的刘红轻轻叫着躺在身边的张一鸣。

“嗯?”

“好快活。”

张一鸣没作声,笑了一笑,又亲了她一下。

“为什么会这样?”刘红又说,语气中透着天真,像个傻傻的小女生。

都说恋爱中的女人会变傻,真是一点不假。堂堂的医学硕士,内科主治医生,竟会问出这种幼稚的话来。但是,张一鸣觉得这种傻是多么的可爱,在爱的漩涡中居然能够保持冷静的女人是可怕的。

“本来就该这样。”张一鸣刮了一下刘红的鼻子,“你这七年医科是怎么混毕业的?要不要我给你补习补习男女的性生理课程,从生理和心理的角度解释一下性高潮产生的原理?”

“书上的我懂,可是我以前从来没有尝到过。上次被你,被你那样,那样舒服之后,我还担心是偶然情况,我怕今天又没有那种感觉了。”

“那现在有吗?”

“有呢,更舒服。老公你真厉害,每次都能让我那样。”

张一鸣想,这密宗心法还真不是白练的。得到女人在这方面的夸赞,每个男人的虚荣心都会得到极大的满足。而张一鸣此刻除了虚荣心的满足,还有一种让自己喜欢的女人快乐后所感到的幸福和安慰。

“那老公再让你舒服好不好?”

“好。”刘红一声娇吟,迫不及待地又钻到了张一鸣的身下。

……

这一晚,刘红也体会到了罗小雯所说的“几乎一夜没睡”的滋味。第二天起床,发现镜子里自己的眼睛跟那天罗小雯的如出一辙。该死,叫小雯见到定会笑话死了,刘红心想,于是拿出自己的化妆用品,努力补救起来。

4

第二天一早,张一鸣和刘红一起到协和医院。刘红上班,张一鸣去看望王丽。

一进病房,就见孩子在哭,李建国抱着孩子边摇边哄。王丽躺在床上微笑地看着,仿佛孩子的哭声都是美妙的音乐,令她心醉。

见张一鸣到来,李建国对他说:“一鸣,你来了正好。我得回单位交接一下工作,正式请一段假来照顾王丽,今天你能在这替我照顾一下你师姐吗?”

张一鸣说没问题,于是李建国哄得孩子不哭了之后,将她放到王丽身边,又嘱咐王丽好好休息,便去单位了。

“师姐,恭喜你。”李建国走后,看见王丽沉浸在幸福中的样子,张一鸣说到。

“来,一鸣,坐到我旁边来。”王丽看一眼张一鸣,说到。

怕挤了王丽和孩子,张一鸣在王丽的床边挂了一点屁股,轻轻坐下,低头和王丽一起看着孩子。这时候,孩子已经又睡着了。

“像谁?”王丽问。

这么小一个家伙,鼻子眼睛都还没有长开,张一鸣真看不出她像谁。但是他还是对王丽说:“像你。”

“你是真看不出,还是假看不出?”王丽盯了张一鸣一眼,“你看这鼻子,特别是这嘴巴,不像你像谁?”

像吗?张一鸣仍然看不出来,但是他相信王丽作为一个女人,特别是作为一个母亲的眼光。

“那李大哥看见这些,会怎么想?”张一鸣感到这件事非常为难。他现在心里很尊敬李建国,也很清楚李建国对王丽特别好,因此不论从哪个角度,他都不愿意伤害了李建国,不愿意破坏了他的家庭。可是,这样的错误他已经犯了,而且似乎是无法弥补的。

王丽轻轻叹了一声,“暂时不管了,先要了这个小心肝再说,哪怕以后要我下地狱,我也认了。”

“别这样说,师姐。要下也该我下。”张一鸣一手握住王丽的手,一手轻轻抚摸孩子的小脸蛋。孩子的脸庞触手是那样的细滑,那样的娇嫩,似乎吹弹得破,令张一鸣战战兢兢。

“师姐,我想说一次,说出声音来,以后我可能只能在心里说了。这就是我的女儿,师姐,这是我和你的女儿,我们的女儿。”张一鸣的声音都发起抖来,他终于可以说出声来,说眼前这个小天使是自己的女儿。

“一鸣。”王丽紧紧握住了张一鸣的手,“师姐对不起你。”

张一鸣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心里略微轻松了一点,他做出无所谓的口气对王丽说到:“好了,终于说出来了,没有遗憾了。师姐,是我对不起你,更对不起李大哥。”

王丽早已泪眼婆娑,“可惜她还不会说话,不然让她叫你一声爸爸。”说着她也轻轻摸着孩子的脸,对孩子说道:“岚岚,乖宝宝,妈妈替你叫一声爸爸,好不好?爸爸好爱你呢。”

张一鸣用手抹去王丽眼里的泪花,对她说到:“李大哥也会很爱她的,我相信。”

第三十二章 再上五台

王丽在医院住了一个星期才出院。本来不需要这么久,但是张一鸣坚持多住几天,医院这边的护士对新生儿的照料更有经验。其实,张一鸣还有一点私心,在医院的时候,他可以天天跑来看望,王丽回家后,就没那么方便了。

但是,一个星期终究也是短暂的,一周后,王丽还是出院了。王丽家里,孩子的衣食住行所需,一应俱全的早已经准备妥当。

张一鸣陪着王丽和李建国一起回到家里,帮着李建国把所有事情都安排好之后,实在找不出还有什么理由可以多留一阵,只好有些满足,又有些失落的告辞出来。

回到公司,张一鸣才觉得这一周很疲惫,小岚岚夜里不睡觉,张一鸣和李建国轮流熬夜带她,让王丽能够好好休息。白天张一鸣又睡不着,总抢着为王丽母女做点什么。

“张总,您脸色不好。”钟晨走进张一鸣的办公室,发现他的精神状态不佳。

“是吗?可能有点累。”这一周张一鸣几乎没在公司呆着。“公司有什么事情没有?”

“没什么紧急的事情。制袜行业的分析出来了,但是您要是累的话,先回去休息吧。明天我再向您汇报。”

“何总那边呢?资产处理情况怎样?”

“进度不快,有些困难。但这是我们预料之中的,而且家纺那边有郭副总专门协助,应该最终都能够解决的。”

“那好,我就回去休息一下。”

张一鸣离开办公室,来到了乐静酒吧。姚静当然也看得出他很疲惫。又心痛、又不解地责怪道:“老公,你怎么搞成这样?师姐不是有李大哥照顾吗?”姚静随着张一鸣也称王丽作师姐。

张一鸣笑一笑,说:“没什么。我这不是短期的吗?今天师姐回家了,以后就主要是李大哥照顾。”

姚静本来想开一句玩笑,说“只怕你是想在刘红身边多转转吧”,看张一鸣确实疲惫,眼睛似乎都凹了下去,到嘴边的玩笑话也就咽回去了。

俩人在姚静的办公室坐下,张一鸣问:“酒吧的生意怎么样?”

说起这个,姚静兴奋起来。“老公,我都没想到酒吧这么赚钱。你说开始那个老板怎么不做了呢?”

“他未必有我的静静这么能干,他做的时候未必这么赚钱的。”张一鸣笑着夸奖一句,又问:“收入有多少?”

“快三个月了,每个月平均毛利有30万左右。”

张一鸣也吃了一惊,“那不是有小100万了?”

“是啊。最近我新找了两个唱歌的,一男一女,很不错。客人反映很好。你到时候见见?”

“嗨,我见什么。”张一鸣一晒,“我又不懂这个。”

“那随你吧。”姚静也不勉强,“你还是专心管好你的cl,那是大事。”说到这里,姚静又想起一事,便对张一鸣嗔道:“乐乐这几天老给我打电话抱怨,说你真把她当员工了,只知道叫他做事,也不关心她。”

“怎么了?她就是cl的员工呀。”

“老公,你说这话我都不爱听了。乐乐不光是你的员工,她还是你老婆。你把她一个人扔在广东,这几天一个电话也没给她打。”

张一鸣这一周来所有的心思都放在王丽和小岚岚身上了。的确有些忽略了乐乐和姚静。他马上陪笑着说:“我这一阵不是忙嘛。再说,也不是把她一个人扔在广东呀,何总不也在吗?再说,乐乐现在在家纺那边,像钦差大臣一样,那里所有的人都相当于他的手下,怎么是一个人呢?”

“你呀。”姚静忍不住又嗔道:“那些人都是外人,没有跟我们在一起,她当然是一个人啦。要不是为了你,她在雷登兄弟做得好好的,干嘛要像现在这样到处跑。”

姚静说的有道理,张一鸣又想起钟晨说资产处理的进度并不快,还有些困难,乐乐心理上可能还有些压力,自己是忽略了这些。

“好好好,我马上给乐乐道歉。可别气坏了我老婆。”张一鸣说着拿出手机,拨通了乐乐的号码。

2

晚上,张一鸣抱着姚静躺在床上,难得的没有生理上的冲动,而只是想和她说说话。

“静静,师姐的孩子好可爱。”

姚静躺在男人的怀里,任由他轻轻搓揉自己的乳房,享受一份不同于狂风暴雨般疯狂性爱的温馨和甜蜜。听到这句话,她想起很久以前张一鸣就说过想要孩子的话。

“老公,你是不是也想我们生一个?”

张一鸣确实想。但是cl刚刚收购了家纺,乐静酒吧也才开张,看得出来,姚静很喜欢经营这个酒吧。一切都处于初始阶段,两个女孩哪有精力生孩子。刘红呢?刘红怎样?张一鸣想了一下,也否定了。这个小刁女,才尝到了甜蜜滋味,别太急了吧。

“没有,我只是说说。”张一鸣最后这样回答姚静。这时候的张一鸣怎么也不明白当初跟诗思在一起的时候,自己为什么不想要孩子。难道是师姐那为了做母亲的痴狂不知不觉间感染了自己,影响了自己?

姚静沉默了一阵,转过身抱紧了自己的男人。“我知道你想,这是你第二次提起这件事情了,你是不想勉强我们。老公,以后我们会为你生一大堆孩子的,我、乐乐,还有刘红,也许还有其他人,我们都为你生孩子。”

张一鸣笑起来。“别乱说,哪里还有其他人。”

“我是说也许。以前只有我和乐乐,现在不是又有了刘红?”

张一鸣仰躺着,双手枕在头下,姚静则趴在他的胸膛上。“静静,你这一说我想起来了,五台山的法能大师说我命犯桃花的。我问他是不是桃花运,他说可能是运,也可能是劫。”

“我宁愿你犯的是桃花运。”姚静说。如果命犯桃花是不可改变的,她当然不希望自己的男人遭遇桃花劫。

“静静,我想再去一趟五台山。”想起去年大概也是这个时候上的五台,张一鸣忽然动了再去一次的念头。法能大师不是说,叫我有空回去喝茶,吃斋么?

“干嘛?想去再找一点桃花运?”姚静揶揄道。

张一鸣没理会姚静的揶揄,说道:“我很想再见一见法能大师。说实话,没有他,我就不可能跟你和乐乐在一起。”如果没有法能传授的密宗心法,张一鸣就不可能在乐乐受伤那次用合体双修来救乐乐了。

说去就去,张一鸣第二天给钟晨交待了工作,第三天就动身了。乘飞机到太原,住了一夜之后,养了养精神,第二天坐大巴到了台怀镇,张一鸣又住了一夜。想到一年前,张一鸣还在这里想要出家,命运真是变幻莫测。但是法能却能窥探到一点蛛丝马迹,真不愧是得道高僧。因此,张一鸣要养足精神,以最好的状态,红光满面地出现在法能大师面前,看他这次还能看出什么来。说不定这次法能一见面就会说:一年不见,小伙子面相大为改观啊,看来一定是走的桃花运,不是桃花劫了。想到这样,张一鸣在心里就偷偷的乐。

3

经过台怀镇的一夜养精蓄锐,第二天张一鸣感到精神状态很不错,这才开始慢慢向山上登去。

法能住持的寺庙所处的位置并不太高,大约在东台的一半,张一鸣想只要天黑前能到庙里就行,因此登得比较悠闲,一路上还能够看看周围的风景。

大约登到路程的一半,路边有一家歇脚的小卖部,张一鸣于是拐进去,准备买瓶水,坐下来歇歇。

一走进小卖部,张一鸣竟然看见了一个熟悉的侧影,令他大为意外。这个店里有几张桌子,可供游客坐下来歇脚。但是,来旅游的人们都是行色匆匆,况且现在时间还早,不到中午,几乎没什么人在店里坐下来,大多是买点水、饮料什么的就又继续上路了。

偏偏就有一张桌子上坐了一个女人,在慢慢喝着一瓶橙汁,似乎也不太急着上山。女人带着墨镜,张一鸣只看见她的侧面。但是张一鸣对她算是很熟悉了,特别是这个戴墨镜的酷酷的侧面,所以他一眼认了出来——这不是欢欢吗?

张一鸣向欢欢的桌子走去,还没到跟前,欢欢立刻有所警觉,猛地一转头,看见了张一鸣。显然,欢欢也十分意外。

“你怎么在这?”欢欢问道。

“就是,你怎么在这?”张一鸣嬉笑着回问一句,在欢欢对面坐了下来。

“乐乐和小静没来?”欢欢向四周看了看,又问。

“没有。”张一鸣说。“你不是去昆明了吗?”张一鸣记得欢欢大年初一走的时候是说去昆明的。

欢欢轻蔑地哼了一声,显示张一鸣问得幼稚。“这都多久了?我难道在昆明呆一辈子?”

张一鸣尴尬地笑笑。欢欢说得没错,但是张一鸣也不过是想找个话题,她的回答表明她对张一鸣的好感还是不多,虽然她已经不得已认可了张一鸣和乐乐、姚静的关系。

张一鸣可不想破环今天的心情,待会他还想给法能留个好印象呢。因此他也不跟欢欢计较,转了话题又道:“欢欢,你也是一个人吗?”

“是”

“那我们结伴吧,一块上山。”

“结什么伴,我一个人惯了。你走你的,我走我的。”欢欢拒绝了张一鸣的提议。

张一鸣看着欢欢,不明白她为何对自己有这么大的成见和敌意。

“欢欢,我可从来没得罪你。要说,我们现在也算是亲戚了。你干嘛总对我有成见?”

“我对你没成见。我只是不习惯跟人结伴做什么,特别是跟一个男人,陌生男人。”欢欢的口气稍显缓和了一点。

“我不算陌生男人吧。我是你妹夫呀,而且,某种程度上,我还算是你徒弟,是吗?”张一鸣觉得自己简直有点谄媚的意思了,算了,认了,谁叫这个女人是乐乐的姐姐呢。

“跟我结伴不怕耽误你?我不去山顶,也不去别处,我就到这东台的一个庙里,没多远了,所以我还要歇一阵再走。”欢欢这是在婉拒。看来是张一鸣的谄媚见了点效,欢欢也不好继续拉下面子直言拒绝。

“不怕不怕。”张一鸣还来了犟脾气,一定要跟欢欢一起。“真是巧了,我也就是去这东台上面不远的一个庙里,拜见一位大师。欢欢,想不到你还信佛。”

“我不信佛,只是去见赴一个约。”欢欢淡淡地说。

4

休息了好一阵,欢欢见张一鸣是铁了心要跟她一起上山了,也只好动身再次启程。

一路上两人并不太说话,欢欢似乎想着自己的心事,张一鸣见状也不打搅她。于是,两人就这样奇怪的一同上山,却又各走各的形同陌路。

随着时间的推移,张一鸣越来越觉得欢欢要去的地方似乎与自己的目的地很接近。他终于忍不住开口,向走在前面一点的欢欢问道:“欢欢,你这是要去哪里?”

“一间寺庙。”欢欢答道。

“我知道是一间寺庙,你刚才说过了。我想问是哪一间?”

“与你有关系吗?”欢欢淡淡地反问。

张一鸣一噎,心里不免有点恼火,心想要不是乐乐和姚静的关系,我哪会认得你是谁,这女人真他妈有点不可理喻。于是冷冷说道:“我快到了。就在上面不远处的法缘寺,你要再上就自己上吧。”

欢欢惊异地回头,看着张一鸣说:“我也去那里。”随后皱起了眉头,有一点怀疑地问:“你是跟着我来的?”

欢欢的疑问让张一鸣更加生气,他哈哈一笑,“欢欢,你以为你是谁啊?你自己在心里想一想,你可曾告诉过任何人你要来这法缘寺?”从欢欢的处事性格,张一鸣量死她是自个来的五台山,没有跟任何人说。这世界上,除了乐乐和姚静,张一鸣也不知道欢欢还能跟谁说。

欢欢看出张一鸣生气了,而且张一鸣猜得没错,是不可能有任何人知道她这个时候会来到五台山,要去法缘寺。“对不起。”欢欢对张一鸣道。

张一鸣没有理她,于是两个人又继续默不作声地向法缘寺走去。

没多久就到达了目的地。由于五一长假已过,暑假还没有开始,这个时候正好是旅游相对的淡季,寺里的人并不特别多。

欢欢对这里似乎比张一鸣要熟悉一些,在大殿里上了一炷香之后,她来到后面找到一个小沙弥,行了一礼,道:“师傅,请转告法能大师,弟子杨欢欢求见。”

张一鸣一直跟着欢欢,听她这话,心里又是一惊。刚才欢欢说也是来法缘寺,他就很吃惊,怎么有这么巧的事情。但那时他顾着生气去了,也没多想。没想到,欢欢和他要见的人都是一样的。

“师傅,麻烦同时转告,还有张一鸣求见。”张一鸣赶紧也向小沙弥说道,又怕法能大师并不记得自己,末了又加上一句:“我去年这个时候和法能大师见过,大师还送了我一套养生功法,不知大师是否还记得。”

张一鸣的话同样让欢欢也很吃惊,小沙弥进去通报之后,她看着张一鸣,眼神里有了些异样的东西。

第三十三章 得道高僧

小沙弥进去之后,张一鸣忍不住好奇,也顾不得刚才还跟欢欢生着气,问道:“你刚才自称弟子,你是法能大师的弟子吗?”

“算是。”虽然只两个字,但张一鸣明显感到欢欢对自己的态度好了许多。

“你刚才还说不信佛。”

“我是不信。我只是法能大师的记名弟子。”

“为什么会这样?我去年来这里,想拜在法能大师门下,他怎么也不肯收我。他却收了你这样一个女弟子。”

欢欢犹豫了一下,说道:“是大师主动要我做记名弟子的。他说我的孽太重,希望能渡我于劫。”

“孽太重?”张一鸣回味这这句话。虽不明法能的天机,却愈发感到这位大师的高深。

这时,小沙弥出来,合掌一礼,先对欢欢说道:“住持请师姐先进去。”然后转身向张一鸣道:“施主请在此稍候。”说完,领着欢欢去了。

到得方丈室外,小沙弥站住对欢欢道:“师姐请进,住持在里面等你。”说完就原路返回了。欢欢轻轻推开方丈室的房门,径自走了进去。

法能大师坐在蒲团之上,面前放着一本经书,听到欢欢进来,抬起头微笑道:“来了。”

欢欢走近法能大师,在他面前不远的另一张蒲团上跪下,合掌行了一礼,叫了一声:“师父。”

“坐下吧。”法能大师柔声说道。

欢欢于是盘腿在蒲团上坐下来。“师父去年叫我这个时间来一次,所以弟子如约前来,不知师父有何吩咐。”

法能大师微笑着,“我没有什么要吩咐的。我希望你每年都能够来一次,有什么事情想说,就跟我说一下;没什么事情,就来坐坐,静一下心,这对你有好处的。你没有什么可说的吗?”

在法能大师面前,欢欢就像是脱去了长年裹在外面的厚厚的保护壳,她想了想,说出了心中最近一直困扰自己的问题。“师父去年说我姻缘将现,可是,还没有。”

“那你心中可有期待?”法能大师问道。

欢欢红了脸,不作声。

“真的还没有吗?”法能大师又问。

“弟子,也不肯定。请师父指点。”欢欢的脑海中此时闪过一个人的身影,不禁一阵脸热心跳。她赶紧把头低下,也不知法能大师是否看出什么。

“还记得我为什么收你做记名弟子吗?”法能大师问道。

“弟子罪孽太重,师父慈悲为怀,想助弟子渡劫。”

“是啊。不过你我毕竟没有太多时间相处,你是很需要这段姻缘,你也应该需要一个男人,他能助你渡过命中的劫数。”

“请师父明示。”

法能大师又微笑起来,“其实是你指点了我,我也是今天才知道你命中的这个人是谁。你今天不是和他一起来的吗?”

果然是他!欢欢想起刚才脑海中闪过的张一鸣的身影,只觉得心瓣尖儿都颤了一下。

因为幼年时候的阴影,长大后的欢欢憎恶男人,所以才和姚静有着假凤虚凰的关系。张一鸣的出现,欢欢的心理经过了几个阶段的变化,首先是愤怒,这促使她一定要抢回姚静和乐乐;当欢欢认识到两个姑娘的心已经叫张一鸣彻底劫走,再也追不回来的时候,她变得悲哀,自己终究是比不过这个男人的吸引力;但后来,张一鸣通过姚静的身体,和欢欢进行了一番欢爱的明争暗斗之后,欢欢发现不但输了姚静,甚至连自己也赔了进去,每回和姚静欢好,她竟越来越产生迷离的错觉,脑海中、甚至眼前姚静的脸庞都会在恍惚间变成张一鸣的面容。特别是最后那一晚,当姚静粘满着张一鸣湿淋淋的痕迹来到她的房间,刹那间她就觉得自己小腹之中的那个部位几乎痉挛一样的抽搐了,那一晚,欢欢觉得自己像疯了一样。

欢欢觉得无力自拔,但是又不敢相信,不愿承认这种状况,因此对张一鸣陷入了爱恨交加的情绪之中,正是这种让欢欢害怕的情绪,使得她对张一鸣更加疏离。这一切,张一鸣不知道,其他任何人也都不知道。但是,欢欢觉得眼前这位慈眉善目的高僧知道,此刻欢欢的眼里,法能大师知道一切,不论前世今生,还是宇宙洪荒。

“师父。”欢欢叫一声,匍匐在法能大师的脚下。

2

张一鸣在后院等待法能大师的召唤。欢欢去了有一阵了,不知道法能大师在对她说些什么。张一鸣回想起去年这时候见到法能大师的情景,大师此次再见到自己,又会说些什么?命犯桃花?现在可以确定是桃花运了吧?张一鸣想起了乐乐的调皮,姚静的柔顺,刘红的刁蛮,还有陆婉,还有师姐,甚至,还有赵敏,等等。

“施主,住持请你进去。”小沙弥一声召唤打断了张一鸣的思绪。

跟随小沙弥穿过后院,又过了几个院落,来到方丈室,小沙弥亦指点说法能在里面等候,让张一鸣自行进去。

推门进屋,法能大师仍旧坐在蒲团之上,欢欢已然不在。

“大师,您好。您还记得我吗?”张一鸣向法能大师行礼后问道。

法能大师一笑:“出家人心无杂念,所以可以过目不忘。”

“谢谢大师上次的指点,我受益匪浅。”

“谢我干什么,命里的有无,不是我定的。”

“不知大师这次可有什么指点给我?”张一鸣问道。

“你们为什么总要我指点什么呢?如果你们能够正视自己的内心,自会看见一切,不需要旁人指点的。我且问你,你想要什么指点?”

张一鸣愣了一下,仔细回味了法能大师的话。这次是为何而来?张一鸣回想了一下,是因为师姐生下了自己的孩子,是因为那天和姚静躺在床上,谈起了乐乐、谈起了刘红,这些女子们,让张一鸣心里很温馨。是了,张一鸣想到,我是为她们而来的,我想知道我这桃花运还能走多久,我不想让这些女子们因为我而不幸。

“大师,我想问问,关于桃花运的事情。”

“桃花运?”法能大师深深地看了张一鸣一眼,“我只说你命犯桃花,没说你会走桃花运。”

“大师,这一年来,我认识了几个女子。我很爱她们,她们也很爱我,我自己都觉得很惶恐,怕负了她们。这难道不是桃花运所致?”

“真走桃花运的人,怎么会有惶恐呢?”

“大师,您的意思是……?”法能大师的话让张一鸣忐忑起来,如果不是桃花运,难道是桃花劫?那这到底是怎样的劫数?会以什么样的方式,落到谁的头上?如果注定是一劫,张一鸣宁愿应在自己身上,可千万别伤害了身边这些女孩子们。

法能大师摆摆手,“你不用问太多,你命犯桃花之相还是没有改变,我观你面相,远不是你现在说的几个女子。至于运或劫的问题,既然你有惶恐之心,就说明劫数是有的;但是,你既然能为她们而惶恐,若你闯过劫数,其后必将是桃花绚烂。若能平安渡劫,你在这上面的福分不浅。”

“谢谢大师指点。”张一鸣诚惶诚恐地说。

“我上次给你的内功心法都练了吗?”法能大师问道。

“练了。我知道了,那不只是养生功。”

“叫什么功都无所谓,你不必执着于这个。你用来养生,它就是养生功,你用来对敌,它即是武功。我送你此功法,是希望助你一臂之力。今次你来,我看你似乎前面还有些凶险。你这次可有时间多住几日?我有套拳脚招式,也一并教给你。平时可以用来活动筋骨,关键时候,也许能派上其它用场。”

“谢谢大师。”张一鸣再次道谢,心里亦喜亦忧。喜的是法能大师将教给他一套拳法,练了密宗太极心法之后,张一鸣一直遗憾没有配套的拳脚套路;忧的是大师说他前面还有些凶险,却不知究竟是何凶险。

“若是没有其他事情,我叫人给你安排一个住处。你可以先去休息了。”

张一鸣想起欢欢,不知她在何处,于是问道“大师您刚才那个记名弟子呢?我和她一起来的。”

“她已经走了,你不用担心。”

“哦。”张一鸣应一声,心想,欢欢竟已经走了,那肯定是从另一条路走的,不然他等在外面一定看得见。她是有意避着自己吗?

3

欢欢下山后,在台怀镇上住了下来。她心想,法能大师说可能留他几天,只叫我独自下山,不用等他一块了,可是大师并没有叫我下山后马上离开。

宿命论真是个奇怪的东西。有时候,相信宿命的人是幸福的。现在欢欢相信张一鸣是命中注定的那个人,心里忽然间就觉得很充实,人也轻松起来。三十年来,她从来就没有这样地轻松过,从来就没有觉得有了一个依靠。她忽然间也就明白了乐乐和姚静为什么像飞蛾扑火一样义无反顾,她曾经不懂乐乐和姚静,特别是乐乐,为什么在这样一个自己一招就可以打倒的男人面前变得像个小女人样,这种男人有什么可依靠的?

现在欢欢体会了乐乐她们的感受,没来由地就明白了。当她从心里一接受这个人后,突然间就觉得有了依靠,虽然其实张一鸣什么也没变,自己还是可以在数招之内打倒他,但是欢欢还是有了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强大的安全感。不论发生什么事情,我有自己的男人,他会帮我搞定的。

所以,欢欢在台怀镇上的日子,是闲适而惬意的,她一边等着张一鸣下山,一边每日里在镇上转转,看看各种各样的游客,逛逛各种小摊小店,她甚至买了些小饰品,以前欢欢是从不买这些东西的。

欢欢不担心错过张一鸣,既然是命中注定,只要张一鸣下山,他们一定能够遇见。上山的时候不就遇见了吗?那时候,欢欢还只是碰巧在那家店里歇脚而已,而现在,虽然张一鸣不知道,欢欢却是在专门等张一鸣,有什么理由两人会不能遇见?欢欢甚至没来由地觉得,现在只要张一鸣出现在台怀镇,她就能闻见他的气味。

见到张一鸣后怎么样呢?如何把心里的话说出来、说清楚?这些欢欢都没有去细想。她只想见到他,然后跟着他,回北京,或者其它什么地方,都行。

欢欢在台怀镇住下的第三天晚上,吃过饭后,她又去镇上溜达。这三天里,她把附近的小商小铺都转得熟悉了,走着走着,欢欢来到了一条应该算作夜市的小街上。

街道不长,有着昏暗的路灯,这里的摊点挺杂乱,有些卖小吃的,也有些地摊,卖一些骗人的古玩或佛品。欢欢在街头买了几个烧烤串,拿在手里有滋有味地吃着,慢慢往街中间度去。欢欢忽然对自己这种新形象好笑,像个好吃的小姑娘一样,吃得满嘴流油。这时她想起乐乐讲过的那句话:做个小女人有什么不好。欢欢心想,是啊,乐乐,你比姐姐先明白这一点,是因为你比姐姐有福气,能够先遇见他。

4

欢欢从夜市的这一头走到那一头,就在她快出了夜市的小街的时候,一个似乎是跪在地上的小女孩吸引了她。小女孩面前铺了一块白布,上面写着几个字:“变卖祖传佛珠,为父治病。”字迹娟秀,不像平常见到的街头骗子那些歪歪扭扭的字。正是这一手字吸引了欢欢。

欢欢在小女孩面前蹲下来,只见白布上放了一串檀木佛珠做成的手链,现在的都市男人们有很多手上都会戴上这么一串,缓缓想买上一串送给张一鸣也很不错。

“你这个,怎么卖?”欢欢问面前的女孩。

女孩仔细看了看眼前这个穿着时髦的都市女人,似乎不敢确定这会不会是一个真正的主顾。

“我要给我爸治病的。”女孩说。

“我知道,你这里写了。所以我问你怎么卖?”

“二十……”女孩变得吞吞吐吐起来,她此前已吓退过一些问价之人,甚至还被人嘲笑过一番,她都有点不敢报价了,但是也许真是需要钱给父亲治病,女孩一咬牙,还是说了出来,“二十万,不还价。”

欢欢不是个没钱的主,但还是被吓了一跳。一个夜市的地摊货,开价二十万,要不是这女孩真是什么也不懂,又确实等钱救命,那就是这女孩是一个顶级的骗术大家,出手就是大买卖,不屑于去骗个百八十块的零碎钱。可是,就算她这串佛珠真是祖传珍宝,有谁敢在这个夜市的地摊上花二十万去买这样一件东西呢?

也许是看见了欢欢吃惊的神情,女孩慌忙解释道:“值的,我们家这串珠子值这个价,要不是给我爸治病,我不会卖的。我没骗你。”

欢欢也是老江湖了,经过风浪,见过人物,也就是这两天,心里有了个男人,不觉的就有些女儿心态,才会有些闲情吃烤串,逛夜市。女孩一番话,让欢欢恢复了江湖警觉,如果有人敢骗她,她是从来不会让那人有好果子吃的。

仔细看着女孩焦急的神情,既有对生意成交的渴望,更有对自己的货品、对自己人品的坚定表白,怎么看,这女孩不像是巧言令色的江湖宵小,而她清澈的眼神也不像是大奸大恶的江湖大盗。

“这布上的字是你写的?”欢欢换了个话题,问道。

女孩点点头。欢欢心里又多了一层信任。所谓字如其人,写出这一笔娟秀的字,是需要一颗纯洁的心的。

“你爸爸是什么病呢?要这么多钱?”

“他要换肾。医生说要这么多。我们家欠他的恩,我一定要救他。”

“什么意思?”欢欢有些不明所以了,“他不是你爸爸吗?什么欠他的恩?”

“他不是我亲爸爸,是后爸。”

欢欢蹭地一下站了起来,胸口急剧地起伏,情绪几近失控,怒斥道:“后爸也会有好人么?”

小女孩被欢欢吓得不轻,不知道她是怎么回事,会干出什么来,她一把抓过白布,把那串佛珠包了起来,捧在了自己的胸前。“姐姐,阿,阿姨,不买算了,您别生气,我也不卖了,我要回去了。”小女孩被吓得声音发抖。

第三十四章 情深缘浅

欢欢自己也吓了一跳,怎么会突然情绪失控了呢?主要是女孩提到了后爸,勾起了欢欢心灵深处对另一个卑劣、委琐男人的恶毒的记忆。

欢欢拉住女孩,赶忙向她道歉:“别怕,别怕,小妹妹。姐姐刚才想到另外一件事情,不关你的事。你这珠子我再看看,好的话我买。”

女孩疑惑地看了看欢欢,才重又蹲下,轻轻摊开白布,把佛珠露了出来。

欢欢谈了这么久,还没有真正拿起这珠子看过,直到此时,她才拿起了珠子。珠子的做工确实不错,拿在手里珠圆玉润,手感上好。但是,欢欢看了看,珠子的成色很新,不太像祖传之物。

“你这个真是祖传的吗?”欢欢问道。

“是的。”

“传了多久了?”

“不知道。我妈说起码好几百年了。”

“几百年?”欢欢有点不信。但是,她想不会是这个小女孩在骗她,小女孩肯定也不知道珠子的来历,应该是女孩的父母,对女孩说的一个并无恶意的谎言。欢欢知道,在贫困潦倒的家庭中,一个祖传至宝的传说,常常可以成为全家人精神最后的寄托。除了自家的祖先能够可幻想、可依靠,他们在现实中常常是求告无门,一无所靠的。

“小妹妹,这样好不好。我现在身边也没有这么多钱。你跟我回住处,我拿一万块给你,算是定金你拿回去。你告诉我你家住哪,过几天,我给你送钱过去。”

小姑娘看着欢欢,似乎不相信终于有人肯出钱了。想了一想,小姑娘问:“那这珠子呢?”

“珠子你先带走吧。我给你送钱的时候,再把珠子给我。怎么样?”

欢欢心想,这珠子就算是她家祖传,估计也不是什么稀罕物什,最多就值几千块。自己给一万块,算是帮她了,珠子欢欢也没打算要。过几天等到张一鸣,就一起去小姑娘家看看,要是她说的是真话,那就还继续帮她一把,要是她撒谎,欢欢想,那我就拆了她家的房子,要她家鸡犬不宁。那时候,只怕她爸爸是真要钱治病救命了。欢欢也不太担心女孩随便说个假地址糊弄一下,听口音,女孩是本地人,如果她说了假地址,欢欢挖地三尺也会把她给揪出来的。

女孩见欢欢说得很真诚,不像在骗她,于是赶紧收拾东西,跟欢欢往旅馆去了。

欢欢身边没多少现金,几乎所有钱掏出来,凑足一万交给了女孩。女孩大概是从没拿到过这么多钱,激动得双手直抖。

“拿好了。路上怕不怕,小心别丢了。”欢欢交待说。

“不怕,我贴身放着,拼了命我也不会让这个丢了。”

“别说这不吉利的话。”欢欢忽然发现自己变得迷信起来。

女孩要了纸和笔,给欢欢写下了自家的住址和自己的名字。一手娟秀的字,看来至少这一点她没撒谎,那块白布上的字是她自己写的。

“丁萱。这是你的名字?”欢欢见了纸上的字问道。

“嗯。”女孩重重地点了一下头。

“你知道这名字的意思吗?”欢欢想起了萱草的别名,问道。

“知道。萱就是萱草,又叫忘忧草,我爸爸起这个名字,就是希望我能忘掉所有不快乐的事情,无忧无虑的生活。”

欢欢一下子竟有些痴了起来。这么小一个孩子,大概十四五岁?变卖祖物,为父筹钱治病,她能够忘忧吗?名字,总是寄托人们的美好期望,可是又实现了人们多少期望呢?就像自己和妹妹,欢欢乐乐,然而自己何曾有过一天真正的欢乐?

欢欢摸了一下小丁萱的头,说道:“好了,快回去吧,已经很晚了。”

丁萱犹豫了一下,最后从怀里掏出那包着珠子的白布,递到欢欢手里。“这个珠子你先拿着吧。”

欢欢问道:“你就不怕我不去送钱了?你这可是二十万的东西,我才给了你一万块。”

“我相信姐姐。”丁萱的眼神里有着纯真的信任。这让欢欢心里一热。她其实并不打算要这珠子,但是此时拒绝,反而会伤了丁萱的心,于是她接了过来。

“过几天我一定给你送钱去。”欢欢说。

丁萱甜甜地一笑,这才高兴地走了。

2

欢欢在台怀镇住了一个星期了,她并没有嗅到张一鸣的气息,渐渐的,欢欢的情绪开始低落,心情变得忧郁起来。

不是说他是命中注定的那个人么?为什么在这里专程等待,却不得相见呢?他下山了吗?离开了吗?如果是这样,为什么一点都没有感觉到他曾经来到这镇上?难道对命中注定的人,也不能有一点点心有灵犀的感应吗?

欢欢的心起起落落,心头那点希望,却越来越暗淡下去。欢欢在镇上一直住了两个星期,到后来,她那儿也不去,那儿也不逛了。恍惚中,欢欢竟觉得是跟张一鸣约好了在这家旅店的这个房间里等候,她守在旅馆的房间里,生怕自己有片刻的离开,就错过了如约前来的张一鸣。她几乎已经分不清白天黑夜,越是夜深人静,越觉得正是张一鸣即将前来的时刻,多少次,欢欢几乎是屏住呼吸,期待着楼道里会传来轻轻的脚步声,一步步,来到她的门前,然后,温柔的敲门声响起……。

脚步声始终没有传来,敲门声也始终没有响起。最后的一夜,欢欢哭了。她已经不记得自己有多少年没有哭过了,她趴在枕头上,彻底地、放肆地哭了出来,泪水如决堤般汹涌而出。这一夜,欢欢哭得心肝俱碎,仿佛生命都要在这一刻远离自己而去。原来,什么命中注定,也都是骗人的鬼话。所有的命运,还是都得自己一个人面对。

第二天,欢欢收拾行囊,离开了台怀镇,离开了这个曾带给她一丝希望的地方,这个让她好好地享受了几天小女人情怀的伤心之地。这一刻,欢欢觉得自己又是以前那个欢欢了。

欢欢来到离台怀镇二十几里的丁家村,路虽不远,却不好走,山路崎岖,爬高走低的,欢欢不禁想,那天夜里,丁萱是怎样一个人,怀揣着一万块钱,蹬着瘦弱的双脚,走过这一段黑暗山路的。

在村口问清了丁萱家的位置,欢欢走向一间破败的土房。房门是闭着的,欢欢轻轻敲了一下。没多久,门开了,开门的正是丁萱。

见到欢欢,丁萱的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这笑容也让欢欢忧郁的心情亮堂了起来。等不到一个男人算得了什么?这世上难道就没有别的事情让人温暖吗?

“妈,妈,那个买珠子的姐姐来了。我说了她一定会来的。”丁萱一边把欢欢让进屋里,一边冲房里面大声喊道。

欢欢走进了房间,好久才适应里面昏暗的光线。进了里屋,就见床上躺着一个男人,腹部挂着一个袋子,欢欢知道,那是做腹部透析用的,丁萱说得没错,这个男人如果不换肾,应该就没有多少日子可活了。

丁萱的妈妈本来在喂男人吃东西,见欢欢进来,忙也站了起来。

“这是我妈,这是我爸。”丁萱介绍,然后又对父母说:“这就是那个买珠子的姐姐,那一万块钱是她给的。”

丁妈妈拉着欢欢的手,不断地说“姑娘是个好人,那串佛珠是丁家祖传的,是文殊菩萨之物,它会保佑你的。”

见这情形,欢欢就想落泪,自从昨晚哭过之后,欢欢突然发现自己的眼泪浅了。这些贫穷、善良,甚至有些愚昧的人啊,佛珠真能保佑人,它不是早就该保佑你们才对,怎会叫你们落得这步田地?

欢欢也不知如何劝慰这一家人,想了想,掏出了从银行取出带来的二十万现金,放在床头。不论着佛珠是真是假,价值多少,就当帮助丁萱吧。

“这里是20万。待会叫丁萱跟我去镇上,到银行开个户存了。然后你们赶紧联系医院吧。换肾光有钱还不行,还要等有合适的肾能换,早到医院排个队就早有希望。现在很多人都是拿着钱排队等着换肾。”

床上的男人挣扎着想坐起来表示谢意,丁妈妈和欢欢都制止了他。

“姐姐,你已经给了我一万,这里只要十九万就行了。”丁萱想起这回事,于是说道。

欢欢拍了拍丁萱的脸,说道:“没关系,都拿着吧。姐姐有钱,也不在乎这一万两万的。”

3

看着丁萱瘦弱的身子,却有着自强的风骨,欢欢突然很痛惜起她来。她想了想,对丁妈妈说:“丁家嫂子,我觉得我跟丁萱很有缘份。我在外面自己做些生意,正好也要个帮手,不如我收丁萱做徒弟,就让丁萱去跟着我学点生意,这样也赚点钱,补贴你们。这换肾的事情,就算完了,往后养护还需要不少花销。你看怎么样?”

听了欢欢这话,丁妈妈还没表态,丁萱已经露出欢喜雀跃的神情,拿眼睛看看欢欢,又看看妈妈,只盼她能表态同意。

丁妈妈有些犹豫,怕家里少了帮手。床上丁萱的继父说话了。“孩子妈,你让丁萱去吧。我不能再拖累着她了。生死由命,何况现在有了钱,总算是有希望了。”

丁妈妈这才点头答应了。欢欢又再次说:“我不会马上叫丁萱走的,等他爸爸换肾的事情都办完了,再叫丁萱去找我。”

丁妈妈这才连连点头,又说了一番“姑娘是个好人,佛珠会保佑你”之类的话。

欢欢没再逗留,起身道:“那现在丁萱和我去镇上把这钱存了吧,这么多现金放在家里,一时半会还用不上,太危险了。”

丁家父母也觉得是,于是就让丁萱跟欢欢去了。

一路上,欢欢又多知道了些丁家的情况。丁萱父亲早亡,留下一对母女艰难度日,还时常受些不大不小的欺侮。现在丁萱这个继父,原始丁萱的老师,本姓王,在村上的民办小学教书。见丁萱孤儿寡母可怜,就对丁萱很照顾。后来,见丁家母女时常还受些欺侮,王老师为人正直,看不过眼,便总是帮着丁家母女。熟话说寡妇门前是非多,王老师一个单身男人,老是这么护着一对孤儿寡母,自然闲话就起来了。村里人还觉得一个老师与寡妇勾勾搭搭,怎么还能当老师呢?于是合伙着把王老师的位置也给拉了下来。不过是个民办教师的位置,王老师也没有啥好留念的,何况自己年轻力壮,也不怕没饭吃。倒是对丁家母女,既然闲话都传遍了,王老师干脆就娶了丁萱的妈妈。当时丁妈妈死活不答应,觉得自己一个寡妇,还带着一个孩子,如何能耽误了一个年轻的小伙子。但是王老师态度很坚决。而丁萱确实需要一个爸爸,她又已经跟王老师很亲了,丁妈妈这才应允下来。新的家庭组成之后,一家人和和睦睦,日子本来一天天好转,谁知就在这时,王老师病倒了。这一病就不起,而且有越发严重之势,直至肾功能衰竭,要靠透析度日。而丁家刚刚好起来的日子,又一天天衰败下去。丁萱也辍学在家,帮妈妈里外操持,即做些零工赚钱,也分担些家务。

“真难为你了。”欢欢听了丁萱的情况后说道。

“也没什么。如果没有现在的爸爸,我和妈妈也过的是这样的日子。有了爸爸,至少我们曾经好过。而且,以后还有希望。”

这就是男人对于一个女人的意义吗?不论这个女人是他的妻子,或是他的女儿,也不论这个男人只是躺在病床之上的,一个奄奄一息的男人,只要他存在着,希望就还在,女人的心就还在。想到这里,想到在台怀镇那终于没有结果的等待,欢欢的心莫名的一痛。

存好钱后,欢欢把自己的手机号告诉了丁萱,嘱她家里的事情都办完之后,就出来找自己。

“姐姐,那我以后就叫你师父,好吗?”丁萱问。

欢欢想了想,点头答应。随后,又拿出一张印花贴纸,交给丁萱道:“你回去把这个贴在身上,一天之后,这朵花会印在你的皮肤上。”

丁萱接过一看,是一朵栩栩如生的桃花。“真好看,师父。”

欢欢笑了笑,“印了这朵花,你就真可以叫我师父了。”

“那我印在那里呢?”

欢欢看了看丁萱还没饱满的乳房,道:“不要太明显,别叫人家看见了。你就印在这里吧。”欢欢说着指了指丁萱的腹部。

丁萱点头答应了。于是,师徒俩就此暂时分手。

丁萱走后,欢欢又在镇上走了一下,犹豫着要不要回到那家旅馆再住下来,后来一想,都已经离开过一阵了,如果不巧的话,张一鸣正好在此期间已经离开,自己再住在这里还有何意义呢?一扭头,欢欢往回太原的汽车站走去。路过曾经住了两个星期的那家旅馆,欢欢投下了伤心的一瞥。

4

张一鸣在法缘寺里住了半个月。法能大师教了他一套拳法,与先前的内功心法相辅相成,张一鸣通过对拳法套路的演练,觉得与心法相得益彰,每每练到兴奋处,只觉得通体经络贯通,真气畅涌,有一种无以名状的舒适之感。

除了熟悉新学的拳法,张一鸣在法能大师有时间的时候,听他讲讲佛经。张一鸣并不懂佛经,但是听着法能大师的声音,竟也能让人心平气静,产生一种祥和愉悦之感。

但是,直到有一天,张一鸣觉得心绪非常的不平静,他去听法能大师讲经,也只在听讲的当时能够少许平静下来,离开法能大师的禅房,心中那股隐隐不安的感觉依旧会升起。到了晚上,张一鸣躺在山寺的床上,一向以来觉得静谧的山野,竟也无法平息心绪的波动,这一晚,张一鸣觉得心里有一种隐隐作痛的感觉。

第二天,张一鸣对法能大师说:“大师,我想下山了。不知道为什么,昨天以来我的心很不安。”

法能大师看他一眼,点头道:“好,你也该回去了。算算日子,连今天你在这山上呆了半个月了。”

张一鸣辞别法能大师后,下得山来,一进入台怀镇,心情即平静了许多。他本想立刻乘车赶往太原,然后搭乘第一班飞机回京。张一鸣觉得自己心中的不安是不是姚静她们出了什么事情。可是到了车站,张一鸣的脚步又犹豫了,似乎台怀镇上有什么令人留恋。

思前想后,张一鸣决定住一天,看看到底会发生什么。于是,他找了一家旅馆住了下来。

安顿好之后,张一鸣在镇上漫无目的的转着,中午,在一家路边小摊吃了点东西,下午又接着转。一天下来,不大的台怀镇几乎都转遍了,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

张一鸣转得也累了,于是回到旅馆房间。在床上躺下,一开电视,发现这间房的电视机是坏的。

“服务员。”张一鸣叫道。

不一会,一个姑娘跑过来。

“你们这电视是坏的。”张一鸣说。

姑娘进屋调了调电视,也不见起色。于是说道:“那给您换一间房吧。您隔壁房的客人上午刚走,今天特忙,还没来得及收拾。我马上收拾好给您换过去。”

姑娘到隔壁去收拾,张一鸣也跟去看了看,觉得还行,开了开电视,没问题。这时,就听姑娘嘟囔一句:“怎么枕头打这么湿?哭成啥样了?”

张一鸣很奇怪地看姑娘一眼,姑娘不好意思地解释道:“这里本来住的是一个很漂亮的女客人,都住了俩星期了。昨晚听见她好像在房里哭呢,今早上就走了。”

“哦。”张一鸣应一句,没再多问。

收拾好后,张一鸣搬了过来,往床上一躺,侧头发现床脚有一小东西,捡起一看,是一个发卡。一看就是这镇上买的地摊货。

难道这是那个很漂亮的女客人拉下的?张一鸣心想,一看这东西,那女人的档次也就一般。虽然这样想着,张一鸣却鬼使神差地把这发卡留了下来。

在床上躺好,张一鸣想,明天还是赶快走吧,家里别出什么事情。怎么会想到要在这住一晚呢?真是鬼迷心窍了。

张一鸣不知道,他入住的旅馆,正是欢欢此前一直住着的同一旅馆,他此刻躺着的床位,是欢欢睡过两个星期的床位,而他捡到的那个发卡,是欢欢多年来第一次买的地摊货。

张一鸣躺在欢欢睡过的床上,决定明天回北京,而这时候,欢欢正从这旅馆的楼下走过,并最后对这个窗口投下伤心的一瞥。

第三十五章 伤赵敏心

张一鸣从台怀镇到太原,回北京,一路上没再耽搁。

到北京后,张一鸣先回到公司,发现虽然就钟晨一个人留守,却仍然把事情处理得井井有条。

“公司这一阵都还好吗?”张一鸣把钟晨叫来询问。

“一切正常。我能处理的都处理了,有些一定要您决定的,我都整理好放在一边。都不是什么特别紧急的事情。”

“何总和乐乐那边怎样?”

“还不错,现在比开始的时候顺利些了。”

“钟晨,我觉得你做工作真不错。你叔叔是送了个宝给我。”张一鸣吁了一口气,轻松地往椅背上一靠,笑着对钟晨说道。

“张总,您这是夸我呢,还是骂我?”钟晨也玩笑起来。

“真的,我是说真心话。开始你叔叔让你来,我以为你不过是一大小姐想换个新鲜环境,待腻了自会走的。现在你真想走,我也不放。”

“谢谢张总夸奖。”钟晨展颜淡淡一笑,又指指桌上一摞文件,“这些都是需要您定的,您先看看吧。”

张一鸣瞄一眼那摞文件,点了点头。钟晨于是说声“那我先出去了”,就退了出去。

张一鸣埋头将这些日子积压的工作处理完之后,已经过了下班时间。他走出办公室,发现员工们都已经走了,只有钟晨还等在她自己的办公室。

“我没想到这么晚了。你还没走?”张一鸣走进钟晨的办公室问道。

“我怕您有什么事情需要问我,所以就等一下。”

“辛苦你了。没什么事情,那些都是日常的一些批复,而且也不紧急,要问你也可以等到明天。”

“何总发来的关于家纺名下度假山庄的传真您看了吗?就这件事可能要费点斟酌。”

家纺的资产中,有一处度假山庄,环境优美,里面设施也优良,但是离市区太远,档次定位也高不成低不就的,因此一直以来没什么生意,长年亏损。说是营业性质的,其实成了家纺公司和原来轻工集团的内部疗养及会议场所,可惜这些内部消费,大多是免费或优惠的,因此不但没有带来利润,反倒加重了成本负担。

这次资产处理过程中,家纺度假山庄一直找不到肯出合适价格的买主。何凯华和乐乐都去度假山庄看过,作为营业性场所,那里的位置是太偏,但是其本身不论是房屋还是其他休闲娱乐场所,内部配套设施,状况都非常良好。度假山庄是家纺效益最好的时候买地自建的,当时因为有钱,因此建设标准非常高,加上后来的使用并不多,所以才保持了良好的状态。

何凯华的传真是与张一鸣商量,对于度假山庄,是继续降低价格寻找买主,还是暂时不作处理。何凯华和乐乐都倾向于后者。

“我查阅了家纺的报表,发现家纺对资产的折旧年限非常短,像最长的房产类,折旧年限也才20年,所以从会计上而言,度假山庄这一块资产,早已经折旧了一大半。但是,从何总他们所看到的实际情况,度假山庄最多只需要折旧20%~30%,这还没有考虑地价的升值。所以,这一块资产的隐性价值非常高,我想,从现在开始我们不但不要降价处理,还可以考虑提高价格,待价而沽。运气好的话,度假山庄这一块资产的处理,就可以为家纺带来很大一笔收益。在度假山庄处理出去之前,经营上我们尽量压缩开支,不再接受免费或优惠的疗养、会议什么的,不增加无谓的成本。我相信,度假山庄一定可以从垃圾变成金矿。”

张一鸣一番话说得钟晨眼里亮晶晶地闪动着钦佩的光芒,中财毕业的她当然能够理解张一鸣的思路,也能够看见张一鸣所说的度假山庄的价值。

“你明天把我的想法跟何总沟通一下,度假山庄跟其它那些资产不同,可以在手里压一下。”

钟晨心领神会,重重地点了一下头。

2

和钟晨一起下楼,天已经黑了。在楼下分手后,张一鸣径直来到乐静酒吧。意外地,张一鸣在这里见到了赵敏。老天,姚静可是参与绑架过赵敏的,想到这里,张一鸣的心一沉。

张一鸣硬着头皮走到赵敏的桌边坐了下来。

“赵敏,你怎么在这里?”

见到张一鸣,赵敏眼里先是一丝喜悦,但马上又变成了不快。“没什么,玩儿呗。”

张一鸣嘿嘿一笑,这时就见姚静走了过来,“一鸣,你可回来了,赵敏都在这等了几天了。”

“我没等他,我见这儿环境不错,就天天来玩玩而已。”

看来,赵敏和姚静已经见过了,就不知道情况怎样,现在看来至少还不太坏。

“你不上学了?”现在才六月份,还没放暑假。张一鸣担心赵敏是生自己的气,又开始逃学了。

“你呀。”姚静也坐了下来,责怪张一鸣:“赵敏的高考都完了,上什么学?”

张一鸣这才猛然醒悟,现今的高考改在六月,与自己当年不一样了。

“哦,真是。”张一鸣又嘿嘿一笑,掩饰尴尬。“怎么样,考得好吗?”

赵敏还在生气的样子,没有回答。

“你别老问这些。”姚静打圆场道:“还没吃吧?赵敏也没吃呢,要不要我叫他们上两份套餐?”

张一鸣还没说话,赵敏道:“我不在这吃,我要你陪我上别处吃。”

张一鸣看看姚静,姚静善解人意地一笑:“去吧,好好陪陪赵敏。”

张一鸣确实有点饿了,和赵敏就近找了一处餐馆,进去坐了下来。点过菜后,张一鸣首先要了一瓶饮料咕隆咕隆喝了一大半。

“你很渴吗?是紧张吧?”赵敏坐在张一鸣对面,见他狂饮的样子,冷言说道。

张一鸣一愣,差点呛住。这丫头,嘴怎么这么厉害。

“我有什么紧张的?”张一鸣高调回答,忽然感觉自己越发显得虚张声势了。拷!他在心里对自己暗骂一句,难道真有点紧张?

“怎么不紧张?你跟她们在一起,被我发现了。”

赵敏一句话点到了张一鸣的死穴。张一鸣并不是因为自己有另外的女人而担心,这一点他已经跟华佳敏谈起过,而且赵敏当时也听到了。至少目前来说,不论名分上还是实质上,张一鸣和赵敏并没有什么关系,他可以有另外的女人。但是,以赵敏这倔犟任性的性格,张一鸣是怕她闹将起来,将那绑架的成年旧事提起,甚至跑到公安局去报上一案,那就很是麻烦了。虽然时过境迁,公安局很难有真凭实据定下案来,但是就算是这么一查,对姚静和乐乐都很不好。她们俩现在可都是张家的良家妇女了。

3

“赵敏,这个事情吧,很曲折,我一时也跟你说不清楚。我原来也不认识她们,谁知道后来发生了一些巧合,结果就,就这样了。”张一鸣小心翼翼地说道,生怕哪句话又把赵敏给惹急了。

“你跟她们还后认识,却跟她们在一起了。那我怎么办?”赵敏质问。

“赵敏,你真认为我们俩,合适吗?”

“怎么就不合适了?你是不是觉得她们能跟你上床,而我不能?我也能的,要不要我们现在就去开房?”赵敏的情绪已经有一点激动。

赵敏的话让张一鸣尴尬万分,而且她的声音并不轻,这更让张一鸣感到难堪,他左右看看周围,幸好这不是一间高档酒楼,里面的环境很嘈杂,没有人注意到赵敏的话。

“赵敏,你怎么能这样说?对你自己也是侮辱。”张一鸣有点生气了。

“我侮辱什么了。你一直都不肯接受我,那才是对我的侮辱呢。”赵敏的眼角噙着泪水,歪着头不看张一鸣。

看见赵敏的泪水,张一鸣刚有点生气的心一下又软了下来。这个赵敏,真拿她没办法。

“好了赵敏,咱先不谈这个,先吃饭,好吗?”

菜已经上来了,张一鸣拿起筷子,赵敏没有动手,只转过脸来,看着张一鸣开吃。

“你是怎么找到酒吧的?”张一鸣换了个话题问道。

“我去cl,他们说你有一阵没上班了,告诉我可以去乐静酒吧看看。”

“他们怎么这都告诉你。”张一鸣笑笑说,心里却把这帮该死的家伙大骂了一通。

“他们敢不告诉我吗?我也是cl的股东。”

是了,忘了这一层。张一鸣只好自认倒霉了。

“再说,纸能包住火吗?就算这次没发现,你还能瞒我一辈子?”赵敏得理不饶人地继续说道。

“哪里需要瞒一辈子。等你上了大学,周围尽是帅哥才子围着你转,等到你移情别恋不就行了。”张一鸣故意贫了一下,希望气氛能轻松一点。

“你别想。我一辈子都会缠着你。”

张一鸣一阵苦笑。他不知道该怎么办,现在就算他解开心中和赵敏年龄差距的结,愿意跟赵敏在一起,事情也没那么容易了,因为已经有了乐乐和姚静。现在还有刘红,要让赵敏再知道了这个,只怕更是不可开交。

“说真的,你高考考得怎么样?”张一鸣只好又换了话题。

“很好。”

“是吗?”

“不信?在你眼里,我就是一个不听话,不好好学习的坏女孩。”

“没有。你现在挺好的,你妈也跟我夸你。”

“我不喜欢你说话的语气。年龄上,我已经是个成年人,身份上,我也不再是个中学生。我不想你再拿我当小孩子。”赵敏觉得,就是这种年龄和身份的差距,阻碍了张一鸣和自己交往。

“行,你现在是个大姑娘了。”张一鸣笑说。

“那就是你也承认,我可以谈恋爱了?”

张一鸣知道赵敏要说什么。这个任性而固执的女孩,看来怎么绕也绕不开这个话题。

“赵敏,我有女朋友了。”

“我会等到她们都离开。”

“她们不会离开的。”张一鸣心里还有一句话没说出来,他想你都说要缠我一辈子,怎么就肯定她们不缠我一辈子?

“怎么不会离开?至少要走一个吧?要不然她们两个人,你怎么收场?既然两个要走一个,那就两个都走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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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敏的这句话又点到了张一鸣的痛处,他心里自然知道,不是两个,而是三个。和乐乐她们三人怎么收场?这个问题张一鸣一直在潜意识中就回避,旁人也没有提过。但是赵敏今天提了。赵敏的思路很直接,很干脆:你玩归玩,最后总要收场吧?总是只能娶一个吧?她们两人,你既然能甩掉一个,怎么就不能甩掉两个?赵敏这里还有一句浅台词就是:你现在玩我也不计较了,但你最后要在一起的人应该是我。

张一鸣是何等聪明的人,他当然理解赵敏的思路,也读懂了赵敏的意思,但是,赵敏不知道的是,不论如何收场,张一鸣是不愿意放弃乐乐、姚静、刘红她们三人中的任何一个。

“赵敏,你有没有想过,也许她们都不会离开我,一个都不会。”

“这怎么可能?”

“怎么就不可能?”

“你,你卑鄙,下流。”

“卑鄙也好,下流也好,这些都不说了。赵敏,你不是说你已经是成年人了吗?我今天就以成年人的态度跟你说这番话,我喜欢她们,我爱她们,我不会放弃她们中间的任何一个。我们不需要什么收场,我们只要永远在一起,快快乐乐地生活就行了。”

赵敏似乎一下子还没有咀嚼出张一鸣话中的含义,半晌,才慢慢体会到了他这一番话所表明的态度,也顾不得什么公共场合,赵敏呜地哭了出来,这一哭,就不可收拾。

“张一鸣,你对不起我。我那么早就喜欢你,我为你改变我自己,我知道你是硕士,你希望我好好读书,我就好好读书。我天天想见你,但是我都忍着,我怕你不高兴,说我不学习。我一直到高考完了才来找你,我想告诉你,我考得很好,我肯定能考上中国最好的大学。我以为这样就能跟你在一起了。可是你,你宁愿跟她们保持不清不楚的关系,也不跟我在一起。你对不起我,你对不起我,……。”

赵敏的突然爆发令张一鸣措手不及,这家饭店的大厅再嘈杂,也无法完全掩盖赵敏的哭声,附近的食客已经向这边看过来。张一鸣赶紧招来服务员买单,然后拉着赵敏逃也似的出了饭店。

张一鸣拉着赵敏钻进汽车,随即发动车子,向天鹅山庄驶去。一路上,俩人都不发一言,气氛沉闷而压抑。赵敏也不哭了,只是默默地流着眼泪,也不去擦,任泪珠儿顺着脸颊流过嘴角,流到下巴,然后又滴落到胸前。张一鸣不禁又是心痛又是着急,以赵敏的家世和性格,只怕还没有其他人能这样伤她的心。张一鸣抽出挡风玻璃前放着的纸巾递给赵敏,赵敏没有去接。很快,赵敏的胸前的衬衫就打湿一大块,贴在胸上,更衬托出里面隆起的形状,张一鸣忽然想起了赵敏乳上的那朵桃花,一切的事情,似乎都是这朵桃花引起的。

张一鸣一直把赵敏送进家门。华佳敏来开门,赵敏红肿着眼睛,也没跟妈妈打招呼,绕过她身边,径自回到自己的屋子,便把门关上了。

“华总,赵敏她……。”张一鸣想跟华佳敏解释今晚的事情,却不知如何开口。

“算了,猜也猜得到你们为什么闹。一鸣,你先回吧,我找机会跟小敏谈谈。”

“华总,对不起。”

“别说这些,事情总有办法解决的。”

张一鸣于是告辞了华佳敏,往世纪公寓返回,一路上,心里乱糟糟的。

然而,正所谓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赵敏的事情还没来得及解决,第二天上午,广东那边来电话,报告了一个让张一鸣更加心急如焚的消息:乐乐被公安局抓了。

第三十六章 神通钟晨

听到乐乐被抓的消息时,张一鸣心里升起一阵巨大的恐慌,他以为乐乐绑架赵敏的事发了。难道赵敏这个小女孩子竟然如此歹毒?竟去报了案?仔细一想,应该不会,就算报了案,也没这么快就抓人啊。何况,这近处还有一个姚静呢,要有事,姚静应该先有事才对,最起码也是同时有事。

如果不是赵敏绑架案,那难道是乐乐以前在广东那边犯过的什么案子发了?除了绑架赵敏,张一鸣并不知道乐乐还犯过什么事没有。但是谁知道呢?跟着欢欢那么一个疯婆子在一起,谁知道她们以前还做过什么没有。这一刻,张一鸣心里把欢欢骂了个狗血喷头,要是欢欢在这里,张一鸣一定会把她暴打一顿。张一鸣只想着发泄心头怒火,早忘了自己根本打不过欢欢。

后来,钟晨又打电话联系到何凯华,才知道乐乐是因一起打架伤人事件被警方带走的。何凯华此时正在公安局跟警方交涉,电话里也来不及细说。但是只要知道不是陈年旧案事发,张一鸣就放心了一些。张一鸣相信,现在的乐乐,再怎么也不会犯多大的事;而她过去的事有多大,张一鸣却没底。更重要的是,如果是过去的事发,就还有可能牵连到姚静,这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定机票,我马上去广州。”张一鸣吩咐钟晨。

“要我陪您去吗?”钟晨问。

张一鸣想了想,道:“算了吧,你守在公司这边,万一有什么事要处理。”

钟晨又想了想,却道:“我还是跟您去吧,没准能帮上什么忙。”

张一鸣想,钟晨这是关心乐乐,在公司里,她俩的关系处得还不错,因此也没多说,点头答应了。

下午赶到广州,家纺的人来接他们,张一鸣这才了解到了更详细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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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纺名下有一家小的模具厂在番禺,是这次需处理的资产之一。在珠三角一带,这种模具厂其实很好生存,因为这一带有非常多的民营企业,这些企业开发新品,都需要模具配套。也就是说,模具厂在珠三角所面临的市场非常大。然而,家纺名下的这家模具厂却年年亏损,究其原因,其实是模具厂的经营者管理不善,甚至也不是管理不善,而是这些人在损公肥私。

在这次资产处理过程中,张一鸣定下的大原则是,所有资产优先考虑卖给企业原来的职工集体,其次是企业原来的管理层,再次是在外寻找购买方。这样处理的好处是尽可能减少了来自企业内部的抵触。

除了家纺的度假山庄,这家模具厂已经是最后需要处理的资产了。偏偏就在这里出了问题。模具厂的厂长和厂里全体职工两方都争着要收购模具厂。原因其实很简单,大家心里都清楚,cl这次处置资产,开出的价格不高,而模具厂本来就是能够赚钱的,原来亏损纯粹是人为原因。特别是厂长心里更清楚这家不起眼的小厂潜力有多大。

何凯华和乐乐在清产过程中也大约知道模具厂的内情,只不过反正要处置了,也就不想追究以前的亏损究竟原因何在。在处置过程中,何凯华和乐乐自然倾向于将厂子卖给全体职工了。至于原来的厂长,已经捞了不少,现在不予追究就已经不错了。再想从何凯华和乐乐手里以低价把厂子买过去,那简直是在侮辱他俩的智慧,把他俩当傻瓜了。

但是世界上的事情有时候就是这样,有些人是不可能知足的,也不可能正确判断什么是宽容,什么是软弱。模具厂厂长见何凯华和乐乐决定把厂子卖给职工,恼怒之下,竟指使了一些街头流氓,将何凯华和乐乐拦在厂门口,威胁他们。最后,双方终于起了冲突,乐乐为了保护何凯华,出手将其中一个小流氓的手折断了。于是,乐乐进了公安局。

大概情况就是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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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总,您是不知道,模具厂那边都传神了,真没看出来,杨总助这样漂亮一个女孩子,竟然这么厉害。也不知怎么的,啪的一下,那小子的手就折了,旁人都没有看清楚杨总助是怎么出手的。”来接张一鸣的是家纺另一个姓孙的年轻副总,给张一鸣说完事情的大概经过之后,即眉飞色舞地夸赞起乐乐的身手起来,言辞中充满仰慕之意。孙副总当时并不在场,但是显然他对模具厂的传言深信不疑。

张一鸣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钟晨听了郭副总的话,也微露出一丝吃惊的神色,不论身手高低,乐乐能有这么一手,就足够出乎她意料了。但是现在没时间让她把思绪过多地纠缠于乐乐的身手,孙副总对乐乐溢于言表的仰慕之意得要提醒一下,于是钟晨故作无意地说到:“孙总,你还不知道吧,杨总助是我们张总的女朋友呢,当然不会差了去。”

钟晨的话让情绪还有点兴奋的孙副总愣了一下,眼里露出一丝失望,但马上就自我解嘲地嘿嘿笑道:“是吗?我说呢,也只有张总才与杨总助这样优秀的女孩子般配。”

“孙总你过奖了,这就是一个缘分的问题,没有什么配不配的。”

张一鸣说完,又朝钟晨笑了笑。他明白,钟晨是提醒一下孙副总,省得孙副总愣头愣脑地去向乐乐表达爱慕。张一鸣当然不怕乐乐会被此人追了去,但是防患于未然总是好的,以免到时候孙副总尴尬。

张一鸣一行没有回家纺总部,直接去了番禺。张一鸣就不明白,家纺当时收购这么一家模具厂干嘛,既跟自己的主业不相干,地方还不在一起,真是乱弹琴,难怪他们会一步步亏得退了市。

乐乐还在派出所,张一鸣没有马上过去,而是先到模具厂,又问了一些情况。原来,模具厂厂长在当地还有些势力,现在乐乐伤了人,厂长借机给派出所施压,要求所谓的“严惩凶手”。派出所内部也有厂长的朋友,顺水推舟地暂时不放乐乐出来,说是等候调查后处理。家纺的主体在广州,家纺公司的公关从来就没有做到番禺来,现在乐乐出了事,他们一时也捞不出人来。

听到这些情况,张一鸣内心不禁也有些焦急,他在这里也没有什么关系可言。情况基本都问清楚后,张一鸣知道何凯华一直还留在派出所与警方交涉,于是他和钟晨也向派出所赶去。

“张总,我也没想到乐乐能一下子就把一个小伙子的手弄断,乐乐还真叫人看不出来啊。您以前知道吗?”在路上,钟晨问张一鸣。

张一鸣怎么不知道?第一次和乐乐在红颜会馆面对面,乐乐不也是一招就把他的手拧到背后?要是那时乐乐愿意的话,张一鸣的手也断一次了。但是这话还是不对钟晨说吧,特别是他感到此时钟晨的语气、眼神又有一种质询的神色,不像一个下级对上级的问话。钟晨的这种神态不知不觉地已经不止一次被张一鸣所感受和察觉,使张一鸣的心中对钟晨的身份、来历留下了疑问。

“唔,这个,我也不太清楚。”张一鸣回答道,“乐乐应该没有那么厉害,那小子的手断了,可能只是凑巧。再说,真断了没有,还不一定呢。没准是这个厂长搞的鬼。”

张一鸣的话的确有一定道理,听了张一鸣的回答,钟晨也没表现出信或不信,但是也没再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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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派出所,张一鸣表明身份,说明来意之后,接待的警员一脸的不屑,冲他们说道:“你们姓何的总经理待在这里一天了,还没走呢,现在董事长又来了。人多有什么用啊,还想打架吗?这里是派出所,专管你们这些不法之徒的地方。我看你们谁敢再打。”

小警员的话简直把张一鸣脸都气歪了。“你……”,他喝道,但话还没说完,就被小警员截住了。

“你什么你,再告诉你一次,这里是派出所,不是你们公司,少在这里耍老总派头。你们那个女的,现在等待调查结果,想走是不可能的。结果没出来之前,也不可能让你们探望。想探望,等以后判了刑,你们去监狱探。”

就在这时,另外来了一人,跟小警员似乎很熟,又是递烟又是点火的,一片热乎。在他和小警员都叼上了一根烟之后,才转头似乎突然看见了张一鸣一样,夸张地说道:“哎呀,这是张总吧?我是模具厂的厂长,钱大富。这都是误会啊,请张总放心,我一定想办法,让杨总助脱掉干系。我跟这里的同志都挺熟的。”

张一鸣冷眼看着钱大富,钱大富也无所畏惧地盯着张一鸣。很显然,钱大富有恃无恐,对于这些北京远道而来的客人们并不惧怕。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钱大富相信张一鸣也知道了这件事情的主谋就是自己,那又怎么样呢?钱大富不是说了吗?他跟这里的同志都挺熟的。他又不是无中生有地诬陷乐乐,乐乐伤了人这是事实,那么钱大富利用这个事实做点文章,是小菜一碟。要想尽快了结这件事,就看你张一鸣怎么做了。

“你们最多只能把人扣留24小时。”张一鸣没有理会钱大富,对小警员说。

“那好啊,你24小时后再来吧。再说,没准这24小时里面发生什么新情况,我们可以立刻批捕。”

张一鸣恨得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这24小时期间,像钱大富这种小人,没准真能又变出什么花样,而这里的警察,看来肯定跟他是狼狈为奸的,只要钱大富能为他们制造借口,他们肯定不会放过乐乐。

这时,何凯华从里面出来了,见到张一鸣,叫了一声:“张总。”

“怎么样?”张一鸣问。他知道何凯华在里面和所长交涉。

何凯华摇摇头,满怀愧疚地说:“对不起,张总,杨小姐都是为了救我。”

“我要跟你们所长谈。”张一鸣对小警员说,然后转向钟晨:“马上找律师,找广州最好的律师。”

小警员一脸的讥讽,“谈什么谈,车轮战啊?说了这不是打架,靠人多就行的。”

钱大富在一旁对小警员说话了。“哎,你这个小同志,至少现在,张总还是我的领导嘛。给我个面子,让他去,王所长不会怪你的。”

钱大富让张一鸣去见这里的王所长,他要看着张一鸣碰壁而回。钱大富听到张一鸣要找律师就觉得好笑,找律师又怎么样?乐乐本来就伤了人。而且,钱大富的目的也不是要把乐乐判刑坐牢,他知道那还难了点。他只是要给乐乐吃点苦头,给张一鸣他们一个教训。所以,找律师又什么用呢?律师找来,花个三五天,哪怕一两天,把事情摆平了,可乐乐已经在里面受了一两天的罪了,钱大富的目的就达到了。他相信,像乐乐这样细皮嫩肉,漂漂亮亮的姑娘,有这一两天,就足够她受了。

“行,我跟我们所长说去。”钱大富发了话,小警员便买了面子,走到里面去了。

一会,小警员出来说:“进去吧,我们所长等着呢。我看你能翻了天去。”

张一鸣正准备进去,钟晨忽然拦住了他,“张总,还是我去吧。”

“你去?”张一鸣怀疑地看了钟晨一眼。

“我去,要是不成,也有个退路。您去了,不管说啥,到时候就转弯下台的余地都没有了。”

张一鸣想想没错,点点头,让钟晨进去了。

妈的,这个王所长,故意躲在里,外面留着像一条疯狗一样的小警员,见面都还要通报,显然也是和钱大富配合好的,要给张一鸣他们一点颜色看看。张一鸣对钟晨进去也不抱多大希望。

乐乐要是真在看守室里面呆上一天,甚至两天,那她可怎么过?特别是晚上。别看乐乐身手不错,这并不表示她胆大,什么蛇鼠蟑螂小虫子,女孩子该怕的她一样也没拉下。而且,乐乐她们都是那么的讲究,爱干净,要她在黑漆漆、臭烘烘的看守室里过一夜,那比杀了她还让她难过。想到这些,张一鸣心痛得无以复加,一时之间却又毫无办法。

就在张一鸣一筹莫展之际,五分钟不到,钟晨出来了,而且不是一个人。她后面跟着王所长,还有乐乐。

“王所长,你请回吧。这件事情都是误会,就到此为止吧。”钟晨回头对王所长说。

“是,是,误会,误会。”王所长连连点头称是,并向钟晨和乐乐伸出手去。

钟晨礼貌地和他握了一下,乐乐却没有理会,径直向张一鸣走去。这旁边,只把钱大富和小警员看了个目瞪口呆,不明所以。

事后,钱大富和小警员向王所长打听为什么钟晨进去后,五分钟不到就突然放人,王所长把他们骂了一顿,却始终没有向他们说明原因。

第三十七章 贼心不死

一走出派出所,乐乐就扑进张一鸣怀里哭了起来,一边捶打着他,一边又伤心又不依地说道:“你把我一个人丢在这边,也不管我死活。我为你做这么多事,还要受这种欺负。如果今天我在里面关一晚上,我要把他们都杀死。都是你害的,我不干了,我要回家,我要回北京。”

张一鸣搂着乐乐,任由她发泄着自己的情绪,一边不断地哄着她,向她认错,怪自己不该把她一个人放在广东。

此时,张一鸣无暇去注意到在自己身边的另外三个人,他们各有各的表情。

何凯华有些愧疚,因为事发当时,一个小流氓乘乱掏出一根铁棍,向何凯华头上砸去,乐乐正是在这样的情况之下才出手相救的。本来乐乐并不愿意在外人面前暴露自己的武功底子。同时,乐乐也憎恨那个小流氓太歹毒,也太卑鄙,所以乐乐出手也就狠了点,一举卸下了他的铁棍之后,顺势折断了他的右手。

陪同张一鸣来的家纺的孙副总,其实心灵深处无论如何还残存着一点点对乐乐的期待和幻想。然而,当看见他惊为天人的乐乐,却在张一鸣的怀里哭得梨花带雨,涕泪滂沱,一点没有传言中的侠女风范;又看见张一鸣这时万般小心地呵护着怀里的丽人,任打任骂,再无半点年轻冷峻的董事长风采,到这时候,这位孙副总才算是彻底死了心,这才真正相信钟晨告诉他的是真话,不是在为老板打埋伏,拍马屁。

三个人中,钟晨的表情最奇怪,听见乐乐的话后,钟晨竟然皱了皱眉头,不知道她从乐乐的话中想到了什么。

哄了半天,乐乐终于不哭了。张一鸣这才想起还没好好向钟晨道谢。

“钟晨,谢谢你。没想到你这么神通广大,五分钟就把那家伙搞定了。”张一鸣对钟晨又是感激又是好奇。

钟晨淡淡一笑,“我也没想到乐乐能把人的手打断。”钟晨似乎总对这件事很感兴趣。

“他活该。”乐乐气呼呼地接了一句。“他拿着一根铁棍去砸何总的头,要是砸中了那还得了。”

“谢谢你,乐乐。”这时何凯华也再一次向乐乐道谢。“他们那些人太野蛮了。”何凯华愤愤地说,随后也转向钟晨道:“也谢谢你,钟小姐。要不是你,我不但对不起乐乐,也不知道怎么跟张总交待。”

孙副总也插上了话:“各位领导,要怪还只怪我们家纺工作没到位,拿这么一个派出所都没办法。主要也是这个模具厂偏居一方,往年家纺的人一年也就来一次,对这个厂,这个地方都没太重视。”

张一鸣见大家一个劲地自我批评,觉得也没必要,反正事情已经解决了,于是说道:“好了,我们也都别再自我批评了,搞得跟整风运动似的。”为了缓和气氛,也为了解答自己心中的疑问,张一鸣又问钟晨:“你到底是怎么把那个所长给说服的?”

钟晨想了想说:“我叔叔认识公安部的一位领导,我也和他一起吃过饭,于是就抬出这位领导来,吓了吓这个所长,没想到就吓住了。”

“是吗?”张一鸣心里将信将疑的,但钟晨既然这样说,也就不好再问了。

2

这时候天色已经晚了。孙副总问张一鸣,是马上启程回广州的家纺总部,还是再去模具厂看看。

“厂里的职工们都很关心杨总助的事情,他们都还在等消息。”孙副总说。

听了这话,张一鸣心里便有些感动。模具厂厂长钱大富大概是在地方上有些势力,而且和流氓地痞们有来往,职工们惹不起,敢怒不敢言。但是他们并非不明是非,他们的心里是雪亮的,他们只能以自己的方式,默默地关心乐乐。因为他们知道,归根到底,何凯华和乐乐是站在他们这一边,为了他们的利益才与钱大富的人发生冲突。

张一鸣决定先去模具厂。到了厂里,果然很多人都等在那里,见到乐乐安然归来,人们松了一口气。

这时候,一个体格健壮、身材高大的小伙子来到张一鸣面前,一把抓住了张一鸣的手,张一鸣感到他的手坚定而有力,给人可靠和值得信任之感。小伙子说:“张总,我今天不在,刚刚回来知道了此事。如果我在,绝对用不着杨小姐出手教训那些流氓。我向您,向杨小姐、何总,还有在场的几位领导道歉,让杨小姐、何总受惊了。”

何凯华马上介绍,张一鸣才知道,小伙子叫耿天,职工们正是在他的带领下,成立了持股会,和厂长争夺收购权。小伙子年纪不大,跟张一鸣相仿,但是很得职工的信任。

“好,阿天。”张一鸣知道广东人习惯这种称呼,显得亲切。“你看到钱大富的霸道了,你现在还有决心带领大家买下模具厂,有信心在以后面对钱大富的挑衅和威胁的时候,跟他斗争,并且把模具厂经营得越来越好吗?”

“有。张总您放心,对钱大富这种人,不管文的武的,明的暗的,我都不惧。他要再跟我玩邪的,我在部队的战友们也不是吃素的。”原来,耿天是从部队退伍的。他正直豪爽的性格,使得他结下了一批具有深厚友谊的战友。

“好,阿天,那我现在可以告诉你,模具厂定下了由职工持股会收购。你们准备好,我们明天就正式签合同。另外,我有一个小小的要求,不知道你答不答应?”

“张总您说。”

“我想利用职权牟点私利,我不是模具厂的职工,但是,你能不能让我也加入持股会,收购模具厂算我个人一份,我愿意成为你领导下的模具厂的小小的一分子。”说到这里,张一鸣用微笑给了耿天一个鼓励的眼神。

耿天明白了张一鸣的意思,张一鸣这是用实际行动对他表达了最大的支持和信任。耿天再次用力握住了张一鸣的手,只说了三个字:“谢谢您。”

3

离开模具厂,孙副总开车,一行五人踏上了回家纺总部的归程。大概走了十来分钟,到了一个人车较少的街道,就见车前方的路上一伙人拦在路中间,示意车停下来。

“是他们。”乐乐一眼就看出了是白天闹事的那一伙。

“他们居然还敢闹。”张一鸣觉得这些小地痞们也太嚣张了。

“怎么办?”孙副总降低了车速,向张一鸣询问。

“要不报警吧。”何凯华已经掏出了手机。

钟晨倒是出奇的冷静,未发一言,等着张一鸣决策。

“冲过去,撞死了活该。”乐乐说。她今天受了一肚子委屈,火气正旺。

“停下来吧。”张一鸣说,然后又对何凯华说:“何总,等一下报警,看看他们要干嘛。”

孙副总停了车,张一鸣叫其他人留在车里,自己一人下去。

“我陪你去。”乐乐见张一鸣要孤身犯险,赶忙一起下车。她知道张一鸣现在身手大有进步,但最多也只是和自己打个平手,张一鸣一人面对车下面的20多个流氓,乐乐哪里放心。

老总都下去了,其他人哪里能在车里坐得住,于是一一的都下了车。

“你们想干什么?”张一鸣走近那群人问道。他发现这群人有的手上还拿了不知是铁棍还是木棍的东西。

一个染了红头发的头目出来,冲张一鸣睨了一眼,指着乐乐,歪着头说到:“这女的今天打伤了我一个兄弟。没想到你们勾结公安,让他们徇私舞弊放了她。既然政府不管,那我们只好私了了。”

张一鸣暗骂一声,心道这才叫颠倒黑白,倒打一耙。一定是钱大富勾结公安整治乐乐不成,心有不甘,又通知了这帮小流氓,让他们来找麻烦。

张一鸣还没有答话,乐乐已经走上前去,“你想怎么私了?要不要我们单挑一场?”

张一鸣一把拉住了乐乐,不管她有多大把握打得过这个家伙,张一鸣可不想再让她犯险。

对面的红头佬也知道乐乐的厉害,乐乐上前一步的时候,他不由自主地退了一步。“单挑?单什么挑啊?现在是我人多,要不你们老老实实赔我兄弟医药费,要不我们也打断你一条胳膊。”红头佬叫嚣道。

何凯华见情况不对,已经拿起电话在报警了。

“你说要赔多少?”张一鸣问道。

“什么医药费、营养费,杂七杂八我也不跟你仔细算了,一口价,200万。”

这真是赤裸裸的敲诈,但是张一鸣不想把事情闹大,如果一点钱能了结,他还是愿意花点钱了结算了。

“兄弟,说个实实在在的价吧。确实伤了你的人,我愿意赔点钱。”张一鸣耐着性子跟红头佬商量。

张一鸣委屈求全的态度壮了红头佬的胆,他的气焰更加嚣张起来。“200万,一分没得少。”

“这么多钱我出不起。”

大概就是等张一鸣这句话,所以张一鸣还话音未落,红头佬已经一声招呼:“兄弟们,给我打,连人带车,一个都不要放过。”

4

张一鸣没料到他们说打就打,他赶紧向其他人喊一句,“你们先走。”同时迎向冲过来的红头佬。

红头佬知道乐乐的厉害,特意避开乐乐,冲向张一鸣,他觉得这个书生样的男人应该比较好搞定。到了张一鸣面前,红头佬举起棍子向他头上砸去。

这时候张一鸣看清了那是一根铁棍,不敢掉以轻心。正好刚从五台山回来,张一鸣对新近所学的拳法有些心得,还未及使用。另外,在五台山和法能大师的一些交谈中,张一鸣对武功本身也有了一些更高层次的认识。此刻在他眼里,红头佬动作的每个细节他都能看清楚,并且能判断出其可能的后招,张一鸣知道,这红头佬远不是自己的对手。

红头佬向张一鸣动手,就根本没想到他有反击之力,只认为他肯定会后退,甚至掉头回跑,因此红头佬一心所想的只是别让张一鸣跑掉,哪里会考虑防守。何况,就算红头佬存有防守之心,他也不可能防住张一鸣。

果然,红头佬的铁棍还没到头顶,张一鸣不退反进,不需要任何花招,对准红头佬当胸就是一拳。张一鸣的拳头后发先至,铁锤一样砸在红头佬胸口。张一鸣一出手就知道这个小流氓跟自己相差甚远,于是不由得收回了大部分的力道,绕是如此,仍然听得“嘭”的一声,红头佬后退五六步,一屁股坐在地上,手里的铁棍也掉了下来。

就在张一鸣转瞬间一招制敌的同时,那边乐乐也眨眼就放倒了一个。然而,对方终究人多,其他人一下子已经冲到了何凯华、钟晨和孙副总的身边。他们的自保能力要稍差一些,张一鸣和乐乐想向他们回援,却又有人已经攻了过来,情况十分危急。

就在这时,几辆轿车嘎嘎地冲了过来,车一停下,每辆车上下来几个壮汉,也是手拿铁棍,对着红头佬一伙人冲过去就打。

张一鸣和红头佬一伙,两边都被突然变化的情况惊得楞住了。但是,张一鸣他们楞住了无所谓,红头佬一伙这稍微一愣,就吃了大亏。看架势,他们本来就不可能是后来这伙人的对手。红头佬他们只是小地痞,后来这伙人从身手和行为看,至少也是大帮会里面的。还算是这伙人手下留情,没有向脑袋上招呼,但是也打得红头佬这边哭爹喊娘,抱头鼠窜,刹那间就跑得无影无踪了。

停止打斗后,张一鸣想跟这伙人打个招呼,问问怎么回事,其中一个却说:“快走,有事以后再说,等会警察来了。”

张一鸣于是叫大家上车,自己亲自驾车,快速驶离了现场。那些车也各自走了。

第三十八章 小别新婚

很快,汽车离开番禺城区,上了通往广州的公路,张一鸣加速向着广州方向驶去。直到这时候,何凯华等人才惊魂稍定。

“后来这些人是哪来的?”何凯华自言自语地问道。

“会不会是耿天的那些战友?”孙副总接腔。

“不会的。”乐乐说,“他们的行事举止不像退伍军人。而且,要是耿天的战友,不可能耿天自己没来。”

“哎呀,不管是谁,救了我们就好。”孙副总高兴地说。忽又想起刚才的场景,于是对张一鸣说道:“张总,我说只有你配得上杨总助,一点没错。你们俩连身手都一样的好。”他这次的话是发自内心的。

何凯华也想刚才的一幕,“是啊,张总,我从来还不知道你也能打架的。国内人是不是个个都练武术的?”

张一鸣见钟晨一直没出声,有点奇怪,于是顺着何凯华的话说:“你问钟小姐是不是。”

“我不知道,反正我没练,也不会打。”钟晨淡淡地说。张一鸣已经注意到,刚才的时候,她就没显得多害怕,这会儿自然也没多庆兴,张一鸣倒是在她的语气中还觉察到一丝介怀。她介意什么呢?怪张一鸣不坦诚?果然,钟晨又接了一句:“张总是深藏不露,乐乐也是。”

“嗨,哪有什么深藏不露。我和乐乐就是在健身俱乐部学了点,没想到这些小地痞太没用。我们就在那个洛奇搏击俱乐部学的。何总、钟晨,你们要想学,我带你们去。”张一鸣说了一小半真话,一大半假话,把这个问题给搪塞过去了。

一路再无意外,到了广州,来到何凯华和乐乐入住的宾馆,新开了两间房,张一鸣和钟晨住下后,孙副总也就告辞回家了。

大家都还没吃饭,但是张一鸣也不想再出去,于是叫服务员给四个房间都送了一份宵夜,权充晚餐了。

“今天大家都很累了,吃完东西各自好好休息吧,有任何事情都留到明天再说。”张一鸣吩咐大家。

虽然开房的时候是每人一间,但是乐乐如何会肯呆在自己的房里?转眼之间,她就溜到张一鸣的房间。

2

张一鸣也想死这个疯丫头了,屈指算来,跟乐乐已有一个多月没见。乐乐一关上房门,张一鸣就抱住她,先吻了个天昏地暗再说。想到这一个多月来乐乐一个人呆在这边,特别是今天她受了委屈,出了派出所之后在自己怀里哭得弱不胜情的样子,张一鸣心中升起无比的痛惜和怜爱。

张一鸣离开了乐乐的香唇,把她推靠在门上,然后顺着她的身体下滑,蹲在了乐乐两腿之间的地毯上。

“老公,你要干嘛?”乐乐娇喘着问道。

张一鸣也不答话,掀起乐乐的裙子,便将头埋在了她的两腿之间,然后,隔着乐乐下身的贴身衣物,一口覆盖在她凸起的花房之上。

几乎在一瞬间,乐乐的液体就渗过了薄薄的真丝内裤和连裤丝袜两层防线,泌进张一鸣的嘴里。与此同时,乐乐一阵颤抖,两腿不由自主收拢,夹紧了张一鸣的头部,“老公……”。

从乐乐出水的速度,张一鸣深深理解了为什么乐乐总强调她“一个人”在这边,姚静说得没错,对于乐乐来说,没有张一鸣,没有姚静,她可不就是“一个人”吗?

“乐乐,老公的小乖乖,老公让你受苦了,老公今天好好补偿你,你要怎么样都行。”张一鸣一边说,一边剥下了乐乐的连裤丝袜和真丝内裤,那上面已经液迹斑斑。

张一鸣的话引得乐乐在上面又哭了起来,越哭就越伤心,“老公,你坏。你把我一个人丢在这边,就不管我了。你是不是不要乐乐了?”

“老公要,老公怎么会不要乐乐。”张一鸣一边安抚着乐乐,一边再次用嘴吻上了乐乐早已汁液淋淋的花房。这次没有了衣物的阻隔,张一鸣是赤裸裸地直接亲吻在乐乐的花唇上,他将舌头慢慢地伸进了唇瓣之间,弹拨、逗弄起来。一时间,口鼻中尽是乐乐的甜蜜与芳香。

乐乐感受到张一鸣舌头对自己的爱抚,这是张一鸣第一次以这种方式爱她。一想到这异样的亲密,乐乐只觉难以自持,霎那间小腹中痉挛骤起,她死死抱住张一鸣的脑袋,往自己的下体压去,即刻便淋淋漓漓地泄了一次。

高潮过后,乐乐哭泣依旧,她还抓住张一鸣的头不放,抽抽泣泣地说道:“我不管,老公,你这么多天不管我,我要你赔我。我今晚要一百次,一千次,你今晚要让我死,不然我不依。”

3

张一鸣抱起乐乐,将她扔到床上,一把想扯下她仍挂在腿弯处的连裤丝袜及真丝内裤,乐乐配合着蹬腿,却越蹬越乱,反而令张一鸣半天没扯下来。张一鸣心里一急,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一用力,将丝袜和内裤“嗤”地一声全部撕破,任由它们挂在乐乐的一只腿上,随即分开乐乐修长的双腿,俯身压了上去。

“乐乐,想死老公了。”张一鸣能清晰地感到自己进入了熟悉而久违的泥泞之中。

乐乐的眼角还挂着泪珠,但已经没有再哭,此时一挺身迎接了张一鸣。大概是感觉到了张一鸣格外的滚烫与坚硬,乐乐带泪的眼角露出笑意,“死色狼,还说是补偿我,补偿你自己才对吧。”

“补偿我们俩人。”张一鸣已经开始耸动,“乐乐,我们好久没有双修了。”

乐乐哼一声,咬住嘴唇承受这久违的酸、麻、酥、爽,早没时间搭理张一鸣的鬼话。

……

这一夜,张一鸣果真让乐乐死了,而且不止死一回。前半夜乐乐就已经腰酸腿软,精疲力尽,但也许是饥渴了太久,乐乐就像馋嘴的孩子一样肚饱眼饥,因此仍是不知死活,一味地需索无度,直到后半夜,竟是在张一鸣的身下挨着挨着就睡着了,临睡前还迷迷糊糊地呢喃着:“老公,不要拿出去。”

张一鸣却是怜惜乐乐,见她睡后即刻轻轻从她体内退出,然后将她搂在怀里,待她真正睡稳之后,自己才渐渐睡去。

次晨,张一鸣很早就醒了,一看时间,才睡了不到三个小时,但是却觉得神清气爽,精神饱满。他略微一动,怀里的疯丫头也醒了。

“对不起,弄醒你了。”张一鸣拍拍乐乐的脸蛋,“接着睡吧。”

乐乐虽然觉得肢体还有些酸软,但是精神却异常地好。“老公,好奇怪,我不觉得累。”

“真是的,我也有这种感觉。”张一鸣默运了一圈真气,觉得气息充沛,百骸舒爽。“我这次去五台山,法能大师教了我一套拳法,与上次的内功心法相辅相承,我觉得我的内功好像又上了一个台阶。”

“难怪。”乐乐也运了一圈真气,果然感到昨晚一夜交欢,气息更加厚实绵长了。“老公,看来昨晚我们在内力上还得了意外收获。”

“孤阴不生,独阳不长,天地间万物本就是需要阴阳相合,才能生生不息。这本是正途,哪里是什么意外收获。”

“嘻,老公,你讲话也像个老和尚了。是跟法能大师学的吧?”

“惭愧、惭愧,皮毛、皮毛。”张一鸣也嘻嘻笑了起来。

4

突然,乐乐打了一下张一鸣,撅着嘴道:“人家昨晚怎么说的?你怎么没照做?”

张一鸣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你说什么了?”

“嗯~。”乐乐娇哼一声,不依不饶,“你把人家的话都当耳边风,还说我要怎么样都可以。”

“我没当耳边风啊。你昨晚还没死够?”张一鸣去刮乐乐的脸羞她。

“不是这句话。”

“那是哪句啊?”

乐乐脸红了,把脸埋在张一鸣胸前,身子只往她怀里钻。“人家睡着之前说的那句。”

“哪句啊?”张一鸣确实一点不记得了。

“就是,就是,人家叫你不要拿出去。”乐乐羞不可抑,却仍是说了出来。

老天,原来是这句,她居然记得。张一鸣简直爱死这个疯丫头,小色女了。

“你还记得说过这话,我以为你说梦话,自己不知道呢。”

“呸,不许抵赖。人家说的话你没照做,昨晚都不算,你今天要重新赔我。”这个小色女竟然耍开了滑头。

“小色女,你都睡着了,老公又不敢动,它不想出来也不成啊,会软的嘛。”

“那我不管,人家要你一晚上都放在里面的,会软就说明你还不是真心喜欢人家。”小色女在强词夺理了。

张一鸣翻身爬到她身上,“好好好,老公现在再赔你一次好不好?”反正时间还早,就再喂一次这个小色女,把她喂得饱饱的,看她还有什么话说。

“那好,这次算你先付利息,本金我们以后再算。”

“好你个小色女,放高利贷呢,老公这债还还不完了。”

既然这样,张一鸣也不再废话,立即长驱直入,这才发现,乐乐又早已经是一片湿滑。看来以后还真不敢久旷了这些女人们,否则一旦利滚利,那真是还不完的债。

其实张一鸣这是不清楚,由于他的密宗心法,使得被他滋润过的女人,身体上逐渐会对他产生一种依赖,有点类似于服食毒品一样。所幸张一鸣对她们的滋润是有益而无害的。

在这种身体依赖方面,又以乐乐为甚,因为乐乐的桃花内功也离不开张一鸣的密宗心法。乐乐自从被张一鸣采了女儿元红之后,从没有这么久的离开过他,乐乐的身体,特别是她的桃花内功,早已经习惯了定期接受张一鸣的雨露恩泽。这一次的分离,使乐乐在心理和身理上都积累了太多的需求,没有一个彻底的总爆发,是很难满足的。

所以此刻,乐乐在张一鸣的身下,任他怎么狂野,任他怎么粗暴,都不觉得狠,都不觉得够。

“够了吗?”配合着身体恶狠狠地动作,张一鸣以同样恶狠狠地语气问。

“不够,利息都还不够。”乐乐挺动着身体叫道。

张一鸣一把抱起乐乐,两人身体不分,走到窗前,哗地拉开窗帘,把赤裸裸的乐乐转过身来,将她的前胸丰乳抵在玻璃上,在38层的高空,在晨光中以新的角度重又开始劫掠征伐着她。

100多米的下方,蠕动着这个城市早起的人流,0距离的体内,耸动着心爱男人深扎的权杖。乐乐挺胸翘臀,在新鲜的刺激中尽情欢吟。终于,在早晨的阳光下,在一览无余的透明玻璃后,乐乐尽情地张开肢体,高潮绽放。

第三十九章 把酒相谈

激情缠绵过后,张一鸣和乐乐一同淋浴清洗一番,出浴室已是八点多钟。乐乐看见自己被撕破的内裤和连裤丝袜扔在床上,“老公,你把我的内裤和裤袜都撕破了,我穿什么?”

“换了就是”。

“都在我房里,怎么去取啊?”

张一鸣一想这倒是个不大不小的问题,乐乐和钟晨的房间在楼下一层呢,叫乐乐真空穿着裙子回房去取,虽说未必不可,但终究不太妥当。只怪昨晚自己一念之差,想在何凯华和钟晨面前装一下君子,于是单开了一间房。要是跟乐乐住一起,就没这事了。

“房卡给我,我帮你去取。”张一鸣只得这样决定。

“把我的胸罩也拿一个来换。”乐乐将房卡递给了张一鸣。

张一鸣在乐乐房里,替她拿了连裤丝袜和胸罩后,又特意选了自己喜欢乐乐穿的那条丝质镂空半透明内裤。

出了乐乐房间,张一鸣刚关上房门,一回头,正好住对面房间的人也开门出来。那是一个女人,正是人到中年的年纪,气质风韵俱佳。目光相遇,那女人看了一眼张一鸣的手上,面上一晕,随即眉梢一弯,露出微微的一笑,竟是风情万种。

张一鸣这才发现自己为乐乐取的几件贴身内衣,都拿在手上。一个男人拿着这么几件性感的女性内衣,的确叫人生疑。但那女人却表现得相当有涵养,并没有大惊小怪,可是张一鸣依旧尴尬万分,磕磕巴巴地解释道:

“这个,我,我太太的,……。”

“我见过你太太,很漂亮。我住对面已经有几天了。”

女人巧妙地将话题转了开去,还顺便夸了乐乐,张一鸣的尴尬被排遣开来,他心里立刻很欣赏这个女人,真是善解人意。

“很高兴遇见你,还有你太太。我有点事,回见。”

“回见。”张一鸣赶紧回一句,也没坐电梯,沿楼梯溜回自己房间去了。他担心在电梯里再碰到什么人,可不见得人人有这女人一样的涵养和风度。

“刚才拿着你这些内衣,碰到了住你对面的女人,真难堪。”张一鸣回到房间后对乐乐说。

“有什么难堪的。”乐乐嘻嘻笑道,开始穿上那些内衣。

“你还笑,要是碰上一大惊小怪、装模作样的女人,把你老公当作偷女人内衣的变态佬,叫喊起来,你老公现在说不定也被扭送公安局了。”

“去了才好,让你也尝尝我昨天的滋味。我肯定不会去救你,我还说你就是偷我内衣的变态色狼。”

“好你个小色女,真没良心。老公刚喂饱了你,就过河拆桥了。”张一鸣一把抱住乐乐,又要把她往床上摁。

乐乐用手推住他,“好了,老公,要工作了,待会何总和钟晨要来叫你了。”

这时候,房间的电话真就响了起来。

2

“喂。”张一鸣拿起电话。

“您好,是张总吗?”电话里是个男人,却不是何凯华。

“我是。您哪位?”

“我是昨晚帮了你们的。我们老板今晚设宴,给张总接风,不知您能否赏光?”

这话让张一鸣心里十分奇怪,昨天这些人帮了自己,应该是友非敌了。但是,自己并不认得他们,而且从昨天自己这边五个人的谈话看,大家都不认得他们。张一鸣正想找他们致谢,没想到他们还先设了接风宴。哪里来的这么些热情的朋友呢?

“您客气了。”张一鸣赶紧对着电话说道,“应该是我设宴答谢您的援手。请问您是……?”

对方笑了一下,“昨晚时间紧迫,我没跟张总说清楚。我们老板姓胡,是北京方正辉方总的朋友。昨天是方总那边给我们电话,说张总您来了广州,可能需要一些帮助。我们打听到您的行踪后,就赶往番禺,还好赶上了。”

哦,张一鸣算是清楚了对方的身份,也放下心来。可是,方正辉又怎么知道他在这边的情况?这些张一鸣不便继续追问,只好把疑问先放在一边。问清了晚上吃饭的时间地点,张一鸣说一定准时到。

放下电话,张一鸣把情况跟乐乐讲了,乐乐也奇怪方正辉怎么知道这边的事情。

“先不说这些了。今天我跟何总去番禺,和耿天他们把模具厂的收购合同签了。你和钟晨就留在酒店休息吧,或者,你们想去逛街也行。”张一鸣对乐乐说。

“好吧。”这一阵处置资产,把乐乐真搞烦了,她是想休息一下。

张一鸣于是电话通知了钟晨,又通知家纺那边不用来人陪同了,然后才叫上何凯华,一同又去了番禺。昨天那帮小地痞受了重创,现在又是大白天的,张一鸣相信他们不敢再闹了。

在番禺的事情办得很顺利,模具厂原来的厂长钱大富,可能是知道了昨晚他那帮地痞兄弟的情况,不明白张一鸣怎么突然冒出这么多的强援,钱大富今天连面都不敢露了。由于模具厂的证照、印章、资产等早已经被何凯华接管,因此也不需要钱大富露面,签了合同,这些东西就移交给耿天了。张一鸣对何凯华提前对模具厂进行必要的接管很赞赏,这一招做得比较老到、稳妥。在美国,这样的兼并收购或资产处置活动比中国要频繁得多,何凯华在这方面的经验比较丰富。

耿天代表模具厂职工持股会,正式接管了模具厂,同时宣布张一鸣为持股会的一员,成为模具厂共同的股东之一。

耿天他们还安排了庆功宴,本来张一鸣是想跟耿天这个小伙子好好谈谈,张一鸣觉得他是个能做出点事情的人。但是晚上还有胡总的饭局,张一鸣只好推辞了模具厂这边的宴会,跟何凯华一起又赶回广州了。

3

回到酒店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乐乐一个人正呆在张一鸣的房里看电视。

“没出去转转?”张一鸣问乐乐。

“转什么,一个人。”乐乐懒懒地回答。

“钟晨呢?你们可以一起呀,女孩子不是最喜欢购物的?”

“你们一走,她就给我打电话,说有点事情,也出去了。”

“是吗?”张一鸣略微有点奇怪。“她还没回?”

“好像没有。老公,你怎么老问她呀,你是不是又想偷腥了?”乐乐显然不满意了,腻到张一鸣身上来。

张一鸣顺手抱住她,“就在你眼皮底下,我哪敢。”

乐乐把鲜艳的香唇已经凑了上来,张一鸣一口接住,乐乐立刻把小巧柔软的嫩舌渡了过去,送给张一鸣品尝。这个小色女,看来是还没有完全满足。

品咂了一阵,张一鸣才吐出乐乐的嫩舌,“乐乐,你有没有觉得,钟晨有时候有点让人捉摸不透?”

“没有啊。你又说她。”乐乐在张一鸣的怀里扭动着身子,表示不快。

张一鸣觉得钟晨今天独自出去,至今未归,有点反常,照理说,出差期间也算是工作时间,如果钟晨有事情,也应该跟他这个上司知会一声才是。联想到钟晨不止一次无意中让他觉察的一些说不清楚的感觉,他想跟乐乐谈谈这些事情。但是,显然今天乐乐的心思一点都不在这上面。

张一鸣只得又抱着她亲了一阵,要不是晚上还有胡总约好的饭局,张一鸣真想又把乐乐压在身下好好疼爱一番。

“老公,这里的事情已经完了,我们是不是明天就回去?”乐乐一边和张一鸣口舌纠缠,一边问道。

“是。”

“我们多住一天好不好?”

“你不是早就想回去了吗?”

“那时候我一个人,现在有你在。我们一回去,静姐就要把你分一半走,现在还有刘红,我们多住一天,就我们俩人在一起,好不好?我都还没够呢。”

“小色女,真是贪得无厌。这件事回头再说好不好,我得去跟那个胡总见面了。”

乐乐只得恋恋不舍地离开了张一鸣的怀里,又帮他整了整衣服,放他去了。

4

饭局设在珍宝海鲜酒楼,这是全市最高档的海鲜酒楼。

胡总身材不高,但是很有老板派头,说一口广东腔的普通话,见到张一鸣特别热情,倒像是他欠了张一鸣的人情而设宴答谢似的。自我介绍后,张一鸣知道胡总叫胡炳松,经营一些娱乐场所。张一鸣觉得,胡总看上去完全是一个生意人的样子,与北京的方正辉那种道上人的架势很是不同。但是,胡总那些陪坐的手下让张一鸣知道,如果只以表面现象就当胡总是一个和蔼的生意人,可能就大错特错了。

言谈间,张一鸣感到胡总和方正辉似乎私交颇厚。广东这边爱喝洋酒,什么xo,vsop,各种名目都有。胡总并不善饮,各式虾、蟹、鲍、翅鱼贯上桌,又有几杯人头马落肚之后,话就说得多了起来,也说得直了起来。

“张总,方大哥,就是方正辉啦,跟我说,你是个人才,将来前途不可限量,叫我好好招呼你。”

张一鸣心想,这方正辉,感激我救了他女儿,就到处捧我,还真是给足了面子,只是这前途不可限量,评价未免过高。也就跟他吃了一顿饭,怎么就看出我前途不可限量了?我倒是想啊。于是谦虚地一笑,“胡总,你客气了。那是方先生夸我,哪里前途不可限量,不敢当啊。”

“张总,你还不了解方大哥,他不会乱夸人的。我知道,你救了方大哥的女儿,但是,如果只是这样,他感谢你就可以了,不必要在我面前夸你的。”

“过奖了,过奖了。”张一鸣与胡总又碰了一杯,以示谢意。

胡总一口干完自己杯中的人头马,看着张一鸣,然后又摇头道:“张总,说实话,我不像方大哥那样看好你。”

张一鸣微微一错愕,胡总这一下子褒,一下子贬的,让他有点转弯不及。好在张一鸣也不太在意,心道跟这个胡总也没有太多交道,各人走的路大不相同,他看不看好实在也不重要。

“张总,你这个人啊,缺乏对付下三流的手段。不是因为你不够聪明,而是因为你不够狠,所以有些手段,你不会去想,或者想到了也下不了手。”

胡总说的这些话,对错暂且不论,张一鸣想知道,他是从哪里看出这些来的。

也许真是喝高了,也许胡总本来就直爽,他很快就接着说下去,给了张一鸣答案。

“张总,不怕告诉你,昨天晚上,我也到了番禺,我只是一直在自己的车上没有下来。而且,在你们的车子刚被那帮小地痞拦住的时候,我和我手下的兄弟们就已经到了,是我叫他们不急出来,我想看看方大哥这么夸奖的,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胡总给两人满上,又碰了一杯。“我听说过你很多事情的。你收购家纺公司,争取银行的支持,恢复家纺正常运营,这些事情,都做得很漂亮,我很佩服你的。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你处理大事游刃有余,却会被那些下三流的小混混弄到束手无策?”

这些问题,张一鸣真还没仔细想过,这也与他以前很少碰到这样的人和事有关。然而就在昨天,张一鸣却像犯了小人一样,处处受到这些下三滥的刁难和纠缠,从派出所那个小警员,到钱大富,再到晚上红头佬一伙人。而张一鸣对付他们,还真没什么办法,乐乐是钟晨不知怎么给捞出来的,而面对红头老一伙的找茬,要是没有胡总的出手,自己这边昨晚不定谁就受了伤。

“张总,我昨晚在车里要是没看走眼的话,你打那个红头佬的时候,最后关头收了手。既然实力远远超过他,要是我的话,就好办了。你只要是一拳把他打吐血,然后扭住他的脖子,那他那些小地痞兄弟就都不敢动了,你根本不需要我的人下车帮你。我看你开始还跟他们谈了一阵,我是不知道你们谈些什么啦,不过我知道,你跟他们谈什么都没用的,对付有些人,有些事,讲一万句不如一只拳头。”

随着胡总的说话,昨晚的情形又历历在目,令张一鸣陷入沉思。事情还不止是胡总说的这个样子,张一鸣想起来,如果不是红头佬要价过高的,自己是准备拿点钱了事的。红头佬为什么会开那么高的价?合理的解释是,红头佬压根就没打算要张一鸣的钱,他开出一个明知张一鸣不会接受的要价,就是为了找借口开打。这样看来,在昨晚的事情上,在狠和决断方面,张一鸣是连红头佬都不如的。红头佬一开始就有了一定要打的决断和决心,而张一鸣还想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所以未动手前,张一鸣已经在战略上输了三分。如果不是红头佬对张一鸣还有所轻视,在战术上发生了失误,加上张一鸣自己都没料到的胡总这个强援出现,昨晚的后果说不定会很严重。现在再想,如果张一鸣一开始也就下了打的决心,再利用红头佬对自己的轻视,那根本不用等到胡总看到张一鸣出拳的那一幕,在双方假意谈价的那一刻,张一鸣自信一出手就可以叫红头佬像他的兄弟一样,也断了胳膊。张一鸣完全有能力将红头佬稳稳地捏在手里,这一场架没有开打就可以胜负立判。

可是,难道真要扭断红头佬的胳膊,或者像胡总所说,一拳打断他几根胸肋骨,打得他口吐鲜血吗?这才是张一鸣犹豫的地方。虽然对红头佬,还包括对那个小警员、对钱大富,张一鸣也恨的牙痒痒的,但是张一鸣始终觉得,自己与胡总,与方正辉,终究不是一条道上的人,他有自己做事的原则。

张一鸣讪讪地一笑,“胡总做事一定是雷厉风行,有一股英雄气概。”

胡总拿醉眼看着张一鸣,也笑了起来,“张总,看来你还是不认同我的观点。”

张一鸣想解释一下,胡总摇了摇头。“张总,你可能心里面觉得,你跟我们不是一路人,不需要打打杀杀。但是有些时候,你不惹事,事要惹你。张总,你不需要把自己和我们完全区分成两类人。其实,我也不是天天喊打喊杀的,我也是生意人;而你呢,说不定哪一天也是江湖人物,别说打架了,没准哪天你会杀人也说不定。”胡总说完哈哈笑了起来。

想起方正辉和胡总,两次都是在自己遇袭的关键时候恰好出现,张一鸣知道,自己不会总是这么好运的。张一鸣原来的职业使他对于运气有深刻的认识,如果一个投资股票的人因为一两次顺风顺水,就认为运气始终会站在自己一边,那就是此人该死的时候到了。

但是,自己会如胡总所说,变成江湖人物,甚至去杀人吗?会吗?张一鸣在心中问自己。

似乎不会,应该不会。可是,命运的事情,谁知道呢?

第四十章 三姝再会

饭局完了,胡总安排人送张一鸣回酒店。张一鸣内急,先去了卫生间。从卫生间出来,看见一女人趴在外面洗手的水池上,大概是喝得多了。

张一鸣发现这个女人的身形有点熟悉,仔细一看,竟是早上遇到的,住在同一酒店乐乐对面房间的那位。

张一鸣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对不起,要帮忙吗?”

女人头也没抬,“谢谢,不用。”

张一鸣犹豫了一下,又说道:“我们早上见过面,我太太在酒店住你对面房间的。”

女人这才抬起头来,满脸的红晕,十分娇艳。又是那样的眉梢一弯,女人露出一个笑靥,“原来是你。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

“我和朋友刚吃完饭,正要回酒店。你怎么样,现在回去吗?不然我们一块走?”

女人又用水漱了漱口,想了想,才说:“也好。”

张一鸣和女人一起出门,对胡总解释说,她是住同一酒店的朋友,刚才碰巧遇上,正好一同返回。

胡总连说没问题,叫手下开上自己的宝马,送张一鸣和女人一同返回酒店。

到了酒店,胡总的人要送他们上楼,张一鸣说不用,叫那人回去了。

女人是喝得有点多,走路都有些摇晃,张一鸣扶她进了电梯,按了37层。出了电梯,张一鸣又扶着她到房间门口,女人摸出房卡,开了门。

“谢谢你了。进来坐一会吧。”女人的头脑还很清醒,见张一鸣停在房门口,便邀请到。女人的言语大方,并无任何暧昧或挑逗的成分。

女人的态度令张一鸣也坦然了,他走进了女人的房间。

女人招呼张一鸣坐下。“我得喝杯浓茶。”女人对张一鸣笑笑,显然对自己此刻得状态有点不好意思。“我带有上好的茶叶,你要不要也喝点?”

“我来帮你。”张一鸣站了起来,女人也不客气,取出茶叶递给张一鸣,自己在沙发上坐了。

“真是让你见笑了。”女人接过张一鸣递上的茶后说道。

张一鸣微微一笑,想起早上自己在她面前的出糗,于是投桃报李地替她解嘲道:“我早上也让你见笑了。我们扯平,谁也别再说见笑的话。”

“好好。”女人笑着点头同意。“我们还没有互相认识,我姓林。”女人边说边从包里拿出一张名片递给张一鸣。

“谢谢。”张一鸣也拿出自己的一张名片递了过去。

2

女人的名片制作考究,张一鸣拿在手里一摸,即感觉纸质的不同。名片上的内容很简单,印着“香港佳仕集团,林淑贞”几个字样,张一鸣知道,这种没有头衔的名片,只有两种情况,此人地位不是特低就是特高。很显然,林淑贞女士不象一个地位特低之人。

“林总原来是香港人。”张一鸣看过名片后说道,“你国语讲得很好。”

林淑贞笑笑,“我不是香港的。我在深圳,负责佳仕的国内业务。这次来广州办点私事。”

张一鸣想,难怪她一个人在这,这私事可能还有点不便对身边人说,否则怎么也带上一个跟班的呀。

见到林淑贞的情况已经好了许多,张一鸣也不想再久留,便起身告辞了。临行前,林淑贞在给张一鸣的名片上又写下了自己的手机号。

“张总如果到深圳,可以打这个电话。”

“谢谢。我到深圳的话一定去拜访林总。”张一鸣心想,离开深圳一年多了,是可以找时间回去看看。

林淑贞似乎知道张一鸣没住在对面乐乐的房间,送张一鸣到房门口后,她笑问一句:“张总和对面这位小姐还没结婚吧?”

“是啊。”

“张总很矜持。”

张一鸣只好不置可否地笑笑。他明白林淑贞的意思,是说他和乐乐没结婚所以没有住在一起。妈的,张一鸣心里骂自己,什么矜持,我昨晚是被鬼打昏了头,才另外开了房间。

回到房间,乐乐已穿上睡衣,赖在床上一边看电视一边等张一鸣。张一鸣一进屋,乐乐赤着脚从床上跳下来,扑进他怀里。

“嗯~,喝了多少酒?一股酒气。”乐乐边亲着张一鸣边娇嗔道。

“怎么?嫌了?那我到楼下你房间去睡。”张一鸣逗她。

“你敢。今天就算你吃了狗屎也不让你走。”

张一鸣大笑起来,这个疯丫头有时真是出人意表。“乐乐,你真粗俗。这可不符合你的淑女形象。”

乐乐眯着眼,故意露出色色的表情,伏在张一鸣的耳边说到:“在你面前,我不是什么淑女,我就是一个荡妇淫娃,是我老公的荡妇淫娃。”

张一鸣松开乐乐,“好,等老公洗个澡,再陪你好好淫荡。”

“好啊。”乐乐跳回床上,“你快点。”

是夜,风光旖旎勿须赘述。

快乐过后,乐乐又提起想多住一天,张一鸣只得耐心哄着她道:“还是回吧,不然怎么跟何总他们解释呢?”乐乐满心的不乐意,张一鸣又说:“老不回去,静静也担心你。”提起姚静的担心,乐乐才勉强接受了张一鸣的安排。但是就像最后的疯狂一样,缠着张一鸣又多要了两次。

3

回到北京后,张一鸣开了总结会。现在,除了度假山庄,家纺的资产处置已经基本完成,主业的生产也已经恢复正常,一切开始步入正轨。下一步,资产处置方面主要是收尾工作,包括和各资产收购方保持联系,保证收购协议的切实履行,以及为度假山庄找到好婆家。家纺内部,张一鸣把自己关注的重点放在三超新材料的研发和新产品的开发上,这是家纺的未来发展的保证。

到了北京之后,张一鸣才了解到为什么方正辉会知道他去广州的事情。原来,琳儿来酒吧玩,见到姚静很担忧的样子,便问姚阿姨怎么回事。姚静与琳儿本已亲密,因此告诉了琳儿,说乐乐阿姨在广州番禺出了点事,好像是遇到流氓打架生事什么的,张叔叔已经赶到广州去了,还不知道情况怎么样。

姚静是把琳儿当自家人一样,什么事也不瞒她,所以跟她说了。琳儿听后,也陪着忧虑起来,搞得姚静怪心疼的,反过来又劝她:“大人们的事情大人们自己会解决的,琳儿你别想那么多,不然姚阿姨又得担心你了。”

琳儿回家后,正好方正辉也在,见琳儿闷闷不乐的样子,问怎么回事,琳儿便说了。这样,方正辉知道了张一鸣和乐乐在番禺的事情。他于是给胡总打了电话,叫他们打听打听具体情况,看是不是能帮上忙。因为牵涉到小地痞在里面,对于胡总来说反而使打听更容易了,没多久他就知道了大概情况,于是带上人去番禺见张一鸣,正好赶上了晚上红头佬滋事。

“原来是这样,还多亏方正辉通知了胡总,不然何总和钟晨,还有家纺的孙副总,那天晚上可能会受伤。那帮小地痞人多,我和乐乐救不过来。”张一鸣对姚静说。

姚静听了也很高兴,心里不由得对琳儿又多喜欢了几分。

“昨天刘红也到酒吧来了。”姚静又对张一鸣说。

“是吗?有什么事?”张一鸣以为刘红那边又有什么事情了。

“你呀。没事就不能来?她想你呗。”姚静柔柔地一笑,不自觉地,她在三女中真是越来越有大姐风范了。“她说是来看看我,眼睛却瞄着找你。我就说乐乐在广州遇上点麻烦,你过去了。她听了也很着急,就要给你打电话,我拦住了。我说你能解决的,大家都打电话去问,反而添乱。”

“老公,你把刘红姐叫过来吧,我也有点想她了呢。”乐乐在一旁说。

“好。这次乐乐有惊无险平安归来,家纺的事情也大局初定,我们好好庆贺一下。”张一鸣欣然决定了。

4

刘红到达乐静酒吧后,三女再次同聚,分外高兴,不像第一次那样刘红还有点不好意思。三人互相拉着手,真有姐妹一样的情份。张一鸣看着她们心里就暖暖的,心想有她们在一起,就算什么不做,人也醉了。

有了四个人,姚静的办公室就显得挤了,外面的客座还要做生意,再说坐到外面也不方便说些悄悄话。乐乐于是提议去欢欢在水郡的别墅,张一鸣和姚静马上觉得不错,只有刘红一时还不知道是哪里。乐乐便悄悄对刘红说:“就是你第一次把老公的后背抓破的地方。”刘红一听霎时红了脸,知道了是什么地方。

到了水郡别墅,张一鸣怂恿刘红说:“你知不知道乐乐的功夫也很是了得,她这次在广州就是把一个小流氓的手打断了,才被警察关了起来。怎么样,要不要和乐乐也比试比试?”

刘红一听来了兴致,拉着乐乐就往健身房去。姚静见两个丫头疯疯癫癫的模样,微微责怪张一鸣:“你真是的,你不是不喜欢暴力吗?挑得她们两个动手。”说归说,无奈之下赶紧去房里找了两套欢欢留下的运动服,给乐乐和刘红送过去。

“乐乐,你可轻点。”姚静给乐乐衣服的时候,轻轻告诫道。

没想到刘红却听见了,嘟着嘴冲姚静道:“静姐,你怎么只叫乐乐轻点,你是不是认为我不是乐乐的对手呀?”

姚静笑道:“哪里,我是知道乐乐没轻没重的,怕她乱拳打倒老师傅。”

俩女换上衣服后,都是英姿飒爽的模样,别有一种味道。张一鸣搂着姚静,在一旁看得十分心喜。

交手的过程不必细述,俩女都心知是姐妹间的游戏,没多久就变成了嘻嘻哈哈的打闹,最后变成了摔跤。

乐乐瞅准一个空子,把刘红压在了身下,笑嘻嘻地问道:“红姐姐,那天老公是不是在这里,就这个样子把你,嘿嘿,就地正法了?”

刘红又闹了个面红而赤,啐道:“死乐乐,不跟你玩了。放我起来。”

乐乐不干,故意压得更紧:“你不说就不放你起来。”

刘红在下面开始挣扎,俩女力气相当,乐乐已经在上面占了优势,刘红要挣扎起来自是没那么容易。刘红越挣,乐乐越压,不觉中,俩人胸前的肉团挤在一起,几经磨蹭,俩人都有点心猿意马起来。

刘红本就饱满,乳罩一向都是单层无垫的,偏是乐乐今天也戴的是薄丝质的单层乳罩,俩人身上穿的都是夏天的薄运动服,于是都感到了对方胸上那两个小点变得突起和坚硬。

乐乐先忍不住“嗯”地哼了一声,声音变得迷离娇滴,“红姐,你说不说啊。”这已经不似刚才恶作剧的盘问,倒更像在撒娇了。

刘红本已被吊到了半空之中,如何还受得了这娇言挑逗,再加上乐乐说话的时候还有意无意地加重了两人胸部的摩擦,刘红已经有些晕乎乎的了。“好乐乐,我,我……”

刘红话未说完,乐乐忽然低头,吻住了她的双唇。

第四十一章 大被同眠

刘红刹那间脑子里出现一阵空白,在她出言表示自己的态度之前,嘴里已经被乐乐的小嫩舌填满了。刘红此时才发出“呜”的一声,乐乐却已开始在她嘴里搅动起来。从拳脚比试到柔道摔跤,再到此刻的两唇相接,刘红回过神来,也不示弱,舞动舌头,与乐乐你来我往地纠缠起来。

乐乐把刘红压住的时候,张一鸣就微微一笑,搬过怀里姚静的头,与她亲吻起来,所以他和姚静都没见到乐乐刚吻住刘红的一幕,直到他松开姚静,忽然姚静叫了起来:“嗐,你们两个死丫头,干什么呢?”

张一鸣这才见了乐乐和刘红的亲昵。姚静一叫,乐乐忙吐出了刘红的舌头,冲姚静做一个鬼脸道:“要你管。”说完爬起身,一把拉起刘红,“不打了。来,红姐,我们洗澡去。”边说边拉着刘红往那个大浴缸的浴室跑去。

“老公,你看她们俩。”姚静向张一鸣投诉。

张一鸣也对乐乐和刘红的举动愣了一阵,他并不是生气,只是没想到。听见姚静告状,这才回过神来,乐乐和刘红已经进了浴室。

张一鸣对姚静一笑,“这俩疯丫头,她俩凑一块,今后会翻了天去。”

“那你也不管管。”

“我怎么管啊?你是大姐,要不你替我管?”

“我才不敢管呢。她们俩一个调皮,一个刁蛮,又都会两下子,我怕还没开始管,就被她们打趴下了。”

张一鸣又笑了起来。“她们打我也不敢打你呀,你没觉得你现在威信可高了?”

“哼”,姚静秀鼻一皱,“你别捧我,我哪有什么威信,你才是她们的主心骨。”

“那我是不是你的主心骨?”张一鸣用额头顶着姚静的额头问道。

“也是。”姚静轻轻回答,觉得身子有些软了。

这时,浴室里传来乐乐一声尖叫,接着就是俩女的嬉闹声起来。张一鸣此时心里已经直痒痒,他轻声对姚静说:“我们也进去,好不好?”

“不好吧。”乐乐的叫声让姚静也有些心慌意乱起来,但是因为刘红在,她有些犹豫,搞不好,吓住了刘红,以后姐妹都没得做了。

“怎么?还害羞?”

“不是我,我是担心刘红。”

张一鸣见到乐乐和刘红刚才的一幕,心里已经有了把握。“怕什么,有老公在。”说话之间,已经将姚静抱了起来,向浴室走去。

2

张一鸣抱着姚静闯进浴室,果然乐乐和刘红又在胡闹。俩女泡在水里,乐乐正含着刘红一只乳房,在逗弄她。

张一鸣一进浴室,吓得刘红下意识地双手抱胸,挡在乳房上,羞不可抑地嗔道:“你进来干什么?”

乐乐的反应则大相径庭,一见张一鸣和姚静,乐乐嚷道:“老公,静姐,快点来。”

“老公来做什么你还不知道?”张一鸣对刘红说道,一边开始帮姚静脱衣……。

张一鸣第一次就觉得欢欢这个浴缸特大,现在四个人在里面,仍然不觉得挤。真不知道欢欢要这么大一个浴缸干嘛。

“乐乐,你姐当初是在这里学游泳来着吧?”张一鸣一把抓过乐乐,打趣着问她。

“嗯~”乐乐哼哼唧唧的,对张一鸣说道:“老公,你今天不该第一个找我。”

“那我该找谁?”张一鸣心里是想拿乐乐做个热身,让刘红先适应一阵。

刘红第一次经历这场面,瑟缩在浴缸一角,面红耳赤地看着乐乐被张一鸣搂在怀里轻薄,心里又有点渴望,又有点紧张。

姚静移到刘红身边,搬着她身子,让她转过背去,不看张一鸣和乐乐,然后说:“来,我帮你搓背。”

刘红伏在浴缸边沿,虽然耳中仍有乐乐的娇喘声,但眼睛已看不见他们的活春宫,心里总算放松了一点,随着姚静在她背上轻柔搓动,她全身慢慢松弛下来。

“紧张?”姚静趴在刘红背上,凑在她耳边轻轻问。

刘红感觉姚静丰满的胸部顶在自己背上,软软绵绵,怪舒服的。刘红也发现姚静的胸部很丰满,跟自己差不多。她没有回答姚静的话,只软软地叫了一声:“静姐。”

不一会,刘红感觉姚静离开了自己的后背,也许是去倒沐浴乳,她也没在意,继续伏在浴缸边沿,任大浴缸里的水荡得自己下身轻微的晃动。

突然,刘红感到腰部被一双强有力的大手左右捉住,令自己动弹不得,她一声惊叫还没来得及发出,即感到那个羞人的部位被偷袭者借强势侵入。

刘红清晰地感觉到被贯穿的过程,口里的惊叫化作娇吟,不由得长长地唤了一声:“老公——”

3

第一次和张一鸣鸳鸯戏水,而且还是在姚静和乐乐面前,刘红羞不可抑,趴在浴缸边沿不敢回头,任由张一鸣在自己背后做恶。但是,身体上的快感却由于这特殊的环境而比平时强烈得多,没多久,快乐的顶峰就汹涌而至,刘红惯常的双手无处可抓,只得把口里的娇声叫的如泣如诉。

替刘红擦干身子,张一鸣抱着她出了浴室,姚静和乐乐随后,四人一起进了卧室。

刘红已经有过一次,这会躺在床上浑身无力,而乐乐和姚静则开始了她们和张一鸣之间熟悉的好戏。

莺声燕语,浅吟低唱,旖旎风光,一时无俩,其间美妙过程,自不必细述。乐乐要逗刘红,更是在张一鸣身下故意贝齿轻咬下唇,眼神迷离,鼻息咻咻,每到快意处,不唤老公,却红姐红姐地叫个不停,不消片刻工夫,把个刘红又逗得脸晕耳热。

刘红兴动,也不找张一鸣,不找乐乐,却冲着姚静娇娇地唤一声:“静姐。”

姚静知道刘红的心思,捏着乐乐的鼻子,啐道:“好了,小蹄子,别装了。今天可是刘红第一次来,你就别鸠占鹊巢了。”

乐乐当然明白姚静的意思,她推了推张一鸣道:“老公,听到没有,去找你的鹊去。”随后又故作生气地对姚静说道:“静姐,你不公平,凭什么我是鸠,红姐就是鹊。”

姚静又戳了一下乐乐的额头,“我还不知道你,故意逗你红姐,小心她以后不认你这个妹妹。”

姚静此刻左手支头,半侧身躺着,乐乐几乎将头枕到她饱满的乳房上,转向刘红问道:“红姐,你认不认啊?”

刘红此刻已被张一鸣揽入怀中,故作生气地冲乐乐说道:“不认。唔——”刚说了两个字,刘红的嘴已经被张一鸣堵住了。

吻得一口气眼见已续不上来,张一鸣才放开刘红的小嘴,说道:“乖乖红儿,老公再来疼你一次。”

……

这一晚,四人折腾了大半夜,直到三女个个腰腿酸软,才陆续睡去。欢欢的浴缸超级巨大,但床可就没有这么宽敞了,四人一起,未免显挤,好在天气还不太热,而大家相互之间又亲热,且加上确实疲惫,于是三女就这么搂搂抱抱,枕着胳膊压着腿地睡着,也还勉强将就。

不是没有另外的客房,但是张一鸣真的很享受这种大被同眠的感觉,所以宁愿挤着,他也不想离开这间屋子这张床。

4

张一鸣几乎一夜没睡,现在他越发觉得密宗心法的神奇。每次欢爱过后,只要略微休息让肢体的疲劳得到恢复,他的整个精神是越欢爱越充沛。他现在甚至相信,到某一天,心法达到一定程度,欢爱就可以代替休息。工作累了之后,只要和自己的女人恩爱一次,就能够得到恢复。

张一鸣醒了后,看着三女睡中的姿颜,心里爱也浓浓,暖也融融,心想,我愿意付出一切,只要能看到你们永远都这样快乐、满足。

三女中乐乐是最先醒的,跟姚静相比,她多了桃花内功的功力,跟刘红相比,她和张一鸣合体交欢的次数要多得多,所以受到张一鸣密宗心法的助益更多,恢复疲劳最快。

姚静第二个醒来,虽然没有内功,但是自从跟了张一鸣以来,无数次地承受恩泽,她的体质也大为改观。

刘红最后醒来,见到其他三人都醒了,有点不好意思。

“你们怎么都醒得这么早?”刘红问道。

“我们昨天可没像你那样不要命。”乐乐又在逗刘红。

刘红不明就里,脸又红了起来,“我哪有。”她心虚地争辩道。

“乐乐,不准乱说。”姚静制止了乐乐。

“累吗?”张一鸣拍拍刘红的脸蛋问道。

“还好。很奇怪也,当时觉得一点力气都没有了,现在这么快就恢复了。”刘红自己都有点不解。

“嘿嘿,还说没有不要命。”乐乐抓住了刘红的话挤兑她。

刘红气得要去打乐乐。“你还不是一样。”刘红气呼呼地说。

“我可没像你那么累呀。”乐乐得意洋洋的样子。

姚静是知道张一鸣密宗心法好处的,她于是对刘红解释道:“刘红,别听乐乐瞎说。老公练的是一种密宗心法,他能让我们的体质越来越好。你现在跟老公在一起的时间还不长,以后你会更加不觉得累的。乐乐呀,就是仗着老公爱她的次数比你多,才这么嚣张。”

刘红这才知道原委,于是故意对乐乐做出嘲弄的笑容,一幅原来如此的模样。

乐乐不依了,对姚静埋怨道:“静姐,你偏向她,每次拆我的台。”

“谁叫你每次捉弄人。刘红是姐姐,你要尊重她。”姚静说。

“那我是妹妹,姐姐要让着妹妹嘛。”

张一鸣一言不发,看着三个女人,由着她们斗嘴,只觉得是一道特殊的风景。忽然他此时想起了欢欢,想起了在这里的春节时光,也想起了乐乐那傻傻的疯话:你把姐姐也搞了。

欢欢那么讨厌自己,跟她大概是没缘了,但是已经多了一个刘红,也是多么值得欣慰的一件事。

“乐乐,静静,忘了跟你们说,这次去五台山,我碰到欢欢了。”

“真的吗?那后来呢?”

“后来法能大师留我住下,欢欢先下山了,就再没见着。”

想到这个行踪不定的姐姐,乐乐和姚静都不作声了。就像姚静曾经说过的,她们越是快乐,就越觉得欢欢孤单,心里就越难过。

刘红已经知道欢欢其人,虽不明就里,但是看到俩女的神色有些黯然,她不自觉地也陪着忧郁了起来。

第四十二章 如实相告

一夜同床,刘红和乐乐、姚静彻底成了姐妹,心里最后一点隔膜都烟消云散了。新姐妹就跟新夫妻一样,竟有点粘粘乎乎,依依不舍的意思。

吃早餐时,乐乐便说:“红姐,今天请假别去上班了吧,我们一起去逛街。”

刘红犹豫了片刻,显然心里也很想去,看了看姚静,遂又提议道:“要不静姐也一块去,好不好?”

“我是没问题。乐乐,你别撺掇着小红,你自己不上班了?”姚静问乐乐。

乐乐看张一鸣一眼,“我用上班吗?”

“别问我,你归何总管。”张一鸣耍滑头。

“我不管。何总你去搞定,反正我今天要休息,我要逛街。”乐乐不吃张一鸣那一套。

张一鸣无可奈何地说道:“好了,我也不管你们。上街还是上班你们自己决定,我有事得走了。”

张一鸣是想去找一下华佳敏,赵敏的事情还没解决呢。乐乐和刘红已经在餐桌边叽叽喳喳商量去哪去哪了,姚静把张一鸣送到门口,张一鸣在她脸上吻了一下,想起岚岚就要满月了,于是说:“静静,过两天师姐的女儿满月,要不你们上街的时候帮我挑个礼物吧。”姚静点头应了。

出门后,先给华佳敏打了个电话,华佳敏还在家里,于是张一鸣直奔天鹅山庄而去。

到了华家,只有华佳敏一个人。对于张一鸣,华佳敏心理上已经像看待自家人一样,又加上是在自己家里,所以她穿着比较随意。张一鸣到了之后,见华佳敏只穿着连衣裙一样的家居休闲服,面料薄而垂,虽然掩盖了整个腰臀的曲线,但胸部却显了出来。这是张一鸣第二次完全以看女人的眼光悄悄评价了一下华佳敏,他认为华佳敏的身体比她的实际年龄要年轻得多。

“华总,赵敏,她不在?”

“先坐吧,一鸣。”华佳敏招呼张一鸣坐下,“小敏出去旅游去了。我觉得她去散散心也好。”

张一鸣先是感到很意外,再一想才又觉得是情理之中,心里不快,当然要出去走走。“她去哪里了?和谁去的?”

“去武夷山了,和几个同学。”

张一鸣低头不说话了,他还记得那天赵敏伤心的样子,他想,赵敏肯定最希望的是自己能陪她去旅游。

“干嘛低着头,一鸣,还在想前两天的事?”

“华总,我觉得我对不起赵敏,也对不起您。”

华佳敏笑了笑,“别说这话,一鸣。你又没把赵敏怎么了,她的脾气我知道,受不得一点委屈。”

说着,华佳敏也有点出神了,轻轻叹了一下,才又继续道:“自从她爸死了之后,公司的事情都落在了我的肩上。那时候,公司刚起步没多久,事事都得亲力亲为,我也就没时间好好照顾她,她的性格变得越来越任性,跟我的关系也越来越差。可能是她感受到的反差太大了,她爸从小特别宠她,她爸在的时候呢,我也有更多时间陪她,可以说是万千宠爱集于一身。结果她爸一死,不但父爱没有了,连我这做妈的也没时间管她了,这种失落是可想而知的。唉,这也怪我,不管公司再忙,我都不该忽视了她。”

2

张一鸣犹豫了一阵,决定这次既然来了,就把乐乐和姚静的事情说清楚,不然以后连华佳敏可能都会责怪他了。

“华总,我上次跟您说过,我跟两个女孩子在一起。我们,嗯,关系非常好。这两个女孩子,嗯,不知道赵敏前几天跟您说过没有,这两个女孩子就是当时绑架赵敏的三个人中的两个。华总,那200万,在另外一个人那里,到时候,我叫她们,叫她们还给您。不知道您能不能不计较,不计较她们绑架赵敏的事情?”

说完这一番话,张一鸣费了老大的劲,额头上汗水都渗了出来。他不知道华佳敏会如何反应。

出乎意料,华佳敏比较平静。

“没想到你跟她们在一起,赵敏没跟我提这事。不过,钱就不用还了。我也不瞒你,她们拿到钱后的第二天,就是你和赵敏还在新乐没回来的时候,她们给我打了电话,我就知道她们是谁了。那钱,其实也算我欠她们的。”

华佳敏这一说,张一鸣倒吃了一惊,“您知道她们?您欠她们的?”

“我知道她们,但是并不认得她们,也没见过。应该说钱是欠另一个人的,她们帮那个人收账。唉,不细说了,过去的旧事。”华佳敏摆摆手,似乎不想再提这事。

难怪当时张一鸣找到乐乐的时候,乐乐一再说这事另有隐情,不要他管了。既然华佳敏不想说,张一鸣也觉得没必要问。只要知道华佳敏不会再追究乐乐她们,张一鸣就心满意足了。现在,只剩下如何处理好和赵敏之间的事情了。

“华总,那您后来跟赵敏谈过吗?”

“谈是谈了一下,不过,你也知道小敏的任性,何况你又是她的初恋,要她马上就放弃,可能没那么容易。”

张一鸣闻言没有说话,他不知道说什么好。

“一鸣,你跟她们,就是那两个女孩子,感情很好?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问问。”

张一鸣知道,华佳敏也在试探自己离开乐乐她们的可能性。

“华总,我也知道我跟她们的关系,肯定不能见容于世俗。但是,我真的不愿放弃她们任何一个,更别说都放弃了。”张一鸣狠下心还是把话说明白了,哪怕华佳敏像赵敏一样生气,甚至发怒,总比遮遮掩掩、拖拖拉拉的要好。

华佳敏没有生气,也没有发怒,只是略微显得有点无奈,也许是作为过来人,她对感情的事情,要比女儿赵敏理解得更多。

“我也不说什么了。一鸣,撇开小敏不说,你这样做是需要勇气的,而且,你的生命中每多一个女人,你肩上的担子增加的将不是一分,而是一倍。除非你是个不负责任的男人。”

“我不会辜负爱我的人。”张一鸣斩钉截铁地说。

华佳敏赞许地点点头,“我知道。不然我也不会赞同小敏对你的感情,也不会现在替小敏感到惋惜了。”

3

虽然赵敏不在,但是,这次来天鹅山庄,应该说在赵敏的事情上,已经取得了华佳敏的谅解。张一鸣觉得踏实了许多。

离开天鹅山庄,张一鸣回到公司,先找何凯华,编了一个乐乐请假的理由。随后,张一鸣把钟晨叫到办公室。

“你追问一下三超小组的吴工,看专利申报的事情进展得怎么样了。叫他们别只埋头做研究,对成果的保护不重视。”张一鸣吩咐道。

“我已经问过了。”钟晨答道,“你上次那么严肃而慎重,吴工他们哪敢不放在心上。他们把前期的成果整理了一下,一次性申报了十五个专利,其中十一个发明专利,四个实用新型专利。国家知识产权局都已经受理,正在审批中。”

这个钟晨,在工作中跟张一鸣似乎心有灵犀,总能提前做好张一鸣想到的事情。张一鸣看着满意地她一笑。“钟晨,我怕我以后会离不开你的。”

钟晨的脸一下红了,“张总,您说什么呢。”

张一鸣醒悟钟晨误解了自己的意思,不过他的话也确实有语病。张一鸣马上解释道:“我是说工作上的事情,你总能想到我的前面去。我以前在安泰证券时候的助理也很优秀,但是跟你一比还是差了点。”

钟晨微笑了一下,算是谢谢这位顶头上司的夸奖。张一鸣看着钟晨这种很淡然的表现,心里的那股说不出的有一点点疑惑的感觉又升了起来。

钟晨工作这么出色,张一鸣是真心夸奖她,欣赏她,可是她似乎一点也没有借机表现的欲望。虽说有的人生性淡泊,但是钟晨给张一鸣的感觉更像是她不是张一鸣的手下,而只是一个迟早要离开的,临时来帮忙的人,所以她不太在意张一鸣的评价。把工作做好,纯粹是她的本性使然。如果钟晨早就知道自己迟早要走,她究竟来cl干嘛来了?难道真是换换环境,散散心?

“钟晨,你在广州有朋友是吧?”张一鸣故意作随意地问了一句。

钟晨又是微微一笑,“张总,您是说我那天在广州一个人出去的事吧?我是有同学在广州,那天我去看她去了。”

被钟晨识破心思,张一鸣有一点尴尬,显得自己好像心灵特阴暗,想窥视什么似的。本来还想问问钟晨以前的工作情况,也不好开口了。由于钟晨是严总介绍来的,当时又有点交换条件的意思,张一鸣也没有细问过钟晨以前的情况。而且,张一鸣以前就烦那种僵硬、死板,还有点侵犯隐私的人事档案制度,找个工作就要查祖宗三代似的。张一鸣只记得她说以前在海淀区政府的财政部门干过。

“三超材料潜在的合作方,你挑选了一下吗?”张一鸣还是把谈话转回到了工作上,老是询问钟晨的私事,本就不太合适,何况还是在工作时间。

“浙江有一家碧莎袜业,是目前我国最大的专业制袜企业,这是我们可以首选的合作对象。”

这家企业张一鸣知道,品牌已经有知名度,广告做了不少。

“我已经收集了很多他们的资料整理出来,您要看看吗?”钟晨又问。

“好,你拿过来吧。”

4

女人们上街当然购物是第一要务,女人们购物当然服装是首要目标。乐乐和刘红在长安街附近的中心商业区,逛遍了所有高级商场,你给我推荐,我给你参谋,从头到脚,从里到外,大包小包地买了一堆。姚静这次啥也没买,陪着她俩,成了跟班的。

“静姐,你要不买,可钱还是得掏啊,你吃亏了可别怨我。”乐乐在买第一件裙子的时候就冲姚静事先申明。

刘红瞅了一眼标价,6980,她在乐乐的小蛮腰上拧了一下,“你别剥削静姐了。”

“傻瓜,哪里是剥削静姐,是老公的钱。你等下也尽管买,千万别客气。”

“小红,你看上什么就买吧,可别让乐乐一个人占便宜了。”姚静怕刘红还放不开,也给她吃了一个定心丸。

于是,乐乐和刘红买这买那,姚静就跟在后面刷卡。刘红并不是贪图这些,但是头一次这样的购物,无论如何还是令她心里感到无比的舒爽。

衣服买得差不多了,姚静带她们来到张一鸣给她自己和乐乐买了项链的那家首饰店。

“小红,你看看我这条项链好看吗?”姚静让刘红看自己脖子上的项链。

“好看。”

“就在这里买的,你也挑一条自己喜欢的吧。”

“不好吧,静姐。”刘红见姚静项链下的钻坠,估计价值不菲。

姚静笑道:“小傻瓜,这是老公送的,乐乐也有一条。今早出门,老公特意交待,叫给你也买一条。”

“真的吗?”刘红听了姚静的话,心里甜蜜蜜的。

于是在乐乐和姚静的参谋下,刘红挑了一条跟她俩类似的镶钻坠白金链,20000出头的价格,链子与乐乐和姚静的差不多,但是钻石的克拉稍重。项链戴到刘红白净的脖子上,钻坠正好在乳沟的上方,熠熠生辉,十分华美。

“还有一样东西,你们都帮着挑挑。”买完项链,姚静对她俩说:“师姐的女儿满月,老公叫我们帮他买一件礼物。我想在这里挑一个玉佩。”

三女于是看来看去,乐乐最先看上一个小小的玉观音,姚静说,男戴观音女戴佛,换个佛像吧。于是又挑了一阵,看上一个翡翠弥勒佛,晶莹剔透的墨绿色,在灯光下,弥勒的大肚子里隐隐有绿波流动,煞是可爱,三人一致看好,于是决定就是它了。

一条钻链,一个玉佛,此一刻,姚静的大姐风范已经表露无遗。张一鸣也需要这样一个女人,毕竟,他不可能时刻陪着自己的所有女人们。

直到日落西山,该买的也买了,该逛的也逛了,连最兴致勃勃的乐乐也觉得累了。三女一起就在外面吃了饭,才分头回了家。

第四十三章 鼓浪屿上

因为航班的问题,赵敏和几个同学不是直飞武夷山,而是先飞福州,再转火车。到达福州之后,赵敏才突然提出,她想一个人去厦门,不和大家一起去武夷山了。

其实,这是赵敏出发前就计划好了的,和同学一起旅游,只是她给华佳敏的一个借口。此时赵敏的心情,与同行同学高高兴兴、有说有笑的气氛是格格不入的,她想独自一人找个地方静一静。

正因为早有此计划,所以赵敏的态度很坚决,不管同学如何诧异,如何相劝,她都不为所动,最后,同行的同学只好由她去了。

“拜托,不要跟你们的家里说我单独行动了,不然可能传到我妈耳朵里。”赵敏在和同学分手前,又叮嘱道。

“赵敏,你这样多危险呀。要是出点什么事情,我们回去怎么交待?”一个女同学很担忧地说。

“没事,我保证,每天至少给你们打三次电话,早、中、晚各一次,这总行了吧?”

“那好吧。如果哪天你没打电话,我们打电话又找不到你的话,我可就要向你妈报告了,到时候可别怪我。”

“好啦好啦,如果那样,允许你告状。”

“赵敏,你干嘛要单独行动呀?不会是偷偷地去会男朋友吧?”女同学开起玩笑来。

本来,即将独自踏上未知旅途的新鲜感,让赵敏的心情略微好了一点,这一个玩笑无意中触到了她心里的伤疤,赵敏的神色又黯淡下来。

“好了,不跟你们说了,我要走了。”赵敏有些落寞地对同学挥挥手,拎着自己的行李转身去了。她的身后,留下了几个同学又担心又不解的目光。

经过近四个小时的长途汽车的旅程,赵敏到达了厦门。车到集美的时候,一路无心看风景的赵敏情绪也好了起来。集美有从小学到大学在内的数十所学校,而这些,都源于一个人毕生的努力和奉献,这个人就是陈嘉庚。

其实与当时很多人比较,陈嘉庚并非很大的资本家,但是,他把所有的财富都用于办学了。他没有留下一家企业给后人继承,但是他留下了集美,留下了集美学村。

中国人不知道陈嘉庚的应该少之又少,但是到集美之前,陈嘉庚创办及捐助了了近百所学校只是一个数字感念,只有到了集美,你才能真正感受到陈嘉庚,才能真正敬佩陈嘉庚。

赵敏此刻就处在从抽象数字到切身感受的转变之中。

车过集美,上了跨海大桥,过了桥,就是厦门市区了。有海风吹来,咸咸的,潮潮的。湿润的空气令赵敏的精神为之一爽,心头的郁闷仿佛和干燥、沙尘一起留在北京了。

桥上回望集美,高高低低,连绵的屋顶连成一片。现在的集美当然早已不光是陈嘉庚当年办的学校,但毫无疑问,一切都是从那时候发展而来。

赵敏忽然觉得,你如果用一生的时间做一件事情,哪怕再低,最后你会发现,你所获得的成就,令自己都会吃惊。

如果,用一生的时间爱一个人呢?

2

陈嘉庚所办的最著名的学校,却不在集美,而是在厦门岛上,那就是厦门大学。赵敏之所以要来厦门,就是因为她想看看厦大,看看这个号称有着中国最美丽校园的临海的大学。高考的时候,赵敏本来想报考厦大,但是她最后还是选择了北京。其实她舍不得的,不是北京,而是张一鸣。她不愿意在自己终于可以放肆的青春日子里,却没有张一鸣在身边。

在酒店住下,赵敏舒舒服服地洗了澡,洗去一天的疲劳和风尘,出浴室时,天色已黑了下来。酒店就在轮渡码头旁边,从房间的窗子,可以看见码头对面的鼓浪屿。鼓浪屿上的霓虹灯都已亮了起来,勾勒出鼓浪屿美轮美奂的身影。赵敏一下子被吸引住了,决定明天首先去鼓浪屿上转转,来到厦门,这也是个不得不去的地方。

次晨,赵敏早早地起来,出了酒店,对面就是码头,有轮渡往返于市区和鼓浪屿之间。赵敏找了半天,没见轮渡售票的地方。难道轮渡是公益性质的,乘坐不要钱?再一打听,原来轮渡单边收费,去鼓浪屿的时候免票,从鼓浪屿回市区的时候再买票。

鼓浪屿不大,下了轮渡,屿上的码头就有电动车可带游客环屿一游,全程还不要一个小时。但是赵敏选择了自己随便走走,走到哪是哪。其实对于旅游,这才是最高境界。

鼓浪屿上有很多历史遗留的各种风格的别墅,号称万国别墅博物馆。赵敏也不择大路小路,只是信马由缰地逛着。鼓浪屿上没有任何机动车俩,几乎没有现代建筑,仅这一点,就使鼓浪屿像一个停留在时间之外的老人,安静而安详,令踏足其上的人,不觉便有了懒洋洋的感觉。而一水之隔的对面市区,仿佛就是另一个世界。

赵敏徜徉在鼓浪屿的安详之中,渐渐地也忘了时间,忘了不快。

因为逛得慢,待到赵敏转到日光岩的时候,已经临近中午,太阳老高,天气很热了。赵敏不想在这大中午的顶着烈日爬日光岩,于是又往有着房子和树荫的地方走去。

在一条小巷的转弯处,赵敏听见一阵热闹的笑声,与赵敏刚才一路走来所感受到的安静氛围相比,这阵笑声显得特别令人好奇。转过弯后,只见一棵大榕树的树荫下,有供人休息的石凳石桌,此刻正围了一堆人。赵敏忍不住好奇,也走了过去。

原来,这里有人在下象棋,令赵敏意外的是,下棋的其中一方是一个跟她年龄相仿的女孩子。

3

下棋是赵敏的一大特长,这一点华佳敏都不知道。以前跟华佳敏所称的“狐朋狗友”一起泡网吧的时候,别的人一般都是玩网游,只有赵敏是在网上跟人下棋。她什么棋都下,逮着什么算什么,一向赢多输少。后来这一年用心于学习,棋就下得少了。

赵敏没想到在这里碰上一个跟自己有同样爱好的女孩,于是驻足观看起来。

女孩的棋艺显然很高,笑嘻嘻地,轻轻松松地走得很随意,但是每每就是她随意地一走,对面的老头就得想好半天,隔三差五地还要悔棋。女孩也不恼,由他悔,但是一班围观的闲人看不过去,老头一悔棋,他们就起哄取笑,刚才赵敏听见的笑声就是这么来的。

旁人的起哄令老头更是心烦意乱,臭棋连连,最后不得不中盘认输。老头认输后,跑到旁边的小店买了一瓶菊花茶给女孩。

“算了,不要了,都赢了这么多了。”女孩笑着说,“我也喝不了啊,要不大家一人一瓶,天气这么热,当作我请客吧。”

赵敏这才发现,女孩的身边已经放了十多瓶菊花茶了。围观的人也不客气,一人拿一瓶喝了起来。有人边喝边数落老头的哪一招哪一招是臭棋,老头一气之下忍不住反唇相讥,“你们谁有本事谁跟她下。”

这些人大概已经看了很多盘,早知道女孩的厉害,老头话说出口,却没有一个人接招。女孩还是笑嘻嘻的,转头看了看大家,“来嘛,随便下着好玩,这次不赌什么东西了。”

还是没人应战。赵敏见状,不禁起了比试之心。

“要不我跟你来下。”赵敏走到女孩对面坐下。

“好啊好啊,随便谁下都可以。”女孩兴奋地说。

闲人这时兴致更加高涨起来,两个漂漂亮亮的小姑娘对弈,他们还没见过。

赵敏和女孩摆开战场,拉开架势,车车马马,兵兵卒卒,你一手我一手地走了开来。赵敏毕竟在一旁看了一会,从老头的输棋,到后来无人跟女孩应战,赵敏对女孩的棋力有一个比较客观的估计,所以没敢掉以轻心。而女孩还在以开始跟老头的状态来下,没走几手棋,女孩便感到了吃力,再想集中精神好好下时,败局已成,无力回天了。

就这一盘棋,让女孩和围观的所有人都又重新开始打量起赵敏来,大家都没想到,怎么又出来这么一个厉害的姑娘。

“再来,再来。”包括女孩在内的所有人都在要求赵敏。

女孩是觉得对手难求,跟这一帮老头和爷们下,女孩有一种独孤求败的感觉。其他人则觉得好戏难得,这样两个漂亮女孩高手博弈,在一旁观看别有一番赏心悦目的享受。

赵敏无所谓,下就下呗。

4

这一下,就下了几个小时,女孩认认真真跟赵敏对弈,十几盘下来,互有胜负,两人的棋力相当,不分伯仲。

“算了,不下了吧,好饿。”赵敏赢了最后一盘之后,发现早错过了午餐,肚子已经饿得叽里咕噜了。

女孩这时也才觉得饿起来,“好,不下了,我也好饿。嘻嘻。”

女孩和赵敏一同站起身,又问赵敏:“你是来旅游的吧?”

赵敏点头应是。

“来几天了?我给你当导游吧,不要钱的,嘻嘻。只要你陪我下棋,好不好?”女孩笑嘻嘻地说。

赵敏发现这个女孩是一个特别爱笑的姑娘。本来,和同学一块出来,同学们有说有笑的气氛令赵敏更加感到心里的郁闷,但是不知怎么的,这个女孩却让赵敏感到亲切,她的笑容让赵敏心中的忧郁冲淡了不少。

“好啊。你是本地人?”

“没错。来,我带你到市里去,请你吃厦门的小吃。”女孩见赵敏答应了,非常高兴,拉着她的手往码头走去。

“你是从哪里来的?”女孩一边走,一边和赵敏聊起来。

“北京。昨天刚到。”

“那太好了,你在厦门的行程我包了,保证让你玩得高高兴兴,满意而归。我叫陈鹭,你呢?”

“赵敏。”

陈鹭又看了看赵敏。“你是学生吧?我俩应该差不多大,你现在来旅游,是放假了吗?”

“毕业了,刚考完高考,出来散散心。”不自觉地,赵敏愿意把自己的情况告诉陈鹭。

“真的?我也是也。”陈鹭几乎雀跃起来,赵敏突然发现自己有点羡慕她的性格,就这么点事,也能高兴得这样。“那你应该比我大一岁,我跳了一级的。本来我还可以跳,爸爸妈妈不让,说我只知道贪快,基础会不扎实。”

赵敏看着这个陈鹭,突然做出了一个自己都没想到的亲昵举动,伸手抚摸了一下她的脑袋,就像面对的是自己一个可爱的妹妹。从小到大,赵敏对自己成长的记忆最深刻的感受就是孤独。不但有跟同龄人一样的作为独生子女的孤独,更加有单亲家庭孩子的孤独。甚至,赵敏就觉得自己是无亲家庭的孩子。优越的物质生活使赵敏从小不需要考虑任何生活上的事情,但是这带给赵敏的却是让她有更多的时间,几乎是每一分每一秒的时间来面对躲也躲不掉的孤独感觉。

“你很喜欢下棋?”赵敏问道。

“是啊。你的棋下得真好,我以前从来没遇到过对手。我爸爸说,下棋可以锻炼人的数学思维,我的数学特别好。”

“那你这次高考报考的是数学专业?”

“没有啦,我爸爸说,如果报数学专业,大家都是数学尖子,我不一定显出优势。如果把数学当作一种工具,在其他专业上,以后我的数学优势会比别人更容易取得成就。所以我报考了北大的物理系。”

天哪,这回连赵敏都忍不住要雀跃了。“我也是报的北大物理系,陈鹭,我们要成为同学的。”

“真的吗?”陈鹭拉着赵敏的手真的蹦跳起来,“太好了。如果都考上了,我们住一起好不好。我们一起上课,一起自习,还一起下棋。我什么棋都会下,你呢。”

“我也是。”赵敏笑着说。这是她这些日子以来笑得最开心的一刻。

“我肯定能考上北大,赵敏,报到的时候你来接我好不好?”

“好。我也肯定能考上。我们一定会成为同学,还成为室友。”

“就是就是。”陈鹭拉着赵敏的手,“赵敏,这几天你去我家住好不好,我都等不到上学的时候了。”

“这,好吗?”赵敏有点心动了。

“好的好的,我爸爸妈妈很随和的,你是我的朋友,他们一定欢迎你。”

“那,要不我先去你们家拜见一下你爸爸妈妈,看情况再说吧。”

“好,就这么定了。我们吃完东西就去。”

“你们家住哪?就在鼓浪屿上?”

“不是,我今天也是没事,来这里玩的。我们家住厦大,我爸爸妈妈都是厦大的老师。”

厦大?这是赵敏本来想报考的学校。看来,赵敏跟陈鹭的相识,真是冥冥之中的天意。赵敏此刻还不可能知道,她跟陈鹭之间,最后会成为最亲密的人之一。缘分的事情就是这么奇怪,它并非只存在于男女之间。它存在于一切有缘的人和人,人和物,以及人和事之间。

第四十四章 岚岚满月

晚上,乐乐睡着之后,姚静偎在张一鸣怀里,说着白天的事情。

“我给刘红买了一条项链,就我和乐乐这种,我说是你叫买给她的。”

“是吗?你想得还挺周到,没问题。”张一鸣无所谓地说道。

“不是我想得周到,这事应该你要想到的。”姚静挪了挪身子,让自己在男人的怀里睡得更舒服,“刘红毕竟不像我和乐乐,我和乐乐以前就是好姐妹。现在三个都是你的女人,我可不想你做得不公平,让我们三个之间闹矛盾。特别是刘红,她又不跟我们住一起,你要更加多关心她一点。”

姚静的这一番话,使张一鸣开始认真思考起关于女人们的这些事情来。此时此刻张一鸣忽然认清了一个事实,就是不管形式上如何,在实质上,他已经有了一个所谓的“封建式”的大家庭,他同时拥有了三个女人,或者说三房“妻室”。既然事实如此,那么保持这个大家庭的和睦,特别是女人们之间的和睦,就是一个很重要,也很难做好的事情。从历史,更多地是从文学的典籍中,张一鸣知道,要做处理好这个事情,他自己——这些女人们所共同拥有的男人固然是最重要的因素,但是女人们中间有一个宽容、稳重、性格温和的管理者,也是非常重要的。而目前来看,这个管理者非姚静莫属。

就好像,皇上要有一个好的皇后,地主老财要有一个好的主妇,这样才能保证后宫太平,后院不起火。如若不然,男人在外做事,家里的女人们却闹得鸡飞狗跳的,这可不是男人之福。这样的男人事业再发达,其成就起码也要打上一半折扣。张一鸣不是地主老财,更不敢自比皇上,但他更加需要自己的这些女人们快快乐乐,因为他爱她们。

“静静,你不说,我以前还真没仔细考虑这些事情。在乐乐和刘红面前,你是大姐,我看她们俩也很尊敬你,以后呀,你替老公多分担一点。有些事情,老公没你想得那么仔细,那么周全。”

“你呀,美死你了。就知道享受,却要我来管事。”姚静戳了一下张一鸣的胸口,嘴上这么说,心里却不免甜蜜蜜的。不管怎么说,男人的这一句话,给了她一种认同。姚静并不是要争什么地位,但是一直以来,她都觉得自己不像乐乐和刘红那样,是有本事的职业女性,她怕男人会看轻了自己。此时此刻,这种担心被男人的话语给彻底消除了。

心里的柔情蜜意变成了对男人无比的爱恋,姚静伸出舌头舔弄着张一鸣的胸肌,慢慢滑下身子,钻到他的下方,含住了他膨胀的男根……。

2

第二天中午,张一鸣和乐乐照例到乐静酒吧,在姚静的办公室和她一起吃午餐。

“静静,师姐的女儿明天满月,叫你买的礼物买了吗?”

“买好了,你看看。”姚静拿出那个翡翠玉佩给张一鸣。

“这个不错。”张一鸣拿着把玩了一阵,觉得很满意。“你真会挑东西。”

“老公,我们都出了主意的,你怎么就表扬静姐一个人。”乐乐在一旁故作不满。

“你出了主意吗?我还以为你就记得给自己买裙子了。”

乐乐此时就穿着昨天刚买的裙子,白色无袖的长裙,胸口点缀了一点淡雅的小花,腰部略收,下面是不对称的斜摆,裙子也不知是一种什么面料,略微有点泛光,给人一种丝的质感。穿在乐乐身上显得大方、素雅,有一种清丽脱俗的气质。

谈到裙子,乐乐的心思马上从玉佩上面转了开去,“老公,你还没说人家这件裙子好看呢。”乐乐站起来,在张一鸣面前转了一圈。

“本来就不好看,要我怎么说好看?”张一鸣一本正经地说。

“嗯~,真的假的?静姐,老公说我这裙子不好看。”乐乐嘟着嘴,向姚静求援。

“我也没办法,既然穿给老公看,要他说好看才行呀。”姚静一脸无奈地笑着说。

“老公,你是不是真的觉得不好看?”乐乐有点认真起来。

“嗯。”张一鸣埋头吃饭,头也没抬地嗯了一声。

“不吃了。”乐乐将手中的筷子往姚静的办公桌上一摔,“我要回家。”

“怎么了,回家干吗?”张一鸣抬起头来。姚静也疑惑地看着乐乐。

“回家换衣服呀。难怪人家穿了一上午,你都没夸一句。你不喜欢,早上人家穿的时候你就说呀。”乐乐的眼泪都要出来了。

张一鸣这才笑了出来,站起身抱住乐乐,“傻丫头,老公逗你玩的。这裙子穿在你身上漂亮极了。”

“真的假的?都不知道你那句是真话了。”乐乐已经没了刚才的信心。

“好看。这句是真的。怎么,这么在乎老公的评价?”

“当然啦,就是穿给你看的嘛,你要是不喜欢,那还有什么意思。你再说不好看,我就把这裙子剪了。”乐乐发狠地说。

“你这个疯丫头,千万别剪。我说好看,是真好看。”

乐乐这才信了张一鸣,破涕为笑。

3

“你们说,明天我带你们一起去师姐家里,好不好?还有,把刘红也叫上?”吃完饭,张一鸣问乐乐和姚静。

“什么好不好?”姚静不解。

“你们是不知道,师姐要是知道我跟你们两个,如果叫上刘红,就是三个,我跟你们三个在一起,师姐会骂死我的。”

“你这个大色狼,现在知道害怕了。在床上欺负我们三个的时候,怎么没见你害怕。”乐乐讥讽道。

姚静比较体谅张一鸣,不想让他为难,便说:“随你便吧。那我们就不去了。”

“那不行,我要去。我还没见过师姐跟孩子。”乐乐可不管那么多。

“孩子你是没见过,可是师姐你早见过了。”张一鸣想起自己是怎么认识乐乐的,“要是没有师姐,我就不可能和你们在一起。”

“真的吗?我什么时候见过师姐?”

“乐乐,你知不知道去年我是怎么找上红颜会馆,然后找到你的?”

“怎么找上的?”

“你记不记得,你在红颜健身,帮一个女人在手臂上也印了你们的那朵小桃花?”

“啊?”乐乐张大了嘴,“我记得,那个王丽大姐,难道……?”

“没错,王丽就是我师姐。我就是从那朵小桃花,最后追到你们这两朵小桃花的。”

“哇,老公,有这么巧的事。那我更加要去师姐家了。”

“算了,乐乐,别闹了。老公不是说了,不太方便。”姚静劝乐乐道。

“静静,一起去吧,师姐要骂就让她骂,我很想带你们去。干脆把刘红也叫上,师姐的女儿是在她们医院生的,刘红当时陪我在产房外等着,也算是看着岚岚出生的。”张一鸣决定了下来。

“加上刘红姐,师姐可能就不是骂了,她会不会打你一顿啊?”乐乐调皮地调侃张一鸣。

“要打我就叫师姐打你,这些都是你惹出来的。”张一鸣笑着吓唬乐乐。

乐乐做了一个鬼脸,“师姐才不会打我呢。我在红颜的时候,跟她关系可好。再说,我们都是受害人,你这个大色狼才该打。”

张一鸣没有再逗乐乐,他已经拿出手机,在给刘红打电话,说明天去师姐家的事情。

4

李建国请了整整一个月的假在家照顾王丽,对于他这样一个近乎工作狂的人来说,近二十年的工作生涯里,所有请的假加起来也没有这一次多。他和王丽结婚的时候,也只休息了一个星期,连蜜月都没渡,就为这,王丽至今没少埋怨他。

第二天下午,张一鸣带着三个姑娘到达王丽家的时候,李建国已经准备了一桌丰盛的晚餐。这是一个纯粹家庭式的聚会。

看着张一鸣身后鱼贯而入的三个漂亮姑娘,李建国倒没有去多想什么,王丽则颇感意外,张一鸣只说带几个朋友来给岚岚过满月,她没想到是三个姑娘。

最先进门的是乐乐,王丽一见,即高兴地招呼道:“乐乐。”

“王丽姐。”乐乐也很高兴,上前和王丽抱在了一起,“我都不知道你是一鸣的师姐。”

乐乐后面是刘红,王丽在医院就见过,“刘医生,你也来了,快请坐,你真是客气,医院的事情都还没谢谢你。”

刘红也叫了一声王丽姐,连说不用谢。

最后进门的是姚静,王丽没见过,但是李建国见过。张一鸣上次受伤,李建国去家里看他,就见到了姚静,当时乐乐正在广东。所以姚静一进门,李建国忙对王丽介绍说:“王丽,这就是一鸣的女朋友,你不是一直嚷嚷着要见一见吗,这回见到了吧。”

嗯?!王丽心里一咯噔,张一鸣老早对她说的,女朋友可是乐乐,怎么又冒出来这个姑娘?如果说换了一个,可是今天乐乐也来了。当然王丽并没有让心里的想法流露出来,而是同样热情地拉住姚静的手道:“是吗?一鸣的女朋友?快请进。一鸣,给师姐介绍一下,师姐都不知道怎么称呼。”

姚静此刻竟有点像第一次见到公婆的小媳妇,不知怎的就紧张起来,一颗心怦怦地加快了跳动,说话的声音也小了,“师姐您好,我叫姚静。”

来之前,张一鸣已经跟三女交待过,在王丽这里能含糊就含糊,尽量别提及大家的关系。做这样的交待,张一鸣觉得挺对不起姚静她们三个,其实他并不是怕师姐的责骂,而是怕姚静她们尴尬。

现在既然把姚静当作了张一鸣的女朋友,乐乐和刘红也就只是在一旁笑笑,并未多言。

岚岚此时犹自在自己的小婴儿床上,呼呼大睡,作为今天的主角,她才不理会一帮大人们借自己的名义搞东搞西。三个姑娘轻轻围到婴儿床旁边,看着岚岚的睡姿,乐乐和姚静都是第一次看见岚岚,忍不住伸手去摸她胖嘟嘟的小脸。虽然早产了十几天,岚岚的一切都很健康,没受什么影响。

趁着三女围着岚岚在看,李建国又进了厨房的时机,王丽狠狠地在张一鸣背上拧了一把,悄声道:“待会儿你给我老实交待,她们都是怎么回事。”

张一鸣不敢出声叫痛,只得忍着,苦笑着看了一眼王丽。

李建国端出最后一个汤,招呼大家上座。李建国是四川人,做得一手好川菜。看着丰盛的一桌,张一鸣对李建国说,师姐嫁给他一定很幸福,张一鸣很替师姐高兴。

“唉。”李建国很有些歉意,“可惜我工作太忙,而且常常是满世界跑。说实话,我给王丽做饭吃的时候并不多。真是有些对不起她,现在有了孩子,以后我会尽量少出点差。”

王丽含笑看着李建国,“你就会说,工作任务一下来,准又跑得没影了。”

这时,姚静拿出翡翠玉佩,递给王丽,“师姐,这是一鸣给岚岚买的满月礼物。”

王丽接过来,拿在手里就知道是块好玉,“谢谢你。”这话却是冲着姚静说的。王丽对张一鸣了解,知道这礼物十有八九是姚静去挑的。

见王丽对自己道谢,姚静腼腆地一笑,心道这师姐可也是个心思缜密之人。

“我看看。”李建国从王丽手里接过翡翠玉佩,摸了摸,又对光看了看,“不错,这是上好的缅甸翡翠。”

“是啊,我倒忘了,李大哥是这方面的专家。”张一鸣笑道。

李建国也笑笑,“谈不上专家,我的专业主要还是地矿方面,对这玉石只是略知一二。”

王丽拿回翡翠玉佩,走到婴儿床边,将它戴在了岚岚的脖子上。然后回到桌边,“来,大家吃点东西,尝尝我们老李的手艺。今天是自己家里人聚会,都别拘束。我们很多同事、朋友也都说要给岚岚做满月,我都给回了。”

王丽是国税局的处长,想给岚岚作满月的,只怕还不止是同事和朋友呢。

第四十五章 凭海临风

厦门大学的后门就对着一片海滩,叫白城海滩,出后门,从一座造型别致,像船头和桅杆一样的人行天桥,横过环岛公路,即可下到沙滩上。

陈鹭的家就住在白城校门附近的教师公寓,从她家的窗子,远可眺望海天,近可俯瞰沙滩,晴可观潮,雨可听风,只把赵敏迷醉得一塌糊涂,顷刻已有了住下来的意思。

陈鹭的父母都是教授,留美归国的中年知识分子,学者的豁达加上西方文化的一点影响,使这一对父母显得亲切、随和、开明,让赵敏觉得非常好相处。陈鹭说想留赵敏住在家里,他们一点也没有反对,连迟疑都没有,只是关心赵敏自己是否愿意,是否会觉得拘束和不习惯。他们的态度让赵敏心里暖洋洋的,赵敏说很愿意住下来,很愿意和陈鹭相处。这一刻,赵敏真的很羡慕陈鹭,羡慕她有这样的家庭。

虽然陈家有客房,但是赵敏和陈鹭住同一个房间,挤在同一张床上。自记事以来,赵敏唯一的一次与人同床而卧,就是被绑架那次,在新乐的那栋小楼里,睡在张一鸣的旁边,枕在他的臂弯里。那一刻,赵敏忘记了害怕,忘记了凶吉未卜的前途,觉得安全而甜蜜。

与陈鹭挤在一张床上,赵敏获得了一种新鲜的感受,那是一种亲密无间的感觉,有一种轻松的快乐,虽然比一个人睡着拥挤,却又感觉无拘无束。整个晚上,房里充斥着陈鹭叽叽喳喳的话声和银铃般的笑声。

由于睡得晚,第二天起得也晚,两个女孩起床后,陈鹭的父母已经不在了。桌上放着牛奶、煎蛋和面包,是留给陈鹭和赵敏的早餐。

“赵敏,今天想去哪玩?”陈鹭吃早餐的时候问。

“先去近一点的吧。”

“那好,出了学校西门就是南普陀寺,我家这边是南门,外面就是白城沙滩,沙滩再过去一点有一个胡里山炮台,南门外面这条公路是环岛公路,沿着这条路,可以看到很多很漂亮的风景,还可以看到台湾的金门岛。”陈鹭如数家珍地向赵敏介绍。

“你们住在这里真好,简直幸福死了。”

“哪有啊,天天在这里,早都没感觉了。嘻嘻,你看过那个叫《手机》的电影没有,那里面说,这叫审美疲劳。”

“那里面还说,做人要厚道,可是你不厚道,还有一个最近最美丽的地方你没给我讲。”

“啊?不可能,你比我还知道?是哪里?”陈鹭露出吃惊和无辜的神情。

赵敏笑了起来,跟陈鹭认识还不到24小时,却是赵敏笑得最多的一天。“就是厦门大学呀,这里不是号称中国最美丽的校园吗?”

陈鹭一听也嘻嘻笑了起来,“不算不算,这不是我不厚道,主要对我来说,厦大是我审美疲劳的极致,我实在是想不起把它列入你的旅游景点之一了。”

2

赵敏和陈鹭首先去的是南普陀寺。福建人礼佛者颇多,所以南普陀寺的香火极盛,加上这里又是来厦门的游客必到的一个景点,因而每天都是人头攒动。

买了门票,进入寺内。刚进门处,有一化香火钱的柜子,如果愿意,可往柜子里随意投放一点香火钱,就可以取高香一支,往里面去敬香。

陈鹭往柜子里投了两块钱,取了两支高香,拉了赵敏的手去烧香许愿。

许完愿后,俩人又往寺庙的里面慢慢地游玩而去。南普陀寺的后山林木茂密,这些海岛上的亚热带植物,比如榕树等等,都是枝繁叶大,郁郁葱葱,比起北京城里少得可怜还灰头土脸的树木来,让赵敏觉得格外的新鲜和喜欢。

“赵敏,你知道我刚才许的什么愿吗?我祈求佛祖保佑我们俩能够顺顺利利,一起考上北大物理系,然后成为同学,成为室友。你许的是什么愿啊?”

“你不是说你肯定能够考上吗?”赵敏悄悄回避了陈鹭的问题。

“是啊。但是任何事情总会有一点点意外的嘛。现在认识了你,我希望一点意外都没有,我就是求佛祖保佑,哪怕是万分之一,亿分之一的意外都不要。”

陈鹭心直口快,一点也不掩饰对赵敏的喜欢,她这种毫无矫饰的情怀,也深深打动了赵敏。除张一鸣之外,赵敏还没有对哪个人产生过强烈的想在一起的愿望。现在,面对陈鹭,赵敏觉得自己也有了这种愿望,虽然这种愿望是源自友情而非爱情,但是这种友情同样是沁人心脾的。

“你这个傻丫头,怎么这样啊。”赵敏忍不住又抚了一下陈鹭的头。

陈鹭头一歪,嘻嘻笑道:“我也不知道,我真的好想我们以后在一起,你说这是不是缘份。你呢,你有没有好想我们可以在一起读书?”

“我也想。”

“我们读完本科,还可以一起考研,考博,还可以再做博士后,我算算,这样我们可以有十二年以上在一起,你说好不好?”陈鹭津津乐道,拔着手指头算来算去。

赵敏忍不住又笑了起来,“在一起也不用老这么读书读来读去的,这样读下去人都老了。”

“不老啊,做完博士后我还不到三十呢。我爸爸妈妈结婚都是三十岁以后呢。你不喜欢读书吗?”

喜欢吗?不喜欢吗?喜欢吗?不喜欢吗?这个问题可以探讨,却难有答案。

赵敏真不知道自己喜欢还是不喜欢,那要看张一鸣喜不喜欢。

3

从南普陀寺的后山绕一圈下来,赵敏看见几栋不太像寺庙的建筑,一问陈鹭,她说那是图书馆和教室。

“什么图书馆和教室?”

“南普陀寺旁边这里,有一个闽南佛学院,这就是他们的图书馆和教室。”

原来如此,赵敏不知道这佛学院的学生都学些什么,毕业后又干些什么,是不是读了佛学院,就等于出了家?问陈鹭,陈鹭也不知道。

“不过我知道一个故事,不知道真的假的。说是有一年,一个女生考进厦大,她男朋友却没考上,复读,再考,还是没考上。一急之下,男生就读了这个闽南佛学院了,也算是到了女朋友的身边。”

是了,这闽南佛学院离厦大的直线距离不过百米之遥,倒也可以算作是得相厮守了。只是,如果这个故事是真的,那佛学院的师父们知道了男生的目的,会怎么想,又会怎么办呢?

“结果呢?”赵敏问道,她很想知道这一对痴男怨女是否得成正果。

“结果就不知道了。你说这个男生读书期间要是老去悄悄地会女朋友,佛学院知道了会不会把他开除?”

“我也不知道。”

“我想应该不会吧。佛祖不是教人行善积德吗?他们就当作这是做一件善事吧,那个男生那么痴情,何必像法海一样,拆散他们。佛祖劝诫的是勿淫欲,可不是勿相爱。”

听着陈鹭的自言自语,赵敏有些出神起来,心里想起了刚才在佛祖面前悄悄地许的那个愿。

“喂,怎么了?”陈鹭发现赵敏走神,轻轻推了一下她。

“没什么。”赵敏回过神来。

“下面想去哪里?”

“去海边吧。”

“不要啦,现在热。你不是说厦大的校园漂亮吗?我们就在学校里面转转,等到下午太阳下山,或者等到晚上,我们再去海边。”

赵敏无所谓,就依了陈鹭的建议。

4

时间已是中午,赵敏和陈鹭就在大学里的学生食堂吃了饭,然后陈鹭带赵敏游览校园。

除了南国风情的各种植物,厦大校园里的建筑也颇具特色,似乎每一栋房屋都风格不同,大部分建筑给人一种古老却不陈旧的感觉。

校园里有一小湖,名曰芙蓉湖,赵敏想,这湖边到了晚上一定是男男女女的学生们卿卿我我的地方。

天确实热,转不了多久,俩女孩决定还是回去休息,待太阳下山后再说了。

下午,陈鹭的父母回家,问赵敏玩得怎样,高不高兴,赵敏说很好。然后,吃晚饭的时候,又随便地聊了聊,这才知道赵敏也报考了北大物理系,很可能跟陈鹭做同学。

“没想到你们两个孩子还真是有缘。”陈父微笑着说道。

“是呀,我也觉得是,赵敏也觉得是。我们就是有缘。”陈鹭高兴地说道,替赵敏也答了。

吃完饭,两个女孩出了白城校门,来到沙滩上。夕阳下,海水泛着金色的光芒,一浪一浪地,冲上海滩,又退回去,无休无止。赵敏脱下鞋袜,走到水边,让海水淹没自己的足踝,一种凉丝丝的感觉从脚下爬上来,沁进心里去了。

赵敏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听着海浪,看着海水,抬眼望去,远处还有渔船在的身影,这一切让她兴奋和沉醉。

略嫌不足的是,沙滩并不干净,有些随浪冲上来的杂物,而且沙滩上还有很多游人,少了一点点清静。

陈鹭也陪着赵敏脱去了鞋袜,沿着海浪的边缘慢慢走着。仿佛知道赵敏的心思一样,陈鹭往左边指指,对赵敏说:“去那边吧,人少一些。”那边较远处,是一些黑色的礁石堆,没有沙子,所以人很少。

两个女孩慢慢走到礁石堆旁边,还尽量往里面走,直到把人群丢在远远的沙滩上,周围已经没有一个其他人,才爬到一块平坦的礁石上坐下了。

“你小心点,别割了脚。”陈鹭提醒赵敏。

赵敏以前一直以为礁石是像鹅卵石一样光滑的,现在才发现其实礁石的表面非常的粗糙不平,一不小心,就有可能把手脚割破。

没有了嘈杂的人声,海浪声在这里显得更加大一些。真是奇怪,这种单调的哗哗声并不令人烦躁,反而能让心安静下来。

坐到礁石上,赵敏就没再作声,只是静静地坐着,听着,看着,尤其难得的是,陈鹭也陪着她安静了下来。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远处的渔船只剩下黑乎乎的影子,沙滩上游人已经稀少。海上起了风,吹动两个女孩的衣衫,还有赵敏的长发。

“赵敏,我觉得你好像有心事。”

赵敏没有作声。

“赵敏,你真漂亮,尤其是现在这个样子。”陈鹭看着赵敏的侧面,轻柔的海风舞动她的长发。

“要是有个人一辈子陪在身边,一起看海,听浪,吹风,那有多好。”赵敏喃喃地说。

“我可以呀,我会陪着你的。”陈鹭急急地回答。

赵敏转过头,吃惊地望着陈鹭。

看见赵敏吃惊的眼神,陈鹭知道她误解了自己。“哎呀,你别想歪了。我可不是什么同性恋,我是说我会一辈子做你的好朋友。你有心事也可以告诉我呀,我会为你分担的。”

赵敏抓起陈鹭的手,紧紧地握在自己手里。“陈鹭,我也会做你一辈子的好朋友的。”

第四十六章 一语天机

小岚岚还算给面子,直到张一鸣他们的满月酒吃到尾声的时候,她才哇的一声哭出来,醒了。

王丽赶紧到婴儿床边将岚岚抱出来,一边轻轻摇着,一边哄着,“哦,小乖乖,睡醒了,是不是饿了?你看,有叔叔阿姨来看你了。”

岚岚是饿了,直往王丽的乳房上拱。王丽对大家笑笑,说了声“你们继续吧,我不吃了”,便坐到一边给岚岚喂奶去了。

这边其实也都差不多了,没一会就结束,李建国开始撤下碗碟,张罗着大家吃水果。

李建国在厨房略做些收拾,三个姑娘要帮忙,被他拦住了。王丽喂完奶,岚岚也是吃饱喝足,安静了下来,睁着圆溜溜的眼睛,开始对屋里的大人们东张西望。

“王丽姐,给我来抱抱。”这里乐乐是跟王丽最熟的,嚷着要抱岚岚。

王丽微微一笑,将孩子递给了她。姚静和刘红于是也都围了上去,逗着岚岚玩。

“一鸣,你来一下,问你个事情。”王丽得闲,便叫了张一鸣,往李建国的书房走去。

张一鸣立刻觉得头皮发麻,脑袋立时大了一圈。他猜到师姐要问什么。

果然,一进书房,避开了众人,王丽就揪住了张一鸣的耳朵。“你给我说说,这些女孩子都是怎么回事?”

“唉哟。”张一鸣不敢大声呼痛,“师姐你先放开,我跟你说。”

王丽放了手,“好,你说。你这个死家伙,我说诗思是你气走的,你还不承认。看看你这德性,这才来北京几天,就有了三个。我说你胆子还不小,居然敢公然往我这里带。”

“师姐,这个……。”张一鸣苦着脸,无法解释。王丽已经认定了事实,张一鸣知道,再狡辩也没用。还是认清党的政策,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吧。“师姐,具体的细节说起来太复杂,我……”

“你说,复杂没关系,我的素质没你想的那么低,再复杂我也听得懂。”

“师姐,我是真心喜欢她们的。不然,我也不敢带她们来了。”

“你是真心,你哪时候不是真心了?你喜欢诗思不也是真心吗?可现在的结果呢?你知不知道,你的真心会害死人的。”

“不会的。”张一鸣嗫嚅着说。

“不会你个头。”王丽恨恨的,又狠狠敲了一下张一鸣的脑袋。“死的不是你,你当然不会。到头来还不都是女人吃亏。乐乐我算是比较了解的,其他两个我也看得出来,都是些好姑娘,要是最终都毁在你手里,你于心何忍你。你就这么管不住裤裆里那三寸祸根儿。”

2

张一鸣正被王丽批得简直无地自容,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的时候,救兵来了。这个时候,姚静来到书房门口。王丽也在这时看见了姚静,于是闭了嘴。

“师姐,李大哥找您。刚才他叫了一声,没见您答应,所以我来叫您。”姚静对王丽说道。

“哦。”王丽应一声,先出去了。

“师姐是不是在骂你?”王丽走后,姚静冲张一鸣一笑。

“是啊。”张一鸣苦笑。

“你可得听着,别跟师姐犟。”

“我哪敢。”张一鸣对王丽,一直是又敬又畏,因为王丽对张一鸣好,除了没嫁给他,几乎什么都给了他。可是没嫁给张一鸣,那也是怪他自己没有选择王丽,并不是王丽不愿意。

不多久,王丽又来到了书房,看了看张一鸣和姚静,最后对姚静说:“姚静,既然你们今天都一起来了,我干脆也别装傻。我刚才在说一鸣,不知道你听到没有?”

姚静摇摇头。

“我在骂一鸣,简直是,简直是……”

王丽本想说简直是“道德败坏”,但又一想这句话会不会有点太重了,毕竟要顾及一下张一鸣的感受,而且就算姚静也未必愿意听到这么重的话,就现在的情况看,三个姑娘好像还挺在意张一鸣的。那说什么呢?“大色狼”?似乎又太轻了,不明白的,还以为是打情骂俏。

想来想去,王丽一时也无法对张一鸣进行合适的定性。“哎呀,反正就是,我想说你们可别都叫一鸣给伤害了。我不怕一鸣怪我,现在当着他的面,我劝你们慎重考虑。一鸣你也早作决断,定就定下一个,别耽误了其他两个姑娘。”

张一鸣讷讷的还没开口,姚静已道:“师姐,您真好,处处为我们着想。”

“我是过来人,考虑得比你们多一点。我是为你们着想,也是为一鸣着想,我可不想看到他欠那么多情债。”

姚静笑了笑,脸有点红,犹豫了片刻才又说道:“师姐,要是我们三个都跟一鸣在一起,您反对吗?”

“什么?”王丽吃了一惊,“你是说你们,你们三个都愿意这样?”对于王丽来说,这有点匪夷所思。

“至少,暂时,我们都不想离开一鸣,以后,要有什么变化,那是以后的事情。”其实姚静心里想以后也不会有什么事情,她们也不会离开这个男人。姚静只是不想说得太肯定,她怕那样师姐会更加接受不了。

姚静这样算是悠着点说了,饶是如此,王丽还是以惊异的眼神看了她半天,直到终于确信姚静说的是真话。

这世道,怎么变成这样了!王丽只得无奈地说:“那,那我就不管你们了,既然是你们自己选择的。我是担心你们被这个臭小子骗了,或者受他欺负。”王丽说着狠狠地盯了张一鸣一眼。

姚静乖巧地挽住了王丽的胳膊,“师姐您就是我们的娘家人,一鸣要是欺负了我们,我们就来找您告状,您帮我们讨回公道,好不好?”

王丽笑了起来,“没问题,他敢欺负你们,看我怎么收拾他。”

3

在姚静的帮助下,总算是过了师姐这一关,三人离开书房,往客厅回。与刚才被王丽叫到书房的时候相比,张一鸣简直觉得是新旧社会两重天,心里异常轻松。

然而,刚到客厅,抱着孩子的乐乐的一句话,让张一鸣顷刻间又回到了万恶的旧社会。

“一鸣,你来看,有没有发现岚岚的鼻子嘴巴都很像你?”这个发现让乐乐非常高兴,只叫大家来看。

真是一语道破天机!

张一鸣刹那间几乎木立当场,挽着王丽手臂的姚静也感觉王丽似乎呆了一下。

这个死乐乐,今天可要害死你老公了。你眼睛怎么这么毒,才一个月大的小屁孩子,没鼻子没眼的,你怎么就看出她像你老公了?张一鸣在心里叫苦不迭。

李建国在切西瓜,听了乐乐的话,哈哈笑了起来,“是吗?像一鸣好啊,那岚岚以后一定很漂亮,鼻梁挺挺的。来吧,大家吃点西瓜,别老围着孩子转。”

王丽已经从乐乐手里接过岚岚,“你们去吃西瓜吧,我哄她睡觉。”

一顿高兴的满月饭,只是在饭后水果的时间,张一鸣吃得很是忐忑,手里的西瓜成了猪八戒嘴里的人参果,也不知道是甜是淡。张一鸣不是怕负责任,也不是怕李建国发怒,李建国要能发怒,打他一顿,甚至砍他两刀,张一鸣都愿意。他怕的是李建国伤心难过,这个大哥一样的男人,恐怕宁愿自己受伤,也不会打张一鸣一顿的。

从师姐家告辞之后,回家的路上,张一鸣专心开着车,不太说话。

和刘红一起坐在后排的乐乐不知怎么又想起了那个话题,拍了一下张一鸣,高兴地说道:“老公,我叫你看你又没看,岚岚的鼻子、嘴巴长得真有点像你。以后我们也生个女儿,跟岚岚作干姐妹,好不好?”

“真的像我吗?这么小,哪里看得出来。”张一鸣淡淡地回答道。

“反正我觉得有点像。红姐你觉得呢?”

“我不大看得出来。”刘红在这一方面大大咧咧的,确实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乐乐似乎还想说,坐在张一鸣旁边副驾驶位置的姚静这时岔开了话题,“你们知不知道今天师姐怎么骂老公的?”

“不知道。师姐骂他了吗?有没有打他一顿。”乐乐快乐地嚷道,今天她的心情特好。

“师姐骂他管不住裤裆里的三寸祸根。”姚静说着自己也笑了起来,觉得师姐说话简直堪称雅俗共赏。堂堂一个国税局的处长,女硕士,是又有地位又有文化,可该泼辣的时候也绝对当仁不让。

乐乐已经笑翻了,抱着刘红直说:“红姐,你记不记得你第一次是怎么说老公的?你和师姐简直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

刘红也笑了起来,她第一次对张一鸣说的是“你身上那点杂碎”。

姑娘们的笑声让张一鸣轻松了些,他伸手敲了一下身边的姚静,“好你个静静,你散播对老公的不敬之辞。你不是说没听见吗?”

“就听见这一句。我当时忍了老半天才没有笑出来。”

一路上,乐乐跟刘红嘻嘻闹闹,直到回到乐静酒吧,没再提到岚岚长得像谁的问题,张一鸣悄悄松了一口气。看来这件事暂时过去了。

张一鸣并不知道,乐乐道破天机的一语,最后带来的是怎样的不可挽回的后果。

4

张一鸣他们走后,王丽又给岚岚喂了一次奶,然后慢慢哄着她睡着了。

李建国已经收拾完毕,在沙发上坐着看看电视,王丽走到他身边坐下,侧身靠到他的肩上。“老李,今天辛苦了。”

李建国拍拍王丽的手,“怎么这样说呢?我很少做饭给你吃的,今天正好借这个机会补偿一下。”

“你呀,就是工作太认真了。我倒不是想要你给我做饭吃,现在咱家这条件虽说不像那些做生意的大款,但是就算天天在馆子吃,也吃得起。我是怕你太累了。”

“放心吧,我以后会注意的。现在有了岚岚,家里的事情再都交给你一个人,我也怕你累着。你说,我们要不要请个保姆了?”

“再等等吧。孩子这么小,别人带我不放心,我自己带。”

“那就请保姆做饭菜,做家务。”

“没什么家务。饭菜的话,你在就你做啦,我喜欢吃你做的。你不在的话,我做自己一个人的也简单。我不太习惯家里住个外人。”

李建国笑了笑,保证道:“好,为了你和岚岚,我以后能不出差就一定不出差,做好你们俩的后勤保障工作。”

靠在李建国身上,听着李建国的话,王丽又想起刚才乐乐提到的那句话,心里不禁如一团乱麻,不知道怎样才能找到一个好的时机,向李建国承认自己的错误,请求他的原谅。

王丽犹豫良久,心想快也是一刀,慢也是一刀,不如借此机会就承认了,哪怕李建国打她、骂她,甚至赶她走。“老李,刚才乐乐说,岚岚的鼻子嘴巴长得像一鸣,你发现了吗?”

“为什么问这个?”李建国转过头来问。

“没什么,因为乐乐这样说,所以我问问。”王丽几乎要开口承认了,话到嘴边,又不敢了,心里跳得跟打鼓似的。

李建国笑了笑,“孩子这么小,哪里看得出来。而且,长得像谁我觉得不重要,不都是你生的吗?不都是咱俩的孩子吗?”

李建国的话让王丽快要哭出来,她重又鼓起勇气,决心一定要承认这件事,一定要求得李建国的原谅。“老李,其实,我想告诉你,其实……”

李建国打断了王丽的话,伸手搂住了她,“王丽,今年是咱俩结婚十年吧?你看,现在又有了岚岚,多好。我想,等到咱俩结婚十周年的那天,咱们好好庆祝一下。带着岚岚,咱们还可以照一张全家福。一个幸福的三口之家的全家福。你说好不好?”

这一刻的温馨,让王丽怎么也鼓不起勇气承认错误,打破这美好的气氛,她多想沉浸在这气氛中,直到永远。

王丽的眼泪终于滚了出来,“老李,抱我到床上去。”

“怎么了?还哭了。”李建国抹去了王丽的泪水。

“怀了岚岚后,你好久没法爱我了,今天我出了月子,我要你爱我,好好的爱我。老李,我想你。”

……

像张一鸣一样,王丽也没有预料到,她这次最终没能鼓起勇气向李建国承认,所错失的是一个怎样的机会。

第四十七章 青涩初吻

在岚岚满月一个多星期之后的一天,张一鸣突然接到华佳敏焦急的电话。

“一鸣,你看小敏这孩子,我才知道,她没去武夷山。她和同学在福州分了手,一个人跑厦门去了,这都已经半个月了。我刚才跟她通了电话,她说在厦门新认识一个朋友,住在这个朋友家里,还不想回来,我怎么说她也不听。你看这孩子,老毛病又犯了,我都不知拿她怎么办。”

唉,张一鸣知道,赵敏的倔脾气一犯,华佳敏肯定是无可奈何的,唯一的办法是自己出马,可能还有点希望。华佳敏也知道这一点,所以才给他打电话。

“华总您别急,我待会给她打个电话。”张一鸣想了想,觉得赵敏出去散心,是因为跟自己闹了别扭,这时候光打个电话可能还不行。“要不这样吧,华总,我还是去一趟厦门,把赵敏接回来。”张一鸣最终做出决定。

“那就谢谢你了,一鸣。我看也只有你去才有用。”

“您别说谢,我跟您一样担心她。”

当天已经没有航班,张一鸣只得买了第二天去厦门的机票。

飞机一落地,张一鸣就拨通了赵敏的手机,响了半天,电话那头没人接听。也不知是赵敏见到张一鸣的号不愿接,还是她手机没带在身上。连续拨了几次,才终于接了。

“喂,赵敏,我是张一鸣,你在哪呢?”

“嘻嘻。”电话那头之人先是一阵笑声,才说:“我不是赵敏。你是谁?赵敏的男朋友?”

张一鸣很生气,这是哪来的小丫头,自己一片焦急,她却在那里嘻嘻哈哈。

“我不是她男朋友。麻烦你叫赵敏接电话好吗?”

“不是男朋友啊——?”小丫头拖长了语调,“那就算了,赵敏说不想接其他人的电话。再问你一次,是不是她男朋友?不是我挂电话了。嘻嘻。”

这简直是要挟,偏偏张一鸣还拿她没办法。

“我……,是。你叫她接电话。”张一鸣觉得自己又犯在小人手里了。

“那你等等。”小丫头在电话里对张一鸣说。然后,张一鸣听到话筒中传来隐隐的声音,“喂,赵敏,他说是你男朋友了,接不接?”

张一鸣拿着电话,等了感觉极其漫长的一分钟,电话里终于传来赵敏的声音:“喂。”

“赵敏,是我,张一鸣。”

“知道是你。”赵敏的声音很冷淡,看来她还在生气。

“你在哪呢?”

“我在厦门。你有事吗?”

“我也在厦门。你住在哪里?”

“你也在厦门?”赵敏的声音立刻有一丝压抑不住的惊喜。

“我来接你。你住在哪里?”张一鸣再问一次。

“我住在……”赵敏停顿下来,张一鸣似乎听到她跟先前那个小丫头低声地商量着什么。一会之后,赵敏的声音再度传来,“我住在海湾大酒店,在厦大附近。”

张一鸣有点奇怪,华佳敏不是说赵敏住在朋友家里吗?“我马上过去找你。房间号多少?”他又问。

“你来了到前台一问就知道。”赵敏说完挂了电话。

2

“赵敏,你真要搬去海湾酒店?”在陈鹭家里,赵敏结束和张一鸣的通话之后,陈鹭问道。

“那怎么办?总不能叫他也住你家吧。”

“海湾很贵的。”陈鹭有点担忧地说。

“你不是说只有海湾近些吗?”赵敏从来没有担心过钱的问题。

“那倒是。”陈鹭点点头。“喂,这个人,他真是你男朋友?”陈鹭笑嘻嘻地,也没再去想海湾的价格问题。似乎在她脑子里,很少有一个问题能让她担忧超过五分钟。

赵敏摇摇头。“不是。”

“原来你是逗他玩的。”陈鹭有点失望,她可是满怀期待想看看赵敏的男朋友。

“我们快出发,可别他到了海湾,我们还没到。”赵敏催促道。

两个女孩于是收拾了赵敏的行李,出门拦住一辆的士,赶到环岛路上离厦大不远的海湾大酒店。

海湾大酒店临海而建,景观非常优美,赵敏在前台问了一下房间的情况之后,毫不犹豫地要了一间豪华海景套房,把旁边的陈鹭下了一跳。

“哇,三千多一天呢,赵敏,你们家是不是很有钱呀?”陈鹭瞪大眼睛看着赵敏。

“也没有啦。”赵敏办好入住手续,拉着陈鹭,“走,我们去房间。”

进得房间,里面的豪华设施令陈鹭大为惊叹,她往客厅的沙发上一躺,“哇,赵敏,我从来没住过这么好的酒店。嘻嘻,真舒服。”

“我也没住过。”赵敏走到阳台上。楼下就是海滩,眺望着波光粼粼的海面,以及远处的船只和岛屿,想着即将到来的张一鸣,赵敏心里一阵期待,期待着在这样浪漫的时间、浪漫的地点,能有一出浪漫的剧情上演。南普陀寺的菩萨还真灵验,赵敏心想。

陈鹭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赵敏的身边,看着赵敏微笑的嘴角,陈鹭忍不住问道:“赵敏,你没骗我?这个张一鸣真不是你男朋友?”

赵敏再次摇了摇头,但嘴角的微笑依旧。

“我不信。看你,笑得跟蒙娜丽莎似的。”陈鹭跑进屋拿起赵敏的相机,再到阳台上,叫一声:“赵敏”。

赵敏转过头,陈鹭连续咔嚓几下,抓拍了几张照片。“这叫做阳台上的蒙娜丽莎,嘻嘻。”陈鹭自鸣得意地笑道。“或者,叫做海边的蒙娜丽莎。你说什么名字更好?”

“我不要做蒙娜丽莎。”赵敏轻轻说道。

至今世人都还不确认蒙娜丽莎到底是谁,也没听说过她有甜蜜的爱情,幸福的婚姻。为什么要做蒙娜丽莎呢?

3

张一鸣到达海湾大酒店,在前台问清了赵敏所住的房间。

“请问这位小姐是什么时候入住的?”张一鸣向前台服务员多问了一句。

“就半小时前才入住。”服务小姐保持着职业的微笑。

原来如此,这丫头是专门转来这里住的。

来到赵敏的房间门口,张一鸣按响了门铃。门开了,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陌生女孩清纯可爱的笑脸。

“嘻嘻。”女孩未语先笑,张一鸣立刻知道她就是接电话的那位。

“我找赵敏。”见女孩拦在门口,张一鸣说道。

“你就是她男朋友?”开门的是陈鹭,虽然赵敏已经否认了张一鸣是男朋友,陈鹭仍然要跟张一鸣故意捣蛋。

“是普通朋友。”张一鸣再次声明。

这时候赵敏也来到门边,叫陈鹭把门让开了。“进来吧。”赵敏说。

“嗨,自我介绍一下,我是赵敏的好朋友,我叫陈鹭。”张一鸣进屋后,陈鹭站到他面前说。

说实话,一开始张一鸣打电话,急着想知道赵敏去向的时候,陈鹭却嘻嘻哈哈的没个正经,让张一鸣有些生气。但是现在既已见到赵敏,张一鸣的心也就放下了,再见到陈鹭开朗的性格,张一鸣还挺喜欢的。赵敏有这样的朋友,对她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你好。我叫张一鸣。”张一鸣对陈鹭笑笑。

“我知道。嘻嘻。”

张一鸣环顾了一下房间,对赵敏道:“你住得挺舒适的。”

赵敏故意不看张一鸣,赌气说到:“别人已经对不起我,难道我自己还要再对不起自己?”

张一鸣知道赵敏说得别人是指他自己,为免于惹得她更加生气,遂也不争辩。

陈鹭看出了赵敏和张一鸣两人间的气氛,她可不想再留下来充电灯泡,于是说道:“赵敏,你来了朋友,我先回家了,明天再联系。”

“好。替我跟你爸妈说一声,替我谢谢他们。”

陈鹭又是嘻嘻一笑,“不用谢。”

陈鹭走后,张一鸣在沙发上坐了下来,“赵敏,你出来这么久,也该回去了吧。你妈很担心你。”

赵敏不做声。张一鸣又说:“我去开一间房,今天住一晚,明天我们一起回去,好不好?”

“你要去另开房,我就一辈子住这里,不回去了。”赵敏甩出一句。

张一鸣愣住了。“那我住哪?”

赵敏不睬他,意思却很明显。

4

张一鸣最终没有另开房间。有的人甩了狠话之后,喜欢说一句“我说得出做得到”之类的,赵敏不用说这样的话,但是张一鸣知道,他要是去另外开了房间,恐怕华佳敏的公司只好搬到厦门来了——否则她只有一辈子在北京思念赵敏的份。

好在赵敏住的是套房,张一鸣可以在客厅的沙发上将就一晚。

俩人吃过晚餐,回到房间,赵敏一直也不太跟张一鸣说话。张一鸣无所事事,只好坐在客厅里百无聊耐地看着电视。而赵敏则在卧室里看着另一台电视。

从八点到十点,又从十点到十二点,两人都一直没睡,就这么僵持着。

张一鸣把电视频道从头至尾的调了一遍又一遍,终于听见赵敏进卫生间洗澡的声音。没过多久,刚刚洗完澡的赵敏走进了客厅,她的长发湿湿的随意盘在头上,身上裹着浴巾。浴巾上沿裹在她的胸部,露出乳房以上白净、光滑、细腻的肌肤,浴巾下沿遮住膝盖以上,露出半截大腿和匀称、美丽的小腿。

张一鸣不知道赵敏的浴巾里面是否有其他衣物,还是她全裸的胴体,不论怎样,赵敏的这种装束对张一鸣而言都是一种诱惑,一种考验。张一鸣不得不承认,赵敏真的很漂亮,很诱人。她的身体有着花季少女的清纯美丽,而她的气质又显露出超过年龄的成熟,这正是赵敏最吸引人的地方——这个谜一样的姑娘。

赵敏从张一鸣的眼前走过,来到阳台上,解散自己的长发,尽情地让海风吹拂。漆黑的海面上,有不多的一两点渔火,晴朗的夜空中,却是繁星密布,海浪声似乎也比白天轻柔许多,仿佛与沙滩说着悄悄的情话。赵敏觉得自己的心也温柔起来。

张一鸣看着阳台上赵敏的背影,虽说是已是6月末的天气,但是这海边的夜晚还是有点凉意,而赵敏刚淋浴过后,就这样对着海风,张一鸣担心她会受凉。

“赵敏,回屋里去,别受凉了。”张一鸣也来到阳台上。

赵敏转过身,抬头望着张一鸣。如此近的距离,张一鸣看见她浴巾下隆起的胸部,还有发梢的水珠滴落到浴巾上、阳台的地板上。

“亲我一下。”赵敏的声音难得的柔和,一点没有此前一直那样气呼呼的味道。

张一鸣迟疑了一下,低头在赵敏的额上吻了一下。“好了,进去吧。”

“亲我一下。”赵敏又说了一遍。

张一鸣又在她额上一吻。

“亲我一下。”赵敏再说一遍。

张一鸣不知她要干嘛,伸手揽住她的肩膀,把她往屋里带。“好了,已经亲了,快进去吧。”

赵敏一把推开张一鸣的双手,由于用力,身上的浴巾哗啦地滑落到地上,一具洁白无瑕的身体赤裸裸地呈现在张一鸣眼前。

“你是这样亲她们的么?你看着我,看着我的身体,我哪一点比不上她们?”赵敏任由自己的身体裸露着,倔强的眼神里有愤怒,更有着伤心和失望。

意外的情况令张一鸣措手不及,他赶紧捡起浴巾,想披到赵敏身上。赵敏执拗地扭动身体,不让他得逞。

“亲我!”

赵敏的执著令张一鸣心痛,他搂住赵敏光洁的身躯,低头吻上了她的双唇。

不论赵敏有着怎样超出年龄的成熟气质,她少女的身体却是清香的,双唇是甜蜜的。张一鸣感到了怀中身体的颤抖,赵敏的双唇紧紧闭着,青涩的初吻,她不知如何表达。

张一鸣没有去叩击赵敏的齿关,他也只是轻轻地、浅浅地将嘴唇印在赵敏的唇上,享受这一刻清纯的温柔。

离开赵敏甜蜜的双唇,张一鸣将她带往屋里,这时的赵敏不再抗拒。灯光下,赵敏乳上的那朵桃花似乎比从前更加鲜艳,更加诱人,还有洁白的身躯,和小腹下的一丛黑亮。张一鸣的腹部热流滋生,男性的器官无可遏制地膨胀起来,他用手里的浴巾裹住了赵敏,不敢再考验自己并不坚定的意志。

“赵敏,你怎么这么傻。”

“我不傻。不要我,你才傻。”赵敏抱住了张一鸣,埋首在他胸前。“我不要你睡沙发,我要你睡在床上,睡在我的旁边。”

“赵敏……”

“我不会强迫你做什么的,我就想睡在你身边,枕在你的手臂上。”

张一鸣知道,这不是赵敏强迫他做什么的问题,而是他自己必须强迫自己不做什么。

第四十八章 快乐之始

赵敏从张一鸣的臂弯里醒来,见到张一鸣已经是醒着的,也不知道他是一夜没睡,还是先醒来了。

张一鸣看着刚刚睁开眼睛的赵敏,忽然发现美人初醒跟美人出浴一样,也是一个美丽的经典时刻。慵懒的神态,散乱的秀发,迷蒙的眉眼,还有一夜好睡之后满足的呻吟,这一切,都能令男人绮念丛生。

赵敏昨夜就裹着浴巾睡在了张一鸣的怀里,夜里的翻动常使她的胸腿仿佛故意跟张一鸣的意志力调皮捣蛋似的,不安分地跑出来,摩挲着张一鸣的身体,诱惑着张一鸣的眼睛。张一鸣一次次将她的浴巾重新遮好,就像一个饥饿了多天之人一次次拒绝送到嘴边的美食。这次第,怎一个难字了得。

艰难地熬过一夜,好不容易等到赵敏醒了,才发现痛苦并没有结束,此时的赵敏比睡着的时候更有一种活色生香的诱惑,而且,在醒着的赵敏面前,在如此亲昵的状态之下,张一鸣心中欲念所导致的身体变化无可遁形,这让他更是窘迫不已。

赵敏发现了张一鸣下体的变化,她的脸变得红扑扑的,透着害羞,更透着欣喜。男人身体的本能反应是对女人最真实最直接的赞誉,它可以揭穿男人嘴中一切道貌岸然的谎言。从张一鸣的身体反应中,赵敏坚定了自己的信心,她相信自己绝不会比那些女人差,张一鸣下身那羞人的致敬就是最好的证明。

“总有一天你会是我的。”赵敏充满自信地一笑,与张一鸣勇敢地对视着。

张一鸣知道自己身体的状况被赵敏知道,他此刻的信心和气势自是远输于赵敏。赵敏总有办法抓住他的痛脚,恰到好处地给予关键的一击。

张一鸣在与赵敏的对视中败下阵来,将目光移了开去。这让赵敏更加信心爆棚,她相信自己已经洞悉了张一鸣内心深处对自己的想法。

赵敏将张一鸣的头扳过来,“你看着我。你要是现在说一句不喜欢我,并且发誓说的是真话,我以后绝不再缠你。”

赵敏眼里藏有一丝狡黠,她抓住时机做这样的追问,自有原因。张一鸣一直把她当作小孩子,因此在气势上总是占优,能有此刻这样在气势上输给赵敏的时候不多,赵敏当然要抓这个机会,因为这样的时候,张一鸣最不敢说假话。而且,赵敏此时还藏有后招,一旦张一鸣敢说一个不字,她就会一把抓住张一鸣的下体质问他。虽然赵敏从来还没有接触过男人的那个部位,虽然这件事就是想想都叫人害羞,但是如果张一鸣敢说不喜欢她,那赵敏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2

张一鸣并不需要赵敏使出羞人的后招,他被赵敏扳过来再次目光对视之后,心里有一种左右为难的烦乱。

“赵敏,我不可能离开她们的。”

“你没有回答,你喜不喜欢我。”

张一鸣沉默不语。

赵敏伸出一只脚,有意无意地向张一鸣下体移过去,她需要提醒张一鸣,正视自己的身体反应,正视自己真实的内心世界。

张一鸣感觉到了赵敏步步紧逼的手段,他这时候体会到师姐是多么的英明,那个曾被刘红称为“杂碎”的东西,师姐的定义是“祸根”,张一鸣现在真觉得那是一条祸根,要没有这个祸根,他怎么会被赵敏这样一个小姑娘逼到后退无门的境地?

“你必须回答,你喜不喜欢我。”赵敏裸露的大腿从浴巾里伸出来,已经快要触及张一鸣裤内那犹自不知死活,昂首挺立的“祸根”。张一鸣知道此刻那家伙绝对不能再碰,否则它一经触碰,肯定会积极响应,那种急速涨大的动态过程要是落在赵敏眼里,那可真他妈无地自容了。

“我……,喜欢。”张一鸣投降了。

赵敏露出胜利的微笑,“说一句完整的。”

“我……,喜欢……,你。”

“你平常不这样说话的。听说你在家纺全体员工大会上都是慷慨激昂,意气风发的,会是这样磕磕巴巴吗?”赵敏还不满意。

拷,她究竟哪里听来这么些东西?

“我,喜,欢,你。”张一鸣一字一顿地,仔仔细细地,吐字清楚地说出了这四个字。突然之间,他觉得这不是在对赵敏说,而是在对自己说,是自己内心深处的声音在说给自己外在的思想听。

“真好。”赵敏一下子翻身爬了起来。一夜睡梦中的翻滚,她的浴巾早已经不是扎在身上,而只是松松的搭在身上,赵敏爬起之后,浴巾滑落到床上。

赵敏赤脚跳到床下,一点也没有在意自己是赤裸裸地站在张一鸣面前。“你总有一天是属于我的。”她像是在对张一鸣宣称所有权一样。

张一鸣无可奈何地看着这个任性和我行我素的女孩,看着她身体上强烈的色彩对比:乌亮的毛发,雪白的肌肤,以及椒乳上和那朵桃花一样鲜艳的两点嫣红。

也许是张一鸣目光中露出的神色让赵敏甜蜜而得意,心上人对自己身体的渴望是她获得的最高赞誉。赵敏冲张一鸣一笑,向浴室走去,进了浴室之门,才嫣然回首,“现在不给你。我会在一个特殊的日子,让你尝到最新鲜的我。”随后是哐的一声,浴室的门关上了。

老天,这简直是个小魔女。张一鸣看着紧闭的房门,哀叹着自己今后的命运。

3

和陈鹭及其家人进行了简短的告别,张一鸣带着赵敏回到了北京。赵敏的情绪和出发之前天壤之别,华佳敏心中只叹爱情的魔力无可匹敌,特别是对赵敏这样的少女情怀。华佳敏不由得想起了自己和赵敏父亲当初的美好时光,更是一阵惆怅,一阵唏嘘,这赵敏今天的样子,不是跟自己当年如出一辙么?明知道张一鸣已经有了别的女孩子,华佳敏一时也不知道该拿赵敏怎么办了,赵敏今天的不可改变,就像华佳敏自己当年不会放弃赵敏父亲一样。华佳敏最终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但是她不知道自己的女儿今天是否还会像自己当年一样幸运。算了,先顺其自然,走一步看一步吧。

张一鸣虽然对赵敏,更是对自己说出了“我喜欢你”四个字,但这只是表示他承认了这个事实,对于今后将会怎样,他其实跟华佳敏一样茫然,他不会放弃乐乐她们,赵敏不会接受乐乐她们,这是一个死结。怎么解开这个死结?不知道。生活就是这样,即使小事情,也需大智慧。要不,就只有祈求万能的命运来帮助了。至少此刻,张一鸣觉得自己没有这种大智慧,所以他等待命运之手的拨弄。也许命运能让赵敏有新的追求,如果那样,虽然张一鸣心中承认自己会暗自神伤,但这也是最好的结局。人生在世,戒之在贪,虽然赵敏洁白酮体上那一丛黑亮,两点嫣红早已经深深刻进张一鸣的脑海,但命中注定他无福消受,又能为之奈何?

赵敏的心态出奇的良好,在厦门的胜利让她有了一种宽容和悠然,也让她更加知道了对付张一鸣的良方。这个男人心里有太多的爱恋,太多的责任,从而使他犹豫不决,因为他不愿伤害任何一个所爱的女人。没关系,慢慢来,多给他一点时间,赵敏相信自己能够彻底俘获这个男人的心。

不约而同的,华佳敏、张一鸣和赵敏三人都不再提起别的女人的事情,他们在一起的时候,仿佛又回到了从前,回到了乐乐她们还不存在的时候。

七月中旬的一天,华佳敏打电话,叫张一鸣去天鹅山庄吃饭。张一鸣听出了电话那头华佳敏有一种难以抑制的欣喜情绪,问怎么回事,华佳敏不说。

“你来了就知道。”从声音都能想见华佳敏满脸的笑容。

能有什么喜事呢?

4

走进华家,只见已经准备了丰盛的晚餐,华家母女在恭候张一鸣的到来。

“今天有什么喜事?”张一鸣知道不是赵敏的生日,当然更不会是华佳敏的生日,她这个年纪的女人一般都恨不得时光倒流,怎么会对自己的生日欣喜若狂?

赵敏微笑着,有一丝得意,华佳敏也微笑着,笑容里全是满意。张一鸣走到桌边,华佳敏递给他一纸信封。

信封上盖着北京大学招生办公室的戳,张一鸣一见,心里一喜,难道是……?

抽出里面的信笺,果然没错,是录取通知书,赵敏考取了北大物理系。

张一鸣很难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这比他自己当年拿到录取通知书时还要激动,可以说,这就是他自己的通知书,是赵敏再一次帮他拿到的一份录取通知书。张一鸣回想起那次赵敏哭着说“你希望我好好读书,我就好好读书,……,我一定能考上中国最好的大学,……,你对不起我……”,心里不禁百味杂陈。这个赵敏,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女孩啊!

华佳敏的眼眶湿润起来,她站起身,走进内室。虽然她从来都不在乎赵敏能否考得上大学,她只希望赵敏能听话。但是,那毕竟只是她无奈之下对任性顽劣的女儿的最低要求,作为一个母亲,面对赵敏这样远远超乎她预料的优异成绩,她如何能不激动不已?有哪一个母亲能拒绝自己的女儿优秀呢?

张一鸣走到赵敏身边,却说不出道贺的话。赵敏也站了起来,一下扑进张一鸣怀里,这一次,张一鸣没有丝毫犹豫,紧紧搂住了她。

泪水打湿了张一鸣的肩头,就像第一次,在qq迪厅的时候。

“张一鸣,你敢对不起我……”赵敏一口咬住了张一鸣的肩头,又狠又久,毫不留情。

赵敏是第二个咬张一鸣的人,她这一口比之王丽在北京饭店的那一下,有过之而无不及。张一鸣忍住剧痛,想起了那句俗不可耐的话——痛并快乐着。

第四十九章 快乐之殇

华佳敏步出内室,看到餐桌旁相拥的一对年轻人,心里不知是喜是忧。她又退回内室,将这一段时间留给女儿和张一鸣。直到赵敏在外面叫她出来吃饭,华佳敏才再次走出内室。

“真没想到小敏能考上北大。”华佳敏对张一鸣说,“我真的很高兴,所以叫你来一块庆祝。”

“我也没想到。”张一鸣说。

“在你们眼里,我就是一个又不听话,成绩又不好的坏女孩。”赵敏撇撇嘴说到,但是并不很生气。事实胜于雄辩,录取通知书摆在眼前,她不需要再跟母亲和张一鸣两人生气。

“其实也真是,现在想来,小敏以前虽然有点野,但是成绩也不是很差的。每次考试还算过得去。”华佳敏欣慰地回忆起来。

“现在想起来了?”赵敏看了妈妈一眼,有点撒娇地说,对她和华佳敏而言,这种情况都比较难得。

“对了,”赵敏忽然一蹦地站起来,“我给陈鹭打个电话。”说着跑到电话机旁。

电话接通后,赵敏欢快地说:“陈鹭,是我,赵敏……”

赵敏报告了喜讯,陈鹭的录取通知书却还没有到,但是陈鹭自信满满的,一点也不担心。

“我是福建省的理科第三名,我的数学还得了满分,北大不可能不录我。”陈鹭说,“赵敏,你等着,开学报到的时候一定来接我。”

“好啊。”赵敏眉开眼笑。

回到桌边,华佳敏问女儿要什么礼物,赵敏瞟一眼张一鸣,觉得离抓住这个男人越来越近,这就够了。“我什么也不要。”她对母亲说道。

这一晚上,每个人都觉得很快乐。

2

对张一鸣而言,高兴的事情还不止一桩。赵敏获得录取通知书的几天后,张一鸣又接到周蜜的电话。周蜜去警校进修的事情定下来了,她正准备动身去机场。听到这个消息,张一鸣真为周蜜高兴。

“你现在在哪,我送你去机场吧。”张一鸣在电话里说。

“我在局里办些手续。”周蜜的声音里透着兴奋。

张一鸣在公安局门口接上周蜜,她上车后,张一鸣问:“去哪里的警校?不在北京吗?”

“在长沙,公安部有个干警学院在那边,那里的校长是王队长的老战友。”

周蜜长得不算顶漂亮,张一鸣第一次见到她是在她姐姐牺牲时候的医院走廊,也许是姐姐去世的缘故,张一鸣后来几次见到周蜜,总觉得她眉宇间有一层虽然淡淡的,却化不开的忧郁,张一鸣一直觉得,这两姐妹的感情一定非常好。他很想帮周蜜开解一下,但是不知从何着手。今天再见周蜜,第一次感到她的神情气色与往日不同,眉宇间变得神采飞扬起来,具有了她这个年龄应该有的活力,人也因此仿佛漂亮了许多。

“去进修高兴吗?”张一鸣问。

“嗯。”周蜜点点头。“我没有专业技能,又缺乏经验,在刑侦队工作一直很吃力。我一定要利用这个机会好好学习,不给王队长丢脸,不给姐姐丢脸,也不给你丢脸。”

张一鸣笑了起来,“不给王队长和你姐姐丢脸是对的,我就算不上了。”

“也不是啊,王队长一直还说,你作为一个大老板,能够积极协助警方,特别是在和犯罪分子作斗争,保护人民生命安全的时候,你能够奋不顾身,不畏牺牲,这是难能可贵的。王队长说你是一个特别有正义感的人,像你这样的大老板不多。”

这些话让张一鸣觉得受之有愧。“周蜜,那是你们王队长夸我。首先,我不是什么大老板,特别是在北京这块地方,我真是太不起眼了。另外呢,我也许是有一点正义感,但是决没有王队长说的那样勇敢和不畏牺牲,和你姐姐比起来,我差远了。”

张一鸣又想起了周甜,时间越久,越觉得对她的一颦一笑记忆犹新,虽然这种记忆的片段太少太少,但这更显得一切是那么的弥足珍贵。他觉得自己一定要照顾好周蜜,否则如何对得起周甜?

“周蜜,你还缺什么东西吗?”张一鸣见她带的行李不多。

“不缺什么。吃的、穿的警校都发,就像衣服,自己带了也没多少机会穿,在校期间都要穿制服。”

张一鸣想想也是。“那你以后想起需要什么,就给我打电话,我帮你办。如果有时间,我找机会去学校看你。”

“好,我等你来看我。”周蜜高兴地说。

到了机场,张一鸣帮周蜜办好一切手续,一直到她过了安检,回头向他挥手,这才离开。

3

张一鸣出了机场,车还没发动,就接到刘红的电话。电话里,刘红在哭着。“老公,你快到我们医院来吧,师姐在我们这,李大哥,他出事了。”

听了电话,张一鸣一时之间呆住了。刘红也没说具体情况,但是刘红都急得哭起来,事情肯定非常严重。消息来得太突然,太意外,张一鸣心急火燎地从首都机场直奔协和医院。

到了医院,首先见到等在门口的刘红,她两眼红红的,脸上的泪痕犹在。

“怎么了?”张一鸣问。

“李大哥受伤了,送来的时候就昏迷着,现在已经做完手术,但是一直还没醒。师姐哭得死去活来,我看着也好难受。”刘红说着眼泪又掉了下来。

“怎么不早通知我?”张一鸣边走边问。

“我也刚知道。”

刘红带张一鸣到病房,只见有几个人候在门口,张一鸣隔着玻璃瞄了一下,师姐一个人在病房里面陪着,病床上,躺着昏迷不醒的李建国。

病房门口的是李建国的几个同事,从他们那里,张一鸣知道了事情的大概。

几天前,李建国到惠州开会。前天晚上十点多,李建国不知何故一人外出。一个多小时后,同事见他还没回来,于是出去寻找,结果在宾馆附近的湖边找到昏迷在地的李建国。同事立刻将他送往当地医院,在医院里,情况稍微稳定之后,就赶紧送回北京做手术救治了。

“应该是遇到抢劫的了,李工的钱包,手表、手机等都被抢走了。”同事说。

“做手术的医生怎么说,严重吗?康复的希望有几成?”张一鸣问。

“难说。”李建国的同事神情黯然,“李工的后脑受到重击,非常严重。”

张一鸣在深圳呆过多年,知道有一段时间深圳有所谓的“拍头党”活动十分猖獗,那是一些极其卑鄙无耻,兼心狠手辣的小流氓们,他们常常不分青红皂白,在人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先将人后脑重击,待伤者倒地昏迷后再实施抢劫,常常是只抢得几十块钱,却使得受害者死亡或终生致残。

由于拍头党手段极其凶残,性质极其恶劣,当地警方通过重拳打击,现在已经近乎销声匿迹。难道李建国在惠州碰到的就是“拍头党”一类的歹徒?

“凶手抓到了吗?”张一鸣又问。

“我们这次是去参加一个地质地矿方面的学术会议,与会代表遭遇这种事情,造成的影响很不好。惠州警方在尽力侦查,不过目前还没有消息。”

张一鸣没再说什么,和刘红一起推门走进病房。

4

“师姐。”进门后,张一鸣轻轻叫了一声。

王丽本来已经哭得累了,呆呆地看着毫无生气的李建国。病床边,放着心电仪等医疗仪器,通过各种管子连到李建国身上,现在只有这些冷冰冰的仪器和它发出的单调的滴滴声,能证明李建国还活着。

张一鸣的叫声让王丽回过头来,看见张一鸣,王丽的泪水一下子又涌了出来,“一鸣……。”

张一鸣和刘红走上前,一人握住王丽的一只手,“师姐您别急,李大哥会没事的。”刘红劝到。

“我哪能不急呀。出门时还好好的,回来成这样了。你们记不记得,满月那天他还说以后少出点差,这才没一个月又要出去。我还说他说话不算数,他就说,这次是开会,就几天时间,现在却……”

“师姐,你现在急也没用,事情已经发生了,医院会尽全力给李大哥救治的。师姐你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体,李大哥醒过来,还得修养很久,要人照顾呢。”张一鸣说道。

王丽点点头,算是接受了他的劝告。

“岚岚呢?她现在在哪?”张一鸣又问。

“我一个同事在家帮我带着。”王丽说。

“要不要我叫姚静来带一阵,老麻烦你同事好不好?看李大哥这情况,醒了也得一个月以上才能下床。”

王丽摇摇头,“姚静一个姑娘家,没带过孩子,哪里带得好。”

见王丽不赞同,张一鸣也不再坚持。他知道,岚岚就跟王丽的心头肉一样,她不愿意岚岚出哪怕一丁点儿事情。现在李大哥又这样,师姐这一颗心是活活被撕成两半了。

“要不这样吧,我叫姚静、乐乐她们有时间就多去你家里那边,能帮什么就帮什么,总能减轻点负担,医院这边就让刘红帮你。”

张一鸣又转向刘红道:“刘红,你在这边近,就辛苦你多帮师姐照料一下李大哥。”

“我会的。”刘红点点头,又向王丽说:“师姐您别急,我们大家都帮您,肯定没事的。”

“我就两边跑,哪边需要我就到那边。”张一鸣最后说。

“谢谢你们了。”王丽抓住两人的手说。

“师姐,您别客气了,我们都是一家人呀。”刘红也反过来握住了王丽的手。

做了一些安排之后,张一鸣留下刘红陪王丽,自己赶回去跟姚静、乐乐她们在做些安排,这几天都先把王丽这边的事情放在第一位,不然,一个昏迷不醒的丈夫,一个嗷嗷待哺的幼儿,王丽一个人就算是劈成两半也忙不过来的。

一路上,张一鸣的心情很郁闷,这一阵子从赵敏考取北大到今天周蜜去警校进修,接连而来的快乐还没来得及尽情抒发,到这里忽地就嘎然而止了。

然而,更令张一鸣难过的事情还在后面,因为李建国的受伤,归根到底还与张一鸣有关。

第五十章 心如刀割

一个多星期过去了,李建国没有任何起色,王丽则日渐憔悴,对张一鸣来说,这真叫“看在眼里,痛在心里”。

“一鸣,你说老李他,出差就好好出差,晚上还一个人跑出去干嘛?”张一鸣陪着王丽在医院的时候,王丽看着躺了多日毫无反应的李建国,忍不住和张一鸣叨叨。

要是别的男人,张一鸣敢说那十有八九是去寻些风月之事。但是李建国,他相信决无这种可能。

“可能李大哥就是出去走走,哪曾想到会遇到这种事情。”张一鸣也是随意猜测。

王丽每当守在医院,看见李建国这个样子,心里就难过。张一鸣也看出这种情形,于是让王丽尽量多呆在家里,反正岚岚也需要人照顾。医院这边由张一鸣主要盯着,他叫王丽没什么事情就别来了。就这样,张一鸣把王丽劝回了家去。

中午,刘红抽空过来看看,顺便给张一鸣送来午餐。和刘红一起来的,还有她的闺中密友,妇产科的罗小雯。上次因为王丽生孩子的事情,罗小雯跟张一鸣和李建国都见过面。

“我们医院的专家又会诊了,李大哥的情况很不乐观。”刘红忧心忡忡地对张一鸣说。

“不论花多少钱,一定要把李大哥救醒。”这个时候没钱当然不行,可是,有钱也未必就行啊。

“这不是钱的问题。李大哥他们单位也说了,钱不是问题,只要把人救醒。”

“能不能找一下你爸?他不是很有经验的老中医吗?”张一鸣问刘红。

“我也跟我爸说过这事,他对李大哥这种情况基本也无能为力。”

张一鸣觉得有一种深深的无力之感,这种感觉特别让人烦躁。刘红看见张一鸣这一阵为着这件事情操心,人也显得疲惫,不免又心痛起他来。

“你看你的脸色也这么难看,是不是没休息好?”刘红问。

“也没有。可能是心情的原因,说实话,我心情很烦。”

“就知道劝师姐,你自己也别急啊。急有什么用呢?”

“也不光是急。我是恨对李大哥下手的那个狗杂种。我要给李大哥报仇,刘红,我一定要给李大哥报仇。”

张一鸣反复地说着报仇,眼里是又急又怒的火焰,刘红看见他眼里有红色的血丝,不知道是因为疲惫还是愤怒,或者二者兼而有之,这令刘红既紧张,又担心,她不由得抓住张一鸣的手,用自己的柔夷摩挲着他的手掌,试图安抚他的情绪。“我们在这里照顾好师姐和李大哥,抓凶手的事情不是有警察吗?你可别乱来,要是你也,你也……,那我们怎么办?”

张一鸣将刘红揽到怀里抱了抱,“我不会有事的。希望李大哥也不会有事。”

2

罗小雯在一旁看着刘红和张一鸣,略微觉得有一点意外。她本来以为刘红和张一鸣只是比较好的朋友,至多是互相有那么点意思,但还没有挑明的那种暧昧的朋友。罗小雯之所以这么认为,是因为刘红从来没有向她这个密友汇报过自己又谈恋爱了。但是现在看来,罗小雯觉得自己的判断出错,刘红和张一鸣根本就有了私定终生的迹象。

从病房出来,罗小雯开始审问好友,“刘红,你们的关系都这样了,你可从没跟我说。”

“这也才没多久的事情,没来得及跟你说嘛。”

“没多久就已经这样了?”

“喂,哪样了?你到底看到我哪样了?”

“别装了。我可是恋爱专家,我结识过的男人,比你看过的病人还多。一听说他要找人报仇,瞧你担心得那样子,整个一彻头彻尾的小女人,哪还有我们独立女性,时尚小资的风范。关系没到‘那’种程度,你会变成这样?”罗小雯故意夸张地强调了“那”种程度。

“讨厌。”刘红推一把罗小雯,“你是什么恋爱专家,你谈过恋爱吗?你就是跟男人游戏而已。”

“现代女性就应该这样,游戏就是恋爱,恋爱就是游戏。来,跟我说说,你们怎么开始的?酒吧、迪厅、卡拉ok?”

“你就知道去这些地方钓男人。”

罗小雯嘻嘻一笑,“那你跟我说说,你在哪里钓的。我看这男人还不错,哪里能钓到这样的男人,我以后也开辟一新战场。”

“那你没机会了。我们是在门诊认识的,你们妇产科,一辈子也别想遇到这样的男人,遇到了也是别人的老公。”

“哎,真没劲,我要跟你换工作。”罗小雯玩笑地说。“来,说说你们的经过,我听听也解馋。”

“哎,以后再跟你说吧。这一阵子李大哥的事情搞得大家心情都不好,我也没心情跟你说这些。”

“你跟这个李大哥又是什么关系?”

“是他师姐的老公。”停了一会,刘红又问罗小雯:“你说他真会去为李大哥报仇吗?”刘红想起刚才张一鸣说报仇时候的眼神。

“就他?”罗小雯的口吻相当的不以为然,要不是张一鸣是她好友的男朋友,她早就嗤之以鼻了,“你放心吧,各种各样的男人我见多了,你这位,嘿嘿……”罗小雯不说了,她显然觉得张一鸣不是信口开河,就是吹大气。

刘红听出了罗小雯嘴里的不屑,但是她不想争辩,如果张一鸣能平平安安不惹事,不屑就不屑。

3

但是事情的发展却未必能如刘红所愿,当然也没能如罗小雯所料。

下午下班后,刘红又到病房陪着张一鸣守护李建国,刚坐下没多久,张一鸣就接到姚静的电话,说王丽下午突然情绪很不稳定,一直在哭,怎么也劝不住。

本来,这些日子以来,王丽已经渐渐认识到事已至此,急也没用。虽说心里依然悲伤,但很少再哭了。她的情绪怎么会又反复了呢?

李建国的单位也安排了一个年轻人守护在病房这边,张一鸣接到电话后,只好嘱他多费点心注意李建国的情况,自己则和刘红赶往王丽家里。

一进家门,就见王丽几乎是披头散发地坐在沙发上,早已哭得两眼无神,魂游天外,口中喃喃地念叨着:“老李,是我做了错事,害了你,我不是个好女人,该遭报应的是我……。”

姚静和乐乐都在。岚岚在哭,姚静抱着正哄她,乐乐则守在王丽身旁,却已经不知该如何劝她。整整一下午,怎么劝都没有用。

见到这场面,张一鸣不禁也心烦意乱的,这到底是怎么了?

“师姐,怎么回事?”

王丽摇摇头,不作声。都不知她听清楚张一鸣的话没有。

“师姐,不是跟你说了,你自己也要保重,有什么事情说出来,我们帮你解决。”

王丽还是不作声。这时,岚岚的哭声大了,不知道是不是母女连心,小孩子的本能感觉到了母亲的哀伤,还是岚岚自己饿了。

“师姐,你看你这样,孩子也不管,这怎么行呢?你不是说,别人都管不好吗?”

张一鸣知道王丽最疼的就是这个孩子了,他想把岚岚搬出来,先稳定了师姐的情绪再说。

令张一鸣万万没想到的是,这次搬出孩子,反成了一个导火索,张一鸣话音刚落,王丽几乎是歇斯底里地突然爆发出来:

“孩子孩子,你心里想的就是你女儿,老李就是因为这个孩子,现在都成那样了。张一鸣,我告诉你,岚岚姓李,不姓张,不用你来担心。就算老李,老李他死了,岚岚也是他的女儿,一辈子都是。”

王丽说完嚎啕大哭,张一鸣和房里的另外三个姑娘都惊呆了。

4

天地良心,张一鸣提起孩子,根本不是因为岚岚是自己的孩子。张一鸣也从来没有只想到孩子,不关心李建国,他从心眼里尊敬李建国,他现在对李建国的关心绝不亚于王丽,而且,除了李建国,他还要担心王丽。王丽冲他发的火实在是莫名其妙,张一鸣也恨不得怒吼一通,但还是忍住了。李建国遭受飞来横祸,王丽的心情可以理解,而且今天这事,其中一定另有原因,不然王丽不会如此失控,当着姚静、乐乐和刘红的面,把孩子的秘密给嚷了出来。

三个姑娘的震惊当然更多的是由于岚岚的身世,特别是乐乐,她马上想起满月那天自己叫嚷岚岚长得像张一鸣的事情。没想到,竟然……。

秘密一旦揭穿,每个人都能想起蛛丝马迹,刘红想起了岚岚出生那天在产房门外张一鸣的一举一动,姚静则想起了乐乐说岚岚长得像张一鸣的时候,那时她正挽着王丽的手,她感到了王丽的一呆。

姚静的心思是最细密的,满月那天后来张一鸣的情形,姚静其实都看在眼里,她已经有所预料了。但是她从来没打算去解开和追究这件事情的真相,所以那天回去的路上,乐乐再次提及岚岚长相的话题,姚静特意岔开了。姚静相信这些都是张一鸣以前的事情,她要的是家庭的稳定,而不是去追究男人以前的过失。

但是,世事难料,现在一切突然就都揭开了。

一阵沉默之后,乐乐嘴角一撇一撇的,终于忍不住首先哭了起来。突然知道老公跟别的女人有了孩子,而且这孩子就活生生的在眼前,这个真相来得太突然,她一时接受不了。她也搞不清自己为什么哭,反正就是心里堵得慌,如果能理智地想一想,乐乐本会明白岚岚的事情在她和张一鸣见面之前就发生了,因此她未必会怪张一鸣,但是此刻理智是不存在的,乐乐只能跟着自己的情绪走,而此刻她的情绪就是想哭。

乐乐一哭,刘红哪里还忍得住?跟着稀里糊涂的也就哭开了,边哭边走上前,和乐乐抱在了一起。两人相互一传染,更是哭得不可开交,上气不接下气。

岚岚此时也来火上浇油,扯着小小的嗓子,加入这哭声的大合唱。

只有姚静还算是忍得住的,看岚岚嚎得小脸通红,心里又急又痛,不住地哄着她。

乐乐和刘红搂在一起,边哭边说:“红姐,我要回去了,我不在这里了。”说着就往门外走。

姚静的情绪本来也是到了崩溃的边缘,只是尽力忍住而已,见到乐乐说要走,她尖着嗓子叫一声,“乐乐,你敢走!”。姚静叫完这一声,再忍不住,也哭了出来,同时泣声道:“乐乐,你怎么能走?你怎么敢走?你不知道老公现在比我们都难过?你还往他心口上撒盐是不是?”

至此,加上岚岚,屋里的五个女人彻底哭倒,整个哭成了一锅粥。

每个人的哭声都牵着张一鸣的心,令他只觉得心乱如麻,心痛如割。

第五十一章 与妻之书

姚静的叫声让乐乐顿住了脚步,也让王丽回过神来。她抹干眼泪,起身从姚静手里接过岚岚,一边哄着岚岚,一边对着几个姑娘说:“乐乐,刘红,你们都别哭了,是师姐不好,都是师姐的错,你们别怪一鸣。你们哭着,师姐心里更难受。”

手里没了孩子,姚静走到乐乐和刘红身边,一边替她俩擦眼泪,一边劝慰,“乐乐,小红,都不哭了,啊。有什么事情以后慢慢再说,你们这样,师姐怎么想啊?”

“嗯”,乐乐抽泣着答应,眼泪却一时还止不住。

刘红的性格更加粗线条一点,她很快停止了哭泣,又去帮乐乐抹泪。

“乐乐,你看你,哭是你最先惹起来的,收也是你最收不住。还操吵着要走,你是要翻脸还是怎么着?老公平时都白疼你最多了。”姚静轻声数落着乐乐。

“人家忍不住嘛,人家也,也不想这样。”乐乐还在抽泣。

张一鸣在沙发上坐了下来,一直没有作声。不知过了多久,天下大乱的房间终于复归平静。

大人们不闹了,岚岚也就安静了下来,王丽给她喂了奶,一番哭闹之后她也早就疲惫,吃饱奶后,丢下奶头就睡了。

放好岚岚在婴儿床上,王丽回到沙发上坐下,情绪宣泄之后,她冷静了许多。

“乐乐,刘红,姚静,今天的事,都是师姐不好,你们要怪就怪师姐。”王丽对三个姑娘说道。

“师姐,……。”姚静想插言劝慰,王丽摇了摇手,阻止了她。

“既然都已经说开了,我就实话实说吧。岚岚这孩子,的确是一鸣的,但是这都是在你们之前的事情。从时间上你们也能够算出来,怀上岚岚的时候,一鸣还不认识你们。我结婚快十年了,一直没有孩子,我真的好想要一个。怀上岚岚以后,我跟一鸣就再没什么了,请你们相信我。”

“师姐,您别说了,我们没有不相信你。”王丽的话让乐乐特别难过,对自己刚才的表现感到愧疚。

“让我说吧,乐乐。虽然在你们面前,我还可以找理由原谅自己,但是在老李面前,我就一点理由都没有了。乐乐,你们都别学师姐,别做错事。我跟你们说,人不能犯错误,有的错误一旦犯了,就不可挽回。我是一错再错啊,要是满月那天,我跟老李承认了,他也就不会有今天这个事情。”

“师姐,这事跟李大哥受伤到底有什么关系?”刘红问道。

王丽呆了一阵,起身到卧室,取出几张信笺递给张一鸣。“这是老李单位的同事送来老李的随身物品后,我发现的。”

张一鸣接过信笺看了起来。这是李建国写给王丽,但还没来得及发出的一封信。

2

王丽:

今天提笔写这封信,我才发现我们从认识到结婚,十年了,我们竟然没有通过信。我想这是因为,谈恋爱的时候,我们在一起,不需要写信。结婚后虽然我老出差,但是通讯也发达了,打电话确实比写信方便。

这次来惠州开会,是我自己要求的,本来单位上知道你才生了孩子,可以让别人来的。但是我想借此机会出来,好好把一些事情想清楚。

惠州这地方也有一个西湖,我住的宾馆,就在这西湖旁边,这几天傍晚,我总到湖边去走走,感觉很不错。

每次在湖边散步的时候,我总想起朱自清在《荷塘月色》中开门见山的一句:这几天心里颇不平静。这句话,也就是我这一阵以来的心情写照。朱自清的那个荷塘,我在清华读书的时候多次去过,其实很小。这里的西湖比之杭州西湖,也很小,但是比清华的荷塘大很多,我想它应该能够承载我纷乱的思绪吧。

说了这么多,还没说到正题,主要是因为,我不知如何开口。但是该说的总归要说,现在我还是说正事吧。

王丽,有一件事情我隐瞒你很久了,大概是我们结婚第五年,你三十岁的时候,我们还没有孩子,而你又是那么地想要一个孩子,我就偷偷去医院检查了一下。我当时的想法是,如果证明我没问题,则可能就是你有问题,那么我会装作不想要孩子,以免给你造成压力。如果是我有问题,我就老实跟你说。

检查的结果是我有问题,那时候,我才发现我根本没有勇气跟你说。你那么想要孩子,要是因此而离开我怎么办?所以后来,你有意无意地想叫我去医院检查,我总是借故推辞。我还有意无意地说,实在不行咱俩去抱养一个。现在想来,我是一个既懦弱又自私的男人。

去年,你怀上了,我当时真是又惊又喜。我又去医院偷偷检查了一次,但是,我的情况还是没有变化,于是我知道,这个孩子不是我的。

王丽,我写这封信绝不是来向你兴师问罪的,请你看下去。

我承认,刚刚知道那不是我的孩子的时候,我也有过愤怒,也有过难过。但是,渐渐地,我冷静下来。虽然我不知道孩子究竟是谁的,究竟是怎么回事,但是我能够深深地感觉到,我们之间的爱还在,我能感觉到你对我的感情从来没有改变过。既然这样,不是我的孩子又有什么关系呢?不是我的孩子,但那是你的孩子啊!她不是在你的腹中孕育吗?而你是我最亲爱的妻子,你的孩子,又怎么能说不是我的孩子呢?如果我们能去抱养一个不属于我们双方的孩子,我为什么不能接受你十月怀胎所生的孩子呢?

于是,我就这样接受了你和孩子,我怀着真正的父亲的心情,期待着孩子的出世。

记不清什么时候,反正是很快,我知道了孩子是一鸣的。更准确地说,应该是我凭直觉猜到了孩子是一鸣的。因为我了解你,我最亲爱的妻子,无论你多想要一个孩子,你也不会轻率地跟一个毫无感情之人乱来的。只有一鸣,这个你始终牵挂的师弟,才有可能被你认可而做这个孩子的亲生父亲。

知道这个情况后,我的心又在犹豫了。如果你想跟一鸣在一起,我该成全你们吗?我自己也不知道。有很多次我下决心想向你问明白,可每次我又自私而胆怯地退缩了,我怕如果你说想跟一鸣在一起,我没有勇气让你走。后来我为自己找到了自私的理由,因为我在一鸣那里见到了和他住一起的女朋友,他们过得很甜蜜,很幸福,我想我不该拆散他们,所以我可以不必让出你来。

往后的事情就不多说了,我装作什么也不知道。岚岚出生那天,我叫来了一鸣,毕竟他是孩子的亲生父亲,我不该剥夺他守候着自己孩子出生的权利,那一刻的紧张和焦虑,都是一个父亲应该经历的。岚岚出生之后,我看得出一鸣是那么地喜欢她,也看得出一鸣强忍着自己的感情不要流露,可是我仍然自私地什么也没说,自私地占有着本该属于他的欢乐。

如果没有岚岚满月那天,乐乐的那句话,我想我还会继续保持这样的状态。我掩耳盗铃地以为,我们三个当事人不说出来,就谁也不会知道事情的真相,我就可以一直偷取别人的幸福。然而,岚岚满月时候,乐乐的话让我认识到,纸是包不住火的。我也看出那天你准备跟我说这件事情了,我借故阻止了你,因为我还没有想好怎么面对谜底揭开的一刻。

王丽,来到惠州这几天,我仔细地想了很久,现在想清楚了,我必须直面这件事情。我不能让你再承受压力,如果有什么压力,也应该是我来承担,因为我是男人,是你的丈夫。

王丽,我爱你,从我们认识,直到今天,我对你的爱始终如一。因为我爱你,所以我会答应你的一切要求,包括——离开我。

在这里的会议上,有一个单位邀请我会后去他们那里做几天的讲学及交流,我答应了,这样我就有时间将这封信发给你,并且给你时间考虑。请原谅我采用写信这种古老的通讯方式,这可能有点拖拖拉拉,不直截了当。但是,你现在带着孩子,总不上网,而且我也不喜欢用电子邮件谈这样的事情;如果要我跟你面对面地谈这些,或者在电话里来谈,我真是不知如何开口。

王丽,我还能拥有你、拥有岚岚吗?我等待你的答复。

建国字

又:写完这封信之后,我觉得一下子轻松了,不管结局怎样,话总算说出来了,不用藏在心里。我想,这件事情解决后,对我、对你还有一鸣而言都有好处,我们大家都会轻松。

现在已经十点多了,我突然很想去外面那个西湖边走走,我此刻轻松的心情,一定能让我体会到跟前几天不一样的西湖美景吧?至少,肯定跟当年朱自清在荷塘边的心情不一样了。

我能遥想到你和岚岚甜美的睡容,晚安,我的两个宝贝。

建国又字

3

是了,这就是李建国夜里独自一人离开宾馆,到湖边去的原因,这也就是他最终遭遇袭击而且至今躺在医院的原因。

应该怪谁?凶手当然罪不可恕,但是张一鸣自己呢?应该承担多少责任?难怪师姐如此心痛,如此自责。

张一鸣看完信,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将信放在身边的茶几上,站了起来,只对姚静说了一句:“你们都在这里陪着师姐,我去医院了。”

七月的夜晚,暖风熏熏,北京的街头霓虹闪烁,车水马龙,景象热闹。李建国一定很喜欢朱自清,很喜欢《荷塘月色》,张一鸣此刻也想起了《荷塘月色》中的一句话:热闹是他们的,我什么也没有。

是的,此时此刻,张一鸣的心中什么也没有。没有兴高采烈,那是当然的;没有怡然自得,那也是当然的,甚至,此刻应该有的悲伤,他似乎也没有。

张一鸣就这样平静地开着车,行驶在去往医院的路上,一点也不焦躁。他耐心地避让乱穿马路的行人,耐心地等待红灯,耐心地在拥堵的道路上走走停停。

一路上,张一鸣回想着记忆中李建国的点点滴滴:他受伤那次,李建国去家里看他;他和李建国一起等在产房外面;以及,岚岚满月那天的情形。李建国早就知道了一切,可他对张一鸣,仍一如既往地怀着兄长般的关怀;明明是张一鸣做了错事,可他还在信中自责……。

张一鸣怎么也想不通,李建国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会是他遭遇到这样的不幸。于国,李建国可称栋梁之材;于家,李建国应是顶梁之柱;于王丽,李建国是好丈夫;于张一鸣,李建国是好兄长;于岚岚,张一鸣相信李建国一定会是一个好父亲。

这个时候,广州的胡总曾经对张一鸣说过的话历历在耳:有的时候,你不惹事,事要惹你。李建国的受伤,是对这句话最好的诠释。张一鸣想,也许,自己应该用行动诠释另一句话,方正辉说过的话——犯我威严者,不惜千里,虽远必诛。

……

4

病房里,李建国仍旧静静地躺着,张一鸣到了之后,让原来守在这里的李建国的同事回去了,然后关上房门,轻轻坐在了李建国的病床边。

“李大哥,我来陪陪你,跟你聊聊天。……”

张一鸣看着李建国平静的面容,宛若熟睡。

“李大哥,你想聊些什么?惠州的西湖,清华的荷塘,或者,我们就聊聊散文,聊聊朱自清……。”

张一鸣将手伸进被子里,握住了李建国的手。虽然一直盖着被子,虽然是炎炎的七月,李建国的手却是冰凉。

“李大哥,你很喜欢朱自清,是吗?那你肯定也很熟悉他那篇《背影》,熟悉《背影》中的父亲了。李大哥,我觉得你将来肯定是那样的一个父亲,真正的父亲,好父亲。到时候,让岚岚也学写文章,为你写一篇跟朱自清一样的好文章。不,要比朱自清那篇还要好,……”

“李大哥,你可能不知道,其实我挺讨厌有些文人的。当然,朱自清除外。嗯,还有,鲁迅也除外。我觉得鲁迅很不错,你觉得呢?……”

“我喜欢鲁迅的风骨。不喜欢鲁迅的人,说他睚疵必报。鲁迅不在乎,而且理直气壮,我就睚疵必报了,怎么样?鲁迅说对有的人、有的事就是要睚疵必报。不但要睚疵必报,还要痛打落水狗,决不心软,决不饶恕,……”

“我觉得,鲁迅说的真对。就像伤了你的人,李大哥,你说他该被饶恕吗?他值得被饶恕吗?……”

“李大哥,我绝不会放过让你躺在这里的人,我以岚岚的名义向你发誓。”

……

第五十二章 南下追凶

张一鸣被乐乐和刘红进门的声音吵醒,才发现天已经亮了。他昨晚不知什么时候,坐在李建国的病床边,趴在床上睡着了。

乐乐见到张一鸣,一脸泪容,“老公,是我把李大哥害成这样了。”

张一鸣知道,乐乐她们肯定也看了那封信。

“我不知道事情是这样子,不然我怎么也不会说那句话的。”

“老公,你别生乐乐的气,她也不知道会这样。”刘红也对张一鸣说。

张一鸣站起来,搂了楼俩女,对乐乐说道:“别哭了,乐乐。是我做了错事,我怎么会怪你呢。”

“可是,可是,要是我那天没说那句话,李大哥也不会……”

“跟你没关系,归根到底还是我。”

“老公,你也别难过,昨晚你走后,李大哥单位的领导给师姐打电话,告诉了她一个好消息,惠州警方说,案情有了重大突破,已经抓住了一个帮凶,主犯虽然潜逃了,但是人已经确定,现在就差抓捕归案了。”刘红安慰张一鸣说。

刘红的话让张一鸣心里一震,立刻做出了一个决断。他不动声色地问:“师姐好些了吗?”

“好些了,静姐在陪着他。”乐乐说。

“好。”张一鸣点点头,“你在这陪着李大哥,刘红你去上班吧,我出去办点事情。”

“你要去干嘛?”刘红忽然有一种直觉,这直觉令她有点紧张,抓住了张一鸣的手。

“没什么,去公司处理些事情。”张一鸣看出了刘红的神态,对她笑笑,缓解她的情绪。

离开医院,张一鸣直奔市公安局,找到了刑侦队的王队长。王队长对张一鸣的印象一直很好,问他有什么事情。

“我姐夫前一阵在惠州遇到抢劫,被歹徒打伤,至今昏迷不醒。昨天惠州警方说已经抓住一个从犯,但是主犯还在逃。作为受害人家属,我想出一些悬赏金,以加快抓捕进度。王队长您看能不能帮我联系一下惠州警方,看这件事情怎么办?顺便也替我打听一下在逃主犯的情况,您看怎样?”张一鸣王队长说。

“是吗?这很好,肯定对抓捕工作有利。”王队长很高兴,马上叫了一个人,着他即刻与惠州警方联系。

没多久就联系上了,惠州方面也很感谢家属对抓捕工作的支持。关于在逃主犯的情况,负责联系的警员告诉张一鸣:“惠州警方说,他们抓获的从犯交待,这个主犯就是亲手打伤你姐夫的,叫什么‘捞仔’,真实姓名还没有确定。这家伙是深圳一个犯罪团伙里的成员,这次在惠州属于流窜作案,估计现在已经逃回深圳……。”

……

离开刑侦队,张一鸣马上拨通了方正辉的朋友,在番禺救过张一鸣的胡总的电话,“胡总吗?您好,我是张一鸣……”

张一鸣决心借助胡炳松的力量,一定要在警方之前找到这个“捞仔”。他出悬赏金,更主要是掩饰自己打听主犯情况的目的,他并不想借别人之手为李建国报仇。

做完这一切,张一鸣回到公司,处理了一些积压的工作之后,叫来了钟晨,“最近我有些事情,可能不会来公司,你就多辛苦一下。”

钟晨看了看张一鸣,也感觉他似乎有棘手的事情要处理,于是问道:“需要我帮忙吗?我是指工作之外的事情。”

“谢谢,不用了,一点私事而已。”张一鸣笑笑。

张一鸣又跟何凯华做了一些工作上的交待,然后离开公司。回到家里,张一鸣开始收拾一些出门用的东西,就在这时,门铃响了起来。

2

张一鸣打开门一看,竟是刘红站在门外。

“刘红,你怎么来了?没上班吗?”张一鸣奇怪地问。

刘红走进屋里,一眼看见了张一鸣正在收拾的行李。“我一直跟着你的。”

“怎么了?”张一鸣把刘红拉进怀里,在沙发上坐下来。

“老公,你是不是要去给李大哥报仇啊?”刘红一脸担忧的神色。

“谁说的,你想到哪去了。”张一鸣夸张地一笑,矢口否认。

“你还骗我。”

“我没骗你,我……”张一鸣话说到一半,见到刘红的眼神,知道大概是骗不过她了,只得一把搂了她,“小乖乖,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心细了?你没跟乐乐她们说吧?”

“没说。老公,你怎么报仇啊,一点头绪都没有。警方不是在查吗,你干嘛要自己去?”

“我就是想去那边看看,说不定能帮上警方什么忙。”张一鸣还是有所保留。

“真的就是去看看?”

“真的。在这里等消息,每天看着李大哥这个样子,我心里着急,难受。”

“那你答应我,不要自己乱来。就算你找到了凶手,你也要告诉警方,让他们抓人就行了。”

“好,我答应你。”

“李大哥受伤后,你看看师姐现在这个样子。你要是再有点什么事情,师姐更加活不成了。还有我们三个,你要替我们想想。”

张一鸣在心里偷偷地叹了一声,不是不替这几个女人着想,但是,有些事情是必须要做的。

“我会的。来,你帮我整理一下东西。”张一鸣设法转移刘红的注意力。

刘红知道肯定拦不住男人,只得起身去帮他整理行李。

“我送你去机场。”刘红整理完行李,站起身说。

“不用了。你先别跟她们几个说,我到了那边会打电话告诉她们。”

3

飞机在深圳机场落地,张一鸣透过机舱的窗户看着外面,在离开一年多以后,张一鸣没想到自己会是因为这样的原因重返深圳。

从机场出来,当张一鸣乘坐的的士行驶到深南大道上,看着周围依旧非常熟悉的景物,他的心情很复杂,他想起了在深圳的风光岁月,也仍然清晰地记得黯然离开的时刻。不管怎么样,在这里的是非成败都已经过去,如果这次不是怀有特殊目的,张一鸣真想回安泰证券看看,看看郝总,看看老同事,还有那个做事总是匆匆忙忙,总是一路小跑的许助理,张一鸣走的时候,看见她一个人悄悄地哭了。

但是,张一鸣不可能去看谁,他找了一家不太起眼的宾馆住了下来。

安顿好之后,张一鸣又拨通了胡炳松的电话,“胡总,我到深圳了……”

和胡总通完话,暂时能做的,就只能是等下一步的消息了。看看时间,是下午5点多钟,张一鸣倒在床上,决定先睡一觉,养足精神。

4

姚静和乐乐还不知道张一鸣离开了北京,只有刘红知道张一鸣走了,但是遵照张一鸣的意思,她没敢告诉姚静和乐乐。

下午五点多,张一鸣还没有给姚静或乐乐打电话,告知自己的去向,刘红有点沉不住气了。

下班后,刘红到李建国的病房,推门进去,发现是姚静在那里。

这一段时间,在大家的劝说下,王丽更多的时间是在家带孩子,一般就不长时间陪在病房了。病房这边有李建国单位的人,还有张一鸣和三个姑娘轮流呆着,没什么大问题。真正的问题是李建国老不醒来,主治医生表示,长此下去,李建国的脑部慢慢萎缩,那就再也醒不来了。

看见姚静在病房,刘红顾左右而言他地问了一下乐乐和王丽的情况,姚静说乐乐回公司了,王丽在家带岚岚。昨晚王丽一时失控,闹得大家一团糟之后,现在情绪已经稳定了很多。毕竟在所有人中她年龄最大,最成熟稳重的应该是她才对。

“静姐,老公他,他有没有给你打电话?”刘红支支吾吾了一阵,终于问道。

“没有。怎么了?是不是他还在生乐乐的气?”姚静用疑问的眼神望着刘红。因为今天早上,是刘红陪着乐乐一起来到病房见张一鸣的。

“不是。”刘红说。

“我想也不会,老公平常多疼乐乐啊,怎么舍得。”说完,姚静看了看刘红,又担心这样说会让刘红觉得张一鸣厚此薄彼,有所偏爱,于是又笑着补充道:“老公也疼你。其实呀,我们三个,他是哪一个都舍不得,放不下的。”

其实,刘红此刻根本没有心情去计较张一鸣平常疼谁更多一点,她心里藏着的事情让她正忐忑不安着。姚静说张一鸣是“哪一个都舍不得,放不下的”,这句话让刘红意识到,其实她们三个对张一鸣,也是“哪一个都舍不得,放不下的”。因此,刘红下定决心,讲出张一鸣的去向。她想,这样有什么事情大家也有个商量,总比憋在她自己一个人心里强得多。

“静姐,其实,老公他,他去广东了。”刘红说完就低下了头,不敢看姚静。

“你说什么?什么意思?”姚静对刘红的话有些莫名其妙。

“今天上午,老公就去广东了。他要去找打伤李大哥的人。”

姚静明白了刘红的话,心里立刻着急起来。“你是怎么知道的?”她问刘红。

“我,我……,静姐,我说了你不怪我吧?”

“哎呀,我哪里会怪你,快说吧,到底怎么回事?”一向温婉的姚静此刻也禁不住有些急躁。

刘红于是将事情的经过告诉了姚静。

说是不怪,听完刘红说的经过之后,姚静仍是不免责怪了刘红,“你呀,你怎么不拦住他?”

“我拦不住。”刘红嗫嚅着,瞄了姚静一眼,见她的担忧溢于言表。“静姐,我知道是我不对了,现在怎么办?”

“千万别让师姐知道了。”

“乐乐呢?”

“最好也瞒着。乐乐正为自己一句话造成李大哥这样而自责呢,再要牵扯到老公也出点啥事,那她还不哭死。在她知道之前,我们赶紧把老公叫回来。”

正说着,乐乐来了。“静姐,红姐,你们知道老公去哪了吗?我回公司,何总告诉我,老公说这几天他有事不去公司了,钟晨也这样告诉我。”乐乐一进门就冲病房里的俩人问道。

第五十三章 初步线索

乐乐来得太是时候了,不,应该说太不是时候了,姚静和刘红面面相觑,一时不知怎么应付她。

“怎么了?”乐乐奇怪地看着俩人。

“乐乐,老公去广东了,他去协助警方抓捕凶手。”最后,还是姚静回答了乐乐。

“协助警方?干嘛要他去?他去有什么用?”乐乐很是不解,但是并没有意识到张一鸣真正是去干什么了。

“就是呀,我们也正说呢。”姚静赶紧圆场,“这事你暂时不要告诉师姐。”

“好。”乐乐答了一句,忽然有点醒悟过来,“静姐,你是说师姐还不知道?为什么不告诉她?难道,不是警方叫老公过去的?”

姚静和刘红都没有作声,但是乐乐看见她们的神情,已经明白自己猜得没错。乐乐立刻提高了声音:“你们怎么搞的?……”

姚静见状忙将乐乐和刘红拉出李建国的病房。“乐乐你在病房里嚷什么。”姚静责怪道,同时地对病房外面的李建国单位派来守护的同事歉意地笑笑。

如果张一鸣他们都不在的时候,李建国单位的同事就会在病房里面守着,当张一鸣或者仨女中有谁来了,同事一般就在病房外坐坐,或者在医院外转转,活动活动。同事也不知道李建国啥时候有了这么些亲戚,还尽是漂亮姑娘,而且好像都对李建国挺关心,几乎天天总有人来守着,所以李建国的同事反而轻松了。李建国是国土资源部的高级工程师,是所在部门的核心人员和工作干将,深得领导器重和肯定,这次开会期间遇到这种事情,领导很是同情和惋惜,国土资源部作为国家大部委,有钱,也有人,因此领导坚持单位派人守护李建国,并对医院放出话,只要治得好人,钱不是问题。

姚静又领着乐乐和刘红走远了点,乐乐才辩解道:“我一急,声音就大了嘛。你们怎么搞的,这样也让老公去,他哪里是协助警方,肯定是,肯定是……。”

“他答应我了,一找到凶手,就通知警方抓人,不会乱来的。”刘红对乐乐解释道,却明显地底气不足。

“就你信他。”乐乐气呼呼地说。

“好了,都别埋怨了。”姚静制止乐乐进一步说气话,“他要去,谁拦得住?现在想起来,我们都有责任。你们想想,昨天晚上老公的态度不是很奇怪?我们大家都没有重视。”

乐乐和刘红也回忆起昨晚的情形,大家乱成那样,张一鸣一句话都没说,看了信之后,自己默默地一个人来医院,这的确很反常。

“静姐,你给老公打电话吧,问问他现在的情况。”刘红拉拉姚静的衣服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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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一鸣被手机铃声吵醒,他一看号码,是姚静打来的,这才想起还答应了刘红要打电话回去的,忘了。

“静静。”

“老公,你在哪呢?怎么不跟我们说一声就走了?”姚静在电话里又是焦急又是担心,隐隐有责怪的意思。

“我在深圳。对不起,静静,下飞机后很累,我睡了一会,忘了给你们打电话了。”

“就算你没忘也不行啊,你该事前跟我们说的。”

张一鸣只得冲着电话里笑笑,连姚静都生气了,看来三个女人气得不轻。其实,姚静她们是着急,这着急的程度远远大过生气。

这时,电话里传来乐乐焦急的声音,“老公,你在哪里?我过去帮你。”

一听这话,该张一鸣紧张了,乐乐的性格真有可能说来就来的。“乐乐,你千万别乱来,我这边朋友多着呢,不用你帮忙。我不会告诉你我住哪里,你来了也找不到我的。听话,好好在家呆着,等老公回来,啊。”

“那……”乐乐话没说完,电话里面又换了刘红的声音,“老公……”刘红叫了一声,没下文了。

“怎么了,刘红?”张一鸣问。

刘红有点抽泣了,因为是她直接放张一鸣走的,她现在越想越觉得事情比较严重,所以心头压力比其他俩女都大一些。“老公,你要记得你答应我的话。”

“好的,老公会记得的。不哭了,老公不会有事的。”张一鸣对着电话安慰道,“你叫静静接电话,我跟她再说一句。”

姚静的声音再次传来后,张一鸣道:“静静,你可一定看好了乐乐,要是她又跑了过来,我可要怪你。另外,安慰好刘红,你们不准责怪她。”

“嗯,我知道。”姚静应道,“你自己要小心。”张一鸣在李建国受伤的时候就给她们讲过拍头党的事,姚静也知道,对付这些下三滥的流氓,是张一鸣的弱项。

结束和仨女的通话,张一鸣心里一阵甜蜜,又一阵惆怅。能有三个女人同时与自己连着心一样,牵挂着自己,担忧着自己,这种甜蜜的感觉,张一鸣相信能体会到的人绝对少之又少。然而,正如华佳敏所说,你生命中每增加一个女人,你肩头的责任增加的不是一份,而是一倍。就像此刻,张一鸣就觉得生命都不再是完全属于自己,它也属于这几个女人们。如果自己真的出了事情,他不敢想象这些女人们将会怎样。

其实,男人真不该有太多的牵挂,牵挂多了,就会缺乏一种义无反顾的勇气,一种铁肩担道义的气概,所以,历来的大侠们总是孤独的。可是张一鸣不想做那样的大侠,他知道,自己也做不了那样的大侠,他的肩膀,如果能为自己所爱的人和爱自己的人担出一片自由幸福的天空,则足矣。

3

敲门声响起,打断了张一鸣的思绪。“谁?”他问了一声。

“您好,张先生吗?我是胡总的朋友。”门外回答。

张一鸣打开房门,一个瘦小的男人站在门外,张一鸣将他让进房里。

来人自称叫阿森,是胡炳松的朋友,其他并无过多地自我介绍,他也没问张一鸣的情况,很显然,他很懂道上的规矩。

“胡总说你在找捞仔,叫我帮你查查。”阿森说。

“是的,我找他有点事情。查得怎样了?”

“前一阵,捞仔还在外面到处晃,这两天好像忽然躲起来了,估计是犯了什么事。”

张一鸣判断,这家伙一定是听说同伙在惠州被抓,所以躲了起来。“那怎么样?他会不会离开深圳了?”张一鸣问。

“应该不会的。这个人是个愣头青,经常犯事,风声紧了,就躲几天,风声过后,又出来了。他有一个很罩着他的大哥,所以一直以来也都是有惊无险。”

听了这话,张一鸣稍稍放心,不至于白跑一趟。

“你上次见到他是什么时候?”张一鸣又问。

“大概一个多星期前,他和一帮弟兄到我店里吃宵夜,还没跟您说,我开了一个小饭馆。那天他们有五六个人,捞仔向那些弟兄炫耀他不久前搞到的一块高级手表,他说叫什么海军上将杯,很奇怪的名字。”

没错,这是李建国的表,张一鸣知道这块表。corum的海军上将杯系列,是最著名的运动表之一,六年前,王丽去欧洲旅游,在一个钟表展上见到一款海军上将杯,那是一款仅在欧洲销售的纪念版,表上有天文历,指南针,深度计,以及超级防水、防震、防磁等好多功能,是野外工作或运动爱好者的最佳装备,王丽想到李建国经常在野外跑,于是买来这款表送给了他。现在这块表的价值应该在20万人民币左右,难怪这小子炫耀,他妈的居然也识货。张一鸣心中恨的咬牙切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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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瞒你说,阿森,我就是为这块表来的。”张一鸣不得已对阿森撒了个谎,“我是一个钟表收藏者,我也是听到消息说捞仔搞到一块好表。阿森,你可能不知道,这块表是纪念版,很有收藏价值,当时产量不多,只在欧洲销售过,在国内我是第一次听说,所以很想买下来。”

阿森“哦”了一声,但张一鸣从表情上看不出他相信了自己的话没有。这时阿森又说:“现在我也不知道捞仔在哪里,不过我可以给你告诉你一个人,她可能知道,但是能不能问出来,就看你自己了。”

原来是这样,张一鸣本以为阿森已经找到捞仔了。虽有点失望,但张一鸣觉得也聊胜于无。“好吧,这个人是谁?”

“她叫阿美,是帝豪ktv的一个小姐。”

帝豪ktv张一鸣熟悉,是深圳有名的歌厅,曾经张一鸣也到那里风流荒唐过,但是他不认识这个什么阿美。实际上,张一鸣不认识任何一个小姐,对这些欢场女子,他从来是过眼云烟的。

阿森又详细介绍了阿美的情况,例如她上下班的时间,她住哪里,甚至她老家是哪里人,家里父母的情况,兄弟姐妹有几人等等。张一鸣不知道阿森为什么说这么些杂七杂八的,只觉得这个阿森真有点啰嗦,而且做事没有主次,叫他找捞仔没找到,却把这个阿美打听得这么清楚。

最后,阿森说:“我尽量把知道的都告诉你了,能不能从阿美那里找到捞仔,就看你自己了。张先生,我欠胡总的人情,但是我现在只能帮你到这一步。我也不会再来了,我走之后,今天我们就当作没见过。”

阿森说完,用询问的眼神看着张一鸣,是看他还有什么事情没有。

张一鸣听了阿森的话,才知道他肯定没有相信张一鸣是来找捞仔买表的。既然这样,没准阿森根本就知道捞仔在哪里,只是不原意,或者不敢说出来,他是想用阿美当替死鬼。但是他既然不说,再问也没用了。

“好,谢谢你,阿森。其他的事情我自己搞定。”张一鸣对阿森说到。

阿森站起身,笑笑,临走又说到:“对这样的女人,有时候需要逼一逼,吓一吓。”说完离开了张一鸣的房间。

第五十四章 寻找阿美

晚上十一点左右,张一鸣来到帝豪ktv,这个时候,深圳的夜生活才开始要进入高潮。张一鸣到北京最大的感受就是,与南方城市相比,北京的夜生活远没有南方丰富多彩,也没有南方持续的时间长。即便是在夏季,十一点以后,北京的餐饮等服务行业基本关门了,如果是冬季,收市的时间更早。当然,这是指对老百姓而言,如果你有足够的钱,那么在任何地方,任何时候,你都可以有足够的去处消遣娱乐,对有钱人而言,夜,永远是未央的。

张一鸣先在大厅找了个桌子独自坐下,叫了一杯马爹利,慢慢地啜饮起来。不一会,就有妈咪过来问要不要小姐陪,也有小姐主动来搭讪的,张一鸣都拒绝了。

大约消磨了一个小时,十二点过,张一鸣看准了大厅的服务生领班,招手叫他过来。

“您好,先生,需要什么服务吗?”小伙子过来后,恭敬地问道。

“你们这里,有个叫阿美的?”张一鸣问。

“是的,您要找她吗?。”领班点点头,问道。

“我想带她出钟,可以吗?”

听到张一鸣的要求,领班面露难色。“先生,我们这里不允许出钟的。”

帝豪的规矩,张一鸣知道。明里,这里的小姐只是陪唱、陪玩的,而且帝豪楼上有客房,客人们想和一起唱歌喝酒的小姐有更进一步的“沟通”,可以上去开房“休息”。

张一鸣又问道:“你跟阿美关系怎样?”

“还行吧。”

张一鸣笑笑,点出5张一百的钞票,“你看,你是领班,也算是有地位的人,跟阿美又这么熟,你一定能帮我搞定的,对不对?”张一鸣一边将钞票塞到领班手里,一边恭维他。

张一鸣的恭维话,估计起的作用不大,因为张一鸣数钱的时候,小伙子的两眼就已经目不转睛了,张一鸣怀疑他根本没听进去自己说什么。但是,钱一塞进小伙子手里,就被他紧紧抓住,迅速塞进自己的裤兜里。看来,这个小伙子缺的是物质基础,不是精神食粮。“那这样,晚点行不行?”小伙子问张一鸣。

“晚到什么时候?”

“2点以后,阿美下班了,我帮你问问。”

看来也只能这样了,张一鸣点点头,“好吧,我在这里等。你去再给我上一杯马爹利。”

得了应允,小伙子点头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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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点一过,领班小伙子找到阿美。“阿美,有人要带你出钟。”小伙子悄声说。

“去你的。”阿美推了一把小伙子,“阿兵,你也敢吃我豆腐。”

“是真的。”

阿美见阿兵的神色不像开玩笑,不禁皱了皱眉,“阿兵,你不知道我不做这个的?我手下这些小姐,你随便叫一个去吧。”阿美知道这些服务生常常给小姐偷偷接一些外出的生意,虽说公司不允许,她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人家指定要你。”阿兵又说。

“是吗?谁啊?”阿美奇怪起来。如果是熟人,应该知道她现在做妈咪,不是小姐,一般不出钟,而且,熟人也不用阿兵来牵线。如果不是熟人,怎么会知道她,并且指定要她?

“不认识的人。”阿兵说。“很书生气,肯定是个又大又傻的凯子,不知道从哪里听到了阿美你的艳名,特意来一亲芳泽的。阿美,你就客串一趟,肯定是条大鱼。”阿兵嘻嘻地笑着。

“阿兵,你是得了人家好处吧?”

“嘿嘿,200块。”阿兵从张一鸣刚给的500中掏出100给阿美,“我们一人一半,当作宵夜钱。如果这个凯子是条大鱼,阿美,你可别忘了我的一份。”阿兵贼兮兮地说道。

阿美一把从阿兵手里抽过他递来的100块,“既然你这样说,我就去看看是什么样的一个傻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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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一鸣一共喝了八杯马爹利,说起喝酒,他现在大有长进,这几杯酒加起来将近一瓶,正好让他有点熏熏然的,挺舒服。这时,一个女人坐到他身边。

“先生,一个人喝酒,是不是很闷啊?”

张一鸣瞟了这女人一眼,昏暗的光线下,看得不真切,但可以看出她不像一般小姐那样浓妆艳抹,身上的香水味虽然不是高档品牌,但也闻得出不是其他小姐那样劣质的香水。

“对不起,小姐,我在等人。”张一鸣算是比较客气地说。

“我知道,你不是在等我吗?”女人端起张一鸣面前的酒杯,将剩余的一点酒一口干掉,姿态十分妖娆。

女人的说话和举动,都是小姐们搭讪时候故作熟络的惯常伎俩,张一鸣本来对她还略有好感,此时不禁生出厌恶来。

“走开。”张一鸣的目光一寒,吐出两个字。

虽然灯光暗淡,女人也似乎感到了张一鸣眼中的厉芒,心下立时有点害怕,忙说:“我是阿美,先生不是您找我来的吗?”

原来这就是阿美,张一鸣一听,马上换了笑容,“你就是阿美?对不起,我还以为……”

“先生不像是来找乐子的吧,你要不是想找乐,我就走了,我还有事。”阿美说。

“来这里不找乐我干嘛?”张一鸣一把拉住阿美,故意眯起微醺的双眼,露出色色的表情,“我想带你出钟。”

“好啊,要去哪里?私宅我可不去,我只去酒店。”

“没问题。”

张一鸣结了账,领着阿美离开帝豪后,就近找一家五星级大宾馆开了房。见到张一鸣开房的气派,阿美想这还真是一个大凯子。

一进房间,阿美就催张一鸣去洗澡,张一鸣知道,小姐们总是想三下五除二地把男人搞定。其实,阿美只是想早点借机翻一翻张一鸣的包,判断他的油水大小。

到了这时候,张一鸣也不装什么嫖客了。“阿美,我不是来找小姐的,叫你出来是有另外的事情。”张一鸣开门见山地对阿美说。

“什么?”阿美觉得很意外。“我又不认识你,找我有什么事?”

“我想向你打听一个人,我找捞仔,听说你能找到他。帮我找到他,今晚过夜的费用我照付,另外还有钱给你。”

听到捞仔的名字,阿美警觉起来。她也知道捞仔最近好像犯了事,正躲着,她可不敢乱说出来。她虽然爱钱,可是更爱命。

“对不起,先生,我不认识什么捞仔。我就是一个做小姐的,我不靠卖消息赚钱,我是靠卖其他东西赚钱的。”阿美说完故意风骚地一笑,慢慢往门边移动脚步。

“既然到了这里,你走不了的。”张一鸣看出阿美想溜,冷冷地说了一句。阿美心里一惊,停住了脚步。

“有人说你能找到捞仔。”张一鸣盯着阿美,眼里有一种让阿美害怕的冷漠和坚定。

“哎哟,不知道是哪个扑街的在造谣,先生你可别乱听瞎话。”阿美故作镇定,装着很冤枉地叫道,心里实则已慌张起来,现在走又走不了,她不知如何是好。

转了好多个念头,阿美忽然想起刚才在帝豪的时候,她卖弄风骚,张一鸣却厌恶地叫她“走开”。也许,这是一个办法。

阿美故意脱掉了外衣,露出只穿着胸罩的上身,“先生,你到底做不做啊,你把人家带出来,现在都搞得人家好想了。”

张一鸣看着阿美,觉得她的身材还不错,胸部也丰满,可惜他现在实在没心情跟她做什么狗屁爱。

“我不做,你坐。”

“先生,你开玩笑吧,我一个人做么做?你不会是叫我用手做给你看吧?哟,先生你好变态啊”阿美脸上挂着故意做出来的淫荡笑容。

“不是叫你做爱,是叫你老老实实,乖乖地给我坐下。别废话了,你今天不告诉我捞仔在哪里,我不会放你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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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一鸣越是这样,阿美越是不敢说出捞仔的下落了,她看得出来,张一鸣找捞仔绝对不是好事。阿美见无法像刚才一样激起张一鸣的反感,遂又生一计,反客为主,想从气势上压倒张一鸣。

“你是不是男人啊?看你这小白脸的样子,你是阳痿吧?”阿美索性将裤子也脱了下来,只穿着裤衩胸罩站在张一鸣面前,“告诉你,老娘是出来卖b,不是卖消息的。有本事你把老娘搞得舒服了,没准老娘告诉你点什么。”

张一鸣冷冷地看着阿美,不作声,他这样的反应让阿美胆气更壮,以为张一鸣真是个从来没玩过的书生。

张一鸣坐在床上,阿美走上前,一脚站在地上,一脚踏上床头柜,两腿大张,几乎将下体凑到了张一鸣脸上。阿美不屑地嘲笑道:“书呆子,见过女人这里没有?来,帮老娘舔一下,老娘舒服了就告诉你。”

阿美下体的气息冲进张一鸣的鼻息中,极大地刺激着张一鸣的神经,而她窄小内裤的两侧,还有数根跑出来的黑色体毛;隔着内裤薄薄的前片,隐约可见里面朦胧的黑影。

“来呀,有个b在这里都不敢弄?还是不会弄?再不弄老娘可走了。”阿美轻蔑地一笑,自以为得计,放下踏在床头柜上的那只脚,弯腰捡起自己的衣裤,准备离开。

突然,张一鸣一把抓住阿美的头发,阿美猝不及防,被拖得跪在了地上,不由发出一声尖叫。

张一鸣一手抱头捂嘴,一手抓着头发,将阿美拖进了卫生间。

“臭婊子,你是爱被人操是不是?”张一鸣将阿美按在洗手池上,让她的脸冲着光亮的镜子,站在她身后,一把撕下了她的内裤。

张一鸣爆发得太突然,整个过程太快,阿美从被抓住头发,拖进卫生间,再到被按在洗手池上,最后听见自己内裤“哧”的一声,屁股一凉,神智才回到自己体内。

阿美不知道张一鸣即将要干什么,张一鸣的粗暴让她害怕起来,恐惧立刻充满了她的内心。“不,不要,我不做了。”见到张一鸣真的拉开架式,阿美哭喊起来。

张一鸣将阿美的内裤塞进她自己嘴里,用一手捂住。另一只手抓起洗脸池上沐浴乳的瓶子,对准阿美的臀缝,将粘稠滑溜的沐浴乳往里面挤去。

阿美的脑海中此刻彻底被恐惧占领,她一下子用手去扳张一鸣捂着她嘴巴的手,一下子又伸手到背后想推开张一鸣。但是,一切都是徒劳的。

第五十五章 强摘雏菊

从在师姐家里几个女人们哭成一锅粥开始,直到这一刻,张一鸣一直压抑着的情绪彻底爆发出来。今晚近一瓶的马爹利使张一鸣的头脑微醺,鼻息中残留的刚才阿美下体的气息刺激得他欲火高涨,压抑的情绪爆发加上火烧般的生理欲望,张一鸣此时产生一种强烈的暴虐冲动。

阿美一直在挣扎,嘴里咿咿唔唔地喊着“不要”,可是张一鸣已经解开了自己的裤子。

“臭婊子,你不是很想挨操吗?告诉你,你那千人插,万人捅的地方,老子不想操,嫌脏。老子今天操你另外的地方。”

说话之间,张一鸣借助刚才挤在阿美臀缝间的沐浴乳的润滑,强行顶进了阿美的后庭之中。

虽然被捂着嘴,仍可听见阿美喉间发出的撕裂般的痛呼,镜子里,阿美的泪水夺眶而出。

张一鸣扯出阿美嘴里的短裤,同时另一只手铁钳般掐住她的脖子,恶狠狠地威胁到:“你叫啊,你敢乱叫老子扭断你的脖子。”说着又拿起洗脸池上的牙刷比划了一下,“扭断你脖子之前,老子还要先捅瞎你的眼睛,有种你就给老子乱叫。”

张一鸣挺动起来。虽然有沐浴乳的帮助,还是觉得艰涩难进,说实话,张一鸣也不觉得有多少快感,但是心里面那股莫名的恶狠狠的暴虐之气倒是得到了舒缓。

阿美的痛苦无异于正在经历一场满清十大酷刑,痛苦之外,还有深深的恐惧,她觉得那个坚硬的庞然大物随时会刺穿自己的肠壁,然后从自己的肚皮穿破而出,她今晚一定会死在这里。

张一鸣一手掐住阿美的脖子,一手还握着牙刷,似乎时刻准备着刺进阿美的眼窝。威胁之下,阿美哪敢大声呼叫,然而撕裂的菊蕾实在疼痛难忍,她只能不断哀求道:“好痛,求求你,不要了。”

“现在不要了?你刚才不是很想要吗?”

“求求你,我刚才是骗你的。我不做这个的,我不是小姐。”

“你不是小姐?你当然不是小姐,你是他妈的鸡,是妓女。臭婊子,你们这些人把小姐这个词都玷污了。”

“不是啊。”阿美也顾不得张一鸣的侮辱,“我不是做鸡的,我在帝豪是做妈咪的,我不接客的。”

张一鸣一嗮,“你现在又不是妓女了?你他妈刚才那个样子有哪一点像个良家妇女?有哪一点像是不接客的?”

“真的,老板,求求你,我是妈咪,不是做小姐的。”阿美一边忍着张一鸣的凌虐,一边苦苦哀求。

“就算妈咪也他妈是小姐做起来的,老子肯花钱,搞一下不行吗?”

“不是的,老板,我一直是做妈咪,从来没做过小姐。”阿美只得撒谎,希望背后的男人能够良心发现。

张一鸣不再理睬阿美,自顾自的挺动着,现在似乎顺畅了一些,他又挤了些浴乳往阿美臀缝间。

2

刚才张一鸣的强突已经使阿美受伤,这次沐浴乳一挤到伤口部位,阿美痛得倒抽一口凉气,她又哀声道:“好痛,求求你,快点完了吧。”奢求张一鸣放了自己是不可能了,阿美现在只求他快点解决问题了事。

张一鸣现在的御女之功,本就不是哪个女人能一下子将他解决的,何况他现在还有意想折磨阿美。“快点?老子偏不快,老子带你出来,有一晚上呢,可以慢慢享受。有本事你把老子搞出来,搞得老子舒服了,没准放过你。”张一鸣用刚才阿美的口吻回敬她。

阿美此时心里后悔不已,刚才自己真是自作孽,后面的撕裂痛感一阵阵传来,阿美虽然做过小姐,可是后边这朵小菊花还是一朵娇娇嫩嫩的雏菊,从没被人采过,在张一鸣毫无怜恤地粗暴玩弄之下,其痛苦远远超过了处女的初夜。张一鸣快速的抽动下,阿美的神智都快要模糊了,她喃喃哀求道:“好痛,真的好痛,求求你,用前面好不好。”

“呸,老子嫌脏。”张一鸣啐了一口。

“不脏,我真的没接过客,从来都没有。求你了,老板。”阿美泪水淋淋地求道。

张一鸣注意到阿美的菊蕾边血丝不断渗出,估计她真是痛得有些受不了了。别说阿美,张一鸣自己都有些痛,只是刚才狂暴中的他没太注意而已。妈的,别把这个臭婊子搞死了。念及于此,张一鸣从阿美的菊蕾中拔出凶器,但马上又顺势进入了她的另一个通道。

刚才一直在恐惧和疼痛之中,阿美的前穴也没有丝毫润滑可言,张一鸣的进入让她同样非常疼痛,但是相比于后庭,至少算是从十九层地狱上到了第十八层。而且前面不比后面,不多时间以后,阿美的感觉快速地从十八层地狱往上升,很快就有了浮出地面,回到人间的意思。

阿美真有很久没接过客了,跟她同居的男友也很长时间没碰过她,因此阿美的蜜道非常紧凑,这让张一鸣很是舒爽。对于阿美这样一个出卖肉体的女人,不同于自己的几个老婆,张一鸣根本不需要有任何顾忌,完全可以为所欲为。

阿美的下体不再难受,但被张一鸣一直狠狠压在洗脸池上,腹部硌在池边十分难受,她抬眼从面前的镜子中,看见身后男人的神色不再似刚才那样狰狞,于是小心翼翼地问道:“老板,到床上去好不好?我好好服侍你,那样你更舒服。”

下体的愉悦和舒适令张一鸣的情绪松弛了很多,心中的虐气也消弭大半,他看着镜中阿美散乱的头发,带泪的面庞,以及小心翼翼的神色,心中不由一软,也不答话,抱起阿美只有乳罩在身的裸体,走出卫生间,将她仍旧脸面朝下地扔到床上。

张一鸣将阿美的乳罩也解掉,又彻底清除了自己身上碍事的衣物,然后一俯身,再次压到阿美背上。

3

改变了结合的部位,又换了舒适的环境,再加上张一鸣也不似开始那样粗暴,阿美的感觉直线上升,现在不但是出了地狱,回到地面,而且渐渐有奔向天堂的趋势。

身后男人的粗壮有力,竟是阿美从没有经历过的,阿美没想到这个外表斯文的男人,会这样粗壮,这样孔武有力。现在两人都是赤身裸体,阿美能更多地感受到除性器结合部位之外,两人大面积的肌肤接触,鼻中也传来男人雄性的气息。在这被征服的过程中,阿美竟然悄悄地产生了臣服和放弃自我的异样的快感。在她的皮肉生涯中,这是从来没有过的情况。

多重刺激之下,天堂说到就到。阿美嘤咛一声,哼了出来。

“又怎么了?”张一鸣不耐烦地冷言问道,以为又弄痛了她那里。妈的,已经够体恤你了,还叫,张一鸣心想。

阿美使劲往后耸动起来,嘤嘤道:“我……,我要来了……。”

张一鸣这才明白,心里一动,有心卖弄一下,若能征服了这个女人,就像她自己说的,搞得老娘舒服了,没准告诉你点什么。如果那样的话,对找到捞仔倒是大有助益。想到这里,张一鸣使出耍枪弄棍的十八般武艺,极力挑动阿美快感的神经。

阿美本已升到云端,快乐的天堂遥遥在望,如何还禁得住张一鸣这一番拿她开练?不消片刻,阿美只觉得身子不是自己的了,命也不是自己的了;魂也丢了,魄也跑了,再不管这个男人找自己还有危险的目的,也不管这个男人刚才还那样粗暴无情的凌辱自己,也许他就是魔鬼,也许他就是命中的克星,一切都顾不得了,阿美彻底放纵自己,任由体内的器官向张一鸣献出一股股臣服的琼浆,脑中残留的意识则奔向极乐的天堂。

阿美的身体抽搐了良久,才渐抽渐缓,渐抽渐弱,整个身子则软成一滩烂泥。张一鸣从来没经历过这样纯粹的征服,也没有享受过这样彻底的臣服,他抱起阿美软得像面条一样的身子,最后一阵冲刺,然后怒声低吼,灌注在她体内。

阿美柔若无骨的身子又一阵激灵,胯间已是一塌糊涂,口里喃喃说道:“要死了……”。也不知是骂张一鸣要死了,还是说自己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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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都倒在床上一动不动,渐渐地,休息恢复之后,阿美的神智魂魄都回归体内,想起刚才的一切,她嘤嘤哭起来。

体内的欲望发泄过后,张一鸣也恢复了理智。听到阿美的哭声,他对自己刚才的行为开始有些歉意。

“好了,别哭了。”张一鸣拍了拍阿美的肩膀说。

阿美没有搭理,依旧哭着。

“你真的没有做过小姐?”张一鸣以为她是为这个在哭。

“做过又怎么样?”阿美的哭声大了,又羞又愤地说道:“就算我是做小姐的,你就可以那样糟塌人家吗?”

张一鸣不做声了,因为他内心里承认阿美的话是对的。说实话,现在这世道,包括张一鸣在内,对于做小姐这件事,大家的道德感都麻木了。至少张一鸣的道德观中,尊重阿美的基本人权,比鄙视她的职业更为重要。

“我真下贱,被人强奸还,还……”刚才令人神智昏迷的高潮对阿美来说是史无前例的,从前阿美接过的客人,哪个不是在她职业化的床上技巧下三下两下就清洁溜溜,阿美何曾有过被男人搞到近乎魂飞魄散的境地?阿美自己都从来不知道自己的高潮会是这个样子,这使得曾经以出卖肉体为职业的她也觉得羞怯难当,想起刚才自己在张一鸣下面不顾一切泄得要死要活,她现在连说都说不出口,真不明白刚才怎么就做得出来。

张一鸣明白阿美的意思,她刚才那彻底臣服的状态,也给了张一鸣无限的心理满足。阿美的高潮状态是张一鸣所经过的女人中最特别的,居然会软成那样,那是一种完全放弃自我,将一切交给男人的姿体语言,想起这些,张一鸣的心中升起了一丝爱怜。他抚摸着阿美的肩膀,编着好话柔声劝道:“别往那些坏处想,别想什么强奸啊,接客啊这些,你想如果你是跟自己的情人在一起,那你刚才不就是最幸福的一刻?”

“你是我的情人吗?”阿美反问。

“我们可以算是……,一夜情。”张一鸣想了半天,终于想到这样一个时髦的词来安慰她。

一夜情,阿美当然知道,这是现在都市男女中常常发生的事情,几成时髦。如果一夜情是发生在未婚男女之间,没准还能演绎出浪漫的爱情故事。在阿美看来,虽然只有一夜,但那也是情啊,所以她内心里一直觉得那是一件美好的事情,以她的身份是不敢奢求的。张一鸣的“一夜情”三个字,在阿美心中激起了涟漪。

然而,张一鸣说什么一夜情,其实跟至尊宝糊弄紫霞仙子的那句经典谎言是一样的,不过是随口一说。何况在张一鸣看来,大多数的一夜情,其实和找小姐是没什么区别的,支付方式不同而已,目的都是解决生理需要。所以“一夜情”这个词儿,实在是挂羊头,卖狗肉,糊弄革命群众,与“情”字毫不搭界,真算不上什么高尚的、高档的玩意儿。

张一鸣心想阿美终究是来自欢场的女子,一夜情这种非物质的时髦玩意,对她来说可能太不切实际,不如来些物质补偿。因此,张一鸣又说:“当然,我也会补偿你,我会给你双倍的钱,或者更多也行。”

阿美就像刚刚要进入一个甜美的梦中,被张一鸣这几句话又吵醒了,因此没来由地心里不舒服,她禁不住冲张一鸣道:“你有几个臭钱就了不起吗?就算我是出来卖的,我也不想卖给你这个,这个流氓。”

女人有时候是很奇怪的,在卫生间的时候,阿美真的好怕张一鸣,心里充满了恐惧,不敢有丝毫激怒他。而此时此刻,在张一鸣的身下彻底投降之后,阿美的心理上有了很微妙的变化,对张一鸣的恐惧大为减少,所以她敢生气,敢骂他是流氓。也许这是女人的直觉,能感觉出此一时彼一时,这个时候,她知道自己就算大吵大闹,都不会有太大的危险。

有的男人,对自己的女人是下不了狠手的,张一鸣就是这样的男人,阿美凭直觉可以断定这一点。而至少在今天这个晚上,阿美,暂时是他张一鸣的女人。

第五十六章 一夜之情

阿美的直觉没有错,此时此刻张一鸣的暴虐之气已消散殆尽。张一鸣目光掠过阿美的后背,看见了她菊蕾旁的一丝血迹,想到这是自己的罪证,心下大是不忍,他伸手轻轻触向那里。

张一鸣手指过处,阿美身体一颤。“对不起,还痛吗?”张一鸣轻声问到。

阿美的眼泪又涌了出来,不仅因为疼痛,更多的是委屈。“当然痛啦,你是个变态的强奸犯。”阿美对张一鸣的定性又上升了一级,从流氓到了强奸犯,而且还是“变态的”。

越是这样,张一鸣反而感觉这个姑娘对自己的排斥越少了。这也是一种直觉,没有根据,却相当准确。

张一鸣扳住阿美的肩头,让她转过身来面对自己,阿美并不用力地挣扎了几下,最后还是屈服了,转过身来。

阿美转身后,一对乳房呈现在张一鸣面前。在卫生间的时候,张一鸣一直没脱阿美的胸罩,转到床上之后,阿美又一直是背对着张一鸣被他伐鞑,张一鸣也没见到她的乳房。这一看,心里一惊,只见阿美乳房上有不少疤痕,如果没猜错,那是被烟头所烫。

“你这里……?”张一鸣惊疑地问道。

阿美眼中露出一丝凄然,紧紧咬住下唇,忍着眼泪,不作声。那模样,却是比刚才被张一鸣在浴室里“强奸”还要可怜。

“谁烫的?”张一鸣又问。

阿美垂下了眼帘,还是不作声。

“你要是有什么难处,也许我可以帮你。”

如果可能,张一鸣愿意帮一下阿美,例如,如果她被人逼债,可以帮她还债什么的。这不仅仅是出于同情或者补偿,还因为张一鸣现在需要阿美的帮助,需要获得阿美的好感。

“这是,我男朋友,烫,烫的……”

“为什么这样?”

“我现在不做小姐,但有时候客人看上我,想叫我做,我不肯,这样少赚了好多钱。他没钱的时候,或者喝醉了之后,就,就打我,烫我这里,还有下面……”

我拷,居然有这样的男朋友,居然有这样的男人。张一鸣下意识地想去看阿美的下面,阿美忙用手捂住了,“不要看。”在张一鸣的面前,阿美不知怎的羞怯的感觉越来越强。

“那你还跟着他?”

“在家里都订了亲的,从家里一起跟着出来,一起到深圳,都已经是他的人了,还能怎么样?”什么叫都已经是他的人了?阿美的这种意识,让张一鸣在心里替她感到悲哀。

“他现在干嘛?自己不挣钱吗?”

“他跟捞仔在一起混,干的都是伤天害理的事情,有了钱就乱花,去赌、去嫖,连我手下那些小姐他也去嫖,让我在那些小姐面前都抬不起头。没钱了就去偷、去抢,弄不到钱就拿我出气。”

张一鸣这才知道为什么阿美能够找到捞仔。提起捞仔,张一鸣暂时就把阿美的事情放在一边了,毕竟他这次来的目的是找捞仔,而不是冒充大侠,拯救沦落风尘的弱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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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一鸣起身,到包里取出一万块钱,崭新的一叠,放到阿美面前,令阿美的眼睛不由得为之一亮。显然她没有想到,会有这样大一笔钱。阿美以为这是张一鸣所说的补偿,一时间,她被这样大一笔钱吸引了。然而显然经过思想的一番交战,良久,阿美终于咬牙说到:“我不要,我已经不做小姐了。”

阿美的举动令张一鸣很觉得意外,因为他不知道自己一句一夜情的戏言在阿美的心里产生了怎样的影响。其实张一鸣拿出这笔钱并不是补偿给阿美的过夜费,但是他没有急于解释,反而故意又问道:“那我们今天算什么?你就这么白白便宜我了?”

阿美看着张一鸣,脸上慢慢升起一点红晕,她轻轻说道:“你不是说,一夜情么?”

阿美的话让张一鸣心里一悸,若有所悟。原来,阿美想的是这个。看来不论什么样的人,其实心里总还是期盼一些令人心动的东西。

张一鸣心头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又看见阿美乳房上的疤痕,更是觉得她可怜。像阿美这样出卖肉体的人,回到家里还要受到自己男人的虐待,可想而知,温情对她来说是一件多么令人渴望的东西。一夜情,就算是美梦,张一鸣不再想打碎她这个梦境。他上前拍拍阿美的脸,说道:“好了,不跟你扯了,你说一夜情就一夜情吧。不过,这个钱你还是拿着,这不是给你的过夜费。阿美,还是那句话,我要找捞仔,一定要找到他。你帮我,这一万块钱是定金,事成之后,我再给你四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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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是跟捞仔有仇?”阿美的眼里又露出恐惧之色。“你还是别找他了,不是我不想帮你,他们都是杀过人的,你斗不过他们。捞仔可没有我这样、这样好欺负。”

张一鸣听出阿美话里对自己的一丝关心,这让他又感动了一分。“这个你别管。”张一鸣说,然后想想还是要给阿美一个理由,便又拿出那个收购手表的谎言,“我是一个收藏钟表的,我听说捞仔最近得了一块表,这个表的价值很高,但是放在捞仔手里也没有用,我想找他买过来。”

想了想,张一鸣又说:“你只要能找到他,跟他实话实说就行,说我想约他见个面。”张一鸣并不想让阿美太为难,如果这样不行,再另外想办法也不迟。

“哦。”阿美应一声,这才放心下来。“那我帮你找他。”

看着阿美,张一鸣不知道该不该完全相信她。论直觉,他觉得阿美已经是可信的,但是毕竟她的男人是捞仔团伙的成员,更重要的是,从她乳房及下体的伤疤,张一鸣觉得,阿美毕竟是个软弱的女子,那么她很有可能在别人的胁迫下做出对张一鸣不利的事情。

不行,还得给她上一道紧箍咒。张一鸣想了想,记起了阿森说的很多关于阿美家里面的情况,还有阿森临走时候说的那句话,“对这样的女人,有时候需要逼一逼,吓一吓。”张一鸣这时候忽然明白阿森的用意:阿森给他准备了很多用于恐吓阿美的材料,还提示他掌握阿美的手段。原来,阿森竟是这样的精明,不知道是不是胡总提醒了阿森,说张一鸣不擅于使用一些下三滥的手段。

“阿美,别怪我不相信你。我知道捞仔不是什么善良之辈,如果你和他们合伙来设计我,可别怪我不客气。不但是对你,对你的家人我都不会放过。你家里的情况我已经调查得很清楚。”张一鸣眼中露出冷峻严厉的目光,将阿美家里的情况讲了一遍,以证明自己所言不虚。

张一鸣的话让阿美心里又是一颤,她想着这个男人今晚时而暴虐,时而平和,又时而冷酷的态度,真摸不透这是个怎样的人。阿美幽幽一叹,恨恨说到:“你比他们还坏。你要是害了我家里人,我作鬼都不放过你。”

阿美恨恨说话前的轻叹,深深地反应着她矛盾的心情,她不知道该在心中给张一鸣一个什么样的位置——是一个给了她一丝美丽幻想的男人,还是刻骨铭心的仇人?

看着阿美的表情,张一鸣觉得在肉体之外,自己又一次伤害了她,但是张一鸣也很无奈,他有自己必须要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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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完所有的事情,张一鸣看看时间,已经凌晨4点多,于是对阿美说:“今晚就住这里吧。”

阿美点点头,其实就算她想回去也没有力气了,何况后庭的伤处还隐隐作痛。“我洗一洗。”阿美的下身还一片狼藉,她勉力从床上坐起来,准备下床。

张一鸣见她的模样,有些不忍,遂阻止了她。“你先躺着吧。”

张一鸣走进浴室,调好水温,将浴池放满水,这才叫阿美下床。阿美走路还有不适之状,张一鸣便又扶着她进了浴室,在浴缸边,他再次用手试了试水温,觉得合适,才对阿美说:“好了,进去泡一泡。”

张一鸣不经意间所做的这一切,让阿美心里有着异常的感动。阿美至今为止的一生中,还从来没有被这样小心仔细地侍候过,特别是被男人这样侍候。这个刚刚还威胁她全家的男人,此刻却又显出了温柔的一面,让她第一次享受到被男人体贴呵护的幸福和快乐,这是生而为女人的幸福和快乐。

“谢谢。”阿美轻轻地说。

在浴室明亮的光线下,阿美的皮肤显得更是白皙细腻,这使她乳上的疤痕也更加触目惊心。张一鸣扶她在浴缸中坐好,禁不住抓住了阿美的一只乳房,轻轻揉动。刚才在阿美身上驰骋的时候,张一鸣都不曾有这样的举动,他的神情既非亵玩,亦非挑逗,而是一种淡淡的关怀和爱抚。阿美没动弹,任张一鸣在自己的乳上捏着,恍惚中,她简直以为张一鸣就是自己的男人。

“痛吗?”张一鸣摸着疤痕问道。

“烫的时候痛,现在不痛。”阿美低头看着自己的乳房在张一鸣手中变化着形状,被他掌握的感觉,让阿美有些迷醉。

“你那个男朋友是个畜生。”张一鸣放开了阿美的乳房,站起身准备离开浴室,走到门口,又停下来,回头向阿美问到:“我今天是不是也是个畜生?”

“开始的时候是,现在不是了。”阿美露出一个柔柔的笑容。

“谢谢你原谅我。”张一鸣也冲她一笑,出了浴室。

阿美出浴后,张一鸣自己也洗了个淋浴,他走出浴室,见阿美躺在床上,仍是赤身裸体。

阿美此刻侧身背向张一鸣躺着,躯体展示出非常优美的曲线,没有疤痕的后背肌肤,在卧室内暗淡灯光下泛出柔和的光芒。见到阿美这浴后的胴体,张一鸣不禁又有些性起,他躺到阿美的身后,伸出手抱住了她。

阿美轻轻哼了一声,没有拒绝。“还能不能再来一次?”张一鸣在她耳边问道,“真正的一夜情。”

阿美身子一抖。“在哪里?”她问。

“当然在这里了,就是现在。”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是说,前面还是后面。”阿美的声音透着紧张,还有一丝害羞。

张一鸣明白了阿美的意思,她是对张一鸣刚才的“另辟蹊径”心有余悸。张一鸣心下有些过意不去,他亲了亲阿美的肩膀,“前面。你都说我不是畜牲了,我怎么还会做那种事。”

阿美这才放下心来。“那,你要来就来吧。”她轻声应允道。

张一鸣从后面伸出手,开始慢慢抚摸阿美的乳房,然后向下游走,直到停在了腿间,又在花房四周徘徊了一阵之后,阿美发出了断续的呻吟,身体也扭动起来。张一鸣伸出一只中指,先行侵入了阿美,引得她一声长吟。

手指的前戏很快见效,阿美迅速湿润,张一鸣抽出手指,挺起下身,从后面进入了阿美。这一次,阿美的吟声更是娇腻悠长。

“是不是觉得鸟枪换炮?”张一鸣戏虐地说道。

这一次的交合是你情我愿,没有胁迫,也没有交易。阿美心中暗藏深埋的情愫,不经意间迅速滋长,在这情愫之中,她褪去了风尘意味,娇羞的女儿心态渐长渐浓。听了张一鸣的挑逗之语,阿美嗔道:“还以为你是个老实的读书人,没想到也这么下流。”

“就这么说一句话就是下流了?那我可告诉你,我真正的下流手段还没使出来呢。”

阿美当然不是真说张一鸣下流,只因歌厅的小姐们每每谈论床上之事,都是些直白粗俗的语言,因而此刻反是张一鸣这般隐隐晦晦的调情,激起了阿美的羞怯情怀,在这样的羞怯中,阿美心里有一种异常的甜美,她娇声道:“我不怕,把你的下流手段使出来吧。”

张一鸣得令,立刻开始挺动,阿美遂也不甘示弱地送臀配合,迎接着张一鸣的冲击。张一鸣渐觉舒爽,又附在阿美耳边说:“待会我那里是上喷,你那里才是下流。”

与此前的暴虐、平和、冷酷或温柔都不一样,此刻张一鸣又是一番风流之态。阿美对张一鸣的观感早已经迷乱,她再不想去琢磨这个男人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张一鸣色色的隐语刺激得阿美当即就有了来的意思,她不再掩饰,也不再忍耐,她只想让自己沉沦在这个男人的征伐之下,因为过了今夜,纵使她终日身处欢场,又有几分可能再遇到这样的男人,再有一次这样的一夜之情?

阿美哼哼唧唧,忘我地呻吟道:“只怕,我,我等不到你上喷了,你快,快点,就让我先,先下流一次吧……”

第五十七章 洪生召见

由于阿美的工作性质所养成的习惯,她的早晨通常从中午开始,何况昨夜被张一鸣折腾得够呛,第二天上午11点多,阿美仍在睡梦之中。

张一鸣早已起了床,到外面转了一圈,新买了一部手机,上了一个不记名的神州行号码,作为这几天在深圳的专用通讯工具。回到酒店,快12点了,张一鸣叫醒阿美,退了房,带她去吃午餐。

“你在深圳有房子吗?”吃完饭,两人将要分手,张一鸣问道。

“租的。”

“和男朋友住一起?”

阿美点点头,随即又说:“他经常不回来。”

“那找捞仔的事情……?”张一鸣有点不放心,不知道阿美能不能尽快找到捞仔。

阿美看了看张一鸣,心里有一些失落。这个男人找她,终究只是为了捞仔,就算跟她上床,也只是顺便发泄一下性欲。如果不是要找捞仔,说到选择一夜情的对象,这个男人怎会看得上她这样身份的?自己心里念念不忘的一夜情,只是自欺欺人而已。人家昨夜也说过愿意付钱,所谓一夜情,就当是自己给自己的一个梦吧。毕竟,昨夜除了开始发狂的那阵,这个男人体贴地为她放洗澡水,小心地扶着她入浴,都是阿美从没有享受过的温柔。而后来,男人在床上同样也让她享受了从来没有过的欲仙欲死。阿美早已经见惯欢场上的虚情假意,张一鸣这样,已经算是不错的了,还想要什么呢?

“我会尽力帮你找的,很多跟他混在一起的人我都认识,他们常常会去帝豪。”阿美收起了内心的失落说道,“放心吧,我还想再赚你四万块。我出来做这些不要脸的事情,不就是为钱嘛,至少你这事还不让我丢脸。”阿美戳着自己面前盘中的食物,两眼看着窗外。

看着阿美的神态,张一鸣知道自己的功利心态让她难过了。“不是告诉你别往不好的方面想吗?至少,至少我们之间,你没有做丢脸的事。我们是一夜情人,不是吗?”张一鸣只得重复强调着这个谎言。

阿美有些凄然地一笑,“那都是自欺欺人而已。我哪有资格做你的情人,一夜也不可能。”

张一鸣不好再说什么,事实上,那确实是他的一个谎言。也许,离开这个话题是最好的办法。张一鸣把自己新的神州行手机号写给阿美,“我叫王力,这是我的电话号码,有消息尽快通知我,好吗?”

阿美拿起写了名字和号码的纸片看了看,收进自己的小包里。“好,我会的。”说完站起身,“我要走了,还得回去再休息一下,晚上还要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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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美回到住处,不常回家的男友偏偏昨晚回来了,而且一直在家等她。

“臭婊子,这么晚才回?昨天被人搞了一晚上吧?是不是很爽?”男友明仔阴邪而又恶狠狠地问道。

阿美心里一阵酸楚,在家乡的时候,明仔不是这样的。那时候,明仔是个很上进的小伙子,是村里不多的高中生。高考落榜,明仔也没有气馁,阿美和明仔两家人的家境都不好,明仔决定外出打工,闯出一番事业,改变自己和家庭的命运。

阿美不放心明仔一个人出去,也不愿意离开他,于是两家人给他俩订了亲,让他们一起出去打工了。

外面的世界远不似想象中的美好,这句话也许早被人说烂了,但是阿美和明仔不知道。等到他们知道以后,已经在深圳陷入几乎走投无路的境地了。然后,明仔结识了捞仔,再然后,他们一半劝诱一半逼迫,阿美做了小姐,一切就这样渐渐地改变了。阿美真不愿回想这些令人心痛的过程。

“臭婊子,问你话呢?哑巴了?是不是被人搞了一晚上?”明仔又冲阿美嚷了一句,走上前来,扬起了手,作势要扇阿美。

明仔早就常常骂她为“婊子”,而且明仔也不在乎她做婊子,甚至还逼她去做,明仔要的是钱。但是阿美第一次面对明仔的辱骂觉得有点心虚,这与其说是不敢面对明仔,不如说是阿美过不了自己心中的那道坎——她的肉体早已经不纯洁,她不敢承认自己的心灵也不再坚贞。即使在做小姐的时候,阿美的心里仍然坚守着明仔早已抛弃了的那一份爱情,因为这是她最初的梦幻,一生的憧憬。然而,阿美实实在在地知道,现在自己心里有了另一个男人的影子,虽然这个男人是她终其一生也遥不可及的。

“没有。”阿美躲开明仔扬起的手掌,轻声否认了他的指责。

“没有?阿兵说帮你钓了一个凯子,你敢说没有。”明仔怒瞪着双眼。

“你知道我已经不做小姐了。”

“臭婊子,又不是没卖过,给老子装什么纯情。你去做,老子又不怪你,重要的是能搞来钱。”

“我只是陪人吃宵夜。”

“宵夜要一个晚上?臭婊子,信不信老子扒下你的裤子检查?你最好少罗嗦,快拿钱来。”明仔继续恶狠狠地说。

明仔的话让阿美心里一慌,她的内裤被张一鸣撕破,已经扔掉了,现在外裤里面是真空状态。

阿美甩出张一鸣给的那一万块钱,不想跟明仔再纠缠。她并不是怕明仔知道她又接了客人,她知道,只要有钱,这个男人是根本不在乎她去接客的。但阿美不想让明仔知道昨晚的事情,一丝一毫都不想让他知道,因为她想把昨晚的一切作为自己一个人的秘密,她要在心中留一个美好的净地,将昨晚的一切珍藏。仅仅过了几个小时,只因想到昨晚的一切不会再有,因此即便是张一鸣强行进入她的菊穴,即便现在还能隐隐感觉到菊蕾的刺痛,但这些现在对阿美都成了一种异样的甜美回忆。虽然知道一夜情人是个谎言,但这是一个美丽的谎言,就为了这个谎言,阿美愿意原谅张一鸣最开始一次的失态和粗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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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仔先是被厚厚的一沓钱吓了一跳,随即一把抓在手里。

“臭婊子,没想到你的b这么值钱。”明仔手指蘸了点口水,开始点钱。虽然他一眼能判断那是一万块,但是他要享受点钱的快感。

阿美被明仔的恶言气得两眼泛泪,她对眼前这个男人真是彻底绝望了。哀莫大于心死,既然已经绝望,阿美觉得自己也没什么好气的。她抹抹眼泪,冷冷地说到:“那你还想不想再赚比这更多的?”

明仔惊异地抬起头,“当然想啊。怎么,昨晚那个男人要包你?”

阿美又一次看清面前男人的嘴脸,但是她已经不生气了,跟这种人,还考虑什么廉耻。“这不是卖b的钱,我早已经是残花败柳,没那么值钱。你要能帮人做一件事,那人还会给四万,他昨天找我就是为这事来的。”

“什么事?”

阿美于是把找捞仔的事情说了。

跟阿美最初的反应一样,明仔一听说找捞仔,立刻心生警觉。然而,四万块钱的诱惑实在很大。“他真的就是想买捞仔那块表?”明仔怀疑地问道,“你觉得他像什么人?道上的,还是条子?”

阿美看着明仔委琐的样子,怎么也寻不见当年自己钟情的上进小伙的影子,明仔变成今天这个样子,固然是他自己的变质,但是捞仔在其中起了重要作用,阿美现在巴不得张一鸣是警察,能把捞仔抓起来。很可惜,以阿美的眼力来看,张一鸣既不是警察,也不是黑道人物,阿美也看不出张一鸣是干嘛的。

“我看他既不像警察,也不像你们这种人,他就是一个想买表的。他说了,那块表放在捞仔那里不值什么,只有在他手里才有价值。”

明仔的眼珠转了转,心想,也不知捞仔在外面惹了什么事情,不过就算是条子或者道上兄弟来寻仇的,反正也牵连不到自己头上。能赚几万块,何乐而不为,先摸摸捞仔的意思再说。明仔于是说道:“我现在去安排一下,看捞仔愿不愿意见这个人。晚上我来帝豪找你,给你答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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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10点,帝豪ktv,阿美一个人躲在休息室坐着,今晚她特别没心情去跟客人们周旋,推销自己手下的小姐。

这个时候,一个小姐找到了阿美,“阿美姐,明仔在外面到处找你呢。”

“哦”,阿美想起今晚的事情,起身出了休息室。

“阿美,你跑哪去了?到处找你。”明仔今晚难得的没有以秽语骂她,语气中似乎还有一点讨好的意思。

“累了,休息了一下。怎么了?”阿美问。

“洪生来了,正在楼上的房间和人谈事情,我说了有人想买那块表的事情,洪生很重视,想找你问问情况。”

阿美知道,这个洪先生是个大人物,是捞仔的大哥。捞仔身边这些兄弟,包括那个愣头青捞仔本人都很怕他。阿美闻言也不敢怠慢,忙跟随明仔上楼去了。

洪生还在跟人谈事情,明仔和阿美被拦在房间门外候着。半个多小时后,房门开了,阿美看见首先出来的是一个女人,衣着华贵,气质冷艳,被墨镜遮住一半的脸上没什么表情,洪生跟在后面,很客气地送这个女人出来。

“花姐,希望我们能长期这样愉快地合作下去。”送到门口,洪生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对那女人说道。

那女人看上去比洪生年轻许多,但是洪生却对她这样客气,口称花姐,还送到门口,阿美心想这女人一定非常有能耐。

女人停下脚步,嘴角微微一翘,不冷不热地回答洪生道:“没问题,不过洪生你这次的账要尽快给我结清,以后自然好商量。”

女人倨傲的态度让阿美更加心生感慨,同样是女人,她自己受到男人的欺凌和鄙视,这个女人却能让男人恭恭敬敬。阿美心想,别说哪一天自己能像这个女人一样,恐怕想有资格跟这样的女人比肩站在一起,都是一种奢望。

对女人的要求,洪生满口答应道:“一定一定,这两天就办好,到时候我再请花姐来谈以后的合作。”

“那好,我等你消息。”说完,女人目不斜视,昂头走了,哪里看到不远处还有一个瑟缩的阿美。

第五十八章 帝豪之约

那女人走远后,远远候在一边的明仔和阿美才上前,明仔哈了一下腰,恭敬地冲洪生叫了一声。

洪生看一眼阿美,向明仔问道:“这就是你马子?”

“是。”明仔点头答道。

“进来吧。”

明仔和阿美走进房间,洪生坐定后,问阿美:“你叫阿美是吧?是有人找到你,说想买捞仔那块表?”

“是、是的。”阿美有点害怕。因为厌恶明仔和捞仔他们的所作所为,她从来没跟他们打过很深的交道,更别说跟洪生这样的大佬接触。

“能跟我说说情况吗?”洪生尽可能将声音放得和蔼,他并不想吓住阿美。

张一鸣只要跟捞仔见面,并没有叫阿美刻意隐瞒什么,何况阿美也不知道张一鸣太多的情况。于是,阿美将昨晚的情形讲了一遍,只是隐瞒了和张一鸣上床以及张一鸣给钱的事情。

洪生听完之后,不置可否,闭目想了一阵,然后睁开眼,对阿美说:“好,这件事情我知道了。你把这位王先生的电话号码给我,我跟他联系一下。”

阿美忙取出张一鸣写有手机号的那张纸条,递给了洪生。

“王先生说这块表很值钱是吧?”洪生笑着问。

“是的。”

“好,如果生意谈成,我会赏你们的。你们可以走了。”

听了洪生的话,阿美忙不迭地退出了房间,虽然洪生看起来很和蔼,但是阿美仍然感到气都有点出不来似的。张一鸣能否见到捞仔,阿美也无能为力了,她做到这样也算尽了力。看今天这架势,阿美觉得不像是为一块表那么简单,而洪生藏而不露,却又隐然而现的气势,阿美在心里宁愿他不见张一鸣。阿美感到,这一场见面肯定是一场血光之灾,张一鸣哪里会是洪生的对手。虽然张一鸣以家人的安全威胁了阿美,但是阿美心里总觉得不那么可怕,她不相信张一鸣真会去伤害自己的家人。而洪生虽然尽量显得和蔼,阿美却觉得他可怕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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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一鸣一直在自己住的小宾馆等阿美的消息,晚上11点过,他新买的手机响了。张一鸣断定这是阿美的消息来了,因为这个号码还只有阿美知道。

“喂?”张一鸣按下了接听键。

电话里传来的却是一个男人的声音,“王先生,你好。”

“你是谁?怎么知道我的电话?”张一鸣警觉地问。

“我叫洪三宝,是捞仔的大哥,能跟你谈谈吗?”对方开门见山地说。

张一鸣没想到找捞仔却把他大哥找出来了。阿森说捞仔一直有一个很罩着他的大哥,难道就是这个洪三宝?

这时候也容不得张一鸣多想,管他大哥小弟,先谈谈再说。“可以啊,洪先生想谈什么?”张一鸣回答。

洪三宝在电话里笑了一声,“就是那块表的事情。你不是找到帝豪的一个小姐联系捞仔吗?正好我在这里,她就跟我说了。”

张一鸣沉吟了一下,“我是想要那块表,和洪先生你谈也行,不过我要捞仔在场。”

“哦?为什么呢?”洪三宝不急不徐地问道。

张一鸣迅速在脑子里编着理由,“洪先生,我们也别绕弯子,这块表肯定不是捞仔自己的,我呢,也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收藏家,我们搞收藏的,要是每件货都要求来路纯正的话,那就收不了什么东西了。但是,关于表的来历,我还是必须向你的兄弟问一些大概情况,这也是为了以后对我自己的保护。你看怎么样?”说完这些,张一鸣想了想,又决定再搏一把,反正为了帮李建国报仇,他决定不惜一切,因此又补充了一句:“我一个人来,你不放心可以多带几个人。”

洪三宝大声笑了起来,“王先生真是爽快,我们这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大家谈谈,生意不成还可以做朋友,我要带那么多人干嘛?你定个地方吧。”

张一鸣想,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帝豪是他们的地盘,就定在帝豪,这样他们更放心,才可能让捞仔出现。而且,在深圳呆了那么多年,张一鸣对帝豪的环境比较熟悉,因此这个地方对他而言未必不利。

“就帝豪吧。”张一鸣说。

“好,那我明天在帝豪定一个包厢,你等我电话。”洪三宝也很爽快。

和洪三宝通完话不久,张一鸣接到了阿美的电话。“王先生吗?我是阿美”张一鸣听出阿美的声音哆哆嗦嗦的,似乎有点害怕。

“怎么了?”张一鸣问。

“我,我本来想联系捞仔,但是,但是正好捞仔的大哥来了,他姓洪,他知道了你找捞仔的事情。我已经把你的电话号码给他了。可是,我觉得这个人好可怕,你最好还是,还是别见他了。等他走了,我再帮你想办法约捞仔。”

听完阿美的话,张一鸣忽然觉得自己跟所有那些欺负阿美的人没有什么区别。明知道捞仔一伙人是一群豺狼,为了让阿美替自己寻找豺狼,欺骗、逼迫、威胁,每一件事他都做了。阿美本就软弱,在这前有群狼,后有恶虎的境地下,如何能不害怕。

“谢谢你,阿美。这件事你不用再管了,姓洪的已经跟我联系上了。”张一鸣真心地向阿美道了个谢,不想把她再牵连进这里面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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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豪一楼是大厅,二到六楼是ktv包厢,六楼以上是客房。包厢在过道的两边,一面的包厢是临街的,另一面的包厢在帝豪的背面,面对的是后面的一个居民小区,这些情况张一鸣都比较熟悉。

第二天晚上,二楼的一个包厢里面,洪三宝和前一天见面的那个女人在密谈。

“花姐,那笔钱今天已经打到你的账户里面了。”洪三宝对女人说。

“谢谢。我今天已经看到了。”花姐淡淡地一笑。

“花姐身手了得,做事干脆利落,洪某实在佩服。今后,希望还能够和花姐多多合作。”

“没问题。”花姐面无表情地说,“我是收钱做事的,只要你能出钱,我当然愿意跟你合作。”

“好,为我们今后的合作,我先敬花姐一杯。”洪三宝将自己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这时,外面洪三宝的一个手下敲门进来,附在他耳边说:“洪生,他来了。”

洪三宝闻言点点头,“叫他稍等一下。”

手下出去后,洪三宝又展开笑颜,对花姐说道:“花姐,我今天约了一个人在隔壁包厢。我怀疑这个人是来找事的,但是现在还没摸清他的底细。待会,如果隔壁有什么动静,不知道花姐能不能帮我一把?”

花姐看着洪生,冷冷一笑。“怎么?就开始要人情了?我说过,我是收钱办事的。不管大事小事,我都要收钱的。再说,你那些手下呢?”

洪三宝尴尬地嘿嘿一笑,“花姐你误会了,我不是要人情。这次如果有事,劳你花姐出了手,那就算是一单生意,我会付钱的。你知道,我这次回来本不打算待很长时间,主要是跟花姐你见面,所以没带几个人。而且,主要是这次这个人我还没见过,不知道他的底细。我怕万一小的们应付不了,就请花姐你做个后援。”

花姐冷冷一哼,“没摸清底就叫我出手?要是条子怎么办?你想害我?”

“不会的。”洪三宝赶紧否认。“从他做事的方法看,我相信他肯定不是条子,他好像没什么经验。但是他又很胆大,像是有恃无恐,我也有点迷惑,所以才找你花姐压阵的。”

花姐冷冷的,仍然没有最后表态。

洪三宝又拿出一个耳机,递给花姐,然后说:“花姐,你可以从这里面听到我们在隔壁的动静。你自己来判断,如果你觉得他不是条子,而我那些手下又有些镇不住的时候,你就出手,怎么样?”

花姐接过耳机,戴在头上听了听,这才点头说:“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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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一鸣在包厢里等了一阵,洪三宝和捞仔终于来了。加上开始在包厢里陪着张一鸣的三个人,现在对方一共五个人。张一鸣并不太担心,他主要还是想先见到捞仔再说,尽可能不要在这里有什么行动,而是咬住他,慢慢寻找机会。

洪三宝一进门就露出一脸笑容,向张一鸣伸出手去,“王先生是吧?对不起,有点事情,来晚了。”

张一鸣和洪三宝握了握手,平静地说道:“没关系,来了就好。”

捞仔也伸出手来,张一鸣借故说“时间不早了,我想先看看东西”,没有和捞仔握手。妈的,张一鸣心想,老子恨不得掐断你的脖子,还握手?

捞仔尴尬地缩回了自己的手,一脸的不忿。洪三宝在一旁看见这个细节,打着圆场道:“没错,先谈生意,后讲交情。捞仔,把手表拿出来。”

张一鸣和洪三宝、捞仔三人在沙发上坐下,洪三宝的三个手下站在一边。捞仔取出手表,放在三人面前的玻璃茶几上。

没错,就是李建国那块“海军上将杯”,张一鸣一见,心里一阵冲动,恨不得立刻一拳砸碎捞仔的脑袋。

张一鸣装模作样地拿着表翻来覆去地看了看,然后问道:“这块表应该不是你自己买的吧?”

捞仔一听,沉下脸道:“你要买表就买表,问这些干嘛?我可不知道这块表这么值钱,要不是见你出这么高的价格,我才懒得跟你来谈这些。”张一鸣为了引他出来,报的价是30万。

张一鸣冷笑一声道:“这表要是你偷的,骗的,或者就算抢的,我都无所谓。但是,如果是你杀了人弄来的,我就得考虑考虑了。我可不想跟人命扯上关系。”

“考”,捞仔嘴一歪,露出一副蛮横之相。“不怕告诉你,这表还就是老子抢来的。不过,死没死人就不知道了,老子抢了东西之后,难道还去看看那家伙被打死没有?妈的,活着算他运气,死了算他倒霉。”

一股怒火从张一鸣的丹田直窜上脑门,他努力克制住自己,用冷得近乎像冰一样的声音说道:“你不知道杀人是要偿命的吗?”

“偿命?谁找我偿命?那个死人变鬼来抓我?我不信邪的。”捞仔摇晃着脑袋,满不在乎。

张一鸣几乎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如果此时有一把刀在手,他肯定已经一刀捅了过去,挖出眼前这个杂种的心来看看。

就在这时,一直没有说话的洪三宝哈哈笑了起来……。

第五十九章 怒杀捞仔

笑声落下,洪三宝眯起眼盯着张一鸣说:“王先生,我看我们大家都不要演戏了。开诚布公的谈谈,怎么样?”

“什么意思?”张一鸣心里一惊。

“什么意思?王先生心里清楚吧?”洪三宝老奸巨滑地说。

“我不清楚。要不洪先生给我解释清楚?”张一鸣试探着,不知道姓洪的知道了些什么,又打着怎样的算盘。

洪三宝不再打太极,朗声道:“好。王先生既然非要我说,我就说说。”

张一鸣冷眼看着洪三宝没作声,他想听听洪三宝会说些什么话出来。

洪三宝没有立刻进入正题,而是对旁边的一个手下一挥手,“去,叫他们上一瓶酒。”

没多久,一瓶马爹利xo送了进来,洪三宝亲自打开,给张一鸣和自己各倒满一杯,然后端起酒杯,对着张一鸣一举,说道:“王先生,我洪某今天来,是想解决我们之间的问题,和你交朋友的。我很佩服王先生的胆识,先敬你一杯。”

喝红酒的这种长脚大肚杯容量很大,只是通常人们不会倒满而已。洪三宝这次满满一杯,一饮而尽,既显得很给面子,又暗暗有营造气势,先压制住张一鸣的用意。

张一鸣冷眼看着洪三宝,也不言语,抓起自己面前的酒杯也一口干掉,比洪三宝更快、更利索。虽然张一鸣已经隐隐觉得情况对自己很不利了,但是区区一杯酒而已,难道这个姓洪的能在里面放了毒药不成,这个时候岂能输掉气势。只是可惜了这些酒,因为红酒不是这么个喝法。

“好,王先生够爽快,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洪三宝哈哈一笑。

张一鸣牢牢地稳住自己的心神,这个时候可不能被对方牵着鼻子走。他淡淡地一笑,“洪先生,客套话我们就别说了。你说是来解决我们之间问题的,我们之间有什么问题好解决啊?”

洪三宝这时嘿嘿一笑,也不恼张一鸣的装聋作哑。“王先生,你不是来买表的吧?”

“那你说,我是来干嘛的?”张一鸣反问。

洪三宝知道张一鸣在套自己的话,但是他无所谓,因为他心里已经百分之百断定张一鸣不是条子,既然这样,对张一鸣交底又如何?现在这种情况下,洪三宝觉得自己是稳占上风的。

“如果没猜错,王先生,这表的主人是你的亲人,或者朋友?我看,王先生不是来找表,是来找人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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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姓洪的果然老奸巨滑,一下就猜中了张一鸣的身份和此来的目的。张一鸣脑海中念头急转,考虑如何应对,是继续否认,还是就此摊牌?

就在这时,“啪”的一声,坐在洪三宝旁边的捞仔脸上已经挨了一记耳光,面颊上登时出现五条血印。这一记耳光是洪三宝打的,下手非常重,没有虚假做作的成分。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给王先生赔罪?”洪三宝向捞仔怒斥道。

洪三宝这一耳光确实够狠,捞仔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痛,他摸着脸颊,不敢对洪三宝生气,却狠狠地盯了张一鸣一眼,充满了怨毒和不服气。要不是有洪三宝压着,像张一鸣这样的人,他觉得自己一手可以捏死两个。

不复归不服,大哥的话却是不敢不听的。捞仔给自己满上一杯酒,随意地向张一鸣举了举,口吻十分散漫地说道:“对不起了,王先生,我对你的朋友下手重了点,我给你赔罪。”说完,咕隆咕隆地喝完了杯里的酒。

别说张一鸣根本就没打算接受道歉,放过捞仔;就算张一鸣本有此意,捞仔这种不恭的态度也让他改变了主意。张一鸣看得出来,捞仔只是迫于洪三宝的压力在应付自己而已。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张一鸣懒得计较捞仔的态度,冷冷看了他一眼,只当他已经是一个死人。

张一鸣目光中的冷芒让捞仔心中一寒,突然间有一丝恐惧从捞仔的心底爬上来。妈的,就这样一个臭书生,难道就老子还怕了他不成?何况这里还是在自己的地盘。捞仔在心里给自己打气。

洪三宝对张一鸣的眼神也颇为吃惊,从各方面判断,张一鸣实在不像是历经杀场,经验丰富和手段老到的黑道中人;通过跟张一鸣握手,洪三宝也断定他不是常年摸枪的警察。别说摸枪,就是一般的硬物,张一鸣都很少摸到。洪三宝几乎可以肯定,张一鸣就是一个坐办公室的所谓白领人士。可是为什么他的眼神竟然也能够散发出这样肃杀的气息?竟然也能够给人如此强大的压力?他凭什么这样有恃无恐?是自身实力,还是拥有强大外援?

洪三宝和捞仔这样的人不可能理解,张一鸣的气势,源自于一种精神力量。张一鸣千里迢迢,独自南下,就是抱着一种必杀的决心,不杀敌,就杀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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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张一鸣也并非完全鲁莽行事,他对自己的密宗太极心法已经十分自信,这种心法练到越深处,越显得内敛,张一鸣相信自己的外表会给对手极大的迷惑,因此只要他利用好这点优势,出其不意,定能达到目的。像捞仔这种人,小流氓而已,他之所以嚣张,是因为人们太善良。就像在番禺的红头佬,张一鸣一拳就可以打断他三根肋骨,而且绝对有信心他避不开。可惜,那时候张一鸣没有必杀之心,所以落得被动,幸亏有胡总所救。

张一鸣知道,此刻再拒不承认自己的身份,再想隐瞒自己的目的,都已经是徒劳的了,洪三宝他们早就猜到了这些。张一鸣本来并未决定今晚一定动手,如果可能,最好的情况是今晚见到捞仔后吊住他,然后寻找机会偷袭,争取一击得手。对于捞仔这种干惯拍头抢劫勾当的人,张一鸣觉得偷袭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是对他最好的惩罚。但是从现在的情况看来,想吊住捞仔再行偷袭之举的策略注定是不能用了,错过今晚,捞仔肯定不知会躲到哪里去了。那么现在的问题,是怎么创造一个相对有利的形势,能令自己出其不意地干掉捞仔,还能顺利逃脱。

张一鸣在急速地想着对策,一直冷冷地没有做声。洪三宝也摸不清张一鸣的意头,他越是断定张一鸣只是一个坐办公室的白领而非黑白两道中人,就越是对张一鸣只身赴会感到捉摸不定,特别是这个显然对黑白两道处事经验都很不熟悉的人,却能准确地找上门来,让洪三宝心里没底。这背后肯定有人帮助张一鸣,那么究竟是谁?黑道还是白道?势力有多大?能否得罪的起?这些问题,洪三宝都得考虑。洪三宝也是从小打小闹的偷抢起家,能混到今天并不容易,他不想因小失大,失去这一切。而且闯荡江湖这些年,洪三宝也确实明白冤家宜解不宜结的道理,能不得罪的人,他是尽量不去得罪的。正因为这样,所以他刚才真心地狠狠地扇了捞仔一个耳光,这个家伙太不长进,不争气,现在他洪三宝早已经开始做大买卖,捞仔却还是为了一个钱包、几块零钱去抢劫甚至杀人,既给他洪三宝惹事,也给他丢脸。

见张一鸣没表态,洪三宝哈哈笑了一声,力图缓和气氛,然后对张一鸣说道:“王先生,我知道捞仔犯的事情不可原谅,但是人死不能复生,我们愿意给你最大限度的补偿。你开个价,50万?100万?这个我们都可以商量,只要你答应放过我这个不争气的小弟,怎么样?”洪三宝看张一鸣的架势,以为被捞仔所打伤的人已经死了。不过,李建国现在虽说生死未卜,但是生的希望的确渺茫。洪三宝一句人死不能复生,让张一鸣想起李建国,想起师姐,想起岚岚,只觉得有一支铁钻在心里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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捞仔见洪三宝对这样一个一手就可以搞定的张一鸣,居然开出这样大的价钱求和,心里非常的不以为然。他忍不住插言道:“大哥,要这么多吗?”

除了捞仔,就连屋里另外的三个手下中,也似乎觉得没必要对张一鸣这样。其中一个也开言道:“洪生,……”

洪三宝“啪”的一声拍在茶几上,对捞仔和那个插言的手下怒喝道:“放肆,有你们插话的份吗?还不快道歉。”

张一鸣摇摇手,示意不用道什么歉了,他这时候反而显得一点也不生气,甚至还微笑了一下,对洪三宝说:“洪先生,我给你说个故事。我上学的时候,有一次参加一个辩论,是说日本人一直没有真正向我们中国人道歉,大家都觉得很生气。后来我就说,我不生气,他们爱道就道,不爱道就不道,我们何必生气呢?”

洪三宝听到这里,感到张一鸣似乎有了和解的意思,忙连声附和道:“王先生好气量,洪某相当崇敬。”说完,又嘿嘿干笑两声道:“不过对狗日的小日本,还是不能轻易原谅。当然,这是题外话,今天不谈这个,不谈这个。”

听了洪三宝后面的话,张一鸣长吁一声,道:“洪先生,就冲你后面这句话,我们本来可以成为朋友的。哎,可惜……”

张一鸣的话锋一转,令洪三宝感到意外,难道他不打算和解?“王先生,你的意思……?”

张一鸣慢慢将茶几上李建国那块“海军上将杯”的手表放进自己的裤兜里,“这表我是要带回去的。”

“应该的,应该的。”洪三宝连连点头。

张一鸣看着洪三宝,又说:“洪先生,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对日本人生气吗?”说完,张一鸣微笑着对屋里所有人都扫视了一圈,大家的注意力不由得都被他抓住了,不知道他想要说些什么。

“因为,不论日本人道不道歉,我从来就没打算原谅他们!……”

“哗”的一声,张一鸣拿起了茶几上的马爹利酒瓶,同时将茶几向洪三宝另外三个手下掀去。因为张一鸣在说话时早已暗运密宗太极心法,力道灌注双手,那茶几被掀得飞起,“啪”的撞向对面的三个手下,那三个人全都被撞得“噌噌”倒退数步,一人撞到墙上,另外两人坐到了地上,玻璃茶几也撞成碎片,四处飞散。洪三宝慌忙低头,躲避飞来的碎玻璃。

说时迟,那时快,坐在张一鸣身边的捞仔还没有反应过来,张一鸣已经一拳打在他脸上,捞仔登时眼冒金星,鼻子嘴巴血流如注,早已分不清东南西北。还没等所有人反应过来,张一鸣又按下捞仔的脑袋,举起手中的酒瓶,将密宗太极的劲气最大限度地灌注手臂,“砰”的一声,酒瓶连着半瓶酒砸在了捞仔的后脑勺上。曾经被当作养生功法修习的密宗太极心法,此刻显现出了惊人的威力和极其霸道的一面。瓶碎,骨碎,张一鸣自己都能感觉到捞仔头骨咔嚓的碎裂声,捞仔整个身体一软,“噗”的从所坐的沙发滚落到地上,再无声息。

整个过程不过30秒,洪三宝才刚刚抬起头来,捞仔已经成了地上的死狗,张一鸣也起身准备向门外冲去。

就在这时,包厢的门“咣”的从外面被撞开,一个女人冲了进来,冷哼一声:“想跑?”

这意外的情况让张一鸣顿住了脚步,待他和这个女人一对视,两人俱是大吃一惊,此女不是别人,竟是欢欢!

第六十章 小区巧遇

见到动手之人竟然是张一鸣,欢欢也愣住了。此时张一鸣见去路被堵,不得已退到了窗边。情况已经十分危急,洪三宝那两个倒地的手下已经爬了起来,幸好撞到墙上未曾倒地的那一个眼角被扎进了一块碎玻璃,鲜血直流,他忙着取出玻璃,护住自己的眼睛,一时之间还不能向张一鸣攻击。而张一鸣此刻还无法判断欢欢的态度,危急的情况也不容他再作判断,他知道这间包厢只是二楼,因此“哗”的一声拉开窗户,一个箭步登上窗台后,回头狠狠盯了欢欢一眼,“嗖”的跳下楼去。

由于帝豪的一楼是大厅,所以二楼窗户实际上离地有两层楼高。张一鸣终究不是能够熟练地爬高走低之人,加之情况危急,他仓促跳下后,落地之时,听见一声轻微的“咔嚓”,左脚踝扭伤了。

这里是帝豪的背面,五六米外一道围墙将帝豪和后面的居民小区隔开。顺着围墙绕到帝豪前面,就可以到大街上,但是沿此路线离开的话,时间上肯定来不及了。别说洪三宝的人也可能从窗口跳下来追击张一鸣,就算他们从帝豪里面下楼,出正门后再拦截张一鸣,时间上都来得及。

张一鸣看看自己对面的围墙,不算太高,大约两米多,墙头有花形铁制尖刺,起装饰和防止翻越的双重作用,但总的来说,这种墙防君子不防小人,并不是十分难以翻越。虽然左脚已经受伤,但是情况容不得张一鸣犹豫,他一咬牙,顾不得脚上的疼痛,快步奔到墙边,踮脚伸手,抓住墙头铁花,双脚在墙上蹬了两步,一只脚已搭上墙头。

墙头的铁花不算太密,张一鸣尽可能小心地将脚放在两枝铁花之间,再一使劲,变成两条腿一内一外的搭在围墙两侧,骑到了墙上。这时候,张一鸣就感到有一支铁花的一个铁尖刺在自己的大腿内侧,但是他实在不可能顾及那么多了,身子稍稍扭动,将仍在墙外侧的那条腿抬起移进墙内侧后,双手往墙头一按,跃离墙头。

只听“嗤”的一声,在张一鸣跃下墙头的时候,西裤从右大腿内侧被刚才刺住自己的铁花钩破,腿根一阵刺痛,估计皮肉也伤了。幸亏没伤着裤裆中间那宝贝,但情状也够是狼狈了。

所有这一切,说起来复杂,其实张一鸣在情急之下,从帝豪窗口跳下,到现在翻过围墙进入居民小区,所用的时间跟他在包厢里击杀捞仔差不多,总共不超过一分钟。

围墙内的小区很大,从墙上落地后,张一鸣顾不得左脚踝的扭伤和右腿根的划伤,往小区最深和最黑处奔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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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一鸣从帝豪二楼的包厢窗口跳下去之后,洪三宝的两个手下已经爬了起来,都觉得被这茶几撞倒在地上,跌得不轻,似乎腰都闪了,嘴上不敢说出来,心下却对张一鸣又惊又惧,没想到这个书生模样的人竟然这么厉害。另一个人的眼角被碎玻璃扎得很严重,他取出玻璃后,使劲捂住伤口,但是血还是往外渗。人的眼角皮肉并不厚,这一下估计玻璃已经完全隔开皮肉,伤及眼眶的骨头了。三个人犹犹豫豫地赶到窗口,往下一看,已经不见张一鸣的踪影了。

洪三宝也被张一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气呵成地击杀捞仔惊呆了。张一鸣跳出窗口之后,欢欢移步到洪三宝身边,问道:“你没事吧?”

洪三宝此时仍是心有余悸,如果张一鸣今天的击杀目标是他,那么现在躺在地上的肯定就不是捞仔了,那三个废物手下如何挡得住张一鸣的雷霆一击?

“我没事,谢谢花姐过来援手。”洪三宝对欢欢说道。

“你没事就好。我担心出其它以外,所以没去追了。”欢欢对洪三宝解释道。她刚才临敌一愣,是一个破绽,还好在场之人都在惊惧和混乱之中,没人太过注意。

洪三宝的三个手下从窗口回到他身边,“洪生,他跑掉了,可能进了后面的小区。”一个人报告说。

洪三宝指指其中两人道:“不用追了。你们下去在周围看看,别让这小子还躲在附近,到时候再杀个回马枪。”

那两人出去后,洪三宝指着地上的捞仔,又对眼角受伤的那一个道:“看看,还有救没有。”

那人还一只手捂着伤口,用另一只手将捞仔翻过来,伸手往捞仔鼻上一探后,抬头对洪三宝摇摇头,“死了!”

欢欢看见被翻过来的捞仔的尸体,不禁眉头一皱,但是没说什么。

洪三宝盯着满地的酒瓶玻璃渣,喃喃地说道:“妈的,这小子什么来历?这样一下就把人敲死了。”要知道,人的后脑头骨极其坚硬,用这样一个酒瓶一击毙命,很难!

捞仔的头部只有很少量的出血,张一鸣完全是将密宗太极的内力灌注手臂和酒瓶,将其头骨击碎了,而头皮并没有很大伤口。但是,沙发、地上到处流淌的红酒,仿佛血迹一般,增添了现场的血腥气氛。

“叫几个可靠的人,快把这里收拾好了,懂吗?”洪三宝吩咐道。

“我明白,您放心。”那个手下应道。

吩咐完毕,洪三宝对欢欢道:“花姐,我们走吧,这里还是不要久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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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一鸣奔到小区里面之后,脚上的伤严重影响了他的奔跑能力,他在一栋楼前停了下来,环顾四周的情况,思量下一步该怎么办。

张一鸣不知道洪三宝的人是否看见他翻墙进了小区,也不知这些人是否追进来,或者已经守在小区门口拦截他。更糟糕的是,张一鸣现在的裤管从大腿根部被钩破,形象极为狼狈,即使被其他人见到,也不免招人怀疑,如果再被保安纠缠住,最终他在帝豪所做的事情就有可能被捅到警方,那事情就不好收拾了。想清楚这一切,张一鸣决定尽快找地方藏身,先躲过一阵再说。

正在张一鸣左右环顾的时候,旁边楼房的一个单元门“咔嚓”一响,这扇门就离张一鸣不远,他知道马上就有人要去来了,赶紧躲到身边一丛绿化灌木的后面,以防自己被出来的人发现。

丛灌木后面瞄过去,对面单元门出来一男一女,两人在单元门口站住,男人回身和女人拥抱了一下,女人侧了脸,让男人在脸上亲了一下。看来是在道别。

男人松开女人后,走到停在几步外的小车前,又向依然站在楼门口的女人挥了挥手道:“你快进去吧。”说完,开门钻进了汽车。

女人站在楼门口,也向汽车挥了一下手。男人的小车点了火,尾灯亮了起来,正是借着这一点亮光,张一鸣看清了楼门口女人的脸。

天助我也!张一鸣在心里一声长呼。这个女人张一鸣认识,正是在广州有过一面之缘的林淑贞。此刻张一鸣不断在心里祈祷,希望那男人的车开走之前,林淑贞千万不要走回楼道,将楼道的防盗门关起来。

还好,那男人的车开出十几米,转弯消失在另一栋楼的后面,林淑贞才转身准备进楼道。张一鸣抓住这一刻,忍着左脚踝越来越剧烈的疼痛,向林淑贞冲了过去。

林淑贞正要走进单元口的防盗门,忽然感觉一个黑影从侧后方向自己冲过来,她吓得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下意识地一回头,黑影已经到了面前。林淑贞张嘴就想叫,黑影一把从后搂住她,另一只手捂住了她的嘴。一瞬间,林淑贞一身都软了下来。

“别叫。林总,是我。”黑影在林淑贞耳边轻轻说道。

听到这句话,林淑贞才回过神来。虽然环境光线很黑,但由于两人身体紧贴,距离很近,情绪稳定后的林淑贞回头一看,认出了张一鸣的面孔。

“我们在广州见过,记得吗?”张一鸣还不敢放开林淑贞,又问了一句。

林淑贞被捂住的嘴“唔”了一声,点点头。

张一鸣这才放开林淑贞,仍然压着声音道:“林总,您家里有外人没有?能不能让我进去,我再跟你解释。”

林淑贞这时已经恢复了端庄娴雅之态,她拉拉被张一鸣弄皱的衣角,说道:“你吓死我了。进来吧。”说罢走进楼门。

张一鸣跟着林淑贞进了楼道,“啪”的一声,装有弹簧的防盗门在他身后自动关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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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事前并非毫无准备,但张一鸣真就在帝豪动手,当场干掉了自己的人,洪三宝还是感到非常意外和震惊。回想起刚才那短短一分钟的过程,洪三宝庆幸自己老谋深算,早猜到了张一鸣的来意,否则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本来洪三宝今晚还想和欢欢商谈一些今后合作的事情,因为有这件意外之事,他也没心思和欢欢再谈什么。出了帝豪之后,洪三宝略带歉意地说道:“花姐,今晚多亏你及时出现,不然那小子恐怕还会对我不利。现在你我还是先尽快离开,我们之间的事情,以后再找机会谈。你看怎样?”

见到张一鸣之后,欢欢心里此刻也早没心思,听洪三宝这么一说,她乐得顺水推舟道:“好,那我也不多说什么,以后再约。”

洪三宝和欢欢钻进各自的汽车,分头而去了。一路上,欢欢心里思绪纷呈,既想着赶紧把事情的来龙去脉搞清楚,还担心着张一鸣现在的情况怎样,逃不逃得掉。

洪三宝临时装的那个什么狗屁窃听装置,效果实在叫人不敢恭维,欢欢一直在隔壁听着情况,各种响动倒是听得见,但说话的声音失真太大,令欢欢没能及早听出张一鸣的声音。欢欢此刻特别疑惑,究竟是为了什么人,会让张一鸣这样一个一向讨厌打打杀杀的人,竟然从北京跑到深圳来动手杀人,而且是只身一人前来,大有壮士一去不复回之气概。他身边的人呢?想到这里,欢欢突然惊出一身冷汗,难道是乐乐,或者姚静出了事?

欢欢立刻拿起手机,拨了乐乐的号码。还好,电话是通的。

“喂。”乐乐慵懒的声音传来,大概已经睡了。

“死丫头。”欢欢放了一半的心,但还是忍不住生气,“小静呢?”

乐乐这时候也听出了欢欢的声音,瞌睡醒了一大半,惊喜地叫道:“姐,怎么是你?你在哪?”

“我问你小静呢?”欢欢没有理会妹妹的话,追问道。

“静姐?她现在不在这儿。”

“什么?”欢欢立刻又紧张起来。姚静本来在北京也有自己的住处,但是自从和乐乐跟了张一鸣,他们三人就一直住在一起了,张一鸣现在躲在深圳的某个地方,这大晚上的,姚静不跟乐乐在一起,会去哪里?难道是她出了事?“小静怎么没跟你在一起?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哎呀,姐,你想哪去了。静姐到一个朋友家里去了,没出什么事。能出什么事情呢?”此时,姚静其实去陪王丽了。

没出事就好,欢欢把心彻底地放了下来。随即又不禁生气道:“没出什么事。真没出什么事?我问你,你们俩那个该死的男人呢?现在在哪?”

乐乐这时候有点听出姐姐话出有因了,难道……?乐乐赶紧问道:“姐,你在哪?你是不是在深圳?你是不是见到一鸣了?他怎么样了?”

乐乐紧张的语气和连珠炮似的发问,让欢欢知道果真是有不寻常的事情,好在不是发生在乐乐和姚静身上,这让欢欢至少能够冷静地处理这件事。

“你还问我,自己的男人你们不管好。”欢欢生气地说道。

乐乐的声音已现哭腔,“姐,你别骂我了,你告诉我,他怎么样了?”

乐乐的情绪影响了欢欢,让她也心烦意乱起来,因为在她心里,何尝不是也在担心着张一鸣?可是张一鸣现在怎样了,欢欢自己也不知道。

“好了好了,你别管了,这边我来处理,把他的手机号给我。”欢欢急躁地对对妹妹说道。

第六十一章 藏身林宅

张一鸣跟随林淑贞进到屋里后,林淑贞才看清楚他的狼狈相。张一鸣走路一瘸一拐,更可笑的是裤腿从大腿根部被钩破,走路时,那块破布便上下扇动。

“你这是怎么了?”林淑贞问。

“跟小流氓起了点冲突。”张一鸣说,“他们人多,所以我进小区想找个地方躲一躲,幸亏遇到你,不然还不知道怎么办。”张一鸣边说边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左脚踝扭伤后又强行奔跑了这么远,造成现在伤势加重,他坐下时痛得咧了一下嘴。

林淑贞见状,觉得先给张一鸣处理伤势是第一要务。问清楚张一鸣的情况后,林淑贞从冰箱里取出一些冰块,用毛巾包上,让张一鸣敷住左脚踝。

“你这大腿得包扎一下才行。”林淑贞看了看张一鸣大腿的伤处,只见皮肉都已划开。因为不是锋利的刀刃所切的那种伤口,流血的情况倒不太严重,但是天气炎热,不包扎怕感染。

林淑贞有条不紊地查看、判断和处理,没有一惊一乍,也没有扭捏作态。这等干练之风应该是长期独当一面,经常面临各种复杂和不测情况而逐渐养成。张一鸣想起林淑贞的名片里没有印上职位,不知道她在公司里是个什么位置。找机会去该去她的公司看看,张一鸣起了这样的念头。

查看大腿伤情时,林淑贞一手扶住张一鸣的大腿,一手扒拉开他裤裆里的那玩意儿,很是平静自然,心无旁骛。倒是张一鸣禁不住有点心猿意马,若是林淑贞的手在他的裆中之物上放得再久一点,他肯定要直挺挺的出丑了。张一鸣在心中暗暗责怪自己,在这种情况下居然还能有反应。

“我这里没有包扎用的东西。你自己呆着,我去买一点。”看过大腿处伤口后,林淑贞对张一鸣说。

张一鸣满是歉意地谢过林淑贞。林淑贞出门后,张一鸣环顾着自己所在的客厅,不禁心生疑惑。这套房子的面积、装修、家具等等方面,不能说不好,但是在林淑贞行为举止所隐然而显的身份背景下,这房子就显得档次不够了。难怪张一鸣一走进屋里就有一种怪怪的感觉,这时候他才明白,原来是直觉感到这房子不像是林淑贞住的。而且,除了房子本身,这个小区也不是什么高档小区。

还有,刚才那个男人是谁?林淑贞的老公?但张一鸣也感觉怪怪的,觉得不像……。

林淑贞应该是那种无论在多大的社交场合,都能够应付自如的女人,她颇具涵养、气质上佳,仪态大方得体,与人交流深浅适度,善解人意,总让人有如沐春风之感。张一鸣相信,她能够轻易地使自己成为众人注目的中心,但是如果需要,她也可以恰到好处地收敛自己的光芒,让自己成为绿叶,成为气氛的调节者,去烘托出别人成为主角。

象林淑贞这样的女人,从不故作神秘去勾起别人的兴趣,对她来说,那实在是小儿科的技俩。她总是能够自然而然,恰到好处地留白,因此更能让人,特别是男人着迷,让他们禁不住心生探究的欲望。正因如此,张一鸣此番有机会独自一人留在属于林淑贞的陌生的房子里,不禁心生一种走进她的私密世界的兴奋和新奇。对于女人,特别是林淑贞这样的女人,男人的好奇心是无法遏止的,所以张一鸣目光所及室内的任何物件,都能让他胡思乱想好一阵。就在这样猎奇的心境中,他的手机铃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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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响的是北京的手机,张一鸣看见一个不熟悉的号码,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

“是我。”在张一鸣“喂”了一声之后,电话里传来欢欢的声音。

听出是欢欢,张一鸣的气就不打一处来,今天要不是她,张一鸣不至于需要跳窗,搞到现在如此狼狈。火冒三丈的张一鸣冲着电话道:“臭三八,你还敢给我打电话?是不是还在帮姓洪的找我?我说你这个女人怎么这么歹毒?就算你讨厌我,恨不得杀了我,你就不为乐乐想想?乐乐可是你亲妹妹,她作了寡妇你很高兴吗?”

电话这边的欢欢本来就为张一鸣担着十分的心,只想赶快知道他现在的情况。可是,电话接通,还未开言,就横遭一番不分青红皂白的责骂,欢欢心里又气又急,眼泪忍不住就涌进了眼眶。自从记事以后,欢欢只哭过一次,就是在五台山下,台怀镇上的那家旅馆里,为的正是这个现在在电话里骂她的男人。可惜这个男人至今还不知道她的心事,这世界上谁也不知道她的心事,除了法能师父,然而法能是方外之人,他不可能过多地去理会这尘世上的阴差阳错,儿女情长。

欢欢忍着不回嘴,待到张一鸣收了声,她才又问道:“你现在在哪里?”

“我在哪里能告诉你吗?好让你来抓我?”张一鸣没好气地回答。

“我跟他们不是一伙的。”欢欢解释道。

“不是一伙?那你害得我跳楼?唉哟……”张一鸣一激动,把自己脚踝上的伤又碰了一下,痛得叫了一声。

“你怎么了?”欢欢心里一阵紧张。看见张一鸣从窗口跳下去的时候她就很担心,虽然那点高度对她来说是小菜一碟,但是对张一鸣就不一样了,他从来没有这方面的经验,而且是西裤革履的在情急之下跳下去,很容易受伤。

“我腿摔断了。这你满意了吧?”张一鸣根本就没注意到欢欢声音中的紧张和担心,此时此刻,他对欢欢的印象坏到了极点。这个臭三八,一定在幸灾乐祸。

“我说过我跟他们不是一伙的。”气急攻心的欢欢大声叫了起来,“我现在是想帮你,你要不相信我,那我只好叫乐乐来了,你们的事情我不想管了。”刚才跟乐乐通电话,欢欢已经大体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你!……”张一鸣不禁怒火中烧,这个女人竟然如此卑鄙,用乐乐来要挟他。

房门“哐”的一响,林淑贞回来了,正好见到张一鸣怒气冲冲的模样。“怎么了?跟谁打电话这么生气?”

“我等会再跟你说。”见林淑贞回来,张一鸣对电话里的欢欢说了一句,然后挂断了线。

林淑贞微笑地看着张一鸣,优雅迷人,面对林淑贞的笑容,张一鸣的心情平和了一些。“是我女朋友的姐姐。”张一鸣回答,“我女朋友你见过的。”

“对,她很漂亮。”林淑贞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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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这头,欢欢也听到了林淑贞的声音,张一鸣挂断线后,欢欢气得把电话往副驾驶座上狠狠一摔。

他居然在这边还有女人!欢欢越想越气,她本来以为自己是在替乐乐和姚静生气,最后不得不承认其实也是在为自己生气。欢欢觉得这个男人有着所有的她所讨厌的男人的通病:愚蠢、鲁莽、自以为是、蛮横无理,还好色!

但是,实际上更奇怪的是女人,哪怕是欢欢这样的憎恶男人的女人,当她莫名其妙地在心里装进一个男人后,再想把他取出来,却不是那么容易了。欢欢自己也记不清张一鸣的影子怎么就慢慢地进入了她的心里,也许是当初见到张一鸣跟乐乐和姚静的甜蜜感染了她,也许是张一鸣对乐乐和姚静的真心爱护让她改变了心里对男人根深蒂固的不信任,又或者也许是张一鸣通过姚静的身体已经间接地占有了她,从身体上也改变了她对男人,至少是对张一鸣的抗拒。最重要的,还是法能师父的一语真言,彻底让欢欢承认了自己内心的感受。

所以,虽然欢欢觉得张一鸣愚蠢、鲁莽、自以为是、蛮横无理,还好色!但是,她已经没法让自己像讨厌其他男人一样讨厌这个愚蠢、鲁莽、自以为是、蛮横无理和好色的张一鸣。

欢欢不知道张一鸣说待会打电话是不是托辞,若以她对其他男人的脾气,敢随便挂断她的电话,她早就打电话过去一顿臭骂,然后甩手不管了。可是欢欢现在心里异常矛盾,因为张一鸣不是别的男人,她既狠不下心不管,还不敢现在打电话过去,怕惹得他更加对自己生气。这种心情让欢欢不但恨张一鸣,更加恨自己,恨自己也会为一个男人变成这样。

欢欢发泄似的用力踩下汽车油门,汽车“轰”的一声飚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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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店有24小时营业的,服装店可没有。”林淑贞买来了纱布、绷带等物件,看着张一鸣的破裤子,无可奈何地说道。“我这里也没有男人的裤子借给你。”

她刚刚不是还送一个男人出门?难道真不是她老公?张一鸣心里嘀咕了一下。也许看出了张一鸣的疑惑,林淑贞并不隐讳地说道:“刚刚那个男人是我一个朋友,他不住这里。”

那肯定不是一般的朋友,张一鸣见到了他们之间的告别,那个男人搂着林淑贞,还在她面颊上亲了一下。当然,张一鸣只是心里想想,他并不打算窥探别人的隐私。

“其实我也不常住这里,这里只是我的一个临时住所。所以你今天真是赶巧了。”林淑贞又说了一句,同时在张一鸣面前蹲下,准备帮坐在沙发上的他包扎大腿。

“林总,还是我自己来吧。”见到林淑贞蹲下,张一鸣赶紧说道。

一方面,张一鸣是过意不去,林淑贞的身份地位应该不低,工作和生活上的杂事大约都有人代为料理,而自己和她并不太熟悉,怎么好意思劳烦她包扎;另一方面,张一鸣还怕自己出丑,刚才林淑贞查看伤势的时候,他几乎就要出丑了。

林淑贞抬头看了看张一鸣,笑道:“小伙子,你还是那么矜持。”

张一鸣明白林淑贞的意思,在广州的时候,林淑贞见他和乐乐在酒店里分房而住,就这样说过他。其实,一切都是阴差阳错。

“我是过来人,什么没见过。我都没什么,你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林淑贞边说边把他的大腿拉得张开了些,“我比你大这么多,你就叫我阿姨吧,别什么林总的,你又不是我的员工。”

“阿……姨?!”张一鸣几乎有点张口结舌,“我看着有那么小吗?还是您的实际年龄比您看上去大很多?您有四十了吗?”虽然问女士年龄似乎不太礼貌,但是张一鸣还是忍不住问了。林淑贞的涵养很好,相信她不至于因此生气。

林淑贞确实没有生气,她微微一笑,“你倒是蛮会夸人的,这么说我看上去还像是三十几岁的女人?嗯,我心里满高兴的。来,起来一下,可能得将你的外裤脱下来。”

张一鸣知道再拒绝反而显得矫情了。他站了起来,自己解开了皮带。“林……大姐。”张一鸣一边褪下自己的外裤,一边不好意思地笑笑,“阿姨我实在是叫不出口。林大姐,谢谢您。”

“随你怎么叫吧。”林淑贞也不以为意。

张一鸣只着裤衩,重又坐下后,林淑贞让他将腿分开,用药水先给他的伤口涂抹消毒,然后开始替他包扎起来。林淑贞的手不断地轻碰到张一鸣的裆中之物,不一会,那活儿就不可遏制地膨胀了起来。待到林淑贞包扎完毕,张一鸣的裤衩已经顶成一个巨大高耸的帐篷,张一鸣不禁满脸通红。

林淑贞看着张一鸣涨红的脸,忽然用手弹了一下他那帐篷,调笑道:“这是正常反应,还害羞呢?不过,真没想到你有这么雄伟。”说罢站了起来

林淑贞那一下让张一鸣又大了几分,他觉得十分难堪,虽说是正常反应,毕竟十分不雅,尤其是面对林淑贞这样的女人。张一鸣尴尬地想说点什么,或者表示一下歉意,或者转移一下话题,却意外地发现林淑贞的眼里有了一种水汪汪的味道,一丝情欲在眼波里流淌。

在林淑贞这样气质高贵的女人身上,这种眼神极具魅惑之力。

第六十二章 风流熟妇

“林大姐,我……,这个,我真是失礼……”嘴里说着失礼,下身的反应却是愈发的坚硬如铁,林淑贞含春带媚的眼神让张一鸣无法控制自己不去想入非非。

林淑贞当然知道眼前这个年轻人在想着什么,在她自己而言,同样也有些心旌荡摇。刚刚送走的那个男人挑起了她的欲望,却没能让她充分满足,眼前这个年轻人咄咄逼人的阳刚之物,直挺挺藏在那帐篷底下,令她想试一试那里的硬度和热度。

两人对视了一会,张一鸣按奈不住的欲望已经在眼中暴露无遗,林淑贞微微一笑,重又在张一鸣面前蹲下。她伸出手,慢慢隔着裤衩,摸到了张一鸣坚挺之物的大头上。

“你那个漂亮的女朋友没跟你一起来?”林淑贞一边用掌心摩挲着那个大头,一边意味深长地问道。

“没有。”张一鸣此时已经顾不了许多,就算失礼,就算唐突,一切都放在一边,先解决了眼下的问题再说。他往后靠到沙发背上,叉开双腿,身体向下滑了些,让胯下之物更突出,离林淑贞更近。

林淑贞依然微笑着,仿佛不是在为张一鸣做着特殊服务,而仍然是在为他包扎伤口一般自然,“你来深圳很久了吗?憋坏了吧?”

林淑贞这话只说对了一半。张一鸣最近的欲望是被压抑着,但不是因为他一个人来到了深圳,而是李建国出事之后,在北京张一鸣和仨女交欢的次数就少了很多。因为密宗心法的原因,往常张一鸣几乎夜夜春宵。原来只有乐乐和姚静,她俩的生理禁期有时候还会有一两天重叠,现在加了刘红,三个女人生理上的禁期就完全错开了,至少每天有一个人是可以承受恩泽的。可是李建国的事情让大家欢爱的时间和心情都少了,来到深圳后,张一鸣在阿美身上好好发泄了一通,但是对于他密宗心法长期养成的欲求而言,这还是远远不够的。现在干掉了捞仔,大功告成,张一鸣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憋着的欲望急需发泄。

林淑贞从一侧扒开张一鸣的裤衩,那支愤怒的长矛“噌”的一下便弹了出来,笔直地刺向上方,巨大的矛头猩红锃亮。

“真大。”林淑贞赞叹一声,握住矛身,熟练地撸动起来,张一鸣舒服的一声呻吟。

张一鸣垂下双眼看着林淑贞,她的乌发在脑后盘了一个很正式很讲究的发髻,显得雍容华贵;保养良好的面庞略施粉黛,流露出明艳照人的光彩;深色的上装和套裙应该是工作中的服饰,虽略嫌正式,但是用料上乘,制作考究,别有一番端庄之态。

很显然,林淑贞是从办公室直接来到这里和开始那个男人相会的,张一鸣现在几乎百分之百猜到林淑贞来这间房子干什么。张一鸣不知道在那个男人面前,林淑贞是否衣裙尽除,是否另有一种撩人姿态,但是此刻,握住一个并不太熟识的男人坚挺的长矛,林淑贞竟能显得这样的端庄娴雅,这景象比林淑贞的手上带给张一鸣的刺激要大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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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林淑贞的撸动,张一鸣膨胀得更加巨大,林淑贞抬起头,迎上张一鸣的目光,含春带俏的眼神仿佛在问张一鸣舒不舒服。张一鸣哼了一声,说明了一切。林淑贞展颜一笑,一低头,含住了张一鸣长矛锃亮的大头,张一鸣立刻感到自己下体进入了一个温暖湿润的空间。

林淑贞变蹲为跪,头埋在张一鸣胯间吞吐,张一鸣可以看见她及膝直裙下露出的两截小腿肚,裹在高档的黑色丝袜里,圆润饱满。随着上身的动作,这一对小腿时而绷紧,时而放松。听林淑贞刚才话中的意思,她至少年过四十,但是从这两截朝天的小腿肚,张一鸣真不敢相信她的年龄。

林淑贞埋头上下起伏,同时手上还配合着加速撸动。这时候,张一鸣只能看见林淑贞端庄的云髻和一截白皙的颈脖,想着林淑贞在人前的娴雅,张一鸣的冲动达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

……

有一种女人谓之熟妇,所谓熟妇,当然是指经历过男人的女人,但是,并非所有结了婚,或者有过男人的女人都可称为熟妇。这里的熟字,是指一种熟透了的意思。熟妇深谙男女之道,具有丰富的经验,不论是男人和女人的身体,对她们而言都不再有任何秘密,她们懂得运用自己的身体,利用一切技巧和手段取悦男人和自己。而最重要的,熟妇是美丽娴淑的,她们只是少了不必要的青涩和害羞,但熟妇不是滥妇,她们具有无与伦比的撩人风情,但绝不是荡妇淫娃。

林淑贞的口舌技巧无与伦比,这就是熟妇,她身上的每一个器官都是男人的天堂。极度舒爽的张一鸣觉得渐忍不住,他也不想忍住,毫无前兆地和林淑贞之间变成了目前这种状态,除了欲望使然,没有别的原因,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压抑这欲望?

感觉即将喷射之前,张一鸣叫了一声“林大姐”以为警示。以林淑贞的经验,即使张一鸣不叫,她也能够感知张一鸣的状况。张一鸣以为林淑贞会避开,谁知她不但不避,反而紧紧含住矛头,用力吮吸起来。张一鸣看见林淑贞双颊凹陷,同时觉得像有一个抽水机接到了自己的出口上,令他立刻闸门大开,汹涌澎湃,源源不绝地喷射出来。

即使是姚静,张一鸣也没在她嘴里发射过。直到张一鸣觉得自己似乎被彻底抽干,林淑贞才抬起头来,口中已经了无痕迹。她拉上张一鸣的裤衩,盖住他的长矛,还轻轻拍了拍。

“舒服了吗?”林淑贞问,此时此刻,她仍然显得那样有条不紊,娴静优雅,根本不像刚刚帮一个并不太熟悉的男人口交,并且完全吞食了他的浓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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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服,真的很舒服。”张一鸣一脸的满足神态,他才知道口舌之交居然也能让人达到这种舒爽程度。

林淑贞站起来,俯身在张一鸣嘴上吻了一下,张一鸣能感到她嘴里还有自己留给她的一丝腥味。“今天要不让你舒服了,只怕你会难过一晚上。”

张一鸣讪讪一笑,“主要是林大姐您太迷人了。但是我真没想到,会,会……”张一鸣此时找不到合适的语言来表达自己的想法,从林淑贞给他的观感,他是绝料不到会发生这样一幕,这让他有恍若梦中的感觉。

林淑贞明白张一鸣的意思,她知道张一鸣此刻一定有些惶恐,有些不安,还有些不敢相信已经发生了的事情,林淑贞喜欢的就是张一鸣的这种秉性。不同的男人,林淑贞见得多了,周旋在这些男人们之间,她太清楚某些男人的劣根性。她讨厌那种一旦得到女人之后就洋洋自得的男人,以为女人都是胯下称臣之物。林淑贞也讨厌随时像一头发情的公兽的男人,男人是应该生机勃勃,充满欲望,但是不能无时无刻都把这种欲望写在脸上,不能控制自己的男人是成不了大事的。在林淑贞看来,张一鸣有些矜持,有些腼腆,而刚才他又证明了他拥有对女人无坚不摧的利器,他正是林淑贞喜欢的类型。

“没想到就别去想。”林淑贞整理着自己略有凌乱的仪容,温婉地说道:“你只要记住,我也是一个食人间烟火的女人。”

“林大姐是那种气质高贵的女人。”

“你只要不当我是救苦救难的观音菩萨就行。”林淑贞伸出舌尖在自己唇上一舔,媚态横生,即便刚才为张一鸣做口舌服务时也不曾有如此之态,看得张一鸣几乎又坚挺起来。“我可是要求回报的。”林淑贞微笑说到。

张一鸣也明白林淑贞的意思,他嘿嘿一笑,语气也油滑起来,“大姐您尽管吩咐,小弟我万死不辞。”

“哼,油嘴滑舌。”林淑贞一嗔,一笑,风情万种,张一鸣算是见识到了她端庄娴雅的另一面,此等熟妇,此等尤物,令人叹为观止。

“今晚你有伤在身,我就不趁火打劫了。记住,你欠我一次。”林淑贞的葱葱玉指又在张一鸣的宝贝上轻拍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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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淑贞并没有留下来过夜,卧室里只有一张双人床,林淑贞让张一鸣好好休息,明天她给他带一条裤子来,否则张一鸣出不了门。

林淑贞走后,张一鸣躺在床上,彻底松弛后,心里不禁又有些痒痒起来,心想若是林淑贞此刻也在身侧,将她压在身下,采了她的滴露牡丹,不知比刚才枪刺喇叭花,又是怎样一番滋味?虽然定已早非娇花嫩蕊,但是林淑贞这等女人,即便牡丹滴露,也必不会对寻常男人开放,能采到此等上品牡丹,滋味肯定不同等闲。

正在张一鸣想入非非之时,他的手机又响了,拿起一看,是刚才欢欢的号码,这才想起说好要给她回电话的,适才只顾着风流快活,忘了这茬,虽然心里还恼着欢欢,但仍不免心生歉意,于是语气也缓和了许多。

“欢欢。”张一鸣接通后先叫了一声。

“你在哪里呀?我真的跟他们不是一伙的。”电话里传来欢欢有点恼火的声音,她转了一晚上,一直没等到张一鸣的电话,气急交加。

“好好好,我相信你了。”也许是刚刚林淑贞替他泄了一回欲火,张一鸣的心绪也宁静了许多。“我现在在一个朋友家里,没什么问题。”

“那我能不能过去?你的脚怎么样了?”欢欢早先听见了林淑贞的声音,知道张一鸣所说的朋友是一女人,但是张一鸣曾说自己的腿摔断了,欢欢担心着张一鸣的伤势,也顾不得心里的酸意,小心地问道。

张一鸣觉得欢欢过来也未尝不可,又想起自己的行李还放在住的那家小宾馆,行里中有外裤可换,于是告诉欢欢那家小宾馆的名称和位置,让她去帮自己结账,然后将行李取来。“现在很晚了,你取了行李,明天过来吧。”说完告诉了欢欢林淑贞这套住房的位置。

挂了电话,想到林淑贞也说明天送裤子来,张一鸣忽然觉得好笑,这真有点像一文钱难倒英雄汉。张一鸣对自己能在好几个人的面前干掉捞仔还顺利逃脱,心里确实很满意,甚至还很得意,但是没想到一条破裤子让他出不了门,还得等待林淑贞或者欢欢来救急,未免又显得狼狈。

想着想着,张一鸣渐渐睡了过去,不知多久,电话铃声将他吵醒,一接听,又是欢欢。

“我在单元门外面,你把门打开吧。”

欢欢竟然连夜赶来了。

第六十三章 得悉真相

欢欢一方面实在担心张一鸣目前的状况,另一方面她以为张一鸣是和那个女人在一起,心里恨他这个时候还不忘记风流快活,所以偏不想让他称心如意。张一鸣让她明天再来,她就偏要连夜过来。

进了屋里,才知道张一鸣一个人住在这里,本来有点气呼呼的欢欢心底的不快一下子跑了一大半。

欢欢进屋前,张一鸣不得已将那条破裤子穿上了,他总不能以一条裤衩面对欢欢。所以从欢欢手里接过自己的行李后,张一鸣首先躲进卧室重新换了外裤才回到客厅。此时,欢欢正带着审视的眼光在打量屋里的一切,就像是在挑剔地看着另一个女人。看来女人身上的有些毛病,就算是欢欢也不能免俗。

“你不是说腿摔断了?”见到张一鸣的腿伤并不像自己想象的严重,欢欢松了一口气,却又恼他欺骗自己。

“你是不是就想我摔断啊?要不你再来上一家伙,把我打折得了,这样就如你的愿了。”张一鸣语带讥讽地说道。

欢欢气得真恨不得朝张一鸣腿上踢上一脚,她反唇相讥道:“我才不屑打你。你这种人,自我感觉良好,其实愚蠢、鲁莽、自以为是。”

张一鸣没料到这就是欢欢对自己的评价,感觉自尊心大受伤害。“我怎么就自以为是了?我看你才自以为是。整天一幅冷冰冰的模样,似乎看透一切,其实不分敌友,为虎作伥。”张一鸣对欢欢帮着洪三宝对付自己本就还心存芥蒂,欢欢居然这样贬低自己,他哪里还会客气,自然是针锋相对,毫不留情。

听出张一鸣的意思还把自己看成与洪三宝一伙,欢欢心里特别委屈,她明明已经再三申明,可是这个男人就是不信。要知道,对别的男人,欢欢可是从不话说两遍的。“你这就是自以为是。你凭什么断定我跟他们是一伙的?你不但自以为是,你还蛮横无理,就凭你自己的武断判定,未加任何证实,也不给我任何解释的机会,你就在电话里骂我。”

“好啊,那我现在给你解释的机会。”

“这还需要解释吗?我事前怎么知道包厢里面是你?发现是你之后,我哪里还有继续对付你?你用脑子想想,如果我跟他们真是一伙,如果我真有心帮他们抓你,你以为你有机会跳窗?”

欢欢话一出口,张一鸣就知道她说的是实话。某种程度上说,张一鸣还可以算是欢欢的徒弟,对欢欢的身手,他有相当的了解。欢欢真要出手,他是没有机会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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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那这样我就愚蠢、鲁莽了?你不愚蠢、鲁莽,你就应该早知道包厢里面是我,为什么还要冲过来,逼得我跳窗。”张一鸣开始狡辩起来。不知怎的,他似乎就喜欢跟欢欢吵架,他就是不想在欢欢面前认输。

“我说你愚蠢、鲁莽不是因为这个。你,你什么情况都没搞清楚——对手是谁,背景怎样,实力如何,你都不知道,就一个人跑到深圳来找人报仇,丢下几个女人为你担心,这不是愚蠢、鲁莽是什么?”欢欢越说越生气,因为在为张一鸣担心的女人中,她自己也有份。从看到张一鸣跳下窗口的那一刻,她的心就悬了起来,直到此刻才彻底放下,这中间的煎熬,她一辈子也没有过。这个该死的男人!

“我承认这一点上我有点冒险,或者你要说是有点鲁莽也行,但怎么就是愚蠢了呢?做事情总是有风险的,可是我成功了,这个险就冒得值。”张一鸣对欢欢的话有点愤愤不平,这个女人凭什么这样指责他?

“你成功了?你成什么功了?”说到这里,欢欢尤其气愤,真恨不得狠狠在这个蠢男人的头上敲两下,让他清醒清醒。

“我干掉了捞仔,我相信我那一下绝对让他活不成了,我为李大哥报了仇,我就是成功了。”张一鸣提高了声调,并且有一丝掩饰不住的自得。这个女人一向争强斗狠,喜欢暴力,也因此看低他张一鸣,现在张一鸣总算是有机会证明自己不像她想的那么没用。

“你……,你简直……,你真是……。”欢欢气得直跺脚,“你还说你不蠢,你真以为你杀掉的是捞仔吗?”

欢欢一语如石破天惊,令张一鸣大惊失色。“难道不是?”

“当然不是!”欢欢恨恨地说。

“你,你怎么知道?”

“你逃走后,他们把那人的尸体翻了过来,我看见了。我见过捞仔,那人不是。”

“那他是谁?难道有谁愿意代人受死吗?”张一鸣不死心地追问。

“我怎么知道那人是谁,洪三宝随便找一个手下冒充还不容易?这也算不上代人受死,谁知道你会在那样的环境下还敢动手杀人。”

张一鸣的行动也可算是无知者无畏了。以欢欢、洪三宝这些老江湖的思路,在自己实力本来较弱的情况下,又没有找好稳妥的退路,是断不会贸然动手的,欢欢生气张一鸣的鲁莽,这也是原因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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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小时之内,张一鸣的心情就如同坐了一趟过山车。就在刚才,张一鸣还在为成功击杀捞仔和顺利逃脱而庆幸,虽然逃得形象狼狈了点,但这属于瑕不掩瑜。因此,张一鸣心里有一种无法压抑的兴奋,自信心也空前高涨。而此刻,欢欢带来的真相让张一鸣的情绪倏忽一下,从山顶滑落到了比更低的谷底。就像一个穷光蛋突然捡到了一百万块钱,但是还没来得及花,这一百万又丢了。虽然穷光蛋仍然还是穷光蛋,但是这时候的穷光蛋,其心情很难回到从前,而是一定比从前更糟。

张一鸣此时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太缺乏江湖经验了,反观洪三宝的安排布置,则要周密稳妥得多。

如果将今晚在帝豪的交锋看成是一场两军对垒的战役,张一鸣是既无援军亦无退路,而洪三宝的排兵布阵则是以假捞仔为先锋,以自己一方其他几人为中军,以欢欢为伏兵和后援,环环相扣,步步为营。

洪三宝采取了先礼后兵,以和为主,以战为辅的策略,极力地、真心地想跟张一鸣求和。不论张一鸣的背景来历如何,他只身一人找上门来,洪三宝就有三份顾忌,如果张一鸣愿意和解,那是皆大欢喜的结果;如果张一鸣不愿和解,洪三宝一方有五个人,制住张一鸣,甚至做掉他也没什么大问题;退一万步来说,就算张一鸣身手极端高强,洪三宝一方五个人都对付不了,他们也还有欢欢这个伏兵;再退一万步,如果连欢欢也对付不了张一鸣,那还可以牺牲假捞仔,丢车保帅,张一鸣干掉假捞仔得手后,必然以最快的速度离开深圳。张一鸣既然以为干掉了捞仔,目的达到,那么从此这件事情自然到此为止,真正的捞仔从此逍遥无忧。

洪三宝的整个安排,最坏的结果就是牺牲掉假捞仔,而对张一鸣来说,他在任何一个环节有所失误,或者力有不逮,所付出的都将是极为沉重的代价,甚至是自己的生命。

然而,千算万算,还是人算不如天算。首先,张一鸣的实力大大超出了洪三宝的预料,这使得他牺牲掉了假捞仔之后,却没法凭己方那几个人的力量制住张一鸣。正是这样的情况,使得欢欢现身。在这里,欢欢成为了比张一鸣的自身实力更为重要的一个改变全局的因素,因为所有人都没有预料到,欢欢是个“谍中谍”。正是欢欢这个“谍中谍”的出现,让洪三宝的完美计划彻底土崩瓦解,并且使情势发生逆转,洪三宝由暗转明,而张一鸣由明转暗。

想清楚这一切之后,张一鸣重新振奋起了再战之精神和必胜之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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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干掉捞仔,张一鸣非常失望,而洪三宝对他的戏耍,则让他愤怒,使他更加坚定了报仇的决心。冷静思考之后,张一鸣压抑住心里的失望和愤怒问欢欢:“你怎么会跟洪三宝在一起?”

“我跟他有一些生意上的关系。”欢欢含糊其辞地说到,她还不想让张一鸣知道她都做些什么。

“生意关系?我看洪三宝不像是做什么正经生意的吧?”张一鸣盯着欢欢追问。

“我也不是做什么正经生意的,难道你不知道吗?”欢欢气冲冲地回一句。她不喜欢张一鸣那种有点轻视的眼神和鄙夷的语气,“我没有你那么伟大,做的都是利国利民的正经事,都是造福人类的大生意。我是混江湖的,就是靠着做些偷鸡摸狗的营生来维持生计。”

张一鸣心里一声哀叹,不论什么样的女人都是一样的,你说一句她能说十句。若是往常,张一鸣倒是可以和欢欢斗一下嘴,也算是聊以自娱,但是今天张一鸣没有这样的心情。

“好了,不谈这样的问题。”张一鸣息事宁人地说,“今天晚上的具体过程究竟怎样?”

欢欢白张一鸣一眼,既然他已经退让,欢欢也不想得寸进尺,她把本来跟洪三宝谈生意,张一鸣到达帝豪之后,洪三宝顺便请她帮忙压阵的事情大略地说了一遍。

“这个洪三宝,老奸巨滑,我觉得他请你今晚去谈生意,没准就是一个幌子,真正目的就是想叫你帮着对付我。”张一鸣听完欢欢的叙述后若有所思地说道。

“我现在也有这样的感觉。”

“哼!这就叫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张一鸣双眉一挑,“如果不拉上你,现在他最多牺牲掉那个假捞仔,但是我肯定已经被骗回北京,他们从此可以高枕无忧了。偏偏现在有你来揭穿他的诡计,看来是老天不想让捞仔逃过惩罚。”

这句话中,张一鸣无疑给了欢欢最大的肯定和褒扬,直到此刻,欢欢的心里才真正舒坦起来。但是,张一鸣这句话里另外的意思也很明显,他要继续追查捞仔,直到让捞仔受到应有的惩罚。

“你还要继续找捞仔吗?”欢欢问。

“当然。我决不放过他。”张一鸣坚定地说。

“欢欢,你说你见过捞仔,而且你跟洪三宝有联系,你能帮我找到他吗?”张一鸣又问。

欢欢想到张一鸣受伤的脚,不禁替他的安危担忧,语气便显得犹豫。“我不是不想帮你,可是……”

见到欢欢这样的神情,张一鸣不明就里,只认为欢欢顾及她自己和洪三宝的生意关系,不太愿意帮他,这让他非常生气。

“算了,你不用解释。没有你帮忙我一样可以找到捞仔,你去和洪三宝做你的生意,我不挡你的财路。”张一鸣硬邦邦地说到,其实他现在并没有找到捞仔的办法。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

欢欢想解释自己的想法,张一鸣再次打断了她,“我不管你什么意思,既然你不打算帮我,就不用再说了,我也不想听。不过欢欢我告诉你,你不帮我可以,但是你也不要帮那个姓洪的对付我,否则,别怪我不看乐乐和静静的面子,我连你一起当仇人看。”

欢欢本来就是在替张一鸣担心才犹豫不决,她也在想两全其美的办法,而张一鸣不但一点都没有领会到欢欢的心意,还两次打断她的话,不给她一点解释的机会,欢欢气得双唇只抖,“你,你这个……。你去死吧,你死了倒干净,省得别人为你担心。”

第六十四章 重整旗鼓

欢欢一把将张一鸣推倒在沙发上坐下,抓住他的左脚踝狠狠一捏,痛得张一鸣大叫一声。“你就这个样子,怎么去找人报仇?你以为捞仔也象今天那个人那样没用?何况他们现在肯定已经提高戒备。”欢欢怒道。

张一鸣痛得直吸气,嘴里却一点不服输,“那又怎么样?就算腿断了我也不会放过他。我不像你,只有利益,没有情意。”

“我没有情意,我没有情意你今天早死了。”

“那也未必,别以为我怕你。”

“你是不怕我,你是大英雄,天不怕地不怕。现在是我怕你,我怕你死啊。”

“你怕我死?你有那么好吗?”

“我……”欢欢心里的话说不出来,也不想再做这无谓的争吵。“你真的还要报仇?”她皱眉问道。反正眼前这个男人就是命中的冤家,欢欢也拿他没办法。

“你以为是假的?”

“那你在这里休息,我去帮你解决这件事,行吗?”

“你?”张一鸣很意外,不明白为何欢欢的态度峰回路转。他哪里知道,欢欢一直就是想着这样做,是他没给欢欢说话的机会。“为什么?”张一鸣问。

“不为什么。”欢欢撇过头去不看张一鸣。

张一鸣沉吟一下,说道:“不好。你只要帮我找到他就行了,我不想把你拖进来。再说我一定要亲自做这件事。”

欢欢其实也早料到张一鸣不会同意自己的提议,她已经从乐乐那里知道张一鸣来深圳的前因后果,作为一介书生,一个从来厌恶暴力的人,现在却不惜面对一切危险的后果,千里迢迢南下追凶,怀抱必杀之决心,是为报仇,更是为根源在己的错误赎罪。

欢欢也在另一间包厢听到了当时事态发展的全部过程,不论是那个假捞仔的气势汹汹,还是洪三宝开出高价的委曲求全,又或者是以一对五的险恶环境,都没能让张一鸣改变了报仇的意志,动摇了报仇的决心。

张一鸣目前的身手对于欢欢而言也许还不值一提,但是这种认定目标后不畏艰险,不为利诱,勇往直前,绝不回头的一份坚定,使他虽然没有“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的身手,却仍有一分令人心折之气概

欢欢暗自一叹,心道即便是死,也只好陪着他去了。有了这样的想法,欢欢心里突然觉得一阵甜蜜,这感觉从不曾有过,令她的身子也有些软软柔柔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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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跟我走吧。”做了决定之后,欢欢说道。

“跟你走?去哪里?”

“想找捞仔你就跟我走。”

“现在吗?”

“就现在。”

“可我还没跟这边的朋友说。”张一鸣想起明天林淑贞还会来送裤子。

“那我不管。你走不走?”欢欢下了最后通牒。她就是不想让张一鸣住在这里,虽然没见过这屋子的女主人,但是从屋里的装饰摆设看,这个女人具有相当的品味,让欢欢无形中产生一种敌意。其实作为桃花女子,欢欢并非不能接受张一鸣有多个女人,而且她知道张一鸣已经有了不止一个女人,但是吃醋是一种本能,何况欢欢的性格中本就刚多于柔,她可不愿意无所作为地默默忍受别的女人。

最后,张一鸣只得给林淑贞留下一张字条,跟着欢欢离开了。

几十分钟的车程后,欢欢将张一鸣带到一个显然比刚才林淑贞那里更高档的小区中一套豪华海景公寓。

张一鸣很吃惊地打量着房里的一切,“这是谁的房子?”

“你管那么多干嘛?总之比你住在那个女人那里舒服。”欢欢没好气地说。

张一鸣觉得欢欢今天的脾气真是奇怪,他也懒得跟她计较。欢欢显然对屋里的一切非常熟悉,如果猜得没错,这是欢欢在深圳的一个窝,因为内部风格很像她在北京的别墅。时间已经非常晚,欢欢说明天去找捞仔,安排张一鸣在客房休息,她自己则去了主卧。

张一鸣知道再急也得等明天了,何况今天耗到现在确实特别疲惫,欢欢走后,他往床上倒头就睡了。

这里确实是欢欢在深圳的一处房产,回到主卧自己的床上躺下,听到隔壁张一鸣悉悉索索的声音之后,没多久便沉寂下来,欢欢知道张一鸣睡了,直到此时,欢欢的心里才踏实下来——张一鸣就睡在隔壁,处于她的能力范围之内,再不用担心他出什么意外。

欢欢觉得这一晚上比自己遇上危险的时候还要紧张,此刻踏实下来后,她也很快睡了过去。

3

此后两天,欢欢出去寻找捞仔,让张一鸣留在家里,不准外出,否则她就不再帮张一鸣找人。张一鸣憋得很难受,但只得忍了。

第三天中午,欢欢回到家里,张一鸣正在百无聊奈地看电视。

“你的脚怎样了?”欢欢进屋后问道。张一鸣坐在沙发上,她在旁坐下,伸手就去拿他的左脚踝。欢欢已经知道张一鸣右边大腿上也受了伤,不过那里只伤及皮肉,问题不大。

张一鸣缩脚一躲。“喂,欢欢,矜持一点,温柔一点。你可是个女人,何况我们不太熟。”

欢欢气得瞪张一鸣一眼,再次伸手。欢欢有心拿他,张一鸣如何躲得过,一把被拿个正着,欢欢故意使上力气,就算好人也受不了,何况张一鸣脚伤未愈,吃痛之后,他“哎哟”一声。

“你就这样,今晚怎么行动?”欢欢说道。

“你找到捞仔了?”张一鸣一兴奋,也忘了脚上的痛了。

欢欢没有回答,却说:“你不是有密宗心法吗?这点小伤也对付不了?”

“密宗心法也能用在这里?”张一鸣显然并不知道这一点。

“当然。不会是这两天你就没运功疗伤吧?”

“这个,咳咳,我不知道密宗心法有此奇效,所以,咳咳,……。”张一鸣吞吞吐吐,心道又让欢欢这个鸟女人看轻一回,感觉十分不爽。

“真不知道法能师父怎么就看中了你。”

“法能大师能看中你,凭什么就不能看中我?”

“我不跟你吵。”欢欢心里很烦,她有了捞仔的线索,但张一鸣这个样子,让她很担心,偏是她还无法把这种担心说出来,因为这个死男人根本还不知道她的心意,说了徒惹一份无趣。

欢欢脱了张一鸣的鞋,引得张一鸣慌忙问到“喂,你干嘛?”,欢欢也不答话,掌心抵住了他的涌泉穴。

张一鸣感到一股热流从欢欢掌心传到自己的足底,经涌泉后往上运行,这才知道欢欢要替自己疗伤,他也赶紧从丹田凝起密宗太极真气,然后游出丹田,去与欢欢的真气会合。

欢欢的桃花心法张一鸣非常熟悉,与乐乐的无数次交合,他的密宗太极真气与桃花真气早已水乳交融。此刻,两股真气仿佛具有生命的灵性,一经相遇,既压抑不住彼此纠缠的冲动,又有一点相互试探的羞怯,这是因为欢欢的体质、功力等等毕竟与乐乐不同,她所发出的桃花真气因此与乐乐总有细微差别,令张一鸣的密宗太极真气觉得既熟悉又陌生。但是最终,两股真气像一对久违后终于相认的情人,纠缠在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再不愿分离。

两股真气在体内相遇、相认、相融的过程,给它们各自的主人也带来了奇妙的心理感受。特别是欢欢,感觉就仿佛是自己的身体在那样的过程之后融入了张一鸣的怀里,随着真气的相融,她的脸慢慢红了起来,不由垂下眼帘不看张一鸣。纠缠一阵之后,欢欢的真气引导着张一鸣的真气,在他的左脚踝部位旋转包围起来。她觉得好像是自己轻轻地牵着张一鸣的手,带他去到一个自己想去的地方。

张一鸣也觉得和欢欢的真气相遇,总让他想起和乐乐交合时候,两人真气纠缠的情形,但是又另有一番新鲜感受。乐乐早已是张一鸣的女人,因此她的真气在张一鸣体内大胆而娇憨,就跟她的人一样,想纠缠便纠缠,想攫取便攫取,想给予便给予,觉得一切都是应该的,毫无顾忌。欢欢却不一样,她的真气那种欲迎还拒,欲说还休的感觉,别有一番娇羞可爱之态。张一鸣觉得欢欢的真气比她本人有女人味多了,因此也可爱多了。

直到最后,张一鸣觉得就像是欢欢低眉垂目,羞答答牵着他的手一样,她的桃花真气引导着张一鸣的真气包围了左脚踝,一股温热升起,令那里的伤处舒爽异常,再没有一点不适之感。

张一鸣情不自禁地哼了出来,猛然间,他和欢欢两人都觉得这哼声充满暧昧韵味,仿佛两人在做一种异样的交合。张一鸣赶紧噤声,而欢欢则是将头埋了下去。

4

在异样的沉默中,疗伤持续了一个小时。收功之后,欢欢讲了打听到的情况。洪三宝在深圳有一个地下赌场,最近捞仔可能一直躲在赌场里面,一方面替洪三宝打理生意,一方面避风头。

“我们今晚就去,干掉捞仔,顺便砸了他的场子。”张一鸣有点迫不及待。欢欢不明白他这样一个从来不喜欢暴力的人,怎么一旦动了性子,就跟个拼命三郎似的,好像完全不知道危险为何物。

“他们的赌场把守很严,除非熟人带领,生人不可能进去。”欢欢说。

“没有别的办法吗?”

“我在想办法搞到他们的贵宾卡,下午会有消息。如果搞到了,晚上我们就去,没搞到再想别的办法。”

“有了贵宾卡可以不用人带领?”

“是的。他们发贵宾卡审核得比银行信用卡还要严得多。”

张一鸣现在已经逐渐体会到,黑道体系自有运行规则,虽然没有明确条文,但是这个体系的运转似乎不比我们拥有完整法律框架的社会体系差,这其中的原因大概是他们立法虽少,但执法却很严,所以张一鸣相信欢欢的话不是夸大其词。再说,现在银行的信用卡都发滥了,比信用卡审批严格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下午五点多钟,欢欢接到电话,贵宾卡的事情搞定了。张一鸣不知道她是如何搞定所有这些事情,但是不得不在心里承认欢欢在黑道上混迹,确实有不同一般的能力。

欢欢出去取了卡回来,还带回来一瓶镇痛喷雾剂。天黑之后,欢欢开始做准备工作,张一鸣再次感到欢欢一个单身的年轻女人,能在黑道上混出头,不光是她的身手好。欢欢做起事来考虑得十分周全,小心翼翼,难怪她骂张一鸣愚蠢、鲁莽。

张一鸣惊奇地发现,欢欢有一手化装的绝技。她有一套化装用具,既有市面上买得到的常用品,也有一些显然是特殊的专用品。欢欢将自己和张一鸣都装扮了一番,对镜一看,张一鸣觉得自己还真变了个样。

张一鸣跑来深圳报仇的时候,从来没想到要隐藏自己的形象,现在想来真是鲁莽,他这样就算不被对手追查到,也很容易被警方抓住。想到这里,张一鸣不禁为帝豪的举动担心起来,不知道洪三宝会不会把事情捅到警方去。如果警方想要找张一鸣,真是太容易了,张一鸣除了对阿美和洪三宝报了个假名,没有采取任何其它预防措施。

应该不会的,张一鸣安慰自己,黑道的事情不会通过警方解决,否则洪三宝以后怎么混?张一鸣并不是害怕了,只是他觉得为了这些本来就该死的无恶不作的歹徒抵命,心里感到不值。

一切准备停当,欢欢给张一鸣的左脚踝喷了镇痛剂,“这个不能治伤,但可以保证你几个小时内不知道疼痛,以免影响你的行动。”欢欢边喷边说。

喷完镇痛剂,张一鸣跳了几下,果然脚上再无痛感。这时,欢欢又从卧室拿出一样东西,咔嚓一声递到张一鸣手里。

“会用吗?”欢欢问道。

张一鸣吓了一跳,那东西冷冰冰、沉甸甸的,竟是一支手枪。

第六十五章 地下赌场

张一鸣掂着手中的铁家伙,这是他第一次摸到真正的枪——不,其实是他第一次见到真正的枪。

这支手枪外形小巧,显然是女士专用,但是分量却重,完全超过它的外形给人的第一印象。张一鸣凭着手里的感觉猜想,它甚至要比我国正规的军、警使用的手枪还重,凭着这一点,张一鸣不敢小觑了它的威力。如果把它当成一般的美女对付色狼的防身之物,恐怕就大错特错了。

“好枪。”张一鸣夸赞一声。

“你懂?”欢欢露出有点惊奇的表情。

“不懂。”

“那你凭什么说好枪。”

“这是礼貌。”张一鸣嘿嘿一笑,“作为一个绅士,要懂得夸奖女士以及她们心爱的物品。”

“死到临头也没个正经。”欢欢一把夺回枪,“咔嚓”一声拉开保险,“看清楚了,手枪要拉开保险才打得响。”

“有必要这样如临大敌吗?”张一鸣对欢欢的态度有些不以为然,“真要带上这个家伙?”

“我不要,但是你要。”

张一鸣觉得欢欢这鸟女人总是看不起他,心里很有些愤愤然,但是却又无可奈何。本以为这次干掉捞仔,长了一回脸,谁知道是被人涮了,反而再丢了一次面子。

“你这么屁大个家伙,顶什么用,枪声一响,反而把人召来了。”虽然已经判断这支枪的威力不小,但是张一鸣心里不爽,就故意说些贬低的话,早忘了刚才的绅士风度。

欢欢也不与张一鸣争辩,又掏出一支枪管,手法娴熟地接到手枪抢身之上。“这是特制的消音管,不但消音,还可增加枪的威力。一般来说,枪械的自重和枪膛的长度是判断其威力的两个简单要素。现在这支枪的重量和长度都是军用手枪的两倍以上,配上不同的专用子弹,它或者可以一枪让你的脑袋炸得无影无踪,或者可以一枪从你的前额穿过后脑,只留下一个跟子弹一样大小的弹孔。”欢欢一边说,一边举起枪指向张一鸣的额头。

张一鸣下意识地抬起双手挡在额前,“喂,你的老师没教过你,任何时候都不要拿枪指着同伴?”

欢欢对张一鸣的本能反应十分不满,“你当我是用手电筒对着你吗?用手挡住有什么用?你至少应该把头偏开。”

“是,是,您教训得是。”张一鸣偏开脑袋,“可还是请您老人家把枪放下,我觉得这比我把头偏开更安全,更保险。”

欢欢放下手臂,说道:“枪里没子弹。”

张一鸣想说没子弹也别乱指,但还未开言,欢欢却又不满地冒出一句:“我哪里老了?”张一鸣一时之间哭笑不得。

还是说正经事吧,跟女人一旦纠缠起年龄、漂亮等问题,那会没完没了。“这个东西,”张一鸣指指手枪,“怎么带进去?”

“你放心,他们毕竟不是机场安检,赌场是开门做生意的,他们不会搜身的,何况我们有贵宾卡。”

“那就带上吧,以备万一。”

欢欢想了想,觉得张一鸣从没有用过枪,一时半会就算学会了,也必不熟练,于是又回卧室取出一把匕首递给张一鸣,“枪还是由我带着,你用这个。”

张一鸣突然瞪大了眼睛,“你,你怎么有这个?”看着欢欢手里的匕首,他仿佛见到了天外之物。

2

张一鸣曾见到过两把与此刻欢欢所持的一模一样的匕首,每次见到都现血光。

第一把,在他和周甜营救琳儿的时候出现,那把匕首刺死了周甜,现在已经被警方收取为物证;第二把,在他和周蜜为周甜扫墓的那次出现,当时他被行刺,受了伤,而行刺之人后来被方正辉全部干掉,那把匕首现在在张一鸣自己手里。

显然,欢欢拿出的这一把是上述两把之外的第三把,为什么欢欢手里会有这样的匕首?

“这匕首你哪来的?”张一鸣再次追问一句,脸色阴沉下来。如果证明欢欢跟恶之花一伙人有勾结,那么别说欢欢是乐乐和姚静的大姐,就算是她俩的亲妈,张一鸣也不会放过她。

欢欢吃惊地看着张一鸣,“怎么了?我从一个对手那里夺过来的,看着不错,就留下来了。”

张一鸣心里大大地松了一口气,看来欢欢和恶之花也有过节,他这时才想起卢老曾说过,恶之花和桃李结本来就是夙敌。

“哦,没什么。”张一鸣接过匕首。

撇开恶之花一伙人的恶行不说,就这种匕首本身而言,的确是上好的利器。说是匕首,其实它的形式比一般匕首特别,可刺可劈。它锋利异常,不清楚由什么材质制成,刀身泛着隐隐的幽光,望之即令人不由心生一股寒意。据说每件兵器其实都有灵性,如果主人驾驭不了它,则会给自己带来不祥,因为从根本上说,兵器终究是嗜血之物。

欢欢觉得张一鸣对这把匕首的反应有点奇怪,但是时间不多了,她也不及细问。

因为将张一鸣装扮成一大款模样,欢欢今晚则扮成了傍大款的小蜜。她穿一件窄小的热裤,紧紧包住丰臀,露出白皙诱人的大腿,足蹬一双黑色高筒皮靴,上身裹着是紧身露跻装,头戴长波浪的假发,鼻上架一副茶色墨镜,肩挎女式小坤包,极是性感撩人。

欢欢将手枪放进自己的坤包,比首则插进了高筒靴内,然后伸手挽住了张一鸣的胳膊,对镜检查有无破绽。

欢欢个头不低,加上为保持身手,长期坚持练功,身材堪称一流,今晚为扮演小蜜身份,嘴上亦点了绛唇,此刻挽手站在张一鸣身侧,但见镜中一对佳人,真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双绝配。

张一鸣自己都看得心里只荡,忍不住说到:“欢欢,你要是喜欢男人该多好。”

欢欢沉默不语,张一鸣哪里知道,此刻欢欢的心里更是按奈不住的冲动,见到镜中的自己和身边的人儿,她恨不得时间永远停止下来,让这一刻成为永恒。

“走吧。”张一鸣说。

欢欢再没有把手从张一鸣的胳膊上松开,挽着他就这样出了门。

3

地下赌场当然不是指修建在地底下的赌场,相反,地下赌场在一栋气派的小楼里;地下赌场也不是只有赌博,还有其它很多休闲娱乐。这里对外的名称叫鹏城俱乐部——是一个私人性质的会馆,一个会员身份就值上百万。

对于今晚这个成功人士,青年才俊的身份,张一鸣的气质派头浑然天成,根本不需要伪装,这比要他扮成黑道人物容易多了。而欢欢本就冷酷高傲的气质,与今晚这个傍上大款后目无旁人的小蜜身份也是相得益彰,稍有缺憾的是她与张一鸣之间的亲热还略显生疏,亲热的分量也稍嫌不够。

但是这些小小的缺憾无关宏旨,张一鸣带着欢欢走进俱乐部大门的时候,服务生的目光早被欢欢露出的半截肚皮和整条大腿吸引过去,欢欢露出鄙夷的眼神,挽着张一鸣昂首而入。倒是一个迎客的小姐笑容可掬地鞠了一躬后说到:“先生,这里是私人会馆,您是第一次来吗?”

张一鸣停下脚步,看那小姐一眼,冷冷问到:“你不认识我?”张一鸣很清楚,这种场合,气势最重要。

那小姐赶忙又鞠躬道:“对不起,先生,我是新来的,刚到不久。”

张一鸣掏出贵宾卡,一扬手递给那小姐,“这是我的卡。”然后又指着欢欢,“她是我带来的。”欢欢配合地挽紧张一鸣的胳膊,头往他肩上一枕,胸前两团柔腻紧紧压着张一鸣的上臂,秀鼻一哼,扭过头根本不看那迎宾小姐。

小姐不敢怠慢,接过卡后碎步快速跑向总台刷卡。张一鸣看着她高开叉的旗袍下,裹在肉色丝袜里的大腿忽隐忽现,感觉到一种春光乍泄的诱惑。

很快,那小姐又跑回来,双手捧着贵宾卡递还给张一鸣,再次鞠躬道:“马先生,感谢您的光临,祝您和小姐玩得愉快。”

“你不错。”张一鸣收好贵宾卡,看着这个迎宾小姐说,“叫什么名字?”

“谢谢先生夸奖,我的工号是80号。”小姐又鞠一躬。

这小妞,不卑不亢,做事还蛮有分寸。张一鸣不禁仔细看了她一眼,只见她眉清目秀,虽然做迎宾小姐,神色间却没有献媚之态。

毕竟不能在门口过多逗留,张一鸣不再理会这个80号,带着欢欢向内走去。

“去电梯口,上四楼。”欢欢轻声在张一鸣耳边说。

4

俱乐部总共四层,下面三层是各种饮食休闲处,上了四楼,气氛果然不一样,另外又有男保安把守。但是,可能因为这里从来没出过事情,所以管理的架势还在,其实却已经松懈,再检查了一次贵宾卡后,张一鸣和欢欢并没有费什么周折,即得以进入了四楼的大厅。

进得厅后,这才发现里面别有洞天。整个大厅就是一个完全正式赌场大厅,各种耳闻或眼见过的赌博项目,这里都有,例如色子、轮盘、牌九、押宝等等。

“这些其实都是小项目,就跟正式赌场一样,大厅里面其实是给散客来小赌怡情的。”欢欢挽着张一鸣的手,开始在大厅里慢慢地逛游,一边在他耳边轻轻对他解释。“真正要赌大的,都在贵宾室。那里面是客人之间互赌,赌场方面不参与,只抽成。以什么方式赌,赌多大,完全由参与的人自定。不过,赌得最多的还是梭哈,这是香港传过来的,最刺激,技术含量也最高。”

“这里要是有人来查怎么办?”张一鸣看到这赌场的档次、规模都出乎他的意料,最初他以为会是在一个乌烟瘴气的房间里,一帮乌合之众在声嘶力竭地大呼小叫。

“你仔细看看各个赌台的下面。”欢欢说。

张一鸣垂眼一扫,好久才发现一个奇特之处,每个赌台下面都有轮子,轮子的支架可折叠收起。

“这些赌台都是特制的,需要的时候,把下面的轮子放下来,支起赌台;赌台的台面下还有暗斗,可以将面上的设备全部放下去,人手足够的话,可以在十几分钟里将赌台变成一张张大桌,然后全部推到旁边的秘密仓库里放着,而大厅可以放上其他桌子,变成麻将和扑克娱乐场所。”

“真是厉害。”张一鸣轻轻感叹一句。

张一鸣和欢欢一边轻轻说话,一边继续游走,不知不觉间,俩人的亲热状态越来越自然起来。欢欢今晚在腋下和乳间都喷了香水,此刻与张一鸣隔着他的衬衫肌肤相贴,一缕缕甜丝丝的诱人气味从她身上飘进张一鸣的鼻息,令张一鸣心醉不已。

“欢欢,你今晚真是又香甜,又漂亮。明明就是个男人杀手,你干嘛只喜欢女人呀。”张一鸣对着欢欢的耳朵,不无遗憾地说到。这可是他今晚第二次提到这个话题。

欢欢这回没有再沉默,她加了一分力气抱紧张一鸣的胳膊,轻轻嗔道:“我哪有只喜欢女人。”

欢欢的话令张一鸣十分意外,她不是一直讨厌男人吗?张一鸣想,她不是还跟自己争姚静吗?

张一鸣正想问个明白,忽然感觉到后背一凉,似乎有一道目光携一股杀气,投向自己的后背。

欢欢也感觉到了这股杀气。

俩人同时一愣,四目相对,心有灵犀地交换了一个疑问的眼神——“怎么回事?”

第六十六章 意外高人

愣神只是短短的一瞬,就像一对情侣情到浓时,情不自禁地停下脚步交换眼神,传达心里的浓情蜜意,寻常人不会注意,也不可能看出异常。但是就这一瞬之后,张一鸣和欢欢都感觉背后的冷芒和杀气迅速消失,对方肯定知道张一鸣和欢欢发现了他。

也就是说,现在双方都知道了对方的存在。既然这样,何必再掩饰,张一鸣干脆回过头,去搜寻刚才投射在自己后背上的目光的来源。欢欢似乎明白张一鸣的心思,也跟着回过头去。欢欢和张一鸣之间真是越来越心有灵犀了。

张一鸣对密宗太极心法只是疏于使用,但是一直勤于修习,因为床上诸女的缘故,他对心法始终勤练不辍,未尝有一日放松。因此,张一鸣的功力其实已达到相当的层次,六识的敏锐度也可列入高手境界,虽然缺乏足够的对敌使用经验,主观上可能疏忽对周围情况保持警惕,但在真正危险的时刻,他的身心却能够自动产生警觉和快速应变的反应,因为密宗太极心法已经从根本上改变了他的体质,提高了他的潜能。

所以,当张一鸣主观上已经提高警觉,有心去寻找那个人时,很容易就找到了他。在不远处一张押大小的赌桌边,一个中年男人的背影印入张一鸣眼中,此人体形削瘦,身高与欢欢接近,大约170cm左右,看上去实不起眼,但直觉告诉张一鸣:就是他,没错。

张一鸣的直觉很快得到了证实,当他凝起心神,用目光盯住中年男人的背部时,就像刚才张一鸣和欢欢的反应一样,中年男人的身体也僵了一下。普通人一般是很难对背后的目光有反应的。

哈哈,不怕你不显原形。张一鸣心中对自己的功力有点得意,以前除了在床上让姚静她们仨女俯首称臣,死去活来之外,张一鸣很少有机会运用心法于实战对敌之中。

张一鸣转头对欢欢一笑,欢欢也回报一个会意的笑容。张一鸣看着近在眼前欢欢的笑靥,眼角瞟着中年男人的后背,心头忽一闪念,一低头,张一鸣吻住了欢欢今晚刻意修饰过的红唇。

欢欢没有丝毫准备,双唇被袭,一声嘤咛,脑中顿时一片空白。

2

半晌之后,欢欢回过神来,再想推拒之时,发觉为时已晚,香舌已被张一鸣摘去,含于口中逗弄,纤腰亦被张一鸣紧紧挽住,令两人身体相贴,动弹不得。

这是欢欢的初吻——如果她跟姚静之间的假凤虚凰不算的话。欢欢的心底自是不拒绝张一鸣,她曾经想象过一万种向张一鸣表白的方式和场景,让张一鸣改变对她的观感,知道她的心思,但也绝不会想象到初吻是在这样充满风险的时刻,在四周满是人群的环境里被张一鸣夺去。

但是,特殊的时间地点,突如其来的强虏芳唇,虽然没有一种浪漫和温情,却有另外的令人颤栗的刺激,欢欢此刻所有的感觉都集中到了舌头上,一向强悍的欢欢此刻才发现自己是那样的柔弱,她的身心都变得像那枚被张一鸣俘虏的娇嫩香舌,被他予取予求,无力抵抗,也无心抵抗。

四周的人群大多专注于自己的赌注,并没有多少人注意场中这一对相拥热吻的情侣,即使有人看见,也只是匆匆一眼之后便转向别处。张一鸣站在那里吻着欢欢,放弃抵抗的欢欢闭上了双眼,张一鸣却一边玩弄着嘴里的香舌,一边用双眼始终盯住中年男人的后背。张一鸣要让此人有如芒在背的感觉,逼他回过头来。反正大家都心照不宣,不如干脆认识一下。

中年男人终于忍受不住,如张一鸣所料地转过头来。立刻,两人目光相遇,张一鸣露出一个笑容。中年男人脸色平和,丢在大街上、人海中,决不会有几个人能想象到他只用目光就能发出杀气,他见到张一鸣的笑容后,也回报一笑,便又转头到赌桌上去了。

此时,张一鸣才吐出嘴中欢欢的香舌,松开她的红唇。张一鸣觉得欢欢的唇舌又香又甜,口内津液亦味美如饴,心中着实贪恋,然而靠施以突袭方得以偷香,此刻放开后张一鸣怕欢欢生气,便解释道:“我要逼那个人转过头来,所以就,就这样,主要是为了掩饰。”

张一鸣的这句解释,实在是一个巨大的败笔。也许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毕竟不能心无旁骛地享受欢愉,他竟然忽视了欢欢的身体早已泄露了心里的秘密。

本已充满柔情蜜意的欢欢,被张一鸣的这句话如一盆冰凉之水当头浇下,浑身从头冷到脚,一颗芳心也一下子跌入冰窟。世界上的男人竟然都是这样的可恶可恨,欢欢觉得自己的心在滴血。

“无所谓。不过你以后记得多漱口,你的嘴真臭。”欢欢面无表情,冷冷说到。

“我的嘴臭?不可能吧。”张一鸣倍感意外,乐乐她们从来没说起过。

其实,张一鸣哪里知道此刻欢欢的心思呢?

3

“那你看清那个人了?”欢欢不想跟张一鸣争论嘴巴的问题,越说她会越心痛。

“照了一面,看清了。我觉得不像是赌场里面的人,应该不是针对我们来的。”

欢欢松了一口气,她和张一鸣今天经过精心装扮,实是不可能一进门,还未有任何行动就暴露,再说赌场里洪三宝的手下中也不可能有这样的高手存在。

既然不是赌场里的人,那现在的问题就是:他是谁?来干什么?如果只是恰巧来赌场消遣的好手,他应该是很放松的,不应该时刻保持着高度的警惕。但是张一鸣和欢欢刚从他背后走过,他就发现了他俩不同于一般的赌客,从这一点看,这个人是处于警戒状态的。

“不管他是来干嘛的,我们得提高一份警惕,希望今晚不要节外生枝。”欢欢对张一鸣告诫到,她知道张一鸣经验不足,一旦性起就会不顾一切,显得比较鲁莽。

“我知道。”真到这临场实战的环境,张一鸣还是比较谦虚老实的,何况今晚欢欢从准备阶段的表现,已经让张一鸣心里佩服了。

“捞仔肯定不在这个大厅里,怎样找到他?”张一鸣问。

“慢慢想办法。我们得找个桌子玩两把,老是转悠太显眼了。”

“就去那个男人玩的那张桌,正好观察一下他。”

“别去。高手很忌讳别人进入他的控制范围,这会让他产生警惕和敌对意识。既然他不是为我们而来,你就别去惹他了。”

欢欢在江湖上生存,具有典型的胆大心细的特点,她从来不怕事,但是也绝不惹不必要的事。尤其今晚,一则有明确的其他目的,不宜主次不分,节外生枝,二则欢欢一颗心始终担心的是张一鸣,若是只她自己,不论发生什么情况,她要自保和安全脱身是不成问题,但是张一鸣却不一定。欢欢当然下定了决心如有意外,拼死也要保住张一鸣,但是怕就怕即使拼了死也保不住他。

“没关系的,去吧,我想看看这个人究竟想干什么。”张一鸣的玩心已起,见过那中年男人的面容,他总觉得对方不像一个作恶多端的凶徒。

欢欢心里一叹,在江湖上随便查探别人的事情是一大忌,常常引来杀身之祸。但她无法在这里跟张一鸣长篇大论地说些江湖规矩,作为一个小蜜,她总不能教训自己所傍的大款吧?

欢欢只得跟随张一鸣换了些筹码,来到那张押大小的桌边,在那个中年男人的对面找了两个位置坐下。

中年男人显然对张一鸣和欢欢的到来非常意外,不禁抬眼望向他们。张一鸣倒是毫不掩饰,反正已经照过面,他坦然地向中年男人一笑。

中年男人这次没再回应,他面无表情地将目光又投回了桌面。

4

欢欢真像小蜜一样,靠在张一鸣身上,看着他下注,其实眼光却在观察这张赌桌边的所有赌客。

没有什么异常情况,就连那个中年男人也只是随意下些小注,有输有赢,他也显得并不在乎,仿佛真是来娱乐一下而已。

欢欢觉得有点奇怪,那个中年男人究竟来干啥的?他始终不离开这张台,但是既不见他在乎输赢,也不见他对台边其他赌客感兴趣。欢欢当然不相信他只是来玩的,但是一时半会摸不清他的目的,而自己这边还有其它的事情,只要这个人不是针对自己,欢欢也没心思在此久留,她直起身子,准备叫张一鸣离开。

当欢欢将双手扶到台面上,忽然脸色微变,她察觉到一股内力。欢欢刚才一直抱着张一鸣的胳膊,身子斜倚在他身上,没有接触台面,所以没有发现这个情况。

欢欢将本想站起的身体又坐了下来,在座位上移了移屁股,仿佛刚才只是因为坐久了,所以起身换个姿势。她双手仍然留在台面上,发现那股内力很细微,显然不是向她,也不是向任何人进行攻击,那么……?

欢欢略一思索,顿时了然,原来,有人在控制色子!

由于欢欢察觉到内力之时已是余波,就像是风过之留痕,所以欢欢无法知道内力的来源及去向,虽然凭着判断知道了这道内力一定是冲色盅而去,但是却无法判断内力的来源。目前唯一的办法,只有等此人再次发出内力再行追踪,但是,如果此人的功力足够高深,一样可以通过改变内力行走路线,让欢欢无从追查,或者追查错误。

欢欢又腻到张一鸣身上,先在他面颊亲了一下,然后装着撒娇的样子,将嘴凑到了张一鸣的耳朵上,一边含住他的耳珠舔弄,一边轻轻说到:“有人在用内力控制色子,你察觉到了吗?”欢欢此问,是因为张一鸣的双手一直放在桌面上,应该有所察觉。

张一鸣功力已经不低,但缺的是经验,他刚才也感受到了异样,但直到欢欢这一说,他才醒悟那是通过桌面传来的细微内力。

这就奇怪了,桌面上的输赢并不大呀?更主要的是,没见谁老赢钱呀?张一鸣的心里不禁疑窦丛生。

第六十七章 月光宝盒

究竟是谁在做手脚?张一鸣在脑中急速地做着分析和判断:

是荷官?不可能。这桌上摇色盅的荷官是个女孩子,她看上去不像是有能力以内力控制色子,而且她是赌场方面的人,真要做手脚,肯定有其它更为便捷的办法,哪里需要这么费力。如果赌场都要靠养着这样的高手来做荷官,光付工资就够让他们倒闭了。

是某个赌客?这应该是毫无疑问的。如果这样,从现在知道的情况看,最有可能的是那个中年男人,因为他有这种能力。但问题是,此人一直输输赢赢,没见异常。难道这桌边还有比中年男人更高的高手没被发觉?即便如此,还是同样的问题——没见谁常胜不败。总不成,费了这么老大劲去控制色子,不为赢钱,而为输钱吧?

输钱!想到这里,张一鸣的脑中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一种可能性极大的情况:控制色子之人很可能就是为输钱,当然不是让自己输钱,而是让别人,让某个特定的人输钱,一直输钱。

这个人为什么要这样?张一鸣一时还想不透,但是如果一直守在这里,谜底总会揭开。只是可惜张一鸣还有自己的事情,不知道等不等得到谜底揭开的那一刻。不管怎么说,先找出这个被人一直暗中捉弄的倒霉蛋再说。

张一鸣转过头来,装着亲热,借机又在欢欢的红唇上亲了一下,然后移到她耳边,轻轻说到:“看看桌上谁一直输钱。”

张一鸣很喜欢现在这样,随时可以借机品尝欢欢,她还没法拒绝;而欢欢要和他说话,也得主动与他亲热。想到欢欢平时的一幅须眉之气,还总对他横眉怒目,现在却逆来顺受,小鸟依人,张一鸣心里乐开了花,若不是还有要事等待处理,他真想一晚上坐在这里,享受欢欢的别样风情。

张一鸣哪里知道,在他面前,欢欢的内心早已不是原来的欢欢,张一鸣在她唇上一啄,即刻让她心儿一酥,恨不得再让他长吻一番,以慰心中之愿。

无奈此时终究不是卿卿我我的时刻,听了张一鸣的话,欢欢点了点头。

张一鸣再次随意地下着注,或输或赢,他并没在意,他的注意力更多地放在了别人的输赢上,和欢欢一起在找这张台上一直输钱的人。

除此之外,张一鸣和欢欢的手也一直放在台面上,让他们奇怪的是,并不是每次都有人控制色子。但是张一鸣很快就想明白了,这个人既然能够控制色子,当然也就能听出色盅里面的点数,如果被他捉弄之人本来就是输的,他自然不需要去控制色子,只有他想捉弄的人押对了大小,他才会偷偷出手来改变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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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把之后,桌面里再次传来内力,这次张一鸣和欢欢都牢牢把捕捉了,而且没出张一鸣所料,内力是中年男人发出。张一鸣和欢欢都清楚中年男人所坐的位置,他们无需抬头观察就可确定内力的源头在他那里。

张一鸣心里一阵高兴,其实这件事情跟他没任何关系,但是就像一个好奇的孩子,通过探寻终于发现了一件秘密,心中既有得意,也有兴奋。他在桌下伸过手去,想和欢欢握一下手,结果没抓住欢欢的手,却摸到了她裸露的光滑大腿上。

欢欢的皮肤跟乐乐一样的细腻,但她的肌肉更结实饱满。乐乐的大腿多了一份柔软,而欢欢则多了一份弹性。触手所及,张一鸣再不愿离开。

被张一鸣吻了去,就已经让欢欢心神不宁了,这回他的手又侵入到这样敏感的部位,欢欢简直难以自持。这部位离女人的宝地是那样的近,由于欢欢的热裤极其短小性感,想着那只魔手就在离自己蜜唇一步之遥的腿间肆虐,随时可以攻入自己的要塞,欢欢只觉得张一鸣的那只手上就像有热汽一般,蒸得自己的蜜处也湿热起来。

欢欢一把抓住张一鸣的手,硬生生将其从自己的腿上移开,她要在自己意志尚存的时候这样做,如若不然,她知道自己一定会彻底崩溃,那今晚的事情就肯定泡汤了。

张一鸣以为欢欢生气恼怒,忙乖乖收回手,老老实实将心思放回赌桌上,再不敢造次。

既已留心,很快那个一直输钱的倒霉蛋就被张一鸣发现了,是一个瘦瘦小小的年轻人,与其说是张一鸣发现了他,不如说是他自己暴露的,此时他已经输红了眼,一边流汗,一边开始骂骂咧咧起来。“真他妈撞鬼了,一把没赢。”

张一鸣瞟了年轻人一眼,他的筹码已经不多了。张一鸣正寻思着如何找到捞仔,见到这个年轻人后,他心里突然有了主意。张一鸣开始有意无意地每一把都跟着这个年轻人押,而且下的注越来越大,很快,跟这个年轻人一样,张一鸣再也没赢过。而那个中年男人有时候押得跟年轻人一样,有时候又不一样,保持时输时赢得状态,以隐匿痕迹。

心有灵犀的欢欢很快明白了张一鸣的意思,开始挑起气氛,她不断地在张一鸣身边撒娇,用旁人能够听见的声音腻声埋怨道:“老公,你怎么老是输呀。押大一点嘛,赢回来。”

张一鸣和年轻人仍然一样地押,一样的输,搞得整个桌上都知道了这两个倒霉鬼,渐渐地,他俩押大,别人就押小,大家都不愿跟他俩一样。而年轻人则像见到了同盟军一样,接连看了张一鸣好几眼。张一鸣故意一边下注,一边喃喃说到:“老子就不信这个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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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中年男人的眉头皱了起来,他也看出了张一鸣的奇怪举动。更为奇怪的是,张一鸣有意无意间把情况挑明了,让满桌人都注意到了这个异常情况,中年男人于是停止了控制色子,但是张一鸣和年轻人依然照输不误,未赢一把。

中年男人暗暗两手在桌面上一试,随即一道凌厉的目光射向欢欢,原来,这时候已经是欢欢在控制色子的点数。

中年男人心生疑惑,他控制色子是让别人输钱,这还说得过去,但是欢欢却是让自己的人输钱。难道是故意捣蛋?中年男人在心里自问,随即否认了。如果是捣蛋,大可以跟他斗法,就算不愿直接冲突,想法提醒那年轻人即可,犯不上陪着输钱呀?

没等中年男人想明白,年轻人已经输得底儿朝天了,他一把一把地擦着满脸的汗水,一边用眼睃巡着桌上的其他人。终于,年轻人从裤兜里掏出一个长条形的小木盒,放到桌上后,盯着摇色的荷官问:“我能不能押东西?”

荷官面有难色地摇摇头。“对不起,先生,我们这里只押筹码。”

“可是,……。”年轻人一急,嗓音都变细了,“我这个,是古董,很值钱。”

这时桌边的一个胖子笑起来:“你那是什么?”

“月光宝盒。”年轻人正经八百地说。

不光是胖子,很多人都笑了起来。“好好好。”胖子边笑边说,“月光宝盒,我喜欢。这里是不能押东西的,你这个月光宝盒多少钱,卖给我得了。”

其他人也开始起哄,叫年轻人把盒子卖给胖子。张一鸣知道他们的心思,这个赌台上,赌场一方是庄家,庄家的规矩是吃输家,赔赢家。这个年轻人今天这么背,大家都希望他留在台上,这样只要不跟他押得一样,大家就都可以从庄家手里不断赢钱。

胖子的话让年轻人愣住了,他不知道自己手里的家伙值多少钱,因此一时之间答不出来。

“怎么了,不想卖?那你可没法翻本了,你今天可输了不少。”胖子又说。

年轻人心里着急,汗流得更多了。他愣了一会,忽然拿眼看着张一鸣,充满求助的神情。

嗬,看我干嘛?张一鸣心想,当我是星爷的fans?就算我是,可我也不相信有什么月光宝盒呀。

“你要不要?”年轻人见张一鸣不作声,竟开言主动询问。

“我?”张一鸣微笑着摇摇头,“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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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是古董,很神奇的。不是卖给你,是押给你,我到时候拿钱来赎。”年轻人一脸的失望,不甘地说到。

张一鸣觉得这个倒霉蛋此刻的样子真是可怜,又想中年男人这样的高手,为什么要如此捉弄这个年轻人呢?而此时把年轻人逼到这一步,中年男人又不见有什么举动了,他甚至离开赌桌,转到另一张台上去了。

“好吧。”张一鸣终于点头,“那你把这个盒子押给我,从现在开始我借筹码给你下注。赢了还筹码给我,输了记个数,你到时候拿钱来赎。”

“好。”年轻人立刻把木盒子推到张一鸣面前。这是他最愿意接受的方式,他并不打算卖这个盒子,更不想卖给那个胖子,他觉得张一鸣这个“同盟军”值得信赖。

中年男人已经不在这张赌桌,欢欢更加肆无忌惮,张一鸣和年轻人照旧一样押,一样输。张一鸣知道,这个时候不再是中年男人在整年轻人。张一鸣心里有点愧疚,但是他现在有自己的目的,只好连累年轻人了。张一鸣心想,反正筹码是自己出的,大不了过后把盒子退给年轻人,不要他拿什么钱来赎。

又输了多把以后,欢欢首先开始闹将起来,“不对吧,这里的色子有问题,要不就是有人做手脚,不然不可能我们一把都赢不了。”

“是啊,我也觉得邪门了。”那个年轻人也叫起来。

张一鸣拿眼盯着荷官,严厉地说到:“小姑娘,在这里出老千,后果很严重的。”

其实桌上的其他人也早都觉得奇怪,但是他们一直利用这个机会赢钱,谁也不愿意点破。

这一把,张一鸣和那个年轻人押在“大”上,色盅已经摇完,盖在桌上。张一鸣指着荷官的手道:“你把手拿开。我想现在这把点数肯定是小,我说的对不对?”

荷官的脸色已经吓白了,她在这里无非是一打工的而已,今天这两个人一直输,她的心里早就发毛了。她知道自己是清白无辜的,可是说不清楚呀。她只盼着张一鸣他们不赌了,偏是他们像着了魔似的,那年轻人还拿出了个什么月光宝盒。荷官一直忐忐忑忑,到头来还是没躲过张一鸣的发难。

“我也不知道。我没有做手脚,我们这里不可能做这种事。”荷官辩解到。

“我们开了这把。如果是大,我们赢了,就说明我们错怪了你;如果是小,我们又输了,那……,我就不好怎么说了。”

“那就,开,开吧。”荷官战战兢兢地说。

色盅揭开,小,张一鸣和年轻人又输了。荷官的脸色一下子煞白,快要哭出来。“真的不是我做的。”

张一鸣不理会她,轻声细语,却含有一股不可商量的威严道:“把你们老板叫来吧。”

第六十八章 生死赌局

没等有些不知所措的荷官决定该怎么办,已经有人走到张一鸣身后,“这位老板,看来今天有点误会。”

张一鸣回头,看见一个戴眼镜的男人,一脸赔笑。只一眼,张一鸣断定这不是捞仔。“你是……?”张一鸣冷冷地问。

“老板您好,我是这里的经理,姓潘。”潘经理努力保持着笑容,客户就是上帝,何况来这里玩的,有钱人太多了,他可不敢轻易得罪。“老板,今天肯定有点误会。您先歇歇,喝杯茶怎样?”他得先把张一鸣请开,还有其他客人,总不能让这一桌停下来。

张一鸣也不为难他,把自己面前的筹码都推到那个年轻人面前,只拿上那只木盒子,和欢欢一起离开赌桌。“小兄弟,你在这里接着玩,我相信他们不敢再搞鬼了,我去跟他们的头谈谈。”张一鸣临行对那个年轻人说。

欢欢心里暗笑,这张一鸣耍起滑头来也是死精死精的,什么他们不敢再搞鬼了,当然不会再搞鬼了,这搞鬼的先是那个中年男人,后来是欢欢,现在这两个人都走了,谁还会再搞鬼。张一鸣这句话甩在前面,待会他离开后赌局正常了,大家也只认为是赌场收手,而决不会怀疑搞鬼的其实就是张一鸣。

潘经理热情地把张一鸣和欢欢引到自己的办公室,叫人沏上两杯好茶。“老板贵姓?”潘经理谦恭地问到。

“姓马。”

“哦,马老板。来,您先喝茶。马太太,您也请。”

潘经理其实知道,来这里玩的,有几个会带着自己的太太?不过以他的经验,这些傍大款的小蜜,其实心里还是很想有个名份的,所以称这些女人为太太,通常不至于让旁边的老板生气,又能让这些小蜜们非常高兴。把这些小蜜们哄高兴了,事情就好办得多。

张一鸣没有喝茶,看了潘经理一眼,倨傲地说到:“潘经理,我跟你过来,是给你面子,不是真想喝茶。我也不想在那边桌上跟你过不去,搞得你的生意没法做。但是,你们赌场玩这一手,你怎么说?”张一鸣说着大剌剌地指着欢欢道:“我不是在乎那点钱,说得夸张点,我给她买一套内衣也不止这个数,但是我不能让人耍我。是不是,老婆?”最后一句,张一鸣是对这欢欢问的。

欢欢闻言真想踢张一鸣一脚,心里恨恨地想:你什么时候给我买过内衣了?但是表面上欢欢不能发作出来,她娇哼一声道:“嗯~,你怎么说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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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经理大概见惯了一些傍大款的小蜜们搔首弄姿,因此对欢欢的娇揉作态见怪不怪,只对张一鸣赔笑道:“马老板,您可能不常来吧。”潘经理觉得张一鸣面生。

“怎么了?”张一鸣十分不满意地问。

“您别误会,马老板。我的意思是,您以后要是常来了,就知道我们这里绝对不会做手脚的。您知道,我们是会员制俱乐部,四楼这里目的也是给会员提供一个特殊的娱乐场所,让会员在我们这里休闲消费得更开心。我们有会费收入,还有服务费收入,我们不会靠做手脚来骗会员的钱。”潘经理耐心地解释到。

“你说得倒是有道理。”张一鸣道:“我是第一次来。也就是最近在生意上认识了洪三宝,他说他有这么一个俱乐部,送我一张金卡,叫我来看看。今天我专程前来,结果遇上这件事。我相信就算你骗我,洪三宝也不敢骗我。但是你说你们不做手脚,可我一把没赢,你的意思是,我是个很倒霉的人?是个衰神?是个灾星?”

张一鸣最后几句话让潘经理也有些招架不住,做生意的人最相信运气,最喜欢自己运道旺。今晚要是说这个马老板是个衰神、灾星,那事情肯定就收不了场了,听这马老板的意思,洪三宝都怕他几分。潘经理当然知道洪三宝是自己的大老板。可是,如果这个马老板不衰的话,今晚确实奇怪,潘经理当然百分之百肯定自己这里没人做手脚,问题是怎么让马老板相信。

“马老板,这个,人有时候的手气是会背一点,不过,不过俗话不是说,赌场失意,情场得,得意……。”潘经理一边说,一边望着欢欢,心想刚才将她捧成“马太太”,这回又说马老板情场得意,也是变相地在夸她,因此只盼着欢欢能帮忙说两句,大事化小算了。

欢欢明白潘经理眼神的含义,如果她真是一小蜜,潘经理今晚的计策十有八九得逞了。可惜,欢欢不是张一鸣的小蜜,是帮凶。她故意曲解潘经理的意思,不满地大声说道:“什么,有了我还不够,你还叫他情场得意?你怎么说话的。”

潘经理心里哀叹一声,觉得眼前这女人真是胸大无脑,她所有的神经中枢大概没长在大脑里,而是都长在胯下那部位去了,全是靠那东西取悦男人,这世界,美貌与智慧并重的女人怎么就这么少呢?

欢欢要是知道眼前这姓潘的男人在心里这么想她,潘经理的命根子肯定已经成为肉泥了。还好潘经理只是想想,嘴里却不断地陪不是,直到欢欢故作生气的脸色放缓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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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经理,要不这样吧。这中间的是非曲折我不追究了,你们把我今天输的钱都还给我,我就当我没来过。这样,你们也没做手脚,我呢,也不走衰运,一切都没有发生过。怎么样?”张一鸣料定这个潘经理没有权力决定这样的事情,赌场怎么可能退钱给输家呢?张一鸣是要逼出捞仔来而已。

“这……,马老板,我们确实没有做手脚。怎么可能,怎么可能退,退钱呢?这不合规矩。”潘经理十分无奈地说。

“那就没办法了。潘经理,你做不了主,就叫你们做得了主的人来。或者,我现在给洪三宝打个电话,叫他来?”张一鸣继续步步进逼。

如果这个马老板真是洪三宝重要的生意伙伴,为这点事情把洪三宝叫来了,那潘经理的位置就不用坐了。

“不用,马老板,不用麻烦洪生。”潘经理擦了擦头上的汗水,只得让步了,“我们这里这几天正好有另一个老板在,我去叫他来,您等着。”

“你去吧,我等着。”张一鸣说完,不再搭理潘经理,一把搂了欢欢,将她放到了自己的大腿上坐着。

潘经理出去了,欢欢挣扎着想下来,张一鸣紧搂住她不放,在她耳边悄悄说到:“演戏就要演全套,听话,马太太。”

欢欢也压低了声音说到:“要死了你,就算我是马太太,你姓马么?”

“我现在姓马。”张一鸣嘿嘿一笑,就去啄欢欢的嘴唇。

欢欢正要推拒,房门再开,一个光头年轻人走进来,后面跟着潘经理,还有另外两个打手样的人物。

“是他。”欢欢声音极低地说了一句。

不用欢欢说,张一鸣也断定这就是捞仔,真正的捞仔。没什么理由,这就是直觉。

“谁这么牛啊?老子还头一回听说要赌场退钱的。”捞仔一进门,气势嚣张得很,与潘经理完全不可同日而语。张一鸣眉头一皱,心道这捞仔永远不是一个成得了气候的人,不问青红皂白,先就把那点小流氓的架势摆了出来,要是今天真有这么一个洪三宝的生意伙伴马经理,肯定被这家伙得罪了。也难怪洪三宝怪捞仔总给他惹事。

“你就是那个姓马的?没见过啊。”大咧咧地隔潘经理的办公桌在张一鸣对面坐下后,捞仔无礼地扫视了张一鸣和欢欢好几眼。

“你是谁,敢跟马某这样说话?”张一鸣沉声道。真敢跟洪三宝做大生意的,谁会怕捞仔这种小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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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要能做得了主的人吗?我就是。”捞仔牛皮哄哄地说。

张一鸣冷笑一声,“好,那你做个主我看看。”

“好,我告诉你,来赌场玩,愿赌服输,赔了钱自认倒霉,老子从来没听说过要赌场退钱的。还别说,你玩的那几把,老子我都在录像里看见了,你他妈的还就是衰,怪不得人。”捞仔说完哈哈大笑。

捞仔的行为把一旁的潘经理急坏了,捞仔是个愣头青他是知道的,一开始不想叫捞仔出来也就是这个原因,这种人仗着有大哥罩着,做事任性胡来,不经大脑,不想后果,真把马老板得罪了,只怕黑锅还得他姓潘的来背。

“哈哈哈。”张一鸣也笑了起来,“好,你有种,既然这样说,再要你退钱,倒显得我马某小器了。既然我马某衰,那我们来赌三把,你敢吗?”

“操,有什么不敢的,别到时候你这个风骚马子都输给我。哈哈。”

捞仔一进来就被欢欢吸引住了,她今晚打扮着实性感,捞仔觉得这样又风骚又漂亮的女人真是难得,早里就心痒痒了。欢欢一直还坐在张一鸣腿上,听见捞仔的话怒不可遏,立刻就想跳下来教训他,张一鸣一把搂紧了她,一语双关地说到:“别急,宝贝,待会收拾这个不长眼的狗杂种。”

捞仔也不恼张一鸣骂他,只催促道:“别废话了,你说赌什么?”

“我无所谓,你什么最拿手就赌什么。”

“好,那我们梭哈,不限下注的大小。”捞仔盯着张一鸣得意地说到,“钱不够可以押别的东西哦,我不介意你把你的马子押上,哈哈。”

捞仔心里有一个如意算盘,他量死张一鸣身上的现金有限,赌梭哈,不限注,这样即使他的牌不好,只要能加注,他也可以用钱压死张一鸣,让他不敢跟。

张一鸣冷笑一声,在这时候再跟捞仔做口舌之争没什么意思了,“开始吧。”他说。

两个打手中早已有人取来一副牌,捞仔吩咐把门关好,潘经理做荷官,赌局正式开始。

第一把,张一鸣牌面一对k,捞仔一对a,随便加了注后,张一鸣不再跟,叫开牌。张一鸣意不在赌,连底牌都没看。

“你连底牌都没看,就叫开牌?”捞仔问到。

“你不是说我衰吗?我就跟你赌运气,我不看底牌,输赢听天由命。怎么,怕了?”

“我怕你妈的头。”捞仔翻开底牌,一张k,张一鸣翻开,是一张小3。

捞仔大笑起来,“说你他妈的衰,还不承认。”

第二把,张一鸣同样不看底牌,开牌后,他三条8赢了捞仔一对9。赌局一胜一负。

第三把,张一鸣和捞仔牌面都是同花顺,捞仔看了看自己的底牌,好牌,他心里一阵狂喜。张一鸣仍旧没看底牌,捞仔心头一转,开始加注。

“我没这么多现钱。”捞仔加完注后,张一鸣说到。

嘿嘿,捞仔奸笑一下,“可以押别的东西。”

“好,我押一样东西,你一定喜欢。”张一鸣一边说着,一边吻着欢欢,同时一只手抚摸着欢欢的大腿,慢慢向下滑过她的膝盖,悄悄伸到欢欢的靴子里,去摸那把匕首。欢欢的腿在桌面之下,对面的捞仔等人看不见张一鸣的手上动作。

欢欢明白了张一鸣的意思,她离开张一鸣纠缠的嘴唇,娇嗔道:“嗯~,把人家的妆都搞坏了。”说着拉开自己的坤包,似乎要拿出镜子准备补妆的样子。

张一鸣一只手已经摸到匕首,这时,他另一只手伸进自己的裤兜里。

“慢。”捞仔突然扬手说到。

张一鸣和欢欢俱是动作一滞,不知他发现了什么……。

第六十九章 裂喉一刀

“怎么?”张一鸣问,同时感到身上的欢欢已经绷紧了身子,随时准备应变。

“我操,你在口袋里摸什么?”原来捞仔看见了张一鸣伸进自己口袋里的手,“我先告诉你,可别拿那个什么破月光宝盒来糊弄老子,只有你他妈才上那个小子的当。你可以押上你马子嘛,嘿嘿。”

捞仔三番两次以这种轻薄的口吻提到欢欢,令张一鸣怒火中烧,他强压住怒火道:“小子,我的女人就算给你,只怕你也没命受用。”

“嘿嘿,能死在这样的女人胯下,老子愿意。”

“好,你有种。那你看看我押的这个东西你敢不敢要。”

张一鸣说着,从裤兜里掏出一样东西放到桌面上。

一看见那样东西,捞仔得意的笑容僵在了脸上,眼里露出惊慌和恐惧的神色。他认得那样东西,是一块手表,就是前几天张一鸣杀掉假捞仔夺回的李建国的手表。

“砍死他们!”捞仔对身边的两个打手一声大叫,同时自己从座椅上一蹿而起,准备逃离。

捞仔早已经知道几天前帝豪发生的事情的详细经过,他充分了解张一鸣杀他的决心,本以为一招李代桃僵之计瞒过了张一鸣,没想到张一鸣如影随形般又找到了这里。捞仔此刻不作任何幻想,不抱侥幸之心,惟有先下手为强,放手一搏,或可逃得一命,因此他第一时间向两个手下发出了最直接的指令。

就在捞仔一声呼喊的同时,张一鸣一只手在欢欢的臀部用力一托,欢欢借助这股力量,长身而起,同时双脚在张一鸣大腿上一蹬,如大鹏展翅般跃起空中,没等两个打手反应过来,欢欢双脚已经“啪啪”两声踢中他们面门,两声“哎哟”之后,两个打手还来不及抽出暗藏在腰间的刀,便已经一脸鲜血,倒地不起。

欢欢在空中一个旋转,姿势优美地落地,手中已经握住从包里取出的手枪,一枪顶在被异变吓傻了的潘经理的脑袋上,沉声说道:“不关你事,不准作声,否则就死。”

如此一个性感美女,动起手来却凌厉狠辣,两个吃打手饭的大个子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踢昏在地,潘经理哪里还敢动弹半分?何况,现在这个美女居然还有一只抢顶在他的脑袋上。潘经理从来没见过真枪,不曾想到第一次见到却是这种情形,他现在再也不敢认为这个女人是胸大无脑了,而是他自己,既没胸又没脑,糊里糊涂地撞进了这种事情里面,撞到了枪口上——不是形容词,是真正的枪口上。

在欢欢腾空跃出的那一刻,张一鸣已经从她靴子里抽出匕首。欢欢跃离张一鸣的身体,他则同时起身,顺势从桌面一个翻滚,在捞仔还没站直的时候,张一鸣已经滚过桌面落于他的身侧,一抬手,那把匕首架在了捞仔的脖子上。

2

“先生,谈,谈谈,咱们谈谈。”捞仔重又坐回椅子上,再无刚才的气势,战战兢兢地说到。

“谈什么?我的马子,还是我的衰相?”张一鸣故意说到。

“不是,都不是,刚才多有得罪。我是说那块表,表的主人的事情。”

张一鸣此时才怒瞪双眼,“这件事情有得谈吗?”

“先生,我知道我错了,但是人死不能复生,只要饶我一命,你要怎样都行。”

又是人死不能复生,张一鸣心里升起无名的悲愤。“既然知道人死不能复生,就为了一点财物,你这种人就能对素无冤仇的无辜之人下杀手,那时候你可曾想到过人死不能复生?”

“大哥,我知错了,真的知错了,请你放过我。我也不想这样的,当时,我抢了他的包,没有动手,他也没反抗。可是,抢这块表的时候,他,他怎么也不肯给我,还反抗起来,我就,就砸了一砖头。”

原来如此,张一鸣这才知道了新的细节。李建国一定因为这块表是王丽所送,所以不肯撒手。

一旁的潘经理这时候也听出了点道道,原来是寻仇,而且是杀人之仇。他开始以为只是因为赌局的事情,心里对张一鸣也颇有些气愤,就算捞仔再嚣张,轻薄了这个女人,又嘲笑了他的衰相,但是为此就要动刀动枪,摆出杀人的架势,未免也太过分。潘经理觉得张一鸣这些人有了一点钱后,实在也太张狂,跟捞仔其实是一路货色,这种人心里一个不爽,没准麻烦就找到他头上。现在明白了事情根本与赌局无关,潘经理反而没那么慌张了。既是寻仇,只要他老老实实,应该不会找到他头上。而且在潘经理心里面认为,杀人偿命本来也是这个理。这个捞仔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现在终于被人找上门来,潘经理内心乐得看热闹。

见到张一鸣有片刻迟疑,捞仔双腿用力一蹬桌子,他身下带轮的椅子嗖地向后滑去,脱离了张一鸣的控制范围,捞仔就势向后拼命一靠,椅子翻倒在地,他一个后滚翻,向门口逃去。

欢欢见状抬手就是一枪,子弹只发出细微的风声,“噗”地一声,捞仔刚要站起的左腿膝盖中弹,身体一下跪倒了地上。

欢欢出手如风,等潘经理反应过来,欢欢的枪又已经顶在了他的脑袋之上。其实欢欢不必这样小心翼翼,潘经理心里早已打定主意,一定老老实实,决不会参与搅和这件事情。

“还犹豫什么!”欢欢向张一鸣斥到。

3

就在捞仔滚向门边的时候,张一鸣其实已经追了过去,欢欢一枪击伤捞仔,张一鸣已经到达跟前。随着欢欢的低声喝叱,张一鸣从背后箍住捞仔的光头,用匕首的刃口在捞仔的脖子上从左至右一拉,……。

张一鸣无法描绘自己手上和心理的感觉,他这时候才知道这把匕首是如此的锋利。张一鸣连杀鸡的经验都没有过,情急之中不知轻重,一刀下去,他手上感觉到了喉管对刀造成的轻微阻力,和一点点吱吱嘎嘎的声音,估计拉进去了半个脖子的深度,喉管不是被割开,而是全部割断了。霎那间,张一鸣脑海中涌起曾经见过的杀鸡的景象,胃里一阵翻腾,有异物涌向自己的喉头,差点吐出来。

张一鸣松开箍住捞仔脑袋的手,捞仔扑通一声匍匐到地上,可以看见鲜血慢慢从他的颈部向四周蔓延。

张一鸣脸色煞白,胃里翻江倒海,他紧闭双唇不让自己吐出来。欢欢一见即知张一鸣的状况,不禁后悔刚才自己应该一枪结果了捞仔,不要让张一鸣受这等心理的刺激。欢欢刚才之所以打了捞仔的膝盖,是想让张一鸣有亲手报仇的机会,她没想到张一鸣的心理承受不了。

张一鸣在帝豪的那一晚上手法利落,给了欢欢一个错误的印象。欢欢哪里想到,在人的后脑敲一记,和用刀咔嚓拉开人的脖子,两者给人的心理感受区别太大了。后脑上那一下,即不见血也不见伤,手上感觉也只有敲击那一瞬间,而摸脖子的时间虽然也很短,但是从左至右刀刃吱吱啦啦的感觉,岂是常人能够承受。张一鸣无意中采取了自己最受不了的方式,他要是从背后一刀刺进去,也不至于如此难受。

现在事已至此,欢欢没时间去安抚张一鸣,先逃离现场再说。欢欢用枪顶住潘经理说到:“我现在收起枪,你送我们出去,如果喊叫,我一只手就可以拧断你的脖子。知道了没有?”

潘经理这时候早已经看出,这个漂亮女人才是阎王爷爷家的亲戚,而张一鸣这个大男人在杀了捞仔后早已经自顾不暇。潘经理白着脸,对欢欢点点头。

“走。”欢欢对张一鸣说到。

张一鸣强打起精神,和欢欢一起跟在潘经理后面,出了房门,欢欢回身又将门关好。

没有再经过大厅,潘经理带他们从内部员工电梯下到一楼大堂。出了电梯,欢欢对潘经理说到:“捞仔杀了我们的人,我们是来报仇的。江湖恩怨,你最好什么都不知道。这里的事情了了,你能走多远走多远,我们不想乱杀无辜,但是洪三宝会不会怪罪于你就难说了。”

4

不用欢欢交待,潘经理早已经打定离开的主意了。卷进这种是非里面,就算目击也是祸,这点常识他还是有的。

欢欢想了想,又从包里拿出一张银行卡,这是她刚刚用假名开的,带来赌场备用。欢欢将卡塞给潘经理,道:“你不是江湖中人,牵连进来实属无辜,也算是我们连累了你。这里面是10万块,算我们给你的补偿。”说罢将密码告诉了潘经理。

潘经理这时候对这个女人的行事不禁有些佩服起来,她确实很讲江湖道义,该狠辣时决不手软,但是也不会为了灭口就滥杀无辜。即便是楼上那两个打手,欢欢也只是把他们踢晕过去。潘经理心想,都已经牵连进来,想撇也撇不清了,这钱不要白不要,因此无言地接过欢欢塞来的银行卡。

三人走到大门口,快要出门的时候,意外发生。门口一个保安的对讲机突然响起,保安拿起一听,对讲机里面传来紧急的叫喊声,叫抓住张一鸣他们三人。

张一鸣他们都听见了对讲机里面的声音,不知道是楼上的两个打手醒了,还是另外有人进潘经理的房间看见了地上捞仔的尸体。

保安一眼看见张一鸣他们已经接近门口,虽然并不知道楼上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知道一定非常紧急,于是迎面向张一鸣他们冲过来,企图拦住他们。

情况危急。“冲!”欢欢向张一鸣一声招呼,一把推开潘经理,拔腿向门口冲去,张一鸣见状也不敢迟疑,紧随其后奔向门边。

潘经理心里面不知不觉有点偏向欢欢,倒希望她能逃脱,因此欢欢这大力一推,他借势倒在了地上,并不去阻拦欢欢。

在离大门三米远的地方,欢欢和保安相遇。保安见首先冲到的是欢欢这个女流之辈,心里并不重视,张开双手就要拦截,同时招呼其他保安去阻张一鸣。

在两人相距半米之时,欢欢右腿急抬,当胸一脚,蹬向保安,这一脚真可用“力达千钧”来形容,那保安哪里提防这一着,“嘭”地一声被欢欢蹬的向后飞了起来,在空中飞出了五六米,直接飞出门外,摔在了台阶之下。一时半会肯定是起不来了,十天半月后能否起床,还得看运气。

其他有两个保安本想拦住张一鸣,这一下被欢欢这一脚吓傻了,谁知道张一鸣会不会更厉害?几个迎宾小姐更是发出一片惊叫声。

在他们的惊疑、惧怕和混乱之中,欢欢和张一鸣已经冲出门去,飞也似的奔过一条街道,上了停放在暗处的汽车,点燃发动机,“轰”的一声,绝尘而去。

从鹏城俱乐部的一楼大厅算起,一分钟之内,张一鸣和欢欢消失得无影无踪。

第七十章 杀戮激情

张一鸣在车上就已经吐了,当然不是因为晕车,他唯一能跟欢欢媲美的身手,那就是车技了。张一鸣呕吐是因为手上吱吱啦啦钝刀割喉的感觉如蛆附骨,他强忍了很久的反胃终于忍无可忍。其实,这把匕首锋利异常,一刀拉过之后,完全没有太多不顺,张一鸣的感觉主要还是心理作用。任何人第一次用刀割开一个活人的喉咙,怎么可能没有害怕呢?

张一鸣本想吐在车外,被欢欢制止了,欢欢知道张一鸣这一吐,肯定没完没了,那会给人一路留下追踪的痕迹。

果然,回到欢欢的公寓之后,张一鸣还没有停止的迹象,欢欢让到卫生间吐个痛快,她自己则回到车库,第一时间将车里的呕吐物清理干净,以免留下痕迹。

车内又脏又臭,气味实在难闻,欢欢一边掩鼻清理,一边勾起了内心深处一份伤痛的记忆。小时候欢欢什么苦活、累活、脏活都做,但是那个她应该叫做继父的男人酗酒后的呕吐,欢欢打死也不为他清理。那个男人是如此的龌龊、委琐,却又如此的卑鄙、下流、无耻……。欢欢愿意把一切贬义词都用在那个男人的身上,正是那个男人让欢欢在幼小的心灵中埋下了对男人深深的憎恶。

可是现在,欢欢在为另一个男人做着她曾经最不愿意做的事情,做得任劳任怨。

欢欢清理完车内,回到房里,张一鸣还有气无力地趴在马桶上,苦胆水都吐干净了。

“怎么样,好些了吗?”欢欢柔声问到。

张一鸣没有力气问答,欢欢估计他也差不多了,遂用热水拧了一把毛巾,递给张一鸣。张一鸣起身擦了脸,又对着自来水龙头漱了口,这才觉得好多了,于是跟欢欢一起回到客厅。

那把匕首欢欢带了回来,此刻拿出扔在地上,刀上竟然没有一丝血迹,足见此刀之锋利,也说明张一鸣当时下手其实又狠又快,捞仔的血还没有流出,刀锋已经划过脖颈飘然远离。

张一鸣浑身无力,坐到沙发上,喃喃说到:“我真没用,欢欢。我没想到是这种感觉,真让我受不了。”

欢欢也坐到张一鸣身边,闻言不由抱住他,安慰到:“没事,过一阵就好了。你不是要报仇吗?现在得偿所愿,你应该高兴。”

张一鸣的头隔着欢欢薄薄的紧身吊带露脐小衣和衣内的薄丝胸罩,贴在欢欢柔软的丰乳上,这大概是欢欢一身最柔软的地方。欢欢的乳香混合着她今晚喷洒的香水气味,冲进张一鸣的鼻中。

首次杀戮过后的本能的恐惧,在欢欢身体和气息的诱变下迅速转化成强烈的雄性激素,剧烈地冲击着张一鸣的身心,左冲右突地寻找着宣泄的出口。

张一鸣隔着欢欢的小衣和胸罩,一口咬在了欢欢的乳上,同时狂乱地低声叫到:“我要你,欢欢,给我,我要你。”

欢欢的身子也一下子软了下来,双手无力地推拒着,“别这样,你别这样,你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我不……。轻点,好痛,你咬痛我了……”

2

张一鸣的头从欢欢胸前滑下,在她裸露的肚脐上流连了片刻,然后埋在了她的两腿之间。

欢欢倒靠在沙发背上,心里充满矛盾,既有些渴望,又有些害怕,不知如何自处。这个男人就是她命中注定的那一个,她早就幻想着这一刻,可是,现在这样子算什么呢?他根本不在清醒状态,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是把她当作一个女人,他的女人,还是只是一个发泄的工具呢?

欢欢两腿间的诱惑之气更加浓厚,冲得张一鸣几乎神智迷糊,他控制不住自己的双手,一边将头深埋在那里,一边抖抖嗦嗦地解着欢欢短小的热裤。欢欢既不帮他,也不拒他,听任命运的安排。

好半天,张一鸣终于解开热裤,便没命似地往下拉,可欢欢坐在沙发上,他如何拉得下来?拉扯半天,欢欢心里一软,终于抬起了丰臀,让张一鸣将自己外面的热裤拉了下去。

配合短小的热裤,欢欢贴身只能穿极窄小的t-back内裤,热裤拉下后,欢欢蜜处肥厚饱满的形状在t-back的包裹下显露无遗。

张一鸣急不可耐地站起身,忙乱地解开自己的外裤,随后连裤衩一起一把褪下,昂立的下身直挺挺地弹了出来。

欢欢靠在沙发背上,看着那斜指着自己的凶物,只觉得像一把匕首扎到了自己的心上。

张一鸣一低身,捞起欢欢两腿,夹在腋下,隔着欢欢的内裤就往里顶去。

欢欢已经彻底放弃拒绝之心,她的身心都拒绝不了这即将到来的占有。张一鸣坚硬的长矛之头隔着欢欢内裤薄薄的丝质面料顶到她的蜜处之后,欢欢摇起了头,“不要,不要在这里,抱我到床上去,我要到床上去。”

如果注定要在这个男人的神志不清,浑浑噩噩的状态下被他占有,欢欢也认了,那至少欢欢要一个正式的形式,一个正式的场所,她不想象一个下贱的女人,被男人随便按住,随便在一个场所,毫无尊严地就被刺穿。因为,这是欢欢的初夜!

3

张一鸣抱起欢欢,冲到卧室,扔到床上,这一次他记得了剥下欢欢的内裤,欢欢漂亮的蜜处裸露出来,可惜张一鸣无暇欣赏,他再次急不可耐地想刺穿身下的女体。

进入欢欢后,当抵达那片最后的阻挡之时,张一鸣神奇般地清醒了过来。他一下停止了自己的动作,呆呆地望着身下的欢欢,此刻,两人的身体已经毫无缝隙地结合了在一起。

“欢欢,我……,我忍不住,我想要你。”虽然比刚才清醒,张一鸣的双眼仍旧燃烧着熊熊的欲火。

欢欢仰躺在床上,偏过头去,不看张一鸣,下体仍能够清晰地感到已经在自己体内的张一鸣的硬物。现在只差最后那刺穿的一刻。

“欢欢,我要你,你听见了吗?”张一鸣已经蠢蠢欲动。

“你是死人啊?”欢欢偏过头来,恨声说到,“要不想给你,早一脚踢死你了。”

张一鸣闻言欣喜若狂,如果没有欢欢自己的点头,已经清醒的张一鸣真不想这样就要了欢欢。因为欢欢是乐乐的姐姐,更因为欢欢不喜欢男人,张一鸣不愿让她心中留下永远的伤痕。

此刻,欢欢的话让张一鸣心中升起无限的柔情。欢欢说话虽然还是那样凶巴巴的,少了女孩子的娇羞,但是这可是不喜欢男人的欢欢对他张一鸣的接纳的表白,对于欢欢来说,这是一个多大的转变啊。

“欢欢,好欢欢,从今往后,你要喜欢男人,你要喜欢我,我就是你的男人。”张一鸣俯身吻住欢欢,充满柔情地说到。

“唔。”欢欢扭头挣扎。

张一鸣不理会她,继续边吻边说:“欢欢,想好了吗?我再这么一下,你就要变成真正的女人了。”

“唔。”欢欢终于挣开了自己让张一鸣迷恋的香甜无比的双唇,嗔道:“臭死了,你的嘴……”

话未说完,娇嗔变成了娇哼,“嗯——”,欢欢的长吟声中,张一鸣刺穿了她。

……

4

杀人后的紧张在欢欢身上得到了彻底的释放,张一鸣仿佛将内心的不安全部化成了在欢欢身上驰骋的动力。

欢欢的愉悦也是前所未有的,张一鸣所带给她的快乐,同她跟姚静之间的假凤虚凰不可同日而语,虽说是破身的初夜,但是由于欢欢早有过跟姚静欢好的经验,对于性的体验她一点也不陌生,所以除了身破那一刻短暂的疼痛,几乎从一开始她就进入了状态,获得了快乐的体验。

身体上虽然经得住张一鸣的征伐,但是超强的快感却是初赴巫山的欢欢的神经所不能抵御的,任她身手如何高强,功底如何扎实,在张一鸣身下,欢欢没过多久就魂飞魄散,神游天外了。

高潮一浪接过一浪,似乎从未停息,欢欢觉得自己的心脏都要从胸膛里跳出来。

也不知什么时候,欢欢感到张一鸣的冲击渐渐缓了下来,直至停在了自己的体内,不再动弹。欢欢悠悠转醒,知道张一鸣也完成了爱的爆发。

“醒了,小傻瓜?”张一鸣仍在欢欢身上,伸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子,“还以为你成仙去了,只顾自己乐,全然物我两忘了。”

欢欢羞得俏脸通红,举拳就要打张一鸣,“要死了你,敢这样说我。”

张一鸣一把按住了欢欢的手臂,功力远高于张一鸣的欢欢此时似乎不是他的对手,手臂上毫无力气,一下就被张一鸣按在床上不能动弹。

“怎么样,做女人的感觉好不好?”张一鸣笑嘻嘻的问,神情自若,再无刚才吐得昏天黑地,一塌糊涂的样子。

欢欢不答话,张一鸣也不在乎,又说到:“答应我,做个真正的女人,做我的女人。我一定让你快快乐乐的,就像你的名字一样。我不要你像以前那样,每天是冷漠的神情和忧郁的心情。”

听着张一鸣的话,欢欢的泪水滚了出来,她何尝愿意每天生活在冷漠和忧郁中呢?可是,此前何曾有过一个让她放心的肩膀让她依靠呢?

“你答应的事你要做到,不许骗我,臭男人。”欢欢咬牙说到。

“不骗你,绝不骗你,我绝不骗我的女人。”

“还有,不许跟乐乐和小静说。”

“说什么?”

“说我们……,说我们已经……”

张一鸣明白了欢欢的意思,她还不好意思让这件事情被两个妹妹知道。张一鸣笑起来,“我刚刚才说不骗我的女人,你马上就叫我骗她们。”

“我不管,这不算骗。”

张一鸣正准备再和欢欢斗两句嘴,忽然,一声低沉的咳嗽声从外面的客厅传来。这一下,可把张一鸣和欢欢惊得无以复加——屋里怎么会有第三个人?

第七十一章 不速之客

张一鸣和欢欢都凝住了呼吸。客厅之人又咳了一声,显然是在通知卧室里面的这一对男欢女爱的人儿。

张一鸣和欢欢对望一眼,连欢欢的眼里都露出了一丝惊慌。要知道,他们俩人的六识敏锐性都是远远超过常人,尤其是欢欢,她的功力高出张一鸣不止一筹,兼之长期在江湖上生存,她的警觉和六识之敏锐更是非同一般。可是现在居然有人进了房间,就算张一鸣没有察觉,竟然连欢欢都毫无所知,来人功力之高简直难以想象。

客厅之人究竟来了多久了?不知道。不过他既然咳嗽示警,当是没有恶意,否则刚才他只要悄悄出手,以他的功力,张一鸣和欢欢定会在快乐的顶峰中同赴极乐,变成一对同命鸳鸯了。

“两位已经云收雨歇了?出来聊聊吧。”客厅里的来人终于发话了。

欢欢此时已经恢复冷静,但听到此人调侃的语气,不免俏脸一红,简直像被人捉奸在床,她一辈子也没碰上这么尴尬的事情。怪不上屋外的来人,欢欢只得把气撒在张一鸣身上,在他手臂狠掐一把,轻声啐道:“还不下去。”

张一鸣赶紧从欢欢身上下来,扯过一张薄毯盖住欢欢,亦轻声道:“你躺着,我去看看。”

在心理上,欢欢此时也实在不好意思就出去见那不速之客,因此虽然担心张一鸣,却也不反对他的提议,只叮嘱道:“你小心点。”

张一鸣拍拍欢欢的脸蛋,笑道:“没事的,一切交给你的男人。”

一阵巨大的幸福感刹那间充溢了欢欢的心房。是啊,我有男人了,还有什么可担心的,一切都有他。

2

张一鸣的裤子在外面,只得拿了条毛巾围在身上,走出卧室。

客厅里,一个中年男人施施然地坐在沙发上,似笑非笑地看着从卧室出来的张一鸣,分明竟是今晚赌场中见过的那一位。

“原来是你。”张一鸣也笑了起来,紧绷的神经放松了许多,他觉得这个中年男人不会是自己的敌人。

“当然是我,不然你以为是谁?”

“嘿嘿,其实我也想不出该是谁。”张一鸣在另一张沙发上也坐下了,“老兄,你来拜访我不介意,可是别赶这个时候啊,你打搅我们,嘿嘿,的好事了,你看现在,这多别扭呀。”就像对待一位老朋友一样,张一鸣责怪起中年男人来。

“嗬,你这个小朋友。”中年男人也笑起来,“就准你打搅我的好事,不准我打搅你?我可是在外面耐心等了你们好久。我看你这小子完了一次,似乎还意犹未尽,我可不想等你们又来一次,只好出声招呼了。”

“你等不及可以先走嘛。就像有个无聊诗人说的,那什么,我轻轻地来,我又轻轻地走,不带走一片云彩……”

客厅里的对话,在卧室的欢欢是听得一清二楚,因为在赌场并未听过中年男人的声音,她不知道此人是谁。从两人的对话气氛来看,危险暂时是没有了,但是两个男人谈话的内容却听得欢欢面红耳赤,心里把个张一鸣恨得要死。死男人,臭男人,挑起这种话题说得津津有味,看以后怎么修理你。

其实欢欢错怪了张一鸣。要知道张一鸣岂是愚笨之人?虽然他觉得来人并无恶意,但终究对他的底细和来意丝毫不知,而他又是这样一个高手,听说高手都有些怪脾气,一个不留神就得罪了,搞不好就得动起手来。张一鸣是想先把气氛搞轻松,然后慢慢切入正题。

张一鸣的方法见到了效果,中年男人的态度越来越随和。“轻轻地走?我还就想打搅你一下,你们这两个小家伙,在赌场里尽给我捣乱,这算是给你们的一个小小的报复。”

“我们没给你捣乱呀?”这时候应该算是逐渐进入正题了,张一鸣很想知道中年男人此来的目的。

“还没捣乱?差点让我就得不到这个东西了。”中年男人掏出一个长条形小木盒,在手里把玩起来,张一鸣一见,认出是那年轻人押给他的月光宝盒,他一直放在裤兜里。刚才在急色之中,张一鸣脱下自己的裤子扔在客厅地板上,可能是和欢欢进卧室上床之后,中年男人从张一鸣的裤兜里取了出来。

“嗐,原来是这个。你早说嘛,早说我就给你了。我不可能你说要,我不给你;你不说要,我却偏要给你嘛,我……”

“好了好了,别贫了。当这是大话西游呢?你吐干净了是不是,又来精神了?”中年男人打断了张一鸣的贫嘴。

“嘿嘿。”张一鸣不在乎地一笑,“开个玩笑嘛。你怎么知道我吐了?”

“哈,要不是你吐得昏天黑地,我怎么进来。”

3

这时,欢欢已经穿上衣服,从卧室里走了出来,她刚才从对话的内容中听出了来人是谁。

甫一见到中年男人,欢欢的脸上又飘起了红云,想到刚才自己的那些过程都被这个人听了去,无论欢欢多么具有须眉之气,仍旧是免不了的羞不可抑。

见到欢欢出来,中年男人端正了神色,朝她点点头,态度中毫无任何轻薄调侃。毕竟欢欢是个姑娘,在她面前跟在张一鸣面前不一样。

中年男人的举动赢得了欢欢的好感,觉得他即使算不上谦谦君子,但至少不是一个无耻小人,尤其不是那种下流无耻的小人。欢欢心里的难堪少了许多,她也对中年男人点点头,自然而然地在张一鸣身边坐了下来,不知不觉中俨然一副夫唱妇随的姿态。

坐定之后,欢欢推了推张一鸣,故意用中年男人也听得见的声音对张一鸣说:“你们认识?给我介绍一下。”

欢欢当然知道张一鸣不认识这个人,她在卧室听了老半天也没见外面的两个男人做做自我介绍,因此出来后第一件事是想先搞清这个人到底是谁,又不好直接问,于是只得旁敲侧击。

中年男人立刻明白了欢欢的心思,他对欢欢一笑,“姑娘真是聪明。我姓秦,你们叫我老秦吧。”

张一鸣随即也告知了自己和欢欢的姓氏,然后好奇地问到:“秦大哥到赌场就是为了这个盒子?”对老秦,张一鸣觉得还是称一声大哥比较妥当。

“是的。”

“能劳您出手,这个东西难道真是月光宝盒?”

老秦拿着那个木盒左看右看,还对着光线比了比,才道:“谁知道是个什么鬼东西。不瞒你们说,我呢,主要生计就是受人钱财,然后替人做些比较难办的事情。当然,也包括杀人,但是不多,嘿嘿,不多。”老秦嘿嘿笑了两声,不是得意,不是炫耀,而是有些腼腆,有些不好意思的味道,显然他本人对杀人这种事情并不以为然,也许还存在些许愧疚,所以他把“不多”两个字说了两次。

老秦接着说:“取回这个盒子是我接的一单生意,我这位主顾倒是说了这里面是一件古董,但从来没提什么月光宝盒。唉,真想打开看看,可惜我不能打开,不能坏了规矩。”老秦又仔细看了看,续道:“而且,好像也打不开,这盒子有机关。”

张一鸣这算是有了一丁点头绪,反正他从来也没真想要这个盒子,因此也就不再关心。收藏古董的,或者是真喜爱那些东西,或者是当作投资。张一鸣对古董本身从不感兴趣,至于投资,他另有更擅长的领域,何必去碰一窍不通的古董。

“秦大哥,您对我们说出身份,难道不怕……?”张一鸣对老秦这个人反而更加关心,虽然初次见面,但没来由的觉得合得来,能说得上话,相互之间不用太多提防。他这样问就是想知道老秦对他和欢欢又是怎样一番感觉。

老秦哈哈一笑,“我觉得跟你们有缘,心里高兴,就说说啰。我怕什么,就凭我这几句话,你们能怎么样?就算告我都没凭据。你个傻小子,你自己今晚在赌场做的好事,你还是关心关心自己吧。”

原来老秦知道了赌场里的事情。看得出老秦神态并无要挟之意,因此张一鸣心里也不慌张,只是很有些尴尬,毕竟杀人不是什么光荣的事情。

4

欢欢这时插言进来,她也随着张一鸣称老秦为大哥,道:“秦大哥,我们走后赌场那边的情况怎么样?”这种事情欢欢比张一鸣考虑得周全,既然老秦已经知道他俩杀了人,不如就此机会向他打听些情况,如有必要,也可早做应变的准备。

“我也不是很清楚,因为我是紧跟着你们的。”

欢欢主要是担心警方知道后介入,无论是谁,要跟警方作对总是很麻烦的。只要不用担心警方,至于洪三宝,毕竟是江湖人物,欢欢应付他们要容易一些。何况,欢欢现在还在暗处,洪三宝可以猜到捞仔是张一鸣干掉的,但一时半会定不会怀疑到欢欢头上。

欢欢相信,只要有可能,洪三宝也会自己想办法处理,而不愿意警方介入这件事情,就跟在帝豪的情况一样。不过这一次跟帝豪不同的是,他们肯定不会就此罢休,吃一个哑巴亏。帝豪的事情洪三宝没有真正地紧追不休,那是因为他要迷惑张一鸣,而那个小喽啰本来洪三宝就准备牺牲掉的。但这次不同,要知道,这次干掉的是真正的捞仔,洪三宝知道后岂肯善了。

“秦大哥,我们不是无缘无故去杀人,我们是为报仇,他先杀了我们的亲人。您不会管这件事吧?”现在只有老秦知道张一鸣和欢欢的行踪,欢欢担心他跟洪三宝走到一起。欢欢相信,如果有心,老秦要知道捞仔的背景很容易,万一他为了利益或者其他什么,将消息透露给洪三宝,那就有点麻烦了。

欢欢眼巴巴地望着老秦,等待他的回答,她还从来没有这样低姿态地跟人说过话,这全是为了张一鸣。

老秦没有直接回答,却道:“杨小姐,我看见了你的身手,你不至于这样担心吧?”

“可是,他……。”欢欢指了指张一鸣。

欢欢为张一鸣的担心溢于言表,张一鸣转头看着她,心里涌起一股温情。

“你小子,福气倒是好。”老秦冲张一鸣夸了一句,意思是难得欢欢这样为他担心,但这句话倒更像是在夸欢欢,因此令欢欢听了有一种又羞又喜的心情。

“你放心,我不会插手你们的恩怨。”老秦又对欢欢说。

有了老秦这句话,欢欢松了口气。

这时,欢欢又想起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忍不住又问到:“秦大哥,您是怎么进来的?”

开始在卧室刚刚听到咳嗽声,欢欢不知来人是谁,只是感到此人能够悄无声息地进屋,还潜伏了这么久,而自己和张一鸣都没有发觉,来人功力一定深不可测。现在见到老秦,欢欢心里不禁疑惑,老秦功力确实不低,但是跟欢欢也就是伯仲之间,在赌场,连张一鸣都可以警觉到老秦背后投来的目光,怎么到了这里,两个人都不知道老秦何时潜入了屋里并隐藏了下来?难道自己功力出了什么问题?

老秦听欢欢一问,心中即刻对她的疑问了然,哈哈笑道:“别担心,你的功力没问题。你下去洗车的时候,我进了屋。开这把门锁,对我来讲不是难事,难的是隐藏形迹。但是当时你不在,这小子又在吐他的苦胆水,哪里能发觉我。”

“可是,后来呢?”欢欢的意思是,她回来之后,以她的功力也应该能发觉老秦。

老秦用奇怪的眼神看了看欢欢,问到:“真要我说?”

“嗯。”欢欢点头,但又说:“您要有什么不方便那就算了。”

“我倒没什么不方便。那我说了你也别害羞,我是过来人了,也不是有心轻薄你。杨小姐,今晚应该算得上你的洞房花烛夜吧?”

欢欢的脸一下红了,忸怩着作不得声。

老秦接着道:“你从楼下回屋来没一刻就被这小子骚扰,然后,咳,咳,你们就,就上床去了。你可能并不清楚,女孩子第一次是特别伤神的,而这小子的床上功夫可比他的身手强多了,所以这种情况下,你的六识、警觉各个方面都会下降,毕竟你的所有的精气神都集中到那个方面了,因此你就不可能发现我了。”

欢欢一直满脸红彤彤地听老秦解释完心中的疑惑,终于了然。而张一鸣听到老秦对自己的评价,更是惭愧无比,但是也难怪,他的密宗太极心法的的确确几乎一直是用在床上。

“好了,我要走了。”老秦说着站起身来,临走又对张一鸣道:“你小子,对人家姑娘好一点。”说完打开门,飘然而去了。

第七十二章 再度梅开

老秦走后,欢欢嗔怪张一鸣道:“你看你,摸进来一个人都不知道,幸亏老秦比较随和大度,不然就赌场你跟人捣乱这一点,他要出手报复,我们一点防备都没有。”

张一鸣本就喜欢跟欢欢斗嘴,何况现在俩人已经有了肌肤之亲,关系再不同于往日,他更加肆无忌惮地耍赖,逗着欢欢道:“那你功力比我高,怎么也没发现呢?”

张一鸣明明已经听到老秦的解释,这时候还要故意问欢欢,欢欢知道他在逗自己,气得捶他一拳。“你还说,还不都是被你闹的。”

张一鸣嘻嘻笑道:“那再闹你一次,好不好?”

“不行。”欢欢斩钉截铁地说到,“你去洗个澡,最重要是把口漱干净,一身臭死了,特别是嘴巴。”

张一鸣这才意识到自己身上气味确实不好——吐了那么老半天,气味能好吗?“真可惜,你这里没有北京那样的大浴缸,不然我们鸳鸯戏水。”

“戏你个头。”欢欢把张一鸣推进了浴室。

十几分钟后,张一鸣在浴室里叫欢欢去他的行李箱中给他拿一条换洗的裤衩。欢欢第一次打开了张一鸣的小旅行箱,里面没几件东西,欢欢取了裤衩拿在手里,一下子愣起神来,她突然从自己正在做的事情中发现,她真是有男人了。这种感觉甚至比刚才张一鸣在她体内冲刺的时候还要强烈。原来,当一个男人和女人互相进入对方的生活后,他或她的存在,更多的将会是在一些点点滴滴的细节上让你意识到。比如,你正津津有味地看着电视的时候,他却在浴室里大叫:帮我拿条裤衩来。

欢欢愣了好久,手里握着张一鸣的裤衩,那感觉陌生,但是甜蜜。原来欢欢最讨厌的婆婆妈妈、琐琐碎碎的事情,竟然能带给人这样的幸福感。

张一鸣又在浴室里叫了,欢欢自言自语地烦道:“就知道催催催,臭男人。”她没有意识到自己这样说的时候,脸上却荡漾着一丝甜蜜的笑容,

正要把裤衩给张一鸣送去,忽然,欢欢的目光被旅行箱角落里的一个小东西吸引住了,那是一个小小的、女人用的发卡。

欢欢的身子僵住了,她觉得自己的眼前闪过一道亮光,一道命运的亮光——那枚发卡是她自己遗落在台怀镇上的旅馆里的。

2

张一鸣出了浴室之后,看见欢欢呆呆地坐在床边。

“怎么了?”张一鸣在她身边坐下。

欢欢在张一鸣眼前摊开自己的手掌,掌心是那枚发卡。“这个东西,你哪里得来的?”

张一鸣一愣,他一时想不起来,便以为是欢欢拿自己的发卡诓他,和他开玩笑。“这是我的吗?这不是发卡吗,我怎么会有这东西?”

“我从你的箱子里发现的。”

张一鸣看看发卡,做工并不精细,欢欢哪里会用这东西;再看看自己的旅行箱,终于想了起来,是在台怀镇那间小旅馆里捡的,当时不知怎么随手放进了旅行箱里,结果现在又带到了这里。

张一鸣哈哈一笑,“想起来了,这是我在台怀镇的一间旅馆里捡的,就是上次和你在五台山碰到的那次。那次很奇怪,我下山后总觉得有什么人在台怀镇上等我,我就住了下来,结果什么人也没碰到。这个发卡就是在我住的旅馆房间里捡的。”

张一鸣的话让欢呆呆地出神。真的吗?冥冥之中命运的安排难道真的这样神奇吗?

看见欢欢的神态,张一鸣以为她不相信,在吃醋生气,遂又笑言安慰道:“怎么了?真是捡的。好欢欢,我没骗你,我不会骗你的。”张一鸣把欢欢搂在了怀里。

“你为什么要捡呢?这又不是什么好东西。”欢欢问到。

“我也搞不清楚,反正当时就拣了起来,后来又扔在这箱里了。”

欢欢将头埋在了张一鸣的胸前,喃喃地说到:“你知不知道,这个发卡是我的。我在那家旅馆里面等你,等了好久好久,等得心都碎了,也不见你来……。”

“真的吗?欢欢,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等我?”张一鸣非常惊奇。

“师父说,你是我命中的男人。可是我没等到你,我以为师父骗我。臭男人,我一辈子流的眼泪也没有那一次在旅馆里多,都怪你。”

张一鸣想起了那个完全被泪水湿透的枕头,原来竟然都是欢欢的泪水,而且是为他流的泪水。张一鸣再一次对命运感到了深深的敬畏。

张一鸣紧紧搂住欢欢,吻在她的头发上。“对不起,欢欢,好欢欢,我以后再不会让你哭了。”

3

张一鸣搂着欢欢,倒向床上。“叫老公,欢欢,叫我老公,我的女人都要这样叫我。”张一鸣边吻着欢欢边说到。

“嗯~”,欢欢不干,“我叫不出口。不习惯。”

“撒谎,你在赌场就叫了,我的马太太。”

“真,真的吗?我不记得。”其实欢欢记起来了,当时的情况为了演得逼真,她不知不觉就叫了。

张一鸣不听她狡辩,将欢欢才穿上不久的衣裤又除去了。这一次,张一鸣有闲暇欣赏欢欢漂亮的蜜部。“欢欢,你这里真漂亮。”

张一鸣的嘴滑向了那个漂亮的所在,他看见了,欢欢的桃花也印在这里。跟姚静不同的是,欢欢的桃花位置稍高,实际上是小腹的下方,蜜部毛发的上方。而白虎的姚静,她的桃花就在蜜唇交汇点的上方一点。

“欢欢,今晚之后,你这朵桃花是不是会慢慢褪色?”张一鸣在欢欢下体的桃花上亲吻。

“嗯。”欢欢哼到,随即又说:“臭男人,这是为你褪去的,我是干干净净的身子给你的,你知道我们桃花女子这朵花的特点。”

张一鸣当然知道,这朵神奇的桃花,还有这几个让他爱得心痛的桃花女子。

“欢欢,这朵花褪去之后,你还可以印上另一种不会褪色的,对不对?乐乐和静静都印了,你也印吧,老公喜欢你们的小桃花。”

慢慢地,张一鸣的嘴又离开了那朵桃花,到达了他最终的目的地——欢欢的蜜唇。早已被aì液染湿蜜唇,在欢欢下体的黑亮丛中熠熠生辉,张一鸣的嘴甫一接触那儿,欢欢的身子一个激灵,鼻中哼了出来。

张一鸣伸出舌头,开始挑逗玩弄。就像一个小小的指挥棒,欢欢的身子随着张一鸣具有魔力的舌头,不可抗拒地扭动起来。

体内的感觉汹涌澎湃,张一鸣知道欢欢耐不住了,又逗道:“叫老公,欢欢,叫老公,叫了就给你。”

欢欢还要抗拒,边扭动着身子边哼哼道:“不叫。老公,我不叫。”欢欢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叫了出来。

张一鸣得意地一笑,直起了身子,褪下自己的短裤,然后又伏到欢欢身上,轻轻一挑,轻松进入了欢欢早已湿滑无比的花径。

4

欢欢长哼一声,舒爽万分,男人的滚烫坚硬和强力无比的进入,跟假凤虚凰是多么的不同。张一鸣此次有意想让欢欢细细体会做真正女人的快乐,因此很耐心地尽量去配合欢欢的感受,动作有力但缓慢,让她充分体会全部的过程,而不要被迅速到来的快乐冲昏头脑。

这种缓慢的过程抽得欢欢心儿都麻了,她喃喃呓道:“老公,我没叫你,怎么又给我了?”欢欢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叫着张一鸣什么。

张一鸣心里爱怜无比,如果一个女人在你面前变得傻了,那么她的心就真正属于你了。

“小傻瓜,你还没叫?那要怎样才算叫。”

欢欢这才醒悟过来,双手乱捶道:“臭男人,我不叫的,我不要叫老公,刚才那些都不算。”

“好好,随你便。”这次来深圳,能意外地得到欢欢,张一鸣心里开心得不得了,今晚又是欢欢的第一夜,张一鸣心想就纵容她一下吧,来日方长,还怕她以后真不叫?

“老公,这一次怎么这么慢?”欢欢有些迷迷糊糊了,只要不去刻意提起,她已经情不自禁地叫着老公。

“什么这么慢?”

“你的……动作。”欢欢眯着眼睛,轻声发出呓语。

“怎么,不舒服吗?”

“舒服。可是你呢?”

“只要你舒服就好,老公今天专为你服务。”

“不要。我要你也舒服,我们一起舒服。”

“好欢欢,真乖。”张一鸣俯下身吻住欢欢,道:“那老公就加速运动了?”

“嗯”

……

再一次的激情澎湃,再一次的数度登顶,欢欢的快乐充满整个身心,然而就在张一鸣即将也达到顶峰的时刻,欢欢忽然叫到:“等一下,老公。”

张一鸣以为弄痛了她哪里,毕竟这是欢欢的初夜。虽然异常艰难,但是张一鸣还是强行刹了车。

“怎么了?弄痛你了?”

欢欢不答话,把张一鸣从自己身上推下,张一鸣翻滚躺倒欢欢身边,未能尽兴的长矛直挺向天。

欢欢爬到张一鸣下体处,一张嘴,含住了长矛。张一鸣一声闷哼,怎么也没想到欢欢来这一手。

欢欢吸弄一阵后,含含糊糊说到:“老公,给我,就在这里。”

本就已经在临界状态的张一鸣如何还禁得起欢欢这声色并用,一个把持不住,如了欢欢的愿。

……

“欢欢,你为什么要在嘴里?”风平浪静后,和欢欢并排躺着,张一鸣把玩着她的乳房问到。欢欢是第二个这样的人,还有一个就是前几天的林淑贞。张一鸣觉得很刺激,但是有些不解。

“不告诉你。”欢欢眼里闪着光,似乎在回想着什么。

“那你告诉我,你为什么不肯叫老公啊?”张一鸣逗弄着她,“两个问题必须回答一个。”

“因为……,因为……。”欢欢犹豫着,一脸的害羞。只在一天前,谁要在欢欢脸上看见这样的神情,就可以去买彩票了,就算不中特等奖,一等是绝对跑不掉的。

“因为什么?快说。”张一鸣去掏欢欢的胳肢窝,乐乐是最怕这一招的,不知道对欢欢见不见效。

不愧是亲姐妹,基因这个东西就是神奇,张一鸣的手刚一碰到欢欢腋下,她已经扭着身子叫个不停,“我说,我说,臭男人,不准掏我。”

张一鸣停下手,欢欢趴到他耳边轻轻说到:“因为,我跟小静在一起的时候,她是叫我老公的。”

欢欢的话给了张一鸣极其异样的刺激,让他立马又有了血脉忿张的感觉,不知道欢欢和姚静在一起的时候是怎样的一番旖旎风光。

“好你们两个死丫头,不管是谁,都只能叫一个老公,那就是我。还有,都必须叫我老公,本来还想对你网开一面,看来不行,你把静静带坏了。”

其实欢欢已经慢慢习惯了叫张一鸣老公,这时候也不再违逆,娇声叫到:“好嘛,一个就一个嘛,老公。”

张一鸣得意洋洋,却还故作不满地说到:“这还不够。老公现在还要惩罚你。”

说话间,张一鸣又将欢欢压到了身下。

第七十三章 拜访佳仕

第二天一早醒来,张一鸣有一种神清气爽的感觉,欢欢的桃花功力比乐乐要高出很多,和欢欢交好对张一鸣大有裨益。

但是令张一鸣没有想到的是,一转头,他发现欢欢已经不在床上了。若是乐乐她们三人中间的哪一个,独自一人在他身下承欢一晚,此刻定是还在熟睡之中。

张一鸣下床在屋里转了一圈也没见欢欢,直到他洗漱完毕,欢欢才从外面回来。

欢欢买来了豆浆油条。

“起这么早?”张一鸣接过欢欢手里的早餐问到。

“我把车开到洗车行去,里里外外仔细洗了,都是你吐的气味,臭死了。”

张一鸣嘻嘻一笑,狡辩道:“你叫我吐车里的。”

欢欢生气地瞪张一鸣一眼,却也没再说什么,只叫他坐下来吃早餐。

张一鸣看着这传统的中国式早餐,问到:“附近有豆浆油条卖?”

“没有。我开车出去顺便买的。”欢欢淡淡地说。其实,这是她特意开着车找了好远好远才买到的,在这个高档的住宅区周围没有这东西。

一家人一起吃着豆浆油条的早餐,是欢欢脑海中根深蒂固的幸福影像,她曾经多么羡慕这样的景象。就像建国初期中国人曾经简单、质朴而又形象生动地把大家都憧憬的社会主义的生活总结成八个字:楼上楼下,电灯电话。在欢欢的心里面,一个家,一个幸福的家,必须包含这样的景象:豆浆油条、小方桌、小木椅,父母儿女,家人围坐,共吃早餐。

此刻,虽然没有方桌木椅,暂时也还没有小儿小女,但是有豆浆油条,还有一个吃得津津有味的男人,这就够了,有了他,就一切都会有的。欢欢第一次觉得命运是公平的,每个人都能够等到属于他的幸福。

对于张一鸣而言,豆浆油条的背后并没有欢欢心里头那样的形而上的哲学寓意,但是他倒是喜欢吃这玩意,特别是用油条沾着豆浆吃,所以他吃得流汤带汁,只把一向的光辉形象毫无顾忌地毁于一旦,不留神一抬眼,发现欢欢正痴痴地看着他。

“怎么了?后悔了吧?原来老公私下里的形象这么差。”张一鸣逗着说。

欢欢柔和地一笑,伸手抹去了张一鸣嘴角的一滴残汁。“不后悔,一辈子都不后悔。”

刹那间,张一鸣也怔怔地呆住了。欢欢那一笑一抹所流露的温柔,那一字一句所表达的坚贞,令张一鸣的心为之感动莫名,令他一生都再不敢负了这宿命的情缘。

欢欢的笑容宛若这早晨明媚的阳光,让张一鸣觉得满屋里都亮堂起来。欢欢给张一鸣的印象一直就是一个酷字,没想到她脸上的柔情竟是这样的美丽。而欢欢的话语更让张一鸣的心里比阳光照耀还要温暖,他情不自禁地抓住自己嘴边的欢欢的葱葱玉指,吮进了自己的口中。

2

“欢欢,这里的事情已经了结,我得回北京去了,还不知道李大哥现在的情况怎么样。”早餐过后,张一鸣对欢欢说,“你跟我一起回去吗?你也好久没见乐乐和静静了。”

欢欢以前给张一鸣的感觉总是四处飘荡,行踪不定,也不知道在做些什么。这次能在深圳意外碰上她,结果俩人的关系还发生了戏剧性的变化,实在是始料未及,张一鸣也不知道欢欢是否在深圳还有别的事情。

“今天就走吗?”欢欢问。

“明天吧。今天我想去拜访一下林总,我从帝豪跑出来后,就是躲在她的房子里。你深更半夜把我从她那里拽走了,也没来得及跟她道个谢。”

“哼,什么没来得及道谢,是没来得及卿卿我我吧。你在深圳究竟还有几个女人,是不是都得去一一抚慰一下?”提起这个还未谋面的女人,欢欢心里就不高兴。那天晚上张一鸣跟这个女人在一起,说好的给欢欢回电话都忘了。

“你想到哪里去了,我跟林总总共见过两次面,那天晚上是第二次。人家可是救了你老公,好老婆,去道谢一下不应该吗?”

“就两次,而且是在那么关键的时刻又遇上了,你们俩还真有缘嘛。”

张一鸣的头开始大起来,他千万不敢和女人在这些问题上纠缠,否则肯定没完没了。本以为欢欢性格颇具须眉之气,可称女中丈夫,却不想女中丈夫她终究也还是女人。

张一鸣陪着笑脸哄道:“好好,你跟我一块去好吧?我接受你的监管,你也可以跟林总认识一下。”

“我才不去呢,我对别的女人不感兴趣。”欢欢不屑地说。

“嘿嘿,你以前不是就对女人感兴趣吗?”张一鸣顺势又逗一下欢欢。

“你想死是不是,还说。”欢欢抬手就要打张一鸣,张一鸣赶紧夸张地抱住脑袋,欢欢的手最终没有落下来。

“你早去早回,收拾好了,我跟你回北京。”就像张一鸣觉得女人一旦吃起醋来,就没完没了令他头大一样,欢欢也觉得张一鸣一旦贫起来同样是没完没了,所以她也不想再胡扯下去。

听到欢欢跟自已一块回去,张一鸣喜上眉梢,忍不住在她脸上亲了一下。“太好了,乐乐她们见到我们这样子一定吃惊得眼珠子都会掉下来。”

“我们哪样子?你忘了我说的话是不是?不准让乐乐和小静知道。”欢欢瞪眼警告。

“唉”,张一鸣哀叹一声,看着欢欢的凶相,又回到了她惯常的形象。“老婆,你还是在床上的时候比较温柔可爱。”张一鸣一面说一面赶紧跳开,以躲避欢欢的拳脚。

“你再说,你再说就叫你下不了床,看你跟谁去温柔可爱。”欢欢气呼呼地威胁到。

“我就不相信你下得了手。”张一鸣突地又蹿回欢欢身边,一把抱住她,不分青红皂白地吻了起来。

欢欢的身子一下子软了下来,“老公,你要快去快回,别让我一个人在家等得心慌。”

3

香港佳仕集团的深圳分公司在云天大厦的18层,张一鸣到达之后,向前台表明了来意。前台小姐听说他没预约,又是办私事,显得有点为难。

张一鸣摆出了自认为最迷人的笑容,向那小姐道:“我跟林总是朋友,你打个电话跟林总说我的名字,她准会见我。”

也许张一鸣的笑容真是倾倒了前台的小姑娘,反正她最终是拿起电话拨了内线。

林淑贞听说是张一鸣来了,很是意外,但她此时正有客人,便吩咐前台先接待好张一鸣,让他稍候片刻。

林淑贞的吩咐比张一鸣的笑容可更加管用,小姑娘放下电话即刻热情了许多,带张一鸣到休息室,奉上茶水和报纸,请他稍候。

“林总正在见客人,张先生您先在这儿休息,待会我来叫您。”

张一鸣刚才也听见了林淑贞在电话里的吩咐,知道这小妞不是搪塞自己,遂点头示意没问题。

十几分钟后,小姑娘过来,把张一鸣带到了林淑贞的办公室。

“林总。”张一鸣叫了一声。一见到林淑贞,张一鸣就不禁回想起那天她埋首于自己腿间那不可思议的场景,可是时过境迁,张一鸣此时却又连叫一声“林大姐”都有些不习惯,确实两人之间的熟悉程度还不高。

“一鸣,真没想到你会来。”林淑贞见到张一鸣显得很高兴,她倒是既自然又亲切,一点看不出两人之间曾经有过一次那样暧昧的事情。

“我来向您道谢和道歉。多谢您上次的帮忙,那天晚上后来我的朋友过来,硬把我拉走了,说是她那里住得方便些。”

“别说这些,你自己方便就行。”林淑贞并不介意,“不过我倒是给你买了条裤子,第二天送去时你却走了。”

“真是不好意思,我,我把钱给您吧。”张一鸣心里知道林淑贞不会在乎这一点钱,只是他不知怎么表达自己的歉意。

“说什么呢。”林淑贞笑着微嗔道,“我会要你的钱吗?”

张一鸣正想着那就再道谢一下,这时候林淑贞的手机响了。

“对不起。”林淑贞优雅地对张一鸣露出一个歉意的笑容,接通了电话。

4

“喂。”手机里传来的,是她刚刚送走的那个人的声音。

林淑贞心里奇怪,慢慢度步到离张一鸣稍远的地方。“怎么了?”她轻声问到。

“哈,没什么大事。刚才我离开的时候,看到了休息室里等着见你的那个小伙子。他现在在你办公室吧?”

“嗯”

“你们认识?”

“嗯”林淑贞简略而含糊地回答着,不想让张一鸣听出什么,毕竟现在谈论的对象就是张一鸣,而林淑贞还不知道这个打电话的人到底想说些什么。

“我刚才跟你说起的昨天晚上在赌场的那个年轻人,就是他,没想到你们认识,哈哈。”电话里的人对林淑贞笑着说。

“真的吗?”林淑贞也倍感意外。

“错不了。这小伙子有点意思,看着挺文气,做起事来却楞,咔嚓一下就把人脖子给拉了,也不想后果。”

听着这话,林淑贞也不禁皱了一下眉头。“你为什么专门打电话来跟我说这些?”她问到。

“他是你的朋友?”电话里反问。

“算是吧。”

“那就好。他昨晚那事做得太明目张胆了,搞不好会扯到警方去。你暗地里帮一下他吧,我知道你有这种能力。”

林淑贞微笑起来,“你好像蛮关心他。为什么?”跟电话里这人认识已经很久了,林淑贞还第一次见他这样。

“嘿嘿。”电话里笑了两声,也没有正面回答。

“放心吧。既然知道了是他做的,你不说我也会帮他,我也挺喜欢他的。那我挂了?还有客人在我这呢。”林淑贞最后说。

“那好,再见。”电话里的人知道林淑贞说的客人是谁,也就没再多说,挂断了线。

林淑贞挂了电话,再看张一鸣,目光中便多了一种新的眼神。她本就喜欢张一鸣谦和有礼的举止,如今更是觉得他的谦和中包裹着一层坚硬的内核,因此儒雅的外表中便流露出一种英气。林淑贞认定,这样的年轻人不可多得,加以引导,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林淑贞给张一鸣买的裤子就放在办公室这边,她刚才正想着要拿给他,就被那个电话打断了,此时再记起这事,便对张一鸣说到:“一鸣你来,我给你买的裤子还在这呢,正好你带走。”说着引张一鸣往宽大办公室内的一个套间的房门走去。

第七十四章 佳仕佳妇

张一鸣随林淑贞进了套间,里面是一独立的居室,有沙发、床、几,而且房里还套有卫生间,显然这是林淑贞工作之余小憩的地方。

“那天回到帝豪苑,发现你已经走了。这条裤子放在那边也不合适,我就拿来公司这边了。还真巧,今天你来了。”林淑贞一边拿出裤子,一边对张一鸣说。

张一鸣心里早已大约清楚林淑贞在帝豪苑的房子主要是和某个男人共处时用的,当然不方便在那里出现一条别的男人的裤子。想到这儿,张一鸣不免又有些奇怪,因为他记得帝豪苑的房子里实际上没有任何男人的物件,也就是说,即便是那个男人,也没有留下什么东西在那里。而且,张一鸣当时明显地感到,帝豪苑的房子被使用的时候不多。看来,跟林淑贞幽会的这个男人,非常小心谨慎,而且工作繁忙,并没有很多时间来跟林淑贞偷偷相处。

张一鸣偷偷地想,莫非此人家里有一个河东狮?念及此处,张一鸣不禁暗暗得意,还是自己那几个娇妻好,虽说也会吃点醋,偶尔小闹一下,但是相比于现在的绝大多数男人,张一鸣觉得自己是修了一千世的苦行,才有幸运居然能在当世这样的社会尽享齐人之福。记起法能大师所预言的祸福难料的命犯桃花,张一鸣又一次暗下决心,无论将来面临什么样的险恶,也绝不负了自己的这些女人们。

张一鸣觉得自己现在越来越胸无大志了,他可是在中学时就显露出心怀天下的抱负,被一位老师私下里所称道过的,此师若知道现在张一鸣的心思,真不知当作何感想。

“想什么呢,一鸣?来,试试这裤子。”

林淑贞的话打断了张一鸣的胡思乱想。张一鸣回过神来,对林淑贞的话有些犹豫,但看见林淑贞的神态并无任何暧昧,他不免又责怪自己心怀鬼胎了。

张一鸣脱下自己穿着的西裤,换上林淑贞新买的这件,长短腰围都非常合适。就服装来说,男人的下半身比上半身重要,高档的皮带、西裤和皮鞋,对于彰显男人的气质绝对是必不可少的。

林淑贞出手,当然不会是低档货,而林淑贞对服装的品味,更是远在常人之上。新裤一上身,感觉就出来了,衬托得张一鸣身形更挺拔,气质更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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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不错。”林淑贞看了后满意地说。

张一鸣也非常满意,心下对林淑贞又多了一份佩服,这女人在与人交往,待人接物上,其能力和经验确实是一般人所拍马不及,那怪她能代表佳仕集团,独自坐阵深圳,总揽国内业务。虽然还不知道佳仕集团的规模和实力,但就从林淑贞所享有的办公条件来看,佳仕集团定非无名小辈,只是张一鸣不在业内,不闻其名罢了。此番回京,当得查查佳仕的背景,张一鸣心里暗想。

“林总,您真有眼光,尺寸都这么合适。”张一鸣几分感谢,几分佩服地对林淑贞说。

林淑贞微微一笑,“一些风流男人不是最爱标榜自己一眼能看出女人的三围吗?其实男人吹牛的居多,真正有这等眼力的男人我还没见过。不过,我知道好女人为男人买服装是不需要问尺寸的,没有这等眼力的女人算不得好女人。”

张一鸣嘿嘿一笑,他可没有看出女人三围的能力,别说看出,就算告诉了他,他也是转头就忘。但张一鸣的优点在于不吹牛,不逞强,所以给自己的女人送礼物,他宁愿送饰品或者其它别的什么,而不是服装。

“你的身形很标准,容易看出尺寸。”林淑贞又说,“何况,我还在你的腰间趴了那么久。”

林淑贞的话让张一鸣立刻回想起那晚的情形,刹那间档下就鼓了起来,而她自己的脸上却仍是那平淡的微笑。林淑贞就是有这样的本事,很自然的情况下,简简单单一句话,她就能挑得男人兴动难耐,而她自己却似乎心如止水。无论她说的是露骨的还是隐晦的话语,也无论她是无心之语还是有意挑逗,她都可以显得没有一丝淫荡的气息。

张一鸣档下的鼓胀使得两人都发现他新裤的拉链没有拉上,林淑贞上前蹲下,捉住张一鸣内裤包裹的那鼓鼓的家伙,塞回外裤之中,然后将拉链轻轻拉上。

“现在可不行,我还在工作呢。”林淑贞抬头望着张一鸣,意有所指地说到。

“没有,我没有想怎么。”张一鸣尴尬地说。

林淑贞拍拍张一鸣的裤裆,略微带笑地说到:“你没想,它想。”

张一鸣羞愧得无以复加,林淑贞站起来笑道:“别不好意思,一鸣。说实话,你能对我有反应,我心里还挺高兴,这说明我还能吸引人。”

“您要不吸引人,除非那男人有问题。”张一鸣讪讪说到。

3

这时候有手机铃响,张一鸣和林淑贞分别看了看,都不是自己的手机,后来才发现铃声是从张一鸣带的夹包里传来。张一鸣打开包,发现是自己在深圳新买的那个手机在响。

张一鸣心里咯噔一下,脸色微变。这个手机号他只告诉过阿美,阿美后来又给了洪三宝,除此之外没人知道了。

按下接听键,手机里传来的是洪三宝低沉而愤怒的声音:“姓王的,你好狠!”看来昨晚捞仔被杀的事情洪三宝已经知道了,而且他立刻断定是张一鸣做的。

“洪先生,你过奖了,我不过是以牙还牙。”张一鸣冷冷说到。他本来就没有想隐瞒,此来的目的就是报仇,杀就杀了,难道还怕你洪三宝不成?

“现在那个叫阿美的婊子在我这里,这个臭婊子为你通风报信,牵线搭桥,你不来救她,我保证她就见不到明天早上的太阳。”

张一鸣心里顿时冲起一阵怒火,这个洪三宝真是无耻下流,以一个并不太相关的女人来要挟他。

“姓洪的,你还像不像个道上的大哥,抓个女人来要挟我。你明明知道她跟这件事无关,她不过是被我利用,根本不知道内情。”

“是吗?我可不这样想。总之是这个臭婊子把你引见给我的,找不到你,一切就都算到她头上。”

张一鸣心头大恨,却又无可奈何。看来,阿美要被他连累了。不过,洪三宝真会杀了阿美?还是只用她来引出张一鸣?张一鸣相信洪三宝一定知道阿美是无辜的。

“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反正那女的我也不认识,不过是玩了她一晚,给了点钱让她替我办事。你想杀就杀吧。”张一鸣装作无所谓地说。

“嘿嘿,不错,我一开始就说王先生你够狠。”洪三宝也显得无所谓,“我也没指望你能来救这么个臭婊子,能把你引出来当然好,要是引不出来,杀了这个婊子后我再慢慢找你也不迟。不过别忘了,这个臭婊子可是因你而死的,哈哈。”洪三宝大笑两声,话锋一转,语气变得凶狠起来,“我告诉你姓王的,老子手上也不是没沾过血,不在乎多杀一个臭婊子。来不来你自便吧,从今晚十二点开始,我等到明天早上六点。”最后,洪三宝说了地点之后,也不待张一鸣的回答,咔嚓一声挂断了电话。

张一鸣拿着电话愣在那里,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决定。

“怎么了?”林淑贞问到。其实已经知道了张一鸣昨晚的所作所为,刚才又听了张一鸣对电话里的人讲的话,她已经推断出七八分。

“就是前次在帝豪跟我起冲突的那帮人,他们想找我报复。”张一鸣不便对林淑贞说出太多实情。

林淑贞也知道张一鸣有所隐瞒,但她理解对张一鸣来说这是必要的,也是正常的,因此并不计较。

“林大姐,我得走了。”一起呆了一阵后,彼此的感觉近了些,张一鸣叫“林大姐”也就顺口了。

“你能应付得了吗?”林淑贞问。

“没问题。他们只是小流氓而已。”张一鸣自信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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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淑贞正了正神色,很认真地看着张一鸣,然后说到:“一鸣,我跟你说几句话,你得听着。上次在帝豪苑见你那个样子我就想说,结果没来得及说。你想想你现在的身份、地位,还有你的背景,这都不是一般小流氓可以比的。你要想好自己该走怎样的路,不要跟他们混同于一般。你懂我的意思吗?”

“我明白。您放心,我不是流氓,我也不会去做流氓。”

林淑贞摇摇头,“你还是没明白我的意思。虽然是女人,但我并不是整天围着锅台打转,从来不闻世事的家庭主妇,我也不是道貌岸然的君子,我不是担心你做流氓,我的意思是,就算做流氓,你也要成大器,要做就做大流氓。”

张一鸣听得目瞪口呆,吃惊地望着林淑贞,这回他是真不明白了。“大流氓?什么是大流氓?”

“窃钩者诛,窃国者侯。所谓窃者,不都是流氓吗?可是结果是不一样的。你懂这个意思?”

“我……懂。”张一鸣犹犹豫豫地说。

见到张一鸣的神情,林淑贞进一步解释说:“历史上,刘邦、朱元璋,其实都是流氓耳,但是他们最后做到了流氓的极致,他们是最大的流氓。当然我今天的意思可不是叫你去推翻政府,我相信你也没这么傻,如果你把我的话听成是煽动你去和国家、政府作对,那我真是白说了,算我看错你了。”

“不会的。”张一鸣也赶紧表白。

林淑贞接着说:“我只是说这个理。你得把握时代的大势,在另一个层次上去思考,去闯荡,去争取成功,去获得成就。我并不希望你做一个谦谦君子,但你的斗争智慧要用在更高处,这就是我说的大流氓的意思。”

张一鸣若有所思地点头,林淑贞的话给了他太多启发,也让他对林淑贞的认识再上一个台阶。

“还有,你想有大成就,就要有大资源,包括人力、金钱、关系,等等,你要有能力掌握和调动这些资源来为你服务,达到你想要的目的。像你昨晚那样,亲自出手,把人脖子拉了,这算什么嘛?就算对方不报仇,还有法律呢。真要抓到你去枪毙,让你给那些个小流氓抵了命,值得吗?”

张一鸣再次大吃一惊,“林大姐,您怎么知道昨晚的事情?”

“这你就别问了。你要真像我说的,有了大成就,那些个小流氓哪敢惹你?就算有不长眼的,还用得着你自己动手去教训?”

林淑贞一番话,说得张一鸣大为感触,这个女人太不简单了。

“我跟市里和省里的一些分管政法、公安的人还算熟,昨晚的事情,如果真是警方介入了,看能不能帮你想想办法,就当成黑社会内部寻仇解决了。反正这种事也不少,大多数不了了之。”

“好,那谢谢您了。”张一鸣点头称谢。

“你刚才打电话是什么事,我也不想再问,总之你尽快处理好,以后做事,记得我说的话,别再像现在这样了。”

张一鸣连连点头,末了,十分真心地对林淑贞说到:“谢谢您,林大姐,您对我真好。”

“哼。”林淑贞哼一声,眼角眉梢一弯,今天第一次流露出一丝暧昧的风情,“才知道对你好?我虽然不是什么贞节烈妇,可是你以为我吞过几个人的那些黏糊糊的东西?”

这个林淑贞,才引得张一鸣正在像哲学家一样地思考着关于人生的高高在上的大命题,一个不留神,顷刻间却又把他的思想拉到了裤裆下面的小东西上。

第七十五章 营救阿美

欢欢都已经收拾一些行李,做好了明天回北京的准备,张一鸣却带回了洪三宝的消息。欢欢心里一阵烦躁,潜意识中,她已经把回北京当成自己的蜜月了,偏偏又来了这档子事。

“那怎么办啊?这个阿美是谁啊?你救不救啊?”欢欢一连三个问题,一脸的不高兴。

张一鸣还没来得及回答,欢欢又气呼呼地说:“你到底在深圳还有多少女人啊?到底还欠了多少风流债啊?臭男人,死色狼,恨死你了。”

真是两姐妹,欢欢骂的话都跟乐乐一样,乐乐也骂过张一鸣死色狼。可惜张一鸣现在没有心情去分辨这两姐妹的异同,他自己也烦着呢。

“哪里有什么风流债,阿美只是帝豪的一个小姐。我刚到深圳的时候,有朋友给我线索,说这个阿美能找到捞仔,我就找了她。”张一鸣解释到。

“那就别管了吧,洪三宝只是引你出来,不会真杀了这个阿美的。”

“那要是真杀了呢?”

“杀就杀了呗,出来混的,收人钱财,卖消息,本来就是刀口舔血的事情,她早就应该知道。”

欢欢真不愧是在江湖上闯荡多年,对这些生死的事情,自有一套江湖价值观。可是张一鸣不行,虽然这几天他几乎把阿美都忘了,但是现在事情已经落到自己头上了,他如何对一条无辜的生命可以视而不见?

“欢欢,你怎么一点同情心都没有?”自己的心情比欢欢也好不到哪儿去,张一鸣说话不免重了起来。

张一鸣的话欢欢令欢欢呆住了,她看着张一鸣,眼里满是愤怒和委屈,不能忍受他居然对自己说这样的话。半晌,欢欢冲着张一鸣爆发出来,“同情心?我早就对你说过,江湖有江湖的法则,要是像你这样乱抛同情心,我早死一百回了。不光我死,我的亲人,乐乐、小静恐怕也死了不知多久了,那现在还有个屁人让你左拥右抱。你现在每天晚上搂着那两个死丫头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过她俩为什么能活得这么滋润?这都是因为我没有同情心换来的。再说,你有同情心吗?我们只是生活的世界不同而已,别以为你自己多干净,你们做股票,坐黑庄,害得多少人一生财富化为泡影,甚至家破人亡,跳楼自杀。这些被你们所害的人,只不过你没有亲眼见到,但是不表示他们不存在。当你们股票坐庄,骗取了别人的养命钱的时候,你的同情心在哪里?你们不也就是一句股市有风险,投资者要后果自负吗?这其实跟我们江湖法则有什么不同?”

欢欢呆住的那一瞬间,张一鸣就醒悟到自己说错话了,面对欢欢接下来的驳斥和指责,张一鸣哑口无言,既因为欢欢的话有她的道理,更因为他想让欢欢消气,但是欢欢一时没有罢休的意思。

“还有,你要对这个做小姐的女人有同情心,那你就不要对我有同情心了?你说,你要是去救她,我跟你去还是不去?要是不去,你这个死男人,臭男人,身手又差,让人哪里放心?你要是有个什么事,现在我们姐妹三个都跟了你,你就为了一个小姐,把我们都抛下,你对我们的同情心在哪里?我要是跟你去,那你就忍心为了一个小姐,把我往危险里推?你对我的同情心又在哪里?她只是一个小姐,为了钱替你办事,我呢?我、我现在是你的女人,是你老婆,你想过没有?!”

欢欢的这几句话句句切中张一鸣的要害,张一鸣不忍欢欢越说越伤心,一把抱住她,用自己的嘴堵住了她的嘴。欢欢咦咦呜呜挣扎一阵没有挣脱,随着张一鸣的口舌纠缠,身子也软了下来,不再挣扎。

一口气吻得肺里的空气都要被抽干了,张一鸣才放开了欢欢的香唇。“对不起,欢欢,对不起,我不该那样说你。我不去管阿美了,我们明天回北京。”

2

深圳关内的市区,已经逐渐调整定位,以发展金融、旅游、服务等第三产业为主,特区建设初期设在关内的生产型企业,在一批一批地向关外转移。

在关内临近龙岗布吉关口附近的地方,有一批废弃的厂房,原来的企业已经迁往宝安,这批厂房所在的地皮被一家大的房地产开发商买下,作为储备土地,不久的将来就会开发成住宅小区。

在两栋厂房之间的空地上,此时停着四辆黑色的小轿车,洪三宝和他的十来个手下,押着阿美在这里等候张一鸣的到来。

时间已经是凌晨三点多,等了三个多小时,这群人都有些困倦了,他们三三两两站在轿车周围警戒,但神经却已经不再像一开始那样崩得紧紧的。

由于这里的地点比较远而偏僻,张一鸣要来的话必定得驾车前来,洪三宝选定的位置使得汽车只能从他们的正面开过来:两边是空置的厂房,背面被一大堆企业搬迁时扔下的废弃物堵住了。

时间和地点的选择对洪三宝非常有利,只要把主要的注意力集中在唯一的来路——正前方,那么如果张一鸣到来的话,他们早早地就可以发觉。深更半夜,黑暗中,无论是汽车的声音还是灯光都很容易暴露目标。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四周静悄悄、黑漆漆的,唯有这群人这里有一点走动的声音,以及他们的一辆车亮着的小灯发出的光线。这盏小灯是为给张一鸣指引目的地。

3

“洪生,等了这么久了,那小子会来吗?”一个副手忍不住走到洪三宝身边轻轻问到。

洪三宝慢悠悠地点燃一支烟,深吸一口,一口浓烟吐向这个问话的副手面庞。副手猝不及防,浓烟灌进口鼻,呛得他涕泪直涌,却还得拼命忍住,不敢大声咳出来。

“癞皮,你跟了我多久了,怎么一点长进都没有?你说他会来吗?”

“我、我不知道,所、所以问您。”癞皮陪着笑讨好地说。

“要是你,会来吗?”洪三宝眯起眼,盯着手下的脸问到。

“我?”癞皮想了想,“不会。一个臭婊子,拿钱办事而已,凭什么要我冒着危险再来救她。”

洪三宝看着癞皮,这小子办事能力不强,胆子也不大,但洪三宝一直把他留在身边,鞍前马后地作些琐事,就因为这小子有一个特点让洪三宝看重:他老实,对洪三宝忠心,在洪三宝面前这小子不故意卖乖,不充好汉。这种人虽然能耐不大,但用着省心,他能干什么不能干什么,都没有掩饰,让人心里很清楚。因此,他干得了的事,你就放心地交给他去办;他干不了的事,你就根本不用考虑他,他也不会来抢这一份功劳。

“癞皮,要学会看人。这姓王的,虽然他的身手出乎我的意料,但我还是可以肯定他不是在道上混的人。但是就这样一个人,为了报仇,敢孤身一人来深圳,我们人多,他不怕;我给钱,他不要;杀错一个,他不罢休,跟条疯狗一样咬住捞仔不放,一直到把捞仔咬死为止。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他够狠。”癞皮赶紧答到。

洪三宝点点头,对癞皮的答案算是一个肯定,然后又说:“你说的也没错,但只是一方面,只是一个表象。他为什么这么狠?他是为了报仇,为了给他的亲人,或者是朋友报仇。这就说明了他极重情义,像他这样的性格,现在一个女人因为他要被我们杀掉,你说他会不会来救人?”

癞皮这才恍然大悟,连连点头道:“会,一定会。”

洪三宝又吸了一口烟,充满疑惑地自言自语道:“不过这件事情还有很多奇怪的地方,他怎么就知道上次在帝豪杀掉的捞仔是假的?还有,昨晚在赌场他的帮手是谁?还是一个女人。”

癞皮嘿嘿傻笑着,也说不出来。洪三宝并不是在向癞皮要答案,思考了一阵没有结果之后,他将手中的烟蒂往地上一扔,用脚狠狠踩灭,对癞皮说到:“不管这些,今天先解决这个姓王的,其它问题以后慢慢查。你去跟他们重申一遍,只要见到那小子一露面,不用吩咐,直接开枪干掉。他可能还会以为老子是叫他来谈谈,哼,老子跟他已经没什么好谈的了。”

4

凌晨四点,两个亮点出现在洪三宝他们对面的黑暗中,接着,汽车高速行驶时的发动机轰鸣声传入耳内。

来了!洪三宝这边的人精神一紧,因为已经有吩咐,见人就开枪,喽啰们迅速把枪掏了出来,指向汽车驶来的方向。

但是,来车的速度太快了,快得像一阵疾风,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随着“呜呜”的呼啸,车前的大灯耀眼的灯光笔直地晃到这群人的眼睛上,所有人不由得一闭眼,而就是一眨眼的功夫,一辆轿车已经冲入洪三宝这边的人群围成的包围圈中,“吱”的一声刺耳的刹车声,来车急停,与此同时左前车门打开,驾车之人一个翻滚下了车。等所有人反应过来,来人已经站到洪三宝面前。

没错,来人正是张一鸣。“都别动,伙计们,看清楚了,我身上有什么?”

张一鸣微笑着向大家说到。洪三宝和他的人这时才看清,张一鸣身上绑着一圈炸药,他的左手拿着一个小小的引爆盒子。

“我已经按下这盒子上的按钮,如果我中枪倒地,这个盒子掉到地上,你们猜,会怎么样?”张一鸣依然微笑着,“轰!”,他夸张地做了一个大爆炸的手势,“我们大家都玩完。”

“你!……,有种!”洪三宝气得脸上的肌肉都在颤抖。

“别生气,洪先生。还有,叫你的手下把枪都扔到……”张一鸣看了看周围的情况,接着道:“从窗口扔到两边的空厂房里去。”

“你说我会吗?”洪三宝阴沉地说。

“你会的,洪先生。我给你变个戏法,看过之后你就会了。”张一鸣好整以暇地说到。

所有人都戒备着,不知道张一鸣还要玩什么鬼把戏。张一鸣这时缓缓地举起右手,大家才发现,他的右手里拿着一根拇指粗的荧光棒,张一鸣将荧光棒斜举至自己的前上方,扬声道:“听着,我数一、二、三!”

张一鸣话音刚落,“噗”的一声细响,不知何处射来的一枪,张一鸣手里的荧光棒立刻只剩下半截。这一枪,让洪三宝一方的所有人吓得面容失色。

张一鸣不知何时已经在附近埋伏了帮手,这个帮手显然极其职业,其枪法之准,隐身之秘,竟然能在这样的黑暗中一枪打掉半截荧光棒,而开枪之后,至今洪三宝他们还不太清楚子弹射来的准确方位。另外,从子弹微弱的呼啸声来看,射手所用的枪支也极其专业,可能是一支加了消音的狙击枪。

“嘿嘿,怎么样,这个戏法好玩吧?我现在可不知道这支枪指着谁的脑袋哦,总之谁把抢扔进厂房里,谁就越安全。洪先生,下命令吧,别让手下为难。”

洪三宝盯着张一鸣,眼睛里似要冒出火来。“扔!”他狠狠地说到。

第七十六章 成功脱身

洪三宝的手下稀里哗啦地把手里的枪从窗户往空厂房里扔,厂房窗户的玻璃有的已经破碎,有的本还完好,有几把抢砸在这些玻璃上,砸碎了玻璃,又是另一阵的稀里哗啦。

张一鸣左手依然举着炸药的引爆盒,以防止有人藏有其它的枪支偷袭他。

“叫阿美出来,到我的车里去。”张一鸣对洪三宝道。

“王先生,为了一个婊子,你冒这么大的险,值得吗?”洪三宝不甘心地问。

“我冒了险吗?我不觉得呀。”

“怎么没冒险,你有可能给她陪葬。”

“no,no,no。”张一鸣摇手道,“如果陪葬,是我们大家陪葬。”张一鸣晃了晃手里的引爆盒,“如果不陪葬,我们都不陪葬。所以,我的危险跟你是一样的,洪先生。你愿意为了这个女人,让自己,让你的手下,当然还包括我,都被炸死吗?”

“好,好,好。王先生,我佩服你,我认输。”洪三宝点头道,随后朝自己的手下一扬手,“把人给他。”

阿美被从一辆车的后箱里抱出来,嘴里塞着毛巾,双手被反绑。洪三宝的人给她松了绑,拉出嘴里的毛巾,阿美慢慢向张一鸣走去,一双眼睛泪水汪汪,充满着残留的恐惧,劫后余生的惊喜,还有对张一鸣的一种复杂的情绪。张一鸣没有看懂阿美眼里的这种复杂情绪包含着什么意思,也没有时间让他去细想。

“阿美,到我车里去。”他对阿美说到。

阿美上了车后,张一鸣也慢慢往车上退去。离开的时候,将是整个行动最危险的一环,在他的车离开洪三宝这伙人一定距离后,如果有人还藏了一支枪,向他开枪,那么即使爆炸也伤不到洪三宝他们。所以这时候只要有枪,他们最有可能开枪。

“请记住,黑暗中还有一支枪指着你们。现在我要走了,如果谁还藏有枪,在我走的时候偷袭我的话,你们的洪老大将首先被我的朋友干掉,然后开枪之人肯定跑不了,再然后,能干掉几个算几个,你们可想清楚了。别以为在我走远之后开枪,炸弹炸不到你们就安全了。”

洪三宝冷冷地一直不作声。张一鸣回到车上,挂上倒档,一点火,一踩油门,小车急速倒出十几米,然后一个急停,转向,“哧”的一阵轮胎与地面摩擦声,小车掉过了头,正面朝向了离开的方向。张一鸣对自己娴熟的车技一向自信。

在小车重新加速离开的时候,小车的后箱盖打开了,原来还有人藏在这里面。此人从后箱里面扔出两大塑料桶的汽油,随着两声细微枪响,汽油轰的被点燃,阻住了洪三宝他们可能追来的道路。与此同时,张一鸣架着的小车已经扬长而去。

2

行出两里后,张一鸣赶紧停车,跑到后背箱处,欢欢已经自行打开箱盖,从里面钻了出来。张一鸣将欢欢接到副驾驶座坐好,才重新开车急驰而去。

阿美一直一言不发地坐在后排座上,直到见到欢欢上车,才吃惊地叫了一声:“花姐,是你?”

欢欢也吃了一惊,回头看了一眼阿美,“你认识我?”

“什么意思?欢欢,你叫花姐吗?”张一鸣也奇怪了。

“别问我,正烦你呢。”欢欢没好气地冲张一鸣说到。

阿美没有回答欢欢的问话,欢欢瞪她一眼,喝道:“问你话呢,怎么不回答,哑巴了?”

阿美本想说认识,再一想她哪里高攀得上这个花姐,洪三宝对她都毕恭毕敬,那时候阿美想只要能和这个花姐比肩站在一块,那都是一种成就。现在好了,都已经和花姐同坐在一辆车里了,可惜面对的是花姐随时可能爆发的怒火。

“前不久,你和洪生在帝豪谈事情,他送你出来,叫你花姐,我在旁边听见了。”阿美嗫嚅着对欢欢说。

原来这么回事。欢欢没再理阿美,转回头去。阿美看着欢欢的背影,前一次见到洪三宝对她客气有加,刚才又见到她一句话冲得张一鸣不敢再作声,这洪三宝和张一鸣在阿美眼里都是厉害之人,到了花姐面前都变得老老实实,在身为小姐,受惯男人欺侮的阿美眼里,这花姐简直就是天人下凡,此刻“天人”似乎正在生气,因此阿美坐在车后更是噤若寒蝉,不敢再弄出一点响动。

“欢欢,你说秦大哥他不会有事吧?”张一鸣边开车边问到。

“那两桶汽油燃起来得有一阵,洪三宝他们一时半会离不开,老秦的身手,脱身不成问题。”欢欢冷冷回答到,似对张一鸣还有怒气未消。

停了半分钟,欢欢又回头冷眼扫了一下阿美,说到:“你这个女人,竟然让我和老秦冒这么大的风险为你出手,还是没钱收的买卖,你真是三生修来的。要是老秦出了事,我掐都掐死你。”

阿美听了不敢作声。她不知道老秦是谁,但是单单是花姐来了,就让她受宠若惊。而且阿美很迷惑,花姐不是洪三宝的朋友吗?怎么又会跟张一鸣走到了一起,还跟洪三宝作对来救她?

“欢欢,出手的还有我呢,你怎么没算上我。”张一鸣笑着对欢欢道,他知道欢欢一直生气,不愿意来救阿美,便想调节一下气氛。

“去去去,你是活该。”欢欢恨恨地说到。

3

阿美大概在小车后备箱里被塞了一天,又累、又饿,再加上恐惧,张一鸣他们三人回到欢欢住处的时候,她已经疲惫不堪,张一鸣问她要不要吃点东西,她摇头,很困,只想睡觉。张一鸣便让她到客房去睡一下,欢欢拦住了她。“慢点,先去洗了,这么脏,不准上我的床。”

阿美脸一红,不由升起一种自惭形秽的感觉。

张一鸣见阿美似乎站都站不稳了,便指指主卧室对欢欢道:“你的床不是在那里吗?她先到客房和衣躺一下,精神恢复后再说吧。”

欢欢怒瞪张一鸣一眼,“你说什么呢?对她来说,这屋里的一切都是我的,难道不是吗?”

阿美早已不敢作声,强撑着乖乖地进到浴室,洗浴去了。

经过热水的滋润,阿美的精神有所恢复,浴后出来,容颜比刚才都好了许多。欢欢看她一眼,心想这小姐还有几分姿色,尤其是眼眉间不像其他做小姐的那样显得纵欲过度的暗淡,也没有一般做小姐的那样一股子放浪风骚。欢欢立刻瞪一眼张一鸣,心想,死色狼,难怪这么大的劲去救她。

阿美去客房休息后,欢欢抓住张一鸣,咬牙轻声质问道:“死色狼,你老实交待,跟她上过床没有?”

完了,看来终于还是得过这道坎,张一鸣心里一声哀叹,这个欢欢,可比其他那几个女人难对付多了。

“这个问题是这样的,其实呢,欢欢你想想,我当初跟阿美并不认识,那么怎么才能接近她,让她替我找到捞仔呢?当时为了这我真是伤透了脑筋,想了各种办法,可是那些办法都不可行,我想啊想,想啊想……。”张一鸣现想现编,一边诌着满嘴的胡言,一边查看欢欢的脸色。

这个该死的欢欢,此刻好像特别的耐心,似笑非笑地看着张一鸣,一点没有打断他的话,不叫他再说下去的意思。

张一鸣实在编不下去了,突然叫起来:“哦,想起来了,好老婆,你今晚在车后箱里藏了那么久,来来,老公给你揉揉。”

“好啊。”欢欢也不客气,在沙发上坐下,张一鸣在她肩上殷勤地揉起来。

“你怎么搞的?是用嘴在揉吗?”欢欢一边享受着张一鸣的服务,一边问到。

张一鸣是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没有啊?当然是用手在揉。”

“那接着说啊,刚才问你的事你还没说完呢,不会是为我揉着肩,嘴巴就也说不出话来了吧?刚才说到哪儿?哦,你想啊想,那你最后想出什么办法接近阿美了?”

我拷!张一鸣在心里大呼上当,你,你,你,好你个杨欢欢,这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想躲的没躲过去,还赔上一回按摩服务。

“欢欢,我觉得吧,你还是应该先去洗个澡。”张一鸣又在想辙,“对,先洗个澡,然后舒舒服服地享受按摩,多好。来,老公给你去放水。”张一鸣说着就往浴室走去。

“回来。”欢欢一声呼喝,“你编啊,你再继续编故事啊,你想啊想,想啊想,你最后想出什么了?我看你不是那时候在想吧?你是现在正在想啊想才对,想着怎么欺骗你老婆,隐瞒你跟别的女人的风流韵事。我又没有说错啊,老公?”

4

张一鸣从浴室门口一步步走回欢欢的身后,两手赶紧又搭在了她的肩上,为她揉动起来。

“嘿嘿,欢欢你真聪明,我还没有说出来,你就猜到结果了。我想啊想,最后终于想到,这个阿美,她不是做小姐的吗?那我装着出来寻欢的男人,不是最好接近她吗?所以,我就……,嘿嘿……。”

“死男人,死色狼,难怪这么拼了命要去救她。你倒是满怜香惜玉,只要是上过床的女人,哪怕是一小姐,也像宝贝一样疼着,是不是?”

“没有。”张一鸣否认,“我真是于心不忍,这跟上不上床没关系,阿美是被我连累的。”

“走开,不要你揉了。”欢欢气呼呼地说。

张一鸣放开欢欢的双肩,知道她在气头上,也不再惹她。正在这时,老秦也回来了。

见到老秦,张一鸣彻底松了一口气,老秦的安全归来,正式宣告今晚的行动圆满成功。

老秦在客厅坐下来,张一鸣问起洪三宝后来的情况,老秦笑道,他们忙着灭火冲出去,时间拖久了怕引来旁人,那就走不掉了。

“今晚的事,谢谢你了。”张一鸣对老秦说。

老秦笑笑,朝欢欢努努嘴,对张一鸣道:“不用谢我,我是自己找上门的,她才是被你强拉去的,我看她的思想现在还没通呢,你好好补救吧,不然以后有你好受的。”

听了老秦的话,再看看欢欢,张一鸣回想起白天时候的情况……。

第七十七章 周密计划

……张一鸣一边答应欢欢不去救阿美,一边搂着她进到卧室里。欢欢的话让张一鸣心里对她是又爱又怜,他能够感觉到,欢欢的一颗心已经牢牢地拴在了他身上,满腹牢骚的话语中其实都是对他的担心和不舍。

张一鸣很理解欢欢的心情,昨夜俩人才洞房花烛,现在正应该是你侬我侬,恩爱缠绵的时候,欢欢正恨不得和张一鸣一起到一个没有任何人打搅的地方,舒舒服服,安安静静地度过一阵甜蜜的时光。却没想现在又有这么大一个危险要去冒,欢欢当然生气,有哪一个女人愿意拿刚刚才到手一天的幸福往这样的危险里扔?何况是为一个不相干的人,而且是女人。

“我们不去管阿美,从现在开始,我们哪儿也不去,就在床上,一直呆到明天回北京,好不好?”张一鸣一边哄着欢欢,一边解除她浑身上下的衣物。

“嗯。”欢欢早忘了刚才的生气,一边顺从地让张一鸣将自己剥光,一边回应他的话,“就在床上,也不回北京,我们在这屋里呆一个月,在床上呆一个月,我要度蜜月,要你陪着我,谁也不准打搅我们,谁也不能分享你,乐乐和小静都不能……。”

张一鸣听着欢欢痴痴的情话,充满柔情地刺进了她的体内。

……

激情过后,欢欢让张一鸣趴在身上,不让他下来。“老公,我们真在这里呆上一个月好不好?我们什么都不做,天天就做这个。”

“天天做什么?”张一鸣故意问。

“爱。”欢欢可没有那么多扭扭捏捏。

“不行啊,欢欢,北京还有很多事情,你知道的。”

“哼!”欢欢哼一声,“就知道你刚才是骗人的。”不过欢欢也知道自己想呆一个月的要求不太现实,遂也不再逼张一鸣。

然而在张一鸣心里,终究是没忘了阿美的事情,不但因为阿美是无辜的,是被他牵连到这件事情中来,而且在此时阿美的生命都维系在他的一个决定上的时候,张一鸣不免想起阿美在自己身下被征伐之后,软得像面条一样的身子,张一鸣渐渐地体会到,在那样的时刻,阿美就已经完全抛却了自我,将她的一切的生杀予夺都交给了张一鸣。

“欢欢,其实那个阿美不是因为拿我的钱才替我办事的。”张一鸣终于做出了决定。

“怎么又提她?”欢欢立刻皱起了眉头,“不是拿钱办事?那她是你的女人?你不是说不欠风流债的吗?”

“不是。她也不是我的女人,是我用她家人的安全威胁她,逼她替我办事。我朋友把她家里面的资料都告诉了我。欢欢,她真是被我连累的。”

“你跟我说这些什么意思?还是叫我去救她?”

“也不是。”张一鸣认真地说到:“你刚才讲那些都很有道理,我也舍不得再让你去冒险。但是,如果我也不去,我会不安的。所以我的意思是,你让我去,你在家等我,好不好?”

欢欢一把将张一鸣从身上掀下,“原来你一直还是没改变主意,那你刚才跟我做爱算什么意思?美男计?牺牲色相换取我的同意?还是踏向充满风险的旅程前告别的温存?我刚才讲的那些话你根本就还没有明白,你现在说你一个人去,我在家等着,这是我的本意吗?这样我就会满意吗?不是我不愿去冒这个险,是我不愿你去冒这个险,更不愿你一个人去冒这个险。你懂不懂啊?死男人,臭男人,蠢男人。”欢欢双手捶击着张一鸣的胸膛,真不是一般的痛,张一鸣呲牙咧嘴,还不敢叫出来。

就在这时,外面的门铃响了。

2

“停手停手,你有朋友来了”张一鸣赶紧借机叫到。

“我从来没有朋友。就两个亲人,两个妹妹,现在都被你抢去了。”欢欢没好气地说。

“那是谁?”张一鸣疑惑着,在深圳他倒是有很多旧识,但由于这次来的特殊原因,他没跟任何人联系。

“管他是谁呢,物业、保安、邮递员,谁不可以呀?你去看看不就得了?”欢欢正烦着呢。

张一鸣起身,下床,穿衣,走进客厅,从门上的猫眼里一瞧,竟是老秦站在外面。

“秦大哥,怎么会是你?”将老秦让进屋后,张一鸣惊奇地问。

“嘿嘿”,老秦先笑了两声,“险些又要自己开锁进来了,做惯了偷鸡摸狗的勾当,我不习惯按门铃。”老秦自我解嘲地说。

张一鸣心想,幸亏你按了门铃,不然我和欢欢的床上风光又被你看了去。

“有人跟我说,你遇上点小麻烦,问我能不能帮帮你,所以我来看看?”老秦坐下后说到。

这话让张一鸣很是吃惊,他两个小时前,也就是大约上午10点才接到洪三宝的电话,这么快老秦就知道了。张一鸣想了想,除了欢欢,只有林淑贞知道大概的情况。

“谁跟你说的?林大姐吗?”

“是她。”老秦点点头。

这时,欢欢正好走出来,“秦大哥。”她先跟老秦打了个招呼,随后冲张一鸣道:“林大姐又是谁?”

“就是林总。上午我不是在她那儿接到洪三宝电话的吗。”

欢欢本来就还有一肚子的恼火,听了这话越发的心里不舒服,“林大姐?你去的时候不还林总林总的吗?怎么一回来就变林大姐了?”

张一鸣正待解释,欢欢又说:“还有,这新裤子是怎么回事?去的时候穿的旧裤子,回来时候旧裤子就拿在手上了。我还一直没来得及问你。”

张一鸣的头现在是一个有八个大,以前欢欢是挺男子气的一姑娘,现在张一鸣觉得自己所有的女人中就数她最叽叽歪歪难对付。

“好好,你还有什么问的,我一次跟你说清楚。”张一鸣对欢欢道。

“没了。”欢欢说。

于是张一鸣对欢欢说了大概的情况,也对老秦简略但完整地说了与捞仔、洪三宝以及阿美有关的整件事情。最后张一鸣不解地问到:“秦大哥,你跟林大姐认识?”

“是啊,要说认识,我们有很长时间了,不过碰面的次数不多。这次来深圳,今天上午正好去看了她。”

“哦。”张一鸣想起来了,林淑贞知道他昨晚在赌场杀掉捞仔的事情,那肯定是老秦跟她讲的。“我今天上午去佳仕,林大姐正在见客人,那就是你吧,秦大哥?”

“没错。我走的时候还看见你了。”老秦笑笑。

3

“怎么样?那你接不接洪三宝的招呢?”知道了前因后果之后,老秦问张一鸣。

张一鸣看看欢欢,才对老秦说:“我们正在商量。”

“商量什么?没商量,不接。一个不相干的女人,凭什么冒险去救她。”欢欢这话是冲张一鸣说的,她不能跟老秦这样说话。

张一鸣无奈地对老秦笑笑,用眼神请他帮忙劝劝欢欢。

老秦会意,笑了笑,对欢欢说到:“杨姑娘,还是不要意气用事。这不光是救人的问题,如果你们不去,会让长了对方的气势,他们更加会揪住你们不放,到头来,你们还是得不到安宁。”

老秦的话说得在理,久处江湖的欢欢不会不明白,心里边已经有了松动的意思,但是想着是去救一个女人,欢欢的心气还是不顺,因此一时还没有表态。

老秦哈哈笑了两声,又接着说:“当然,我也不能自己光说不练,坐着说话不嫌腰疼。我陪你们一起去,看看能帮上点什么。”

老秦的话让张一鸣大喜过望,有了他的帮助,事情成功的把握大大增加,风险则大大减小。

张一鸣嘿嘿笑道:“我其实想一个人去,让她在家等我。可是她自己不去,也不让我去。”

老秦摇摇头道:“就你一个人去还是太危险了,但是我们三个人,我相信问题不大。当然,我们还是得做好周密计划。”

老秦的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欢欢不好再犟着不答应了。如果说不相干,这件事情跟老秦更不相干。

欢欢对张一鸣恨声说到:“真不知道你走什么狗屎运,让秦大哥这等身手的人出手帮你。”

看出欢欢的意思已经松了口,张一鸣又贫开了,冲欢欢道:“哪里哪里,有你帮我才是狗屎运。”

老秦也笑起来,“你小子得到杨姑娘那是桃花运。好了,我们要赶快计划一下。”看得出,老秦是个很讲求行动效率的人。

“我想还是先由我出面,跟他们谈一谈,如果谈不拢,你们再出手。”张一鸣说。

“谈什么啊谈,我敢保证你一露面他们肯定二话不说,n把枪立刻把你打成筛子。”欢欢冲张一鸣道。

在张一鸣看来,洪三宝摆的不过是个鸿门宴,虽然有危险,但不是不可以周旋。而欢欢以自己的江湖经验断定,洪三宝这次根本摆的就是一个必杀的死局。洪三宝的目的只是要张一鸣露面,然后杀之,不会跟他谈一句话。而且,杀了张一鸣后,阿美的命运同样是被杀。所以欢欢始终坚持不去救阿美,到时候不但救不了人,还多搭上一条命。

“杨小姐说得没错,这次你可千万不要掉以轻心了,以为还会像上次在帝豪一样。”老秦同意欢欢的观点。

“如果我们有人先埋伏在暗处,用枪威胁着他们,谁动就打谁,你说他们还敢向我开枪吗?”张一鸣说。

“没错,我们肯定得有这样的布置,这个任务可以交给我。”看来,老秦心里已经有了初步计划。“但是仅仅这样还不够周全,还有细节你没有想清楚,因此缺乏可操作性。”老秦说。

“那秦大哥你给说说。”张一鸣很虚心地求教,对这种事情他的确没有经验。

“你想想,所谓威胁,就必须要让他们知道威胁的存在,这样他们才不敢轻举妄动。怎么能让他们知道有一支枪在暗处指着他们呢?

“当然由我来告诉他们。当然也需要你的配合,必要的时候打一枪,以证明我所言不虚。”

“你怎么告诉他们?你的思路在这里有一个漏洞,你发现没有?刚才说了,我们已经假定洪三宝这次不会跟你说话,你如果去了,可能人还没有走近,还没来得及开口,他们已经把你干掉了。你哪有机会告诉他们你有埋伏,让他们不要轻举妄动?”

老秦这一说,张一鸣立刻明白他说得没错,但又有些不甘地说到:“洪三宝他们未必就会一见面就开枪。只要我有说话的机会,我会立刻让他们认识到自己处在危险之中。”

“当然,他们未必一见面就开枪。但是他们真一见面就开枪了呢?如果这样,你不就完了?这时候就算我们再把他们的人全部干掉,也只能算是为你报仇,已经于事无补了。你要明白,我们是去救人,不是去火拼的,所以能采取有效的威慑战术,兵不血刃地解决是最好的。”

4

如同抽丝剥茧一样,问题变得越来越清晰,虽然还没有解决办法,但是大家已经有了思考的方向。

“有了。”思索良久,张一鸣终于得到了一个方法。“如果我一出现在他们面前,就用最直接、最直观的方法让他们发现不能开枪杀我,这样我就可以赢得说话的机会。”

“什么最直接、最直观的方法?”欢欢问到。

老秦也含笑看着张一鸣,看他说出什么方法来。

“就像电影里面一样,我身上绑着炸弹,手里拿着引爆装置,如果开枪打倒我,引爆装置掉到地上,炸弹就会爆炸,大家都完蛋。我想,他们不会愿意和我同归于尽。”

“你发神经了,想出这种烂办法。我不准。”欢欢大声叫到。这还了得,张一鸣要是死了,就算洪三宝他们同归于尽,就算100个人陪着死了,又有什么用?“这跟刚才的方法有什么区别,还不是要冒险。”

“不完全一样。”张一鸣解释道:“如果我空手前去,赌的是他们会不会开枪,以现在的情况看,他们对我已经恨之入骨,这次目的就是杀我,一见面就开枪的可能性很大。但是我身上如果有炸弹,赌的就是他们敢不敢开枪,我相信他们不敢开枪的。两种方法表面看差不多,其实后一种风险要小得多。”

欢欢不听张一鸣的解释,坚持反对道:“风险小也是风险,反正我不准。”

老秦不至于像欢欢这样情绪化,他又问到:“可是炸弹爆炸范围是有限的。如果你还在很远的时候,他们没看清你身上有炸弹就开枪了;或者当他们远远发现你身上有炸弹,抢在你走近他们,在炸弹能伤到他们的范围之外,抢先开枪。那你不是白死了?”

张一鸣发现,老秦似乎在有意考验和引导他。通过提问题,老秦让计划的细节变得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可行,这应该是他多年的江湖经验磨练出来的一种思考方式,这种思考方式在任何事情的计划上都是可用的。张一鸣暗暗决心好好学习老秦这一点,以后在所有事情上多多磨练。

张一鸣想了想道:“我的车技很好。到时候,我驾车高速冲向他们,让他们来不及开枪。等他们反应过来,我已经到他们面前了。”

老秦微微点头道:“这勉强可行,但是你对自己的车技有把握?迅速冲到他们面前,然后下车,站到他们面前,亮出满身的炸弹,这一切不能超过一分钟。”

“我能做到。”张一鸣自信而坚定地说。

“好。”老秦笑了起来,“最后一个问题,哪里来炸弹?”

“啊?”张一鸣也傻眼了,看看老秦,又看看欢欢,“你们也没有吗?你们不是在江湖上行走的吗?我看你们有枪,搞点炸弹应该不成问题吧?”

“你神经病啊?”欢欢巴不得没有炸弹,否决这个计划,“你把我们都当什么人了?军火商还是非法武装。我们有支枪那也主要是自卫用的,要炸弹干什么,搞暴动啊?”

张一鸣大失所望,辛辛苦苦想出来的计划,原来是空中楼阁,最基础的东西没有。

“要不,我们搞些假炸弹?反正就是吓阻他们,真正的威胁还是靠暗中的那支枪。”张一鸣说。

“假炸弹?要是他们看出来怎么办?我不准!你听见没有,我不准!”欢欢立刻爆发出来。

“晚上真假难辨,应该看不出来。再说又不用装多久,只要我有机会说话,让他们知道暗处有一支枪时刻指着他们的脑袋,炸弹的真假就无所谓了。”张一鸣觉得这个计划可行,努力地劝说欢欢。

“为什么啊?张一鸣,你这个死没良心的,为了一个不相干的女人,丢下我们几个,你为什么啊?”顾不得老秦在场,欢欢哭了起来。

张一鸣抱住她,不住地劝慰道:“这不是为了一个女人,是为了我自己心安。”

“怎么不是为了一个女人,她就是一个女人嘛。”

“我的意思是,就算是一个男人,我也会去救的。”

“不准去。不管男人女人,都不准去。”

女人一旦生气起来,那是不可理喻的。张一鸣下了决心,快刀斩乱麻,时间已经不多,要想讲理说服欢欢,恐怕是不行了。

“好了,别说了。”张一鸣正色说到,“你要是还当我是你的男人,就听我安排。我去救人,秦大哥埋伏,你在家等消息。我决定了。”

张一鸣的语气不重,但神情严肃,眼中自有一股凌厉,居然让欢欢看了有一点害怕,不敢违背他的话。欢欢终于第一次体会到了这个男人的威严。

老秦一直没作声,张一鸣提出的方案,是目前为止他认为最可行的方案,虽然有风险,但是风险最小的。短时间内,想找一个万全之策,很难。然而正因为毕竟有风险,所以看着这年轻的小俩口争执,老秦不好插言。另外,老秦也有心看看张一鸣对危险的应变能力,所以他心里倒是希望实施这个计划,既然已经卷入江湖,总养在温室里,不经历风雨,那是成不了气候的。

“那我也要去,我不在家里等。”见到张一鸣去救人的决定无可更改,欢欢一边抽着鼻子一边说到。

“也好。我们还需要一个断后的。”没等张一鸣说话,老秦开言道。他看得出来,既然张一鸣去了,想叫欢欢留在家里等消息,无异于痴人说梦,怕他俩人又争执起来耽误时间,老秦替张一鸣做了决定。随后,老秦交待了欢欢携两桶汽油藏在轿车后备箱里,在张一鸣成功撤离的时候,抛出油桶,打燃汽油,阻断洪三宝他们的追击。

欢欢素有洁癖,比乐乐有过之而无不及,现在为了一个本来就不心甘情愿的任务,还得躲在后备箱里,心里别提多不乐意。但是没办法,为了这个死男人张一鸣,她只得忍了。

“秦大哥,你答应我,如果、如果……”,欢欢眼泪汪汪地看着张一鸣,对老秦说到:“如果他有什么意外,你一个都不要让那些人走掉,我会出来吧他们全杀掉,一个都不放过,连那个女的,那个阿美也杀掉。”

……

第七十八章 老秦故事

……张一鸣收回自己的思绪,看着欢欢,心里涌起一番自责和愧疚。因为身手和经验都超过张一鸣,欢欢比张一鸣更为清醒地认识到他所面临的危险,然而欢欢却没法阻止张一鸣去冒险,可想而知,欢欢心里承受的压力,其实要比身在其中的张一鸣大得多。想到这些,欢欢刚才的吃醋,耍小性子,张一鸣都觉得是应该的。

张一鸣坐到欢欢身边搂住她,拍着她的背柔声说到:“欢欢,别再生气。明天送走阿美,我们也回北京,一切都过去了。”

是啊,一切都过去了。兵不血刃,成功地救出了阿美,事前的周密计划取得了完美的结果。可是,欢欢想着仍然觉得后怕,在她自己经历风险的时候,她也没有过这样的害怕的感觉。这种后怕让欢欢也忘记了刚才为了跟阿美上床的事情对张一鸣生气,比起完全失去他,欢欢宁愿接受多一个女人分享他。

“臭男人,以后再也不准有这样的事情。他们要是识破了你,一开始就开了枪怎么办啊?”欢欢使劲地捶着张一鸣的后背。

老秦咳咳两声,提醒自己的在场。这俩小家伙,把老秦视为无物了,他可是帮了大忙的。张一鸣放开欢欢,想到在今晚的成功行动中他所处的情况实在比上两次在帝豪和赌场都要危险,但结果却堪称完美,不禁冲着老秦兴奋地说到:“今晚的行动如此完美,这多亏了你,秦大哥。”

老秦嘿嘿两声,脸上露出笑容,显然他也非常满意。可是老秦的笑容还未散去,张一鸣又说:“不过,当时我还真是担心,我举起那支荧光棒的时候,心里就想,秦大哥可千万得瞄准了,别一枪把我给崩了,那洪三宝连子弹都省了,我多冤啊。”

“你小子,搞了半天倒是我对你最危险了。”

“嘿嘿,有一点。”张一鸣嘻嘻一笑,也不否认,“不过现在我相信秦大哥您了,下次就算放一蜡烛在我脑袋上让您打,我也敢了。”

“打你个头,还打。”欢欢插言道,“冒了这么大的险,你得个什么,你看那阿美到现在连句谢谢都没说。”

欢欢的话倒提醒了张一鸣,从救出阿美至今,她一直不怎么说话,看张一鸣的眼神也似乎有着爱恨交加的迷茫。也许自己是连累她太多,张一鸣想,让她经历了这样一场生死考验,虽然最终把她救了出来,但是这中间她身体所受的折磨,心里所受的惊吓,也足够让她心生怨恨的。

“她可能是又累又困,又受了惊吓,精神状态不好。”张一鸣替阿美开脱。

“呸,再累再困也不该这样,好像我们欠她的。”反正欢欢对阿美是横竖不满意。

说到这欠字,张一鸣忽然想起,还真欠阿美四万块,“我想起来了,我还欠她四万块,当时答应找到捞仔就给她的。”

“什么?”欢欢的气头一下子又上来了,“你不是说她不是为钱办事,是被你威胁的吗?”早就说过,既然拿钱办事,就该自担风险,凭什么要去救她?

“别生气,别生气。”张一鸣连忙安抚欢欢,“我那叫威逼利诱,双管齐下。当时光说给钱,她是不答应来着,我只好又威胁了她。”

其实当时的实情应该是,阿美既不是冲着钱,也不是被威胁才答应张一鸣,她是心甘情愿的,不过这一点张一鸣可不敢跟欢欢说,省得她又闹将起来。

2

“好了,事情已经过去,这些事情就不要再争论。”老秦岔开了话,“我可是有点饿了。”

张一鸣和欢欢这才注意到已经六点多钟,天都亮了。昨晚的行动,老秦是最辛苦的,别看只发了一枪,连身都未曾一现,但这一枪的关键作用张一鸣心里太清楚了。为了这一枪,老秦在那里整整埋伏了六个多小时。张一鸣怀疑老秦是不是狙击手出身,因为狙击手的最高境界,比的不是枪法,到了那个层次,枪法是分不出胜负的,谁都百发百中,这时候比的是韧性,失败者往往是先暴露的人。

说到吃的,张一鸣想起昨天的早餐,心里十分怀念。问过老秦也无异议之后,张一鸣便叫欢欢再去买豆浆油条。

欢欢去后,张一鸣把心中的疑问向老秦问了出来,“秦大哥,你是特种兵出身吗?例如狙击手什么的?”

老秦笑笑,“哪里有那么多特种兵,我连普通的兵都没有当过。”

“那你以前干嘛的?”张一鸣忍不住好奇。

“我啊”,老秦仰起头,陷入回忆之中,已经很久没有人问起这个问题,他也很久没有回想过去,几乎都忘了自己过去的职业。“我以前是当老师的,小学老师。如果一直干下去,我现在肯定已经是校长了。”

老秦的回答大大出乎张一鸣的意料,他有点不相信地看着老秦。

老秦显得有些神情落寞。“好久没有和孩子们在一起了。你知不知道,这些年来,我从来不进校园,特别是小学,我看见孩子们就会想起过去的事情。命运的事情有时候太不可捉摸了,你根本不知道它会推着你走到哪里去。”

“你知道我为什么愿意这么帮你吗?”老秦突然问。

张一鸣摇摇头,他也正想知道。和老秦一面之交,而且一开始张一鸣还给老秦添了乱,没想到老秦似乎跟他很投缘,不但没有怪罪,反而在这样关键的时候给了他极大的帮助。

“其实前天晚上在赌场,开始的时候我是有点生气的,因为你就像在诚心在给我捣乱。但是,说来你可能不相信,在我看到你杀掉捞仔的那一刻,我突然看见了我年轻时候的影子。”

“你年轻时候的影子?”张一鸣疑惑地插了一言。

“是啊,我年轻的时候,也因为一件事情,一怒之下杀了一个人。从那以后我就再也不是一个老师了。”

老秦似乎沉浸到对往事的回忆之中,说到这里便停住了,有些出神地想着。张一鸣见状不敢打搅他,只好也默不作声。

3

两个男人就这样发着呆的时候,欢欢回来了,带着豆浆油条,和脸上不经意流露的笑容,仿佛她买回来的不是一份普通的早餐,而是一个幸福生活。

“怎么了,你们两个?怪怪的。”欢欢将早餐放到桌子上,招呼道:“快来吃吧,秦大哥。”

“哎哟,好,真是饿了。”老秦从回忆中醒来,拍了拍张一鸣,“来,一起吃。”

欢欢也在桌边坐下,却不吃,只是柔柔地看着张一鸣,就跟昨天一样。张一鸣也看一眼欢欢,觉得这时候她脸上的线条尤其柔和,美不胜收。

“小傻瓜,发什么呆,你也吃呀。”张一鸣冲欢欢笑道。

“别管我,你吃你的。”

“欢欢,你不知道吧,秦大哥以前是当老师的。”张一鸣对欢欢说。

“真的吗?”欢欢也很吃惊。

老秦的身手和他现在的生活,都很难让人一开始就联想到教师这个职业,但是知道谜底之后,再细细回想,欢欢发现老秦的性格中具有的一份淡定,似乎还能隐隐显露出一点知识分子的风范来。

“秦大哥,你到底是怎么离开教师这个职业的,能跟我们讲讲吗?。”老秦的身世的确勾起了张一鸣的兴趣,作为一个读书人,张一鸣今天也一只脚踏进了江湖里,他很想知道老秦当初又是怎么完成这样的转变的。

老秦瞄了两个年轻人一眼,吃完最后一口油条,慢条斯理地抽纸擦擦了手和嘴,才悠悠地说到:“你们不问起,我真是好久都不再想起这些事情了……”

4

“我是湖南人,毕业于湖南怀化的一所师范专科学校。你们可能不太清楚,我们那个时候,老师并不是什么吃香的职业。考大学的时候,一般人不愿意报考师范类学校;就算读了师范,毕业的时候也都想尽办法不当老师;实在没有办法,那就找门路留在城市里面的学校;连这办法也没有的,就只好听天由命了。那个时候,大学毕业还兴分配工作,不像现在要自己求职。可别看到现在大学生求职难,就以为那时候分配工作很令人羡慕,其实,各有各的利弊。那个时候,就像我们学校,很多人都被分配到山区,农村的中小学,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没法违背的。”

“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毕业的时候总算留在了怀化市里。那个时候师专毕业就可以教中学,但是为了留在城市,我只能去一所小学了。小学就小学吧,总算是在市里,所以我也挺满意的。”

“年轻人嘛,刚刚工作,热情还是挺高的,第二年,也许是第三年,记不清了,反正很快,我当了一个班的班主任。渐渐地,我喜欢上了这份工作。你们是不知道,跟孩子们在一起,那种感觉真好。其实,孩子们比我们想象的要懂事得多,只是成年人没有几个人真正去跟孩子们交流,真正放低姿态,进入孩子们的内心跟他们交流。至今我还认为这是成年人世界的可悲之处。”

“我可以自豪地告诉你们,我做到了进入孩子们的内心,我成了当时最受学生喜欢的秦老师。孩子们也是我最好的朋友,这决不是一句空话、大话,正是因为孩子们在我心中的重要性,对于伤害到我的学生,伤害到孩子们的事情,我特别不能容忍。可以说,这是导致我后来杀了人,不得不离开我喜欢的职业,我工作的学校,以及我生活的城市,逃亡在外的根源。”

“杀了人?”欢欢惊疑地看一眼老秦。张一鸣刚才已经听老秦说过这件事,但欢欢却是刚刚听到。

“是啊,杀了一个该杀的人,就像你们杀捞仔一样。”老秦停顿了一下,似在记忆中做些搜寻,脸上显出恨意,显然这件事情至今想起来仍然让他痛恨不已。

“我有一个学生,一个小男孩,憨憨的,大家都叫他木头。木头很有趣,他加入少先队的时候,我们有一个宣誓的仪式,说‘我宣誓,做社会主义的接班人……’什么的,具体誓词我也记不清了。这个小木头总是把‘我宣誓’说成‘我发誓’。我纠正了他几次,他就问我,宣誓和发誓有什么不同?我想想,就说这其实也没什么不同,宣誓也是一种发誓,不过是一个更大的誓言。”

“木头算是明白了,便又说,那怎么办呢?他爸爸妈妈从小就告诉他,做人要说话算话,特别是不可以乱发誓,发过的誓言就要做到。木头说他发了这么大一个誓言,做社会主义接班人,但是他不知道怎么做才是不违背誓言。”

欢欢靠到张一鸣身上,脸上露出了会心的笑容,听着孩子们的故事,他们的纯真总是能很容易地把人打动。

老秦接着说:“我于是又跟他说,你现在还小,只要好好学习,助人为乐,跟坏人坏事斗争,就是一个了不起的少先队员,就没有违背誓言。唉,什么跟坏人坏事作斗争,那都是当时的一些套话罢了,没想到……,唉……。”

老秦脸上显出了深深的悔意,“没多久,这孩子出事了。那是在一天放学回家的公共汽车上,这孩子见到一个小偷摸人钱包,他就叫了起来,抓小偷。要是光叫叫那也就罢了,他还真去抓。公车到站,小偷逃下车,他追下去,抱住小偷的脚,人被拖倒在地,死也不撒手。小偷逃不了,一急,掏出一把刀,一刀扎进了他的后背。”

老秦的眼中慢慢盈满了泪水。“你们不知道啊,当时没有一个成年人去帮他。就这一刀,那孩子的脊柱伤了,从此再也站不起来。我去医院看他,他拉着我的手说,秦老师,我不想当少先队员了,我想退队。我问他为什么,他说,当少先队员,我就要遵守我发过的誓,跟坏人坏事做斗争,可是,都没有人帮我。我以后不想与坏人坏事做斗争了,但是我也不想违背我的誓言,所以我不想当少先队员了。再说,秦老师,医生说我以后站不起来了,我也不能与坏人坏事做斗争了。”

“你们不知道,我当时心里的那个痛,那个悔,我觉得这孩子背上的一刀是我扎进去的。”

老秦停了好久,才道:“不说了,说起这个我难受。总之后来我花了近一年时间,找到了那个小偷,我也用一把匕首,同样从他的后背扎了进去,几乎把他扎透了。这个杂种,该死。”老秦最后说得咬牙切齿。

“这件凶杀案当时还上了报,也不知道后来警察破案了没有。反正我在杀了那小子的第二天就辞职了,离开了我的学生,我的学校,还有那个城市。”

第七十九章 意外一刺

老秦的故事让张一鸣心里感到格外沉重、格外压抑,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呢?是老秦的教育误导了孩子?是孩子对自己的誓言太过执着?都不是。是小偷太过凶残?也许有一点,但这也不是主要的原因,最根本的原因还在于周围的人们,那些成人们太过冷漠、怯懦,达到了张一鸣几乎不敢相信的程度。

“怎么会这样?那些成年人竟然会这样的冷漠和怯懦吗?”张一鸣似是在自言自语地问。

欢欢偎在张一鸣身上,听了张一鸣这话,她说到:“就是这样的,你是不知道这世道人心,你从来不关注这些阴暗的东西。”欢欢对世界的认识,永远跟张一鸣处在两个极端。

“也许不完全是这样。”时隔多年,又经历了很多事情,老秦看问题已经能够不像欢欢这么极端,“人们的冷漠和怯懦在一定程度上是肯定存在的,正是这冷漠和怯懦,使得人们在那件事情发生的当时产生犹豫,所有人都以为孩子抱不住那小偷,小偷很快挣脱跑了,这件事也就过去了。可是孩子的勇敢和执着出乎人们的想象……”

“某种程度上,孩子的勇敢和执着不也是缘自于他对成人们的冷漠和怯懦缺乏认识?我想,他一定是以为只要自己拖住那小偷一刻半刻,立刻会有大批人冲上来。可是……”欢欢似有反驳之意。

“是啊,我并不是在为当时周围的成人们开脱责任,我的意思只是想告诉你们,当你觉得正确的事情,你一定要毫不犹豫地去做,你的犹豫迟疑,可能造成无法挽回的结果,到时候你再后悔也没有用了。就像木头这件事情,事后在当地的媒体上引发了大讨论,很多当时在场的人都非常后悔和自责,这当然是比冷漠到底要好,可是对木头而言,又有多大用处呢?”

“所以,你应该明白我为什么帮你去救阿美了?”老秦最后对张一鸣说。

张一鸣点点头,老秦的话对他启发很大。

“这个孩子最让我敬佩的,还不是他能勇敢地去抓小偷,一时的勇气,可能很多人都鼓得起来,但是他时时刻刻把自己说过的话,把自己的诺言放在心里,提醒自己要信守诺言,这却没有几个人能比得上他。”欢欢看着张一鸣,又接着说到:“我喜欢那种一生一世的承诺,不需要你说的时候慷慨激昂,哪怕你只是在我耳边轻言细语,重要的是你要把自己说过话放在心里。”

“我会的。”张一鸣捏了一下欢欢的鼻子。

老秦看着这一对年轻人,又想起一些过往的旧事。“说起这信守诺言,坚持信念,我还有一个故事。”

“是吗,你再给说说。”欢欢显得饶有兴趣。偎在张一鸣身上,听着老秦讲过去的旧事,这样的感觉真好。

“这是我一个最好的同学的事情,他姓白,现在还在湘西苗家一个叫坳里的山村里面教书。”说到这里,老秦哈哈一笑,“还是不说了吧,也许哪一天,你们有缘能遇到这故事的主角,让他自己来告诉你们吧。我要走了,剩下的时间留给你们。”

张一鸣其实也很想再听听老秦的故事,但见他这样说了,便也不好再强求。想起阿美还在客房睡着,跟老秦面都未见,张一鸣心里过意不去,便说:“秦大哥,阿美的事,我替她谢谢你了。”

老秦又是哈哈一笑,“有什么谢的。你再说替阿美谢谢我,杨姑娘又该说你了。”

“为什么?”张一鸣分别看了老秦和欢欢一眼,不解地问。

“当然。”欢欢直起身子,白了张一鸣一眼,“她是你什么人,你凭什么替她谢秦大哥?”

老秦继续哈哈笑道:“你们俩慢慢讨论,我走了。”

2

“你这个臭男人,还没有秦大哥懂人家的心。”老秦走后,欢欢向张一鸣嗔到。

“哪里,那是秦大哥误以为你是小肚鸡肠的人才那样说,可我知道我的欢欢心胸最宽广了。”

“你少拍马屁。”欢欢不吃这一套,“这个阿美怎么办?”

“不是说了吗?明天送走,我们也回北京。”又耽误一天,如果不是阿美,今天就已经走了。

张一鸣的这个安排,欢欢还算满意,伸了一个懒腰,她嘟囔着道:“我是得洗个澡,一身都不舒服。”

片刻之后,欢欢见张一鸣没有反应,生气地一推他,“我刚才说话你听见没有?”

“嗯,怎么了?”

“好哇,开始的时候你不是那么积极要给我放水洗澡吗?现在怎么没动静了?”

原来还是那时候欠的债,张一鸣现在深深地认识到以后千万不能给欢欢乱许诺,这丫头难对付得很。

乖乖地给欢欢放好水,把她送进浴室,张一鸣坐下来,回想着从前天晚上赌场开始直到此刻的一幕一幕,很庆幸终于走过来了。

这时候客房一阵响动,阿美起来了,走进客厅。

“阿美,舒服点了吗?”

阿美看着张一鸣,不做声,只是点了点头,神情有些奇怪。

张一鸣起身拿了一个苹果,“吃点水果,你会恢复得快一些。”

张一鸣准备削苹果,阿美赶紧自己接过刀和苹果,“我自己来。”她轻轻地说。

“对不起,阿美,我连累你受了些苦。”张一鸣走到阿美身边。

阿美低着头,泪水吧嗒吧嗒地滴了下来。

“他们是怎么抓到你的?”

“我正在收拾东西准备回家,我不想在深圳呆下去了,结果他们就来了。”

“明天就回去,没事了。走的时候我给你点钱,我还欠你四万块,我可以多给你一点。”

阿美摇头,“我不要。我的银行卡藏在身上,他们没有搜去,我自己这几年存了点钱。”

“你的是你的,我该给的还是要给。”

阿美只摇头,喃喃地说到:“你说你是买表的,可是你为什么要杀人?你为什么杀的是他?我怎么办啊?我回去怎么交代啊?”

阿美突然抬起头,看着张一鸣,一脸的泪水,“我,我要杀了你,我要报仇,……”一伸手,阿美将手里的水果刀刺进了张一鸣的小腹中。

剧痛传来,张一鸣不敢相信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两眼圆睁地瞪着阿美,忘了躲避和反击。

阿美也从失神中清醒过来,她撒开手,吓坏了,内心犹豫了那么多天,她没想到自己还是做出了这样的事情,将刀扎进了张一鸣的身体。

“你怎么样?我,我……”阿美显得比张一鸣还要惊慌失措得多。

“为什么?”张一鸣怒吼到。

欢欢正好从浴室里出来,看见了这一幕。欢欢几乎是一步就冲到了阿美面前,“啪”的一巴掌,阿美被扇得头撞在墙上,然后“咕隆”一声晕倒在地。

欢欢转身抱住张一鸣,紧张得也几乎哭出来,“你怎么样?老公。”

“没事,小水果刀,而且她手软了一下,扎得不深。”张一鸣咧嘴笑笑,伤势是不严重,但是很痛。

欢欢赶紧取来药品和绷带,然后拔出刀,立刻为他止血和包扎。这么热的天,如果伤口发炎,那也相当危险。

一切停当,欢欢才有时间来处理阿美,她从房里取出那支手枪,套上消音管,就对准了阿美的脑袋。

“别,欢欢,别杀她。问问这是为什么。”张一鸣拦住欢欢。

“还有什么问的,这个臭婊子肯定是洪三宝的人,他们早就计划好了,如果昨晚杀不了你,就由这个臭婊子来执行杀你的任务。”欢欢气急败坏地嚷到,“我早该想到的,洪三宝没那么简单。”

“你还是弄醒她问问吧。她出手这么软,而且水果刀也是随意取用的,不像是有预谋。”

“你还帮她说话。”欢欢非常生气,“那我就叫你死心。”

欢欢冲进浴室,接了一大桶冷水,“哗”的一下泼到阿美身上,阿美一个激灵,醒了过来。

欢欢一脚踩在阿美身上,用枪指着她的脑袋,怒喝到:“臭婊子,我们拼了命去救你,你就这样回报我们?那洪三宝给了你多少好处?”

欢欢脚上的力气可没有一点怜惜,阿美痛得脸都扭曲了,呻吟道:“我不是洪三宝的人。”

“那你是神经病,这样对待救命恩人?你知不知道,为了救你,他背着一身假炸弹去见洪三宝,有多少把真枪指着他?随便是谁扣一下扳机,他的命就没了。”

阿美又哭了起来,不是因为欢欢踩得她痛,而是心里对张一鸣真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对不起,王先生,我也不想这样,可是,你杀了我男朋友,我……”

“我什么时候杀了你朋友?”张一鸣皱眉问到,感到十分奇怪。

“你在帝豪用酒瓶砸死的,就是我男朋友。我知道他是该死,他做过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对我也不好,可是,我们在家里是定了亲的,两个人一起来深圳,现在我一个人回去,我不知道怎么交待。”

阿美的话让张一鸣呆住了,原来事情竟是这样的结果。洪三宝简直太狡猾,也太狠毒了。因为是阿美和明仔把张一鸣引来的,洪三宝因此决定让明仔假扮捞仔,如果有什么事情,洪三宝是要明仔自己承担后果。不过,狡猾的洪三宝并没有把危险揭示给明仔,可怜明仔还以为得到重用,演得还特别卖力。

“欢欢,你放开她。”张一鸣对欢欢说到。

“为什么?不放!”欢欢倔强地说,随后向阿美骂到:“臭婊子,你敢伤我的男人,你想死了。”说着一脚踢向阿美的下阴部,阿美痛得尖叫一声。

“欢欢!”张一鸣一声低喝,目光严厉起来。

欢欢转头看一眼张一鸣,不敢再违逆他的意思,脚下放开了阿美,心里却十分不甘,跺脚叫到:“为什么嘛?老公,她伤了你,我要找她算账。”

“是,她扎了你老公一刀,所以你要找她算账。可是,你反过来想想,我杀了他的男人,她找我报仇不是可以理解的吗?”

欢欢一下子有点愣住了,不知道怎么反驳张一鸣。

“阿美,你起来。”张一鸣对地上的阿美说。“你现在想怎么办?继续找我报仇吗?”

阿美站了起来,摇摇头,“我们互不相欠了。”说完冲进客房,从里面把门锁住了。

很快,张一鸣和欢欢听见呜咽的哭声传出来。

第八十章 欢欢驯美

张一鸣心里一声叹息,他没料到事情会是这个样子。想到阿美刚刚被欢欢一盆水泼得一身湿淋淋地进了房间,他对欢欢道:“你有没有小一点的衣服,拿一套去给她换上吧。”——阿美的身材比欢欢娇小许多。

“我不。”欢欢还在使性子,“一个臭婊子,想穿我的衣服。”

“去!”张一鸣严厉地吐出一个字。

不再理欢欢,张一鸣独自进了卧室,倒在床上。忽然之间,张一鸣觉得好累,这些日子来,尽是打打杀杀没有断过,本以为是报仇,可是何尝又不是结仇?张一鸣此时算是明白了救出阿美后她那充满复杂情感、爱恨交加的眼神,以及异常的沉默。

虽然一点也不心甘情愿,欢欢还是没有办法,不敢违背张一鸣的意思,只好找了一套紧身的小衣裤,去敲阿美房间的门。

欢欢是张一鸣的几个女人中性格最强的,正因为如此,张一鸣总是在很多时候做不通她的思想工作,搞到最后只能对她厉声厉色,然后她也只能乖乖地听话。对其他几个女人,张一鸣还从来没说过重话。

2

敲了几下门,阿美在里面没有应答,她以为是张一鸣。欢欢站在门外一下子火起来,厉声叫到:“开门!你死在里面了是不是?别等我拿钥匙开门,那就有你好受的。”

一听到门外是欢欢在叫,阿美吓得浑身一抖,忙把门打开了。

“花姐。”阿美战战兢兢地叫一声。

欢欢冲进房,反手把门关上,一把将手里的衣服扔到阿美脸上,阿美下意识地接住了。

自从知道阿美这个人,欢欢的气就没有顺过,也许是她出现的时间和方式都不合适。在欢欢刚刚和张一鸣享受了鱼水之欢,只希望不被打搅地恩爱缠绵的时候,阿美冒了出来,而且还等着张一鸣去冒险相救,这就已经令欢欢极其不爽了;总算救了她出来,欢欢又得知张一鸣跟她上过床,虽说是特殊情况,有特殊目的,但是欢欢心里还是难免有疙瘩;在这个疙瘩刚刚有点要解开的时候,阿美居然刺伤了张一鸣……,总之一切的一切,令欢欢觉得不快到了极点。

“换上这套衣服,别湿淋淋地弄脏了我的床。”欢欢斥道。

阿美拿着那套衣服,不敢作声,也没有动弹。在欢欢面前,阿美有一种强烈的自卑,以至于想到要在欢欢面前脱光身子,她就觉得自惭形秽,只想先等欢欢出去再换衣服。

然而,欢欢似乎并没有马上出去的意思。“一个人躲在屋里哭什么哭?还不甘心是不是?要不是他拦着,早一枪打死你了。”欢欢拧着阿美的脸,恨声说到。

“谢、谢谢花姐。我不是不甘心,我知道是我欠了你们的,我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只是,快换衣服。”看着阿美一身还在滴着水,欢欢催促到。

阿美不自觉地露出一丝犹豫,欢欢看在眼里,一下明白了她的心思,心下大是不忿,厉声道:“怎么,还不好意思是不是?你一个出来卖的,这身肉不知给多少人看过了,还在我这里装淑女?”

“不是,我换,我现在就换。”阿美害怕极了,这花姐的脾气和手段比张一鸣可怕多了。

“这是他叫我拿给你的,要不然,我的衣服,你休想。”欢欢冷冷说到。

阿美一边脱着衣服,心里对张一鸣产生一种莫名的感觉,下辈子要是能遇上这样的男人,她死也心甘了。

阿美的裸体露了出来,要不是那乳上的疤痕,这一身细腻白嫩的肌肤着实还有几份诱人,但是这乳上的疤痕反过来也有一种异样的诱惑,至少对欢欢来说是这样的。她阻止阿美即刻穿上干衣的举动,让她赤裸裸地站在自己面前。

面对欢欢,阿美觉得远比站在一个男人面前还要难为情,她低下头,双手下意识地想护住胸部和下体,欢欢一脸不耐地拉开她的手,“不准挡,我看看有什么关系。”

“这怎么回事?”欢欢捏住了阿美的乳房,摸着那些伤疤问。

“是他用烟头烫的。”阿美嗫嚅着说。

“啊?!谁?他?”欢欢一愣,“这个该死的,居然做出这种事。”又恨又气地看了一眼隔壁房间的方向,张一鸣在那边躺着。因为张一鸣说威胁过阿美,欢欢以为这个“他”是张一鸣。

3

欢欢的生气倏忽间让阿美对她产生了一些好感,阿美发现原来这个花姐也还是有同情心的,心里遂也没那么怕她了。同时阿美也知道欢欢误会了自己话里的意思,忙解释道:“不是,不是王先生,是我、我男朋友烫的。”

原来如此,欢欢这才平和下来,随即想到这该怪自己对张一鸣太没有信心,他那样的人,对一个女人,而且还是和他上过床的女人,怎么可能下这种毒手。就现在这样,被阿美刺了一刀,还不忘了要给她换身干净的衣服。其实,大夏天的,就算阿美一身湿透,又能有多大的事,过一会也就干了。

“你男朋友就这样对你,为了他你还把我老公刺一刀?你还有没有良心?我老公救你是冒了生命危险的。你想一想,换了是你男朋友,你被人抓去了,他会冒着掉脑袋的危险去救你吗?”看到阿美乳上的伤疤,欢欢绝对相信那个男人不可能做出张一鸣这样的举动。“你这男朋友不但没把你当成他的女人,我看他根本就没把你当人。”

阿美知道欢欢说得一点都没有错,她的眼泪又吧嗒吧嗒地掉了下来,流过脸颊,又滴到翘起的乳房上。对比之下,心里只觉得张一鸣的好,因此更是后悔刚才刺的那一刀。

“花姐,我不想刺王先生的,我真的不知怎么了,他说明天送我走,我想到回去后不知道怎么跟家里的人交待,我一时迷糊,就,就……”

“有什么不好交待的,你那个男友跟着捞仔混在一起,能有什么好结果?迟早是被人砍死在街上,而且,洪三宝明明知道我老公是去报仇的,还骗你男朋友去假装捞仔,摆明了就是想让他当替死鬼。你不去找他们报仇,反而刺我老公,就这样他还护着你,还为了你骂我,哼。”

欢欢说着说着又有些来气,一直捏着阿美乳房的手重了起来,阿美不自觉地哼了一声。

阿美的乳珠在欢欢的捏弄下渐翘渐硬,鼻息也渐渐沉重,她不敢躲避和拒绝。欢欢本就一直和姚静有着假凤虚凰的经验,听着阿美喉间压抑着的呻吟,欢欢的兴致也在不知不觉间动了起来。

欢欢伸出另一只手,向阿美下体的腿间摸去。阿美身子一抖,下意识地扭动了一下,想避开欢欢的手,欢欢在她乳上一用力,低声命令到:“不准动。”

“花姐,嗯——”阿美刚叫了一声花姐,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便发出一声长吟,欢欢的手指已经刺进了她的蜜道。

因为俩人都是站着,欢欢又比阿美高出不少,手指入体后,阿美只觉得欢欢向上一用力,自己便像被一枚钩子从蜜道中钩住了一样,踮起脚尖,动弹不得。

“接过女客人没有?”欢欢低头咬着阿美尖翘发硬的乳珠,神态冷傲,有一种凌人的气势。

“没、没有。”阿美的身体发软,双腿乏力,臀部下沉,令蜜道中那枚“钩子”钩得更深,顷刻间欢欢就感到有粘粘的汁液顺着自己的手指流入掌心。

“那今天就接一次。”欢欢的口吻不容抗拒,抽出在阿美蜜道中的手指,一把抓住她的头发,稍一用力,阿美已经跪到地上。

从浴室出来,欢欢就一直只着浴袍,里面空无一物,此时她另一只手撩起自己的浴袍,抓住阿美的头,用力按到了自己的蜜处。

“花姐……”,阿美无力地叫了一声,不由自主地伸出了自己的舌头。从这一刻,阿美知道,自己已经成为这个她从见第一面时就心存敬畏的花姐的俘虏。

……

4

张一鸣都已经睡着了,迷迷糊糊中,他感觉欢欢爬到了自己身上,一睁眼,果然是欢欢赤身裸体地坐在自己的胸部。为了防止碰到张一鸣腹部的伤口,欢欢坐得很靠上,这样,她漂亮的蜜部就在张一鸣眼前,让他一览无遗。

“老公,醒了?”欢欢对张一鸣笑着,有点色,还有点诡,张一鸣不知道她在玩什么把戏。

“你这个小色女。”张一鸣发觉欢欢跟乐乐还真有很多地方相像,他伸出手,握住了欢欢的一对乳房,又道:“你应该叫大色女,乐乐是小色女。”

“那你喜不喜欢?”

“喜欢。”张一鸣说,随后又问:“阿美怎么样了?衣服换了吗?没有再哭了吧?”

“老公,你怎么这么关心她,她刺了你一刀啊。”

“阿美是个弱女子,你原谅她吧。”张一鸣开导欢欢,他的确心里不记恨阿美,何况这件事情是由他自己引起的。

“哼。”欢欢哼一声,似乎在说给别的人听一样,道:“也不知道她会不会知恩图报。”

欢欢话音一落,突然,张一鸣觉得自己早已坚挺的下体被含进了一个温暖的口腔之中。当然不是欢欢,她正在张一鸣的胸膛上坐着,任由自己的乳房在张一鸣的掌中变换着形状呢。

“谁?”张一鸣一声低呼,准备坐起来。

欢欢似乎早有所知,按住张一鸣,“由她去,是有人知恩图报来了。”

张一鸣立刻明白,是阿美在下面含住了自己的下体,他心里的吃惊不可用言语形容,欢欢怎么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疑惑归疑惑,张一鸣的脸上却迅速露出了享受的表情。“死男人,舒不舒服?你心里大概一直想着她吧,要没我在,不知让她在床上死几回了。”欢欢语气中充满酸味地说到。

“哪里。”张一鸣打死不承认。这女人真是奇怪,事情明显是她自己安排的,她却又吃醋。

“还嘴硬。”欢欢从张一鸣身上下来,张一鸣这回看见了,阿美跪在地上,上身伏在床上,正埋首在自己的腿间吞吐吸吮。

“到床上来。”欢欢唤一声阿美。阿美显然对欢欢的话不敢有丝毫违逆,吐出口里的张一鸣的坚矛,爬到了床上。

阿美上身穿着欢欢的一件衬衣,显得宽松长大,下摆遮住了半个屁股,下身则是完全赤裸,腿间的黑丛和丰臀的白亮在衬衣的遮蔽下若隐若现。

“还不好好解解馋,要是我心情变了,我可又要赶她走了。”欢欢对张一鸣说到。

事已至此,张一鸣哪里还忍耐得住,与两个女人同床对他来说本就不是新鲜事,而阿美也是做小姐出身,虽说不似一般小姐放浪,但真要做起来,她在性事上自然也没有太多的羞怯,何况张一鸣又是她一直心属的男人,因此张一鸣让阿美跪在床上,她只是略微瞄了一眼欢欢,便向张一鸣翘起了雪白的丰臀,张一鸣一挺身,从她身后刺了进去。

阿美“嗯”的一声,事隔数日之后,再一次被心中向往的这个男人刺入,她倏忽间就迷乱起来。

“老板,王老板,……”阿美迷糊中像第一次一样的叫着张一鸣。

俩人的举动令欢欢身子变得火热,听着阿美的叫声,欢欢有些鄙夷地说到:“你别再这样叫,一听就是做鸡的。还有啊,他姓张,不姓王,说姓王那是骗你的。”

“嗯。”阿美一边挨着张一鸣的征伐,一边回应着欢欢的话。

“不管你怎么叫,不准叫老公。”欢欢突然想起张一鸣说过,他的女人都要叫他老公,欢欢现在许可张一鸣跟阿美交欢,那是追求一种刺激,可没想过承认她的身份。

“嗯。”阿美体内的快感不断涌来,口里不呼不快,又不敢违了欢欢的意思,哼哼半天之后,终于叫到:“好人,我……”

欢欢也没料到阿美叫出这么一个称呼,引得她更是性动不已,看着阿美昂起的头和微微张开、吐着娇声的小嘴,欢欢爬到阿美面前坐下,冲她张开了自己赤裸的双腿。

阿美即刻知晓欢欢的意图,两只本来支撑身体的手一松,她俯身趴在了欢欢的腿间,口舌覆盖在她早已濡湿的蜜唇之上。

欢欢的身子一阵酥麻,冲着隔了阿美的身体与自己面对面的张一鸣叫到:“老公,搞死她……。”

第八十一章 回到北京

在深圳历时九天,当张一鸣和欢欢所乘坐的南航波音客机从深圳机场腾空而起的时候,张一鸣舒服地往座椅上一靠,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激动。短短的九天,经历了一番生死,还成就了一份宿缘,张一鸣瞄了一眼身边的欢欢,不禁感谢老天对自己的厚爱。

“阿美应该已经到贵阳了吧?”飞机结束了爬升,在云层上平稳飞行之后,张一鸣看着窗外下方的云海,不经意地问一句。阿美的飞机比他们早两个小时起飞。

“臭男人,还想着她,你昨天是食髓知味了吧?”欢欢在张一鸣耳边小声说到。

张一鸣嘿嘿一笑道:“哪里,我随便问问。”

“到贵阳又怎么样?她还要转火车、汽车,到家早着呢。”

张一鸣回想起昨天的旖旎,还真如欢欢所说,有点食髓知味了。阿美跟他的其他女人都不一样,心里的自卑感使她表现出一种深深的屈服的姿态。一方面,在阿美心里,不论是张一鸣还是欢欢,都是令她觉得高高在上的人物,在俩人的夹击下,阿美完全放弃了自我,彻底被动地服从着他们两人的任何一个指示;另一方面,阿美知道这是最后一次被心仪的男人征伐,她有意的尽心尽力顺从他。征服的感觉不但令张一鸣心理得到空前的满足,连欢欢都达到不可思议的高潮,而阿美自己也在迷失中痛快淋漓地喷涌。

“老公,阿美那个、那个之后,怎么那么软啊?”欢欢想起昨天的情景,在张一鸣耳边悄声问到。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身体特质吧。我也没见过第二个这样的。”

“你是不是特喜欢?”欢欢的嘴一直在张一鸣的耳边。

“哪里。”

“哼,不老实。你肯定是第一次就尝到味道了,所以拼命救她,她刺你一刀也不怪她。哼,刺死你才好。”

这时,空姐推着车来送饮料,欢欢才坐直了身子。

2

坐过很多次飞机,张一鸣发现空姐也就是名气大,其实真正漂亮的没几个。但是今天心情好,南航空姐又是一身红衣,这一点张一鸣喜欢,看着就一身喜气。

要了两杯橙汁,张一鸣喝了一口,飞机遇上气流,一阵抖动,广播里立刻传来安抚的播音,并请大家系好安全带。

张一鸣问欢欢,真要飞机掉下去了,怕不怕?

“不怕。这样也好,以后就我们俩在一起了,省得跟别人分享。”

“连乐乐和静静也不管了?”张一鸣问。

“如果死了,想管也管不到,就安安心心跟你在一起,在那边我可要一个人,就算是妹妹也不准插足了。”

“嘿嘿,现在可是你插了她们的足。”

欢欢气恼地捶了张一鸣一下。

说起遭遇意外,欢欢好像想起什么,从包里拿出一串佛珠手链递给张一鸣,“给你买的,送给你,保平安。”

张一鸣接过佛珠,刚一触手,只觉得似有一道电流倏地传到心脏、大脑,令张一鸣在一瞬间既像有一种灵魂出窍,又像是神灵附体的感觉。张一鸣吓了一跳,但那感觉只是极短的一瞬,再想专门去找,却再也找不到了。

“什么时候,在哪里买的?没见你出门啊?”

“上次在台怀镇就买了。臭男人,上次就想送给你,害我等了那么久,想起这事我就恨不得咬你一口。”

张一鸣无可奈何地一笑。这事怎么怪他?他哪里知道命运会捉弄俩人一番呢?不过想起那个哭湿的枕头,能让欢欢这样流泪,她心里的委屈一定极大,无论怎么说,这眼泪是为他张一鸣流的,那就让她发发气吧。

张一鸣将手链戴到手上,感觉还不错。“挺好的。多少钱?”

欢欢伸出两个手指头。

“二十,还是二百?”台怀镇上出售些小纪念品,不可能多贵。

欢欢又趴到张一鸣耳边,“二十……万!”

张一鸣惊得一转脸,差点碰到欢欢的头。“你开玩笑吧。”

欢欢又捶他一下,“我用得着骗你吗?”

“你是不必要骗我,但是你可能被别人骗了。”

“呸,谁敢骗我。”欢欢倨傲地一挑嘴角,然后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个大概。说到这里,欢欢又想起那个小姑娘丁萱来,她一直也没跟欢欢联系了,不知道现在情况怎样。

“哦,那你这是在帮人,不能算作是这珠子的价格。”

“怎么不算,我是花二十万买的,你要是敢弄丢了,我要你连本带利地赔钱。”

“你简直是敲诈。”张一鸣笑道,“不过,这是你送的,就算是两分钱,我也不敢弄丢的。”

“这还差不多。”

3

飞机在北京机场落地,张一鸣生出一种久违了的感觉。其实,他来北京才不过一年多,在深圳他可是呆了近十年,但是,他现在的心在北京,因为他的家,他的女人们都在这里。对人的思念跟对这地方的思念混在了一起,已经分不清楚。

“欢欢,我要直接去医院,看看李大哥的情况。你跟我去吗?”张一鸣问。

“去。”

“乐乐和静静可能会在那里,你不是不准让她们知道我们的事情?”

“只要你对我老老实实,她们怎么会知道?”

“那不行,我老实不了。”张一鸣逗她。

“你敢。”

……

一到达医院,张一鸣带着欢欢直奔李建国的病房。推门而进,李建国仍旧静静地躺着,张一鸣从来也没有奢望自己不在的这几天李建国能奇迹般醒来,只要见到他还在,而不是一张空空的床位,张一鸣心满意足了。

房里此刻陪着的,既不是乐乐,也不是姚静,而是刘红。见到张一鸣的突然归来,刘红激动得不可抑制,乳燕投林般地撞进了张一鸣的怀里。这些日子以来,刘红的心里别提有多担心,张一鸣是她放走的,要是出了什么事,她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活下去。

“老公,你怎么不先打个电话?”

“想给你们一个惊喜嘛。”张一鸣也紧紧搂住刘红,这些日子以来,也真是想她们。

欢欢是稍后进门的,这情景让她呆住了,张一鸣从来没跟她说起过刘红。但是,刘红叫张一鸣欢欢是听见了的,不用说,刘红是他什么人,欢欢已经一清二楚。

欢欢沉着脸,嗯了一声,刘红这才见到了张一鸣身后还有这样一个女人,赶紧从张一鸣怀里钻了出来。

“一鸣,这是谁啊?给我介绍一下。”欢欢故作正经地问,心里却早把张一鸣骂个要死,哼,死色狼,到时候再收拾你。

张一鸣知道不得不再次面临一个新的难题了。在深圳的时候,他曾经想跟欢欢提起刘红来着,可是那时阿美的事情都还没搞定,他哪敢再加上一个刘红。

张一鸣想了一下,不知道怎么跟欢欢说,于是没有回答欢欢的话,反而先向刘红介绍道:“这是欢欢,乐乐的姐姐。”

刘红是早知道欢欢的,想着既然是乐乐的姐姐,便也随着乐乐的身份,叫了一声“欢欢姐”。

在欢欢听来这句称呼却有着另外的含义,觉得刘红的意思是大家都作为张一鸣的女人而姐妹相称,欢欢冷冷地哼一声,脸上毫无表情。

刘红虽然早听说欢欢很是冷淡,但第一次见面欢欢居然这样,不明就里的刘红还是有点受不了,心想不是看在乐乐的份上,你算谁啊?便也不再理睬欢欢。

4

病房里的这种情况,令欢欢回到北京的所有喜悦消失殆尽,她也不想再留下来,冷冷说了一句,“不打搅你们,我回去了”,说完扭头就出了病房。

张一鸣当然知道欢欢的心情和心思,却苦于一时之间既无法向她解释,也无法劝慰她。见欢欢出门,张一鸣对刘红说到:“我去送送欢欢”,便也追了出去。

在走廊里追上欢欢,欢欢也不看他,知道他到了身边,恨声说到:“臭男人,死色狼,你还瞒着我,这瞒得了的吗?你等着,我要你好看。”

“欢欢,我可没想瞒你,你自己也说,这不可能瞒得了,我没那么傻。”

“那你怎么没跟我说过?”

“我没机会嘛,再说回来后大家见了面再说也不迟啊。”

“我不听你狡辩。”

“那你现在去哪?”张一鸣知道一时之间要欢欢消气那是太难了。

“我回水郡。不准来找我。我想好怎么惩治你,自然会去找你。”

嘿嘿,不找才怪,张一鸣心想。

“你不先见见乐乐和静静?”张一鸣想着这俩人没准能先让欢欢的气消一点。

“不见。这俩死丫头,帮着你来骗我,连她俩我一块都要教训。”欢欢这是气坏了,连乐乐和姚静都迁怒了,其实这跟她俩一点关系都没有,她俩真是比窦娥还冤。

出得医院,欢欢拦住一辆的士,钻进车就走了,根本不理张一鸣半点。张一鸣无奈地看着远去的出租车,站了片刻,只好又扭头回病房去了。

到得病房,刘红这次见没人了,一头又钻进了张一鸣怀里。“老公,好想你。”

“我也想你们。大家都好吗?”

“嗯。”

“今天没上班?”

“嗯。”

“今晚一块吃饭,还有乐乐跟静静,我们一家人,好不好。”

“嗯。”

“小傻瓜,怎么不会说话了?尽是嗯。”

“嗯。”

刘红只管赖在张一鸣的怀里,什么都不想说。

“我知道你为什么没上班了,你变得这么傻,哪个病人还敢找你看病啊。”张一鸣逗着她。

“傻就傻,不看就不看。”刘红终于说了一句话。

“来,给乐乐和静静打电话好不好。”张一鸣想摸手机。

“嗯。”刘红又嗯一声,却仍在张一鸣怀里没有动弹的意思,令张一鸣摸裤兜里的手机也不方便。

第八十二章 春满西厢

“老公,先别急打电话给她俩。”刘红在张一鸣怀里,抓住张一鸣的手,不让他再去摸手机。

“为什么?”

“李大哥单位派来陪护他的人出去了,一会就回,等他回来我告诉你。”

“怎么了?”幸好李建国还躺在这里,不然张一鸣真怀疑是他出什么事了。

“嗯~,你等一会嘛。”刘红撒娇。

没多久,陪护的小伙子回来了,见到张一鸣,问候了几句,不过是好久不见之类的,张一鸣说有事出去了几天。

让那小伙子在病房守着,刘红拉张一鸣出去了。张一鸣跟着刘红一直绕到妇产科,刘红让张一鸣等在外面,自己一个人走了进去。

张一鸣心里一阵惊喜,难道刘红怀孕了?这几个女人的避孕一直都是她们自己在做,难道除了纰漏,或者是刘红有意想怀上?自从岚岚出生,张一鸣是真的很想也叫她们谁生一个。

不过张一鸣的惊喜落空了,没多久刘红出来,根本没提什么怀孕的事情,而是拉着张一鸣出了医院,往附近一胡同里走去。到得一四合院,刘红拿出一把钥匙,开了西厢的一间房门。

“这是哪?”张一鸣走进房间后问到。

很明显,这是一女子的房间,虽是低矮破旧的平房,里面收拾得却是雅致,空气中还有着淡淡的清香。

一关好房门,刘红就扑进了张一鸣怀里,这是不足一小时之内的第三次。

“老公,我要你要我。”刘红一边说着这拗口的话,一边顺着张一鸣的身体滑下,蹲在了他面前,双手飞快地解开了他的裤子。

外裤落地,刘红又一把拉下张一鸣的裤衩,张一鸣那坚硬的家伙便一下弹到刘红的下巴上,再滑过下巴,直直地立在刘红眼鼻前。

刘红哼一声,一口包住了长矛的矛头。

“小乖乖,你怎么知道这个?”张一鸣大感意外,抚摸着刘红的秀发,舒爽地问到。

刘红使劲含了几下,吐出后,仰头看着张一鸣,“静姐告诉我的,她说你喜欢。你喜欢吗?”

“嗯。”张一鸣点点头,“只要是跟你们在一起,怎么样我都喜欢。”

“我也是,老公。只要是跟你在一起,怎么样我都愿意。”

刘红说完,一低头,又将长矛含进了嘴里。

2

好一阵吸弄,长矛已经膨胀得令刘红几乎不堪入口,她这才站起身,撩起裙子,只脱下自己的内裤,丝袜衣裙都未解除,便两手勾住张一鸣的脖子,双腿一抬,夹到张一鸣腰上,张一鸣立刻感到矛头顶在了刘红的湿濡处。

刘红身子缓缓下沉,紧闭的蜜唇即被破开,柔软的通道被一点点地塞满。

“老公。”

“嗯?”

“好像打针的时候,那个推杆顺着针筒往里面推,一点缝隙都没有。”

张一鸣一下笑了出来,在刘红的屁股上拍了一巴掌,“你这个小傻瓜,能不能不提你们医生那点破事。”

刘红像只树獭一样挂在张一鸣身上,尽情地撒娇放痴,“为什么打我?我没有提医生的事情啊,打针是护士的事。”

“护士的也不行,什么破形容,你还不如说像一条蛇在入洞。”张一鸣一边说着,一边双手托住刘红的雪臀,上下抛送起来。

这一阵分别的日子其实并不长,但是这次分别让刘红的心情最是紧张,所以此刻再次被张一鸣刺入,不仅仅是充实了她的蜜道,更是令她一直空落落的心也被塞得满满的,踏实下来。

“你乱说,哪有你这么硬的蛇。”刘红不服气。

“那你说,有你这么软的针筒吗?”

“嗯~”,色色的情话让刘红性动如炽,“那你喜不喜欢这个软针筒?”

“喜欢。”张一鸣加速抛动,令刘红的身子一下软了下来,手上便有些勾不住他的脖子,“老公,我手软了,放我到床上去。”

张一鸣抱着刘红往床边走,那床上铺着浅蓝的床单,整洁而素雅,张一鸣不禁问到:“这是谁的房间,合适吗?”

“我借的,这里近嘛,我想在静姐和乐乐之前,先和你爱一次。”

“小乖乖,心眼倒不少,难怪不让我给她俩打电话。”

张一鸣一边说着,一边将刘红的上半身放在了床上,原本托住她臀部的双手改为抓住她裹在丝袜里的两条小腿,向外一分,快速而有力地抽送起来。

飞快地,刘红就到了高潮的边沿,她急急叫道:“老公,你趴下来,趴到我身上来。”

“为什么?”张一鸣一边野蛮地征伐着刘红,一边又温柔地隔着丝袜舔弄着她的小腿肚。

“我要、我要抓、抓你的背……”

这丫头,张一鸣想起了她的习惯。本来跟张一鸣之后,因为每次都能达到顶峰,刘红渐渐习惯了那遍及四肢百骸的电击一样的快感,没有当初那么狂野。但此次只因是为张一鸣、也为自己悬了多日的心放了下来,刘红的快感尤为强烈,而且,她心底里还想重温最初时候的感觉。

张一鸣也怜她这数日的惶惶不安,不忍拂她的意,遂一边加快挺动,一边依言伏下了自己的身体。

几乎是两手刚一伸进张一鸣的衬衫,抱住他的后背,刘红便汹涌澎湃的爆发出来,她本就是为了等着张一鸣的后背而强忍了一阵。

刘红一边拼命地在张一鸣的后背上抓挠,一边不知怎的就哭了出来,“老公,静姐和乐乐都怪我把你放走了,你要是不回来了,我、我……”

3

张一鸣一直等到刘红完全发泄过后,才直起身体。

“你这个小魔女,老公的后背被你抓得稀巴烂了。”张一鸣感到后背火辣辣地痛,心知这次刘红下手可不轻。

“你害我天天睡不好觉,我就是要抓烂你,要你以后不管在哪里都要记得有我、还有静姐和乐乐在家里,不准你抛下我们。”

“不会的,老公哪里舍得抛下你们。”

“那你在深圳这么多天,也不给我们打电话。”

张一鸣仔细想想,在深圳这些天,每天都紧紧张张,有时候他是想打个电话,又怕惹得女人们更担心,自己也会分心。不过,这些现在都不用说了,反正人回来了,一切都已经过去。

“是老公不对,老公补偿你。”张一鸣说着,将仍然坚硬在刘红体内的长矛又钻深了一分。

刘红心里喜滋滋的,早知道张一鸣肯定能多疼她几次,这也是她在张一鸣见姚静和乐乐之前先拉他来这里的原因。为了借这房子,刘红在罗小雯面前可是被取笑了一顿的,现在想想,被取笑也值。

刚才是急色之中,两人都未除尽衣物,此番二度欢爱,刘红自然要除衫尽兴。张一鸣见她褪去衣裙后,紫色的丝袜和紫色的胸罩还有最早脱掉仍在地上的紫色内裤显然是一套,以前没见刘红穿过。这套内衣显然是出自名家设计,十分性感艳丽,张一鸣便叫刘红留下了丝袜和胸罩在身上。

“这一套以前没见过。”张一鸣说。

“今年最新款的,巴黎内衣展上的金奖,国内刚刚到货。”刘红见张一鸣在自己腿上不停的抚摸,知道他喜欢,心里亦十分高兴。

“你越来越长进了。”张一鸣又去亲吻刘红被胸罩托起而露出的丰乳的上半部分。虽说是名医院的医生,但刘红毕竟年轻,要在过去,以她的收入而论,她还没有奢华到随便一套内衣就是欧洲的时尚作品。

“静姐带我们去买的,我们一人买了一套,不过颜色不同。”刘红躺在床上,任由张一鸣在自己周身爱抚。

“静姐是黑色的,乐乐是粉红的。啊——,啊——”刘红突然尖声叫起来,原来张一鸣狠狠一钻,不知顶在了她体内的什么地方。

“老公,再来一次,刚才那样的。”尖叫过后的刘红意犹未尽,全然不知她已经将身下浅色的床单尽染斑驳的湿迹。

张一鸣抓住她的双腿,将她向自己身前拉近一些,有意狠狠治一下这个野丫头,奋力一顶之后,强力挺动起来。

“岂止是刚才那样,老公给你比那还要好的。”

……

4

刘红拉着张一鸣在这四合院的西厢房里尽情痴缠,直是不想离开,张一鸣看看时间已经不早,若要全依了刘红,怕是到时候对那两位又不好交代了,费了一番功夫,好歹哄通了刘红,准备收拾离开。

两人下床之后,才发现床上的一片狼藉,斑斑点点的痕迹,在浅蓝的床单上特别显眼,刘红一见先自脸红了起来,并不是在张一鸣面前难为情,而是想着怎么跟罗小雯交待。

“老公,都怪你,搞得人家这样,明天见了小雯还不羞死去。”刘红早忘了刚才是她自己缠个没完,要了一次又一次,要了这样又要那样,这回到怪起张一鸣来。

张一鸣捏了一下刘红的脸,也不跟她较真,这种事情要是跟一个女人较真,那岂不是太没风度。

“你跟罗小雯是很好的朋友?”张一鸣问刘红。

“嗯,是最好的朋友。”

要不是最好的朋友,怎么可能借她的房子来做这“偷情”之事。

“那你就在屋里翻一翻,找一床新的单子给她换上,床上这个,就扔洗衣机里吧。”

也只好这样了。刘红在柜里翻出一床干净的床单,把床上弄脏的单子换了,就像在收拾犯罪现场一样,又小心地将床整理好,这才和张一鸣离开了。

“罗小雯怎么会住在这里?”路上,张一鸣问。

“租的,主要是离医院近,也便宜。”刘红说,“小雯一人在北京,没有房子。她家里条件也不太好,她定期要给家里寄些钱,所以一直也没买房。”

“嘻嘻。”刘红说着笑了起来,挽住张一鸣的手,又道:“小雯说,她要钓个金龟婿,房子的事由他解决,所以小雯特喜欢泡酒吧什么的,她说是去钓男人。”

张一鸣笑笑道:“别这样说自己的朋友,她可能也就是找个消遣的去处而已,你这样说得她好像挺那个似的。”

“哼,小雯才不在乎呢,她可不像我,没主见,一不小心就上了你的当。小雯特独立,男人对她来说也就是互相取悦而已,你们这些男人,别以为自己总是能占女人的便宜。”

张一鸣不置可否。对于这个罗小雯,一点也不熟悉,所以张一鸣并没有太多心思关注她的事情,何况,他现在的心思已经转到姚静和乐乐身上去了。

“我们直接去酒吧吧。”张一鸣说。

刘红点点头,明白张一鸣指的是自己的乐静酒吧。说起酒吧,她又想起一事,对张一鸣说到:“静姐说,酒吧生意很好,等忙过这一阵,她想再开一家分店,正等着你回来商量。”

“是吗?”张一鸣感到当初开这个酒吧真是做对了,姚静在这里充分表现出了她的天赋,把她对艺术,特别是音乐上的感悟与酒吧的经营完美结合,乐静酒吧办得十分有特色,生意想不好都难。

“你会答应静姐吗?”

“答应,这有什么不答应的,只是不要做得太辛苦了。”张一鸣点头,“这次也算上你一份,你成了酒吧的老板,以后你的朋友罗小雯再想钓男人,就不用跑别处去了。”张一鸣半开玩笑地说,“乐静酒吧的定位正好是白领阶层,我保证罗小雯能钓到一个金龟婿。”

刘红听得心里甜滋滋的,虽然她不在乎做什么酒吧老板,但是她在乎男人的这一份心意。

第八十三章 欢聚一床

姚静在王丽家里陪着她,这些日子里,姚静大部分时间都在陪王丽,主要是怕她一个人,心情更加抑郁。

王丽这个年龄生孩子,属于晚育,有半年的产假。多年怀有的做母亲的心愿得偿,如果不是李建国出事,这半年本应该是她最幸福甜蜜的日子。

和姚静一起简单地吃过晚餐,王丽哄着岚岚在自己的小床上睡着了,姚静在一旁看着熟睡中的岚岚可爱的小脸蛋,忍不住伸手轻轻摸了一下。

“师姐,岚岚长得越来越像一鸣了,是不是?”姚静看着岚岚的小脸,问身边的王丽。事情已经都揭开了,现在这不再是什么禁忌的话题。

“是啊,真是两个冤家。”王丽幽幽地一叹。

“两个?”

“不是吗?这里这一个,还有那个大的,就是那个该死的张一鸣。”

姚静拉着王丽的手,走到沙发边坐下,“师姐,你现在心里是不是恨一鸣?”

王丽摇摇头,“有什么恨的,是我自己做的事情,只是对不起老李,害得他现在这个样子,……。”说着说着,王丽的眼圈又有些红了起来。

姚静双手扶住王丽的肩膀,安慰道:“李大哥的事情还没到绝望的时候,现在虽然没有好转,但是也没有恶化不是吗?”

王丽点点头道:“也只能这么想了。”

过了一会,王丽又问姚静:“一鸣是真的有急事出差去了?怎么这么些天还没回?是不是那天晚上我态度有些过火,他在找借口避着我吧?”想到这样,王丽难过起来,“这个死没良心的,我都为了他这样了,他就不能容忍一下我?就算不愿意见我,也不想看看她女儿?”

姚静知道王丽这一阵子心理特别脆弱,爱胡思乱想,但是又不能把张一鸣离开北京的真实原因告诉她,不然反过来王丽又得担心张一鸣了。

“师姐你想到哪儿去了,一鸣他们刚刚收购了广东家纺,正在努力让公司恢复正常,事情所以就比较多。你难道还看不出你在一鸣心里的地位?你在怎么样,他也不会生你的气。”

“哼,他心里要是真的在乎我,也不会等到十年后,让事情搞成现在这个样子,闹得我里外不是人,既对不起自己的丈夫,又像欠了他似的。”

“师姐你别乱想,你知道一鸣不是这样的人,他觉得对不起你和李大哥才是真的。”姚静知道张一鸣离京的原因,这话并不是虚辞。

王丽也点了点头,“一鸣从深圳来北京后,我也觉得他转了些性子,成熟多了。你是不知道他以前少年得志,哪把身边的女人当回事。现在我看他对你们好像还挺在意,是不是?”

“嗯。”姚静点头。

“唉。”王丽忍不住叹一声,“可是你们现在有三个姑娘家,到时候到底怎么办呢?”

“我也不知道。”姚静轻轻地实话实说,“不过我不想那么多,反正我愿意跟着他,没有名份也行。”

王丽心里一想,现在这世道,包二奶的,偷情的,什么没有,还哪里说得清谁对谁错,不禁又是一叹,“有时候也真是佩服你们几个,我当年要是也有你们这样的勇气,也许……”,说到这里突然又停住了,她现在已经是有夫之妇,更重要的是李建国对她的感情是那样的深,十年的相濡以沫下来,她是不可能抛下李建国的,因此,对于张一鸣的所有的憧憬和幻想,就不要再提了吧。

姚静似乎也看得出王丽的心思,便也不在这个话题上流连。看看时间,已经快十点,姚静准备回去了。

“师姐,要我今晚在这里陪你吗?”姚静问。有时候她会在这里陪王丽过夜。

“不用了,我知道你们那个酒吧也主要是你在打理,你也辛苦了。姚静,你真是个好姑娘,你们三个都是好姑娘,这些日子多亏了你们。真不知道那该死的张一鸣怎么这么走运。”

姚静笑笑,不敢接上张一鸣的话题,怕王丽又要想东想西,便说到:“那我就回去了。师姐,我明天再来陪你。”

……

姚静走后,王丽又坐在岚岚的小床边,盯着她的小脸看了好久,也不知是一番什么感受。

2

姚静回到世纪公寓,开门之后,发现乐乐还没有回来。不知怎么搞的,好像有人把所有的窗帘都拉上了,屋里黑漆漆一片,几乎伸手不见五指,跟往常大是不同。

姚静伸手摸到墙上的开关一按,灯却没亮。停电了?姚静心里不禁嘀咕,乐乐也没回来,不知道有什么事情去了。

姚静在墙边愣了一会儿神,考虑要不要干脆去酒吧看看,突然,有人从背后捂住了她的嘴。

姚静一声惊叫,却只发出了呜呜的声音,紧接着,另有一人抓住姚静的双手。两个偷袭之人将姚静拖到客厅中央,捂嘴之人将一块不知是什么的布团塞进姚进嘴里,腾出手来抓住姚静的双手,并将姚静的脖子向下按去。原来抓手之人已到姚静身后,抓住她的腰部向后一拉,姚静变成了躬身站立在客厅中央,整个身体从腰部几乎弯成九十度,上身水平,下身直立,头部从脖子处被前面的人用一只手夹在身侧,动弹不得。

从自己被摆成这样的姿势,姚静知道这些人要干什么了。果然,原来在后面把住姚静腰部的一人在黑暗中两手插进姚静裙裤的裤腰,连同她里面的内裤一起,一把撸了下来直到膝盖处,令姚静的下身赤裸裸地暴露在黑暗之中。

姚静嘴不能言,上身亦不能动弹,她咦咦呜呜地,只能扭动下身。这时,有一双手又把住了她丰臀的两侧,令她下身也不能动弹,同时,有手指在她的蜜处拨弄起来。

不消片刻,姚静的蜜处即告湿润,拨弄之人从鼻中“嗯”了一声,姚静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一支烙铁样滚烫坚利的巨物刺入了她的蜜道,口中被堵的姚静只能从鼻中发出长长的一哼,并未过分挣扎。

才被巨物刺了几下,姚静即已经淋漓如注,但她似乎还觉得不够爽利,忍不住挺臀配合起来,只盼着身后那人刺得更深更猛些。前边夹住姚静头部之人本来还捉了她双手,见她似没有挣扎之意,便也放开了她的手。双手自由,姚静不是反抗,反而抱住前面那人的腰部,使自己在身后之人的冲撞之下站得更稳些。

“看见没有,这娘们有多骚,一点反抗的意思都没有。”前面之人压低了嗓音,戏虐地对正从后面在姚静体内冲刺之人说到。

姚静哼哼着正得着舒服,听了这话,她自己用手把嘴里的布团取出,不服气地反驳道:“我愿意,本来就该他搞的。自己老公,有什么关系。”

“咦,没意思,知道了。”站在姚静前面,被姚静扶住腰,还夹着姚静脖子的人一下子泄了气,故意伪装的嗓音也恢复了女声。

这时,电源总闸咔嚓一声,屋里的灯全部亮了起来,照得满屋一片辉煌。此时的景象是,姚静站在客厅中央,躬身翘臀,前面扶住乐乐的腰杆,身后是张一鸣在有力的冲刺,而刘红则笑嘻嘻地正站在电源总闸处。

3

“静姐,你怎么知道了,一点都不好玩。”乐乐翘着嘴,想扳开姚静扶在自己腰侧的双手。

“一开始就闻出你的气味了。哎呀,你别动,让我扶一下。”姚静不让乐乐走开,同时又对张一鸣娇声叫到:“老公,不要停啊,我还要……。”

“静姐,你把我当什么了,你在这里享受,还要把我当扶手。”乐乐不满地叫到,却也不再去扳姚静的手,只得挺起腰,让姚静扶稳,看着张一鸣在姚静身后进进出出。

“死乐乐,你先享受过了,现在我享受一下怎么不行。”

“你怎么知道我享受过了?老公刚刚回来,就被你拔了头筹。”

“死丫头,还嘴硬。”姚静一边挺身迎合着张一鸣,一边跟乐乐斗嘴,“你把你的内裤塞在我嘴里,那么湿淋淋的,还有那些气味,都是哪里来的?好哇,你是不是跟别的男人?看我不叫老公罚你。”

乐乐嘴软了下来,嘻嘻笑起来,“那也不是我一个人的气味,还有老公的,你闻出来没有?”

姚静哼了起来,早已顾不得回答乐乐。这是刘红也走到姚静身边,笑问到:“静姐,这样子累不累,要不要我帮帮你?”

姚静的腰这样悬空弓着,张一鸣又冲撞得有力,她是有些吃不消,但是又舍不得体内那舒爽的滋味,只能强撑着。听了刘红这话,她哼到:“小红,你也合着乐乐来算计我,我的裤子是不是你脱掉的?还有,老公刺、刺进去之前,是不是你在摸我那里?”

乐乐一听,忙说到:“静姐,那可是红姐在关心你,我本来叫老公一上来就直接把你正法,可是老公怕你没有准备,会弄痛你,红姐便代替老公给你做前戏了,嘻嘻。”

“狡、狡辩,你们合伙整、整我……。”姚静在张一鸣的冲刺下语不连贯。

“对不起啊,静姐,我们想给你一个惊喜嘛。我现在将功补过。”说罢刘红似是知道姚静这样的姿势腰部难以支撑,便伸出双手抬住了那里。

姚静一下子轻松许多,遂能感到张一鸣一下下猛烈的刺入,就像刺到了自己的心尖上一样,身子倏尔便抖个不停,眼见是已经来了一次。

……

4

张一鸣让姚静好好舒服过后,才放开了她,姚静这时才发现了张一鸣腹部包着的伤处。

“老公,你这是怎么了?”姚静心疼地问。

“还不是这次在深圳被刺伤的。”乐乐抢着说,“不过问题不大,静姐你别担心。”

“你怎么知道这些?”姚静问乐乐。

“我下午发现的时候也问了,老公说的嘛。”

“哼。”姚静抓住了乐乐的话柄,取笑到:“刚才是谁还说没有先偷吃老公?”

乐乐根本不在乎姚静的取笑,耍赖道:“我也不是第一个,红姐最先偷吃了。”

张一鸣听着她俩的对话,哭笑不得地说到:“你们都把我当什么了?牛郎吗?”

“不许插话。”乐乐撒着娇对张一鸣说到,“你把我们丢开这么些天,回来就是该补偿我们。”说完又转头对姚静说,“静姐你不知道,红姐才贪呢,她最先偷吃,可是都没有发现老公身上的伤。肯定是自顾自的乐得不知所以了。”

和刘红在一起的时候,因为毕竟是在罗小雯房里,加之时间又紧张,张一鸣一直没有脱去上衣,而刘红的确又粗枝大叶一些,乐乐说得也有一点对,那时刘红只顾缠着张一鸣要,竟是没有注意到张一鸣衣下有伤。

乐乐的话让刘红不好意思,她也对姚静揭发道:“静姐,她才贪呢,我和老公在酒吧里等到她,她连回家都等不及,躲在你的办公室里就非要了。还好那时候没什么人,不然叫人听见都羞死了。还有静姐,老公说打电话叫你一起回来吃饭,也是乐乐拦住了,她还设计了今天晚上让老公强暴你的游戏。”

刘红把什么都抖了出来,乐乐在一旁气得直跺脚,“你还说,你不是都参与了吗?静姐,这些她都参与了,也同意了的,你不能怪我一个人。”

张一鸣看着这两个娇憨可爱的姑娘,哪里能想到她们在人前,那也都是一派职业白领的严肃形象。

“好了,都别说了,你们不能自己乐完了,就把老公丢在一边吧?”张一鸣看着她们,意有所指地说。他确实是尽心尽力让三个女人都舒服了,可是自己还吊在半空呢。

乐乐似又想起什么鬼点子,对张一鸣说:“你现在这里等着,不准进来。”说完拉了刘红和姚静的手,进卧室去了。

直到乐乐在房里叫了一声,张一鸣才推开卧室的房门。里面也没亮灯,张一鸣不知道她们又在搞什么鬼,难道三个女人还要“强暴”他不成?

张一鸣把灯一开,立刻一幅香艳景象映入眼中,只见三女分别身着黑色、粉红和紫色的丝袜、内裤和胸罩,体态婀娜地站在他面前,正是刘红说的她们三人一人买了一套的那种性感内衣。

张一鸣大感冲动,上前一把将她们三个同时搂了,反身一滚,四个人一起倒在了床上。也不管谁是谁,张一鸣手嘴并用,又是亲吻,又是抚弄,陷入了娇花丛中。

“老公,红姐说你喜欢这一套内衣。”乐乐边和张一鸣口舌纠缠边说到。

“嗯。老公更喜欢穿套内衣的人。”张一鸣道。

“哪一套最好看?”刘红趴到了张一鸣的背上,舔着他的背肌问到。

“都好看。”张一鸣一万分的清楚,对这样的问题只能有这一个标准答案,否则就算是死罪可免,也肯定活罪难逃,他怎么可能犯这种原则性的错误。

“不老实。”姚静也插言进来。一边说,她一边钻到张一鸣身下,那下面,张一鸣的凶器早已经又坚硬如铁,虎视眈眈了。

姚静伸出细舌在矛头裹了几下,一仰头,将整个长矛吸进了嘴中。

……

这一夜,四个人都是格外的恩爱缠绵,张一鸣因此享尽风流。三女知道他喜爱那身内衣,便都未曾脱去,张一鸣身体不断地蹭在那些丝滑的大腿上,入眼尽是半挂于肩上的胸罩和仅褪至小腿的内裤,别有一种异样的情色气息。

即便是在与三女的交欢之时,那些内衣亦是半褪半留,在征伐着她们中间的某一个的时候,便有其他两色的丝袜美腿和裹在窄小薄丝内裤中的丰满蜜部送与他的面前,供他把玩抚弄……。

真真是好一个春光无限,春意盎然,春情蓬勃的美好夜晚。

第八十四章 客厅新戏

三女都精疲力竭地睡着之后,张一鸣的精神依旧很好,他睁着眼,搂着怀里的乐乐,计划着明天要做的事情。今天只是到医院看了看,明天上午他想在病房好好陪一下李建国;下午得回公司看看,走的时候家纺那边的半年报告还没有出来,现在应该已经完成了,必须及早掌握经营情况,及早做出相应决策,年内如果不能实现盈利,三年内弥补以前年度亏损,偿还银行债务就比较困难。更何况,张一鸣心里还有一个未曾说出的目标,他要带领家纺在三年内重返资本市场。

任重而道远,但是令人充满斗志!只要我想,我就行!张一鸣对自己说。

乐乐在他怀里转了个身,本来是背对着他,现在变成面对着他,也不知是不是梦见了什么,一个劲地往他怀里钻。胸罩解开后就一直没有再扣上,松松地挂在胸前,那一对白兔此刻紧紧地压在张一鸣的胸膛上,柔软而富于弹性。

乐乐仗着自己对其他两位是叫“姐姐”,最后的时候张一鸣本来是搂着刘红,被乐乐“霸道地”抢了过来,霸占了他的怀抱。其实,乐乐比刘红只小了几个月,还好刘红的性格在这些细节上一向不太计较,她只是拧了一下乐乐的屁股,也没和她再争了。

“小色女。”张一鸣爱怜地看着怀里睡梦中的乐乐,捏了一下她的鼻子,忽然想起那个独自在水郡的“大色女”来,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才会消了气。

实在睡不着,张一鸣轻轻松开了怀里的乐乐,然后又轻轻下了床,走到客厅坐下。

2

刚没多久,姚静也轻手轻脚地进了客厅。

“怎么就醒了?”张一鸣惊奇地问。

张一鸣今晚可是竭尽全力让她们每个人都尽欢了,照理说她们都应该睡得很沉。张一鸣知道,这次他去深圳,三女的精神上都很有压力,虽然她们都没有明说,但是可以从她们不经意的只言片语和不可压抑的求爱行为中感觉得到。刘红也好,乐乐也好,都是一见面就求欢,几乎到了不分时间,不分场合的地步。张一鸣心里清楚,她们其实本不是急色的女人,她们这样的饥渴,只是想用身体去更加清楚地确认,自己的男人平安回来了。

姚静坐到张一鸣的身边,偎进他怀里。“我一翻身,没摸到你,就吓醒了,我以为你又走了。”

张一鸣觉得一阵心痛,将姚静抱紧了些。

“这些天,一直都睡不踏实。”姚静又说。

张一鸣记得,刘红今天也说过类似的话。“都是老公不好,叫你们担心了。”

“没关系,回来了就好了。”姚静呢喃道。

“今晚在客厅没吓着你吧?”

姚静知道张一鸣指的是那个强暴的游戏,她摇摇头。“一下子我就知道是乐乐在捣鬼,天天睡在一起,哪里不知道她的气味。还有小红,我也知道了。现在我们三个都是用dior的香水。”

就是,乐乐这个小傻瓜,女人们身上的这香水味,对于最亲密的人,如何瞒得过。

“都用同一个牌子吗?没想到你们的兴趣这么相投。”

姚静目光如水地看着张一鸣,“不是兴趣相投,是因为你喜欢dior。”

张一鸣十分奇怪,“我什么时候说我喜欢dior了?”

“你自己不觉得,以前我们也用过好几种,我们都发现你喜欢dior。每次用dior的时候,你就特别的馋。”

“真的吗?”张一鸣不禁失笑。但是这真也不奇怪,了解一个人的,通常未必是他自己,而是他身边最亲密的人。

“刘红平常不太用香水,她跟我说过,她是医生,上班时间一身香水味不太好。不过今晚她也用了。”

张一鸣突然想起,倪诗思也是用dior的。那么,究竟是诗思在那时候也因为发现了张一鸣无意中流露的对dior的偏好,所以选用dior,还是因为张一鸣对诗思的混合着dior气息的体香的记忆,造成了现在他无意中对dior的偏好?对这个问题,张一鸣没有答案。

“不过老公,我真不知道你回来了,我以为只是她们俩在胡闹。”姚静又说。

“那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姚静趴在张一鸣胸前,手指在他赤裸的胸膛上画着圈,仰脸看着张一鸣,“你一刺进去,人家就知道了。”

“真的吗?这也能感觉出来?”张一鸣又是一阵意外。觉得女人真是这世界的精灵,特别是当你用爱滋润她们之后,她们能让你感受到意想不到的神奇。

“能。老公,那里是你的领地,你是那里的君王。君王回到自己的领地,臣民怎么可能不知道。”

张一鸣一向就喜欢姚静的柔顺,她这几句话更是叫张一鸣爱煞了她。张一鸣有点想起了阿美,但是姚静的柔顺与阿美又不相同,阿美更多的是一种屈服的感觉。而且,张一鸣跟姚静之间的感情,也是阿美所无法相比的。所以,姚静的柔顺,让他产生的是浓浓的爱意,而阿美的屈服,带给张一鸣更多的是一种征服的满足。

张一鸣吻着姚静香香甜甜的芳唇,抱起她跨腿坐到自己身上,嘴唇滑过她的脸颊,凑到她耳边轻轻地说:“现在君王又要回领地,愿意吗?”

“嗯。”姚静极其娇腻地嗯了一声,身子已经酥软了半边。

姚静身上还是那黑色三件套,张一鸣将自己和姚静的内裤都只是扒开一边,把姚静的身子一抬,将她的蜜道对准自己的长矛,让她慢慢坐了下去。

姚静哼一声,趴到了张一鸣胸膛上,感受着两人下体紧密的结合。

张一鸣并没有动,与姚静一样,他也不是想再来一次疯狂的交欢,而是更愿意享受这静谧的甜蜜,体会两人之间这种密不可分的状态所带来的幸福感觉。

“刘红说你想再开一间酒吧。”在这样的状态下聊些与欢好无关的话题,别有一番滋味。

“嗯。你觉得行吗?现在乐静这边的情况很好。”

“行,当然行。静静你真能干,不过多开一家你会不会太累,一时可没有人手帮你。”

“不会的,现在乐静已经上了轨道,我也越做越熟,能应付下来。”

张一鸣有一下没一下地亲着姚静,偶尔抬起她的俏臀活动几下,保持自己的硬度。

“我想新开的这间也算上刘红一份。”张一鸣说,也算是征求姚静的意见。

“嗯,我知道。你不说我也是这么打算的。”

“静静你真乖。”张一鸣露出笑容,仿佛奖励一样,抬起她的臀部狠狠地抛送一阵,姚静马上娇声哼了起来。

“哦”,张一鸣想起来,“欢欢跟我一起回北京了。这次在深圳多亏了她。”

张一鸣很想告诉姚静他跟欢欢的事情,但最终还是忍住了。以后找更好的机会再说吧,既然欢欢不想说,还是别惹她不高兴,到时候又得哄半天。何况,她现在还因刘红的事情在生气呢。

“那我明天要去看看欢欢姐,好久没见她了,我好想她。老公,自从有了你,我和乐乐好像都把欢欢姐淡忘了。欢欢姐心里一定很难过的,欢欢姐很孤单,她只有我们两个亲人。”

张一鸣心想,以后不会了,欢欢跟你们一样,有我来爱她,我决不会让她再有孤单的感觉。不过,明天姚静他们去看看欢欢倒是很有必要的,希望这样能让欢欢心情好些,把气消了。

“你和乐乐一起去吧。正好明天我想单独去医院陪陪李大哥。”

“嗯。”

3

“师姐现在怎么样?”张一鸣又问。

“还好。不过情绪还是不稳定,有时候想着想着又伤心起来。”

“她还怪我吗?李大哥的事情归根到底还是跟我有关,那天晚上她生那么大的气。”

“你们两个也真是的,师姐也跟你一样,既惦着你,又怕你还生她的气,也这样问我。现在我算明白了,你们两个谁舍得生对方的气呀?老公,既然这样,你和师姐当初怎么没在一起?”

“老公当初傻,没体会到师姐的好。”张一鸣若有所失地说到。

“那现在要是再有机会……。”

张一鸣打断了姚静的话,“静静,别再说这话,我已经对不起李大哥一次了。再说,现在我有了你们。”

“是不能对不起李大哥,我觉得李大哥真是个男子汉,是个好男人。至于我们,其实无所谓。”说着,姚静有些娇憨地翘起小嘴,皱了皱鼻翼,“我们都已经有姐妹三个了,也不在乎多一个。就怕师姐不乐意。”

张一鸣在姚静的鼻头捏了一下,“你就这么大方?”

“不是大方啊,事实嘛。再说,我知道以后我们姐妹肯定不止三个。谁知道你还会给我们找上几个过来。”

这倒没错,加上欢欢,已经都四个了。张一鸣心虚,故也不敢反驳,只得嘻嘻一笑,蒙混过关。

“至少那个小赵敏,迟早你会乖乖地遂了她的心愿。”

提起赵敏,这又是一件让张一鸣头大的事情。姚静不说,张一鸣刚才还没想到赵敏。

“你怎么就知道我解决不了赵敏的事情?”张一鸣有些底气不足地说到。

“哼,我是直觉,不行吗?”

张一鸣无可奈何,心想现在是赵敏容不得你们,而我又如何能为了她而舍弃你们呢?

“好了不说这个了。”张一鸣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再说下去,反正一时之间也得不到答案。他又捉住姚静的小蛮腰,提着她的下身上下起伏,令长矛在蜜道中穿梭起来。

“静静,君王又想在他的领地中来回巡视一番了。”张一鸣轻轻地挑逗着姚静说到。

姚静“嗯”一声,乖巧地应答道:“奴婢恭迎陛下,请陛下到您领地的最深处,宣示您的权威和恩泽。”

……

4

不知什么时候,乐乐和刘红也醒了,一同出了卧室,走进客厅,便看见姚静坐在张一鸣的腿上,被张一鸣捉住柳腰的两侧,像骑在一匹马上一样上下快速地颠簸着,樱唇中不断吐出细细的呻吟声。

乐乐和刘红走到他俩身旁,乐乐翘着嘴不满地说,“静姐,你又偷吃,还把老公骗到床下,害人家摸到身边空空的,吓了一跳,以为老公根本没回来,今天都是做梦呢。”

姚静被张一鸣颠得满心欢喜,也没工夫回乐乐的嘴,张一鸣一边继续宠爱着姚静,一边对乐乐说到:“不怪静静,老公自己早就下床了。来,乐乐,把你静姐的胸罩解开。”

乐乐知道张一鸣想看着姚静的乳波荡漾,依言伸手在姚静背后解开了她胸罩的钩扣。失去了胸罩的包裹和支撑,姚静的丰乳随着身体的颠簸舞动起来,她的身体也感到一阵强似一身的快感。

乐乐小鼻一皱,鬼主意又来,向刘红招呼一声道:“红姐,我们来帮静姐。”说着伸手从腋下抓住了姚静的一只胳膊。

刘红一点就透,依样抓住了姚静的另一只胳膊。俩女心有灵犀,一齐抬着姚静的身体飞快地起落起来。霎时间,姚静的呻吟高涨了不止一倍。

张一鸣双手得闲,放开姚静的细腰,看着眼前的刘红和乐乐,张一鸣心中一动,两手伸出,在她俩一紫一粉两条薄丝内裤包裹着的丰满蜜部轻轻抚弄起来。

姚静已在崩溃的边缘,似嗔实喜地对刘红和乐乐俩人断断续续地吟到:“你们两个……死丫头,想搞死……搞死……姐姐,是……是不是……?”

俩女在张一鸣的抚弄下也早已魂不守舍,闻言异口同声地回道:“静姐,我们跟你一起死,……”

张一鸣瞅准时机,两个指头扒开紫、粉两条内裤,同时刺进了两个温暖湿润的腔道。

一时之间,三女的娇吟此起彼伏,混成一片……。

第八十五章 奇迹苏醒

再次欢愉过后,三女都得到了极大满足。张一鸣第一次同时爱着她们三个,这种新奇的感觉让她们都格外兴奋,三女的愉悦情绪相互传递,相互感染,最终一同奔向快乐之巅。迸发过后,三女都争相倒向张一鸣的怀里,张一鸣舒展开双臂,将她们一齐搂了。

三女在张一鸣怀里挤成一团,不愿离开。天色已经放亮,张一鸣伸手拍拍左右两边乐乐和刘红的臀瓣,道:“好了,小懒鬼们,该起床了。”

接连催促了几次,张一鸣打在臀瓣上的手掌也越来越重,发出“啪啪”的声响,乐乐才心不甘情不愿地直起身子,小嘴翘得老高道:“老公,今天不去上班好不好?就在家里。”

张一鸣故作深有所感之状,摇头晃脑地吟诵起来:“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乐乐咯咯笑起来,一下跳出张一鸣的怀抱,直奔卫生间而去。

刘红奇怪地问到:“乐乐你干嘛?”

“好酸好酸,我去吐。”乐乐边笑边说。

刘红也嘻嘻笑起来,出了张一鸣的怀抱,追着乐乐而去了。

剩下姚静一个,依然坐在张一鸣腿上,偎着他的胸膛,抬眼望着他,也是面含微笑,轻言道:“你看这个死乐乐,知道厉害了吧。”

“知道知道,我早就知道了。”张一鸣也笑,又问姚静,“那你不怕酸吗?”

“不怕。我也给你吟一句,好不好?”

“你说。”

“两情既是缱绻时,为何不朝朝暮暮?”

刹那间,张一鸣有些呆住了。唉,要是能,当然好。

看着张一鸣的神情,姚静知道男人的为难。“老公,我只是说说而已,男人有自己的事业,岂能终日沉湎于儿女之情。不管你在不在身边,静静都知道,你的心是跟我们在一起的。”

张一鸣亲了一下姚静的红唇,“谢谢你,静静。”

姚静也起身离开了张一鸣的大腿,站定之后,又伏在张一鸣的耳边悄声说到:“奴婢会一直守着君王的领地,随时等待君王的驾临。”

……

乐乐和刘红淋浴出来,姚静知道张一鸣腹部的伤处还不能沾水,便拉着他道:“老公你来,我帮你洗洗下身,别把伤处淋湿了。”

浴室里,姚静仔细为张一鸣清洗,她手上轻轻柔柔的动作,令张一鸣又坚挺起来。这一晚上,张一鸣有心去尽力抚慰三个女人,把自己的欲望倒丢在一边了,所以一直有些意犹未尽。

姚静知道张一鸣的情况,在他身前蹲了下来,“老公,我知道这一晚上你都只想着我们了。”说着吮进了张一鸣的坚矛,声音含糊地说到:“你给我吧。”

张一鸣着实也需要一次,何况时间也不早了,便没有过多忍耐,配合着姚静的吸吮,不多会便给在了她嘴里。

姚静待张一鸣完全舒爽过后,才吐出长矛,再次将它清理干净。张一鸣出了浴室之后,姚静自己又淋浴一番,才也出来了。

乐乐和刘红已经穿好衣服,见姚静出来,乐乐讥道:“我知道,静姐又在里面偷吃了。”

这回姚静也不示弱,反驳道:“你还说,你们两个都只顾着自己,老公忍了一晚上你们都不知道吗?”

姚静这回是连刘红也给绕上了责怪一通,乐乐还没在意,刘红性子较直,姚静一说她即知道这是实话,心里不免自责,便对张一鸣期期艾艾地说道:“对不起,老公,我忽略了。要不、要不,我再给你一次?”

“小傻瓜。”张一鸣笑起来,心里还是觉得挺慰籍的,“你把老公当色欲狂魔了,一点不满足都不行?你们高兴老公就高兴了。”

姚静已经拿来了张一鸣的衣服,张一鸣一边换上,一边说:“好了,都别说了。乐乐,你和静静去看看欢欢吧,我和刘红去医院,刘红上班,我要陪陪李大哥。”

收拾停当,四人一同出门,分头而去了。

2

病房里,李建国静悄悄地躺着,如果不知道情况,会觉得他是安详地睡着了,随时会醒过来。

张一鸣走到床边坐下,从被子里拉出李建国的手握住,感觉还是那样的冰凉。这感觉打破了他安祥睡容的假象,让人心里觉得沉重。

“李大哥,我知道我不论怎么做,也不能挽回我的错误。但是,哪怕只要是能对你有一丁点安慰的事情,我都会以百倍的努力去做。”

“我为你报仇了,李大哥。我知道这对你的现状可能没什么用,但是,至少你不用含恨在心,伤害你的人受到了应有的惩罚。”

“你失去的,心里最珍惜的东西,我帮你夺了回来。”

张一鸣掏出李建国的那块手表,轻轻地套到李建国的手腕上。

“李大哥,我知道,你是为了这块表才变成这样的,你不在乎那两个小流氓抢走一点钱,但是这块表是师姐送给你的,你不能丢了。”

“李大哥,手表我已经夺回来了,现在戴在你的手上,你能感觉到吗?”

“我相信你能,李大哥,你用心感觉一下吧,师姐送你的手表又戴在你的手上了,就像师姐的心一样,一直拴在你的身上,还有岚岚,她们都在家等着你呢。”

张一鸣双手捧住李建国的手掌,闭着眼喃喃地说着。忽然,他似乎感到手中李建国的手指条件反射似的勾了一下,张一鸣惊奇地睁开眼,李建国的面容还是那样沉静。

“李大哥,你刚才动了是吗?你听见了我的话,你感觉到了师姐送你的那块手表回来了,是吗?”

李建国的手指又弹了一下,这回张一鸣无比清晰地感觉到了。这个时候,病床边监测心律的示波器的滴滴声也明显响得快了起来,屏幕上原来有序而平缓的脉冲图形也开始显现出强烈而有些杂乱的波形。

“医生,医生。”张一鸣狂喜着冲到走廊上大叫起来。

3

王丽正在家里给岚岚喂奶,接到了张一鸣的电话,“师姐,你快来,快到医院来,把岚岚也带来。”

张一鸣的语音急促而激动,王丽一听身子就软了下去,本还想问张一鸣什么时候回来的,现在听到张一鸣这样焦急的语气,她一下就哭开了,哪里还问得出别的事情。

“师姐,你怎么了,你快来呀。”张一鸣焦急而兴奋地喊到。

王丽是方寸大乱,根本听不出张一鸣语气中的兴奋,只顾哭道:“一鸣,是不是老李不行了?我还以为,虽然他没有反应了,但总应该还能拖上几年,为什么这么快呀,一鸣……”

张一鸣这才醒悟到自己高兴得过了头,话都没有说清楚,他大叫到:“不是,师姐,李大哥可能要醒过来了,你快来呀,记住,把岚岚也带来。”

短短几秒钟时间,王丽可谓是经历了冰火两重天,她兴奋得手都发抖,几乎拿不住电话,冲着话筒不住地说“好,好,我马上来,带岚岚来。”

放下电话,王丽又哭又笑,抱着岚岚亲个没完,“乖乖,小心肝,你爸爸要醒来了,妈妈带你去医院看爸爸。唉,谢谢老天爷,你爸爸要是就这么走了,妈妈这一辈子怎么心安呀。”

4

王丽赶到医院的时候,李建国已经又在病床上静静地躺着了。张一鸣和刘红都在病房外面。

“一鸣,怎么样?不是说醒了吗?”王丽拉着张一鸣的手,又要哭出来,她实在受不了这大喜大悲的反复折腾了。

张一鸣拍着王丽的手,微笑着说到:“是醒了,刚刚医生已经做过进一步处理,现在李大哥要休息一阵,医生叫我们都不要去打搅。师姐,医生都说这是个奇迹。”

听了张一鸣的话,王丽的一颗心这算是彻底放了下来,但眼泪还是流了出来,不过是喜悦的泪水。

不一会,姚静和乐乐也赶来了,是张一鸣给她们打了电话。大家心里又高兴又紧张,总有点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害怕只是昙花一现。

王丽不断地从门上的窗户往里面瞄,一颗心实在难耐,终于忍不住说到:“一鸣,医生走多久了?我想进去看看,可以了吗?”

张一鸣也不清楚可不可以,转头看看刘红,她不也是医生吗?刘红想想道:“应该没问题了。不过师姐你不要太激动,这会引得李大哥的情绪波动,不太好。”

“嗯,我知道。”王丽忙不迭地点头,推门进去了。

张一鸣和三女也跟了进去,大家都轻手轻脚,仿佛怕惊醒李建国,突然之间他又会变回原来的样子。

王丽抱着岚岚坐到床边的椅子上,看着李建国的面容,也不说话,只是抹泪。不过此时这泪水却让大家都觉得心里轻松,有一种舒了一口积郁已久的心气的畅快。

张一鸣上前,抓住岚岚的小手,放到李建国的手掌之中,轻轻说到:“岚岚,抓住爸爸的手,让爸爸醒来陪你玩,好不好?”

王丽看张一鸣一眼,心知他这话也在向她传递着更深一层的意思:岚岚是李建国的女儿,永远都是。王丽的眼光中充满了感激,这么多年来对张一鸣的心意,终是没有付与流水。

岚岚也似乎什么都懂一样,睁着滴溜溜的大眼睛,不哭也不闹,任小手在李建国的掌中,没有缩回。

也许是岚岚的小手传递的温度,温暖了李建国,他慢慢地睁开了眼睛,嘴唇翕动了几下,艰难地吐出两个字:“王丽……”

王丽刹时再次泪如泉涌,她使劲憋住不哭出声来,只对怀里的岚岚一个劲说到:“岚岚,爸爸醒了,快叫爸爸,快叫爸爸……”

王丽此时快乐得早已忘记,不足百日的岚岚如何会叫爸爸呢?

第八十六章 业绩堪忧

李建国的苏醒让张一鸣回公司处理业务的计划又推迟了两天,因为担心他的病情出现反复,张一鸣每天都在医院盯着。王丽更是不例外,每天白天带着岚岚一直呆在病房,晚上回家睡觉。

李建国的身体恢复得很快,三天后,基本已经能很正常地和他们说说话了,只是昏迷多日,长期未曾进食,体质还比较虚弱,全身的力气不足,但是这已经无伤大雅。

看到这样的情况,第三天的时候,张一鸣已经比较放心。由于公司里面还有很多事情,他觉得不必不整天呆在这里了。

“李大哥,师姐,你们一家三口多聚聚,要有什么事情再叫我。再说刘红就在这里上班,我也会叫姚静和乐乐经常来看看,相信李大哥很快就会出院了。”

李建国躺在床上,暂时还无力起身,他看着张一鸣,微微一笑道:“谢谢你,一鸣。等我完全康复了,再跟你好好聊聊。”

李建国苏醒的这几天,大家都没有去提岚岚的事情,但是这件事情已经揭开,终究是要面对的,李建国这句话里的意思,在场的三个人都明白。王丽左右看看两个男人,心里为难得不知如何是好。她抓住李建国的手,半天挤出三个字:“老李,我……”,便说不下去了。

李建国又对王丽笑笑,道:“你这是怎么了?我欠一鸣这么多情,当然得好好感谢他。”

张一鸣知道李建国不是虚伪之人,他不会说些阳奉阴违的话来搪塞别人,更不会对王丽说些含沙射影的话来刺伤她的心。但是李建国这些话张一鸣自觉有愧,担当不起,于是对李建国说到:“李大哥,你说这话真叫我心里有愧。不过现在你身体还需要休养,等你好了我再向你赔罪。”

“都别这样说,到时候我们聊聊天吧。”

“好的。”

张一鸣最后笑了一下,向李建国和王丽点头示意后,便离开了病房。

2

张一鸣一回到公司,马上叫来钟晨,“家纺的中期报告出来了吗?”张一鸣问。

“早出来了,一直等你回来。”钟晨将报告递给了张一鸣。她料到张一鸣第一件事肯定是要这份报告,已经带了过来。

张一鸣满意地看一眼钟晨,接过报告。

“主营利润很不错,但最终净利润项下亏损严重。”张一鸣翻看报告的时候,钟晨在一旁汇报着。

“主要是那些资产处置形成的亏损?”张一鸣的目光没有离开手里的报告,沉声问到。

“是。”

张一鸣快速将报告浏览完毕,抬起头来。“何总怎么看?”张一鸣问。

从中期亏损的数据来看,光靠下半年主业的利润很难补回来。因为从销售而言,全年家居纺织品的订单数量已经在那里,完成这些订单后能有多少利润大概估算得出来;而从产能看,由于上半年重组等等原因,主业的生产一直不正常,现在尘埃落定,为了赶订单,6月份开始已经接近满负荷生产。也就是说,即使在下半年再意外接到一个天大的订单,家纺也没有能力在今年完成这份订单。

“何总没什么看法,他觉得很正常,而且主业生产的恢复还要好于预期。处理资产的亏损是明摆在那里的,甩掉了这些包袱,以后慢慢补回来就是了。”

“是啊,这是壮士断腕的行为,利在将来。”张一鸣点头称是,不想多说。资产处置是何凯华负责进行的,说多了,他会以为张一鸣现在对资产处置造成这么大的亏损不满意,这样未免显得张一鸣事后诸葛亮了,要知道处置当初,一些重要决策他张一鸣也点了头的。

然而张一鸣心里却不像何凯华那样能够平心静气,也没有对主业的恢复好于预期而特别高兴。张一鸣此刻很着急,主业恢复得再好,年报不盈利,就将对银行的信心产生打击,如何在三年内弥补以前的亏损,又如何实现承诺还清银行的债务?这些疑问银行都会产生。而且,对于张一鸣自己而言,还有一个如何带领家纺重返资本市场的问题。

“何总好像对三超小组的研究很关心。”钟晨又说。

“是吗?”张一鸣皱皱眉头,停了一会才又说:“他应该关心,三超材料将是家纺以后的金娃娃。”

张一鸣现在更加理解了何凯华对中期报告的心平气和,他心中的目标本来就跟张一鸣不一样,雷登兄弟公司本来就是看中三超材料而来的,所以他们只要紧盯着三超材料的进展,而张一鸣不同,他是要将家纺发展成自己大展身手的一个平台。所以,家纺必须重返资本市场,而且,越快越好。

既然靠主业很难弥补处置资产形成的亏损,那么只有另想办法了。还有什么办法?张一鸣在心中问自己,一时却得不到答案。但是,无论如何,一定要想出办法来,一定!

“张总,还有事情吗?”

钟晨的问话打断了张一鸣的思路,“哦,没事了,你去吧。”

钟晨没有马上出去,犹豫了一下,又问:“张总,您自己这次的事情都处理好了吗?也许我不该问。”

“哪里。”张一鸣听了钟晨的话对她一笑,“除了工作关系,我们也是朋友嘛,谢谢你的关心,这次的事情很顺利。”

钟晨也笑笑,“那我出去了。”

3

钟晨把工作做得很好,一些日常的事务性的事情,她都处理完了,所以没有张一鸣以为的积压了很多工作的情况。

钟晨出去后,张一鸣又在考虑从哪里来扭转亏损局面的问题。在资本市场里泡了这么些年,张一鸣很清楚亏损上市公司为了扭亏保牌,最快速有效的手段莫过于变卖资产。当然,这种变卖不是像家纺处置资产一样的甩包袱行为,而是变戏法一样地变出所需利润的手段。

要想通过变卖资产变出利润,有两条途径,首先,最好的情况当然是这块资产的确是优质资产,已经升值。不过通常,亏损企业的“戏法”都不是这么变的,原因很简单,这些企业一般都没有什么优质资产了,而且变卖企业的优质资产,多少有些饮鸠止渴的意味,企业的发展后劲越来越差,最后卖无可卖,还是死路一条。所以,变卖资产盈利最常用的方法,无不是用虚高的价格卖出一块不值那么多的资产。所以这种交易中所变卖的资产,一般与土地有关,因为土地价值是评估出来的,好掺水分。即便如此,这种交易还是要有人配合,不然,这种掺水的资产,谁去买呀?所以通常这些资产都是卖给自己的大股东,或者关联企业,说白了,就是他们送点钱给亏损的公司,使它能够扭亏为盈,保住上市公司的这块牌子。

张一鸣想来想去,觉得也只有这一招可用。方法不怕旧,只要能管用。现在家纺手里,还留下了度假山庄这块资产,这块资产的质地其实还真的不错,要不是要赶着在今年扭亏上派上用场,只要耐心寻找,度假山庄一定可以买个好价钱。

可是,谁来买呢?家纺刚刚是被原大股东抛弃的,已经没有大股东和关联企业来配合上演这出资产变利润的戏法。家纺现在的大股东就是他张一鸣的cl控股,以目前cl本身的实力,控股家纺之后,cl暂时已经没有能力自己掏大价钱买下度假山庄,除非雷登兄弟公司继续追加投入。

张一鸣想起了钟晨说的话,看来雷登还是觊觎着三超材料,难怪他们对家纺的中期亏损不急不躁,上次银行逼债的事情被张一鸣解决之后,中期业绩的不利成为了雷登方面的又一个机会,没准他们早都把钱准备好了,就等张一鸣开口。

其实至今,张一鸣也还没有想出来,这三超材料究竟还有怎样的潜力,它再好不也就是服装面料吗?市场前景当然是很大的,但是雷登为什么老想要它的专利所有权呢?作为一家资产管理公司,能享有三超材料带来的利润不就够了吗?

在资本的世界里,张一鸣的嗅觉和敏锐比他在江湖上可要强得多。在江湖上,他还是一只菜鸟,在资本世界,特别是在中国来说,虽然张一鸣的年龄并不大,但怎么也算得上是棵老白菜帮子了,要知道中国的资本市场总共才建立几年?而他张一鸣已经在里面浸淫十年了。雷登兄弟不合常理的欲求,他越是看不懂,就越是觉得其中有玄机,也就越不会放弃对三超材料专利权的控制。

嘿嘿,张一鸣心中一笑,估计雷登兄弟这会子也在窝火呢,你张一鸣不就是想要个资本平台吗?干嘛老死撑着,非得把三超的专利权抓在手里?宁肯让这个资本平台有建不起来的危险呢?

张一鸣心想,真要拿了你们的钱,把专利权拱手相让,还不知我真正失去的将是什么呢。不可,万万不可。

4

一时之间想不出怎么样可以为度假山庄找到一个出得起价的买家,张一鸣也不去再想了。思考问题的时候,做些必要的休息是有益的,特别是在问题的答案还没有头绪的状态下。愣要苦思冥想,容易钻入牛角尖。

张一鸣很自然地将思绪转到了欢欢身上。乐乐这几天请假了,呆在水郡的别墅跟姐姐在一起。张一鸣不在的时候,乐乐每天又要上班,又要抽空去医院或者王丽那里,如果姚静去了王丽那里,刘红在医院,那她就得去酒吧看看。所以张一鸣回来,正好欢欢也回来了,乐乐就吵着要休息几天。

不知道欢欢现在怎么样,还在生气?张一鸣忍不住拨通了乐乐的电话。

“乐乐,有了姐姐老公都不要了?”张一鸣问。

乐乐在电话里嘻嘻一笑,“那你也过来吧。”

“算了吧,欢欢对我印象一直不好。”张一鸣装模作样地说。“不过说真的,这回在深圳欢欢帮了很大的忙,她现在怎么样?”这一句才是张一鸣想问的。

“嘿嘿。”乐乐鬼鬼地一笑,让张一鸣有点心虚,“怎么关心起姐姐来了?不会是这一次相处,暗生情愫了吧?”

嘿,岂止是暗生情愫,早就已经“勾搭成奸”,念及此处,张一鸣心里不免又暗暗有些得意,不过嘴里还是矢口否认,“哪里,我不是说了吗,欢欢帮了很多忙,所以我就问问。”

乐乐也不继续追问,又压低了声音悄悄说:“老公,我感觉这次姐姐对你的印象有些改观。还记得我说的话吗?趁热打铁,你把姐姐也要了吧。”

虽然都已经这样做了,张一鸣还是觉得,这个死乐乐,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啊,不管多么惊世骇俗的思想,到她这里怎么就显得这么稀松平常呢?

“你这个疯丫头,欢欢一定不在你身边吧?你这样出卖陷害你姐姐,不怕她找你算账?”

“我哪有出卖陷害她?我这是为她好,要是别人,我还舍不得呢,你可是我老公……”话未说完,张一鸣听得乐乐啊的一声惊叫。

“怎么了?乐乐。”张一鸣不知发生何事。

电话里已经换成欢欢气愤的声音,“问什么问,我是欢欢,那个死丫头居然在背后出卖我,被我教训了。还有你,张一鸣,你记住,还有账没跟你算呢,你又想玩什么新花样?”

张一鸣知道欢欢是指刘红的事情,他还没开言,那边的电话又被乐乐抢了回去,只听见她在电话里兴奋的声音,“什么账,什么账,老公,你跟姐姐之间还有什么账没算?唉哟……”不用说,电话又到了欢欢手里。

果不其然,又是欢欢恐吓的声音,“记住我说过的话,你要是敢乱说,看我不……”

张一鸣知道,这一次欢欢指的又是不准把实情告诉乐乐她们。这个欢欢,喜欢这么凶巴巴的,现在可不同往日,张一鸣才不吃她这一套。想着欢欢在自己身下婉转承欢的娇态,张一鸣没等她说完即打断了她,悄声说到:“欢欢,老公好想你呢。”

欢欢的下半句威胁的话立刻噎在了嘴里,讷讷地说了一句:“想死……你。”

这句话在欢欢身边的乐乐听来,应该是“你想死了”,但在张一鸣听来却是“想死你了”。张一鸣嘿嘿一笑,对着话筒“叭”的亲了一个响的,也不等欢欢再有回应,赶紧挂断了电话。

第八十七章 姐妹交心

虽然只通了几分钟的电话,但是张一鸣因为家纺的业绩而有些烦恼的心情见好了许多。为了这些心爱的女人,张一鸣有信心也有决心,任何困难都能够解决,任何沟沟坎坎都能够闯过去。张一鸣觉得周身充满了快乐,这快乐能带来力量,还能够带来——运气,他相信!

张一鸣“啪”地打了一个响指,从办公桌前的座椅里站起来,决定下楼去,到酒吧看看姚静。

李建国醒来后,大家都轻松了许多,主要是精神上没了压力,所以姚静在开始着手开分店的事情。张一鸣知道,前一阵子李建国昏迷,几个女人的压力很大,这些压力全都是为他张一鸣背的。在几个女人们的心里,张一鸣犯的错就是她们的错,因为大家是不分彼此的一个整体,所以女人们都尽最大努力地想挽回点什么。

张一鸣到酒吧的时候,姚静正在她那个小小的办公室里翻看账目,张一鸣推门而进,见状戏言道:“姚总,在忙呢?方便打搅你吗?”

姚静抬头见到张一鸣,展颜一笑,起身把他拉到自己的座椅上坐下,自己则一蹁腿,跨坐到张一鸣的身上。

“老公,还没有下班,你怎么就来了?”

“想你呗。”

姚静开心地一笑,不论真假,她就爱听这样的话。其实不光是她爱听,有那个女人不爱听呢?

“怎么样,开一家分店够吗?”张一鸣看着账本问。

“没问题,这里的利润和流水都很好。”

嘿,张一鸣心想,姚静打理这酒吧,比他那家纺的经营可顺畅多了。广东家纺可是全球最大的家居纺织品生产商。

张一鸣亲了一下姚静,夸道:“静静你真行,老公的广东家纺半年业绩可是亏损的,你却在半年内让乐静开分店了。以后真叫你姚总得了。”

姚静快乐地在张一鸣身上扭动着自己的身体,娇声道:“我不做姚总,我就做老公的静静。”

“说真的,静静,既然要开分店,我考虑把乐静注册成一家餐饮娱乐公司,各分店纳入公司名下,这样便于统一管理。乐静的势头这么好,你又有管理的天赋,我想我们以后的分店将会不止一家,也许我们可以走统一品牌下连锁经营的模式,所以要注册一家公司,而且要把乐静这个品牌的所有权拿下。”

姚静可没想到这一层,张一鸣的话让她两眼闪动着兴奋和激动的目光,她从来没想到自己可以做这么大的事情,因此不免又有些心虚。

“老公,我行吗?”姚静问到。

“怎么不行,现在乐静不是做得很好吗?要是我在这里,乐静恐怕早倒闭了。”

“你乱讲。”姚静在张一鸣胸口轻轻打了一下,心里还是禁不住喜滋滋的。

“就这么定了。你这几天先去做注册变更,公司成立之后,再着手开第二家店面。变更的时候,把刘红加上。”

“嗯。”

张一鸣又想起了欢欢,犹豫着要不要把她算上。可是,如果要算上她,怎么跟姚静说呢?泄漏了秘密,欢欢到时候还不知会怎么吵。算了吧,等以后时机成熟了再变更也不迟。

2

协和医院,刘红下了班,正在收拾东西,准备去乐静酒吧,却被罗小雯拦住了。

“下了班准备干嘛?”罗小雯问。

“有事吗?”刘红反问。

“怎么了?现在有了男人,连好姐妹也忘了。我们好久没一块吃饭了,今晚请我吃饭吧。”

刘红笑起来,“死丫头,你怎么强逼人请客呢。既然是你找上门来,我可以赏脸跟你一起吃饭,但是得你请。”

“不行,你请。”

“为什么?”

“因为……”罗小雯围着刘红转了一圈,一把摸上她脖子上那白金配钻坠的项链,嘿嘿“奸笑”道:“哇,白金的,哇,镶钻的坠子,很贵吧?哪来的?”

“要你管。”刘红不肯交待。

“哼,你老公这么有钱,你叫我请客?”罗小文露出愤愤不平的神情,刘红知道罗小雯肯定猜到了项链的来历

“他又没有直接送钱给我,总不能叫我卖了项链请你吧?”刘红狡辩,不过算是默认了项链的来历。

“好哇,你这么小器,那你前几天借了我的房子,拿钱来。还有啊,”罗小雯靠近刘红的耳朵,轻声说到:“把我的床单搞得那么脏,你说怎么办吧。”

刘红的脸刷地一下红到了耳根,赶紧拉住她的手,快步向医院外面走去。

“怎么了?还没说好谁请客,我不去呢。”

罗小雯故意挣扎着,急得刘红直告饶,“姑奶奶,我请,我请还不行吗?我怕了你了。”

“你怕我?怕我什么啊?”罗小雯眨着眼睛故意问到。

“你怎么在我办公室旁边说那些呀?你想羞死我是不是?”

“我说什么了?”罗小雯还在逗乐。

“不跟你说了,想去哪吃啊?”刘红气哼哼地说,一幅被你拿住了,我认宰的神情。

“天下为湘,我要吃湘菜。”

“好,辣死你。”

“嘿嘿,辣死我之前,我先羞死你。”

刘红气得在罗小雯腰上狠狠掐了一下。

3

在“天下为湘”大酒楼靠窗的一个桌边,一边欣赏着楼下的车流,一边品尝着满桌又香又辣的湘菜,罗小雯辣得直吸气,却仍是吃得津津有味。她的面前还摆满了各式饮料,什么牛奶、可乐、果汁,全都有,她一会喝一口这种,一会喝一口那种,不亦乐乎。

刘红吃不了这么辣的,坐在对面,大部分时间都成了看着罗小雯表演。

“加油吃,让你变成个小肥猪。”刘红恨恨说到。

罗小雯嘻嘻一笑,全不在乎。“知不知道,这么辣的东西不容易让人发胖。”

“那就辣死你。”

“嘿嘿,这话你可说几遍了。你看我这样子,辣得死吗?再辣一点才好呢。”

刘红没辙了,只能气鼓鼓的,不再说话。

“刘红,别这么小器嘛,不就是请姐妹吃了顿饭,就气成这样?你可知道,我帮你洗那床单……”

“不准说了。”刘红的脸又红了,急忙打断罗小雯。过了一会,刘红又有点羞,又有点恼地责怪罗小雯,“死小雯,扔在洗衣机里的东西,你干嘛还翻出来看呀。”

“你以为我想?我无意的嘛。”

停了一会,罗小雯嘻嘻笑起来,“说真的,刘红,从那床单看,你们战况挺激烈的。来,跟我说说。”比起刘红来,罗小雯绝对是豪放派,她可没那么多不好意思。

刘红哪里肯说这个?她桌子下踢了罗小雯一脚。

“哎哟。”罗小雯叫一声,“不说就不说嘛,何必恼羞成怒。”

才安静了不到一分钟,罗小雯又低声问:“刘红,你那天来了几次?床单湿成那样。”

刘红快哭了出来,“小雯,求求你,别再说了行不行?我要生气了。”

“那不行。”罗小雯跟刘红是多年的最要好的姐妹,根本不怕刘红生气,“你用的是我的房间,你那天还不知闹出多大的动静,别人听见了,肯定以为是我。既然我帮你背了这个名,总得知道一些情况吧?”

刘红没料到罗小雯会有这样的歪理,忙说到:“那天你们院里的人都还没回,没人听见。”

“这么说,你叫得还真的挺大声?”罗小雯抓住了刘红话里的语病。

“你……。”刘红实在招架不住,可是又拿这个好朋友没办法。

“好好好,不说了。”罗小雯终于鸣金收兵。“刘红,我跟你说个正经事。”

“什么事?你说。”只要不再说那天的事情,说什么都行。

“你知道,我是见过很多男人的,别怪我没提醒你,你这位吧,看着人倒是还可以,我感觉他对你也还不错,不过,男人都有男人的通病。”罗小雯停了下来,看着刘红的反应,她这回不是开玩笑,所以要适可而止,确认对刘红没有伤害才行。

“怎么了?你继续说呀。”刘红也看着罗小雯,还不知道她什么意思。

“他师姐的老公这次住我们医院,我怎么见不止你一个人在替他关心呀?除了你,除了他师姐本人,好像还有两个女人吧?也许是我乱想了吧,那两个女人到底是他师姐那边的关系,还是他这边的关系,你清楚吗?”

刘红顿时明白了罗小雯的话,原来罗小雯在说姚静和乐乐,她以为张一鸣瞒着刘红还有别的女人。刘红的心里犹豫起来,该怎么跟罗小雯说呢?矢口否认?假装糊涂?还是,干脆实话实说?

4

“怎么不说话?刘红,你可别被男人骗了。”罗小雯的神情充满关切,她知道刘红不像自己,刘红在这些事情上一向大大咧咧,有点像个傻丫头,容易上当。

“她们两个,我,我都认识。”刘红期期艾艾地轻声说到。

“你认识是什么意思啊?”罗小雯心想,经常在医院里碰见,我都认识了,你认识有什么奇怪的,“重要的是你知道她们跟你那位的关系吗?我说实话你别生气,我觉得这中间有暧昧。”

刘红本来性子就比较直,不大会转弯抹角地说些个假话掩饰什么,何况罗小雯又是亲姐妹一样,她有什么事情,不论是多么隐秘的事情,都没有隐瞒过刘红。刘红心一横,干脆实话实说了。

“她们两个,也是他的女朋友。”

虽然又是“她们”又是“他”的,尽是些代词,但是罗小雯还是一听就明白了刘红的话。她吃惊地睁大了眼睛瞪着刘红,“你是说,你们三个,都是……?而且,你们还互相知道?”

“嗯。”刘红像犯了错的小孩子面对家长一样,不敢抬头,只是抬眼瞟了一下罗小雯,低低地嗯了一声。

“oh,mygod。噢,老天。”罗小雯放下手中的筷子,拿起牛奶咕咚灌了一口,似乎不对劲,又拿起果汁灌了一口,显得方寸大乱。即使是以新世纪时尚小资摩登女性的代表人物自诩的罗小雯,也被刘红惊得不轻。

“刘红啊刘红,你可真行,我以前只以为自己大胆,现在才知道什么是不羁。你真是不鸣者以一鸣惊人也,你那位不是叫张一鸣吗?我看你改名叫刘惊人得了,你们合起来正好是一鸣惊人。”罗小雯半带戏虐地说到。

“去你的,说什么呢。”

“你们几个女人跟着他一个,你,你不觉得少了点,少了点尊严?”罗小雯不解地问,显然对刘红的行为不以为然。怕刘红受不了,罗小雯又“嘿嘿”一笑,补充道:“我只是问问,你别生气。”

刘红并没有生气,只是反问到:“小雯,你别怪我拿话堵你,我也只是想问,像你平常那样,有过很多男人,很快就上床,完事就走人,就觉得有尊严了吗?”

“当然,男人有很多女人,我就有很多男人。”

“尊严是靠跟男人数量的多少来决定吗?”

“至少是一个衡量标准吧。”

“照你这么说,妓女最有尊严了。”

“你……”罗小雯还真被刘红给堵上了,嘿嘿一笑道:“你啥时候变得这么能说了?”

“我觉得,如果他真心爱我,我就有尊严。”刘红又说到。

“那好,再问你一个专业问题。”罗小雯鬼鬼地一笑,“这么多女人,他顾得过来吗?我是指那方面。”

刘红就知道罗小雯没好问题,不过话都说开到这个程度了,刘红也不似开始那么不好意思,她略为脸红了一下,即说到:“他……,很、很行的……。有时候,我们三个,都、都应付不了……”

罗小雯简直像听天方夜谭,禁不住伸了伸舌头。随即想到刘红扔在她洗衣机里的那床单子,觉得刘红的话也许真有几分可信。

罗小雯玩心再起,又逗起刘红来,“喂,你老公这么厉害,借来尝尝啊。”

刘红大窘,再次在桌下踢了罗小雯一下,“要死了你,说这话。”

“咦,别小器嘛。”

“去去,不跟你说了。”

罗小雯收起玩笑的神态,再次问一句:“刘红,你真的确定你不是被他骗了,你是自愿的?”

“嗯。”刘红坚定地点了点头。

第八十八章 康复出院

一旦苏醒过来,李建国恢复得很快,三天后开始进一些流质的食物,王丽又每天给他熬些好汤,养一养他那因久未进食而脆弱的肠胃。一周后,李建国开始吃些正常的饭菜,半个月的时候,他已经基本康复,可以出院了。

出院这天,李建国没让王丽再麻烦张一鸣他们,当天上午,王丽来医院办好出院手续,中午12点左右,李建国的单位里派人和车接他出院。直到一家三口回到家里,李建国才给张一鸣打了电话,告知自己出院的消息。

再次回到自己的家,已经是经历一场生死,李建国心里不禁感慨万千。王丽一进家门就哭了,她抱着的岚岚已经睡着,将岚岚放到小床上之后,王丽一头扎进了李建国怀里。

“老李,我以为你再也进不了这个家门了。都是我害的,老李,原谅我,我求你原谅我。你会吗?老李,你会原谅我吗?”

李建国搂着王丽,感受到她的泪水打湿了自己的前襟。“别说了,王丽,过去的事情我们都不要再提了。你看,现在我不是好好的吗?我们这个家不是好好的吗?”

“那你原谅我了,是不是?你原谅我了吗?”

“不说原谅,我们都有错,你那么想做母亲,我一直没有考虑到你的感受,你的想法。”

“你没有错,都是我的错。我要你说原谅我,要你说出来,不然我死也不会心安。”

“我原谅你,王丽,我是那么的爱你,我怎么会不原谅你呢?”

“嗯。”王丽抽着鼻子,泪水仍是不止,“那你还会像以前那样爱我吗?”

“会,我永远那样爱你,不会改变的。”

“老李,我也是。我虽然做了错事,但是我对你的心真的没有变过,从来都没有,你相信我,老李,你相信我。”

“我知道,我知道,我相信你,快别哭了。”李建国紧紧地搂着王丽。

“我不,我要哭,就是要哭,不哭我难受。”王丽反而哭得更加汹涌起来,恨不得用泪水将自己和李建国完全淹没。

2

许久之后,王丽的哭泣才渐渐平息下来。李建国为她洗了一把毛巾,给她擦了脸,又扶着她坐了下来。

王丽的眼睛已经有点红肿,她看着李建国又如过去一样地在她面前,再想想他昏迷以来的日子,只觉得心有余悸。

“老李,我想摸摸你的头。”王丽对李建国说。

李建国笑了一下,把头低下,“你想干嘛?”

王丽的手摸到李建国的后脑上,那里有被敲击后留下的一点点凸起的痕迹,但并不明显,当时李建国受的伤主要还是在颅内。“还痛吗?”

李建国将王丽的手拿下来,握在自己手里。“不痛,从来就没痛过。”

“怎么可能?”

“是真的。当时一下就晕过去了,根本没来得及觉得痛,现在醒来已经过了这么多天,早没感觉了。”

“谢谢老天,让你终于没事了。都怪我……”

王丽还没说完,李建国打断了她,“看你,又说了。”

王丽靠到李建国身上,不再作声,神情中却仍是充满忧郁。李建国看着她这个样子,知道她的心结始终没解开,也许,老是不让她说,回避这个问题,并不是最好的办法。既然这样,作为男人,李建国觉得自己应该主动去消除王丽心中的疙瘩。

“王丽,对岚岚的事情,我心里真的已经没什么了。在惠州给你写信的时候,我就已经想好了。我真的原意我们一家三口和和美美地生活下去,不管岚岚是谁的孩子,我都一样地爱她。我倒是担心,不知道一鸣会怎么想。”

王丽看看李建国,坚定地说:“不管怎么样,我们是一家人,我们三口在一起是最完整的。是有点对不起一鸣,但是如果总要对不起一个,我宁愿对不起一鸣。”

3

“你呀。”李建国若有所思地说到:“在这件事情上,我们三个人现在已经真说不好是谁欠着谁了。如果说一鸣开始有错,我想他也已经尽力去弥补了。而且,为了弥补他自己的错误,他可能已经付出了很高的代价。我们不能一点都不考虑他的感受。”

王丽不太明白李建国的话,疑惑地看着他,“我不懂你的意思。”

“前几天在医院的时候,你不是跟我说,一鸣出去了好一阵,他刚刚回来我就醒了吗?”

“是啊。”

李建国摸着自己手腕上那块“海军上将杯”的手表,将它伸到王丽的眼前,“你注意到没有,这块表又在我手上了。”

“不是……一直在你手上吗?”王丽疑惑地问。李建国受伤之后,王丽几乎昏了头,一直都还没注意到这块表曾经不见了。

李建国摇摇头,他太清楚了,如果不是为了保护这块表,他本不会受伤。“这块表当时被抢了。”

“真的吗?”王丽非常吃惊。

“绝对错不了。所以前几天我隐约问你,是不是警方已经抓到劫匪,送还了被抢的物品回来,可你说没有。”

“是没有啊。警方只是传来消息,说是抓住了一个从犯,主犯在逃。而且也没送过什么被抢物品回来。”

“那就没错了,这表肯定是一鸣夺回来的。”

“你是说,一鸣离开那么些天,就是去找那些劫匪了?”王丽几乎不敢相信,这个文质彬彬的师弟,怎么可能找得到那些劫匪,还把手表夺了回来。要真是这样,那多危险啊,她要早知道,那是怎么也不会让他去的。

“肯定是的。只是我们没法知道一鸣是怎么夺回这块表的。而且,王丽,我更加担心的是,一鸣所作的事情,可能还不止夺回这块表这么简单。你想想,你都不知道我的表没了,那他一开始肯定也不知道,他跑去广东,初衷应该不是去夺表。”

“那、那他想干嘛?”

“他是去报仇。”

老天,虽然知道张一鸣现在已经好好地在北京了,但是听到李建国这样的分析,王丽还是有一种浑身发软的感觉。“这个死张一鸣,你还在医院里躺着,他又去干这样危险的事情,他、他是不想让我活了。那些抢劫犯有这么好对付吗?”

“是啊。”李建国重重地说到,“那些人肯定不是能够轻易就范的,而一鸣居然把手表给夺回来了,我是担心……。”李建国没有把话说完,“你想想,那个抢劫犯的结果会怎么样呢?”

“你是说,一鸣把他给杀、杀了?”王丽吓得嘴都哆嗦了,“一鸣怎么可能杀人?他也没那个本事呀?”

“一鸣是不会去杀人,可是他有钱啊,我是担心,他出钱请人干了这样的事情。”

“也许,他只是请人把劫匪教训一下呢?”王丽自我安慰地说。

“教训?怎么教训?打一顿?王丽你想想,如果把劫匪交给警方,由于当时我还生死未卜,因此劫匪面临的不只是抢劫罪,还有可能是杀人罪,没准会被判上死刑或者死缓。一鸣找到劫匪,只把他教训一顿就放了,连警方都没有通知,这可能吗?这不是反而轻饶了劫匪?所以,我觉得只有一种可能,就是一鸣所做的比法律能给劫匪的惩治还要重,你说说,那一鸣所做的会是什么?”

李建国的逻辑能力非同一般,这一番话完全断了王丽的念想。李建国对整个事情的判断,也与事实非常接近,他只是怎么也想不到,张一鸣有能力亲自杀掉劫匪。

“买、买凶杀人?这罪也不轻吧?老李,怎么办呀?会不会查出来?一鸣会不会坐牢啊?会不会枪、枪毙?呜……”刚刚收起眼泪的王丽又哭开了,仿佛她心里担心的这一切都已经变成现实。

李建国一看不禁后悔,怎么说着说着说起这些来了。他赶紧替王丽抹眼泪,安慰道:“你看你,我只是猜想,怎么就当真了。”

“可是,我觉得你的猜想肯定没错。不行,我得问问一鸣。”王丽说着就起身准备打电话。

李建国拦住了她。“别问,问了他也不会说。我找机会跟他聊聊,看看情况再说。”

王丽想想这样也好,便又坐了下来。

李建国又说:“虽然我不知道我是怎么醒来的,但我想跟一鸣回来,把这块表重新戴到我手上有很大关系。”

因为不想让王丽更加自责,李建国没有对她说出他是为了保住这块表才受的伤,但是王丽仍旧相信李建国说的话。一些特定的刺激有时能让昏迷中的人苏醒过来,曾经被抢去的东西物归原主,这未尝不是一种有益的刺激。

“好了,不说表的事情了,慢慢地会弄清楚的。我本意是想说,也许一鸣为了自己的错误已经付出了很多,所以,岚岚的事情,我们不应该完全不考虑一鸣的感受。”

“那怎么办?老李,你都说过原谅我了,你不会不要我们母女了吧?”

“你说哪去了。我怎么舍得你们呢?我是想,既然事实如此,在时机成熟以后,还是应该让岚岚知道她的亲生父亲是一鸣。”

虽然王丽知道自己的丈夫从来就是正直宽容的,但李建国这话还是再一次让王丽深深地感动。

“谢谢你,老李。”王丽此时觉得自己真是一个幸福的女人,前些日子以来所有的担惊受怕,心灵煎熬,现在都值了。

4

张一鸣在办公室接到李建国的电话,知道他已经出院,张一鸣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这件事情到此算是有了一个比较圆满的结局。但是放下电话后,张一鸣心底的最深处,却忍不住隐隐地,有一丝不敢对任何人提起的惆怅。随着李建国的苏醒和康复,张一鸣知道自己再也得不到师姐了。在张一鸣心底的最隐秘处,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真的好想要师姐,好想让师姐今生成为自己的女人。

张一鸣从来没有追逐过女人,甚至从来都没有对哪个女人产生过一定要得到她的想法。就算现在有乐乐她们,他也知道自己深爱她们,愿意为她们付出一切,但是至少在得到她们之前,张一鸣并没有渴望过一定要得到她们。对她们的一切感情,都是在一起之后慢慢堆积形成的。

现在,唯独对王丽,对这个他本来可以很容易就拥有,却偏偏又放弃的师姐,张一鸣心里有一种明确的想得到的愿望。难道,这正是因为心里清楚不可能得到,反而越想得到?心痛就是一次,犯错也就只能一次,失去王丽使张一鸣更加认识到要好好珍惜乐乐她们。也许,应该说,这种认识从失去诗思的时候就埋下了种子。

张一鸣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掩饰住心底的那一丝遗憾,调整好自己的心情,继续翻看着当初何凯华和乐乐在准备处置家纺度假山庄的时候,跟一些有意向的买方的谈判纪录,期望找到一些思路,寻找新的合适买家,解决家纺的盈利问题。

“叮叮叮”,张一鸣桌上的内线电话响起,他拿起电话,里面传来前台小姐的声音:“董事长,赵小姐要见您。”

“哪个赵小姐?”张一鸣问。

“就是……。”话没说完,电话咔嚓一声断掉了。

张一鸣放下电话,没再理会。没过半分钟,办公室的门被推开,赵敏闯了进来。她身后,跟进来一脸紧张的前台小姐,见到张一鸣直解释:“董事长,我还没说完,赵小姐就把我的电话按下,自己进来了。”

“怎么样,不行吗?”赵敏盯着张一鸣的脸问到。

拿着这个大小姐,张一鸣只有头大的份,哪里还有什么她不行的事情。张一鸣对前台小姐笑道:“没事,你出去吧。赵小姐也是我们公司的股东之一,以后她来不用通报。”

见张一鸣没有生气,前台小姐如释重负,赶紧应了一声“知道”,退了出去。

“你架子满大嘛。”赵敏坐到旁边的沙发上,言辞中颇有不满之意。

张一鸣给赵敏倒上一杯水,笑道:“这不是什么架子,这是办公场所正常的制度。”

赵敏虽然不高兴,但也知道张一鸣说的是实话,再则她此来是有别的事情,因此也没再纠缠这个问题。“我要你陪我去机场接个人。”

“接谁?”

“去了就知道。”

张一鸣想想,这赵大小姐的要求多半是拒绝不了的,正好刚才思考的问题还没有头绪,出去走走也好。于是收拾好东西,对赵敏道:“那就走吧。”

第八十九章 陈鹭光临

赵敏一直不说是接谁,在机场出口等了一个多小时后,赵敏的手机响了,张一鸣在一旁一听到手机里面还未说话先传来的笑声,立刻醒悟是谁来了——没错,是厦门那个嘻嘻哈哈的小姑娘陈鹭大驾光临。

张一鸣哑然一笑,心想早就应该猜到,看己这脑袋也真是够不灵光的。赵敏的性格某种程度上跟欢欢有点相似,有些孤傲,几时见过她有很贴心的朋友,特别是值得她来接机的这种?也就是这个陈鹭,赵敏和她在厦门可算是一见如故了。

陈鹭从到港旅客通道出来,远远地就奔向赵敏,甫一近身,两个女孩抱在了一起。张一鸣站在后边面带微笑地看着她们。只有和陈鹭在一起,赵敏才焕发出与她年龄相适应的自然的天性。张一鸣觉得,对赵敏而言,陈鹭是一个不可多得的,能与她性格互补,而且她能够欣然接受的朋友。赵敏需要这样的朋友。

两个女孩亲热够了之后,陈鹭才放开赵敏,步伐轻快地走到张一鸣面前,“喂,张一鸣,你也来接我?辛苦你了,嘻嘻。”

“不辛苦、不辛苦,能接到这么漂亮的姑娘,什么辛苦都没了。”张一鸣逗着陈鹭说。

“真的?我漂亮吗?比赵敏还漂亮?”

陈鹭叽叽喳喳的问得太快,张一鸣听了她前半句,随口就“嗯”了一声,不想她后边还有一句“比赵敏还漂亮?”。张一鸣一声“嗯”过,马上被陈鹭抓住了。

“赵敏,赵敏,他说我比你还漂亮。”陈鹭咯咯地笑着,又转向张一鸣,“你完蛋了,当着赵敏说这样的话。赵敏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张一鸣看着欢快的陈鹭,又看看赵敏,她也在不语地笑着。还好,看来赵敏也没有当真。张一鸣自己倒不怕赵敏生什么气,但他担心赵敏任性的性格,她要真生气了,很可能甩手就走,把张一鸣和陈鹭扔在这里。如果这样,张一鸣倒没什么,陈鹭就尴尬了。

“嘿嘿,你们一样漂亮。”张一鸣还是做了点补救措施。

“不对。”陈鹭不认可,“赵敏第一,我第二。”

张一鸣笑起来,“好,那我就是第三。我们三个位列三甲。”

陈鹭咯咯地大笑起来,“你是男人,要那么漂亮干嘛。”

赵敏推一把张一鸣,“走啦。”

2

车上,张一鸣问陈鹭:“考上北大了?”

“那当然。”陈鹭自信得不得了,也得意得不得了,“北大不敢冒那么大的风险不招我的。”

“北大不招你,怎么就冒风险了?”

“那当然。我这么优秀的学生要是被别的学校招去了,这种损失,北大承担不起的。”说完,陈鹭自己都笑倒在赵敏的身上,笑完又变了个腔调道:“其实不是这样的。我本来想,北大要是不招我,我就跑来跪在他们校长面前,以死相逼。我就说我有个姐姐考到北大物理系了,我要跟她在一起,你们不要我,我就死给你们看。”

这个陈鹭,自始至终没有一句正经话。她是太兴奋了,不仅因为考上了北大,更因为如愿以偿地跟赵敏考在了一起,所以她要肆无忌惮地宣泄。

“你们还没有开学吧?怎么来这么早?”张一鸣不能跟着陈鹭胡扯,于是换了个话题。

“赵敏在我们家住了几天,现在我要住回来,我要在她家住更多天。”陈鹭依旧是嘻嘻哈哈地说。

看来没办法,她要管不住嘴,换什么话题都是白搭。张一鸣笑笑,不再说什么,于是陈鹭开始跟同坐在后排的赵敏没完没了地说起来,一路上笑个不停。

3

到达天鹅山庄山庄后,张一鸣才知道华佳敏也没去公司,特意在家等着这个厦门来的小姑娘。作为赵敏的母亲,华佳敏也发现了从来没有其他朋友令赵敏这么在意过,华佳敏当然想看看陈鹭的庐山真面目。

赵敏说去接陈鹭,华佳敏本想叫车送她,她不要,华佳敏拗不过她,只得由她去了。本以为赵敏打车去的,没想到是张一鸣送了两个女孩过来,华佳敏有一阵子没见到张一鸣了,今日得见因此特别高兴。张一鸣也有一种很亲切地感觉。

陈鹭先声夺人的笑声很快也赢得了华佳敏的好感,特别是跟陈鹭在一起能够让赵敏有些沉郁的性格显出开朗的一面,这一点令华佳敏尤其喜欢陈鹭。

张一鸣留下来和大家一起吃了晚餐,很难得的,赵敏第一次没有把注意力都放在张一鸣身上,两个女孩分别两个月后重逢,似乎有说不完的话。

吃完饭,张一鸣见赵敏和陈鹭两个人还兴致盎然地腻在一起,不愿打搅她俩,便及时告辞了。华佳敏也没有留他,送张一鸣到门口,华佳敏很高兴地说:“陈鹭这个小姑娘真不错。我开始真担心小敏又交上什么不好的朋友。”

张一鸣笑道:“华总,那小丫头可是福建省高考理科的探花,差不了。”

“是啊。”华佳敏笑得很欣慰,又对张一鸣道:“你路上小心点。”

张一鸣应一声,去了。

4

也跟在厦门一样,虽然赵敏家里有的是房间,但是两个姑娘却偏偏要一起住在赵敏的卧室。赵敏家里的环境令陈鹭意外,虽然在厦门的时候她就感觉赵敏家里比较有钱,但是实际情况还是超乎了她的预料。

陈鹭算是生在书香之家,经济条件也相当不差,但是跟赵敏家相比差距仍然不是一点两点。陈鹭的父母是做学问之人,平常对物质生活方面要求不高,因此陈鹭对物质条件的好坏一向也不太敏感。只要是有房有车,那就差不多了,这些她家里也都有。她并不是特别清楚地意识到,车和房都有档次的不同,陈鹭家的房子是厦大的教师公寓,一家三口住着已经是足够宽敞,但是在赵敏家里,陈鹭发现所谓好房子,必须高举着“浪费空间,重复配置”的大旗。赵敏家里的每一间卧房,都有单独的卫生间。

“赵敏,你们家是干什么的?这么有钱。”陈鹭舒服地躺在赵敏的床上问到。陈鹭从小到大受父母熏陶,对物质的欲望并不高,她最在意的是能够自由自在、开开心心地生活。但是看到赵敏家的情况,陈鹭的好奇心还是免不了的。

“也没干什么,我妈有一家公司。”赵敏轻描淡写地回答陈鹭。

“嘻嘻,原来你是资本家的千金大小姐。”

“我才不想做什么千金大小姐。”赵敏真心羡慕陈鹭家里面的气氛,充满温情,又无拘无束,而自己家里的大房子,除了让她觉得更加冷清,她想不出还有什么其它作用。

“喂,那个张一鸣,到底是不是你男朋友?我看你妈跟他也挺熟悉,对他满亲热的。”陈鹭的思维跳跃,对什么都新鲜,将话题又扯到了张一鸣身上。

赵敏一时之间不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想了想说到:“现在还不完全算是,不过总有一天会是的。”

“什么叫不完全算是啊?我看你妈好像也不反对,你妈可真开明。”

赵敏淡淡地笑了一下,没作声,她不想对陈鹭说起自己跟母亲之间的关系曾经是多么紧张。赵敏心里觉得陈鹭父母给人的感觉那才是真开明。赵敏在陈家没住几天,深深感觉到陈家夫妇对女儿足够关怀的同时,又给予充分的尊重。

“我爸妈其他方面都还好,就是不准我太早谈恋爱,这次来上学,他们特意交待了这件事情。”陈鹭看着天花板,自言自语地说。

“那你想谈吗?心里面有喜欢的人了?”赵敏问。

“嘻嘻。”陈鹭笑了起来,“还不是受你的影响,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谈恋爱,但是看到每次有个张一鸣屁颠屁颠地跟在你后面,也蛮有味道的。我什么时候也去找这么一个跟班。”

张一鸣要是听到陈鹭这话,肯定得吐血。连赵敏都有些忍俊不住,但是赵敏心里却清楚,张一鸣何曾屁颠屁颠地跟着她?陈鹭只不过因为上次在厦门结识赵敏,恰巧张一鸣追到厦门;这次来北京,又是张一鸣陪赵敏去接机,所以产生误解。

“不跟你说了。”赵敏爬起身,“我去洗澡。”

看见赵敏进了浴室,陈鹭忽然也跳下床,光着脚板啪嗒啪嗒地追进浴室,“赵敏,我们一起洗,好不好?”没等赵敏答应,她都已经开始宽衣解带了。

赵敏并不习惯跟另一个人一同洗浴,可是陈鹭嘻嘻哈哈地早已脱光了自己,还先站到了喷头下面,“哗”地打开了水龙头。热水淋到身上,她高兴地叫起来:“好舒服。”就像是从来没洗过热水澡一样。

赵敏不知道为什么陈鹭对任何一件司空见惯的小事都能这么高兴,但是陈鹭的情绪确实能够影响赵敏,她也和陈鹭一起站到了喷头下面。

两个娇娇嫩嫩的身子,在热水的滋润下,白白净净的肌肤泛出桃红的色彩。开始赵敏还有些拘束,陈鹭却动手动脚起来,去掏赵敏的胳肢窝,还没掏到,自己已经先高兴地笑了起来。“赵敏,我从来没有跟别人一起洗过澡。我听说北方这边,学校的大澡堂子里面没有隔位,大家都挤在一起洗澡,是吗?”

“我也不知道。”

“不管了,我们今天先习惯一下,嘻嘻。”

陈鹭越来越放肆,看这赵敏的椒乳,她竟然和自己的对比起来,看了半天,觉得自己略逊一筹,便有些羡慕地说到:“赵敏,你发育得比我好。”其实,两个女孩是半斤八两,都还青涩着呢。

忽然,陈鹭发现了赵敏乳上的那朵桃花,惊讶得大叫起来:“赵敏,这朵花哪来的?”

陈露的大呼小叫吓得赵敏赶紧捂住她的嘴,“小声点。”除了乐乐她们,再除了张一鸣,赵敏的这朵桃花第一次被外人知道了。

陈露吐了吐舌头,压低了声音,充满羡慕地赞叹道:“好媚啊,赵敏。”

“你说什么?”赵敏第一次听到这样的形容,不禁自己也低头看了一眼。

“好媚,你不觉得吗?”陈鹭一直盯着看,“哎呀,这要是男人见到了,会爱死你的。”

“真的吗?”赵敏的心也荡漾起来,张一鸣不是见过吗?他当时是怎样的感觉呢?

“真的真的,赵敏,我也要,你给我也弄一个,好不好?”无邪的陈鹭可不是想去吸引男人,她是被这朵桃花迷住了。

“可是……”赵敏犹豫了一阵,决定还是不告诉陈露这桃花的来历,“这是人家帮我印上去的,方法很特别。现在这个人走了,我没办法找到她。”

陈鹭难掩失望地叹了一声,马上又说:“要是那个人又回来了,你帮我找她,好不好?”

赵敏看着自己的那朵桃花,想起了乐乐她们。虽然乐乐她们绑了赵敏一票,赵敏并未因此有多恨她们,反是现在因为张一鸣的原因,赵敏心中对乐乐她们有了疙瘩,因此不愿有求于她们。面对陈鹭巴巴的请求,赵敏只好含糊地说到:“有机会再说吧。”

第九十章 交通意外

张一鸣从天鹅山庄出来,没有回酒吧,而是车头一转,直奔水郡而去。半个月没见欢欢了,心里想得紧,正好趁此机会去一亲芳泽。

欢欢似乎还在生气,一直没有联系张一鸣,张一鸣不知道此去她是否“接见”,不过他可不管那么多,下定决心赖也要赖在水郡,不达目的决不罢休。嘿嘿,找老婆没有点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精神那哪成。

心里想着能驯服欢欢这样一头母老虎,还别说,真是有点小小的成就感,这感觉令张一鸣不免有些飘飘然,脚下也就轻快起来,出了五环,离开主道,路上的车少了,张一鸣的车速便提了上来。

就在离水郡已经没有多远了的时候,一个转弯路口,突然一辆宝马suv从对面弯了出来,几乎和张一鸣的车迎面撞上。张一鸣眼急手快,飞速地向右一打舵,堪堪避开与宝马的迎面相撞,然后呷的一声踩住了刹车。

对面的宝马这时也刹住了车,两车的正面相撞得以避免,但是张一鸣的车后侧部仍是被宝马车头蹭了一下。那辆suv可是个大家伙,真要撞上,张一鸣肯定吃不消。

张一鸣心有余悸地下车,这时宝马车上的驾车之人也下来了,不出张一鸣所料,是一女子,身材娇小。张一鸣不禁皱了皱眉头,就她这身材,干嘛要开这么一个大家伙,坐在里面,只怕连近处的路都看不见。而且,这女人肯定还是个新手,因为她本该转一大弯走外侧,可是她却转了小弯,致使宝马走到了内侧,抢了张一鸣的车道。

女子显然知道责任完全在自己,下车后一脸惶恐,看着张一鸣车的刮蹭处,连声赔不是,愿意出钱修车。

张一鸣见那女子的模样,似乎已经被刚才差点撞车吓得不轻,小脸还煞白着,现在又诚惶诚恐地道歉,心里也就不想太计较了。他看了看自己的车,刮得不算严重,又想着早点见到欢欢,便已经有意就这么算了,到时候自己去补补漆,也花不了几个钱。

2

张一鸣还没开口,宝马上又下来一个男人,挺胖,不光是长得壮实,模样更是横。男人明是冲着女人,实际是说给张一鸣听:“干嘛呢?说什么呢?赔什么钱?我这车的保险杠也磕了,我还没叫谁赔呢。走,各管各吧。”说着,那男人就拉了女人的手,让她回车上去,根本没搭理张一鸣。

嘿哟,张一鸣心里来火了,真没见过这么横的人。本已不打算计较的他冷冷地看了那男人一眼,沉声说到:“嘿,哥们,赶着去哪呢?就这么走了?”

男人停住了脚步,回头看一眼张一鸣的人和他的车。张一鸣一直还开着那辆帕萨特,这令那男人的眼光中露出十分的不屑。

“你管我去哪?怎么着,想叫哥哥我捎你一程?不好意思,不顺路。”男人讥讽地说完,又拉了那女人的手道:“来,继续开,这开车没什么巧,就是要胆大,多练。”

原来这女人还真是在练车。张一鸣心里不禁气恼,你练车也别挑这么大一个家伙,敢情是有人撑腰不怕出事还是怎么?

女人已经被吓着了,不肯再开。“我不开了,我都说了,你这车太大,我路都看不见。还有,哥,咱得赔人家修车钱,是我不对嘛。”

张一鸣不作声,他现在也不急着去见欢欢了,他倒要看看这牛b烘烘的男人会怎么样。

“赔什么钱?我这车修一下就够买辆他那新车了,我还没找他要钱呢。”男人说着又睨了张一鸣一眼,“小子,你该干嘛干嘛去,还等在这,真想等我赔钱给你呢?你他妈是不是故意开两破车出来碰瓷的?我可告诉你,今儿我是有事,不跟你计较了,不然送你他妈的去局子里。滚!”

“哥——”那女人见状赶紧拉了男人一把,“你怎么这样。”说完又对张一鸣到:“大哥,要不你留个电话给我,我明天给你送钱来。”

男人听这话更恼火了,冲女人道:“谁是你大哥?我才是你大哥,你乱叫谁呢。”

3

张一鸣忍了半天,终于忍无可忍,他走到宝马车前,伸手拍拍车头,道:“小子,我还就是碰瓷的,专找什么宝马啊、蠢驴啊这样的车碰,怎么着吧?哥哥我今天就找上你了。不给钱,你今天这什么宝马蠢驴的玩意就别想开走。你信不信?”

男人早听出张一鸣在绕着弯骂他,抡起拳头冲向张一鸣,“老子不信。”说话间拳头已经到达张一鸣眼前。

张一鸣等的就是他这拳头。从那男人腆着的大肚子,张一鸣已经判断他横归横,那都是钱烧的,他肯定不是什么道上打打杀杀之人,可能是发了财的暴发户。虽说他的体格倒是健硕,但是对付这种只是有一股子力气,并没有技击技巧和实战经验的人,张一鸣现在的能力已经绰绰有余,他现在运用内力早已达到收发由心的层次,因此也无须架势,抬手即挡住了男人的拳头。

只听咔的一下,两只手臂相撞发出声响。张一鸣有备而来,并无意外,那男人的拳头受阻,而且手臂还被张一鸣格得疼痛难忍,心里很是吃惊,完全没想到这个看上去文质彬彬的书呆子模样的人竟有这样的能力。

张一鸣对付这种毫无经验之人太轻而易举了,这种人出手根本没想后招,特别是在他们又对对手抱有轻视之心的情况下,就像眼前这男人,根本就认为一拳下去张一鸣已经在地上找牙了,哪里还想到如何防守,如何二次进攻?因此张一鸣没让那男人有太多时间吃惊,早已一脚踢在他的档下,那男人立刻弯下了腰去,张一鸣没有停顿,第二脚又已经招呼到他的膝盖上了,那男人咕咚一下跪到了地上。

总共也就是一拳两脚,几秒钟的时间,男人已经跪到了地上,这时旁边的女人才冲上来,捶打着张一鸣的背,哭叫道:“别打了,你们别打了,我赔你钱就是了。”

说实话,张一鸣对这个女人还是有些好感,因为钱并没有让她失了做人的本分,她还能够承认是非黑白。张一鸣本来真还想踢她哥哥一脚,这时也收起了这份打算。

“你们别再打了,我赔你钱,一定赔你钱。”女人一边扶起她哥哥,一边向张一鸣保证。

张一鸣没理会那女人,只是一脸寒气地盯着她哥哥。那男人被妹妹扶起之后,心里已经知道眼下斗不过张一鸣,嘴里却不认输,甩狠话道:“好,算你狠,你给我等着。”

张一鸣最不喜欢听这种无聊的场面话,冷冷道:“把钱拿出来吧,哪那么多废话。我等着,我等什么呀?你有空我还没空呢。”

旁边的女人已经哆哆嗦嗦从她哥的口袋里摸出钱包,里面钱还真不少,鼓鼓囊囊的。女人一把都掏了出来,递给张一鸣:“给你,这应该够了,你让我们走。”

张一鸣接在手里,估计有三千块左右,他点出两千,将其余的又退给女人,“我可不想敲诈你。拿两千,少了我也不再找你,如果多了,可以退给你,只要你把电话留给我。”

“不、不要退了。”女人扶着哥哥开了车门,向车上爬去。

那位哥哥还不服气,临上车又说:“你有种报个名字,哥们不去找你我不姓季。”

“你烦不烦?”张一鸣十分看不上这种死要面子的人,“你要有本事,就肯定能找到我,你要连我都找不到,你肯定就斗不过我,那我现在告诉你名字地址你又能怎么样?你信不信我要想找你,别看北京大,三天我就能把你提溜出来。”

张一鸣连吹带唬,说得那男人哑口无言,他妹妹更害怕哥哥几句狠话又惹恼张一鸣,发动宝马,只想早早离开。

“慢着。”张一鸣突然叫道,吓得那妹妹一紧张,手脚一哆嗦,车又熄了火。

“干嘛?我已经给你钱了。”女人颤抖着问。

张一鸣没理会女人,对那男人说到:“哥们,刚才那两脚我是留了力道的,你没那么严重吧?车也不能开了?你看你妹妹这技术,现在又这么紧张,还让她开着这么大辆车,还想出事啊?”

那男人也醒悟过来,忙下车跟妹妹换了位置,自己坐到驾驶位上去了。女人有点感激地看了张一鸣一眼,钻进刚才哥哥坐的位置。

宝马发动,一溜烟地走了。

4

没来由地碰上这么一件事耽误半天,张一鸣到达水郡的时候,天色已经有些黑了。

还不知道欢欢会不会还闹脾气,不给他开门。张一鸣到达欢欢那栋别墅之后,脑筋一转,决定先围着别墅转一圈,看有没有什么可以溜进去的地方。

刚转到一半,还真给张一鸣找到一扇开着一线的窗户,张一鸣心头大喜,左右瞄瞄没有旁人和保安,立刻撑上窗台,轻轻拉开窗户,一猫腰钻了进去。

嘿嘿,当双脚在室内落地之后,张一鸣心里得意地一笑。

张一鸣看了看,楼下的客厅等已经黑了,楼上卧室传出灯光,张一鸣脱了皮鞋,蹑手蹑脚地往楼上摸去。楼上欢欢的卧室里有小浴室,张一鸣不知道欢欢在干嘛,不过很希望她是在浴室里,这样就可以抓住一只小白羊。

刚刚抬脚抬上第一级台阶,张一鸣忽然感到一只手伸到他的脖子后面,眼见就要抓住他的衣领。

糟糕,刚刚才跟人干过一架,这里又遭偷袭,张一鸣也来不及考虑偷袭者是谁,头一低,反手向后一抓。

对手本来抓向张一鸣后领的手一转向,扣住了张一鸣抓来的手腕,顺势一拉,试图将张一鸣放倒。

若是从前,张一鸣手腕被扣住之后又遭到大力拉扯,肯定已经向后倒地了。但是张一鸣现在已经有过好几次对敌的实战经验,这些经验不但使他的身手得到了锻炼,更重要的是他的临战心理和应变能力有了极大提高,加上法能大师所教的那套拳法他也日益熟练,被对手这样一拉之下,张一鸣没有慌张,反而借力使力,顺势转过身来,同时另一只手已经从正面出拳准备向对方袭去。

转身之后,张一鸣才发现背后偷袭者是欢欢,张一鸣一直以为她在楼上,怎么会到了他身后去了?但此时已经不是想这些问题的时候,一见欢欢,张一鸣赶紧收回了准备击出的拳头,心念一转,借势向前扑去,一下把欢欢抱在了怀里。

欢欢没想到张一鸣使出这赖皮招数,又不能当胸给他两拳把他打开,嘤咛一声,只得任张一鸣抱了个满怀。

“哈哈,抓住女飞贼了。”张一鸣一声笑,把欢欢打横抱了起来,转身向楼上奔去。

“你才是贼呢,摸到人家家里来了。”欢欢娇嗔,却并没有挣扎,任张一鸣将自己抱上了楼。

第九十一章 桃李分支

进了卧室,张一鸣将欢欢扔到床上,没等她爬起,自己也一俯身,将她压在了下面。

“欢欢,这没多天也不给老公打电话,老公打给你也不接,还在生气呢?”

“就是。”

“别生气了,老公是来给你赔罪的。”

“怎么赔啊?”欢欢玉颊飞霞,语义暧昧地问。只被张一鸣这么压住,欢欢这些日子以来本就所剩不多的最后一点气恼早跑到爪哇国去了。

“就这么赔。”张一鸣开始替欢欢宽衣解带,用行动诠释自己的话。

……

半个多月的不见,欢欢在张一鸣身下显得特别不禁征伐,不多时已是来了好几次,嘴里的爱音也啼得越发婉转,惹人怜爱。张一鸣这些日子里也是想欢欢想得难耐,这一见面如何会轻饶了她?尤其知道欢欢平时在人前又冷又酷的姿态,此时却一幅弱不胜情,哀哀而告的模样,令张一鸣更是爱不释“手”,恨不得这一刻就宠坏了她。

自从有了这密宗心法,张一鸣发觉自己在欲求方面有些需索无度的趋势,尤其现在欢欢、乐乐都身怀桃花内力,每次交合,功力相长的同时,爱欲也日渐强烈。不光是张一鸣,几个女人们也是如此。就像刘红,因为也是身具家学功底,张一鸣明显感觉到她现在的气息比以前悠长许多,而姚静没有内功底子,从张一鸣这里得到的所有滋养便尽数展现在身体之上,那一身少妇的风韵体态,和更胜过姑娘的娇艳姿容,比之张一鸣初见她之时,又不知迷人多少倍。

偃旗息鼓之后,张一鸣趴在欢欢身上,意犹未尽地说:“欢欢,真想把你宠坏算了。”

欢欢听得懂张一鸣话里双关的意思,撒娇中带着酸意,恨声说到:“知道你舍得,反正宠坏了我,还有好几个让你去爱呢。”

张一鸣笑起来,赶紧温言抚慰到,“别生气,老公开玩笑的。你们几个,老公是一个都舍不得的。老公只会宠你们,爱你们,绝对舍不得让你们受到伤害。不管有几个,老公都舍不得。”

欢欢也知道张一鸣的话是真心意,她在张一鸣下面扭了扭身子,娇声又道:“那你再宠我一次。”

“小馋猫。”张一鸣一刮欢欢的鼻梁,身下却再次挺动起来。

2

再次云收雨歇,欢欢满足地蜷缩在张一鸣怀里,喃喃说到:“老公,我今天又实现了一个大心愿。”

“什么心愿?”

“春节的时候,我们四个人住在这里,我听见你和小静、乐乐在那边做这羞人的事,我就,我就……。我想要有一天也在我这张床上,让你像爱她们俩一样爱我。今天我做到了。”

“不是吧?你那时候多讨厌我。”

“是啊,是好象挺讨厌你。可是,可是,我也不知道,我跟小静一起的时候,慢慢地心里却想着你了。特别是最后那天,要死的,肯定是你故意的,你叫小静那样就到我房里来了,我……”

张一鸣想起春节时候欢欢临走前的最后一晚,他征伐过姚静之后,没让她洗身子,就直接叫她去了欢欢的房间。时至今日,张一鸣仍然不清楚那一晚上,欢欢和姚静是怎样一番香艳景象,不但姚静一直不肯说,就是欢欢这样并不似一般女子扭捏的,现在说起来还说不出口。

“那天究竟怎样?欢欢,告诉老公。”

“去你的,不告诉你。”欢欢一口回绝了。

张一鸣知道这种事逼问也没用,只有将自己的好奇心强忍了下去。好在现在欢欢和姚静都已经被收归“帐下”,来日方长,不怕没有机会知道。

“那我问你,刚才你怎么知道我进来了,躲在背后偷袭老公?”

欢欢得意地一笑,翻身下床,拿起遥控器,按开了房间里的电视,频道一调,画面上出现了这套别墅里楼梯的画面,随着按钮按动,别墅里各个门窗、通道的画面一一出现在电视机的屏幕上。

“嘿”,张一鸣大奇,“你这里还有这么严密的监控系统。”

“那当然,就是要防止有些小毛贼从窗户爬进来。”

张一鸣知道欢欢在揶揄自己,但是并不气恼,也没什么不好意思,反而也跳下床,从后抱住欢欢赤裸的身子,双手握住她胸前的两团温软,唇舌轻点着她的面颊,亲昵道:“不是小毛贼,是采花大盗。怕不怕?”

欢欢哼一声道:“除了你这个色胆包天的大色狼,谁敢采我,谁采得到我?”

张一鸣哈哈大笑,又将欢欢打横抱了起来,往浴室走去。

3

“欢欢,静静把那个酒吧做得很不错,我已经叫她在注册公司,以后做连锁经营。她们几个都是股东,要不要算上你一份?”说这话的时候,张一鸣和欢欢已经是洗浴出来,下了楼,在客厅的沙发上相拥而坐。

“她们几个是谁?还包括那个医生是吧?”欢欢似乎醋意又来了。

“还在生气?人家刘红对你也不错,一见面客客气气的,倒是你,给了她一个难堪。”

“去,我是生你的气,不是生她的气,别转移视线。”

“我不是给你赔罪了吗?”张一鸣涎着脸笑道。

欢欢叹一声,面色幽幽,这样的神情在她脸上可是少有。“算了,这种事情只怕以后还多的是,要跟你生气,早晚被你气死。乐乐和小静把什么都跟我说了,不光是刘红,还有你那个师姐,居然孩子都生了,害得人家老公遭那么大的祸。在深圳我就奇怪了,你怎么发了疯似的要找人报仇,原来是良心有愧。”

说起这事,张一鸣脸上真有些挂不住,心里也是非常惭愧。“欢欢,师姐的事情你就别说了,这件事是我不对,以后也不会有这种事情了。”

不说就不说吧,真是男人的伤疤,欢欢也不忍心老去揭。这不比刘红的事情,随你怎么说,他也可以死乞白赖地跟你胡搅蛮缠,不以为意。

“公司的事情,就算她们几个的吧,我不要参加了。”欢欢说。

“那随你吧。”张一鸣也不强求,当初开酒吧,本意也就是让姚静有个事做,现在扩大了,加上刘红,也是让她们几个女人之间更贴心亲近一些。欢欢的性格比较独立,可能是不习惯掺合进来。

4

“老公,我恐怕,又得走了,我不能,老在北京呆着。”欢欢犹犹豫豫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看着张一鸣,不知道他会怎么反应。

“怎么了,欢欢?”张一鸣确实觉得意外,沉默了一刻,说到:“我并不是认为做了我的女人就不能做自己的事情,我会充分尊重你的自由。但是,欢欢,虽然我不问,我也知道你做的事情是有很多危险的。我知道你身手比我还好,可是现在跟了我,我就会忍不住为你担心。你还要去做以前那些事情吗?”

张一鸣的话令欢欢心里暖暖的,不论在江湖上她多么有能力保护自己,她一直希冀的不正是这样一种被关怀的感觉吗?

“我知道,老公。不过我这种人的命运已经是身不由己了。”忽然,欢欢兴奋起来,说道:“老公,你也知道我们桃李结的,要不,你做桃李结的门主吧?桃李结已经几百年没有门主了,你不知道,现在桃李结已经散落在各地,还有好多支都没有音信了。我们势单力孤,在江湖上很受欺负的。你的内功心法正好是门主的人选,而且我相信你可以把桃李结整合起来,发扬光大。”

“你也会受欺负?”张一鸣半真半假地调笑一句。

“你以为呢?我一个人,能有多厉害?”

“现在,还有你说的江湖吗?”虽然这个问题张一鸣听过不止一次,也已经从完全视为无稽之谈,到将信将疑,再到现在基本上认同这个社会中确实是存在着一些半明半暗的各种组织,但还是忍不住又要反问欢欢。

“怎么没有,只是表现形式更有时代特征而已,早就跟你说过,本质上的东西是不变的,而且将来也不会变,也会存在。我们桃李结,从创立之初,由于特殊的目的和使命,一直是一个不太公开的帮派,所以落得今天凋零至此,那些所谓的名门大派,什么少林、武当、峨嵋等等,现在不是好好地存在着?前一阵子那些掌门人还一起开了一个什么武林大会,说是什么切磋技艺,互相交流,创建武林和谐社会,新闻联播都播了。”

欢欢说的这倒是真事,张一鸣也在电视上见过那条新闻。撇开那些名门大派不说,张一鸣也承认,现在所谓在“道上”混,其实就是混江湖而已,只不过桃李结这样的有着悠久历史渊源的门派组织,可能更习惯用“江湖”而不是“道上”一词。

“那你还认识些桃李结其它分支的人吗?”张一鸣又问。

“知道几支。我们的人还是在南方的比较多。北京这边,除了我们这一支,就还有陆婉,你也认识的。也许还有其他,但是我不知道。桃李结创建之初的总共二十二支桃李,也不知道传到今天的还有几支。”

谈到桃李结的衰落,欢欢的神情中有着深深的落寞和忧伤,就像刚才谈到要张一鸣做桃李结的门主,她对振兴桃李结充满兴奋和期望一样,这一切,无不显示了欢欢对桃李结有着深厚的感情,张一鸣不清楚她为什么会这样。

“欢欢,你好象对桃李结感情很深。”

“没有桃李结就没有我师父,没有我师父,就没有我,也没有乐乐和小静了。至少没有我们今天的日子。我师父最大的心愿就是振兴桃李结。”

张一鸣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看着欢欢的神色,估计这个话题勾起欢欢一些回忆,似乎比较沉重,也就不再说了。

“我是听乐乐她们说过,陆婉是李花,对吧?”张一鸣又问。

欢欢点点头。

“那你这一支是哪一支?乐乐说你们是以天干地支来划分的。”

“我是甲字桃花现任的执花人,我们这一支是十支桃花中的第一支,地位在桃花中最高,当年就是周师祖的女儿领导的。李花十二支,第一支是子时李,其它都是依此类推。”

张一鸣对桃李结的组织结构有多了一份了解,“那陆婉她……?”张一鸣又问。

“她是寅时李花那一支的,好像并不是执花人。”

看来欢欢对陆婉也不是很了解,张一鸣想起她们可能只是还保留了同门之间的表面和气,其实关系似乎不睦,这从当初乐乐她们的言语中可知。

“你们和陆婉,好像有点矛盾?”张一鸣禁不住问到。

“是的。当初为争一件东西起了点小矛盾。”

张一鸣见欢欢这意思不想细说缘由,也就不再问了。如果欢欢想说,自然会说。就算是自己的女人,她们不情愿的事情,张一鸣也决不会逼她们做。

“欢欢,你真的一定要走吗?”张一鸣皱着眉头问。

欢欢看着张一鸣,艰难地点点头。“老公,既然跟了你,我永远都是你的人。但是,我不能像乐乐、小静那样天天陪在你身边。也许以后可以,但是现在还不行。你身边有她们两个,还有那个刘红,应该不会孤单的。”

张一鸣摇了摇头,摸着欢欢的脸,“小傻瓜,我是怕你孤单。想起你以前整天都是没有欢笑的样子,现在有了我,你要是还过的是那样的日子,那是我的失职。”

欢欢倒下身子,头枕到张一鸣的腿上,“不会的。快乐是内心,现在我知道我有老公爱我,走到天涯海角我都是幸福快乐的。”

这一刻,张一鸣恨不得自己是拥有整个世界的君王,这样,即使是天涯海角,他的女人也是在他的庇护之下,他也可以让她们真正的幸福快乐、无忧无虑。张一鸣觉得,男人的责任就是创造一个美好的世界,看着女人在里面无忧无虑地生活,象花儿一样尽情绽放。

张一鸣知道自己不可能占据整个世界,不可能庇护所有的女人,但是,他相信自己能够创造财富,在现有的世界框架下建立一个自己的财富帝国,去庇护属于自己的那些女人。

“欢欢,那等静静她们的新酒吧开张之后再走吧。”张一鸣最后说。

“嗯。”欢欢顺从地应了一声,然后又轻轻说到:“老公,今晚别走了。”

“好,不走了,老公好好陪着我的欢欢。”

“你不怕乐乐她们查你的岗?”

“不怕。要怕是你怕才对。”

张一鸣弯下腰去,吻上了欢欢的双唇。

第九十二章 喜认义女

陈鹭住到赵敏家的这些日子里,两人几乎形影不离。有了陈鹭,华家从此笑声不断,虽然绝大部分时间是陈鹭一个人的笑声,但还是使这个家让人觉得热闹、喜庆。这种气氛让华佳敏很高兴,心里对陈鹭又多了几分喜欢。

赵敏带着陈鹭在北京各处游玩,北京这么大个地方,有的是去处,半个多月一晃而过,还有好多地方没玩到,已经到了九月初。各大学开学了,虽说新生报到要比老生开学晚一阵子,但日益临近的报到日期还是让赵敏和陈鹭的兴奋点逐渐转到了即将正式成为北大学生的新鲜和期待上来。

这天陈鹭说身子有些不适,不想出去了,于是难得第一次,两个女孩在家里呆了一整天。下午华佳敏回到家里,就见陈鹭比往日少了很多笑声,晚饭也没吃几口,问她怎么了,她支支吾吾的似乎不太好意思说。到了晚上,陈鹭的不舒服越来越严重,终至于捂着肚子,痛得在床上翻滚。

赵敏吓坏了,连叫了几声“妈”,把华佳敏叫了过来。华佳敏见到陈鹭的样子也吃了一惊,以为她吃坏了肚子,闹急性肠炎什么的。由于赵敏从小不喜欢有外人住在自己家里,华家雇的保姆是钟点工,定时来搞卫生、做家务等等。虽说是钟点工,但是这个保姆其实一直很固定,已经帮华家做了好几年了,她做的饭菜从来还没出过问题。

“陈鹭,怎么了?”见到整天嘻嘻哈哈,快快乐乐的陈鹭突然变成这样,华佳敏很是心痛。华佳敏突然间发现自己好多年没有这种感觉了,对着赵敏,除了担忧就是生气,再不,像赵敏被绑架那次,华佳敏的感觉是害怕,怕赵敏出事。但是这些个心情,都不似今天看着陈鹭让她感觉到的又爱又怜的疼惜。这才是一个母亲对着乖乖女的感觉。赵敏以前跟华佳敏的关系的确是偏离了正常轨道。

对陈鹭的爱惜让华佳敏对保姆非常生气,一边说明天就辞掉她,一边又找己的外衣穿上,准备送陈鹭去医院。

“华阿姨,你不要辞掉保姆,这跟她没关系。我也不要去医院,我没事,明天就会慢慢好了。”陈鹭很难受,艰难地对华佳敏说到。

“那你是怎么回事,你知道吗?陈鹭。”赵敏在一旁也是很着急。

“我,我……”,陈鹭看来知道自己的情况,她看看华家母女,终于红着脸轻声说到:“我那个来了,所以就痛,每个月都这样。”

赵敏还没有反应过来,华佳敏恍然大悟,这小姑娘,原来在痛经。

华佳敏在床边坐下,轻轻摸着陈鹭的脸,“你也不早说,让阿姨担心得不得了。你在阿姨家里,要是得了个什么大病,阿姨都不知道怎么跟你爸爸妈妈交待。”

“对不起啊,华阿姨,我……”

华佳敏笑起来,“不好意思是吧?阿姨是女人,赵敏也是女孩子,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华佳敏知道这痛经一时半会肯定没什么办法,就算要治疗,也只能以后慢慢用中药调理,而且一般来说收效都不大。“等你以后结了婚,就没事了。”华佳敏告诉陈鹭说。

陈鹭的脸一下子更是彻底红透,华佳敏看了越是没来由地喜欢这个小姑娘了。赵敏的性格总是那么倔强,那么执拗,让华佳敏在跟她的冲突中日益消磨了对她的温婉和娇宠,现在这感觉被陈鹭逐渐给唤醒了。

2

“你以前每个月这时候,都有什么办法减轻一点疼痛吗?”华佳敏问陈鹭。

“没有。以前每个月痛的时候,我妈妈就带着我睡。”

“会好点吗?”

“嗯。”

这种心理因素应该是确实会起一点作用,就现在,华佳敏在旁边陪着陈鹭说些话,她就没有像刚才那样痛得打滚了。

华佳敏想了想,突然说到:“今天阿姨带你睡,好不好?”

陈鹭没料到华佳敏会这样说,她看了看华佳敏,又看了看赵敏,不知道该不该答应。

赵敏也感到很意外。她在一旁早已经知道陈鹭是怎么回事了,她自己倒是没有痛经的毛病,但她也知道这是生理原因,没什么办法,只能捱过去。

“小敏,你也来,今天妈带着你们两个睡,好吗?”说出这句话,华佳敏想起已经是多少年没带着赵敏一起睡过了。

“赵敏,行不行?”陈鹭看着赵敏的脸问了一句,眼神中有着期待,显然她倒是愿意了。

“你去吧,我一个人睡这边。”赵敏说一句。

华佳敏突然觉得很心酸,这感觉怎么像陈鹭反倒是自己的亲女儿似的?虽然自从张一鸣出现之后,赵敏和华佳敏的关系逐渐改善,但是也许是疏离太久,母女间两心的真正靠拢恐怕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

想到这里,华佳敏更加坚定了要带着赵敏一起睡的决心。“小敏,你也一起来吧,妈很想带你一起睡,就像小时候那样。”这个小时候,那已经真是很久很久以前的小时候了,久远得赵敏都没有什么记忆了。

“好吧。”赵敏勉强答应,反正她觉得无可无不可,因此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反而僵持起来。

……

本该最难受的陈鹭,这一晚上睡得最好,最开始还有些痛,华佳敏在一旁跟她说说话,哄着,抚慰着,陈鹭渐渐就睡着了。而华家母女俩人都几乎一夜没睡着。

赵敏是早已不习惯睡在母亲身边的这种亲密,可心底最深处似乎又盼望着这样的亲密,陌生的感觉和矛盾的心情让她辗转反侧。

华佳敏的心中却是只有愧疚。以前只觉得赵敏不听话,此刻从陈鹭这里她才感觉到自己的失职,仔细想想,华佳敏发现自己竟然连赵敏初潮时候的情景都不记得了。应该说,那是女孩子生命中的一个很重要的日子,也是女孩子一生中最需要母亲的日子之一。对女孩子而言,更小的时候,很多责任父亲可以替代;再大的时候,结婚生子,女孩子的身边已经有了可以照顾她的男人。唯独初潮的日子,几乎是令每一个女孩子惊慌失措,而又羞于启齿的时刻,这个时候,除了母亲,几乎没有任何人可以帮助她。然而,在赵敏的这样的日子里,华佳敏竟然不记得自己是否在场,尤其,赵敏还是一个只有她这位母亲的单亲女孩。

不知什么时候,在陈鹭已经进入梦乡之后,华佳敏转过身去,紧紧搂住了赵敏,一言不发,只任泪水不断地涌流,打湿了赵敏身上的睡袍。

赵敏也不做声,感觉到母亲的泪水在自己身上由热变凉,然后又不断有新的温热的泪水浸湿上来。

3

接下来的两天,陈鹭很快没事了,又恢复了嘻嘻哈哈、叽叽喳喳的本性,华家再次显得热闹起来。

反正还要在北京至少呆上四年,临近新生报到,这几天陈鹭也没要出去玩了,她和赵敏有一个共同的爱好——下棋,所以呆在家里她们也能玩得很开心。

这天两人下棋的时候,赵敏见没有外人,忍不住问到:“陈鹭,你每次来那个的时候,都会那样痛吗?”

“是啊。”陈鹭在赵敏面前已不再害羞,却是一脸苦恼,“搞得我每个月快到日子的时候,心里就好害怕。你从来没有这样吗?”

赵敏摇摇头。

“真羡慕你。”陈鹭说。

赵敏不说话,想起了前天晚上睡在华佳敏身边,一身被华佳敏泪水浸湿的感觉,泪水虽然很快变得凉凉的,但心里却越来越暖。赵敏宁愿自己也有陈鹭一样的毛病。

“你妈妈真好,她平常一定很疼你是吧?”陈鹭看着赵敏,有些神往的样子,“赵敏我觉得你什么都比我强,连下棋我都下不过你,嘻嘻。”陈露今天是连输几把了,不过也没见她有多沮丧,她笑嘻嘻地接着又说:“但是我不嫉妒你,我喜欢跟你在一起,你就像姐姐一样。”

赵敏看着陈鹭,在棋盘上再走一着,把陈鹭又将死了。陈鹭一推棋盘,笑道:“不来了,今天不在状态。我还带了围棋,我们下围棋吧。”

“好吧。”赵敏微笑一下,“五子棋吧,围棋一局时间太长。几天不让你赢几把,你真该记恨我了。”

“嘻嘻,我们是好姐妹,我绝对不会记恨你的。”

“陈鹭。”正在摊开棋布的赵敏突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看着陈鹭,“我们真做姐妹怎么样?我叫我妈认你作干女儿,这样我们真就是姐妹了。”

“你真想这样吗?”陈鹭从来没有想到这一着,听了后眼睛里直闪着快乐的光芒。“你妈妈会答应吗?会喜欢我吗?”

“她会的。”赵敏直觉如此。

4

当天华佳敏回家后,赵敏即说了认干女儿的事情,不出所料,华佳敏虽然一开始也很意外,但随即满口答应了,她心里真是很喜欢陈鹭,特别是前天晚上陈鹭睡在她身边,她真感觉到这是自己的又一个女儿。更难得的是,赵敏也这么喜欢陈鹭。

“陈鹭,你家里会不会反对?”华佳敏不无担心地问陈鹭。她知道陈鹭父母都是知识分子,在华佳敏的印象中,知识分子有些固有的毛病,比如清高就是最常见的一种,他们不一定允许自己的女儿在外面乱认干妈。

“不会反对的。”这一点陈鹭自己心里有底,她父母在日常生活中对她的态度是非常开明的,这可能是他们所受的西方文化的影响所致。“我爸爸妈妈见过赵敏,她们都很喜欢赵敏。到时候,我做您的干女儿,赵敏做我爸爸妈妈的干女儿,她们一定很高兴。”

互相都认了干女儿,这个想法倒不错。华佳敏看看赵敏,见她的脸上也露出一丝笑意,便知她心里也是十分的乐意。赵敏的性格沉郁,再高兴的事情也不可能像陈鹭那样溢于言表,现在陈鹭跟赵敏在一起,已经影响赵敏一些了,华佳敏喜欢这样的正面影响。

“好,就这么定了。”华佳敏决定下来,“不过我还是要给你家打个电话,问问你父母的意见,这样才是尊重,我可不想他们心里认为我偷偷把他们的宝贝女儿给拐跑了。”

“嘻嘻,不会的。”陈鹭笑得十分开心,拨通了自己家里的电话,递到华佳敏手里。

接电话的是陈父,一听到华佳敏自我介绍,他还以为陈鹭在华家惹了什么事情。华佳敏客套几句后,便说出了正题。

华佳敏最后说:“她们两个的关系很好,我也蛮喜欢陈鹭的,这个想法是她们自己提出来的,我听了满赞同。所以我很愿意认陈鹭这个干女儿,不知道您们的意思怎么样?”

陈父这时搞清了状况。赵敏在陈家住过,陈父算是有所了解,心里也喜欢赵敏这孩子比陈鹭稳重。陈鹭整天像长不大一样,现在离家在外,有赵敏在身边陪着,又有华佳敏在大处上照顾着,是一件蛮好的事情。

陈父于是高兴地同意了两个女孩的提议。华佳敏又说到时候抽个时间,让赵敏跟着陈鹭再去陈家,再正式也认了他们这一对干爸干妈,又说有机会两家的大人们也可以见一见,等等,不必细述。

放下电话,在一旁将华佳敏和自己父亲通话听得分明的陈鹭早已亲热地叫了一声“干妈”,又对赵敏叫了一声“姐姐”。陈鹭是一颗赤子之心,从无故意讨好谁人的心思,她这两声发自内心,让听的人心里也是一阵说不出的欢喜。

第二天,华佳敏问明白陈鹭没有带电脑来,她家里让她进校后自己在北京买一台。华佳敏便说不用买了,她即刻着人买了一台最新的dell笔记本电脑送给陈鹭,作为给这个干女儿的第一次的礼物。

第九十二章 喜认义女

陈鹭住到赵敏家的这些日子里,两人几乎形影不离。有了陈鹭,华家从此笑声不断,虽然绝大部分时间是陈鹭一个人的笑声,但还是使这个家让人觉得热闹、喜庆。这种气氛让华佳敏很高兴,心里对陈鹭又多了几分喜欢。

赵敏带着陈鹭在北京各处游玩,北京这么大个地方,有的是去处,半个多月一晃而过,还有好多地方没玩到,已经到了九月初。各大学开学了,虽说新生报到要比老生开学晚一阵子,但日益临近的报到日期还是让赵敏和陈鹭的兴奋点逐渐转到了即将正式成为北大学生的新鲜和期待上来。

这天陈鹭说身子有些不适,不想出去了,于是难得第一次,两个女孩在家里呆了一整天。下午华佳敏回到家里,就见陈鹭比往日少了很多笑声,晚饭也没吃几口,问她怎么了,她支支吾吾的似乎不太好意思说。到了晚上,陈鹭的不舒服越来越严重,终至于捂着肚子,痛得在床上翻滚。

赵敏吓坏了,连叫了几声“妈”,把华佳敏叫了过来。华佳敏见到陈鹭的样子也吃了一惊,以为她吃坏了肚子,闹急性肠炎什么的。由于赵敏从小不喜欢有外人住在自己家里,华家雇的保姆是钟点工,定时来搞卫生、做家务等等。虽说是钟点工,但是这个保姆其实一直很固定,已经帮华家做了好几年了,她做的饭菜从来还没出过问题。

“陈鹭,怎么了?”见到整天嘻嘻哈哈,快快乐乐的陈鹭突然变成这样,华佳敏很是心痛。华佳敏突然间发现自己好多年没有这种感觉了,对着赵敏,除了担忧就是生气,再不,像赵敏被绑架那次,华佳敏的感觉是害怕,怕赵敏出事。但是这些个心情,都不似今天看着陈鹭让她感觉到的又爱又怜的疼惜。这才是一个母亲对着乖乖女的感觉。赵敏以前跟华佳敏的关系的确是偏离了正常轨道。

对陈鹭的爱惜让华佳敏对保姆非常生气,一边说明天就辞掉她,一边又找己的外衣穿上,准备送陈鹭去医院。

“华阿姨,你不要辞掉保姆,这跟她没关系。我也不要去医院,我没事,明天就会慢慢好了。”陈鹭很难受,艰难地对华佳敏说到。

“那你是怎么回事,你知道吗?陈鹭。”赵敏在一旁也是很着急。

“我,我……”,陈鹭看来知道自己的情况,她看看华家母女,终于红着脸轻声说到:“我那个来了,所以就痛,每个月都这样。”

赵敏还没有反应过来,华佳敏恍然大悟,这小姑娘,原来在痛经。

华佳敏在床边坐下,轻轻摸着陈鹭的脸,“你也不早说,让阿姨担心得不得了。你在阿姨家里,要是得了个什么大病,阿姨都不知道怎么跟你爸爸妈妈交待。”

“对不起啊,华阿姨,我……”

华佳敏笑起来,“不好意思是吧?阿姨是女人,赵敏也是女孩子,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华佳敏知道这痛经一时半会肯定没什么办法,就算要治疗,也只能以后慢慢用中药调理,而且一般来说收效都不大。“等你以后结了婚,就没事了。”华佳敏告诉陈鹭说。

陈鹭的脸一下子更是彻底红透,华佳敏看了越是没来由地喜欢这个小姑娘了。赵敏的性格总是那么倔强,那么执拗,让华佳敏在跟她的冲突中日益消磨了对她的温婉和娇宠,现在这感觉被陈鹭逐渐给唤醒了。

2

“你以前每个月这时候,都有什么办法减轻一点疼痛吗?”华佳敏问陈鹭。

“没有。以前每个月痛的时候,我妈妈就带着我睡。”

“会好点吗?”

“嗯。”

这种心理因素应该是确实会起一点作用,就现在,华佳敏在旁边陪着陈鹭说些话,她就没有像刚才那样痛得打滚了。

华佳敏想了想,突然说到:“今天阿姨带你睡,好不好?”

陈鹭没料到华佳敏会这样说,她看了看华佳敏,又看了看赵敏,不知道该不该答应。

赵敏也感到很意外。她在一旁早已经知道陈鹭是怎么回事了,她自己倒是没有痛经的毛病,但她也知道这是生理原因,没什么办法,只能捱过去。

“小敏,你也来,今天妈带着你们两个睡,好吗?”说出这句话,华佳敏想起已经是多少年没带着赵敏一起睡过了。

“赵敏,行不行?”陈鹭看着赵敏的脸问了一句,眼神中有着期待,显然她倒是愿意了。

“你去吧,我一个人睡这边。”赵敏说一句。

华佳敏突然觉得很心酸,这感觉怎么像陈鹭反倒是自己的亲女儿似的?虽然自从张一鸣出现之后,赵敏和华佳敏的关系逐渐改善,但是也许是疏离太久,母女间两心的真正靠拢恐怕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

想到这里,华佳敏更加坚定了要带着赵敏一起睡的决心。“小敏,你也一起来吧,妈很想带你一起睡,就像小时候那样。”这个小时候,那已经真是很久很久以前的小时候了,久远得赵敏都没有什么记忆了。

“好吧。”赵敏勉强答应,反正她觉得无可无不可,因此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反而僵持起来。

……

本该最难受的陈鹭,这一晚上睡得最好,最开始还有些痛,华佳敏在一旁跟她说说话,哄着,抚慰着,陈鹭渐渐就睡着了。而华家母女俩人都几乎一夜没睡着。

赵敏是早已不习惯睡在母亲身边的这种亲密,可心底最深处似乎又盼望着这样的亲密,陌生的感觉和矛盾的心情让她辗转反侧。

华佳敏的心中却是只有愧疚。以前只觉得赵敏不听话,此刻从陈鹭这里她才感觉到自己的失职,仔细想想,华佳敏发现自己竟然连赵敏初潮时候的情景都不记得了。应该说,那是女孩子生命中的一个很重要的日子,也是女孩子一生中最需要母亲的日子之一。对女孩子而言,更小的时候,很多责任父亲可以替代;再大的时候,结婚生子,女孩子的身边已经有了可以照顾她的男人。唯独初潮的日子,几乎是令每一个女孩子惊慌失措,而又羞于启齿的时刻,这个时候,除了母亲,几乎没有任何人可以帮助她。然而,在赵敏的这样的日子里,华佳敏竟然不记得自己是否在场,尤其,赵敏还是一个只有她这位母亲的单亲女孩。

不知什么时候,在陈鹭已经进入梦乡之后,华佳敏转过身去,紧紧搂住了赵敏,一言不发,只任泪水不断地涌流,打湿了赵敏身上的睡袍。

赵敏也不做声,感觉到母亲的泪水在自己身上由热变凉,然后又不断有新的温热的泪水浸湿上来。

3

接下来的两天,陈鹭很快没事了,又恢复了嘻嘻哈哈、叽叽喳喳的本性,华家再次显得热闹起来。

反正还要在北京至少呆上四年,临近新生报到,这几天陈鹭也没要出去玩了,她和赵敏有一个共同的爱好——下棋,所以呆在家里她们也能玩得很开心。

这天两人下棋的时候,赵敏见没有外人,忍不住问到:“陈鹭,你每次来那个的时候,都会那样痛吗?”

“是啊。”陈鹭在赵敏面前已不再害羞,却是一脸苦恼,“搞得我每个月快到日子的时候,心里就好害怕。你从来没有这样吗?”

赵敏摇摇头。

“真羡慕你。”陈鹭说。

赵敏不说话,想起了前天晚上睡在华佳敏身边,一身被华佳敏泪水浸湿的感觉,泪水虽然很快变得凉凉的,但心里却越来越暖。赵敏宁愿自己也有陈鹭一样的毛病。

“你妈妈真好,她平常一定很疼你是吧?”陈鹭看着赵敏,有些神往的样子,“赵敏我觉得你什么都比我强,连下棋我都下不过你,嘻嘻。”陈露今天是连输几把了,不过也没见她有多沮丧,她笑嘻嘻地接着又说:“但是我不嫉妒你,我喜欢跟你在一起,你就像姐姐一样。”

赵敏看着陈鹭,在棋盘上再走一着,把陈鹭又将死了。陈鹭一推棋盘,笑道:“不来了,今天不在状态。我还带了围棋,我们下围棋吧。”

“好吧。”赵敏微笑一下,“五子棋吧,围棋一局时间太长。几天不让你赢几把,你真该记恨我了。”

“嘻嘻,我们是好姐妹,我绝对不会记恨你的。”

“陈鹭。”正在摊开棋布的赵敏突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看着陈鹭,“我们真做姐妹怎么样?我叫我妈认你作干女儿,这样我们真就是姐妹了。”

“你真想这样吗?”陈鹭从来没有想到这一着,听了后眼睛里直闪着快乐的光芒。“你妈妈会答应吗?会喜欢我吗?”

“她会的。”赵敏直觉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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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华佳敏回家后,赵敏即说了认干女儿的事情,不出所料,华佳敏虽然一开始也很意外,但随即满口答应了,她心里真是很喜欢陈鹭,特别是前天晚上陈鹭睡在她身边,她真感觉到这是自己的又一个女儿。更难得的是,赵敏也这么喜欢陈鹭。

“陈鹭,你家里会不会反对?”华佳敏不无担心地问陈鹭。她知道陈鹭父母都是知识分子,在华佳敏的印象中,知识分子有些固有的毛病,比如清高就是最常见的一种,他们不一定允许自己的女儿在外面乱认干妈。

“不会反对的。”这一点陈鹭自己心里有底,她父母在日常生活中对她的态度是非常开明的,这可能是他们所受的西方文化的影响所致。“我爸爸妈妈见过赵敏,她们都很喜欢赵敏。到时候,我做您的干女儿,赵敏做我爸爸妈妈的干女儿,她们一定很高兴。”

互相都认了干女儿,这个想法倒不错。华佳敏看看赵敏,见她的脸上也露出一丝笑意,便知她心里也是十分的乐意。赵敏的性格沉郁,再高兴的事情也不可能像陈鹭那样溢于言表,现在陈鹭跟赵敏在一起,已经影响赵敏一些了,华佳敏喜欢这样的正面影响。

“好,就这么定了。”华佳敏决定下来,“不过我还是要给你家打个电话,问问你父母的意见,这样才是尊重,我可不想他们心里认为我偷偷把他们的宝贝女儿给拐跑了。”

“嘻嘻,不会的。”陈鹭笑得十分开心,拨通了自己家里的电话,递到华佳敏手里。

接电话的是陈父,一听到华佳敏自我介绍,他还以为陈鹭在华家惹了什么事情。华佳敏客套几句后,便说出了正题。

华佳敏最后说:“她们两个的关系很好,我也蛮喜欢陈鹭的,这个想法是她们自己提出来的,我听了满赞同。所以我很愿意认陈鹭这个干女儿,不知道您们的意思怎么样?”

陈父这时搞清了状况。赵敏在陈家住过,陈父算是有所了解,心里也喜欢赵敏这孩子比陈鹭稳重。陈鹭整天像长不大一样,现在离家在外,有赵敏在身边陪着,又有华佳敏在大处上照顾着,是一件蛮好的事情。

陈父于是高兴地同意了两个女孩的提议。华佳敏又说到时候抽个时间,让赵敏跟着陈鹭再去陈家,再正式也认了他们这一对干爸干妈,又说有机会两家的大人们也可以见一见,等等,不必细述。

放下电话,在一旁将华佳敏和自己父亲通话听得分明的陈鹭早已亲热地叫了一声“干妈”,又对赵敏叫了一声“姐姐”。陈鹭是一颗赤子之心,从无故意讨好谁人的心思,她这两声发自内心,让听的人心里也是一阵说不出的欢喜。

第二天,华佳敏问明白陈鹭没有带电脑来,她家里让她进校后自己在北京买一台。华佳敏便说不用买了,她即刻着人买了一台最新的dell笔记本电脑送给陈鹭,作为给这个干女儿的第一次的礼物。

第九十三章 新店开张

家纺处置资产共形成亏损逾3亿,但是处置资产所获得的资金也支持了家纺主业的生产,同时下半年的经营中,再不需要为这些资产背包袱。张一鸣估算了一下,家纺的主业今年全年大约可以产生净利润8000万到1个亿,单从主业这一点上来看,这是非常不错的了。这完全得益于家纺在全球家居纺织品市场上的龙头地位,但是,主业这1个亿的利润,显然弥补不了处置资产的3亿多的亏损。

家纺名下度假山庄目前的账面价值只余下8000万左右,但是如果重新评估的话,市价应该可以在3亿以上。也就是说,如果有人能以评估价买下度假山庄,这一块可以产生至少约2.2亿的收益,刚好可以使家纺全年的净利润不会亏损。换言之,度假山庄3亿的出售价格是张一鸣能够接受的底线,因为他一定要家纺今年实现扭亏。

其实,家纺现在的情况已经很不错了,在卖掉一些资产,银行又暂停追债的情况下,家纺的现金流状况日益改善,净利润亏损是一种账面现象。如果能卖掉度假山庄,那么不但账面上的亏损现象可以解决,而且现金流将得到更大的改善。

遗憾的是,目前度假山庄处于有价无市的状况——你说你值这么多,可是没找到愿意接受这个价格的买家,张一鸣只能是徒呼奈何。

这些日子他跟曾经出过价想买度假山庄的几个公司又重新接洽过,也许是知道家纺现在的状况,想趁机敲一笔,又或者是度假山庄的地理位置确实比较偏僻,因而限制了买家的热情,张一鸣获得的最高出价是2亿多一点,这满足不了张一鸣的要求,因此事情一直没有大的进展,张一鸣心里很是郁闷。

在张一鸣这边连连受挫的时候,姚静的公司注册却进行得颇为顺利。考虑到刘红的加入,姚静开始本想把公司名称注册成“姐妹餐饮娱乐有限公司”,张一鸣觉得这个名称过于直白了。斟酌之后,张一鸣想到乐乐她们的背景,将名称定为了“桃李餐饮娱乐有限公司”。“熟话说桃李遍天下,希望这个公司的分店以后也开遍天下。”张一鸣说。大家都觉得挺好,名称就这样定了下来。至于酒吧,还是保留了“乐静”这店名,张一鸣让姚静把“乐静”的店名也注册了,因为这品牌在国贸附近的白领中已经有不小的名气了。

姚静越来越显示出她在经营管理上的才能,公司注册的过程中,她就开始了为新店寻址、签订租约和店面装修等一系列工作,等到公司注册下来,新店也基本准备就绪,等待开张了。

2

9月8日,位于soho现代城附近的,桃李餐饮娱乐有限公司旗下的第二家店面——乐静酒吧soho店正式开业。

与第一家乐静酒吧静悄悄的开业不同,这第二家新店的开业,搞了一个小小的庆祝仪式,免费迎宾一天,光是第一家店里的员工和他们的朋友就来了不少,场面还真热闹。

soho店的面积比国贸店大了不少,分为两层,楼上还有雅座。因为是第一天,这楼上就没有开放,此时,只有张一鸣和乐乐、姚静坐在楼上,享受着闹中取静的惬意。刘红要下了班才能过来,欢欢则是打了个电话,说不来凑这个热闹,改日清静了再来。

俩个女人看着这装修一新的店面,听着楼下的热闹,心里乐开了花,尤其是姚静,更觉得有一种成就感。当初担心她无事可做,张一鸣给她开了那间乐静酒吧,不过半年,居然有新店开张。而且,姚静的身份真变成了桃李公司的总经理,虽然不过是管理着两间小酒吧的总经理,很多事情还要亲力亲为,本质上跟原来差不多,但是姚静心里完全相信有自己男人的支持,桃李公司以后的分店一定会开遍天下。姚静从来没想过自己能做这么大的事情,这一切都是因为遇上了身边的这个男人,想到这些,姚静又有一种热情如火的感觉,恨不得投进这男人的怀里,让他好好爱抚一遍。

“姚总,高兴吗?”张一鸣调侃姚静。

“高兴。老公,谢谢你。”姚静发自内心里高兴,也没理会张一鸣的调侃。

“静静,这主要是你自己的功劳,谢我干嘛。”

“老公,现在只有我地位最低了,你们一个张总,一个姚总,只有我是总助,你们以后可不准欺负我。”乐乐也加入了调侃的行列。在cl虽然是董事长身份,但是员工习惯上也常称张一鸣为张总,所以乐乐才有此一说。

张一鸣笑起来,说到:“当年海南的皮包公司多,曾经流传过一笑话,说是树上一个椰子掉下来砸倒十个人,大家一看,其中就有5个是经理。”

“那另外5个呢?”乐乐问。

“是总经理。”

姚静和乐乐都笑起来,乐乐边笑边说:“五个总经理中有没有一个张总,一个姚总呀?”

姚静气得打了一下乐乐,嗔道:“不准笑话我。这公司你也有份,要不你来当总经理。”

“我才不呢。我怕被椰子砸倒。”

张一鸣也笑道:“是啊,现在海南的毛病已经蔓延全国了,老总遍地都是,就差椰子树了。”

3

张一鸣和俩女正说笑着,一服务员上楼来,看了看张一鸣后,对姚静说到:“姚总,下面有几位客人说想见张先生。”在酒吧这边,张一鸣已经嘱咐过姚静,不用让员工知道他是老板。

“是吗?男的女的?”张一鸣问。

“男的,看着架势挺大。”服务员似乎有点害怕的样子,但又说:“他们说是张先生的朋友。”

“是吗?”张一鸣更加好奇,“那你让他们上来吧。”

服务员应了一声,转身要下楼去,张一鸣又叫住了她。“算了,还是我自己下去看看。”张一鸣想到,生意场上乱摆架子是要不得的,服务员说对方架势挺大,但是对方却没有直接找上来,而是叫人先通报,说明他们是很给面子的。张一鸣若是再大喇喇地坐在上面等,太失礼了。

张一鸣下得楼来,发现来人让他非常意外,原来是方正辉来了。而且,方正辉带来了一个让他更加意外的人——广州的胡总,胡炳松。

“方总,胡总,两位真是贵客,怎么到这里来了?”张一鸣非常热情地迎上了他们。这两位还真是在关键时刻帮了张一鸣好几次忙。

“哈哈,我们来沾沾张总你的喜气。”方正辉朗声笑道。

胡炳松也一拱手,“恭喜,张总新店开张。”

张一鸣忙将两位引到楼上。姚静和乐乐见到张一鸣引来两人,忙也站起来点头相见。张一鸣先对方、胡两位介绍了姚静和乐乐,说是自己的朋友。方、胡对这等事情早是见怪不怪,心照不宣了,没有多话,只是微笑着点了点头。

再给姚静和乐乐介绍方、胡两位,她俩才清楚这是早就知道却一直还没见过的人。姚静和乐乐跟琳儿很熟了,但却是第一次见到琳儿的父亲,也就是这个方正辉。而胡炳松的人在番禺救过乐乐和张一鸣,乐乐和姚静也当然知道他,不过即使被救的乐乐也没见过胡炳松。

将这些关系一弄清楚,双方之间立刻觉得熟络了许多。重新坐定之后,姚静赶紧吩咐沏上好茶送来。

“我家琳儿老跟我说姚阿姨,杨阿姨,今天算是见到了,两位阿姨很漂亮啊。一鸣,你福气不错,有这样的红颜知己。”方正辉也是性情中人,说话直爽,对张一鸣的称呼也亲近了些。

张一鸣笑笑,连说过奖。

“本来先去了你国贸那边的酒吧,还是琳儿告诉我地址的。”方正辉又说,“到了那里才知道你今天新店开张,我和炳松也没有准备贺礼,送你两个红包吧。”

说着,方正辉和胡炳松一人掏出一个红包递给了张一鸣,张一鸣知道这不必推辞,道声谢过后便着姚静收下了。

“我还叫两个手下去买花篮了,应该很快就到。”方正辉又说。

张一鸣感到这方正辉真是客气了。这边还在说着,下面服务员来报,花篮送到了。

4

从刚才方正辉所说,他们先到了国贸那边,临时知道这边新店开张才又过来,张一鸣判断他们肯定是有事而来,特别是胡炳松的出现,肯定不是无缘无故的。

又聊了一会,张一鸣见方、胡二人一直没提出正题,心中略一思索,知道可能是姚静和乐乐在这里,他们不方便说,于是张一鸣对两个女人说到:“你们下去看看吧。”

姚静和乐乐会意,向方、胡二人道声抱歉,便下楼去了。

“方先生,胡总,您两位今天是有什么事情吧?”张一鸣开门见山地问到。

方、胡二人相视一笑,方正辉道:“让炳松跟你说吧。”

胡炳松开了口,还是那广东腔的普通话,“张总真是聪明人,今天来是我和方兄有个生意想跟张总你商量。”

“是吗?”张一鸣并没有掩饰自己的意外,跟胡炳松能有什么生意可做呢?记得他曾说他经营一些娱乐场所,总不至于他也想在北京开酒吧?“胡总有什么好生意提携我?不胜感激,哈哈。”

胡炳松也笑道:“张总年轻有为,做事有能力,有魄力,广东家纺那样一个烂摊子,在你大刀阔斧的整治下,现在已经是风生水起,我在广州是早有耳闻,我自愧弗如啊,哪敢说提携。”

胡炳松一番有些夸大其辞的恭维,张一鸣知道这是客套,因此只是略微笑了笑,也就不再客套回去,否则你来我往没完没了了。

“我听说家纺有一处度假山庄一直想出手?”胡炳松说完,用询问的眼光看着张一鸣。

张一鸣心里一喜,难道他们对度假山庄感兴趣?想想也是,他不就是经营娱乐场所的吗?度假山庄略一改造,可以变成一个很高档的会所。

张一鸣这时才又想起了方正辉在京郊不是也有一处度假山庄?上次去的时候,方正辉专门停业一天来接待张一鸣,因此没看到那山庄营业时候的实际情况,但是当时据雷东说平时经营情况很不错。

方、胡这样的人经营娱乐场所,自然会有一些特别的项目吸引客人,场地偏僻一点,并无所谓,某种情况下反而是必要的。这样来说,家纺在广州郊外的度假山庄,胡炳松可能是最合适的买主之一。以前怎么没想到这上面去?倒让今天胡炳松找上门来了。张一鸣没想到有这样天上掉馅饼的事情。只是,胡炳松又能出什么价呢?

张一鸣故作沉吟了一阵,才慢慢说到:“原来胡总也对这个感兴趣。现在有好几家跟我在谈,不瞒您说,主要是价格方面双方有分歧,所以一直还没有定下来。您也知道,我的cl控股里面还有外资股东。”张一鸣嘿嘿一笑,接着道:“胡总您是赞我大刀阔斧,可是这些个老外,对我低价处置家纺的那一些资产早已经颇有微词了,认为过于仓促、草率。现在手里这个度假山庄算是家纺主业之外最好的一块资产,当初没有一起处置掉就是被老外给压住了,这块资产他们一定要赚钱,否则的话宁可放着。”

张一鸣半真半假一番话,把责任推到了雷登兄弟公司,这样讨价还价会更方便一些。张一鸣知道自己应该说是欠了方、胡两位的一些人情,但是这人情只能以后另外再还,度假山庄的售价事关家纺经营的战略大计,也关系到张一鸣今后人生发展平台,他不能在这里卖人情。

胡炳松微微一笑,也没表现出对张一鸣的话信了多少,生意场上,谈价格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就算张一鸣完全是一番胡扯,胡炳松也能理解。而且,他的关注点好像还不在价格上面。张一鸣说完之后,胡炳松马上道:“价格的事情,我们可以谈,至少我可以保证不会比别人出得低。不过我这次来,主要是有其他附加条件跟张总商量,如果达成,价格我想应该不成问题。我想张总您也不会在价格上过分地黑我一道吧?”说完胡炳松哈哈笑了起来。

这家伙,虽说价格可以谈,但还是把话堵了一下,好在张一鸣也确实没想黑他,度假山庄按公允评估的价值,至少在3亿以上。只要胡炳松不是像其他那些买家想趁火打劫的,这个价格值不值,他心里应该大概有数。

张一鸣正想说话,一服务员慌慌张张地跑上来,“张先生,下面来了几个闹事的,姚总、杨小姐,还有这两位先生带来的两个人在下面跟他们僵着呢。”

张一鸣和方、胡两位都露出吃惊的表情,张一鸣更多地是觉得奇怪,没想到这么一个小小的酒吧,又是开在高档商业区面向白领阶层的,怎么也会有人来闹事?

而方正辉的脸已经沉了下去,因为他有人在下面,如果镇不住,这不是让他很没面子?

第九十四章 小小插曲

张一鸣三人下了楼,张一鸣一眼就看见了一个熟悉的面孔,正是半个多月前,和妹妹开着宝马车刮擦了张一鸣的车子,起了一点小冲突的那个壮壮的胖子。

胖子也一眼看见了张一鸣,一扬手,他带来的几个都是挺壮实的小伙即刻安静了下来。

“嘿,小子,哥们带几个兄弟给你道喜来了。”胖子得意洋洋地冲张一鸣说到。

一见是这胖子,张一鸣知道没什么大事。他不慌不忙地走到胖子身边,笑道:“你还真找到我了。”

胖子更加得意了,“没想到吧?”

“确实没想到。不过又怎么样呢?我这里今天正好是免费酬宾,你们哥几个,想喝点咖啡、红酒、或者好茶什么的,就别客气。要想其它的,我这也没有。”

胖子嘿嘿笑道:“不叨扰你了,哥们今天来,就是跟你结个账。”说着,胖子摸出一张宝马专修店的修理费单据,也不知他从哪弄来的。“我那车被你那么一撞,去修了一趟,这是单子,付钱吧。”

张一鸣接过一看,单子上居然开着3万多块的金额。这小子真能整,张一鸣那天拿了他2000块,他这回翻了十几倍。张一鸣知道,那天是宝马的保险杠刮了他的车,宝马本身没有任何损伤,根本不需要修理。更主要的问题是,那天的事情张一鸣是没有任何责任的,就算宝马要修理,也不该张一鸣来掏钱。不过,当时也没叫交警来处理,现在什么都说不清了,比的就是实力,如果镇不住这胖子一伙,那他们就是来敲钱的又如何呢?

不过说实话,2000也好,3万也好,其实从金额看,对张一鸣和胖子而言都不是什么大数,这也证实了张一鸣最初的判断:这胖子并非是道上混的,他主要是想出口气,手段并不凶狠,并没有一张口就要30万。

张一鸣微笑着把单子递回给胖子,“哥们,想喝点什么尽管开口。这单子,你还是自个收好,真想要钱,去找保险公司,看看他们肯不肯出。不过我觉得悬,没准人家告你一个骗保。”

“嘿——”胖子的脸沉了下来,“看来你是想叫我几个兄弟帮你把这店面重新装修一下。”

2

在张一鸣和胖子说话的时候,方正辉的两个手下低声对方正辉道:“大哥,我们看这几个人只是叫得凶,没真动手,所以我们也没动,等您下来指示。”

方正辉点了点头。这时候那胖子正说出要动手的意思,张一鸣的脸色沉下去,说了三个字:“你试试。”

似乎要到一触即发之时,方正辉走上前去,拍拍张一鸣的肩,缓缓说到:“我跟这位兄弟聊聊。”

方正辉从胖子手中要过那张单子,看了一眼,道:“要钱是吧?3万块,不多,要不我替我这位兄弟出了吧。怎么样?”

胖子本以为这个颇有气势的中年人是来帮张一鸣出头的,心里开始有点发虚。张一鸣一身文气,总没那么吓人。胖子忘了,上回就是被张一鸣一身文气所骗才吃了亏。

胖子没想到方正辉这么好说话,爽快地答应了出钱,这结果来得太轻松反让他不禁有点不太满意,他是想要张一鸣出钱,才能真正出口气。又看了方正辉一眼,胖子转念一想,既然有人出钱就算了吧,别惹恼了这个中年人。

“行,我只认钱,拿了钱我们就走人。”胖子终于答应下来。

方正辉掏出支票本,“没有现钱,开张支票给你,怎样?”

胖子看了方正辉半天,一咬牙道:“行,我相信你。”

张一鸣这时走上来,拦住方正辉道:“方先生,还是我来吧。”张一鸣心里清楚,方正辉怎么会白拿钱给这胖子,接了他的钱,胖子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张一鸣知道方正辉是不想有人在他的新店开张时候闹事,不是怕胖子他们,而是不想店面被搞得一团糟,麻烦,也不吉利。偏偏这几个小子也不是什么正经在道上混的,不认识方正辉,也不知道他的名头,没办法把他们吓走,所以只好先给钱打发他们。

正因为张一鸣看出这几个都不是正经出来混的,所以不忍心因为这一点小事让他们被方正辉找上,既然这样,只好他自己出这个钱了。到时候再找这个死胖子,狠狠教训他一顿。真他妈有点钱就被烧得慌,不知他那里找这么一帮人来。

方正辉已经把支票写好,对张一鸣道:“没关系,就当我再给你这个新店一份贺礼。”

张一鸣看来阻止不了方正辉,只好说:“方先生,您也看得出来,他们都不是道上的人,不认识您,您就别跟他们计较太多。”

胖子他们根本不明白张一鸣这几句话的意思,方正辉心里却清楚得很,他知道张一鸣是在为胖子他们求情。

“一鸣,你这性格,我有时候很欣赏,有时候又替你担忧。你这性格很能够服人,但是不容易镇住人。有的人你必须让他从心里服你,而有些人则是必须靠镇住才行。你在这两方面综合一下才好。”

“我明白。”张一鸣点头称是。

“你说的话我会考虑,我有分寸的。”方正辉对张一鸣说,然后又转头对着胖子道:“刚才你说了一句话,你说你相信我,还不错,这句话我还比较满意。所以,你也算是自己救了自己。”

胖子在一边,早被张一鸣和方正辉的对话搞得有点晕乎玄乎了。方正辉这一番话,更让他心里打鼓,要知道胖子只不过是没在道上混,不认得方正辉而已,但胖子不是傻子,他已经隐隐感到方正辉不是一般的人。

方正辉把支票递给胖子,盯着他最后说到:“你想好了,接稳了,我先告诉你,我的钱不是那么好用的。”看来张一鸣对方正辉的话还是起了一些作用,方正辉最后给胖子一次机会。要在平常,方正辉哪里会这么婆婆妈妈,啰里啰唆。

胖子不禁犹豫起来,就在这时,从外面跑进来一人,快步跑到胖子身边,一把拉住他,直说:“季哥,你这是干嘛,生意场上咱不是要多交朋友吗?还真跟人要钱呢?咱不是说好,来到个喜,开个玩笑就走吗?”

后来的男人一边拉着胖子,招呼着其他人往外走,一边对方正辉和张一鸣等人连连笑着点头道:“误会,误会。恭喜老板新店开张,咱回见了。”

胖子显然对后来这个男人的举动有些莫名其妙,但是看来胖子对这个人非常熟悉,能猜出他这么做肯定是有原因的,便半推半就地被拉着往外走了。

“站住。”他们到门口的时候,方正辉突然叫到。

他们停了下来,后来那男人显得非常紧张,方正辉恰恰是对他说到:“看来你认得我?”

“不,不认识。”那男人赶紧否认。

“不管认不认识,我今天都不追究了。但是,记住这家店名,以后再敢上这里找事,就没今天这么好走了。明白了?”

“明白,明白。”那人连连点头。“那我们走了?”

“走吧。”

3

出得店来,胖子对后来那人怒道:“文强,你丫怎么回事?”

那叫文强的把一帮人带了老远,才心有余悸地说到:“季峰,我的季大哥,你是不知道,给你钱那位,他可是咱北京道上的大哥大级人物,你今儿个要是收了他的钱,明天小弟我恐怕就得收你的尸。”

“我拷!”季峰火了,“不是你傻b为了讨好季婕,帮我查到这小子的情况的吗?你不是说他就是一坐办公室的,以前还是人家的司机吗?你是成心坑我们,还是想耍我们?”

“不是,不是,季峰,还有哥几个,大家都别生气,这事怪我,但我绝对不是成心的。我也不知道这小子跟方正辉有关系。还好我及时赶到,有惊无险,这不没事了吗?”

“原来他就是方正辉。”一帮人中有几个还是听过这名字的,此刻恍然大悟。

季峰问悻悻地问文强,“你不是在外面把风吗?怎么刚好进去了?”

“我看你们这么久还没动静,就进去看看,恰好赶上了。”

“你认识这个方正辉?”

“见过。”

“那你后来怎么说不认识?”

“我要说认识,那不是明知故犯吗?那只怕他当场就火了。”

季峰想想是这个理,“那怎么办?这事就算完了?”

“可不完了吗?你没听方正辉最后说的,以后咱都别打主意了。”

“你他妈的。”季峰捶了文强一拳,“开始也是你最积极,嚷嚷着一定要找回面子,我知道,你就是想讨好季婕。现在缩头最快的也是你。”

文强嘿嘿干笑两声,一脸的无奈。

季、文两人从小一块长大,算是铁哥们,事情至此,季峰也不能真怪了文强。“算了。”季峰又转脸对大伙说:“咱找个地方,一块喝酒去。这事就算完了。妈的。”

4

胖子季峰的事情算是一个小插曲。他们走后,张一鸣和方、胡二人又回到楼上,继续刚才没完的谈话。

“来,胡总,我们接着说。我们也算是老朋友了,有什么就明说。”张一鸣想知道胡炳松到底有什么条件。

胡炳松笑笑,没有直奔主题,却是谈起了前不久张一鸣在深圳的事情。“张总,以前方兄跟我说,他看好你,相信你在黑白两道都会吃得开,我是将信将疑的。这你也知道,我都没有隐瞒过你。”

张一鸣想起在广州和胡炳松一块吃饭时候他说过的话,于是点点头。

“不过现在我比较同意方兄的判断了。你在深圳干掉捞仔的事情,我们都知道了。我很佩服你,手段不错啊。”

张一鸣笑笑,没有作声。

“不过,我更加佩服的是你在高层的关系,你不但能让警方把捞仔的事情当作江湖斗殴而搁置起来,而且,还让警方封了鹏程俱乐部的赌场,你很厉害。现在洪三宝都躲起来了,警方要找他,告他非法经营赌场,还有江湖仇杀什么的。”

听到胡炳松的话,张一鸣自己比他更吃惊,不过他脸上装着很平静,因为,看来胡炳松看上的就是他的这个高层背景。

“嘿嘿,那也不算什么,我也没陷害洪三宝,所有的事情都是真的,只是以前不去查他而已。这次我跟省市里面的一些关系只是提了一下,没想到他们很帮忙。”张一鸣顺水推舟地吹了起来。他知道,这些事情一定是林淑贞在背后替他做的,他没料到林淑贞有这样的活动能力。

胡炳松更相信了张一鸣的话。“张总,家纺的那个度假山庄,我和方兄想共同买下来,你知道,我也是做娱乐项目的,那里可以改成娱乐城。不过呢,我们想要张总你也参与进来,我们三方,一人三分之一。你看怎样?”

“为什么要我参加?我不懂经营娱乐项目,而且,我现在还是个穷光蛋。”张一鸣试探着问。

方、胡二人又对视了一眼,胡炳松很开诚布公地说到:“我明说了吧,主要是看重你的关系。娱乐场所,总有些擦边球要打,深圳的鹏城俱乐部停业了,这是一个机会。我们想把度假山庄要做就做大,所以上层路线,张总你去走可能比我们走会有效得多。钱的事情好说,我和方兄可以先借给你,以后从娱乐城的利润中你慢慢返还给我们。”

原来是这么回事。张一鸣一边保持着微笑试探说“那可是一笔不小的钱”,一边在心里思量开了,如果答应胡炳松的条件,估计度假山庄的价格就肯定没问题了,这样,家纺今年的扭亏就解决了。但是胡炳松肯定不会白送钱的,没准他的娱乐城最后黄、赌、毒都要涉及,张一鸣要是参与进去,风险可不小。而且,胡炳松以为他张一鸣有能力打通高层,获得保护伞,其实张一鸣心里一点底也没有。

方、胡都哈哈笑了出来,胡炳松道:“你那个度假山庄,我按最高价格估算,也不会超过四亿,三分之一也就是一亿多,这点钱,我和方兄还是出得起的。”

显然,这就是方、胡的报价了,竟然超出了张一鸣的预期。从这一点上而言,张一鸣已经很是心动了。

张一鸣不露声色,仍是微笑道:“胡总误会我的意思了,我相信两位中的任何一位都有能力单独拿出这点钱,我是说你们能相信我这个穷光蛋吗?”

“哈哈。”胡炳松笑道:“张总,我第一次见你,就说你太自谦了。我们不相信你,就不会来了。”

“是啊,一鸣,我们不仅是相信你,更重要的是我们看好你。一鸣,考虑一下。”方正辉这时插了一句话。

“这个——”张一鸣沉吟道:“好,我考虑一下。”张一鸣此时的沉吟并不是惺惺作态,在股市多年的经验让他知道,越是天上掉馅饼的事情,越要小心谨慎考虑清楚。

“行。”胡炳松也知道不可能马上有答案。

“我会尽快给你答复。”张一鸣说。

正题谈完,大家就没再说生意上的事情,又聊了一些别的。张一鸣说有一阵没看见琳儿了,方正辉告诉他,前一阵琳儿跟她妈妈回苏州老家了,这开学了才刚回来。

其它也没什么事情,略坐了一阵,方、胡两位便告辞了。

第九十五章 大德曰生

刘红是晚上才来到乐静酒吧的soho新店,还带来了罗小雯。因为李建国的住院,几个女人互相之间早就认识了,不过姚静和乐乐并不知道罗小雯已经知道她们跟刘红的关系,刘红不说,罗小雯也就当作什么都不知道,大家都作为好朋友相处。

刘红对罗小雯说,她也是乐静的股东。虽然没有细说,罗小雯心里却能猜出个大概,料得这酒吧是张一鸣给几个女人的,便微微一笑,也不深问。

刘红知道罗小雯喜欢泡吧,便叫她以后多来乐静。“以后乐静在北京开很多连锁店,保证你随时随地都找得到。”

“那对我是不是有优惠啊?”罗小雯玩笑说。

“没问题,从现在开始,你是乐静的第一个vip,以后到任何一家乐静酒吧,都能享受最高的优惠。”

“刘红,你看你小器了吧。”姚静笑着插言道:“小雯是你最好的朋友,她来就跟你来一样,还谈什么优惠,直接签单就行了,完全免费。”

罗小雯笑道:“还是姚总大方。刘红,看到了吧,一看你就是没当过老总的人。”

刘红也不生气,答到:“我本来就不是老总嘛。既然姚总开了金口,那就便宜你了。”

罗小雯又道:“刘红你别心痛,我不会老来宰你的。你这里太素,我喜欢泡的吧,是那种浑的。”

“什么浑的素的,什么意思啊?”乐乐插言问到。

罗小雯笑嘻嘻地道:“来你们这里的,都是所谓的白领,假模三道的,轻轻地说话,浅浅地喝咖啡、喝红酒,静静地听听音乐什么的,我不喜欢。我喜欢那种酒吧里什么人都有,三教九流一应俱全,男人在那里泡女人,女人在那里钓男人,那才有意思。”

刘红打了一下罗小雯,“真亏你还好意思说。”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在这里,都是几个姐妹。”罗小雯满不在乎。话一说完,罗小雯忽然发现自己的话中有一个严重的语病,在刘红、姚静和乐乐三个女人之间,这姐妹一词可是有特殊含义的。罗小雯面上一红,偷偷地瞟了其他三女一眼,所幸大家并没有察觉。

大约也就是这个时候,欢欢也来了。大家见面,又是一番亲热。欢欢知道上次在医院里对刘红的态度有些不当,这次见面便有心示好,虽是没有明言道歉,但态度上亲热许多,主动跟刘红说了不少话。对于欢欢来说,能做到如此已是相当难得,刘红的性格本就大度,几句话过后,心中原本剩下不多的不快便烟消云散。

说了一会话,欢欢没见到张一鸣,便装作无意地问了一句,姚静说白天来了两个朋友,不知和一鸣谈了些什么,晚上一鸣回公司去了,大概是有生意上的事要处理。姚静又提了一下白天有几个人好像想找事,结果被张一鸣的朋友吓回去了。

“是什么人想找事?为了什么?”欢欢追问到。

姚静想起,在有张一鸣之前,欢欢一直是她和乐乐的保护神。尤其是她,欢欢不在的时候,还得靠乐乐护着。姚静常常为自己拖累欢欢而心存不安。

“欢欢姐,你放心吧,现在有什么事情,一鸣会处理的。而且你不知道,今天来的那两个朋友,有一个在北京吃得很开的,他放出话去了,我想绝对不会有人再敢动乐静一丝一毫。”

欢欢点点头,虽然并不是完全放下心来,但是她明白,现在保护姚静她们,已经是张一鸣的责任。无论张一鸣有没有这个能力,他都必须担起这份责任,而且,他也必须让自己有这个能力,否则,他有什么资格拥有这么多女人?

欢欢没坐多久便借故告辞了,姚静和乐乐都知道她的性格,因此并没有挽留。

离开酒吧,欢欢没有回水郡,而是往国贸去了。

2

下午的时候,张一鸣离开酒吧准备回公司的当口,接到了李建国的电话。李建国问他有没有时间,见个面聊一聊。张一鸣当然不好拒绝,问李建国人在那里,李建国说他在故宫后门处。

张一鸣到达故宫后门,看见李建国站在售票处的旁边等着,看上去,他的精神很不错,想来已经完全恢复了。

“一鸣,不好意思,约你到这个地方,显得不太有诚意似的。”看见张一鸣后,李建国迎上来说。

张一鸣笑道:“李大哥你说哪里话,我们在哪不都一样。”

“我也是这样想。”李建国并不过多客套,不过还是解释到:“我已经回单位上班了,今天正好地方上有两个熟人来部里办事,完了他们想游故宫,我就陪他们来了。”张一鸣知道,国土资源部离故宫不太远。“到了这里,我想我已经来好多次,我跟这两个人也很熟,不需要太客套,我就让他们自己进去了,正好我抽时间可以跟你见个面。”

张一鸣知道李建国是个工作狂,这回又病了这么多天,刚回去上班,估计是没时间花上一天半天,找个地方坐下来跟他聊,便欣然道:“这挺好。”

“来,我们也别站在这里,附近走走,边走边聊。”李建国提议。

于是,两个人一起沿着景山前街,顺着故宫护城河的边向西溜去。李建国并没有提岚岚的事情,主要是想张一鸣道谢,感谢张一鸣和姚静她们在他昏迷期间对自己以及王丽的照顾。这让张一鸣很不好意思。

“李大哥,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还没请你原谅。你这道谢我真的不敢当。”张一鸣鼓起勇气说。

李建国停住了脚步,拍了拍张一鸣的肩膀,“关于那件事情,我们暂时都不要再提了。都是男人,要说我开始一点气都没有,那不可能。虽然我不会对王丽这样说,但对你我不能也装做什么都不在乎。如果是能够倒回重来的话,我不惜一切也会倒回过去以避免这件事情的发生。但是很遗憾,事情已经发生了,别说有了岚岚,就算没有岚岚,这种事情也没法倒回去。我只能说,我们好好的处理未来的一切,悲伤也好,愤怒也好,愧疚也好,一切都让时间来慢慢地淡化。”

“谢谢李大哥。”张一鸣知道这是李建国在告知他原谅的意思。

“岚岚的事情,我跟王丽已经商量过,等她大些了,适当的时候,我们还是会告知她的身世。今天找你,主要不是为着这些已经发生了的事情纠缠不休,而是……”李建国停了下来,似乎在考虑怎么说。

3

“还有什么事吗?”张一鸣有一点意外。

“一鸣,这块表是你弄回来的吧?”李建国抬手亮了亮腕上的手表。

张一鸣此时才想起,他去广东所做的事情,一直是瞒着王丽的。如果李建国最终没能够醒过来,也许他会把事情告诉王丽,也算是替她出口气。李建国苏醒之后,张一鸣就打算这么算了,不再提广东的事情,可是他疏忽了这么大一个漏洞,作为当事人,李建国怎么会不注意到自己手腕上失而复得的他最珍爱的手表?

这件事情要否认肯定是不可能了,张一鸣略一迟疑便故作轻松地笑道:“我在深圳有些朋友,我托他们帮我查找抢劫你的小流氓,他们后来真给查到了,追回了这块表,可惜人跑掉了,不知在哪躲了起来,我想想也就没再追查了。”

李建国深深地看张一鸣一眼,“虎头蛇尾。一鸣,我感觉这不像你做事的风格。”

“李大哥你为什么会这么认为?你是在怪我没找到那个小流氓?”

李建国摇摇头,“我哪里是怪你,我是担心你。一鸣,就像岚岚的事情一样,对于已经发生过了的事情,我不会再问你究竟是怎么样的。不过,一鸣,你聪明,有学识,做事有能力,虽然在深圳的事业遇到挫折了,但是你看,你来北京没一年,现在又重新开始了,而且很有起色。你肯定会是一个有前途的人,你师姐这一辈子无时无刻不在念叨着你,在我面前她都没有隐藏对你的牵挂。我知道你这次去广东,不管做了什么,完全都是为了我,我心里真的很感激。但是我不希望用你的出事来换回我的平安,你师姐也不希望。你知道对岚岚的事情我为什么一点都不怪你师姐?就是因为我能够体会到,她的心里是真心实意地装着我们两个人,人的感情有时候是没法控制的,要说为难,她比我们更为难。我相信如果可能,她一定愿意不偏不倚地把自己劈成两半,给我们一人一半,而不会留一丝一毫给自己,所以我真的没法怪她。我这次昏迷后,你师姐是什么样子你是看到了。如果你出什么事,她也会一样的。所以,我希望你以后做事千万不要再冲动,不要拿自己的前途,更不要拿自己的身家性命去冒险,不要让你师姐担心。你应该在正途上,好好创一番事业,让你师姐放心,让她为你高兴,为你自豪。你,明白吗?”

李建国的一番话使张一鸣认识到,李建国对师姐的爱,比自己要深沉宽广得多,李建国对师姐的理解和体谅,张一鸣自愧弗如,所以他此刻相信,有李建国在身边,师姐才是最幸福的。

“我知道。”张一鸣凝重地点点头。

“还有,我觉得,撇开你师姐,撇开我们任何个人的恩怨情仇,有的事情,我们在任何情况下都不应该去做。你看看这块牌坊上的字。”李建国说着指了指两人头顶。

张一鸣这才注意到两人站立处立着一块牌坊,抬头一看,上书四个大字——“大德曰生”。以前来来回回从景山前街上路过,好像都没注意到这里有这么一块牌坊。

“知道这句话吧?”李建国问。

张一鸣点点头,“天地之大德曰生,出自《易•;系辞下》。”

“是啊,天地之大德曰生,世间有生命的万物,都是天地的赐予,上天有好生之德,我们任何个人没有权利去剥夺。也许是我长年累月在大自然中跑,我对自然界中的生命,有一种发自肺腑的热爱。山林里,草地中,溪水里,各种各样的动物,对于我们这样的在野外工作,经常一两个月不见人烟的人来说,它们是陪伴我们的最好的伙伴。不光是这些动物,有时候我们到高海拔地区,比如青藏高原的冻土地区,又或者到沙漠戈壁地区,这时候哪怕见到一棵树,一株草,都会觉得发自内心的亲切,因为它们也是有生命的。所以,一鸣,千万不要随意伤害一个生命,而伤害人的生命则更是万万不能的。你懂我的话吗?”

张一鸣惊疑地看着李建国,此时张一鸣已经猜到,李建国对于他在广东的事情一定有所知晓。张一鸣不清楚李建国是如何知晓的,但是这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李建国的话深深触动了张一鸣,张一鸣又抬头看了一眼牌坊上四个金色的大字——“大德曰生”,手中再次泛起已经好久没有了的,拉开捞仔喉咙时候的吱吱啦啦的感觉,第一次对于自己所做的事情迷惘起来。

4

“哟,时间不早了。”李建国抬手看看表说到,“没想到聊了这么久,我和那两位朋友还约了在故宫后门等,他们也该出来了。”

两人又开始往回,朝故宫后门处走去。

“一鸣,我出院后你一直没去我家里了。”李建国边走边说。

“最近……比较忙。”张一鸣找借口,实际上是不好意思面对李建国。

李建国笑笑,似乎知道张一鸣的真实想法,“我刚才说过,已经发生了的事,大家都不要再纠缠于心,有时间还是去看看你师姐,也看看孩子。”

张一鸣无言地笑笑。原来宽容也是一种力量,张一鸣此刻就深深感受到了李建国所具有的这种力量。

走到故宫后门,李建国的朋友还没有出来。李建国只能再等一阵,让张一鸣先走了。

回到公司,其他人已经下班。张一鸣独自进了办公室坐下来,脑子里回想着刚才跟李建国的谈话,本来今天因方、胡二人的提议而兴奋的心情,不由得有些凉了下来。真要跟他们合作吗?张一鸣感觉有一点犹豫了。

就在这个时候,张一鸣的手机响了,是欢欢打来的,她就在楼下。

第九十六章 当断则断

一听欢欢在楼下,张一鸣特别高兴,直叫她上楼来。欢欢起先不肯,张一鸣说只有他一个人在办公室,欢欢犹豫了一下,才上了楼。

欢欢一进办公室,张一鸣就抱着她亲了一下,“想死老公了,欢欢,真没想到你会来。”

“我到那边酒吧,没见到你,小静说你在公司,我就来了。”欢欢第一次走进cl,一边说,一边打量着张一鸣的办公室。

“你怎么一个人躲在这里?”欢欢问。

张一鸣想了想,便将下午方、胡二人的提议对欢欢说了。“我在犹豫,要不要跟他们合作。”

“这有什么好犹豫的?”欢欢没有跟方、胡二人打过交道,但是对他们都有所耳闻,她不理解张一鸣的犹豫,她觉得这不是挺好的一件事吗?

张一鸣没有跟欢欢细说,他也无法告诉欢欢是李建国的一番话让自己犹豫了,让他不得不思考钱以外的问题——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也就是一件事情对与不对的问题。

张一鸣自己都好笑,这种哈姆雷特式的问题会发生在自己身上,这时他忽然感到,一直以来我们对哈姆雷特问题的理解也许是不对的。“生存或死亡,这是一个问题”?哈姆雷特当时真是在考虑生死吗?也许跟张一鸣一样,哈姆雷特犹豫的,只怕也是对与不对的问题。对于勇者而言,只要分清了对错,是无惧于生死的。如果没有记错,哈姆雷特的原话是:“tobeornottobe,that’saquestion”,这句话真的是在表达面对生死的徘徊吗?

可是有时候,判断对错何其难!张一鸣又记起了胡炳松第一次跟他说的话:你不要把自己跟我们分得很清,没准那一天你还会去杀人。胡炳松的话现在已经应验了,也许他今天跟张一鸣提出合作,早就是有备而来,作为旁观者,方、胡二人已经看出张一鸣终究会跟他们走到一条道上,只是张一鸣自己还没有认识到,或者一时不愿意承认而已。

2

“小静说今天有人去酒吧想闹事,是方正辉吓走的。”看到张一鸣久久没有出声,欢欢说到。

张一鸣觉得这是一件小事,轻松地笑道:“那只是几个不知所谓的家伙,没有方正辉,我一样可以教训他们。”

“我知道你能教训他们。可是怎么教训呢?无非你现在身手已经很好,可以把他们打趴下,但是你的酒吧里面能三天两头有人打架吗,那还怎么做生意?为什么你还不足以吓退他们,甚至让他们根本就不敢动去乐静闹事的念头?”

张一鸣皱起了眉头,“你是说我的实力还不够,名头还不响?”

欢欢点点头。欢欢久处江湖,她的思维就是江湖思维。“江湖上就是实力说话,你就一个人,本事再大,也有力所不能及的时候。”

张一鸣点点头,这一点他完全理解。岂止江湖,商场上,社会上,哪里不都是如此?

“你到底想说什么?”张一鸣觉得欢欢今天是话有所指。

“就是上次跟你说的,老公,你接手桃李结吧,我相信你一定能把桃李结整合起来。虽然现在桃李结已经零落各地,但是整合之后,桃李结还是有很大实力的。这样在江湖上你就有了自己的班底。”

原来欢欢的目的始终在此。其实,第一个对张一鸣提起让他做桃李结门主的,不是欢欢,而是陆婉。对于陆婉的提议,张一鸣可以一笑了之,完全不放在心上。但是对欢欢不行,欢欢是他的女人,他无法对自己女人的殷殷期望熟视无睹,毫不在意。

欢欢的提议跟与方、胡的合作是同样性质的事情,决定了一个,另一个也就决定了。

也许,是该有个决定了。犹豫不决是没有意义的,这并不会让问题的答案自动浮现,相反,在行动中才有可能发现新的方向。“做正确的事情”与“正确地做事情”两者同样重要,甚至,常常是懂得怎样“正确地做事情”的人更容易获得成功。

既然一时无法判断什么是正确的事情,那就努力去正确地做事情吧。张一鸣狠狠地一捏拳头,心中做出了决断——做!

桃李结也好,与方、胡的合作也好,为什么不做?何况,即便做了,也未必就是错的。有时候,一件事情的对错,本身也取决于怎么去做,不付诸行动,毫无作为,那才是最大的错。就算一开始看起来可能不对的事情,为什么不通过自己的行动去改变它?冷眼旁观和逃避并不是真正负责任的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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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欢,桃李结的门主应该也不是想做就做得了的吧?”张一鸣慢悠悠地问一句。

欢欢何等聪明,立刻听出了张一鸣语气中松动的意思,高兴地笑了起来,充满信心地说到:“老公,你一定行的。只要你答应做,我们一定能做到。”

“怎么成我们了?”决定既已作出,张一鸣的心情也轻松起来,笑问到。

“那当然,我是门主夫人嘛。”欢欢很高兴,好像张一鸣已经成了桃李结的门主一样。

“嘿嘿,欢欢,我可听说桃李结的传统是,门内的女弟子只要愿意,都可以跟门主那个……,嘿嘿。”张一鸣做出色迷迷的表情。

“去你的,你就想你的美事吧,到时候让你死在女人肚皮才好。”话虽这样说,欢欢却明显并不太生气,张一鸣答应去争取做桃李结的门主,这让欢欢比什么都高兴。

张一鸣抱住了欢欢,凑在她耳边说到:“还是让老公现在就死在你的肚皮上比较好。”

欢欢嘤咛一声,色厉内荏地说到:“你想干什么,这是在办公室。”

“怕什么,这是老公的办公室,现在又没人。”

欢欢被张一鸣轻轻一带,身子已经退后撞上了办公桌。张一鸣捞住欢欢的丰臀轻轻一抬,欢欢顺势坐到了办公桌上。张一鸣站在欢欢面前,微笑着说到:“小傻瓜,你不会不知道该怎么办吧?”

欢欢已经俏脸飘红,啐到:“你真是个大色狼。”言罢抬起双腿,夹到张一鸣的腰上。

张一鸣一手搂住欢欢的细腰,一手解开了她的衬衫,看见了里面蕾丝边的丝质胸罩。张一鸣将头埋在双峰之间,直觉一股沁人的乳香传入鼻息。

嗅了半天,张一鸣才用牙轻轻咬住胸罩底边,头往上抬,将胸罩推了开去。欢欢的两团香软弹了出来,其中一颗红樱桃立刻被张一鸣张嘴叼了个正着。

欢欢的鼻息粗重起来,闭目仰首,喃喃问到:“臭男人,大色狼,你是不是老在这里偷你的女秘书啊?”

“你老公可没有女秘书。”张一鸣一边品尝着嘴里的樱桃一边说到。

“那乐乐呢?你有没有在这里要过她?”

张一鸣嗯了一声,这倒是偶有为之。

“你跟乐乐一定是在上班时间,对不对?你这个大色狼,色胆包天,也不怕别人看见。”

“不怕。老公的办公室,没有敲门,谁敢乱进?”

“老公,你跟乐乐,都是……,都是怎么……,怎么做?”欢欢的话已经说不连贯了。

张一名忽发奇想,放开了欢欢。

4

“怎么了?”欢欢睁开了一直闭着的双眼。

“乐乐办公室的衣柜里面有她上班穿的套装,你去把它穿上吧。”

欢欢立刻明白了张一鸣的用意,鼻里长长地嗯了一声,表示不愿意,可是眼神里却又流露出一丝猎奇的欣喜。

“去,乖。”张一鸣拍了拍了欢欢的臀瓣,把乐乐办公室的位置告诉了她。

欢欢一脸红扑扑地去了。张一鸣坐在办公桌后的皮椅上等了一会,不久就听到了敲门声。

“进来。”

门开了,欢欢穿着乐乐那身银灰色的套装,下身是及膝的直裙,好一个高傲冷艳的白领丽人。张一鸣看得呆了起来,特别是那一身裙装。欢欢一直是比较中性的打扮,虽然跟了张一鸣后,她已经慢慢有所改变,但是张一鸣仍旧是第一次看见欢欢穿裙子。

“怎么了?董事长?有什么不对吗?找我有什么事?”欢欢这小妖精,竟然进入角色了。

“噢。”张一鸣从惊讶中清醒过来,顺势答到:“是有点事情想要你帮我解决一下。”

欢欢跨步走到张一鸣身边,张一鸣站起来,一把抱住她,将她按在办公桌上。欢欢假意略作挣扎,装作惊慌地轻声叫到:“您要干什么?董事长?”

张一鸣在欢欢身后抚摸着她裹在直裙下的翘臀,俯首在她耳边道:“杨助理,董事长有点私人问题请你帮忙解决。”

“可是,可是我只是您工作上的助理。”欢欢颤声说到。

“做助理的,就要负责解决上司的一切问题,包括私人问题,你不知道吗?”

“可是……,我……,不……,董事长……”

张一鸣已经向下拉开了直裙后边的拉链,裙腰松开,张一鸣略一拉扯,直裙滑落到地上。雪白的丰臀暴露在张一鸣眼前,这个欢欢,刚才换衣服的时候,居然让里面留了真空。

“还说不要。”张一鸣得意地一笑,拉开自己的拉链,掏出凶器,刺进了欢欢早已水光潋滟的蜜壶之中。

……

在角色扮演的游戏中,两人都觉新鲜刺激,张一鸣有力地冲刺,欢欢忘情地迎逢,好一阵之后,两人同时登临快乐之巅。

“欢欢,你这个小妖精,简直诱惑死老公了。”张一鸣趴在欢欢的背上,无比满足地夸赞到。

“你死了才好,省得真去祸害你的女助理。”

张一鸣想起了钟晨,她是自己的助理,自己会去祸害她吗?能去祸害她吗?似乎不太可能,钟晨在这一方面的分寸拿捏得可是恰到好处。而且,钟晨给张一鸣的感觉是忽远忽近的,有点让他捉摸不透。

“欢欢,你有裙子吗?”张一鸣想起了刚才的惊艳一刻。

“没有。怎么了?”

“你穿裙子真好看,明天去买一条吧,老公想看呢。”

欢欢忽然忸怩起来,比刚才在办公桌上做爱似乎还不好意思。“不去。我不习惯。我要是穿裙子出门,都不会走路了。”

“不准反对。你现在要好好做一个女人,彻彻底底的女人,是老公我的女人,没听说过女为悦己者容?”张一鸣故作严厉地说到。

“臭男人,你真霸道。那你陪我去。”欢欢知道违抗不了,开始讲条件。

“好。”张一鸣满口答应了。

还没陪欢欢逛过街呢。

第九十七章 开始布局

欢欢一口气买了一条长裙,一条连衣裙,一套配短裙的夏装,全是最正流行的欧陆时尚精品,花了六万多。照欢欢的说法,这并不太贵,张一鸣也知道,这确实只能算高档,却不是顶级。中国是第三世界的国家,但北京不是第三世界的城市,在北京,只要你有钱,你就可以做到与世界同步。

一直以来,张一鸣从来没有缺过钱花,大手笔的消费,他也经历过很多,在安泰证券的时候,每当在股市上一场战役以胜利告终,他也会带着下属们去happy,每当那时候,一万多一瓶的洋酒,一晚上开个二十瓶并非奇事。但是,出于职业的理念,张一鸣太知道投资对于财富积累所具有的意义。钱应该用于投资,以钱生钱才是至高境界,所以张一鸣自己个人对于消费一向不太热衷。

不过,张一鸣对自己的朋友和女人一向大方。朋友如兄弟,而女人,张一鸣喜欢看着她们高高兴兴的样子。但是今天这钱都是欢欢自己掏的,她掏得起,张一鸣也就不刻意了。

“我给她们每人都买了一条项链,要不我给你也买一条吧。”张一鸣对欢欢说。

欢欢挽着张一鸣的手,想了想,说到:“我见过,乐乐她们戴着。不过还是算了吧,我要一戴上,乐乐她们就会发现了。”

张一鸣笑起来,“你为什么怕她们发现?”

“人家还不想嘛。”

张一鸣羞了一下欢欢,“敢做又怕人知道,搞得老公都觉得像是在偷情一样。”

欢欢恨声道:“臭男人,你们不就是喜欢偷吗?还说什么妻不如妾,妾不如偷。”

“偷不如偷不着。”张一鸣笑着补充。

“哼!那以后就让你偷不着。”

正说着,张一鸣忽然想起什么,对欢欢说休息一下吧,便领她走进一家星巴克。坐定之后,张一鸣问:“欢欢,还记得这里吗?”

欢欢微微一笑,“当然记得。”

“哈哈。”张一鸣也笑起来,甚是高兴,“这是我们第一次正式见面的地方,那时你还怪我把小静和乐乐给拐骗了,准备要教训我呢。怎么样?现在自己也被我拐走了。”

“你得意什么?”欢欢在桌子底下踢张一鸣一脚,“惹得我不高兴,照样教训你。”

“谋杀亲夫,罪可不轻。”张一鸣威胁到。

2

收起玩笑的口吻后,张一鸣环视着这间小小的店面,对欢欢说到:“你看这星巴克,没几年,开得到处都是。连锁经营是最具成长性的商业模式之一,你知不知道,现在的风险投资机构对连锁经营模式的服务产业非常看好,从酒店业到餐饮娱乐业,不管哪个行业,只要具有一定规模的连锁店,就很容易吸引到风险资金的进入。星巴克就不说了,小肥羊你见过吧,就是那个涮羊肉的连锁店,也获得了风险投资。所以,以后乐静就要走这条路线,现在的重点是要尽快做大,多开分店。”

张一鸣说这些话的时候,自然流露出一种对前景充满信心的坚定神情,这让欢欢感到深深的痴迷。

“老公,我也给乐静投点资吧。”欢欢说。

“你不是不想参与进来吗?”张一鸣微微一愣,不知道为何欢欢又改了主意,“你要愿意,下次让静静把桃李公司的注册做一变更,在股东中加上你就行了,要你投什么资呀。”

“加不加我的名字倒无所谓,反正在你们名下。你不是想尽快做大吗?”

张一鸣点点头。

欢欢接着道:“我的钱有师父留下的,大部分是我后来积累的。我知道钱存在银行不合算,就尽量买一些能保值的东西了。除了必要的存款,主要买了房产,还有一点国债。”

张一鸣恍然大悟,难怪欢欢到处有房子。听到欢欢还有国债,张一鸣问到:“你这一点是多少?”

“嗯——”欢欢歪头想了一下,“2000多万。”

欢欢报出的数字令张一鸣颇为吃惊,没想到欢欢还真是个不小的富婆。但是吃惊之余,却即刻便担忧起来。他担忧欢欢的这些钱都是怎么来的。就像上次赵敏的事情,她们一次就搞了200万,如果都是这样,这些年下来,欢欢有个几千万甚至上亿身家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但是,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时候?以前归以前,现在张一鸣可不想欢欢出什么事情。

“怎么了?”欢欢看出了张一鸣脸上担忧的神情。

张一鸣抓住欢欢的手握在自己的掌心,“欢欢,以前的事情我不管,以后别再做那些危险的事情了,赚钱有老公呢。”

欢欢觉得周身被一道暖流笼罩,心里酥酥甜甜的。“谢谢老公,我以后都听你的。”说罢,欢欢笑起来,又道:“你不但是我老公,以后还是我们的门主,我敢不听你的吗?”

“知道就好。”张一鸣故意端出架子,“以后胆敢有违门主命令,定将你逐出门墙。”

3

一个多星期内,张一鸣替欢欢将国债变现之后,把所得资金打入了桃李公司的账户。依照欢欢的意思,他没有告诉姚静钱的来历,只是把乐静发展的总体规划告诉了姚静,让她大张旗鼓地扩大规模,布局分店。

“店面可大可小,因地制宜,主要是抢占到有利的商业位置,多布点。”张一鸣交待姚静。

这一下,姚静的压力来了,她根本没有预料到张一鸣突然要乐静加速发展。“老公,我怕我不行。”姚静不无担忧地说。

“没关系,你放手去做,我会帮你把关。再说,不还有乐乐跟刘红吗?我会让她们也尽可能出力。当然,以你为主,你是具体负责执行的人。到明年上半年之前,我们在北京再开15到20家分店,做得到吗?”

“我尽力吧。”姚静趴进张一鸣的怀里,想着他为了自己开第一家乐静酒吧时候的情景。姚静想到当初的一个权宜之计,现在却衍生出一个雄心勃勃的大计划,而张一鸣依然毫无保留的将这个计划的执行放心地交给她,令姚静对自己的这个男人又敬又爱,迷恋之情无以复加。

欢欢没过多久还是离开了北京,但是这次的离开她再没有以往那样的惆怅之情,而是兴冲冲地对张一鸣说,她出去转一转,计划和安排一下张一鸣争取桃李结门主的事情。张一鸣知道这是欢欢师父留下来的大愿望,因此也是欢欢的大愿望,便也不阻止她了,只是再三叮嘱她要小心,太危险的事情不要再做了。

欢欢走后,张一鸣回复了方、胡二人,初步表示很乐意大家一起合作,一起发财,但张一鸣需要做一些准备之后,再正式商谈细节问题。

4

此后,北大新生报到的日子又到了,不管跟赵敏将来会发展成什么样,张一鸣现在对赵敏的事情还是得保持充分的关心。对赵敏来说这么重要的日子,张一鸣可不敢缺席。报到当天,张一鸣亲自送两个姑娘到北大,路上,从陈鹭叽叽喳喳的快言快语中张一鸣知道了她认干妈的事情。

陈鹭如愿以偿的和赵敏住到一个宿舍。这其实并不奇怪,整个物理系的新生中,女生就没几个,总共住了两个宿舍。在宿舍安顿好之后,张一鸣又陪着两个姑娘到北大的学生食堂吃饭,这是在北大的第一顿饭,性格开朗的陈鹭自是新鲜得不得了,就连赵敏的脸上也一直洋溢着笑容,流露出对即将展开的大学生活的满怀憧憬。

陈露这小姑娘口没遮拦,刚在一张饭桌边坐好,她便对张一鸣说到:“张一鸣,我以后再叫你名字会不会不太好?”

“为什么?”张一鸣不懂她这没头没脑的话。

陈鹭嘻嘻一笑,“现在赵敏是我姐姐,我是不是该叫你姐夫呀?你会是我姐夫吗?”

这个陈鹭,真是的,尽提那没开的壶。张一鸣尴尬地笑笑,不知怎么回答更好,便虚晃一枪,冲着陈鹭道:“你个小丫头懂什么。”

这边,便听得赵敏轻轻哼了一声,显然对张一鸣避实就虚的态度不甚满意。

陈鹭对张一鸣的话不服气,说到:“我就是懂。你要是我姐夫,我就是你的……”她歪头想了一下,终于道:“小姨子。”说完,陈鹭得意地一笑。

张一鸣也有点忍俊不住起来,虽然陈鹭提的是让他尴尬的话题,但是要对陈鹭生气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张一鸣忍不住逗她,还带点吓唬的意思道:“你知不知道,俗话说‘小姨子的屁股,姐夫有一半。’”这句话的意思是说,姐夫总可以占点小姨子的便宜。

张一鸣一心想逗陈鹭,没想这一句话似乎就默认了这姐夫的身份。

陈鹭懂得张一鸣说的那句俗话的意思,脸上一红,却仍是倔强地说:“一半就一半,只要你做我姐夫,对赵敏姐姐好。”

陈鹭虽然是嘻嘻哈哈,大大咧咧,但是身为一省的高考探花,她可不是傻瓜。这些日子,陈鹭也渐渐感觉到了赵敏和张一鸣之间的微妙,在今天她这些半真半假的“疯话”中,其实有着她真诚的心机——她想找机会帮赵敏。

大胆的陈鹭让张一鸣再次陷入尴尬之中,这一次是张一鸣自作孽。张一鸣感受到了陈鹭对赵敏这个姐姐的真心意,不禁心里感慨,自己在这里乱费心思,却敌不过一颗赤子之心。人啊,有时候真不要太聪明,特别是一些小聪明。

赵敏也领会了陈鹭的心意,她推了一下陈鹭,“别理他,他跑不了的。”说完,一双眼睛大胆地看着张一鸣的脸,一幅充满自信,志在必得的神态。

“就是。”陈鹭也冲着张一鸣得意地一笑。

张一鸣心里一声哀叹,真是“姐妹同心,其利断金”,张一鸣发现自己在两个小姑娘面前,居然也感到有些难以招架。

第九十八章 重返深圳

胡炳松已经回广州,张一鸣这边也开始紧锣密鼓地做起了出售度假山庄的准备工作。

赵敏和陈鹭报到后的第二天,张一鸣召集何凯华、乐乐和钟晨三个高层人员开会,向他们简短地通报了情况,大意是说:度假山庄已经找到买方,达成了初步意向,交易价格约为4亿,这笔交易将能够使家纺今年的业绩实现扭亏,因此一定要尽快完成。张一鸣吩咐钟晨考虑交易所涉及的各种细节,并开始起草合同。

关于张一鸣自己作为联合买方之一,共同参与购买度假山庄的事情,张一鸣也向他们做了交待,并指出这是对方提出的条件。由于张一鸣的介入使这笔交易具有了关联交易的性质,容易让人联想到这是为了扭亏而进行的虚假交易,因此张一鸣要求将这个情况保密,不得向其他任何人透露。好在家纺已经退市,在公开披露信息方面的要求没有那么严格了。

“他们为什么要求你参与购买度假山庄?”何凯华有些不解。

“可能是防止资产不实,想把我绑在一起。”张一鸣笑着给了一个牵强的解释。

何凯华未必相信,但也没再多问,因为交易价格超出了预期,不管张一鸣出于什么原因参与购买度假山庄,家纺没有损失,因此雷登兄弟公司也就没有损失。

散会后,张一鸣将钟晨叫到办公室,为起草合同的事对她做进一步的交待。因为这笔交易牵涉到张一鸣自己,他心里倒是希望交给乐乐具体负责,可惜乐乐学的是外语,从工作经验上来说,她曾经一直做雷登兄弟公司驻华首代拉尔曼的助理,更擅长的是处理一些公关上的事情,所以张一鸣最终还是选择了钟晨。

“张总,您这是在用自己的钱为家纺扭亏。”记录完张一鸣交待的要点之后,钟晨没有马上出去,而是说了这样一句话。

张一鸣笑了笑,他听得出来,钟晨的言下之意是提醒他考虑清楚。

钟晨这句话更多的是站在一个朋友的立场上所说。这笔交易明显对家纺有利,因而对cl有利,作为cl的一员,钟晨应该很赞同。但是当她听到4亿的收购款中三分之一由张一鸣所出,不免开始为他考虑起来。

张一鸣能够体会到钟晨的用心,心里因此有些感激。张一鸣能够理解,在钟晨看来,家纺剥离了绝大部分不良资产以后,已经开始在良性轨道上运转,就算今年不扭亏,明年一定行,不一定要急于一时。但是,张一鸣的目标是不一样的,他需要家纺尽可能快地返回资本市场。既然方、胡二人把机会摆在了他面前,他不能不抓住。

“其实,收购方是我的两个朋友,我们早就有合作的意愿,正好这次有这个机会,既能解决家纺的困难,我们又能借此实现合作,所以,应该说是一个皆大欢喜的结果。这两个朋友一直经营娱乐业,度假山庄被收购以后,将被改成高级娱乐城,他们在这一行内有基础,娱乐城的盈利前景很明朗。”张一鸣对钟晨的解释虽然没有将全部内情和盘托出,但是主要的东西还是告诉了她。张一鸣想,既然让钟晨具体在做这件事,能不隐瞒她的就尽量不隐瞒,“用人不疑”是领导艺术的重要原则之一。

“而且”,张一鸣笑笑又道,“我还间接拥有家纺的股份,因此,我在收购度假山庄中支付给家纺的钱,有一部分其实又流回了我的口袋。这一点你应该懂,是吗?”

钟晨点了点头。其实,张一鸣还只是点到为止,并没有说透。说那些钱有一部分流回了他的口袋,那是从财产的所有权而言;如果从控制权的角度看,由于cl是家纺的实际控制方,张一鸣又是cl的实际控制方,因此,张一鸣是家纺最终的实际控制人,所以张一鸣付给家纺的全部价款其实都还在张一鸣的控制之下,并没有流入外人之手。这也就是很多大股东愿意通过虚假的关联交易,以虚高的价格购买上市子公司的资产来挽救上市公司的本质原因。不过,这类关联交易通常瞒不了成熟的投资者,以这种方式扭亏的公司也得不到成熟投资者的信任,这也就是张一鸣不想让外界知道他参与收购度假山庄的原因。虽然家纺现在已经退市了,但是张一鸣相信总有一天家纺会东山再起,因此他从现在起就要注意树立家纺在经营上的良好形象。

“看来您已经有了考虑。”钟晨说,“那您以什么身份出面参与收购?”钟晨的意思是,如何不让外界知道张一鸣参与收购。

“我会在广州专门注册一家公司,以这家公司出面参与收购。”

钟晨再次点点头,“我知道了。”

2

张一鸣对方、胡二人说要做一些准备工作,再来商谈合作的细节,这准备工作就包括先要在广州注册一家公司。这家公司的作用不但是为了避免张一鸣个人的名字出现在收购合同中,而且也是张一鸣自我保护的一招,不过这一点他还没有对人提起。

张一鸣的计划是让桃李公司在广州设立一个子公司,即桃李餐饮娱乐(广州)有限公司,再以桃李(广州)公司的名义参与收购度假山庄,并合资经营以后的娱乐城。

在安排了钟晨为出售度假山庄开始工作的时候,张一鸣又安排乐乐为收购度假山庄进行准备。cl内部开完会的第二天,乐乐飞去广州,进行桃李(广州)公司的注册事宜。有欢欢的2000多万投入桃李公司,注册子公司的事情在资金上没有任何困难。

做完这些安排,张一鸣自己则要开始另一项重要的前期准备工作——他要去深圳拜会林淑贞。方、胡二人以为张一鸣所拥有的上层关系,其实都是林淑贞的,张一鸣自己都不知道林淑贞的能力究竟有多大,而她又是否愿意在今后娱乐城的经营上帮助自己打通关系。

这些日子里,张一鸣一直在反复地、仔细地思考跟方、胡合作的方方面面的影响因素及其相关后果。随着思考的加深,他对整件事情的全貌以及各个重点的把握都已经非常清晰了。所有因素中,获得林淑贞的支持具有至关重要的地位。

乐乐去广州的第二天,张一鸣飞抵深圳。

3

张一鸣自己也没有料到这么快又重返深圳,这次再来,与一个多月前又是一番不一样的心情。这回不用偷偷摸摸了,如果时间足够,可以去安泰证券看看郝总,看看原来的同事和下属。

踏上深圳的土地,张一鸣又想起了阿美,可惜她不在了,不然的话,还可以去找她。想到这里,张一鸣又记起上次从深圳回北京的飞机上,欢欢说他对阿美是食髓知味。难道真是这样吗?没准还就是,否则怎么这时候又想起了她?嘿嘿,张一鸣心中一笑,这心思可千万不能让欢欢知道,不然又遭她一顿拳脚。

张一鸣事先已经给林淑贞打了电话,林淑贞派车到机场接他。张一鸣到达佳仕公司的时候,却碰上林淑贞正在训斥她的一个职员。

被训斥的男人看上去年龄比张一鸣要大,大概接近四十,从着装和举止看,应该是公司部门经理以上的人物。但此刻,林淑贞一点面子也没给,训斥的地点不是关上门在她自己的办公室,而是在坐了很多普通员工的大办公室。估计是什么事情让林淑贞非常生气,使她当场就发了火,因此张一鸣才有幸看见这一幕。

林淑贞严辞厉色,气势威严,与以往张一鸣所见到的优雅迷人大是不同。张一鸣没有料到林淑贞在公司里有这样严厉的一面。

男人的脸上已经涨得通红,显然十分难堪,却不敢发一言。这顿训斥看来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不光是被训的男人,整个大办公室里所有的员工全部低着头,无论是真是假,都装作在办公桌上忙自己的事情,大气不出,不敢弄出一点声音,令现场的气氛紧张、沉闷和压抑。

张一鸣的到来成了大家的救星,更成了被训斥男人的救星。看到张一鸣来了,林淑贞这才收住口,最后对那男人说到:“你好好想想,这件事为什么弄成这样,明天交份报告给我。”

4

“林大姐,我来得不是时候。”和林淑贞进了她的办公室之后,张一鸣显得有些抱歉地说。

“哪里话,这不关你的事。”

“林大姐,我没想到你生气的时候也这么吓人,跟平常完全不一样。幸亏我不是你的员工。”张一鸣慢慢地调节气氛。

“我平常是怎么样的?”林淑贞的脸上已经有了一点笑意。

“你平常那么优雅、端庄、娴淑,很迷人。”张一鸣毫不吝惜地堆砌着词藻。

“你倒会说。”林淑贞的面容彻底放松下来,“来,先坐下,别站着。”

“不生气了?”看着林淑贞的脸色变化,张一鸣笑问。

“就冲你那句优雅迷人,我可不敢再自毁形象。”

张一鸣坐下后,林淑贞问到:“一鸣,没想到你这么快又回来了,住的地方定下了吗?”

“定下了。”张一鸣点头,他打算住到欢欢的房子里,他有那里的钥匙。

“这次来有什么事吗?”

张一鸣笑笑道:“专门来看看林大姐。”

林淑贞也是一笑,完全恢复了平时的优雅。“一鸣,你也变得不老实了。”

“是真的。林大姐,回北京后,我已经知道上次在深圳做的事情,你帮着做了很多善后,我来谢谢你。”

“那你打算怎么谢我?”

“请你吃饭吧。”

“你这么远跑来,就请我吃一顿饭?再说,我想吃什么自己不能吃?”

“我就是清楚你什么都不缺,我都不知道怎么谢你了。但是人总要吃饭吧?所以请吃饭再错也错不到哪儿去。中国人交际中的饮食文化就是这么形成的。”

“这结论是你杜撰的吧?”

“嘿嘿,也不算杜撰,应该说是思考所得。”

“那好吧,我也不好让你苦心思考所得的结论落空。”林淑贞笑起来,“不过一顿饭谢我肯定不够。我们边吃边想,看你还要怎么谢我。”

林淑贞看看时间,已经四点多,她做了一些工作上的交待,又让秘书查了查今天的其它日程安排,发现晚上还真有两件事情,她想了想,让秘书把所有的预约都取消了。

“走吧,一鸣,林大姐今天就等着你谢我。”

两人一起离开了林淑贞的办公室。

第九十九章 和盘托出

林淑贞和张一鸣来到千代酒店,这是一家五星级的酒店。

“这家酒店是中日合资的,他们的日本料理很地道。”林淑贞领着张一鸣走近千代二层的日本料理餐厅的时候向他介绍。

“我知道。”

“你知道吗?”林淑贞有点意外。

“我以前在深圳呆过很久,事实上我离开深圳才一年多而已。不过千代我没来过,我从来没吃过日本料理。”既然林淑贞带他来这里,想来她对日本料理比较喜爱,因此张一鸣没有说他主要是在心理上不太喜欢日本的东西。

“那你今天可以尝尝。”林淑贞当然不知道张一鸣心里的真实想法。

要了一个包厢,进去后,张一鸣学着林淑贞的样在榻榻米上盘腿坐下来,感觉很是别扭。知道张一鸣没吃过日本料理,林淑贞便包揽了点单的事情,一边问着张一鸣平常的口味,一边根据情况为张一鸣点了一些合适的食物。当然,也少不了日本特色的生鱼片和寿司等等。

点完菜,身着和服的服务小姐似乎说了一句日语,然后鞠躬退了出去,把包厢门拉上了。

“我主要觉得这里清静。”林淑贞对张一鸣说,“我刚才说这里地道,不光是指食物的口味,这里的服务也是原汁原味的日式。发现了吗?这里的服务员都是日本女子。”

“哦。”张一鸣这才知道。“可我刚才听你点菜都说的中文。”

林淑贞笑起来,“我又不懂日语。这些服务员都学过中文的,她们来中国服务,当然是她们要学中文,难道还叫客人迁就她们,都去讲日语不成?这也不符合商业规则呀,都这样,她们的店里能有几个客人?这店还开得下去?”

“的确是。”张一鸣表示认同。

2

“一鸣,喝点清酒吧?日本空运过来的,还不错。”菜式上来之后,林淑贞向张一鸣推荐。

张一鸣点头同意,于是林淑贞又叫了一瓶清酒。喝了一口后,张一鸣觉得这酒还过得去。不过他对酒本身确实少有研究,也感觉不出太多的所以然来,无非是不太刺喉就好。

“林大姐,上次深圳的事情,谢谢你了。”稍微吃了一阵,张一鸣还是提及正事。

“也没多大的事情,不用谢了。”

“林大姐跟政府里面的人关系很好?”

林淑贞的经验何其丰富,张一鸣这一问,她便有所察觉。林淑贞盯着张一鸣问到:“一鸣,你是有什么事情吧?”

张一鸣见时机已到,也不再隐瞒,便将情况和盘托出了。张一鸣知道林淑贞不是那么容易敷衍,现在又是有求于她,因此完全没有隐藏,从家纺的状况到方、胡二人的提议,再到自己的考虑及担忧,全部说给了林淑贞。

“你是说,他们按照较高的估价购买度假山庄?”林淑贞问。

“是的,他们的目的是要我在今后的经营中合伙。”

“为什么?”

“上次深圳的事情,你让它悄无声息的平息了,他们以为是我在上层有很好的关系。他们想借助这种关系。”

“有必要吗?开个娱乐城而已。”

“说实话,他们一直经营娱乐业,要说他们跟一些政府部门一点关系都没有,那肯定不可能。但是这一次他们花这么大的代价吸引我,我判断他们这一次具有极大的目标,想把事情做得很大,因此他们需要更高层的、更可靠的关系,这种关系他们自身没有。鹏城俱乐部的赌场被查封,对他们来说是个机会。”

“这倒是。在广深这一线,以前鹏城是最安全、规模最大的场所。他的会员远不止深圳一地的。现在这些会员都没了去处。”

张一鸣点点头。

“他们就只想经营这个?”林淑贞又问。

张一鸣摇头,“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还没有细谈。我觉得他们的野心可能还不止于此,只怕什么都要粘。”

“一鸣,现在先不谈我的能力有多大,且不管我的能力有多大,终究是有限的。如果什么都粘,特别是如果在今后的经营中控制不住,政府部门的容忍是有底线的。”

“我知道。所以我先来找你。一则我想问你肯不肯帮我,再则也就是你说的,我想要你指点,到底应该做到什么程度。”话谈到这个程度,张一鸣非常坦白。

张一鸣这种坦白的态度是林淑贞非常喜欢的,张一鸣不知道,林淑贞刚才在公司发那么大火,正是因为那个男人耽误了一笔生意还想掩盖起来以隐瞒林淑贞。那个男人是佳仕的副总,比张一鸣所想的部门经理职位还要高。

“一鸣,我第一次见你就很喜欢你,所以你开口的事情,我会帮你的。不过,你必须知道,我帮你也就是在你需要的时候,替你打通一些关节。不可能时时刻刻在日常的经营中帮你控制局面。我对娱乐业不熟,我想你也不熟。他们借钱给你,这中间的风险你想清楚了没有?”

“风险有两方面的。首先是如果他们做得很过火,如你所说,超出了政府可以默许的底线,那我们大家都比较麻烦。在这一点上,我和他们的风险是一样的,所以我可以控制住他们,因为本身和政府部门的关系他们就指望我来打通。只要我表明我的能力范围,我想他们是不敢胡乱超越的,一旦超越,大家都玩完。”

林淑贞点点头,“那另一方面的风险呢?”

“另一方面纯粹是经营上的。如果娱乐城的经营不是大家想象的那样能够盈利,而是亏损,甚至倒闭,那我欠他们的钱就比较麻烦了。他们借钱给我,表面上所有经济风险是他们承担,其实,如果娱乐城倒闭,他们肯定会找我还钱。我没有钱,但是我有cl的股份,他们可以要求用这些股份偿还债务,这样他们就控制了cl,也就间接控制了家纺。这样的话,我什么都没有了,而他们购买度假山庄所支付给家纺的钱,其实又回到了他们手里,所以他们并不在乎支付多高的价格。我真正担心的是这一种局面,我有时候甚至怀疑这才是他们的真正目的,而合伙购买度假山庄,经营娱乐城,都不过是个幌子而已。”

林淑贞仔细听着张一鸣的分析,眼中露出赞许的目光。

“我知道,其实他们是双保险,如果我能够摆平政府部门,使娱乐城在一些灰色项目上大胆经营,那娱乐城赚取暴利是毫无问题的,这样他们自己的投资,以及他们借给我的本金都能很快收回。如果我的能力不是他们所想,搞不定政府部门,娱乐城经营不善,那么就像刚才所讲,他们还是可以通过对我的债权来曲线收回他们的投资。由于我对家纺的大力整改,已经清除了包括银行和不良资产在内的家纺经营发展中的内外部障碍,得到家纺对他们来说绝对不会比一个娱乐城差。所以,整个事情中,其实真正有风险的只有我。搞得不好,我会重新回到一无所有的状况。”

林淑贞微微笑了起来,面容变得轻松。如果说张一鸣有风险,那只会是在他没有看清楚风险之所在的时候,现在张一鸣既然已经把问题看得这么透彻,林淑贞完全相信他有办法应对。否则的话,那不怪张一鸣无能,而只能怪林淑贞自己没眼光,错把庸才当良驹。

“这么危险,你怎么还想跟他们合作呢?”林淑贞微笑着,好整以暇地问到。

张一鸣也笑起来,“主要是有林大姐你在背后大力支持,我有什么好怕的。”

“别给我戴高帽子。”林淑贞微微一嗔,竟是别有一番妩媚风情,并无多少岁月痕迹的脸上因为喝了清酒而泛出浅浅的桃色,看得张一鸣心里一动。“说实话吧,我想听呢。”林淑贞催促到。

张一鸣收敛心神,道:“我答应合作,原因其实很简单。首先,我一定要家纺今年盈利,他们这是给了我一个机会,我真的不愿意放过。至于对风险的防范,我不打算以我个人的名义向他们借钱参与合作。我在北京还有一家桃李餐饮娱乐有限公司,已经派人去广州,以桃李公司的名义注册一家子公司,到时候以这家子公司出面借钱以及合作。这样,所有的债务都在这家公司名下,万一出现我说的最坏的情况,大不了这家公司给他们。”

“桃李公司?你这家公司的名称倒是有些别致。”林淑贞若有所思地说到。

张一鸣笑笑,解释道:“这主要是我的女朋友在打理,她们喜欢这名字。”张一鸣不打算连桃李结的事情也跟林淑贞说,那扯得太远了。

“他们要是不愿意跟你的桃李公司合作呢?”林淑贞又问。

“如果真想开娱乐城,他们应该愿意的,我会尽量说服他们。否则,我也许要考虑不合作。”毕竟,cl和家纺是张一鸣东山再起的根本,他不能让这根本置于被夺走的危险之中。

林淑贞点点头。但是张一鸣又说:“就算我以个人名义向他们借钱,其实我也还是有退路的。他们并不知道,我在cl控制的51%的股份,并不全都是我自己的,在我名下的只有35%,另有16%是我代别人持有的。你想想,假如发生我说的最坏的情况,他们也只能把我的35%股份拿走。如果这样,我还有其余的16%,只要我与雷登兄弟联合,他们持有49%,我与雷登兄弟还是控制了cl,方和胡什么也得不到。”

“是啊。”林淑贞点头,“可是,雷登兄弟一定跟你合作吗?”

“如果雷登兄弟需要合作,那一定是跟我。毕竟方、胡二人在投资管理上毫无经验。怕只怕雷登兄弟谁都不合作,而是选择利用相对大股东的地位,自己控制cl。”

林淑贞笑了起来。

“妈的。”张一鸣骂了一句,“那就便宜雷登兄弟了。真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所以,这个方案只是想想,我还是不会走这一步的。而且,我在这里都是作最坏的假设,实际上,方、胡二人还算是我的朋友,虽然相交不深,但他们对我还不错,帮过我几次。所以我宁愿事前处理好,最坏就是这次不合作,也不希望事后闹崩,大家成仇人。”

听完了张一鸣的想法,林淑贞心里甚为满意,张一鸣缜密的逻辑,全面、深入、细致地分析,可以说这件事情的风险基本上都已经考虑到,并且纳入了可控范围之内。

“来,一鸣,喝酒。我祝你这件事情马到成功。”林淑贞对张一鸣举杯道。

“这么说,林大姐你是答应帮我了?”

“我不是一开始就说了,你提出的事情,我肯定会帮你。”

“谢谢林大姐,我敬你三杯。”张一鸣大功告成,心里十分高兴,连到了三杯一饮而尽。

“你看你,喝这么多干嘛?那我陪你吧,我可不要你敬什么三杯。”林淑贞说着也倒满三杯干掉了。

第一百章 首尝艳李

张一鸣以前不喝酒,但是自从修习密宗太极心法以来,他的酒量已经相当不错。而林淑贞却其实并不善饮,刚才边谈边吃边饮,她已经喝了不少,这又连干三杯,一下子感觉有些眼晕脑热的,言语姿态开始有些飘忽。张一鸣这时记起,在广州的时候,也是瞧见林淑贞的醉容。

“一鸣,你刚才还说要谢我,这第一桩事情还没谢完,我又答应帮你了,你说怎么办?”

“以后林大姐有什么事情,我一定在所不辞。”张一鸣表决心。

“不用以后,你……过来,坐到我这边来。”林淑贞醉态愈浓,说话已经有点断续,但面容也愈发娇艳。

两人本是隔着小几相对而坐,见林淑贞此说,张一鸣并无犹豫,起身坐到了林淑贞的身边。

刚一坐定,林淑贞就倒向了张一鸣的怀里,眼波流转中,林淑贞问道:“一鸣,你刚才在办公室说我什么?”

张一鸣想想道:“我说林大姐优雅、端庄、娴淑、迷人。”

林淑贞摇着头道:“优雅、端庄、迷人都是形容外表的,这没问题。但是娴淑是形容女人的内在。我不娴淑,你应该知道的。”

张一鸣知道林淑贞说的什么意思,而且林淑贞说得没错。既然她都这么坦白,张一鸣并不想假充君子。

“女人不需要每时每刻都娴淑的。”张一鸣说着,手已经抚到林淑贞的胸上,那里有两团依旧坚挺饱满的软玉。

“一鸣,你一点也不做作。”林淑贞也越发往张一鸣怀里腻,同时伸手向下,摸到了他的裆部。

没几下,林淑贞拉开了张一鸣的拉链,将那坚挺之物掏了出来,埋头含了进去。这倒是有点出乎张一鸣意料。“林大姐,这是在料理店,我们先走吧。”

“不怕,那些日本女孩很懂规矩,没有招呼决不会进来。”林淑贞含了一阵,抬起头来,端起几上的酒杯,喝了一满口清酒含在嘴里,媚着眼向张一鸣一笑,又低头含住了张一鸣的硬物。

凉丝丝的酒液,却又由于酒精的作用而产生火辣辣的刺激,令张一鸣有一种左右为难,进退失据的感觉,不由得哼了一声。

良久,酒被捂热,酒精的刺激也渐渐适应,林淑贞才再次抬起头。那口酒还在她嘴中,只见林淑贞喉头一动,将口中酒吞了下去,然后问道:“怎么样?”

“说不出的感觉。”张一鸣答到。

“这能让你呆会儿更持久,更勇猛。”显然,这不过是林淑贞的前戏而已。

别的不好说,这床上的事情,现在的张一鸣岂敢妄自菲薄?他心想,你还用这个让我更持久,真是不要命了。不过这话他没有说出来,只是道:“那我们走吧。”

“等一下,我再帮你煨一次。”说着,林淑贞又含上一口酒,埋下头去。

2

事情偏是这么巧,就在林淑贞说的最懂规矩、最地道的日本料理店,平常没有招呼决不会进包厢的日本服务小姐,偏偏这时候进来了。

服务小姐一拉开厢门,即看见林淑贞在张一鸣腿间埋头啜吮,那小姐登时满脸通红,连连鞠躬,嘴里叽哩哇啦地说着日语,显然是在道歉,并迅速退出包厢,把厢门拉上了。

令张一鸣无比讶异并进而有些佩服的,倒不是那服务小姐,而是林淑贞。服务小姐意外进来,林淑贞连头都没有抬,继续做着自己的口舌服务。

直到这又一口清酒吞下肚去,林淑贞才抬起头来。

“你说她们不会进来的。”张一鸣倒有些尴尬,讷讷地说。

“我也不知道怎么会有这样的意外。”林淑贞理了理自己的头发,说道:“走吧。”

张一鸣于是叫结账。没想到,来结账的不单有刚才那位闯进来的小姐,还有一个日本男人。日本男人中文不错,点头哈腰地说自己是当班经理,刚才这位小姐听错了,以为有人叫她,便进了包厢,打搅了两位贵客,实在不好意思,请原谅,请多多包涵。

那小姐肯定也告诉这当班经理自己打搅了什么事情,但此刻她和这经理就像什么都不知道一样,只是不断道歉打搅了,一点也没有对看见的事情流露出一丝惊奇或别的什么意思。真不知道在日本国内,料理店的包厢里是否这样的事情是司空见惯的。

林淑贞的脸上流露出不高兴,但张一鸣也感觉得出来,她并不是在乎自己做的那事情被撞见,她就是对被打搅不高兴。

张一鸣见那经理和服务小姐鞠躬鞠个没完,心里有些烦了,他知道日本人作为一种经济动物,这不过是他们身为商家对顾客的一种态度,并没有什么情谊的成分在里面,便挥挥手道,算了,你们去吧。那经理和服务小姐这才点头去了。结完账,被打了个八折,经理说这算是赔礼道歉。

走出料理店,林淑贞挽着张一鸣的手,轻声说到:“楼上有客房。”

3

进了酒店房间,张一鸣抱住林淑贞,暧昧地笑道:“林大姐,上次在帝豪苑你的房里那事情我还没谢谢你呢。”

林淑贞在张一鸣怀里扭动着身体,说到:“我今天会连本带利要回来的,你可要坚持住了。”

张一鸣也不答话,开始剥林淑贞的衣服,心想今天定叫你见识一番。衣衫除尽,张一鸣不禁感叹,这林淑贞也不知怎么保养的,一身娇嫩,前凸后翘,比之张一鸣的那些年轻的女人们亦是不遑多让。尤其是林淑贞腿间黑亮处显然还经过修剪,精美地装饰着那块肥腴之地,令人感到无限诱惑。

“你真迷人,特别是这里。”张一鸣看着林淑贞的腿间,由衷地夸赞。

林淑贞微微一笑,“那你呆会儿可别辜负了这迷人的去处。”说罢开始帮张一鸣宽衣。

张一鸣的雄伟林淑贞早有见识,这次再窥全貌,又有新感觉,她一把握住后,不禁戏言道:“它真是自强不息,盛德日新。你以后做人也要像它才好。”

我拷!这他妈应该是世界上最具说服力的思想品德和励志教育了,张一鸣一声低吼,抱起林淑贞扔到床上,随即狠狠地压了上去。

……

林淑贞比张一鸣预料的要厉害得多,张一鸣在一番冲杀之后立刻发现了这一点,这不禁让他心里暗暗称奇,随即增加了力量和速度。

张一鸣不知道,林淑贞的感觉也与他一样,虽然从张一鸣的雄伟中已经有了初步判断,但张一鸣的能力还是大出林淑贞所料。随着张一鸣的冲刺,林淑贞渐渐有招架不住的感觉,这是从来没有过的现象。

两人不断调整着自己的判断,不断改变策略,增加着攻防的力量,终于在速度越来越快的冲撞中,两人同时遏制不住地达到巅峰。

一个女人,一场交战就让张一鸣不是主动地、有意识地卸甲,而是被动地、无法自控地缴械,这在他修习了密宗心法,又有了乐乐她们好几个女人之后,是从未有过的事情。然而,更让他意想不到的事情还在后面,精关一松之后,张一鸣突然发现有一泄如注、不可收拾之势。这一刹那,张一鸣感到的不再是畅快,而是惊异,甚至有些恐惧。所幸,他能够感到身下的林淑贞也是狂喷滥涌,收势不住。

其实,此时林淑贞比张一鸣更是惊恐,她此刻知道张一鸣一定是身怀某种功力,恰巧能克制住她。

“一鸣,你赶快……收住心神。”林淑贞勉力叫到。

张一鸣现在对双修之法早已烂熟,不需吩咐,他已经运起密宗心法,像平常跟乐乐、欢欢她们欢好的时候一样,开始引导着自己的内力从自己体内向林淑贞体内有序流转,并渐渐地感觉到林淑贞体内也有内力升起,开始流转回来。林淑贞的这股内力,竟然跟欢欢乐乐的桃花内力那么相似。

良久,两人才平复过来。“一鸣,你吓死我了。”林淑贞的语气里居然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4

“林大姐,你是不是练了某种功法?”

这个时候,哪里还有什么可隐瞒的?林淑贞嗯了一声,道:“我是练了。但是我早已经收发自如,这功法在我是拿来助兴,不是拿去害人。今天是你太厉害了,我的功法受到冲击,自动运行,到后来我也控制不住了。好危险,我还以为我们今天至少要死一个,搞不好两个都得死。一鸣,你也练了功,对不对?而且我发现你功法熟练,功力也深厚,要不是你,今天可能死的是我。一鸣,你练的是什么功啊?”

张一鸣没有回答,反问到:“你呢?”

林淑贞想了想,道:“你先下来。”

张一鸣从林淑贞身上下来,林淑贞翻过身,趴在床上,向张一鸣翘起了丰满的白臀。张一鸣以为她想换个姿势,正觉奇怪她刚才从鬼门关走过一回,怎么就又开始求欢,忽然间张一鸣看见了林淑贞臀瓣上印着的一朵浅浅的小花,如果没猜错,那应该是一朵——李花!

“林大姐,你是桃李结中人?”张一鸣大吃一惊,脱口而出。

听了张一鸣的话后,林淑贞转身在床上坐下,“你果然知道桃李结。你这么年纪轻轻的男人,又不是江湖人士,能知道桃李结,那一定是你因为机缘巧合采了桃花吧?刚才听你那公司的名称我就奇怪,现在看来,上次我见过的你那女朋友,应该是桃花女子了?桃李公司是她在打理?”

真相大白,张一鸣也不隐瞒,“不是她,是另外一个,也是桃花女子。”

“是了。”林淑贞点点头,“桃李结倒是不忌讳共侍一夫。”

“我跟她们一起的时候,并没有像今天这种情况。”

林淑贞笑道:“我是李花,你那桃花小夫人没跟你说过,李花擅长采补?”

“是说过。”

林淑贞又道:“今天的情况并不是采补的问题。一鸣,我可没有想拿你来采补。我刚才说了,是你太过厉害,我的李花功法生出了自然反应。你没见我自己比你更加不堪,幸亏你的功力强大,不然我今天死在你身下了。你这到底是什么功法?”

张一鸣于是把自己的功法情况简单地告诉了林淑贞。

“你知不知道,能与桃李内功双修的阳刚功法,几百年没有过了。”

“我知道,她们说过。”

“没想到你的密宗太极竟然又达到了这种效果。有这种功法的男人……”林淑贞迟疑了一下。

“怎么了?”张一鸣以为会有什么对乐乐她们不利之处。

“可以做桃李结的门主。”

原来是指这个,张一鸣早已经知道,因此脸上神色一松。

“你好像知道。”

“嗯。她们也说过。”张一鸣还犹豫,要不要把自己打算争取做这个门主的事情说出来。想了想,觉得探探林淑贞的口风也好,便又道:“那我做这个门主怎么样?”

林淑贞未置可否,反是媚眼一抛,将张一鸣推倒在床上,道:“我是第一次碰到可以双修的,一鸣,我今天要放开束缚,全力施展功法,你可要好好滋补我。跟你双修对我的功力提高,身体保养都大有好处,可不许你藏私。”

张一鸣此时醒悟,林淑贞保养得如此出色,娴淑的外表下又是如此的喜好男女之事,并且技艺娴熟,心态开放,肯定都与她这李花内功密不可分。

林淑贞对张一鸣丝毫没有隐瞒自己的所想所求,张一鸣自然也不拒绝。何况所谓双修,自是对两人都有好处,何乐而不为呢?

“不会再像刚才那样了吗?”张一鸣问。

“不会。我们是有意识而为之,当然就不会。”

林淑贞话未说完,张一鸣已经翻身起来,将她推倒,令她俯身趴在床上,就像刚才她给自己看那臀上李花一样,两瓣丰腴美臀诱人地翘起。

“林大姐,我一定好好滋补你,让你越来越年轻,越来越漂亮。”

说话间,张一鸣已经刺入了林淑贞体内。

第一零一章 再会郝总

跟林淑贞做爱是极其愉快的,林淑贞经验丰富,既懂得享受男人,也懂得服侍男人。

张一鸣有一种认识上的错乱,他既无法将在自己身下癫狂的林淑贞与她在人前那个端庄高贵的形象联系起来,也无法将在自己身下臣服的林淑贞与她白天训斥另一个男人时候玉面含霜的形象统一起来。这样的错乱加深了张一鸣的征服欲和成就感。这一夜,对张一鸣和林淑贞两人来说,都是一次纯粹的身体的快乐之旅。两人乐而忘返,在酒店住了一晚。

第二天一早,看着在镜前梳妆的林淑贞,张一鸣知道,那个端庄高贵,在工作中还透着威严的林淑贞又回来了。张一鸣不由自主地摇摇头,脸上露出一种觉得不可思议的表情。

“怎么了?”林淑贞在镜中看见了张一鸣的表情。

“没什么。”张一鸣笑笑,实话实说,“林大姐,你现在的形象跟昨晚上很不一样。”

林淑贞知道张一鸣的意思,并不以为意。“人都有两面,你不过有幸见到了我的另一面而已。”

张一鸣点点头,“没错,我自己也是这样。”

林淑贞已经收拾完毕,张一鸣从背后搂住她,看着镜中她那风韵正浓的面容和凹凸有致的曲线,在她耳边道:“林大姐,不管哪一面,你都很迷人。”

林淑贞微微一笑,“有你这句话我真的很高兴。叫我淑贞吧,这样我会更高兴。”

张一鸣知道,不论什么样的女人,不论她们对自己的身材面容怎样的有信心,她们仍然害怕自己年龄的增长。即使不断地称赞着她,大姐这个称呼还是提醒着林淑贞的年龄,而这正是她想忘掉的。

“没问题,淑贞。”张一鸣在宠爱女人方面一向从善如流。

林淑贞又是一笑,“一鸣,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真希望我们还有下次。不过……”,林淑贞正了正神色,略有一丝抱歉地意味,接着道:“我不想骗你,我不会做你的女人。我的意思是说,不是你专有的女人,以前不是,以后也不会是。你要是不能接受这一点,那……也没关系,我以后就只是你的林大姐。”

张一鸣本来也并没想过要让林淑贞也变成自己众多女人中的一个,虽然不太清楚林淑贞的婚姻状况,但是林淑贞与人幽会他是见过的。既然林淑贞在帝豪苑那里专门置了一套房子用作幽会,显然她与那个男人的关系非常密切。

不过,林淑贞的话还是让张一鸣忽然之间觉得有点失落。自从修习了密宗心法,被张一鸣征伐过而又不对他产生依恋之情的女人,林淑贞是史无前例的头一个,即使是做小姐的阿美,张一鸣也能感觉到一夜缠绵过后她对自己的沉迷。

也许事情本该是这个样子,凭什么所有女人都要对你无力自拔呢?更为重要的,你自己又为何想要每个女人都非你不可呢?为什么不能用不同的心态来对待不同的女人?“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就像倪诗思;而如林淑贞者,“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真正应该付以全部身心的,是那些“妾拟将身嫁与,一生休”的女人们,是欢欢、是乐乐、是姚静、是刘红……。

想通了这个问题,张一鸣立刻觉得释然,林淑贞都能如此放得开,他又岂能拖泥带水?

“淑贞,我也没想要你做我的女人。我哪敢啊?”说着,张一鸣满不在乎地笑了起来。

林淑贞似乎知道张一鸣并不像他表现的那样毫不在意,她在张一鸣的怀里转过身来,面对面地看着他,有点安抚意味地说到:“一鸣,不管怎么说,你是最棒的。”

2

张一鸣本来还打算去安泰证券看看诸多旧友,后来想想还是罢了,似乎还没到“我胡汉山又回来了”的时候。但是怎么也得见见郝总,于是在林淑贞先行离开之后,张一鸣给郝总打了个电话。

中国证券市场十几年的发展历程虽不算长,但是其间的风云变幻,却丝毫不输于浩浩历史的波澜壮阔,同样是一时多少豪杰,同样是浪花淘尽英雄。像张一鸣这样顶尖的操盘手黯然离场,在张一鸣自己是刻骨一生的伤痛,在证券市场这个大舞台上却不过是时常上演的老曲目。中国股市最早声名赫赫的的三大猛人,两个坐了牢,另一个也早已淡出江湖;中国最早的一批证券公司老总,至今仍在其位的已属凤毛麟角,而中国三大券商之一安泰证券的郝云天,则正是这样的凤毛麟角之一。

张一鸣跟了郝云天十年,由郝云天一手培养起来,两人之间早已超出一般上下级的关系,而可以说有着父子般的情谊。郝云天之所以屹立证券江湖十余年,在当年的同行们都一一倒下或隐退之后而依然稳坐安泰的头把交椅,与他一贯低调、不乱冒险的性格特性是有着极其密切的因果关系的。但就是这样一个时时事事把风险放在第一位的人,却默许了张一鸣在广东家纺股票上的违规和冒险,可见郝云天对张一鸣非同一般的关爱。当然,张一鸣也没有辜负了郝云天的关爱和信任,这不是说张一鸣的冒险获得了成功,而是在失败之后,张一鸣赔进了自己的全部身家,也没让事情扩大,使火烧到郝云天身上。

郝云天接到张一鸣的电话后,独自一人,亲自架车来到千代酒店。这时已经是午餐的时间,两人就去酒店的中餐厅一块吃饭。

“郝总,我暂时还不想去安泰那边,所以……”张一鸣解释没去安泰看望郝云天的原因。

“你不用说,我理解。”两人在一个僻静的桌边坐下,叫了两份商务套餐。郝云天看着张一鸣的脸,好一阵之后,终于欣慰地说到:“不错,一鸣,我看见你现在的气色,心里放心多了。”

“谢谢您关心。”张一鸣笑笑。

“你怎么说这话?”郝云天脸色一沉,“我能不关心你吗?当初虽然你没法再呆在安泰,但是我叫你留在深圳你怎么也不听我的?还有,离开了一年多,一个电话都没有给我,生我的气?”

“您知道我不会生您的气。”张一鸣说。

郝云天也知道张一鸣说的是实话,他不过是对张一鸣一年多杳无音讯生气而已。“我可是一直关心着你的消息。你把家纺收购了?”

张一鸣点点头。“我手里有那么多家纺的股票,正好雷登兄弟公司想找人合资收购家纺,就找上了我。”

“雷登兄弟怎么会对那个烂摊子感兴趣?家纺现在的净资产还是负数吧?”郝云天皱眉问到。

“我也不太清楚雷登兄弟的目的,家纺目前确实还处在资不抵债的状况下。不过,现在的生产经营已经恢复正常。”

郝云天点点头,“我听说了你对家纺的清理整顿,还不错。”

3

“和雷登兄弟公司的合作,应该不是你离开深圳时早就计划好了的事情吧?”郝云天又问。

“不是。”

“那你当时为什么一定要离开?你孤身一个人跑到北京去干什么?”

张一鸣尴尬地笑笑,他不敢说当时也不是计划去北京,而是上了五台山想出家。

“我本来只是想散散心,去北京看我的师姐,她对我和诗思一直很关心。”

在郝云天面前提起诗思,张一鸣不由想起郝云天的小女儿郝晴,如果没有诗思,张一鸣肯定已经是郝云天的小女婿了。“小晴现在还好吗?”张一鸣问到。

郝云天看着张一鸣,无奈地叹了一声。不论郝云天如何低调,在中国股市他仍可称为一位枭雄,也只有对张一鸣这种他真心爱惜的人,才会发出这样的叹息。郝云天知道,当时张一鸣在家纺股票上的巨大失误,导致安泰所持有的股票没能及时变现,正是因为倪诗思。虽然详情他不清楚,但大致情况是,倪诗思突然不明原因地跟着别的男人跑了,具有象征意味的是,张一鸣为此追到了天涯海角——海南的那个天涯海角,当时倪诗思跟那个男人在那里度假。张一鸣到了天涯海角之后,跟外界断了一切通讯联系,由于家纺的股票是在郝云天的默许之下由张一鸣违规秘密买入,只有张一鸣全权掌控着这支股票的持仓情况和交易密码等。张一鸣回到安泰的时候,家纺已经摘牌,无法再交易,这样才致使安泰证券所持有的家纺剩余的股票砸在了手里成为几乎无用的一堆废纸。

当时郝云天的愤怒可想而知,不仅仅是因为造成的经济上的损失,以及因为违规操作可能让他担负的责任,更主要是因为对张一鸣在关键时刻离开岗位,一声不响,还中断了一切联系的行为生气,对一个时刻要把理性放在第一位的职业投资人员,后者是最不可原谅的。

但是,看到张一鸣孤身一人返回深圳,那一脸的悲痛欲绝,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样子,郝云天又不忍心再责骂他。张一鸣也知道问题的严重,反正已经心灰意冷,他用自己的全部身家承担了这个责任。

郝云天并没有阻止张一鸣的行为,也没有帮助他。因为郝云天认为不管自己多么爱惜张一鸣,对每一个人,特别是男人来说,自己的责任是毫无疑问要承担的。而且给张一鸣这样一个教训,对他以后的成长并无坏处。

“我叫你留在深圳,就是想叫你跟郝晴在一起。你也知道,郝晴一直喜欢你,我心里其实也非常赞同。以前有倪诗思,我不准郝晴瞎掺乎,怕你为难。既然倪诗思走了,我当然乐得看见你和郝晴走到一起。谁知道你居然不听我的,说走就走。你知不知道郝晴当时有多么伤心,她说为什么她在你这里连一个替补都做不上。”

听了这话,张一鸣心里很不是滋味,讷讷地问到:“那小晴她现在怎样了?”

“我送她去美国了,他哥哥姐姐都在那边。本来,我是安排你离开安泰后和她一块去的,你们可以结了婚再去,当作度蜜月,也可以先过去,在那边定居下来再结婚,总之一切都由你们自己。可惜……”郝云天的语气中不无遗憾。

“小晴她……还会回来吗?”张一鸣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问这一句话,目光显得有些躲闪,不敢直视郝云天。

“你呀……”郝云天也显得十分无奈,“她移民了。你伤透了她的心,也就是你,要是别人让郝晴这样,我怎么会放过他?”

4

“好了,不说这些了。”郝云天一振精神,“我这个年龄回首一下过去还可以,你可不行,你的好好地向前看,知道吗?”

张一鸣点点头。

“又有女朋友了吗?”

张一鸣再次点头。

“你看,郝晴说得就没错,你真是连替补的机会都没给她。这要让她知道了,又会是好一阵难过。”

张一鸣有口难言,实际情况完全不是郝云天和郝晴想的那样,不过事已至此,张一鸣也不想再解释了。

郝云天也没有再多说。过了片刻,他放低了声音,轻轻问到:“期货市场的中航油事件你应该知道吧?”

“知道。”虽然不做期货,但是只要关注证券金融的人,恐怕是没人不知道这件事情的。在新加坡上市的中航油股份公司,违规进行大规模的石油期货交易,结果导致巨额亏损,公司倒闭,等待国内的总公司救援。这一事件在国际市场上可以与当年尼克里森弄垮巴林银行相提并论。

“你说说,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事情?”郝云天问张一鸣。

张一鸣看着郝云天,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但可以肯定,郝云天不是想向张一鸣请教什么,而一定是有另外的目的,于是张一鸣说出了自己的看法:“人们总认为是国际热钱狙击中国资本,才导致这样的事件。表面上看是这样,可是,人家为什么要狙击你?更重要的是,为什么人家总能够狙击成功?这种事情已经不是一次。其实中航油之前好几年,就有过国家大型冶炼企业株冶集团在国际金属市场遭遇狙击而折戟沉沙的事件。我觉得,主要是我们在国际期货市场上还是太嫩。有人认为是我们钱少,这只是问题的表面,更主要的是我们对我们的对手认识还不到位,对国际期货市场本身的认识还不到位。但是偏偏我们有的人自信心却非常高,一意孤行,而我们的管理漏洞又使得这些人能够一意孤行。与其说我们输在与国际热钱作对,更不如说输在与市场作对。国际热钱不过是顺应市场而已。”

听了张一鸣的见解,郝云天十分赞许地点点头,随后将声音压得更低道:“现在又有这样充满自信的人出现了。”

张一鸣双眼一亮,登时明白了郝云天话里的意思,也明白郝云天告诉他这件事情的目的。不论是张一鸣本人还是现在由他控制的广东家纺,正是缺钱的时候,如果郝云天所说属实,这将是一个赚钱的天赐良机。

“国储局在新加坡金属交易市场的首席交易员,大量放空期铜,已经被国际资本盯上。”

张一鸣知道,国储局是中国国家资源储备局,负责中国很多战略性资源的储备管理,为了更加低成本、高效率地管理储备资源,国储局通常会在国际商品期货市场进行套期保值一类的交易。铜,正是国储局管理的重要储备资源之一。

难怪最近期铜价格异常坚挺,一路上扬。张一鸣就不明白,中国的这些交易员明明发现看错市场,为什么还要执拗地不及时改变策略,止损认输?要知道期货不同于股票,不止损就可能越陷越深,损失不断扩大,直至拖垮任何庞然大物。这些交易员们究竟是对自己充分自信,还是认为自己的背后是中国的国有资产,拖不垮,或者说拖垮也无所谓?

“您是怎么知道这个消息?”张一鸣低声问到。

郝云天一向谨慎,从不以消息为依据来做决策,张一鸣受他的言传身教,自然也是这样。但是既然郝云天主动提及这事,确认消息就是必不可少的。

“郝斌无意中透露的。郝晴去美国之后,从不给我来电话,郝斌怕我担心,只好定期给我打电话报告一下郝晴的情况。”

张一鸣心中立刻了然了。郝斌是郝晴的大哥,是华尔街一家大型对冲基金的管理人之一。作为职业的资金管理人,即使是对亲身父亲,郝斌也不可能有意透露内幕消息,但是反过来看,反而是这些无意中泄露的天机,其可*程度更高。毕竟,郝斌跟自己远在中国的父亲谈话,警惕性终究会放低一些,而郝云天作为证券市场的老手,虽说一直是在中国证券市场活动,但其对很多信息的敏感度和直觉的判断力,仍然是非同小可的。郝斌只要一句话,甚至一个词、一种语气,也许就足以让郝云天发现核心的真相。因此,郝云天这样一说,张一鸣心中已经笃定了八九分。

“一鸣,我已经老了,我不缺几个钱花,在安泰,我也快退了。所以不论是我个人还是安泰证券,都不会去碰期货的。至于你,自己看着办吧。不过记得我这么多年跟你说过的话,在证券市场上,*消息做事是死路一条,即使是我的话你也不可全信。”

这个道理张一鸣明白,并且已经刻进骨子里。消息之害人,并非在于人心险恶,其实大部分传递消息的人都无害人之心。问题在于,九成九的消息本身就是假的,而传递者并不知道。正是这种真心想帮助你、愿意你发财的人无意中传递给你的假消息,杀伤力更是致命。再退一步说,就算消息源头是真实的,由于传递链条过长,传到你的耳里,九成九也丧失了时效性,或者被不可避免的扭曲了。所谓法不传六耳,讲的就是这个道理:确实掌握真“法”之人,不会将其广为传播,也不可能广为传播,一旦广播,“法”必不真。

第一零二章 合作初定

智者说话,点到即止。张一鸣不再问期铜的事情,他知道即使问了,郝云天也没什么可说的了,剩下的事情需要张一鸣自己判断和抉择。

“小晴为什么不给您打电话呢?”张一鸣问到。这丫头也忒不懂事,郝云天最疼爱的就是她了。

郝云天看张一鸣一眼,有一点不满,不过是父子间的那种情绪,“说到底还不是因为你。原来诗思那丫头跟你在一起,因此我不准郝晴再瞎掺乎,结果诗思一走,你也走了。郝晴觉得自己都还没有努力争取过就输了,这完全是因为我阻拦的结果,她在怪我。”

听了这话,张一鸣感到十分过意不去,讷讷地不知说什么好。郝云天见状又说到:“你也不用这样,郝晴她是不懂事,我又不会怪你。你们这些小儿女的事情,我以后也不想管了,时间久了,郝晴自然会好的。现在在美国,她的哥哥姐姐都在那边,我也没什么不放心的。”

“还是怪我不好。”张一鸣垂下眼,“我当时的状态,已经丧失了判断力,没有处理好自己身边的事情。”

“知道就好。郝晴的事情我不怪你,但是对你那种状态我是很不满意的。以后千万不能再这样,你不会总有那么好的机会,每次都能这么快翻身的。”郝云天面容严肃,语重心长地说。

“我知道。”

两人都已经吃完了午餐,郝云天下午还有会,不能久留。他问张一鸣何时回北京,张一鸣此来的目的已经达到,也准备下午就走。于是两人一同离开,就在千代门口分了手。

郝云天离开之后,张一鸣上了一辆出租车,直接奔机场而去。行出不远,天空便下起了雨,没几分钟即成倾盆之势。雨点打在车窗玻璃上,噼里啪啦的,让人有点心烦。

张一鸣无聊地望着窗外,见到在道路中间的安全岛上,一对情侣紧紧拥抱在一起,伫立在一棵棕榈树旁,根本不理会周围的一切。两人没有打伞,浑身早已被雨水浇透,女孩浅色的衬衫被雨水打湿后,可以清楚地看见肩背上印出的粉红色的胸罩吊带及后围,让人有一点浮想。

真是浪漫,这种事情郝晴最是爱做,张一鸣不禁心想,如果当初走上了郝云天安排的道路,没准在今天这样的时候,郝晴会拉着他来淋雨。不知道美国此刻是否也下着雨呢?郝晴又是否已经依偎在另一个人的怀里,感受着也许是从深圳飘洋过海到达美国的云彩所带来的浪漫的雨珠?这个让郝晴依偎的人又会是谁?白皮肤、高鼻梁、goldenhairandblueeyes?fuck!张一鸣无法再想下去。妈的,造成这一切的那个该死的倪诗思现在又在哪里?

就在张一鸣胡思乱想的时候,路边公共汽车亭下一个女子熟悉的身影一晃而过。张一鸣赶紧转过身去,从车的后窗回看。大雨让车窗的能见度降低很多,张一鸣已经没法看清那女子的面容,只有那盘在头上的发式表明那是一个少妇。张一鸣曾经很喜欢看中央电视台的天气预报,就是因为某一位女播音员那盘得极具韵味的发髻。

刚才这一晃而过的,当然不是那女播音员,但却是张一鸣曾经多么熟悉的一张面孔——那是他在安泰证券时候的助理许灵。当年那有着美丽发髻的中央台女播音员已经不再盘发,却又是谁将总爱一路小跑的可爱的小姑娘许灵那曾经飘逸的青丝盘上了脑后?

出租车早已远远地将许灵的身影扔在后面,很快就再也看不见,但她盘起的秀发却刻进了张一鸣的脑海,与张一鸣记忆深处中的另一幅图景重叠在一起,那是在张一鸣离开安泰的时候,许灵躲在一边悄悄留下的泪水。

张一鸣突然发现,自己毫无留念地远离,错过的又岂止是郝晴一个?

但是,如果不曾离开,又何来乐乐诸女?

人生的每一步,得失错漏,判断起来,好难!

瞬息百年,唯有珍惜,唯有珍惜啊!

2

回到北京,钟晨已经完成了出售度假山庄的协议文本,张一鸣一回到公司,钟晨第一时间把协议送了过来给他审阅。

张一鸣阅读协议的时候,钟晨就安安静静地站在他的办公桌旁,等待他看完后的意见和指示,以便马上修改。

张一鸣看完最后一个字,觉得十分完善周密,心里非常满意。他抬起头来,入眼的是钟晨一脸的平静,没有一丝忐忑或惴惴不安的神情。张一鸣心中暗暗觉得十分纳闷,钟晨哪来的这种气定神闲的功夫?张一鸣自己也是从普通职员做起来的,虽然他对自己的能力从来都是充分自信,但是最初给领导当面汇报工作的时候,还是难免紧张,害怕有什么错漏。可张一鸣从来没有感觉钟晨在自己面前紧张过,如果说这是她一直对自己的工作非常自信,毋宁说她似乎没把自己当一个下属。

“你好像一点不紧张?”张一鸣忍不住说了一句。

“紧张?您什么意思?”钟晨看上去是真没懂。

“哈,也没什么意思,我随便说说。”张一鸣忽然又不想谈这个问题了,“协议写得很好,我没有意见。你再给何总看看,他没意见的话就定下来了。”

“好。”钟晨从张一鸣手里接过协议,往外走到办公室门口的时候,停住了脚步,回身问到:“张总,我为什么该紧张呢?”

张一鸣一愣,一时还真无法回答钟晨,想了一下,才笑道:“其实我是很佩服你,我以前给上级汇报工作都特紧张,所以我以为每个人都像我一样应该怕领导。现在我当了领导,你要是紧张一点,我会觉得比较有面子。”

钟晨也浅笑了一下,似乎知道张一鸣所说不全是真话,但也见招拆招地道:“您这么随和宽容,我紧张不起来。哪次您罚我一下,没准我以后就怕您了。”

“那好,你可以先故意把工作做得差一点,给我个罚你的借口。”

说来说去,变成了两个人之间变相地互相吹捧,所幸钟晨一向废话不多,没有再接着张一鸣的话吹下去,不然的话,只怕最后两人都是一身的鸡皮疙瘩。

微微一笑之后,钟晨走出了张一鸣的办公室。

3

几天后,乐乐从广州传来消息,桃李餐饮娱乐(广州)有限公司已经注册完毕。由于马上要到国庆节长假,张一鸣不想耽误,于是立刻飞赴广州,和胡炳松商谈细节问题。在方、胡那边,方正辉已经表示,度假山庄地处广州,因此这次合作他主要是出资,具体的事务由胡炳松处理即可。

这几天,张一鸣心里始终还惦记着郝云天所说的期铜的事情,并且每天抽空留意了伦敦、和上海期交所期铜的价格走势。由于通讯技术以及电子银行的发达,现代金融衍生品的交易及价格早已经是全球联动,不可能有某一片净土。我国由于资本管制,国际热钱虽然不能直接方便自由地进出中国,但是作为同样的金属品种,上海期交所沪铜的价格同样受到世界价格的密切影响,不可能走出独立的行情。这些日子以来,包括上海在内的期铜价格一直坚挺。这些情况使得张一鸣希望家纺出售度假山庄的交易能够尽快完成,手里握有四亿现金,将极大地有利于他下一步的打算。

乐乐还住在上次住过的羊城大饭店,与乐乐见面之后,张一鸣连亲热都来不及,立刻打电话约了胡炳松。胡炳松也很爽快,充分展现出其生意人的一面,接到张一鸣的电话之后,也没有什么虚礼,立刻赶到了羊城大饭店。为保密起见,张一鸣建议就在饭店的房间里面谈。

4

张一鸣让乐乐到楼下去了,房间里就他一个人。胡炳松到达之后,没有虚与客套,两人简单地一握手,刚一坐下,张一鸣开门见山地说到:“胡总,我们这次的合作,家纺出售度假山庄的协议我已经拟好,待会你可以看看,一些细节可以再谈,我相信这一块没什么问题。”

“是。”胡炳松点头表示认可。

“主要是我们买下度假山庄之后,在娱乐城经营方面的合作,这个得好好谈谈。”

张一鸣看着胡炳松,等待他的反应。胡炳松未露喜忧,说到:“我听听你的意思。”

“好。”张一鸣于是接着说下去,“首先,我在广州已经注册了一家公司,我只能以这家公司出面跟你们合作。包括从你们那里借款。”

正如跟林淑贞谈话中张一鸣所说,如果胡炳松他们有别的目的,这一点必遭致胡炳松的反对。张一鸣先提出这一点,一为试探,二则这是张一鸣合作的基础,如果这一点谈不拢,他将考虑不再合作,避免以后大家反目成仇。

事实上,张一鸣这第一点提出来之后,胡炳松只是略微皱了皱眉头问到:“为什么要这样?”

张一鸣早想好了解释的理由,“我的名字不能出现在收购方的名单上,我不想让外界认为这是一场为增加家纺利润而进行的虚假交易。广州这家公司的股东是北京的一家公司,北京那家公司的股东中才有我的名字。这个控制链很长,比较隐蔽。”

胡炳松点点头,“没问题,你用什么方式参与无所谓,重要的是你能够在今后的经营中起到重要的作用。”

张一鸣知道胡炳松所说的重要作用是指什么。“你放心,这一点我可以保证。”

胡炳松笑起来,“那就好。”

“不过。”张一鸣接着道:“关于经营,我还有几点要求。第一,不能沾毒;第二,对客人实行会员制,某些项目只对会员开放。而且,会员的门槛不能太低。这两点一定要做到,怎么样?”

从胡炳松的反应来看,这两点都不是什么不可答应的,不过胡炳松还是没有一口应承下来,而是问到:“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要求?”

张一鸣心中自有自己的原因,但是他没有对胡炳松解释,而是编了一个让他更加容易接受,也不得不接受的理由,“说实话,胡总,我做事是比较小心的,做不到的事情我不会随便答应,答应了的事情我一定要做到。今天跟你面谈之前,我已经跟我在上面的关系见过面,刚才这两点,是她的意思,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只是说,政府部门的容忍也是有底线的,这个底线之内,她会尽量给我们提供方便,超过了底线,谁也保不了我们。胡总,我们赚钱,总不能把自己搭进去,不然这钱赚了有什么用?而且,据我看,你的生意也不是跟毒品有染的吧?”

“哪里哪里。”胡炳松对张一鸣的话连忙否认,“我和方兄从来都没沾过毒品。”说到这里胡炳松爽快地笑起来,“张总,既然我们马上要成为合作者,我跟你说实话。其实我们看中的是鹏城俱乐部停业后赌场这一块,以前整个广深一线,赌业的利润90%都被鹏城俱乐部赚到了。这一块很肥的。方总,我听你这意思,我们肯定可以做这一块?”

张一鸣也笑起来,信心十足地说:“没问题。而且,你要想做一做带颜色的生意,也是没问题的。”

“哎,那些小姐们其实给我们赚不了多少钱,不过她们可以完善我们的服务,从侧面提高赌业的利润。”

“那我们就这样说定了?”张一鸣问。

“好,定了。”

张一鸣也松了一口气,现在箭已在弦上,再也不要想什么,往前走吧.

第一零三章 似曾相识

胡炳松走后,张一鸣把乐乐叫回房间。乐乐就在酒店楼下喝咖啡。

“都谈好了吗?”乐乐进门后坐到床上问到。

“谈好了。”张一鸣站在乐乐面前,张开双臂作了个扩胸的动作,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乐乐,我还担心你在国庆节前不能把广州的公司注册下来。”

“多花点钱,办事的速度自然快。我看你那么急,所以就想办法尽快办好。”乐乐说。

张一鸣点点头,知道办这种事情是乐乐的强项,她当年做拉尔曼助理的时候,不知道跟多少中央一级的政府部门打过交道。像乐乐这种长得又漂亮、仪态又得体的女孩,再加上出手大方,由她们出马应付繁文缛节的政府部门,常常能起到化腐朽为神奇的效果,可以使政府部门工作效率成n倍的提高。所以,我们的政府真应该给乐乐这样的女孩颁发特殊贡献奖,她们在一定程度上改善了我们政府部门的形象。就像拉尔曼在有乐乐作助理的时候,就认为中国的某些政府部门工作效率还是蛮高的嘛。

张一鸣给乐乐讲了和胡炳松商谈的情况,听完后乐乐有些担心地问:“这么说他们找你合作,就是需要你给他们支起一把保护伞,你有办法做到吗?”

“问题不大。”张一鸣很有自信。

张一鸣的自信其实不完全是林淑贞,而是于对这个问题本质的认识。他对乐乐讲了当初在鹏城俱乐部所见到的情况。

“当我第一次看到鹏城俱乐部上面的赌场,你知道我是什么感觉?”

乐乐摇头。

“震惊。”从张一鸣现在的表情上,还可以看见这种感觉的蛛丝马迹。“我觉得这简直就是明目张胆。当时欢欢给我悄悄介绍了那些赌具设备的特殊之处,我后来一直在想,洪三宝之所以能够那样明目张胆,一方面他有那些特制设备,可以防备突然袭击的检查。但是,我认为更重要的原因还是不会有人来查,所以他们才能够平安地经营下去。”

“怎么?洪三宝跟政府和警方关系很好吗?”乐乐问到。

张一鸣笑起来,“你这个问题也是我开始以为的原因。但是,慢慢地我认识到这是不对的。特别是鹏城俱乐部的赌场被查封之后,就证明了他们跟政府部门的关系不过如此而已,这就证明了我的另一种认识是正确的。”

张一鸣停住了说话,脸上的笑容更加自信,在乐乐看来,甚至有一点得意的样子。乐乐翘起嘴,拉住张一鸣的手撒娇道:“好老公,知道你聪明,你就别卖关子了,你有什么见解嘛?”

“怎么?好奇心被吊起了?”见乐乐这样,张一鸣越发不着急说了。

“不说就不说。”乐乐甩开张一鸣的手,“人家哪里有什么好奇心,人家是担心你。这种生意要是做不好,把自己都搭进去了。”

2

张一鸣收起玩笑的语气,接着说到:“你刚才说的,跟警方或者政府部门的关系好,这只是一方面。做这种事情,对上上下下进行一些打点,搞好关系,那肯定是必不可少的。但是,无论你怎样打点,关系怎么好,政府做事是有底线的,超过底线,任谁也救不了你。以前厦门搞走私的赖昌星,对政府部门的公关可以说是做到了极致。结果呢?还是被扫荡了。为什么?因为它超过了底线。你想想,当初经他远华集团走私进国内的成品油,其数量之大已经影响了国内市场的油品价格,从而使得国内的成品油生产厂商面临生存困难。他把事情做到这个程度,你说政府部门还能够容忍下去吗?”

“而我发现,当初鹏城俱乐部之所以能够平安运营,跟他们会员制的经营模式有非常大的关系。他们的会员审批非常严格,门槛非常高。这无形中使得大量普通老百姓不可能进入鹏城俱乐部的赌场。进入赌场的,都是经济实力强,风险承受能力高的高端人群。这样的人一则他输得起,二则即使他们输光了裤子,对社会的影响面是不大的。你知道,我们的政府最担心的是老百姓中出现大面积的动荡,也就是所谓的影响社会稳定的群体事件。只要不是波及广大老百姓的事情,少数几个富人自己贪赌,然后输得破了产,影响要小得多。所以,面对这样高端人群的场所,通常只要不出现恶性事件,都不会受到太多的干涉。这就像我们一波又一波的扫黄,却总是不会波及高档酒店是一个道理。”

“另一方面,对经营者来说,你经营一个赌场,其实绝大部分利润都这些高端客户,这是商业中的二八原则,所以采用高门槛的会员制,从人数上看可能限制了很多客户没法进来,但是其实对利润是影响不大的。这就是我坚持一定要胡炳松实行会员制的原因。”

张一鸣一番宏论,乐乐算是明白了他的见解,仔细想想还有一些道理。“那你不让沾毒品又是出于什么考虑?”乐乐并不是要张一鸣去沾染毒品,她只是对自己男人的看法感兴趣。

“毒品这个东西不一样,这可是要死人的。毒品这个东西,谁也无法控制,一旦染上,是你的生理对它产生依赖,要不你就是吸毒而死,要不你就是为吸毒去抢劫杀人,使别人致死。总之,毒品的后果要严重得多,而且因为是生理上的影响,也难以控制得多。国家因此对沾染毒品的事件处罚也严重得多。从哪一个方面来说,这都是沾不得的。”

“嗯,答得不错,算你一百分。”乐乐高兴地站起,钻进张一鸣的怀里厮缠起来。

3

张一鸣正准备亲一下乐乐,忽然一直开着的电视里一则新闻引起了他的注意。张一鸣松开乐乐,将电视的声音调大了些。

原来,一周前发生在市区一起持枪抢劫银行案,三名亡命之徒趁警方合围之前驾车逃窜,警方在追击的过程中与劫匪发生枪战,两名歹徒被击毙,另一名逃脱。同时,警方也付出了一死一伤的代价。一周过去,逃脱的歹徒一直未能抓获,此刻的电视节目中,正是广东省分管公安及政法的领导就此案在接受记者的采访。该名领导表情严肃,看得出来他的压力很大。毕竟,这是一起恶性案件,而且还有警方人员伤亡,但漏网的凶手却迟迟未能擒获。

“怎么了?这也看得津津有味?”乐乐对被张一鸣抛开感到很不满,站到电视机前,挡住了他的视线。

“别挡着,乐乐,让我看看,这很重要。”张一鸣用手去拉乐乐。

“我不。”乐乐翘着嘴,一脸的不高兴。

“乖,听话。”

“偏不。”

张一鸣的几个女人中,刘红大大咧咧,本就没有耍小性子的习惯;姚静一向柔顺,只恨不得一举一动,每一个心思都依了张一鸣才好,那是连耍小性子的想法都没有过;欢欢表面上凶巴巴的,其实张一鸣一生气,她也挺怕的;只有这乐乐,最敢也最会耍小性子。也不知是什么原因,或许因为乐乐年龄最小,张一鸣不觉对她要纵容一些。

乐乐硬要挡着电视,张一鸣没法,只得把她搂了,坐到电视机对面的床上,让她则坐到自己的腿上。

坐在男人的腿上,又被他搂着,乐乐才安分了些,一边也歪着头看着电视,一边嘀咕道:“你到底要看什么嘛?”

张一鸣没有作声,脸上泛起了沉思的表情。电视里吸引张一鸣的,既不是新闻的内容本身,也不是那个分管公安政法的领导,而是站在领导身边陪同接受采访的,显然是该领导高级幕僚的一个人,此人的身形让张一鸣有似曾相识之感。究竟是在哪里见过呢?直到专题新闻播报完毕,张一鸣都还在回想之中。

4

乐乐看见男人的这个表情,知道他是真的有事情在想,便也不敢再胡闹,滑下男人的大腿,她轻轻走到浴室里,将浴缸放满了热水。

乐乐走出浴室,回到房间,见张一鸣已经倒在床上,双手枕在脑后,眼望天花板,显然还在思索。

“老公,我给你放了热水。你一下飞机就谈事情,也没休息一下。去泡一泡,放松放松,脑子肯定更加好用。”乐乐趴到张一鸣身边,双手支着下巴,看着他。

“哟,我的乐乐也会侍候人了。”张一鸣一笑,从脑后抽出一只手,捏着乐乐的鼻子摇了一下。

“我本来就会嘛,只不过在家里有静姐,我没有机会做而已。现在只有我在你身边,我不侍候你谁侍候你?”

“听你这意思,你是在怪静静抢了你表现的机会是吧?那我回去得跟静静说一下。”张一鸣故作正经地说。

乐乐一下急了起来,“嗯~,不准说。我没有怪静姐,你不要挑拨我俩的关系。”

“我还就想挑拨一下,我想看看你俩反目成仇是什么样子。”

“我俩要是闹翻了,就天天在你面前吵架,晚上在床上也吵。让你不得安宁,烦都烦死你。”

张一鸣哈哈笑起来,“算你狠。不过,你老公也不是吃素的,搞得我烦了,我把你们两个都赶走。”

乐乐显得有恃无恐,根本不惧。“我告诉你,红姐一个人可吃不消你。赶走我们,到时候看你怎么办。”

乐乐歪着脑袋,得意洋洋,模样煞是可爱,张一鸣看着心里甚为喜欢。“看来没办法,老公还真离不开你们,不能把你们赶走。”

“知道就好。”乐乐翻身下床站到地上,拉住张一鸣的手,“起来,泡澡去,水都凉了。”

张一鸣一直也没想起电视里的那人在哪见过,心想真不如先去泡泡,于是也下床站起。乐乐帮着他脱去衣裤,脱的只剩一条裤衩,推着他往浴室走去。

刚进浴室门,张一鸣突然反身抱住乐乐,乐乐一声惊叫,还没来得及反应,已经被张一鸣扔进了浴缸。水花四溅,飞了张一鸣一脸一身,而乐乐本身衣裙尽湿,贴身的胸罩和小裤在湿透的薄衫裙下显露无遗,让张一鸣想起了不久前在深圳街头所见伫立雨中的那对情侣。

乐乐想要爬出来,张一鸣按住了她,自己也跨进了浴缸。五星级宾馆的浴缸真是够大,两个人在里面也不显拥挤,张一鸣怀疑他们设计之初就考虑了鸳鸯浴的需要。

“让我出去,衣服这样湿湿地粘在身上好难受。”乐乐说。

“别出去,就这样,老公喜欢。”

看着湿衣裙下衬出的胸罩小裤和若隐若现的肌肤,竟是异常的性感诱惑,张一鸣按耐不住,双手齐出,一上一下地袭向了乐乐的双峰和桃源溪谷。

“老公,你怎么这么多花样啊?”刚才还觉得让人难受的衣服此刻仿佛也变成了催情剂,湿衣裙粘在身上让乐乐产生一种束缚感,这种感觉增强了张一鸣双手给她带来的刺激,片刻之后乐乐已经轻轻哼了起来。

打湿的裙子粘在乐乐下身像另一层皮肤,张一鸣将这层皮肤小心翼翼地揭起,往上掀至乐乐头部,盖住了她的嘴脸。透过薄薄的丝裙,仍可以看见乐乐眼神迷离,等待着男人下一步的行动。

“闷吗?”张一鸣可舍不得因为玩花样把乐乐给憋坏了。

乐乐摇摇头。

张一鸣这才放心地一手抬起乐乐的翘臀,一手拉下她的小裤。又脱下自己的裤衩,张一鸣将乐乐的双腿分别夹到自己的身体两侧。

乐乐两手搭到浴缸两边,稳住自己的身体,随着张一鸣的进入,长长地娇吟了一声。

就在这时,张一鸣忽然想起了电视中站在那位省级领导身边的人究竟是谁……。

第一零四章 一件小礼

如果没看错,那人正是几个月前在帝豪苑和林淑贞相会的男人。当时林淑贞送他出来,张一鸣恰巧躲在附近的暗处,虽然光线很暗,张一鸣没有看清他的面容,但还是记住了他的身形。如果不是林淑贞送他出来,就没有张一鸣后来躲进林淑贞那套房子里,以及再后来和林淑贞发生的所有事情了。

难怪林淑贞有这么强大的活动能力,原来她有直通省级领导的捷径。

张一鸣意识到自己找到了一个机会,一个送给林淑贞一份礼物的机会。这份礼物不仅仅是可以回报林淑贞,同时也可以增加他自己的价值,使得以后经营娱乐城的时候能获得更加稳固的支持,这种支持将不仅仅是来源于林淑贞的情面。

这个发现让张一鸣非常兴奋,不觉间捧着乐乐小巧的翘臀大肆杀伐起来。

不知是因为张一鸣特别兴奋,还是别的什么原因,今天乐乐的蜜道格外的紧致,箍得张一鸣异常舒爽。奋力地挺动中,浴缸里水花四溅。

乐乐一身衣衫齐全,却又湿淋淋地浸在水中,凌乱不堪,甚有一种放浪形骸的意味。这景象引得张一鸣更是难耐,性致勃勃中渐也忘了怜惜,取而代之的是尽情驰骋的快意和彻底征服的豪情。

虽然有乐乐的aì液和浴缸中温水的双重润滑,张一鸣却能明显地感到乐乐的蜜道越抽越紧,并看见她那被湿裙覆盖的脸庞越来越泛出气血上涌的红色,似在咬牙苦支。

即便如此,乐乐还是迅速显出不支之象。随着被裙摆蒙住的嘴里呜的一声,乐乐双手从浴缸两边滑落,身子也一下滑到水里。张一鸣立时感到自己的长矛被紧紧箍住,再也抽不动半分,不禁身体一绷,也激射而出。

舒爽过后,张一鸣才发现乐乐似乎有点不对劲,裙子仍盖在面部,小脸涨得通红,头部有一半浸在了水里。张一鸣赶紧把乐乐脸上的裙摆揭下,一把将她抱在怀里。

乐乐胸前一对白兔软绵绵地抵在张一鸣的胸膛上,像一个溺水半天后被捞出来的落水者,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显然憋了好久了。

“乐乐,小乖乖,你怎么了?你不是说不闷吗?”张一鸣又是心痛又是生气,责怪也不是,不责怪也不是。

乐乐慢慢缓过气来之后,脸上的红晕渐渐褪去,面色恢复了正常。“开始的时候不闷,后来越来越闷。”乐乐自己并不像张一鸣那样紧张,还甜甜地一笑。

张一鸣醒悟,这裙摆虽然很薄,但打湿之后,透明度越来越好,透气性却是越来越差的。刚刚覆盖在面上的时候,乐乐静静地躺着还没什么,可时间久了,又在张一鸣的奋力冲杀之下,乐乐肯定会喘不过气来。

“小傻瓜,你怎么不自己揭开?或者你跟老公说呀。”张一鸣紧紧搂住乐乐,不断地亲吻着安抚她,心里自责只顾自己享乐,差点害死乐乐。幸亏这次来得快,要像往常那样长时间地征伐,只怕乐乐已经香魂渺渺了。

“嗯~”乐乐娇哼一声,自己倒像没事人一样,甚至还有一点残留的兴奋,“老公,我觉得这一次好特别,好兴奋。我越出不来气感觉就强烈,最后那时候我真愿意死在你下面。”

张一鸣简直哭笑不得,“你真是个疯丫头。”

“可是你喜欢这样,对不对,老公?你也觉得很舒服,对不对?”乐乐又满足又得意地说。

难怪今天的乐乐紧致异常,但张一鸣可不愿意为了这特殊的享乐而要了乐乐的命去。“我喜欢也不准你这样,听到没有?”张一鸣沉下脸来说到。

可是乐乐根本不怕张一鸣生气,“我要这样,只要你喜欢。而且,我也喜欢。”

张一鸣只觉得无可奈何,忍不住伸手在乐乐的屁股上重重地拍了一巴掌。

2

激情过后,乐乐回到房间换衣服去了。张一鸣泡在浴缸里,反手摘下装在浴室墙上的电话,拨通了胡炳松的手机。

“胡总,我刚才在新闻里看到有关前几天一宗抢劫案的报道,你知道这件事吗?”

“什么抢劫案?”胡炳松在电话里问,不清楚张一鸣说的是哪件事。

“就是三个人抢银行,后来被打死两个,逃了一个,还造成警察一死一伤的那宗案子。”

“哦,这我知道,很大的案子。”

“哈哈。”张一鸣先笑了两声,然后以开玩笑的口吻问到:“不是你的人做的吧?”

胡炳松在电话那头大笑起来,“张总,你想到哪去了?我是生意人,不到万不得已,我怎么会去做那种不要命的事情。”

胡炳松说得没错,他早已经不是一无所有的亡命徒,已经不可能也不必要去干出抢银行这种事情。而且,如果他连抢银行都干,那么开一个赌场岂不是小菜一碟?还用得着花不小的代价,千方百计拉张一鸣合伙来经营娱乐城?

张一鸣嘿嘿一笑道:“我随便问问”,随后他轻声又问到:“那你有没有办法把那个逃掉的劫匪找出来?”

“什么意思?”

“利用你的人、你在道上的眼线,帮我查找到这个劫匪的线索,我想在这一方面你的人比警方还要有效。我打算给我的朋友送一份礼物,这样我们以后经营娱乐城能够获得更多的帮助,你明白吗?”

张一鸣这样一说,胡炳松怎会不明白?他立刻答到:“没问题,我吩咐他们去找。”

“要快,如果警方先抓住那小子,我们的礼物就没了。现在舆论对政府和警方的压力很大,这个时候帮他们解决问题,时机绝妙,效果绝佳。”

胡炳松笑起来,“这个我明白。”

3

回到北京已是九月底,张一鸣抓紧时间,又让乐乐以桃李公司的名义,在北京最大的期货经纪公司大通期货开了一个法人交易账户。乐乐不明白张一鸣为什么突然又对期货感兴趣,张一鸣也没有解释,只是说有备无患。

另一方面,张一鸣已经吩咐钟敏和家纺那边做好准备,国庆过后一周内完成度假山庄的出售工作。

在联合收购的三方中,最终商定的出资比例是胡炳松40%,方正辉和张一鸣各30%,以后娱乐城的经营主要由胡炳松负责。同时,张一鸣将支付方式改成先付70%的价款给家纺,余下30%将在6个月后支付。这样,从方、胡二人处借来的1.2亿本该支付给家纺的价款,可以留在桃李公司的手里6个月。正一鸣正是想用这1.2亿,看看期货市场是否存在郝云天所透露的机会。

随后是国庆长假,但是对张一鸣和几个女人来说,大家都没有休息的时间。姚静要马不停蹄地为乐静酒吧的连锁店跑马圈地,乐乐和刘红自然不能歇着,而张一鸣则利用这几天大量查阅了有关lme(伦敦金属交易所)和上海期交所中期铜交易的各种资料。

张一鸣发现,1个多月以来,lme期铜的价格已经被推高了近1000美元/吨,这一段日子,正是传说国储局在新加坡放空期铜的时间。目前期铜价格在高位盘整,多空双方似乎在试探,虽然市场传说纷纷扬扬,但是谁也不知道是否真的国储局在大量做空,因此多方似乎也不敢把价格继续推高,而是维持在目前的位置。

目前市场的疑虑也就是张一鸣的疑虑,主要有两点,一是国储局是否是做空的主力,二是国储局是否有足够现货用于交割。如果国储局有足够现货,那么即使它持有大量空仓,在交割日到来之际,它也不需要从期货市场平仓,这样的话,多方推高的价格将是空中楼阁,定会一泻千里,那时候,多方必定血流成河,尸横遍野。

张一鸣在等待,等待国庆之后会否出现新的信息,以加强判断的可*性。

国庆长假还没过完,期货市场的新信息没有出现,从广州的胡炳松那里倒先传来了好消息,银行劫案跑掉的那个劫匪的踪迹被他的人找到了。原来这小子有一个相好在做发廊妹,这小子在逃跑过程中腿部也受了伤,这些日子以来一直躲在相好的住处,足不出户,衣食住行全部由那个发廊妹打理。难怪警方怎么也找不到他了。

胡炳松说已经派人盯住了发廊妹的住处,张一鸣心中一声叫好,马上给林淑贞打了电话。

听了张一鸣的消息,林淑贞没有对消息本身说什么,但是不无奇怪地问到:“一鸣,这个线索你为什么告诉我,而不去直接通知警方?”

张一鸣也不说破他认出了林淑贞的相好,只道:“你不是有朋友在上面负责公安这一块吗?他们最近肯定为这件事头痛不已,我其实是通过你送个礼物给你朋友,以后我不还得*他帮谢忙吗?”

林淑贞笑了起来,“你脑瓜子倒是灵活,我先谢谢你了。”

当天晚上,张一鸣特意守着广东卫视的新闻,果不其然,半个月前银行劫案最后一名劫匪落网的消息被突出报道。

成了!张一鸣长出一口气,心里非常满意。

4

国庆长假的最后一天,张一鸣独自在cl的办公室又研究了一上午期铜的相关资料,几个小时下来,觉得头晕眼花,想想这一周的假期都没有好好休息,最后这半天还是放松一下吧,于是离开办公室,往乐静酒吧而去。

张一鸣先到了国贸这边的店面,发现姚静她们都不在,这边已经提了一个店面经理,一般情况下都是这个经理在这里负责。

经理自然是认得张一鸣,忙问他要点什么,张一鸣见女人们都不在,一个人坐在这里也没意思,便说算了。

“姚总最近很少在这边店里,soho那边的店面新开,她在那边的时候多一些。另外,我听说西单图书大厦旁边又有一个新址签下来了,准备开第三家分店,所以这一阵姚总比较忙。”

张一鸣对这个不厌其详地向自己介绍情况的经理报以一个微笑。这是一个年轻的女孩,从她的语气和神态中,可以发现她对于乐静的发展有一种自豪感。张一鸣喜欢这样的员工,这种人对企业有归属感,值得信赖,也值得重用——只要有他们能够胜任的职位。

“你姓什么?”张一鸣问这个经理。

“我也姓张。”女孩甜甜地一笑。

“哟,还是本家。”张一鸣道,“怎么样?姚总不在,能应付过来吗?”

“能。这里大多数是熟客,我做服务生的时候就已经认识好多了。”女孩显得信心十足。

张一鸣赞许地点点头,随后说到:“你忙吧,我去那边店里看看。”

“那您好走。”女孩把张一鸣送到门外,张一鸣猜想她做服务生的时候一定也很得客人的喜欢,因为她有一种发自内心的热情和亲切,很能感染人。

姚静还真会用人,张一鸣脸上不由自主露出一个微笑。

第一零五章 三朵小花

在soho那边的店里,张一鸣还是没见到姚静她们,却见到了三个意外的客人,她们是方琳儿、赵敏和陈鹭。

一走上二楼,就看见三个女孩围坐在一张桌边,首先入耳的,自然是陈鹭叽叽喳喳的说话间杂着嘻嘻的笑声。根据张一鸣此前的印象,陈鹭在这里说话和笑声已经算是很收敛了。

陈鹭面对着楼梯口,所以最先看见了张一鸣,她立刻扬起手来。见陈鹭扬手,方琳儿和赵敏才扭头看见了张一鸣。

张一鸣走到三个女孩的桌边,几乎和陈鹭同时出声,一个问“你们怎么在这里”,一个问“你怎么来了”。话音一落,陈鹭便咯咯笑了起来,“张一鸣,我们是不是心有灵犀呀?”陈鹭还算是有点分寸,并没有像上次在北大说过的那样,真的就呼张一鸣为“姐夫”。

赵敏不知怎么似乎又有一点生气,冲张一鸣道:“这里开门做生意,我们不能来吗?还是你心里有鬼怕人发现?”

对赵敏这脾气,张一鸣已经习惯了,反正拿她没办法,干脆装作听不懂。“你们当然能来,而且欢迎你们常来,这样我这里才生意兴隆,财源广进。”

陈鹭马上笑笑嘻嘻、得意洋洋地答到:“我们来得再多你也别想财源广进,赵敏姐姐已经说了,不准我们买单,我们要白吃白喝,你有本事找姐姐要钱。”

张一鸣只能一阵苦笑,“白吃就白吃吧,你们几个小姑娘,还能把人吃穷去?不过我告诉你们,变成小肥猪以后可就没有男孩子喜欢了。”张一鸣看见面前的桌子上是满桌的零食,因此有此一说。

赵敏像是故意挑衅似的,马上又抓起一把爆米花塞进嘴里,也不看张一鸣,自顾自的嚼了起来,还弄得声音挺大。陈鹭见状冲张一鸣一笑,张一鸣无可奈何,只能再次报以苦笑。

长条形的桌子是方琳儿和赵敏坐在一边,陈鹭一个人坐在她们对面,张一鸣于是在陈鹭身边坐下来。

琳儿生性比较腼腆,直到这时才有机会开口,冲着张一鸣轻轻叫了声“张叔叔”。

陈鹭几乎忍不住爆笑起来,“琳儿,你叫他张叔叔?那你不是要叫我陈阿姨了?”

琳儿的脸刷地一下子红了,她一直管张一鸣和姚静她们叫叔叔阿姨,根本没有意识到现在坐在自己面前的,跟自己同龄的陈鹭对张一鸣是直呼其名的。

张一鸣瞪陈鹭一眼,琳儿脸皮薄,胆子小,可不能像他自己那样由得陈鹭乱开玩笑。“别瞎说,你以为琳儿像你一样没大没小,你也该像琳儿一样叫我叔叔才对。”

陈鹭一吐舌头,没有回答张一鸣,却向赵敏问道:“姐姐,我以后叫他叔叔,你答应吗?”

这一招够毒!张一鸣心中一声惊叹。陈鹭跟赵敏现在是姐妹,赵敏对张一鸣的心思她是知道的,如果张一鸣是陈鹭的叔叔,那不是意味着也是赵敏的叔叔?这么久以来,一直就是年龄问题横亘在张一鸣和赵敏之间,令赵敏难遂心愿,如果这叔叔再一叫,那就不光是年龄问题,还有个辈分问题了。赵敏如何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而陈鹭又知道,张一鸣一向拿赵敏没什么办法,因此才故意有此一问。这个小探花女,看着嘻嘻哈哈,实在不可小视。

果然,面对陈鹭的问题,赵敏蹦出两个字:“你敢!”

2

“什么事情啊?还敢不敢的。”一个温柔的声音在赵敏背后响起,赵敏一回头,看见姚静上了楼,正走过来。

“没什么。”赵敏轻轻说了一句。

张一鸣本来还担心赵敏会冷冰冰地不理人,现在看样子赵敏对姚静的排斥不是那么强,也不知是时间长了感觉自然会淡一些,还是姚静的亲和力渐渐改变了赵敏的态度。

“一鸣,你什么时候来的?”姚静走近后问张一鸣。

“刚来没多久。”

“正好有个东西要找你看看,在楼下收银台,你跟我来一下。”说完,姚静又对三个女孩笑笑,“还要点什么吗?我叫人拿给你们。”

“不要了,刚才他还说我们会变成小胖猪呢。”陈鹭下巴指了指张一鸣回答到。

“别听他的,你们个个都是美少女。”姚静笑着说。

“我才不是少女呢。”赵敏低着头,也没看姚静,自顾自地嘀咕了一句。

姚静听见了赵敏的话,明白她的心思,忙改口道:“没错,我说得不对,你们现在都是成年人了,是漂亮女大学生。”

张一鸣已经站了起来,问姚静:“是什么东西要我看?”

“一些账目上的东西,我拿不定主意。”说完姚静又对三个姑娘道:“你们先坐着,待会我再来陪你们。”

3

“有什么要我看的,你做主不就完了吗?”一边下楼,张一鸣一边对前面的姚静说。

姚静没作声,到楼下之后,她才笑吟吟地看着张一鸣道:“哪里是叫你看什么东西,我是怕你在上面招架不住,特意救驾的。”

张一鸣这才明白姚静的用意,心里其实觉得姚静说得没错,嘴上却不服气,“几个小姑娘,我有什么招架不住的。”

“你就嘴硬吧。以前还只有一个赵敏,现在加上一个陈鹭,嘴又快,人又聪明,除非你能狠下心叫赵敏死了这条心,否则她们两个搭配,我看你有什么本事招架。”

“不是我不想叫赵敏死心,而是……”张一鸣也显得很无奈。

“我知道,是赵敏不可能死心,所以我说你招架不了嘛。赵敏的性格我看得出来,犟着呢。你越是拒绝,她越是非你不可。”

姚静说得一点没错,张一鸣冲她苦笑了一下。“她们两个怎么跟琳儿碰到一起?原来就认识?”

“没有。琳儿今天先来,我正陪她说话,赵敏和陈鹭也来了。赵敏好像还有点不好意思,说是陈鹭非拉她来的。大家就坐在了一起,你也知道,琳儿性格柔柔的,虽然不太说话,却很能叫人一见就喜欢。偏巧那陈鹭是个见人熟,没两句话就跟琳儿热乎上了。”

原来如此,张一鸣刚才就一直奇怪这三个女孩怎么坐到了一起。

“赵敏是不是在对你生气?”姚静又问。

“是有点,也不知怎么了。”

姚静微微一笑,“她今天见到了刘红。以她的聪明,还看不出来这又是你的一个女人?我和乐乐都还没搞定呢,这又冒出一个,你说她能高兴吗?”

张一鸣觉得自己的头又大了起来,看来这三妻四妾可不是那么好享受的。难怪孔老夫子对男人的要求是修、齐、治、平,所谓齐者,齐家也。男人想治国平天下,先把家里的事情搞定。张一鸣想,孔老夫子这样的观念,没准跟那时候男人拥有三妻四妾有关,男人要搞定这样一个家,还真要些综合治理的才能,因此能搞定这样一个家,也算是治国平天下的预演了。

“怎么不说话了?”见张一鸣久久没有出声,姚静故意推他一下。

张一鸣耸耸肩,“不知道说什么好。我也不能太伤了赵敏的心,如果她又变得像以前那样,华总会很难过的。只能跟她保持着这样不进不退的关系,希望随着时间的推移,大学里面出现让她心仪的男孩子。好了,不说这个,我来的时候怎么你们都不在?”

“最开始我们三个都在,后来乐乐拉着刘红开车出去转转,我正好也想去国贸那边的店里看看,她们就先送了我过去,然后出去兜去了。我是听那边店里小张说你去过之后又往这边来了,所以赶回来。”

张一鸣露出一个极其不以为然地表情,就刘红那辆qq,又是在北京最拥挤的假期里,有什么可兜的。想到这里张一鸣忽然觉得应该给她们买辆车才是。

“静静,你不是有本吗?明天去买辆车吧,有个代步工具。小张都跟我说你最近挺忙的,我也没关心你这些。”

“我那本基本上就是买的,手生得很,怕是开不了。”姚静有点心虚地说。三个女人中,还就是刘红能开车,乐乐是连本都没有的。

“没关系,开开就好了。”张一鸣鼓励道。

姚静点点头,想了一下道:“要不给刘红买一辆,我先开她的qq。那车小,好操作,就当是练习,等我熟悉了再买一辆。”

“也好。”张一鸣点赞同。

4

张一鸣和姚静正说着话,赵敏也下来了。姚静见到赵敏,亲热地拉住她问:“赵敏,有什么事吗?”

赵敏还不习惯跟姚静这样亲近,潜意识中还有一种敌对心理,但是姚静的态度也让她没法拒绝,因此赵敏虽不主动但也不完全抗拒,任由姚静拉着自己的手,看了一眼张一鸣,对姚静道:“我想跟他说句话。”

姚静微微一笑,“你们说吧,我正好要上去。”

姚静上去后,赵敏看着张一鸣,好半天却没说话。

“怎么了,赵敏?这样看着我。”

“你到底有几个女人?我怎么觉得你像个流氓一样?”赵敏愤恨地骂到,然而自己的眼眶却红了起来。

刚才姚静已经对张一鸣说赵敏今天见到了刘红,因此张一鸣能理解她这句话背后的意思。

“某种程度上你说得没错,所以……”张一鸣想干脆借机再劝劝赵敏。

张一鸣话未说完已被赵敏截断,“所以什么呀所以?所以我应该放弃是不是?为什么不是她们放弃?你既然是流氓,为什么不早一点,在我一认识你的时候就表现出来?”

看着赵敏的样子,张一鸣有一种很心痛的感觉,最初总觉得她是小女孩,只不过对自己有一种朦胧的感情,现在跟她站在一起,却完全能够感到她已经是一个成熟、独立的女子,是一个能分辨自己内心情感的成年人。所以现在赵敏的内心,不再是一个小孩子得不到一样自己想要的玩具的不快,而是一个女人得不到自己爱情的痛苦。张一鸣看得出来,这种爱情已经不是虚无缥缈的朦胧情感,而是赵敏心里很清晰的对一个男人的爱。

张一鸣不想在公共的环境中跟赵敏做深入的交流,他拉着赵敏的手,出了酒吧进到自己的车上。

“我们边走边谈,你想去哪里?回家还是回学校?”张一鸣发动了汽车问到。

赵敏摇摇头,“哪里都不想去。你说我们谈什么啊?你有一个又一个的女人,而我既不愿放弃你,又不愿跟人分享你。我不知道怎么办。”赵敏将头*在右侧的车窗玻璃上,两眼无助地望着前方,神情忧郁。赵敏的性格一直叛逆而坚定,像这样忧郁而无助的神情真是少之又少。

张一鸣漫无目的地开着车,赵敏喃喃地又说:“从很小的时候,家里就只有我和妈妈了,我没有一个完整的家。我不愿意大了之后,有了自己的男人,却还没有一个不完整的家,自己的男人还要跟别人分享。”

“所以,你其实可以试着找一个能给你完整的家的人,其实……”

“你住嘴啊!”赵敏大叫了一声,扭头盯着张一鸣,满眼盈着泪水,“你还拿我当小孩子是不是?没有苹果,就拿个梨来哄哄也行。我不需要你告诉我应该怎么做,你先想好自己应该怎么做。”

在外人面前,赵敏的性格有点像欢欢,属于孤傲一类,但在张一鸣面前,赵敏似乎更接近倪诗思,骨子里有一种绝不妥协的坚强。张一鸣生气的时候,欢欢还是怕的,但是赵敏肯定不怕,除非她知道自己是错的。

“真想再被人绑架一次”赵敏转回头看着前方,幽幽地说到。

“被绑架?为什么?”

“那次我被人绑架在车上,三更半夜开往不明目的地的时候,有一个人为了救我,开着车在后面紧紧追赶。我相信那时候他心里绝对没有别的女人,装的全部是我。那时候虽然前途未卜,但是我心里一点都不怕。我想要那种感觉。”

张一鸣当然知道赵敏说的是哪一件事,觉得这老天真是作弄人,那一次让赵敏更加坚定了对自己的感情,可也让自己认识了乐乐她们。今天的这种局面,还真与那一次绑架密不可分。

第一零六章 山庄出售

乐静酒吧里,陈鹭和琳儿正聊得热闹,刚做了还不到一个月大学生的陈鹭,此刻俨然一幅老资格的派头,把琳儿看成一全不懂事的中学生,叽叽呱呱地跟她讲大学里的新鲜事。

琳儿已经知道陈鹭跟自己同龄,比自己不过稍长数日而已,但是陈鹭以福建省第三名的成绩考入北大,这令琳儿的眼里对陈鹭流露出钦佩和羡慕的神情。

“琳儿,你今年也报北大吧,也报物理系,我和赵敏姐姐在那里等你,到时候我们三个人一起读书,多有意思啊。”陈鹭的语气就跟北大是她们家开的一样。

琳儿羡慕地看着充满自信的陈鹭,轻言细语地说到:“我哪里考得上北大,我能考上大学就不错了。”

“怎么考不上啊?我都能考上,你这么漂亮,又招人喜欢。”陈鹭睁大了眼睛说。这个小探花,有时候聪明得紧,有时候又跟没脑子一样,说话没一点逻辑,以为考北大是选美呢。

琳儿羞涩地一笑,没有反驳陈鹭。

“你要是到了北大,我和赵敏姐姐可以照应你,就没人欺负你了。”陈鹭看着琳儿娇娇柔柔的样子,没来由地觉得她老是会被人欺负。殊不知琳儿的性格,一定程度上恰恰是她从没被人欺负过,是被宠出来的。

“陈鹭,你说什么呢?”姚静恰好上楼来,笑着接了陈鹭的话,“琳儿她爸厉害着呢,有人敢欺负琳儿那才是找死了。”这边乐静开张的那天,姚静就见识到方正辉不是好惹的。

琳儿见姚静上来,叫了声“姚阿姨”,陈鹭也跟着刚叫了个“姚……”,便停了嘴,转向琳儿道:“你叫姚阿姨,那我怎么叫啊?”

琳儿脸红红地一笑,没有回答。姚静在琳儿身边坐下,面对着陈鹭。“没关系,你想怎么叫都行。”

陈鹭忽闪着双眼,显得事关重大的样子,轻声问姚静:“你是张一鸣的女朋友?”

姚静觉得这女孩直爽的性格还真是可爱,笑道:“算是吧。”

“那你是我赵敏姐姐的情敌。我要叫你阿姨,姐姐会生气的。”

“为什么?”姚静问。

“姐姐不能比你低了辈分,不然以后跟张一鸣怎么相处?”

琳儿这时候才知道赵敏对张一鸣的心思,惊奇得睁大了眼睛,赵敏也不过比自己大了一岁而已,怎么能够去喜欢张叔叔呢?

听了陈鹭的话,姚静温柔地笑了笑,“那你也叫我姐姐吧。不过你赵敏姐姐的事情,她自己会处理,你也别想那么多。”

“我以前对赵敏姐姐的情敌很生气呢,今天我是故意拉姐姐来,可是见到你,我又不太生气了。你好像没那么讨厌。”

“是吗?”姚静微笑地看着陈鹭,“那真要谢谢你了。”

“姚阿姨怎么会讨厌?”琳儿帮腔说了一句。

“我以前不知道嘛。”陈鹭对琳儿说到。

“怎么想到今天拉你赵敏姐姐过来?”姚静又问一句。

“姐姐快过生日了,十八岁。过了生日就是真正的成年人了,可是她跟张一鸣的事情一点进展都没有,我看到姐姐心情好像很不好,我就想来找你出出气。”陈鹭直言不讳地说。

“哦”,姚静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

2

长假过后的第一天,张一鸣和钟晨两人飞赴广州,连同家纺的总经理一起,出席了出售度假山庄的正式签字仪式。由于方、胡二人早已准备妥当,签字仪式后的第三天,按照协议规定,收购款的70%就支付到了家纺的账上,而余下的30%也付到了桃李公司的账上。当然,桃李公司也私下和方、胡签署了借款协议。

拿下度假山庄,即宣告了张一鸣和方、胡的合作正式开始。张一鸣和方正辉把改造度假山庄的事情全权交给了胡炳松。度假山庄被改名为羊城大富豪山庄,胡炳松保证一个月内开张营业。张一鸣觉得名字有点俗气,但这无所谓,做生意嘛,能赚钱就好。

度假山庄的交易一完,张一鸣彻底松了一口气,对家纺今年的目标已经毫无疑义地达到了,张一鸣高兴得只想要大声唱一回才舒服,可惜唱歌一直是他的弱项。不知道以后要是跟姚静生了孩子,会遗传谁的天性呢?是像张一鸣这样五音不全,还是像姚静那样有着天生的好乐感和好嗓子?

回到北京后的第一个晚上,张一鸣兴冲冲地拉着姚静她们三人到国贸这边的老乐静店,说是要专门去听歌。这举动在张一鸣是破天荒的头一遭,搞得仨女觉得他怪兮兮的。

最初开乐静酒吧的时候,主要是为了满足姚静的兴趣,并没有现在这样的长远打算和宏大规划,所以国贸这边的乐静店里,晚上一直请有歌手唱歌。现在的新店考虑到快速扩张和低成本经营的连锁商业模式,已经没有请歌手,不过老店这边的歌手还是保留了下来,也算是对历史的尊重。

走进乐静酒吧,小歌台上一个女歌手正在翻唱那首什么“相聚离开,都有时候,没有什么会永垂不朽”的歌,虽然张一鸣不懂音乐,也感觉出女孩唱功很好,他的评价标准很简单:好听。张一鸣不由瞄了一眼台上,女歌手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似乎不太在意酒吧里的听众,仿佛自己一个人在唱卡拉ok。

“我记得很早你就跟我说,有个女孩唱得很不错,就是她?”张一鸣问姚静,他是头一次见到这个女孩。

“是的。怎么样?唱得真好。”姚静看着台上,忍不住又夸了一句。

“是唱得不错。人也挺特别的。”

“怎么特别了?”

“嗯”,张一鸣沉吟了一下,想了一个适当的词,“酷。你没觉得她不像是在酒吧,也不像是在演唱?她一点不讨好下面的人,好像你们爱听不听。”

“我喜欢她。她有实力,唱得好,酒吧的客人也认可她。”姚静说。

“嘿嘿,我乱说的,大家喜欢就好。”张一鸣马上自我否定了。他确实不在乎她怎么唱,只要大家喜欢。

3

四个人像普通客人一样坐在自己的酒吧里一个不显眼的位置,服务生给她们送来了咖啡之后,也不来打搅他们。

张一鸣搅着自己的咖啡,忽然说:“我们这个店再叫酒吧可能不合适,以后连锁店多了,主要定位应该是以供人休憩为主,饮料也不只是酒类,还有咖啡和茶等等,不如统一就叫乐静憩园。”

姚静马上表示赞同,“我本来也正想跟你商量这事,我在西单图书大厦旁边又签了一小门面,主要瞄着那些逛书店的人。要可能的话,以后我还想直接在大书店里面租一块小地方,把乐静直接开到书店里面去,所以叫酒吧确实不合适。现在趁着分店都还没开起来,先把这名字定了,省得以后改招牌。”

“好,那就叫乐静憩园。”张一鸣点头,“不过,国贸这个老店,我还是想什么都不变,从经营的内容到招牌的式样,全部保留下来,毕竟这里是乐静的发源地。”

“你还挺念旧的。”姚静往张一鸣身上*了*,“男人念旧好,你就不会离开我们。”

“说傻话,我怎么会离开你们。要是没有你们,我在这里努力打拼还有什么意义?那我真去当和尚算了。”张一鸣这话是发自肺腑的,如果没有这些女人,他真不知道自己努力是为了什么。所谓修齐治平,他早已决定只做到齐家就够了,治国平天下的大事,由那些有大志的人去做吧。

“静姐,你别鼓励他念旧,他要念旧,就会老想着以前那个叫诗思的女人。要念旧也只能从我们这里开始,以前的都不算。”乐乐不满地说。

张一鸣笑起来,这个乐乐,小心眼不少。对于诗思,张一鸣已经让她成为过去了,不过他还是忍不住说:“乐乐,你们不是说不管我找几个吗?那加上诗思又有什么关系?”

张一鸣是跟姚静坐在一起的,说这话的时候,他的手在下面偷偷捏了一下姚静,姚静明白张一鸣是在逗乐乐,便也故意说到:“是啊,乐乐,反正都已经不止一个了。”

乐乐生气起来,“静姐你怎么也这样说?那个女人背叛老公,就该她受惩罚,反正我不准她再回来。”

张一鸣忽然之间特别感动,又想起了那“妾拟将身嫁与,一生休”的词来,张一鸣喜欢这种终其一生的承诺,喜欢这种至死不渝的情谊。他也将以同样的坚定来回报自己的这些女人们。

4

“车买了吗?”张一鸣想起前几天给姚静说的事情。

“还没。主要是没定下来买什么车。”

“就捡好的买呗,为什么定不下来?”张一鸣问。

“我也是这样说。我去看了一款奔驰跑车,很喜欢,也不太贵,不到200万,但是刘红不肯。”姚静看了一眼刘红。

“为什么?”张一鸣问刘红。

“我一个刚上班没几年的医生,就开奔驰跑车,别的不说,我爸那一关就过不了,他会打人的。”刘红此刻像一个小姑娘一样,似乎挺怕那个老父亲的。

张一鸣听了不禁笑出来,“我这岳父有这么严厉吗?我看他老人家仙风道骨,挺儒雅的一长者,不会对自己的宝贝女儿下狠手吧?”

“我不跟你说。”刘红被说得有点不好意思,“反正我不要。”

张一鸣觉得刘红的顾虑也不是没道理,既然她不想张扬,那也不要强求,张一鸣历来就主张自在的生活态度,自己觉得好就行。这也是他一直还开着华佳敏那辆帕萨特的原因。

“我好像看到广告,标致出了一款新的coupe407,挺不错的,应该是不到50万的价格,要不买这个吧。”

“50万?也太贵了。我爸……”刘红还是不想。

“傻瓜。”张一鸣打断她,“奔驰那是名头太大,你爸可能知道是好车。像标致这样的,我估计你爸搞不清价格,便宜的不也有10万这一档次的吗?别说了,就这样定了。”

“我觉得行,刘红,你也别想太多了,又不是偷来的。”姚静对刘红说。

刘红想想也是,她对很多事情一向是无可无不可的,既然张一鸣这样说了,那就买吧。

只有乐乐爱捣蛋,她插话道:“老公你偏心,我也要一辆车。”

张一鸣知道乐乐在故意调皮,她连车都不会开,要车干什么。“没问题,明天叫静静去玩具城给你买一最漂亮的小车。”

“为什么是玩具啊?”

“你不只能买个玩具车看看吗?”说到这里,张一鸣不禁问到:“乐乐你为什么不学车呢?你要学会了,刚才静静说的那奔驰跑车就买给你,这样刘红也可以开,还不用怕她爸打她。”张一鸣顺便又调侃了一下刘红。

完成了度假山庄的交易,不但家纺的盈利有了充分的保障,桃李公司手里还有延期支付的一个多亿,张一鸣的经济状况极大改善,他非常愿意送自己的女人们一些她们想要的礼物。钱赚来就是花的,而在张一鸣看来,这个原则还可以更进一步地表述成:钱赚来就是给自己的女人花的。

没想到乐乐听了张一鸣的话,脸色一变,似乎有一种本能的恐惧,“我不开车,一辈子都不开车。”

这种情况出乎张一鸣的意料,正想再问一句,姚静在下面偷偷拉了一下他的衣服。也许有其它的隐情,张一鸣于是住了嘴。

第一零七章 拜见岳父

张一鸣是小看了自己未来的老岳父——老中医刘贵田,刘老先生。

姚静和刘红第二天就买了新标致,没想到第三天,正在办公室关注期铜价格的张一鸣就接到了刘红的电话,她就在国贸的楼下,让张一鸣下去,说是有事情。

“怎么了?”张一鸣下楼后见到了有点垂头丧气的刘红。

刘红不作声,拉着他往外走,到了停车场,那辆铮亮的标致新车停在那里。

“嘿,叫老公来试试你的新车是吧?”张一鸣和刘红钻进车里,张一鸣坐到了驾驶位上。“去哪溜溜?”张一鸣问。

“我爸要见你。”刘红这才嘀咕了出来。

“啊?”张一鸣小吃一惊,怎么突然冒出这事?

“就怪这车嘛,我说不要买这么好的,你说我爸不懂车,分不出好坏。谁知道他什么都懂。”

原来是这么回事,知道就知道吧,也没多大的事。

“你爸怎么说?”张一鸣笑着问。

“他问我哪来的钱买这么好的车,我说不是什么好车,大众型的,也就十来万。结果、结果……”刘红嗫嚅着,没有说下去。

“你爸没有真打你吧?”张一鸣有点生气起来。子女要尊敬父母这没错,但是女儿这么大了,虽然是父亲也不能说打就打吧?不管怎么说,现在刘红也是他张一鸣的女人,他可舍不得她被人打,就算是老爸也不行。要真是这样,张一鸣准备找这个老岳父理论理论。

“没有。”刘红的脸红了起来,“但是我爸不但知道这车的价格不低,主要是他说,他说……”

“说什么?”

刘红咬了咬嘴唇,“他说早就发现我最近气息悠长,目光中的神采也显示出内力比以前深厚许多。他试了我的脉象,说肯定是阴阳双修的结果,而且这男人还不是寻常之人,一定是身怀奇功。”

“所以你爸要见我?”

“是啊。我看瞒不过他,就把你供出来了。”

“你爸不会把该你挨的板子打到我身上吧?”张一鸣装出很害怕的样子。

“那谁知道。就算你替我挨板子也是应该的,谁叫你是我老公。”

张一鸣嘿嘿一笑,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之下,居然要见准岳父了。还别说,真有点小生怕怕。

2

见面是在协和医院的中医药房里,刘老中医年岁已高,除了每周一次的专家门诊,其它时间不坐诊。

虽然年事已高,但是刘贵田的记忆还相当好,一见到张一鸣,刘贵田立刻认出了他。“原来是你,小伙子,我们见过。”

张一鸣点点头,恭敬地叫了声“刘老”。上次张一鸣受伤来协和看病,因此认识了刘红,也见过刘贵田。

刘贵田转头看着陪张一鸣一起来的刘红,皱了皱眉头问到:“就是他?我记得上次你们俩不是还怄气来着?”

刘红看来是真得很惧怕这个父亲的威严,可能这是从小父亲比较严厉,因此形成了这种心理。她红了一下脸,说话都不敢太大声,“我们后来没怄气了,他对我挺好的。”

张一鸣忽然觉得刘红这个父亲是过于严厉了点,忍不住道:“刘老,您有什么事情就问我吧,我现在和刘红在一起。”

刘贵田点点头,对张一鸣道:“小伙子,你别误会,我不是反对你们在一起。刘红这么大了,找个男朋友也很正常,其实我心里挺高兴。”

张一鸣赶紧打蛇顺杆上,向刘贵田表达决心:“谢谢您。我一定会对刘红好的。”

刘贵田笑了起来,“这我相信。就看你昨天给她那车,我反而要叫你不必在物质上太过宠她了。我上网查了一下,那车大概要50万吧?”

张一鸣在心里呜呼一声,老天,现在这网络真是害死人,难怪刘贵田能够明察秋毫。不过以他这年岁,居然懂得上网,也算是时尚了。张一鸣偷偷看了一眼刘红,她也一幅恍然大悟的神情。

“也不算太贵,我是想给刘红买个好点的车,宽敞舒适,以后您们两老要出门办点事什么的,她载着您们也舒服点。原来那个qq太小了。”张一鸣现编着一些冠冕堂皇的理由。

“不算太贵?”刘贵田微微一笑,“我行医几十年,除了现在那套房子,我的存折上从来没有过50万的存款。但房子也是按揭买的,不然我也买不起。小伙子,你是干嘛的?很有钱吗?”

“我……”张一鸣不知怎么说了,说自己很有钱吧,那有点吹嘘,张一鸣一向不齿这种行为,说自己没钱吧,那干嘛还买车送给刘红?打肿脸充胖子吗?主要问题是,这有钱没钱的标准是什么?在这一点上张一鸣和刘贵田的差别可能比较大,所以没法说。

“我有一家公司,主要是做投资,不是什么大老板,但是还过得去。”张一鸣不知道这样的回答刘贵田是否满意。

刘贵田摆摆手,“算了,我也不是查户口,只要你跟刘红合得来,有钱没钱都无所谓。我的意思是,如果并不富裕,就不要为了虚荣,贷了款去开好车,住好房子。我们家原来那套小两居的旧房,现在刘红住着,就算你们没钱买房子,以后也不用担心没地方住。”

张一鸣忙说自己有打算,以后会买房子。刘贵田又道:“好了,现在说这个可能还有点早。刘红跟我说你们还不打算很快结婚。”

张一鸣看了看刘红,知道她至所以这样对父亲说,肯定是因为她们几个女人和张一鸣之间这种不能为世俗所容的这种关系。张一鸣不禁对刘红露出一个抱歉的眼神,刘红却是心有灵犀地一笑,表达出在所不惜的心意,令张一鸣心里甚是温暖。

3

“我今天叫刘红带男朋友来,本来还有另外一个目的。”刘贵田又说,“既然你们已经在一起,也没什么不好意思。刘红本来练有我们家的内功,最近我发现她的内力增长许多,我知道这是男人带给她的,所以想见见这个男人。不过既然是你,我就没什么奇怪了,上一次我已经知道你的内功路数。我记得我还叫你有时间来跟我聊聊,但是你一直没来。”

“我和刘红在一起,会有什么不妥吗?我是指我练的功会不会对她有不好的影响?”刘贵田是老前辈,难得有机会,张一鸣很愿意就此请教一下。

“那倒不会。你的内力很特别,难得的有利于双修。”刘贵田伸手把了一下张一鸣的脉象,然后道:“你的内力已经积累的很深厚了,但是却总没有一个突破。就好像一直在积蓄能量,要得到一个适当的机缘,你所积蓄的这些能量突然爆发出来,可以使你达到另一个更高的层次。”

“需要什么样的机缘呢?”

“这个我也不知道。总之如果没有机缘,你的内力就总是在量上积累,没有层次上的飞跃。”说到这里刘贵田忽然又疑惑地问到:“很奇怪,你的内力的积累为什么这么快呢?难道你一天到晚在练功?”

张一鸣心里咯噔一下,知道这是因为自己一直拥有着几个女人,夜夜春宵的结果。这可千万不能让刘贵田知道,否则他不勃然大怒才怪,他怎么会允许自己的女儿和几个女人一起属于张一鸣呢。

张一鸣觉得还是早早离开为妙,不然谁知道什么时候就露出马脚来。想到这里,张一鸣道:“刘红今天也没先跟我说,就把我从办公室拉来了,您看……”

刘贵田听出张一鸣的意思想告辞了,他对张一鸣的观感总的来说还不错,现在也没什么别的事情,便让张一鸣和刘红离开了。

“今天没上班?”回去的路上,张一鸣刘红。

“请了一天假。我爸说今天要见你,我心里慌慌的,没心思上班。”

“有什么可慌的?”张一鸣大咧咧地说,其实他自己刚才一开始的时候心里也有点七上八下。

“我爸有时候挺古板的,我怕他要是跟你不对眼,不准我们在一起。”

从刘红在父亲面前的神态来看,她是很敬畏自己的老爸,如果真的刘贵田与张一鸣对立,一边是老爸,一边是爱人,刘红还真不好选择。

“好了,不管怎么说,这一关过了。”张一鸣也很欣慰,“呆会你先去酒吧,我去办公室收拾一下,再和乐乐下来跟你一起吃饭。”

刘红嗯了一声。“也不知道静静在哪边。”张一鸣又嘀咕。

“没关系,我到了酒吧,如果静姐不在这边,我打她电话,你和乐乐下来就行了。”

4

然而这个中午张一鸣没有和几个女人共进午餐。

张一鸣回到办公室后,网上的一则新闻吸引了他,新闻的标题是:平抑国内铜价过高,国储局公开拍卖五万吨储备铜。

张一鸣一时间呆在了电脑前,心里一声长叹:完了,郝云天的消息是真的!

张一鸣一直在等的,就是这样一个证实郝云天的消息的蛛丝马迹,然而当这样的证据真的出现的时候,张一鸣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心理的情绪不是欢呼,而是叹息。也许,证实了郝云天的消息,也就证实了国储局即将面临可能是上百亿的损失,这种感觉让张一鸣有些心痛,以至于抹杀了他自己可以从这个机会中赚取数亿乃至数十亿的兴奋。这种情况就好像是,假如中国与意大利踢足球,你下注押意大利,最后你赢了钱,但是心里却不太爽快,因为中国队输球了。

张一鸣呆了半晌才回过神来,摇摇头,收拾好自己的情绪。中国队输球当然是让人不爽,但是张一鸣却不能因此就押中国队赢球。要么不下注,要么就押意大利,这就是期铜市场张一鸣目前所面临的状况。

张一鸣一直需要证实的,就是两件事:一,国储局是否握有大量期铜的空头部位;二,如果有,国储局是否有能力以现货交割。

如果国储局没有持有大量空仓,或者即便持有,但是它有足够的现货用于到期交割,那么国储局就不需要理会现在的期铜价格被推高到什么位置,因为它不需要在期货市场买入铜来冲销自己手里的空单。如果这样的话,随着交割日期的临近,期铜的价格最终会掉下来;反之,则期铜价格还将进一步上涨,或者至少不会下跌。

国际热钱把价格推高,就是判定国储局持有大量空仓,而且没有足够的现货用于交割,所以在交割日之前,国储局必定要在高位买入以平仓。

张一鸣知道这一批合约的交割日在11月,如果在此期间国储局没有什么举动,张一鸣也不敢轻举妄动,但是,今天国储局欲盖弥彰抛售现货的举动,无异于暴露自己的心虚。这说明国储局是想通过抛售来压低国内现货市场的铜价,从而影响到期货市场的铜价。从而间接证实了它手里有大量空单,且没有足够的用于交割的现货。

张一鸣摇摇头,知道国储局这样做也是出于无奈,它可能是希望起到敲山震虎的作用,表明自己有足够的现货储备,能够影响市场的价格,从而把热钱吓退。然而,国储局也太小看国际基金对中国的分析和判断能力了。张一鸣这一阵以来从阅读的大量资料中,从近年来我国的铜产量和消费量分析,可以初步断定国储局的铜储备量肯定不多。那么国际基金又怎么会被国储局轻易吓退呢?

来不及吃饭,也没心思吃饭,张一鸣立刻打电话给桃李公司开户的大通期货,下了现价买入50000吨的单子。这笔单子的保证金花去了桃李公司那笔1.2亿资金的六成以上,期货风险太大,决不能满仓操作。这笔单以已经够大了,张一鸣之所以这样大胆,一是有郝云天的信息在前,这个信息已经他多方验证,二是假如价格在此期间向下波动,家纺的账上还有3个多亿可以救急。离交割期还有大约一个月,这期间可能会有波动,但是张一鸣估计最终期铜至少还能上涨20%,这样桃李公司将获得利润大约是3个多亿。

下了单后,张一鸣觉得有一种心虚的感觉。要么一个月后是3个多亿的利润,要么这暂时借来的1亿多资金化水。张一鸣想起郝云天那句话:你一定要小心谨慎,你不会总有这么好的运气,每次都这么快翻身。

这次如果看错,张一鸣知道自己是再也翻不了身了。那这些女人们怎么办?有那么一瞬间,张一鸣几乎又要拿起电话撤单了,他凝了凝神,仔细回想了这段日子里自己所看的所有资料和所作的各种分析,最终坚定了下来。

上帝与我同在

第一零八章 生日蛋糕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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