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焚九天 - xp1024.com
《剑焚九天》


写在前边 关于报应业力的一些见解

“报应”这两个字看似平常,其实是一个很值得玩味的词,拆开来讲是“报”和“应”两个字,这两个字看似思想相同,都是讲的一个诱因后边的结果,但其实细想起来还是有些细微的差距,先说“报”,“报”这个字,我们不禁想到“投之以桃,报之以李”,感觉更多的是报答,告知之类,好像好的结果稍多一些,起码有好的层面;而“应”字则不同,感觉最多是中性词语或者是被动性质,如响应,“宋王无以应”等,更多的则是“杀之以应陈涉”,或者“迫切不得已,乃应命至都”等被动接受的层面多一些。

再说“报应”的词性,如果是名词来讲,那就是指一个结果,是好是坏不确定,如果做动词来讲,那就是主动的寻求结果,当然是惩罚的意思更多一些。其实,不管名词还是动词,“报应”两个字一旦放在一起,就是惩罚的性质更多,比如日常生活里我们经常提到某个人“报应不爽”或“该遭报应”,尤其是那句名言“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机未到”千百年来更是给无数人敲响着警钟,多少在人的内心深处会产生那么一种血淋淋的敬畏心理,一定程度上能影响人的思想决策,那这样的话,好像冥冥之中,有一道无形的力量,驱使人或者逼迫人扬善惩恶,以求自己以后有一个好的“报应”。

千百年来,从古至今,有关“报应”的故事和传说数不胜数,这些故事无不例外的都被罩上了一层厚厚的神mì

面纱,让人信其有,可溯其源,但无法求证考查。如《俞曲园笔记》中,主人公王均因为喜欢吃青蛙串,杀生无数,结果自己被铁条贯颈,死于非命,而且跟青蛙死状极其相似的故事。当然更有名的是商代纣王因为暴政苛民,贪恋女色,偷窥女娲娘娘,写下猥亵诗句而遭报应,最后甚至国破城忘,自己更是死于一把大火,可以说是报应不爽(但奇怪的是这样的人死后还被封神,难以理解…)。《西游记》中整个故事的来源不就是李世民生前为了建功立业,杀孽太重,为了逃避恶报,才请唐三藏去西天求经,化解他的罪孽吗?此类故事,在各种典籍中举不胜举,打开《聊着志异》、《阅微草堂笔记》,书中几乎每个故事都是讲因果报应。

如果再稍作引申,就又会惊奇的发xiàn

,在报应的世界里(如果你相信),几乎所有人,所有事,都不能摆脱报应的力量,如“宿命”、“命运”,似乎世间万物的一切行为都是由前世或更前世早早注定,既然我们一切事情都是为了命运,或者受命运安排,那么这世间一切事情似乎都跟“报应”这两个字纠缠瓜葛,缠杂不清了。

但是,“报应”却又不是绝对的,好像能够被各种“善行”或者其它手段化解或者弱化,既然制定规则的老天爷有了商量的余地,于是,这样因果的关系几乎就被所有的宗教所利用,鼓吹“因果报应”必然关系,并且通过种种手段让人相信其宗教力量可以让人有好的“报应”,当然是不限于今世,更多的是来世或者后世,如果不相信其宗教教条,不按其规定的教条修liàn

,就会遭受无数的恶报,给人灌输巨大的心理压力,强化其宗教统治力量和胶着力,让人欲罢不能。

于是,改变“报应”的手段就越来越多,而相应以之谋生的职业和人也就层出不穷,花样翻新。“风水”、“巫术”,乃至西方来的“星相学”,各宗教数不清的善男信女,这些形形色色的人群其实本质都是企图改变自己或他人命运的职业。再广泛一些的话,近年来,社会上不断涌现出来的慈善家,大批捐款行善,不知dào

多多少少是不也有一些私心?(可能是小人之见)

那么,说了半天,报应到底是有还是没有?报应到底能不能被改变?让我们一直敬畏的鬼神(如果有的话),他们在这个亘古不变的法则中,又是怎样一个角色呢?是超越,还是受命运摆布?

写在前边 三大无量量劫(转帖)

三大无量量劫

洪荒世界三大无量量劫之一(龙汉初劫、巫妖大战、封神之战)。

一、龙汉初劫

1、概述

盘古手持开天神斧开天辟地,定地水火风四大先天元素,使洪荒空间稳定,四大先天元素渐渐的演变成后天五行金木水火土五种元素。而在演变过程中,四大先天元素互相融合感染,终究如混沌孕育盘古般孕育出生命——三大混沌神兽:祖龙、元凤、始麒麟。

三大混沌神兽各自繁衍生命,分别诞生出统领鳞甲、执掌海洋的龙族;统领飞禽、执掌天空的凤族;统领走兽、执掌大地的麒麟族。洪荒世界由三族共同统治的时代来临。

由于三族内的成员不断增加,三族之间不可避免的出现了种种矛盾。随着时间的推移,再加上罗睺魔祖的肆意挑拨纷争、魔龙??天诛的恶意破坏气运。三族开始相互争斗,洪荒世界遭到严重破坏。生灵十不存一,诸多上古神兽消亡。三族也因为多年血战使得本身元气大伤。

最后出于无奈,元始天尊等强者亲自出手,平息了劫数。妖皇帝俊与东皇太一趁此时机统一妖族,而实力恐怖的十二祖巫也创造出巫族,巫族与妖族即将大兴。

2、三大族长的结局

祖龙:龙汉初劫后,祖龙由于杀伐太凶、因果太多、业力太深,以至于自身气运尽丧。在回四海龙宫的途中,路遇天道圣人元始天尊,被元始天尊以无极寒冰封印在不周山(昆仑山)龙泉洞内,永世不得翻身。连伴生至宝-混元珠都归元始天尊所有。

元凤:龙汉初劫后,元凤身受重伤欲回不灭火山浴火重生。可是行路之间,先后遭遇阴阳极气与五行灵气入体。自身本体交合之间,元凤诞下九天鲲鹏(鲲鹏)、五行孔雀(孔宣)。元凤在诞下双子后,将鲲鹏安置在北海的万丈玄冰之下,接着元凤带孔宣往不灭火山而去。奈何元凤诞下双子后,自身法力全失,本体精元耗尽,无法再腾云驾雾。元凤万般无奈在落凤坡泣血而鸣,正当此时,通天教主驾至。原来是天道感念元凤母爱伟大,不忍其血脉断绝,故而前来保全元凤血脉。元凤含笑陨落。

始麒麟:龙汉初劫后,始麒麟向天道发下宏愿——(麒麟出没,必有祥瑞),天道降下功德,麒麟族再现生机。始麒麟欲保全唯一嫡子四不相的生机,为了求得元始天尊的庇护,始麒麟命四不相为元始天尊坐骑。元始天尊接受了四不相后,始麒麟心愿得偿,在不周山(昆仑山)之巅陨落,身躯化为麒麟崖。

3、三族陨落的幕后黑手

罗睺魔祖因一己之私,挑拨三族纷争,使得洪荒生灵十不存一。

共同推动龙、凤、麒麟三族陨落。最后被东皇太一所降的天劫诛杀。

龙汉初劫时,龙、凤、麒麟三族荼毒洪荒。诸多洪荒种族被灭,洪荒生灵十不存一。而这些因三族惨死的生灵在死后怨念不消相互融合,居然化为了一条魔龙。

作为天地万物的异数,魔龙知dào

只有栖息在天道圣人才能察看的命运长河里方能保证自己不被发xiàn

。从此魔龙终日以吸取龙族之精、凤凰族之气、麒麟族之神增补自身,龙、凤、麒麟三族气运日况愈下。

最后天道降下天劫将其消灭,自此龙汉初劫彻底结束。

4、出处

《隋书??经籍志四》:“道经者,云有元始天尊,生於太元之先,禀自然之气,冲虚凝远,莫知其极。所以说天地沦坏,劫数终尽,略与佛经同。以为天尊之体,常存不灭。每至天地初开,或在玉京之上,或在穷桑之野,授以秘道,谓之开劫度人。然其开劫,非一度矣,故有延康、赤明、龙汉、开皇,是其年号。其间相去经四十一亿万载。”

唐吴筠《步虚词》之九:“敢问龙汉末,如何辟乾坤。”

明屠隆《昙花记??上游天界》:“晃晃弥罗宫,巍巍郁萧殿。始劫干延康,大道超龙汉。”

清赵翼《岣嵝碑歌》:“伊昔昏垫五行汨,龙汉馀劫留水厄。”亦称“龙汉刼”。

清钱谦益《登齐云岩??谒玄天太素宫》诗:“东海几经龙汉刼,北宫长列羽林军。”

清黄遵宪《感事又寄丘仲阏》诗之二:“帝释亦愁龙汉刼,天灾况值鼠妖年。”

二、巫妖大战

盘古开天辟地后的第二次无量量劫。洪荒世界三大无量量劫之一(龙汉初劫、巫妖大战、巫妖大战编辑

盘古开天辟地后的第二次无量量劫。洪荒世界三大无量量劫之一(龙汉初劫、巫妖大战、封神之战)。

乃是妖族与巫族为争夺天地统治权而发动的血战。战争发起人为:妖族帝皇-妖皇帝俊与东皇太一;巫族首领-十二祖巫。

战争持续一元会之久。最终,巫族退隐幽冥地府,妖族退守北俱芦洲。

大战过后,先天种族(乃是由天地孕育的种族)由于经lì

龙汉初劫与巫妖大战,各族损失惨重,彻底失去了争霸洪荒的实力,被迫退出历史舞台。

巫妖二族退出争霸后,人族在三皇治世,五帝为君后兴盛,开始了称霸洪荒的时代。三皇治世,五帝为君后兴盛,开始了称霸洪荒的时代。

三、封神之战

盘古开天辟地后的第三次无量量劫。

乃是阐教教主~元始天尊借仙神(仙道、神道)分流、两朝(商朝、周朝)更替之际,所发动的一场消灭异教势力大战。

此战影响之广大、参与人数之众多、血战情况之惨烈、堪称旷古绝今。

参与此战的各方势力有:

阐教(发起人:元始天尊;参战人:阐教十二金仙等)、人教(参战人:太上老君、玄都大法师)、截教(参战人:通天教主、截教群仙等)、西方教(参战人:接引道人、准提道人)、天庭(参与人:昊天上帝、王母娘娘等)、人族(参战人:周武王、殷纣王;参与人:上古三皇、周文王)、妖族(参战人:轩辕坟三妖;参与人:女娲娘娘等)、龙族(参与人:四海龙王)、凤族(参战人:孔宣、羽翼仙)、散仙(参战人:彩云仙子、菡芝仙、法戒等)。

封神大战过后,阐教一家独大、人教道统退隐、截教元气大伤、西方教惨遭架空、神族诞生、天庭变成傀儡、妖族死伤惨重、殷商王朝灭亡、西周王朝建立。

写在前边 “封神”、“西游”疑难辨(转帖)

《封神演义》和《西游记》一脉相承,互参互证,一定是要放在一起读,以前看《西游记》的时候没看《封神演义》,看《封神演义》的时候没看《西游记》,所以有很多人物、典故线索就此中断了,但是放到一起来看,确是一点也不突兀。从故事发生的年代上讲,《封神演义》在前,《西游记》在后;从写作人物的年代上却是颠倒过来了——但是,从情节看,是《西游记》在解释《封神榜》,以前读《西游记》的谜题,都是在《封神演义》中解决的。

1、《封神演义》在前,《西游记》在后

《封神演义》中的西方教,是佛教毋庸置疑,如何证明?

《封神演义》里的西方教人不多,但是俩教主准提道人和接引道人的实力是元始天尊的水平。虽然从绝大多数的角度,西方教它只可能是佛教,但要可信的证明还是要从书里找。

《封神演义》第七十八回:

接引道人如准提道人之言,同往东土而来。只见足踏祥云,霎时而至芦篷。广成子来禀老子与元始曰:“西方二位尊师至矣。”老子与元始率领众门人下篷来迎接。见一道人,身高丈六。但见:

大仙赤脚枣梨香,足踏祥云更异常;

十二莲台演法宝,八德池边现白光。

寿同天地言非谬,福比洪波说岂狂;

修成舍利名胎息,清闲极乐是西方。

话说老子与元始迎接接引、准提上了芦蓬,打稽首,坐下。

《西游记》第七回对如来的描述:

只见赤脚大仙又至。向玉帝前俯囟礼毕,又对佛祖谢道:“深感法力,降伏妖猴。无物可以表敬,特具交梨二颗,火枣数枚奉献。”诗曰:

大仙赤脚枣梨香,敬献弥陀寿算长。

七宝莲台山样稳,千金花座锦般妆。

寿同天地言非谬,福比洪波话岂狂。

福寿如期真个是,清闲极乐那西方。

铁证如山:《封神演义》里面的接引道人,就是千年之后的如来佛祖。

2、菩提老祖是谁?

孙悟空的师傅,菩提老祖是一个很了不起的人物。孙悟空无非是一个天地灵气孕育产生的猴子,这样的猴子虽然有些异能,但在人间也不为少数,后来阴司神来勾它,就是明证。不过孙悟空在菩提老祖那里修liàn

了20年,就能够大闹天宫,比千年前《封神演义》中已经得道的天神武功神通还要高,和二郎显圣真君杨戬不相上下。想来菩提祖师的水平绝不亚于三清道祖、西方如来(其实元始天尊的指导水平也不怎么样,手下的徒弟都是修行几千年的,如果像广成子、赤精子这样有点本事倒也罢了,尤其是申公豹,修行几千年的大仙还不如杨戬,可以去撞墙死了算了。而杨戬不过是玉鼎真人的徒弟,玉鼎真人和申公豹一辈,由此可见,选导师要么选菩提老祖,要么选玉鼎真人;像元始天尊这样自己很牛,却指导水平有限的还是要谨慎)。尤其恐怖的是,孙悟空不过是一个“悟”字辈的弟子,按照“广大智慧真如性海颖悟元觉”的排序是第十辈,所以菩提老祖的势力,隐隐和西方佛祖有一拼。

从菩提老祖的名字、住所和“广大智慧真如性海颖悟元觉”弟子顺序来看,我们可以猜想他的功法是佛道双修,但是主要是佛门一脉的。证明如下:如果他是道门的,他没有升天就是地仙,必然受地仙之祖镇元子的制约,但是那镇元子虽然自我感觉良好,牛气冲天,但是用尽法力也奈何不了孙悟空;而菩提祖师在悟空出山的时候就已经把话说绝了:“你这去,定生不良。凭你怎么惹祸行凶,却不许说是我的徒弟。你说出半个字来,我就知之,把你这猢狲剥皮锉骨,将神魂贬在九幽之处,教你万劫不得翻身!”

显然,菩提老祖的水平远远高于镇元大仙,放眼世界,或许只有如来佛祖能够一较高下。

菩提老祖是谁?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了。《封神演义》里面的西方教,接引道人便是如来佛祖,那么另外一个就是菩提老祖的真身,孙悟空的师傅——准提道人。此人无论是神通还是手段,和如来佛祖一般无二,更有铁证如下:

《封神演义》第六十一回:

文殊广法天尊听得脑后有人叫曰:“道兄剑下留人!”广法天尊回顾,认不得此人是谁;头挽双髻,身穿道袍,面黄微须,道人曰:“稽首了!”广法天尊答礼,曰称:“道友何处来,有甚事见谕?”道人曰:“原来道兄认不得我,吾有一律说出,便知端的:

大觉金仙不二时。西方妙法祖菩提;

不生不灭三三行,全气全神万万慈。

空寂自然随变化,真如本性任为之;

与天同寿庄严体,历劫明心大法师。”

道人曰:“贫道乃西方教下准提道人是也。”

《西游记》第一回:

见那菩提祖师端坐在台上,两边有三十个小仙侍立台下。果然是:

大觉金仙没垢姿,西方妙相祖菩提;

不生不灭三三行,全气全神万万慈。

空寂自然随变化,真如本性任为之;

与天同寿庄严体,历劫明心大法师。

又是同一首诗,分别在《封神演义》和《西游记》里面描述准提道人和菩提老祖,这难道还有什么疑问?

3、谁是陆压?

陆压在《封神演义》里是一个不得了的人物,见势不妙就可以化彩虹,不怕赵公明的金皎剪,不怕孔雀明王的五色神光,一个宝贝葫芦更是见神杀神,见鬼杀鬼。他是谁呢?依然从书中找线索。

一矮道人,戴鱼尾冠,大红袍,异相长须,作歌而来:

“烟霞深处访玄真,坐向沙头洗幻尘;

七情六欲消磨尽,且把功名付水流。

任逍遥自在闲身,寻野叟同垂钓;

觅诗人共赋吟,乐陶陶别是乾坤。”

赵公明认不得,问曰:“来的道者何人?”陆压曰:“赵公明!你竟也不认得我,我也非仙也非圣,你听我道来:

性似浮云意似风,飘流四海不定踪;

或在东洋观皓月,或临南海又乘龙。

叁山虎豹俱骑尽,五岳青鸾足下从;

不富贵不簪缨,玉虚宫内亦无名。

玄都观里桃千树,自酌叁任我行:

喜将棋局邀玄术,闷坐山听鹿鸣。

闲吟诗句惊天地,静理瑶琴乐性情;

不识高名空费力,吾今到此绝公明。

贫道乃西昆仑散人陆压是也。”

他不知陆压乃火内之珍,离地之精,三昧之灵。三火攒绕,共在一家,焉能坏得此人。陆压被三烧有两个时辰,在火内作歌,歌曰:

燧人曾炼火中阴,三昧攒来用意深。

烈焰空烧吾秘授,何劳白礼费其心?

火内之珍,离地之精,三昧之灵,当得起这个名号的,恐怕只有天地之内的三盏灯和太阳,首先说三盏灯:八景宫灯、灵鹫宫灯和玉虚宫灯,但是灵鹫宫的灯下凡变成马善,打不死倒是打不死,但是武功法术皆很烂,和陆压那种飘逸洒脱不是一个档次的。

太阳是什么?当年后羿射日,射了九个金乌鸦,只留下来了一个,陆压,压者,鸦也。陆压更有可能是金乌的灵气凝结。

无独有偶,《西游记》里有一个神mì

的乌巢禅师,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但是法力高强,连孙悟空也不能怎么着他。

三众进西路途,有个月平稳。行过了乌斯藏界,猛抬头见一座高山。三藏停鞭勒马道:“悟空、悟能,前面山高,须索仔细,仔细。”八戒道:“没事。这山唤做浮屠山,山中有一个乌巢禅师,在此修行,老猪也曾会他。”三藏道:“他有些甚么勾当?”

八戒道:“他倒也有些道行。他曾劝我跟他修行,我不曾去罢了。”师徒们说着话,不多时,到了山上。好山!但见那:山南有青松碧桧,山北有绿柳红桃。闹聒聒,山禽对语;舞翩翩,仙鹤齐飞。香馥馥,诸花千样色;青冉冉,杂草万般奇。涧下有滔滔绿水,崖前有朵朵祥云。真个是景致非常幽雅处,寂然不见往来人。那师父在马上遥观,见香桧树前,有一柴草窝。左边有麋鹿衔花,右边有山猴献果。树梢头,有青鸾彩凤齐鸣,玄鹤锦鸡咸集。八戒指道:“那不是乌巢禅师!”三藏纵马加鞭,直至树下。

那禅师化作金光,径上乌巢而去。长老往上拜谢,行者心中大怒,举铁棒望上乱捣,只见莲花生万朵,祥雾护千层。行者纵有搅海翻江力,莫想挽着乌巢一缕藤。

仔细对比一下陆压的诗词和这段景色描述,是否似曾相识?

4、天宫的变迁

天宫的水深不可测,从取经路上来看,能搞定孙悟空的数不胜数,连太乙真人的坐骑都可以一回合生擒他,那么孙猴子闹的时候,这些牛人都干吗了?全本《西游记》中没有出现元始天尊和灵宝天尊做什么事情,就在安天大会的时候客串了一把。老君的地位相当于顾问,从后来青牛精的表现来看,老君搞定孙悟空不用什么力qì

,但是在大闹天宫的时候他也选择不作为,这又是为何?玉帝作为道教的大天尊,遇到事情先想到的是如来,而不是三清。这些都是为什么呢?

我认为,这件事情要追根溯源,从封神时代说起。为什么会有封神?《封神演义》书上有答案:昊天上帝令仙首十二称臣——封神之前,天宫的机制很不完善,昊天上帝从混沌中生——或者是鸿钧老祖指派,总之,产生了昊天上帝,要天下的神仙臣服于他,并且这个是不可违背的天数。于是,阐教截教和人教三方共议封神榜,最终以灵宝天尊——也就是通天教主做出巨大牺牲而告终。截教有人归了西方教,大部分人被打死封神,剩下的小部分流落世间自生自灭,其中一部分,成为西天路上的妖魔,后被孙悟空一行最终剿灭。灵宝天尊自封神一战被打得面皮全失,截教被灭,一直待在碧游宫里不问世事——在这里我表明一下我的态度,我坚决地支持灵宝天尊,通天教主的教学理念,就是有教无类,不管对方是人还是动物还是非生物的比如石头,他都愿意授课并给予教材指导,并且手下的弟子也都很成器。像元始天尊这样只收人类、歧视动植物的行为,侵犯了动植物的受教育权,并且直接造成了妖魔和仙佛的两极分化。本来动植物也是可以修成正途的,但是自从截教被灭后,这条路就断绝了,要想得到神仙界的承认必须苦苦修liàn

,然后碰巧轮回投胎成人,然后再继xù

修liàn

才行,这无疑变相地把草木精怪推向了妖魔的道路。

昊天上帝和瑶池金母能够逼迫元始天尊、太上老君和灵宝天尊让步,虽说是天数,但是其实力也不容小看,《封神榜》中的南极仙翁去借聚仙旗的时候,专门换了朝服,跪着不敢仰视,可见封神前和封神初期的天宫,是令行禁止,雷厉风行的。这个昊天大帝的全称,是昊天金阙至尊玉皇上帝,在道经中为四御之首。

但是请注意,《西游记》里的玉皇是“高天上圣大慈仁者玉皇大天尊玄高上帝”,这是问题的关键,他们不是同一个玉皇大帝!后来孙悟空在介shào

自己大闹天宫的时候,提道:“绑见玉皇张大帝,曹官拷较罪该当。”看来现任的这个玉皇是姓张的。张玉皇统治下的世界是什么样的呢?妖魔横行,随便一个妖猴就能逼封齐天大圣,大闹天宫的时候没有人帮忙,必须去请佛祖……当年昊天上帝建立的天庭,只剩下名义上的控zhì

权,星宿们想下凡就下凡,完全无视天上的规定。那么,这个玉皇张大帝是从哪里来的呢?

经考证,张玉皇的名字叫做张百忍,本是一个山寨的寨主,后来太白金星下凡选皇帝,看到他山寨治理得不错,就拉到天上来当了玉皇。试想,太白金星有什么权力去选皇帝呢?至此,我们可以勾勒出当时的情形:昊天上帝在商周之战后,觉得万事已经齐备了,神也封了,仙也服了,自己干下去也没有挑zhàn

了,不如去三十三天外逍遥享福,于是才命令太白金星下凡选皇帝,于是就选到这个张百忍了。这也可以解释为什么玉皇大帝有这么多的亲戚和这么多的女儿——我认为成仙需yào

牺牲的有两点:1.生育的权力;2.变老的权力。因为如果成仙之后还可以生育,那么现在全世界都是仙人的后代了,反正仙人是不死的,生了之后的小仙肯定也是不死的,长此以往,天宫必然拥挤不堪,但是现在我们没有看到满世界都是仙人,所以仙人是不能生育的。同样,根据我们观察,成仙后的样子就是由人到仙那一瞬间的快照,就此静止不动了。如果你成仙的时候是个老头,那么基本上你从此以后到天地灭绝都是老头了,如果你运气好,像哪吒那样还是个小孩就成莲花化身了,那从此以后也就那么大了。这也可以说明为什么仙人不能生育,因为生出来的小仙也是不能长大的,那么天宫必然成为婴儿仙的海洋。

所以,玉皇张大帝也怪可怜的,满天的星宿推举他为终身玉帝无非是因为他软弱,又没有什么法力,可以便宜行事而已。你看张玉帝下狠手处罚的两个人:天蓬元帅与卷帘大将,都是后进小辈,至于元始天尊和老子的那些嫡系弟子,比如太乙真人之流,根本就懒得理他。就连二郎神这个封神里面的三代弟子,也能“心高不认天家眷”,可见这个玉帝当得是多么的窝囊。这也是为什么孙悟空大闹天宫的时候,众多高手袖手旁观,都等着看玉皇大帝洋相的原因,就九天应元雷声普化天尊闻仲闻老太师算是个忠厚老实之人,在关键时刻率领雷部众将围困住了孙悟空,没有让玉帝的面皮丢尽。

5、如来的疑点

昊天上帝将权力移交给张玉皇的同时,我们的开天辟地之祖太上李老君在做什么呢?他在化胡。话说李老君下凡投胎到李母的怀里,怀了整整81年才从李母的胳肢窝开了一个口子,生了出来。看来老君到底是老君,根本不屑于从玄牝之门出入,不像耶稣出生得那么和正常人一样。这就是老君自称“未离母腹头先白,才到神霄气已全”的来历。先是小小点播了孔子一下,然后就离开了中原,骑着青牛西出函谷关到印度去了,化胡者,教化胡人也。

封神时代,在诛仙阵里,灵宝天尊的大弟子多宝道人妄图单挑老子,被老子用风火蒲团擒住送到了八景宫中听候发落,从此书中再无多宝道人的事迹。他到底去了哪里呢?线索也在书中。广成子和多宝道人有过一场大战,书中描写是,“一个是广成不老神仙体,一个是多宝西方拜释迦”,多宝西方拜释迦!佛经中本来就有多宝如来的说法。而多宝道人被发落在八景宫李老君的住处,老君又是化胡之人……

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了:李老君化的佛,就是多宝道人。老君令多宝投胎到净饭王家做太子,后点化他悟道成佛。释迦牟尼者,多宝道人也。大雪山灵鹫宫燃灯道人是后来的燃灯古佛,在封神中地位比阐教十二弟子高,而阐教十二弟子和多宝平辈,这样,如来佛祖也要尊燃灯一声老师也是理所当然的了。并且如来佛祖也是在大雪山修成的丈六金身,其中自然得到了燃灯的指点。

再来关注一下和如来有关的两样动物,孔雀和大鹏。孔雀是《封神榜》里的孔宣,也是《西游记》里的佛母大明王菩萨。这是铁证如山,在《封神榜》里,已经点明了:“只见准提道人把身子摇动,大呼曰:‘道友快来!’半空中又来了孔雀明王。”这便是准提收服的孔雀。并且他还可以和孔雀合体,形成三十四头、十八手的法身。通天教主两次都是败在准提决定性的一击下,可见威力非凡。就是这只孔雀,后来在多宝成佛的关键时刻,差点吃了多宝,幸亏多宝足够牛,剖开他的脊梁骨又出来了,后看在准提的面子上也没有伤了孔雀,反而因为有这么一段缘分,封它做了一个孔雀大明王菩萨。至于大鹏金翅雕,我倾向于认为《封神演义》里的羽翼仙不是《西游记》里狮驼国那个威风八面打上灵山的妖魔,无论从法力上还是从智力上,他们都相差太远。并且,最明显的事实冲突在《封神演义》里,羽翼仙和孔宣有过交手,羽翼仙完败。如果他们真的是姐弟,为什么相互不认识还要兵戎相见?并且实力相差甚远。

还有一种说法认为羽翼仙是《西游记》最后,燃灯派去扯包袱、让经书散落在地,以便于取经小组发xiàn

无字真经的那个白雄尊者,不过遗憾的是,书里没有任何证据表明白雄尊者是一个鹰、雕之类的动物,虽然你觉得是,我也觉得是,大家都觉得像……不过,反过来,也可以说没有任何证据表明白雄尊者不是羽翼仙。

所以,我们现在可以回答关于如来的大部分问题了:释迦牟尼是多宝道人投胎后的名字,也就是后来的多宝如来。他是太上老君点化的,并且和天宫里的很多星宿都曾经是师兄弟或者是他们的师伯,所以关系亲密。玉皇大帝也正是认识到了这一点,所以下意识地在天宫遇到危机的时候首先想到如来佛祖。

其实如来的法力和太上老君之间有一个明显的衡量,就是青牛精。当时普天神将都难以收服青牛精,孙悟空直上西天,告到了如来那里,如来法眼听察三界,自然什么都知dào

,但就是不告sù

孙悟空,说:“那怪物我虽知之,但不可与你说。你这猴儿口敞,一传道是我说他,他就不与你斗,定要嚷上灵山,反遗祸于我也。”如来佛祖在通篇《西游记》里,除了这个瞬间,都是法力无边的形象,一个手指头就能收服大鹏的人物,怎会怕了青牛精?显然是因为青牛精乃太上道祖的坐骑,投鼠忌器罢了。不过我也怀疑如来是不是能搞定金刚镯,老君说那是他的化胡之宝,想必对如来正好相克?

怎么做的呢?如来派了十八罗汉,带金刚砂降妖,同样被那个金刚镯套了进去。后来降龙伏虎二罗汉小声告sù

孙悟空,如来安排说,如果金刚砂不奏效,就去三十三天外找太上李老君,才能解决这个问题。所以如来并不是和三清道祖平级的人物,应该低上一辈,和斗姆元君(也就是《封神演义》里的金灵圣母)、青华帝君(也就是太乙真人)和观世音菩萨(《封神演义》里的慈航道人)、文殊菩萨(《封神演义》里的文殊广法天尊)、普贤菩萨(《封神演义》里的普贤真人)的辈分是一样的。观世音本来就是万佛之祖阿弥陀佛(就是《封神演义》里的接引道人,后来的接引佛祖)的侍从,不受如来佛祖的管辖——在《西游记》里我们可以看到,观音和如来之间有一种中央特派专员和当地行政首脑之间的相互尊重相互客气,他们不存zài

直接谁管辖谁,谁命令谁的关系。

6、孙悟空的武力

孙悟空在取经路上表现一般的最主要原因是他要保护人,这个和闹天宫是有本质区别的。闹天宫的时候,他可以凭借筋斗云来去自如,指东打西的游击,谁都拿他没有办法。但是保护一个肉眼凡胎的唐僧,难度就大多了,除非能够拥有压倒性的攻击优势,比如对花皮豹子精那样,可以硬打死妖怪。只要妖怪能和孙悟空对打不落败的——即便是在下风,比如红孩儿;或者虽然实力比较弱但是在水下的,比如通天河的金鱼精,孙悟空都没有什么好办法,最后还是要去请人或者要宝贝来收服。因为“救人”和“大闹”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

取经路上主要经lì

的大妖怪也不多,按照实力排序大致如下:

大鹏怪(狮驼国)

九头狮子(玉华国)

六耳猕猴(花果山)

青牛精(金兜洞)

牛魔王(火焰山)

九头虫(祭赛国)

这些妖怪,即便是大闹天宫时期的孙悟空碰到,也是占不到什么便宜的。尤其是第一个云程万里鹏,孙悟空在狮驼岭打探消息的时候,小钻风是这么形容的:我三大王不是凡间之怪物,名号云程万里鹏,行动时,抟风运海,振北图南……这是整部《西游记》中,唯一一个在法力、速度、武功等各方面均能够硬吃孙悟空的妖精。大鹏展翅九万里,展两下翅膀显然比翻一个跟头用的速度快很多,所以就连孙屡试不爽的逃命法宝——筋斗云也没有奏效,被它捉住放到阴阳二气瓶中,如果不是观音菩萨赐给他的三根救命毫毛,几乎就断送了性命。其实在狮驼岭一战中,孙悟空有好几个绝无仅有:在阴阳二气瓶中绝无仅有地因为怕死凄惶而哭,后来又绝无仅有地因为打不过妖怪而在如来佛祖面前委屈地痛哭……

大鹏和孔雀是凤凰所生,所以大鹏的实力和孔雀、也就是《封神榜》中的孔宣实力应该处在一个水平。孔宣只有准提来了才皈依,而大鹏是成佛之后的多宝道人才能收服,都不是二郎神和孙悟空这个量级所能对付的,所以大鹏这个参照系水平太高,不能反映孙悟空到底如何。这一段说实话,在电视剧里我感到很失望,即便是新版,里面的大鹏鸟几乎就是一个黑麻老鹰的头,一点都没有先天地而生的大灵兽的气魄。看他哥哥孔宣在《封神演义》里说的话,大鹏也该演出这样的气势才对:“混沌初开吾出世,两仪太极任搜求;如今了却生生理,不向三乘妙里游。”

九头狮子号称九灵元圣,它可能是太乙真人在封神时代万仙阵中收服的,因为两书中均未讲明,所以只能存疑。它的成名之战便是一回合把孙悟空衔了过去生擒住了。不过这场战役我一直认为很有水分,因为狮驼铃的大白象也能把孙悟空卷起来——似乎孙悟空从来不在乎被人生擒,因为他自己是金刚不坏外加七十二变,要逃出来很容易。所以这一战似有放水的嫌疑,并且后来九灵元圣也无法奈何孙悟空,这次战斗不能代表孙的真实水平。

六耳猕猴几乎就是孙悟空的影子,按照如来的说法,四种猴子不在十类生灵之中:灵明石猴、赤尻马猴、通臂猿猴和六耳猕猴。其中灵明石猴基本上是指的孙悟空,“通变化,识天时,知地利,移星换斗”。第二、第三是孙悟空在花果山的时候手下的马流二元帅和崩芭二将军,这个也没有啥好说。关键是如来说的下面这段话:“我观‘假悟空’乃六耳猕猴也。此猴若立一处,能知千里外之事;凡人说话,亦能知之;故此善聆音,能察理,知前后,万物皆明。与真悟空同像同音者,六耳猕猴也。”

这段话提供的线索不仅是假悟空的来历,其实还包含了六耳猕猴的超强实力是怎么来的。善聆音,知前后,说明菩提老祖在教真悟空的时候,六耳猕猴统统都知dào

并且有样学样,故此才能神通和真孙悟空一模一样。六耳猕猴也是很有机缘的人,在和孙悟空赌斗的时候,书中有这样的描述:“一个是如意金箍棒,一个是随心铁杆兵。”可见六耳的武器也非同寻常,就算不如金箍棒好,也不是凡间兵器——否则就简单了,称称棒子的重量不就知dào

真假了?既然六耳猕猴同样是听的菩提老祖讲道,那么法术能力应该和闹天宫时候的孙悟空没有区别,也就是保存了一个副本,这个副本和原本打个平手,表明孙悟空的武力在前后并没有变化。

青牛精,是我在《西游记》这部书中第二喜欢的妖怪,它是太上老君的坐骑下凡,法宝金刚镯,可收天下万物。孙悟空为了他可谓是上天入地,几乎把金兜洞当做了当年的花果山,请来了托塔李天王、哪吒三太子、雷公点母外加水火二星君,直到西天把如来的金刚砂撒下去,统统无效。最终是太上老君才解决这个问题。其实我对青牛精下凡的动机很表示怀疑,它跟随老君多年,早已经是不死不灭的躯壳,唐僧肉对他来说没有任何用处,并且孙悟空每次出来叫阵,他也从来没有不耐烦;孙悟空没有了铁棒要打拳,他也不用枪陪他打拳……就这么把人磨得没有脾气,真想不出如果没有太上老君,孙悟空会不会在金兜洞彻底抓狂一把。

牛魔王是孙悟空500年前的大哥,在火焰山一战中确实显示出了大哥应有的水平,除了有一件事情很丢面子——每次都是被猪八戒仗着孙悟空在旁边,一顿乱耙给打败的。作者这么写很有用意,因为取经四人组是有属性的,孙悟空是金公,猪八戒则是木母,而老牛属土,木正克土,所以猪八戒每次总能占到老牛的便宜。如果说老牛和孙悟空有差距,那么顶多也就是相当于孙悟空和二郎神的差距,因为他们这两对连赌斗的方式都一样,老牛也会七十二变,孙悟空就和它变来变去地互相吃。如同二郎神在围剿孙悟空时做的那样。后来哪吒下凡,用火硬生生把老牛烧服了,这说明一个道理,没有金刚不坏之身的妖怪,无论怎么貌似强dà

,总是容易被抓住命门的。如果老牛换成孙悟空,别说是三昧真火,就是老君炉中的兜率火,轻易也不能怎么着猴子。按照孙悟空的说法。500年前大家水平差不多,现在500年后,水平依然相当,随着修liàn

时间的增长,牛魔王显然是只可能进步的,那么孙悟空应该也一样,至少水平是不变的,没有和闹天宫时表现出显著性的差异。

九头虫的参考价值在于,它是二郎神和孙悟空携手擒拿的。二郎神用什么搞定九头虫?是哮天犬,也是当年擒拿孙悟空时那打破平衡的一着。孙悟空和二郎神是平手,二郎神加上哮天犬险胜孙悟空;孙悟空和九头虫也打了三十回合不分胜负……综合上述关系,九头虫的武功水平和当年的孙悟空也差不多,只不过同样郁闷的是,它也没有金刚不坏之体,所以被哮天犬一咬就咬下来一只头颅……

再说说花果山之战的含金量,其实孙悟空一力阻挡十万天兵的花果山之战很值得怀疑。最明显的例子就是狮驼岭的老大——狮子精也曾经做过类似的事情。当年王母娘娘蟠桃大会,没有请狮子精,狮子精不满yì

,要争天,玉皇大帝就派十万天兵来降服,被它现出原身,唬得天兵不敢交战,关闭了南天门了事。狮子精的水平,公认是略低于孙悟空的,连它都能在十万天兵面前这么威风,孙悟空做到同样的事情,又有什么异常的呢?

7、巨人的角逐

有一个最根本的疑团,之前一直没有触及,那就是:为什么会有西游取经?难道真的是如来佛祖说的那么简单,不愿意把经轻易地给予世人,所以一定要取经僧历经磨难来取吗?在小乘佛教的教义中,释迦牟尼是唯一的佛,是最圆满的觉悟者,地位最为崇高。但是在唐僧取经取来的大乘佛教教义中,释迦佛祖则仅仅是“恒河沙数诸佛”中的一员,地位大大降低,他怎么可能自愿地传播大乘教义呢?

根源还要从封神榜说起,商周之交的封神之战,是阐教和西方教剿灭截教的战斗,从此定下来天宫、地府和西方极乐世界三大领域。这一战中,灵宝天尊——也就是通天教主在人间的派系被消灭殆尽,只剩下一些零散的妖仙躲在世界各地修liàn

,其中佼佼者有牛魔王等。也正是从这时开始,阐教——也就是后来人间的道教,和西方教——也就是后来的佛教正值蜜月期,经过和西方两位教主的协商,老君下凡投胎成李耳,西出函谷关,把多宝道人点化成如来佛祖,开创了佛教在人间的道统,现在称为南传佛教,也就是小乘宗。

老君为什么不把阐教的弟子点化成佛,而点化通天教主的大弟子成佛呢?这正是老君的高明之处。如果点化一个道教的天尊,比如太乙真人成佛,那么西方两位教主必然不同意,因为太乙真人是元始天尊的嫡系,而这样佛教在人间必然成为道教的附庸。而由老君这么一个相对中立平和的人出头,点化多宝这么一个和道教的总教主元始天尊多少有点芥蒂的人成佛,是老君、元始天尊和西方两位教主都可以接受的折中:对于老君而言,他地位超然,虽然略微偏向道教一些,但是总体来说不会像他的师弟元始天尊那样明显的护短。对元始天尊而言,虽然多宝和他不和睦,有欺师灭祖之仇,但是首先有老君镇着,多宝也不敢放肆,其次毕竟阐教和截教都是鸿钧老祖传下来的道统,多少也有些香火之情。西方两教主在封神之战中收了很多徒弟,面子上不好直接和元始天尊撕破面皮地抢信徒,所以由多宝来代替他们传教,也是一个不错的结果。就这样,释迦牟尼在三大势力的妥协下,诞生在了印度。

没有永恒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

经lì

了东汉乃至魏晋的佛道合流蜜月期后,曾经的战友终于不可避免地产生了裂痕。佛教此时已经今非昔比,天庭的大元帅托塔李天王已经接受了佛教招安,被封为毗沙门天王护法。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佛教的势力在江南的传播已经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阿弥陀佛更是点化一只鳝鱼精做了南梁的皇帝,是为梁武帝萧衍。此时的道教却已经人心涣散,七零八落,于是太上老君再次下凡,继张道陵张天师之后,又授予北朝寇谦之天师之位,让他整肃北方道教来平衡南方兴旺的佛教势力。

但是,历史在这里被小人物改变了。寇谦之误解了老君的平衡之道,认为老君的本意是兴道灭僧,于是在他推动下,北魏太武帝拓跋焘开始了残酷的灭佛运动,佛道之间的斗争,从暗战进入到了白热化阶段,无数的和尚尼姑被坑杀,无数佛经被焚烧,整个北魏成为佛教徒的大坟场。“三武一宗”的灭佛运动,终于拉开了战幕。在这场惨烈的人间道统争夺战中,老君、元始和阿弥陀佛三方较劲,不断点化自己的属下乃至于山精树怪下凡到帝王家。于是我们在南北朝时期经常看到这样的情况:爸爸是灭佛敬道的干将;儿子却是灭道兴僧的先锋;这一朝是敬佛的,下一代就是灭僧的……不一而足。城头变幻大王旗,可叹人间的这些信徒们,都成了神坛上的祭品。

这场战斗的暂时终结,以老君的再次下凡告终。唐朝是李姓,是老君在人间的同宗,天庭在李唐王朝建立的时期出了大力,像秦琼,就是天蓬元帅下凡,具体请参看《说唐演义》。阿弥陀佛还是要卖给老君一点面子的,但是作为交换,老君和元始也同意阿弥陀佛从此可以直接下凡传教。而要让阿弥陀佛直接下凡,需yào

先有理论铺垫,要告sù

世人阿弥陀佛才是万佛之主,如来不过是一个小角色而已,而这些理论,就是大乘经典,也是唐僧需yào

去取的经书。可想而知,多宝道人是多么不情愿宣传所谓大乘经典,这简直等于自己打自己耳光,但是没有办法,在阿弥陀佛和老君双重的压力下,他不得不允许阿弥陀佛特派专员——观音去东土大唐来寻找取经人。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再来说说佛教内部的权力斗争。话说阿弥陀佛排挤了准提道人,自己做了万佛之主,准提郁闷地跑到斜月山三星洞开了一个小小的山门,正巧又碰到了孙悟空。《西游记》记载,当菩提老祖知dào

孙悟空是天产石猴的时候心中暗喜,他究竟在暗喜什么呢?因为他知dào

,这是一个能让他重掌佛教大权,和阿弥陀佛分庭抗礼的契机。于是他耐心地教授孙悟空,并且严格警告他不准说出自己的师傅是谁(因为怕传出去,计划就失败了)。后来的事情果然如他所料,孙悟空大闹天宫,被多宝出手镇压,然后又被观音菩萨选为取经人的大徒弟,只要等孙悟空到了西天成了佛,准提就可以堂而皇之地出面干涉佛教的事务,从而渐渐把人间的佛教教主的权力夺回来。这一切虽然瞒不过阿弥陀佛,但是阿弥陀佛并没有在意,因为一个失意的人开个山门散心也很正常,最好不要把他逼急了撕破脸皮反而不美。

对于这件事情,太上老君和元始天尊自然也是了解的,不过老君执掌天人大道,以平衡为第一要务,自然希望佛教不要过于做大,所以不但没有阻止孙悟空,反而在八卦炉里帮zhù

孙悟空练成了火眼金睛,否则以老君的修为一千个孙悟空也是死了。并且,老君这么做还有一个用意,就是用外患来促进内部团结:玉皇大帝手下的天宫是一盘散沙,这都因为是长期闲出来的,现在有了闹天宫的事件,可能会促进玉皇大帝适当强硬一些,对天宫实行某种程度的改革。于是取经小组就在这样的情形下成立了,这个小组的成员非常复杂,有代表准提的孙悟空,代表阿弥陀佛的唐僧,代表天宫的猪八戒和沙僧。其实这个小组也是三十三天外的那些教主们政治角力的结果,否则以观音菩萨怎么可能选这么巧,就选中了这么四位。当然还有白龙马,这个代表地方割据势力——龙王系。

但是随着取经活动的开始,孙悟空的一系列举动引起了阿弥陀佛和多宝如来的注意,孙悟空动不动就到天宫地府去求救兵,人际圈子广,面子又大,如果真让他取经成了佛,那么多宝的位置还能不能稳固就很是问题了。于是在对付孙悟空这个角度上,多宝如来和阿弥陀佛结成了统一战线。但是孙悟空是准提的人,不能直接动,怎么办呢?

六耳猕猴的出现解决了这一问题,六耳猕猴和如来一拍即合,定下了一个李代桃僵的妙计。大家想想“真假美猴王”的章节,两个孙悟空上天入地,没有人能够辨认,后来找到了如来佛祖,然后其中一个就变成苍蝇,被如来用钵盂盖住,被“孙悟空”一棍子打杀。谁是真的悟空?谁是假的悟空?唯一有辨认能力的就是如来佛祖和阿弥陀佛的特派专员观世音,观世音自然是装糊涂不说,如来就说真的是假的,假的是真的,然后暗地里用法力把孙悟空变成苍蝇……然后一切都顺理成章了。所以最后取经,成为斗战胜佛的,六耳猕猴是也,孙悟空早已经成为棒下亡魂了。

在这里提供两个最明显的证据:

1.在如来法驾面前,“孙悟空”一棍子打杀了“六耳猕猴”,如来连声叫善哉,表示不忍。难道如来真的想阻止孙悟空,还阻止不了吗?显然是非不能也,是不为也。为什么不为?因为如来想要那个“六耳猕猴”死。

2.后来“孙悟空”在狮驼岭被大鹏雕抓到阴阳二气瓶里,居然脚后跟都被烧软了,几乎伤命,这对于真zhèng

的孙悟空来说可能吗?真孙悟空是在老君的八卦炉里面炼过的,也和红孩儿的三昧真火交过手,所以别的可以伤,火是伤不到孙悟空的,能够被烧软的,恰恰说明这个已经不再是真zhèng

的孙悟空的,而是六耳猕猴。

准提这时候吃了一个大大的哑巴亏,心中的恼火可想而知,而老君和元始天尊继xù

选择不作为,因为基本上这属于佛教内部的事务,而阿弥陀佛和多宝道人则消除了心腹大患。但是,事情会这么平静下去吗?老君借助孙悟空达到整顿天庭的目的有了一些成效,凤仙郡求雨就是例子,玉帝也知dào

发狠了;而多宝道人所在的大雷音寺这个巴尔干的火药味却更加浓烈了。菩提老祖当年在封神之战中,两次做出关键性一击,大败通天教主,实力断然不可小看;现在唯一教出来的高徒却不明不白死在了六耳猕猴手里,岂能善罢甘休?于是菩提老祖彻底撕破了面皮,亲自出世,化身为准提佛母,传《准提咒》,至今尤有传承。至此各大教主,除了元始和老子的关系依然不错外,别的互相之间都已经视同仇寇,老子再也弹压不住众人,而唯一能够慑服众人的鸿钧老祖却始终不见踪影,所以人间道统的争斗渐渐不可调和:准提佛母出山后,立kè

颠覆了几千年的男性传承,也颠覆了李唐王朝,建立了以女性武则天为首的周朝,开始兴佛。但是不久之后,经lì

了唐中宗、唐睿宗后,孔升真人转世的唐玄宗再次把李唐王朝和道教推向了高潮,这应该说是玉帝为首的天庭和准提斗法的结果。但是随后的安禄山之乱再次让这短暂的兴盛跌到了谷底……

人间的道统争夺终于变得不可收拾,长眉大仙下凡的宋徽宗,在天罡地煞一百零八将的保护下依然没有避免亡国的命运,并且被折磨至死。天庭震怒,而此时如来派出大鹏雕下凡化为岳飞,这就是我们熟知的《说岳全传》。

而到了元朝末年,阿弥陀佛指派地藏王菩萨投胎,是为朱元璋,龙兴于凤阳,具体事迹请参看我有可能在将来继xù

写的《封神后传》……

佛道在激烈的斗争中终于渐渐式微,到了清朝,有一个叫做弘历的皇帝,继承了先祖的事业,自己也做了几件不错的功绩,颇有一些自得,当有人建议他干脆废除佛教和道教的时候,他如此回答:

颓波日下岂能回,二氏于今亦可哀。

何必辟邪犹泥古,留资画景与诗材。

写在前边 关于湛卢神剑

《剑焚九天》小说上传以后,有读者问我湛卢神剑的一些细节,以下文字只是作者根据部分史书、神话故事和一些网文汇编而成,实乃一家之言,望各位读者海涵。

“乾坤开胜地,紫气抱卢山”,从古至今,有关湛卢的诗文有很多,但总不免要提到欧冶子,提到那把“天下第一剑”之誉的湛卢宝剑。

春秋时期,诸侯争霸,战乱不断。交战各方为了增强战斗力,纷纷选派国内的能工巧匠,研制克敌制胜的武器。作为短兵相接的主要武器,剑在当时被称为“百兵之师”。地处东南地区的吴越诸国,水网纵横,林草密布,不利车战,因而锋利轻便的剑就愈显其重yào



“……剑之成也,精光贯天,日月争耀,星斗避彩,鬼神悲号。”锋芒盖世的宝剑。欧冶子它献给越王。越王爱抚之下,命名“湛卢”。从此,欧冶子就同他的湛卢剑一起名扬天下。故以剑名山。因此,湛卢山素有“闽山第一”、“天下第一剑山”、“剑山”等美称。

楚昭王卧于宫中,既醒,见枕畔有寒光,视之,得一宝剑。及旦,召相剑者风胡子入宫,以剑示之。风胡子观剑大惊曰:“君王何从得此?”昭王曰:“寡人卧觉,得之于枕畔,不知此剑何名?”风胡子曰:“此名‘湛卢'之剑,乃吴中剑师欧冶子所铸,昔越王铸名剑五口,吴王寿梦闻而求之,越王乃献其三,曰‘鱼肠',‘磐郢',‘湛卢'。‘鱼肠'以刺王僚,‘磐郢'以送亡女,惟‘湛卢'之剑在焉。臣闻此剑乃五金之英,太阳之精,出之有神,服之有威,然人君行逆理之事,其剑即出。此剑所在之国,其国祚必绵远昌炽,今吴王弑王僚自立,又坑杀万人,以葬其女,吴人非怨,故‘湛卢'之剑,去无道而就有道也!”昭王大悦,即佩于身,以为至宝,宣示国人,以为天瑞。(出自《东周列国志》)

湛卢剑铸成后,历代都对它推崇备至。关于湛卢剑的神奇传说,汉袁康的《越绝书》、东晋的《拾遗记》以及明末冯梦龙的《东周列国志》等古籍均有记载。而在民间,则流传着欧冶子试剑的传说。元代湛卢书院山长杨缨通过自己的想象描绘了湛卢剑炼成时的生动景象:“……剑之成也,精光贯天,日月争耀,星斗避彩,鬼神悲号”。

传说欧冶子炼成宝剑后,为测其性能,挥起宝剑朝巨石砍去,巨石轰然裂开。

“一剑挥落巨石分”虽然只是个传说,但湛卢宝剑的锋利无比,却是有史料可查的。据《吴越春秋》记载,欧冶子一共炼了湛卢、纯钧、巨阙、豪曹、鱼肠五名剑,而湛卢就列在五名剑之首。唐代大诗人杜甫有“朝士兼戎服,君王按湛卢”的诗句,在这里,‘湛卢‘已成为锐利武器的代名词了。

但是这把“出之有神,服之有威”的湛卢宝剑却没有永驻人间。

卢剑在屡易其主后,到晋代为名将周处(就是除三害的那位)所得,后由其子孙转赠给抗金英雄岳飞,自岳飞风波亭遇害后,湛卢宝剑就失传了。湛卢有灵性,能识忠臣,良君。传说最后湛卢落进了当时造此剑的故乡中一个碧水深潭中。

写在前边 关于欧冶子和他的名剑

《剑焚九天》第一卷中,提到了欧冶子和他的名剑湛卢,其实欧冶子和湛卢都是实有其人,实有其物,笔者翻阅了一些书籍,从网上摘抄了一些文字,供亲爱的读者们参考。

欧冶子(约公元前514年前后),春秋末期到战国初期越国人。福州古称冶城,市北的冶山和剑池,就是欧冶子铸剑的地方。中国古代铸剑鼻祖。龙泉宝剑创始人。欧冶子诞生时,正值东周列国纷争,楚先后吞并了长江以南45国。越国就成了楚国的属国。

少年时代,他从母舅那里学会了冶金技术,开始冶铸青铜剑和铁锄、铁斧等生产工具。他肯动脑筋,具有非凡的智慧;他身体强健,能刻苦耐劳。他发xiàn

了铜和铁性能的不同之处,冶铸出了第一把铁剑:“龙渊”,开创了中国冷兵器之先河。

同时,欧冶子是历史上另一位铸剑大师干将的岳父,莫邪正是欧冶子的女儿。

欧冶子的事迹见于《越绝书??越绝外传记宝剑第十三》,书中说,越王勾践有五把宝剑,请善于相剑之士薛烛为其看剑,当看“纯钧”(宝剑名)时,越王说,有人想用“有市之乡二、骏马千疋(pǐ)、千户之都二”作交yì

,可否?薛烛答曰:“不可。当造此剑之时,赤堇(jīn)之山,破而出锡;若耶之溪,涸而出铜;雨师扫洒,雷公击橐(tuó);蛟龙捧炉,天帝装炭;……欧冶子因天之精神,悉其伎巧,造为大刑三、小刑二:一曰湛卢;二曰纯钧;三曰胜邪;四曰鱼肠;五巨阙……今赤堇之山已合,若耶之溪深而不测。群神不下,欧冶子即死。虽复倾城量金,珠玉竭河,犹不能得此一物,有市之乡二、骏马千疋、千户之都二,何足言哉!”

上述记载,虽然带有传说的成分,但也足见欧氏所铸之剑之绝妙。所用原料为铜和锡,显然铸的是青铜剑。据现代考古发掘报道,1965年底,在湖北江陵出土越王勾践剑。该剑出土时完好如新,锋刃锐利,剑身满布菱形花纹,用鸟篆刻镂的铭文为“越王鸠浅自作。经北京钢铁学院等用质子X射线荧光非真空技术分析得知,剑是用相当纯粹的高锡青铜铸成的,黑色花纹处含有锡、铜、铁、铅、硫等成分,铸造工艺非常高超。这一考古发xiàn

给上述欧氏铸剑的记载提供了一个实物佐证,说明欧冶子铸宝剑并非神话。

又据《越绝书》记载,欧冶子曾应楚王之邀与干将(传说与欧冶子同师)一起“凿茨山,泄其溪,取铁英,作为铁剑三枚:一曰龙渊、二曰泰阿、三曰工布(一作工市)”。楚王曾引泰阿之剑大破晋郑王三军。

欧冶子铸的剑以湛卢剑最为有名,称为“天下第一剑”

《越绝书.外传记宝剑》载:“越王允常(勾践之父)命欧冶子铸剑。”欧冶子到闽、浙一带名山大川遍寻适宜铸剑之处。当他见到湛卢山(今福建松溪县)清幽树茂,薪炭易得,矿藏丰富,山泉清冽,适宜淬剑,就结舍于此铸剑。3年辛苦,终于铸就了锋芒盖世的湛卢之剑。时世上五大名剑是:湛卢、钜阙、胜邪、鱼肠、纯钧(又作纯钩),名列第一的是湛卢。此剑可让头发及锋而逝,铁近刃如泥,举世无可匹者。后代诗人题诗曰:“十年云卧湛卢下。斗间瞻气有双龙,人间何处问欧冶?欧冶一去几春秋,湛卢之剑亦悠悠。”,湛卢山也因此称为“天下第一剑山”。

我对《佛本是道》的一些看法(法宝、道行篇)转帖

提起仙侠、东方玄幻小说,除了封神、西游以外,佛本也是不得不说的一本书,他架构起来的庞大的仙侠世界,是后来每一本仙侠书都有可以借鉴的地方,《剑焚九天》也不例外,以下是关于佛本的一些收集,源于网络。

一、关于道行

圣人是无高下之分的,不管是老子还是元始天尊,还是女娲,还有准提和接引,都无高下。为什么这么说呢!老子和元始天尊斗西方二教主胜了呢!因为老子的法宝胜于阿弥陀佛和准提,还有就是十二品连台不沾血腥,所以给西方教主的大阵给破了,要不是有人给祭阵,就是老子和元始也不好破。还有老子和元始本身就是盘古化身,法宝也多,而且都是超级先天法宝,佛教只有十二品连台和青莲宝色旗,还有准提的七宝妙树,所以本身创建佛教就是先天不足,佛教镇教之宝就是十二品连台,而且还被蚊道人给吃了三品所以更加是先天不足了。

还有就是周青和准提大战,他们本身就没有分出胜负,以后也分不出胜负。不管是什么,圣人就是圣人只要不是鸿钧出手,圣人永远都分不出高下。

还有周青本是应截而生的,他在洪荒时候全家被杀,有个神mì

人帮他转入轮回,这些都是天数,还有我认为帮zhù

他最大的鸿钧祖师还有老子元始通天和准提。

为什么这样说呢,圣人吗!早知dào

天数注定:是无法改变的,他们也知dào

周青早晚会成为圣人的,但是也不可能去阻止,注定的事,是无法改变的,准提借周青七宝妙树,原始借杏黄旗,这都是有原因的,也是为了他早点成圣。还有悟空传授周青斩三尸秘诀,这些都是天数,还有周青降服九凤的时候,冥河和鲲鹏去攻打黑风山,周青借不来地书黑风山就会被毁灭。而且所以弟子都会死就连他自己也保全不了,为什么悟空要亲自去借地书然后交给周青呢!这也是天数注定。

周青不成圣所有劫数都会带来最大的灾难,所以宁可周青成圣,能让众生带来一丝希望,我认为帮大最大的人就是鸿钧了。准提和周青斗的时候去了紫霄宫,鸿钧也没有帮准提说话,可见鸿钧最后还是支持周青的,所以说周青成圣是必须的。

还有老君让出人教教主之位,这都是定数老君也不会强求的。女娲当人教教主、周青、通天、准提、阿弥陀佛、都给支持女娲,在背后都是互相为了自己的门下以后劫数一过封神榜上有名,也许以后会挣脱,所以天数!就是圣人也是无法改变的.天数就像一本书,只是圣人先读了,普通仙人不知dào

而已。

还有很多,比如说:有人想!为什么仙人不喜欢上封神榜?上了封神榜的神仙永远都要固守陈规,就像现代的白领一样,天天上班都不知dào

为什么而活一样。

而散仙就不一样了,想去哪,就去哪,不受天庭约束,天庭是有天规的,大家也知dào

七仙女还有三圣母的故事吧,这些就是天庭神仙犯了天规的下场。散仙想云游四方都无人管,但是散仙不受人朝拜所以也没有功德。

还有如梦神机应该写佛本是道前传,一共能分三部而写:第一部就是佛本是道之巫妖大战,第二部就是佛本是道之人教兴起,第三部就是佛本是道之封神榜后传主要写慈航、普贤、是怎么衣钵了佛教的。

还有很多人说玉帝和释迦摩尼他俩的实力,大家也知dào

玉帝本是鸿钧的道童,按辈份来说跟悟空和广成子释迦摩尼(多宝道人)他们是同辈的,玉帝的法力肯定不赖,孙悟空大闹天宫的时候实力跟杨戬差不多,其实玉帝要亲自出手保证能制服孙悟空,可是三界主栽怎么能亲自出售呢,不如让释迦如来出手,而且释迦摩尼出手,本身就是定数,他把孙悟空压在五行山下,悟空元神出窍去了三十三外天找准提,准提直接把释迦摩尼压在北海海眼。其实这些都是在帮zhù

释迦摩尼为了他成道才压他的,而释迦摩尼也是帮孙悟空,要不孙猴子能分出一个身变为悟空道人吗,后来跟随唐三藏西天取经成就西方正果,封为斗战胜佛这样又出来一个二十四头十八臂的金身。其实这些都是老君和其他几个圣人计划的,早就在圣人计划之中,圣人吗!一个劫数就是五十多亿年,所以几百年完成一个计划就是转眼瞬间的事。

二、关于法宝

先天三大灵宝盘古幡开天辟地太极图定地水火风混沌钟镇压鸿蒙此来鸿钧赐予盘古开天的无上法宝其他的先天法宝后天功德至宝(经由后天炼化而成,含有大功德的宝物,不见得比先天宝物差。代表宝物:天地玄黄玲珑宝塔,还有后世的圣人证道法宝,如李耳的扁担、原始的三宝玉如意、通天的青萍剑等,西方二人没有证道法宝。三清的宝物原本属于上品先天灵宝,证道之时和功德炼化,使得法宝上蕴含有大功德,杀人不沾因果)

例:

天地玄黄玲珑塔老子所有

定海神针(如意金箍棒)大禹所有,后为孙悟空证道法器

金刚镯老子以化胡为佛功德所炼

女娲造人的鞭子和乾坤鼎

等级划分

第一种

第一等:盘古幡、太极图、混沌钟、天地玄黄玲珑塔(后天功德至宝)、诛仙剑阵、诛仙四剑

第二等:十二品莲台、七宝妙树、山河社稷图、红绣球、金刚镯、太上扁拐、三宝玉如意、混元盒、庆云金灯、青萍剑、元屠阿鼻二剑、混元一气太清符、玉清符、上清符、先天五色旗、地书、天书、冥书

第三等:修罗七宝、河图洛书、人参果树、金箍棒(定海神针)、定海神珠、接引宝幢、五色神光、刑天斧盾、斩仙飞刀、混元金斗、金蛟剪、轩辕剑、腾空剑、聚宝金盆(五当圣母)、翠光两仪灯(东皇太一-猕猴王)、太阴灭绝神球(太阴金仙许仙)、紫电锤、渔鼓、混元锤(乌云仙)

招妖幡、缚妖索、七星挽月鞭、宝莲灯、七口天芒神刀、三炫环、九天息壤、五口琼蛩离光剪(女娲)

乾坤图、风火蒲团、紫金葫芦、羊脂玉净瓶、兜率芭蕉扇(太上)妖师宫等等

第四等:玄都紫府剑(玄都大法师)、芭蕉扇、钉头七箭书、射日神弓、兜日罗网、捆仙索、招摇钺(英招)、沧阳刀(计蒙)、乾坤尺(燃灯)、九州龙鼎玉玺、杀破狼三星手镯,三降盘王蛊神经、盘王元蛊剑、天蛊元蜮幡(董永),魔罗伞、血目剑(大梵天-轩辕法王)、九天都篆元魔幡(轩辕法王),荷叶剑、九星莲蓬(荷仙姑),太阴灭绝神球(太阴金仙)、太阴灭魂叉、太阴戮魄罩、太阴日月神刀、太阴腾蛇剪(白素真),后天袋/人种袋(弥勒),翻天印、雌雄剑、落魂钟、八卦紫绶仙衣(广成子),绛云朱环、封魔剑(宁封子),涡炫神芋(南郭)、杀神剑(白起)、九齿钉耙(猪八戒)、八宝禅杖(沙僧)、七星剑(金角)、太阿剑(木吒)、吴钩剑(金吒)、遁龙桩/七宝金莲(文殊)、七宝浮屠(释伽牟尼-廖小进)、三十三天黄金玲珑塔(李靖)、紫绶仙衣、水火锋、阴阳镜(赤精子)、纯阳剑(吕洞宾)、牟尼定光珠(定光-灵珠子),清净琉璃瓶、杨柳枝(慈航),九龙神火罩、风火轮、火尖枪、乾坤圈、金砖、阴阳双剑(太乙真人-哪吒),碧电刀(三犀-红孩儿-周竹)、九环禅杖、灭渡金环(周竹),碧灵阴葵剑(鸿雁),三尖两刃刀、银天灭日弩(杨戬)

第五等:燧人钻(李英琼)、五云离合圭(周轻云)、南明离火剑(余英南)、屠龙刀、神女针(屠龙师太)、太清神剑(长眉)、乾天火灵珠、无形剑(笑和尚)、元磁光圈(水魔圣君)、霹雳鸳鸯剑(齐金禅)、旗修剑(石生)、紫(郢)青双剑(李英琼、周轻云)、阿难剑(易静),金莲神座、香云宝盖、断玉钩(李洪),寒玉剑(诸葛朝)、雷音剑(左慈)、阴灵剑(鸿雁)、中央戊己杏黄旗、打神鞭、封神榜、上清神剑(姜子牙)、翠瞳峰(六瞳)、乌灵冥刀(杨妙妙-小昆仑)、化音神刀(化音仙子)、混铁棍(牛魔王)、子午宙光盘(蜀山-黄天波)、九天元阳尺(蜀山-康杰)、九天十地辟魔神梭(蜀山-李杰)、弥尘宝幡(蜀山-七彩仙子)、龙虎宝印、天师剑(天师)、紫符天录(茅山)、大衍金丹元剑、如意水烟罗(乙休)、童子阴阳剑(阴风子)、碧空雷光剑(妲己),八卦龙须帕(石矶)

第二种

先天灵宝一览:

终极:东皇混沌钟(攻防一体,静止时间,镇洪荒世界,妙用无穷,当属第一。)、盘古幡(攻击力超强,可开天辟地。)、太极图(定地水火风,当中伸出一架金桥,入其者,必化为飞灰,老子曾以它裹了偷了金刚琢的青牛)、诛仙剑阵+诛仙四剑(非四圣不可破,攻击力冠绝)、混沌青莲(宇宙洪荒之中,最完美的法宝,因招天妒,被毁,化做法宝无数,皆是终极至宝);

顶级:金刚镯(金银童子曾自吹自擂夸口乃三界第一灵宝,不过怎么想都不可能跟终极先天灵宝相比,不过却能套诸般法宝,防身亦有妙用。)、九品莲台(原本十二品莲台乃是一件威力巨大的先天灵宝,可与混沌钟、盘古幡、太极图相比,可惜被蚊道人吸去三品,防御力超强。)七宝妙树、诛仙阵图、日月星辰旗、河图、洛书、封神榜、地书、生死簿、三宝如意、山河社稷图、轩辕剑;

高级:五色神羽(除五方宝旗外,无物不落,无人不收,教主也不例外,只是功力不够会被反压罢了。)、腾空剑、三星手镯(以人间界的太古三杀星辰炼化,再用地脉龙气串联而成。)、混元金斗(可以布黄河九曲阵)、金蛟剪、元屠剑、阿鼻剑、紫电锤、渔鼓(通天教主失了压箱底的诛仙阵图,诛仙四剑后貌似就没什么顶级先天灵宝了,估计也就是高级先天灵宝之列,威力可能还不如阿鼻剑呢。)、翻天印(由上古神峰不周山灵脉所制的法宝该是一件威力强dà

的先天灵宝,后来燃灯得了了二十四颗定海神珠也还要四方宝旗才能制住)、二十四颗定海神珠、如意金箍棒、修罗镰刀、修罗旗、杏黄旗、离地焰光旗、青莲宝色旗、素色云界旗、九九红云散魄葫芦、紫金葫芦、黄皮葫芦、四象珠。

中级:、三品莲台、修罗镜、奈何圭、赝品翻天印(由上古神峰首阳峰灵脉所制,威力比起真品只有一线之隔。)、芭蕉扇、打神鞭+封神榜(封神榜是天书,两样都是应运而生)

普通:昆吾八剑,多宝道人的绝大部分先天灵宝。

后天法宝一览:

顶级:七宝琉璃枝(七宝妙树上的一个小分支)

高级:射日弓箭、天道十二剑、羊脂玉净瓶(貌似不是先天灵宝.)、廖小进的九纹紫剑、刑天盾、兜日罗网、五毒幡、万魔幡

中级:竹杖蜈蚣、血目剑伞、纯阳紫火剑、八景宫灯、九龙神火罩;

普通:捆仙索、幽冥白骨幡、乾坤圈、风火轮、混天绫、火尖枪、紫金钵盂之类的封神法器

看书二十多年 真心推荐一本好书

东方玄幻类力作《霸道绝色》,那作者手残点成了仙侠类。世界架构很大,内容很丰富,适合慢慢评析,而且千万不要被前面的内容迷惑了,那家伙很坏,第一卷就是个大坑。

下面是那个家伙的作品说明,依然是个大坑!

穿越了,周义发xiàn

自己竟然带着一个幸运大轮盘!武功秘籍、修真功法、各色美女都可以抽取,这哪里是金手指,这是金大腿啊!

周义决定立文教、兴武道、扶人皇、屠神魔、建地府、树天庭!誓要建立新的秩序!

当然,英雄血、美人泪,各族美女纷至杳然,红袖添香、佳人相伴必不可少!

漫天神魔挡道,周义淡然道:你们鄙夷武道,武道却可通神!你们蔑视文教,文教却可封圣!你们这些神魔,还是乖乖上本座的封神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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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在前边 关于蜀道与内蜀道—作者家言

三国时期诸葛亮六出祁山,让川中蜀道变的传奇神mì

,而李太白的一首《蜀道难》千古传唱,更是让让川地最险峻的一条古道变的世人皆知,千百年来,几乎人人都会咏上几句:“噫吁嚱,危乎高哉,蜀道之难难於上青天!”

其实,蜀道的开凿始于春秋战国时期,诸葛亮六出祁山的蜀道只是另外开凿和修缮利用,但饶是如此,十几年来,每次都几乎耗尽蜀国的全部家当。蜀道一共有以下几条:

1、金牛道

又叫蜀栈,金牛道是古代川陕的交通干线,此道川北广元到陕南宁强一段十分险峻。诗人李白赞叹的“蜀道难,难于上青天”,就是指的这一段。

金牛道的开辟时间或远在春秋战国时期,得名源于石牛粪金、五丁开道的传说。所以也被称为石牛道,又称南线道或蜀栈。可能是战国后期,蜀国与秦国共同开发的一条连通秦岭内外的商贸与文化交流的通道。

2、子午道

从今长安开始向正南,沿子午谷入山后不久,即转入淬水河谷,溯谷而上,翻越秦岭,稍折西南,经洵河上游,南过腰竹岭,顺池河到汉江北岸的池河镇附近,又陡转西北,大致沿汉江北岸,经石泉县,绕黄金峡西到洋县,再西到汉中。

据《汉书??王莽传》载,西汉平帝元始五年(公元5年)“秋,莽以皇后(王莽之女)有子孙瑞,通子午道。子午道从杜陵直绝南山(秦岭),径汉中”。因为古代以北方为子,南方为午,而这条位于首都长安正南的道路一开始就呈南北走向,所以被称为子午道。也有人说称为子午道是因为古代以子午象征水火、象征天地、象征牡牝、象征皇帝和皇后的缘故。

3、连云道

北魏(公元507年)开通,云道颇为取巧,北段借用故道(陈仓道)的一部分,南段则沿用褒斜道的路段。这样它既排除了褒斜道的途程险峡,又避免了故道的回曲绕折,既利用了故道的缓冲开阔,又利用了褒斜道的捷足先登。因而,自北魏新开凿此道以后,连云道上一直是畅通无阻。

4、祁山道

春秋战国时期开通,从天水出发,翻越祁山,经陇南到达汉中市略阳县。

祁山道见诸历史,始于《尚书??禹贡》。其中写道,当时的梁州各地(秦岭以南的陕南、甘肃陇南、四川)通过祁山道往来交流,各地贡品经嘉陵江、渭河运达中原。

祁山道因诸葛亮的“六出祁山”而闻名。这里平坦易行。地势平坦才好排兵布阵,才是生来谨慎的卧龙先生的战场。

5、荔枝道

路线:西乡—镇巴—万源—通江—万源—大竹—梁平—垫江—涪陵

“长安回望绣成堆,山顶千门次第开。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杜牧在《过华清宫绝句》中以诗人的笔法描绘出为博杨贵妃一笑,不远千里为其送荔枝之事,也让一条路因此而天下扬名。据《旧唐书》、《新唐书》等史籍记载:唐天宝年间(742—756),唐玄宗为满足宠妃玉环食新鲜荔枝的喜好,颁旨在涪州建优质荔枝园,修整涪州到长安的道路,从涪州置专驿,换人换马不换物,接力快速传送。

6、陈仓道

路线:宝鸡(陈仓)—凤县—青泥岭—略阳—勉县—汉中

陈仓道因道路北端入山处为秦汉时的陈仓县而得名。因其北段要翻越秦岭正脊大散岭,古代在岭上设置过一座大散关,又被称为散关道。又因它的大部分线路是顺嘉陵江上游河谷而行,秦时设置故道县,又名故道。

7、褒斜道

路线:眉县—太白—留坝—汉中

褒斜道是中国古代横跨秦岭天险,由关中入蜀,为时最早、规模最大、持续时间最长的一条道路。

从眉县斜峪关沿石头河上行至嘴头(太白县城),越秦岭分水岭,顺红岩河谷,经白云镇河王家楞,至留坝县江口镇,又沿着褒河下行经武关驿、马道驿至褒城达汉中的道路,全长380公里。褒斜道的开创可能始于战国,《战国策??秦策》里有"栈道千里,通于蜀汉"的记载。

8、傥骆道

路线:周至—华阳镇—老县城—洋县—城固—汉中

傥骆道也称骆谷道,从长安去汉中,自周至向西南要先越骆水,入骆谷,称骆谷道;而汉中去长安,自洋州道兴县(今洋县)向北要先越傥水、入傥谷,故又称傥骆道。《通典》载:“汉中去长安,取傥骆道,凡652里”,是当时从长安通往汉中的三条古栈道(另两条为子午道,褒斜道)中最近的一条。全面疏通于三国时期。

9、米仓道

路线:汉中—南江—巴中—渠县—合川—重庆

米仓道因为翻越米仓山而得名。从汉中往南,沿冷水河谷而上,越米仓山,然后顺嘉陵江支流之一的南江河谷南下巴中,沿巴河,渠江,在合川转嘉陵江而抵达重庆。米仓道全长250公里,绕山越岭,攀行其间,如腾云驾雾。

10、武关道

路线:由丹江河谷西北行越秦岭,转灞河河谷到长安;沿丹江河谷东南行,可到河南南阳和湖北襄樊。

唐武德六年(623年),"宁民令颜旭开渠引南山水入京城,至石门谷由温泉涌出",石门在蓝田东南四十里至石门谷流域附近,由石门通长安的水道就是灞水。

11、内蜀道

在本书中,诸葛孔明上表刘禅后,夜观天象,知dào

自己征伐魏国乃是逆天而行,但先主托孤在先,自己只能知其不可为而为之。

无奈之下,诸葛孔明只能一方面修缮蜀道,征兵备战,一方面却又暗自征用十万阴兵,打通内蜀道,准bèi

偷袭魏国,只是出师未捷身先死,内蜀道还没有彻底打通,自己就星落五丈原,抱憾而去。诸葛孔明自己也知dào

征用阴兵乃是逆天而行,大损阳寿,其实也早有准bèi

,所以才在内蜀道中留下神鬼大阵,防备自己死后,魏军反而利用内蜀道反攻蜀国。

有道是“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诸葛孔明,可以说是叶泊雨人生经lì

中一个人格上的导师。

千古文人侠客梦—劳累感言篇

新人入驻纵横两月有余,得虾大不遗余力的指点下,数次增删,几次大修,才占得签约书库中的一席之地。

旬月后,又经lì

过六次的大小推荐后,明日终于得以入V,心中难免忐忑,终究是担心订阅寥寥无几,惨淡不堪。反复半天,还是写下了这篇文字,以资鼓励自己,希望能够直面预期中的惨淡景象。

研究金学二十多年,从金庸到孔庆东,再到严家炎,再到陈墨,研究的越来越深入,越感受到陈平原教授《千古文人侠客梦》的真章,后来饥不择食,古、梁等人不须说,就连温、卧等人的书也都常记在心。但是说到底,自己的文风还是想学习金公,并且形成自己的风格。有很多人,包括一些网上的大神都建议我改走小轻快风格,也就是常说的小白风格,来适应网上读者的阅读口味。多次尝试后,实在是不适应小白风,遂最后还是坚持自己的仿金风格,但愿能够慢慢被更多的读者接受,进而喜欢。

生平还有一大喜好就是玄谈志怪,有些类似于纪昀和蒲松龄先生的各种如是我闻,对什么《山海经》、《太平广记》、《搜神记》等书也都颇有研究,虽然无果。终于,在某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偶遇神机的《佛本是道》,通读之后,就磨拳擦掌,跃跃欲试,准bèi

不自量力的开启自己的玄幻世界,以搏诸君一笑。

求学后,在北京至今一晃已是一十五年有余。前十年一直奔波于温饱饥寒之间。后五年,工作逐渐稍有起色。辛苦和回报总是成正比,回报多一些,辛苦一定是成倍增加。越来越感到,如果没有了生活的乐趣,没有了一点点的爱好,绝对在当今竞争力如此巨大的社会中,生活不长,或是生活不好。琢磨来琢磨去,自己最钟爱的还是文字一行。无奈,写吧,每晚十点到十二点,为了自己的生活,冲刺!君莫笑!!

以上是为感言。

引子 天下英雄谁敌手

开禧三年,九月初九,早秋,深夜。

一个面带忧色,身材高大枯瘦的老者独自抚琴坐在榻上。老者双目直瞪正前方,不知在想什么事情正想的出神,琴放在榻前一张朱漆大桌上。

桌上这具古琴琴架为椅桐,琴面上黑漆已经微有裂隙泛黄,琴面一角用金丝细细的勾着两个篆字—“龙吟”,一看便知此琴是价值不菲的宝物。

老者呆坐半晌,才缓缓回过神来,端正身姿,双手勾动琴弦,琴声绵软悠长,听得片刻,原来是蔡文姬的《胡笳十八拍》。老者起始琴音平和,声调悲凉,正是《胡笳十八拍》悲呛忧伤的曲调,过的一阵,琴音渐高,声调加快,曲调中金石之音大振,“铮、铮、铮”,连响数声,隐隐带出胸藏百万雄兵,冲锋陷阵,杀敌夺关之势,与《胡笳十八拍》苍凉的氛围大相径庭。又过得一阵,琴音又慢慢平和了下来,袅袅余音,又回到了苍凉悲呛的曲调上,偶尔琴音高扬一下,又似内心不平,悲愤莫名。余音绕梁,真让人忍不住为抚琴人哀叹。

过了半个时辰,琴音慢慢低缓了下来,终于细不可闻,停了下来。许久,抚琴老者双手仍按在琴弦上,似乎还是沉浸在刚才的琴音之中。

终于,老者站起身来,来到一旁的书桌前,书桌上整整齐齐的摆着好几排书籍,书籍前边又放着一摞厚厚的奏折,桌上正中间摊开一份奏折,正是早已呈献给皇上,却被置若罔闻,束之高阁的《美芹十论》。

老者缓缓翻开一页,轻轻的逐字读道:“南北有定势,吴楚之脆弱不足以争衡於中原。”又读道:“两敌相持,无以得其情则疑,疑故易骇,骇而应之必不能详;有以得其情则定,定故不可惑,不可惑而听彼之自扰,则权常在我而敌实受其弊矣……”

读着读着,老者不禁声声泪下,老泪纵横,恨声道:“周必达小儿,尔等一众信口雌黄的小厮,只恨圣上不辨忠奸,不明老臣良苦用心啊!”

这时,一阵凄凉悠长的二胡声从远处的深巷中传来,伴随着二胡乐声的是一声声苍老嘶哑的歌声,只听歌声唱到:“神剑之躯,英雄之名。伴君如伴虎,归家三生幸,鸟尽弓藏,兔死狗烹,天子坐龙庭,文武命归阴……”

老者听的真切,心想:“如今虽说是朝廷残喘,但也算是太平之世,是谁这么大胆,敢如此毁谤朝廷。”但转念又一想,现在自己虽满腹经纶,一心舍身报效天子,但不也遭小人陷害,离庙堂越来越远吗,长叹一声,也不去理会。

想罢,长身而起,从墙壁上摘下一把巨大的宝剑来,“铮”的一声,一道白光射出,宝剑出鞘,声似龙吟,老者也清啸一声,一个箭步,跃到屋外院中,对着月光,独自舞起剑来。

这位老者正是当今名士辛弃疾,这一年,他已年过古稀,归隐上饶已经多年,其时,宋宁宗即位,距离北宋灭亡已经七十多年了。

而这里正是上饶铅山,辛弃疾来到这里断断续续已经二十五个年头了。

辛弃疾两年前受命于戍守京口,担任镇江知府,花甲之年,只身一人来到镇江,陪他而来的只有手中这一把长剑,这把长剑得来的过程也非常奇怪,有一天,他独自来到京口北固亭散心,登高眺望,怀古忆昔。

可是,就在他不胜唏嘘之余,准bèi

下山回府的时候,却出了件怪事儿。

当时天色却突然大变,不知哪儿来的阵阵阴风刮了起来,吹来了一团团乌云遮的白日如同黄昏一般,江水不停的翻起大浪,在乌云的掩映下一片赤红,风浪一阵接着一阵,越来越大,最后江水不停的翻起丈许高犹如高墙一般的巨浪,巨浪拍在岸边礁石上,好似鬼哭神嚎一般。

又是一个巨浪打来,巨浪里黑芒点点,闪电一般朝着辛弃疾袭来。

辛弃疾也是剑术名家,神念一动,已知这点黑芒大不寻常,黑芒尚在数十丈外,一股血腥之气已到身前,逼到自己呼吸都为之窒息,中之欲呕,自己的神念也被大团的血腥气围住,再也无法感知身外。辛弃疾护身飞剑就在背后,剑随意动,飞剑寒光一闪,已挡在身前,转身迎向黑芒,哪知飞剑刚挡住自己身前,就被一团黑气裹住,不得前行,随即黑芒已到近前,辛弃疾此时才看得清楚,原来是一把长不过尺许,刀身呈月牙形的薄刃短刀,短刀四周黑气环绕,隐有双翅之形,辛弃疾刚看的一眼,就觉得刀刃上杀气浓重,一股铺天盖地的暴戾之气一下就侵入自己的神念,顿时神智为之一顿,别说反抗的力qì

,连丝毫的反抗意念的没有了。

刀光一闪,自己的飞剑就劈成碎片,纷纷落在地上,辛弃疾只道自己大限已到,闭目等死。

谁知,就在此时,天上一道惊雷劈下,震开黑雾,随即一道赤焰般的红光撞到黑芒上,黑芒黑光大盛,返身迎上,一红一黑两道剑光撞在一起,黑芒一下就被斩为两截,断成两截的黑芒吃败逃走,却又被红光紧紧追赶,跌落在长江中。

红光又化成千万道剑芒,四周一晃之间,就将漫天的妖风击碎,又恢复了红日当头的白昼本来面目。辛弃疾睁开眼来,这次看清楚,原来救自己性命的这道红光是一把六尺多长的巨剑,巨剑击退黑芒,好像有灵性一般,缓缓落入辛弃疾手中。

辛弃疾又惊又喜,捧起宝剑,仔细看时,却见剑身隐隐一团红光笼罩,剑刃上下一道的金色符箓流水般不停的流动,神念微动,剑身上就发出寸许长的红色剑芒。辛弃疾不知是谁用如此神兵救了自己,还把宝剑神兵赐给自己,心中感激涕零,心道,一定是自己抗击金兵,胸怀救国救人大志,才有仙人相救。忙面东连连鞠躬致敬,感谢仙人救命之恩。从此以后,剑不离手,爱过自己身家性命。

辛弃疾舞剑一个多时辰,越舞越觉得精力充沛,不由得yì

兴大发,将平生功力渐渐都施展了出来,院中红光闪闪,剑qì

纵横。过了好一会儿,直到月到中天,辛弃疾才停下身形,手扶长剑,心道,自己空怀壮志,却束手束脚,不得施展,正如你这宝剑空利,却无处斩敌立功,真是说不尽的英雄气短。

突然之间,剑身一阵颤动,金色符箓一闪而隐,辛弃疾知dào

这是宝剑示警,忙催动功力,将神念在方圆几里快速搜寻一遍,却并无发xiàn

有异。当即朗声说道:“不知是哪位朋友夤夜来访,远道来看望老夫,还请出来奉茶。”

话音刚落,就看见从黑暗中应声走出一人,身披黑色道袍,面白无须,约四十岁上下,面色阴沉,看不出任何表情。

辛弃疾神念一扫,居然连一点杀气和信息都觉察不到,面前此人宛如透明一般。辛弃疾知dào

对手功力远高于己,心下也不害pà

,朗声又道:“阁下何人,深夜来访辛某人,不知有何指教?”

黑衣人阴阴的说道:“稼轩大名威震天下,在下只是一介江野村夫,无名之人,稼轩不识也罢。”

辛弃疾生性豪放,见来人避而不谈,也不多问,捻须笑道:“这样也好,请道兄进屋奉茶。”

黑衣人面无表情,又道:“久闻稼轩兄生性好客,豪爽待人,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辛弃疾道:“荒野山人,蒙道兄如此抬爱,没得玷污了道兄双耳。”

黑衣人道:“不敢不敢。在下在稼轩兄真人面前不说假话,我此次前来却是来请稼轩兄上路。”

“上路。”辛弃疾仰天打了个哈哈,笑道:“道兄果然是快人快语,不过还望道兄真名相告,也好让辛某人知dào

是谁送了辛某一程。”

黑衣人微微犹豫了一下,沉声说道:“不瞒稼轩兄,在下乃是风胡子。”

辛弃疾沉吟道:“道兄之名辛某人实在没有耳闻,还请道兄详细相告。”

黑衣人点点头道:“在下之名确实是当今世人几乎无人得晓,如果稼轩兄张开就说久仰,在下却也要对稼轩兄低看几分了。”

“道兄剑qì

深藏不露,乃是当今高人,辛某人孤陋寡闻,惭愧惭愧。”辛弃疾道。

“哈哈哈哈哈。”黑衣人仰天大笑几声,脸色却殊无丝毫欢愉之色,沉声道:“人生一世,草木一秋,稼轩兄当世豪杰,在下风胡子隐姓瞒名几千年,稼轩兄如何能识?”

“几千年?”辛弃疾也吃了一惊,抬头看黑衣人,知dào

对方说的肯定不是假话,忙道:“那道兄一定是剑仙之类的高人前辈了。”

黑衣人摇摇头道:“前辈高人不敢当,只是多活了几年而已。”又道:“稼轩兄,你我虽无冤无仇,但是在下受人之命,身不由己,还请稼轩兄不要见怪。”

辛弃疾沉声道:“前辈乃当世高人,绝不会无故杀害无辜,还希望让在下死个明白。”

黑衣人沉吟道:“前因后果本不该告知,因为这是门中绝密。但是如果不告知前因后果,在下也绝对完成不了此次使命,所以,在下考lǜ

再三,还是准bèi

将一切告知稼轩兄。”

辛弃疾大声道:“你武功修为胜我十倍,取我性命如探囊取物一般,却有何难处?你如不想说明,我也绝不强人所难。”

黑衣人阴沉沉的脸上终于挤出了一丝尴尬之色,点点头道:“稼轩兄英雄气概不减当年,自比廉颇,实是再恰当不过。不知稼轩兄可曾知dào

春秋争霸时期的铸剑宗师欧冶子?”

辛弃疾却没想到黑衣人一下把话题直扯到几千年前,沉吟一下,说道:“欧冶子乃春秋当世铸剑宗师,据说后来白日飞升,终成剑仙,乃是我剑派祖师,我当然知dào

。”

黑衣人点点头,仰头望着中天的月影半天,似在回忆以前的一些往事,过了一会儿,才说道:“欧冶子剑术通神,铸剑神通更是连天上大罗金仙都得稍逊几分,他得道之后,还有传人留世。”

“不错,还有干将和莫邪夫妇二人,据说也得传欧冶子神技。”辛弃疾说道。

黑衣人却摇摇头道:“稼轩兄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干将和莫邪夫妇二人虽也是欧冶子传人,却没有铸剑天分,如论如何都把握不好神剑炼成的时机和火候,也就是不通鬼神之算。”

见辛弃疾面有不豫之色,黑衣人又道:“神剑天成,本应知天地,告鬼神,演算天机,得知神剑炼成之最精准的时刻,差的一分一厘都不行,都会让神剑逊色几分。干将和莫邪同揣摩天命不得要领,最后只能为了两口宝剑而以身相殉,这也是二人该有此劫啊!”

辛弃疾也是剑术大家,对干将和莫邪自然再了解不过,只道他们两人也是上古的铸剑宗师,古往今来无人可及,现在却听得眼前这个黑衣人口口声声指责干将、莫邪夫妇的不是,心中微有不服,说道:“道兄既对铸剑如此精通,想必是铸剑大师,不知……”

“有什么神剑问世,是吧?”黑衣人抢声道:“不怪稼轩兄疑惑,在下一再指责干将和莫邪的不是,想那二人也是铸剑一代宗师,岂容一个无名之辈胡乱指点。不知稼轩兄是否了解,跟欧冶子同代之时,还有两个齐名的评剑之人?”

辛弃疾一下醒悟过来,大声道:“不错,风胡子和薛烛。阁下正是当世评剑大师风胡子。”

风胡子微微一笑,说道:“大师二字愧不敢当。在下正是当年的那个评剑人风胡子,一晃就是两千多年啊。”

辛弃疾心下再无怀疑,朗声说道:“原来是剑术前辈,稼轩有礼了。”

风胡子摇摇头道:“不敢当。我虽然有一些薄名,但已是几千年之前的事情,稼轩不用多礼,前辈二字,再也休提。”

辛弃疾又道:“道兄身份已名,稼轩再无疑虑,道兄既然是受命而来,那就请吧。”说罢,巨剑出鞘,丈许长的剑身在月光下发出三尺多长的剑芒,辛弃疾虽已年近古稀,但身高丈八,长剑在手,威风凛凛,宛如天神一般。

风胡子看着辛弃疾手里的巨剑半晌,长叹一声,摇头说道:“实不相瞒,稼轩你虽然远不是我的对手,但我要取你性命,却也是万万不能。”

辛弃疾瞪视道:“你既已奉命而来,却又说这何来?”

风胡子道:“我受命于人,并不是突有悔意,而是无可奈何,取不了稼轩的性命。”

辛弃疾喝道:“却又为何?”

风胡子道:“实因你手中的湛卢神剑,神剑护体,我对你无可奈何。”

“什么,你说这把剑就是传说中的湛泸神剑?”辛弃疾虽然早知dào

自己所得神剑非常,却万万也没想到,居然是剑仙欧冶子留世的第一神剑湛卢,心里也是一惊。

“不错,这把剑正是欧冶子的湛卢神剑。”风胡子闭目说道:“湛卢神剑乃仁道之剑,你能得湛卢护身,说明是得授天命。我受命取你性命多年,一直因湛卢之故而不得手,但今日不同……”

“又有何不同?”辛弃疾大声喝道。

“我揣摩天命,今日子时将星陨落,正是你归天之时,即使你有神剑在手,也是枉然。”风胡子说道。

辛弃疾仰头笑道:“那道兄还不快快动手,如此啰嗦,不是得道前辈所为。”

风胡子对辛弃疾的讥讽之言毫不理会,沉声道:“不行,湛卢在你手,我无从下手。”

辛弃疾笑道:“那不知前辈要怎么要在下性命,还请指教?”

风胡子正色道:“你子时陨落,顺应天命,既然天命如此,到时自见分晓。”

辛弃疾看着风胡子一本正经的样子,虽然风胡子所言荒谬绝伦,但不禁也暗暗犹豫,又道:“你既不动手,难道要老夫自裁不成?”

风胡子正色道:“我只知天命今日是你陨落之日,而你湛卢在手,当今世上能要你性命的寥寥无几,就连那几个半仙之体的各派掌门祖师,也不一定能轻易取你性命,想来只有你自裁一途才是天命所显。”

辛弃疾听得风胡子这一番话,更是荒谬,怒声斥道:“辛某虽不才,但也胸怀天下,志在社稷,功不成,名不就,上未报答皇恩,下未有寸功于百姓,是以不忠不仁;况且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毁之乃是不孝,我辛某岂是那不忠不仁不孝之辈!”

“哈哈哈哈哈。”风胡子听得辛弃疾一番怒斥,不怒返笑,仰天狂笑起来。震得旁边屋瓦都在簌簌响个不停。

“够了!”辛弃疾按剑怒喝一声。

风胡子慢慢止住笑声,良久才道:“忠?仁?敢问稼轩,什么是忠?什么又是仁?”

辛弃疾沉声道:“你也是一代宗师,难道忠孝仁义四个字还得辛某教你不成?”

“正是!”风胡子大喝道:“千百年来,天下百姓人人忠于朝廷,忠于皇上,但是那些天子皇上又是以仁对待你们吗?是以仁对待天下百姓吗?”

辛弃疾万没想到风胡子有此一问,一下不禁语塞,沉吟一下才道:“不错,确有一些天子皇上不辨忠奸,不明所以,但是千百年来,仁爱之君数不胜数,都是爱民如子……”

“仁爱之君!哈哈。”风胡子仿佛听到了天下最好笑的事情一般,狂笑道:“哪个皇上不是整天把仁爱二字挂于口上,千百年来,哪个皇上又不是那无数百姓的性命还建功立业,成就自己一代英明!你看看当今临安城千百幢宫廷楼阁,千百亩园林之下,黄草之下掩埋了多少功臣义士的阴魂荒冢,就在北固亭江水之中,又掩埋了多少黎民百姓的血肉白骨?”

其时,南宋奸臣当道,长江以北半片江山落于金人手中,江山社稷岌岌可危,但宫廷内外荒奢成风,只知及时享乐。哪还管靖康之耻,黎明百姓。辛弃疾一生志在抗金,血泪上书几十次,每次都是不了了之,眼看年已古稀,英雄无用武之地,早已生绝望之心。风胡子之言其实正说出了他自己不敢想不敢说的话。

辛弃疾呆立半晌,一时无言以对。

风胡子却又道:“古往今来,所谓寥寥几个明君都是以千万百姓成就自己英明,更何况昏君更是犹如大海之沙。就说当今之势,赵构不顾恢复祖业,拯救中原黎民,只知dào

谗害忠良岳飞,自毁长城,这难道也是仁爱所为?当今赵扩,大金虎视眈眈,不知扩初军备,只知后宫享乐,这难道也是仁爱之君?”

辛弃疾心中紊乱之极,听得风胡子辱骂当今圣上,想呼喝风胡子住口,但又隐隐觉得风胡子所言句句在理,自己实在是无言以对。

只听得风胡子又道:“稼轩兄,你自诩胸怀天下,志在恢复大宋江山,可是你的胸怀,当今赵扩朝廷能听得进去吗?能遵循你的《美芹十论》逐步对付大金吗?你还不是古稀之年,只能与菜地老农一起耕田读书,还说什么雄图霸业,还议什么天下英雄?”

辛弃疾双手一抖,只觉得胸口热血沸腾,一口血用到喉头,“哇”的一声,鲜血喷了一地。

“你,你,上次在北固亭放飞剑的就是你。”辛弃疾一手按着胸口,一手用长剑指着风胡子说道。

“不错,正是在下。可惜上次鲁莽所为,白白毁了我的上古法器‘虎翼’。”风胡子脸色一沉。

辛弃疾怒声道:“风胡子,你到底是奉谁之命而来?是完颜永济还是奸相赵汝愚?”

风胡子又是微微一笑,沉声道:“辛弃疾,可怜你到现在还不明白,真zhèng

想要你性命的不是完颜永济,更不是赵汝愚。”

“那又是谁?”辛弃疾怒声喝道。

风胡子正色看着辛弃疾,好似看着一个可怜的垂死之人,缓缓的说道“命我取你性命之人,不是别人,正是你奉为神明的当今圣上—赵扩!”

“什么?不可能!”辛弃疾又是心口一紧,大口的鲜血喷了一地。

风胡子缓缓说道:“稼轩,我敬你是当今英雄,没有动用丝毫意念之力,否则趁你现在心神大乱,早已置你于死地。但是天命如此,即使我不出手,你也活不过今日三更子时。”说罢,摇摇头,缓缓步入黑暗之中,一瞬间,就没了踪影。

“风胡子,你回来,把事情说明白!”辛弃疾再也支持不住,手一松,湛卢长剑脱手落地,自己一手按住胸口,一手托地,连喷数口鲜血……

早已走出数十里地的风胡子抬头摇头叹道:“湛卢啊湛卢,你虽是仁道之剑,但却要被这所谓的仁道,害死多少生灵?勾践、岳飞、辛弃疾都是如此,不知dào

下一个又将是谁?”

不知何时,深巷中的二胡声又远远传来,嘶哑的歌声继xù

唱到:“今日的一缕英魂,昨日的万里长城。王道有伦常,我辈应无名。”二胡声越来越低,最后终于淹没在长长的深巷中,余音袅袅,几不可闻,留下的是说不尽的哀愁悲伤。

远处,一处乌云遮着了中天的圆月,紫微星旁,一颗硕大无比的流星划过天际。

七十年后,南宋灭亡……

敬请读者期待观看下一章《神剑出世》。

第一章 神剑出世

不知dào

过了多长时间,叶泊雨睁开眼,只觉得自己身处一个小平台上,平台后边是一座大山,前边是条丈许宽的小河,小河旁边的树林下边是几间茅舍,茅舍非常简陋,形式非常古朴,叶泊雨一看就依稀能辨认出这是先秦时期那种最原始的草屋。不禁有点儿奇怪,自己怎么身处这样一个地方。

平台正中间是一个巨大的,样式更为奇怪的大火炉,火炉旁边一左一右站立着两个童子,一个正在呼次呼次的拉着风箱,一个全神贯注的观察着炉中火色。那火炉又大又高,足有三米多高,火炉下边是炉箱,以供清理炉渣之用,中间开着一个口,可以清楚的看到炉中景象。火炉顶端没有封口,一团团乌云般的热气不断冒出来。

再往炉中里边观瞧,只见炉中红红的不知是什么金属正在慢慢熔化,两个童子心无旁骛的盯着炉中火色,好像都没有看到叶泊雨的存zài

。巨大的火炉不停的冒出热气,烤的两个童子不住的伸出两只袖子擦汗。

大约又过了一个多时辰,天已全然暗了下来,草屋里亮起了昏暗的烛光,此时,平台上巨炉中的火光也越来越亮,最上边的火光渐渐变成了青色。只听得旁边一个童子回头高声喊道:“师祖,师祖,时辰快到了。”

茅舍柴扉“吱呀”一声打开了,从里边陆续走出四个人来,两男两女,走在最前边的是一位须发如银,身形微有驼背的老者,老者后边跟着一位同样年纪大小的老妇人,估计应该是老者的夫人。老妇人后边是一位英气勃勃的中年人,约莫三十多岁,双目炯炯,不怒自威。最后出来的是一位二十多岁,身穿翠绿衣裙的美妇人,手中不知拿着一大把什么东西。四人都是宽袍大袖,叶泊雨一看就知dào

是先秦时候的装束,感觉越来越是奇怪。

四人快步走到火炉之前,老者先看看炉火,只见青色的火焰足有两人多高,炙得几人脸色通红。老者又看了几眼,扭头对中年男子道:“贤婿,吉时已到,你与邪儿速去青庙告知神灵。”

那个中年男子点点头,转身与那个美妇人径直往茅舍后边一丛密林中走去。

那老者见二人走远,神色幽然的自言自语道:“又是整整一八零八个日夜,今天就是开炉的最后一天,但愿老天遂人之愿啊。”

一炷香的时候,中年男子和美妇人匆匆赶回,美妇人娇声说道:“爹,我们已经给神灵敬过香了。”老者点点头,转身望向中年男子,中年男子也点了点头,老者面色凝重,说道:“既已告知鬼神,今日三更时分开炉。”

旁边几人都脸露欣喜之色,美妇人又娇声说道:“爹,我们苦苦寻觅三个春秋,在此苦候一百零八个日夜,今天是不是就能大功告成了。”

老者捻须说道:“我等受大王重托,今日如能如愿铸成神兵,方不枉大王对我等一番苦心。”(叶泊雨心道,原来是在铸什么兵器。)

中年男子长眉一扬,正色道:“岳丈大人,您是当今第一铸剑宗师,难道您这次还有什么顾虑不成?”

老者长叹一声,望着青色的火苗,说道:“你等有所不知,往常我们所铸之剑,虽然已经是名震天下,但却只是利剑,利剑与宝剑截然不同,利剑只需寻得上乘铜、锡,选上等好水,再有经验丰富之人掌握火候要领,铸成并不难。但是宝剑乃是神兵,必须取夺天地之灵气,鬼神之造化,不光所用铜、锡、水都要是稀世之宝,宝剑铸成期间,必须有天帝神灵庇佑,否则必遭鬼神所妒,是以,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我等几人已经完成我等所能做的一切,接下来就是看天地造化了。”

中年男子和美妇人对视一眼,两人不禁都深有忧色,美妇人安慰道:“爹,这一次铸剑以来,事事顺利,宝剑所用之铜和锡都是大王从首山深处所得太乙之精,而炼剑之水也是您选取的癸水之英,加上一年来您亲自施为,用体内的离火历练,应该无妨。”

老者点点头道:“话虽如此,但终究难料啊。只等今日三更时分,自见分晓。”

叶泊雨现在也明白,原来这几个躲在这深山里,是为了给一个“大王”铸一把宝剑,而眼前这个老者,看样子应该是一位颇有名望的铸剑大师。

但是转念又是不明白,自己怎么来到这么个深山老林中的?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还有,这里到底还是自己熟悉的二十一世纪吗?叶泊雨越想越急,越想问题越多,空自着急。突然,一个更严峻的问题从脑海里冒了出来:“不对,我现在在哪儿,为什么别人都好像看不见我,而我却能清清楚楚的看见别人,还能听到别人说话?”

平台上的几人更加忙碌起来,两个童子不停的在架柴烧火,老者坐在地上,正用一把刀在一片不知dào

什么动物的骨片上用力刻着什么,嘴里还好像念念有词。中年男子一言不发,神情紧张的站在老者身后,一动不动,美妇人和老妇人自去草屋烧火做饭。

恍恍惚惚又又不知dào

过了多长时候,只见一弯圆月慢慢的升到柳梢正中间,老者突然站了起来,朝着叶泊雨的位置望了过来,同时,那个中年汉子也回过头来,紧紧的盯着叶泊雨的位置,两人脸上肌肉扭曲,好像看见了什么非常恐怖的东西一样。

叶泊雨只道两人看到了自己,才如此惊恐,正欲出言道歉,突然觉得眼前炉火青光大盛,火苗一下窜起足有十几丈高,三丈高的火炉壁上隐隐露出无数深深的裂隙,透过裂隙,能看得到里边红色的铁水正在沸腾。只见裂隙越来越大,终于砰的一声巨响,火炉炸的粉碎,一道太阳般耀眼的强光照了出来,照的方圆几百公里都亮如白昼一般,眼前的几个人良久都睁不开眼。

过了一阵,强光渐渐暗了下来,叶泊雨抬头观瞧,只见头顶正上方五彩祥云缭绕,一把巨剑悬在半空。隐隐约约,好像还能看见巨剑周边玄黄二气缭绕不散,五彩毫光照耀天庭,地上氤氲遍地,远处天际似乎还能传来一阵阵的鹤唳之声。

老者独坐,闭目不语,那中年汉子,美妇人等人都遥望巨剑,跪在地上,神情庄严肃穆之极。

叶泊雨也知dào

这就是老者所说的神兵宝剑了,看着中年汉子等人跪在地上,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原来一直在从上往下看,莫非自己身在半空之中。再四下看时,果然自己高高在上,像一只鸟一样能在空中俯瞰下边。叶泊雨惊恐万分,张嘴大喊,却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此时,心里的惊恐到了极点,心想,自己这种情况,岂不就是变成了书上所说的鬼魂。

正惊恐间,忽然又看见中年汉子等人虽还是跪在地上,但却齐齐往自己身上看来,叶泊雨也不知dào

是他们看见了自己,还是又看到了什么奇怪的事情,但也来不及细想,正欲相办法先落到地上,突然又看到巨剑在天上缓缓转了几个圈子,剑尖朝向自己,放出一束刺目的白光,这束白光好像有吸力一般,叶泊雨身在空中,无处借力,一下就身不由己的被这束白光吸了进去。

巨剑也慢慢收回来了耀眼的强光,落到了地上。

中年男子和美妇人同时抢上,中年男子双手捧起巨剑,奔到老者身边,高声笑道:“岳丈大人,神剑已成,请您赐名吧。”

老者伸出一支颤巍巍的枯手,轻轻抚摸着剑身上流水一般的剑光,缓缓说道:“五金之英,太阳之精,出之有神,服之则威,此剑就叫‘湛卢’吧。”

“湛卢!”中年男子和美妇人互望一眼,看着老者,老者却目不转睛的看着手中的宝剑,捋须不语。

又过了一会儿,老者幽幽的长叹一声,说道:“他来了,咱们该走了。”

大家都面面相觑,不知dào

老者说的那个“他”是谁,美艳夫人刚要开口发问,老者摆摆手,说道:“干将,莫邪,一应一啄,天命使然,你二人无需多言。”说罢,老者长身而起,大袖一挥,已朝着山脚走去,其他几人忙快步跟上,瞬间,几人就消失在远处的丛林之中。

老者等几人刚走不久,不知从哪里快如闪电一般闪出两道黑光,在山顶稍一停留,也转瞬不见。

不周山山底万里之遥,九冥之外的修罗宫中,连接魔界和神界的幽冥之门也缓缓打破了千年的尘封,裂开了一丝丝的缝隙。

一道长虹从天际倏然落在不远处的山脚下,摇身变成了一个身穿道服的中年人,道人目运神光,神念直射地底,一眼就看到了九冥之外,万千神魔轰然雷动的景象,点点头自言自语道:“神兵出世,六道在劫;四御陨落,天命使然啊!”

敬请读者期待观看下一章《古城谜影》。

第二章 古城谜影

秋去春来,花落花开,红颜弹指老,荒野埋忠骨,一晃就是两千多年之后……

这一年是元惠宗至正十年,正值元末明初之际,天下大乱,英雄辈出,各路诸侯群起分据天下,一时间,烽火连天,狼烟四起,只有一些蛮夷边荒之地还能远离战乱,暂享平安之福。

湘西的凤凰原为楚国疆域,四面群上环抱,中间沱江一水穿城,古城沿沱江两岸带状排布,建于元世祖年间的吊脚木楼鳞次栉比、密密麻麻的占据了古城的绝大部分。江上跨江而过的几座木桥、石桥为古镇平添了几分文化韵味。

然而就在这个安谧详和的古镇上,却流传这一个可怕的传说。

据说,就在古镇深处的大山里,有一处连绵数里的大宅院,这个大宅院原来的主人是一个叫“血衣堂”的组织,血衣堂行踪诡秘,擅长下蛊使毒,为正道门派所不齿,被正道门派多次围剿。到现在,血衣堂门下弟子凋零,这个大宅院已经荒废几十年,但是却藏着一个令所有人都痴狂的秘密—《血冥真经》。

这部《血冥真经》据说是血衣堂创教祖师青冥子所创,青冥子几百年前已经羽化成仙,修成大道,他流传下来的这部《血冥真经》自然就成了江湖中无数人梦寐以求的无上宝典。

但是,几百年来,为了这部《血冥真经》而探访过这片大宅院的武林中人数不胜数,却都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谁也没有见过这部真经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十年前,就连名震江湖,被誉为最有希望接任昆仑掌门的昆仑派二代弟子空灵剑云影都在这片大宅院中神mì

消失。从此以后,这片大宅院就成了江湖中最神mì

、最恐怖的一处所在。

听说,很多山野土人深夜路过这片大院,有时还能听到里边隐隐会传出一阵阵缥缈缠绵的歌声……

这一天是至正十年年四月初五,也就是公元一千三百五十年四月十四日。

一更时分,正是华灯初上的时候,古城沱江沿水两边的吊脚楼都挂满了红灯笼,斜风细雨中摇摇晃晃的照亮了整个江面,一阵又一阵的微风不断吹过,几公里长的灯笼倒影在涟源中,万分的瑰丽中隐隐透出几分诡异的味道。

叶泊雨跟王白秦两人两人就坐在江岸边最有名的“东兴楼”喝茶赏月,楼里边还摆着十几张桌子,里边高高矮矮的坐满了人,其中,最靠里的一个白衣人最引人注目,白衣人独自坐在一张桌子上,左手按剑,右手执杯,正在自斟自饮,对其他人正眼都不看一下。

他对面的桌子上也是坐着一个人,这个人一袭青衣,长剑却放在桌上,一双眼睛却只在白衣人身上打转,好像对那个白衣人很感兴趣一样。

再往外的桌子上坐着五个胡人打扮的矮子,围在一张大八仙桌上,推杯换盏,大声吆喝,喧闹个不休,但是,五人之中却不断有人有意无意的往白衣人和青衣人身上扫来扫去。

叶泊雨和王白秦旁边坐着两个穿着艳丽的苗族女子,湘西苗人居多,所以苗族女子出现在酒楼里也不足为奇。

突然,一旁的桌子上有人大声说道:“听说江湖中六大剑派自恃清高,从来不把其他门派放在眼里,不知今天,怎么也来这湘西偏远小镇,莫非是也想抢那《血冥真经》?可笑啊可笑。”叶泊雨抬头看去,只见说话的是一个身穿锦色道袍的年轻人,旁边还坐着十几个同样装束的年轻人,听了都同时哈哈大笑,肆无忌惮的看着那个白衣人。

叶泊雨看出这帮锦衣道人矛头直指向那个白衣人,看这些锦衣道人人多势众,不禁暗暗为白衣人担心,但那个白衣人却好似没有听到一半,头都不回一下,照样自己喝酒。

那群年轻人中有人又继xù

说道:“师兄,你此话差矣!六大门派虽然高人辈出,但总也有一些滥竽充数的门派混在其中,自己没什么本事,那可不得抢别人的吗?”

第一个说话的那个人接口说道:“那就是为兄孤陋寡闻了,不知是哪些门派妄得虚名,混低了六大门派的名声啊?”

这群锦衣道人越说越露骨,有人又接口说道:“可叹啊可叹,自苍云道长一死,他的门下就后继无人喽!”

谁都知dào

,苍云道长是青城派上一代的掌门人,现任掌门玄真道长是现在的掌门,锦衣道人指名道姓,显然是明目张胆的挑衅了。

听到这里,那个白衣人涵养再好,也忍不住长眉一轩,正要长身而起,他对面的那个青衣道人却重重的一拍桌子,大声道:“哪来的混账东西。六大剑派岂是你们这些宵小之辈能够说三道四的。赶快给我闭上你们的鸟嘴。”

锦衣道人里有一个年级较长之人,好像是这群人的头领人物,见青衣人叫阵,也拍案而起,大声道:“你等何人?敢来惹我衡山派,找死不成!”

叶泊雨和王白秦忽视一眼,心道,原来是衡山派,这衡山派自创派以来一直表现平平,没出过几个人才,现在敢公开挑衅青城派,显然是有恃无恐,这里边的缘由实在是让人费解。

青衣人白眼一翻,沉声道:“衡山派,是什么名头,没听说过!”

此言一出,一众锦衣道人像炸开锅一般,一把踢翻桌子,拔出长剑,把青衣人和白衣人围在中间。

青衣人傲然道:“土鸡瓦狗,一齐上吧,省的我杀的麻烦。”

看此情形,店里喝酒吃饭的客人早已吓得跑出店外,就只是那五个矮子,两个苗族少女和叶泊雨两人留在店中。

“好个不知死活的东西,纳命来吧!”那个带头的锦衣道人合剑而上,一剑就直刺向青衣人的胸口,狠辣之极。哪知那个青衣人却不理不睬,知dào

剑尖离自己胸口还剩寸许时,才微微侧身让开,动作潇洒利落之极。

锦衣道人一剑刺了个空,回过身来,顺势横剑斜斜削向青衣人右肩,青衣人不避不让,右手抓起桌上自己的长剑,嗤的一声,剑刃飞出几寸,剑柄正好撞在锦衣道人的手腕上,红人道人的手腕一麻,长剑拿捏不住,脱手掉在地上,青衣人的长剑又顺势入鞘。

旁边围着的一众锦衣道人眼看自己的头领不敌,发一声喊,纷纷拔剑,向青衣人刺去。

青衣人冷笑一声,手中长剑飞出鞘外,没看见青衣人有什么动静,白光一闪,只听的叮叮当当一阵乱响,锦衣道人们的手腕都被剑尖刺中,手里的长剑都掉在地上。

青衣人面色一沉,低声喝道:“念在上天有好生之德,今日道爷留你们一条狗命,还不快滚。”

一众锦衣道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领头的锦衣道人大声问道:“不知阁下是何门何派,为何要与我衡山派为敌?”

青衣人沉声说道:“蜀山幻剑。”

“阁下真是蜀山幻剑道长。”那个锦衣道人一凛,忙抱拳道:“不知是幻剑道长前来,在下得罪了。”

“快滚。”青衣人不耐的说道。

一众锦衣道人自知远不是蜀山敌手,忙拾起地下的长剑,一哄而出。

看到这里,刚才一直自斟自饮的白衣人缓缓说道:“蜀山幻剑,好大的名头啊!”眼睛却还是望着窗外。

青衣人哼的一声,说道:“不敢,不知比凌云师兄如何?”

叶泊雨心里暗道,原来他俩就是青城派的凌云和蜀山派的幻剑。叶泊雨自幼跟着自己三叔学过一些布阵用符、炼制法器的入门道术,也听闻过一些江湖门派的故事,对剑术却是一窍不通,看不出幻剑刚才的高明之处来。

当今天下昆仑、蜀山、峨眉、青城、武当和崆峒合称为六大门派,六大剑派各有所长,每派之中都有不少出类拔萃的弟子,其中尤以昆仑的云影,蜀山的幻剑,峨眉的白果,青城的凌云,武当的落雪和崆峒的尚月名气最大,据说修为已到“炼精化气”的“开光”阶段,被江湖誉为新一代的剑派六英,是六大剑派的希望。而这其中,云影失踪,就属凌云和幻剑出类拔萃了。

凌云缓缓转过身来,只见他长眉俊目,面色俊酷,叶泊雨心里叹道,好一个帅酷的家伙。青衣人幻剑虽然没有凌云俊俏,但也是长身玉立,英气逼人。两人站在一起,确实也是一时瑜亮,难分上下。

凌云双目缓缓从众人身上扫过,被他眼神扫过的人都不禁心底发毛。不答幻剑的茬,却说道:“‘西域五奇’和九黎洞的人也来啦,不知这两位是谁?恕在下眼拙。”却是跟叶泊雨和王白秦说话。

那五个矮子原来是什么“西域五奇”,那两个美貌的苗族少女是湘西九黎洞门下,湘西九黎洞也是以蛊术见长,对《血冥真经》觊觎,当然是不在话下了。

西域五奇和两个苗女哼的一声,却不说话,叶泊雨拱了拱手,说道:“在下二人实是无意而来,无名无派,不足挂齿。”

凌云点点头,也不以为意,显然是没把这些人放在眼里,又沉声对幻剑说道:“《血冥真经》虽然名震天下,但也不见得能入蜀山剑派法眼,幻剑师兄前来不知所为何事?”

幻剑头一摇,说道:“《血冥真经》那是邪派之物,确实还不入蜀山法眼,我此次来只不过是奉师命来调查云影之事,六大剑派同气连枝,昆仑的事也就是蜀山之事。”

这番话说的勉强之极,别说别人了,连叶泊雨都听的大摇其头,心道,虽说昆仑弟子在血衣堂神mì

失踪,但再怎么说也轮不上你蜀山派插手,想拿《血冥真经》就直说,还冠冕堂皇的编了个这么不着调的理由。

凌云却不以为意,微微一笑,继xù

说道:“不管各位是为何而来,为了《血冥真经》也好,还是为了别的事也好,在下希望大家各行其是,以免互相之间伤了和气。”

幻剑又坐在桌前喝酒,也不说话,西域五奇和两个苗女也是各自想着自己的处境,琢磨着如何更有胜算,都不说话。叶泊雨和王白秦两人更是大气不敢出。一时间,原本喧嚣的酒楼中又恢复了刚才的那种沉寂。

敬请读者期待观看下一章《追踪》。

第三章 追踪

突然,眼前这种静谧被一阵急促的破空之声打破,只见沱江的石汀桥上快捷无伦的闪过一道黑影,倏忽之间,就隐没在了纵横交错的几百道古巷之中。刚才的破空之声好像是一阵急雨,打在了那个黑影身后的江水中。

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凌云和幻剑一闪身就跃出酒楼,电一般的激射出去,紧跟在黑影之后,瞬间消失在黑暗之中。

西域五奇和两个苗女也纷纷展开轻功,跟了上去。

一眨眼的工夫,酒楼里就剩下叶泊雨和王白秦两人,两人对视一眼,看着七道电射远去的黑影,只能望洋兴叹。

谁知,紧接着又是一阵轻微密集的脚步声,又一个高高瘦瘦的黑影出现在沱江边上,这个人也是朝着刚才凌云他们的方向而去,只不过身法远不及刚才那个人快捷,但也能看出有一定的武学根底。叶泊雨和王白秦心中大喜,顾不得许多,叶泊雨一挥手,给自己和王白秦的腿上打上了两个“疾行符”,忙也跟了下去。

不一会儿,前边黑影已然知dào

后边后人跟踪,故yì

在千百个巷中迂回穿梭,试图甩掉这两个尾巴,但是,叶泊雨和王白秦在湘西这半个月不是白呆的,古镇大大小小的巷道早已了如指掌,前边那个黑影无论如何拐进拐出,总是过不多时,就被他俩跟上。叶泊雨还不不断发出密集的暗器,但也总是差那么几分几厘,与目标擦身而过,自己怀中倒还有几个雷火的符箓,但奔走如此之快,也施展不出来。

三个黑影越奔越快,不到半柱香功夫,就飞奔出古镇,直向东南方的大山深处奔去。

一到山口,天已大黑,身后古城的万家灯火映衬的山里更是黑沉沉一片,漆黑无比,山上山脚密密麻麻长满了青竹,山风一吹,好像千万个巨人同时站起身来随风摇动,黑色的影子在地上张牙舞爪,又好似千百个魔鬼同时要扑上来撕咬一般,说不出的诡异恐怖。

后边追踪的叶泊雨和王白秦在山口略一迟疑,同时停下了脚步,两人对视一眼,似乎在征询对方的意见,但眼见前边黑影一闪就隐没到山林中,两人更不迟疑,不约而同的点点头,一前一后跟了上去,隐入黑暗中。

顺沱江一直往东南方向,有两处长长的山坳,山坳边是有名的两座山,观景山和听涛山,山坳深处因地势险峻,崎岖难行,一直鲜有人踪。

叶泊雨等三人,就是沿着观景山深处一路奔入。

三人先是沿着山坳里若有若无的一条青石板路狂奔,走不多时,脚下早已没有了道路,一连十几天的雨季的冲刷,两边的泥土纷纷剥落,脚下泥泞不堪,到后来,山坳里青草快有半人多高,两边的青竹垂了下来,枝条刮得脸都生疼,后边两人早已不知自己身在何处,只能不假思索,跟着前边黑影向前狂奔,倒也不担心跟丢目标。

也不知dào

过了多长时间,一弯月牙渐渐挣破乌云,升上半空,多少给三人增添了一丝光亮,后边两人借着光亮,只见黑压压的一道深谷蜿蜒曲折,似乎无穷无尽,而两侧的山势渐渐陡了起来,变成了夹道而行,两人不禁叫的一声苦,心中暗自盘算:“不知dào

还要跟着追奔多长时间,看着地势,对他二人可是万分的不利,万一前边有敌人埋伏,那自己二人可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了。”想到此处,两人不禁都心生寒意,脚步不自禁的也缓了下来。就在二人萌生退意的时候,突然看见前边那人黑影一闪,转瞬没了身影。

两人都是一惊,几步奔到黑影消失的地方,一齐停下脚步,四周细细查看。

借着微弱的月光,只见前边峡谷中一片沉寂,两边陡壁上也更无半分痕迹,两人转了一圈,周边死一样的安静,就连虫鸣蛙叫也无一声。两人互望一眼,都缓缓摇头,好像一个人就凭空消失了一样。

“泊雨,这可真是邪门了,这家伙莫非是被什么妖物野兽一口吞了,怎么就一点痕迹都没有呢?”王白秦找寻了半天,实在是憋闷不住,忍不住问了起来。

被称之为泊雨的那个人名叫叶泊雨,身形瘦削挺拔,一米八几左右,看起来有二十多岁的样子,在如此不利的情况下还较为冷静,跃身从陡壁上折了一条青竹枝条,低着头在草丛中不断戳戳点点:“白秦,这个世上哪有凭空消失的邪门事儿,就算有,我就不信就偏偏让咱俩遇上,许是这周边有什么暗道机关,刚才那小子从暗道溜走了。”

王白秦听叶泊雨说的颇有道理,也暗自定了定心神,跟在叶泊雨后边,俯身仔细查找。两人身上都带有火折子,但这种情况下,两人谁却也不敢贸然打开,以免成了敌人的活靶子,只能摸黑在草丛中苦苦查找。

又大概找了一炷香功夫,眼看月到中天,已经是三更时分,两人仍然是毫无端倪可循,王白秦再也忍耐不住,正要一屁股坐在地上,休息片刻再说,却突然看见叶泊雨用青竹棒戳点的方法大为异常,一会儿左边,一会儿又是后边,好像颇有章法,但却又看不出任何规律,看了半天,不禁问道:“泊雨,你这是什么路数?忽左忽右的。要实在没辙,咱俩先回去,改天再想办法,在城里就把那个该死的苗人老板拿下详细拷问拷问再说。”

“临走时,三叔特意交代,湘西虽多苗人,只精通下毒和蛊术,但是教派中也难免会有中原腹地的高人,我小时候跟着三叔学过一段时间的奇门八卦,我正是按着先天八卦方位,看能不能找到些蛛丝马迹。”叶泊雨头也不回,青竹棒戳在地上,不断发出轻微的“砰、砰”的声音,在这死一般的沉寂里远远的传了出去,很远的山里也回应着“砰、砰”的声响。

“泊雨,没想到你还有这么一招。”王白秦一听有门儿,精神一振,知dào

自己也帮不上忙,索性退到一边,给两人放起哨来。

方才追赶苗人的时候,两人只顾盯住前边身影,没有时间观察身边情形,加上天黑,只感觉周边都是峭壁和竹林,现在慢慢静下心来,仔细观察,发xiàn

还是隐隐约约能看到周边一些情形。

只见两人站立处大概是两丈见方的一处草丛,两边是大概数丈多高的陡壁,陡壁上垂满了青竹的枝条,壁上的挂满了手臂粗细的老藤,盘根错节,不知dào

有多少。老藤之间的缝隙里,开着一种不知名的花,也看不清楚是什么颜色,只觉得花形甚是怪异,仔细闻起来,好像还有一种淡淡的茶香味,倒也不是很难闻,但身处苗家险地,处处可能都是剧毒之物,想到此处,王白秦赶紧屏住呼吸,移开了几寸远。

从来时的方向望去,古城早已不见踪影,只能看见两座巍峨的高山轮廓,高高的耸立在天际,像两把巨剑插在天空,山上感觉还是密密麻麻长满了青竹,但好像一团一团,又似有些不同,看到这里,王白秦不禁心里打了个突,隐隐觉得回去的路可能也不是那么太平。

看着一轮新月慢慢的往东方移去,又过了半个多时辰,两人还是毫无进展,这次连叶泊雨都感觉正心灰意冷,准bèi

甩手而去的时候,突然,听见身后的王白秦大叫一声,正欲回头观瞧,之见眼前一片竹林缓缓移开,轰隆隆的声响中,不到几分钟就露出一个一人多高的,黑漆漆的洞口,好像一个巨兽张开深不见底的血盆大口一样,微弱的月光照在洞口,却连一分一毫都照不亮,好像洞口能把光都吞到肚里一样。

叶泊雨呆了半晌,想回头跟王白秦商量,眼睛好像被洞口吸住死的,一点都移不开,他忙问道:“白秦,白秦,你碰了什么东西,打开这个机关的?”良久,却没听到任何声响,猛回过头来,月光满地,却哪有王白秦的身影……

叶泊雨呆呆的站在洞口,饶是自己平时没少去过名山大川,险林密洞,但似今夜这般诡异的场景却是闻所未闻,站立良久,只觉得从洞里似乎冒出丝丝寒气,这些寒气好像有生命似得一点点的直往自己心口钻进去,周边死一样的寂静,双耳只听得自己呼呼的喘气声和大颗大颗的冷汗滴在地上的声音。叶泊雨再也忍不住,只想大叫一声,回头就逃,但是王白秦的生死却又不能不顾,又呆了几秒钟,他一横心,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一咬牙,矮身就钻进洞里。

进了洞里,觉得洞里反而比外边看起来宽敞一些,直着身就可以走,借着外边微弱的亮光,叶泊雨小心翼翼的往前迈了几步,就听着微微的一阵响动,再无一丝光亮透进来,原来是洞门自己合上了,彻底把叶泊雨关进了洞里。

叶泊雨只觉得头皮阵阵发麻,再也顾不得许多,先挥手给自己加上了几个护身的符咒,才一探怀,把早已准bèi

好的火折子取了出来,迎风一晃,一束淡淡的火光射出。

敬请读者期待观看下一章《深山凶宅》。

第四章 深山凶宅

叶泊雨手里的这种火折子是三叔特意研制的防风火折子,不仅防风,照亮的范围也很大,但是在这个山洞里,好像有一层看不见的浓浓雾气的一般,火折子只能照出不到几米远,勉强能够照亮身边些许范围。

借着火折子的亮光,叶泊雨先仔细打量了一下周边环境,脚下的地面长满杂草,看不清下边土地,但感觉道路土层坚实,应该是常有人走动,两侧的墙壁黑压压的,火光照上去看明白是都是石钟乳岩层,可能是水脉断裂,石钟乳上并无水滴滴下,洞顶伸手就能摸到,也是长满了石钟乳,但有些地方甚是平整,好像被人用刀斧之类的笨重器物砍过一般。

沿着密道走了大概五六十米,脚下的道路开始斜着往下,眼前的湿气也越来越重,好像要凝结成固体一般,呼吸都感到甚是困难,火折子光芒连眼前五步都照不出去。

一直斜着往下不知走了多远,眼前陡然一亮,叶泊雨发xiàn

自己已经身处一个十几丈见方的大屋中,屋中都是一米见方的水磨青砖铺地,四个墙角都点着儿臂粗细的蜡烛,但说也奇怪,这蜡烛不只是何物制成,烛光竟然是碧油油的,照的整个暗室一片惨绿。叶泊雨不禁想起之前三叔跟他说过的故事里,苗人擅长用蛊用毒的事情,心想这种蜡烛还不知dào

是用什么毒物练成,才能发出这样深绿的光来,想到此处,忙看看自己身遭,暗中呼吸几下,觉得没有异状才稍稍放心。

叶泊雨把火折子熄灭,正要往前,侧眼看到自己身影映在墙壁上,随着烛光的闪动,宛似鬼魅一般,忙不敢再看,转头看正前方道路,突然心中一动,觉得自己身影好像隐隐有一种说不出的不对劲儿,但又想不出是怎么回事儿,于是壮起胆子,缓步往自己左边的墙边走去。

等到距离墙壁不到一米,才看清原来墙上密密麻麻刻着许多图形,可能时代久远,加上灯光微弱,只能隐隐约约看清最大的一幅图形好像是一个身穿法袍,头戴道观的中年人坐在地上,周边围着十几个人身着银饰,苗人打扮,有男有女,都手持兵器,面色凝重,图像的旁边还刻着尺许见方的几个大字,大字旁边密密麻麻的刻着无数小字,叶泊雨凑近了看,也不知是什么文字。再看旁边一幅图形,好似在一棵大树下,一个人手持法杖,法杖上缠着不只是龙还是蛇,好像正在大声呵斥谁,但是周边却什么都没有,只是有几个蘑菇般的图形,应该是装饰用的图案之类。叶泊雨越看越奇,早已忘了自己身处险境,刚才还吓得簌簌发抖,一步一步往前,准bèi

看个究竟。

这时候,不知dào

哪儿吹来一阵微风,四根蜡烛同时“噗”的一声,火光暴涨,一张惨白的人脸一瞬而逝,耳边好像听到“咦”的一声,听声音仿佛是有个女子看到叶泊雨到来很惊讶一样。

“谁?”叶泊雨一声惊呼,手中的火折子差点脱手掉出,只见暗室正前方,十几丈外的前边,是两扇黑沉沉的大门,大门虚掩,中间留了一道细缝,两个门环兀自上下摆动,好像刚有人碰过一样。

叶泊雨再也不敢停留,忙快步赶到门前,使劲推开大门,门好像也不是看着那么沉重,走出门外是一长串的石板台阶,台阶上又是一扇虚掩的门,叶泊雨几步跨上台阶,一把推开大门,一跃而出。

刚一出来,叶泊雨不禁呆在当地,只见月朗星稀,周边楼台阁宇,雕梁画栋,好似自己沿密道一路走进一家商贾巨宅之中。

万没想到从深山腹地中穿出居然是如此一处所在,一定是以前当地的名流贵族或地方官邸。叶泊雨虽然惊魂未定,但总算从那个阴森森的密道中逃了出来,深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闻得空气中若有若无还夹杂着一阵阵的杜鹃花香,不知是心情大好,还是院里真有杜鹃植栽,叶泊雨不禁稍稍心定,透了口气。

俯身四下看看自己身上,除了遍身的泥污水渍,鞋上沾满不知名的青草汁液之外,并无不适,这才抬头四下观望。

湘西古城中自古虽多为苗人和土家人,但从春秋战国以来就一直被汉人统治,民风民俗一直受汉人影响,所以现在古城中不管民居还是庙宇官宅都是基本按照汉人建筑格局布置。又因湘西多山少川,平地更是少得可怜,加上阴雨虫害,所以当地人就地取材,用不经处理的木材或竹竿建成二层或三层阁楼,这种阁楼底层完全悬空或一半悬空,所以又叫“吊脚楼”。

说来也怪,叶泊雨举目四望,月光下只见层层叠叠,四周好像是数不尽的楼台阁榭,看起来都是明清时候的建筑风格,但是却没有看见一处吊脚楼。

“可能是以前那个汉人在这里当官,建起了如此一座大院,住不惯当地人的吊脚楼吧。”叶泊雨心里一边嘀咕,一边从屋中迈出到院里,回头再看,自己刚才所处的屋间匾额上果然写着“西厢房”字样。“谢天谢地,幸好是汉人宅院,要是苗人家,岂不是又一个字都识不得。”

叶泊雨暗自侥幸,知dào

大门必然在正南,当下迈步朝正南方向走去。

从西厢房出来,是一个天井,天井正中是一个水池,月光就是从天井不到一丈见方的顶部照下来,照到水池中,映得四周波光粼粼。院中青砖铺地,四周长满了半尺高的蒿草,两侧门框上蛛网密布,看起来甚是败落,感觉多少年都没人住过了。天井的正南方果然是一座三米多高的朱红色大门,看样子应该就是这座院落的正门了。

叶泊雨认准方向,正要往大门走去,忽然听得身后不远处好像几声沉闷的脚步声传来,哧、哧、哧,在空旷的院里甚是响亮。“果然有人。”叶泊雨心下一惊,一矮身就钻进路边的草丛中,瞪眼往外观看。

听得脚步声越来越近,过不多时,一双满是污泥,看不出什么颜色的大鞋停在叶泊雨眼前,良久不动,似是在四处观望,寻找蛛丝马迹。

叶泊雨大气也不敢出,双眼死盯着前边这双大脚,一动都不敢动。过了一会儿,只觉得脖颈痛痒难当,却是草丛中虫蚁爬到了自己衣领之内,叶泊雨屏住了气,强自忍耐。

又过了半盏茶时分,眼前的这双大脚终于又开始移动,转过身去,向刚才过来的方向返身走了开去。

叶泊雨身上又痛又痒,再也忍耐不住,微微挺身,向外观看,只见一个足有一米九几的大汉,身形魁梧,正在缓步往外走去。叶泊雨心中又惊又怕,待那壮汉又走开几步,轻轻拨开草丛,一猫腰出来,一边望着壮汉身影,一边径自往大门奔去。

眼看就要走到大门门口,谁知就在此时,不知从哪里飞出一个小小的黑影,不偏不倚,“啪”的一声正好打在那个壮汉的背上。

那壮汉一惊,猛地回过头来,跟叶泊雨正好照了个对面。

月光之下,叶泊雨只觉得自己双膝发软,看到了自己今生最恐怖的一张脸。只见那壮汉一头乱发,脸上五官扭曲,半边的鼻子和脸好似被什么猛兽咬去了一半,露出白森森的骨头和翻出来的红色的血肉,半边的牙床也露在外边,黑漆漆的双眼看不到底,就好似两个空洞的窟窿,嘴角上还留着什么血肉的渣子,一丝鲜血从两侧的嘴角流下。一看到叶泊雨,壮汉发出“嗷”的一声闷响,迈步就向叶泊雨扑来。

叶泊雨只叫得一声苦,就觉得两腿发软,眼前发黑,“天哪,这到底是人是鬼!莫非是……”脑海中陡然间冒出种种湘西赶尸的传说,再也不敢多看,忙转身没命的往大门逃去。

尽管腿软,还是几步就奔到了大门口,忙使出全身力qì

推去。哪知dào

眼前这扇大门如同生铁浇铸,叶泊雨全力推拉十几下,竟然是纹丝不动,连灰尘也没掉下几片。

眼看后边那壮汉“僵尸”越来越近,叶泊雨没有办法,只得转身,从水池一边绕路往“僵尸”身后后门奔去,所幸那个“僵尸”虽然身形魁梧,却是双腿蹒跚。叶泊雨快步绕过“僵尸”,无暇考lǜ

,直奔后门。

那“僵尸”见叶泊雨越跑越远,又是“嗷”的一声怒吼,就听得东西两边厢房簌簌声响,同时响起了脚步声,叶泊雨百忙中偷眼观瞧,只见两边门和窗户纷纷被破开,鬼影曈曈,黑压压的不知拥出多少身形高大的“僵尸”。

叶泊雨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没命的往后门逃去,身后听得怒吼连连,数不清的的“僵尸”向他追来。“呼”的一声,一个“僵尸”从窗中跃出,向叶泊雨扑来,叶泊雨忙一闪身,脚下一滑,险些掉进旁边水池中。那扑过来的“僵尸”站立不稳,一头栽进水中。只见水池中咕噜咕噜冒出几个水泡,那“僵尸”偌大一个身影,一下就消失的无影无踪,连骨头也没漂上来一根。

敬请读者期待观看下一章《紫衣女子》。

第五章 紫衣女子(上)

“化尸水!”叶泊雨再也忍耐不住,一声大叫,伸手一把推开后门,往后院跑去。掉在“化尸水”里,自己再有一百个护身符咒,也是毫无用处。

俗话说“侯门深似海”,许是老天爷在开叶泊雨的玩笑,这大院不知dào

连片有多少进院子,推开后门,又是一个天井,两边也是一排厢房,跟刚才那进院子简直一模一样。叶泊雨也顾不得许多,慌不择路,没头苍蝇似的直往前边奔去,幸好有“疾行符”帮zhù

,身法速度提高了三成,要不然早成了这许多“僵尸”的美食了。

这个院里的“僵尸”早已被惊动,一看到有人进来,一起涌上,前边道路早已被堵死,叶泊雨灵机一动,一侧身向西边的厢房奔去,心想,左右是一死,趁着这些“僵尸”都在院中,自己逃进厢房,看能不能从连廊中摸到外边。

厢房门窗早已被挤成碎片,叶泊雨还不费力就进到东边厢房之中,只见房中几乎空无一物,地上扔满了一片片的草席,好似院中的“僵尸”刚才就是从草席下爬出来一样。东边厢房与连廊连通,绕过一个花厅,就是这个院里的后门了。

远处看不清楚,花厅里好像种植一大片花草,左右摇晃,叶泊雨七拐八拐,跌跌撞撞的跑到花厅里,看着“僵尸”在身后还有几丈远,乘机停下来喘了几口气。一低身,就闻到身边这片花丛传来阵阵花香,好似杜鹃花香。叶泊雨定睛看了几眼,这种花自己从来没有见过,叶片呈三角状,顶端如利剑般伸出,花很小很密,月光下流动着一种深蓝色,五个花蕊深入外边几寸长,弯曲向下。一低头,叶泊雨就觉得花香更浓,花香入鼻头都有些昏沉,忙直起身来,不敢再看。

就在此时,一丝细细的声音突然传入耳中,好似有女子低声吟唱,又好似一根钢丝抛到天际,只感觉声音清脆缠绵,说不尽的好听。

叶泊雨抬起头来,只见后边的“僵尸”们在自己两丈开外张牙舞爪,捶足顿胸,但是就好像在它们身前有一道无形的铁网相似,“僵尸”们就是不敢再往前一步。

叶泊雨环视一周,也不知dào

声音是从哪儿传来,只觉得曼妙好听,忍不住站起身来,摇摇晃晃跟着这丝声音往后门侧面一个月亮门走去。

走出月亮门,前边是一个大湖,湖上勾栏瓦舍,花丛锦簇,是这个大宅的后花园。

叶泊雨缓缓沿着湖边的游廊四处探寻,过不多时,隐约望见大湖对面一处精巧的六角亭里,美人靠上斜斜的倚着一个长发垂肩的白衣女子,女子手里拿着一个奇怪的乐器(笔者按:是苗族著名的乐器芦笙,叶泊雨不认识),轻轻的吹唱着,亭子周边开满了刚才看见的蓝色花朵,花丛后边是一棵高大的垂柳,垂柳丝丝,一根根垂到了水里,好似烟雾一样笼罩在女子身边,在月光下好似凌波仙子一般。

叶泊雨见到如此美丽温柔的情景,似乎把身后的恐怖都忘得一干二净,只想的赶紧到女子身边,一生一世听她给自己吟唱这边美妙的曲子。

叶泊雨只觉得平安喜乐,身上的每条经络都像被沸水烫过一般,说不出的轻松,心中也渐渐心无旁骛,沿着游廊一步步往前,只想尽快走到白衣女子身边。

就这样分花拂柳走了五十多米远,眼见得离那白衣女子已不到十几步,耳边的声音也越来越清晰,这声音好像有一种无形的吸力似的,磁铁一样吸引着叶泊雨的心神。六角亭中的白衣女子也看到了叶泊雨,抬起头来,冲他嫣然一笑,缓缓站起身,双手微微张开,好像等着叶泊雨扑上来把她抱住怀里。

叶泊雨见状,呆呆的笑了一下,也情不自禁的张开双手,大踏步迎了上去。

“小心!”随着一声娇叱,“嗤、嗤、嗤”破空之声大作,三枚银针从树后激射而出,齐刷刷的钉在白衣女子伸出的手臂上,冒出三缕白烟。紧接着,树后飞出一人,一脚将叶泊雨踹倒在路边草丛中。

叶泊雨应声重重倒在地上,脑袋不偏不倚大力磕在游廊的扶手上,剧痛之下,脑袋反而一阵清凉,清醒了过来,忙揉揉双眼,向亭中看去。

月光下,只见一团紫色的身影正快捷无伦的绕着刚才那个白衣女子滴溜溜乱转,手中一把长剑碧光似水,不断向白衣女子刺去,而那白衣女子却甚是平静,站在原地不动,只是双手虚按,就将紫色身影狂风暴雨一般的攻击化于无形,偶尔锋芒一露,长袖挥去,好似活蛇一般,紫色身影似乎对白衣女子的长袖甚是忌惮,一见白衣女子双袖挥出,生怕被它卷到,忙远远避开。

叶泊雨见二人打的激烈,一时也不明所以,只是远远观瞧,也不敢贸然走开。只见二人越打越快,快的自己连二人的身形也看不清楚,再看的一会儿,觉得胸中烦闷欲呕,忙转过身去,不敢再看。

谁知一转身,又吓了一跳,只见月亮门外,黑压压的挤满了“僵尸”,这些“僵尸”们似乎也对后花园什么东西着实害pà

,只是在门外怒吼涌动,却不敢踏进园内。再看花园中的湖水,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血一样的深红色,水面正中,咕噜咕噜,一个接一个的气泡不断上涌,好似水沸一般,又好似随时有千百个厉鬼从水下转上来一样。垂在湖中的柳树枝,一碰上湖水,一阵白烟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快坐下,双手捂住双耳,什么也别想!”叶泊雨正看的出神,紫色身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他身边,不由分说,一把将叶泊雨按在地上,低声轻喝。

叶泊雨不明所以,刚要开口询问,随即听到又是一丝清幽缠绵的声音传来,心中一震,挥挥手,摸出一张符咒,给自己加持了一个“金刚罩”,哪知自己这种不入流的法术根本没有任何效果,外边那幽幽的声音还是毫无阻碍的传了进来,叶泊雨知dào

不好,忙依言用双手捂住耳朵。

捂上耳朵,这才看见旁边的紫色身影原来是一个身穿紫衣的年轻女子,面容姣好,一张清丽脱俗的瓜子脸明艳动人,双目炯炯,黑漆如星,甚是灵动,身边地上插着一把长剑,一碧如水,正是紫衣女子刚才用的那把长剑,兀自在不断颤动,好似有灵性一般。

紫衣女子自己也盘膝坐在地上,匆匆撕下一片衣襟,一分为二,塞在自己耳朵里。转身对叶泊雨又道:“闭上眼,别说话。”

叶泊雨知dào

情形紧迫,哪敢多说,忙闭上双眼,刚闭上眼,就听得耳边的声音先是越来越细,像一根针一样拼命要扎进自己耳朵里,过的一会儿,声音变的又越来越大,不一会儿,响声大作,耳边好似一个接一个炸雷炸开一样。叶泊雨只觉得耳鼓膜巨震,心跳阵阵加快,到后来,外边声音每响一下,自己的心就狠狠跳动一下,声音越来越大,自己一颗心扑通扑通好似要跳出腔子一样,只觉得嘴角发甜,一丝鲜血已经流了出来。叶泊雨实在忍耐不住,不自禁放开双手,就要站起身来。

就在此时,一只温软的小手从旁边伸过来,握住了叶泊雨的一只手,手上好似有一股暖流,从叶泊雨手上传来,瞬时通过手臂,传遍全身。叶泊雨心中大定,只觉得心跳慢慢稳定下来,知dào

是旁边紫衣女子在用内力帮自己心神,心中一阵感激。不自禁向紫衣女子望去。

紫衣女子见叶泊雨望来,眨眨眼睛,示意他闭上眼,继xù

坐好。叶泊雨看着紫衣女子虽大战后脸色苍白,但双眸活泼灵动,不由得心中一动,忙回过头来,闭上眼睛,慢慢调匀呼吸。又过得一阵,只觉得心中一片空明,外边的声响好似狂风暴雨一般,但对他来说,也只是身外声响,再也不能引起他内心的狂躁了。

白衣女子看叶泊雨稳稳坐定,心下大怒,双袖连挥,湖中血水涌动,一堵墙似的向二人打来。

“不好,快跑!”紫衣女子眼见不妙,一把拉起叶泊雨,随手抄起长剑,几下跃到大湖对面的竹林中。听得后边噗噗几声,刚才的走廊一下就塌了一大半,被水碰上的木料都纷纷化作了青烟。

叶泊雨只觉得腾云驾雾一般,瞬间就到了十几丈远的大湖对岸,正要出声惊叹,就觉得身体忽然下坠,屁股重重落地,原来是被紫衣女子撒手扔在了地上。叶泊雨又惊又怒,却也不敢出声。

“小心,她受伤了,一时不能走动。”紫衣女子一把扔下叶泊雨,自己也伏在地上,调匀呼吸。

“姑娘,这是什么地方?你,你是谁?”叶泊雨看紫衣女子对自己并无恶意,赶紧问道。

“这是苗人血衣堂总舵,这个妖物是血衣堂堂主用邪术培养的吸血女尸。”紫衣女子一边环视四周,一边随口说道:“你又是谁?怎么会来到此地?”

“什么,吸血女尸!”叶泊雨差点三魂出窍,想起自己刚才差点就成了女尸嘴里的点心,不禁后脑勺一阵发凉,“在下叶……”

“嘘。”紫衣女子打断叶泊雨,“快走,女尸又来了。”

两人俯身又迅速钻进一片竹林中。幸亏后花园大片栽植竹林,两人倒也不怕没有藏身之处。

敬请读者期待观看下一章《紫衣女子—下》。

第六章 紫衣女子(下)

“今天是四月初五,正是这女尸散功的时刻,现在又是三更时分,阴阳交替,是女尸最虚弱的时辰。”紫衣女子从怀中掏出一把红色粉末,洒在剑上,由对叶泊雨说道:“这种妖物是血衣堂将附近的苗女虏来,用蛊术抹掉主人的记忆,每日只给吸食人血,百般折磨过得十几年,人将死未死之际,生生的抽出魂灵,虽然肉身消失,但一口怨气不散,就变成这等吸血女尸。”

“那咱俩怎么办?”叶泊雨头次听得还有如此恐怖,灭绝人性的修liàn

方法,但看紫衣女子对女尸如此了解,定有破解之法,稍稍放下心来。

“这吸血女尸每天必须吸食生人鲜血,才能保持功力不减,否则功力大退。今天正好血衣堂有强敌来袭,堂中高手倾巢出动迎敌,这女尸十多个时辰没有吸食到人血,女尸纯阴之体,现在是阴阳交更时期,时辰不利,正是咱俩千年难逢的良机。”紫衣女子低声说道。

“咱俩!”叶泊雨苦笑道:“我能帮得了你什么忙啊?”

“当然!一会儿等女尸过来,你跳将出去,吸引她的注意力,然后转身就跑,跑的越快越好,我从后边乘她不注意,给她一剑,将她刺杀到湖中,哪怕她再有千年功力,也是烟消云散。”紫衣女子嘴角一扬,用下巴指指旁边的血湖,低声说道。

“这位女侠。”叶泊雨一听原来是要让自己给饿了十几个时辰的吸血女尸做诱饵,忙连连摇头:“在下初到如此宝地,也实属偶然,不想卷入如此是非当中,再说我区区一介书生,哪堪如此重任,别耽误了女侠的大事,还请女侠另想良计。”

“少罗嗦,一个大男人怎么如此贪生怕死!再说你不是还会几个法术吗,你尽可以多多使用啊。”紫衣女子柳眉一扬,不由分说,一把拎起叶泊雨就扔了出去。“啪”的一声,不偏不倚正好落在吸血女尸身后。

那吸血苗女听得身后声响,长袖一摆,转过身来。跟叶泊雨四目相对。

叶泊雨抬头一看,果然如那紫衣女子所说,此时女尸的脸色白如纸张,一点儿血色也都没有,像刚从地下爬出来似的千年女尸一样。脸上皮肤也不似刚才受伤之前那样光滑平整,此时脸上一道道皱纹好似刀刻一般,看起来不知dào

苍老了多少岁,只有双眼暴突如血,看到叶泊雨,一声狞笑,月色下凄厉之极。叶泊雨吓破了胆,哪里还顾得上什么法术符咒,当然就算使出来也没有任何作用。

叶泊雨看到女尸伸出双手,手指暴涨,长长的指甲上冒出丝丝寒气。袖子上被银针打了三个打洞,露出森森白骨,一声惨叫,忙一个就地十八滚,慌不择路,转身就往后逃去。

叶泊雨还没有爬起身,就看见女尸十指如钩,向自己胸口抓来,黑瘦干枯的手指离自己还有尺许,指尖冒出的一道道黑气就嗤嗤有声,像十条活蛇一样直奔自己而来。叶泊雨百忙之中,把怀中最后的两道,三叔给的“五雷仙符”扔出,却只有两道细细如烛光一般的紫色雷电击在女尸胸口,女尸毫无防备被劈了个正着,雷电毫无威力,只把女尸的衣服烧掉一片,女尸一声大吼,又一把抓来。

叶泊雨大骇之下,一骨碌就向一侧滚了过去,女尸十指抓了个空,右手长袖一探,又向叶泊雨卷了过来,长袖未到,就听得呼呼作响,一股劲风逼得叶泊雨呼吸都为之一顿,叶泊雨知dào

女尸长袖厉害,忙又是一个懒驴打滚,躲着一株大青竹后边,只听得身后呼的一声,女尸左袖又到身边,叶泊雨慌忙避开,刚才的那株碗口粗细的青竹被连根拔起,扔在一边,叶泊雨连滚带爬,又躲到一棵大树后,气喘连连,心想我命休矣。

女尸本身功力大损,刚与紫衣女郎打斗半天,加上受银针偷袭在先,半边身子酥麻,行动不便,当下也不追赶,只是双袖连挥,把湖边一棵棵青竹不断打成碎片,让叶泊雨无处藏身。

叶泊雨左支右绌,左躲右闪,眼前青色枝叶漫天飞舞,一会儿工夫,自己身边的一株株青竹和参天古就树被女尸双袖毁掉大半,而身后又是一堵三丈多高的黑色院墙,眼看自己马上就再无藏身之处,叶泊雨心一横,早把紫衣女郎交代的话语忘到了九霄云外,大叫一声,爬起身来就往湖对岸紫衣女郎刚才藏身的地方跑去。

哪知刚跑的几步,女尸双袖一挥,不知dào

有多长,直似无穷无尽一般,隔着十几丈,从身后一下就把叶泊雨拦腰卷住,一把拽回。

一连串的响彻云霄的惨叫声中,叶泊雨先是被硬生生的拖回三、四丈远,接着女尸手一扬,叶泊雨腾空而起,又落回到女尸身前。

女尸追打叶泊雨半天,自身阴气又耗费了不少,浑身皮肉好似脱水一般,紧紧的缩到骨头表面,脸上好像只剩一层皮包骨头,一点血肉也无,就是一个活骷髅一样。看见叶泊雨落到地上,嘴一张,一股黑色的阴寒之气正喷到叶泊雨腿上。

刺骨的寒气一到身上,叶泊雨感觉自己好像忽然掉到冰窖一般,全身发麻,双腿更是僵硬发直,再也移动不得半步,只有一双手在背后支撑着身体,还有稍有直觉。

看叶泊雨动弹不得,女尸一声狞笑,低下头,长长的舌头从白森森的牙缝里伸出来,向叶泊雨脸上刺去。

叶泊雨只觉得一阵恐惧,一阵恶心,但是全身僵硬,动弹不得,眼看女尸冰冷的长舌就要伸到自己嘴里,不由得双手乱抓乱伸,情急之下,也不知dào

抓到了一把什么东西,一抬手,就向女尸长舌上扎去。

只听的“噗嗤”一声,手中抓的不知dào

什么东西正好钉在女尸长舌上,随即又是“轰”的一声大响,叶泊雨眼前弥散起了一阵青烟,好像什么东西炸了开来,女尸惨叫一声,长舌倏地缩了回去。

叶泊雨定睛一看,手里拿的也不知dào

是一截什么花草的枝叶,周身是刺,攥在手里,坚硬如铁。扎得自己手心也满是鲜血,叶泊雨忙撒手扔在地上。

还没等叶泊雨完全反应过来,女尸狂怒之下,双袖连挥,将叶泊雨打的连翻了好几个跟头,女尸随即又跟了上来,阴森森一双鬼爪探出,快如闪电,用足了十分劲力,就欲置叶泊雨于死地。

叶泊雨浑身僵硬,再也躲闪不开,只能闭目等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斜刺里碧光一闪,女尸被从肩到胸斜斜的劈成了两半,紫衣女郎一跃而下,跟上一脚,将女尸上半身提出数丈,掉入血湖之中。

“你,你,你可吓死我了。”叶泊雨睁开双眼,惊魂未定,趴在地上半天起不来,“都是你的好计,害得我差点儿成了这女尸的点心。”

“怎么,我的计不好么,不是我的妙计,能消灭的了这等吸血女尸!”紫衣女郎一抬腿,将女尸剩下的半截身子也踢入到血湖中,看着女尸在血湖中化成青烟,才回头道:“没有一击必杀的把握,我可不会贸然出击,要不然功亏一篑,枉自送了自己的性命。再说,就你这点儿本事,也敢只身闯这血衣堂?”

“我,”叶泊雨不禁语塞,“我不是只身啊,我还有一个同伴,他……”叶泊雨回过神来,今天晚上的事情一五一十又慢慢的回到脑中,想起自己的死党王白秦到现在还下落不明,忙又问道:“姑娘,你刚才看到我的同伴了吗?他一米七几的个头,胖胖的。”

“什么同伴,我没有看到,在密道里只看到你一人,鬼鬼祟祟,缩头缩脑的。”紫衣女郎瞪圆了杏眼,“怎么,你还有同谋,现在都不见踪影,那一定是落到血衣堂手中了。”

“落到了血衣堂手中,那外边的僵尸?岂不是……”叶泊雨吃了一惊,“那,那,那可如何是好。”

“什么僵尸!他们叫尸坯,是被血衣堂虏来的当地苗人,被堂中高手用蛊术抹去心智,成了纯粹的肉身,专供血衣堂门人练习尸毒所用。”紫衣女郎扁扁嘴道:“再说,如果你的同伴实在去密道之前就被抓去,那应该不是落到这些尸坯手里,这些尸坯是绝对出不去这个总舵的。”

“哦,不是落到外边这些尸坯手里就好。”叶泊雨稍稍松了一口气,心想如果是这样,王白秦没准儿还能保住一条小命。

紫衣女郎见叶泊雨脸色一缓,瞪了他一眼,又道:“不过,你也别太心存侥幸,就算你那同伴没有落到这些尸坯手里,只要落到血衣堂手中,没准儿已经被他们施法,跟外边的这些尸坯一样了也说不定哦。”说着,纤指一伸,指向月亮门外兀自还在不断怒吼的尸坯们。

“啊!”叶泊雨一听有理,要是王白秦真变成那样,还不如一头跳进血湖中死了干净呢,又不禁着急起来,忙说道:“姑娘,事不宜迟,能帮我搭救我的同伴吗?”

“你这人真是,一旦有求于人就这么客气。”看着叶泊雨火急火燎的样子,紫衣女郎微微一笑,笑道:“你自己先起来吧,趴在地上,成什么样子。”

“是,是。”叶泊雨揉揉脸,摇摇晃晃站了起来,抬头一眼看见紫衣女郎笑靥如花,月光下明艳非常,不禁看的出神。

“你看什么,快转过身去,把双腿的裤管卷到膝盖上。”紫衣女郎见叶泊雨呆呆的看着自己,不禁脸颊飞红,轻轻叱道。

“是,是。”叶泊雨不明所以,只是一连声的答yīng

着,忙转过身去,卷起裤管到膝盖上,低头一看,不禁吓了一跳,原来自己的双腿肿胀异常,皮肤乌黑如墨,皮肉下隐隐流着绿色的稠血,说不出的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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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神道

“你刚才被女尸阴寒尸气喷到了腿上,受伤不轻,幸亏她受伤在先,功力不及平日两成,要不然,不光你这两条腿保不住,这会儿恐怕连小命也丢到这里来了。”紫衣女郎边说边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瓷瓶,打开瓶盖,用指甲轻轻跳出一团团红色粉末,弹在叶泊雨乌黑的双腿上,“别害pà

,只是我师尊亲自配的驱毒散,对于尸毒很是管用,不出半个时辰,就会无碍了。”

“多谢姑娘救命之恩。”叶泊雨只觉得红色粉末洒到腿上,马上就有一丝清凉之气弥散开来,双腿的肿胀感顿时消了大半,绿色的血线开始慢慢流回。这才放下心来,转念想起一事,问道:“姑娘,刚才我在密道中听得有人轻轻咦了一声,感觉跟姑娘的声音甚是相似。”

“不错,那就是我。没想到你倒还有点儿耳力。”紫衣女郎收起瓷瓶,轻声笑道:“我当时正在密道之中察看血衣堂的血蛊大法,一时疏忽,没想到会有人深夜闯入,不禁失声轻轻叫了一声,没想到被你还是听到了。”

“什么,血蛊大法?”叶泊雨吃了一惊,摇摇脑袋,不禁问道。

“多问什么!你还是想着怎么尽快搭救你的那个同伴吧。再过得一会儿,没准可就真变成尸坯了,你可别后悔。”紫衣女郎自知失言,连声叱道。

“是,是。”叶泊雨见紫衣女郎发怒,不敢多问,忙将裤管放下,摇摇晃晃站起身来。

“还有,刚才救你小命的蓝花你要带走身上,它对化解尸毒也很有克制作用。”紫衣姑娘说道。

叶泊雨忙就地抄起几把蓝花,匆匆揣到怀里,也没管双手被花刺扎得都是鲜血。

紫衣女郎见叶泊雨如此害pà

,又不进“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笑道:“你是无意闯入血衣堂,赶紧救了同伴离开这是非之地,再也不要踏进这里半步,多余的江湖秘密你们还是少知dào

为好,我是为你好。”

“全听姑娘吩咐。”叶泊雨连声应道,想起三叔曾经说过,江湖险恶,各门派明争暗斗,相互之间最怕的就是刺探机密,忙不敢再问。

一抬头看见紫衣女郎脸色似乎微有愠色,想起一路上紫衣女郎虽然对自己不太客气,但是轻嗔薄怒,无不是自己生平所见最美丽的景象,虽身处险恶之地,心里却也不由得感到一阵阵说不上来的甜蜜。

紫衣女郎从怀中掏出一只小小的罗盘,来回走了几步,把罗盘置于一处平地上,低头仔细的观察起来。叶泊雨也忙凑上前去,想看个究竟。

罗盘,叶泊雨虽然没用使用过,但是对之并不陌生,只见紫衣女郎拿出来的罗盘只有几寸大,通身金灿灿的不知是黄铜还是纯金打造,上边用银边清晰的分出五道同心圆,最内层是圆形天地,是内盘,里边是一个一边红一边白的长长的指针,指针再外一层鲜明的标着“东、西、南、北”四个红色的方位,东、西、南、北四个大字中间又用黑字标着“东南、西北”等四个方位。

罗盘第三层标着“乾、震、坎、艮、坤、巽、离、兑”八卦符号,与东西南北八个方位一一对应。

第四层密密麻麻的分成六十四个小格,用蝇头小楷清晰的标着六十四卦的符号,最外一层则是二十四山的角度。

紫衣女郎神色紧张的盯着罗盘,自言自语道:“应该就是这个方位啊,按理来说,就是‘震’位才对。”

叶泊雨也不知dào

紫衣女郎在找什么东西,只是默不作声在一边观瞧,又过得一会儿,只见罗盘指针又动了几下,紫衣女郎低声呼道:“没错,就是这里啦。”

叶泊雨顺着紫衣女子的眼光看去,却见她指的方向明明就是刚才自己与女尸打斗差点送命的那片竹林,竹林后边是那道堵死自己后路的三丈多高的院墙。忙道:“姑娘,那里什么都没有啊,刚才也没有看到什么路啊。”

紫衣女郎沉浸在喜悦之下,也没有再怪叶泊雨多话,笑道:“这是血衣堂的小小障眼法,骗骗别人还行,要骗本姑娘还差点,哼哼。”说吧,收起罗盘,连声催促叶泊雨快走,自己身影一闪就隐没在树丛之中。

叶泊雨无奈,只好强打起精神,跟着紫衣女郎往东北方向走去,紫衣女郎欢喜之下,走得甚快,叶泊雨担心自己被落下,顾不得腿部有伤,只得一路小跑,跟着后边,没一会儿,就上气不接下气。

紫衣女郎刚才说的罗盘上的方向其实指的就是先天八卦里的“震”位,,震位在先天八卦里指的就是东北方向。

后花园中间是一个大湖,湖外侧一圈是鹅卵石铺就的小路,沿小路和湖边布置了一圈长长的走廊,后花园的入口月亮门正对着一个小岛,岛上正中是一个六角凉亭(就是女尸用摄心之术诱惑叶泊雨的凉亭)。鹅卵石小路越过凉亭,一直通向竹林深处。园中种满了一片片的竹林,看似毫无规律可言,东一簇,西一簇,少则十几株,多则上百株,竹林下还隐隐能看到前院看见的那种不知名的小蓝花,开的甚是茂密。

叶泊雨紧紧跟着紫衣女郎,先沿着鹅卵石园路走了一阵,一会儿又迎着竹林穿行,有时竹林太密挡住了道路,看似无路,紫衣女子左一绕,右一拐,从竹林里又绕出一条道来。

两人约莫走了半盏茶时分,走到了院墙之下,到了院墙下,叶泊雨抬头看时,才发xiàn

院墙比刚才远远观看其实更高,足有五六丈高,哪里还有路可走。

却见紫衣女郎并不回头,先在墙角下四下查看一番,又伸手在墙上敲敲打打一番,看明所在,双手一推,缓缓的推开一扇一人多高的门来。

一推开门,门后边是一条丈许宽笔直的青石板大道,道两边摆满了两排半人多高的石灯,石灯里的烛火也是碧油油的,一明一暗不停的在闪烁,石灯再往外是黑压压的一大片茂密的树林,月光照射下,只见两排绿色摇曳的烛火直通向不远处的一座山里,看不到尽头。

叶泊雨万没想到院墙后还有如此一处所在,转头看看旁边的紫衣女郎,却见紫衣女郎笑靥如花,盈盈笑道:“没错,就是这里了,快走。”

叶泊雨看眼前这条大道虽然甚是怪异,但也一时看不出有什么凶险之处,也不及多想,两人沿着青石板路快步向前。

青石板路甚长,两人快步直走了半个多时辰,才一路走到山脚之下,抬头看去,只见青石板路一路拾阶而上,碧绿的烛火直通向山腰深处,密林掩映之下,山上好像隐隐约约有几处黑影,再无异处。

“四更天了,血衣堂高手在天亮之前必然返回,咱俩得抓紧时间了。”紫衣女郎轻声道。

“这又是哪里?没有吸血女尸吧?”叶泊雨忙道。

“看你这点儿出息,你以为吸血女尸这么好找啊,那女尸必须得是生辰八字八字皆阴的少女才行,而且得从童女之时就开始培养,一百年不一定能有一个。”紫衣女郎笑道。

“万幸万幸。”叶泊雨心想:“难怪那女尸如此厉害,原来这么难才能修liàn

成。”抬头又想问道:“这里是哪里啊?”却见紫衣女郎早已快步向山腰走去,自己把话强行咽到了肚子里。

两人一前一后,刚上的几十步,叶泊雨体力不支,一脚踏了个空,双手一下按到了身旁一个石灯上,只听得“轰隆隆”一声巨响,叶泊雨只觉得天旋地转,脚下的石阶从中间断了开来,往一侧旋转过去,两边茂密的树林好似也跟着不停的转动,叶泊雨大叫一声,手一松,就从石阶上直摔了下去。

紫衣女郎一伸手抓住叶泊雨衣袖,一手抽出长剑,用力定在石阶上,那长剑吃力不过,深深的弯了回来,几乎完成一个一百八十度角,却不断折。

又转了不到一刻钟,石阶渐渐停了下来,两侧的树丛也围合在一起,把后边的石阶封死在树丛中,而石阶前边十几丈远是一个不到两人高的青砖瓦房,正中匾额上龙飞凤舞写着三个墨绿的大字“祖师殿”。

祖师殿前边依着北斗七星方位,立着七根十几丈高的墨绿色的圆形铜柱,铜柱足有一丈粗细,每个铜柱上都刻有星云图案,上边盘着一条巨大的蟒蛇,月光下,只见每条蟒蛇都鳞光闪闪,发出幽暗的绿光,更为奇特的是,每条巨蟒脑袋上都有一直巨大的犄角。

巨蟒紧紧的盘在铜柱上,大张着巨口,露出一对白森森的獠牙,长长的舌头上镶着一个巨大的火把,火把火焰也做深绿色,碧油油的照的两人脸色都是深绿色,说不出的诡异。

“不好,是七星柱!”紫衣女郎秀眉微蹙,“怎么到祖师殿了,方向不对啊。”转头对叶泊雨道:“这里是血衣堂祖师殿,机关重地,封印重重,咱俩可要万分小心。”

“封印!”叶泊雨看巨蟒良久不动,这才看清原来巨蟒也是青铜所铸,心神稍定,忙问道:“咱们怎么破开封印。”

“破开封印!你说的轻巧,我可没这个本事。这里传说是当年血衣堂创教祖师所设封印,普通修真之人连封印找都找不到,更别提什么破开两字了!”紫衣女郎回头瞪了一眼,沉吟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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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血冢

叶泊雨挂念王白秦安危,仗着无知者无畏,又道:“姑娘,既然神道封印如此厉害,咱俩不如从两边树丛偷偷绕过去,些许还能找到一条安全的道路。”

紫衣女郎此时也无奈道:“也罢,既然来了,眼前这七星柱是血衣堂镇堂之宝,咱俩就万万招惹不得,更别提祖师封印了。左右也无良策,咱俩就去看看两侧的血冢一探。”

紫衣女郎说完,碧光一闪,长剑已抄在手中,说道:“血冢凶险万分,远非刚才女尸所比,你务必要紧紧跟在我身后,一会儿不管发生什么事,看到什么东西,都不许离开我三步之外。”说完,就抬脚往左侧树丛中走去。

“是,是。”叶泊雨忙连声答yīng

,只觉得手心凉丝丝的,却是手心里的汗水混着血水不断的往下流。

说也奇怪,两人一迈进左侧树林,就看到脚下亮起千百盏绿色的萤火灯,星星点点的甚是好kàn



越往前走,这种绿色的萤光虫越多,到后来简直密密扎扎,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无奈,两人也只能踩着萤光虫往前走,也不知dào

这种萤光虫是什么东西,但看着非常好kàn

可爱,但两人心里也不忍心踩伤太多。

再往前走了一段路,只见前边树下似有一团黑影,卧立不动,两人走进前来,却见是一具白骨,白骨旁边围满了绿色的萤光虫,好像这许多的萤光虫都是从这白骨里散播出来似的。

叶泊雨一晚上见多识广,对一具白骨现在也不怎么害pà

,低下头仔细看去,只见白骨斜斜的倚在一株大树下,身形好似也不怎么高大,大树下周边隐隐约约能看到开着一簇一簇的那种不知名的蓝花,蓝花丛里赫然插着一柄碧绿色鞘的匕首,应该是这具白骨的生前兵器吧。

紫衣女郎站在树下,看着白骨,正色道:“血衣堂近年来虽然杀人越货,手段卑劣残酷,干的都是伤天害理的事,但创教当初,据说却是正道门派,虽然行踪诡异,但却还是从不伤害良善,保护一方百姓,也曾出过几个赫赫有名的侠客。”

叶泊雨也不知dào

血衣堂到底是干什么的,一指那白骨,问道:“那这具白骨?你不是说这里是历代堂主和长老的埋骨圣地吗?”

“据说血衣堂立堂规矩如此。除创教祖师外,所有的堂主和长老死后遗体都必须葬在这里,而且必须天葬,所以白骨才会露天。”紫衣女郎幽幽的说道:“血衣堂一向行踪诡异,所行之事堂外之人大半不知所以,行事风格与中原大不相同,这具白骨也不知是哪一任的堂主或长老所留。”

突然,紫衣女子指着地上两架白骨,皱眉自言自语道:“奇怪,这是哪里的白骨,怎么会莫名其妙的出现在这里?”

叶泊雨顺着紫衣女子说的方向一看,青砖路板上歪歪斜斜的倒着两架白骨,看样子生前都是侏儒,而且明显是受到什么袭击而死在路边,不像刚才那些堂主长老的白骨一样安放在草丛中。叶泊雨一想之下,已知端的,这一定是西域五奇中的两个人,没想到这么会儿就无端的葬身在这里。

叶泊雨也不挑明,紫衣女子看了一会儿,也想不清楚什么情况,只得暂时作罢。

叶泊雨知dào

湘西民俗大异于中原腹地汉族,更别说这种神mì

的帮派,定有很多闻所未闻的奇特风俗,听了紫衣女子刚才所说,也不奇怪,又问道:“这样的话,那这把匕首肯定不是堂主就长老的心爱武器,说不定还是一柄稀世奇珍呢。”

紫衣女郎回头瞪了一眼,又道:“血衣堂历任堂主和长老都是使蛊和使毒的大行家,他们留下来的东西你都敢起歪心?小心你的小命。再说了,这里边有很多都是当年惊天动地的大人物,咱俩可要毕恭毕敬,别叨扰了他们。”

“那一定,那一定。”叶泊雨心道:“活着厉害,死了也这么厉害?我偏偏就不信这个邪。”但听紫衣女郎说的严重,却也不敢再打什么宝物的主意,心想还是早点把王白秦救出来,离开这个鬼地方才是正道。

两人小心翼翼的绕过白骨,一路前行,但见一路上的白骨越来越多,或站或立,或躺或卧,形态各异,好像都是自己死在原地,而并非死后被别人移进来。白骨身边绝大部分都有兵器,有的是刀,有的是杖,还有一些奇形怪状,说不上名来的兵器,想来是血衣堂的独门兵刃了。唯一相同的就是每一具白骨周围都围满了绿色的萤光虫和不知名的蓝花。

大概走了一炷香的工夫,叶泊雨对血冢的大致格局有了一个了解,这树丛深处纵横交错,围棋棋盘似的排满了几十道青石板路,每两条路中间的方格里都有一句白骨,四周绿光闪闪,只见一团团密林丛生,看不到密林后边到底哪里才是血冢的尽头。

走了这许久,叶泊雨体力终究不支,脚步渐渐缓了下来,不时低着头大口大口的喘气,突然发xiàn

地上有异,只见前边又是一具白骨,白骨前边赫然插着一具绿鞘的匕首,月光下看的真切,正是他俩一开始就看到的那柄。

紫衣女郎也早已看到,停下脚步,顿了一顿,道:“不必再走了,这个地方咱俩是走不出去的。”

“鬼打墙!”叶泊雨脑海里迅速闪过以前三叔说过的种种鬼打墙的故事。

“不是,这一定是血衣堂高手布下的奇门阵法。不懂阵法的人永远都走不出去这个血冢,直到活活累死在这里。”紫衣女郎摇摇头道。

“这么厉害!那咱们赶紧顺原路返回吧。”一听比鬼打墙还厉害,叶泊雨忙说道。

“恐怕没那么容易,你左右好好kàn

看,咱们来时的路在哪里?”紫衣女郎低声说道。

叶泊雨忙抬头四下仔细观望,只见月光如银,洒在树丛草地之中,一团团绿光中,脚下的道路四通八达,一直往四下里延伸,但每条路的尽头都掩映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中,看不到最后通向哪里。

叶泊雨从小喜欢各种奇门异道的书,也从书上看到过各种神奇阵法的描写,像三国时诸葛孔明的八阵图,光凭几千几万块石头堆就能困住东吴十几万大军,还有各种神鬼志怪杂谈中,更是神之又神,奇门阵法是层出不穷,神之又神,叶泊雨当时看了也只是付之一笑,以为不过是写书人的奇思异想而已。后来三叔交给了自己几种最简单的阵法和法术,自己练了一段时间,虽然自己毫无真元,只能徒有其表,但也勉强能够使出一二,自己也知dào

,修行阵法,一来跟施阵本人修为有关,二来跟布阵所用法器材料有关,自己毫无修为,要发挥阵法奥妙的万一都不能够,虽然艳羡,却也知dào

不可强求。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被困到这种被自己艳羡已久的阵法之中,想到这里,恐惧之心稍减,心头涌上一丝懊恼和一探究竟的好奇心来。

紫衣女郎沉吟许久,神色越来越焦虑,不停的看着头顶的月亮,心头默默的计算着时辰,前前后后来回走了十几圈,返回身来,恨声说道:“左右也是个死,我倒要看看这些血衣堂的高手究竟有什么手段!”说着,一步抢上前去,把脚下的匕首拔在手中,剑光闪动,已接连劈倒了身边几株大树。

叶泊雨吓了一跳,刚要劝紫衣女郎不要鲁莽,小心行事,却哪里还来得及。

匕首一被拔走,眼前数不清的绿色萤光虫一下就消失的无影无踪,道边的石灯也没了灯火,两人陡然间眼前一黑,就连刚才的一弯新月也突然不见踪影,叶泊雨和紫衣女郎两人面面相觑,好像一下子坠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

两人谁也不敢乱动,只听的对方急促的呼吸声,自从遇到紫衣女郎以来,叶泊雨还从未见她如此的紧张,不由的自己也害pà

起来,情不自禁往紫衣女郎身边靠了靠。

突然之间,听得远处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叶泊雨再也忍耐不住,探手入怀,晃亮了火折子。

一束微弱的火光照亮了两人身周,叶泊雨环视一周,发xiàn

两人身边情形大异,两人并肩站在一片空旷的场地中,火光再往前照,赫然看见前边不远处就是那七个缠满巨蟒的大铜柱,铜柱上的巨蟒张牙舞爪,好似活物一般。

“不好,咱俩又回到了七星柱旁。”紫衣女郎低声叫道。

叶泊雨更不明所以,怎么两人突然就莫名其妙的又回到了最开始的七星柱前。又听到刚才的“窸窸窣窣”的声音越来越响,好像爆豆一般,叶泊雨拿着火折子向地面照去,只见一片黑压压的黑影向两人用来涌来,密密麻麻的不知dào

有多少,好像一层黑色的波浪一般。看见二人就在身前,这些黑色的身影停了下来,每只都伸出两只小小的翅膀,一闪一闪停在空中,发出星星点点的绿色光芒,跟两人对峙着,好像等着谁的指令,随时准bèi

一拥而上。

“是食尸虫。快走。”紫衣女郎脸色不禁变色,一把拉住叶泊雨,四下无路,只能往前边的七星柱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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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七星锁魂大阵

上古洪荒时期原本没有食尸虫这样歹毒的物事,乃是封神后期,巫族余脉创建了蛊术分支,用巫术将不同的洪荒虫兽用心血培养杂交,炼制出了出了大量蛊虫,食尸虫就是其中一种。食尸虫专门吸食生物精血,单个没有什么危险,但是食尸虫往往群出,数量庞大,修真之人即使有群防手段,但稍有孔隙,食尸虫就会遇孔而入,防不胜防。

一看两人准bèi

逃走,后边大片的食尸虫轰的一下振翅赶了上来,嗡嗡之声大作,转瞬就飞到两人身后,叶泊雨吓的魂不附体,几步就跟着紫衣女郎跑进七星柱里。

看到二人跑到七星柱下边,那群食尸虫又嗡的一声,化作了千百道绿点,一哄而散,转眼隐没在外边看不边的黑暗中。

“噢,原来是刚才的萤光虫啊。”叶泊雨猛地醒悟过来,“刚才还这么可爱的东西怎么突然变的如此凶恶。食尸虫,听名字就知dào

这东西一定是穷凶极恶之物啊。”

叶泊雨又突然想到,刚才在血冢里看到的西域五奇中的两具白骨一定是出自这种食尸虫的手笔,心中不禁暗暗害pà

,这个血衣堂果然是充满了各种难以觉察的危险,难怪来到湘西后,问路之时,古镇里的人一提起这片大宅院都是遮口不言,还把自己当怪物看待,现在算是明白了一半。

“中计了!”紫衣女郎顾不得听叶泊雨唠叨,沉声叫道:“刚才那食尸虫其实并不想攻击咱俩,它们的真zhèng

目的是要把咱俩逼到这个七星锁魂大阵里。”

“七星锁魂大阵!”没想到这小小的东西居然还有计谋,而且如此轻易就把两人请入翁中,叶泊雨不禁苦笑一声,又听得什么“七星锁魂大阵”,不知又是什么厉害阵法。

忙仰头观看,只见七星柱一时也无异状,稍稍放下心来,心想没准儿是紫衣女郎早怕了血衣堂,已成了血衣堂的惊弓之鸟,自己吓自己。

哪知,刚刚自我安慰,心宽了一点儿,脚下一滑,听的嘎嚓一声,好像踩断了什么东西,心里一寒,忙低头看去,果然又是一具白森森的骨架,自己的双脚正好踩在白骨的胳膊上,刚才那声响就是把胳膊踩折了的声音。

叶泊雨忙站在一边,仔细看了一下,地上横七竖八的摆着三具短短的白骨架,阴森森的还闪着点点荧光。叶泊雨心道,一定是西域五奇中的另外三奇,这五人算是千里迢迢的把命搁到这里来了。在酒楼里他们三人虽然没有出手,但是胆敢跟着凌云和幻剑来到这里,也一定不是泛泛之辈,没想到短短几个时辰就全部丧身在小小的食尸虫嘴下。

直到这里,也没有发xiàn

凌云、幻剑和那两个苗女的踪迹,可能是他们四人修为较高,早已杀到后山深处了吧,也有可能是丧身在了后山的某一个角落,或者跟王白秦一样,神mì

失踪,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紫衣女子看叶泊雨有异,回头一瞥,也已经看到了地上的三具白骨,不禁皱起了眉头,肯定是有人已经先一步到了七星大阵中,到底来了多少人,自己一无所知,如果有人已经闯出大阵,进入了后山深处的祖师堂,那样,自己策划三年,好不容易制定的计划,一开始实行就全然泡汤了。

叶泊雨和紫衣女子无意闯入的七星大阵正是当年血衣堂创教祖师所创。血衣堂虽处湘西苗地,据说创教祖师却是汉人,此人行踪诡异,自身门派出身无人知晓,只知dào

此人入湘西之前就精通奇门八卦,善用五行之术。入湘西以后,不知何故,开始精研蛊术,几十年来,不出湘西半步,又加上在湘西连得奇遇,终于大成。后来更别出心裁,将奇门之术与蛊术相结合,青出于蓝,手创血衣堂一门,开宗立派。

大阵七根铜柱都是取材于东海海底晶石,用自身三昧真火历时三年炼就,又用毒蛊之精淬炼七七四十九天而成,乃天下至毒至寒之物。七根铜柱对应上天北斗七星,首尾环顾,变幻无穷。铜柱上巨蟒乃是千年金蚕蛊真身,平时遽然不动,吸取天地精华,一旦大阵发动,不管是人是神,生吞三魂七魄,功力稍浅,更是形神俱灭,当初是祖师为了守卫堂中禁地所设。

后来祖师去世后(也有说是得道飞升),血衣堂立下堂规,教众死后必须天葬,而历代各堂主和长老都必须葬于血冢。各堂主有修为高深者,死后解体,肉身虽灭,但一魂不灭,依附于金蚕蛊肉身之中,希望借助金蚕蛊肉身,继xù

修真,摆脱轮回之苦。后来,堂中各堂主慢慢发xiàn

这个秘密,就发动教众每日以生灵活人献祭,供其享用,实乃十恶不赦,将一个修真之地变成一处万恶之地。

叶泊雨和紫衣女子无意闯入,叶泊雨倒还罢了,那紫衣女子却是深有根基的修道之人,所以才被禁地中的引蛊盯上,一路把二人逼入到大阵中。

叶泊雨知dào

厉害,奈何身无长物,身上准bèi

的一些符咒也几乎毫无用处,真是身无缚鸡之力,只能紧紧的挨着紫衣女子,不住的朝四周观瞧。紫衣女子神色紧张,秀眉微蹙,一双杏眼紧紧的盯着七根铜柱,手中长剑剑尖斜斜向下,月光下只见剑尖不住的微微颤抖,可见紫衣女子也是异常的紧张和害pà



七条巨蟒身上的碧火一明一暗,忽的全部熄灭,忽然又一齐大亮,碧光照的二人眼睛都难以睁开。

紫衣女子也已经是炼精初期的高手,危急之下,也不慌乱,低喝一声,手中长剑脱手飞出,一直飞上半空,在空中变成一把巨大的绿色光剑,紫衣女子手中的长剑是东方崆峒岭下神木所制,一点甲乙木之精华附身剑中,全力施为之下,剑身本身的“木象大阵”施展开来,周边十几公里的木象之力源源不断的吸附到剑身之上,两人身边凭空生出无数的青色巨木,每一根巨木都生出丈许大小的树冠,将二人罩在中间。紫衣女子垂目盘膝而坐,一丝丝的白汽从她头顶百会穴直冒出来,又长又细,笔直不断。

叶泊雨学过一些布阵之法,偷眼观瞧,只见紫衣女子布下的正是五行大阵中的“木象大阵”,自己虽然也会布阵之法,但是威力却是不及眼前阵法的万一。自己和紫衣女子身在无数的巨木之下,巨木之外是浓稠的好似液体的碧光,碧光外隐隐约约看到是一望无际的血红色浓雾,连天上的月亮也变的血红,耳边鬼哭狼噶之声不断,阴风阵阵,好似身处地狱一般。

七根铜柱上的巨蟒慢慢的开始上下盘旋,其中一只巨蟒张开巨口,放出一股股黑气,这些黑气是几百年来,血冢中聚集的阴气,经大阵催动,纷纷向巨木飞去,撞在树冠之上,嗤嗤有声。巨木大阵旨在防守,阵法旋转,把周边的甲乙木精华源源不断的补充进来,修补被巨蟒撞掉的枝叶。其它六条巨蟒并不出击,只是张牙舞爪,把二人团团围住,好似胸有成竹,只在一旁掠阵。

但是黑气越来越多,大阵修补的速度远远比不上被损坏的速度,不到半盏茶时间,巨木林的树冠范围就被压制的缩小了一半,只有直径一米光景,紧紧的贴在两人身周。外边一团团黑色的阴气像浆糊一般粘稠,此时也不断的落在树冠上,但马上就被树冠上蒸成气体无影无踪。

叶泊雨看紫衣女子脸上黄豆般的汗珠大滴大滴的落在地上,浑身被头上冒出来的白雾笼罩,好似身在蒸笼一般,他只知dào

形势万分紧急,紫衣女子正在全力施为,哪知dào

这些白色的蒸汽其实就是紫衣女子毕生修行的功力,每冒出一滴,功力就减少一分。突然,紫衣女子大喝一声,长剑收回分身,化成一把长剑,巨木也纷纷消失,四周青木之气涌动,长剑激射而出,竟然化成一条丈许长的青色蛟龙,甲乙木的木象之力本相正是青龙,看来是紫衣女子将木象大阵发挥到了极致,木象现出了最本质的真身。

青色蛟龙龙口大张,向七星柱扑去,企图毁掉柱体,却看见一直黑色的巨蟒巨口一张,一团碧色的火光,水桶一般粗细,径直轰在青龙身上,只听得轰的一声,丈许长的青龙就被火光轰成两截,离火本来就是克制甲乙木的克星,再加上紫衣女子的修为与大阵之力根本无法可比,所以一个照面,青龙就被击得粉碎,青龙一灭,外边飞舞着的血雾瞬间飞涌而来,,把二人团团围住。

叶泊雨只觉得寒冷彻骨,一股恐惧、绝望的神识倾入到自己心中,登时动弹不得。好像隐隐约约看见紫衣女子焦急的向自己大声呼喊着什么,但是却什么也听不到,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知dào

了。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等叶泊雨睁开眼来,只见自己躺在一个大屋里,屋里点着几十根明晃晃的绿色火把,照的屋里绿油油的,说不出的诡异。屋里空荡荡的,没有什么摆设,好似从来都没有人来过一般,屋顶上的藻井里,刻着一条张牙舞爪的巨蟒,好似要破屋飞腾一般。

叶泊雨腰一挺,想要抬身站起,却发xiàn

自己原来是躺在一个大石床上,石床好似用一块巨大无比的整石打造而成,上边凹下十几寸,里边注满了绿色的不知名的液体,深绿色的看不见底,而自己就躺着这片液体中。

叶泊雨一阵恶心,双手一撑,才发xiàn

自己浑身软绵绵的,一点儿力qì

都没有,仿佛连转头俯身的力qì

也都没有了,没办法,叶泊雨只好继xù

躺在这片绿色的液体中。幸好这种液体好似也没有什么危害,只是一阵阵浓烈之际的腥臭味不住的传上来,闻着甚不舒服。

叶泊雨身体虽然动弹不得,心思确如电闪一般,自己在哪儿?紫衣女郎在哪儿?自己现在到底是死是活?明明记得自己刚才还在七星大阵中,怎么会躺在这个地方?一连串的问题千头万绪的涌上叶泊雨脑海中。

想了片刻,只觉得茫无头绪。叶泊雨转而开始仔细打量着这间大屋,只见屋中除了自己所躺这张大石床,再无他物,四周的墙壁上到到时画满了各种稀奇古怪的壁画,也说不上是什么名堂,只觉得壁画里的人和物都是奇形怪状,不像是现实里的东西,到是跟自己在进血衣堂之前的密道中所见的壁画甚为相似。

看着四周诡异的壁画,再看着头顶上张牙舞爪的巨蟒,叶泊雨越看越怕,刚想出声呼喊,才想起刚才陪自己出生入死的紫衣女郎也不知去向,不禁心中苦笑,心想,自己真是无用之极,连自己的救命恩人的姓名也一无所知。“紫衣姑娘,紫衣姑娘。”叶泊雨张口大叫了几声,只盼得紫衣姑娘就在身边,能听到自己的呼声,却哪里有什么回应。

敬请读者期待观看下一章《神剑湛卢》。

第十章 神剑湛卢

叶泊雨喊了一阵,慢慢停了下来,心中一阵绝望,看着屋里诡异之极的景象,突然想起外边那些惨不忍睹的尸坯,想着自己落入妖人之手,下场没准就跟那些尸坯一样,没准儿紫衣姑娘和王白秦已经惨遭毒手,又回想起紫衣女郎一路上巧嗔薄怒,不由得,心中泛起一阵莫名的凄苦,两道热泪不由得落了下来。

“稼轩兄,一千年了,想不到你我二人又在此处重逢,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突然,屋中不知从哪儿传出一阵浑厚的声音。

“谁?你是谁?你在哪儿说话?”叶泊雨吓了一跳,双眼四下里扫视,却没有看见半个人影。

“稼轩兄,我是你的故友啊。怎么,不认识故人了啊!哈哈哈。”屋里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听着好似一个男人的声音,而且也甚是苍老。

“你到底是谁?你在跟谁说话?”叶泊雨再也忍耐不住,大声叫了起来。

“噢,是老朽糊涂了,应该叫你叶少侠才对。”苍老的声音又说道。

“你在跟我说话?你是谁?为什么不出来,鬼鬼祟祟的躲着算什么!”叶泊雨听那声音又响了起来,忙盯着那巨蟒,但却没有看到巨蟒有任何异状。

“叶少侠,老朽是谁,暂时不重yào

。你还记得今晚发生的事情吗?”苍老的声音说道。

“当然记得。,”叶泊雨急声说道:“我晚上误入血衣堂,被食尸虫骗入七星大阵。对了,刚才那个紫衣姑娘呢?她在哪儿?你们把她怎么样了?”

“不知那位紫衣姑娘与叶少侠什么关系,竟然让叶少侠如此关心?”苍老的声音问道。

“我跟她素不相识,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叶泊雨不禁脸色微红,忙大声喝道。

“叶少侠放心,你那位紫衣姑娘没事儿,老朽安排她在一个非常安全的地方休息。”苍老的声音答道。

“安全的地方,哼!”叶泊雨听得紫衣姑娘性命无碍,稍稍放下心来,又问道:“那我那位朋友王白秦呢?他又在哪儿?”

“叶少侠宅心仁厚,果然是侠义心肠啊。在此情况之下,先不问自己安危,却在关心朋友生死,真不愧是……”苍老的声音顿了顿,又道:“你的两个朋友都安然无恙,被老朽安排在稳妥的地方休息,叶少侠请放心。”

叶泊雨听得这个声音欲言又止,追问道:“不愧是什么?”

“不愧是少年英侠啊!”苍老的声音答道。

“哼!”叶泊雨知dào

对方故yì

左顾而言他,却也不敢多问。

“叶少侠切莫心急,待老朽慢慢道来。”苍老的声音说道。

“好,你详细说来。”叶泊雨也觉得事情太过蹊跷,必须要让这个人从头至尾,一五一十的说清楚才能明白。

“叶少侠还记得不久以前你做的两个奇怪的梦吗?”苍老的声音问道。

“什么?你知dào

我不久以前做了两个奇怪的梦?”叶泊雨越听越惊奇,“你到底是谁?你怎么知dào

这许多事?”

“不错,老朽确实是知dào

很多事情。不光如此,前不久叶少侠所做的两个梦,也是老朽帮忙,帮叶少侠回忆起来的。”苍老的声音答道。

“什么?回忆!”叶泊雨又大声喊道:“你是说前不久那两个奇怪的梦,是我的回忆?”

“正是。”苍老的声音说道:“老朽刚才用意念之力帮叶少侠恢复了些许神念,帮你回忆起来你前世最为重yào

的两个时刻,能助你尽快恢复神识。”

叶泊雨也不懂什么神念,但刚才苍老的声音说的话实在是太过离奇,要不是自己身体一动不能动,早就一跳三尺高:“什么,我的前世?难道我的前世是辛弃疾?”

“不错,辛大人是你的上一任前世,”苍老的声音说道。

叶泊雨只觉得匪夷所思,虽然此时情形甚为诡异,但还是忍不住大笑起来:“哈哈哈,你别装神弄鬼骗人了,这般荒唐之言,真是无稽之谈。”

那苍老的声音似乎对叶泊雨的态度早有准bèi

,又道:“此事说来确实匪夷所思,也难怪叶少侠不信,老朽已经替你恢复了少许神念之力,你可以试着回忆一番,便可以证实老朽所言非虚。”

叶泊雨听得这人振振有词,心下也是犹豫起来,又一想,管他真假,先试试又有何妨,就问道:“你所说的神念之力怎么用?”

“叶少侠只需集中精神,用心来观察周边情形就行了。”苍老的声音答道。

神念之力纯属精神之力,与肉身元神修行完全是两种不同的路线。精神之力无形无体,修liàn

完全摸不着边际,比肉身元神修行难之万倍,但是一旦修liàn

有成,精神的视听比肉身的形态感知强dà

的多,不仅可以不借助外力,比如光线、声音来感知外界万事万物,更可以不受外物表象迷惑,直指事物本体,一切幻象之术都无从遁形。但是普通之人如果修不出元婴,那肉身毁灭后,自己的记忆神识也会随着肉身的转世而彻底磨灭,只能重新再来。

叶泊雨是神剑转世,神剑几经转世,内中几代人修行的神念神识充沛无比,都附身神剑之上,包含了无数的道法修行记忆,风胡子只是帮zhù

叶泊雨打开了百万分之一的神识,叶泊雨毫无修行基础,就能够夜间视物,用精神之力感知周边几十米的一切事物,更别提神剑上附着的太古洪荒之期的神识了,一旦领会了神剑上洪荒神念,加以自身修行,那三界一切大事小情都逃不脱叶泊雨的法眼了。

叶泊雨凝神屏气,努力集中精神,过得片刻,就觉得果然不同,自己脑袋从来没有如此清醒过,心中一片澄明,只觉得一闭眼,身体周边几十米远的地方的所有东西都历历在目,比睁着眼看着还清楚,好像有预感一样,而且还能感受到风胡子说话的地方隐隐有气流涌动,显然是有修真高手或是法器隐伏。

“叶少侠先不用乱用神念,你屏住呼吸,努力回想自己的那两个梦。”苍老的声音喝道。

叶泊雨吃了一惊,忙收回神念,开始努力回忆自己的那两个梦。果然,渐渐的,心中又是一片空灵,自己如何看着老者炼剑,自己如何被刚出炉的湛卢神剑吸入剑中,辛弃疾如何呕血身亡,一一浮在眼前,又好似自己亲身经lì

一般,连当时的感觉都非常逼真。

“叶少侠,你的神念尚未完全恢复,前世记忆只是唤醒了很小的一部分。以老朽的功力,也只能帮你开了一个小缝儿,回忆起你记忆中印象最深刻的两个场景而已,至于其他的神识记忆,就要靠你自己修liàn

,慢慢自然而然会随着你的功力而找回的。”苍老的声音似乎知dào

叶泊雨在想什么,又说道。

叶泊雨睁开眼,只觉得千头万绪,数不清的问题纷至沓来,一时心中烦乱之极,头疼欲裂。

“叶少侠,你且镇定。待老朽慢慢道来。”苍老的声音又说道,随之,叶泊雨觉得好似有一股清风吹到自己的脑海中,心中一片清凉,一下觉得冷静了不少,那种烦闷的感觉大减。

“那是二千多年前,老朽当时是大王(编者按,此处大王指的是楚昭王熊壬)驾前的一名相剑师。”

“不错,你就是风胡子。”记忆中的片段一下涌了上来,叶泊雨惊呼道。

“哈哈哈,老朽正是风胡子。”苍老的声音一下变的说不出的凄凉,“当年大王得知越王得到一柄绝世神兵,命我暗中前去打探,我偷偷潜入越王宫中查看,一看之下,惊得我差点儿三魂出窍,原来,越王允常所得之神兵正是欧冶子刚刚铸成的神剑湛卢。此剑乃是天赐神剑,主天下仁道,越王得此神剑,当得天下社稷,那我大王自当休矣。”

“就是我看到的欧冶子炼成的那柄湛卢神剑?”叶泊雨问道:“可是,那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叶少侠你有所不知。神剑出世,必须要有相应八字时辰之人,而且体质纯阳之人献祭才能通天地之灵,而你的生辰八字正好与神剑出世的时辰完全吻合,而你当时也正巧就在神剑之侧,所以,你的魂魄就被神剑吸走,与神剑合成一体。”风胡子解释道。

“什么?与神剑合为一体?难道是说,我成了湛卢神剑?”叶泊雨问道。

“正是如此,有道是天命不可违,上天安排你命运如此,也难怪如此机缘巧合。你现在就是湛卢神剑,湛卢神剑就是你,算来,你是湛卢神剑的第四次转世。”风胡子叹道。

“湛卢转世,我竟然是神剑湛卢转世。”叶泊雨听了这番话,良久脑中一片空白,也不至是喜是悲,只是自己不住的喃喃自语。

“叶少侠也不要惊慌,你乃是上古神剑转世,今生必定会有惊天动地的大作为,想你的三身前世都是当时数一数二的风云人物,他们就是你的榜样啊。”风胡子好像对叶泊雨的想法一清二楚,又出声安慰道。

“当世的大英雄大侠士?”叶泊雨苦笑道。

“叶少侠,你千万不要妄自菲薄。湛卢神剑第四次出世,今世必有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人物出现,而这个人就是你。”风胡子又道:“这件大事已经注定要应在你身上,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安排。”

叶泊雨刚才还在害pà

,现在却又开始担心自己这点能耐无力成就大业,别到头来玷污了神剑的威名,心下惴惴不安。听得风胡子这么一说,一颗心又慢慢放了下来,心道,既然是上天安排,那也就只能听天由命,反正无论如何,自己也是无法可施。那岳飞、辛弃疾也不是生下来就是大英雄的,勾践自己虽生下来就是真命天子,但也还不是卧薪尝胆,受尽了吴王的折磨。

想到这里,心里又涌上了一丝说不出的豪壮感……

突然,一个问题冒上心头,叶泊雨忙问道:“风胡子,你又是怎么知dào

这些事情的?为什么你在这里出现?你跟血衣堂究竟什么关系?”

“哈哈,我为什么会在血衣堂,我为什么会在血衣堂!”风胡子嘶声力竭的喊了起来。

敬请读者期待观看下一章《血衣堂堂主》。

第十章 神剑湛卢

叶泊雨喊了一阵,慢慢停了下来,心中一阵绝望,看着屋里诡异之极的景象,突然想起外边那些惨不忍睹的尸坯,想着自己落入妖人之手,下场没准就跟那些尸坯一样,没准儿紫衣姑娘和王白秦已经惨遭毒手,又回想起紫衣女郎一路上巧嗔薄怒,不由得,心中泛起一阵莫名的凄苦,两道热泪不由得落了下来。

“稼轩兄,一千年了,想不到你我二人又在此处重逢,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突然,屋中不知从哪儿传出一阵浑厚的声音。

“谁?你是谁?你在哪儿说话?”叶泊雨吓了一跳,双眼四下里扫视,却没有看见半个人影。

“稼轩兄,我是你的故友啊。怎么,不认识故人了啊!哈哈哈。”屋里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听着好似一个男人的声音,而且也甚是苍老。

“你到底是谁?你在跟谁说话?”叶泊雨再也忍耐不住,大声叫了起来。

“噢,是老朽糊涂了,应该叫你叶少侠才对。”苍老的声音又说道。

“你在跟我说话?你是谁?为什么不出来,鬼鬼祟祟的躲着算什么!”叶泊雨听那声音又响了起来,忙盯着那巨蟒,但却没有看到巨蟒有任何异状。

“叶少侠,老朽是谁,暂时不重yào

。你还记得今晚发生的事情吗?”苍老的声音说道。

“当然记得。,”叶泊雨急声说道:“我晚上误入血衣堂,被食尸虫骗入七星大阵。对了,刚才那个紫衣姑娘呢?她在哪儿?你们把她怎么样了?”

“不知那位紫衣姑娘与叶少侠什么关系,竟然让叶少侠如此关心?”苍老的声音问道。

“我跟她素不相识,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叶泊雨不禁脸色微红,忙大声喝道。

“叶少侠放心,你那位紫衣姑娘没事儿,老朽安排她在一个非常安全的地方休息。”苍老的声音答道。

“安全的地方,哼!”叶泊雨听得紫衣姑娘性命无碍,稍稍放下心来,又问道:“那我那位朋友王白秦呢?他又在哪儿?”

“叶少侠宅心仁厚,果然是侠义心肠啊。在此情况之下,先不问自己安危,却在关心朋友生死,真不愧是……”苍老的声音顿了顿,又道:“你的两个朋友都安然无恙,被老朽安排在稳妥的地方休息,叶少侠请放心。”

叶泊雨听得这个声音欲言又止,追问道:“不愧是什么?”

“不愧是少年英侠啊!”苍老的声音答道。

“哼!”叶泊雨知dào

对方故yì

左顾而言他,却也不敢多问。

“叶少侠切莫心急,待老朽慢慢道来。”苍老的声音说道。

“好,你详细说来。”叶泊雨也觉得事情太过蹊跷,必须要让这个人从头至尾,一五一十的说清楚才能明白。

“叶少侠还记得不久以前你做的两个奇怪的梦吗?”苍老的声音问道。

“什么?你知dào

我不久以前做了两个奇怪的梦?”叶泊雨越听越惊奇,“你到底是谁?你怎么知dào

这许多事?”

“不错,老朽确实是知dào

很多事情。不光如此,前不久叶少侠所做的两个梦,也是老朽帮忙,帮叶少侠回忆起来的。”苍老的声音答道。

“什么?回忆!”叶泊雨又大声喊道:“你是说前不久那两个奇怪的梦,是我的回忆?”

“正是。”苍老的声音说道:“老朽刚才用意念之力帮叶少侠恢复了些许神念,帮你回忆起来你前世最为重yào

的两个时刻,能助你尽快恢复神识。”

叶泊雨也不懂什么神念,但刚才苍老的声音说的话实在是太过离奇,要不是自己身体一动不能动,早就一跳三尺高:“什么,我的前世?难道我的前世是辛弃疾?”

“不错,辛大人是你的上一任前世,”苍老的声音说道。

叶泊雨只觉得匪夷所思,虽然此时情形甚为诡异,但还是忍不住大笑起来:“哈哈哈,你别装神弄鬼骗人了,这般荒唐之言,真是无稽之谈。”

那苍老的声音似乎对叶泊雨的态度早有准bèi

,又道:“此事说来确实匪夷所思,也难怪叶少侠不信,老朽已经替你恢复了少许神念之力,你可以试着回忆一番,便可以证实老朽所言非虚。”

叶泊雨听得这人振振有词,心下也是犹豫起来,又一想,管他真假,先试试又有何妨,就问道:“你所说的神念之力怎么用?”

“叶少侠只需集中精神,用心来观察周边情形就行了。”苍老的声音答道。

神念之力纯属精神之力,与肉身元神修行完全是两种不同的路线。精神之力无形无体,修liàn

完全摸不着边际,比肉身元神修行难之万倍,但是一旦修liàn

有成,精神的视听比肉身的形态感知强dà

的多,不仅可以不借助外力,比如光线、声音来感知外界万事万物,更可以不受外物表象迷惑,直指事物本体,一切幻象之术都无从遁形。但是普通之人如果修不出元婴,那肉身毁灭后,自己的记忆神识也会随着肉身的转世而彻底磨灭,只能重新再来。

叶泊雨是神剑转世,神剑几经转世,内中几代人修行的神念神识充沛无比,都附身神剑之上,包含了无数的道法修行记忆,风胡子只是帮zhù

叶泊雨打开了百万分之一的神识,叶泊雨毫无修行基础,就能够夜间视物,用精神之力感知周边几十米的一切事物,更别提神剑上附着的太古洪荒之期的神识了,一旦领会了神剑上洪荒神念,加以自身修行,那三界一切大事小情都逃不脱叶泊雨的法眼了。

叶泊雨凝神屏气,努力集中精神,过得片刻,就觉得果然不同,自己脑袋从来没有如此清醒过,心中一片澄明,只觉得一闭眼,身体周边几十米远的地方的所有东西都历历在目,比睁着眼看着还清楚,好像有预感一样,而且还能感受到风胡子说话的地方隐隐有气流涌动,显然是有修真高手或是法器隐伏。

“叶少侠先不用乱用神念,你屏住呼吸,努力回想自己的那两个梦。”苍老的声音喝道。

叶泊雨吃了一惊,忙收回神念,开始努力回忆自己的那两个梦。果然,渐渐的,心中又是一片空灵,自己如何看着老者炼剑,自己如何被刚出炉的湛卢神剑吸入剑中,辛弃疾如何呕血身亡,一一浮在眼前,又好似自己亲身经lì

一般,连当时的感觉都非常逼真。

“叶少侠,你的神念尚未完全恢复,前世记忆只是唤醒了很小的一部分。以老朽的功力,也只能帮你开了一个小缝儿,回忆起你记忆中印象最深刻的两个场景而已,至于其他的神识记忆,就要靠你自己修liàn

,慢慢自然而然会随着你的功力而找回的。”苍老的声音似乎知dào

叶泊雨在想什么,又说道。

叶泊雨睁开眼,只觉得千头万绪,数不清的问题纷至沓来,一时心中烦乱之极,头疼欲裂。

“叶少侠,你且镇定。待老朽慢慢道来。”苍老的声音又说道,随之,叶泊雨觉得好似有一股清风吹到自己的脑海中,心中一片清凉,一下觉得冷静了不少,那种烦闷的感觉大减。

“那是二千多年前,老朽当时是大王(编者按,此处大王指的是楚昭王熊壬)驾前的一名相剑师。”

“不错,你就是风胡子。”记忆中的片段一下涌了上来,叶泊雨惊呼道。

“哈哈哈,老朽正是风胡子。”苍老的声音一下变的说不出的凄凉,“当年大王得知越王得到一柄绝世神兵,命我暗中前去打探,我偷偷潜入越王宫中查看,一看之下,惊得我差点儿三魂出窍,原来,越王允常所得之神兵正是欧冶子刚刚铸成的神剑湛卢。此剑乃是天赐神剑,主天下仁道,越王得此神剑,当得天下社稷,那我大王自当休矣。”

“就是我看到的欧冶子炼成的那柄湛卢神剑?”叶泊雨问道:“可是,那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叶少侠你有所不知。神剑出世,必须要有相应八字时辰之人,而且体质纯阳之人献祭才能通天地之灵,而你的生辰八字正好与神剑出世的时辰完全吻合,而你当时也正巧就在神剑之侧,所以,你的魂魄就被神剑吸走,与神剑合成一体。”风胡子解释道。

“什么?与神剑合为一体?难道是说,我成了湛卢神剑?”叶泊雨问道。

“正是如此,有道是天命不可违,上天安排你命运如此,也难怪如此机缘巧合。你现在就是湛卢神剑,湛卢神剑就是你,算来,你是湛卢神剑的第四次转世。”风胡子叹道。

“湛卢转世,我竟然是神剑湛卢转世。”叶泊雨听了这番话,良久脑中一片空白,也不至是喜是悲,只是自己不住的喃喃自语。

“叶少侠也不要惊慌,你乃是上古神剑转世,今生必定会有惊天动地的大作为,想你的三身前世都是当时数一数二的风云人物,他们就是你的榜样啊。”风胡子好像对叶泊雨的想法一清二楚,又出声安慰道。

“当世的大英雄大侠士?”叶泊雨苦笑道。

“叶少侠,你千万不要妄自菲薄。湛卢神剑第四次出世,今世必有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人物出现,而这个人就是你。”风胡子又道:“这件大事已经注定要应在你身上,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安排。”

叶泊雨刚才还在害pà

,现在却又开始担心自己这点能耐无力成就大业,别到头来玷污了神剑的威名,心下惴惴不安。听得风胡子这么一说,一颗心又慢慢放了下来,心道,既然是上天安排,那也就只能听天由命,反正无论如何,自己也是无法可施。那岳飞、辛弃疾也不是生下来就是大英雄的,勾践自己虽生下来就是真命天子,但也还不是卧薪尝胆,受尽了吴王的折磨。

想到这里,心里又涌上了一丝说不出的豪壮感……

突然,一个问题冒上心头,叶泊雨忙问道:“风胡子,你又是怎么知dào

这些事情的?为什么你在这里出现?你跟血衣堂究竟什么关系?”

“哈哈,我为什么会在血衣堂,我为什么会在血衣堂!”风胡子嘶声力竭的喊了起来。

敬请读者期待观看下一章《血衣堂堂主》。

第十一章 血衣堂堂主

看到风胡子发狂,叶泊雨不敢再问,等了片刻,风胡子渐渐安静下来,问道:“我为什么在血衣堂,这个事情一会儿自会详加解释,老朽且问你,叶少侠,你怎么会出现在血衣堂?”

“我。”叶泊雨一时语塞:“我和朋友是无意之中闯入,我们来之前并不知dào

什么血衣堂。”

“无意闯入,好个无意闯入。”风胡子好似在喃喃自语:“天意啊,这就是天意。一千多年了,我一直在这里等你。一饮一啄,都是天意啊。”

“什么,你等我一千年了?”叶泊雨听得张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风胡子,这从哪里说起?”

“不错。老朽一直在等你第四次转世,几百年前,我承蒙高人指点,得知你会在这里出现,所以才一直在这里等你,终于黄天不负有心人啊!”风胡子缓缓说道。

“你在血衣堂几百年了?这么说,难道你就是血衣堂的创教祖师?”叶泊雨又差点儿跳了起来。

“哈哈。叶少侠所言不错。老朽正是血衣堂创教祖师。”风胡子说道。

“那,那你现在在哪里?为什么还不敢现身?”叶泊雨叫道。

“叶少侠有所不知。非是老朽不愿意以身相见,而是老朽如今肉身已灭,就连三魂七魄都被魔神吞噬,现在只剩下一丝元婴尚存。”风胡子的声音越来越低,好像有说不出的凄凉。

“只剩下一丝元婴!”叶泊雨自言自语道,实在是想不出,只剩下一丝元婴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状态,不禁问道:“那你的元婴在哪儿?”说着不禁望向刚才灵气涌动之处。

“不错,我的元婴就附在屋顶的巨蟒之上,这条巨蟒就是如今的老朽啊。”风胡子沉声说道。

原来,当年风胡子奉楚昭王之命探查越王允常新得的宝剑,风胡子一见之下,一眼就看出这把宝剑这是欧冶子新炼就的湛卢神剑,湛卢神剑上应天机,主天下仁道,越王允常既得此神剑,那逐鹿中原指日可待。风胡子回见楚昭王之后,把事情一五一十都如实禀告了楚昭王,楚昭王一听,又惊又怒,当时就欲出兵攻打越国,抢走神剑,被风胡子等人一齐劝住,说湛卢神剑在越王之手,此剑神魔莫近,可抵百万兵,不可强夺,只能智取。于是,楚昭王定下两条计策,一是派十名武功高强之人,混入越王宫中,寻机窃取宝剑;二是由风胡子率人去拜访欧冶子,想办法让欧冶子一年之内,在如法炼制一把不低于湛卢的神剑,来抵御越王。

风胡子自知楚王这两条计策实在是荒谬之极,神剑天成,可遇而不可求,就算是九天神仙,也不能说炼制就炼制成的,而且还规定必须在一年之内炼成神剑,简直就是荒天下之大唐。但是王命不可违,风胡子无奈,只得带着数千精兵围攻湛卢山(编者按:就是欧冶子铸成湛卢神剑的那座山,现在是福建省北部本溪县湛庐山),哪知欧冶子等人早已不见踪影,风胡子率大军四下搜寻数日,也还是没有半点儿音信。

风胡子不敢就此回楚复命,派大军四下继xù

盘桓打听消息,此时却又听到奉命去越地窃剑的消息传来,才知dào

越王早把湛卢剑连同另外两把宝剑都一起献给了吴王阖闾。

风胡子听得湛卢神剑落入到阖闾手中,心一下凉了半截。吴王阖闾乃是旷世英才,手下兵多将广,良将千员,左有伍子胥,右有孙武,远非孤处一隅的越王可比。当时风胡子神功未成,纵然借他个胆子,也不敢去惊扰吴王。于是,窃剑一事就此作罢。

无奈之下,风胡子还是觉得继xù

寻找欧冶子,说不定真能求动这个铸剑祖师,在一年之内另铸成一把神剑,纵使不及湛卢,自己好歹也能交差了。

到了具茨山后,好不容易见到欧冶子,欧冶子却让新收的弟子薛烛跟自己去见楚王。

“薛烛。”听到这里,叶泊雨忍不住插话道:“我在书上看到过这个人,薛烛,那是与你齐名的相剑大师啊。”

“哼哼,相剑大师!”风胡子咬牙切齿的说道:“要不是他,我风胡子那能落到今天这般田地!”

顿了顿,看叶泊雨不再说话,风胡子又继xù

往下说。

当天,风胡子与薛烛二人连夜驾飞剑赶到楚国去见楚昭王,楚昭王一听没有得到湛卢神剑,龙颜大怒,当时就要发作。但薛烛当时进言说道,他自己是欧冶子爱徒,可以力劝师父帮楚王另外铸造一柄不亚于湛卢的神剑。楚昭王听的此言,又高兴起来,当晚下令宫中设宴,犒赏风胡子和薛烛二人。

酒宴上,风胡子闷闷不乐,他知dào

薛烛只是胡言乱语,骗的楚王暂时高兴。但毕竟当时替自己解了围,也不说破,日后的事只能日后随机应变了。自己只是低头喝闷酒,宴席上倒也相安无事。

哪知,酒宴后,当天深夜,却出了一桩怪事。

“什么怪事?薛烛连夜跑了?还是他刺杀楚昭王了?”叶泊雨不禁又急急问道。

“都不是。”风胡子长叹一声,半天不做声,似乎在遥想当天深夜发生的奇事。

当天大宴直到三更时分才散,楚昭王回宫,各大臣各自回府,薛烛自去驿馆休息,风胡子自己也喝得微醺,回府安歇。

回到府中,风胡子越想越是不对,越来越觉得此中必有蹊跷,就决定连夜再次觐见楚王,说明事由,免得引火烧身。

于是,风胡子赶紧收拾行装,星夜赶到王宫。

内宫侍从见是风胡子求见,也不敢怠慢,忙进宫回禀。

谁知,这一次回禀足足等了半个多时辰,内宫侍从才出来,告sù

风胡子,说道楚王已安歇,有事明早再报来。

楚昭王一直雄途中原,勤政国事,深夜与各大臣探讨国家大事乃是家常便饭,如有要事求见,不管什么时候,楚昭王一定准奏,今天这等怪事,却是风胡子头一次遇到。

风胡子与自己在府中所想,一加印证,越觉得自己所想十之八九,事情紧急,也顾不得许多,一把推开内宫侍从,闯进南华宫。

进的宫来,风胡子也不敢贸然乱闯,只是站在门口,运足内力,低声说道:“大王,风胡子有要事觐见。”声音虽低,在风胡子十足内力的催动下,远远的往里传去。

连叫几声,里边去无回应。

风胡子心知有异,也顾不得君臣之礼,运起神念,四下探视。

隐约之间,好似看见一团血云笼罩了整个王宫,自己就站在这团血云的正中央,而楚昭王没有一丝的痕迹。

风胡子知dào

不对,忙大声喝叱,让王宫守卫戒备,自己暗自运起神功,长剑在手,一把掀开屏风,正准bèi

一剑刺去。

却听得龙床之上,楚昭王急声的喝道:“外边是谁这般无礼,敢深夜闯宫?”

风胡子一时也不知dào

是楚昭王被刺客挟持,还是刺客冒充楚昭王,冷笑一声:“薛烛,你深夜行刺大王,所为何来?”

却听得楚昭王喝道:“风胡子,没有本王的命令,竟敢闯入南华宫,还不束手待毙。”

风胡子运足神力,知dào

面前之人没有楚昭王一丝的痕迹,更不答话,飞剑一扬,就化成千百道剑光向屏风后龙床射去。

就在此时,一团血云升起,罩住整个南华宫,一柄黑色的刀光电一般从屏风后射出,一股妖风从殿角刮起,瞬时四下里都是墨一般的黑云,妖风四起,南华宫里鬼哭之声大作。

殿里的侍从被妖风卷到,一下就化成血水,风胡子的飞剑来不及收回,被黑色的那点刀光一下撞上,撞成碎片。风胡子知dào

厉害,正要逃走,却看见刀光中,闪出一个深不见底的血光裂隙,一下就把自己吸到裂隙之中。

叶泊雨听着风胡子的奇遇,突然又想起自己也好像被湛卢神剑吸入到剑内,实在是无法想象那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叶少侠你有所不知。”风胡子知dào

叶泊雨在想什么,忙答道:“修道之人到一定阶段后都会修成一个芥子空间,这个芥子空间完全是一个异空间,可以随着主人的修为高深程度无限扩大,修为高者,藏三山、五岳于其中都有可能。像湛卢神剑和薛烛放出的那道刀光,这种神器自身的内在空间是寻常修真之人不可想象的,藏纳几千几万个冤魂厉鬼自不在话下。”

“芥子空间,那究竟是怎样一个所在?”叶泊雨还是似懂非懂。

“那薛烛乃是魔道大高手,起码相当于修道之人炼神返虚前期的修为,那道刀光里的芥子空间简直是无穷无尽,御剑飞行几天几夜都不见尽头。那里边一片黑暗,到处都是生魂厉鬼,这些生魂厉鬼彼此之间还在互相残杀吞噬,有很多冤魂已经有千年修为,修成了鬼王的境地。但是,再怎么修liàn

,也无法突pò

芥子空间的桎梏,最终也只能为魔刃增加一分力量。”风胡子幽幽的说道:“不过幸好,那些冤魂都没有什么意识,就算有点儿意识,也早就被里边无边无际的怨气缠的浑噩,只是有一些本能的动作,不会群而攻之。我在里边算是神志清醒,修为较高的,杀了一些冤魂厉鬼后,自己占了一处小空间,几百年来倒也相安无事,冤魂厉鬼杀了无数,反倒是修为大进,炼制了不少的魔道法器。”

敬请读者期待观看下一章《上古三邪刃》。

第十一章 血衣堂堂主

看到风胡子发狂,叶泊雨不敢再问,等了片刻,风胡子渐渐安静下来,问道:“我为什么在血衣堂,这个事情一会儿自会详加解释,老朽且问你,叶少侠,你怎么会出现在血衣堂?”

“我。”叶泊雨一时语塞:“我和朋友是无意之中闯入,我们来之前并不知dào

什么血衣堂。”

“无意闯入,好个无意闯入。”风胡子好似在喃喃自语:“天意啊,这就是天意。一千多年了,我一直在这里等你。一饮一啄,都是天意啊。”

“什么,你等我一千年了?”叶泊雨听得张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风胡子,这从哪里说起?”

“不错。老朽一直在等你第四次转世,几百年前,我承蒙高人指点,得知你会在这里出现,所以才一直在这里等你,终于黄天不负有心人啊!”风胡子缓缓说道。

“你在血衣堂几百年了?这么说,难道你就是血衣堂的创教祖师?”叶泊雨又差点儿跳了起来。

“哈哈。叶少侠所言不错。老朽正是血衣堂创教祖师。”风胡子说道。

“那,那你现在在哪里?为什么还不敢现身?”叶泊雨叫道。

“叶少侠有所不知。非是老朽不愿意以身相见,而是老朽如今肉身已灭,就连三魂七魄都被魔神吞噬,现在只剩下一丝元婴尚存。”风胡子的声音越来越低,好像有说不出的凄凉。

“只剩下一丝元婴!”叶泊雨自言自语道,实在是想不出,只剩下一丝元婴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状态,不禁问道:“那你的元婴在哪儿?”说着不禁望向刚才灵气涌动之处。

“不错,我的元婴就附在屋顶的巨蟒之上,这条巨蟒就是如今的老朽啊。”风胡子沉声说道。

原来,当年风胡子奉楚昭王之命探查越王允常新得的宝剑,风胡子一见之下,一眼就看出这把宝剑这是欧冶子新炼就的湛卢神剑,湛卢神剑上应天机,主天下仁道,越王允常既得此神剑,那逐鹿中原指日可待。风胡子回见楚昭王之后,把事情一五一十都如实禀告了楚昭王,楚昭王一听,又惊又怒,当时就欲出兵攻打越国,抢走神剑,被风胡子等人一齐劝住,说湛卢神剑在越王之手,此剑神魔莫近,可抵百万兵,不可强夺,只能智取。于是,楚昭王定下两条计策,一是派十名武功高强之人,混入越王宫中,寻机窃取宝剑;二是由风胡子率人去拜访欧冶子,想办法让欧冶子一年之内,在如法炼制一把不低于湛卢的神剑,来抵御越王。

风胡子自知楚王这两条计策实在是荒谬之极,神剑天成,可遇而不可求,就算是九天神仙,也不能说炼制就炼制成的,而且还规定必须在一年之内炼成神剑,简直就是荒天下之大唐。但是王命不可违,风胡子无奈,只得带着数千精兵围攻湛卢山(编者按:就是欧冶子铸成湛卢神剑的那座山,现在是福建省北部本溪县湛庐山),哪知欧冶子等人早已不见踪影,风胡子率大军四下搜寻数日,也还是没有半点儿音信。

风胡子不敢就此回楚复命,派大军四下继xù

盘桓打听消息,此时却又听到奉命去越地窃剑的消息传来,才知dào

越王早把湛卢剑连同另外两把宝剑都一起献给了吴王阖闾。

风胡子听得湛卢神剑落入到阖闾手中,心一下凉了半截。吴王阖闾乃是旷世英才,手下兵多将广,良将千员,左有伍子胥,右有孙武,远非孤处一隅的越王可比。当时风胡子神功未成,纵然借他个胆子,也不敢去惊扰吴王。于是,窃剑一事就此作罢。

无奈之下,风胡子还是觉得继xù

寻找欧冶子,说不定真能求动这个铸剑祖师,在一年之内另铸成一把神剑,纵使不及湛卢,自己好歹也能交差了。

到了具茨山后,好不容易见到欧冶子,欧冶子却让新收的弟子薛烛跟自己去见楚王。

“薛烛。”听到这里,叶泊雨忍不住插话道:“我在书上看到过这个人,薛烛,那是与你齐名的相剑大师啊。”

“哼哼,相剑大师!”风胡子咬牙切齿的说道:“要不是他,我风胡子那能落到今天这般田地!”

顿了顿,看叶泊雨不再说话,风胡子又继xù

往下说。

当天,风胡子与薛烛二人连夜驾飞剑赶到楚国去见楚昭王,楚昭王一听没有得到湛卢神剑,龙颜大怒,当时就要发作。但薛烛当时进言说道,他自己是欧冶子爱徒,可以力劝师父帮楚王另外铸造一柄不亚于湛卢的神剑。楚昭王听的此言,又高兴起来,当晚下令宫中设宴,犒赏风胡子和薛烛二人。

酒宴上,风胡子闷闷不乐,他知dào

薛烛只是胡言乱语,骗的楚王暂时高兴。但毕竟当时替自己解了围,也不说破,日后的事只能日后随机应变了。自己只是低头喝闷酒,宴席上倒也相安无事。

哪知,酒宴后,当天深夜,却出了一桩怪事。

“什么怪事?薛烛连夜跑了?还是他刺杀楚昭王了?”叶泊雨不禁又急急问道。

“都不是。”风胡子长叹一声,半天不做声,似乎在遥想当天深夜发生的奇事。

当天大宴直到三更时分才散,楚昭王回宫,各大臣各自回府,薛烛自去驿馆休息,风胡子自己也喝得微醺,回府安歇。

回到府中,风胡子越想越是不对,越来越觉得此中必有蹊跷,就决定连夜再次觐见楚王,说明事由,免得引火烧身。

于是,风胡子赶紧收拾行装,星夜赶到王宫。

内宫侍从见是风胡子求见,也不敢怠慢,忙进宫回禀。

谁知,这一次回禀足足等了半个多时辰,内宫侍从才出来,告sù

风胡子,说道楚王已安歇,有事明早再报来。

楚昭王一直雄途中原,勤政国事,深夜与各大臣探讨国家大事乃是家常便饭,如有要事求见,不管什么时候,楚昭王一定准奏,今天这等怪事,却是风胡子头一次遇到。

风胡子与自己在府中所想,一加印证,越觉得自己所想十之八九,事情紧急,也顾不得许多,一把推开内宫侍从,闯进南华宫。

进的宫来,风胡子也不敢贸然乱闯,只是站在门口,运足内力,低声说道:“大王,风胡子有要事觐见。”声音虽低,在风胡子十足内力的催动下,远远的往里传去。

连叫几声,里边去无回应。

风胡子心知有异,也顾不得君臣之礼,运起神念,四下探视。

隐约之间,好似看见一团血云笼罩了整个王宫,自己就站在这团血云的正中央,而楚昭王没有一丝的痕迹。

风胡子知dào

不对,忙大声喝叱,让王宫守卫戒备,自己暗自运起神功,长剑在手,一把掀开屏风,正准bèi

一剑刺去。

却听得龙床之上,楚昭王急声的喝道:“外边是谁这般无礼,敢深夜闯宫?”

风胡子一时也不知dào

是楚昭王被刺客挟持,还是刺客冒充楚昭王,冷笑一声:“薛烛,你深夜行刺大王,所为何来?”

却听得楚昭王喝道:“风胡子,没有本王的命令,竟敢闯入南华宫,还不束手待毙。”

风胡子运足神力,知dào

面前之人没有楚昭王一丝的痕迹,更不答话,飞剑一扬,就化成千百道剑光向屏风后龙床射去。

就在此时,一团血云升起,罩住整个南华宫,一柄黑色的刀光电一般从屏风后射出,一股妖风从殿角刮起,瞬时四下里都是墨一般的黑云,妖风四起,南华宫里鬼哭之声大作。

殿里的侍从被妖风卷到,一下就化成血水,风胡子的飞剑来不及收回,被黑色的那点刀光一下撞上,撞成碎片。风胡子知dào

厉害,正要逃走,却看见刀光中,闪出一个深不见底的血光裂隙,一下就把自己吸到裂隙之中。

叶泊雨听着风胡子的奇遇,突然又想起自己也好像被湛卢神剑吸入到剑内,实在是无法想象那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叶少侠你有所不知。”风胡子知dào

叶泊雨在想什么,忙答道:“修道之人到一定阶段后都会修成一个芥子空间,这个芥子空间完全是一个异空间,可以随着主人的修为高深程度无限扩大,修为高者,藏三山、五岳于其中都有可能。像湛卢神剑和薛烛放出的那道刀光,这种神器自身的内在空间是寻常修真之人不可想象的,藏纳几千几万个冤魂厉鬼自不在话下。”

“芥子空间,那究竟是怎样一个所在?”叶泊雨还是似懂非懂。

“那薛烛乃是魔道大高手,起码相当于修道之人炼神返虚前期的修为,那道刀光里的芥子空间简直是无穷无尽,御剑飞行几天几夜都不见尽头。那里边一片黑暗,到处都是生魂厉鬼,这些生魂厉鬼彼此之间还在互相残杀吞噬,有很多冤魂已经有千年修为,修成了鬼王的境地。但是,再怎么修liàn

,也无法突pò

芥子空间的桎梏,最终也只能为魔刃增加一分力量。”风胡子幽幽的说道:“不过幸好,那些冤魂都没有什么意识,就算有点儿意识,也早就被里边无边无际的怨气缠的浑噩,只是有一些本能的动作,不会群而攻之。我在里边算是神志清醒,修为较高的,杀了一些冤魂厉鬼后,自己占了一处小空间,几百年来倒也相安无事,冤魂厉鬼杀了无数,反倒是修为大进,炼制了不少的魔道法器。”

敬请读者期待观看下一章《上古三邪刃》。

第十二章 上古三邪刃

“几百年暗无天日的生活!”从小生活在京城的叶泊雨实在无法想象那是一种什么样的苦难,而自己好像也在神剑里一呆就是几百年。

“这种地狱一样的生活虽然难熬,却也是修真之人难得的练功场所。既可以脱离世俗红尘的侵扰,也有数不清的冤魂厉鬼让你补充元神。所以,我也算是祸兮福之所倚,几百年来居然突pò

了一个修真的层次,从炼精化气一跃达到了炼气化神的层级。”风胡子静静的说道,好像那个几百年来在地狱里的是另外一个人一样。

叶泊雨当然不知dào

剑道一门的修真生涯中,要经lì

引气入体、炼精化气、炼气化神、炼神返虚的四个阶段,在这个阶段要度四次小天劫、九次大天劫之后,也就是所谓的四九天劫,才能最后聚虚合道成就天仙之位。

普通资质之人终其一生,也就是能到引气入体的后期阶段,有些资质较好的,修liàn

几十年,能够扶鸾问卜,画符升空,比常人多活几十年,最多上百年而已,像昆仑、蜀山那些名门弟子,得天独厚,从小就被灵芝仙草喂大,早早的就能达到炼精化气的阶段,那自然另当别说。

能够渡过一次次小天劫,达到炼气化神阶段的,除了自己天资极高之外,还要有常人不可想象的奇遇,比如增强修为的神兵、奇芝仙草。目前中原中能够达到化神后期的人物,寥寥可数,除了六大剑派那几个掌门宗主外,更不知还有何人。化神后期这个阶段就是风胡子目前的修真阶段,可以修成元婴,。

元婴进一步修liàn

,也可以脱离形体,也就是元神出窍。即使肉身毁灭,也可以换一个肉身,也就是神识不灭了,那就拥有很长的寿命了。这个时候,精神修为也会进一步大涨,神念可以进行诸如观察,操控物体,影响其他低修为的心智等活动,对其它人和物的有初步的控zhì

力。达到这种出窍境界的修真者,已经是少之又少,百年难出一个。

而风胡子能够突pò

常人之想象,达到化神的阶段,一来固然是自己天分极高,二来也依赖魔刃空间与外界空间隔离,第一次天劫从一个空间转到一个完全由魔刃开辟的封闭空间后,难免威力变小,让风胡子因祸得福。

“那你是怎么从魔刃中逃脱这苗疆创建血衣堂的?你不是说没有任何人能够在魔刃的芥子空间中逃脱吗?”叶泊雨听了半天,听得风胡子虽然如此惨状,但好像依然是有所得的样子,不禁对之有些神往,暗暗想到,自己多年来就凭着三叔给的几种符咒行遍天下,哪知自己所学不到皮毛的万分之一,有一想那个救自己的紫衣女子应该也是修真之人,想到这里,心底微微一热。

风胡子哪里知dào

叶泊雨心思已经跑到了那个风姿卓绝的紫衣姑娘身上,仍然说道:“确实是没人能够从魔刃中逃脱,除非是魔刃的主人放你出来。”

“啊!这么说,你岂不是成了薛烛的帮凶。”叶泊雨一听,一下子就从紫衣姑娘身上回到了现实,“是你帮薛烛创立了血衣堂,杀害了我的前世辛大人。”

“我创建血衣堂不假,但是却没有伤害过你的前世。”风胡子说道。

“你胡说,我明明看到你出面气杀了辛大人。难道这还有假?”叶泊雨急道。

“我本来也是在魔刃中隐隐约约知dào

一些,刚才看了叶少侠的前世神识,二者一加印证,现在前因后果总算明白了一大半。”风胡子摇摇头接着往下讲。

薛烛本是上古一片魔刃的碎片修成人形,后来风胡子才知dào

,那片碎片居然是上古三邪刃之一,犬神的碎片。相传上古魔神蚩尤以自己的一脉心血为引,北海擒龙,南山擒虎,又把自己门下最得yì

的一个弟子犬神残杀,把三者为原料,用九幽之火把原本龙虎和自己弟子的神识抹去,淬炼去杂质,炼成三把魔刃,分别是龙牙、虎翼和犬神,这三把魔刃练成后,在蚩尤手中,残杀了无数的生灵,怨气冲天,神人共愤。终于在逐鹿一战中,被轩辕氏用陆压的斩仙飞刀击成无数的碎片,从此不见踪影,想不到,薛烛竟然就是犬神的一片碎片修成的魔神。

薛烛将风胡子封在魔刃之中,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才将风胡子放了出来,并把自己多年修成的一条金冠蟒蛇幻化成人形,让风胡子的元婴附在这条巨蟒身上,并授给他一些基本的蛊术,让他远赴苗疆,去开辟血衣堂。

风胡子虽然自己原有的肉身尽毁,但已经修成元婴,神识不灭,加上薛烛给的巨蟒肉身强横无比,远远超出自己原来的肉身修为。相当于直接提升了一个层级,到得苗疆,很快就以一己之力挑掉了原有的几个小门派,自己也随后开宗立派,开辟了血衣堂一门。

“那你怎么又变成现在这幅摸样?”叶泊雨打断风胡子的话,问道。

“我当时的肉身是薛烛所赐的金冠蟒蛇,虽然强横,但毕竟也不是金刚不灭之身,再说,巨蟒的修为完全不受我控zhì

,几百年后,巨蟒肉身磨灭,我的元婴无处容身,以后的这几百年,我只能依托在这个祖师殿的玉石蟒蛇中。”风胡子恨声说道。

“那你就不能重新找一个肉身附体?何必被困在这种地方?”叶泊雨还是不解的追问道。

“我其时元婴已成,普通的肉身根本无法承shòu如此强dà

的灵力,如果我强行入体,不但不能容身,反而会将普通肉身轧为肉泥,一来一去还消耗我的灵力。幸亏我早有准bèi

,早早修建了这个祖师殿,用几百吨上好的玉石修成这条玉石巨蟒,勉强让我有个容身之所。”风胡子又补充了一句,“外边的那个七星锁魂大阵又能保证我每天能够引外界灵气,补充消耗。维持了这几百年,就为了等你。”

“等我!你等我做什么,我又没有任何法力,救不了你。”叶泊雨又是一惊,刚才风胡子说等自己,叶泊雨也没有在意,现在听的明白,风胡子想找一个肉身继xù

修真,在等自己,那岂不是不言自明,“怎么,莫非你看中了我的肉身,想依附在我的身上?”

“不,叶少侠休得惊慌,你只是猜对了一半。”风胡子忙解释道:“我确实是在等叶少侠,准确的说,是在等湛卢神剑。”

原来,风胡子创立血衣堂以后,知dào

薛烛不会因此轻易的放过自己,就一边继xù

扩大血衣堂,一边秘密修建祖师殿,用多年来的积蓄为自己布置了一个玉石巨蟒和七星锁魂大阵,权且安身,并在祖师殿外修建血冢,立下堂规,要求历任堂主和长老必须埋身血冢,依此把这里列为禁地,自己的神识痕迹也尽量隐藏在血冢之中,用血冢中的阴气掩盖自己的神识,让薛烛不易找到。

但这毕竟不是长久之计,一来迟早还是会被薛烛识破,自己不免又会身入魔刃,饱受地狱之苦,二来这样自己元婴初成,肉身尽毁,无法继xù

修为,几百年来,也只是保的自己元婴灵力不被时间消耗,几乎没有任何实质性进展。

薛烛是何等人物,即使千里之外,只要有一丝的痕迹,就会被他捕捉到,自己虽然设下了一系列的保护机关,但也只是权宜之计,最好的办法还是找一个能够抗衡魔刃的神兵或肉身作为自己的托身之处,于是就想到了在湛卢山下看到欧冶子炼成湛卢神剑的一幕,要是以湛卢神剑为体,那魔刃是万万不敢来招惹的,而且神兵如此之强,吸收灵力之快,也是自己修真的无上依托。所以,几百年来,风胡子一直在探寻湛卢神剑的下落,终于,今天,叶泊雨自己找上门来,怎能不让风胡子惊喜若狂。

叶泊雨听到这里,终于明白了风胡子为什么一直在这里苦等自己,原来是为了雀占鸠巢,借用自己的神剑安身。

“可是,我并没有什么芥子空间,又怎么能让你安身?”叶泊雨摇摇头问道。

“哈哈哈。”风胡子打了个哈哈,说道:“此时要在常人身上施为,那是千难万难,甚至是毫无可能。但叶少侠不同,你是太古神剑之身,只是今世神识尚未觉醒,不能自行施展而已,但即使这样,老朽也可以自行进入神剑芥子空间之中。”

叶泊雨一时也搞不清楚风胡子此举到底是真的万般无奈,迫不得已,只求权且安身,还是私下里另有打算。但是看现在这个情形,恐怕答不答yīng

也由不得自己,要是不答yīng

,别说全身而退,走出这个血衣堂,只怕自己三人马上都得血溅当地。叶泊雨心下盘算,反正就算答yīng

他,顶多也就是个死,要不答yīng

也肯定是个死,何不先答yīng

他,用个缓兵之计,先保的三人性命要紧,以后的事情再从长计较,见机行事。

想到这里,叶泊雨打定主意,又假装犹豫,沉吟了半晌,才道:“风胡子,既然对我没什么损失,我可以答yīng

你。但是我现在浑身是伤,别说帮你,自己站都站不起来,何况我的两个朋友生死未卜,他们……”

还未等叶泊雨说完,风胡子忙道:“叶少侠不必担心,你那两个好朋友就在隔壁的偏殿,现在只是暂时昏厥,其它毫发无伤,待会儿,大事一成,你们三人自会相见。叶少侠你现在只是皮肉之伤,待老朽元婴入体后,就会至少凭空增加一甲子修为,这点轻伤转瞬就会自愈。”

“乖乖,增加一甲子修为。”叶泊雨心里暗喜。虽然不知dào

这所谓的一甲子修为到底有什么好处,但是听的除性命无恙外,自己还有这么一大笔好处,就点点头道:“好,就按你吩咐照办。不过,还有那本《血冥真经》你也得让好好一睹真容。”

敬请读者期待观看下一章《入体》。

第十三章 入体

“好,好。又是《血冥真经》?难怪叶少侠会来此地。少侠放心,出得血衣堂,《血冥真经》自然奉上。”风胡子的声音掩藏不住微微的颤抖,显然是内心激动不已,“叶少侠你此时泥丸未开,神识和修为都没有恢复。只能靠老朽自己从外界强行进入,所以时间会很长,而且会有很大的风险。”

“什么风险?”叶泊雨忙问道。

“叶少侠别担心,你不会有任何风险,只是老朽如果入体期间,稍有不慎,可能会落个魂飞魄散,形神俱灭的下场。”风胡子说道:“老朽元婴离开玉石巨蟒,只能存zài

半个时辰,如果这半个时辰内进步了神剑空间,那老朽的元婴没有形体,就会随风烟消云散,化为泡影。”

“既然这么凶险,那不如另择他日,咱们从长计较。”叶泊雨一听风胡子好像有所动摇,忙乘热打铁说道。

“不行!”风胡子斩钉截铁的一口回绝:“无论如何准bèi

,这个风险都是要冒的,今日冒险与明日冒险,又有何区别?再说,老朽多等的一天,修为便损耗一分。叶少侠,你现在仔细听老朽说的每一句话,我们现在就开始。这样的话,你和你的两位朋友也能早点儿团聚。”

“那就这样。”叶泊雨也别无他法,只好打起精神,听风胡子安排。

“首先,叶少侠你要屏弃杂念,脑中什么都不要想。接着,就要’听息’,也就是入静。听自己呼吸的声音,但也不能强行去听,要似听非听。”风胡子一字一句的说道。

叶泊雨按风胡子所言,不再想任何事情,只是全神贯注的听自己呼吸的声音,果然,过得一阵儿,只觉得心中一片空灵,慢慢的好像连呼吸的声音也听不到了。这是,风胡子的声音又微弱而清晰的传了进来。

“接下来,要就双目的目光聚到祖窍之前,也就是眼前一寸两分的位置。过得一会儿,你就会暂时开光,看到一些平时看不到的东西,但是少侠你一定要明白,这些东西都是幻象,都是要迷惑你走上魔道的幻象。所以,你一定要平心静气,一直保持心无杂念,千千万万不要被幻象所动。”

叶泊雨依言将双目目光聚到祖窍之前,仍然摒心静气,又不知dào

过了多长时间,果然,先是双耳里传来了许多杂乱的声响。好像是有人在耳边窃窃私语,但又听不清楚是什么,又好似四周风气,吹起了一阵阵落叶。再过得一阵,耳畔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近,好似万马奔腾,又好似洪水决堤,一浪高过一浪。叶泊雨一气秉心,知dào

是幻听,强忍心神,充耳不闻。

吵杂声中,又听得风胡子一丝细细的声音说道:“叶少侠,时机已到,我马上就要入体,少则一炷香时间,多则一个时辰。这段时间,你会出现越来越可怕的幻象。你一定要记住,不管眼前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能相信,知dào

老朽大功告成,点醒你为之。老朽入体的过程中,无法与你沟通,如果遇上万分紧急的情况,外边的七星大阵会助你一臂之力。切记切记。”

叶泊雨此时只觉得自己好像端坐在惊涛骇浪中,耳边风雨大作,响雷一个接着一个,听得风胡子所言,也无暇理会,只是心神稍稍安定了一些。

突然之间,叶泊雨看到从藻井中的巨蟒金冠上出现一个长不过三寸,背负长剑,长袍大袖的中年道人,一出现就见风拉长,变成一缕青烟,又长又细,直飘向自己头顶的百会穴。叶泊雨知dào

这就是风胡子的元婴,也知dào

此时就是入体最关键的时候,忙又重新震慑心神,不敢再观瞧。

渐渐的,叶泊雨感觉自己的百会穴好似有一丝丝的凉气涌入,这些凉气一涌入百会穴,从一个点马上扩展到全身,全身都好像要冻僵一般。说也奇怪,这些凉气一入体,就又马上不知从什么地方离开,好似有一个看不见的口子似的。但虽然离开了自己身体,还是能感觉到这些凉气的存zài

,还在身体之内。叶泊雨明白这就是所谓的自己体内的异空间了。

又过了一会儿,随着身体里的凉气不断涌了进来,叶泊雨觉得自己身体恢复了气力,心下一喜,就想先离开这个恶心的深绿色的大石床再说。突然,觉得门外好像有什么动静,似乎是有一个纤细的身影一闪而过。

“紫衣姑娘?”叶泊雨心想,这里除了自己和化成青烟的风胡子外,再无别人,肯定是紫衣女郎了。莫非是她想办法逃了出来,来救自己。

想到这里,叶泊雨心下狂喜,再也顾不得其他,一想到紫衣女郎平安无恙,只觉得自己身上好像有一股股电流穿过一般,一阵阵的热血上涌,一边大声喊着,一边就站起身来,脚下好像有什么东西黏糊糊的粘着自己,也没时间细看,几步就走到门前,伸手推门。

一把推开门来,眼前月光满地,耳边也没有了刚才的千般嘈杂,叶泊雨四下里观瞧一眼,看见旁边的几个房子隐隐好似有灯光,就信步往灯光处走去。心里想,风胡子刚才说过,紫衣女郎被安置在偏殿里,有灯光的地方应该就是偏殿了吧。

奇怪了,屋外一片安静,好似在自家院里散步一般。星空点点,不是还有阵阵花香传来。叶泊雨只觉得平安喜乐,脑中只有一个信念,就是尽快找到紫衣姑娘,哪怕是再看一眼她的笑靥也好。

偏殿里的门虚掩着,叶泊雨轻轻一推就推开门,大踏步走了进去。果然,殿里正中间的端头摆着一张大桌子,桌上一灯如豆,桌边垂手端坐着一人,似笑非笑的对着自己,不是自己一直萦绕心头的紫衣姑娘又是谁?

叶泊雨强自按捺住心头的狂喜,一边三步并作两步,迎了上去,一边大声喊道:“姑娘,果然是你。风胡子老道没有骗人,我也很好。”

从门口到端头也就是几十步,叶泊雨语无伦次的大叫大嚷,也不管紫衣姑娘答不答话,一下就握住了姑娘的双手直摇。

谁知,就这个时候,紫衣女郎的樱口微张,一团绿色的物事直奔自己脸上飞了过来,叶泊雨本能的闪身避开。哪知,这团绿色的物事好似活物,又折身向叶泊雨飞来,叶泊雨定睛观瞧,却是一个长着双翅的绿色大蜘蛛,足有小孩拳头那么大,口唇一张一合,说不出的丑陋恐怖。

叶泊雨大惊之下,忙放开双手,一俯身,钻到了桌子的另一侧。

刚钻过桌子,就看见紫衣女子坐的椅子慢慢的朝自己方向倒了下来,坐在上边的紫衣女子却纹丝不动,身体僵直的也一头栽在地上,不知是死是活。叶泊雨又惊又怕,想上前去看看紫衣女子安危,却又害pà

旁边那个毒蜘蛛。刚犹豫了一下,就又看见紫衣女子身上慢慢冒出一缕缕黑气,黑气在空中慢慢凝结成一张巨大的黑色人脸,叶泊雨大呼一声,没来得及跑,那巨大人脸大嘴一张,就把叶泊雨一口咬住。

叶泊雨大吼一声,双目睁开,却看见自己还是好端端的躺在石板槽中,身边也没有任何异常,而自己头顶上的白汽也好像减少了不少。叶泊雨定了定神,明白过来自己刚才是沉浸在了幻象中,不禁暗自吁一口气,心中叫了一声万幸。又赶紧按照风胡子的吩咐,开始入静。

慢慢的,灵台又恢复了一片宁静,只感觉到头顶又开始渗入丝丝凉气,又好像隐隐有不少风胡子的记忆神识的片段在自己的意念中闪过,但又支离破碎,模模糊糊,不知所云。想抓又抓不着,很是奇怪。其实就是风胡子元婴携带着风胡子的记忆神识一起从叶泊雨的身体经过,被叶泊雨的意识捕捉到一星半点而已。也是叶泊雨没有修为根基,所以只有个模糊的感觉罢了,随着风胡子元婴的不断注入,叶泊雨的身体正在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风胡子一生几千年的修为驻留在叶泊雨体中,虽是他人修为,没法随意施展,但也为叶泊雨平添了几百年的修为,比之风胡子所预料的一甲子修为多出数倍,全是因为神剑之躯对天地灵力有着与生俱来的结合和运用。

当然,如果是叶泊雨自己起意,将风胡子纳入自己体内,夺其元婴功力,那就是弱肉强食,直接把风胡子的千年修为据为己有,等于自己修liàn

了千年一样,效果要比现在何止强出百倍千倍。饶是如此,这么一来,等风胡子元婴全部进入叶泊雨的芥子空间后,叶泊雨的引气入体的筑基阶段轻轻易易的就这样大功告成,直接进入炼精化气的阶段,也可以算是因祸得福。

叶泊雨哪里知dào

这么许多,他按风胡子所言入静,一丝一毫不敢怠慢,慢慢只觉得神智越来越是清醒,甚至不用睁眼,周围几百米的风吹草动好像都清清楚楚。叶泊雨只道又是心中的幻象,不加理会。

敬请读者期待观看下一章《八荒剑qì

诀》。

第十四章 八荒剑气诀

又过了大概半盏茶时分,叶泊雨又开始听到远处正西方的山下好像有呼哨之声传来,又隐有人马喧腾之声,叶泊雨也不以为意,只盼风胡子加紧施为,早些完事大吉。

谁知,那呼哨之声大作,好像越来越近,过得片刻,叶泊雨已经能远远的听到喝叱之声、兵刃相交之声阵阵传来,听着应该是两群人交战在一起,至少有几十人之多。

叶泊雨越听越觉得不对劲,越来越不像是幻觉,应该就是有大批人马在不远的山下厮杀。想到这里,不禁心中紧张了起来,心神微分。

就在此时,忽然耳边响起了风胡子的声音,“叶少侠,老朽已经大功告成,现在必须马上要传你《八荒剑qì

诀》修liàn

之法,而且你必须要在一个时辰内修liàn

至剑诀第二重境界以上。”

叶泊雨一听,又惊又喜,不知dào

为什么风胡子突然会有此一举,忙问道:“这又是为何?”

风胡子低声道:“叶少侠,时间紧迫,你且休问,请我讲明。”

原来,风胡子一入叶泊雨体内,就发xiàn

叶泊雨毫无修行,以前几世的修行也是无影无踪,更别说什么神剑的法身了。自己强行进入神剑芥子空间,过了不多长时间,叶泊雨就会支持不住,空间倒塌,那个时候自己就又无所遁身了。这才想起临危授命,让叶泊雨修行《八荒剑qì

诀》。

其实世间传闻的《血冥真经》就是《八荒剑qì

诀》,这《八荒剑qì

诀》的修liàn

之法相传正是欧冶子的八荒剑派所传,后来有弟子分支创建崆峒派,就流传到了崆峒剑派中。风胡子是崆峒剑派掌门黄木真人的得yì

门生,得掌门真传,得到了这本《八荒剑qì

诀》。后来封神一战,无数修真之人丧命,《八荒剑qì

诀》就此失传,只有风胡子这本侥幸传了下来。

风胡子在薛烛的淫威下,不敢声张,又怕崆峒派追杀夺经,创建血衣堂后,就说本书乃是自己手创的《血冥真经》,所以世间只知dào

《血冥真经》,无人知dào

《八荒剑qì

诀》。

叶泊雨依风胡子所言,慢慢眼观鼻,鼻观心,又吸口气进入入静状态。此时,神念一动,心神之间一丝信息透露进来,不是声音,就是心神之间的信息联系。

“八荒驰惊飙,万物尽凋落。浮云蔽颓阳,洪波振大壑。龙凤脱网罟,飘摇将安托?去去乘白驹,空山咏场藿……”,风胡子在神剑的芥子空间里,神念与叶泊雨相连,所以风胡子的这丝信息里直接传入叶泊雨神识中,叶泊雨刚得了风胡子千年功力,神念之力也大为长进,瞬间就把整本《八荒剑qì

诀》看透,牢牢记住心中。

《八荒剑qì

诀》是上古大神欧冶子的修liàn

之法,上边不光有修liàn

之法,还有各种剑阵、法术的记载,相比之下,叶泊雨跟三叔学的那些法术简直是孩童之术,最可贵的是还记载了很多洪荒时期的见闻和记录片段。

现在叶泊雨顾不上看别的,先看的就是修liàn

之法,《八荒剑qì

诀》讲究以剑御神,用天地灵气慢慢凝炼成神剑法身,再把自身元婴移花接木到神剑法身之上,由于神剑法身乃是灵气铸就,强横无匹,如果修liàn

至九重神剑之身,可以轻易渡过四九天劫,飞升天界。但是普通人就算得到《八荒剑qì

诀》的修liàn

之法,光引气集气,修成元婴已是千难万难,元婴未成,已经一命归西,哪里还谈得上从无到有,凝炼神剑法身了,真要修成九重法身,恐怕得万年之后了。

风胡子正是看重叶泊雨本就是太古无上神剑转世,这最难的一关恰恰不用修liàn

,别人需yào

修liàn

千年万年之事,叶泊雨却是天成,不费吹灰之力。这才说让叶泊雨一个时辰内就修成《八荒剑qì

诀》第二重境界,要知dào

风胡子自己也是修liàn

了三百多年,这才达到第二重境界的。

叶泊雨彻底了解心法之后,稍一引动功力,就发觉体内涓涓灵力渐渐汇集丹田一处,简直无穷无尽。轻而易举就打通了体内所用经脉,灵气周天运行,畅通无阻,不到半盏茶的时分就突pò

了《八荒剑qì

诀》的第一重境界,打通了周天二十八脉。

叶泊雨马不停蹄,马上开始冲第二重境界。第二重境界相比之下,比第一重何止难了百倍。是要化体内无形的灵气为有质的剑qì

,剑qì

攻可以伤敌,退可以在体内凝炼有形有质的剑身。

叶泊雨本就是神剑之躯,体内灵气好像有迹可循,不用叶泊雨浪费真元引导,从全身骸骨就纷纷涌入丹田,凝聚在一起。

不知dào

过了多长时间,只听的风胡子低声说道:“好了。”

叶泊雨这才收了入静的状态,虽然刚才不怎么耗真元,但也甚是劳累。休息了几分钟,叶泊雨才恢复体力,双眼一睁,神念所至,竟然能够看到自己体内经脉。原来是神念之力也随之大涨,竟然打通了冥眼。

冥眼一观,只见自己的丹田中模模糊糊好像有一个米粒大小的轮廓,看不清是什么形状。最奇怪的是右腕之上隐隐出现了一个金色奇怪的符号,似有似无,好像是个太古纂字,但又实在看不出是什么字。

叶泊雨长长的吁了一口气,一跃而起。

只听风胡子说道:“恭喜叶少侠,果然不用一个时辰,叶少侠就突pò

了《八荒剑qì

诀》的第二重境界,现在起,少侠此时已经是引气入体后期的修真高人了。”

“引气入体后期?”叶泊雨自言自语道。

“不错。”风胡子语气变的郑重其事,“叶少侠,从现在开始,你就是八荒剑派的唯一传人。老夫修行这《八荒剑qì

诀》无论如何只能到第三重,想来资质不够,后来修习魔功,已经不能算是八荒剑派的门人。而先前八荒剑派的门人都已变成崆峒派,当世八荒剑派只有你一人。”

“就是孤家寡人喽。”叶泊雨心道。

“叶少侠从毫无根基一下到引起后期,此中细微变化,叶少侠你慢慢体会。而且你身上的变化还远远不止如此,当务之急,是解决眼前的劲敌。”

“什么劲敌?刚才那些声音果然是真的,果然,共有五十七人。”叶泊雨忙叫道。

“不错,看来叶少侠的神念也大有进展。这应该又是黑苗九黎洞那帮人,少侠一定要小心应对才是。”风胡子低声说道。

“什么,我小心应对?”叶泊雨一听就差点儿跳了起来,大摇其头道:“你不是号称有几千年道行吗?怎么来了敌人让我去应对,再说,就算来了敌人,也不是冲着我来的啊。”

“叶少侠你有所不知,老朽元婴刚刚入体,耗尽了全身功力,二十四个时辰内功力全失,别说应付敌人了,就是修行打坐都困难万倍。何况,要真是黑苗九黎洞那帮人,得知老朽在少侠体内,也一定不会放过叶少侠的。”风胡子说道。

“好你个阴险狡诈的老道。”叶泊雨差点儿骂出声来,心说,这下我被你个老道害惨了。

却听得风胡子还在继xù

说道:“不过,叶少侠也不用担心,血衣堂自创建以来,占领苗疆之地,与南苗九黎洞一直是死敌,双方为了争夺苗疆,几百年来是缠斗不休,死伤无数,但也互有胜负。现在,老朽虽然暂时不便出手,但叶少侠神功已成,再由老朽不才,点拨一二,退敌应该不在话下。”

“你说的轻巧。”叶泊雨忍不住叫出声来,“你到自在,躲在我身上不出来,却让我去卖命。”

“这个,少侠责骂的是!不过如果少侠能出手帮老朽保住血衣堂,老朽事后定有重谢。”风胡子忙说道。

“也罢。”叶泊雨心想,被赖上了,不出手也看来也不行了,看看能不能乘乱先把紫衣姑娘和王白秦救出来再说,又说道:“你先放了我的那两个朋友,也好有个照应。”

“叶少侠的两个朋友就在偏殿,你现在就可以去放人。”风胡子看叶泊雨同意相救,忙急声说道。

“哼!”叶泊雨鼻子里重重出了一口气,一把推开门,走出大殿。

此时天已大亮,清早的阳光照在山上,外边一片透亮,阴沉沉的祖师殿总算有了一点儿生气。

看到红日当顶,叶泊雨的心情也稍稍安定了一些,正要迈步前行,忽然又听到风胡子急声说道:“叶少侠,你快看旁边的树丛。”

叶泊雨忙抬眼望去,只见不远处的树丛中,林木摇曳,疏朗的阳光照在草地上,旁边有几只不知名的飞虫飞来飞去,煞是好kàn

,并没有什么异状。神念一扫,叶泊雨发xiàn

飞虫体内有法力波动,知dào

不是善物。

“怎么,这些飞虫是什么怪物?”叶泊雨虽然看出了飞虫有异状,却也不知dào

是何物,忙向风胡子问道。

“树丛里那几只飞虫就是黑苗族人的引路蛊。不好,看来这次黑苗族是有备而来,来了高手啊。这种引路蛊在黑苗九黎洞中,只有护法级别以上的高手才能驱使。”风胡子声音放缓了下来。

“那会不会是别人偷了护法的引路蛊,然后…”叶泊雨沉吟道。

还没等叶泊雨说完,风胡子就打断了他的话,“决计不会!这种引路蛊与主人心血相连,意识中有主人心血的印记,是绝对不会丢失的。而且功力稍低之人,也驱使不了引路蛊。”

敬请读者期待观看下一章《初试身手》。

第十四章 八荒剑气诀

又过了大概半盏茶时分,叶泊雨又开始听到远处正西方的山下好像有呼哨之声传来,又隐有人马喧腾之声,叶泊雨也不以为意,只盼风胡子加紧施为,早些完事大吉。

谁知,那呼哨之声大作,好像越来越近,过得片刻,叶泊雨已经能远远的听到喝叱之声、兵刃相交之声阵阵传来,听着应该是两群人交战在一起,至少有几十人之多。

叶泊雨越听越觉得不对劲,越来越不像是幻觉,应该就是有大批人马在不远的山下厮杀。想到这里,不禁心中紧张了起来,心神微分。

就在此时,忽然耳边响起了风胡子的声音,“叶少侠,老朽已经大功告成,现在必须马上要传你《八荒剑qì

诀》修liàn

之法,而且你必须要在一个时辰内修liàn

至剑诀第二重境界以上。”

叶泊雨一听,又惊又喜,不知dào

为什么风胡子突然会有此一举,忙问道:“这又是为何?”

风胡子低声道:“叶少侠,时间紧迫,你且休问,请我讲明。”

原来,风胡子一入叶泊雨体内,就发xiàn

叶泊雨毫无修行,以前几世的修行也是无影无踪,更别说什么神剑的法身了。自己强行进入神剑芥子空间,过了不多长时间,叶泊雨就会支持不住,空间倒塌,那个时候自己就又无所遁身了。这才想起临危授命,让叶泊雨修行《八荒剑qì

诀》。

其实世间传闻的《血冥真经》就是《八荒剑qì

诀》,这《八荒剑qì

诀》的修liàn

之法相传正是欧冶子的八荒剑派所传,后来有弟子分支创建崆峒派,就流传到了崆峒剑派中。风胡子是崆峒剑派掌门黄木真人的得yì

门生,得掌门真传,得到了这本《八荒剑qì

诀》。后来封神一战,无数修真之人丧命,《八荒剑qì

诀》就此失传,只有风胡子这本侥幸传了下来。

风胡子在薛烛的淫威下,不敢声张,又怕崆峒派追杀夺经,创建血衣堂后,就说本书乃是自己手创的《血冥真经》,所以世间只知dào

《血冥真经》,无人知dào

《八荒剑qì

诀》。

叶泊雨依风胡子所言,慢慢眼观鼻,鼻观心,又吸口气进入入静状态。此时,神念一动,心神之间一丝信息透露进来,不是声音,就是心神之间的信息联系。

“八荒驰惊飙,万物尽凋落。浮云蔽颓阳,洪波振大壑。龙凤脱网罟,飘摇将安托?去去乘白驹,空山咏场藿……”,风胡子在神剑的芥子空间里,神念与叶泊雨相连,所以风胡子的这丝信息里直接传入叶泊雨神识中,叶泊雨刚得了风胡子千年功力,神念之力也大为长进,瞬间就把整本《八荒剑qì

诀》看透,牢牢记住心中。

《八荒剑qì

诀》是上古大神欧冶子的修lià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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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法,还有各种剑阵、法术的记载,相比之下,叶泊雨跟三叔学的那些法术简直是孩童之术,最可贵的是还记载了很多洪荒时期的见闻和记录片段。

现在叶泊雨顾不上看别的,先看的就是修liàn

之法,《八荒剑qì

诀》讲究以剑御神,用天地灵气慢慢凝炼成神剑法身,再把自身元婴移花接木到神剑法身之上,由于神剑法身乃是灵气铸就,强横无匹,如果修liàn

至九重神剑之身,可以轻易渡过四九天劫,飞升天界。但是普通人就算得到《八荒剑qì

诀》的修liàn

之法,光引气集气,修成元婴已是千难万难,元婴未成,已经一命归西,哪里还谈得上从无到有,凝炼神剑法身了,真要修成九重法身,恐怕得万年之后了。

风胡子正是看重叶泊雨本就是太古无上神剑转世,这最难的一关恰恰不用修liàn

,别人需yào

修liàn

千年万年之事,叶泊雨却是天成,不费吹灰之力。这才说让叶泊雨一个时辰内就修成《八荒剑qì

诀》第二重境界,要知dào

风胡子自己也是修liàn

了三百多年,这才达到第二重境界的。

叶泊雨彻底了解心法之后,稍一引动功力,就发觉体内涓涓灵力渐渐汇集丹田一处,简直无穷无尽。轻而易举就打通了体内所用经脉,灵气周天运行,畅通无阻,不到半盏茶的时分就突pò

了《八荒剑qì

诀》的第一重境界,打通了周天二十八脉。

叶泊雨马不停蹄,马上开始冲第二重境界。第二重境界相比之下,比第一重何止难了百倍。是要化体内无形的灵气为有质的剑qì

,剑qì

攻可以伤敌,退可以在体内凝炼有形有质的剑身。

叶泊雨本就是神剑之躯,体内灵气好像有迹可循,不用叶泊雨浪费真元引导,从全身骸骨就纷纷涌入丹田,凝聚在一起。

不知dào

过了多长时间,只听的风胡子低声说道:“好了。”

叶泊雨这才收了入静的状态,虽然刚才不怎么耗真元,但也甚是劳累。休息了几分钟,叶泊雨才恢复体力,双眼一睁,神念所至,竟然能够看到自己体内经脉。原来是神念之力也随之大涨,竟然打通了冥眼。

冥眼一观,只见自己的丹田中模模糊糊好像有一个米粒大小的轮廓,看不清是什么形状。最奇怪的是右腕之上隐隐出现了一个金色奇怪的符号,似有似无,好像是个太古纂字,但又实在看不出是什么字。

叶泊雨长长的吁了一口气,一跃而起。

只听风胡子说道:“恭喜叶少侠,果然不用一个时辰,叶少侠就突pò

了《八荒剑qì

诀》的第二重境界,现在起,少侠此时已经是引气入体后期的修真高人了。”

“引气入体后期?”叶泊雨自言自语道。

“不错。”风胡子语气变的郑重其事,“叶少侠,从现在开始,你就是八荒剑派的唯一传人。老夫修行这《八荒剑qì

诀》无论如何只能到第三重,想来资质不够,后来修习魔功,已经不能算是八荒剑派的门人。而先前八荒剑派的门人都已变成崆峒派,当世八荒剑派只有你一人。”

“就是孤家寡人喽。”叶泊雨心道。

“叶少侠从毫无根基一下到引起后期,此中细微变化,叶少侠你慢慢体会。而且你身上的变化还远远不止如此,当务之急,是解决眼前的劲敌。”

“什么劲敌?刚才那些声音果然是真的,果然,共有五十七人。”叶泊雨忙叫道。

“不错,看来叶少侠的神念也大有进展。这应该又是黑苗九黎洞那帮人,少侠一定要小心应对才是。”风胡子低声说道。

“什么,我小心应对?”叶泊雨一听就差点儿跳了起来,大摇其头道:“你不是号称有几千年道行吗?怎么来了敌人让我去应对,再说,就算来了敌人,也不是冲着我来的啊。”

“叶少侠你有所不知,老朽元婴刚刚入体,耗尽了全身功力,二十四个时辰内功力全失,别说应付敌人了,就是修行打坐都困难万倍。何况,要真是黑苗九黎洞那帮人,得知老朽在少侠体内,也一定不会放过叶少侠的。”风胡子说道。

“好你个阴险狡诈的老道。”叶泊雨差点儿骂出声来,心说,这下我被你个老道害惨了。

却听得风胡子还在继xù

说道:“不过,叶少侠也不用担心,血衣堂自创建以来,占领苗疆之地,与南苗九黎洞一直是死敌,双方为了争夺苗疆,几百年来是缠斗不休,死伤无数,但也互有胜负。现在,老朽虽然暂时不便出手,但叶少侠神功已成,再由老朽不才,点拨一二,退敌应该不在话下。”

“你说的轻巧。”叶泊雨忍不住叫出声来,“你到自在,躲在我身上不出来,却让我去卖命。”

“这个,少侠责骂的是!不过如果少侠能出手帮老朽保住血衣堂,老朽事后定有重谢。”风胡子忙说道。

“也罢。”叶泊雨心想,被赖上了,不出手也看来也不行了,看看能不能乘乱先把紫衣姑娘和王白秦救出来再说,又说道:“你先放了我的那两个朋友,也好有个照应。”

“叶少侠的两个朋友就在偏殿,你现在就可以去放人。”风胡子看叶泊雨同意相救,忙急声说道。

“哼!”叶泊雨鼻子里重重出了一口气,一把推开门,走出大殿。

此时天已大亮,清早的阳光照在山上,外边一片透亮,阴沉沉的祖师殿总算有了一点儿生气。

看到红日当顶,叶泊雨的心情也稍稍安定了一些,正要迈步前行,忽然又听到风胡子急声说道:“叶少侠,你快看旁边的树丛。”

叶泊雨忙抬眼望去,只见不远处的树丛中,林木摇曳,疏朗的阳光照在草地上,旁边有几只不知名的飞虫飞来飞去,煞是好kàn

,并没有什么异状。神念一扫,叶泊雨发xiàn

飞虫体内有法力波动,知dào

不是善物。

“怎么,这些飞虫是什么怪物?”叶泊雨虽然看出了飞虫有异状,却也不知dào

是何物,忙向风胡子问道。

“树丛里那几只飞虫就是黑苗族人的引路蛊。不好,看来这次黑苗族是有备而来,来了高手啊。这种引路蛊在黑苗九黎洞中,只有护法级别以上的高手才能驱使。”风胡子声音放缓了下来。

“那会不会是别人偷了护法的引路蛊,然后…”叶泊雨沉吟道。

还没等叶泊雨说完,风胡子就打断了他的话,“决计不会!这种引路蛊与主人心血相连,意识中有主人心血的印记,是绝对不会丢失的。而且功力稍低之人,也驱使不了引路蛊。”

敬请读者期待观看下一章《初试身手》。

第十五章 初试身手(上)

“与主人心血想通?那岂不是咱们的行踪已经被人发xiàn

了。”叶泊雨忙问道。

“正是。事不宜迟,咱们快去偏殿救人。”风胡子忙道。

没想到自己刚出山就碰到了如此的硬茬,还是什么长老级别的高手。叶泊雨边走边道:“那,现在怎么办?”

风胡子沉吟了一下,才道:“血衣堂中高手也是不少,黑苗九黎洞就算是高手倾巢而出,一时半会儿也不见得取胜,再说,后山乃是禁地,有重重机关阻挠,她们一时也攻不上来。咱们现在赶快就出你的那个紫衣朋友,希望她能尽快恢复,好助咱们一臂之力。”

叶泊雨也无良策,一听之下,也只好如此。心想,那紫衣女子昨晚杀女尸,诛尸坯,一身的修为也是引气中期,身手应该不差,还是赶紧救出她为上策。

想到此处,忙飞身上前,一步就跨入了偏殿之中。

走进偏殿,叶泊雨四下打望,却哪有半个人影,叶泊雨眉问道:“风胡子,到了这般田地,你还敢跟我开玩笑,她二人在哪里?人呢?”

只听得风胡子微弱的声音响起,答道:“昨晚她二人被我用土遁之法遁住身形,其实就在你我眼前,叶少侠你只需用神念,打开冥眼就能看到。”

“用神念开冥眼?”叶泊雨嘀咕道,又怕问多了,被风胡子暗自讥笑自己什么都不懂,就使劲用力四处观瞧,哪知还是没有任何蛛丝马迹。

“叶少侠你集中精力,想着用神念开冥眼就行了。”风胡子又说道。

“原来这么简单。”叶泊雨闭上眼,打起精神,想了一遍,再睁开眼一看,果然看到地上平躺着两个人,仔细再看,正是自己魂牵梦绕,挂念了一夜的紫衣女子和倒霉鬼王白秦,叶泊雨心中暗暗高兴道,“好家伙,这原来就是开冥眼啊。”

其实风胡子所说的土遁之术就是五行土象之术,吸取土象之力,将两人与土象合为一体,隐去人的信息。现在叶泊雨的冥眼一开,一般的法术幻象根本在他面前隐藏不了。

叶泊雨一边暗中感慨,一边奔到二人身边,只见两人双目紧闭,身上倒是没有什么明显的伤痕,又听得两人呼吸均匀,这才稍稍放下心来,忙又问道:“风胡子,现在如何救醒他俩?”

“叶少侠,你只需聚集丹田之气,就会感觉得到有一股气流在身上游走,你努力想着,让这股气流从你手指流过,再由指尖发出,然后再将手指按在他俩的百会穴上就可以,但是切记,气流发出的时候一定要非常缓慢,否则除不会救醒他俩,反而还会重伤他二人。”风胡子说道。

“不对啊,风胡子,怎么你的声音越来越微弱,你不是在恢复吗?”叶泊雨听风胡子说的断断续续,还不如刚才的状态。

“叶少侠,老朽刚才入体时耗尽了全身功力,现在必须静息调养,跟叶少侠沟通,要用神念沟通,也会消耗气力,所以不能多说。对了,叶少侠,你现在只需就出那个紫衣女子即可,那个少年先不要救醒,他没有任何修为根底,救醒了也是无用。”风胡子低声说道。

叶泊雨想想也有道理,现在救了王白秦确实也就是个累赘。于是,快步走到紫衣女子身边,只见她美目紧闭,面无血色,呼吸倒是悠长有力,应该是没有受伤,只是被风胡子用道术困住而已。

叶泊雨忙依风胡子所言,运足丹田之气,顿时觉得丹田之处热乎乎的升起一股暖流,好像一股温热的开水从丹田中流出来一般,顺着自己的经络,按自己的意念引导,慢慢流到手指之上,叶泊雨忙把手指放在紫衣女子的百会穴上,稍一用力,那股暖流一涌而出,只听得紫衣女子“嘤”的一声,身子好似动了一下。叶泊雨吓了一跳,忙收回功力,睁大眼睛看着,紫衣女子却再没有任何动静,也不知dào

刚才那一下有没有效果。

叶泊雨怕伤了紫衣女子,也不敢再试,正焦急之间,忽觉身后有法力波动,猛回头观看,就看见殿外的空地上悄没声的出现了两人。

叶泊雨心里一惊,顾不得紫衣女子,本能的就欲拔腿逃跑,又一转念,紫衣女子和王白秦还在殿里,自己要是一转身溜之大吉,他二人必遭毒手,微一犹豫,听得风胡子又低声说道:“叶少侠,她二人是黑苗族九黎洞的黑冰和毒火两大护法,九黎洞除了洞主凤依云之外,修为蛊术都是以她二人为尊,你千万小心。”

“少废话,我当然知dào

要小心,但光小心有什么用,现在怎么办?”叶泊雨急道。

“你用《八荒剑qì

诀》中的法术,按我刚才说的那种手法,同样对准这两个人施展就行,不过,整个过程要越快越好,千万不要给这两个人出手的机会。”风胡子急促的说道:“她两人目前不知dào

你来头,但却也能看出你的肉身强横,远非她二人能够匹敌,你只需运足功力,横冲直撞,只要让她二人有了惧意,手下一缓,我们再乘机想办法脱出此地,一线生机也许就在此中。”

大敌当前,叶泊雨也不及细想,一回头,双手食指连连点出,嗤嗤声响,几缕强劲的指风分向殿外两人射去,殿外两人各自闪身避过,那几缕指风有一缕正好打在树丛外的引路蛊上,一下就把那只引路蛊击成碎末。

殿外两人避开,一转眼间,叶泊雨这才看的清楚,这二人都是苗人装束,黑衣彩带,一人背负双刀,刀上垂着火红的大绸带,另一人手里拿着一柄黑竹杖,杖头上是一个黑色的蜈蚣头,奇怪的是这两人看起来都是二十岁上下的妙龄女子,身上戴满了各种银饰,身形曼妙,耀眼生花。但在叶泊雨的冥眼看来,两人其实都已经是五十多岁的老太婆子,只是驻颜有术而已,而且两人的修为也就是引气中期,论功力跟自己可以说差远了。

叶泊雨万没想到,风胡子一个劲儿说的劲敌,九黎洞的护法,竟然是两个表面上如此美貌的妙龄少女,而且就是自己在酒楼中见过的那两个苗女,不由得怔了一怔。

就听得那个背插双刀的女子细声笑道:“这位小哥,看你样子,可不是血衣堂的人啊,怎么一上来就对我们姐妹下如此重手?怎么一点儿也不懂得怜花惜玉啊。”这个女子说话带着浓郁的苗族口音,又软又糯,就像糯米糖一样粘牙。

叶泊雨看这两个女子好像也没什么敌意,正要答话,只听得风胡子大声叫道:“叶少侠千万不要被她二人表象所迷惑,说话这个人正是毒火。”

叶泊雨脸一红,暗想,废话,我当然知dào

她俩是老太婆,但我也不知dào

你风胡子说话是真是假,我怎么知dào

你是不是骗我卖命。现在这种情况,不如先礼后兵,先探探这两人来意再作打算,一拱手说道:“这位姑娘请了,在下确实只是路过此地,也不知dào

这里是什么血衣堂、红衣堂,无意冒犯两位姑娘,我们这就离开。”

那位被插双刀的姑娘闻言,咯咯娇笑了半天,对旁边手执黑竹杖的姑娘说道:“冰姐姐,你看这位小哥,眉清目秀,小嘴又怎么甜,不如捉回来献给洞主,洞主一定会喜欢的。嘻嘻。”

那个手执黑竹杖的少女不动声色,厉声说道:“毒火,你别到处卖弄风情了,赶紧执行洞主命令,杀了此人,毁掉这座祖师殿。”

“哎呀,看你,一天到晚板着个脸,人家就是说说也不行吗。”毒火回过头来,也不以为意,又对着叶泊雨娇笑道:“这位小哥,你刚才听见了吧,不是姐姐心狠,只能怪你来的不是地方,不是时候。唉,可惜啊可惜。”说着,臻首一摇,纤手一扬,两团绿火直奔叶泊雨飞来。

只见那两团绿火一开始飞的很慢,像是有两条看不见的钢丝在空中吊着一般往前移动,飞了十几米,突然速度加快,“呼”的一声,直奔叶泊雨面门。

叶泊雨吓了一跳,风胡子又没了声息,绿火瞬间就到眼前,忙低头伏在地上,就地懒驴打滚,接连打了两个滚,才险险避开,那两团绿火擦着耳边飞了过去,差一点就把头发点着了。叶泊雨站起身来,摸了摸脑袋,心想好家伙,真悬啊。

旁边毒火和黑冰看叶泊雨躲避的如此狼狈,两人都咯咯娇笑了起来。

叶泊雨看两人笑得花枝乱颤,不禁面红过耳,恼羞成怒,正欲发作,就看见娇笑声中,毒火双手连扬,又是几十团绿火快捷无伦的朝自己飞来。叶泊雨吓的面无人色,眼看躲无可躲,危急之下,本能的运足浑身功力,心中想起《八荒剑qì

诀》中的法术,一抬手就是一个最基础的“金刚符”护在眼前,只见眼前一口青铜色的古鼎一闪而现,绿火撞在古鼎上,只听得“喀嚓嚓”一声巨响,面前的几十团绿火被一股强风轰成碎片,古鼎足有一亩地大小,撞在地上那股强风余力不衰,像一堵高墙一般又向后边的毒火和黑冰推了过去。叶泊雨自己也吓了一跳,以前自己的法术使出来,最多也就是一股劲风挡在面前,哪里想到竟然还能形成实体出现。

敬请读者期待观看下一章《初试身手—下》。

第十五章 初试身手(上)

“与主人心血想通?那岂不是咱们的行踪已经被人发xiàn

了。”叶泊雨忙问道。

“正是。事不宜迟,咱们快去偏殿救人。”风胡子忙道。

没想到自己刚出山就碰到了如此的硬茬,还是什么长老级别的高手。叶泊雨边走边道:“那,现在怎么办?”

风胡子沉吟了一下,才道:“血衣堂中高手也是不少,黑苗九黎洞就算是高手倾巢而出,一时半会儿也不见得取胜,再说,后山乃是禁地,有重重机关阻挠,她们一时也攻不上来。咱们现在赶快就出你的那个紫衣朋友,希望她能尽快恢复,好助咱们一臂之力。”

叶泊雨也无良策,一听之下,也只好如此。心想,那紫衣女子昨晚杀女尸,诛尸坯,一身的修为也是引气中期,身手应该不差,还是赶紧救出她为上策。

想到此处,忙飞身上前,一步就跨入了偏殿之中。

走进偏殿,叶泊雨四下打望,却哪有半个人影,叶泊雨眉问道:“风胡子,到了这般田地,你还敢跟我开玩笑,她二人在哪里?人呢?”

只听得风胡子微弱的声音响起,答道:“昨晚她二人被我用土遁之法遁住身形,其实就在你我眼前,叶少侠你只需用神念,打开冥眼就能看到。”

“用神念开冥眼?”叶泊雨嘀咕道,又怕问多了,被风胡子暗自讥笑自己什么都不懂,就使劲用力四处观瞧,哪知还是没有任何蛛丝马迹。

“叶少侠你集中精力,想着用神念开冥眼就行了。”风胡子又说道。

“原来这么简单。”叶泊雨闭上眼,打起精神,想了一遍,再睁开眼一看,果然看到地上平躺着两个人,仔细再看,正是自己魂牵梦绕,挂念了一夜的紫衣女子和倒霉鬼王白秦,叶泊雨心中暗暗高兴道,“好家伙,这原来就是开冥眼啊。”

其实风胡子所说的土遁之术就是五行土象之术,吸取土象之力,将两人与土象合为一体,隐去人的信息。现在叶泊雨的冥眼一开,一般的法术幻象根本在他面前隐藏不了。

叶泊雨一边暗中感慨,一边奔到二人身边,只见两人双目紧闭,身上倒是没有什么明显的伤痕,又听得两人呼吸均匀,这才稍稍放下心来,忙又问道:“风胡子,现在如何救醒他俩?”

“叶少侠,你只需聚集丹田之气,就会感觉得到有一股气流在身上游走,你努力想着,让这股气流从你手指流过,再由指尖发出,然后再将手指按在他俩的百会穴上就可以,但是切记,气流发出的时候一定要非常缓慢,否则除不会救醒他俩,反而还会重伤他二人。”风胡子说道。

“不对啊,风胡子,怎么你的声音越来越微弱,你不是在恢复吗?”叶泊雨听风胡子说的断断续续,还不如刚才的状态。

“叶少侠,老朽刚才入体时耗尽了全身功力,现在必须静息调养,跟叶少侠沟通,要用神念沟通,也会消耗气力,所以不能多说。对了,叶少侠,你现在只需就出那个紫衣女子即可,那个少年先不要救醒,他没有任何修为根底,救醒了也是无用。”风胡子低声说道。

叶泊雨想想也有道理,现在救了王白秦确实也就是个累赘。于是,快步走到紫衣女子身边,只见她美目紧闭,面无血色,呼吸倒是悠长有力,应该是没有受伤,只是被风胡子用道术困住而已。

叶泊雨忙依风胡子所言,运足丹田之气,顿时觉得丹田之处热乎乎的升起一股暖流,好像一股温热的开水从丹田中流出来一般,顺着自己的经络,按自己的意念引导,慢慢流到手指之上,叶泊雨忙把手指放在紫衣女子的百会穴上,稍一用力,那股暖流一涌而出,只听得紫衣女子“嘤”的一声,身子好似动了一下。叶泊雨吓了一跳,忙收回功力,睁大眼睛看着,紫衣女子却再没有任何动静,也不知dào

刚才那一下有没有效果。

叶泊雨怕伤了紫衣女子,也不敢再试,正焦急之间,忽觉身后有法力波动,猛回头观看,就看见殿外的空地上悄没声的出现了两人。

叶泊雨心里一惊,顾不得紫衣女子,本能的就欲拔腿逃跑,又一转念,紫衣女子和王白秦还在殿里,自己要是一转身溜之大吉,他二人必遭毒手,微一犹豫,听得风胡子又低声说道:“叶少侠,她二人是黑苗族九黎洞的黑冰和毒火两大护法,九黎洞除了洞主凤依云之外,修为蛊术都是以她二人为尊,你千万小心。”

“少废话,我当然知dào

要小心,但光小心有什么用,现在怎么办?”叶泊雨急道。

“你用《八荒剑qì

诀》中的法术,按我刚才说的那种手法,同样对准这两个人施展就行,不过,整个过程要越快越好,千万不要给这两个人出手的机会。”风胡子急促的说道:“她两人目前不知dào

你来头,但却也能看出你的肉身强横,远非她二人能够匹敌,你只需运足功力,横冲直撞,只要让她二人有了惧意,手下一缓,我们再乘机想办法脱出此地,一线生机也许就在此中。”

大敌当前,叶泊雨也不及细想,一回头,双手食指连连点出,嗤嗤声响,几缕强劲的指风分向殿外两人射去,殿外两人各自闪身避过,那几缕指风有一缕正好打在树丛外的引路蛊上,一下就把那只引路蛊击成碎末。

殿外两人避开,一转眼间,叶泊雨这才看的清楚,这二人都是苗人装束,黑衣彩带,一人背负双刀,刀上垂着火红的大绸带,另一人手里拿着一柄黑竹杖,杖头上是一个黑色的蜈蚣头,奇怪的是这两人看起来都是二十岁上下的妙龄女子,身上戴满了各种银饰,身形曼妙,耀眼生花。但在叶泊雨的冥眼看来,两人其实都已经是五十多岁的老太婆子,只是驻颜有术而已,而且两人的修为也就是引气中期,论功力跟自己可以说差远了。

叶泊雨万没想到,风胡子一个劲儿说的劲敌,九黎洞的护法,竟然是两个表面上如此美貌的妙龄少女,而且就是自己在酒楼中见过的那两个苗女,不由得怔了一怔。

就听得那个背插双刀的女子细声笑道:“这位小哥,看你样子,可不是血衣堂的人啊,怎么一上来就对我们姐妹下如此重手?怎么一点儿也不懂得怜花惜玉啊。”这个女子说话带着浓郁的苗族口音,又软又糯,就像糯米糖一样粘牙。

叶泊雨看这两个女子好像也没什么敌意,正要答话,只听得风胡子大声叫道:“叶少侠千万不要被她二人表象所迷惑,说话这个人正是毒火。”

叶泊雨脸一红,暗想,废话,我当然知dào

她俩是老太婆,但我也不知dào

你风胡子说话是真是假,我怎么知dào

你是不是骗我卖命。现在这种情况,不如先礼后兵,先探探这两人来意再作打算,一拱手说道:“这位姑娘请了,在下确实只是路过此地,也不知dào

这里是什么血衣堂、红衣堂,无意冒犯两位姑娘,我们这就离开。”

那位被插双刀的姑娘闻言,咯咯娇笑了半天,对旁边手执黑竹杖的姑娘说道:“冰姐姐,你看这位小哥,眉清目秀,小嘴又怎么甜,不如捉回来献给洞主,洞主一定会喜欢的。嘻嘻。”

那个手执黑竹杖的少女不动声色,厉声说道:“毒火,你别到处卖弄风情了,赶紧执行洞主命令,杀了此人,毁掉这座祖师殿。”

“哎呀,看你,一天到晚板着个脸,人家就是说说也不行吗。”毒火回过头来,也不以为意,又对着叶泊雨娇笑道:“这位小哥,你刚才听见了吧,不是姐姐心狠,只能怪你来的不是地方,不是时候。唉,可惜啊可惜。”说着,臻首一摇,纤手一扬,两团绿火直奔叶泊雨飞来。

只见那两团绿火一开始飞的很慢,像是有两条看不见的钢丝在空中吊着一般往前移动,飞了十几米,突然速度加快,“呼”的一声,直奔叶泊雨面门。

叶泊雨吓了一跳,风胡子又没了声息,绿火瞬间就到眼前,忙低头伏在地上,就地懒驴打滚,接连打了两个滚,才险险避开,那两团绿火擦着耳边飞了过去,差一点就把头发点着了。叶泊雨站起身来,摸了摸脑袋,心想好家伙,真悬啊。

旁边毒火和黑冰看叶泊雨躲避的如此狼狈,两人都咯咯娇笑了起来。

叶泊雨看两人笑得花枝乱颤,不禁面红过耳,恼羞成怒,正欲发作,就看见娇笑声中,毒火双手连扬,又是几十团绿火快捷无伦的朝自己飞来。叶泊雨吓的面无人色,眼看躲无可躲,危急之下,本能的运足浑身功力,心中想起《八荒剑qì

诀》中的法术,一抬手就是一个最基础的“金刚符”护在眼前,只见眼前一口青铜色的古鼎一闪而现,绿火撞在古鼎上,只听得“喀嚓嚓”一声巨响,面前的几十团绿火被一股强风轰成碎片,古鼎足有一亩地大小,撞在地上那股强风余力不衰,像一堵高墙一般又向后边的毒火和黑冰推了过去。叶泊雨自己也吓了一跳,以前自己的法术使出来,最多也就是一股劲风挡在面前,哪里想到竟然还能形成实体出现。

敬请读者期待观看下一章《初试身手—下》。

第十六章 初试身手(下)

毒火和黑冰一看如此威势,不敢硬接,忙各自跃出丈许多远,才避开这一击,两人收起笑容,对望一眼,黑冰高声尖叫道:“毒火,什么时候了,别逞能了,动真格的吧。”说着,双手一抬,手中黑竹杖对准叶泊雨,杖头的蜈蚣原来是一条真的活蜈蚣,在杖上不停的游来游去,说不出的诡异。

毒火也点点头,一回手拔出背后的双刀,握在手里,却是两柄弯曲的苗刀,刀刃蓝汪汪的,不知淬炼了多少毒物在上边,甚是恐怖。毒火刀尖一指,娇声说道:“小哥,无冤无仇的怎么下这般重手,可吓死我们两个了。倒没看出来,小哥你年纪轻轻,居然是深藏不露的高人,请问小哥大名,是何门派啊?”

叶泊雨心里有了些底,说道:“在下八荒剑派,不是什么深藏不露的高人。两位有什么手段就尽量使出来吧。”

黑冰厉声说道:“八荒剑派?没听说过。管你什么门派,我且问你,你是不是今天要跟我们九黎洞作对到底?”黑冰和毒火平日里手段狠辣,要不是忌惮刚才叶泊雨功力惊人,早就利刃相加了,哪里还会问什么门派。

叶泊雨也没想到刚才随便一出手,居然会有那么大的威力,但一想自己刚刚领悟剑诀,没试过一招半式,几套道术也只是刚刚领悟的皮毛,总不能一味靠乱打乱撞,靠蛮力取胜吧,一听黑冰厉声喝问,忙连连摆手道:“两位姑娘护法误会了,我确实只是路过此处,丝毫没有跟贵派作对的意思,方才只求自保,没想冒犯了两位护法,这厢赔礼了。”

谁知,话音刚落地,只见毒火和黑冰的脸一下就沉了下来,就连一直调笑毒火的脸上也没了丝毫的笑容,两人齐声尖叫道:“你到底是谁?你怎么知dào

我们是两位护法?你究竟是血衣堂的什么人?快说!”

叶泊雨心里连声叫苦,“完了,完了。”都怪自己嘴欠,心道:“这回完了,说漏嘴了,看来想蒙混过关是不可能了,只能拼命一战,也许还能保的三人性命。”心里想着,暗暗把全身功力都运作手上,准bèi

做殊死一搏。

毒火和黑冰看叶泊雨脸上变色,支吾半天不答话,哪里还再客气,毒火两把苗刀舞成两团蓝光,蓝光中又夹杂着无数细小的绿芒向叶泊雨射来,黑冰手中的黑竹杖一挥,杖头的蜈蚣身形暴涨,迎风变成一条数丈长的红头黑身的大蜈蚣,张口就向叶泊雨咬来。

叶泊雨自出娘胎也没见过这般阵势,别无他法,当下硬起头皮,依样画葫芦,大吼一声,又是运起全身功力,以气为剑,两股剑qì

从指间涌出,随即从怀中扔出一对玉牌,想布起剑诀中的“太乙庚金阵”,先求自保。哪知,毒火和黑冰早有准bèi

,两人倏的一下分开,一左一右,避开剑qì

,闪电一般,分从两边攻上。

叶泊雨修为尚浅,加上刚刚学会剑诀中的阵法,“太乙庚金阵”还未布成,就被左边毒火双刀舞成一片火光逼得手忙脚乱,破了阵法,再看右边的黑冰手里的黑竹杖也舞是一团黑气,自己连什么招式都看不清楚,心想,三十六计,走为上计。转身就向身后跑去。

常言道,慌不择路,不幸的是,叶泊雨正好亲身验证了这句老话,他的身后就是偏殿,偏殿只有正门一个出口,叶泊雨哪里知dào

,一头就扎进偏殿之中。

毒火和黑冰几十年出生入死,生平会过无数英雄高手,今日见叶泊雨虽然对阵之见手忙脚乱,但一出手,内力雄浑,显然是修为不浅,其内力更是远非自己两人能比,本想着今日合二人之力速死一搏,将之合力毙于刀下,万没想到,一招之下,叶泊雨竟然就临阵脱逃。

见此情形,毒火和黑冰倒也不敢大意,两人又是对视一眼,毒火低声说道:“姐姐,现在怎么办?这小子居然这样就逃走了,会不会有诈啊?”

黑冰沉吟道:“这小子莫名其妙的出现在这里,绝非偶然,你想,这血衣堂祖师殿岂是一般人说来就来的地方,咱们姐妹费了多大劲儿才能来到这里。别看这小子獐头鼠目的样子,其实根本就是深藏不露,我看他不是血衣堂请来的帮手,就是一直以来深藏不露的血衣堂弟子。”

“那现在怎么办?咱们俩联手攻进去,杀了这小子再说。”毒火双刀一摆,就欲冲进殿中。

“妹妹且慢。”黑冰一把拉住毒火,双眉微蹙,说道:“且慢,我看此人扮猪吃虎,修为道行很深,尤其是内力远在你我之上,光凭此修为,绝不在现在的血衣堂堂主司马南之下。料来血衣堂目前无此高手,应该就是血衣堂秘密请来的助阵高手。”

“可是,姐姐,咱们没时间了。不能再等了。洞主跟他约的时间马上就要到了,再不行动,咱们的计划可就全部泡汤了,那时候,洞主面前,咱们可没法交差啊!”毒火急道。

“先不要着急。”黑冰眼里闪过一丝狠毒的神色,接着又道:“这次秘密行动之前,咱们听他说过,血衣堂祖师殿主殿和偏殿都是当时秘密铸造而成,除了正门以外,绝无出口,这小子跑入偏殿,明显就是一条死路。咱们两人只需略施小计,不怕他不出来受死。”

“噢,原来姐姐早有妙计。”毒火喜道,“快快说与妹妹听听。”

毒火和黑冰在殿外如何布置暂且不提,且说叶泊雨一头扎进偏殿,急急如丧家之犬,惶惶如漏网之鱼,边跑边低声叫风胡子,希望风胡子能多少指点一二,哪知一连叫了十多遍,犹如石沉大海,风胡子那边一点反应都没有。用冥眼探查,也看不到风胡子的法力波动。

叶泊雨也不知dào

是风胡子无暇理会自己,还是根本就听不到自己的呼声。风胡子与叶泊雨的联系全靠一丝神念,多少也要耗费气力,风胡子此时正在全力恢复功力的重yào

阶段,哪有时间和力qì

与叶泊雨沟通。

叶泊雨一口气跑到偏殿正中,回头看看,毒火和黑冰并没有穷追不舍,才稍稍缓了口气。

刚喘了几口气,就想起当务之急是要找个退路,忙四下里查看偏殿中有没有侧门和后门,哪知转了一圈,才发xiàn

偏殿的墙都是用巨大厚重的水磨青石砌成,叶泊雨神念一扫,早就发xiàn

墙壁之上法术重重,用戊土之力加固了墙壁,绝非自己短时间内能够破除的。墙壁之上除了正门,别说后门了,连个窗户和缝隙都找不到一个。

叶泊雨一边暗骂风胡子,当时造偏殿时别说狡兔三窟了,连个退路都不懂的留,一边再看紫衣女子和王白秦的伤势,只见她两人还是昏昏沉沉,不知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

这会儿,还不见毒火和黑冰攻进来,心想,这两个妖女肯定是想守株待兔,把我活活困死在这个大黑殿里,又转念一想,不对,这两人一定是在等山下的大队援兵,等她们大队援兵一来,那可就是瓮中捉鳖了。左思右想,等着肯定是不行,冲出去又打不过那两个妖女,没过几分钟,额头就不停的冒汗。

正着急的时候,忽然看到地上咕噜噜冒出一阵蓝烟,蓝烟一开始似有似无,不一会儿越来越浓,烟雾里点点红光山东,嗡嗡之声大作,飞出无数的红眼大马蜂来。

苗疆之地多毒瘴,毒瘴里要不就是寸草不生,如果有什么植被和动物存活,那这里额动物和植被必定是剧毒之物,以毒攻毒,才能存活在这毒瘴里。苗疆又多山地,一年四季花期不断,吸引着大批不同种类的蜜蜂长期停留,久而久之,这里的苗人很多都开始以养蜂采蜜为生,逐渐掌握了御蜂的本领。毒火正是养蜂御蜂的高手。

毒火正是取毒瘴里的毒蜂为种,以蛊虫之血喂养,采虫草之蜜,培养出一大批剧毒的红眼马蜂,又经过十几年的培养,逐渐能与自己的心神沟通,开始通灵,慢慢就成了她众多蛊虫中最厉害的武器之一。

刚才在殿外,黑冰和毒火害pà

叶泊雨有诈,不敢轻易冒险冲进片段的,二人就商议,想用毒火的毒蜂将叶泊雨逼出殿外,这千万只毒蜂加上黑冰杖上蜈蚣吐出来的蓝烟,常人只需被蛰上一下,或吸入一口蓝烟,当时就得七窍流血而死,就算是叶泊雨修为再高,也挡不住这两种剧毒之物夹击。

叶泊雨仔细观瞧,只见这种毒蜂红眼黑神,个个都有平常蜜蜂三倍那么大,挥掌击落了冲在最前边的十几只毒蜂,眼看蓝烟中,不知有多少毒蜂冲上来,忙一手一个,拖起紫衣女子和王白秦,快步向身后的殿角跑去,一坐在殿角地上,撕下衣服,屏住呼吸,给自己和紫衣女子,王白秦塞在鼻子里,又拆下旁边两条椅腿,用力挥舞,不让蜂群靠近。

敬请读者期待观看下一章《惊变》。

第十六章 初试身手(下)

毒火和黑冰一看如此威势,不敢硬接,忙各自跃出丈许多远,才避开这一击,两人收起笑容,对望一眼,黑冰高声尖叫道:“毒火,什么时候了,别逞能了,动真格的吧。”说着,双手一抬,手中黑竹杖对准叶泊雨,杖头的蜈蚣原来是一条真的活蜈蚣,在杖上不停的游来游去,说不出的诡异。

毒火也点点头,一回手拔出背后的双刀,握在手里,却是两柄弯曲的苗刀,刀刃蓝汪汪的,不知淬炼了多少毒物在上边,甚是恐怖。毒火刀尖一指,娇声说道:“小哥,无冤无仇的怎么下这般重手,可吓死我们两个了。倒没看出来,小哥你年纪轻轻,居然是深藏不露的高人,请问小哥大名,是何门派啊?”

叶泊雨心里有了些底,说道:“在下八荒剑派,不是什么深藏不露的高人。两位有什么手段就尽量使出来吧。”

黑冰厉声说道:“八荒剑派?没听说过。管你什么门派,我且问你,你是不是今天要跟我们九黎洞作对到底?”黑冰和毒火平日里手段狠辣,要不是忌惮刚才叶泊雨功力惊人,早就利刃相加了,哪里还会问什么门派。

叶泊雨也没想到刚才随便一出手,居然会有那么大的威力,但一想自己刚刚领悟剑诀,没试过一招半式,几套道术也只是刚刚领悟的皮毛,总不能一味靠乱打乱撞,靠蛮力取胜吧,一听黑冰厉声喝问,忙连连摆手道:“两位姑娘护法误会了,我确实只是路过此处,丝毫没有跟贵派作对的意思,方才只求自保,没想冒犯了两位护法,这厢赔礼了。”

谁知,话音刚落地,只见毒火和黑冰的脸一下就沉了下来,就连一直调笑毒火的脸上也没了丝毫的笑容,两人齐声尖叫道:“你到底是谁?你怎么知dào

我们是两位护法?你究竟是血衣堂的什么人?快说!”

叶泊雨心里连声叫苦,“完了,完了。”都怪自己嘴欠,心道:“这回完了,说漏嘴了,看来想蒙混过关是不可能了,只能拼命一战,也许还能保的三人性命。”心里想着,暗暗把全身功力都运作手上,准bèi

做殊死一搏。

毒火和黑冰看叶泊雨脸上变色,支吾半天不答话,哪里还再客气,毒火两把苗刀舞成两团蓝光,蓝光中又夹杂着无数细小的绿芒向叶泊雨射来,黑冰手中的黑竹杖一挥,杖头的蜈蚣身形暴涨,迎风变成一条数丈长的红头黑身的大蜈蚣,张口就向叶泊雨咬来。

叶泊雨自出娘胎也没见过这般阵势,别无他法,当下硬起头皮,依样画葫芦,大吼一声,又是运起全身功力,以气为剑,两股剑qì

从指间涌出,随即从怀中扔出一对玉牌,想布起剑诀中的“太乙庚金阵”,先求自保。哪知,毒火和黑冰早有准bèi

,两人倏的一下分开,一左一右,避开剑qì

,闪电一般,分从两边攻上。

叶泊雨修为尚浅,加上刚刚学会剑诀中的阵法,“太乙庚金阵”还未布成,就被左边毒火双刀舞成一片火光逼得手忙脚乱,破了阵法,再看右边的黑冰手里的黑竹杖也舞是一团黑气,自己连什么招式都看不清楚,心想,三十六计,走为上计。转身就向身后跑去。

常言道,慌不择路,不幸的是,叶泊雨正好亲身验证了这句老话,他的身后就是偏殿,偏殿只有正门一个出口,叶泊雨哪里知dào

,一头就扎进偏殿之中。

毒火和黑冰几十年出生入死,生平会过无数英雄高手,今日见叶泊雨虽然对阵之见手忙脚乱,但一出手,内力雄浑,显然是修为不浅,其内力更是远非自己两人能比,本想着今日合二人之力速死一搏,将之合力毙于刀下,万没想到,一招之下,叶泊雨竟然就临阵脱逃。

见此情形,毒火和黑冰倒也不敢大意,两人又是对视一眼,毒火低声说道:“姐姐,现在怎么办?这小子居然这样就逃走了,会不会有诈啊?”

黑冰沉吟道:“这小子莫名其妙的出现在这里,绝非偶然,你想,这血衣堂祖师殿岂是一般人说来就来的地方,咱们姐妹费了多大劲儿才能来到这里。别看这小子獐头鼠目的样子,其实根本就是深藏不露,我看他不是血衣堂请来的帮手,就是一直以来深藏不露的血衣堂弟子。”

“那现在怎么办?咱们俩联手攻进去,杀了这小子再说。”毒火双刀一摆,就欲冲进殿中。

“妹妹且慢。”黑冰一把拉住毒火,双眉微蹙,说道:“且慢,我看此人扮猪吃虎,修为道行很深,尤其是内力远在你我之上,光凭此修为,绝不在现在的血衣堂堂主司马南之下。料来血衣堂目前无此高手,应该就是血衣堂秘密请来的助阵高手。”

“可是,姐姐,咱们没时间了。不能再等了。洞主跟他约的时间马上就要到了,再不行动,咱们的计划可就全部泡汤了,那时候,洞主面前,咱们可没法交差啊!”毒火急道。

“先不要着急。”黑冰眼里闪过一丝狠毒的神色,接着又道:“这次秘密行动之前,咱们听他说过,血衣堂祖师殿主殿和偏殿都是当时秘密铸造而成,除了正门以外,绝无出口,这小子跑入偏殿,明显就是一条死路。咱们两人只需略施小计,不怕他不出来受死。”

“噢,原来姐姐早有妙计。”毒火喜道,“快快说与妹妹听听。”

毒火和黑冰在殿外如何布置暂且不提,且说叶泊雨一头扎进偏殿,急急如丧家之犬,惶惶如漏网之鱼,边跑边低声叫风胡子,希望风胡子能多少指点一二,哪知一连叫了十多遍,犹如石沉大海,风胡子那边一点反应都没有。用冥眼探查,也看不到风胡子的法力波动。

叶泊雨也不知dào

是风胡子无暇理会自己,还是根本就听不到自己的呼声。风胡子与叶泊雨的联系全靠一丝神念,多少也要耗费气力,风胡子此时正在全力恢复功力的重yào

阶段,哪有时间和力qì

与叶泊雨沟通。

叶泊雨一口气跑到偏殿正中,回头看看,毒火和黑冰并没有穷追不舍,才稍稍缓了口气。

刚喘了几口气,就想起当务之急是要找个退路,忙四下里查看偏殿中有没有侧门和后门,哪知转了一圈,才发xiàn

偏殿的墙都是用巨大厚重的水磨青石砌成,叶泊雨神念一扫,早就发xiàn

墙壁之上法术重重,用戊土之力加固了墙壁,绝非自己短时间内能够破除的。墙壁之上除了正门,别说后门了,连个窗户和缝隙都找不到一个。

叶泊雨一边暗骂风胡子,当时造偏殿时别说狡兔三窟了,连个退路都不懂的留,一边再看紫衣女子和王白秦的伤势,只见她两人还是昏昏沉沉,不知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

这会儿,还不见毒火和黑冰攻进来,心想,这两个妖女肯定是想守株待兔,把我活活困死在这个大黑殿里,又转念一想,不对,这两人一定是在等山下的大队援兵,等她们大队援兵一来,那可就是瓮中捉鳖了。左思右想,等着肯定是不行,冲出去又打不过那两个妖女,没过几分钟,额头就不停的冒汗。

正着急的时候,忽然看到地上咕噜噜冒出一阵蓝烟,蓝烟一开始似有似无,不一会儿越来越浓,烟雾里点点红光山东,嗡嗡之声大作,飞出无数的红眼大马蜂来。

苗疆之地多毒瘴,毒瘴里要不就是寸草不生,如果有什么植被和动物存活,那这里额动物和植被必定是剧毒之物,以毒攻毒,才能存活在这毒瘴里。苗疆又多山地,一年四季花期不断,吸引着大批不同种类的蜜蜂长期停留,久而久之,这里的苗人很多都开始以养蜂采蜜为生,逐渐掌握了御蜂的本领。毒火正是养蜂御蜂的高手。

毒火正是取毒瘴里的毒蜂为种,以蛊虫之血喂养,采虫草之蜜,培养出一大批剧毒的红眼马蜂,又经过十几年的培养,逐渐能与自己的心神沟通,开始通灵,慢慢就成了她众多蛊虫中最厉害的武器之一。

刚才在殿外,黑冰和毒火害pà

叶泊雨有诈,不敢轻易冒险冲进片段的,二人就商议,想用毒火的毒蜂将叶泊雨逼出殿外,这千万只毒蜂加上黑冰杖上蜈蚣吐出来的蓝烟,常人只需被蛰上一下,或吸入一口蓝烟,当时就得七窍流血而死,就算是叶泊雨修为再高,也挡不住这两种剧毒之物夹击。

叶泊雨仔细观瞧,只见这种毒蜂红眼黑神,个个都有平常蜜蜂三倍那么大,挥掌击落了冲在最前边的十几只毒蜂,眼看蓝烟中,不知有多少毒蜂冲上来,忙一手一个,拖起紫衣女子和王白秦,快步向身后的殿角跑去,一坐在殿角地上,撕下衣服,屏住呼吸,给自己和紫衣女子,王白秦塞在鼻子里,又拆下旁边两条椅腿,用力挥舞,不让蜂群靠近。

敬请读者期待观看下一章《惊变》。

第十七章 惊变(上)

叶泊雨声怕蜂群蛰上自己三人,手上用足了十二分的功力,椅腿上发出来的劲风大的惊人,呼呼声大作,好像狂风大作一般,把身边的蓝烟扫去大半,那些红眼马蜂,稍一靠近,被劲风扫中,也都立kè

倒地身死,一时之间,那蜂群倒也不敢太过逼近,只是远远围成一个大圈,把叶泊雨三人围在墙角处,等待叶泊雨稍有懈怠,就一拥而上。

叶泊雨挥了一阵,劲道丝毫未减,反倒渐渐摸索出一些运用功力的法门来,身上的功力不再是随处流动,而是慢慢的意随心动,随着自己的心意汇聚成一条线,所以越来越反倒是觉得精力充沛。

双方对耗了一阵,叶泊雨惊魂稍定,剑诀中的各种法阵又慢慢回到脑海中,正要布下阵法,门外突然想起一声急促尖锐的口哨声,听到这声口哨,刚才还退缩的蜂群,一下子变得争先恐后,不要命的朝着叶泊雨三人涌了过来,像一圈圈黑色的波浪一般,叶泊雨双臂不停的挥打,毒蜂死伤也越来越多,纷纷落在地上。

渐渐的,叶泊雨也感到体力有些不支,正没做理会处,忽然听得门外毒火和黑冰大声呼喝,兵刃相交之声不绝于耳,好像是跟什么人打在了一起,紧接着,白光一闪,一道剑光避开蓝烟,围着蜂群绕了一个大圈,毒蜂一触到剑光就纷纷落在地上,转瞬间地上就积了厚厚的一层毒蜂尸体,毒蜂眼见势头不对,又听得门外口哨声想起,都掉头飞向门外,瞬间没了踪影。那剑光这才兜了个圈子,剑尖冲下扎在地上。叶泊雨看的清楚,原来是一把五尺来长,剑宽两尺的阔剑。

叶泊雨又惊又喜,不知dào

是哪里来的高人相助自己,忙几步跑到殿门口一看,只见门外一个身穿红衣,身形足有两米多高的魁梧大汉空手跟毒火和黑冰战在一起,那大汉虽然空手,但是双掌上下翻飞,掌力雄浑,还是攻得多,防的少,毒火和黑冰联手也占不到任何便宜。叶泊雨一眼就看到此人修为虽然不及自己,但是武学招式极高,能够弥补修为不足。

大汉百忙中一瞥眼间,看见叶泊雨站在殿门口,“哈哈”大笑一声道:“小朋友,你没事儿就好。”说着,蒲扇般大的手一挥,刚才那把阔剑又从殿里飞出,径自飞回,飞过毒火和黑冰身边,毒火和黑冰看劲风十足,两人都侧身躲开,不敢正面去碰,巨剑径直飞向那大汉身边,大汉一伸手接住巨剑,这大汉身高膀圆,拿着这把五尺多长的阔剑,威风凛凛,直如天神下凡一般。

叶泊雨知dào

就是这个大汉救了自己,忙答话道:“谢谢兄台相救,在下没事。”那大汉闻言,巨剑在身前划了个半圆,劲力外吐,逼得毒火和黑冰各自向外跃了几步远,得此空隙,大汉趁机一跃到叶泊雨身边,跟叶泊雨并肩站在一起,上下打量了叶泊雨几眼,哈哈笑道:“小兄弟,恕我眼拙,你可面生的很啊。”

叶泊雨还未答话,就听得毒火远远叫道:“司马南,你刚才明明在山下被我们洞主带人团团围住,怎么会在这里?”

那壮汉(司马南)闻言冷笑道:“就凭凤依云那点微末道行,再加上她那些不成才的徒子徒孙,一群乌合之众就想要我司马南性命?难怪说你们九黎洞尽是一帮痴心妄想的女流之辈。”

毒火不禁脸上变色,正欲抢白,一旁的黑冰阴笑一声,说道:“司马堂主,如果这样说的话,也不知dào

九黎洞与血衣堂这场大战是九黎洞赢了,还是血衣堂大胜啊?”

毒火也忙接口道:“是啊,不知dào

司马堂主的手下一干教众都上哪儿去了,怎么不跟着司马堂主来一起围杀我们这帮女流之辈呢?哈哈哈哈。”

司马南闻言大怒,手中巨剑一挥,正劈在身边一个石狮子身上,把一个石狮子劈成齐齐的两半,原本紫红的脸膛变得黝黑,大声道:“你们九黎洞使蛊下毒,阴险毒辣,用这等下三滥的手段对付我血衣堂,我司马南绝不会放过你们这帮阴毒的小人,如若食言,有如这般。”

黑冰冷笑道:“什么下三滥,上三滥,用刀剑杀人,与用蛊虫杀人又有什么区别?你们血衣堂也不全然尽是光明磊落的君子吧,司马堂主?”

毒火又接口道:“谁说不是呢,你司马南技不如人,葬送了血衣堂这么多弟子,你自己苟活于世也就罢了,居然还在这里振振有词的诋毁别人,真是贻笑大方。”

毒火和黑冰两人都是伶牙俐齿之辈,一唱一和,司马南拙于口舌,根本插不进话去,只气得火冒三丈,眼眶里都要崩出血来。

听到这里,叶泊雨虽然不知dào

血衣堂到底有多少教众,但是听的好像是一干教众,除了堂主司马南之外全军覆没,无论怎么说都是一场灭门大惨案。司马南对自己有救命大恩,经此大难,又被眼前这两个妖女冷嘲热讽,叶泊雨不禁为面前这个铁塔似得壮汉着急起来,怕他一时想不开。同时,心中也隐隐的为风胡子惋惜起来,虽是自己陷入这一场风波与风胡子大有相干,但是血衣堂毕竟是风胡子千辛万苦一手创建,如今遭此大劫,实在是万分的可惜。

眼前这个司马南是正是血衣堂第十五任堂主,入血衣堂之前,司马南原本是元世祖年间一个副将,手使一柄开山巨斧,力大无比,曾立下无数汗马军功。元世祖十三年,司马南随大军征讨苗人,却在中途喜欢上一个苗族女子,两人时间一久,一发不可收拾。后来司马南才慢慢想起当时军中,士兵与苗人私通乃是杀头大罪,司马南害pà

军规,一度想甩开苗女,自己偷偷逃走他乡,终于有一天,司马南找了个机会,自己偷偷离开了那个苗女,谁知,在逃走的路上,才发xiàn

自己已被苗女下了蛊,荒山野岭,蛊毒发作,险些要了性命,幸亏当时血衣堂堂主方不溟路过此地,才出手救了司马南一命,司马南捡了一条性命,对方不溟千恩万谢,自己也无路可去,就拜方不溟为师,加入了血衣堂,入血衣堂以后,弃斧用剑,潜力修行,修为大进。又过的几年,又探得那个下蛊毒害自己的苗女原来就是血衣堂的死敌,九黎洞门人,从此对九黎洞恨之入骨,一心想报此大仇。几十年之后,血衣堂堂主方不溟渡天劫不成去世,司马南在同辈中修为最高,被长老们一致选为第十五任堂主,直到今日。

几十年来,司马南率众与九黎洞明争暗斗,大小几十战,有胜有负,没想到今日一役,却遭此大败,几乎葬送了整个血衣堂。

司马南越听越怒,两道浓眉渐渐竖起,手中的巨剑不停的发出嗡嗡的声响,显然是心中愤nù

已极,突然大吼一声,“妖女,我先杀了你俩为弟兄们送行。”说着,手中巨剑从空中虚劈而下,一股凌厉无匹的劲风朝着黑冰而去,劲风刮在地上,地上青砖和草皮纷纷卷起,刮出一条深达尺许的深沟,两边的黄土扬起几米高,威势十分惊人。

黑冰吓了一跳,没想到司马南奋力一击,如此厉害,仓皇之下来不及躲避,忙举起手中的黑竹杖挡在身前,只听得咔嚓一声,黑竹杖被剑风劈成两截,剑风余力不衰,重重击在黑冰胸口,黑冰仰天一口鲜血喷出,随即向后摔出十几丈远,倒在远处的树丛里。

司马南“哼”的一声,缓缓转过身来,怒视着一旁的毒火。毒火看司马南如此威视,早吓得花容失色,不自禁的抬起双刀护在身前,一步步的向后退去。

司马南大声喝道:“妖女,该你了。”说着,又高高举起了巨剑,就欲劈下。

就在此时,突然听得远处有个清脆的声音笑道:“哎哟,我们的司马堂主又要大展神威了。毒火,你还不快给司马堂主跪下认错。”声音犹如风中银铃,说不出的清脆悦耳,好似在山下传来,但是却又清清楚楚,就像在人耳边细语一般。

司马南一怔,巨剑缓缓放下,沉声道:“凤依云,你终于来了。”

本来已经准bèi

闭目受死的毒火听到这个声音,忙站稳身形,大声道:“属下毒火,在此恭迎洞主。”说罢,在一边垂首而立,也不去查看黑冰的伤势如何。

刚才那个悦耳的声音又响起:“司马堂主,这么多年来,你总算还记得小妹啊。不错,正是小妹来看望司马堂主。”叶泊雨知dào

这个凤依云说第一句话的时候应该还在几十里之外,说完第二句话,应该就在几里外,短短十几秒钟,就能逼近几十里,单凭这一点,就足以让叶泊雨乍舌不已,估计修为绝不在眼前这个司马南之下。

叶泊雨心中又喜又忧,喜的是想看看这个如此厉害的九黎洞洞主到底什么摸样,怕的是自己稀里糊涂站在血衣堂一边,现在摊上这么一个厉害的主儿,待会儿仇家一见面,哪里还有自己的好果子吃。

敬请读者期待观看下一章《惊变—中》。

第十七章 惊变(上)

叶泊雨声怕蜂群蛰上自己三人,手上用足了十二分的功力,椅腿上发出来的劲风大的惊人,呼呼声大作,好像狂风大作一般,把身边的蓝烟扫去大半,那些红眼马蜂,稍一靠近,被劲风扫中,也都立kè

倒地身死,一时之间,那蜂群倒也不敢太过逼近,只是远远围成一个大圈,把叶泊雨三人围在墙角处,等待叶泊雨稍有懈怠,就一拥而上。

叶泊雨挥了一阵,劲道丝毫未减,反倒渐渐摸索出一些运用功力的法门来,身上的功力不再是随处流动,而是慢慢的意随心动,随着自己的心意汇聚成一条线,所以越来越反倒是觉得精力充沛。

双方对耗了一阵,叶泊雨惊魂稍定,剑诀中的各种法阵又慢慢回到脑海中,正要布下阵法,门外突然想起一声急促尖锐的口哨声,听到这声口哨,刚才还退缩的蜂群,一下子变得争先恐后,不要命的朝着叶泊雨三人涌了过来,像一圈圈黑色的波浪一般,叶泊雨双臂不停的挥打,毒蜂死伤也越来越多,纷纷落在地上。

渐渐的,叶泊雨也感到体力有些不支,正没做理会处,忽然听得门外毒火和黑冰大声呼喝,兵刃相交之声不绝于耳,好像是跟什么人打在了一起,紧接着,白光一闪,一道剑光避开蓝烟,围着蜂群绕了一个大圈,毒蜂一触到剑光就纷纷落在地上,转瞬间地上就积了厚厚的一层毒蜂尸体,毒蜂眼见势头不对,又听得门外口哨声想起,都掉头飞向门外,瞬间没了踪影。那剑光这才兜了个圈子,剑尖冲下扎在地上。叶泊雨看的清楚,原来是一把五尺来长,剑宽两尺的阔剑。

叶泊雨又惊又喜,不知dào

是哪里来的高人相助自己,忙几步跑到殿门口一看,只见门外一个身穿红衣,身形足有两米多高的魁梧大汉空手跟毒火和黑冰战在一起,那大汉虽然空手,但是双掌上下翻飞,掌力雄浑,还是攻得多,防的少,毒火和黑冰联手也占不到任何便宜。叶泊雨一眼就看到此人修为虽然不及自己,但是武学招式极高,能够弥补修为不足。

大汉百忙中一瞥眼间,看见叶泊雨站在殿门口,“哈哈”大笑一声道:“小朋友,你没事儿就好。”说着,蒲扇般大的手一挥,刚才那把阔剑又从殿里飞出,径自飞回,飞过毒火和黑冰身边,毒火和黑冰看劲风十足,两人都侧身躲开,不敢正面去碰,巨剑径直飞向那大汉身边,大汉一伸手接住巨剑,这大汉身高膀圆,拿着这把五尺多长的阔剑,威风凛凛,直如天神下凡一般。

叶泊雨知dào

就是这个大汉救了自己,忙答话道:“谢谢兄台相救,在下没事。”那大汉闻言,巨剑在身前划了个半圆,劲力外吐,逼得毒火和黑冰各自向外跃了几步远,得此空隙,大汉趁机一跃到叶泊雨身边,跟叶泊雨并肩站在一起,上下打量了叶泊雨几眼,哈哈笑道:“小兄弟,恕我眼拙,你可面生的很啊。”

叶泊雨还未答话,就听得毒火远远叫道:“司马南,你刚才明明在山下被我们洞主带人团团围住,怎么会在这里?”

那壮汉(司马南)闻言冷笑道:“就凭凤依云那点微末道行,再加上她那些不成才的徒子徒孙,一群乌合之众就想要我司马南性命?难怪说你们九黎洞尽是一帮痴心妄想的女流之辈。”

毒火不禁脸上变色,正欲抢白,一旁的黑冰阴笑一声,说道:“司马堂主,如果这样说的话,也不知dào

九黎洞与血衣堂这场大战是九黎洞赢了,还是血衣堂大胜啊?”

毒火也忙接口道:“是啊,不知dào

司马堂主的手下一干教众都上哪儿去了,怎么不跟着司马堂主来一起围杀我们这帮女流之辈呢?哈哈哈哈。”

司马南闻言大怒,手中巨剑一挥,正劈在身边一个石狮子身上,把一个石狮子劈成齐齐的两半,原本紫红的脸膛变得黝黑,大声道:“你们九黎洞使蛊下毒,阴险毒辣,用这等下三滥的手段对付我血衣堂,我司马南绝不会放过你们这帮阴毒的小人,如若食言,有如这般。”

黑冰冷笑道:“什么下三滥,上三滥,用刀剑杀人,与用蛊虫杀人又有什么区别?你们血衣堂也不全然尽是光明磊落的君子吧,司马堂主?”

毒火又接口道:“谁说不是呢,你司马南技不如人,葬送了血衣堂这么多弟子,你自己苟活于世也就罢了,居然还在这里振振有词的诋毁别人,真是贻笑大方。”

毒火和黑冰两人都是伶牙俐齿之辈,一唱一和,司马南拙于口舌,根本插不进话去,只气得火冒三丈,眼眶里都要崩出血来。

听到这里,叶泊雨虽然不知dào

血衣堂到底有多少教众,但是听的好像是一干教众,除了堂主司马南之外全军覆没,无论怎么说都是一场灭门大惨案。司马南对自己有救命大恩,经此大难,又被眼前这两个妖女冷嘲热讽,叶泊雨不禁为面前这个铁塔似得壮汉着急起来,怕他一时想不开。同时,心中也隐隐的为风胡子惋惜起来,虽是自己陷入这一场风波与风胡子大有相干,但是血衣堂毕竟是风胡子千辛万苦一手创建,如今遭此大劫,实在是万分的可惜。

眼前这个司马南是正是血衣堂第十五任堂主,入血衣堂之前,司马南原本是元世祖年间一个副将,手使一柄开山巨斧,力大无比,曾立下无数汗马军功。元世祖十三年,司马南随大军征讨苗人,却在中途喜欢上一个苗族女子,两人时间一久,一发不可收拾。后来司马南才慢慢想起当时军中,士兵与苗人私通乃是杀头大罪,司马南害pà

军规,一度想甩开苗女,自己偷偷逃走他乡,终于有一天,司马南找了个机会,自己偷偷离开了那个苗女,谁知,在逃走的路上,才发xiàn

自己已被苗女下了蛊,荒山野岭,蛊毒发作,险些要了性命,幸亏当时血衣堂堂主方不溟路过此地,才出手救了司马南一命,司马南捡了一条性命,对方不溟千恩万谢,自己也无路可去,就拜方不溟为师,加入了血衣堂,入血衣堂以后,弃斧用剑,潜力修行,修为大进。又过的几年,又探得那个下蛊毒害自己的苗女原来就是血衣堂的死敌,九黎洞门人,从此对九黎洞恨之入骨,一心想报此大仇。几十年之后,血衣堂堂主方不溟渡天劫不成去世,司马南在同辈中修为最高,被长老们一致选为第十五任堂主,直到今日。

几十年来,司马南率众与九黎洞明争暗斗,大小几十战,有胜有负,没想到今日一役,却遭此大败,几乎葬送了整个血衣堂。

司马南越听越怒,两道浓眉渐渐竖起,手中的巨剑不停的发出嗡嗡的声响,显然是心中愤nù

已极,突然大吼一声,“妖女,我先杀了你俩为弟兄们送行。”说着,手中巨剑从空中虚劈而下,一股凌厉无匹的劲风朝着黑冰而去,劲风刮在地上,地上青砖和草皮纷纷卷起,刮出一条深达尺许的深沟,两边的黄土扬起几米高,威势十分惊人。

黑冰吓了一跳,没想到司马南奋力一击,如此厉害,仓皇之下来不及躲避,忙举起手中的黑竹杖挡在身前,只听得咔嚓一声,黑竹杖被剑风劈成两截,剑风余力不衰,重重击在黑冰胸口,黑冰仰天一口鲜血喷出,随即向后摔出十几丈远,倒在远处的树丛里。

司马南“哼”的一声,缓缓转过身来,怒视着一旁的毒火。毒火看司马南如此威视,早吓得花容失色,不自禁的抬起双刀护在身前,一步步的向后退去。

司马南大声喝道:“妖女,该你了。”说着,又高高举起了巨剑,就欲劈下。

就在此时,突然听得远处有个清脆的声音笑道:“哎哟,我们的司马堂主又要大展神威了。毒火,你还不快给司马堂主跪下认错。”声音犹如风中银铃,说不出的清脆悦耳,好似在山下传来,但是却又清清楚楚,就像在人耳边细语一般。

司马南一怔,巨剑缓缓放下,沉声道:“凤依云,你终于来了。”

本来已经准bèi

闭目受死的毒火听到这个声音,忙站稳身形,大声道:“属下毒火,在此恭迎洞主。”说罢,在一边垂首而立,也不去查看黑冰的伤势如何。

刚才那个悦耳的声音又响起:“司马堂主,这么多年来,你总算还记得小妹啊。不错,正是小妹来看望司马堂主。”叶泊雨知dào

这个凤依云说第一句话的时候应该还在几十里之外,说完第二句话,应该就在几里外,短短十几秒钟,就能逼近几十里,单凭这一点,就足以让叶泊雨乍舌不已,估计修为绝不在眼前这个司马南之下。

叶泊雨心中又喜又忧,喜的是想看看这个如此厉害的九黎洞洞主到底什么摸样,怕的是自己稀里糊涂站在血衣堂一边,现在摊上这么一个厉害的主儿,待会儿仇家一见面,哪里还有自己的好果子吃。

敬请读者期待观看下一章《惊变—中》。

第十八章 惊变(中)

司马南仰起头来,双目朝天,缓缓说道:“不错,凤依云,你来了就好。几十年了,咱们俩是该决一胜负了。”话音刚落,就只见草丛中簌簌声响,那些引路蛊纷纷调转头去,消失在树丛之中,好像是为什么东西让开一条路一样。

司马南对这些视若不见,转过身来,对叶泊雨说道:“小兄弟,我虽然没有见过你,但你刚才拼命保护血衣堂,我司马南要是今日生还,以后必定上门谢小兄弟大恩。”

叶泊雨心中一阵激动,感觉热血上涌,大声说道:“司马堂主,我虽然没什么修为,也帮不了你什么忙,但我绝不会抛下朋友临阵独自逃命。”

司马南仰天又是一阵大笑,点点头道:“好啊,想不到我司马南遭此大难,临危之际,还能遇上你这么一个热血朋友,也算是不枉此生。”说着,伸出蒲扇大小的一只手,轻轻拍了拍叶泊雨瘦弱的肩膀。叶泊雨心中热血澎湃,一时也忘记了害pà



过的一会儿,只听得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从四周的树丛中闪出四个人来,都是妙龄苗装少女,身高胖瘦几乎一般无二,只是衣服的花色不同,分赤黄青绿四种服色,四个少女一言不发,分两排垂首站在一边,让出中间一条道来。

叶泊雨再不懂江湖规矩,看着排场情形,也知dào

是九黎洞的洞主要亲自出马了,手中不禁的出了一手的虚汗。

突然耳中传来细细的一丝声音,“小兄弟,九黎洞的洞主就要来了,老哥哥的修为不见得就能胜得过她,待会儿你瞅准机会,想办法从正中间的树丛中逃出去,跑到祖师殿中,那里条案下有一个密道直通后山,你隐匿身形赶快逃出苗疆,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叶泊雨知dào

是司马南暗中指点自己,侧眼观瞧,只见司马南双目直视,手中巨剑紧握,等着凤依云前来。

叶泊雨所有精力都在还没现身的这个凤依云身上,不敢用神识跟司马南通话,只是缓缓摇了摇头,意思是自己不能丢下司马南,独自逃身。

又听得司马南细细的声音说道:“小兄弟,你不能逞一时之快,意气用事,你还要把殿里的两个同伴一起救出去,她俩的生死可就全系在你一念之间了。”

叶泊雨一想,自己目前刚刚修成剑诀第二重,敌人众多,这个凤依云一帮之主,要说修为不如自己,那是杀了自己的头也不相信的。自己确实徒然帮不了什么忙,还会让紫衣女子和王白秦白白送了性命,还是司马南所言有理,当下默然不语。

司马南见叶泊雨不语,知dào

他已经默许,又说道:“一会儿我牵制住凤依云和毒火,旁边这四个女子是九黎洞赤蝎、彩蛛、青蛇、绿蛤四个使者,功力修为虽有所不及你,但毒物甚是厉害,你不管什么招式,只需使出全力,让她们几个近不了身,然后一路逃进祖师殿即可,千万不要恋战。”

说完,司马南沉声说道:“凤依云,既已前来,这就请现身吧。”

只听得耳边格格几声娇笑,前边树丛中分花拂柳,缓缓走出一人,还未看清人形,就闻得一阵浓香扑鼻,又似花粉之香,又似一种西域香料之香,只觉得香气浓烈,中人欲醉。

两边的四个女子和毒火都俯下身来,齐声叫道:“恭迎洞主。”

叶泊雨知dào

来人就是九黎洞现任洞主,肯定是非同小可,暗暗深吸一口气,将功力遍布全身,护住周身经脉。然会四下打量一周,又将一会儿如何乘机先回偏殿救出紫衣女子和王白秦,借着又如何一口气冲开一条血路,想办法杀到祖师殿,找到密道逃生,整个过程在心中默默想了一遍,看好了几条路线。这才朝着凤依云的方向看去。

凤依云轻移莲步,袅袅婷婷的缓步走到毒火和四个使者身前正中间。叶泊雨定睛看去,只觉得自己生平见过无数不同类型的美女,有清纯型的,有可爱型的,也有妩媚型的,但是从来就没见过如此妖娆艳丽的女子,眼前这个凤依云真是妖媚到了极处,看年龄好像就是二十多岁上下,一袭白底彩纹的长裙到地,一走路,长裙下的小腿肤白如玉,俏脸上一双水汪汪的桃花眼勾人心魄,瀑布般的长发用一个金环束住,披散在肩后,白玉似的胳膊和脚踝上都戴了金环,金光耀眼,晃得人睁不开眼睛。

叶泊雨运起神念,用冥眼观瞧,却恍恍惚惚看不清凤依云的真面目和法力修为,只看到一团模糊的花影。知dào

是对手早有防范,自己神念看不到真身。

叶泊雨只顾上下打量,司马南瞪眼不语,凤依云走到离两人也就十几米的地方才停下脚步,浅浅一笑,樱唇两边露出两个深深的酒窝,娇声说道:“司马堂主,你们血衣堂后山的禁制可真是厉害,一转眼就杀死了我们三十多个女弟子了,害的我只能孤身步行上山,你还是早些把那些劳什子禁制都去掉,省的害人啊。你说呢,司马堂主。”

司马南黑了脸,闷声说道:“我血衣堂后山的禁制只锄杀妖人奸人,从来没有害过一个好人,为何要除去!”

凤依云左右环视一眼,伸出春葱一般的纤手轻轻捂住嘴,嫣然笑道:“没想到在司马堂主眼里,小女子就是该死的妖人和奸人啊。难怪司马堂主如此痛恨我们九黎洞。小兄弟,你觉得我们是坏人吗?”凤依云一双妙目只在司马南和叶泊雨脸色转动,对受了伤,不知死活的黑冰正眼都不看一下。

叶泊雨呐呐的没说话,司马南大声说道:“你们九黎洞弟子是不是妖人,天下英雄自有公论,不必多言,你又何必问东道西。凤依云,我血衣堂堂下六十多个弟子,六十多条性命,全被你们暗中下毒蛊害死,今日狭路相逢,血债血偿,你拿一句话来吧。”

凤依云笑笑,不置可否,转身对毒火等人笑道:“听见了吗,司马堂主和这位小兄弟要咱们偿命,你们说说该怎么办呢。”

毒火刚才被司马南吓得不轻,现在有洞主撑腰,胆气又回来不少,双刀一摆,大声说道:“属下誓死与血衣堂血战到底,是死是活,全听洞主吩咐。”旁边那四个使者也都柳眉倒竖,对司马南和叶泊雨怒目而视。

凤依云轻轻点点头,回过头来,又是浅浅笑道:“司马堂主,这位小兄弟,你们都听到了吧,你们要让我偿命,我是没意见,只是她们可不答yīng

啊,这下可如何是好。”

司马南长剑一扬,怒道:“凤依云,少花言巧语,这就纳命来吧。”说吧,长剑分心便刺。

风胡子当年创建血衣堂,薛烛只是临时传了几种粗浅的炼蛊手法,根本不足以建宗立派,只是要暂时掩人耳目,得以在苗疆传承罢了。实jì

上,血衣堂基本修行手段和武功根底还是崆峒剑派一脉,经风胡子稍加变化而成,当然《八荒剑qì

诀》没有传于血衣堂。

司马南知dào

眼前要对付的是生平罕见的劲敌,所以一上手就运足十二分功力,剑尖青芒足有三寸多长,整个剑锋好像镀了一层青光一般,所用剑招也正是血衣堂最诡异莫测,威力最大的“血影快剑”,目的就是抢个先手,杀凤依云个措手不及,好为叶泊雨争取逃走的机会。

凤依云看司马南剑招凌厉,咯咯一笑,足不抬,肩不摇,整个身体在脚下的一片长草从上滑过,向后平平移了一丈多远,好像御风飞行一般,长发清扬,宛如凌波仙子,姿势美妙之极。

司马南的这套“血影快剑”一旦施展,那是如影随形,如跗骨之蛆,一剑快似一剑,凤依云向后退却一丈,司马南快步抢上一丈,剑光点点,剑风笼罩住了凤依云整个上半身大穴,此时,两侧的四大弟子已经反应过来,各自抄起长剑,分两侧抢进,合力将司马南的巨剑架开。这几下兔起鹘落,快如闪电,叶泊雨只看得目眩口呆,早把司马南的嘱托忘在了脑后。

司马南大喝一声:“还不快走!”剑上青芒暴涨,一下震断了四个使者的四柄长剑,巨剑接着回转个半个大圈,将四个使者各自逼开几步,剑抢中宫,一招“血光冲天”,又向凤依云攻去,让凤依云无暇理会叶泊雨。

叶泊雨这才反应过来,忙转身回殿,来到紫衣女子和王白秦身边,手臂一长,一手一个,将二人抱在怀中。又快步冲出偏殿,沿刚才看好的路线,想从偏殿一侧的竹林中偷偷溜到祖师殿中。

刚出偏殿,就听得凤依云远远笑道:“小兄弟,真是情深义重啊,自己小命都快没不保,还不忘红颜知己啊。可惜可惜。”话音未落,叶泊雨就觉得身边奇香扑鼻,花香舞动,却是凤依云抽空朝着叶泊雨洒出一把金色花瓣,挟着劲风直飞过来。

敬请读者期待观看下一章《惊变—下》。

第十八章 惊变(中)

司马南仰起头来,双目朝天,缓缓说道:“不错,凤依云,你来了就好。几十年了,咱们俩是该决一胜负了。”话音刚落,就只见草丛中簌簌声响,那些引路蛊纷纷调转头去,消失在树丛之中,好像是为什么东西让开一条路一样。

司马南对这些视若不见,转过身来,对叶泊雨说道:“小兄弟,我虽然没有见过你,但你刚才拼命保护血衣堂,我司马南要是今日生还,以后必定上门谢小兄弟大恩。”

叶泊雨心中一阵激动,感觉热血上涌,大声说道:“司马堂主,我虽然没什么修为,也帮不了你什么忙,但我绝不会抛下朋友临阵独自逃命。”

司马南仰天又是一阵大笑,点点头道:“好啊,想不到我司马南遭此大难,临危之际,还能遇上你这么一个热血朋友,也算是不枉此生。”说着,伸出蒲扇大小的一只手,轻轻拍了拍叶泊雨瘦弱的肩膀。叶泊雨心中热血澎湃,一时也忘记了害pà



过的一会儿,只听得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从四周的树丛中闪出四个人来,都是妙龄苗装少女,身高胖瘦几乎一般无二,只是衣服的花色不同,分赤黄青绿四种服色,四个少女一言不发,分两排垂首站在一边,让出中间一条道来。

叶泊雨再不懂江湖规矩,看着排场情形,也知dào

是九黎洞的洞主要亲自出马了,手中不禁的出了一手的虚汗。

突然耳中传来细细的一丝声音,“小兄弟,九黎洞的洞主就要来了,老哥哥的修为不见得就能胜得过她,待会儿你瞅准机会,想办法从正中间的树丛中逃出去,跑到祖师殿中,那里条案下有一个密道直通后山,你隐匿身形赶快逃出苗疆,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叶泊雨知dào

是司马南暗中指点自己,侧眼观瞧,只见司马南双目直视,手中巨剑紧握,等着凤依云前来。

叶泊雨所有精力都在还没现身的这个凤依云身上,不敢用神识跟司马南通话,只是缓缓摇了摇头,意思是自己不能丢下司马南,独自逃身。

又听得司马南细细的声音说道:“小兄弟,你不能逞一时之快,意气用事,你还要把殿里的两个同伴一起救出去,她俩的生死可就全系在你一念之间了。”

叶泊雨一想,自己目前刚刚修成剑诀第二重,敌人众多,这个凤依云一帮之主,要说修为不如自己,那是杀了自己的头也不相信的。自己确实徒然帮不了什么忙,还会让紫衣女子和王白秦白白送了性命,还是司马南所言有理,当下默然不语。

司马南见叶泊雨不语,知dào

他已经默许,又说道:“一会儿我牵制住凤依云和毒火,旁边这四个女子是九黎洞赤蝎、彩蛛、青蛇、绿蛤四个使者,功力修为虽有所不及你,但毒物甚是厉害,你不管什么招式,只需使出全力,让她们几个近不了身,然后一路逃进祖师殿即可,千万不要恋战。”

说完,司马南沉声说道:“凤依云,既已前来,这就请现身吧。”

只听得耳边格格几声娇笑,前边树丛中分花拂柳,缓缓走出一人,还未看清人形,就闻得一阵浓香扑鼻,又似花粉之香,又似一种西域香料之香,只觉得香气浓烈,中人欲醉。

两边的四个女子和毒火都俯下身来,齐声叫道:“恭迎洞主。”

叶泊雨知dào

来人就是九黎洞现任洞主,肯定是非同小可,暗暗深吸一口气,将功力遍布全身,护住周身经脉。然会四下打量一周,又将一会儿如何乘机先回偏殿救出紫衣女子和王白秦,借着又如何一口气冲开一条血路,想办法杀到祖师殿,找到密道逃生,整个过程在心中默默想了一遍,看好了几条路线。这才朝着凤依云的方向看去。

凤依云轻移莲步,袅袅婷婷的缓步走到毒火和四个使者身前正中间。叶泊雨定睛看去,只觉得自己生平见过无数不同类型的美女,有清纯型的,有可爱型的,也有妩媚型的,但是从来就没见过如此妖娆艳丽的女子,眼前这个凤依云真是妖媚到了极处,看年龄好像就是二十多岁上下,一袭白底彩纹的长裙到地,一走路,长裙下的小腿肤白如玉,俏脸上一双水汪汪的桃花眼勾人心魄,瀑布般的长发用一个金环束住,披散在肩后,白玉似的胳膊和脚踝上都戴了金环,金光耀眼,晃得人睁不开眼睛。

叶泊雨运起神念,用冥眼观瞧,却恍恍惚惚看不清凤依云的真面目和法力修为,只看到一团模糊的花影。知dào

是对手早有防范,自己神念看不到真身。

叶泊雨只顾上下打量,司马南瞪眼不语,凤依云走到离两人也就十几米的地方才停下脚步,浅浅一笑,樱唇两边露出两个深深的酒窝,娇声说道:“司马堂主,你们血衣堂后山的禁制可真是厉害,一转眼就杀死了我们三十多个女弟子了,害的我只能孤身步行上山,你还是早些把那些劳什子禁制都去掉,省的害人啊。你说呢,司马堂主。”

司马南黑了脸,闷声说道:“我血衣堂后山的禁制只锄杀妖人奸人,从来没有害过一个好人,为何要除去!”

凤依云左右环视一眼,伸出春葱一般的纤手轻轻捂住嘴,嫣然笑道:“没想到在司马堂主眼里,小女子就是该死的妖人和奸人啊。难怪司马堂主如此痛恨我们九黎洞。小兄弟,你觉得我们是坏人吗?”凤依云一双妙目只在司马南和叶泊雨脸色转动,对受了伤,不知死活的黑冰正眼都不看一下。

叶泊雨呐呐的没说话,司马南大声说道:“你们九黎洞弟子是不是妖人,天下英雄自有公论,不必多言,你又何必问东道西。凤依云,我血衣堂堂下六十多个弟子,六十多条性命,全被你们暗中下毒蛊害死,今日狭路相逢,血债血偿,你拿一句话来吧。”

凤依云笑笑,不置可否,转身对毒火等人笑道:“听见了吗,司马堂主和这位小兄弟要咱们偿命,你们说说该怎么办呢。”

毒火刚才被司马南吓得不轻,现在有洞主撑腰,胆气又回来不少,双刀一摆,大声说道:“属下誓死与血衣堂血战到底,是死是活,全听洞主吩咐。”旁边那四个使者也都柳眉倒竖,对司马南和叶泊雨怒目而视。

凤依云轻轻点点头,回过头来,又是浅浅笑道:“司马堂主,这位小兄弟,你们都听到了吧,你们要让我偿命,我是没意见,只是她们可不答yīng

啊,这下可如何是好。”

司马南长剑一扬,怒道:“凤依云,少花言巧语,这就纳命来吧。”说吧,长剑分心便刺。

风胡子当年创建血衣堂,薛烛只是临时传了几种粗浅的炼蛊手法,根本不足以建宗立派,只是要暂时掩人耳目,得以在苗疆传承罢了。实jì

上,血衣堂基本修行手段和武功根底还是崆峒剑派一脉,经风胡子稍加变化而成,当然《八荒剑qì

诀》没有传于血衣堂。

司马南知dào

眼前要对付的是生平罕见的劲敌,所以一上手就运足十二分功力,剑尖青芒足有三寸多长,整个剑锋好像镀了一层青光一般,所用剑招也正是血衣堂最诡异莫测,威力最大的“血影快剑”,目的就是抢个先手,杀凤依云个措手不及,好为叶泊雨争取逃走的机会。

凤依云看司马南剑招凌厉,咯咯一笑,足不抬,肩不摇,整个身体在脚下的一片长草从上滑过,向后平平移了一丈多远,好像御风飞行一般,长发清扬,宛如凌波仙子,姿势美妙之极。

司马南的这套“血影快剑”一旦施展,那是如影随形,如跗骨之蛆,一剑快似一剑,凤依云向后退却一丈,司马南快步抢上一丈,剑光点点,剑风笼罩住了凤依云整个上半身大穴,此时,两侧的四大弟子已经反应过来,各自抄起长剑,分两侧抢进,合力将司马南的巨剑架开。这几下兔起鹘落,快如闪电,叶泊雨只看得目眩口呆,早把司马南的嘱托忘在了脑后。

司马南大喝一声:“还不快走!”剑上青芒暴涨,一下震断了四个使者的四柄长剑,巨剑接着回转个半个大圈,将四个使者各自逼开几步,剑抢中宫,一招“血光冲天”,又向凤依云攻去,让凤依云无暇理会叶泊雨。

叶泊雨这才反应过来,忙转身回殿,来到紫衣女子和王白秦身边,手臂一长,一手一个,将二人抱在怀中。又快步冲出偏殿,沿刚才看好的路线,想从偏殿一侧的竹林中偷偷溜到祖师殿中。

刚出偏殿,就听得凤依云远远笑道:“小兄弟,真是情深义重啊,自己小命都快没不保,还不忘红颜知己啊。可惜可惜。”话音未落,叶泊雨就觉得身边奇香扑鼻,花香舞动,却是凤依云抽空朝着叶泊雨洒出一把金色花瓣,挟着劲风直飞过来。

敬请读者期待观看下一章《惊变—下》。

第十九章 惊变(下)

叶泊雨也曾听说过飞花伤人的传说,没想到今天让自己遇上了,知dào

厉害,自己手里抱着两人,也无法招架,情急之下,全身功力运作双腿上,一下子腾空跃起十几丈高。

毒火在一边正要抢上,突然看见叶泊雨跃起这么高,吓了一跳,抬眼望去,只见叶泊雨又重重的落在十几丈远的树丛中,一阵巨响,不知dào

压坏了多少树木枝条。

叶泊雨自己也没想到自己奋力一跳,竟然能跳的这么高,吓的在空中哇哇乱叫,噗通摔在地上,虽然狼狈,但倒也没有摔伤,回头一看,毒火被自己远远甩在后边,心中一喜,抱着两人就往树丛里边钻,突然前边红影闪动,却是毒火放出毒蜂拦住前行的道路。

叶泊雨见识过这种的毒蜂的厉害,无奈之下,只能后退几步,往侧面绕开,想从另一侧逃脱,就这几秒钟的耽搁,毒火身形一晃,已经挡在叶泊雨身前。听得旁边凤依云咯咯的笑声又传了过来,“毒火,这个小兄弟高深莫测,正合本宫胃口,你可要给本宫拿活的。”

毒火答yīng

一声,摆起双刀就向叶泊雨当头砍到,叶泊雨一侧身让开,毒火毫不停留,双刀上下翻飞,越看越快,叶泊雨剑诀初成,虽然得了风胡子上百年功力,但是手中无剑,以气为剑的招式仓促间又使不出来,加上怀里还抱着两个人,双手使不出法印,用不了法术。叶泊雨一开始还尚能左支右绌,在刀影中闪避,过不多时,渐渐的只能看到两团刀光中夹着一个红色身影,根本看不清招式变化,越来越是吃力,到后来险象环生,要不是凤依云事先说要活的,此时的叶泊雨恐怕早就成了毒火的刀下亡魂了。

正吃力间,突然听的旁边闷哼一声,一道斗大的青色剑芒从侧面抢进刀光圈中,一下就把毒火的双刀打落在地,毒火吃了一惊,忙向后远远跃开,原来是旁边的司马南看叶泊雨难以招架,不顾自身安危,一招“旁敲侧击”从侧面把毒火的双刀击落,救了叶泊雨一命,但是自己胸口却露出破绽,被凤依云的金花接连打中,受伤不轻。

叶泊雨瞅准机会,一连几个大步,跳出战圈,听着身后风声簌簌,知dào

是暗器袭来,也不回头,加快脚步,几个起落,就跳到祖师殿门口,闪身进入大殿中,身后砰砰几声,那些暗器都打在殿门之上。

一进殿门,叶泊雨就忙把紫衣女子和王白秦放在地上,赶紧跑到殿正中间的条案下边,仔细上下观察,查找司马南所说的密道机关。

叶泊雨运起神念,这几十丈大小的祖师殿瞬间就看了个清清楚楚。根本没有发xiàn

任何法力波动的痕迹。“莫非不是法术封印,只是普通的机关。”叶泊雨沉吟道。

如果只是普通的机关,没有任何气流上的变化,叶泊雨目前的神念就毫无办法了。只得上上下下,仔细查找,条案上下被摸了个变,地上也逐一查看,没有什么特殊之处,叶泊雨又跑到殿两侧,依次把两侧的墙壁摸了个遍,也没有什么凸起的机关之类。

就这样仔细查找了一盏茶时分,叶泊雨实在是想不出什么地方还能查看,看殿外,司马南挡在门前,一把长剑苦战九黎洞六大高手,眼看就快支持不住,叶泊雨心中着急,低声问了风胡子十多声,也没有任何回应。

叶泊雨又气又急,一屁股坐在地上,苦苦思索,想风胡子当时有没有透露过祖师殿什么密道的信息。

想来想去,也没想起来风胡子说过什么密道的事儿,一抬头,突然看见当初风胡子元婴托身的那个玉石大蟒蛇,只见这个蟒蛇盘在藻井中,蛇头高高昂起,蛇信子吐出三尺多长,蛇信子分叉处镶了一颗红宝石,阳光照进来,折射在这颗宝石上,有淡淡的一道光影射在对面的墙壁上。

莫非司马南所说的密道机关就在这里?叶泊雨就象溺水之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一下子来了精神,忙飞身上去,坐在屋顶横梁上,凑近身前,仔细对着毒蛇舌上的宝石一点一点的观察。这块宝石是典型的江津红宝石,太阳光下呈现血一样的深红色,一丝杂质都没有,叶泊雨转了一个角度,迎着太阳光再看,只见宝石最深处有一条比头发丝还细,若隐若现的裂纹,而且这条裂纹正好穿过宝石的正中心。

叶泊雨也是出身于京城书香门第,有一些见识,又多听三叔说过一些宝石的鉴定常识,知dào

这种红宝石以深红色,无杂质为上上品,有些微杂质但不明显的也是上品,但是最忌讳的就是杂质穿过宝石正中心,这种宝石马上就身价巨跌,成了下品。奇怪的是,风胡子一堂之尊,这么重yào

的地方怎么会用这种下阶宝石呢?

这个问号在叶泊雨脑中一闪就马上消失了,这种生死攸关的情况下,别说次等级的宝石了,就算是全世界的宝石都放在叶泊雨面前,叶泊雨也没有兴趣。

好像发xiàn

了一丝端倪,但是马上又没了线索,叶泊雨失望透顶,正准bèi

跃下房梁,另找线索,突然发xiàn

宝石里的一条棱与那条裂纹相交于一个点,这个点在宝石的棱面中,经过几次折射,投射在对面墙上的一块大青砖上,有一个直径不到一毫米的小点,如果不是先发xiàn

宝石裂纹的话,是决计发xiàn

不了这个小小斑点儿的。

叶泊雨跃下房梁,对着这个小斑点儿又看又摸,却是毫无反应,正气恼间,又把手里的红宝石看了又看,这才明白,原来是施法之人将封印上的气息压到一点,然后用戊土之力隐藏在宝石之中。宝石乃是戊土之精,这一点点的气息淹没其中,自己当然难以发xiàn



知dào

了这一点,叶泊雨心中已有计较。定了定神,又回头看了看殿外,司马南还在苦苦支撑,看样子一时半会儿也不会有性命之忧。叶泊雨运起功力,闭上双眼,屏息入静,神念集于双目之间,过了几秒,再猛睁开眼来。

果然,眼前的水磨青砖墙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道光芒闪闪,上下流动,象水晶一样的半透明图案挡在自己面前。看不清后边是什么场景。刚才那个头发般细微的光点儿一下子变的斗大,烁烁放光,表层上边好似隐隐有一道黑色的符箓来回流动。

叶泊雨参悟了剑诀后,神念一扫结界上黑色的符箓,就知dào

这是是五行大阵的“壬水结界”。但是如何个破法,剑诀中却无记载。叶泊雨束手无策,想到这里,叶泊雨不禁暗暗骂道风胡子老道果然狡猾,老谋深算,早在自己老窝里布下了重重机关,现在可好,把自己也害死了。

正无奈何之间,听得殿外又传来凤依云清晰的娇笑声,“司马堂主,只怕你不是我们几人的对手啊,可千万不要硬撑好汉,赶快退下去把伤口包扎好,要不然血会越流越多的。”司马南只是冷笑一声,并不答话。

叶泊雨忍不住回头望去,只见司马南只身挡在殿外,苦战九黎洞六大高手,好在四个使者和毒火的兵刃早被毁去,赤手空拳,威力减了一大半,众女之中,只有凤依云一人是劲敌,凤依云手中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只青翠欲滴的竹笛作为兵器,竹笛之上,绿光缠绕,显然是一件厉害的兵刃。只见凤依云缠、打、勾,扎,怪招迭出,逼得司马南紧要关头只能使出两败俱伤的剑招才能扳回局势,凤依云胜券在握,一看到司马南拼命,就远远退开。

司马南受死的胸口渗出一大片血迹,巨剑上的青芒也明显黯淡了不少,显然是功力大减。

叶泊雨跟司马南素昧平生,一面之下,司马南就以性命相交,叶泊雨也不是天性凉薄之人,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个忘年交的朋友白白死在这几个妖女手中。情急之下,顾不得许多,后退几步,用起全身力qì

,五指间剑qì

如虹,朝着结界的正中心撞去。

剑qì

碰到结界上,犹如泥牛入海,连一点涟漪都没有看到,就被结界吸收了。叶泊雨着急之下,干脆运足功力,全身撞了上去。心道,不都说自己是神剑之躯吗,那自己肉身强横,远胜过什么飞剑法器。

满以为会硬碰硬,撞在一面坚硬的墙壁上,哪知dào

一撞在结界上,就好像撞在一堵弹性极强的蛛网之上,水晶似的结界在叶泊雨的撞击之下凹进去尺许,又猛的一下子反弹出来。

此结界乃是风胡子布下的“壬水结界”,能把方圆百里的江河湖海之水引为大阵所用,绵软悠长,一旦主守,能够吸收和反弹一切力道。

叶泊雨只觉得一股巨力涌来,踉踉跄跄的连退出十几步才勉强站住身形,只觉得胸口烦闷,说不出的难受,刚才就是自己的全身力量反弹到自己身上,要不是退出那十几步,可能现在就受了内伤。

“原来是一个大弹簧网。”叶泊雨揉揉胸口,心中暗道。又后退十几步,运起全身的功力,再次撞过去,结果又被结界弹回,而且弹回的距离更远。叶泊雨拳打脚踢上去,只觉得软绵绵的毫不受力,就好似打在棉花上一样。

叶泊雨算是领教了柔能克刚的道理,知dào

自己即使力量再大,也是无用,换来的结果只能是自己受的反弹力更大。叶泊雨只看到结界之上一股股细细的水露像丝线一般结成绳索状,又如同绳索一般凝成网状,每条绳索上又有数不清的黑色符箓来回流动,吸收周边的水露之力,一时之间倒没了主意。

敬请读者期待观看下一章《恩怨情仇》

第二十章 恩怨情仇(上)

司马南苦苦支撑,肋下和双腿又接连中了几招,虽然都不是致命伤,却也半边身子酥麻,一条胳膊几乎抬不起来。斜眼观瞧,只见叶泊雨对着一面墙壁发呆,知dào

情形有异。一咬牙,心一横,暗自咬破舌尖,一口鲜血喷在长剑上。只见剑芒见血马上变成深红色,犹如刚从烈火中拿出来的长剑一样,闪闪放射出血红色的剑芒。

凤依云等人知dào

司马南真要拼命了,修行之人本命之血就是功力,一口血就是一成功力,六女心中一凛,花容微变,都稍稍退开了几步。

司马南乘机跃进大殿,横剑胸前,低声问道:“怎么样,找到密道没有?”

叶泊雨指着身前的结界,垂头丧气的说道:“密道应该就是这里,但是有结界挡住,无法通过啊。”

司马南顺着叶泊雨所指的方向看去,急切的问道:“什么结界?在哪儿?”

凤依云等人远远站在殿外,并不急于进来,不知dào

是忌惮司马南奋力一击呢,还是觉得他们两人已经是瓮中之鳖,不需yào

太穷追不舍。

叶泊雨听司马南如此一说,心中略感奇怪,说道:“结界就在你我的面前,你难道没有看到?”

司马南黑沉沉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渝,忙道:“哦,是,是。果然有一个结界在此,刚才是被殿外那几个妖女迷惑,没有看清楚。”

叶泊雨点点头,说道:“司马堂主,这个壬水结界非常厉害,我是想尽了办法,也冲不过去,你快快告sù

我怎么破开这个结界。”

司马南沉吟道:“小兄弟,为兄倒是有一个办法破开结界,把那几个妖女挡在外边,救你我几人,只是……”

叶泊雨一听有办法破开结界,刚才的一丝怀疑早忘到了脑后,忙问道:“只是什么,司马堂主,你快说。”

司马南微一犹豫,看了看叶泊雨,沉声说道:“壬水乃是天下至柔之力,如果纯取守势,要强行破除,除非修为要比布结界之人高得多,用至刚之力破掉,虽然柔能克刚,但是刚柔之间如果相差太过悬殊,那柔也是破不了刚的。”

叶泊雨心想,风胡子修为何止千年,自己这点儿道行还是拜人家所赠,更别说破人家的结界了,这个司马南肯定也远远不及风胡子,想着默默摇了摇头。

司马南却点点头道:“不错,此结界正是我血衣堂创教祖师所设,你我之力远不可及,此法当不可行。不过,此结界既然借助五行之力,咱们就可以用五行属性设法破除。”

“五行之力?”叶泊雨恍然大悟,果然是自己糊涂了,居然连五行相克最基本的道理,都没有想到。微一沉吟道:“不错,土能克水,可是依我现在的功力,即使布下土象之阵,短时间之内恐怕也破不了这个结界。”说着,眼光却连连望向殿外,看凤依云她们又在布置什么阴险诡计。

司马南明白叶泊雨心中所想,说道:“九黎洞那几个妖女只道你我已入死胡同,所以暂时停下等待时机,只等时机一到,就会全力攻入殿中。好在此地乃是禁地,有种种禁制,一般毒物无法靠近,否则你我二人恐怕早就葬送毒物之口了。”

叶泊雨心稍稍放了下来,问道:“司马堂主,那几个妖女很快就会进来,现在时间已是不多,这可如何是好?”

司马南沉吟道:“破法不难,就在你我头顶上的巨蟒身上。”

“什么?”叶泊雨吃了一惊,“巨蟒?能破结界?”

“正是。这个秘密只有历任堂主才知dào

,祖师殿中有密道,而密道的开关就在屋顶的巨蟒口中。”司马南说道。

“那司马堂主你到过密道没有?”叶泊雨又问道。

司马南脸上闪过一丝尴尬,摇摇头说道:“此秘密虽然历任堂主都知dào

,但到过这个密道的只有创教祖师一人,我没有进去过。”

“这么神mì

!”叶泊雨大脑迅速的转了起来,“土象之力,土象之力。”

自己又在殿中来回踱了几步,突然灵光一闪,“明白了,机关就在那块奇怪的红宝石上,玉石本来就是戊土精华,此块宝石又是玉石中精品,乃是戊土之精华,只怕一块这样的宝石就抵得上方圆几十里的普通戊土之力,正是壬水结界的克星啊。”

司马南哈哈一笑,说道:“不错,果然是英雄出少年。还是小兄弟这样的年青人头脑灵光啊。”说着,一跃而起,伸手就把巨蟒舌尖上的红宝石摘了下来,交给叶泊雨,说道:“小兄弟,就由你来打开这个结界吧。”

叶泊雨伸手接过宝石,正要上前,突然觉得身旁有东西簌簌落在地上,抬头看去,原来是宝石取走以后,头顶上的巨蟒身上开始出现裂纹,金色的鳞片一片片的掉在地上。“不好,小兄弟,赶紧用宝石破开结界,这个大殿要倒坍了。”

叶泊雨也知dào

形势紧急,忙一步上前,依着剑诀上的阵法,以红宝石为阵眼,迅速布下“戊土大阵”,“戊土大阵”并不展开,而是围绕红宝石集成一点,在叶泊雨真元的催动下,直接打入到水结界正中间的符箓中,只听得轰隆隆一声巨响,水结界上黑色符箓飞快的变成黄色,水结界大亮了一下,就缓缓消失不见了,两个大阵相互抵消,红宝石也应声落在了地上,露出了原来的墙壁,只是墙壁之上,赫然出现了一个丈许大小的黑色洞口。

司马南喜道:“就是这里,这就是密道。哈哈。为兄先去探路,小兄弟你后边跟上。”说着,低头捡起那块红宝石,大踏步朝洞口走去。

叶泊雨俯身抱起紫衣女子和王白秦,正要跟着司马南进洞,一抬头,正好kàn

见司马南的背影,蓦的想起一件事,忍不住大声叫出声来:“是你,原来是你!”

司马南仗剑刚要进洞,突然听到叶泊雨在身后惊声大叫,立kè

停下脚步,转身沉声说道:“小兄弟,你说什么?事态紧急,咱们先进密道要紧。”

叶泊雨把手里的两人放在地上,一手指着司马南大声说道:“司马南,昨天夜里把我们带进血衣堂的那个黑衣人就是你,我记得你的背影。你,你到底要干什么?”

司马南鼻子里哼了一声,脸一下沉了下来,缓缓说道:“叶泊雨,本来还想着让你多活一阵儿,看来是容不得你了,这可是你自己找死,须怪不得我。”

此时,屋梁上的玉石巨蟒已经裂成了几大截,蛇身上的鳞片和房梁上的檩条不断掉落下来,眼看着这个祖师殿就要整个坍塌了。

叶泊雨看着司马南狰狞的面孔,昨夜里许多想不清楚的事情好像一下子有了一条清晰的线索,串在了一起,自己被那个黑影一路引入血衣堂,又被血尸诱惑到后院,再被紫衣女子所救,然后两人被食尸虫逼入七星大阵,再到这祖师殿,最后遇上司马南,陷入九黎洞群女包围,被迫打开祖师殿密道封印,现在想来,这一步一步看似偶然,迫不得已,其实从头至尾都是有人在背后早就策划好的,而自己完全就是这里边的一个棋子。叶泊雨越想越怕,只觉得自己陷入一个极大的阴谋之中,最可怕的是自己到底有什么利用价值,自己最后的结局是什么,恰恰自己一无所知。

司马南见叶泊雨沉吟不语,只道他害pà

,不敢说话,而自己刚才与凤依云六人打斗半天,也消耗了不少体力,短时间能不能杀掉叶泊雨,实在没有把握,但是事已至此,只能速战速决,当下狞笑道:“叶泊雨,今天就是你的祭日。要怪你就怪那个老贼吧。”说罢,长剑一扬,一招“血光满地”,分心便刺。

就在此时,突然听到身后一声断喝:“且慢!”说着,一根清莹如玉的竹笛架住了司马南的长剑。司马南借势收住招式,长眉一扬,厉声问道:“怎么?你干什么?”

叶泊雨闻声望去,只见凤依云一行六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进入殿中,刚才救了自己的正是凤依云。

凤依云抬头看看断成好几截的巨蟒,又看看身边的叶泊雨,娇声说道:“司马南,你只知dào

逞一时之快。现在密道虽然打开,但谁知dào

里边有没有还要用得着这小子的地方。万一这小子还有用,你现在杀了他,一会儿岂不坏了你我大事!”

司马南微一犹豫,大声说道:“这小子一夜之间修为大进,我看已不在你我之下,一定是在老贼那儿得了好处,现在不杀,以后等他明白了如何使用体内真元,那时,再想杀他,就算你我同上,恐怕也是休想。”

凤依云一摆手,娇声说道:“不妨,我自有办法。可以让这小子几个时辰内无法使用任何功力。”说着,纤手往前一伸,说道:“毒火。”

旁边的毒火忙从怀中掏出一个羊脂白玉的小瓶,打开瓶盖,倒出一颗龙眼大小的蜡丸,递在凤依云手上。

凤依云一合手掌,把蜡丸轻轻捏破,蜡丸中原来是一条小小的黑色虫子,在凤依云白如凝脂的手掌上,显得漆黑如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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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恩怨情仇(中)

“傀儡蛊!”司马南一见此物,饶是见多识广,都不禁变了脸色,急声说道:“凤依云,你怎么会有这种东西?这种东西不是百年前就被赶尽杀绝了吗?”

凤依云手上的傀儡蛊乃是上古大巫传下来的至毒之物,现在传到了蛊族一支,必须使用本人的心头之血培养,培养几十年才能成形,成形以后,再在蛊体之上布下抹去神智之法,下到敌人身上,蛊体的阵法与施法本人心神连通,能够暂时操纵敌人的思想,管你什么修为根基,只要神念控zhì

力不够,只能乖乖的听下蛊之人调遣。

这种傀儡蛊因为太过阴险霸道,百年前就被六大门派联名所禁,并且六大门派都派出各派高手,围剿巫蛊两门,就是为了赶尽杀绝这种让人闻风丧胆的毒物,经此一役后,此物再没有出现在江湖之中。谁知,今天凤依云身上竟会带着此物,难怪司马南变色。

凤依云冷笑一声,说道:“此事以后再解释。还是先了结了这小子再说。”说着,一使眼色,司马南和另外五女分左右把叶泊雨围在中间。凤依云手中托着傀儡蛊,媚笑道:“小兄弟,这可是千年难得的宝物啊,今天算是便宜你了。快,张嘴把它吞下,你就不会有痛苦了。哈哈哈。”

叶泊雨自付现在还不是凤依云的对手,更不用说凤依云同司马南联手了。强自忍耐,机会不到不敢动手。但现在神念之强dà

,远远超出司马南,神念一扫,就看破了傀儡蛊的厉害之处,又看到那个黑色的虫子不知dào

有多少条腿,还在凤依云手掌中缓缓蠕动,说不出的恶心。哪里还肯张嘴,只是一步一步的往后退,下意识的把浑身真元都运在双手上,准bèi

生死一搏了。

凤依云看叶泊雨脸上露出无比惊恐的神色,心中得yì

,又是一阵狞笑,咬牙切齿的说道:“叶泊雨,快的自己张口,省的老娘费事!”说罢,身形一晃,就准bèi

强行下手。

谁知,就在此时,突然觉得后心一凉,忙低头一看,一把碧绿的长剑从自己胸口穿过,透过胸口足有尺许长。凤依云缓缓转过头,低声说道:“你,怎么是你。”身形晃了几晃,手中的傀儡蛊一下掉在地上,瞬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大家都往凤依云的身后看去,凤依云身后站着的正是一直昏迷不醒的紫衣女子。

紫衣女子冷笑一声,手上微一使劲,长剑从凤依云胸口拔出,一道血箭射出,紫衣女子手中的长剑碧光灿然,没有沾上一滴血迹。

“你,你。”凤依云只说出了两个字,一口鲜血喷出,就觉得身上的力qì

不断的飞快消失,双肩一晃,就一头栽倒在地。

旁边九黎洞的五个女子见自己平日奉若神明的洞主如此轻易就被人杀掉,怔了一下,才同时缓过神来,纷纷围上,抱起凤依云的身子大声痛哭起来。

司马南怒吼一声,一把推开围在一起的众女,把凤依云牢牢抱住怀里,大声叫道:“依云,依云,你不能离开我啊。”凤依云软软的躺在司马南怀里,脸上没有了一丝血色,看着司马南着急的面孔,浅浅笑了一下,说道:“司马哥,这么长时间了,这种偷偷摸摸的日子我已经受够了,今天,咳,咳,今天,妹子先走了,可惜,可惜不能陪你共渡天劫了。”

司马南双目紧紧的盯着凤依云,一只大手抚着凤依云散落在地的长发,沉声说道:“依云,两百多年了,我一直没有办法给你一个名分,让你受了两百多年的苦。我,我,真是枉自为人了。”

凤依云苍白的脸上泛起了一点点晕红,说道:“司马哥,能够听到你这么一句话,我已经满足了,有没有名分那有什么打紧。你千万不要太过自责自己。”

司马南一边摇头,一边把右手紧贴在凤依云背上,吼叫道:“依云,我不会让你死的,不会的。我们说过,我们要渡过天劫,一起修仙,长生不老的。”说着,运指如飞,接连封住凤依云全身十几处大穴,运气自己苦修百年的功力,源源不断的输入到凤依云体内。

凤依云摇摇头,说道:“没用的。司马哥,这把剑一定是上古剑仙所炼制的飞剑,剑身上附着的法印正是我们巫蛊教派的克星,没用的,司马哥。”说着,声音越来越低,几不可闻,头一歪,软倒在司马南的怀中。凤依云已经是引气后期的高手,但元婴未成,肉身一毁,自然也就活不成了。

司马南缓缓将凤依云放下,交给一旁的毒火,抬起头来,不怒反笑,大笑道:“好,好,依云,我现在就杀了这几个小崽子,替你报仇,然后再与你共赴黄泉之路。”

这边,叶泊雨一步就抢在紫衣女子身前,低声道:“紫衣姑娘,我来帮你。”紫衣女子脸上苍白,微微点点头,往前跨了一步,与叶泊雨并肩站在一起。

司马南怒到了极处,缓缓举起长剑,长剑又泛起了血红色的剑芒,一步步向叶泊雨两人走过来,额头上青筋爆出,脸色狰狞之极,仿佛是要吃人的野兽一般。一招“血影弥天”就向两人攻出,剑影点点,将两人全身上下都罩在剑光之下。

紫衣女子抢上前去,仗剑与司马南斗在一起,生死关头,两人都拼尽全力,一个为报情人之仇,一个为保朋友之命,一个丈许虬髯大汉,一个紫衣翩翩少女,剑影翻飞,打得不可开交。叶泊雨只能远远站在剑圈之外,一时插不进手去。

两人交战的圈子越来越大,旁边的墙壁受到两人劲力催动,本就剥落不堪的墙壁更是簌簌落下无数的粉尘,屋顶大梁上的檩条一根接一根的落在地上,连中间的正梁都摇摇欲坠,眼看就支撑不住了。

九黎洞的众女群龙无首,看情势危急,抱着凤依云的尸首,一窝蜂似的拥出大殿,向山下跑去。

司马南与紫衣女子拆了几招,眼看稳占上风,但蓦的一剑将紫衣女子逼开,跳出圈子,大声叫道:“且慢动手,你到底是谁?怎么会使血影剑法?”

紫衣女子本就冰冷的脸庞好似罩了一层寒霜,缓缓举起手中碧绿如水的长剑,冷冷的盯着司马南,怒声说道:“司马南,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叛徒,你可认识我手中这把长剑?”

司马南闻言一惊,忙凝神仔细察看紫衣女子手中的长剑,只见剑长三尺,其薄如纸,剑身宛如一泓碧水,上下剑光流动,说不出的瑰丽,剑柄上用金丝缠着一个小小的篆字,司马南看到这里,不禁睁大了双眼,手指指着那个篆字连声问道:“这,这是本教祖师的随身佩剑,几百年前早已失传,怎么会在你手里?你到底是谁?”

紫衣女子冰冷的声音说道:“司马南,这个叛教小人,亏你还有脸提创教祖师爷。”

司马南涨红了脸,一掌将身旁一个塌落下来的房梁打的断成两截,大声叫道:“不错。我是叛离了血衣堂,叛离了祖师爷,但是,我为什么要背叛血衣堂,为什么要背叛祖师爷,祖师爷在天有灵,他自己知dào

。”

紫衣女子嘴角上撇,一字一句的说道:“你背叛祖师爷背叛血衣堂不说,还与本教世敌九黎洞勾结,下毒害死了所有的堂中兄弟,这难道祖师爷在天之灵也知dào

?”

司马南无言可对,只是呼呼的喘着粗气,过了一会儿,才大声说道:“你是谁?你为什么对本教之事如此了解?”

紫衣女子缓缓说道:“‘升天入地求之遍,上穷碧落下黄泉’。这正是当年祖师爷的随身佩剑‘碧泉’,司马南,你欺师灭祖,丧尽天良,今天,又逼迫叶泊雨打开祖师殿密道,如此狼子野心,天地不容!”紫衣女子在司马南身边显得甚是瘦弱,但一言一句,句句说的司马南无言以对,倒显得身形无比的高大。

叶泊雨在一边慢慢听出了一些端倪,好像是血衣堂创教祖师留下了什么大秘密还是大宝藏,司马南拼命想要得到这些东西,这才与九黎洞凤依云勾结,害死了堂中众兄弟,又骗自己给他打开祖师殿密道,看样子,这个大秘密或者大宝藏就在这密道之中。

叶泊雨想通了此节,抬起头来,眼看祖师殿的正梁已经断成数截,掉落在地上,两侧墙壁都裂开了寸许深得裂缝,坍塌已经迫在眉睫。忙一把把地上的王白秦抱起,冲紫衣女子说道:“姑娘,这大殿马上就要塌陷了,咱们还是先离开此地吧,否则,大家都要被压在殿中了。”

连叫数声,紫衣女子和司马南两人都充耳不闻,两人仗剑怒目相视。

司马南脸上微有愧色,大声说道:“我是对比起血衣堂众位弟兄,但是我自问没有丝毫的对不起青冥(编者注,青冥子正是风胡子在血衣堂的名号),到是,那青冥子他自己,对不起上上下下几十个历代堂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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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恩怨情仇(下)

紫衣女子冷冷说道:“司马南,祖师爷的名讳也是你这种丧尽天良的叛徒叫得的!祖师爷什么地方对比起诸位堂主?”

司马南大声说道:“此中缘由与外人不足道来,我不管你是何人,也不管你背后有什么人给你撑腰,你既有青冥子的随身佩剑,必然与他大有渊博,看着青冥子上创教祖师的份上,我今日放过你们,日后再见,定不容情!”说罢,身形一晃,就钻进了密道之中。

叶泊雨见状,一把拽住紫衣女子,两人快步走进密道洞口,刚没走几步,就听的背后轰隆隆一声巨响,叶泊雨回头一看,祖师殿已经完全坍塌,将密道洞口完全封死。

洞口霎时间一片漆黑,叶泊雨正准bèi

运起神念来探路,突然脚下一沉,两人同时下落,落了丈许有余,脚下一实,落到了地面之上。紫衣女子急声说道:“叶泊雨,你快到船后,运起全身功力划船,我们或许还能追上司马南。”叶泊雨这才看清,原来两人是落到了一艘小小的扁舟上,忙把王白秦放下,去船后拿起船桨,运起功力,扁舟飞似得的往前冲去。

从头顶上的洞隙中偶尔有几点光线洒落下来,依稀看清脚下的密道是一处看不到头的芦苇荡,两侧布满了千年的熔岩,一开始只有一条水路,两边都是茂密的水草和芦苇,过的一会儿,水面越来越开阔,水波粼粼,不知有多宽。叶泊雨只顾得全力催动船只,紫衣女子在船头掌舵。

这是叶泊雨此生见过的最诡异,但也最甜蜜的时刻,他心中何止有千言万语,但是就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感觉心中平安喜乐,甚至隐隐盼着这条河道最好是无边无际,永远划不到尽头才好。

过了半盏茶时分,突然听的紫衣女子轻声问道:“叶泊雨,你没有受伤吧?”

“没,没有。”叶泊雨忙道:“姑娘,你没有被血衣堂那个风胡子老道伤着你吧?”叶泊雨这才想起紫衣女子刚才跟司马南大战一场,几乎耗尽真元,忙扔出手里最后几张玉牌,施展了一个小小的癸水雨润之术,把脚下的水流之灵气引到两人身上,缓缓涓流,为两人补充体力。

“没有。”紫衣女子幽幽的说道:“没有,他不会伤害我的。想不到你倒有这许多道术可用。”

叶泊雨嗯了一声,心中奇怪,却也知dào

紫衣女子的脾气,知dào

不该问的问了也不会告sù

自己,该说的也不用问,也没有再说话。

果然,听的紫衣女子又低声说道:“你究竟是怎么来到这个血衣堂的?”

叶泊雨一边划船,一边把自己是怎么无意中买到一本破旧的黄色手抄本书,为了破解书中文字去找三叔,看到三叔的留言后这才和王白秦两人商量要来湘西找三叔,后来又是怎么被司马南引到血衣堂,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紫衣女子静静的听完后,转过身来,看叶泊雨全力运转内力,说话中气十足,没有丝毫内息不继的模样,先微微叹了一声,说道:“叶泊雨,你虽然卷入这场大是非中,但是也因祸得福,你现在的功力远在司马南之上,只是你不会使用而已。”没等叶泊雨说话,又摇摇头,继xù

说道:“这虽然是天意,但有一半也是人力促成,这是一个策划良久的大阴谋。”

“大阴谋?”叶泊雨忙问道:“我跟血衣堂远隔千里,又无冤无仇,血衣堂的大阴谋怎么会牵涉到我身上?”

紫衣女子清澈的双眸注视了一会儿叶泊雨,才道:“我也只是一个小小的棋子,知dào

的并不比你多多少。目前这个大阴谋里,我们只知dào

有司马南和凤依云作乱,但是里边究竟还有多少是非纠葛,就不是你我能知dào

的了。”

叶泊雨微感失望,但也无话可说,只是默默的点点头。

说话间,浓密的水草从四处分开,小船前边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分叉路口,紫衣女子让叶泊雨暂且停船,四下看了看,说道:“司马南第一次来这地下水道,他肯定不知dào

正确的出口,这里千岔万口,我们根本找不到他。这条水道是创教祖师青冥子按先天八卦布设而成,前边的分叉路口会越来越多,而且每个分支路口都会有不同的机关封印,不知dào

此阵法的人,误入水道,一定会迷失在这无边无际的水草中,任他功力通神,也只能筋疲力尽而死。我们现在只能在出口等他,如果等不到,那就便宜司马南这个恶贼了。”

叶泊雨依言拐进一条分道,只见这条分道只有一丈多宽,勉强能让小船通过,两边的菖蒲和芦苇轻轻的刮在身上,紫衣女子背对着叶泊雨坐在船头,水中的雾气升起,淡淡的好似罩在一片轻烟之中,又过得一会儿,从水草中不断飞出一群一群的萤火虫,一闪一闪好似天上的繁星一般。紫衣女子伸手探出,便有无数只萤火虫落在她净白如玉的手掌上,闪闪的蓝光映在她的俏脸上,说不出的娇丽明艳。看到这等美景,叶泊雨忍不住陶醉起来,醉醺醺的如入仙境一般。

小船又接连拐了十七八个弯,顺着一条湍急的瀑布激流而下,最后停靠在一个小平台上,平台有几十丈方圆,四周都是嶙峋的怪石,中间是一个八角形的古亭,古亭通体都是石质,上上下下与地面浑然一体,好像从地底里长出来一样,古亭中摆了一张石桌,石桌旁边只摆了两张石凳,桌凳描龙画凤,做工甚是精美,但也没什么特异之处。倒是亭外柱上的石楹联引起了叶泊雨的注意,叶泊雨凑上前去,轻轻吟道:“弹指声中千偈了,拈花笑处一言无。”只见楹联上的字铁钩银划,龙飞舞凤,好似一气呵成。叶泊雨心想:“这风胡子明明是道教之人,怎么写的楹联全然一派佛家口吻,莫非此楹联另有别人所书?”

正感慨间,紫衣女子在一旁轻轻说道:“这是祖师用手指所写,当时我就在身边。”

叶泊雨吃了一惊,只见这石柱好像是最坚硬的玄武岩制成,上边的楹联一笔一划,苍劲之极,入石足有三分,古人云,入木三分,可见入木三分已是艰难之极,这入石三分,实在是常人难以想象,难以置信。叶泊雨一边轻轻顺着石柱上的笔画书写,一边想象着当时写这楹联之人功成名就,美人在侧,意气风发,石屑纷纷飞落的情形,不禁幽幽神往。

古亭的一侧就是刚才激流而下的大瀑布,现在从下仰视,才觉得这瀑布足有十几米高,银缎似的水流飞流而下,撞击在下边的石滩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甚是惊人。

瀑布的四周郁郁葱葱长满了各种不知名的野草野花,尤其是那种不知名的蓝花在这里更是随处可见,一丛丛一片片,平台到处都飘着这种蓝花的异香。一时两人不知身处何地。

紫衣女子稍稍歇息了一会儿,体力已经恢复了大半,看叶泊雨还在对着亭外的楹联出神,轻轻一笑,摇摇头道:“叶少侠,一路上冒犯,请恕我无礼。”

叶泊雨这才从神游中请醒过来,忙连连摆手,说道:“姑娘千万别客气,你救我性命在先,哪里谈得上冒犯二字。”

紫衣女子看叶泊雨神色窘迫,忍不住噗嗤一笑,说道:“那好,是你说不用客气的,到时候,我对你不客气,你可别怪我。”

叶泊雨出身书香门第,自负生平也有不少女子青睐,其中也不乏年轻貌美的女子追求,可以说是见过不少大场面,但不知为什么,在这个紫衣女子面前,就是说不出由来的紧张,看着紫衣女子一颦一笑,自己就像刚出土的文物一样,连句像样的话也说不完整。

紫衣女子看着眼前的飞瀑,秀眉微蹙,轻轻说道:“前边的大瀑布就是密道出口,直通前山的七星大阵,你我从这里出去,很快就能到达前山,到那里就可以离开血衣堂了。”

叶泊雨点点头,上前一步,说道:“姑娘,你的芳名可否告sù

我,我也好,也好……”

紫衣女子又是嫣然一笑,低声说道:“一路上经lì

的事情太多,倒是我忘了,我告sù

你名字,你可别忘了哦,我的名字叫紫嫣。”

“紫嫣,紫嫣。”叶泊雨心中默默的念了几声,心头一热,正要说话,听的紫嫣又说道:“叶少侠。”刚说了一句,又笑道:“叫你叶少侠和叶泊雨都怪别扭的,以后就叫你叶大哥吧,好吗?”说完,也不等叶泊雨同意,就继xù

说道:“叶大哥,你一直盯着这幅楹联沉思,可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叶泊雨点点头,说道:“这幅楹联实在是奇怪,联上的明义是对佛禅有所悟,但细细想来,好似又有些太过执着而不免略入魔道的感觉。最奇怪的是,这幅楹联怎么说也与道、巫两派没有任何关系,我在想,如果是青冥子祖师写的,那又会是什么意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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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恩怨情仇(下)

紫衣女子冷冷说道:“司马南,祖师爷的名讳也是你这种丧尽天良的叛徒叫得的!祖师爷什么地方对比起诸位堂主?”

司马南大声说道:“此中缘由与外人不足道来,我不管你是何人,也不管你背后有什么人给你撑腰,你既有青冥子的随身佩剑,必然与他大有渊博,看着青冥子上创教祖师的份上,我今日放过你们,日后再见,定不容情!”说罢,身形一晃,就钻进了密道之中。

叶泊雨见状,一把拽住紫衣女子,两人快步走进密道洞口,刚没走几步,就听的背后轰隆隆一声巨响,叶泊雨回头一看,祖师殿已经完全坍塌,将密道洞口完全封死。

洞口霎时间一片漆黑,叶泊雨正准bèi

运起神念来探路,突然脚下一沉,两人同时下落,落了丈许有余,脚下一实,落到了地面之上。紫衣女子急声说道:“叶泊雨,你快到船后,运起全身功力划船,我们或许还能追上司马南。”叶泊雨这才看清,原来两人是落到了一艘小小的扁舟上,忙把王白秦放下,去船后拿起船桨,运起功力,扁舟飞似得的往前冲去。

从头顶上的洞隙中偶尔有几点光线洒落下来,依稀看清脚下的密道是一处看不到头的芦苇荡,两侧布满了千年的熔岩,一开始只有一条水路,两边都是茂密的水草和芦苇,过的一会儿,水面越来越开阔,水波粼粼,不知有多宽。叶泊雨只顾得全力催动船只,紫衣女子在船头掌舵。

这是叶泊雨此生见过的最诡异,但也最甜蜜的时刻,他心中何止有千言万语,但是就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感觉心中平安喜乐,甚至隐隐盼着这条河道最好是无边无际,永远划不到尽头才好。

过了半盏茶时分,突然听的紫衣女子轻声问道:“叶泊雨,你没有受伤吧?”

“没,没有。”叶泊雨忙道:“姑娘,你没有被血衣堂那个风胡子老道伤着你吧?”叶泊雨这才想起紫衣女子刚才跟司马南大战一场,几乎耗尽真元,忙扔出手里最后几张玉牌,施展了一个小小的癸水雨润之术,把脚下的水流之灵气引到两人身上,缓缓涓流,为两人补充体力。

“没有。”紫衣女子幽幽的说道:“没有,他不会伤害我的。想不到你倒有这许多道术可用。”

叶泊雨嗯了一声,心中奇怪,却也知dào

紫衣女子的脾气,知dào

不该问的问了也不会告sù

自己,该说的也不用问,也没有再说话。

果然,听的紫衣女子又低声说道:“你究竟是怎么来到这个血衣堂的?”

叶泊雨一边划船,一边把自己是怎么无意中买到一本破旧的黄色手抄本书,为了破解书中文字去找三叔,看到三叔的留言后这才和王白秦两人商量要来湘西找三叔,后来又是怎么被司马南引到血衣堂,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紫衣女子静静的听完后,转过身来,看叶泊雨全力运转内力,说话中气十足,没有丝毫内息不继的模样,先微微叹了一声,说道:“叶泊雨,你虽然卷入这场大是非中,但是也因祸得福,你现在的功力远在司马南之上,只是你不会使用而已。”没等叶泊雨说话,又摇摇头,继xù

说道:“这虽然是天意,但有一半也是人力促成,这是一个策划良久的大阴谋。”

“大阴谋?”叶泊雨忙问道:“我跟血衣堂远隔千里,又无冤无仇,血衣堂的大阴谋怎么会牵涉到我身上?”

紫衣女子清澈的双眸注视了一会儿叶泊雨,才道:“我也只是一个小小的棋子,知dào

的并不比你多多少。目前这个大阴谋里,我们只知dào

有司马南和凤依云作乱,但是里边究竟还有多少是非纠葛,就不是你我能知dào

的了。”

叶泊雨微感失望,但也无话可说,只是默默的点点头。

说话间,浓密的水草从四处分开,小船前边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分叉路口,紫衣女子让叶泊雨暂且停船,四下看了看,说道:“司马南第一次来这地下水道,他肯定不知dào

正确的出口,这里千岔万口,我们根本找不到他。这条水道是创教祖师青冥子按先天八卦布设而成,前边的分叉路口会越来越多,而且每个分支路口都会有不同的机关封印,不知dào

此阵法的人,误入水道,一定会迷失在这无边无际的水草中,任他功力通神,也只能筋疲力尽而死。我们现在只能在出口等他,如果等不到,那就便宜司马南这个恶贼了。”

叶泊雨依言拐进一条分道,只见这条分道只有一丈多宽,勉强能让小船通过,两边的菖蒲和芦苇轻轻的刮在身上,紫衣女子背对着叶泊雨坐在船头,水中的雾气升起,淡淡的好似罩在一片轻烟之中,又过得一会儿,从水草中不断飞出一群一群的萤火虫,一闪一闪好似天上的繁星一般。紫衣女子伸手探出,便有无数只萤火虫落在她净白如玉的手掌上,闪闪的蓝光映在她的俏脸上,说不出的娇丽明艳。看到这等美景,叶泊雨忍不住陶醉起来,醉醺醺的如入仙境一般。

小船又接连拐了十七八个弯,顺着一条湍急的瀑布激流而下,最后停靠在一个小平台上,平台有几十丈方圆,四周都是嶙峋的怪石,中间是一个八角形的古亭,古亭通体都是石质,上上下下与地面浑然一体,好像从地底里长出来一样,古亭中摆了一张石桌,石桌旁边只摆了两张石凳,桌凳描龙画凤,做工甚是精美,但也没什么特异之处。倒是亭外柱上的石楹联引起了叶泊雨的注意,叶泊雨凑上前去,轻轻吟道:“弹指声中千偈了,拈花笑处一言无。”只见楹联上的字铁钩银划,龙飞舞凤,好似一气呵成。叶泊雨心想:“这风胡子明明是道教之人,怎么写的楹联全然一派佛家口吻,莫非此楹联另有别人所书?”

正感慨间,紫衣女子在一旁轻轻说道:“这是祖师用手指所写,当时我就在身边。”

叶泊雨吃了一惊,只见这石柱好像是最坚硬的玄武岩制成,上边的楹联一笔一划,苍劲之极,入石足有三分,古人云,入木三分,可见入木三分已是艰难之极,这入石三分,实在是常人难以想象,难以置信。叶泊雨一边轻轻顺着石柱上的笔画书写,一边想象着当时写这楹联之人功成名就,美人在侧,意气风发,石屑纷纷飞落的情形,不禁幽幽神往。

古亭的一侧就是刚才激流而下的大瀑布,现在从下仰视,才觉得这瀑布足有十几米高,银缎似的水流飞流而下,撞击在下边的石滩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甚是惊人。

瀑布的四周郁郁葱葱长满了各种不知名的野草野花,尤其是那种不知名的蓝花在这里更是随处可见,一丛丛一片片,平台到处都飘着这种蓝花的异香。一时两人不知身处何地。

紫衣女子稍稍歇息了一会儿,体力已经恢复了大半,看叶泊雨还在对着亭外的楹联出神,轻轻一笑,摇摇头道:“叶少侠,一路上冒犯,请恕我无礼。”

叶泊雨这才从神游中请醒过来,忙连连摆手,说道:“姑娘千万别客气,你救我性命在先,哪里谈得上冒犯二字。”

紫衣女子看叶泊雨神色窘迫,忍不住噗嗤一笑,说道:“那好,是你说不用客气的,到时候,我对你不客气,你可别怪我。”

叶泊雨出身书香门第,自负生平也有不少女子青睐,其中也不乏年轻貌美的女子追求,可以说是见过不少大场面,但不知为什么,在这个紫衣女子面前,就是说不出由来的紧张,看着紫衣女子一颦一笑,自己就像刚出土的文物一样,连句像样的话也说不完整。

紫衣女子看着眼前的飞瀑,秀眉微蹙,轻轻说道:“前边的大瀑布就是密道出口,直通前山的七星大阵,你我从这里出去,很快就能到达前山,到那里就可以离开血衣堂了。”

叶泊雨点点头,上前一步,说道:“姑娘,你的芳名可否告sù

我,我也好,也好……”

紫衣女子又是嫣然一笑,低声说道:“一路上经lì

的事情太多,倒是我忘了,我告sù

你名字,你可别忘了哦,我的名字叫紫嫣。”

“紫嫣,紫嫣。”叶泊雨心中默默的念了几声,心头一热,正要说话,听的紫嫣又说道:“叶少侠。”刚说了一句,又笑道:“叫你叶少侠和叶泊雨都怪别扭的,以后就叫你叶大哥吧,好吗?”说完,也不等叶泊雨同意,就继xù

说道:“叶大哥,你一直盯着这幅楹联沉思,可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叶泊雨点点头,说道:“这幅楹联实在是奇怪,联上的明义是对佛禅有所悟,但细细想来,好似又有些太过执着而不免略入魔道的感觉。最奇怪的是,这幅楹联怎么说也与道、巫两派没有任何关系,我在想,如果是青冥子祖师写的,那又会是什么意思呢?”

敬请读者期待观看下一章《外忧内患》

第二十三章 外忧内患(上)

紫嫣甚是乖巧聪明,听叶泊雨一说,已经明白了叶泊雨心中的顾虑,笑道:“看不出叶大哥你还是个心细如发,妙悟佛道之人。不错,据说当年青冥子祖师创建血衣堂,跟他一起的还有一人,但也只是传说,我们从来没有见过此人。”

听到这里,叶泊雨心中一凛,忙道:“这个人是佛门弟子?”

紫嫣摇摇头道:“我也不知dào

。只听说这个人修为极高,不在青冥子祖师之下,据说,两人创建血衣堂后不久,这个人就销声匿迹,不见了踪影。这密道中很多厉害机关,都是此人所设。”

叶泊雨心中揣测,古亭这幅楹联应不是风胡子所书,应该就是紫嫣说的那个神mì

人物所写。但是紫嫣又明明说亲眼看见是风胡子写的,那又是怎么回事?

紫嫣对其它细节也一无所知,两人讨论了一会儿,也没讨论出个所以然来,两人就商量就在这个平台上休息几个时辰,一来看能不能等到司马南,二来刚经lì

那几场恶战,两人也要调整一下。

紫嫣自己进飞瀑后边的洞中休息,叶泊雨也不再细想什么神mì

高手,就在石桌前坐下,闭目养神。过了一会儿,突然想起《八荒剑qì

诀》剑道修liàn

之法,左右无事,就依法吐纳起来。

《八荒剑qì

诀》乃欧冶子所创,是天地间剑派心法之祖,先引气入体,修liàn

神剑真身,神剑真身稍有成形,便可以自己源源不断的吸取先天灵气,睡梦之中都可以修liàn

,比自己用肉身入定吐纳当然快之百倍,叶泊雨稍加施展,就觉得自己身上的毛孔好像全部打开,尽情的吸收着外界的灵气,此间洞府虽在河底,但是灵气却格外浓烈,源源不断的从各处大穴中涌入,形成一股股小涓流,汇入丹田,再经丹田走奇经八脉,打通各处经脉后,最后在檀中穴蓄下,成为自己的精气。这样一个周天下来,饶是叶泊雨内力浑厚,也得一个多时辰。

运行了两个大周天,叶泊雨低头再用冥眼观瞧,只见丹田中的米粒阴影好似大了一点点,觉得浑身上下精力充沛,再也坐不住,就又信步走到楹联前,轻轻吟道:“弹指声中千偈了,拈花笑处一言无。”心中默默的推敲着这两句话的含义。

谁知,话音刚落,就听得不知哪里传出一个苍老洪亮的声音说道:“不错,千偈虽了,拈花无笑!风胡子,一千年了,你终于敢来见我了。”

接连经lì

一系列的惊变之后,叶泊雨的头脑也变得冷静了许多,此人在自己身前说话,自己神念都没有觉察,只道来了劲敌。神念一动,已知dào

声音来自地下,沉声说道:“在下叶泊雨,这厢有礼了,敢问前辈何人?何不出来相见?”

正说着,洞里休息的紫嫣也已经闻声赶了出来,持剑与叶泊雨并肩站在一起。

只听得那个苍老的声音又说道:“风胡子,怎么你的神息如此的微弱?是受了重伤,还是故yì

躲着,不想让我察觉啊?哈哈。”

紫嫣冲叶泊雨使了个眼色,有指指亭外那副楹联,示意这个人可能就是刚才说的那个神mì

高手。

叶泊雨朝着紫嫣微微点头,又说道:“前辈可能认错人了,此地并没有什么风胡子,只有我等后辈三人。”

只听那苍老的声音怒道:“好,好,风胡子,你不敢出来见我,却让一个黄口小儿在老夫面前搪塞,那老夫倒要看看,千年不见的老友神采是否依然。”

说着,叶泊雨和紫嫣两人眼前一花,就觉得面前若有若无的好像出现了一个人影,细看之下,依稀能看的清楚,青衣长须,不是别人,好像正是风胡子自己。

实在是太出乎两人意料,叶泊雨和紫嫣一见之下,不禁面面相觑,两人对视一眼,紫嫣上前一步,颤声问道:“你,你可是青冥子祖师?”

那个人影闻言仔细看了看紫嫣,点点头道:“不错,你是嫣儿,你还记得老夫啊。”

紫嫣一听之下,一下就跪倒在地,连声说道:“祖师,真的是您。您果然在这儿,嫣儿,嫣儿……”说着,喜极而泣,再也说不下去了。

叶泊雨在一旁却大感奇怪,明明风胡子就在自己的芥子空间中,怎么这里又多出来一个风胡子,两人长的一模一样,到底谁真谁假,不禁迟疑起来。用冥眼观瞧,却也只是模模糊糊看到一个风胡子的影子,难以辨认。至于人影的修为,更是一无所知,只知dào

远高于自己。

对面那个人影拈须说道:“嫣儿,你快快起来说话。”

紫嫣这才缓缓站起身来,低声问道:“祖师,不知您所说的风胡子是谁?这里确实只有我等三人,并没有什么风胡子。”

那个人影对着紫嫣点点头,转头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叶泊雨一番,缓缓说道:“刚才是老夫眼拙,没看出这位少侠原来是真人不露相。敢问少侠师承何人?何门何派?”

叶泊雨摇摇头道:“前辈言重了,在下后生晚辈叶泊雨,八荒派弟子,还未请教前辈大名?”

紫嫣在一旁忙插言道:“叶大哥,他就是我们血衣堂创教祖师青冥子,你还不快快上前见拜。”

叶泊雨却摇摇头道:“紫嫣,你不要着急,他不见得就是真zhèng

的青冥子祖师!我们要小心上当。”

“什么?”紫嫣一听叶泊雨言语如此无礼,怕青冥子发怒,忙说道:“叶大哥,他就是青冥子祖师,我怎么会认错人呢。”

叶泊雨听了紫嫣的话,摇摇头,看着面前的人影,却摇头不语。

只听的对面那个人影怒道:“那风胡子欺世盗名,枉为一派祖师,有什么好冒充的?”

“啊!祖师你说什么?”紫嫣吃了一惊,睁大了杏眼,听的这个人影继xù

往下说,却说出了血衣堂天大的一个秘密。

原来,这个人影就是风胡子自己。一千多年前,风胡子被薛烛所迫,不得已来到这湘西创建血衣堂,一到湘西,风胡子便隐姓埋名,化名为青冥子。紫嫣就是他的随身佩剑“碧泉”,风胡子创建血衣堂百年后,紫嫣才逐渐修成剑灵,所以紫嫣只知dào

青冥子而不知dào

有风胡子。

风胡子创建血衣堂后,完成了薛烛的任务,害pà

薛烛追杀,一边加紧修liàn

,一边想尽办法隐形灭迹,不让薛烛找到自己。这才接连修建了七星大阵、祖师殿和这处地下洞府,并在洞府中布下重重机关和禁制,将千年来收集的奇花异草,玉石宝器都藏在洞府中,提高洞府的灵气浓度,加快自己的修liàn

速度。

就这样又过了一百多年,风胡子勤修苦练,终于修到了化神后期,修成元婴,但自恃还远不是薛烛魔刃的对手,便突发奇想,想把元婴逼出肉身,转到他处,完全隐匿行迹。谁知,操之过急反而生出祸端,急切之下,找到的肉身强度不够,根本不足以支撑强dà

的元神,而自己元婴刚成,又不能长时间脱离肉身,只好将元婴又转移到事先准bèi

好的玉蟒之上,仓促之间,却又有一魂两魄留在了原有的肉身上,时间一长,灵力减弱,肉身慢慢形体消失,就成了现在这个淡淡的人影,被风胡子的元婴封印在这洞府中。

事出仓促,风胡子无奈之下,只好假托飞升,将堂主之位传于手下得yì

弟子。但历任弟子再怎么刻苦修liàn

,也不会有风胡子的千年修行和各种奇遇,所以都渡不过第一次天劫就身死,久而久之,历任堂主,包括堂中弟子都觉得是创教祖师藏私。

到司马南任堂主之后,也不禁起了疑心,觉得就是风胡子不肯把真zhèng

的修行密法传给大家,正好《血冥真经》的事传得沸沸扬扬,于是,就暗中找自己的老相好凤依云商议,先是听取凤依云之言,吸人精血,掳来大批寻常百姓吸取精血后,作为尸坯,为自己练功所用,慢慢已入魔道,受到各长老的谴责,后来慢慢的堂下弟子也觉得司马南此举大违教中教规,对司马南有怀疑之心,时间一久,司马南觉得事情已经快要败露,干脆又一不做二不休,伙同凤依云叛教,以全教弟子身家性命为代价,换来一探秘密洞府的机会。

听了面前这个人影的这番话,叶泊雨和紫嫣两人惊得目瞪口呆,半天说不出话来,过了一会儿,叶泊雨才道:“前辈,这楹联上的偈语可是您的手笔?”

那个人影缓缓的说道:“不错,正是我所写。我被风胡子所骗,在这儿一呆就是上千年,终于慢慢的悟到‘红莲白藕青荷叶,三教原来是一家’的道理,以前很多自己想不明白,师父讲不清楚的道理,与释家儒家一加印证,竟然迎刃而解。可惜风胡子千年来始终不敢前来见我,否则我也会告sù

他三教同源,万物滋生的大道。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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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外忧内患(上)

紫嫣甚是乖巧聪明,听叶泊雨一说,已经明白了叶泊雨心中的顾虑,笑道:“看不出叶大哥你还是个心细如发,妙悟佛道之人。不错,据说当年青冥子祖师创建血衣堂,跟他一起的还有一人,但也只是传说,我们从来没有见过此人。”

听到这里,叶泊雨心中一凛,忙道:“这个人是佛门弟子?”

紫嫣摇摇头道:“我也不知dào

。只听说这个人修为极高,不在青冥子祖师之下,据说,两人创建血衣堂后不久,这个人就销声匿迹,不见了踪影。这密道中很多厉害机关,都是此人所设。”

叶泊雨心中揣测,古亭这幅楹联应不是风胡子所书,应该就是紫嫣说的那个神mì

人物所写。但是紫嫣又明明说亲眼看见是风胡子写的,那又是怎么回事?

紫嫣对其它细节也一无所知,两人讨论了一会儿,也没讨论出个所以然来,两人就商量就在这个平台上休息几个时辰,一来看能不能等到司马南,二来刚经lì

那几场恶战,两人也要调整一下。

紫嫣自己进飞瀑后边的洞中休息,叶泊雨也不再细想什么神mì

高手,就在石桌前坐下,闭目养神。过了一会儿,突然想起《八荒剑qì

诀》剑道修liàn

之法,左右无事,就依法吐纳起来。

《八荒剑qì

诀》乃欧冶子所创,是天地间剑派心法之祖,先引气入体,修liàn

神剑真身,神剑真身稍有成形,便可以自己源源不断的吸取先天灵气,睡梦之中都可以修liàn

,比自己用肉身入定吐纳当然快之百倍,叶泊雨稍加施展,就觉得自己身上的毛孔好像全部打开,尽情的吸收着外界的灵气,此间洞府虽在河底,但是灵气却格外浓烈,源源不断的从各处大穴中涌入,形成一股股小涓流,汇入丹田,再经丹田走奇经八脉,打通各处经脉后,最后在檀中穴蓄下,成为自己的精气。这样一个周天下来,饶是叶泊雨内力浑厚,也得一个多时辰。

运行了两个大周天,叶泊雨低头再用冥眼观瞧,只见丹田中的米粒阴影好似大了一点点,觉得浑身上下精力充沛,再也坐不住,就又信步走到楹联前,轻轻吟道:“弹指声中千偈了,拈花笑处一言无。”心中默默的推敲着这两句话的含义。

谁知,话音刚落,就听得不知哪里传出一个苍老洪亮的声音说道:“不错,千偈虽了,拈花无笑!风胡子,一千年了,你终于敢来见我了。”

接连经lì

一系列的惊变之后,叶泊雨的头脑也变得冷静了许多,此人在自己身前说话,自己神念都没有觉察,只道来了劲敌。神念一动,已知dào

声音来自地下,沉声说道:“在下叶泊雨,这厢有礼了,敢问前辈何人?何不出来相见?”

正说着,洞里休息的紫嫣也已经闻声赶了出来,持剑与叶泊雨并肩站在一起。

只听得那个苍老的声音又说道:“风胡子,怎么你的神息如此的微弱?是受了重伤,还是故yì

躲着,不想让我察觉啊?哈哈。”

紫嫣冲叶泊雨使了个眼色,有指指亭外那副楹联,示意这个人可能就是刚才说的那个神mì

高手。

叶泊雨朝着紫嫣微微点头,又说道:“前辈可能认错人了,此地并没有什么风胡子,只有我等后辈三人。”

只听那苍老的声音怒道:“好,好,风胡子,你不敢出来见我,却让一个黄口小儿在老夫面前搪塞,那老夫倒要看看,千年不见的老友神采是否依然。”

说着,叶泊雨和紫嫣两人眼前一花,就觉得面前若有若无的好像出现了一个人影,细看之下,依稀能看的清楚,青衣长须,不是别人,好像正是风胡子自己。

实在是太出乎两人意料,叶泊雨和紫嫣一见之下,不禁面面相觑,两人对视一眼,紫嫣上前一步,颤声问道:“你,你可是青冥子祖师?”

那个人影闻言仔细看了看紫嫣,点点头道:“不错,你是嫣儿,你还记得老夫啊。”

紫嫣一听之下,一下就跪倒在地,连声说道:“祖师,真的是您。您果然在这儿,嫣儿,嫣儿……”说着,喜极而泣,再也说不下去了。

叶泊雨在一旁却大感奇怪,明明风胡子就在自己的芥子空间中,怎么这里又多出来一个风胡子,两人长的一模一样,到底谁真谁假,不禁迟疑起来。用冥眼观瞧,却也只是模模糊糊看到一个风胡子的影子,难以辨认。至于人影的修为,更是一无所知,只知dào

远高于自己。

对面那个人影拈须说道:“嫣儿,你快快起来说话。”

紫嫣这才缓缓站起身来,低声问道:“祖师,不知您所说的风胡子是谁?这里确实只有我等三人,并没有什么风胡子。”

那个人影对着紫嫣点点头,转头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叶泊雨一番,缓缓说道:“刚才是老夫眼拙,没看出这位少侠原来是真人不露相。敢问少侠师承何人?何门何派?”

叶泊雨摇摇头道:“前辈言重了,在下后生晚辈叶泊雨,八荒派弟子,还未请教前辈大名?”

紫嫣在一旁忙插言道:“叶大哥,他就是我们血衣堂创教祖师青冥子,你还不快快上前见拜。”

叶泊雨却摇摇头道:“紫嫣,你不要着急,他不见得就是真zhèng

的青冥子祖师!我们要小心上当。”

“什么?”紫嫣一听叶泊雨言语如此无礼,怕青冥子发怒,忙说道:“叶大哥,他就是青冥子祖师,我怎么会认错人呢。”

叶泊雨听了紫嫣的话,摇摇头,看着面前的人影,却摇头不语。

只听的对面那个人影怒道:“那风胡子欺世盗名,枉为一派祖师,有什么好冒充的?”

“啊!祖师你说什么?”紫嫣吃了一惊,睁大了杏眼,听的这个人影继xù

往下说,却说出了血衣堂天大的一个秘密。

原来,这个人影就是风胡子自己。一千多年前,风胡子被薛烛所迫,不得已来到这湘西创建血衣堂,一到湘西,风胡子便隐姓埋名,化名为青冥子。紫嫣就是他的随身佩剑“碧泉”,风胡子创建血衣堂百年后,紫嫣才逐渐修成剑灵,所以紫嫣只知dào

青冥子而不知dào

有风胡子。

风胡子创建血衣堂后,完成了薛烛的任务,害pà

薛烛追杀,一边加紧修liàn

,一边想尽办法隐形灭迹,不让薛烛找到自己。这才接连修建了七星大阵、祖师殿和这处地下洞府,并在洞府中布下重重机关和禁制,将千年来收集的奇花异草,玉石宝器都藏在洞府中,提高洞府的灵气浓度,加快自己的修liàn

速度。

就这样又过了一百多年,风胡子勤修苦练,终于修到了化神后期,修成元婴,但自恃还远不是薛烛魔刃的对手,便突发奇想,想把元婴逼出肉身,转到他处,完全隐匿行迹。谁知,操之过急反而生出祸端,急切之下,找到的肉身强度不够,根本不足以支撑强dà

的元神,而自己元婴刚成,又不能长时间脱离肉身,只好将元婴又转移到事先准bèi

好的玉蟒之上,仓促之间,却又有一魂两魄留在了原有的肉身上,时间一长,灵力减弱,肉身慢慢形体消失,就成了现在这个淡淡的人影,被风胡子的元婴封印在这洞府中。

事出仓促,风胡子无奈之下,只好假托飞升,将堂主之位传于手下得yì

弟子。但历任弟子再怎么刻苦修liàn

,也不会有风胡子的千年修行和各种奇遇,所以都渡不过第一次天劫就身死,久而久之,历任堂主,包括堂中弟子都觉得是创教祖师藏私。

到司马南任堂主之后,也不禁起了疑心,觉得就是风胡子不肯把真zhèng

的修行密法传给大家,正好《血冥真经》的事传得沸沸扬扬,于是,就暗中找自己的老相好凤依云商议,先是听取凤依云之言,吸人精血,掳来大批寻常百姓吸取精血后,作为尸坯,为自己练功所用,慢慢已入魔道,受到各长老的谴责,后来慢慢的堂下弟子也觉得司马南此举大违教中教规,对司马南有怀疑之心,时间一久,司马南觉得事情已经快要败露,干脆又一不做二不休,伙同凤依云叛教,以全教弟子身家性命为代价,换来一探秘密洞府的机会。

听了面前这个人影的这番话,叶泊雨和紫嫣两人惊得目瞪口呆,半天说不出话来,过了一会儿,叶泊雨才道:“前辈,这楹联上的偈语可是您的手笔?”

那个人影缓缓的说道:“不错,正是我所写。我被风胡子所骗,在这儿一呆就是上千年,终于慢慢的悟到‘红莲白藕青荷叶,三教原来是一家’的道理,以前很多自己想不明白,师父讲不清楚的道理,与释家儒家一加印证,竟然迎刃而解。可惜风胡子千年来始终不敢前来见我,否则我也会告sù

他三教同源,万物滋生的大道。哈哈。”

敬请读者期待观看下一章《外忧内患—下》

第二十四章 外忧内患(下)

其实,修佛之道首重精神之力,以不断转世来弥补自己的修行时间,而且修佛之人转世之后,由于地藏王菩萨的无上佛法护持,其前世的修行和记忆都会完整的转到下一世,每转世一次,修行当回延长几十年甚至百年。所以就会有几世修行的和尚,想那唐三藏就是佛祖弟子金蝉子十世修行的罗汉。一般来说,四次转世以后,和尚的精神念力已是强dà

无比,到此之后,才修行各种法术,凝结元神。这与修道这人恰恰相反,修道之人是先修元神,习练法术,等有一定基础以后,这才皆修精神神念,是以,修道之人多入魔道,就是因为修行期间,精神定力不够的缘故,而修佛之人就很少堕入魔道了。修妖之法与修道历程相同,封神一战,阐教金仙惧留孙、慈航道人等,截教妖族大圣多宝道人和龟灵圣母等都入了佛门,光大佛教,所以,才说三教大道同源,本是一家。

人影狂笑一阵,笑声慢慢停了下来,口气一转,厉声对着叶泊雨说道:“风胡子就在你身体之内,他的功力也有大半为你所用,看你周身剑qì

涌动,那《八荒剑qì

诀》也一定已经传授了给你,可以说,他千年来的修为几乎都给了你。风胡子夺我元婴,封我魂魄,一千多年的封印,这笔账,我应该算在谁的身上?”

叶泊雨一听,只连声叫的苦,心道:“我剑诀刚刚修liàn

,哪里是此人对手!自从被风胡子盯上以后,祸事不断,现在又惹来如此大祸!”刚要答话,旁边的紫嫣抢着说道:“祖师爷,您跟青冥祖师乃是一人,就算有这些恩怨,也应该属于内部恩怨,慢慢解决不迟。现在,血衣堂大敌当前,您老人家辛辛苦苦创建的血衣堂已经毁于一旦,您可知dào

?”

“什么?”墙壁前的人影明显的震动了一下,气流涌动,震得紫嫣都后退了半步,人影怒声喝道:“小丫头,你刚才说什么?什么血衣堂毁于一旦?”

看事有转机,紫嫣就把司马南如何勾结宿敌九黎洞,又如何杀害堂中弟子,如何骗叶泊雨打通洞府密道,企图抢夺洞府的一切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紫嫣本就聪明伶俐,伶牙俐齿,此刻担心面前这个人影不肯放过叶泊雨,说的时候不免添油加醋,把司马南说的更是不堪。

果然,这个人影一路听来,还未等紫嫣说完,就已经气的吹胡子瞪眼,好不容易耐着性子,等紫嫣说完,早已横眉竖目,气不打一处来。怒声喝道:“风胡子刚愎自用,用人无道,授徒无方,所选的堂主竟然是如此丧净天良之辈。真是气煞老夫。”

紫嫣忙到:“祖师爷,那个司马南现在就在洞府中,您快快将他擒住,咱们问个明白。”

那个人影怒道:“老夫被那风胡子用‘三寸噬魂大法’在此封印一千年,没想到风胡子自己却是如此的不堪,竟然将辛辛苦苦创建的基业毁于一旦。”说着,向叶泊雨怒视一眼,说道:“风胡子这个老匹夫什么时候能醒过来,老夫看看他还有什么脸面来见老夫!”

叶泊雨知dào

无法隐瞒,苦笑一声,说道:“风胡子前辈当初说是二十四个时辰会恢复神识,现在算来,已过了十二个时辰。”

那人影哼了一声,沉吟一下,说道:“我神念被封印,出不了这个这个洞府,但这个洞府的风吹草动都与我神念相连,一举一动都在我掌握之中,你们刚才所说的那个司马南现在就被困在大阵的‘惊’门中,老夫现在就去把他擒来,咱们问个明白。”

叶泊雨和紫嫣看这个人影暂时放过了风胡子,两人均面露喜色,叶泊雨正欲上前答谢,突然觉得脚下一滑,险些摔倒。

“不对。”人影的脸色一变,奇道:“洞府出口处有人。嫣儿,怎么还有别人进入密道之中?”

紫嫣也甚是奇怪,忙说道:“只有我们几人和司马南一人闯入洞府之中,绝无别人。”转念一想,又说道:“莫非,莫非是那些九黎洞的妖女也乘机闯入密道之中?”

那人影却摇摇头道:“依你刚才所言,九黎洞那些妖女的修为尚在司马南之下,连司马南尚且只在水道阵内,那些妖女根本不足以触动洞府封印禁制。来人一入密道就能够触动封印,可见并非常人,很可能修为不在老夫之下。”

说话之间,两人只觉得地面摇晃的越来越厉害,池底下的水也翻滚起来,水泡一个接一个的冒出来,好似河水被煮沸一般。

“这个密道其实就是湘西古城沱河的河底深处,是青冥祖师当年修道用的秘密洞府,极是隐秘,又有无数的禁制和封印,从我知dào

以来,外人只有今天司马南闯入过,那也是巧计闯入。现在闯进来的这个人……”紫嫣对叶泊雨说道。

那人影听紫嫣如是说,又哼的一声,大声说道:“两个小娃娃莫涨别人威风,灭自己士气,来的这个人再厉害,现在还不是被挡在封印之外。待老夫会会他。哼哼。”

紫嫣暗自冲叶泊雨吐了吐舌头,紫嫣何等的聪明伶俐,刚刚跟这个人影说了几句话,紫嫣就摸清楚这个人影虽然脾气暴躁,但是还是顾全大局,尤其是好面子,不肯在人前丢脸,所以就故yì

面露难色,跟叶泊雨假装害pà

,好激起这个人影的怒气来,一门心思都放在对付外敌和司马南身上,这样,叶泊雨暂时不用担心被这个人影纠缠了,拖过这十二个时辰,风胡子恢复了神识,那就没事了。

叶泊雨当然也明白紫嫣的用意,心下暗暗感激。

那个人影盛怒之下,也没注意到叶泊雨和紫嫣两人的小动作,两人只觉得眼前一花,人影就消失不见了踪影。

紫嫣心系那人影安危,忙道:“叶大哥,快走,我们也去看看。”

叶泊雨点点头道:“洞府的出口在哪儿?我们是沿着刚才的路线回去?”

紫嫣摇摇头道:“洞府的出口在飞瀑后边,你随我来。”说着,一把拉住叶泊雨,两人朝着飞瀑里的出口跑去。

“那王白秦怎么办?”叶泊雨边跑边问道。

“先让他在这里休息吧,这里很安全,你放心。”紫嫣头也不回的说道。

两人转过飞瀑,飞瀑后边是一个方圆不过十几米的小小的密室,密室的布置也很简单,除了靠墙有一个洁白如玉的玉床外,几乎没有任何的摆设,四周的墙上开凿了大大小小几十个小洞,有些小洞上摆着一些纹样很古老的坛坛罐罐,想来是放玉石丹药之用。

叶泊雨一进密室,两只眼睛就没有离开那些坛坛罐罐,有陶器,也有瓷器,件件都是法力波动,一打眼就知dào

是货真价实的上品,里边肯定是盛满了各种功效非凡的灵丹妙药。还有那张玉床,几乎如同透明一般,毫无杂质,玉石是天地灵气所集,如此高纯度不含杂质的玉床,是修行功法,吸取灵气的上好媒介,在玉床之上修行一个时辰顶的上平时四个时辰。

叶泊雨心道,好家伙,拿到外边这些可都是价值连城的宝物啊,难怪司马南拼了性命,也要进这个洞府。

紫嫣生平祖师爷吃亏,在密室中没有丝毫停留,叶泊雨也只能过过眼福,权且寄下。

两人几步穿过密室,接着又穿过一条三四十米长的暗道,这才来到一处石壁前。

紫嫣站在石壁前,回头对叶泊雨说道:“叶大哥,这里就是仙府的出口了,外边是七星锁魂大阵,来的人应该就在外面。”

“那我们怎么出去?”叶泊雨说道:“封印在什么地方?”

紫嫣摇摇头说道:“我以前听祖师爷好像说过,从洞府出口到外边并没有禁制,禁制只是封住从外入内的外人。”

“那,刚才那个人影去哪儿了?”叶泊雨说道:“我们不能贸然打开出口。”

紫嫣沉吟道:“刚才那个人影祖师爷说他不能离开洞府,那应该还在洞府之内。应该就在附近。”又道:“这里有暗孔,可以看到外面的情形,我们先看看再说。”说着,上上下下仔细观瞧了一番,指着一处地方说道:“是这里了。”

叶泊雨点点头道:“也好。”按着紫嫣手指所指的地方,果然看见一个隐秘的寸许见方的凹孔,凹孔上嵌着是一个水晶镜,叶泊雨忙把头探上去,顺着凹孔向外看去。

谁知,刚看的一眼,就倒吸一口凉气,回头看着紫嫣,目瞪口呆的说不出话来。紫嫣不明所以,忙一把推开叶泊雨,自己凑上前去,向外观瞧。

七星大阵是在后山山腰之中的一个小平台上,方圆约二十多丈,最多也就容纳三百多人,是进入后山洞府的最后一道关卡。

紫嫣从水晶镜往外观瞧,不禁也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见平台上黑压压的站满了各种服色的道士和尼姑,这些道士和尼姑大都身背宝剑,显然都是修真之人。这些人最前边闪出一片空地,空地里站着四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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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正道中人(上)

这四个人里有两人大概五十多岁上下,身披道袍,仙风道骨,看来不是一派宗主,也是江湖名宿。还有一人约三十来岁出头,身穿大红色道袍,满脸精悍之气。最后一个人却是一个缁衣僧袍,身材窈窕的尼姑,双手捧着一串佛珠,低眉垂目,看不出年纪大小。显然这四人是这些道士尼姑的领头之人。

再往外看,山腰之上也挤满了人,高高低低竖着几面大旗,迎风飘扬,离得太远,一时看不清写的是什么。

紫嫣一瞥之下,心下盘算,粗估这山腰之中全部算上至少有五百多人,修为较高的人至少也在一百人左右,领头的那四个人修为有多高,自己看不出来,但既然是领头之人,加上那个人影又如是一说,想来必定是修真高人,起码都在炼精后期。自己和叶泊雨捆在一起估计也不是人家一个人的敌手。

当年风胡子的封印旨在封外,外界都里边的动静一无所知,而从内往外,外边的动静却能看的清清楚楚,一览无余。但这外边几百人聚在一起,却无一丝的嘈杂之声传进来,可见教规严明,甚是劲敌。

紫嫣正不知如何是好,叶泊雨在旁边悄声说道:“紫嫣,你仔细听。”

紫嫣心中一动,忙凝神倾听,只听得外边传来一阵清晰的对话声。

外边的那几个人显然是全然不把血衣堂放在眼里,说话肆无忌惮,丝毫不加掩饰,声音越说越大,清清楚楚的传到了洞府里。

只听得一个宏亮的声音(应该是哪个精悍的中年人)高声说道:“诸位师兄,这次咱们三大门派联合围剿血衣堂,本以为会有一场恶战,谁知,血衣堂竟然会如此的不堪,竟然会被一个九黎洞收拾的干干净净。真是扫兴。”说着,连连摇头,言下之意,好像是如此轻易获胜,甚是失望。

又一个苍老的声音传了进来:“莫掌门休要失望。你的七十二路火神剑自会有大展神威的机会。那司马南不还龟缩在这洞里吗?一会儿我们破开封印,就看你莫掌门如何神剑戮妖了。哈哈。”说完,几个人都仰头哈哈大笑起来,一幅洋洋得yì

,志在必得的样子。

紫嫣看这几个人如此诋毁血衣堂,心下发怒,两道柳眉斜斜的竖了起来,低声道:“哼!一会儿我倒要领教这个莫掌门,看他到底有几斤几两。”

此时,一个阴测测的声音传来进来:“秦师兄,莫掌门,咱们三大门派联手,这血衣堂不战而亡,连那九黎洞也一并一网打尽,可算是我等不虚此行啊!”说罢,几个人又一起大笑起来。

紫嫣闻听,又仔细观瞧,果然看见平台的角落里,十几个小道士押着一众女子,毒火,九黎洞四大弟子都赫然在内,一众女子都双目紧闭,身上沾满了血迹,显然是经过一番苦战才被人制住。

紫嫣心下高兴,心道:“九黎洞众妖女伙同司马南那个叛贼放蛊毒害死我堂中众弟子,现在被人所擒,也算是为我出了一口恶气。”

听的那个中年人又说道:“几位师兄,没想到这血衣堂后山还有如此厉害的封印。我等合力这么长时间,还是一无进展,看来这血衣堂也不是这么不堪一击啊,我倒想早点会会这个司马南。”

那个阴测测的声音又接口道:“据说,这血衣堂创教祖师青冥子也是白日飞升的剑仙,只可惜后人不肖,一代不如一代,到了司马南,可不就只能做缩头乌龟了。看来这传说中的《血冥真经》徒有虚名啊。”

那个尼姑一直没有说话,听到说起青冥子和《血冥真经》,才接口说道:“阴师兄,这个青冥子到底是什么来历,你可知晓?听说青城派的凌云和蜀山派的幻剑也来到了这里,可是当真?”

那个阴师兄打了个哈哈,还未说话,之前那个苍老的声音接口说道:“了尘大师,你可问对人了。这个青冥子来无影去无踪,江湖来历无人知晓他的来历。《血冥真经》更是无人得知,只有阴师兄博览江湖,天下哪还有阴师兄不知dào

的事情,不知dào

的人。”

“马屁精!”紫嫣听到这里,低声骂道。

“紫嫣,这个人也不完全是拍马屁,我看他是故yì

给那个阴师兄戴高帽子,骗那个阴师兄讲出青冥子祖师的身世来历。”叶泊雨说道。

“哼哼,老奸巨猾。”紫嫣又骂道:“这种人亏得还自称是什么正派之人。”

叶泊雨却心道:“这也叫老奸巨猾,比起你那青冥子道长,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那个阴师兄也不是善类,根本不上当,阴测测的干笑了两声,说道:“秦掌门太高抬在下了,我阴无功对江湖之事是知dào

一些,可是跟秦掌门比起来简直是天差地远,我可不敢在秦师兄面前班门弄斧啊。不如秦师兄直接告sù

我等,让我等也好长长见识啊。不过,莫掌门确实说过,凌云和幻剑在湘西古城出现过。”说着往莫掌门那里看了一眼。

那个莫掌门脸一红,只是点了点头,却不言语,自己手下十几个弟子被幻剑一人打得落荒而逃,自然是说不出口。

那个秦掌门也不在意,高声笑道:“阴师兄不必谦虚,那个青冥子和《血冥真经》,我却也是一无所知,不如我们一会擒住司马南,再逼问他不迟。哈哈。”

旁边那几个人一听,都不再说话,连连点头。四人各自放出自己修liàn

的法宝飞剑,一齐向大阵之后的山崖轰去。

原来,那个英气勃勃的中年人叫莫无名,是衡山派的第三十四代掌门,旁边那个阴师兄叫阴无功,是他的师兄。衡山派离湘西二百多公里,以江湖正派自居,与血衣堂、九黎洞这些门派自是正邪不两立。几个门派相距不远,经常又因为争地盘而互有争斗,近些年司马南率领的血衣堂低调行事,尽量少与江湖各派纷争,双方倒也相安无事。

但不知为何这次衡山派大动干戈,竟然连通三清山和栖霞庵两派一起围剿血衣堂。

莫无名年纪虽小,但天资聪颖,甚得掌门师父欢心,所以掌门去世以后,便将衡山掌门传于小弟子莫无名,阴无功虽然是大弟子,却未得到掌门之位。

几十年来,衡山派的各弟子都知dào

二人素有罅隙,两人经常勾心斗角不说,两人门下弟子也经常因为支持自己的师父,而互有不和,甚至大起争端。

这次两人带领派中几百弟子来,来对付血衣堂,依着莫无名之意,衡山一派足以消灭血衣堂,根本不用劳师动众。但阴无功却另有想法,说那血衣堂虽然低调行事,但近年来却是高手如云,又擅使蛊毒伤人,实在是防不胜防,光衡山一派就算能消灭血衣堂,也恐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不如联合三清山和栖霞庵,三派联手,既能如愿消灭血衣堂,又能最大减少自己的损失,一举两得。

莫无名一听有理,就依阴无功所言,联合两派一起前来。

三清山和栖霞庵与衡山派世代交好,向来同仇敌忾,剿灭血衣堂,乃是正派人士义不容辞的侠义之举,连一向谨慎低调的了尘大师也不假思索,就答yīng

出战。

临行之前,四人曾不止一次的在衡山商议对策,将血衣堂的剑术心法,蛊毒手法,司马南和众长老、弟子的武学修为,包括堂中的机关禁制都做了详细的考量和研究。几人为保万无一失,在阴无功的建议下,在衡山派苦苦研究了三天三夜,才详细的制定了一套周密的计划,包括如何出其不意掩其不备包围血衣堂,如何攻打前门,包围后山,如何对付司马南,如何最后收网撤tuì

,都做了详细的策划,几乎是滴水不漏。这才约好时间,星夜赶来血衣堂。

哪知,一到血衣堂,才发xiàn

血衣堂上上下下都已经被全部消灭,三派大队人马一进湘西,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就杀进血衣堂,摧枯拉朽一般占领了整个血衣堂,杀进后山,来到七星大阵。

莫无名年轻气盛,一心想的是如何阵前杀敌立功,在众弟子面前立马扬威,乘机树立自己的威信,谁知一路下来,除制住几十个九黎洞的女弟子之外,再无所获,根本都不用自己这个掌门出手。不禁有些气馁。所以就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司马南身上,希望能有一个让自己表现的机会。所以,四个人出手破除封印,莫无名格外的卖力。

莫无名手中的“祝融剑”是衡山派的镇派之宝,只传历代掌门。据说是洪荒时期祝融大神精血所化祝融峰,衡山派前辈高人采祝融峰峰顶的天地灵石所炼制,在真元的催动下,凝聚在剑中的祝融真火就会激发出来,将方圆几十里地的一切都烧成齑粉。不过,自衡山剑派成立以来,从没见过哪一个掌门人能发挥出剑身如此的威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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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正道中人(下)

三派几百名弟子鸦雀无声,都在静静的等待自己的掌门人大展神威,尽快打通血衣堂这最后一道关卡。角落里九黎洞的几十个女弟子有人已经清醒过来,众女弟子新丧洞主,又在措手不及之下,在三派弟子左右夹击下,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内就全军覆没,击败血衣堂的喜悦早已烟消云散,悻悻的立在一旁。

四道不同颜色,不同粗细的剑光从带头四人手中发出,在空中汇聚成一道白色耀眼的巨大光柱,光柱在空中停留片刻,就轰然有声的打在七星大阵后边的山崖上。但奇怪的是,如此威力惊人的光柱打在山崖上,居然毫无动静,就好像山崖前边一道看不见的墙,把几个人的剑光挡在外边,剑光打在这堵看不见的墙上,就好像打在一团巨大的棉花上一样。

一个多时辰过去了,山崖还是一点儿动静都没有。除了出手的那四位掌教之外,只有叶泊雨看的清楚,挡在山崖前边的正是自己在祖师殿领教过的“壬水结界”,不同的是,这里才是“壬水结界”的阵眼,比祖师殿里的结界强上百倍,这里的结界灵力直接来自洞府的水流之中,并且将山顶上沱江水流之力也引入阵中,有了这两道充满灵力的水流补充,水结界上的黑色符箓不断流动,把四人强dà

无匹的剑qì

吸收进来,但却也没有能力反弹出去,虽然说柔能克刚,但风胡子一人功力与此四人加起来的实力相差太大,“壬水结界”只能自保,再也无法反击了。

又过的一会儿,叶泊雨仔细观瞧,只见水结界上隐隐已经出现了轻微的裂纹,裂纹一出现,马上不断的变大变密,眼看用不了多久就支撑不住了。叶泊雨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正空自着急之际。突然觉得身侧一股大的异乎寻常的气流从身边涌过,激射在水结界上。水结界得此气流补充,黑气大盛,瞬间就修复了全部的裂纹,还将四人的剑qì

一一反弹出去,把四人逼开数丈之外。

“祖师爷,你可来了,都急死我了。”紫嫣抬头看到那个淡淡的人影又出现在面前的墙壁上,虽看不到水结界的变化,但也看到叶泊雨脸色由极度的紧张变成了微有喜色,知dào

是人影出手相助,情势大有好转,忙大声欢呼道。

那个人影却哼的一声,怒道:“老夫当年纵横江湖,什么五宗六派十三帮都不放在眼里,谁知dào

,现在连这些蝼蚁一般的衡山派都欺上门来,都是风胡子教徒无方,真是气煞老夫也。”

“那当然,祖师爷,只要您出马,这些乌合之众我看只有乖乖的投降的份儿。”紫嫣眉花眼笑的说道。

“马屁少拍。”人影瞪了一眼紫嫣,说道:“外边这四个人都没有使出全力,如果他四人合力一搏,老夫未必是他们的对手。”

“前辈,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叶泊雨忙问道。

“是啊,总不能束手待毙吧。”紫嫣也叫道。

“什么束手待毙!”人影转身狠狠的又瞪了一眼紫嫣。

紫嫣忙低下头,偷偷对着叶泊雨吐吐舌头。

人影又说道:“还能怎么办!要不是风胡子老贼盗我元婴,这些后生小子怎么能入老夫的法眼。”

叶泊雨和紫嫣听得他不断的大骂风胡子,都不禁暗暗好笑。听那人影又说道:“外边的水结界已是强弩之末,无法长时间承shòu如此巨大的力量,恐怕只能支持不到半个时辰了,一旦封印被打开,外边这几百个兔崽子同时涌进来,洞府必然失守,那时,我血衣堂可真是全军覆没了。”人影缓缓叹了口气,又说道:“没想到,血衣堂竟然会败在这帮无名之辈手中。”

叶泊雨和紫嫣的心又沉了下来,谁也不敢乱说话,沉吟了一会儿,人影又沉声说道:“过的一会儿,封印被打开之后,我催动全身功力,自爆七星大阵,把大阵集聚千年的灵气瞬间爆fā

出来,彻底封死洞府,以保我血衣堂千年基业。”

叶泊雨和紫嫣听了大吃一惊,紫嫣忙到:“那不行,祖师,洞府封死了,您不是永远也出不去了吗?”

叶泊雨也忙道:“前辈,您直接催动七星大阵,不也能助您一臂之力吗?何苦如此啊?”

人影面色凝重,淡淡的说道:“这七星锁魂大阵与风胡子神识相通,只有风胡子的元婴才能催动大阵运转。我是无能为力的。再说,即使催动七星锁魂大阵,也只是杯水车薪,支持不了多长时间。”又转身对紫嫣说道:“嫣儿,你不用担心,洞府封死,我是死不了的,反正我被封印在洞里是出不去的,这个洞府封不封死,对老夫而言,没有什么不同。”

紫嫣花容惨淡,只是连连摇头,却说不出话来。

人影又道:“你们两人记住,一会儿七星大阵自爆,洞外必然大乱,乘着混乱期间,我催动飞剑,送你二人逃出后山,尽快离开血衣堂,这是你两人最后逃走的机会了。”

紫嫣两只杏眼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湿润了,连连摇头道:“祖师,这样绝对不行。嫣儿离不开您,嫣儿要陪着您。”

叶泊雨与风胡子这个人影相处时间虽短,但觉得这个人影虽然脾气古怪,又一直想与自己作对,但是为人却恩怨分明,举手投足之间自有一股豪侠之气,不自禁的对这个怪异的老头也甚有好感,当下也大声说道:“前辈,晚辈愿意陪您血战到底,绝对不能让您一人如此牺牲。”

人影冷冰冰的脸色也露出了一丝的笑容,点点头道:“老夫浸淫道家剑术千年,近年来身居洞府,专心研究释道,早已厌倦了红尘,其实血衣堂也好,洞府也罢,就连风胡子对我的血海深仇,都是过眼云烟而已。何况只是封死洞府,让老夫继xù

在洞府里修真。哈哈。”

紫嫣却说道:“祖师,那您这样多寂寞啊,也没人陪您说话。”

“哈哈。”人影大笑了几声,又继xù

说道:“外边这些以正派自居的后辈小子来攻击我血衣堂,恐怕不仅仅是想为了他们口中的除恶扬善,一定是另有他图。”

紫嫣恨声说道:“是啊,还不是跟司马南一样,想强抢我们仙府里的珍稀宝物,这帮不要脸的家伙。”

人影微微一笑,摇摇头道:“抢宝物是不错,但是跟司马南不同。仙府里的这些东西,加上《血冥真经》,最多也就是吸引吸引司马南这样的后生晚辈,然而外边这些人,衡山派,三清山、栖霞庵,以一派掌教之尊,不惜远涉千里,大张旗鼓的赶来,却是为了另外一件天下至宝。”

“天下至宝?比《血冥真经》还要厉害?”紫嫣和叶泊雨异口同声的问道。紫嫣在血衣堂几百年,除了《血冥真经》外,从来没有听说过本派有什么天下至宝,而叶泊雨原以为风胡子性命攸关之际,对自己已经透漏了血衣堂的所有秘密,没想到居然还是隐藏了这么多,当下心里又惊又气。

“不错,是天下至宝。”人影似乎丝毫都没有看到叶泊雨和紫嫣两人惊讶的神情,抬头看着洞顶,好像在回忆遥远的、那些已经尘封的往事,过了一会儿,才缓缓回头神来,说道:“这件至宝就藏身在仙府洞底,也只有我和风胡子知dào

。当年,风胡子倾尽全力开凿洞府,并不完全只是为了躲避薛烛,更是因为风胡子已经察觉到了宝物就在左近,只是一时没法得到,才先开凿洞府,准bèi

慢慢图之的。而且,如果这件事透露出去,一定会给血衣堂带来灭顶之灾。”

“那,祖师爷,这件事既然如此机密,外边那些人是怎么得知的?”紫嫣忙问道,“莫非是风胡子自己透露了风声?”

人影慢慢的但又坚决的摇摇头道:“不会的,决计不是风胡子自己走漏风声。”

紫嫣一抬头,又要说话,人影摆手示意她停下,自己缓缓接着说道:“外边那些人是否真的是为那件宝物而来,老夫也只是猜测。不过,再过一盏茶的时间,封印必然被破,那时候老夫就会和风胡子永远的封死在这洞府,所以,老夫刚才考lǜ

再三,还是要把这件宝物的事说与你二人,希望你二人将来有机会得此宝物,重振我血衣堂。”

人影交代的事情太多太过重大,叶泊雨和紫嫣头脑一时空白,明明都有无数的问题要问,却一时又不知dào

该说什么好。

那人影也知dào

叶泊雨和紫嫣两人一时无法接受,但时间无多,又大声说道:“你们两人集中全身精力,不许再发问,用心记住我说的每个字。一盏茶后,洞府打开,我会用尽全身功力自爆七星大阵,封住洞府。这个七星大阵与风胡子神识相连,大阵爆zhà

的瞬间,巨大的坍塌力和引力会把风胡子的元婴重新吸入到洞府中,与我一起被封死在洞府中。但他的一半功力会留在你的身体里。”说到这里,看着叶泊雨说道:“小子,你天赋异禀,又平白得到风胡子千年功力,这般奇遇是上天注定。希望你能不负老夫所望,重振血衣堂。”

叶泊雨心中一片茫然,不知是喜是悲,忙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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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正道中人(下)

三派几百名弟子鸦雀无声,都在静静的等待自己的掌门人大展神威,尽快打通血衣堂这最后一道关卡。角落里九黎洞的几十个女弟子有人已经清醒过来,众女弟子新丧洞主,又在措手不及之下,在三派弟子左右夹击下,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内就全军覆没,击败血衣堂的喜悦早已烟消云散,悻悻的立在一旁。

四道不同颜色,不同粗细的剑光从带头四人手中发出,在空中汇聚成一道白色耀眼的巨大光柱,光柱在空中停留片刻,就轰然有声的打在七星大阵后边的山崖上。但奇怪的是,如此威力惊人的光柱打在山崖上,居然毫无动静,就好像山崖前边一道看不见的墙,把几个人的剑光挡在外边,剑光打在这堵看不见的墙上,就好像打在一团巨大的棉花上一样。

一个多时辰过去了,山崖还是一点儿动静都没有。除了出手的那四位掌教之外,只有叶泊雨看的清楚,挡在山崖前边的正是自己在祖师殿领教过的“壬水结界”,不同的是,这里才是“壬水结界”的阵眼,比祖师殿里的结界强上百倍,这里的结界灵力直接来自洞府的水流之中,并且将山顶上沱江水流之力也引入阵中,有了这两道充满灵力的水流补充,水结界上的黑色符箓不断流动,把四人强dà

无匹的剑qì

吸收进来,但却也没有能力反弹出去,虽然说柔能克刚,但风胡子一人功力与此四人加起来的实力相差太大,“壬水结界”只能自保,再也无法反击了。

又过的一会儿,叶泊雨仔细观瞧,只见水结界上隐隐已经出现了轻微的裂纹,裂纹一出现,马上不断的变大变密,眼看用不了多久就支撑不住了。叶泊雨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正空自着急之际。突然觉得身侧一股大的异乎寻常的气流从身边涌过,激射在水结界上。水结界得此气流补充,黑气大盛,瞬间就修复了全部的裂纹,还将四人的剑qì

一一反弹出去,把四人逼开数丈之外。

“祖师爷,你可来了,都急死我了。”紫嫣抬头看到那个淡淡的人影又出现在面前的墙壁上,虽看不到水结界的变化,但也看到叶泊雨脸色由极度的紧张变成了微有喜色,知dào

是人影出手相助,情势大有好转,忙大声欢呼道。

那个人影却哼的一声,怒道:“老夫当年纵横江湖,什么五宗六派十三帮都不放在眼里,谁知dào

,现在连这些蝼蚁一般的衡山派都欺上门来,都是风胡子教徒无方,真是气煞老夫也。”

“那当然,祖师爷,只要您出马,这些乌合之众我看只有乖乖的投降的份儿。”紫嫣眉花眼笑的说道。

“马屁少拍。”人影瞪了一眼紫嫣,说道:“外边这四个人都没有使出全力,如果他四人合力一搏,老夫未必是他们的对手。”

“前辈,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叶泊雨忙问道。

“是啊,总不能束手待毙吧。”紫嫣也叫道。

“什么束手待毙!”人影转身狠狠的又瞪了一眼紫嫣。

紫嫣忙低下头,偷偷对着叶泊雨吐吐舌头。

人影又说道:“还能怎么办!要不是风胡子老贼盗我元婴,这些后生小子怎么能入老夫的法眼。”

叶泊雨和紫嫣听得他不断的大骂风胡子,都不禁暗暗好笑。听那人影又说道:“外边的水结界已是强弩之末,无法长时间承shòu如此巨大的力量,恐怕只能支持不到半个时辰了,一旦封印被打开,外边这几百个兔崽子同时涌进来,洞府必然失守,那时,我血衣堂可真是全军覆没了。”人影缓缓叹了口气,又说道:“没想到,血衣堂竟然会败在这帮无名之辈手中。”

叶泊雨和紫嫣的心又沉了下来,谁也不敢乱说话,沉吟了一会儿,人影又沉声说道:“过的一会儿,封印被打开之后,我催动全身功力,自爆七星大阵,把大阵集聚千年的灵气瞬间爆fā

出来,彻底封死洞府,以保我血衣堂千年基业。”

叶泊雨和紫嫣听了大吃一惊,紫嫣忙到:“那不行,祖师,洞府封死了,您不是永远也出不去了吗?”

叶泊雨也忙道:“前辈,您直接催动七星大阵,不也能助您一臂之力吗?何苦如此啊?”

人影面色凝重,淡淡的说道:“这七星锁魂大阵与风胡子神识相通,只有风胡子的元婴才能催动大阵运转。我是无能为力的。再说,即使催动七星锁魂大阵,也只是杯水车薪,支持不了多长时间。”又转身对紫嫣说道:“嫣儿,你不用担心,洞府封死,我是死不了的,反正我被封印在洞里是出不去的,这个洞府封不封死,对老夫而言,没有什么不同。”

紫嫣花容惨淡,只是连连摇头,却说不出话来。

人影又道:“你们两人记住,一会儿七星大阵自爆,洞外必然大乱,乘着混乱期间,我催动飞剑,送你二人逃出后山,尽快离开血衣堂,这是你两人最后逃走的机会了。”

紫嫣两只杏眼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湿润了,连连摇头道:“祖师,这样绝对不行。嫣儿离不开您,嫣儿要陪着您。”

叶泊雨与风胡子这个人影相处时间虽短,但觉得这个人影虽然脾气古怪,又一直想与自己作对,但是为人却恩怨分明,举手投足之间自有一股豪侠之气,不自禁的对这个怪异的老头也甚有好感,当下也大声说道:“前辈,晚辈愿意陪您血战到底,绝对不能让您一人如此牺牲。”

人影冷冰冰的脸色也露出了一丝的笑容,点点头道:“老夫浸淫道家剑术千年,近年来身居洞府,专心研究释道,早已厌倦了红尘,其实血衣堂也好,洞府也罢,就连风胡子对我的血海深仇,都是过眼云烟而已。何况只是封死洞府,让老夫继xù

在洞府里修真。哈哈。”

紫嫣却说道:“祖师,那您这样多寂寞啊,也没人陪您说话。”

“哈哈。”人影大笑了几声,又继xù

说道:“外边这些以正派自居的后辈小子来攻击我血衣堂,恐怕不仅仅是想为了他们口中的除恶扬善,一定是另有他图。”

紫嫣恨声说道:“是啊,还不是跟司马南一样,想强抢我们仙府里的珍稀宝物,这帮不要脸的家伙。”

人影微微一笑,摇摇头道:“抢宝物是不错,但是跟司马南不同。仙府里的这些东西,加上《血冥真经》,最多也就是吸引吸引司马南这样的后生晚辈,然而外边这些人,衡山派,三清山、栖霞庵,以一派掌教之尊,不惜远涉千里,大张旗鼓的赶来,却是为了另外一件天下至宝。”

“天下至宝?比《血冥真经》还要厉害?”紫嫣和叶泊雨异口同声的问道。紫嫣在血衣堂几百年,除了《血冥真经》外,从来没有听说过本派有什么天下至宝,而叶泊雨原以为风胡子性命攸关之际,对自己已经透漏了血衣堂的所有秘密,没想到居然还是隐藏了这么多,当下心里又惊又气。

“不错,是天下至宝。”人影似乎丝毫都没有看到叶泊雨和紫嫣两人惊讶的神情,抬头看着洞顶,好像在回忆遥远的、那些已经尘封的往事,过了一会儿,才缓缓回头神来,说道:“这件至宝就藏身在仙府洞底,也只有我和风胡子知dào

。当年,风胡子倾尽全力开凿洞府,并不完全只是为了躲避薛烛,更是因为风胡子已经察觉到了宝物就在左近,只是一时没法得到,才先开凿洞府,准bèi

慢慢图之的。而且,如果这件事透露出去,一定会给血衣堂带来灭顶之灾。”

“那,祖师爷,这件事既然如此机密,外边那些人是怎么得知的?”紫嫣忙问道,“莫非是风胡子自己透露了风声?”

人影慢慢的但又坚决的摇摇头道:“不会的,决计不是风胡子自己走漏风声。”

紫嫣一抬头,又要说话,人影摆手示意她停下,自己缓缓接着说道:“外边那些人是否真的是为那件宝物而来,老夫也只是猜测。不过,再过一盏茶的时间,封印必然被破,那时候老夫就会和风胡子永远的封死在这洞府,所以,老夫刚才考lǜ

再三,还是要把这件宝物的事说与你二人,希望你二人将来有机会得此宝物,重振我血衣堂。”

人影交代的事情太多太过重大,叶泊雨和紫嫣头脑一时空白,明明都有无数的问题要问,却一时又不知dào

该说什么好。

那人影也知dào

叶泊雨和紫嫣两人一时无法接受,但时间无多,又大声说道:“你们两人集中全身精力,不许再发问,用心记住我说的每个字。一盏茶后,洞府打开,我会用尽全身功力自爆七星大阵,封住洞府。这个七星大阵与风胡子神识相连,大阵爆zhà

的瞬间,巨大的坍塌力和引力会把风胡子的元婴重新吸入到洞府中,与我一起被封死在洞府中。但他的一半功力会留在你的身体里。”说到这里,看着叶泊雨说道:“小子,你天赋异禀,又平白得到风胡子千年功力,这般奇遇是上天注定。希望你能不负老夫所望,重振血衣堂。”

叶泊雨心中一片茫然,不知是喜是悲,忙点点头。

敬请读者期待观看下一章《生死之间》

第二十七章 生死之间

人影看叶泊雨默许,心下颇喜,又继xù

说道:“一千年前,我奉薛烛之命,去铅山上饶刺杀辛大人,临行前,薛烛为保万无一失,赐了我一把上古魔刃—虎翼,让我用这把魔刃刺杀辛大人。谁知,辛大人乃是神剑之躯,虎翼一出手便被湛卢神剑击败,四散不知去向。过来一段时间,薛烛打探到虎翼应该隐藏在湘西附近,这才又命我去湘西开创血衣堂,真实目的旨在打探虎翼的下落。”

“虎翼,虎翼。”叶泊雨喃喃自语道,“好耳熟的名字。”

人影顾不得跟叶泊雨说话,又道:“在血衣堂这千余年来,老夫一直能隐隐感觉到虎翼的魔力就在我身边,但是无论如何,就是找不到虎翼的踪迹。尤其是这些年来,我在洞府感受到虎翼的魔力越来越强烈,看来它的出世之日就在眉睫。”

叶泊雨又问道:“那虎翼如此厉害,一定是薛烛用心血神识所炼元神之宝,应该与薛烛心血相连,薛烛怎么会找不到它呢?”

人影点点头道:“小子,你有所不知。虎翼被湛卢神剑一击之下,刀上的阵法和元神烙印都被震散,刀身都四散而飞。薛烛还哪里找得着它。”叶泊雨这才明白。

人影说着,回头看看洞外的那些人,只见洞外四人都奋勇争先,显然是也知dào

眼前的“壬水结界”是强弩之末,都使出浑身解数,要争在别人之前,抢先打破封印,扬马立威。

人影摇摇头道:“想不到老夫英雄一世,竟然会让这些宵小之辈害的封死洞府,永无出头之日。”说着,面色凝重,看着叶泊雨和紫嫣二人厉声说道:“你二人如有机缘,能够得到虎翼,一定要用于正道。想办法克制它的魔性,如果克制不了,一定要早日离开魔刃的控zhì

,以免自己反被魔刃操纵,身入魔道。”

叶泊雨和紫嫣对望一眼,都重重的点了点头。

人影目光在两人脸色停留了片刻,低声说道:“时机已到,封印马上就要打开,你俩记住走得越远越好,等机缘有成,再来此地找回魔刃,以血今日之耻。”

“祖师,您……”紫嫣忙抢身上前,想拦住人影。

“紫嫣,不可上前。”叶泊雨忙一把拉住紫嫣。

“叶泊雨,你记住,以后要好好对待嫣儿!”话音一落,只见那人影一晃,化成千百个身影,千百个身影闪了几闪,又重叠成一个人影,人影慢慢的变的越来越清晰,双目黑光迸出,身上的皮肤好似透明的一般,经脉中流动着一条条黑色的光芒,越来越亮,到后来,黑色的光芒又慢慢变成青色,小小的斗室胀满了这种耀眼的青色光芒。叶泊雨明白这是人影费尽真元,把自己的真元转换为壬水之力,那些黑色的光芒就是壬水的灵力凝结。壬水生甲木,黑色光芒到了极致就转变为青色的甲木之力,二者互相不断相生相成。

叶泊雨听得人影将紫嫣托付给自己,心中又惊又喜,转念想起一事,忙几步奔出斗室,把外边飞瀑平台上的王白秦抱在手上,又赶紧回到斗室里,跟紫嫣并肩站在一起。

“壬水生甲木,逆转五行!”那人影石破天惊的大吼一声,双手一伸,外边的水结界陡然消失,外边的几百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只见无数道青色的光芒从里边的石缝中射出,同时射在处在“天璇”星位上的蛇首上,

位处“天璇”星的巨蛇本来毫无动静,青光一照射上,蛇首上的鳞片骤然开始发亮,一截截的一直亮到蛇尾,整个蛇身都变成一条青光闪闪的青色玉蛇,在太阳光的照射下,光彩流转,好似活物一般。

“不好!”阴无功怪叫一声,“封印已经开启,我们快快后退,以防有变。”

哪里还消得阴无功提醒,周边几人早看出事有玄机,早已各自退出几十步,站在靠前一些的弟子纷纷往后退,一时间,平台上骚乱起来,平台前边瞬间空出偌大一个空地。

“天璇”的玉蛇变色以后,青色光芒分成两道,一道直奔左侧的“天枢”,一道往右侧的“天权”奔去,两道青光一霎间就走遍了七条巨蟒,最后汇聚成一点,又回到刚才的墙壁之后。而那七条巨蟒都变的青色透明,每个鳞片都好像洒满了青色的光点一样,说不出的璀璨好kàn

,巨蟒之身在不断膨胀,一会儿工夫就变得身长百丈,好似蛟龙一般大小。

就在大家都惊诧莫名的时候,人群中有人惊呼道:“快看,脚下是什么东西?”

大家都忙低头向自己脚下看去,只见脚下的平台上原本铺的青石砖也变成了一块块透明的石头,跟巨大的玉石一般,青石砖的砖缝里,原本的青草都变成了黑色,风一吹,就好像液体一般向前流动。

大家不明所以,都纷纷往后退去,一时平台上乱成一团。

前边的四人也顾不上别人,莫无名大声问道:“师兄,这是什么东西?”

了尘一直垂手站立,此刻也忍不住向阴无功问答:“阴师兄,你见多识广,可知现在是凶是吉,我等如何应付?”

“了尘大师,老夫真的不知dào

。惭愧。”阴无功低声说道。

“怎么,这世间难道还有阴师兄不明的事情?哈哈。”三清山的秦掌门大声笑道。

阴无功脸色一沉,正要说话。突然只觉得一股冷气逼来,彻寒入骨,忙大声道:“不好,这个七星大阵跟刚才那个水结界是为一体,现在二阵合一,这可怎么是好?”阴无功也是衡山派掌门师兄,看他如此害pà

,那个秦师兄也顾不得冷嘲热讽,忙问道:“什么七星大阵,难道就是这七条石头做成的巨蟒?”

阴无功知dào

厉害,已经做好了逃走的准bèi

,也不去理睬秦大中,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大阵前边的墙壁。

斗室里却是另外一般景象,整个屋里青光耀眼,晃得人睁不开眼睛,叶泊雨只觉得身边的灵气越来越浓密,到后来就跟固体一般,。

人影现在隐隐还能看见一个轮廓,隐约间好像看见他双手一挥,大喊一声“破!”斗室全部的灵气一下膨胀到极点,轰的一声巨响,爆zhà

开来,山崖一下被轰开一巨口,与此同时,紫嫣手中的“碧泉剑”化成一道碧光,把叶泊雨、紫嫣和王白秦三人送出洞外,直飞出后山。

山崖墙壁炸开,一团巨大的气流以无与伦比的速度与七星大阵的七条巨蟒汇聚在一起,“天枢”和“摇光”,“开阳”和“天玑”,“玉衡”和“天璇”巨蟒各自张开巨口,吐出一道青光连接到一起,中间的“天权”却黯然无光。

“不好,五行逆转,北斗移位!”阴无功本来就苍白的脸上更是变的面无人色,大吼一声:“快走!”话音未落,自己驾起一道白光,向远处逃去。

跟前三人知dào

大事不妙,也纷纷架起剑光,各自逃命去了,教派里有些道行的弟子也看出些端倪,跟着掌门驾飞剑逃命。就在此时,七星大阵的“天权”巨蟒一下把所有的青色光芒都汇聚到自己身上,后山瞬间大亮,照耀星空,一股热浪猛然间炸开,天塌地陷一声巨响,方圆几百公里的后山都化为一片火海,整个七星大阵和血冢更是化为了灰烬,那些没来得及逃走的各派弟子还不知dào

怎么回事,就落了个身形俱灭的下场。

衡山、三清山、栖霞庵三派五百多名弟子加上九黎洞几十个女弟子,除了四个掌门和十几个眼疾手快的弟子外,其余所有人都化成了飞烟。又听得轰隆隆巨响不断,而刚才还巍然矗立的后山,不到半盏茶功夫就全部都沉入了地下,整个听涛山的后山被夷为了平地。

叶泊雨和紫嫣等三人早已驾飞剑飞到了百里之外的一处山谷中,三人降下剑光,停在山谷中,半晌,远处那惊天动地的响声还是不绝于耳,清晰的传到两人的耳中。

两人一阵沉默,不知什么时候,紫嫣的杏眼中已经噙满了泪水,叶泊雨也默默的低着头,不知说什么为好。

大概过了半个多时辰,紫嫣香肩耸动,还在抽抽泣泣哭个不停,叶泊雨强自按捺住心中悲痛,走到紫嫣面前,俯下身来,轻轻拍了拍紫嫣肩膀,柔声道:“紫嫣,别伤心了,一切都过去了。”

谁知,紫嫣一听,一下扑在叶泊雨怀里,哭的更加厉害了,叶泊雨只觉得一阵眩晕,头脑轰的一声,变成了一片空白。两只手不知dào

该放在什么地方,整个身体绷紧,好似木桩似的呆呆的站着。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叶泊雨才从一片空白中反应过来,紫嫣瀑布般的秀发擦着自己脸上,痒痒的甚是舒服,随即鼻子里又闻到了紫嫣身上一丝淡淡的茉莉香味,叶泊雨双手不禁轻轻回抱住紫嫣的柳腰,只觉得软玉温香,醉醺醺如饮百年醇酒,只希望时光永远凝固在这一刻。

此时,夕阳斜下,把两人的身影拉的很长很长……

如此天崩地裂般的动静惊动了十几万里之外的一个人,此人双目一睁,默运神念,转瞬间已知前因后果。

有道是:

“楚天千里清秋,水随天去秋无际。遥岑远目,献愁供恨,玉簪螺髻。落日楼头,断鸿声里,江南游子。把吴钩看了,阑干拍遍,无人会,登临意。休说鲈鱼堪脍,尽西风,季鹰归未?求田问舍,怕应羞见,刘郎才气。可惜流年,忧愁风雨,树犹如此!倩何人唤取,红巾翠袖,搵英雄泪!”

本文开篇部分到现在告一段落,欲知叶泊雨和紫嫣如何远入江湖,剑魔双修,花前月下,好事怎成;烛畔旧盟,恩怨孰料。这许许多多的故事敬请读者继xù

关注第二卷《巴山夜雨》。

第二十七章 生死之间

人影看叶泊雨默许,心下颇喜,又继xù

说道:“一千年前,我奉薛烛之命,去铅山上饶刺杀辛大人,临行前,薛烛为保万无一失,赐了我一把上古魔刃—虎翼,让我用这把魔刃刺杀辛大人。谁知,辛大人乃是神剑之躯,虎翼一出手便被湛卢神剑击败,四散不知去向。过来一段时间,薛烛打探到虎翼应该隐藏在湘西附近,这才又命我去湘西开创血衣堂,真实目的旨在打探虎翼的下落。”

“虎翼,虎翼。”叶泊雨喃喃自语道,“好耳熟的名字。”

人影顾不得跟叶泊雨说话,又道:“在血衣堂这千余年来,老夫一直能隐隐感觉到虎翼的魔力就在我身边,但是无论如何,就是找不到虎翼的踪迹。尤其是这些年来,我在洞府感受到虎翼的魔力越来越强烈,看来它的出世之日就在眉睫。”

叶泊雨又问道:“那虎翼如此厉害,一定是薛烛用心血神识所炼元神之宝,应该与薛烛心血相连,薛烛怎么会找不到它呢?”

人影点点头道:“小子,你有所不知。虎翼被湛卢神剑一击之下,刀上的阵法和元神烙印都被震散,刀身都四散而飞。薛烛还哪里找得着它。”叶泊雨这才明白。

人影说着,回头看看洞外的那些人,只见洞外四人都奋勇争先,显然是也知dào

眼前的“壬水结界”是强弩之末,都使出浑身解数,要争在别人之前,抢先打破封印,扬马立威。

人影摇摇头道:“想不到老夫英雄一世,竟然会让这些宵小之辈害的封死洞府,永无出头之日。”说着,面色凝重,看着叶泊雨和紫嫣二人厉声说道:“你二人如有机缘,能够得到虎翼,一定要用于正道。想办法克制它的魔性,如果克制不了,一定要早日离开魔刃的控zhì

,以免自己反被魔刃操纵,身入魔道。”

叶泊雨和紫嫣对望一眼,都重重的点了点头。

人影目光在两人脸色停留了片刻,低声说道:“时机已到,封印马上就要打开,你俩记住走得越远越好,等机缘有成,再来此地找回魔刃,以血今日之耻。”

“祖师,您……”紫嫣忙抢身上前,想拦住人影。

“紫嫣,不可上前。”叶泊雨忙一把拉住紫嫣。

“叶泊雨,你记住,以后要好好对待嫣儿!”话音一落,只见那人影一晃,化成千百个身影,千百个身影闪了几闪,又重叠成一个人影,人影慢慢的变的越来越清晰,双目黑光迸出,身上的皮肤好似透明的一般,经脉中流动着一条条黑色的光芒,越来越亮,到后来,黑色的光芒又慢慢变成青色,小小的斗室胀满了这种耀眼的青色光芒。叶泊雨明白这是人影费尽真元,把自己的真元转换为壬水之力,那些黑色的光芒就是壬水的灵力凝结。壬水生甲木,黑色光芒到了极致就转变为青色的甲木之力,二者互相不断相生相成。

叶泊雨听得人影将紫嫣托付给自己,心中又惊又喜,转念想起一事,忙几步奔出斗室,把外边飞瀑平台上的王白秦抱在手上,又赶紧回到斗室里,跟紫嫣并肩站在一起。

“壬水生甲木,逆转五行!”那人影石破天惊的大吼一声,双手一伸,外边的水结界陡然消失,外边的几百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只见无数道青色的光芒从里边的石缝中射出,同时射在处在“天璇”星位上的蛇首上,

位处“天璇”星的巨蛇本来毫无动静,青光一照射上,蛇首上的鳞片骤然开始发亮,一截截的一直亮到蛇尾,整个蛇身都变成一条青光闪闪的青色玉蛇,在太阳光的照射下,光彩流转,好似活物一般。

“不好!”阴无功怪叫一声,“封印已经开启,我们快快后退,以防有变。”

哪里还消得阴无功提醒,周边几人早看出事有玄机,早已各自退出几十步,站在靠前一些的弟子纷纷往后退,一时间,平台上骚乱起来,平台前边瞬间空出偌大一个空地。

“天璇”的玉蛇变色以后,青色光芒分成两道,一道直奔左侧的“天枢”,一道往右侧的“天权”奔去,两道青光一霎间就走遍了七条巨蟒,最后汇聚成一点,又回到刚才的墙壁之后。而那七条巨蟒都变的青色透明,每个鳞片都好像洒满了青色的光点一样,说不出的璀璨好kàn

,巨蟒之身在不断膨胀,一会儿工夫就变得身长百丈,好似蛟龙一般大小。

就在大家都惊诧莫名的时候,人群中有人惊呼道:“快看,脚下是什么东西?”

大家都忙低头向自己脚下看去,只见脚下的平台上原本铺的青石砖也变成了一块块透明的石头,跟巨大的玉石一般,青石砖的砖缝里,原本的青草都变成了黑色,风一吹,就好像液体一般向前流动。

大家不明所以,都纷纷往后退去,一时平台上乱成一团。

前边的四人也顾不上别人,莫无名大声问道:“师兄,这是什么东西?”

了尘一直垂手站立,此刻也忍不住向阴无功问答:“阴师兄,你见多识广,可知现在是凶是吉,我等如何应付?”

“了尘大师,老夫真的不知dào

。惭愧。”阴无功低声说道。

“怎么,这世间难道还有阴师兄不明的事情?哈哈。”三清山的秦掌门大声笑道。

阴无功脸色一沉,正要说话。突然只觉得一股冷气逼来,彻寒入骨,忙大声道:“不好,这个七星大阵跟刚才那个水结界是为一体,现在二阵合一,这可怎么是好?”阴无功也是衡山派掌门师兄,看他如此害pà

,那个秦师兄也顾不得冷嘲热讽,忙问道:“什么七星大阵,难道就是这七条石头做成的巨蟒?”

阴无功知dào

厉害,已经做好了逃走的准bèi

,也不去理睬秦大中,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大阵前边的墙壁。

斗室里却是另外一般景象,整个屋里青光耀眼,晃得人睁不开眼睛,叶泊雨只觉得身边的灵气越来越浓密,到后来就跟固体一般,。

人影现在隐隐还能看见一个轮廓,隐约间好像看见他双手一挥,大喊一声“破!”斗室全部的灵气一下膨胀到极点,轰的一声巨响,爆zhà

开来,山崖一下被轰开一巨口,与此同时,紫嫣手中的“碧泉剑”化成一道碧光,把叶泊雨、紫嫣和王白秦三人送出洞外,直飞出后山。

山崖墙壁炸开,一团巨大的气流以无与伦比的速度与七星大阵的七条巨蟒汇聚在一起,“天枢”和“摇光”,“开阳”和“天玑”,“玉衡”和“天璇”巨蟒各自张开巨口,吐出一道青光连接到一起,中间的“天权”却黯然无光。

“不好,五行逆转,北斗移位!”阴无功本来就苍白的脸上更是变的面无人色,大吼一声:“快走!”话音未落,自己驾起一道白光,向远处逃去。

跟前三人知dào

大事不妙,也纷纷架起剑光,各自逃命去了,教派里有些道行的弟子也看出些端倪,跟着掌门驾飞剑逃命。就在此时,七星大阵的“天权”巨蟒一下把所有的青色光芒都汇聚到自己身上,后山瞬间大亮,照耀星空,一股热浪猛然间炸开,天塌地陷一声巨响,方圆几百公里的后山都化为一片火海,整个七星大阵和血冢更是化为了灰烬,那些没来得及逃走的各派弟子还不知dào

怎么回事,就落了个身形俱灭的下场。

衡山、三清山、栖霞庵三派五百多名弟子加上九黎洞几十个女弟子,除了四个掌门和十几个眼疾手快的弟子外,其余所有人都化成了飞烟。又听得轰隆隆巨响不断,而刚才还巍然矗立的后山,不到半盏茶功夫就全部都沉入了地下,整个听涛山的后山被夷为了平地。

叶泊雨和紫嫣等三人早已驾飞剑飞到了百里之外的一处山谷中,三人降下剑光,停在山谷中,半晌,远处那惊天动地的响声还是不绝于耳,清晰的传到两人的耳中。

两人一阵沉默,不知什么时候,紫嫣的杏眼中已经噙满了泪水,叶泊雨也默默的低着头,不知说什么为好。

大概过了半个多时辰,紫嫣香肩耸动,还在抽抽泣泣哭个不停,叶泊雨强自按捺住心中悲痛,走到紫嫣面前,俯下身来,轻轻拍了拍紫嫣肩膀,柔声道:“紫嫣,别伤心了,一切都过去了。”

谁知,紫嫣一听,一下扑在叶泊雨怀里,哭的更加厉害了,叶泊雨只觉得一阵眩晕,头脑轰的一声,变成了一片空白。两只手不知dào

该放在什么地方,整个身体绷紧,好似木桩似的呆呆的站着。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叶泊雨才从一片空白中反应过来,紫嫣瀑布般的秀发擦着自己脸上,痒痒的甚是舒服,随即鼻子里又闻到了紫嫣身上一丝淡淡的茉莉香味,叶泊雨双手不禁轻轻回抱住紫嫣的柳腰,只觉得软玉温香,醉醺醺如饮百年醇酒,只希望时光永远凝固在这一刻。

此时,夕阳斜下,把两人的身影拉的很长很长……

如此天崩地裂般的动静惊动了十几万里之外的一个人,此人双目一睁,默运神念,转瞬间已知前因后果。

有道是:

“楚天千里清秋,水随天去秋无际。遥岑远目,献愁供恨,玉簪螺髻。落日楼头,断鸿声里,江南游子。把吴钩看了,阑干拍遍,无人会,登临意。休说鲈鱼堪脍,尽西风,季鹰归未?求田问舍,怕应羞见,刘郎才气。可惜流年,忧愁风雨,树犹如此!倩何人唤取,红巾翠袖,搵英雄泪!”

本文开篇部分到现在告一段落,欲知叶泊雨和紫嫣如何远入江湖,剑魔双修,花前月下,好事怎成;烛畔旧盟,恩怨孰料。这许许多多的故事敬请读者继xù

关注第二卷《巴山夜雨》。

第二十八章 神秘来客(上)

“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孤寂的缠绵,神mì

的浪漫,往往会成为无数文人墨客的青睐之地,千年来,大诗人李商隐一句话就道出了巴山蜀地千古以来最令人向往的一方面。但是,这也其实只是巴山蜀地神奇魅力的一部分,它的另一半魅力是在那碧草斜阳、白云深处的修真圣地。

蜀地多山少川,浩浩荡荡的长江从川藏高原流出,在巴蜀腹地并与岷江、金沙江等支线沟通,中间又分出了十几个分叉支流,千百年来,滋润着无数的仙山灵谷。

据上古传说,远古时期,魔神蚩尤异军突起,神界难以抗衡,于是人界和神界联盟对抗魔界,以一棵神树连接神界和人界,这就是无数修真人士向往的蜀山神树。万年之前,神界的灵力突然发生变化,连接天地之间的蜀山神树一夜之间暴长万丈之高,根如垂天之云,枝干如擎天之柱,树冠直入到神界三十三天的盘古之心,直接汲取盘古之心最强dà

的混沌之气。

就这样又过了一千年,神树浩大无边的灵力将方圆百里的百余座山峰拔地而起,浮于半空,成了独立于天地之间的净土。这百余座山峰灵力之强,远远超过天地间任何地域,很快就成了人和妖修道的最佳场所,一时间,几乎每座山体中都有自己独立的门派,大大小小形成了百余个不同的流派和散仙洞府,这其中,最大最有名的当属蜀山剑派和峨眉剑派、青城山剑派三个剑派。

好景不长,又过了千余年,蜀山神树因直接连接盘古之心,导致人界灵力太过强dà

,而触动六道法则,造成三界的失衡,被天帝下令收回,从此,蜀山虽然再没有了以往一日千里的优势,但仍然是天下修真人士的乐土。而且,还有一个神mì

的传说在蜀山各派中秘密流传,神树的万年树精仍然隐藏在蜀山某个隐秘之地,得此树精者一夜得道,白日飞升。巴山的神秀,蜀地的传说,千万年来,不知吸引了多少心揣梦想的英雄儿女。

这一天是白帝城夔门帮帮主王喜江的六十岁大寿,夔门帮坐拥长江源头,水陆两岸买卖通吃,乃是白帝城第一大帮,帮主王喜江门下弟子数百人,占据了白帝城、酆都城方圆数十里的全部水陆码头生意,王喜江自己祖传的六十四路点穴笔,神鬼难测,也是江湖一绝。

夔门帮王喜江的府上张灯结彩,王喜江交游广阔,前来贺寿的宾客络绎不绝,府里的客厅大堂早摆下百十来桌八仙桌,日不过晌,就来了六百多人,几乎把大堂坐的满满登登,贺寿道喜、朋友叙旧之声此起彼伏,端得是热闹非凡。

主人王喜江却没有出现在大堂中,这位寿星今天根本不用自己出面,手下十几个精明强干的弟子早把一切都打理的清清楚楚,只等吉时一到,自己出面会见各位贵客。

自己坐在后堂中,早有下人将客人名单和长长的礼单放在书桌之上,王喜江随手翻看,只见周边几个大帮大派都在名单之上,所送的礼品也都是价值不菲的宝石玉器,名人字画。不禁独自捻须微笑,联想自己这几十年的赫赫成就,心下感到一丝丝自豪。

但礼单一直翻到最后,也没有出现马啸天的名字,此时距离祝寿的吉时已经不到半个时辰,显然该到的客人应该全部来齐,唯独不见马啸天,看来他今天不会来了。

王喜江本来还暗自得yì

,此刻却一股无名之火泛上心头,马啸天是白帝城另一大水帮飞鱼帮的帮主,几十年来,夔门帮和飞鱼帮分庭抗礼,双双占据长江上游水路买卖,两帮明争暗斗,但表面上还是一团和气,今日王喜江六十大寿,马啸天按理来说,应该登门拜寿才对,他不来,就是不给王喜江面子,纵然宾客千人,飞鱼帮马啸天不来又有何用?

王喜江冷哼一声,砰的一声将礼单重重扔在桌上,突然觉得礼单落在桌上的声响有异,心下起疑,又将礼单重新拿回手中,走到窗前,对着阳光细细观瞧。来回反复看了几遍,王喜江嗤地一声把精装的封面撕开,果然从里边掉出一个薄如纸,翠如碧的精巧玉玦来。

王喜江拿到手里一看,脸色陡然巨变,忙大声让刚才送礼单的下人进来。

送礼单的下人是一个干杂活的小厮,听帮主高声让自己进来,忙快步走进内堂,只见王喜江手中拿着一个小小的玉玦,半边身子不停的颤抖,帮主如此紧张失态,乃是自己入门以来从未见过的景象,知dào

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还未等下人说话,王喜江就厉声问道:“这个礼单哪里来的?快快说来。”

下人吓了一跳,忙说道:“启禀帮主,是前堂刘管家给小人的。”

“你马上把刘管家给我叫来。”王喜江厉声说道。

下人忙连声答yīng

,快步到前堂去传刘管家。

刘管家是王喜江的第五个弟子,从小精明,尤其是经商一道,天赋过人,府中无人能及,就连王喜江自己有时都自愧不如,所以慢慢的把自己的大部分生意都交给这个刘管家打理,几十年来,各路生意在他的打点下,条理清晰,账目分明,从未出过任何差错。是王喜江最信任的弟子之一。

刘管家正在前厅安排众弟子、下人迎客,忙的不亦乐乎。听师父急唤自己,也不知dào

什么事,忙快步进入内堂。

“师父,贵宾都已到齐,吉时也已快到,您赶紧准bèi

到大堂吧。”刘管家一进门就连声催促道。

等了一下,却不见师父答话,抬头一看,却见师父手拿一个玉玦,呆呆的不说话,忙凑上前去,问道:“师父,可是出了什么事?”

“刘安,他来了!”王喜江沉声说道。

“师父,谁来了?”刘安一头雾水,根本不知所云。

“刘安,你是师父最信任的弟子,你现在马上收拾东西,带上夫人,从后堂离开白帝城,去青城山找玄真道长,告sù

玄真道长,那个人又回来了,让他早作准bèi

。”王喜江转过头来,双目炯炯,看着刘安。

刘安也从来没有见过师父如此惊慌,竟然要舍弃家业,连夜逃走,猜测一定是来了厉害的仇人,又问道:“师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竟然让您老人家如此惊慌。”

王喜江却不理睬,转身拿起笔来,刷刷点点写下一份书信,递与刘安,急声道:“你不用多问,到时把此书信给玄真道长,他一看就会明白,快去。”

“那师父您呢?”刘安看事态紧急,忙把书信收于怀中。

“我留下,倒要看看他这么多年来,有什么长进?”王喜江缓缓说道。说着冲刘安挥挥手,示意让他快走。

刘安不敢再多问,忙快步走出,自去安排王喜江家眷不提。

王喜江看着刘安背影走远,自己缓缓倒了杯茶,却又没喝,放在桌上,定了定神,看吉时一到,整整衣冠,就准bèi

迈步去大堂迎接贵宾了。

正准bèi

迈步出去,身前人影一晃,面前已经多了两个人。两个人一男一女,都是二十多岁上下,男的白衫蓝裤,一米八左右个头,身形瘦削挺拔,模样倒也耐看,那女子一身紫衣,瓜子脸蛋,皮肤白皙,一双大眼甚是明艳生动,说不出的娇俏可爱。

王喜江又惊又怒,厉声喝道:“你等何人?怎会混入内堂之中?”

那个男子双手一拱,微微笑道:“王帮主,恭喜啦。我等二人特来贺寿。”

王喜江看两人嘻皮笑脸,毫无敬意,怒道:“后生晚辈,贺寿在前堂大厅,你二人是怎么进来的?”

那个男子又是一笑,说道:“王帮主,这就应该怪你那些不成才的徒子徒孙了,我们从正门进来,一路来到内堂给王帮主贺寿,并没有人阻拦啊。”

王喜江哼的一声,心道:“光凭此二人悄无声息的出现在自己面前,这点轻功连自己都不是对手,何况别人。”点点头道:“不错,你二人年纪虽轻,轻功却是不凡。你二人是谁?是何门派?来此有何贵干?”

那个女子娇声说道:“王帮主,大敌当前,你不安排制敌之策,却还能平心静气的盘问我二人门派底细,这番镇定功夫让人不得不敬佩啊。”

王喜江心下又是一惊,脸上却不动任何声色,沉声道:“这位姑娘所说,老夫却听不明白,今日是老夫六十大寿之日,什么大敌当前。你二人如无它事,还请快快让开,老夫要去大堂会见贵宾。”

“冲王帮主金面,我二人让开并不难,只需王帮主留下‘蟠龙玦’,我二人马上离开。绝不耽误王帮主吉时。”那个男子目光射到王喜江手中的玉佩上。

“什么!你怎么知dào

‘蟠龙玦’?你们到底是什么人?”王喜江一听,再也无法故作镇定,厉声问道。

“不瞒王帮主,在下叶泊雨。”那个男子微笑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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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客—下》

第二十八章 神秘来客(上)

“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孤寂的缠绵,神mì

的浪漫,往往会成为无数文人墨客的青睐之地,千年来,大诗人李商隐一句话就道出了巴山蜀地千古以来最令人向往的一方面。但是,这也其实只是巴山蜀地神奇魅力的一部分,它的另一半魅力是在那碧草斜阳、白云深处的修真圣地。

蜀地多山少川,浩浩荡荡的长江从川藏高原流出,在巴蜀腹地并与岷江、金沙江等支线沟通,中间又分出了十几个分叉支流,千百年来,滋润着无数的仙山灵谷。

据上古传说,远古时期,魔神蚩尤异军突起,神界难以抗衡,于是人界和神界联盟对抗魔界,以一棵神树连接神界和人界,这就是无数修真人士向往的蜀山神树。万年之前,神界的灵力突然发生变化,连接天地之间的蜀山神树一夜之间暴长万丈之高,根如垂天之云,枝干如擎天之柱,树冠直入到神界三十三天的盘古之心,直接汲取盘古之心最强dà

的混沌之气。

就这样又过了一千年,神树浩大无边的灵力将方圆百里的百余座山峰拔地而起,浮于半空,成了独立于天地之间的净土。这百余座山峰灵力之强,远远超过天地间任何地域,很快就成了人和妖修道的最佳场所,一时间,几乎每座山体中都有自己独立的门派,大大小小形成了百余个不同的流派和散仙洞府,这其中,最大最有名的当属蜀山剑派和峨眉剑派、青城山剑派三个剑派。

好景不长,又过了千余年,蜀山神树因直接连接盘古之心,导致人界灵力太过强dà

,而触动六道法则,造成三界的失衡,被天帝下令收回,从此,蜀山虽然再没有了以往一日千里的优势,但仍然是天下修真人士的乐土。而且,还有一个神mì

的传说在蜀山各派中秘密流传,神树的万年树精仍然隐藏在蜀山某个隐秘之地,得此树精者一夜得道,白日飞升。巴山的神秀,蜀地的传说,千万年来,不知吸引了多少心揣梦想的英雄儿女。

这一天是白帝城夔门帮帮主王喜江的六十岁大寿,夔门帮坐拥长江源头,水陆两岸买卖通吃,乃是白帝城第一大帮,帮主王喜江门下弟子数百人,占据了白帝城、酆都城方圆数十里的全部水陆码头生意,王喜江自己祖传的六十四路点穴笔,神鬼难测,也是江湖一绝。

夔门帮王喜江的府上张灯结彩,王喜江交游广阔,前来贺寿的宾客络绎不绝,府里的客厅大堂早摆下百十来桌八仙桌,日不过晌,就来了六百多人,几乎把大堂坐的满满登登,贺寿道喜、朋友叙旧之声此起彼伏,端得是热闹非凡。

主人王喜江却没有出现在大堂中,这位寿星今天根本不用自己出面,手下十几个精明强干的弟子早把一切都打理的清清楚楚,只等吉时一到,自己出面会见各位贵客。

自己坐在后堂中,早有下人将客人名单和长长的礼单放在书桌之上,王喜江随手翻看,只见周边几个大帮大派都在名单之上,所送的礼品也都是价值不菲的宝石玉器,名人字画。不禁独自捻须微笑,联想自己这几十年的赫赫成就,心下感到一丝丝自豪。

但礼单一直翻到最后,也没有出现马啸天的名字,此时距离祝寿的吉时已经不到半个时辰,显然该到的客人应该全部来齐,唯独不见马啸天,看来他今天不会来了。

王喜江本来还暗自得yì

,此刻却一股无名之火泛上心头,马啸天是白帝城另一大水帮飞鱼帮的帮主,几十年来,夔门帮和飞鱼帮分庭抗礼,双双占据长江上游水路买卖,两帮明争暗斗,但表面上还是一团和气,今日王喜江六十大寿,马啸天按理来说,应该登门拜寿才对,他不来,就是不给王喜江面子,纵然宾客千人,飞鱼帮马啸天不来又有何用?

王喜江冷哼一声,砰的一声将礼单重重扔在桌上,突然觉得礼单落在桌上的声响有异,心下起疑,又将礼单重新拿回手中,走到窗前,对着阳光细细观瞧。来回反复看了几遍,王喜江嗤地一声把精装的封面撕开,果然从里边掉出一个薄如纸,翠如碧的精巧玉玦来。

王喜江拿到手里一看,脸色陡然巨变,忙大声让刚才送礼单的下人进来。

送礼单的下人是一个干杂活的小厮,听帮主高声让自己进来,忙快步走进内堂,只见王喜江手中拿着一个小小的玉玦,半边身子不停的颤抖,帮主如此紧张失态,乃是自己入门以来从未见过的景象,知dào

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还未等下人说话,王喜江就厉声问道:“这个礼单哪里来的?快快说来。”

下人吓了一跳,忙说道:“启禀帮主,是前堂刘管家给小人的。”

“你马上把刘管家给我叫来。”王喜江厉声说道。

下人忙连声答yīng

,快步到前堂去传刘管家。

刘管家是王喜江的第五个弟子,从小精明,尤其是经商一道,天赋过人,府中无人能及,就连王喜江自己有时都自愧不如,所以慢慢的把自己的大部分生意都交给这个刘管家打理,几十年来,各路生意在他的打点下,条理清晰,账目分明,从未出过任何差错。是王喜江最信任的弟子之一。

刘管家正在前厅安排众弟子、下人迎客,忙的不亦乐乎。听师父急唤自己,也不知dào

什么事,忙快步进入内堂。

“师父,贵宾都已到齐,吉时也已快到,您赶紧准bèi

到大堂吧。”刘管家一进门就连声催促道。

等了一下,却不见师父答话,抬头一看,却见师父手拿一个玉玦,呆呆的不说话,忙凑上前去,问道:“师父,可是出了什么事?”

“刘安,他来了!”王喜江沉声说道。

“师父,谁来了?”刘安一头雾水,根本不知所云。

“刘安,你是师父最信任的弟子,你现在马上收拾东西,带上夫人,从后堂离开白帝城,去青城山找玄真道长,告sù

玄真道长,那个人又回来了,让他早作准bèi

。”王喜江转过头来,双目炯炯,看着刘安。

刘安也从来没有见过师父如此惊慌,竟然要舍弃家业,连夜逃走,猜测一定是来了厉害的仇人,又问道:“师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竟然让您老人家如此惊慌。”

王喜江却不理睬,转身拿起笔来,刷刷点点写下一份书信,递与刘安,急声道:“你不用多问,到时把此书信给玄真道长,他一看就会明白,快去。”

“那师父您呢?”刘安看事态紧急,忙把书信收于怀中。

“我留下,倒要看看他这么多年来,有什么长进?”王喜江缓缓说道。说着冲刘安挥挥手,示意让他快走。

刘安不敢再多问,忙快步走出,自去安排王喜江家眷不提。

王喜江看着刘安背影走远,自己缓缓倒了杯茶,却又没喝,放在桌上,定了定神,看吉时一到,整整衣冠,就准bèi

迈步去大堂迎接贵宾了。

正准bèi

迈步出去,身前人影一晃,面前已经多了两个人。两个人一男一女,都是二十多岁上下,男的白衫蓝裤,一米八左右个头,身形瘦削挺拔,模样倒也耐看,那女子一身紫衣,瓜子脸蛋,皮肤白皙,一双大眼甚是明艳生动,说不出的娇俏可爱。

王喜江又惊又怒,厉声喝道:“你等何人?怎会混入内堂之中?”

那个男子双手一拱,微微笑道:“王帮主,恭喜啦。我等二人特来贺寿。”

王喜江看两人嘻皮笑脸,毫无敬意,怒道:“后生晚辈,贺寿在前堂大厅,你二人是怎么进来的?”

那个男子又是一笑,说道:“王帮主,这就应该怪你那些不成才的徒子徒孙了,我们从正门进来,一路来到内堂给王帮主贺寿,并没有人阻拦啊。”

王喜江哼的一声,心道:“光凭此二人悄无声息的出现在自己面前,这点轻功连自己都不是对手,何况别人。”点点头道:“不错,你二人年纪虽轻,轻功却是不凡。你二人是谁?是何门派?来此有何贵干?”

那个女子娇声说道:“王帮主,大敌当前,你不安排制敌之策,却还能平心静气的盘问我二人门派底细,这番镇定功夫让人不得不敬佩啊。”

王喜江心下又是一惊,脸上却不动任何声色,沉声道:“这位姑娘所说,老夫却听不明白,今日是老夫六十大寿之日,什么大敌当前。你二人如无它事,还请快快让开,老夫要去大堂会见贵宾。”

“冲王帮主金面,我二人让开并不难,只需王帮主留下‘蟠龙玦’,我二人马上离开。绝不耽误王帮主吉时。”那个男子目光射到王喜江手中的玉佩上。

“什么!你怎么知dào

‘蟠龙玦’?你们到底是什么人?”王喜江一听,再也无法故作镇定,厉声问道。

“不瞒王帮主,在下叶泊雨。”那个男子微笑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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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客—下》

第二十九章 神秘来客(下)

“叶泊雨?”王喜江迟疑了一下,摇头道:“老夫没有听说过,失敬。”

叶泊雨毫不在意,继xù

说道:“在下初出江湖,无名无姓,确实难入王帮主法眼,这也难怪。实不相瞒,我二人千里迢迢赶来贵地,除了给王帮主贺寿外,就是为了取回你手中的这块蟠龙玦。”

此时,已经有一些弟子听到内堂有动静,走了进来,看帮主在如此重yào

时刻,不去会见满堂的贵宾,却在这里与两个不知名的后生小辈说一些不知所云的怪话,都不禁面面相觑。

王喜江一挥手,示意弟子们都退出内堂,有几个机敏的弟子已经看出事有蹊跷,不用王喜江吩咐,就自行去外厅和府外打探,看这两个神mì

的年青人是不是还有其他同伙在周边窥伺。

王喜江见多识广,心中虽然有千百个疑问,但脸上仍然不动声色,只是淡淡的说道:“叶少侠,此蟠龙玦乃是本派绝密,早已绝迹江湖几十年,你二人如何得知?到底是谁指使你二人前来?”

其实,对于蟠龙玦,王喜江自己也是略知皮毛,只知dào

是五十多年前,当年师祖从蜀山腹地中偶得之,当时如获至宝,立kè

宣bù

闭关修行,把帮主之位传于自己师父。全帮上下不明所以,但师祖闭关修行乃是常事,多则一年,少则数月,所以也都习以为常,此次为了闭关将帮主之位传于弟子,肯定是闭关时间较长,没时间处理帮主事务。

谁知,一晃过了三年,师祖还未出关,也没有发出任何要出关的信息。师父与两个师弟商议,决定冒险去打开师父闭关的密室,一探究竟。

师兄弟三人不带任何弟子,打开密室后,才发xiàn

自己的师父早已死去多时,浑身上下不见任何伤痕和血迹,手里还紧紧握着这柄蟠龙玦。师兄弟三人仔细探寻密室,也没有发xiàn

任何蛛丝马迹,无奈之下,才对外宣bù

师祖因病去世。而这柄蟠龙玦自然就归当时的帮主,也就是自己的师父手中。从此,师父将蟠龙玦严密收藏,谁都没有见过,也没有任何人再提起此事。

就这样又过了十多年,不知为了何事,师兄弟三人突然反目,相约在后山动手,一人战死,另一个师弟与师父也都受了重伤,师弟离开师门,留下一句狠话,说十几年之后,必然有人来报此仇,就从此不见踪影。

师父一役受伤不轻,临危之际将帮主之位传于王喜江,而且告sù

了王喜江这个师门的大秘密,并且还说,其实这个蟠龙玦师父拿到手的第二天就已经神mì

失踪,就因为这件事师兄弟三人才互相猜忌,反目成仇。还反复嘱托王喜江说,蟠龙玦乃是不祥之物,如果重现本帮,则必然引起大祸,让王喜江千万留意,说完就喷血而死,给王喜江留下了这么一个未解之谜,但所幸几十年来,本帮倒也相安无事,谁知,今天,蟠龙玦突然出现,当然让王喜江惊怒交加。

算来这蟠龙玦已经绝迹江湖三十多年,本帮知dào

这件事的只有自己和自己那个师叔,但那个师叔当时身受重伤,是死是活尚未可知。眼前这两个人不过二十岁上下,怎么会知dào

蟠龙玦?所以,王喜江断定此二人背后必定是自己那个师叔指使,越说越是声色俱厉,要不是看他两人轻功了得,早已动手。

眼前这两人却对自己不加理会,那个紫衣女子轻声一笑,说道:“王帮主,您说话不用这么大声,我们还没到六十岁,我们听得见。”

王喜江一帮之主,平时全帮上下都唯唯诺诺,莫敢不从,哪里被人如此奚落,一听之下,再也忍耐不住,一拍桌子,正要发作。那个叶泊雨赶紧说道:“王帮主请不要动怒。”又转身对那个紫衣女子说道:“紫嫣,不可对王帮主无礼。”紫嫣眨眨眼睛,冲叶泊雨吐了一下舌头,却不言语。

叶泊雨又道:“‘蟠龙现身,奇祸立至’,王帮主,这句话你没忘吧?交出蟠龙玦,我二人保你全帮上下平安无事。”说着,向前一步,双眼直视王喜江,对着王喜江伸出手来。

饶是王喜江修养再好,此时也不禁又惊又气,脸上变色,仰天打了个哈哈,怒道:“好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蟠龙玦就在老夫手上,有本事就来拿。”

紫嫣身形一晃,就要上前,却被叶泊雨一把拉住,叶泊雨摇头说道:“既然王帮主执意要拿全帮性命一搏,那我二人也无可奈何,暂且告辞,王帮主如果醒悟,随时来找我二人。”

其实,说要动手,王喜江自付没有必胜把握,当下袍袖一挥,大声道:“如此请吧。老夫还有要事,恕不奉陪。”说罢,把蟠龙玦收在怀里,大踏步的走向前厅。

紫嫣一跺脚,埋怨道:“你干什么!刚才动手抢来就是,你为什么拦着我?”

叶泊雨低声道:“紫嫣,那个蟠龙玦唾手可得,但是它的用途你我尚不知晓,不如我二人暂时忍耐,看看再说,说不定王喜江知dào

蟠龙玦的妙用,那时候,我们再动手不迟。”

紫嫣一听有礼,哼了一声,说道:“那你不早说。”

叶泊雨摇摇头道:“紫嫣,我用冥眼翻来覆去仔细看那本抄本,抄本中只显示蟠龙玦和云起兽六个字,蟠龙玦咱们知dào

了,那云起兽是什么都尚未知晓,现在只能看蟠龙玦里有没有云起兽的消息了。”

紫嫣又问道:“那刚才你用冥眼再好好kàn

看蟠龙玦没有,有没有什么反应?”

叶泊雨又摇摇头道:“我用神念试着与蟠龙玦沟通,但是蟠龙玦上好似有一层封印,把我的神念隔离在外边,无法深入。”

“那个什么‘蟠龙现身,奇祸立至’你编的倒似模似样,我看那个王帮主被你吓的不轻。”紫嫣笑道。

“那倒不是我编的,是王喜江自己告sù

我的。他的心里一直在盘算着这句话,我才反过来用这句话刺激他的,果然有效。”叶泊雨说道。

“啊!原来你还能看到别人心中所想。那你看过我心中所想没有,快说!”紫嫣一听,俏脸一板,大声说道。

“没,真没有。我发誓。”叶泊雨吓了一跳,忙连连摆手道:“我现在只能看一些意念薄弱之人的神思,你的神思,我真的看不到。”

“哦,原来不是不想看,是看不到啊!”紫嫣一跺脚,伸手便打。

叶泊雨低头躲过,低声说道:“嫣儿,咱们快走,到前厅看热闹去。前厅有一股很浓烈的杀气。”

紫嫣这才停止打闹,撇撇嘴道:“什么杀气?骗谁呢?”嘴上虽然说是不信,但却已经跟着叶泊雨,两人急匆匆的往前厅赶去。

前厅张灯结彩,一百多个八仙桌坐满了前来贺寿的宾客,连走廊过道都挤满了人,嘈嘈杂杂,热闹非凡。都在等着王喜江出场。

前厅的正前方是一个一米多高的戏台,戏台地上铺着大红色的地毯,正前方的墙壁上挂着巨幅的“龟鹤献寿图”,两侧描金的寿联写着“甲子重新如山如阜,春秋不老大德大年”。

叶泊雨和紫嫣找了一个角落里不起眼的桌子坐下,不到一盏茶时分,只听得有人高喊一声:“吉时已到,寿星出场。”话音一落,只见王喜江身披大红色衣袍,在十几个弟子的陪同之下,满脸堆欢,从后门进入大厅,冲着满堂的宾客连连拱手,看不出丝毫的担忧之色。四周的宾客都大声贺寿,互相寒暄,一时热闹非凡。

紫嫣小嘴一撅说道:“这个王喜江真是老狐狸,都到什么时候了,还大模大样,这么大排场,看他一会儿怎么办?”

叶泊雨低声说道:“小声点儿。再怎么说,人家也是一帮之主,那还找地方哭去啊?”

紫嫣瞪了一眼,坐在椅子上,不再理睬叶泊雨。

叶泊雨顾不上理睬紫嫣,暗中仔细观察在座每一个人,看看有没有可疑之人。

王喜江寒暄已毕,登上戏台,先朝着大家四下里拱了拱手,胖胖的脸上堆满了笑容,大声说道:“各位五湖四海的朋友们,老少爷们,今天是我王喜江的六十岁寿日,难得这么多朋友看得起我王喜江,看得起我们夔门帮,不远千里万里而来,为我王喜江祝寿,我王喜江这厢有礼了。”说着,又是团团一辑。

台下欢声大作,有人在台下高喊:“祝王老帮主千岁不老,青春永驻。”引起一阵阵哄笑。

王喜江待台下笑声稍停,笑道:“感谢这位朋友抬爱,我王喜江定然不负众望,争取活上他一千年,到时候再在这里与众位好友欢聚一堂,哈哈。”

台下又是一阵哄笑,台下王喜江一名弟子大声说道:“诸位贵宾,祝寿之礼已毕,请大家举杯同庆。”

大家轰然说好,都纷纷举起杯来,叶泊雨和紫嫣也混在人群中,举起酒杯。等着王喜江说话。却见台上的王喜江还是保持着刚才那个笑容,也不举杯,一言不发,甚是奇怪。

紫嫣大感奇怪,低声说道:“这个王喜江搞什么鬼,这么多人等他,他怎么这幅死样子?”

叶泊雨神念一转,低呼一声:“不好,他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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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白衣人

此时,前厅大堂里还沉浸在一片欢声笑语中,几乎所有人都在举杯准bèi

庆祝,没有人注意王喜江这些微妙的细节。

叶泊雨顾不得许多,一个飞跃就到了王喜江身边,伸手一搭王喜江脉门,心跳早已停止,叶泊雨将王喜江放下在地,仔细观看他身上的每一个地方,看能不能找出死亡原因。

此时,大堂里的人们已经注意到了叶泊雨的奇怪举止,都停下来盯着台上,两边夔门帮的弟子们一边大声呼喝,一边操起兵器围了上来,但都被守在一边的紫嫣挡在外侧。

不知dào

是谁先喊了一声,“不好,王帮主被人害死了。”一句话炸了锅,整个大堂一下就沸腾了起来,所有人都挤着要到台上看事情究竟,夔门帮的弟子们聚在一起,大声嚷嚷着推开围观的人群,向叶泊雨涌了过来。

就在这时,只听得外边一阵哭声传来,原来是王喜江刚才还没来得及走的家眷听闻噩耗后,也从后堂赶来,群雌粥粥,顿时王喜江府上乱成一团。

叶泊雨快速搜寻了一番,在王喜江没有找到任何的伤口,伸手一探,也没有找到蟠龙玦,当即转身对紫嫣说道:“快走,凶手应该没走远。”

紫嫣点点头,两人双双跃起,一瞬间就没了踪影。

夔门帮的弟子们一看两个凶手逃走,纷纷操家伙从府中追出,但哪里还有叶泊雨和紫嫣的人影。

“在哪里?在哪里?”叶泊雨在心里不断的问着自己。“疾行符”打在腿上,脚下快步如飞,依靠自己的神念,追着一股若有如无的杀气,两边的房子不断向后边闪去,劲风刮得自己脸上都隐隐生疼,叶泊雨知dào

自己的轻功已经发挥到了极限,紫嫣内力远不及叶泊雨雄浑,追赶了一段时间,就被拉了很长一段距离。

又追了半柱香时间,那股杀气越来越远,几乎已经不见了踪迹。叶泊雨叹口气,停下脚步,等着紫嫣赶上自己。

“怎么样?跑哪儿了?”紫嫣狂奔半个时辰,已经有点儿力不从心,见叶泊雨停下脚步,忙问道。

“没有追上。”叶泊雨摇摇头,心中不禁有些懊恼。

紫嫣浑身香汗淋漓,额头上渗出了一颗颗汗珠,看着叶泊雨垂头丧气的样子,顾不得自己,走到叶泊雨身边,柔声说道:“没关系,我们再回王喜江府上慢慢找寻,总有蛛丝马迹的。”

叶泊雨低声说道:“不对,我能感觉到这股杀气就在附近,他没有走远,只是带着我们在城里大兜圈子,而且在极力掩饰自己的杀气。”

“你是说,那个凶手还在城中?”紫嫣忙问道。

“不错,而且就在你我附近。我能感觉到这股杀气,虽然减弱了大半,但与在王喜江府中的杀气一模一样。”叶泊雨沉声说道。

紫嫣还没有说话,就看见前边的街巷深处白影一闪,从土墙后边悄没声的转出了一个人。

此刻已是戌时,初冬的蜀地已是深夜,一般在夜间行动的人都是一身黑衣,借助夜色作为掩护,这个人却浑身上下一身白衣,显然是对自己的修为甚为自信。

“你就是杀害王喜江的凶手?”紫嫣一声娇叱,一伸手就把“碧泉”剑抄在手中。

那个白衣人眼神在“碧泉”剑上停留了一下,低声赞了一声,“好剑!”

叶泊雨看这个白衣人二十四五岁上下,背上一黑一白两把剑鞘,显然也是剑派门人,剑眉星目,身形高挑,是一个标准的美男子,但是脸上却苍白如纸,好似常年不见阳光一样。神情之间眉眼上挑,显得甚是孤傲。叶泊雨看的清楚,好像就是在湘西古城里见到的凌云,但一时又不敢确认。

叶泊雨上前一步,沉声说道:“在下叶泊雨,不知尊兄大名?”

白衣人侧目看看叶泊雨,剑眉一扬,说道:“我不认识你,为什么跟踪我?”言语之间颇为无礼。

紫嫣看这个白衣人如此无礼,长剑一指,扬声说道:“少废话,放下蟠龙玦,饶你不死。”

白衣人正眼都没在看紫嫣一眼,只是双目盯着叶泊雨。叶泊雨神念快速闪过,确认眼前这个白衣人就是王喜江府上的那个刺客,而且周边再无他人。才哈哈一笑,大声道:“这位道兄,明人不说暗话。你手里的蟠龙玦是我们先看上的,留下蟠龙玦,你我各走各路。”

白衣人冷哼一声,沉声说道:“你怎么知dào

蟠龙玦?”

紫嫣早已不耐烦,长剑一晃,一招“悬河泻水”,剑光如匹练一般泻下,向白衣人左肩削去,她见白衣人如此蛮不讲理,所以一出手就是浸淫多年的“血影剑法”。

白衣人神色不变,低声说道:“邪魔外道,也敢尔尔!”身不动,肩不抬,背上的黑色剑出鞘,挡住了紫嫣一击。

双剑相交,紫嫣只觉得右臂微麻,知dào

对方的功力远高于自己,当下剑走偏灵,虚招多,实招少,尽量不与对手的剑相碰。

“血影剑法”脱胎于崆峒山剑法一脉,后来经风胡子不断推敲改进,加了许多虚幻飘渺的剑招,如果对付不如自己的对手,甚至与自己伯仲之间的对手,很可能三招两式就把敌人晃得昏头转向,但是如果对手远高于己,这些花俏不适用的招式就显得全然无用。

白衣人与紫嫣拆了几招,已经看出紫嫣剑法尽管繁复之极,但实jì

上远不如己,当下中宫直进,一剑快捷无伦的直取紫嫣小腹,紫嫣长剑在外,眼看来不及招架,吓得花容失色。

只听的“当”的一声巨响,叶泊雨看紫嫣危急,抽出自己的长剑替紫嫣挡了一剑,但是叶泊雨的长剑却也被白衣人的黑剑斩成两截,掉在地上。

白衣人后退了一步,黑剑入鞘,冷冷说道:“你功力虽高,却也留不住我。”叶泊雨低头看看自己手里的半截长剑,一扬手将长剑扔在地上,心中微有沮丧,心道:“这自己买的这些二流玉石材料就是不行,一遇上真家伙就现了原形。”嘴里却道:“不错,今天我是奈何你不得,但是蟠龙玦不到手,你也休想安宁。”

白衣人看着两手空空的叶泊雨,低声说道:“好。日后你到青城山找我便是。记住,我叫凌云。”说罢,一转身,白影一晃,瞬间就消失在街巷深处,没了踪影。

紫嫣欲待追赶,却已不及,撇撇嘴道:“哼!不就是青城派吗,神气什么!”又转身对叶泊雨道:“叶大哥,我们赶紧再给你炼制一把长剑,然后去青城山找这个凌云,要回蟠龙玦。”

叶泊雨摇摇头道:“紫嫣,神兵宝剑可遇而不可求,哪有这么容易。再说,就算我手持与那个凌云一样的神兵,我和他都是炼精化气中期的修为,我也只不过功力上略胜他一筹,但是他肯定有不少师门法宝,我没有十足的把握。”叶泊雨离开血衣堂后,苦心修liàn

《八荒剑qì

诀》,炼化风胡子留给自己的真元,终于把风胡子的千年真元全部炼化完毕,运转自如,虽然《八荒剑qì

诀》第三重境界没有突pò

,但是修为却已经有了质的飞跃,一举从引气后期跃到炼精化气中期的修为。

“可是,没有了蟠龙玦,你我怎么能学会五行遁术,去救青冥子祖师啊?”紫嫣不禁有些气馁。

“紫嫣,不必着急。要救祖师也不能急在这一时。”叶泊雨沉吟道:“就算是咱们拿到蟠龙玦,也不知dào

使用之法,再说那云起兽既然与蟠龙玦同时出现,肯定有蟠龙玦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没有云起兽,想救出青冥子祖师,估计也是枉然。”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紫嫣问道。

叶泊雨想了一下,缓缓说道:“王喜江临死之前,心中一直闪现着一个马啸天的名字,这个人应该与王喜江渊源甚深,没准儿跟王喜江的死也有关系,不如咱们去探访探访这个人,可能会有收获。”

紫嫣左右也没有办法,只得点头依从,两人缓步走回白帝城,刚才追赶白衣人大兜圈子,已到城外郊区,两人不紧不慢,不到半个时辰回到白帝城内。

白帝城内早已乱成一团,名镇全城的王喜江被人杀害,而且凶手在逃,早已成了全城的头号新闻,夔门帮全帮人马出动,全城找寻凶手,城里家家闭户,万人空巷,没有人敢出去惹事。

叶泊雨和紫嫣找了个最僻静的客栈住下,用过饭菜后,就向店小二打听马啸天是谁?

店小二一听居然有人打听马啸天,仔细打量了叶泊雨和紫嫣一番,才道:“两位一定是从很远的外地来的吧?”

“你怎么知dào

我们是从很远的外地来的?”叶泊雨奇怪的问道。

“不是很远的外地而来,怎么会不知dào

马啸天马帮主的名字?他的名字在方圆一千里地,绝对是无人不知啊!”店小二说道。

“哦。那马帮主究竟是什么人啊?这么厉害?”叶泊雨也不禁来了兴致,隐隐觉得找马啸天一定会有意料之外的收获。

店小二接过叶泊雨暗中递过的小费,眉花眼笑的把自己知dào

的马啸天的事儿说了个点滴不剩,还说马啸天好像跟王喜江因为生意上的往来,两人明争暗斗,一直不合,这件事没有人不知dào



叶泊雨问清楚马啸天的府邸所在后,挥手让店小二出去,与紫嫣低声说道:“怎么样,看来这个马啸天大有文章。不如咱们今晚就去会会这个马啸天。”

紫嫣早已大不耐烦,等待了不到一个时辰,就连声催促叶泊雨,两人收拾停当,径直向马啸天的府邸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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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白衣人

此时,前厅大堂里还沉浸在一片欢声笑语中,几乎所有人都在举杯准bèi

庆祝,没有人注意王喜江这些微妙的细节。

叶泊雨顾不得许多,一个飞跃就到了王喜江身边,伸手一搭王喜江脉门,心跳早已停止,叶泊雨将王喜江放下在地,仔细观看他身上的每一个地方,看能不能找出死亡原因。

此时,大堂里的人们已经注意到了叶泊雨的奇怪举止,都停下来盯着台上,两边夔门帮的弟子们一边大声呼喝,一边操起兵器围了上来,但都被守在一边的紫嫣挡在外侧。

不知dào

是谁先喊了一声,“不好,王帮主被人害死了。”一句话炸了锅,整个大堂一下就沸腾了起来,所有人都挤着要到台上看事情究竟,夔门帮的弟子们聚在一起,大声嚷嚷着推开围观的人群,向叶泊雨涌了过来。

就在这时,只听得外边一阵哭声传来,原来是王喜江刚才还没来得及走的家眷听闻噩耗后,也从后堂赶来,群雌粥粥,顿时王喜江府上乱成一团。

叶泊雨快速搜寻了一番,在王喜江没有找到任何的伤口,伸手一探,也没有找到蟠龙玦,当即转身对紫嫣说道:“快走,凶手应该没走远。”

紫嫣点点头,两人双双跃起,一瞬间就没了踪影。

夔门帮的弟子们一看两个凶手逃走,纷纷操家伙从府中追出,但哪里还有叶泊雨和紫嫣的人影。

“在哪里?在哪里?”叶泊雨在心里不断的问着自己。“疾行符”打在腿上,脚下快步如飞,依靠自己的神念,追着一股若有如无的杀气,两边的房子不断向后边闪去,劲风刮得自己脸上都隐隐生疼,叶泊雨知dào

自己的轻功已经发挥到了极限,紫嫣内力远不及叶泊雨雄浑,追赶了一段时间,就被拉了很长一段距离。

又追了半柱香时间,那股杀气越来越远,几乎已经不见了踪迹。叶泊雨叹口气,停下脚步,等着紫嫣赶上自己。

“怎么样?跑哪儿了?”紫嫣狂奔半个时辰,已经有点儿力不从心,见叶泊雨停下脚步,忙问道。

“没有追上。”叶泊雨摇摇头,心中不禁有些懊恼。

紫嫣浑身香汗淋漓,额头上渗出了一颗颗汗珠,看着叶泊雨垂头丧气的样子,顾不得自己,走到叶泊雨身边,柔声说道:“没关系,我们再回王喜江府上慢慢找寻,总有蛛丝马迹的。”

叶泊雨低声说道:“不对,我能感觉到这股杀气就在附近,他没有走远,只是带着我们在城里大兜圈子,而且在极力掩饰自己的杀气。”

“你是说,那个凶手还在城中?”紫嫣忙问道。

“不错,而且就在你我附近。我能感觉到这股杀气,虽然减弱了大半,但与在王喜江府中的杀气一模一样。”叶泊雨沉声说道。

紫嫣还没有说话,就看见前边的街巷深处白影一闪,从土墙后边悄没声的转出了一个人。

此刻已是戌时,初冬的蜀地已是深夜,一般在夜间行动的人都是一身黑衣,借助夜色作为掩护,这个人却浑身上下一身白衣,显然是对自己的修为甚为自信。

“你就是杀害王喜江的凶手?”紫嫣一声娇叱,一伸手就把“碧泉”剑抄在手中。

那个白衣人眼神在“碧泉”剑上停留了一下,低声赞了一声,“好剑!”

叶泊雨看这个白衣人二十四五岁上下,背上一黑一白两把剑鞘,显然也是剑派门人,剑眉星目,身形高挑,是一个标准的美男子,但是脸上却苍白如纸,好似常年不见阳光一样。神情之间眉眼上挑,显得甚是孤傲。叶泊雨看的清楚,好像就是在湘西古城里见到的凌云,但一时又不敢确认。

叶泊雨上前一步,沉声说道:“在下叶泊雨,不知尊兄大名?”

白衣人侧目看看叶泊雨,剑眉一扬,说道:“我不认识你,为什么跟踪我?”言语之间颇为无礼。

紫嫣看这个白衣人如此无礼,长剑一指,扬声说道:“少废话,放下蟠龙玦,饶你不死。”

白衣人正眼都没在看紫嫣一眼,只是双目盯着叶泊雨。叶泊雨神念快速闪过,确认眼前这个白衣人就是王喜江府上的那个刺客,而且周边再无他人。才哈哈一笑,大声道:“这位道兄,明人不说暗话。你手里的蟠龙玦是我们先看上的,留下蟠龙玦,你我各走各路。”

白衣人冷哼一声,沉声说道:“你怎么知dào

蟠龙玦?”

紫嫣早已不耐烦,长剑一晃,一招“悬河泻水”,剑光如匹练一般泻下,向白衣人左肩削去,她见白衣人如此蛮不讲理,所以一出手就是浸淫多年的“血影剑法”。

白衣人神色不变,低声说道:“邪魔外道,也敢尔尔!”身不动,肩不抬,背上的黑色剑出鞘,挡住了紫嫣一击。

双剑相交,紫嫣只觉得右臂微麻,知dào

对方的功力远高于自己,当下剑走偏灵,虚招多,实招少,尽量不与对手的剑相碰。

“血影剑法”脱胎于崆峒山剑法一脉,后来经风胡子不断推敲改进,加了许多虚幻飘渺的剑招,如果对付不如自己的对手,甚至与自己伯仲之间的对手,很可能三招两式就把敌人晃得昏头转向,但是如果对手远高于己,这些花俏不适用的招式就显得全然无用。

白衣人与紫嫣拆了几招,已经看出紫嫣剑法尽管繁复之极,但实jì

上远不如己,当下中宫直进,一剑快捷无伦的直取紫嫣小腹,紫嫣长剑在外,眼看来不及招架,吓得花容失色。

只听的“当”的一声巨响,叶泊雨看紫嫣危急,抽出自己的长剑替紫嫣挡了一剑,但是叶泊雨的长剑却也被白衣人的黑剑斩成两截,掉在地上。

白衣人后退了一步,黑剑入鞘,冷冷说道:“你功力虽高,却也留不住我。”叶泊雨低头看看自己手里的半截长剑,一扬手将长剑扔在地上,心中微有沮丧,心道:“这自己买的这些二流玉石材料就是不行,一遇上真家伙就现了原形。”嘴里却道:“不错,今天我是奈何你不得,但是蟠龙玦不到手,你也休想安宁。”

白衣人看着两手空空的叶泊雨,低声说道:“好。日后你到青城山找我便是。记住,我叫凌云。”说罢,一转身,白影一晃,瞬间就消失在街巷深处,没了踪影。

紫嫣欲待追赶,却已不及,撇撇嘴道:“哼!不就是青城派吗,神气什么!”又转身对叶泊雨道:“叶大哥,我们赶紧再给你炼制一把长剑,然后去青城山找这个凌云,要回蟠龙玦。”

叶泊雨摇摇头道:“紫嫣,神兵宝剑可遇而不可求,哪有这么容易。再说,就算我手持与那个凌云一样的神兵,我和他都是炼精化气中期的修为,我也只不过功力上略胜他一筹,但是他肯定有不少师门法宝,我没有十足的把握。”叶泊雨离开血衣堂后,苦心修liàn

《八荒剑qì

诀》,炼化风胡子留给自己的真元,终于把风胡子的千年真元全部炼化完毕,运转自如,虽然《八荒剑qì

诀》第三重境界没有突pò

,但是修为却已经有了质的飞跃,一举从引气后期跃到炼精化气中期的修为。

“可是,没有了蟠龙玦,你我怎么能学会五行遁术,去救青冥子祖师啊?”紫嫣不禁有些气馁。

“紫嫣,不必着急。要救祖师也不能急在这一时。”叶泊雨沉吟道:“就算是咱们拿到蟠龙玦,也不知dào

使用之法,再说那云起兽既然与蟠龙玦同时出现,肯定有蟠龙玦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没有云起兽,想救出青冥子祖师,估计也是枉然。”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紫嫣问道。

叶泊雨想了一下,缓缓说道:“王喜江临死之前,心中一直闪现着一个马啸天的名字,这个人应该与王喜江渊源甚深,没准儿跟王喜江的死也有关系,不如咱们去探访探访这个人,可能会有收获。”

紫嫣左右也没有办法,只得点头依从,两人缓步走回白帝城,刚才追赶白衣人大兜圈子,已到城外郊区,两人不紧不慢,不到半个时辰回到白帝城内。

白帝城内早已乱成一团,名镇全城的王喜江被人杀害,而且凶手在逃,早已成了全城的头号新闻,夔门帮全帮人马出动,全城找寻凶手,城里家家闭户,万人空巷,没有人敢出去惹事。

叶泊雨和紫嫣找了个最僻静的客栈住下,用过饭菜后,就向店小二打听马啸天是谁?

店小二一听居然有人打听马啸天,仔细打量了叶泊雨和紫嫣一番,才道:“两位一定是从很远的外地来的吧?”

“你怎么知dào

我们是从很远的外地来的?”叶泊雨奇怪的问道。

“不是很远的外地而来,怎么会不知dào

马啸天马帮主的名字?他的名字在方圆一千里地,绝对是无人不知啊!”店小二说道。

“哦。那马帮主究竟是什么人啊?这么厉害?”叶泊雨也不禁来了兴致,隐隐觉得找马啸天一定会有意料之外的收获。

店小二接过叶泊雨暗中递过的小费,眉花眼笑的把自己知dào

的马啸天的事儿说了个点滴不剩,还说马啸天好像跟王喜江因为生意上的往来,两人明争暗斗,一直不合,这件事没有人不知dào



叶泊雨问清楚马啸天的府邸所在后,挥手让店小二出去,与紫嫣低声说道:“怎么样,看来这个马啸天大有文章。不如咱们今晚就去会会这个马啸天。”

紫嫣早已大不耐烦,等待了不到一个时辰,就连声催促叶泊雨,两人收拾停当,径直向马啸天的府邸而去。

敬请读者期待观看下一章《意料之外》

第三十一章 意料之外

天已到亥时时分,白帝城这个小城早已万籁俱寂,进入了沉睡之中。长江从城外的山脚下流过,寂静的老城中甚至都能听到轻涛拍岸的阵阵声响。

叶泊雨和紫嫣收拾停当,快步走出客栈,按照店小二的指点,直奔城南的马啸天府上。

马啸天的府邸在白帝城城南白帝庙的山脚下,与王喜江一南一北,形成分庭抗礼之势。白帝城很小,两人很快就到了白帝庙,此时,已经能从半山腰上俯瞰到马啸天府邸。

远远观察了一阵,只见府中灯火已然熄灭,只留下星星点点的几盏灯用作巡夜之用,隐隐能看见巡夜弟子分成两队,每隔一会儿就绕府巡视一周,看来府邸是外松内紧,戒备森严,王喜江一死,马啸天也怕遭池鱼之殃,暗中加强了府中戒备。

“怎样?什么时候进去?”紫嫣看叶泊雨看了半天,也没有表态,忙问道。

“没发xiàn

什么。离的太远了,我的冥眼看不到府中深处,但是却能感到阵阵的杀气冲府中透出。”叶泊雨皱眉道。

“走,马啸天和王喜江不是一直明争暗斗,互有输赢吗。估计府上也不会有什么厉害人物防卫。”紫嫣一拉叶泊雨衣袖,快步沿石阶下山。

叶泊雨想想也有道理,正要抬脚下山,突然看到远处半空中好似有十几点剑光,快捷无伦的穿过星空,向西南蜀山腹地而去。

“是飞剑。”紫嫣抬头看了看,脸有羡色说道:“蜀山果然多剑道高人啊。我什么时候也能御剑飞行就好了。”

叶泊雨却道:“御剑飞行最少得到炼精化气后期,要是飞剑本身通灵,那炼精化气中期之人也可以勉强御剑飞行。等我的《八荒剑qì

诀》一旦到了第三重境界,就可以附身剑上,御剑飞行了。不对!此时是亥时时分,这么多剑道高人结伴而行,肯定是有什么要紧大事,没准儿蜀山出了什么大事呢?”

紫嫣小嘴一撇,说道:“好,好,叶大侠。有没有什么要紧大事,您现在管不着,咱们还是赶紧办正事要紧。”

叶泊雨点点头,两人展开身法,不一会儿就赶到马啸天府邸外。两人此时身手已经非常了得,轻而易举的就避开了那些巡逻弟子,往内府而来。

马啸天府邸非常的奢华,一连五进的大院落,黑压压的不知有多少房间。两人七拐八拐,叶泊雨才在一座大房子前停了下来,用手指指屋里,示意就是这里了。

紫嫣点点头,正要俯身准bèi

进屋,突然听的屋里有人轻轻“嘤”的一声,声音轻而急促,好像被人中间一刀切断一样,又好像发出声音的那个人突然被人掐住了脖子,只发出了半个音。

“不好,又被人抢先了。”叶泊雨顾不得许多,一步撞开门,飞身入内。

果然看见一个巨大的黑影就站在内室中,低着头不知dào

在干什么,听到外边有人来,转身一掌向叶泊雨拍来。

叶泊雨不及躲闪,忙伸手与之对了一掌,只觉得对手一股大力用来,叶泊雨身子晃了一晃,退了一步卸开了这股巨力。黑影就是要这个结果,借着叶泊雨后退一步,一侧身就从门缝里闪出。

门外的紫嫣不明情形,只来得及伸剑一挡,那个黑影突然发力一冲,如白驹过隙,一晃就闪出十数丈开外,听的外边叮叮当当,响了数声,是那个黑影把碰到了几个巡夜弟子的兵刃一一击飞,一瞬间就没了踪影。

叶泊雨和紫嫣来不及追赶,两人先进内室查看。

借着月光,只见床上横躺着一个身形矮小的男子和一个年轻女子,两人双目紧闭,面色祥和,应该是在不知不觉中就送了性命。叶泊雨迅速查看一番,两人身上照样没有任何伤痕和血迹,跟王喜江的死状几乎一模一样。

“又是青城派下的毒手?”紫嫣低声问道。

叶泊雨来不及说话,只是摇摇头。却用手指了指床前挂的一幅水墨山水画。

紫嫣略感诧异,转身一看,只见那幅山水画画的是一片崇山峻岭,画面上的几十座高峰拔地而起,古柏森森,给人高山仰止的却步之感,画风虽然古朴高远,却并无什么特异之处。紫嫣正感到奇怪,叶泊雨又用手一指画面的右下方,紫嫣才定睛看去,画面的右下方是一个小小的洞穴,洞穴里黑魆魆的看不清,但是外边的古木林中,却隐约能看到一头金色毛发,头生双角的巨兽正在仰头怒吼,好似对那些半空中的高峰心存不满,虽是寥寥几笔,但那股威势跃然纸上,栩栩如生。

紫嫣突然想起了什么,正要说话,叶泊雨一伸手拉住了她,抬手将那幅山水画和旁边的一柄镇宅宝剑摘了下来,拉着紫嫣,匆匆冲出王府,听的身后大呼小叫,乱成一片,两人更不停留,直奔回客栈。

两人一回到房间,紫嫣就迫不及待的问道:“那个黑影是不是青城派的人?”叶泊雨摇摇头道:“应该不是。这个黑影的气息非常奇怪,跟那个凌风完全不一样,好像,好像……”

紫嫣问道:“好像什么,吞吞吐吐的,快说。”

叶泊雨苦笑道:“好像不是人,总觉得有一股妖气,或者是魔气,总之不像是人的气息。”

紫嫣没好气的看看叶泊雨,说道:“这么说,是青城派伙同妖魔,一起来这白帝城杀害了两个小帮派的帮主?”

叶泊雨也知dào

刚才的话太过异想天开,没有说话,转身打开从马啸天床头拿来的那幅山水画,刚才事态紧急,没有仔细观瞧,现在叶泊雨和紫嫣细细再看这幅画,只见画面上足有一百多个浮在半空中的山峰,其中,在画面中间的那一座山峰尤其高大,巨大的山顶之耸入天际。而那头怪兽仔细看来,狮头虎身,遍身金色鳞片,头生双角,背上隐有双翅之形。两人看了半天也看不出是什么东西,只觉得这头怪兽显然是要挑zhàn

那高高在上的山峰里的仙人,别的再也看不出什么端倪。

叶泊雨缓缓将山水画收好,对紫嫣说道:“紫嫣,你刚才提醒了我,王喜江和马啸天只是白帝城中的两个小小的帮主,怎么会一夜之间同时被人杀害,而且杀人凶手不管是青城派也好,还是另有其人也好,总之,肯定是大有实力之人。这种小人物怎么会惹上如此厉害的敌人呢?”

紫嫣沉吟了一下,说道:“王喜江是因为蟠龙玦,才被青城派的人见财起意,杀人夺宝,可是,那个马啸天又是因为什么呢?”

叶泊雨也想不明白,摇摇头道:“这里边肯定有一件大事,是咱俩目前不知dào

的。我们还得想办法继xù

查清楚才行。”

紫嫣小嘴一撅,说道:“废话,要是咱们都知dào

了,还点灯费蜡的在这儿瞎琢磨什么?你真是的。”

叶泊雨平白无故被抢白一顿,也不生气,一伸手把刚才顺来的那把镇宅宝剑拿在手里,左手微一使劲,长剑出鞘,剑身寒光夺目,但也是一把好剑。

叶泊雨不禁赞道:“这个马啸天修为不怎么样,眼力还可以,镇宅宝剑也算是一把好剑。”

紫嫣瞄了一眼,说道:“这种人能有什么好剑,我看你也是没见过什么好剑吧。不过也好,你就将就着用吧,反正配你的剑法,我看也绰绰有余了。”

叶泊雨自从血衣堂一战后,一直跟着紫嫣苦练血影剑法,但是时日又短,有没有任何根底,进展甚是缓慢,除了剑上劲力惊人外,招式是一塌糊涂,血影剑法那种诡异莫测的精妙之处更是一点儿都没学到,也难怪紫嫣一有机会就出言嘲讽。

叶泊雨好像没听到一样,自言自语道:“如果再想办法搞一些玉石材料,重新淬制一下,假以时日,这把剑以后就是我的护身飞剑。”

紫嫣没好气的说道:“现在该怎么办?马啸天也死了,线索又断了,青城派又惹不起,我们就在这里坐以待毙啊?”

叶泊雨却说道:“王喜江临行前托孤,想将家眷移到青城山避难,可见他和青城山关系非同一般,但是却被青城派门人所杀,这其中必有蹊跷。咱们左右无事,不如上青城山一趟,谈谈虚实也好。”

紫嫣闻言吓了一跳,盯着叶泊雨看了半天,才叱道:“叶泊雨你是不是这两天被这许多事给弄糊涂了,说胡话呢?青城山是何等地方,凭你我现在这三脚猫功夫,去青城山还不是送死?”

“我看未必。”叶泊雨笑道:“紫嫣,你当初闯血衣堂是何等的威风,现在怎么也胆小怕事起来了,哈哈!”

“你!”紫嫣哼了一声,转身不说话。

“紫嫣你想啊,刚才我们会的那个凌风不是要我们去青城山一会吗?我们正好应邀而去,再说,我们去青城山是去探风,又不是去挑衅,何来的送死啊。”

紫嫣从化为人形以来,就一直陪在风胡子左右,风胡子寄身七星阵以后,紫嫣也在湘西附近,深居简出,从来没有出过什么远门,这一段时间,跟着叶泊雨颇走了一些地方,大开眼界,虽然大仇未报,但芳心中其实甚为欢喜。

“好啊,我们明天就去。”紫嫣欢呼起来。

一听叶泊雨说,要去青城山,其实紫嫣心中早就听风胡子当年描述过天下道教名胜,只是心存忌惮才稍有犹豫,一看叶泊雨说的有肆无恐,也就高兴起来。

“是要去,不过也不急在一时,去青城山之前,我们还有一件事要做。”

叶泊雨却还另有打算,在去青城山之前,怎么也要把自己这把长剑重新淬制一下,不至于再度出丑。

翌日天刚拂晓,两人离开客栈,踩着无数文人墨客、兵家圣者走过的那条千年古栈道,走奉节、万州,直奔蜀山腹地。蜀地多雾少晴,脚下道路隐约直通天际,虚幻缥缈,实看不清远方是吉是凶。

敬请读者期待观看下一章《埋伏》

第三十一章 意料之外

天已到亥时时分,白帝城这个小城早已万籁俱寂,进入了沉睡之中。长江从城外的山脚下流过,寂静的老城中甚至都能听到轻涛拍岸的阵阵声响。

叶泊雨和紫嫣收拾停当,快步走出客栈,按照店小二的指点,直奔城南的马啸天府上。

马啸天的府邸在白帝城城南白帝庙的山脚下,与王喜江一南一北,形成分庭抗礼之势。白帝城很小,两人很快就到了白帝庙,此时,已经能从半山腰上俯瞰到马啸天府邸。

远远观察了一阵,只见府中灯火已然熄灭,只留下星星点点的几盏灯用作巡夜之用,隐隐能看见巡夜弟子分成两队,每隔一会儿就绕府巡视一周,看来府邸是外松内紧,戒备森严,王喜江一死,马啸天也怕遭池鱼之殃,暗中加强了府中戒备。

“怎样?什么时候进去?”紫嫣看叶泊雨看了半天,也没有表态,忙问道。

“没发xiàn

什么。离的太远了,我的冥眼看不到府中深处,但是却能感到阵阵的杀气冲府中透出。”叶泊雨皱眉道。

“走,马啸天和王喜江不是一直明争暗斗,互有输赢吗。估计府上也不会有什么厉害人物防卫。”紫嫣一拉叶泊雨衣袖,快步沿石阶下山。

叶泊雨想想也有道理,正要抬脚下山,突然看到远处半空中好似有十几点剑光,快捷无伦的穿过星空,向西南蜀山腹地而去。

“是飞剑。”紫嫣抬头看了看,脸有羡色说道:“蜀山果然多剑道高人啊。我什么时候也能御剑飞行就好了。”

叶泊雨却道:“御剑飞行最少得到炼精化气后期,要是飞剑本身通灵,那炼精化气中期之人也可以勉强御剑飞行。等我的《八荒剑qì

诀》一旦到了第三重境界,就可以附身剑上,御剑飞行了。不对!此时是亥时时分,这么多剑道高人结伴而行,肯定是有什么要紧大事,没准儿蜀山出了什么大事呢?”

紫嫣小嘴一撇,说道:“好,好,叶大侠。有没有什么要紧大事,您现在管不着,咱们还是赶紧办正事要紧。”

叶泊雨点点头,两人展开身法,不一会儿就赶到马啸天府邸外。两人此时身手已经非常了得,轻而易举的就避开了那些巡逻弟子,往内府而来。

马啸天府邸非常的奢华,一连五进的大院落,黑压压的不知有多少房间。两人七拐八拐,叶泊雨才在一座大房子前停了下来,用手指指屋里,示意就是这里了。

紫嫣点点头,正要俯身准bèi

进屋,突然听的屋里有人轻轻“嘤”的一声,声音轻而急促,好像被人中间一刀切断一样,又好像发出声音的那个人突然被人掐住了脖子,只发出了半个音。

“不好,又被人抢先了。”叶泊雨顾不得许多,一步撞开门,飞身入内。

果然看见一个巨大的黑影就站在内室中,低着头不知dào

在干什么,听到外边有人来,转身一掌向叶泊雨拍来。

叶泊雨不及躲闪,忙伸手与之对了一掌,只觉得对手一股大力用来,叶泊雨身子晃了一晃,退了一步卸开了这股巨力。黑影就是要这个结果,借着叶泊雨后退一步,一侧身就从门缝里闪出。

门外的紫嫣不明情形,只来得及伸剑一挡,那个黑影突然发力一冲,如白驹过隙,一晃就闪出十数丈开外,听的外边叮叮当当,响了数声,是那个黑影把碰到了几个巡夜弟子的兵刃一一击飞,一瞬间就没了踪影。

叶泊雨和紫嫣来不及追赶,两人先进内室查看。

借着月光,只见床上横躺着一个身形矮小的男子和一个年轻女子,两人双目紧闭,面色祥和,应该是在不知不觉中就送了性命。叶泊雨迅速查看一番,两人身上照样没有任何伤痕和血迹,跟王喜江的死状几乎一模一样。

“又是青城派下的毒手?”紫嫣低声问道。

叶泊雨来不及说话,只是摇摇头。却用手指了指床前挂的一幅水墨山水画。

紫嫣略感诧异,转身一看,只见那幅山水画画的是一片崇山峻岭,画面上的几十座高峰拔地而起,古柏森森,给人高山仰止的却步之感,画风虽然古朴高远,却并无什么特异之处。紫嫣正感到奇怪,叶泊雨又用手一指画面的右下方,紫嫣才定睛看去,画面的右下方是一个小小的洞穴,洞穴里黑魆魆的看不清,但是外边的古木林中,却隐约能看到一头金色毛发,头生双角的巨兽正在仰头怒吼,好似对那些半空中的高峰心存不满,虽是寥寥几笔,但那股威势跃然纸上,栩栩如生。

紫嫣突然想起了什么,正要说话,叶泊雨一伸手拉住了她,抬手将那幅山水画和旁边的一柄镇宅宝剑摘了下来,拉着紫嫣,匆匆冲出王府,听的身后大呼小叫,乱成一片,两人更不停留,直奔回客栈。

两人一回到房间,紫嫣就迫不及待的问道:“那个黑影是不是青城派的人?”叶泊雨摇摇头道:“应该不是。这个黑影的气息非常奇怪,跟那个凌风完全不一样,好像,好像……”

紫嫣问道:“好像什么,吞吞吐吐的,快说。”

叶泊雨苦笑道:“好像不是人,总觉得有一股妖气,或者是魔气,总之不像是人的气息。”

紫嫣没好气的看看叶泊雨,说道:“这么说,是青城派伙同妖魔,一起来这白帝城杀害了两个小帮派的帮主?”

叶泊雨也知dào

刚才的话太过异想天开,没有说话,转身打开从马啸天床头拿来的那幅山水画,刚才事态紧急,没有仔细观瞧,现在叶泊雨和紫嫣细细再看这幅画,只见画面上足有一百多个浮在半空中的山峰,其中,在画面中间的那一座山峰尤其高大,巨大的山顶之耸入天际。而那头怪兽仔细看来,狮头虎身,遍身金色鳞片,头生双角,背上隐有双翅之形。两人看了半天也看不出是什么东西,只觉得这头怪兽显然是要挑zhàn

那高高在上的山峰里的仙人,别的再也看不出什么端倪。

叶泊雨缓缓将山水画收好,对紫嫣说道:“紫嫣,你刚才提醒了我,王喜江和马啸天只是白帝城中的两个小小的帮主,怎么会一夜之间同时被人杀害,而且杀人凶手不管是青城派也好,还是另有其人也好,总之,肯定是大有实力之人。这种小人物怎么会惹上如此厉害的敌人呢?”

紫嫣沉吟了一下,说道:“王喜江是因为蟠龙玦,才被青城派的人见财起意,杀人夺宝,可是,那个马啸天又是因为什么呢?”

叶泊雨也想不明白,摇摇头道:“这里边肯定有一件大事,是咱俩目前不知dào

的。我们还得想办法继xù

查清楚才行。”

紫嫣小嘴一撅,说道:“废话,要是咱们都知dào

了,还点灯费蜡的在这儿瞎琢磨什么?你真是的。”

叶泊雨平白无故被抢白一顿,也不生气,一伸手把刚才顺来的那把镇宅宝剑拿在手里,左手微一使劲,长剑出鞘,剑身寒光夺目,但也是一把好剑。

叶泊雨不禁赞道:“这个马啸天修为不怎么样,眼力还可以,镇宅宝剑也算是一把好剑。”

紫嫣瞄了一眼,说道:“这种人能有什么好剑,我看你也是没见过什么好剑吧。不过也好,你就将就着用吧,反正配你的剑法,我看也绰绰有余了。”

叶泊雨自从血衣堂一战后,一直跟着紫嫣苦练血影剑法,但是时日又短,有没有任何根底,进展甚是缓慢,除了剑上劲力惊人外,招式是一塌糊涂,血影剑法那种诡异莫测的精妙之处更是一点儿都没学到,也难怪紫嫣一有机会就出言嘲讽。

叶泊雨好像没听到一样,自言自语道:“如果再想办法搞一些玉石材料,重新淬制一下,假以时日,这把剑以后就是我的护身飞剑。”

紫嫣没好气的说道:“现在该怎么办?马啸天也死了,线索又断了,青城派又惹不起,我们就在这里坐以待毙啊?”

叶泊雨却说道:“王喜江临行前托孤,想将家眷移到青城山避难,可见他和青城山关系非同一般,但是却被青城派门人所杀,这其中必有蹊跷。咱们左右无事,不如上青城山一趟,谈谈虚实也好。”

紫嫣闻言吓了一跳,盯着叶泊雨看了半天,才叱道:“叶泊雨你是不是这两天被这许多事给弄糊涂了,说胡话呢?青城山是何等地方,凭你我现在这三脚猫功夫,去青城山还不是送死?”

“我看未必。”叶泊雨笑道:“紫嫣,你当初闯血衣堂是何等的威风,现在怎么也胆小怕事起来了,哈哈!”

“你!”紫嫣哼了一声,转身不说话。

“紫嫣你想啊,刚才我们会的那个凌风不是要我们去青城山一会吗?我们正好应邀而去,再说,我们去青城山是去探风,又不是去挑衅,何来的送死啊。”

紫嫣从化为人形以来,就一直陪在风胡子左右,风胡子寄身七星阵以后,紫嫣也在湘西附近,深居简出,从来没有出过什么远门,这一段时间,跟着叶泊雨颇走了一些地方,大开眼界,虽然大仇未报,但芳心中其实甚为欢喜。

“好啊,我们明天就去。”紫嫣欢呼起来。

一听叶泊雨说,要去青城山,其实紫嫣心中早就听风胡子当年描述过天下道教名胜,只是心存忌惮才稍有犹豫,一看叶泊雨说的有肆无恐,也就高兴起来。

“是要去,不过也不急在一时,去青城山之前,我们还有一件事要做。”

叶泊雨却还另有打算,在去青城山之前,怎么也要把自己这把长剑重新淬制一下,不至于再度出丑。

翌日天刚拂晓,两人离开客栈,踩着无数文人墨客、兵家圣者走过的那条千年古栈道,走奉节、万州,直奔蜀山腹地。蜀地多雾少晴,脚下道路隐约直通天际,虚幻缥缈,实看不清远方是吉是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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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埋伏

有诗云:“早辞白帝彩云间,千里江陵一日还。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诗仙李太白这首诗用来形容叶泊雨此时的心境遭遇真是再合适不过。当年李太白人逢喜事精神爽,一日千里,而叶泊雨则是江山如画,美人在侧,心情比之当年太白可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从白帝城出发,两人先到了巴郡,巴郡是西南重城,著名景点和人文景观无数,大小三峡、武隆天缝地坑、酉阳桃花源、大足石刻这些地方都是叶泊雨一直要去游历的地方。叶泊雨以前来过几次巴郡,但是每次都是行色匆匆,没有好好的饱览巴郡风光,这次和紫嫣重游故地,为了讨紫嫣欢心,也让自己安心,就决定要好好停留几天,游览一番,顺便看能不能在这个千年古城里淘换一些玉石材料什么的。

两人在一处著名的巴郡客栈住下,一入住,在叶泊雨的怂恿下,紫嫣脱掉了平时的劲装结束,换上了一条长垂及踝的长袖紫色长裙,若隐若现的紫纱映衬的肤白如玉,吹弹得破,好似轻轻一捏就能渗出水来一般,长发用一条缎带轻轻束住,瀑布一般披在肩后,一张可爱的俏脸上,细润如脂,粉光若腻,真是“俊俏若三春之桃,清素若九秋之菊”。说是巴郡多美女,可是那些俗脂庸粉又哪里能比得上紫嫣半分。

紫嫣看叶泊雨呆呆的看着自己,不禁脸上飞红,低声叱道:“看什么啊?快走啦。”

叶泊雨这才回过神来,忙左顾而言他,带着紫嫣出客栈。

两人在磁器口古镇转了一天,麻花牛肉吃了无数,小店里弄也逛了无数,直逛到万家灯火全息,小店全部关门,自己也走不动了才尽兴回到客栈。

一回酒店,紫嫣大呼累死了,径自回到自己屋里,蹬掉鞋子蒙头就睡。叶泊雨却睡不着,把白天费尽心思淘换来的一些玉石拿出来仔细观瞧,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有什么上品,就摇摇头,随手丢在一旁,也准bèi

休息了。明天还得继xù

看看能不能淘换一些好的。

也不知dào

睡了多长时间,只觉得半睡半醒之间,好像听到客栈里窸窸窣窣有些轻微的声响不断传来,叶泊雨也不在意,客栈里这么多人,难免会有一些大小动静,也不理会。

谁知又过了不久,这些动静却越来越大,里边还夹杂着几声故yì

压低嗓门的对话声,好似有大队人马从酒店出发似的,叶泊雨看看时间,才是子时刚过,不禁心下起疑,也不起身,运起神念四处查看了一遍,果然隐隐发xiàn

一丝极其微弱的奇怪气息,虽然远远不及在马啸天那个黑影的气息浓烈,但叶泊雨也能断定应该跟在马啸天那天发xiàn

的极其相似,甚至可能就是一种气息。叶泊雨不禁心下大为起疑,悄悄在被窝里穿好衣服,等那些人走出酒店后,悄悄出门,先去紫嫣房间外,听的紫嫣气息悠长,睡得正酣,也不去打扰她,自己悄悄带好长剑,一路跟了下去。

一出酒店,没走几步,果然看见前边有一行约四十多人,这四十多人都是黑色劲装结束,头戴黑巾,这些人的修为跟那个黑影比可天差地远,最多就是引气中后期的修为,四十个齐上也不是叶泊雨这个炼精化气中期的对手,但叶泊雨也不敢跟的太紧,只是在他们后边一百多米后,不紧不慢的跟着。

这些人跟在前边一个打头之人后边,这个人应该对巴郡相当了解,带着众人不走大道,尽沿着一些僻静的小路前行,这些人行动严谨,一路上除了轻微的脚步声之外,再无一丝声息发出。

走了一阵,已经到了巴郡西部郊区的璧山区,这里相对来说比较偏僻,人也较少,但这些人毫不停留,一直往前,往更西边的云雾山而去。

云雾山位于璧山区西北三十多公里处,山势不高,最高处也不过八百米。巴郡多雾,尤其是清晨期间,大雾更是浓的跟浆糊一般,对面几乎都看不清人影。叶泊雨不敢怠慢,催动冥眼,生怕追丢了这些神mì

人。

才到云雾山山腰,只听得前边那个领队之人轻声唿哨一声,后边的四十多人一下散开到四周的古木巨石之后,叶泊雨也忙藏身在一株大树后边,看这些人藏身之后,都神色紧张,目不转睛的盯着山上,显然是埋伏,等着敌人出现。

叶泊雨对江湖门派争斗不感兴趣,一路跟来,也全是因为这些人的气息跟在马啸天府上出现的那个黑影相似而已,现在看这些人埋伏在山腰之上,过了一炷香时间都没有任何动静,心中挂念紫嫣安危,正要抽身回去,突然看见远处对面的山腰中亮光闪了两下,显然是有人在赶夜路。

叶泊雨又收回脚步,心道:“江湖门户之争我不理睬,但是这些埋伏的人显然不是正派中人,一会儿如果是为非作歹,说不得,我也不能坐视不管。”

过不多时,对面的亮光越来越近,叶泊雨看的真切,是道装打扮的四个人,四人说话的声音也依稀传来,只听一个清脆的女声说道:“三位师兄,这次师父破例让咱们师兄弟五人出山一个月,我原以为是如何的降妖伏魔,大展身手呢,谁知dào

天天就是游山玩水,闷也闷死了。”

一个沉闷的声音说道:“小师妹,如今天下太平,还降妖伏魔,就算降妖伏魔,也轮不到你啊。哈哈。”

“哼!凌中师兄,你看不起我是不是,咱们这就比划比划,看谁厉害?”那个小师妹说道。

刚才那个沉闷的声音说道:“小师妹,你忘了昨天是谁一跤摔倒,半天不理人的?”

“好啊!那天是我不小心踩到了一个泥坑摔倒,你还敢耻笑与我。有本事咱们现在就比划!”那个小师妹急道。

“好了,好了!”一个声音稍微年长的声音说道:“凌中,凌音,你们两人不要闹了。大师兄让我们丑时到山后青龙湖汇合,咱们还是快些赶路要紧。”

“哼。看在凌天师兄的份儿上,今天饶过你。”凌音说道。

另一个低沉的声音又问道:“凌天师兄,师父命我们师兄弟五人下山,怎么大师兄一下山就独自行动,让我们四人在巴郡苦等半个月,现在又半夜让我们在此荒山野岭会合,究竟葫芦里买的是什么药啊?”

那个凌天师兄低声说道:“凌云大师兄所为何事,我也不知dào

。今天深夜让我等在此会合,必要要事,到了自然知dào

。”

“凌云!”叶泊雨听了心里一惊,原来是青城派弟子,看来凌云一会儿也会在这儿出现,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叶泊雨又惊又喜,不自禁的伸手摸了摸自己刚得的那把长剑。

“二师兄,我就不明白,师父为什么老是围护大师兄,他做什么事都是对的,我们几人不管干什么都没有好脸色,哼!”凌音大声说到。

“就是吗!大师兄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跟随师父时间比较长吗?成天拉着个脸,看谁都不顺眼,他当他自己是谁啊?”那个凌中也插言道。

“凌中师弟,凌音师妹,你两人切不要埋怨大师兄,他入门时间最长,肩负着掌门大弟子的责任,自然有他的苦衷,平时难免稍微苛刻一些,大家还要担待啊。”凌天说道。

“二师兄,咱们什么时候也能有师父所赐的飞剑啊?你看大师兄成天飞剑来,飞剑去的多威风啊。”那个低沉的声音又问道。

“凌宇,大师兄天资聪颖,进展飞快,加上十年前机缘巧合,服食了后山的灵芝,功力大涨,才可以驾驭飞剑,我等目前功力尚浅,即使师父赐予飞剑,那也无法操纵。”这个凌天二师兄性格好像颇为平和,不管谁的问题,他都一一作答。

“二师兄,我知dào

你最好了,那你告sù

我们,我们什么时候也能驾驭飞剑啊?”凌音忙问道。

“这个。”凌天沉吟了一下,才缓缓说道:“想驾驭飞剑,必须要达到炼精化气的后期,你我目前只是引气入体阶段,想驾驭飞剑,还不知要到什么时候。”说着,凌天自己也好像叹了一口气,显然也对自己目前的修为阶段颇为不满。

旁边的三个人也都同时叹了一口气,沉默了一会儿,凌音又道:“二师兄,你不必瞒我们,我们都知dào

,是师父偏心,要不然大师兄就比你早入门十年,怎么会比你厉害这么多?”

“师妹,千万不可说这种话。”那个凌天忙阻拦道:“各位师弟,师父对我等一视同仁,从来没有什么偏袒之事,只是我天资不够,很多道术的精微奥妙之处领会不到,这才与大师兄越落越远。大家可千万不可谣传!”

旁边三人又是一阵沉默,叶泊雨心道:“难怪那个凌云如此孤傲,原来是与你们几个庸才天天在一起,那肯定是想不自傲都不行。”

青城山四个人口中说话,脚下不停,不一会儿就从远处的山上下来,走到了云雾山的山腰上。叶泊雨看周边埋伏的四十多人个个摩拳擦掌,心下打定主意,青城山的凌云再惹人生厌,那也是正派人士,这些坏人要打青城山的主意,自己决不能袖手旁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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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埋伏

有诗云:“早辞白帝彩云间,千里江陵一日还。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诗仙李太白这首诗用来形容叶泊雨此时的心境遭遇真是再合适不过。当年李太白人逢喜事精神爽,一日千里,而叶泊雨则是江山如画,美人在侧,心情比之当年太白可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从白帝城出发,两人先到了巴郡,巴郡是西南重城,著名景点和人文景观无数,大小三峡、武隆天缝地坑、酉阳桃花源、大足石刻这些地方都是叶泊雨一直要去游历的地方。叶泊雨以前来过几次巴郡,但是每次都是行色匆匆,没有好好的饱览巴郡风光,这次和紫嫣重游故地,为了讨紫嫣欢心,也让自己安心,就决定要好好停留几天,游览一番,顺便看能不能在这个千年古城里淘换一些玉石材料什么的。

两人在一处著名的巴郡客栈住下,一入住,在叶泊雨的怂恿下,紫嫣脱掉了平时的劲装结束,换上了一条长垂及踝的长袖紫色长裙,若隐若现的紫纱映衬的肤白如玉,吹弹得破,好似轻轻一捏就能渗出水来一般,长发用一条缎带轻轻束住,瀑布一般披在肩后,一张可爱的俏脸上,细润如脂,粉光若腻,真是“俊俏若三春之桃,清素若九秋之菊”。说是巴郡多美女,可是那些俗脂庸粉又哪里能比得上紫嫣半分。

紫嫣看叶泊雨呆呆的看着自己,不禁脸上飞红,低声叱道:“看什么啊?快走啦。”

叶泊雨这才回过神来,忙左顾而言他,带着紫嫣出客栈。

两人在磁器口古镇转了一天,麻花牛肉吃了无数,小店里弄也逛了无数,直逛到万家灯火全息,小店全部关门,自己也走不动了才尽兴回到客栈。

一回酒店,紫嫣大呼累死了,径自回到自己屋里,蹬掉鞋子蒙头就睡。叶泊雨却睡不着,把白天费尽心思淘换来的一些玉石拿出来仔细观瞧,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有什么上品,就摇摇头,随手丢在一旁,也准bèi

休息了。明天还得继xù

看看能不能淘换一些好的。

也不知dào

睡了多长时间,只觉得半睡半醒之间,好像听到客栈里窸窸窣窣有些轻微的声响不断传来,叶泊雨也不在意,客栈里这么多人,难免会有一些大小动静,也不理会。

谁知又过了不久,这些动静却越来越大,里边还夹杂着几声故yì

压低嗓门的对话声,好似有大队人马从酒店出发似的,叶泊雨看看时间,才是子时刚过,不禁心下起疑,也不起身,运起神念四处查看了一遍,果然隐隐发xiàn

一丝极其微弱的奇怪气息,虽然远远不及在马啸天那个黑影的气息浓烈,但叶泊雨也能断定应该跟在马啸天那天发xiàn

的极其相似,甚至可能就是一种气息。叶泊雨不禁心下大为起疑,悄悄在被窝里穿好衣服,等那些人走出酒店后,悄悄出门,先去紫嫣房间外,听的紫嫣气息悠长,睡得正酣,也不去打扰她,自己悄悄带好长剑,一路跟了下去。

一出酒店,没走几步,果然看见前边有一行约四十多人,这四十多人都是黑色劲装结束,头戴黑巾,这些人的修为跟那个黑影比可天差地远,最多就是引气中后期的修为,四十个齐上也不是叶泊雨这个炼精化气中期的对手,但叶泊雨也不敢跟的太紧,只是在他们后边一百多米后,不紧不慢的跟着。

这些人跟在前边一个打头之人后边,这个人应该对巴郡相当了解,带着众人不走大道,尽沿着一些僻静的小路前行,这些人行动严谨,一路上除了轻微的脚步声之外,再无一丝声息发出。

走了一阵,已经到了巴郡西部郊区的璧山区,这里相对来说比较偏僻,人也较少,但这些人毫不停留,一直往前,往更西边的云雾山而去。

云雾山位于璧山区西北三十多公里处,山势不高,最高处也不过八百米。巴郡多雾,尤其是清晨期间,大雾更是浓的跟浆糊一般,对面几乎都看不清人影。叶泊雨不敢怠慢,催动冥眼,生怕追丢了这些神mì

人。

才到云雾山山腰,只听得前边那个领队之人轻声唿哨一声,后边的四十多人一下散开到四周的古木巨石之后,叶泊雨也忙藏身在一株大树后边,看这些人藏身之后,都神色紧张,目不转睛的盯着山上,显然是埋伏,等着敌人出现。

叶泊雨对江湖门派争斗不感兴趣,一路跟来,也全是因为这些人的气息跟在马啸天府上出现的那个黑影相似而已,现在看这些人埋伏在山腰之上,过了一炷香时间都没有任何动静,心中挂念紫嫣安危,正要抽身回去,突然看见远处对面的山腰中亮光闪了两下,显然是有人在赶夜路。

叶泊雨又收回脚步,心道:“江湖门户之争我不理睬,但是这些埋伏的人显然不是正派中人,一会儿如果是为非作歹,说不得,我也不能坐视不管。”

过不多时,对面的亮光越来越近,叶泊雨看的真切,是道装打扮的四个人,四人说话的声音也依稀传来,只听一个清脆的女声说道:“三位师兄,这次师父破例让咱们师兄弟五人出山一个月,我原以为是如何的降妖伏魔,大展身手呢,谁知dào

天天就是游山玩水,闷也闷死了。”

一个沉闷的声音说道:“小师妹,如今天下太平,还降妖伏魔,就算降妖伏魔,也轮不到你啊。哈哈。”

“哼!凌中师兄,你看不起我是不是,咱们这就比划比划,看谁厉害?”那个小师妹说道。

刚才那个沉闷的声音说道:“小师妹,你忘了昨天是谁一跤摔倒,半天不理人的?”

“好啊!那天是我不小心踩到了一个泥坑摔倒,你还敢耻笑与我。有本事咱们现在就比划!”那个小师妹急道。

“好了,好了!”一个声音稍微年长的声音说道:“凌中,凌音,你们两人不要闹了。大师兄让我们丑时到山后青龙湖汇合,咱们还是快些赶路要紧。”

“哼。看在凌天师兄的份儿上,今天饶过你。”凌音说道。

另一个低沉的声音又问道:“凌天师兄,师父命我们师兄弟五人下山,怎么大师兄一下山就独自行动,让我们四人在巴郡苦等半个月,现在又半夜让我们在此荒山野岭会合,究竟葫芦里买的是什么药啊?”

那个凌天师兄低声说道:“凌云大师兄所为何事,我也不知dào

。今天深夜让我等在此会合,必要要事,到了自然知dào

。”

“凌云!”叶泊雨听了心里一惊,原来是青城派弟子,看来凌云一会儿也会在这儿出现,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叶泊雨又惊又喜,不自禁的伸手摸了摸自己刚得的那把长剑。

“二师兄,我就不明白,师父为什么老是围护大师兄,他做什么事都是对的,我们几人不管干什么都没有好脸色,哼!”凌音大声说到。

“就是吗!大师兄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跟随师父时间比较长吗?成天拉着个脸,看谁都不顺眼,他当他自己是谁啊?”那个凌中也插言道。

“凌中师弟,凌音师妹,你两人切不要埋怨大师兄,他入门时间最长,肩负着掌门大弟子的责任,自然有他的苦衷,平时难免稍微苛刻一些,大家还要担待啊。”凌天说道。

“二师兄,咱们什么时候也能有师父所赐的飞剑啊?你看大师兄成天飞剑来,飞剑去的多威风啊。”那个低沉的声音又问道。

“凌宇,大师兄天资聪颖,进展飞快,加上十年前机缘巧合,服食了后山的灵芝,功力大涨,才可以驾驭飞剑,我等目前功力尚浅,即使师父赐予飞剑,那也无法操纵。”这个凌天二师兄性格好像颇为平和,不管谁的问题,他都一一作答。

“二师兄,我知dào

你最好了,那你告sù

我们,我们什么时候也能驾驭飞剑啊?”凌音忙问道。

“这个。”凌天沉吟了一下,才缓缓说道:“想驾驭飞剑,必须要达到炼精化气的后期,你我目前只是引气入体阶段,想驾驭飞剑,还不知要到什么时候。”说着,凌天自己也好像叹了一口气,显然也对自己目前的修为阶段颇为不满。

旁边的三个人也都同时叹了一口气,沉默了一会儿,凌音又道:“二师兄,你不必瞒我们,我们都知dào

,是师父偏心,要不然大师兄就比你早入门十年,怎么会比你厉害这么多?”

“师妹,千万不可说这种话。”那个凌天忙阻拦道:“各位师弟,师父对我等一视同仁,从来没有什么偏袒之事,只是我天资不够,很多道术的精微奥妙之处领会不到,这才与大师兄越落越远。大家可千万不可谣传!”

旁边三人又是一阵沉默,叶泊雨心道:“难怪那个凌云如此孤傲,原来是与你们几个庸才天天在一起,那肯定是想不自傲都不行。”

青城山四个人口中说话,脚下不停,不一会儿就从远处的山上下来,走到了云雾山的山腰上。叶泊雨看周边埋伏的四十多人个个摩拳擦掌,心下打定主意,青城山的凌云再惹人生厌,那也是正派人士,这些坏人要打青城山的主意,自己决不能袖手旁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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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奇袭

青城山四人说说笑笑,很快就从叶泊雨身旁掠过,向上顶上奔去,叶泊雨满以为四人一入刚才那四十多人的包围圈,马上就被群起围之,谁知,那几十个人却毫无动静,仿佛没有看见这四个人一样。

叶泊雨不禁大为奇怪,原来这些人所要对付的另有其人,并非青城派,看来自己也是白白担心一场。心下挂念紫嫣安危,就准bèi

悄悄离开这里,赶回客栈。

“不对。刚才明明听到那个凌音说,是凌云让他们在山顶上会合,那他们几人深夜会合要干什么?”叶泊雨犹豫了一下,又转念一想,“算了,他人派中之事,自己还是少管为妙。”

叶泊雨犹豫的工夫,青城山四个弟子已经上到山顶上,几人在一个凉亭中团团坐下,在等凌风到来。对周边的埋伏显然是毫不知情。

那个黑衣人的领头之人见青城山四个弟子到了山顶,也不回头,伸出右手,食中两指向前一递,做了个向上的手势,周边的四十多个人都小心翼翼的向前移动,不多时就把整个山顶团团围住。

叶泊雨心中雪亮,知dào

这些人对付的就是青城派,只是等敌人进到山顶,等那个凌风来齐之后,才瓮中捉鳖。不禁暗暗摇头,心道就凭这几十个黑衣人的微末道行,对付这几个不成才的弟子还行,那凌云要一来,哪里还有他们的活路。又想那个蟠龙玦还在凌云手里,一会儿看看有没有机会从凌云手中夺回,也就死等下去。

台上四个人,台下四十多个人,又苦等了一个多时辰,眼看玉兔东落,已是将近丑时,那个凌云还是踪影皆无。

“凌天师兄,亏你刚才还口口声声夸大师兄,你看看他,让我们子时在这里等他,都过去一个多时辰了,他自己却迟迟未到。这还哪将咱们放在眼里了。”听声音,是那个凌中开始没耐性了。

“就是。”凌音马上接口道:“二师兄,你还护着他。我看我们赶紧回去吧,他肯定不会来了。”

“不可。”凌天缓缓说道:“大师兄不是那种言而无信之人,必然是路上出了什么意wài

。诸位师弟,师妹,请大家少安毋躁,耐心等待便是。”

几个人听凌天如此一说,再无话可说,相互摇摇头,又坐下等着。

“不好。”凌天突然兀的站起身来,拔剑出鞘,厉声道:“尔等是谁?要干什么?”

凌宇、凌中、凌音三人吓了一跳,忙睁眼观瞧,只见四下里不知什么时候,围上来几十个黑衣大汉,个个面目狰狞,团团将自己四人围住中间。

为首的那个黑衣人阴测测的一笑,低声说道:“死到临头,还问这么多干什么?纳命来吧。”手一挥,手下的几十个黑衣人一拥而上,与青城派四人战在一处。

那些黑衣人修为平庸,仗着人多,十个打一个,分成四处,将四人围在中间,那个领头的黑衣人并不参战,只是双手背在身后,在一旁掠阵,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凌天在四个师兄弟里武功最高,一柄长剑使开来,黑衣人人数虽众,但却反倒被他逼的节节后退,慢慢到后来,四十个黑衣人中,倒有二十个跟他交战。凌中和凌宇一人独战八个黑衣人,有攻有守,战了个平手。凌音武功最弱,被四个黑衣人围在中间,初时尚能偶尔攻出几剑,后来慢慢被黑衣人的刀光逼住,只能是一味的防守了。

那个为首的黑衣人观察了一会儿,冷笑一声,跳进圈子,不去夹击修为最高的凌天,反而一伸手,手成虎爪之形,向凌音胸口抓去,出手凌厉下流至极。叶泊雨一眼就看出此人掌中暗藏阴风,并非中原正派功法。

凌音本来就吃力,黑衣人凌空一抓,百忙之下,只能俯身避过,黑衣人的劲风扫过,头上的发髻被抓撒,一头的秀发披散了下来。

那个黑衣人一抓落空,右手毫不停留,又朝凌音肋下抓去,凌音长剑在外,后边又被两个黑衣人逼住,退无可退,避无可避,眼看逃不过这一击,只能闭目等死。

叶泊雨没想到那个领头的黑衣人出手如此狠毒,要出手相救已经来不及,眼看凌音就要被那个黑衣人重创,突然白光一闪,一剑快捷无伦的向领头黑衣人的右手削去,黑衣人只得退避,攻势却也被破了。凌音睁眼一看,原来是凌天一直关注着凌音这边,看凌音形势危急,出手相救。

那个领头黑衣人两击不中,勃然大怒,连声呼喝了几声,十指如钩,向凌天凌空抓去,却被旁边凌中和凌宇的长剑挡开。旁边的几十个黑衣人一齐围了上来,形式一边,变成了青城派四人联手战四十一个黑衣人的局面。

叶泊雨慢慢走到山顶附近,以防青城四人再有不测,自己也好出手相救。

此时,青城派四人站在一起,组成青城剑阵,联手御敌。青城剑阵按四象之位,少则四人,多则上百人,都能组成青城剑阵。四人剑光霍霍,组成一张密不透风的剑网,黑衣人人数虽多,但丝毫占不了上风。

久战不下,为首的黑衣人开始焦急起来,口中不知咕囔了几句什么话,突然之间从背后扔出一支尺许大小的黑幡,迎风一晃,就变成了丈许大小,黑幡上五道黑气倒卷而上,向凌天头顶抓去,凌天吃了一惊,忙长剑一摆,向黑幡削去,哪知,长剑还未到黑幡,就被五道黑气卷住,五道黑气像是有形之物,一把将长剑卷住夺下,扔在一边。

凌天等人目瞪口呆,只见五道黑气再次抓下,叶泊雨拔出长剑,正待上前,突然,嗤的一声,天空中划过一道快捷无伦的剑光,一下把黑幡斩成两段,掉在地上。为首的黑衣人惨叫一声,五道黑气也消失的无影无踪,抬头望去,只见半空中停着两道剑光,剑光上站着一青一白两人。

穿白色道袍的那个人,叶泊雨看的分明,正是大家苦等不来的凌云,而那个青色道袍的年青人,跟凌云差不多年纪,一脸英气逼人。刚才放飞剑救了凌天的正是凌云,凌云看几个师弟身上泥泞不堪,甚是狼狈,当下脸色铁青,更不答话,背上的黑白双剑同时飞出,飞到黑衣人人群中,斩瓜切菜一般,一霎之间就斩杀了十几个人。

领头的黑衣人看情势不对,强自忍住疼痛,转身正欲逃走,那个青衣人手一扬,喝道:“孽障,哪里走?”一道儿臂粗的掌心雷劈在领头黑衣人天灵之上,登时把那个黑衣人劈死在当地。

此时,凌云的黑白双剑已经把四十个黑衣人斩杀一空,黑白双剑收回背上。忙降下剑光,去看凌天等人的伤势。

那个青衣人仰天哈哈一笑,说道:“凌云,难怪你无心恋战,原来是师门有难啊。”

凌云看师弟们只是受了皮外伤,才放下心来,低声对凌天等人说道:“诸位师弟,小师妹,师兄因事来迟,差点儿酿成大祸,对不起各位师弟妹了。”

凌天、凌宇和凌中忙道:“大师兄快别多礼,我等有没有出事。”凌音却扭过头去,不理不睬。

凌云也不在意,抬头对青衣人说道:“白果,你不要再纠缠与我,要不是你,今天哪里会有此事?”

白果又是一笑,说道:“凌云,今日你我暂且战成平手,等‘六派剑道大会’上我们再见分晓。”说罢,架起剑光,向西南而去。

凌云冷哼一声,扶着诸位师弟坐在凉亭中木凳上休息,等诸人包扎好伤口,凌云对凌天问道:“二师弟,你们怎么会深夜来到此地?”

此言一出,别说凌天等四个弟子摸不着头脑,连旁边的叶泊雨也都一头雾水,凌天看看其他三个师弟,说道:“大师兄,明明是你在客栈留下记号,让我等今日子时在这里等你,说有要事相商,怎么,难道有什么不对?”

凌音在一边也大声叫道:“大师兄,是不是你故yì

让我们过来,出了事你又不认账吧!”

凌云不理会别人,双目紧紧盯着凌天,低声说道:“二师弟,你们在哪儿发xiàn

我的记号,详细说来。”

凌天也知dào

事有蹊跷,忙大声说道:“就是昨天夜里,我们四人住在“停云客栈”,分住在客房里,下午我们出去闲转,大概亥时时分才回来,一回到客房,我就发xiàn

我的桌子上放着一张白娟,白娟上写道,明日子时,我等四人准时在城西云雾山山顶与你会合,有要事相商。白娟右下角绣着黑白双剑的记号。那正是大师兄你的独门记号啊。所以我等四人才连夜赶来。”

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条白娟,伸手递给凌云。

凌云面色铁青,缓缓说着旁边的凌宇、凌中和凌音脸上望过去,凌宇等人都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示意凌天所说丝毫不差。

凌云伸手接过,果然与凌天所说一模一样,白娟右下角绣着的黑白双剑,也与平时自己的独门暗记一模一样,难怪诸位师弟误认为是自己所写。

凌云把白娟收到自己怀里,背抄了双手,抬头观望这远处的天空,半晌才沉声说道:“我没有写过这样的白娟,此中必然大有玄机!”

“什么玄机啊?明明是你跟别人打架,误过了会合的时间,险些让我们四个人命丧敌手,你还来个死不认账。”凌音平时最受师父宠爱,对着大师兄也肆无忌惮。

“凌音,不得对大师兄无礼。”凌天低声喝道。

敬请读者期待观看下一章《血魔现身》

第三十三章 奇袭

青城山四人说说笑笑,很快就从叶泊雨身旁掠过,向上顶上奔去,叶泊雨满以为四人一入刚才那四十多人的包围圈,马上就被群起围之,谁知,那几十个人却毫无动静,仿佛没有看见这四个人一样。

叶泊雨不禁大为奇怪,原来这些人所要对付的另有其人,并非青城派,看来自己也是白白担心一场。心下挂念紫嫣安危,就准bèi

悄悄离开这里,赶回客栈。

“不对。刚才明明听到那个凌音说,是凌云让他们在山顶上会合,那他们几人深夜会合要干什么?”叶泊雨犹豫了一下,又转念一想,“算了,他人派中之事,自己还是少管为妙。”

叶泊雨犹豫的工夫,青城山四个弟子已经上到山顶上,几人在一个凉亭中团团坐下,在等凌风到来。对周边的埋伏显然是毫不知情。

那个黑衣人的领头之人见青城山四个弟子到了山顶,也不回头,伸出右手,食中两指向前一递,做了个向上的手势,周边的四十多个人都小心翼翼的向前移动,不多时就把整个山顶团团围住。

叶泊雨心中雪亮,知dào

这些人对付的就是青城派,只是等敌人进到山顶,等那个凌风来齐之后,才瓮中捉鳖。不禁暗暗摇头,心道就凭这几十个黑衣人的微末道行,对付这几个不成才的弟子还行,那凌云要一来,哪里还有他们的活路。又想那个蟠龙玦还在凌云手里,一会儿看看有没有机会从凌云手中夺回,也就死等下去。

台上四个人,台下四十多个人,又苦等了一个多时辰,眼看玉兔东落,已是将近丑时,那个凌云还是踪影皆无。

“凌天师兄,亏你刚才还口口声声夸大师兄,你看看他,让我们子时在这里等他,都过去一个多时辰了,他自己却迟迟未到。这还哪将咱们放在眼里了。”听声音,是那个凌中开始没耐性了。

“就是。”凌音马上接口道:“二师兄,你还护着他。我看我们赶紧回去吧,他肯定不会来了。”

“不可。”凌天缓缓说道:“大师兄不是那种言而无信之人,必然是路上出了什么意wài

。诸位师弟,师妹,请大家少安毋躁,耐心等待便是。”

几个人听凌天如此一说,再无话可说,相互摇摇头,又坐下等着。

“不好。”凌天突然兀的站起身来,拔剑出鞘,厉声道:“尔等是谁?要干什么?”

凌宇、凌中、凌音三人吓了一跳,忙睁眼观瞧,只见四下里不知什么时候,围上来几十个黑衣大汉,个个面目狰狞,团团将自己四人围住中间。

为首的那个黑衣人阴测测的一笑,低声说道:“死到临头,还问这么多干什么?纳命来吧。”手一挥,手下的几十个黑衣人一拥而上,与青城派四人战在一处。

那些黑衣人修为平庸,仗着人多,十个打一个,分成四处,将四人围在中间,那个领头的黑衣人并不参战,只是双手背在身后,在一旁掠阵,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凌天在四个师兄弟里武功最高,一柄长剑使开来,黑衣人人数虽众,但却反倒被他逼的节节后退,慢慢到后来,四十个黑衣人中,倒有二十个跟他交战。凌中和凌宇一人独战八个黑衣人,有攻有守,战了个平手。凌音武功最弱,被四个黑衣人围在中间,初时尚能偶尔攻出几剑,后来慢慢被黑衣人的刀光逼住,只能是一味的防守了。

那个为首的黑衣人观察了一会儿,冷笑一声,跳进圈子,不去夹击修为最高的凌天,反而一伸手,手成虎爪之形,向凌音胸口抓去,出手凌厉下流至极。叶泊雨一眼就看出此人掌中暗藏阴风,并非中原正派功法。

凌音本来就吃力,黑衣人凌空一抓,百忙之下,只能俯身避过,黑衣人的劲风扫过,头上的发髻被抓撒,一头的秀发披散了下来。

那个黑衣人一抓落空,右手毫不停留,又朝凌音肋下抓去,凌音长剑在外,后边又被两个黑衣人逼住,退无可退,避无可避,眼看逃不过这一击,只能闭目等死。

叶泊雨没想到那个领头的黑衣人出手如此狠毒,要出手相救已经来不及,眼看凌音就要被那个黑衣人重创,突然白光一闪,一剑快捷无伦的向领头黑衣人的右手削去,黑衣人只得退避,攻势却也被破了。凌音睁眼一看,原来是凌天一直关注着凌音这边,看凌音形势危急,出手相救。

那个领头黑衣人两击不中,勃然大怒,连声呼喝了几声,十指如钩,向凌天凌空抓去,却被旁边凌中和凌宇的长剑挡开。旁边的几十个黑衣人一齐围了上来,形式一边,变成了青城派四人联手战四十一个黑衣人的局面。

叶泊雨慢慢走到山顶附近,以防青城四人再有不测,自己也好出手相救。

此时,青城派四人站在一起,组成青城剑阵,联手御敌。青城剑阵按四象之位,少则四人,多则上百人,都能组成青城剑阵。四人剑光霍霍,组成一张密不透风的剑网,黑衣人人数虽多,但丝毫占不了上风。

久战不下,为首的黑衣人开始焦急起来,口中不知咕囔了几句什么话,突然之间从背后扔出一支尺许大小的黑幡,迎风一晃,就变成了丈许大小,黑幡上五道黑气倒卷而上,向凌天头顶抓去,凌天吃了一惊,忙长剑一摆,向黑幡削去,哪知,长剑还未到黑幡,就被五道黑气卷住,五道黑气像是有形之物,一把将长剑卷住夺下,扔在一边。

凌天等人目瞪口呆,只见五道黑气再次抓下,叶泊雨拔出长剑,正待上前,突然,嗤的一声,天空中划过一道快捷无伦的剑光,一下把黑幡斩成两段,掉在地上。为首的黑衣人惨叫一声,五道黑气也消失的无影无踪,抬头望去,只见半空中停着两道剑光,剑光上站着一青一白两人。

穿白色道袍的那个人,叶泊雨看的分明,正是大家苦等不来的凌云,而那个青色道袍的年青人,跟凌云差不多年纪,一脸英气逼人。刚才放飞剑救了凌天的正是凌云,凌云看几个师弟身上泥泞不堪,甚是狼狈,当下脸色铁青,更不答话,背上的黑白双剑同时飞出,飞到黑衣人人群中,斩瓜切菜一般,一霎之间就斩杀了十几个人。

领头的黑衣人看情势不对,强自忍住疼痛,转身正欲逃走,那个青衣人手一扬,喝道:“孽障,哪里走?”一道儿臂粗的掌心雷劈在领头黑衣人天灵之上,登时把那个黑衣人劈死在当地。

此时,凌云的黑白双剑已经把四十个黑衣人斩杀一空,黑白双剑收回背上。忙降下剑光,去看凌天等人的伤势。

那个青衣人仰天哈哈一笑,说道:“凌云,难怪你无心恋战,原来是师门有难啊。”

凌云看师弟们只是受了皮外伤,才放下心来,低声对凌天等人说道:“诸位师弟,小师妹,师兄因事来迟,差点儿酿成大祸,对不起各位师弟妹了。”

凌天、凌宇和凌中忙道:“大师兄快别多礼,我等有没有出事。”凌音却扭过头去,不理不睬。

凌云也不在意,抬头对青衣人说道:“白果,你不要再纠缠与我,要不是你,今天哪里会有此事?”

白果又是一笑,说道:“凌云,今日你我暂且战成平手,等‘六派剑道大会’上我们再见分晓。”说罢,架起剑光,向西南而去。

凌云冷哼一声,扶着诸位师弟坐在凉亭中木凳上休息,等诸人包扎好伤口,凌云对凌天问道:“二师弟,你们怎么会深夜来到此地?”

此言一出,别说凌天等四个弟子摸不着头脑,连旁边的叶泊雨也都一头雾水,凌天看看其他三个师弟,说道:“大师兄,明明是你在客栈留下记号,让我等今日子时在这里等你,说有要事相商,怎么,难道有什么不对?”

凌音在一边也大声叫道:“大师兄,是不是你故yì

让我们过来,出了事你又不认账吧!”

凌云不理会别人,双目紧紧盯着凌天,低声说道:“二师弟,你们在哪儿发xiàn

我的记号,详细说来。”

凌天也知dào

事有蹊跷,忙大声说道:“就是昨天夜里,我们四人住在“停云客栈”,分住在客房里,下午我们出去闲转,大概亥时时分才回来,一回到客房,我就发xiàn

我的桌子上放着一张白娟,白娟上写道,明日子时,我等四人准时在城西云雾山山顶与你会合,有要事相商。白娟右下角绣着黑白双剑的记号。那正是大师兄你的独门记号啊。所以我等四人才连夜赶来。”

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条白娟,伸手递给凌云。

凌云面色铁青,缓缓说着旁边的凌宇、凌中和凌音脸上望过去,凌宇等人都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示意凌天所说丝毫不差。

凌云伸手接过,果然与凌天所说一模一样,白娟右下角绣着的黑白双剑,也与平时自己的独门暗记一模一样,难怪诸位师弟误认为是自己所写。

凌云把白娟收到自己怀里,背抄了双手,抬头观望这远处的天空,半晌才沉声说道:“我没有写过这样的白娟,此中必然大有玄机!”

“什么玄机啊?明明是你跟别人打架,误过了会合的时间,险些让我们四个人命丧敌手,你还来个死不认账。”凌音平时最受师父宠爱,对着大师兄也肆无忌惮。

“凌音,不得对大师兄无礼。”凌天低声喝道。

敬请读者期待观看下一章《血魔现身》

第三十四章 血魔现身(上)

凌音不怕武功高强,冷面无情的大师兄,却对这个平日和颜悦色的二师兄却甚是敬服,看二师兄发怒,不敢顶撞,撅了个嘴,把头转向一边。

凌天等三人都抬头看着凌云,凌云缓缓转过身来,对着三位师弟说道:“三位师弟,小师妹,我没有给你们发给任何讯号,那个白娟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一定会调查清楚。”

凌天等三人点点头,凌天又说道:“大师兄,刚才那些黑衣人是谁?怎么会在此地埋伏,好像对我等行踪十分了解,”

凌云长长舒了一口气,低声说道:“这些人是魔道中人。”

听到这里,树后的叶泊雨吃了一惊,“魔道中人,难道跟薛烛有关?”

凌天等几人面面相觑,过了一会儿,凌中才说道:“大师兄,魔道中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们要干什么?”

凌云缓缓说道:“再过半年就是十年一次的‘六派剑道大会’,蜀山、峨眉、青城、武当、崆峒、点苍,六大剑派将会决出天下剑派盟主,每次这个时间,魔道都会千方百计与天下剑派作对,搅起腥风血雨,今天见到这些魔道中人,也不足为奇。”

“六派剑道大会?”凌天等四个人都是头次听说,叶泊雨也竖起了耳朵,仔细听凌云往下说。

“这些魔道中人或者正面与我剑派为敌,或者勾结旁门左道,使尽下三滥的手段,其血腥残忍,令人发指。我等学剑之人须除尽魔道而后快。”凌云一字一句的说道,语调里充满了愤nù



凌天等人都缓缓点头,连凌音都转过身来,听的入神。

“刚才那些黑衣人都是魔道宵小之辈,假借我的讯号,骗我们上当,企图将我等五人一网打尽,哼哼!”凌云恨声说道:“要不是那个白果,死缠着我比剑,怎么能让他们伤害着你们。”

“那个人就是峨眉派的白果啊?名声大得很啊,我看也就那样啊。”凌音接口道,“什么剑派六英,我看是胡吹大气,虚有其名而已。”

六大剑派各有所长,每派之中都有不少出类拔萃的弟子,其中尤以昆仑的云影,蜀山的幻剑,峨眉的白果,青城的凌云,武当的落雪和崆峒的尚月名气最大,被江湖誉为新一代的剑派六英,是六大剑派的希望。

凌音表面上是骂白果,但其中指桑骂槐之意,再直白不过。

叶泊雨心中暗暗好笑,心道,你凌云不可一世,遇上了这样的活宝小师妹,有你好受的。

叶泊雨正幸灾乐祸、得yì

忘形之间,凌云突然转身对着叶泊雨沉声喝道:“什么人?出来?”叶泊雨知dào

是自己刚才太过得yì

,露了行迹。当下咳嗽一声,缓步从林木隐身之处走了出来。

凌云冷冷的说道:“原来是你,偷偷摸摸躲在树后,意欲何为?”

旁边的四个人也都一齐转过身来,八只眼睛都盯着叶泊雨。

叶泊雨略显尴尬之色,几步走到凌云前面,满脸堆欢,笑道:“实不相瞒,凌云兄,我只是发xiàn

这些黑衣人行踪怪异,这才一路跟来,没先到在此处与凌云兄又相见了。真是有缘无处不相逢啊。”

凌云怒道:“少打岔!你和这些黑衣人什么关系?为什么一直躲在树后不敢出来?”

“诸位道友,我真的只是跟随这些黑衣人而来,我与诸位无冤无仇,怎么会有不法之心呢。”叶泊雨忙说道。

“哼!叶泊雨,前几日在王喜江府中,我就看你起疑,今日又鬼鬼祟祟,意欲对我青城弟子不利。”凌云一股怒气正没地方撒,剑眉一扬,白剑出鞘,在半空之中戟指叶泊雨。

旁边的凌宇、凌中和凌音也都拔出剑来,对叶泊雨怒目相视。

叶泊雨看情形不对,忙连连摆手说道:“诸位道兄,你们真的误会了。我要是跟刚才那帮黑衣人一伙,早就出手跟诸位动手了,怎么会隐忍到现在呢?”

“邪魔外道,就会花言巧语!纳命来吧。”凌云一声断喝,半空中的白剑直奔叶泊雨眉心刺来。

“你们正派人士就是这么不讲道理啊!”叶泊雨大叫道。侧身躲过飞剑。“动不动就给人戴上邪魔外道的帽子,然后堂而皇之的杀人,这就是你们所谓正道人士的手段?”

其实凌云也知dào

叶泊雨跟那些魔界中人并非一路,只是一口怨气难出,才那叶泊雨做出气筒的,听叶泊雨如此一说,手一挥,白剑停了下来,飞回到背上的剑鞘中。厉声说道:“叶泊雨,今日放过你。你快快离开此地。”

叶泊雨也不想在这里莫名其妙的跟凌云大战一场,当下也想见好就收,但凌云如此傲慢的态度,却让他起了好胜之心,冷笑了一声,说道:“凌云,我念在跟你无冤无仇的份儿上,我这才处处让着你,今日,我跟你一定要分个胜负。”

凌云双眉一皱,转身对凌天等人说道:“诸位师弟,我们会青城山面见师父,赶紧禀告师父老人家,魔界人士又出现了。”说着,不再理会叶泊雨,扶着凌天,就欲下山。

叶泊雨看自己如此被人忽视,一股无名之火从丹田中生气,正要追上,突然,一股强劲的无法形容的杀意瞬间弥漫了整个山顶。“不好!”叶泊雨顾不上追究凌云等人,忙运起神念,四处探察,看到底出现了什么怪物。

正要离开山顶的凌云也察觉到有杀气,停下脚步,转身戒备。

凌天等人不知dào

发生了什么事,看凌云和叶泊雨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都拔剑在手,四处观瞧。

杀意越来越浓,自从叶泊雨能够随意运用神念以来,还没有见过如此浓烈的杀意,心扑通扑通跳的厉害。凌云从小跟着师父斩妖除魔,见过不少大阵仗,心下倒不甚惊慌,黑白双剑铮铮的不断跳动,随时准bèi

弹出剑鞘。

渐渐的,山脚下传了阵阵轰鸣之声,声音越来越大,到后来几乎震耳欲聋,众人正不知dào

怎么回事,突然,一股红色的巨浪从山脚下涌上,遮天蔽日,直朝众人打来。巨浪还未到身前,一股中人欲呕的血腥气扑鼻而来,几乎让人喘不过气来。

“星雨漫天。”凌云大喝一声,后背的黑白双剑同时出鞘,飞到半空,变成一黑一白两道剑qì

,随风幻化出无数的剑光,组成一片剑网,将整个山顶团团护住。

叶泊雨得到《八荒剑qì

诀》以来,早非当日初入血衣堂时的吴下阿蒙,《八荒剑qì

诀》中除了修liàn

心法外,还有很多宝物的祭炼方法和阵法、法术的功法,从血衣堂出来以后,叶泊雨一有时间,就按书中祭炼方法买来打量的原材料,炼制了不少的山寨宝物。书里记载竟然还有很多都是封神时期的至宝,那些番天印、打神鞭当然厉害,但是自己一无法力,二无材料,当然是只能干瞪眼的份儿。里边有韦护的降魔杵祭炼方法还算是简单,而且降魔杵拿在手里轻如稻草,打在人脑袋上却是重如泰山,威力无边,也很合叶泊雨的心意。

真zhèng

的降魔杵乃是当年道行天尊取金庭山最西侧一座常年云霞遮罩的山峰,用自己三昧真火经八百年炼制,淬去杂质,只得最精纯的太乙庚金,后来又经师尊元始天尊加持了七七四十九道玉清降魔大阵,变成了封神法器。重达八万四千多斤,重量仅在番天印之下。

叶泊雨哪里有此手段,只是自己从京城西市淘换了一柄青铜降魔杵,照着《八荒剑qì

诀》的祭炼方法,在炉火中练了七七四十九天,加上了自己最擅长的四象大阵,炼成了现在的小降魔杵。

只见那血浪铺天盖地,实无处可躲,忙给自己加持了一个金刚罩阵法,随即一个飞跃,跳到山顶之上。

“快,青城五方剑阵!”凌云一声大喝,凌天和其他三位师弟马上应声按五方之位,把凌云围在中间。青城山掌教玄真道人擅长阵法,青城山剑派之前传下来的剑阵经他之手,增加了许多精微奥妙之处,并且还自创许多厉害剑阵,不同人数可以分别对应不同的剑阵,发挥最大的威力。

云雾山下是青龙湖,正是青龙湖的湖水被人用巨力汲取上来,化作血浪,向众人袭来。血浪不断撞在剑网上,剑网不停旋转,将血浪挡在外边。凌云全力施展黑白双剑,冲叶泊雨大喝一声:“快找出敌人藏身之处。”

叶泊雨张开冥眼四处寻找,只觉得青龙湖下杀气最深,隐隐有一大团血迹,知dào

敌人就躲在青龙湖下,心念一动,长剑脱手,白光一闪,朝着青龙湖直飞了进去。

“哈哈。后生小辈,正好给老夫裹腹。”随着一阵震耳欲聋的狞笑声,一个巨大的红色身影出现在半空之中。随即一团铺天盖地的邪恶气息涌了过来,叶泊雨只觉得一阵晕眩,要不是金刚罩护身,可能连眼睛都睁不开了。

“啊!”凌音吓得大叫一声,宝剑几乎脱手。

“不好,竟然是九黎血魔!大家小心”凌云厉声喝道。

“好啊。居然还知dào

老祖的名字。还有两个炼精的小子,老夫千年来第一次再来人界,就口福不浅啊。”巨大的红色身影大笑道:“纳命来吧。”

九黎血魔是什么来头,叶泊雨当然不知dào

。但是对于凌云这等名门正派弟子来讲,九黎血魔的来头却是至少听了几百几千遍。相传九黎血魔是上古魔神蚩尤血脉,在九黎山下八百里处的血云洞修liàn

一千五百多年,修成第二魔婴,已是聚虚前期的修为。五百年前率领中土魔道人物大举进攻正道门派,不可一世。后来被六大剑派联手,诱骗到蜀山两仪微尘大阵中炼化,哪知今日又在此地现身。

青城派的五方剑阵旨在以少胜多,对付四面八方的敌人,用来对付这种单个的大魔头,却是无用。凌云等人知dào

血魔现身,今日是凶多吉少,只能运起浑身功力周旋,看能不能找个机会脱身。

血魔收回血浪,大手一抓,半空之中陡然出现一个巨大血手,这种以本身真元所幻化的血手,有形无质,不惧怕任何飞剑兵器,方圆足有半里,朝着众人抓了过来,一把就把凌云的剑网撕开。

凌云看剑网一招被破,知dào

敌人强横无比,黑白双剑在空中又幻化成一把巨剑,迎着血手冲了上去,凌天等人也放出自己的飞剑,向血手攻去。

那个血魔一声狞笑,血手一抓一放,就把凌天等人的飞剑抓在手里,几把拧成一堆废铁,扔在地上,血手一伸,又想把黑白双剑抓在手里,凌云那里肯重蹈覆辙,黑白双剑化成的巨剑向下一沉,避开血手,却往血魔的小腹刺去。

叶泊雨也没闲着,看血魔如此厉害,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那把剑可不敢轻易被毁掉,当下,使出血影剑法中最诡异复杂的招式,只往血魔的后背、肋下等处招呼。小降魔杵偷偷在身后祭起,准bèi

抽空给血魔天灵盖上一击。

血魔当年蜀山一战之后,元神和肉体被两仪微尘大阵炼化,只有一丝残魂乘着布阵之人疏忽逃了出来,在血云洞又修liàn

了三百多年,终于凝成肉身,但是功力却是大损,现在还不到当年全盛时期的三分之一。但也是化神初期的高手。

却没想到中土如今高手辈出,这几个不起眼的小辈如此难缠,怒吼一声,对凌云和叶泊雨的攻势置之不顾,血手一伸,直向山顶众人抓来。

“不好,快躲开!”叶泊雨大喊一声。忙一跃闪开,凌云和凌天等人也都纷纷跳出十几丈外,只有五方大阵站在前排的凌宇躲闪不及,被血手一把抓住,几下就撕了个粉碎。

敬请读者期待观看下一章《血魔现身—下》

第三十四章 血魔现身(上)

凌音不怕武功高强,冷面无情的大师兄,却对这个平日和颜悦色的二师兄却甚是敬服,看二师兄发怒,不敢顶撞,撅了个嘴,把头转向一边。

凌天等三人都抬头看着凌云,凌云缓缓转过身来,对着三位师弟说道:“三位师弟,小师妹,我没有给你们发给任何讯号,那个白娟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一定会调查清楚。”

凌天等三人点点头,凌天又说道:“大师兄,刚才那些黑衣人是谁?怎么会在此地埋伏,好像对我等行踪十分了解,”

凌云长长舒了一口气,低声说道:“这些人是魔道中人。”

听到这里,树后的叶泊雨吃了一惊,“魔道中人,难道跟薛烛有关?”

凌天等几人面面相觑,过了一会儿,凌中才说道:“大师兄,魔道中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们要干什么?”

凌云缓缓说道:“再过半年就是十年一次的‘六派剑道大会’,蜀山、峨眉、青城、武当、崆峒、点苍,六大剑派将会决出天下剑派盟主,每次这个时间,魔道都会千方百计与天下剑派作对,搅起腥风血雨,今天见到这些魔道中人,也不足为奇。”

“六派剑道大会?”凌天等四个人都是头次听说,叶泊雨也竖起了耳朵,仔细听凌云往下说。

“这些魔道中人或者正面与我剑派为敌,或者勾结旁门左道,使尽下三滥的手段,其血腥残忍,令人发指。我等学剑之人须除尽魔道而后快。”凌云一字一句的说道,语调里充满了愤nù



凌天等人都缓缓点头,连凌音都转过身来,听的入神。

“刚才那些黑衣人都是魔道宵小之辈,假借我的讯号,骗我们上当,企图将我等五人一网打尽,哼哼!”凌云恨声说道:“要不是那个白果,死缠着我比剑,怎么能让他们伤害着你们。”

“那个人就是峨眉派的白果啊?名声大得很啊,我看也就那样啊。”凌音接口道,“什么剑派六英,我看是胡吹大气,虚有其名而已。”

六大剑派各有所长,每派之中都有不少出类拔萃的弟子,其中尤以昆仑的云影,蜀山的幻剑,峨眉的白果,青城的凌云,武当的落雪和崆峒的尚月名气最大,被江湖誉为新一代的剑派六英,是六大剑派的希望。

凌音表面上是骂白果,但其中指桑骂槐之意,再直白不过。

叶泊雨心中暗暗好笑,心道,你凌云不可一世,遇上了这样的活宝小师妹,有你好受的。

叶泊雨正幸灾乐祸、得yì

忘形之间,凌云突然转身对着叶泊雨沉声喝道:“什么人?出来?”叶泊雨知dào

是自己刚才太过得yì

,露了行迹。当下咳嗽一声,缓步从林木隐身之处走了出来。

凌云冷冷的说道:“原来是你,偷偷摸摸躲在树后,意欲何为?”

旁边的四个人也都一齐转过身来,八只眼睛都盯着叶泊雨。

叶泊雨略显尴尬之色,几步走到凌云前面,满脸堆欢,笑道:“实不相瞒,凌云兄,我只是发xiàn

这些黑衣人行踪怪异,这才一路跟来,没先到在此处与凌云兄又相见了。真是有缘无处不相逢啊。”

凌云怒道:“少打岔!你和这些黑衣人什么关系?为什么一直躲在树后不敢出来?”

“诸位道友,我真的只是跟随这些黑衣人而来,我与诸位无冤无仇,怎么会有不法之心呢。”叶泊雨忙说道。

“哼!叶泊雨,前几日在王喜江府中,我就看你起疑,今日又鬼鬼祟祟,意欲对我青城弟子不利。”凌云一股怒气正没地方撒,剑眉一扬,白剑出鞘,在半空之中戟指叶泊雨。

旁边的凌宇、凌中和凌音也都拔出剑来,对叶泊雨怒目相视。

叶泊雨看情形不对,忙连连摆手说道:“诸位道兄,你们真的误会了。我要是跟刚才那帮黑衣人一伙,早就出手跟诸位动手了,怎么会隐忍到现在呢?”

“邪魔外道,就会花言巧语!纳命来吧。”凌云一声断喝,半空中的白剑直奔叶泊雨眉心刺来。

“你们正派人士就是这么不讲道理啊!”叶泊雨大叫道。侧身躲过飞剑。“动不动就给人戴上邪魔外道的帽子,然后堂而皇之的杀人,这就是你们所谓正道人士的手段?”

其实凌云也知dào

叶泊雨跟那些魔界中人并非一路,只是一口怨气难出,才那叶泊雨做出气筒的,听叶泊雨如此一说,手一挥,白剑停了下来,飞回到背上的剑鞘中。厉声说道:“叶泊雨,今日放过你。你快快离开此地。”

叶泊雨也不想在这里莫名其妙的跟凌云大战一场,当下也想见好就收,但凌云如此傲慢的态度,却让他起了好胜之心,冷笑了一声,说道:“凌云,我念在跟你无冤无仇的份儿上,我这才处处让着你,今日,我跟你一定要分个胜负。”

凌云双眉一皱,转身对凌天等人说道:“诸位师弟,我们会青城山面见师父,赶紧禀告师父老人家,魔界人士又出现了。”说着,不再理会叶泊雨,扶着凌天,就欲下山。

叶泊雨看自己如此被人忽视,一股无名之火从丹田中生气,正要追上,突然,一股强劲的无法形容的杀意瞬间弥漫了整个山顶。“不好!”叶泊雨顾不上追究凌云等人,忙运起神念,四处探察,看到底出现了什么怪物。

正要离开山顶的凌云也察觉到有杀气,停下脚步,转身戒备。

凌天等人不知dào

发生了什么事,看凌云和叶泊雨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都拔剑在手,四处观瞧。

杀意越来越浓,自从叶泊雨能够随意运用神念以来,还没有见过如此浓烈的杀意,心扑通扑通跳的厉害。凌云从小跟着师父斩妖除魔,见过不少大阵仗,心下倒不甚惊慌,黑白双剑铮铮的不断跳动,随时准bèi

弹出剑鞘。

渐渐的,山脚下传了阵阵轰鸣之声,声音越来越大,到后来几乎震耳欲聋,众人正不知dào

怎么回事,突然,一股红色的巨浪从山脚下涌上,遮天蔽日,直朝众人打来。巨浪还未到身前,一股中人欲呕的血腥气扑鼻而来,几乎让人喘不过气来。

“星雨漫天。”凌云大喝一声,后背的黑白双剑同时出鞘,飞到半空,变成一黑一白两道剑qì

,随风幻化出无数的剑光,组成一片剑网,将整个山顶团团护住。

叶泊雨得到《八荒剑qì

诀》以来,早非当日初入血衣堂时的吴下阿蒙,《八荒剑qì

诀》中除了修liàn

心法外,还有很多宝物的祭炼方法和阵法、法术的功法,从血衣堂出来以后,叶泊雨一有时间,就按书中祭炼方法买来打量的原材料,炼制了不少的山寨宝物。书里记载竟然还有很多都是封神时期的至宝,那些番天印、打神鞭当然厉害,但是自己一无法力,二无材料,当然是只能干瞪眼的份儿。里边有韦护的降魔杵祭炼方法还算是简单,而且降魔杵拿在手里轻如稻草,打在人脑袋上却是重如泰山,威力无边,也很合叶泊雨的心意。

真zhèng

的降魔杵乃是当年道行天尊取金庭山最西侧一座常年云霞遮罩的山峰,用自己三昧真火经八百年炼制,淬去杂质,只得最精纯的太乙庚金,后来又经师尊元始天尊加持了七七四十九道玉清降魔大阵,变成了封神法器。重达八万四千多斤,重量仅在番天印之下。

叶泊雨哪里有此手段,只是自己从京城西市淘换了一柄青铜降魔杵,照着《八荒剑qì

诀》的祭炼方法,在炉火中练了七七四十九天,加上了自己最擅长的四象大阵,炼成了现在的小降魔杵。

只见那血浪铺天盖地,实无处可躲,忙给自己加持了一个金刚罩阵法,随即一个飞跃,跳到山顶之上。

“快,青城五方剑阵!”凌云一声大喝,凌天和其他三位师弟马上应声按五方之位,把凌云围在中间。青城山掌教玄真道人擅长阵法,青城山剑派之前传下来的剑阵经他之手,增加了许多精微奥妙之处,并且还自创许多厉害剑阵,不同人数可以分别对应不同的剑阵,发挥最大的威力。

云雾山下是青龙湖,正是青龙湖的湖水被人用巨力汲取上来,化作血浪,向众人袭来。血浪不断撞在剑网上,剑网不停旋转,将血浪挡在外边。凌云全力施展黑白双剑,冲叶泊雨大喝一声:“快找出敌人藏身之处。”

叶泊雨张开冥眼四处寻找,只觉得青龙湖下杀气最深,隐隐有一大团血迹,知dào

敌人就躲在青龙湖下,心念一动,长剑脱手,白光一闪,朝着青龙湖直飞了进去。

“哈哈。后生小辈,正好给老夫裹腹。”随着一阵震耳欲聋的狞笑声,一个巨大的红色身影出现在半空之中。随即一团铺天盖地的邪恶气息涌了过来,叶泊雨只觉得一阵晕眩,要不是金刚罩护身,可能连眼睛都睁不开了。

“啊!”凌音吓得大叫一声,宝剑几乎脱手。

“不好,竟然是九黎血魔!大家小心”凌云厉声喝道。

“好啊。居然还知dào

老祖的名字。还有两个炼精的小子,老夫千年来第一次再来人界,就口福不浅啊。”巨大的红色身影大笑道:“纳命来吧。”

九黎血魔是什么来头,叶泊雨当然不知dào

。但是对于凌云这等名门正派弟子来讲,九黎血魔的来头却是至少听了几百几千遍。相传九黎血魔是上古魔神蚩尤血脉,在九黎山下八百里处的血云洞修liàn

一千五百多年,修成第二魔婴,已是聚虚前期的修为。五百年前率领中土魔道人物大举进攻正道门派,不可一世。后来被六大剑派联手,诱骗到蜀山两仪微尘大阵中炼化,哪知今日又在此地现身。

青城派的五方剑阵旨在以少胜多,对付四面八方的敌人,用来对付这种单个的大魔头,却是无用。凌云等人知dào

血魔现身,今日是凶多吉少,只能运起浑身功力周旋,看能不能找个机会脱身。

血魔收回血浪,大手一抓,半空之中陡然出现一个巨大血手,这种以本身真元所幻化的血手,有形无质,不惧怕任何飞剑兵器,方圆足有半里,朝着众人抓了过来,一把就把凌云的剑网撕开。

凌云看剑网一招被破,知dào

敌人强横无比,黑白双剑在空中又幻化成一把巨剑,迎着血手冲了上去,凌天等人也放出自己的飞剑,向血手攻去。

那个血魔一声狞笑,血手一抓一放,就把凌天等人的飞剑抓在手里,几把拧成一堆废铁,扔在地上,血手一伸,又想把黑白双剑抓在手里,凌云那里肯重蹈覆辙,黑白双剑化成的巨剑向下一沉,避开血手,却往血魔的小腹刺去。

叶泊雨也没闲着,看血魔如此厉害,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那把剑可不敢轻易被毁掉,当下,使出血影剑法中最诡异复杂的招式,只往血魔的后背、肋下等处招呼。小降魔杵偷偷在身后祭起,准bèi

抽空给血魔天灵盖上一击。

血魔当年蜀山一战之后,元神和肉体被两仪微尘大阵炼化,只有一丝残魂乘着布阵之人疏忽逃了出来,在血云洞又修liàn

了三百多年,终于凝成肉身,但是功力却是大损,现在还不到当年全盛时期的三分之一。但也是化神初期的高手。

却没想到中土如今高手辈出,这几个不起眼的小辈如此难缠,怒吼一声,对凌云和叶泊雨的攻势置之不顾,血手一伸,直向山顶众人抓来。

“不好,快躲开!”叶泊雨大喊一声。忙一跃闪开,凌云和凌天等人也都纷纷跳出十几丈外,只有五方大阵站在前排的凌宇躲闪不及,被血手一把抓住,几下就撕了个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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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血魔现身(下)

凌音和众弟子哪里见过如此血肉横飞的惨状,而且死的就是自己朝夕相处的同门师兄弟,都吓得面无人色,尤其是小师妹凌音,更是花容惨淡,几乎吓晕了过去。

与此同时,凌云和叶泊雨的剑也结结实实的刺在血魔的身上,哪知,这血魔的肉身当真是蛮横无比,当啷一声,叶泊雨新得来的飞剑片片折断,落在地上。凌云的黑白双剑也只是刺破了血魔的衣服,皮肉上连个白印子都没有留下。

叶泊雨顾不上心疼,低头捡起凌宇的长剑,运气全身功力,剑尖上泛起两寸长的白色剑芒,叶泊雨随即一个侧翻,挥起长剑就向半空中的血手削去。身后的小降魔杵也悄没声的转到血魔身后,迎风一晃,变成十几丈粗细的巨大杵身,小山一样向血魔后脑砸去。

凌云见师弟惨死,心中气恼已极,一伸手,捏了个剑诀,身体升起在半空,黑白双剑在身前不断盘旋,凄冷的月光白练一般射在黑白双剑上,却没有半点的折射,好像被双剑完全吸收了一样,变的无影无踪。

叶泊雨不知dào

凌云在干什么,凌天等众弟子一看大师兄这种情形,就知dào

大师兄拼着全身功力,使出了“落月神剑”。

这个“落月神剑”,是青城山世代相传的四大绝技之一,据掌门玄真道长所说,“落月神剑”是本门绝技,青城山老霄顶自古以来是观月的最佳场地,当年一位祖师就是在老宵顶观月,突来灵感,当场手创这套“落月神剑”。以飞剑吸取月光灵气,再加上自己全身的功力,在愤nù

中爆fā

,威力巨大,不出则已,一出就会耗尽自己全身功力,几个时辰之内功力全失,所以非到万不得已,绝对不能使用。

凌天等人也只是听师父说过“落月神剑”的一些情形,从来没有见师父使过,他们几个功力尚浅,还没有资格学“落月神剑”。

血魔杀了凌宇,一见人血,更激发了魔性,嗷的一声狂吼,半空的血手又向几人一把抓来。

叶泊雨长剑青芒大盛,斜下里向血手削去,凌云也是一声大喝,黑白双剑汲取了月色精华,双剑合璧,正面迎向血手。

又是惊天动地的一声巨响,黑白双剑一下洞穿了血手,飞出数百丈开外才又返身回来,叶泊雨的长剑也削在血手之上,长剑又被撞成数截,但血手也被削去了几根手指,顿时血光四散,喷洒在半空之中,好像下了一场血雨一般。轰的一声,小降魔杵也结结实实的打在血魔后脑之上。

血魔受了重伤,回头一声怒吼,一口黑气喷在小降魔杵上,小降魔杵上边的四象大阵顿时被破了个干净,变成原来大小,落在了地上。叶泊雨暗叫侥幸,血魔如此厉害,一口气就能把自己辛辛苦苦炼制的法宝打回原形,幸亏自己没有用心神炼制,否则自己也要跟着受伤。

血魔血手陡的缩回,一把把凌宇的尸首抄起,张开巨口,将凌宇的尸首吞嚼了大半,血手的手指瞬间又张了回来,被黑白双剑破开的大洞也一下长出了新肉,好似没有受过伤一样。

叶泊雨只觉得后脊发凉,扭头看了一眼凌云,只见凌云使完“落月神剑”之后,掉落在地上,脸色惨白,黑白双剑倒插在地上,显然是刚才拼命一击,已经耗尽了全身的功力。凌天等三人持剑围成一团,不住的后退。

叶泊雨心中也是一凉,心道,这下完了。无缘无故的在这里,跟着这些小道士白白送了性命。眼看血魔又是大手抓来,倒地避开,一个打滚,反向血魔身边扑去,路过凌云身边,顺手抄起黑白双剑,一手一把,快捷无伦的插在血魔小腹上。

血魔狂笑一声,吼叫道:“小子,纳命来吧。”血手回转,一把把叶泊雨手上的黑白双剑打飞,又是一把把叶泊雨打了个筋斗,随即五指一抓,向叶泊雨天灵盖抓去。

叶泊雨受了这一下重击,饶是有千年修为在身,还是被打的昏天黑地,爬都爬起不来,哪里还知dào

闪躲,眼看就要被血手一把抓住,落个脑浆迸裂的下场,凌音尖声大叫一声,吓得闭上了眼睛,不敢再看。

血魔的血手一把搭在叶泊雨天灵盖上,仰天狂吼一声,手掌一合,正要用力一捏,把叶泊雨捏死。突然只觉得身边风声有异,眼前的叶泊雨身后隐隐现出一柄巨剑的轮廓身形,挡住自己的血手,半空之中一把巨剑向自己当头刺来,巨剑之上瑞彩千条,剑尖之上一点青芒硕大如斗。

血魔吓了一跳,忙伸出血手去挡,血手还未近剑身,就被剑上青芒削成数段,巨剑威视丝毫不减,挟万钧之力当头压来,血魔大吃一惊,忙化作一道血影勉强躲开一击,再看自己血手被破,几百年修liàn

的功力毁于一旦。又是一声狂吼,掀起山脚下青龙湖的血水,化作无数血滴,向巨剑袭去,企图污了巨剑。

巨剑毫不理睬,青龙湖的血滴离巨剑数丈外,一碰上巨剑之上的万道霞光,就化作点点青烟,消于无形。

血魔也不知巨剑到底是何来历,知dào

六大剑派六个掌教真人齐来也没有这等厉害,知dào

不敌,看巨剑剑芒又激射过来,血魔无法阻挡,巨吼一声,化作一道血影,扎进青龙湖,不见了踪影。

巨剑也不追赶,化作一道青芒,也瞬间消失在远处的黑暗中。

凌天等三人被眼前发生的一系列变化惊得目瞪口呆,四人面面相觑,半天说不出话来。

叶泊雨挣扎着想从地上爬起来,刚才被血魔重重一击,虽不致命,但也受伤不轻,挣扎了几下,就是爬不起来。凌音比较乖巧,见状忙跑过去,扶着叶泊雨站起来。凌天和凌中也把跌落在一边的凌云扶了起来。

凌云耗尽了全身功力,虽然没有受伤,但也动弹不得,喘了几口气,才缓缓问道:“叶泊雨,刚才是怎么回事?”

“你都看见了。不知从哪里来了一把飞剑,把那个血魔给击退了。”叶泊雨捂着胸口说道:“可能是血魔动静太大,被某个路过的剑仙看到,放飞剑救了咱们吧。”

凌天等三人也都一起点头,心里都觉得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可能。凌音还心存余悸,说道:“你叫叶泊雨?要不是你舍命救我们,我们早被血魔杀死了。”

叶泊雨勉强笑了一下,缓缓说道:“杀妖除魔,正是我们应做之事,何来言谢啊!”

凌音点点头,转身对凌天和凌中两人说道:“两位师兄,他叫叶泊雨。”

叶泊雨离凌音不过数尺,看的仔细,那凌音不过二十岁出头,头上梳着两个抓髻,一张圆圆的鹅蛋脸,两只眼睛又大又圆,好似点漆一般,甚是可爱,虽然穿着宽大的道袍,却也遮不住婀娜的身材。

叶泊雨心道:“这个凌音小丫头挺可爱啊。”正要说话。

却听得旁边的凌云又低声说道:“叶泊雨,真的是剑仙来过?他怎么不出来跟我们相见。”

叶泊雨还没有说话,凌音就抢着说道:“大师兄,天下这么多剑仙,难免有几个脾气古怪,不愿意轻易露面的,你这么问人家,可算是没有道理。”

“小师妹!”凌天又低喝了一声。凌音却好似没听见,转身不理。

凌云对凌音和凌天毫不理睬,只是双目盯着叶泊雨,等叶泊雨说话。

叶泊雨苦笑了一下,低声说道:“凌云兄,你我当时都受伤倒地,哪里还能顾及到周边有没有剑仙。”

凌云摇摇头,也想不出除此之外,还能有什么解释。转身对凌天和凌中说道:“两位师弟,劳驾你们俩去把凌宇师弟的尸首收了吧。”

凌天和凌中点点头,凌宇的死状惨不忍睹,半截尸身实在是无法带回,就用长剑在山腰之上掘了个坑,把凌宇的尸首埋了进去,埋上黄土,做了一个土坟。凌云挣扎着和凌音都来到到凌宇的坟前,四人默默站在坟前,凌中和凌音早已哭的泣不成声,凌云沉默了一会儿,恨声说道:“血魔,我迟早把你们魔界这帮孽畜杀掉干干净净!”转身对凌天三人说道:“两位师弟,小师妹,我们回青城山,去见师父请罪。”

凌云师兄弟五人首次下山,就损失了一人,可谓是损伤惨重,出师不利。师兄弟几人都百感交集,悲愤莫名。

几人原地休息了一会儿,凌云功力稍稍恢复了几分,看天也已到寅时时分,就站起身来,准bèi

带领几个师弟回青城山。

凌天、凌中和凌音走到叶泊雨身边,凌天和凌中冲叶泊雨点点头,脸上满是感激之意,叶泊雨也笑笑,两人转身离开。凌音看叶泊雨手一直放在胸口之上,低声问道:“叶泊雨,你的伤势如何?我这儿有青城山上好的疗伤灵丹,你吃了很快就会好的。”说着,从身上取出一个青色的玉瓶,迟疑了一下,连瓶都递给了叶泊雨。

叶泊雨笑笑,也不推辞,伸手接过,凌音嫣然一笑,低声说道:“我们就在青城山,你要是无事,可以来青城山看望我们。”说罢,脸一红,不等叶泊雨回答,就赶紧去追凌天和凌中去了。

凌云缓步走到叶泊雨身边,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递给叶泊雨,大声说道:“叶泊雨,不管怎么说,今天是你救了我们几人。这个蟠龙玦给你,你我恩怨一笔勾销。”

看着离自己不到尺许的蟠龙玦,叶泊雨心中一阵激动,,问道:“凌云,你为什么要杀王喜江,抢蟠龙玦。”

凌云又恢复了以前那付孤傲的样子,面无表情的说道:“杀王喜江是奉师父之命,我只管杀人。至于蟠龙玦,是我无意中得之,你既然想要,现在就给你。”说罢,手一扬,把蟠龙玦扔到叶泊雨怀中,转身大踏步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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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天机难悟

看着凌云等一行人身影远去,叶泊雨这才拿起好不容易得来的这块蟠龙玦细细观瞧,这块玉玦为龙形玦,呈盘龙之形卷曲之形,盘龙张牙舞爪,怒目圆睁,背脊上装饰有扉棱,两侧龙身饰勾撤云雷纹,中有一个针眼大小的穿孔,龙玦拿在手中,周身碧绿透明,触手温凉,隐隐有晶莹的光芒笼罩周体。叶泊雨从小跟着三叔,听他说过不少宝物甄别的故事和细节,但叶泊雨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也没看出个子丑寅卯来,刚才与血魔一战,真元大损,也不敢用冥眼仔细观察。抬头看看东方鱼肚纹发白,天色已微明,心里惦记紫嫣安危,忙收好玉玦,起身下山。

想起刚才凌音给自己的治伤灵药,就拿出来路上连吞了三颗,只希望赶紧恢复真元,别让紫嫣看出来。

双足一踏入酒店,就听着旁边屋里紫嫣大声叫道:“叶泊雨,你大清早的跑哪儿去了?”

叶泊雨忙说道:“紫嫣,你快快收拾一下,一会儿下楼,我再详细说与你听。”

“哼!看你一会儿怎么说!”紫嫣低声叱道。

叶泊雨摇摇头,忙回屋收拾完毕,一推门,紫嫣早已等在门外,俏脸一板,好似罩了一层严霜。

“说吧,大清早的去哪儿了?怎么不叫上我?”紫嫣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

叶泊雨最怕紫嫣生气,忙一边带着紫嫣下楼,一边把昨夜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全部告sù

了紫嫣,只是隐去了自己受伤的事。说了大半个时辰,才全部说完。

紫嫣像听惊险故事一般听完了叶泊雨的一夜经lì

,忙问道:“怎么,你没有受伤吧?我看看。”

叶泊雨看紫嫣如此自己担忧,心下感动,忙说道:“嫣儿,我没有受伤。你看看。”说着,故yì

在原地蹦跳了几下,引到两旁行人无不侧目。

紫嫣忍不住扑哧一笑,脸上的冰冷神情自然烟消云散。

“紫嫣,咱们拿到了蟠龙玦,我想咱们先回家,好好参透一下这个蟠龙玦到底有什么秘密,然后再去青城山,你看如何?”叶泊雨建议道。

“这样也好,不过一会儿你得让我好好kàn

看这个蟠龙玦到底是个什么样。”紫嫣轻摇螓首说道。

为了让紫嫣散心,叶泊雨特意带着紫嫣从巴郡朝天门码头出发,这里每天出发到长江下游的大型客船足有数十艘,紫嫣选了一艘船较小,人也较少的客船,两人登上船,准bèi

过三峡,直奔下游夷陵,再转回京城。

从三峡到夷陵需yào

三天,一路上风光旖旎,说不尽的千古风流人物,道不完的万千侠义心肠。红袖添灯,耳鬓厮磨,此生夫复何求!

这一日,细雨蒙蒙,游船里别人都在舱中安睡,叶泊雨陪着紫嫣在甲板上观江景,紫嫣这几天都在琢磨蟠龙玦的秘密,今天坐在甲板上,手托香腮,看着身后滚滚的江水发愣。

“紫嫣,又在想那个蟠龙玦啊?别想了,你看着两岸的景色多美,起来看看这景色吧。”叶泊雨看紫嫣愣了半天,故yì

逗紫嫣。

“叶大哥,你真的跟这个玉玦无法沟通吗?”紫嫣把玉玦拿在手中,仔细把玩道。

“是啊,紫嫣。”叶泊雨不禁有些丧气,摇摇头道:“这些天,我每天都试着用神念与玉玦沟通,看玉玦中有什么机密,但是,每次都被一股无形的封印挡住,什么也觉察不到。”

“什么封印啊,这么厉害。”紫嫣追问道。

“我也不知dào

。这个封印无质无形,也没有任何五行之力,我实在是无能为力。”叶泊雨沮丧道:“这个蟠龙玦一定非同小可,可惜,入宝山而无宝藏之门的钥匙啊!”

“那你肯定那本旧书能指点你破此封印?”紫嫣抬头问道。

“蟠龙玦就是那本旧书告sù

我的,但是却只显示了‘夔门蟠龙玦云起兽’八个字,再无其他任何字样。”叶泊雨沉吟道:“这次我们带着蟠龙玦回去,没准儿能多得到一些蛛丝马迹。”

“嗯。”紫嫣又高兴起来,“你刚才是说,那个凌音邀你去青城山?”

“不,不。是凌云,是那个凌云说的。”叶泊雨吓了一跳。

“凌音就凌音,有什么了不起的。”紫嫣故yì

哼了一声,“那个‘六派剑道大会’是怎么回事?”

叶泊雨听紫嫣不再追问,忙道:“我也是听那个凌云提起,不过如果真如凌云所说,那个大会要推选剑派盟主的话,我们一定要凑凑这个热闹,说不定能探到什么消息。”

“好啊。我们到时候一定要玩个高兴。”紫嫣拍手笑道。

其实,到底能不能从旧书上得到什么蛛丝马迹,叶泊雨实无半点把握,但是看紫嫣笑靥如花,心里也不禁高兴起来。

不一日,两人从夷陵赶回京城,叶泊雨带着紫嫣回到自己家里。

叶泊雨的家在京城北边,旁边就是西山和玉泉山,在偌大的京城里,算是比较清静有灵气的一块地方。

自从那次从血衣堂逃回来,回过家一次,这是叶泊雨第二次回家。家里摆设依旧,一茶一碗都没人动过,显然是没人来过。

“这么长时间了,三叔还没回来!还说是买茶,买人都应该早回来了。”叶泊雨咕囔道。

紫嫣却不以为意,稍微休息了一下,就催促叶泊雨赶紧拿出那个手抄本,看看有没有什么神迹指示。

这本旧书上次被王白秦随手扔到他家书房,从血衣堂回来后,叶泊雨第一件事就是去王白秦家把这本旧书拿了回来,藏在自己屋里。

看紫嫣催的急,叶泊雨忙锁好门窗,使了个阵法,把屋里的信息隔离。才把旧书拿出来,摊在书桌上,自己盘膝坐在一边,按着风胡子交给自己的方法,开始入静调息。

叶泊雨这一段时间显示经紫嫣点拨,苦练《八荒剑qì

诀》,有些入静调息的细节中苦思不明的问题,也与紫嫣相互印证,体内积蓄的风胡子千年的功力已经能够随心所欲的调动,最近在蜀地,又大大小小经过了十几场恶斗,对调息之法又有了更深的领会。可以说,如今的叶泊雨早非当日的吴下阿蒙,只怕紫嫣也已经早不是他的敌手了。

叶泊雨这一静坐,不到一盏茶时分,体内真气就按周天路线运行一个大周天,经脉通畅,只感觉精、气、神合一,神清气爽,周身毛孔全部打开,说不出的舒服。

道家祖师老子曾云: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修真功法却是逆天而行,即三返二、二返一、一合于道,最后变成无道,重返混沌。叶泊雨借着风胡子的真气一下子变成炼精中期,可以说是省了别人百十来年,甚至几百年的修真时间,叶泊雨神念运转,天眼打开,试图与旧书沟通。

这本旧书不知是什么人所写,里边的奇怪文字,叶泊雨和王白秦查遍了古往今来,中外古今所有的语言文字,也没有搞明白里边的一个字,但是,叶泊雨却知dào

,这本旧书无边无际的广博,自己的神念进到书中,感觉就是浩如烟海,如深入洪荒,他敢断定,这本旧书肯定是某位大神,甚至是洪荒大神留下来的至宝,只是自己修为不到,无法领悟而已。

叶泊雨神念集中,一次次试着与旧书沟通,果然过不多时,只觉得旧书好像打开一扇门,里边的信息蜂拥而出,纷纷从自己神念中涌进又涌出,叶泊雨好似站到惊涛骇浪边一样,拼命想抓住辨识一点点浪花,但又就是抓不住半点。

紫嫣在外屋等了半天,也不见叶泊雨出来,自己也不敢贸然进去,正为叶泊雨担心之际,里屋门一开,叶泊雨垂头丧气的走了出来,好像刚刚跑完马拉松一样,双腿灌了铅一般都难以抬起来。

紫嫣忙一把掺住叶泊雨,扶着他坐下,等叶泊雨定了定神,才低声问道:“叶大哥,怎么样?有什么新的信息没有?”

叶泊雨大口喝了几口茶,喘了几口气,才缓缓摇摇头,说道:“没有,还是跟上次一样,就看到一片无边无际的大山,隐约有一棵参天大树直通云层,别的什么都看不到,根本没有什么蟠龙玦的信息。”

“无边无际的大山,参天大树。”紫嫣喃喃的说道:“这到底是哪儿啊?”

叶泊雨摇摇头,低声说道:“从来没有听说过,哪儿有这种地方。”

“可是上次你不是还看到有蟠龙玦和云起兽几个大字吗?这次怎么没下文了呢?”紫嫣埋怨道。

“可能是天机不可泄露吧,要不就是我修为太浅,参悟不透。”叶泊雨有气无力的说道。

紫嫣看叶泊雨垂头丧气的样子,忙说道:“且末着急,我们慢慢参悟,总有一天会明白的。你先休息一下。”

叶泊雨点点头,正要坐下闭目养神,休息一会儿再做打算,突然,听到门外响起了一阵杂乱的脚步声,随即响起重重的敲门声。

“是谁?”紫嫣警惕起来,低声问道。随手把“碧泉”剑抄在手中。

“没事的。”叶泊雨摆摆手,“是王白秦,这种两长三短的敲门声,是我跟他早就约好的。”

等紫嫣把长剑收好,叶泊雨定了定神,把旧书藏好,这才去开门。

谁知,门刚一打开,一阵香风扑过,一个红色的身影就从叶泊雨身边一闪而过,闯进了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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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天机难悟

看着凌云等一行人身影远去,叶泊雨这才拿起好不容易得来的这块蟠龙玦细细观瞧,这块玉玦为龙形玦,呈盘龙之形卷曲之形,盘龙张牙舞爪,怒目圆睁,背脊上装饰有扉棱,两侧龙身饰勾撤云雷纹,中有一个针眼大小的穿孔,龙玦拿在手中,周身碧绿透明,触手温凉,隐隐有晶莹的光芒笼罩周体。叶泊雨从小跟着三叔,听他说过不少宝物甄别的故事和细节,但叶泊雨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也没看出个子丑寅卯来,刚才与血魔一战,真元大损,也不敢用冥眼仔细观察。抬头看看东方鱼肚纹发白,天色已微明,心里惦记紫嫣安危,忙收好玉玦,起身下山。

想起刚才凌音给自己的治伤灵药,就拿出来路上连吞了三颗,只希望赶紧恢复真元,别让紫嫣看出来。

双足一踏入酒店,就听着旁边屋里紫嫣大声叫道:“叶泊雨,你大清早的跑哪儿去了?”

叶泊雨忙说道:“紫嫣,你快快收拾一下,一会儿下楼,我再详细说与你听。”

“哼!看你一会儿怎么说!”紫嫣低声叱道。

叶泊雨摇摇头,忙回屋收拾完毕,一推门,紫嫣早已等在门外,俏脸一板,好似罩了一层严霜。

“说吧,大清早的去哪儿了?怎么不叫上我?”紫嫣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

叶泊雨最怕紫嫣生气,忙一边带着紫嫣下楼,一边把昨夜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全部告sù

了紫嫣,只是隐去了自己受伤的事。说了大半个时辰,才全部说完。

紫嫣像听惊险故事一般听完了叶泊雨的一夜经lì

,忙问道:“怎么,你没有受伤吧?我看看。”

叶泊雨看紫嫣如此自己担忧,心下感动,忙说道:“嫣儿,我没有受伤。你看看。”说着,故yì

在原地蹦跳了几下,引到两旁行人无不侧目。

紫嫣忍不住扑哧一笑,脸上的冰冷神情自然烟消云散。

“紫嫣,咱们拿到了蟠龙玦,我想咱们先回家,好好参透一下这个蟠龙玦到底有什么秘密,然后再去青城山,你看如何?”叶泊雨建议道。

“这样也好,不过一会儿你得让我好好kàn

看这个蟠龙玦到底是个什么样。”紫嫣轻摇螓首说道。

为了让紫嫣散心,叶泊雨特意带着紫嫣从巴郡朝天门码头出发,这里每天出发到长江下游的大型客船足有数十艘,紫嫣选了一艘船较小,人也较少的客船,两人登上船,准bèi

过三峡,直奔下游夷陵,再转回京城。

从三峡到夷陵需yào

三天,一路上风光旖旎,说不尽的千古风流人物,道不完的万千侠义心肠。红袖添灯,耳鬓厮磨,此生夫复何求!

这一日,细雨蒙蒙,游船里别人都在舱中安睡,叶泊雨陪着紫嫣在甲板上观江景,紫嫣这几天都在琢磨蟠龙玦的秘密,今天坐在甲板上,手托香腮,看着身后滚滚的江水发愣。

“紫嫣,又在想那个蟠龙玦啊?别想了,你看着两岸的景色多美,起来看看这景色吧。”叶泊雨看紫嫣愣了半天,故yì

逗紫嫣。

“叶大哥,你真的跟这个玉玦无法沟通吗?”紫嫣把玉玦拿在手中,仔细把玩道。

“是啊,紫嫣。”叶泊雨不禁有些丧气,摇摇头道:“这些天,我每天都试着用神念与玉玦沟通,看玉玦中有什么机密,但是,每次都被一股无形的封印挡住,什么也觉察不到。”

“什么封印啊,这么厉害。”紫嫣追问道。

“我也不知dào

。这个封印无质无形,也没有任何五行之力,我实在是无能为力。”叶泊雨沮丧道:“这个蟠龙玦一定非同小可,可惜,入宝山而无宝藏之门的钥匙啊!”

“那你肯定那本旧书能指点你破此封印?”紫嫣抬头问道。

“蟠龙玦就是那本旧书告sù

我的,但是却只显示了‘夔门蟠龙玦云起兽’八个字,再无其他任何字样。”叶泊雨沉吟道:“这次我们带着蟠龙玦回去,没准儿能多得到一些蛛丝马迹。”

“嗯。”紫嫣又高兴起来,“你刚才是说,那个凌音邀你去青城山?”

“不,不。是凌云,是那个凌云说的。”叶泊雨吓了一跳。

“凌音就凌音,有什么了不起的。”紫嫣故yì

哼了一声,“那个‘六派剑道大会’是怎么回事?”

叶泊雨听紫嫣不再追问,忙道:“我也是听那个凌云提起,不过如果真如凌云所说,那个大会要推选剑派盟主的话,我们一定要凑凑这个热闹,说不定能探到什么消息。”

“好啊。我们到时候一定要玩个高兴。”紫嫣拍手笑道。

其实,到底能不能从旧书上得到什么蛛丝马迹,叶泊雨实无半点把握,但是看紫嫣笑靥如花,心里也不禁高兴起来。

不一日,两人从夷陵赶回京城,叶泊雨带着紫嫣回到自己家里。

叶泊雨的家在京城北边,旁边就是西山和玉泉山,在偌大的京城里,算是比较清静有灵气的一块地方。

自从那次从血衣堂逃回来,回过家一次,这是叶泊雨第二次回家。家里摆设依旧,一茶一碗都没人动过,显然是没人来过。

“这么长时间了,三叔还没回来!还说是买茶,买人都应该早回来了。”叶泊雨咕囔道。

紫嫣却不以为意,稍微休息了一下,就催促叶泊雨赶紧拿出那个手抄本,看看有没有什么神迹指示。

这本旧书上次被王白秦随手扔到他家书房,从血衣堂回来后,叶泊雨第一件事就是去王白秦家把这本旧书拿了回来,藏在自己屋里。

看紫嫣催的急,叶泊雨忙锁好门窗,使了个阵法,把屋里的信息隔离。才把旧书拿出来,摊在书桌上,自己盘膝坐在一边,按着风胡子交给自己的方法,开始入静调息。

叶泊雨这一段时间显示经紫嫣点拨,苦练《八荒剑qì

诀》,有些入静调息的细节中苦思不明的问题,也与紫嫣相互印证,体内积蓄的风胡子千年的功力已经能够随心所欲的调动,最近在蜀地,又大大小小经过了十几场恶斗,对调息之法又有了更深的领会。可以说,如今的叶泊雨早非当日的吴下阿蒙,只怕紫嫣也已经早不是他的敌手了。

叶泊雨这一静坐,不到一盏茶时分,体内真气就按周天路线运行一个大周天,经脉通畅,只感觉精、气、神合一,神清气爽,周身毛孔全部打开,说不出的舒服。

道家祖师老子曾云: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修真功法却是逆天而行,即三返二、二返一、一合于道,最后变成无道,重返混沌。叶泊雨借着风胡子的真气一下子变成炼精中期,可以说是省了别人百十来年,甚至几百年的修真时间,叶泊雨神念运转,天眼打开,试图与旧书沟通。

这本旧书不知是什么人所写,里边的奇怪文字,叶泊雨和王白秦查遍了古往今来,中外古今所有的语言文字,也没有搞明白里边的一个字,但是,叶泊雨却知dào

,这本旧书无边无际的广博,自己的神念进到书中,感觉就是浩如烟海,如深入洪荒,他敢断定,这本旧书肯定是某位大神,甚至是洪荒大神留下来的至宝,只是自己修为不到,无法领悟而已。

叶泊雨神念集中,一次次试着与旧书沟通,果然过不多时,只觉得旧书好像打开一扇门,里边的信息蜂拥而出,纷纷从自己神念中涌进又涌出,叶泊雨好似站到惊涛骇浪边一样,拼命想抓住辨识一点点浪花,但又就是抓不住半点。

紫嫣在外屋等了半天,也不见叶泊雨出来,自己也不敢贸然进去,正为叶泊雨担心之际,里屋门一开,叶泊雨垂头丧气的走了出来,好像刚刚跑完马拉松一样,双腿灌了铅一般都难以抬起来。

紫嫣忙一把掺住叶泊雨,扶着他坐下,等叶泊雨定了定神,才低声问道:“叶大哥,怎么样?有什么新的信息没有?”

叶泊雨大口喝了几口茶,喘了几口气,才缓缓摇摇头,说道:“没有,还是跟上次一样,就看到一片无边无际的大山,隐约有一棵参天大树直通云层,别的什么都看不到,根本没有什么蟠龙玦的信息。”

“无边无际的大山,参天大树。”紫嫣喃喃的说道:“这到底是哪儿啊?”

叶泊雨摇摇头,低声说道:“从来没有听说过,哪儿有这种地方。”

“可是上次你不是还看到有蟠龙玦和云起兽几个大字吗?这次怎么没下文了呢?”紫嫣埋怨道。

“可能是天机不可泄露吧,要不就是我修为太浅,参悟不透。”叶泊雨有气无力的说道。

紫嫣看叶泊雨垂头丧气的样子,忙说道:“且末着急,我们慢慢参悟,总有一天会明白的。你先休息一下。”

叶泊雨点点头,正要坐下闭目养神,休息一会儿再做打算,突然,听到门外响起了一阵杂乱的脚步声,随即响起重重的敲门声。

“是谁?”紫嫣警惕起来,低声问道。随手把“碧泉”剑抄在手中。

“没事的。”叶泊雨摆摆手,“是王白秦,这种两长三短的敲门声,是我跟他早就约好的。”

等紫嫣把长剑收好,叶泊雨定了定神,把旧书藏好,这才去开门。

谁知,门刚一打开,一阵香风扑过,一个红色的身影就从叶泊雨身边一闪而过,闯进了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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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不速之客

叶泊雨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听到里边传来一个娇滴滴的声音:“哎哟,原来是金屋藏娇啊!难怪半天没动静不开门呢。”

“泊雨,见谅,见谅。”后边跟着的正是矮矮胖胖的王白秦,王白秦看叶泊雨有点儿发闷,忙低声解释道:“她是我姑姑的女儿,叫梦瑶,我说要来看一个朋友,她非要跟着我过来,我也……”说着,摊摊手,脸上尴尬的笑笑,示意自己也是无奈。

叶泊雨瞪了他一眼,一把把王白秦拽了进来,随后一把关上门。

转身一进客厅,叶泊雨就发xiàn

气氛不对。

刚才进来的那个红色身影是一个二十岁上下的姑娘,,一头的短发,红色的薄纱衣裙,下身的衣裙更是薄的透明,雪白的两条大腿隐隐约约都露在外边,晃得人都睁不开眼睛,走路连蹦带跳,显得无限的动感和清爽。这个姑娘一进门就大刺刺的满屋子转悠,并且不停的指东道西,对家里的装饰发表言论。

紫嫣坐在客厅一边的长椅上,头偏向一边,看见王白秦和这个姑娘也不理睬,王白秦自己坐在另一边的长椅上,看到叶泊雨进来,憨憨的陪着笑,跟紫嫣和叶泊雨打招呼:“泊雨,紫嫣,你们俩这段日子去哪儿了?我找了你们好几次,也没找到你们。”

从血衣堂回来以后,一到家,紫嫣马上就救醒了王白秦,为了不让王白秦也卷入这场是非当中,叶泊雨和紫嫣一起编了一个比较完美的故事,他俩等王白秦醒来,告sù

王白秦,那天晚上王白秦和叶泊雨两人同时中湘西瘴毒倒地,幸亏第二天一早就被路过猎人发xiàn

,及时送到郎中药堂治理,帮两人解了毒,两人在床上躺了两天才好了一些,叶泊雨从小跟着三叔练功,有过一些底子,所以比王白秦早一天清醒过来,带着王白秦回到了家中。王白秦他自己一路上昏昏噩噩,直到回到家中才完全请醒过来,所以一路上发生了什么事就没什么印象了。

紫嫣则是叶泊雨远房的表亲,来京城求学,先到叶泊雨家暂住。

王白秦生性比较爽快,不拘小节,听了之后打个哈哈也就过去了。叶泊雨和紫嫣观察了王白秦,看他并没有受什么伤,事情也就这样过去了。

“我们俩去紫嫣家逛了一圈儿,紫嫣带我好好玩了几天。”叶泊雨一边心不在焉的应付着,一边不由的紧紧盯着梦瑶,生平她乱看乱翻,把自己和三叔好不容易收藏的那些物件给弄乱了。

“紫嫣老家在哪里啊?你们怎么不带我去啊。害得我天天……”王白秦嘴朝着梦瑶一努,满脸的苦相。

梦瑶正背对着大家,在欣赏地上一个陶罐,这个黝黑不起眼的陶罐,是三叔有一年从广西带回来的,当时叶泊雨还嘲笑三叔千里迢迢带回了这么一个没用的陶罐,三叔却视为至宝,端端正正的摆在客厅,让叶泊雨哭笑不得。

“紫嫣老家是在巴郡,你是去过的,所以我们没有找你。”看紫嫣一直冷着脸不说话,叶泊雨忙接过话头。

“巴郡,我去过几次,那里的美女可多啊,难怪紫嫣姐姐这么好kàn

。”梦瑶转过身来,对着紫嫣做了个大大的笑脸。

紫嫣虽然对这个风风火火的梦瑶大为不满,但听梦瑶这么夸奖自己,也浅浅一笑,说道:“梦瑶姑娘才好kàn

呢,姐姐可比不上你。”

梦瑶放下陶罐,大大咧咧的坐到客厅正中间,两条明晃晃的大腿叠在一起,一边轻轻摇晃,一边大声说道:“紫嫣姐姐,你可不知dào

,白秦哥哥那天告sù

我说,他和叶泊泊雨哥都觉得你是他们见过最好kàn

的姐姐,真的,不骗你。”

叶泊雨和王白秦互视了一眼,看着紫嫣质问的眼神瞪过来,两人都低着头,恨不得钻到长椅下边去。紫嫣看看叶泊雨和王白秦两人,抿嘴笑了一声,说道:“梦瑶,怎么以前没见过你啊?你是怎么过来的?”

“哎呀,紫嫣姐姐,你可不知dào

,你有叶哥哥陪着,还不闷。我可被这几天闷死了,整天在家里无事可做,白秦哥哥又成天不知dào

再研究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根本不理我。以后我就跟着你和叶哥哥一起玩。”梦瑶说道。

叶泊雨吓了一跳,忙看着王白秦,示意让他赶紧拒绝。哪知王白秦一听梦瑶说要跟着叶泊雨和紫嫣,脸有喜色,忙说道:“是啊,梦瑶,你叶哥哥最会玩了,你跟着他,还有你紫嫣姐姐,那可有得玩了。”

“是啊,是啊。”叶泊雨敷衍道,又对着王白秦使使眼色,说道:“白秦,你进来,我跟你说件事儿。梦瑶,你跟你紫嫣姐姐在客厅聊一会儿啊。”

说着,不由分说,把王白秦一把拉近书房。

一进书房,叶泊雨就低声问道:“你干什么?你自己的表妹棘手是不是?想往我这儿推,告sù

你,我可没空啊。”

王白秦却一脸的委屈,说道:“又不是我让她来的,她自己要来,腿长在她身上,我有什么办法?”

“小声点儿,我听得见!”叶泊雨又低声喝道:“你不带她,她能自己过来?算了,不说这个了,是不是你今天又有什么研究发xiàn

要告sù

我?”

“泊雨,天下之大,知音只有你一人!”王白秦竖起大拇指,点点头道。

“少废话,快说。”叶泊雨没好气的说道。

“你看我找到了什么?”王白秦小心翼翼的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精致的木质圆筒。

“这是什么?怎么还藏在你袖子里?”叶泊雨奇怪的问道。

“嘘。”王白秦指指外边,低声说道:“不藏着袖子里,藏在哪里?我还大张旗鼓的拿在手里,那样的话,就没你看的份儿了。”

“好,好。”叶泊雨点点头,心道,看你一会儿拿不出来什么正经东西,我在奚落你。

王白秦咳嗽一声,小心翼翼的把圆筒放在书桌上,轻轻的旋开木盖,倾倒出一个小小的画卷来。“把书桌上这些破烂拿走。”王白秦拿着画卷,低声说道。

叶泊雨看王白秦如此谨慎,也不禁起了好奇之心,忙上前几把就把书桌上的东西清理干净。

王白秦又仔细的看了看书桌,吹了吹上边的灰尘,确定没有灰土,才轻轻的把画卷上的红绸打开,把画卷缓缓铺开在书桌上。

叶泊雨忙凑上前去,想看看王白秦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

原来是一幅古代山水画,叶泊雨精研历史,对书画当然也有一定的研究,还未看画,先看画纸,只见纸质淡黄透明,细薄光润,虽然已经略显陈旧,但那种坚洁如玉的质感却丝毫不减。

“澄心堂纸!”叶泊雨不禁感慨了一声。

王白秦脸有得色,低声道:“先别感慨,你再好好kàn

看画。”

叶泊雨退后几步,先远看这幅山水画,只见画上却是一座高插入云的山峰,山腰之间云雾缭绕,飞瀑流霞,山下氤氲遍地,端的是气韵非凡,一看就不是凡品。叶泊雨拿过一个水晶镜,仔细再看,画中运笔苍劲,宛如行云流水,最后,在右下角的草丛里淡淡的盖着一个红色签章。看到这个签章,叶泊雨不禁皱起了眉头,问道:“不对啊,你从哪里得来的?”

“怎么不对?”王白秦一听叶泊雨说不对,几乎跳了起来。

“范宽的画我都见过,《溪山行旅图》、《雪景寒林图》、《雪山萧寺图》、《雪山楼观图》、《临流独坐图》,从没听说过有这么一副画啊?”叶泊雨举着水晶镜,边看边说道。

“我以为什么呢?”王白秦哼了一声,又坐在椅子上,摇头晃脑的说道:“这幅画是我爸从京城最大的珠宝店好不容易买下来的,怎么会是假的呢。整整十万两银子呢。”

叶泊雨一听,也无话可说,确实,很多名家的作品流落在外,谁知dào

哪天会突然又冒出几幅从未听说过的大作呢,这种事谁也说不清楚。于是,也不说话,拿着水晶镜又仔细观瞧,看着看着,画面上的一处细微的地方引起了叶泊雨的注意。

叶泊雨正要仔细观瞧,突然听见外边的梦瑶大声说道:“你们俩做什么呢?我和紫嫣姐姐也要看看。”

叶泊雨和王白秦吓了一跳,王白秦忙说道:“没什么,随便闲聊,我们这就出来。”说着,眨眨眼,让叶泊雨赶紧把画先收起来。

叶泊雨不敢怠慢,忙小心翼翼的把画收好,低声说道:“白秦,这幅画能不能借我看一晚上,我想好好研究研究。”

“这个。”王白秦犹豫了一下,说道:“也行,不过你明天一早就得还我,我可是偷着拿出来的,要是被我爸知dào

了,我可吃不了兜着走。”

叶泊雨点点头,说道:“行,你放心吧。明天一早我就给你送过去。”

王白秦这才放心,叶泊雨收好画,两人并肩走了出去。

几个人说说笑笑,不觉就几个时辰过去了,王白秦急着回家,不由分说,拉起表妹就起身告辞,此时叶泊雨的精神也恢复了八九分,也不挽留,忙起身送客,梦瑶侧身从叶泊雨身边走过,高耸的胸部逼得叶泊雨使劲贴着墙面,才不至于碰上,梦瑶回头甜甜一笑,“过几天我们再来哦,今天玩的真开心。嘻嘻。”

叶泊雨可以想象得到紫嫣的脸色难看成什么样,忙摆手道:“哦,好,好。再见。”

梦瑶挥挥手,跟着王白秦下楼走了。

叶泊雨忙关上门,突然一股异样的感觉涌上心头,“不对,她的身上明明有一股灵气,王白秦的表妹怎么会是修道之人?莫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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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不速之客

叶泊雨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听到里边传来一个娇滴滴的声音:“哎哟,原来是金屋藏娇啊!难怪半天没动静不开门呢。”

“泊雨,见谅,见谅。”后边跟着的正是矮矮胖胖的王白秦,王白秦看叶泊雨有点儿发闷,忙低声解释道:“她是我姑姑的女儿,叫梦瑶,我说要来看一个朋友,她非要跟着我过来,我也……”说着,摊摊手,脸上尴尬的笑笑,示意自己也是无奈。

叶泊雨瞪了他一眼,一把把王白秦拽了进来,随后一把关上门。

转身一进客厅,叶泊雨就发xiàn

气氛不对。

刚才进来的那个红色身影是一个二十岁上下的姑娘,,一头的短发,红色的薄纱衣裙,下身的衣裙更是薄的透明,雪白的两条大腿隐隐约约都露在外边,晃得人都睁不开眼睛,走路连蹦带跳,显得无限的动感和清爽。这个姑娘一进门就大刺刺的满屋子转悠,并且不停的指东道西,对家里的装饰发表言论。

紫嫣坐在客厅一边的长椅上,头偏向一边,看见王白秦和这个姑娘也不理睬,王白秦自己坐在另一边的长椅上,看到叶泊雨进来,憨憨的陪着笑,跟紫嫣和叶泊雨打招呼:“泊雨,紫嫣,你们俩这段日子去哪儿了?我找了你们好几次,也没找到你们。”

从血衣堂回来以后,一到家,紫嫣马上就救醒了王白秦,为了不让王白秦也卷入这场是非当中,叶泊雨和紫嫣一起编了一个比较完美的故事,他俩等王白秦醒来,告sù

王白秦,那天晚上王白秦和叶泊雨两人同时中湘西瘴毒倒地,幸亏第二天一早就被路过猎人发xiàn

,及时送到郎中药堂治理,帮两人解了毒,两人在床上躺了两天才好了一些,叶泊雨从小跟着三叔练功,有过一些底子,所以比王白秦早一天清醒过来,带着王白秦回到了家中。王白秦他自己一路上昏昏噩噩,直到回到家中才完全请醒过来,所以一路上发生了什么事就没什么印象了。

紫嫣则是叶泊雨远房的表亲,来京城求学,先到叶泊雨家暂住。

王白秦生性比较爽快,不拘小节,听了之后打个哈哈也就过去了。叶泊雨和紫嫣观察了王白秦,看他并没有受什么伤,事情也就这样过去了。

“我们俩去紫嫣家逛了一圈儿,紫嫣带我好好玩了几天。”叶泊雨一边心不在焉的应付着,一边不由的紧紧盯着梦瑶,生平她乱看乱翻,把自己和三叔好不容易收藏的那些物件给弄乱了。

“紫嫣老家在哪里啊?你们怎么不带我去啊。害得我天天……”王白秦嘴朝着梦瑶一努,满脸的苦相。

梦瑶正背对着大家,在欣赏地上一个陶罐,这个黝黑不起眼的陶罐,是三叔有一年从广西带回来的,当时叶泊雨还嘲笑三叔千里迢迢带回了这么一个没用的陶罐,三叔却视为至宝,端端正正的摆在客厅,让叶泊雨哭笑不得。

“紫嫣老家是在巴郡,你是去过的,所以我们没有找你。”看紫嫣一直冷着脸不说话,叶泊雨忙接过话头。

“巴郡,我去过几次,那里的美女可多啊,难怪紫嫣姐姐这么好kàn

。”梦瑶转过身来,对着紫嫣做了个大大的笑脸。

紫嫣虽然对这个风风火火的梦瑶大为不满,但听梦瑶这么夸奖自己,也浅浅一笑,说道:“梦瑶姑娘才好kàn

呢,姐姐可比不上你。”

梦瑶放下陶罐,大大咧咧的坐到客厅正中间,两条明晃晃的大腿叠在一起,一边轻轻摇晃,一边大声说道:“紫嫣姐姐,你可不知dào

,白秦哥哥那天告sù

我说,他和叶泊泊雨哥都觉得你是他们见过最好kàn

的姐姐,真的,不骗你。”

叶泊雨和王白秦互视了一眼,看着紫嫣质问的眼神瞪过来,两人都低着头,恨不得钻到长椅下边去。紫嫣看看叶泊雨和王白秦两人,抿嘴笑了一声,说道:“梦瑶,怎么以前没见过你啊?你是怎么过来的?”

“哎呀,紫嫣姐姐,你可不知dào

,你有叶哥哥陪着,还不闷。我可被这几天闷死了,整天在家里无事可做,白秦哥哥又成天不知dào

再研究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根本不理我。以后我就跟着你和叶哥哥一起玩。”梦瑶说道。

叶泊雨吓了一跳,忙看着王白秦,示意让他赶紧拒绝。哪知王白秦一听梦瑶说要跟着叶泊雨和紫嫣,脸有喜色,忙说道:“是啊,梦瑶,你叶哥哥最会玩了,你跟着他,还有你紫嫣姐姐,那可有得玩了。”

“是啊,是啊。”叶泊雨敷衍道,又对着王白秦使使眼色,说道:“白秦,你进来,我跟你说件事儿。梦瑶,你跟你紫嫣姐姐在客厅聊一会儿啊。”

说着,不由分说,把王白秦一把拉近书房。

一进书房,叶泊雨就低声问道:“你干什么?你自己的表妹棘手是不是?想往我这儿推,告sù

你,我可没空啊。”

王白秦却一脸的委屈,说道:“又不是我让她来的,她自己要来,腿长在她身上,我有什么办法?”

“小声点儿,我听得见!”叶泊雨又低声喝道:“你不带她,她能自己过来?算了,不说这个了,是不是你今天又有什么研究发xiàn

要告sù

我?”

“泊雨,天下之大,知音只有你一人!”王白秦竖起大拇指,点点头道。

“少废话,快说。”叶泊雨没好气的说道。

“你看我找到了什么?”王白秦小心翼翼的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精致的木质圆筒。

“这是什么?怎么还藏在你袖子里?”叶泊雨奇怪的问道。

“嘘。”王白秦指指外边,低声说道:“不藏着袖子里,藏在哪里?我还大张旗鼓的拿在手里,那样的话,就没你看的份儿了。”

“好,好。”叶泊雨点点头,心道,看你一会儿拿不出来什么正经东西,我在奚落你。

王白秦咳嗽一声,小心翼翼的把圆筒放在书桌上,轻轻的旋开木盖,倾倒出一个小小的画卷来。“把书桌上这些破烂拿走。”王白秦拿着画卷,低声说道。

叶泊雨看王白秦如此谨慎,也不禁起了好奇之心,忙上前几把就把书桌上的东西清理干净。

王白秦又仔细的看了看书桌,吹了吹上边的灰尘,确定没有灰土,才轻轻的把画卷上的红绸打开,把画卷缓缓铺开在书桌上。

叶泊雨忙凑上前去,想看看王白秦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

原来是一幅古代山水画,叶泊雨精研历史,对书画当然也有一定的研究,还未看画,先看画纸,只见纸质淡黄透明,细薄光润,虽然已经略显陈旧,但那种坚洁如玉的质感却丝毫不减。

“澄心堂纸!”叶泊雨不禁感慨了一声。

王白秦脸有得色,低声道:“先别感慨,你再好好kàn

看画。”

叶泊雨退后几步,先远看这幅山水画,只见画上却是一座高插入云的山峰,山腰之间云雾缭绕,飞瀑流霞,山下氤氲遍地,端的是气韵非凡,一看就不是凡品。叶泊雨拿过一个水晶镜,仔细再看,画中运笔苍劲,宛如行云流水,最后,在右下角的草丛里淡淡的盖着一个红色签章。看到这个签章,叶泊雨不禁皱起了眉头,问道:“不对啊,你从哪里得来的?”

“怎么不对?”王白秦一听叶泊雨说不对,几乎跳了起来。

“范宽的画我都见过,《溪山行旅图》、《雪景寒林图》、《雪山萧寺图》、《雪山楼观图》、《临流独坐图》,从没听说过有这么一副画啊?”叶泊雨举着水晶镜,边看边说道。

“我以为什么呢?”王白秦哼了一声,又坐在椅子上,摇头晃脑的说道:“这幅画是我爸从京城最大的珠宝店好不容易买下来的,怎么会是假的呢。整整十万两银子呢。”

叶泊雨一听,也无话可说,确实,很多名家的作品流落在外,谁知dào

哪天会突然又冒出几幅从未听说过的大作呢,这种事谁也说不清楚。于是,也不说话,拿着水晶镜又仔细观瞧,看着看着,画面上的一处细微的地方引起了叶泊雨的注意。

叶泊雨正要仔细观瞧,突然听见外边的梦瑶大声说道:“你们俩做什么呢?我和紫嫣姐姐也要看看。”

叶泊雨和王白秦吓了一跳,王白秦忙说道:“没什么,随便闲聊,我们这就出来。”说着,眨眨眼,让叶泊雨赶紧把画先收起来。

叶泊雨不敢怠慢,忙小心翼翼的把画收好,低声说道:“白秦,这幅画能不能借我看一晚上,我想好好研究研究。”

“这个。”王白秦犹豫了一下,说道:“也行,不过你明天一早就得还我,我可是偷着拿出来的,要是被我爸知dào

了,我可吃不了兜着走。”

叶泊雨点点头,说道:“行,你放心吧。明天一早我就给你送过去。”

王白秦这才放心,叶泊雨收好画,两人并肩走了出去。

几个人说说笑笑,不觉就几个时辰过去了,王白秦急着回家,不由分说,拉起表妹就起身告辞,此时叶泊雨的精神也恢复了八九分,也不挽留,忙起身送客,梦瑶侧身从叶泊雨身边走过,高耸的胸部逼得叶泊雨使劲贴着墙面,才不至于碰上,梦瑶回头甜甜一笑,“过几天我们再来哦,今天玩的真开心。嘻嘻。”

叶泊雨可以想象得到紫嫣的脸色难看成什么样,忙摆手道:“哦,好,好。再见。”

梦瑶挥挥手,跟着王白秦下楼走了。

叶泊雨忙关上门,突然一股异样的感觉涌上心头,“不对,她的身上明明有一股灵气,王白秦的表妹怎么会是修道之人?莫非……”

敬请读者期待观看下一章《画中玄机—上》

第三十八章 画中玄机(上)

虽然对梦瑶有所怀疑,但是现在也顾不上这么许多了,刚才王白秦拿出来的那幅画更令叶泊雨震惊,叶泊雨关好门,忙把紫嫣叫到书房,把范宽那幅山水画拿了出来,与紫嫣一起仔细观摩这幅十万两白银的巨作。

紫嫣一开始还在生闷气,但一听的叶泊雨说有发xiàn

,就坐不住了,忙跑到书房里,看看到底是什么新发xiàn



范宽是北宋大画家,宋人论他的作品,大多气魄雄伟,境界浩茫。构图继承荆浩“善写云中山顶,四面峻厚”传统。用笔雄劲而浑厚,笔力鼎健。而墨善用黑沉沉的浓厚的墨韵,厚实而滋润。但晚年用墨过多,土石不分,势虽雄杰,然深暗如暮液晦暝。其皴法,一般称之为“雨点皴”,下笔均直,形如稻谷,也有称为“芝麻皴”的。画屋字先用界画铁线,然后以墨色笼染,后人叫他铁层。

元朝大书画家赵孟頫称赞范宽的画“真古今绝笔也”,明朝大画家董其昌评价范宽“宋画第一”。所以叶泊雨对范宽还是有过一定的研究。

早几年在京城某一个皇族家里,叶泊雨就专门跟着王白秦去欣赏范宽的《溪山行旅图》,当时的感觉和印象至今还记忆犹新,只见巍峨的高山顶立,矗立在画面正中,顶天立地,壁立千仞。山头灌木丛生,结成密林,状若覃菌,两侧有扈从似的高山簇拥着。树林中有楼观微露,小丘与岩石间一群驮队正匆匆赶路,在静谧的山野中仿佛使人听到水声和驴蹄声。细如弦丝的瀑布一泻千尺,溪声在山谷间回荡,景物的描写极为雄壮逼真。全幅山石以密如雨点的墨痕和锯齿般的岩石皴纹,刻画出山石浑厚苍劲之感。而且,最突出的就是画幅右角树有“范宽”二字题款。

再查各种资料,叶泊雨发xiàn

,范宽的题款一般都在树林草丛中,所以王白秦拿过来的这幅画的题款倒是符合范宽的习惯。

“你说的新发xiàn

就是这个?”半个多时辰过去了,看着叶泊雨拿着水晶镜一动不动的在观察画面,紫嫣不禁看的气闷。

“正是。紫嫣,你看出什么端倪没有?”叶泊雨头也不抬的说道。

“没有!”紫嫣没好气的说道。一屁股坐在太师椅上。看着叶泊雨撅着个屁股没完没了,真有心一脚踹过去。

又过了老半天,叶泊雨才放下水晶镜,回头笑嘻嘻的说道:“紫嫣,我发xiàn

了一个很奇怪的地方,跟在马啸天屋里挂的那幅画一模一样。”说着,从屋里把那天从马啸天屋里顺手牵羊的那幅画打开。

“肯定一样。”紫嫣一副不屑的样子,“都是山水画,肯定有一样的地方,这还用你说。”说是不服气,紫嫣还是凑到叶泊雨身边,顺着叶泊雨指的方向看去。

果然,万仞高山上,远山深处的雾气中,有一层淡淡的七彩毫光,说是淡淡的,其实是不仔细用水晶镜看,根本看不到的那种似有似无的墨色。而且与其说是七彩毫光,更像是作者不经意的退晕笔法。而且更奇怪的是,这层七彩毫光的来源更是奇怪。一般来说,山水画没有什么彩色云雾,都是白云淡墨或黑云,范宽是以善用黒韵成名的写实派画家,怎么能犯此大忌。就算范宽有什么特异举动,那这七彩毫光也应该是飘渺于天际,高高在上才对,眼前的这两幅画里的七彩毫光却都是出自一片不起眼的的密林中。紫嫣再拿着水晶镜细细观瞧,七彩毫光还不光是出自密林中,而且还是密林中一个更不起眼的光秃秃的树桩之上。

其实不管是范宽还是那幅画的不知名的作者,要出一幅画出现这样的怪事也不足为奇,可能就是作者偶一为之,也可能就是用笔皴法所致。但是两幅画都出现这样的情况,绝不应该单单只是巧合,因为世间上的巧合往往都是有意为之,何况是人为的巧合。

紫嫣嘴上埋怨个不停,心里却暗暗佩服叶泊雨心思缜密,手中一把抢过水晶镜,对着从马啸天府里抢过来的那幅画细细研究。

果然,高山飞瀑之下,那个怒吼的怪兽正对着的确实也有一抹若有若无的七色毫光,也确实是从山后一大片密林中的一块树桩之上发出来的。

紫嫣看了又看,良久才道:“奇怪。这两幅画怎么都会这样?莫非?”紫嫣歪着脑袋,看着叶泊雨。

“不会。”叶泊雨好像知dào

紫嫣想说什么,“这两幅画绝非一人所画,你看着笔法,这皴法,这用墨,这些都是学不来的。”

“好吧。算你厉害。那你倒说说你的看法。”紫嫣哼了一声说道。

其实,叶泊雨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挠挠头说道:“现在看来,是有两个可能。”说着,站起身来,要倒杯茶。

“快说,别卖关子!”紫嫣插口说道。

“我正要说,你。”叶泊雨刚要争辩,看着紫嫣圆睁的杏眼,又马上改口说道:“我分析,第一个可能,就是这两个画家都是随手画出来的,根本就没有什么秘密,就是惊人的巧合。”

“就这个啊,那第二种可能呢?”紫嫣故yì

伸了个懒腰说道。

“第二个可能,那就是两个画家真的都见过这一幕景象,又都把自己看见的这一幕景象真实的画了出来。”叶泊雨继xù

说道。

“你是说这两个画家都见过这一幕?”紫嫣沉吟道:“那这个地方是哪里呢?他们两人怎么会跑到这么奇怪的地方?”

叶泊雨也摇摇头,表示不理解。

“那现在只能从哪里查起呢?”紫嫣又问道。

“范宽。”叶泊雨说道:“我们就从范宽开始。”

“范宽?这个范宽是干什么的?他怎么会跑到这种地方来?”紫嫣追问道。

“这个,范宽吗…”叶泊雨刚说了几个字,就心道:“要跟紫嫣说明白范宽是干什么的,还真是不容易。”想了一想,叶泊雨打起精神,才把范宽的一些重yào

事迹和重yào

作品都详细的跟紫嫣说了一边。

这一讲不要紧,足足就是一个多时辰,叶泊雨说的是口干舌燥,加上中间紫嫣有不断的问一些奇怪的问题,夹杂不清,这才勉强说了个大概,谁知,最后紫嫣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你们这些人啊,我看就是闲的没事干。花这么多钱,这么多时间,去淘换这种没用的东西,真是一帮闲人!”

叶泊雨一听,差点儿从椅子上跳起来,敢情自己煞费苦心,口干舌燥的讲了这老半天,就换来这么一句评价啊,真是无奈。

紫嫣听了半天故事,听的发闷,甩下叶泊雨,自己去外屋看书去了,把叶泊雨一人扔在书房里。

叶泊雨无奈,只好自己再去翻出查资料,找范宽的资料。看看能不能从范宽的行迹中找出一些蛛丝马迹。

想来想去,还是先从《宋史》、《五代史》查起,查了半天,也没有关于范宽的任何记载,就又从米芾的《画史》、官方的《宣和画谱》中查起,查来查去,除了对范宽作品的评头论足外,哪里还有半点儿范宽的事迹。

不知dào

过了多长时间,叶泊雨一觉醒来,才发xiàn

自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背上披着一件毛毯,看看时间,才是凌晨丑时刚过,摸着披着身上的毛毯,叶泊雨那些疲倦早已一扫而空,出去看看,紫嫣早已在自己屋里休息了。

叶泊雨打起精神,又翻起面前那三尺多高的资料来。

又大概过了一个时辰,才不知dào

从那本稗官野史中翻到这么一句,说是范宽不喜临摹前人之画,认为前人之画,无非是取材于大自然的万物,与其以人为师,不如以大自然为师,于是,范宽就搬到终南山、华山等风景优美的深山中去。一谈到晚静坐于山岩之间,仔细观察山林景物的结构和变化,每有心领神会之际,就马上妙笔描就。

范宽晚年后,经常出入蜀地,喜欢画蜀地的奇山异石,创作了大量的山水大轴,还有自创的雪地山水画,但是范宽最后一次去蜀地,就再没有了范宽的消息,可能是最后终了与蜀地,也未可知。

“蜀地?蜀地!”叶泊雨激动的几乎要跳起来,又仔细看了看,确认无误才罢手,果然又是蜀山,跟马啸天府里的那幅画正好印证。

一下子,叶泊雨困意全无,激动的坐立不安,一会儿趴在窗口上看楼下风景,一会儿又坐在书房出神,就等着天一亮,紫嫣一醒来,就把这个好消息告sù

她,然后就两人直奔蜀地。

激动了半天,筋疲力尽的叶泊雨不禁又一次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梦里边,蜀山的秘密,神奇的法宝,取之不尽的奇花异草,用之不竭的奇石灵玉,都在向自己敞口双手,当然,最不可少的还有紫嫣在关键时候,想自己献上的绵绵爱意……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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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画中玄机(下)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把叶泊雨从美梦中惊醒。

叶泊雨睁开眼,天已大亮。忙一把推开房门,奔出外屋客厅。

“谁呀?”叶泊雨一边问道,一边看紫嫣卧室的门开着,紫嫣并不在屋里,叶泊雨知dào

紫嫣一定是自己去西山练功去了。

从血衣堂回到家里,紫嫣每天都和叶泊雨一大早就去西山深处练功,指点叶泊雨修liàn

“血影神剑”,风雨无阻。叶泊雨除了修liàn

心法外,就是忙着重新把自己的小降魔杵重新炼制。今天一定是看叶泊雨睡得太死,才自己一个人去了。

“是我,怎么还不开门!”门外传来一阵清脆的叫嚷声,听声音,应该就是昨天刚来过的那个红衣美女梦瑶。

“来了。”叶泊雨不禁皱了皱眉头,一大早的,她又来干什么?叶泊雨在门口定了定神,才伸手打开房门。

一打开门,饶是叶泊雨早有准bèi

,也不禁吃了一惊。梦瑶又换上了一身清凉墨绿色长裙打扮,比之昨天性感的薄纱红裙,又是另一番青春清纯的味道。看见叶泊雨出来,伸舌头做了个鬼脸,她脚下放着一个足有三尺见方的大纸箱子,纸箱子里满满当当的装满了大大小小的玉石和旧书。

“这是?”叶泊雨一脸的惊诧。

“还不快帮忙拿进去。要我拿啊?”梦瑶瞪了一眼,自己先进了屋里。

叶泊雨无奈,只好自己双手抱住大纸箱子,看看外边更无别人,才进屋关上房门。那个大纸箱装满了东西,足有百十多斤重。

叶泊雨正要说话,梦瑶抢先说道:“是我让白秦哥哥的两个管家给我送来的,这么死沉死沉的大箱子,我可搬不动。”

叶泊雨低下头,粗粗的翻看了一下纸箱里边的东西,好家伙,里边黑曜石、鸡血石、羊脂玉,各种宝石,还有十几本王白秦不知从哪儿搜刮来的线装刻本书。一箱子的宝贝。

“梦瑶,这是?”叶泊雨抬头问道。

梦瑶得yì

洋洋的坐在长椅上,有翘起了二郎腿,脚尖离叶泊雨的脑袋不到半尺,摇头晃脑的说道:“我听白秦哥哥说你特别喜欢什么稗官野史,什么奇闻异志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所以,我今天看见白秦哥哥书桌下扔着这么一个大箱子,落着灰尘,估计足有十天半月没有动过,我打开一看,心想这些东西扔着也是扔着,你一定喜欢,所以,我才大清早的给你送了过来。怎么,够交情吧?”

叶泊雨真是哭笑不得,这个箱子他当然见过,那可是王白秦的命根子啊。心道:“好家伙,这些东西可是王白秦费劲心思,不知偷偷花费了他老爹多少钱,花费了多少年的时间,才满世界搜刮来的东西。你倒是大方,借花献佛,自己做主就给我拿来了。”忙摇头说道:“梦瑶,这些可都是你白秦哥哥的宝贝啊,你不跟他说,就这样直接给我拿来,要是被他发xiàn

了,你怎么交代啊?”

“哼!还怎么交代。他能拿我怎么样呀?我不嫌他不带我玩就不错了。”梦瑶站起身来,不屑的说道。

“是啊!”叶泊雨又是苦笑一声。这箱子里的东西,叶泊雨几乎都见过,那可是王白秦得到宝贝之后,找叶泊雨炫耀的时候,给叶泊雨看看,就连第二次看的机会都没有,何况,要是没有完整的合适的时间,用王白秦的话说,他自己都舍不得拿出来欣赏,怕亵渎了宝贝。谁知,今天让自己的宝贝表妹给一锅端了。

“哎呀,这是哪儿啊?这么多山?”一个没注意,梦瑶早已经跑到了叶泊雨的书房里,指着书桌上的两幅画说道。

叶泊雨眉头一皱,心想,坏了,刚才忘了把画给收拾起来了,让这个疯丫头看见了,这可不是好事儿。

“哦,这个啊。”叶泊雨一边敷衍答yīng

,一边想着怎么把这两幅画的事儿给遮掩过去。

“快说,这是哪儿啊?”梦瑶显然是大不满yì

,大声催问道。

“这就是我得来的两幅画,我哪知dào

画的是哪儿啊!”叶泊雨忙说道:“梦瑶,咱们来客厅说会儿话吧,书房太乱了。”

“不!”梦瑶小嘴一撅,大声说道:“我就要在书房里好好欣赏这两幅画。你自己在客厅呆着吧。”

叶泊雨心下一动,心道,这个丫头怎么会对这两幅画怎么感兴趣,肯定有问题,左右无事,正好试上一试。

“梦瑶,我怎么以前从来没听你白秦哥哥提起过你啊?你家在哪里啊?”叶泊雨倒了两杯茶,假装不经意的问道。

梦瑶头也不回的,只盯着那两幅画,说道:“这个该死的白秦哥哥,竟然一句都没有提起过我啊。哼,看我见了他,怎么收拾他。”过了一会儿,才又说道:“对了,你刚才还问我家在哪里啊。我一直住在四川益州(今成都),离你们这儿好远呢,我难得才来一次你们这儿,谁知dào

一点儿都不好玩。”

“四川益州。”叶泊雨心中又是一凛,心道,益州就在蜀山腹地,这个梦瑶果然有些来头。

“那你是第一次来京城吗?”叶泊雨问道:“你从小到大一直在益州吗?”

“可不是吗!”梦瑶随口答道,“我还能去哪儿啊?有没有人陪着我,我自己哪儿也不敢去。”

“梦瑶,你学过武功吗?我听说四处好多人都会武功呢。”叶泊雨小心翼翼的问道,目光一直盯在梦瑶的脸上,看梦瑶有没有什么特异的神情。

“武功?”梦瑶一下子转过身来,一脸的茫然,“我哪会什么武功啊。泊泊雨哥,你这么喜欢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你一定会武功吧?不如你教教我,好吗?这样,我就不用怕人欺负我了。”

“谁敢欺负你啊,小梦瑶。”叶泊雨收回目光,连连摆手道:“你不欺负别人就不错了,别人还敢招你!再说,我也只是捣鼓捣鼓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而已,上哪儿学武动去啊!”

“怎么,什么我不欺负人就算不错了。你是说我很凶啊!”梦瑶也没在意,又看了会儿那两幅画,眨眨眼睛,突然问道:“泊泊雨哥,这两幅画里的山,又高又挺,跟我们家那里的山很相似呢。”

“是吗!”叶泊雨一下子来了兴致,“梦瑶,你是说,你在你们家附近见过画里的这些山?”

“那倒也不是。”梦瑶摇摇头道:“只是感觉上很相似而已。我小时候跟父母去山里玩,都是这样大大小小,高高低低的山。”

“那倒也是。你们四川遍地都是山啊。”叶泊雨点点头道。

梦瑶放下手里的画,又在屋里来回转了几圈,问道:“泊泊雨哥,紫嫣姐姐去哪儿了?怎么没看见她啊。”

“嗯,她出去散心去了,一会儿就回来。”叶泊雨随口答道,“对了,梦瑶,怎么今天你白秦哥哥没跟你一起来啊?”

“他一大早就跟着伯父去什么珠宝斋了,死活不肯带我去。说是那里都是大人,没什么好玩的,就是买东西。我一个人在家闷得要死,我才来找你来了。”梦瑶撅着小嘴说道:“没想到,来你这儿一看,你这儿也没有什么好玩的东西,紫嫣姐姐也不在,没人陪我说话。”

叶泊雨苦笑了一下,也不答话。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又说了一会儿话,叶泊雨一直控zhì

着自己的神念,没有去探察梦瑶,生怕打草惊蛇,让梦瑶觉察到自己在试探她,只等着有机会再想办法证实。不过,刚才跟梦瑶说的一番话,更让叶泊雨对画中的山就是出自蜀地的想法更确凿了几分,也更觉得梦瑶一定是修真之人,是敌是友尚未可知。

过了半个多时辰,梦瑶把叶泊雨房子里里外外转了个遍,大大小小的事情也都问了个遍,才又说跟王白秦约好中午要去王白秦姑姑家吃饭,不在叶泊雨家里多呆了,就要起身告辞回家。叶泊雨巴不得她早点儿回去呢,紫嫣说不准什么时候就到家了,听梦瑶说要告辞,心里高兴,随口挽留了几句,就起身送走了梦瑶。梦瑶一走,叶泊雨自己心道,其实,要不是敌友未明,这个相貌可爱,身材火辣的小妹妹还着实让人大为心动。

忙把家收拾了一遍,这才放心的等紫嫣回来。

临近中午,紫嫣才回到家中,一进门,就看到那个装满玉石的大纸箱子,秀眉微蹙,问个不休,叶泊雨说是上午王白秦给送来的,说是他自己那里东西太多,实在是放不下了,也都用不着了,就给叶泊雨搬来了,送给叶泊雨的。

紫嫣似信非信,仔细看那些东西,都是上好的玉石,那可是铸剑的最好材料。心里也颇为高兴,尤其是那手掌大小的祖母绿,深绿色无一丝杂色的翡翠,对自己的“碧泉”宝剑更是有五行木属性的加成作用,可以说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好材料。

看紫嫣高兴,叶泊雨又把对两幅画的看法分析给紫嫣听,紫嫣也点头称是,两人一商量,事不宜迟,决定当天就收拾行装,第二天就再次赶赴蜀地,一探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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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画中玄机(下)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把叶泊雨从美梦中惊醒。

叶泊雨睁开眼,天已大亮。忙一把推开房门,奔出外屋客厅。

“谁呀?”叶泊雨一边问道,一边看紫嫣卧室的门开着,紫嫣并不在屋里,叶泊雨知dào

紫嫣一定是自己去西山练功去了。

从血衣堂回到家里,紫嫣每天都和叶泊雨一大早就去西山深处练功,指点叶泊雨修liàn

“血影神剑”,风雨无阻。叶泊雨除了修liàn

心法外,就是忙着重新把自己的小降魔杵重新炼制。今天一定是看叶泊雨睡得太死,才自己一个人去了。

“是我,怎么还不开门!”门外传来一阵清脆的叫嚷声,听声音,应该就是昨天刚来过的那个红衣美女梦瑶。

“来了。”叶泊雨不禁皱了皱眉头,一大早的,她又来干什么?叶泊雨在门口定了定神,才伸手打开房门。

一打开门,饶是叶泊雨早有准bèi

,也不禁吃了一惊。梦瑶又换上了一身清凉墨绿色长裙打扮,比之昨天性感的薄纱红裙,又是另一番青春清纯的味道。看见叶泊雨出来,伸舌头做了个鬼脸,她脚下放着一个足有三尺见方的大纸箱子,纸箱子里满满当当的装满了大大小小的玉石和旧书。

“这是?”叶泊雨一脸的惊诧。

“还不快帮忙拿进去。要我拿啊?”梦瑶瞪了一眼,自己先进了屋里。

叶泊雨无奈,只好自己双手抱住大纸箱子,看看外边更无别人,才进屋关上房门。那个大纸箱装满了东西,足有百十多斤重。

叶泊雨正要说话,梦瑶抢先说道:“是我让白秦哥哥的两个管家给我送来的,这么死沉死沉的大箱子,我可搬不动。”

叶泊雨低下头,粗粗的翻看了一下纸箱里边的东西,好家伙,里边黑曜石、鸡血石、羊脂玉,各种宝石,还有十几本王白秦不知从哪儿搜刮来的线装刻本书。一箱子的宝贝。

“梦瑶,这是?”叶泊雨抬头问道。

梦瑶得yì

洋洋的坐在长椅上,有翘起了二郎腿,脚尖离叶泊雨的脑袋不到半尺,摇头晃脑的说道:“我听白秦哥哥说你特别喜欢什么稗官野史,什么奇闻异志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所以,我今天看见白秦哥哥书桌下扔着这么一个大箱子,落着灰尘,估计足有十天半月没有动过,我打开一看,心想这些东西扔着也是扔着,你一定喜欢,所以,我才大清早的给你送了过来。怎么,够交情吧?”

叶泊雨真是哭笑不得,这个箱子他当然见过,那可是王白秦的命根子啊。心道:“好家伙,这些东西可是王白秦费劲心思,不知偷偷花费了他老爹多少钱,花费了多少年的时间,才满世界搜刮来的东西。你倒是大方,借花献佛,自己做主就给我拿来了。”忙摇头说道:“梦瑶,这些可都是你白秦哥哥的宝贝啊,你不跟他说,就这样直接给我拿来,要是被他发xiàn

了,你怎么交代啊?”

“哼!还怎么交代。他能拿我怎么样呀?我不嫌他不带我玩就不错了。”梦瑶站起身来,不屑的说道。

“是啊!”叶泊雨又是苦笑一声。这箱子里的东西,叶泊雨几乎都见过,那可是王白秦得到宝贝之后,找叶泊雨炫耀的时候,给叶泊雨看看,就连第二次看的机会都没有,何况,要是没有完整的合适的时间,用王白秦的话说,他自己都舍不得拿出来欣赏,怕亵渎了宝贝。谁知,今天让自己的宝贝表妹给一锅端了。

“哎呀,这是哪儿啊?这么多山?”一个没注意,梦瑶早已经跑到了叶泊雨的书房里,指着书桌上的两幅画说道。

叶泊雨眉头一皱,心想,坏了,刚才忘了把画给收拾起来了,让这个疯丫头看见了,这可不是好事儿。

“哦,这个啊。”叶泊雨一边敷衍答yīng

,一边想着怎么把这两幅画的事儿给遮掩过去。

“快说,这是哪儿啊?”梦瑶显然是大不满yì

,大声催问道。

“这就是我得来的两幅画,我哪知dào

画的是哪儿啊!”叶泊雨忙说道:“梦瑶,咱们来客厅说会儿话吧,书房太乱了。”

“不!”梦瑶小嘴一撅,大声说道:“我就要在书房里好好欣赏这两幅画。你自己在客厅呆着吧。”

叶泊雨心下一动,心道,这个丫头怎么会对这两幅画怎么感兴趣,肯定有问题,左右无事,正好试上一试。

“梦瑶,我怎么以前从来没听你白秦哥哥提起过你啊?你家在哪里啊?”叶泊雨倒了两杯茶,假装不经意的问道。

梦瑶头也不回的,只盯着那两幅画,说道:“这个该死的白秦哥哥,竟然一句都没有提起过我啊。哼,看我见了他,怎么收拾他。”过了一会儿,才又说道:“对了,你刚才还问我家在哪里啊。我一直住在四川益州(今成都),离你们这儿好远呢,我难得才来一次你们这儿,谁知dào

一点儿都不好玩。”

“四川益州。”叶泊雨心中又是一凛,心道,益州就在蜀山腹地,这个梦瑶果然有些来头。

“那你是第一次来京城吗?”叶泊雨问道:“你从小到大一直在益州吗?”

“可不是吗!”梦瑶随口答道,“我还能去哪儿啊?有没有人陪着我,我自己哪儿也不敢去。”

“梦瑶,你学过武功吗?我听说四处好多人都会武功呢。”叶泊雨小心翼翼的问道,目光一直盯在梦瑶的脸上,看梦瑶有没有什么特异的神情。

“武功?”梦瑶一下子转过身来,一脸的茫然,“我哪会什么武功啊。泊泊雨哥,你这么喜欢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你一定会武功吧?不如你教教我,好吗?这样,我就不用怕人欺负我了。”

“谁敢欺负你啊,小梦瑶。”叶泊雨收回目光,连连摆手道:“你不欺负别人就不错了,别人还敢招你!再说,我也只是捣鼓捣鼓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而已,上哪儿学武动去啊!”

“怎么,什么我不欺负人就算不错了。你是说我很凶啊!”梦瑶也没在意,又看了会儿那两幅画,眨眨眼睛,突然问道:“泊泊雨哥,这两幅画里的山,又高又挺,跟我们家那里的山很相似呢。”

“是吗!”叶泊雨一下子来了兴致,“梦瑶,你是说,你在你们家附近见过画里的这些山?”

“那倒也不是。”梦瑶摇摇头道:“只是感觉上很相似而已。我小时候跟父母去山里玩,都是这样大大小小,高高低低的山。”

“那倒也是。你们四川遍地都是山啊。”叶泊雨点点头道。

梦瑶放下手里的画,又在屋里来回转了几圈,问道:“泊泊雨哥,紫嫣姐姐去哪儿了?怎么没看见她啊。”

“嗯,她出去散心去了,一会儿就回来。”叶泊雨随口答道,“对了,梦瑶,怎么今天你白秦哥哥没跟你一起来啊?”

“他一大早就跟着伯父去什么珠宝斋了,死活不肯带我去。说是那里都是大人,没什么好玩的,就是买东西。我一个人在家闷得要死,我才来找你来了。”梦瑶撅着小嘴说道:“没想到,来你这儿一看,你这儿也没有什么好玩的东西,紫嫣姐姐也不在,没人陪我说话。”

叶泊雨苦笑了一下,也不答话。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又说了一会儿话,叶泊雨一直控zhì

着自己的神念,没有去探察梦瑶,生怕打草惊蛇,让梦瑶觉察到自己在试探她,只等着有机会再想办法证实。不过,刚才跟梦瑶说的一番话,更让叶泊雨对画中的山就是出自蜀地的想法更确凿了几分,也更觉得梦瑶一定是修真之人,是敌是友尚未可知。

过了半个多时辰,梦瑶把叶泊雨房子里里外外转了个遍,大大小小的事情也都问了个遍,才又说跟王白秦约好中午要去王白秦姑姑家吃饭,不在叶泊雨家里多呆了,就要起身告辞回家。叶泊雨巴不得她早点儿回去呢,紫嫣说不准什么时候就到家了,听梦瑶说要告辞,心里高兴,随口挽留了几句,就起身送走了梦瑶。梦瑶一走,叶泊雨自己心道,其实,要不是敌友未明,这个相貌可爱,身材火辣的小妹妹还着实让人大为心动。

忙把家收拾了一遍,这才放心的等紫嫣回来。

临近中午,紫嫣才回到家中,一进门,就看到那个装满玉石的大纸箱子,秀眉微蹙,问个不休,叶泊雨说是上午王白秦给送来的,说是他自己那里东西太多,实在是放不下了,也都用不着了,就给叶泊雨搬来了,送给叶泊雨的。

紫嫣似信非信,仔细看那些东西,都是上好的玉石,那可是铸剑的最好材料。心里也颇为高兴,尤其是那手掌大小的祖母绿,深绿色无一丝杂色的翡翠,对自己的“碧泉”宝剑更是有五行木属性的加成作用,可以说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好材料。

看紫嫣高兴,叶泊雨又把对两幅画的看法分析给紫嫣听,紫嫣也点头称是,两人一商量,事不宜迟,决定当天就收拾行装,第二天就再次赶赴蜀地,一探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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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剑门蜀道(上)

“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使人听此凋朱颜。连峰去天不盈尺,枯松倒挂倚绝壁。飞湍瀑流争喧豗,砯崖转石万壑雷。其险也如此,嗟尔远道之人胡为乎来哉?”大诗人李白蜀道难的诗句。千百年来,被万千之人传诵至今。很难想象,在没有现代化技术的古代,人们是怎么有勇气走进这陡峭险峻的万千崇山峻岭中,寻求大山深处的馈赠,探索大自然的奥秘。同样,古往今来,又有那么多怀揣济世安民梦想的仁人志士置生死安危于不顾,走滟滪堆,过三峡,出蜀山,走上入世的道路,传出无数的奇闻佳话。

但是,就是在这壁立万仞的蜀山腹地,却长久以来流传着这样一个传说,有好多人都说在蜀山深处,不知什么地方有一处高峰耸入云天,方圆足有数百里的巨大山脉,那里险峻异常,连猿猴都难以攀爬,并且周边常有虎狼毒蛇出没,平常之人万难接近,就算有人偶尔闯入,那也是断然没有活着出来的可能,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时间一长,就有传闻说,那里是不祥之地,有无数的冤鬼猛兽,成了当地居民谈之色变的地方。

但也有人说,就是在那个山腰里,晚上却经常亮着一盏黄豆大小的灯光,好像有人居住,说是如此,但却没有人敢去一探究竟。久而久之,随着一代代人的逝去,那个神mì

的山谷,就真的成了一个传说,再也没有人能够找得到那里了。

一晃在益州盘桓了十几天,叶泊雨和紫嫣把益州城里城外,大大小小的境地和古城遗迹都逛了个遍,几乎把全城方圆一百公里的每个角落都搜刮了个遍,别说什么七彩毫光了,就连与画里一点点相似的场景地方都没有找到。

“都怪你。听了一个黄毛丫头的话,就害的我千里迢迢的赶到这里,白白的浪费了十几天时间,哼!”紫嫣一回到客栈,消灭了一大盘水果之后,呆着无聊,就又开始数落起也叶泊雨来。

从来益州的第一天开始,叶泊雨就已经经lì

过无数次这样的场景,也不在意,心里一边盘算着自己是不是真的还遗漏了什么地方,一边随口敷衍道:“紫嫣,你不必担心,我们一会儿就去逛夜市,看看有什么好玩儿的。”

“我可不想再去什么夜市了。这些天天天去夜市,早就去的腻了,无非就是什么蜀绣小吃,我不去。”紫嫣杏眼一瞪,哼了一声。

“是啊,还胖了三斤呢。”叶泊雨小心嘀咕了一句。

“什么?你再说一遍,看我不收拾你。”紫嫣嗔道。

也是,小吃再多,连吃十几天,叶泊雨自己都吃的腻了,冲着紫嫣无奈的笑笑,叶泊雨又开始翻看《益州市志》,看看还有什么值得一去的地方。

紫嫣也凑了上来,指着地图上一大片山地说道:“这里,这里,这里,这些地方不都是遍地的大山吗?我们为什么听那个臭丫头的,只在益州附近转悠?”

“嗯。”叶泊雨沉吟道:“紫嫣,你说的很有道理。益州周边人烟稠密,就是真有什么神mì

的地方,也早就成了众矢之的,也变得神mì

不起来了,哪里还轮得着我们去找?”

紫嫣一听叶泊雨同意自己的想法,心中也甚是高兴,浅浅一笑,如春花初放,笑道:“那好啊,我们明天一早就去这里。”

“剑门蜀道。”叶泊雨看看紫嫣手指的地方,点点头道:“好啊。紫嫣,我们明日一早就去剑门蜀道。”

“泊雨大哥,这个剑门蜀道是干什么的?听名字好有气势哦。”紫嫣心情大好,也一下来了兴致。

叶泊雨挨了十几天的骂,紫嫣这么冷不丁的叫一声大哥,叶泊雨还真的有点儿受宠若惊的感觉。忙轻轻咳嗽一声,给紫嫣一五一十的讲起剑门蜀道的来历故事来。

第二天一早,叶泊雨和紫嫣两人就收拾好行装,兴致勃勃的直奔剑门蜀道而去。

剑门蜀道北起长安,南至益州,长约四百五十公里,曾是中原通往西南的咽喉要道。叶泊雨和紫嫣一商量,决定从处于剑门蜀道中心,位于四川利州的这剑门关开始探寻,因为益州这一片实在是再无可寻之地了。

剑门关位于现在的利州,在益州往北方向约两百公里之外。

下午未时时分,叶泊雨和紫嫣已经赶到了剑门关,依着叶泊雨的想法,两人现在附近城镇住下,第二天一早再去剑门蜀道。但紫嫣性子急,执意马上入关。叶泊雨也不再坚持,就依了紫嫣所言,两人没有停留,直接走进剑门关。

“剑阁峥嵘而崔嵬,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所守或匪亲,化为狼与豺。朝避猛虎,夕避长蛇。磨牙吮血,杀人如麻。锦城虽云乐,不如早还家。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侧身西望长咨嗟。”巍峨剑门,扼入蜀的咽喉,由于它地势险要,历来为兵家必争之地。紫嫣对雄伟壮观的剑门关甚是赞赏,一进剑门关,就不住的称赞,说这才是画中的意境。

叶泊雨虽觉得剑门关都是后人所建,人工意味太浓,与画中神mì

飘渺的意境显然还是不相同。但是,剑门关两侧的雄伟绝壁与画里的陡崖绝峰确实神似,也就运气神念,不放过周边的一草一木。

沿着蜀道走了两个多时辰,没有什么发xiàn

,两人就离开官道,沿着陡峭的绝壁峡谷往剑门山深处走去。

此时,天色已晚,两人体力充沛,又前行了一个多时辰,脚下的山路越来越是难行,两侧的深山里不断传来狼嚎猿啼的叫声,天夜大黑,叶泊雨担心紫嫣劳累,就提议先找了人家住下,天亮再继xù

前进,

叶泊雨举目远眺,看西北处前方山腰中星星点点,亮着几十盏灯火,好似一个村落模样,就带着紫嫣往灯火处赶去。

“等一下。”叶泊雨突然停下脚步,一把拉住紫嫣,低声道:“有人来了。”

紫嫣点点头,侧耳倾听,果然,渐渐的从不远处一阵阵脚步声,脚步声时快时慢,走走停停,还不断传来砍劈材木的声音,好像是用刀剑一类的东西砍开挡在路上的荆棘似的。

叶泊雨正待长身相问,突然那个人高声吟唱起来:“六度莫先慧,三风尤恶顽。此心朗如镜,磨尽青铜斑。微利毫发计,虚名分寸攀。朝市多此人,平地剑门关。老夫一丘壑,辙迹无往还。彼哉岘山泣,况乃泣牛山。”叶泊雨听的这首诗有点儿耳熟,低头想了一下,才想起来时宋代诗人方回的《次韵恢大山拟古三首》。知dào

方回的人估计就寥寥无几,能随口背诵出如此生僻诗句的人,只能说是专门研究诗词的大家了,深山老林之中,深夜里居然能遇到这样一个深谙诗词的路人,叶泊雨不禁怀疑自己的耳朵。

紫嫣可不管什么诗词,趴在叶泊雨耳边低声问道:“这个人啰啰嗦嗦在说什么啊?”

叶泊雨只觉得耳边吹气如兰,心里不禁酥了半边,低声说道:“应该是个读书之人吧,不过这种地方,真是奇怪!”

正说着,那个人已经走到两人身边,叶泊雨抬眼望去,却是一个砍柴的樵夫,樵夫背着一捆山材,手里拿着一把柴刀,踏着夜路,走的飞快,显然是对此地山势非常的熟悉。

“樵夫大哥,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叶泊雨忙迎了上去,大声问道:“附近可有什么可以借宿的地方?”

“你们是什么人?怎么会深夜来到此地?”樵夫被二人吓了一跳,退后好几步,急声问道。

“樵夫大哥不要害pà

。”紫嫣笑吟吟的说道:“我们是兄妹二人,来到这里没想到迷了路,绕了半天,找不到住宿的地方,还望樵夫大哥告sù

我们附近哪里有投宿的地方。”

看着笑靥如花的紫嫣,那个樵夫才缓过神来,又上上下下仔细大量了二人一番,这才点点头道:“这里离剑门镇很远,附近只有响水沟村可以投宿,如果你们二人不嫌村野粗陋,我可以带你们二人前去。”说着,手往远处灯火闪亮处一指。

紫嫣又笑了笑,轻声道:“我二人能投宿就非常感谢了,还什么粗陋不粗陋的,多谢樵夫大哥。”

樵夫点点头,说道:“不必客气,此地离村落尚有五里山路,你俩跟紧了我,当心迷离失散。”

紫嫣和叶泊雨都点点头,跟在樵夫身后。

叶泊雨看樵夫不露声色,走得不急不快,呼吸均匀,就在身后问道:“这位樵夫大哥,贵姓啊?”

樵夫头也不回,大声说道:“乡野村夫,还贵姓呢。我呀姓赵,村里人都叫我赵三。”

“原来是赵三哥。”紫嫣插口道:“赵三哥,前边那个村子为什么叫响水沟村啊?”

赵三笑了一声,说道:“两位不知啊,这里常年有山上泉水流下,在村子周边汇成大大小小十几处瀑布,一天到晚水流哗哗不停,所以就叫做响水沟。”

“好有意境的名字啊。”紫嫣缓缓说道。

叶泊雨可顾不上什么意境不意境的,又问道:“赵三哥,你刚才唱的那首诗很好听啊,不知dào

叫什么名字啊?是你写的吗?”

赵三哈哈大笑了几声,才说道:“小兄弟,你可太抬举你赵三哥了。我赵三只不过是一个砍柴的樵夫,还做什么诗。传出去可不笑歪了众人的嘴巴。”

“那是出自何人啊?”

“不瞒小兄弟,是前几天啊,村里来了几个外地人,说是来村里采风,我们也不懂,是他们教我的。”赵三大声说道。

“原来如此。”叶泊雨和紫嫣互视一眼,都不禁起了好奇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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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剑门蜀道(下)

山路陡峭难行,叶泊雨和紫嫣两人也不敢施展轻功,只是不急不慢的跟在赵三身后。赵三天天上山打柴,这条山路闭着眼睛也能走下去,三人健步如飞,五里山路很快就走了下来。

“这就是我们响水村的村口了。”赵三指着前边一块大空地说道。叶泊雨抬头看去,只见山脚下这片空地足有十几丈方圆,正前方是一个旧式的木质牌坊,牌坊外漆脱落,残破不堪,上边几个大字风吹雨淋,早已辨认不出是什么字,估计是“响水村”三个大字。牌坊后边沿着山麓,星罗棋布的横着十几户人家,都是木质的房屋,大多数人家灯火已熄,看来人已经休息了。

牌坊下边就是一条丈许宽的小溪,潺潺的流着,水光粼粼,岸上边都是鹅卵石。两边绿树成荫,听的有人进来,隐约传来了几声犬吠之声。

听着潺潺的水声,看着这静谧的乡村人家,要不是早有警惕,叶泊雨都一时以为自己来到了世外桃源。

紫嫣更是早已忘了此行的目的,这十几天的不快早已一扫而空,一会儿看看这儿,一会儿看看那儿,蹦蹦跳跳的跟在叶泊雨身后。

沿着山溪又往前走了几百米,来到一户柴扉面前,赵三伸手推开柴门,柴门里边是一处篱笆院墙,正中三间草房。赵三大声叫道:"娘,红茹,我回来了。"说着,一把将肩上的柴垛卸下,连手里的柴刀,一起扔到院落角落里的一大堆柴堆上。

这时,正中间的柴门一下打开了,屋里随即亮起了灯光,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快步走出屋门,边走边说到:"听见了,这么大声干什么?街坊还睡着觉呢。"突然,抬头看见叶泊雨和紫嫣二人,不禁愣了一下。

赵三哈哈大笑了几声,对着叶泊雨和紫嫣说道:"两位,这是我的贱内红茹,跟了我已经二十多年了,天天这样。"又转过身来,对红茹说道:"老婆,这是我刚认识的两个朋友,在山里游玩迷了路,我带他俩来咱家暂住一宿。"

红茹这才点点头,对着叶泊雨和紫嫣笑了一下,说道:"这大晚上,荒山野岭的,迷了路可不是玩的,两位快快进屋吧。"说着,让开身,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赵三也忙说道:"两位,快快进屋。"

叶泊雨和紫嫣连连说道:"打扰了。"这才走进草屋之中。

草屋里几乎没有什么摆设,中间的墙角下摆了几口大瓮,想来是装米装面的米瓮面瓮,中间是一个大水缸。屋里除了这几口大瓮和水缸外,再无其它物什,两边各是一间厢房。

"三儿,你带谁来了?"东边的厢房里传来一阵苍老的声音。

"是孩儿刚认识的两个新朋友,他们迷了路,是来借宿的。"赵三大声说道,又回头低声对叶泊雨和紫嫣说道:"这是我老娘,瞎了眼十几年了。唉。"

紫嫣低声说道:"赵三哥,打扰她老人家休息了,真是过意不去啊!"

赵三笑笑说道:"没事的,我每天都是这么晚打柴回来,老娘她早已经习惯了。"又抬高声音说道:"红茹,夜宵准bèi

好了吗?我们可都饿了。"

西厢房的红茹答道:"早准bèi

好了,你们快来吃饭吧。"

赵三掀开门帘,先让叶泊雨和紫嫣进西厢房,自己跟在后边,也进了屋。西厢房里也是家徒四壁,靠南边是窗户,窗户下边是一个简单的灶台和一张吃饭的桌子,北边是一张竹床,竹床两边摆了几个木箱木柜,此外再无他物。

那张饭桌其实就是一张大柳木桌子,上边已经摆了四双竹筷和两个大盘子,一个大盘子里装满来了切好的风干腊肉,另一个大盘子里确是一盘面筋,木耳之类的素菜,桌子四周各放着一个酒杯,中间是一个酒壶。

赵三自己坐了主位,让叶泊雨和紫嫣坐了上位,红茹自己在下首打横相陪。赵三笑道:"都是些山村野味,村里没什么好东西款待两位,两位就将就着吃一些吧。"

叶泊雨和紫嫣从下午到现在,一直水米未打牙,早就饿的狠了,看到面前的野味早就食欲大振,客气了几句,就开始伏案大嚼起来,红茹在一边笑着看他们吃,自己却不动筷子。

三人狼吞虎咽大吃了一阵,赵三伸手拿起面前的酒壶,看着叶泊雨和紫嫣问道:"两位,是不是也要喝上一杯,暖暖身子,一觉就到大天亮。"

叶泊雨对酒没有丝毫的兴趣,有时候跟王白秦闹闹,也就是乘兴喝上一小点儿。今天兴致大好,为了陪赵三,就举起酒杯说道:"好。小弟虽然不胜酒力,但今天也要陪赵三哥喝上几杯。"

赵三笑道:"好,好。"伸手给叶泊雨的酒杯里倒满酒,又转向紫嫣问道:"紫嫣妹子,要不要来上一杯?"。叶泊雨正要替紫嫣推辞,紫嫣却道:"当然。紫嫣正要陪赵三哥和红茹嫂子喝上几杯。"说着,一把递过手中的酒杯。

红茹在一旁笑着说道:"紫嫣妹子,你赵三哥就是爱喝个酒,你要是不爱喝酒,就别喝了。"

叶泊雨也在一旁劝道:"是啊,紫嫣,你可从来没有喝过酒啊。"

紫嫣回头白了叶泊雨一眼,不去理他,对红茹说道:"嫂子,没事的。"

赵三笑了笑,拿起手中的酒壶给紫嫣和自己倒满,举起手中酒杯,大声说道:"来,我们干了此杯。"说着,自己先一饮而尽,又夹起两大块肉吃了,哈哈大笑。

叶泊雨低头看着酒杯里的酒甚是翠绿之色,浓洌芳香,抬头问道:"赵三哥,这是什么酒啊?"

赵三还未搭话,紫嫣扬起头来,一饮而尽,回头说道:"要喝就喝,偏你问个不停。"

"这是我们村里自己酿制的酒,叫绿竹酒,村里人人都会酿的。"赵三看叶泊雨面露尴尬之色,大声说道。

叶泊雨也抬头一饮而尽,只觉得这酒入口甘醇,细细品来,回味却是厚重绵长,应该是至少窖藏了十几年的好酒,便大声叫了声好。

赵三和红茹相视而笑,紫嫣轻轻哼了一声。

几个人喝酒吃肉,又过了一个多时辰,才喝的尽兴,赵三和红茹执意让叶泊雨和紫嫣住在西厢房,自己两人去东厢房和老娘去住,将就一晚上。叶泊雨和紫嫣推辞不掉,也就按赵三之意,在西厢房住了下来。赵三和红茹收拾了东西,自去东厢房不提。

紫嫣多喝了几杯,双颊晕红,烛光下显得娇嫞无限。

叶泊雨看的入了一会儿神,伸手从包袱中拔出长剑,这把长剑在益州时,叶泊雨用了王白秦的几块宝石,又找人重新炼制过,但是锡铜分离,也只是利剑而已,离宝剑还差的很远。

紫嫣看叶泊雨似有所思,幽幽的说道:“泊雨大哥,你在想什么?”

叶泊雨一边手抚长剑,一边叹道:“紫嫣,当年辛大人‘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那是如何的英雄豪气,只可惜一生遭奸人所妒,难以实现胸中报复,那该又是如何的英雄气短啊!”

紫嫣听的悠然神往,两只手托着香腮,低声说道:"泊雨大哥,那辛大人一生为国为民,顶天立地。但赵家那个皇帝却贪于安乐,不听辛大人谏言,以至于误过了收复河山的大好时机。但辛大人仍然不离不弃,坚持自己的理想。直到最后的生死关头,还在记挂着复国大业,可真是铁血丹心的壮烈之士啊!"

叶泊雨手抚长剑,点点头道:"紫嫣,辛大人戎马一生,忧国忧民。只可惜生不逢时,被小人算计,最后死于宵小之手。可见,光有雄心壮志,却也不够。"

紫嫣摇摇头,对这个话题却已经没有了兴趣,低声说道:"泊雨,现在青冥子祖师被那些所谓的正派小人所害,我们两人救出青冥子祖师后,然后做什么?你有什么打算啊?"

叶泊雨没想到紫嫣会有如此一问,挠挠头道:"紫嫣,现在我们两人的修为还远远不够,要救出青冥子祖师,我看至少要到化神后期,有移山倒月或撕开虚空的能力才行。那时候……"

紫嫣却又摇摇头,柔声说道:"泊雨,我在问你,救出青冥子祖师以后,你有什么打算?"

叶泊雨看烛火通亮,紫嫣的俏脸上一双杏眼正看着自己,媚眼如丝,心中柔情登生,低声说道:紫嫣,等你我人大事一了,咱们就找个僻静没人的地方,琴瑟合唱,过那神仙般的日子,你说好不好?"

紫嫣俏脸陡的一红,低声嗔道:"想的美!谁跟你去什么僻静没人的地方啊!闷也闷死了。"

叶泊雨看紫嫣浅嗔薄怒,说不出的娇俏可爱,真想一把把她揽在怀里,但又强自忍耐住,只是低声叫道:“紫嫣,紫嫣。”

紫嫣芳心可可,听叶泊雨表白之后,心中说不出的甜蜜,独自坐在竹床之上,看叶泊雨没有上来,心中微感失望,但这十几天每日都在赶路,身上困倦之极,不一会儿,慢慢的就依着床头睡着了,叶泊雨也趴在桌子上睡了过去。

红烛静静的燃烧着,大山里的整个村落都沉浸在睡意之中,这时,一条快捷无伦的黑影偷偷的从村中闪出,瞬间就消失在远处的密林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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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古庙(上)

翌日一早,天刚破晓,叶泊雨就醒了过来,回头看紫嫣倚靠在床头睡得正香,也不忍叫醒她,自己推开房门,走到院外。

只见四周青山环抱,远远还能看到山顶上的蜀道,在崇山峻岭中好似一条长龙,蜿蜒在云端之中。山村就落在山麓之下,此时清早的大雾尚未完全散去,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露珠的清新味道。叶泊雨只觉得神清气爽,昨日的困乏一扫而空。

正四处眺望之际,突然听的身后有人叫道:"叶老弟,怎么起得这么早?"

叶泊雨听出是赵三的声音,忙回头说道:"早起习惯了,睡不着。赵三哥你怎么也这么早啊?"

赵三笑道:"叶老弟你不知dào

,平日里我肯定是一觉睡到大天亮才起床,你嫂子每天都抱怨我懒。但是,最近村里来了几个外乡之人,每天一大早就在村边的竹林里练功,我去了偶尔也教我几招,说能防身用。所以我这些天都是一大早就去竹林学功夫,将来没准儿还真能派上用场。"

"原来如此。"叶泊雨点点头道:"赵三哥,我也想学功夫,你能不能带小弟去看看,学几招啊?"

赵三哈哈一笑,说道:"带老弟去看看,当然没问题。但是他们教不教你,我可不知dào

啊。"

"三哥只管带我去,就算不教我,我也只当是开开眼。"叶泊雨笑道。

"好。"赵三双手一拍,笑道:"算来时候也差不多了,咱们这就去。"

"你们俩要去什么好地方啊?居然不带我去。"叶泊雨和赵三回头一看,只见紫嫣站在门口,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俩。

"紫嫣妹子睡醒啦。"赵三笑道:"刚和叶老弟说,最近村里来了几个外乡之人,每天早上在竹林里教我练功。我正要带着叶老弟过去看看,怎么?紫嫣妹子也有兴趣啊?"

紫嫣看了看叶泊雨,叶泊雨微微点了点头,紫嫣笑道:"这么有趣的事情,我怎么能不去呢!"说着,几步就走出篱笆院子,走在叶泊雨和赵三前边。

叶泊雨和赵三相对笑笑,两人跟在紫嫣身后,走出柴院。

村子里的路是人们日久天长踩出来的泥土路,只有不到两米宽,路两边长满了青青的小草,到处开着不知名的野花,花瓣上的露珠晶莹剔透,摇摇欲滴,非常的好kàn



三人沿着小溪溯流而上,走过昨天那个村口平台,再往东边的一条弯弯曲曲的石径上走了几十步,拐过一片竹林,就到了赵三所说的那个竹林空地中。

赵三停下脚步,大声说道:"就是这里了,咱们稍等片刻,他们几人应该很快就到了。"

紫嫣弯下腰,摘了一朵不知名的小花,轻轻的放在鼻子下嗅了一下,大声呼了几口气,笑吟吟的说道:"这里可真美啊!"

赵三笑道:"紫嫣妹子要是觉得这里好,那你和叶老弟就留在这里,我看你俩……"

"赵三哥你瞎说什么啊!"紫嫣脸上一红,转身不理赵三和叶泊雨两人。

赵三坐在一块大石头上,哈哈大笑,叶泊雨假装在看周边景色,其实双眼一直在紫嫣身上打转。

"他们来了。"紫嫣几步跳到叶泊雨身边,大声说道。

叶泊雨这才反应过来,果然,不远处传来异常轻微的脚步声,不禁脸上一红,刚才只顾的看紫嫣,周边情形忘得一干二净。

紫嫣转过身来,跟叶泊雨双目正好对上,两人脸一红,同时转过脸去。

赵三都看在眼里,又是一阵大笑。

"三哥,今天是有什么喜事啊?一大早高兴成这样?是不是嫂子今天又批准你不用去山上打柴了?"一个清脆的女子声音传来。

叶泊雨和紫嫣忙回头观看,只见竹林边上悄没声的出现了三个人,三人都身穿便装,看不出是什么来历,领头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身形微胖,胖子后边站着一个中年的美艳妇人和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叶泊雨神念一扫,却发xiàn

这三个人修为平平,最多也就是引气前期的水平,跟自己可谓是天差地远。

刚才说话的正是那个美艳妇人,看见叶泊雨和紫嫣二人,也不惊讶,又笑道:"赵三哥,你这两位朋友是……"

赵三忙站起身来,走到三人面前,指着叶泊雨和紫嫣说道:"这是叶泊雨老弟,这位姑娘叫紫嫣。他俩昨夜在山里迷了路,是我领他俩来村里借宿的。"

那美艳妇人笑道:"难怪呢。我看着面生。这个紫嫣妹子长得好生俊俏啊。"

紫嫣脸上又是一红,正要说话。领头的那个胖子说道:"云起,你不要老是这样疯疯癫癫的好不好。"对着叶泊雨正色道:"在下昆仑山挂名弟子王云阳,这两位是我的贱内和犬子。"

叶泊雨拱拱手道:"王师兄好。在下叶泊雨,这位是我的朋友紫嫣。"

王云阳又说道:"我们几人到处云游,前几天来到这里,见这村里景色优美,好似世外桃源一般,这才盘桓了几日,不知叶老弟……"

叶泊雨曾听三叔说过江湖上有很多门派都有挂名弟子。昆仑派乃是剑派领袖,门中弟子无数,其中挂名弟子更是不计其数,这些挂名弟子不在门派正式弟子名单之内,也不必恪守门派清规戒律,只需遵守最重yào

的几条派规就可以,他们平日里也只是做一些最基本的事情,练习一些入门的吐呐打坐之术,没有什么修为。

叶泊雨一听这三人只是昆仑派的挂名弟子,这才放下心来,说道:"我和紫嫣来这剑门蜀道游玩,贪恋景色优美,多走了一阵,没想到迷了路,困在山里,幸亏遇上赵三哥,这才救我俩出来。"

赵三闻言哈哈一笑,说道:"好了,大家都认识了。王老哥,今天教我什么招式啊?我可是一大早就带着叶老弟和紫嫣妹子来了。"

叶泊雨和紫嫣都假装不会任何武功,在一边笑笑不说话。

那个胖子王云阳,看看叶泊雨,正要说话。赵三又问道:"哎,不对。王老哥,今天那个贺云清老弟怎么没来啊?"

王云阳说道:"我的那个妻弟贺云清,平日里只知dào

贪玩。昨天听人说,西边后山有个山神庙,昨天就嚷嚷着去,被我喝住了。这不,今天天还没亮,就自个去了。"说着,看着那个美艳妇人摇摇头。

赵三一听,脸色却陡然大变,忙问道:"王老哥,你说的山神庙可是西山后山山腰中的那个山神庙?"

王云阳看赵三神色不对,不明所以,说道:"是啊?难道还有几个山神庙不成?有什么不对吗?"那个美艳妇人和年轻人也奇怪的看着赵三。

赵三一拍大腿,大声说道:"王老哥你有所不知,那个山神庙闹鬼,都大半年了,谁也不敢上去,那贺云清怎么就偏偏到那儿去了呢?"

"闹鬼?"几人都异口同声的问道。

王云阳大声问道:"你快说,怎么个闹鬼法?"

赵三定了定神,一字一句的说道:"这个山神庙本来没什么事,是很早以前村里人修建起来的一座小庙。但是最近这半年来,经常有人看见山神庙深夜有灯光,偶尔还能看见一些人影。天亮以后去山上看,却什么都没有。两个月前,村长儿子带着几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白天去山上查看,什么都没有发xiàn

,但是谁知dào

,当天夜里,几个人都七窍流血而死,没有查出任何原因。所以,村里就都说山神庙闹鬼,谁也不敢过去。"

几个人听完,都面面相觑,良久,那个美貌妇人才高声叫道:"不好,我弟弟云清岂不是很危险,我们快去救他。"

王云阳伸手做了个手势,示意不要轻举妄动,又问道:"是什么样的鬼,你见过没有?"

"没有,没有人见过。"赵三说道:"出了这样的事,谁还敢上去啊?"

紫嫣听到这里,冲叶泊雨努努嘴,叶泊雨会意,忙说道:"赵三哥,那个山神庙怎么过去?"

赵三一听慌了神,连连摇头道:"不行,不行。那种地方怎么能过去。我们还是马上去禀报村长,找上几十号人,再做打算。"

王云阳急道:"赵三,事态紧急,只怕来不及从长计较了。你赶紧告sù

我们山神庙的具体方位,我们这就赶去救贺云清。"

赵三无奈,用手朝西边方位一指,说道:"山神庙就在那座山的山后,不过,叶老弟,你和紫嫣妹子还是不要去了,你们俩不会武功,去了岂不是白白送死。"

紫嫣笑笑说道:"没事的,赵三哥。人多好有个照应。再说,我们福大命大,不会有事的。"

赵三拗不过几人,只得点头答yīng

,而且还要同几人一起前去,王云阳连连阻拦,这才没让赵三前去。

按着赵三指的方向,一行五人匆匆上路,往西山后山本去。

一路上,叶泊雨与王云阳并肩走在前边。王云阳边走边问道:"叶少侠,我知dào

你二人绝非常人,你们俩位是何门何派,可否见教?"

叶泊雨笑笑道:"在下八荒剑派,王师兄见谅了。"

王云阳哪里听说过八荒剑派的名字,只道叶泊雨不肯透露自己的师承门派,也不再问,只是快步赶路。

那个山神庙其实离响水溪村并不远,翻过一座山头,再走上十几里山路就到了。几个人脚力飞快,不到半个时辰就翻过山头,来到了后山山下,抬头已经能看到山腰之上隐隐约约确实有一座小庙。

"前边应该就是那个山神庙了。王云阳停下脚步,低声说道:"我们可要小心在意。"

叶泊雨等几人都点点头,叶泊雨偷偷运起神念,果然发xiàn

小庙周边有一丝黑气,但又非常的隐晦清淡。紫嫣凑到叶泊雨身边,低声问道:"怎么样?发xiàn

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没有?"

叶泊雨低声说道:"是有一些不对的地方,但是又很不确切,还得进一步查看。"

紫嫣低声道:"那也要小心在意才行。"叶泊雨点点头。

王云阳等人在一旁商量怎么进庙救人,商量了一会儿,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只得决定还是趁天亮先上去探明情况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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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古庙(下)

几人商量已定,决定分头出发。叶泊雨和紫嫣从前山上山,王云阳带着其他两人从后山上山,五人约好半个时辰后在山神庙庙门口相见。

西山后山其实在剑门关中就是一座不到一千米高的小山,山神庙所在的山腰看样子也就三百多米高上下。叶泊雨和紫嫣展开轻功,不到半柱香工夫就到了山腰之上。

到了山腰上,才发xiàn

山腰上就是一块小小的平地,山神庙很小,是一个单层的小庙,石墙木顶,外面围着一圈石头墙,正中间有一个小小的山门,山门外种满了参天古柏,遮天蔽日,朝露之下显得有些阴气森森。

叶泊雨和紫嫣看王云阳三人还未上来,就先围着石墙转了一圈,没看出什么异状,再返回山门,王云阳三人已经到了山门之前。

“怎么样?可有什么发xiàn

?”王云阳低声问道。后边的中年美妇和青年男子也都关切的看着叶泊雨。叶泊雨摇摇头,示意没有什么发xiàn



“好,我们这就进去,看看到底有什么古怪。”王云阳从背上拔出一把长剑,身旁的中年美妇和青年男子也都顺手拔出自己的兵刃,青年男子也是一把长剑,中年美妇手里却是两把柳叶刀。

叶泊雨假装不经意的瞥了一眼,只见王云阳三人手里拿的都是普通兵刃,更对王云阳三人的身份信了一层,心里也不愿意让三人赴险,就踏上一步,低声说道:“让小弟先来,王大哥你们在后边掩护小弟。”

王云阳其实也早看出叶泊雨和紫嫣的修为远在自己三人之上,在此凶险之地,也不推辞,点点头道:“有劳叶老弟和紫嫣姑娘了,你们一定千万小心。”

叶泊雨也不拔剑,伸手推开山门,那山门原来是虚掩着的,轻轻一推,“吱呀”一声就打开了。山门是取当地柏木所制,天长日久,门上的漆早已脱落干净,残旧不堪。

走进院中,院子正中间就是山神庙,院里两边长满了半人高的荒草,中间的一条石径路倒是整整齐齐,没有什么破损,路两边还东倒西歪的横着几个石灯,石灯上细细看还雕有花纹,显然以前颇为精致。两边的院墙也多有坍塌,一片萧条狼藉景象。

山神庙的庙门早已不知去向,几人迈步进入庙内,庙里很小,勉强能容下五人,一进庙,一股霉烂的味道扑鼻而来,紫嫣和那个中年美妇忍不住都掩住了鼻子。突然,那个中年美妇“啊”的一声大叫,原来是看见屋檐下倒挂着密密麻麻百十来只蝙蝠,蝙蝠被中年美妇一惊,都纷纷展开翅膀,一窝蜂的从庙门中冲了出去。

庙里的光线很暗,叶泊雨定睛看去,只见庙的正中间有一孔丈六高的泥像,已经没有了彩漆,全身上下都露着黄泥,依稀还能看出是一个儒冠长袍的文生模样,三缕长须飘扬脑后,手里好似还拿着一柄鹅毛羽扇。

“这,这是山神?”紫嫣奇道。

“是啊。”那个中年美妇也附和道:“哪有这样的山神?”

“没错。他应该就是这里的山神。”叶泊雨沉吟道:“蜀地民俗多以诸葛孔明为师为父,很多神像都有孔明的影子。可能是这里的村民为了纪念孔明,也许就用孔明的形象来塑山神了。”

“是啊。”王云阳点头赞许道:“叶老弟果然博学。应该就是如此,离此剑门关不远处就有一座孔明庙,跟这里的孔明几乎一模一样。”

紫嫣睁着圆圆的大眼,看着羽扇纶巾的孔明像,螓首轻摇,怎么也难以把文绉绉的孔明和心目中穿着虎皮裙,抱着大石头的山神联系在一起。

山神像两侧也是两个判官模样的泥像,朱笔长髯,再往前是两个面目狰狞的小鬼。正前方是一个破旧的几案,当然也不会有什么供品。

“贺云清,你在哪里?”中年美妇看了一圈,也没有发xiàn

贺云清,终于忍不住喊了出来。

王云阳伸手阻住中年美妇,低声道:“不要出声。”

叶泊雨默运神念,一瞬间把整个山神庙查了个遍,也没有发xiàn

任何不对劲的地方,看了看紫嫣,摇摇头。低声道:“我们再到外边去找找看。”紫嫣也没什么主意,就跟着叶泊雨走出庙外,到外边的古柏林中。王云阳三人还在庙中仔细查看,看能不能找出什么蛛丝马迹。

庙外的古柏不知长了多少年,每一棵都有几十米高,又高又直,好像几百个巨人一样挺立在山腰上,刚升起的阳光射在古柏林中,林荫点点,叶泊雨一下子好像回到了几千年前的古代,有一种奇妙的时光倒流的感觉。

紫嫣好像对贺云清的失踪很感兴趣,一边四下里仔细查看古柏林,一边低声问道:“你看那几个人到底什么来头?”

叶泊雨低声说道:“应该就如他们自己所言,就是昆仑山的几个挂名弟子,偶然来到这个响水溪村的。”

“那他们的修为怎么样?你看得出来吗?”紫嫣又问道。

“我用神念暗中观察,他们几个修为平平,最多也就是引气前期,不足为虑。”叶泊雨说道。

“嗯。这个山神庙到底有什么古怪?我怎么什么都看不出来?”紫嫣皱着眉头说道:“你在山下不是说这里有一点儿不对吗?”

叶泊雨摇摇头道:“是好像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不过我实在是觉察不出来到底是哪里不对,或许只是我的一种错觉而已。”

紫嫣瞪了他一眼,嗔道:“自己天天夸自己什么神念之力强dà

,谁知dào

关键时候我看没有半点用处。真是奇了怪了,当时,青冥子祖师为什么偏偏选中你,帮你开启神念。”

“紫嫣,我跟你说了多少次了。”叶泊雨无奈的说道:“这神念之力乃是意念之力,不是外人能够给你开通的,而是修为一到,自然而然就会有的,就像是人的第六感一样,区别就在于强dà

与否。”

“好啊。说了半天,你的意思是说你那两下子比我强多了是吧?快说,是不是?”紫嫣哼了一声,“那我们现在就比试比试,看看谁厉害。”

叶泊雨又好气又好笑,说道:“还比什么啊。我的‘血影神剑’都是您老人家教的,还有什么好比的,在下甘拜下风就是。”

“哼!谅你也不敢跟师父比试!”紫嫣撇撇小嘴说道。

叶泊雨正要说话,突然听到“啊”的一声大叫,说声不好,拉起紫嫣闪电一般穿过古柏林,回到山神庙。

只见王云阳一人呆呆的站在庙前的石径路上,脸朝着山神庙,却没有了中年美妇和青年男子的踪影。

“怎么了?他们两人呢?”紫嫣急声问道。叶泊雨已经一个箭步进到庙里,四下里又查看了一番。

“不,不知dào

。”王云阳手里的长剑不停的颤抖,终于“咚”的一声,落在地上。“鬼,真的有鬼。”王云阳露出极度恐怖的表情,颤声大叫道。

“什么有鬼?我问你她们两人去哪了?”紫嫣大声叫道。叶泊雨已经从庙里出来,站在紫嫣身边。

“不知dào

。她俩突然,突然就不见了。”王云阳这才稍稍缓过神来。叶泊雨皱起眉头,沉声说道:“你别慌张,慢慢说来。”

“是,是。”王云阳定了定神,才说道:“我们三人正在商议下一步该怎么办,对了,我当时就站在这里。”说着,用手指指地上,又说道:“她俩就站在我身边。”

“那怎么会突然不见呢?你看见什么了?”紫嫣问道:“难道飞走了不成?”

王云阳却摇摇头道:“不,不是飞走。比飞走还快,是突然,突然不见了。”

“突然从你眼皮底下消失了?”紫嫣大声叫道,显然对王云阳所说极不满yì



“是,就是突然消失的。我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她俩就消失了。”王云阳点点头,显然是觉得“消失”这个词更适合。

“突然不见了,难道会隐身术不成,还是她俩就是空气做的。”紫嫣喃喃自语道。

“鬼!肯定是鬼把她俩抓走了!”王云阳又激动了起来。

“就算是鬼,又能怎么样!”紫嫣低声叱道:“亏你还是昆仑山的挂名弟子,怎么还怕鬼,真给师门丢脸!”

叶泊雨忙暗中摆手制止紫嫣,示意紫嫣不要再说下去,再刺激他,恐怕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果然,听了紫嫣的几声叱喝,王云阳低下了头,不再大叫大嚷了。

叶泊雨看王云阳神色慌张,不像是作伪,料定他没有说谎,轻声说道:“王大哥,你先下山回响水溪村休息,我们两人帮你找回你家人。”

紫嫣也劝道:“是啊,你先回村里休息,我们很快就有消息。”

王云阳早已吓得魂不守舍,但是心中毕竟挂念家人安危,一开始还是执意不肯先下山,后来叶泊雨告sù

他,他在这里,只会让自己分心,耽误时间,还不如先回村中静候,养好体力,有了消息好马上能帮忙。

王云阳听叶泊雨说的有理,这才勉强同意先下山会村,叶泊雨又嘱咐他,这里刚才发生的事情,无论如何都不能跟村里人提起,以免人心惶惶,泄露了风声。王云阳心中乱极,胡乱点点头,就自己先下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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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内蜀道(上)

紫嫣好不容易看着王云阳摇摇晃晃的走下山,就一步跳到叶泊雨身边,睁大了杏眼,问道:“两个大活人从一个大活人眼前突然消失,凭空消失,王云阳说的话能相信吗?”

叶泊雨被吓了一跳,看着紫嫣缓缓点点头,说道:“我想他应该没有说谎,看来,这个山神庙果然有蹊跷啊。”

“怎么见得他没有说谎?你怎么知dào

?”紫嫣哼了一声说道。

“他要是说谎,那他说谎的理由是什么?而且真要是说谎,何必要编这么一个让人难以相信,如此蹩脚的一个谎言呢?”叶泊雨正色道:“还有,就算是王云阳在撒谎,那个中年贵妇和青年男子现在在哪儿?你别忘了,咱们就在山神庙附近,以她俩的修为,要想逃走,你我岂能不知!”

“是王云阳看花了眼?还是她两人会隐身术?还是真有什么鬼呀什么的把她两人抓走了?”紫嫣一口气列举了好几种可能,“我看最大的可能还是王云阳根本就是在撒谎,而且最可笑的是居然还有人深信不疑。”

叶泊雨却不再理她,自己仔细的在王云阳刚才指的地方来来回回的看了几圈,又趴在地上仔细听了半天,甚至还抬头看了看头上的天空。看着叶泊雨这幅认准的样子,紫嫣忍不住又讥笑道:“怎么?看你的样子,好像她俩是突然得成大道,白日飞升了,哈哈。”

叶泊雨不说话,来回在地上走了几步,才低声说道:“紫嫣,有两种可能。一种确实是被什么厉害角色,凭空把她俩抓走。另一种呢……”

“是白日飞升!哈哈。”紫嫣大声笑道。

“另一种可能就是她们两人无意中触动了什么机关,突然时空发生裂隙,把她俩吸入到了别的空间去了。”看紫嫣一脸不信的样子,叶泊雨又说道:“《八荒剑qì

诀》中有这样的记载,而且如果修为达到一定境界,自己就能破开虚空的,‘芥子空间’就是这个道理。”

“那你刚才不是还说山神庙周边没什么厉害人物啊?怎么现在又说有什么破开虚空的高手啊?”紫嫣觉得叶泊雨说的有那么一点点道理。

“是没有!除非是这个高人根本能够隐藏行迹,我的神念觉察不到。”叶泊雨又说道:“但是,我觉得这样的高人不会有时间来这里跟我们玩这样的游戏,而且,突然消失的这三个人想来也没有什么值得如此大高手偷袭的地方……”

“那你说是怎么一回事?”紫嫣听的一头雾水。

“如果不是高人所为,那就是一种阵法!”叶泊雨肯定的说道。

紫嫣看叶泊雨如此自信,也信了几分,又问道:“阵法?什么阵这么厉害?”

“就是能够破碎虚空的一种阵法。”叶泊雨缓缓说道:“这个山神庙以前一定是一个不同寻常的地方,隐藏着一个不同寻常的秘密。或许,现在还是这样,这个秘密可能还没有人发xiàn

。”

“赵三哥不是说是村民修建的山神庙吗?怎么会如此厉害。”紫嫣问道。

“可能只是村民翻修,或者说是村民修起山神庙以后,被布阵之人利用,也有可能是纯粹的偶然,村民不明情况,把山神庙修到大阵之中。这些都是有可能的,但是这些都已经不重yào

了,现在重yào

的是,我们怎么能通过大阵,进入到那个异空间中。”叶泊雨缓缓说道。

紫嫣吓了一跳,忙说道:“怎么,你是说,这个破破烂烂的山神庙有一个能破碎虚空的大阵?”

“不错。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个大阵很可能就是用来打开另外一个入口。”叶泊雨看看周边的古柏林,低声说道。

“那我们怎么进这个阵?”紫嫣一听有这么多好玩的东西,一下子来了兴致。

“一定是有一个特殊的媒介,才能触动大阵机关,进入大阵之中。”叶泊雨四下观瞧,“究竟是什么媒介呢?”

紫嫣也不再说话,跟着叶泊雨又仔细的搜寻着一草一木。叶泊雨闭上眼睛,详细的把五个人上山前后的行为举止又回忆了一遍,还是没有想出了那个中年美妇和青年男子究竟有什么特殊的举动,触发大阵机关的。

“时机?地方?还是对入阵之人有什么特殊要求?”叶泊雨心中把可能的原因一项一项的过了一遍,这些因素显然不是那三个人特有的。

“修为?还是他们三人都做了什么特殊的,但是又不太引人注意的小小的举动?”叶泊雨心里不断盘算,想来想去,突然灵机一动,“对了,不一定非要有举动,可能就是意念或者是想法,一定是他们三人当时的意念与布阵之人留下的信息相符,这才进入阵中。那,那会是什么样的意念呢?”

紫嫣看叶泊雨低头不语,来回的踱步,知dào

他正在沉思,也不去打扰他,自己放宽了心,反而举目四望,欣赏其远方的景色来。

“第一个人是怎么进去的?当时他在想什么?后来,那个美艳妇人和青年男子是同时进阵的,那她俩当时同时在想什么?”叶泊雨双手捧着脑袋,苦苦思索。一抬头,看见紫嫣站在山门前,一双妙目正在关切的看着自己,突然心中一个想法一闪而过,顿时有了计较,“对了,原来如此,原来一切都这么简单。”

紫嫣看叶泊雨紧紧绷着的眉头一下舒展开来,正看着自己,忙转过身去,假装看着远方的山色。

“紫嫣,我想到了。”叶泊雨走到山门前,拉着紫嫣低声说道。

“这么慢才想到啊。”紫嫣转过身来,漫不经心的说道。

“来,咱们到这里来。”叶泊雨没有注意紫嫣的神色,一把拉着紫嫣,两人站到王云阳三人刚才站的地方,正面对着庙里的山神像。

“现在,我们俩开始什么也别想,就一心一意的想着以下这几句话。”叶泊雨低声说道:“紫嫣,你我现在必须同时集中全身心精力去想,否则,可能被大阵分隔在两个空间里,永远不能再相见。”

“啊!”紫嫣吓了一跳,忙问道:“哪几句话,你快说。”

叶泊雨伸过手来,紧紧握住紫嫣的纤手,指着山神像手中的羽扇说道:“紫嫣,你看羽扇下边刻着什么字?”

山神像手中的羽扇斜斜向上,向下的一侧正对着地面,如果不是刻意去低头去看羽扇下侧有什么东西,是决计想不到羽扇下边会有字的,而站在刚才中年美妇和青年男子那个角度,斜着往上看,却正好能看到羽扇下边的小字。

紫嫣仔细看去,只见下边清清楚楚的刻着六行蝇头小楷:

“步出齐城门,遥望荡阴里。

里中有三坟,累累正相似。

问是谁家墓,田疆古冶子。

力能排南山,文能绝地纪。

一朝被谗言,二桃杀三士。

谁能为此谋,国相齐晏子。”

“这不是诸葛亮的《梁甫吟》吗,这是什么意思啊?”紫嫣问道。

“紫嫣,这应该就是他们三人消失的秘密。”叶泊雨看着那些小字,自信满满的说道。

紫嫣还是不明白,忙问道:“这只是几十个字啊,怎么能让他们三人凭空消失呢?你说清楚一些。”

“我想,这里是没有普通的机关密道的,只有当时布阵之人留下的破碎虚空的口诀信息,没猜错的话,应该就是这首《梁甫吟》。”叶泊雨沉吟道。

“那,我们怎么进去。”紫嫣说道。

“不要说话,按我刚才说的话去做,心中就默想这几句话,快!”叶泊雨一拉紫嫣的手,沉声说道。

紫嫣忙回过神来,不敢再问,守住心神,心中默默的从头至尾的想着羽扇上刻的《梁甫吟》。

这首《梁甫吟》相传正是三国时的诸葛孔明所做,当年诸葛孔明耕种襄阳,平日好念《梁甫吟》,又常以管仲、乐毅比拟自己,这首古辞从写坟开始,并不是什么悲秋伤感之作,而是一首咏史诗,所咏为齐景公用国相晏婴之谋,以二桃杀三士的故事。但是诸葛孔明为什么爱作《梁甫吟》,叶泊雨到现在也想不明白。

说也奇怪,刚刚集中心神默默读了一次,紫嫣就觉得那个山神像眼里好像隐隐有一道白光罩定自己,而且,渐渐的,好像山神像手中的羽扇也开始缓缓的上下扇动,泥塑的衣服也好像被风吹起一道道褶子,微微的摆动。紫嫣心里很清楚,这些都是不可能的,心中有些害pà

,握着叶泊雨的手不禁的又紧了一紧。

叶泊雨知dào

紫嫣心中害pà

,心神微分,回过头来冲着紫嫣点了一下头,紫嫣稍稍平静一些,忙收回心神,重新入定。

第二次刚默念到一半,那个山神像眉眼之间好像动了动,就似冲他俩莞尔一笑一般,紧接着神像双目中的白光大盛,紫嫣双眼被一晃,刺痛难忍,再也无法睁开,就觉得天旋地转,无法站稳。但只过得一瞬间,这种感觉就完全消失了,再一睁开眼,眼前景象已是大异,只觉得自己已经身处他地,刚刚那一瞬间发生的事情,就好像过了很久很久一样。

敬请读者期待观看下一章《内蜀道—下》

第四十四章 内蜀道(上)

紫嫣好不容易看着王云阳摇摇晃晃的走下山,就一步跳到叶泊雨身边,睁大了杏眼,问道:“两个大活人从一个大活人眼前突然消失,凭空消失,王云阳说的话能相信吗?”

叶泊雨被吓了一跳,看着紫嫣缓缓点点头,说道:“我想他应该没有说谎,看来,这个山神庙果然有蹊跷啊。”

“怎么见得他没有说谎?你怎么知dào

?”紫嫣哼了一声说道。

“他要是说谎,那他说谎的理由是什么?而且真要是说谎,何必要编这么一个让人难以相信,如此蹩脚的一个谎言呢?”叶泊雨正色道:“还有,就算是王云阳在撒谎,那个中年贵妇和青年男子现在在哪儿?你别忘了,咱们就在山神庙附近,以她俩的修为,要想逃走,你我岂能不知!”

“是王云阳看花了眼?还是她两人会隐身术?还是真有什么鬼呀什么的把她两人抓走了?”紫嫣一口气列举了好几种可能,“我看最大的可能还是王云阳根本就是在撒谎,而且最可笑的是居然还有人深信不疑。”

叶泊雨却不再理她,自己仔细的在王云阳刚才指的地方来来回回的看了几圈,又趴在地上仔细听了半天,甚至还抬头看了看头上的天空。看着叶泊雨这幅认准的样子,紫嫣忍不住又讥笑道:“怎么?看你的样子,好像她俩是突然得成大道,白日飞升了,哈哈。”

叶泊雨不说话,来回在地上走了几步,才低声说道:“紫嫣,有两种可能。一种确实是被什么厉害角色,凭空把她俩抓走。另一种呢……”

“是白日飞升!哈哈。”紫嫣大声笑道。

“另一种可能就是她们两人无意中触动了什么机关,突然时空发生裂隙,把她俩吸入到了别的空间去了。”看紫嫣一脸不信的样子,叶泊雨又说道:“《八荒剑qì

诀》中有这样的记载,而且如果修为达到一定境界,自己就能破开虚空的,‘芥子空间’就是这个道理。”

“那你刚才不是还说山神庙周边没什么厉害人物啊?怎么现在又说有什么破开虚空的高手啊?”紫嫣觉得叶泊雨说的有那么一点点道理。

“是没有!除非是这个高人根本能够隐藏行迹,我的神念觉察不到。”叶泊雨又说道:“但是,我觉得这样的高人不会有时间来这里跟我们玩这样的游戏,而且,突然消失的这三个人想来也没有什么值得如此大高手偷袭的地方……”

“那你说是怎么一回事?”紫嫣听的一头雾水。

“如果不是高人所为,那就是一种阵法!”叶泊雨肯定的说道。

紫嫣看叶泊雨如此自信,也信了几分,又问道:“阵法?什么阵这么厉害?”

“就是能够破碎虚空的一种阵法。”叶泊雨缓缓说道:“这个山神庙以前一定是一个不同寻常的地方,隐藏着一个不同寻常的秘密。或许,现在还是这样,这个秘密可能还没有人发xiàn

。”

“赵三哥不是说是村民修建的山神庙吗?怎么会如此厉害。”紫嫣问道。

“可能只是村民翻修,或者说是村民修起山神庙以后,被布阵之人利用,也有可能是纯粹的偶然,村民不明情况,把山神庙修到大阵之中。这些都是有可能的,但是这些都已经不重yào

了,现在重yào

的是,我们怎么能通过大阵,进入到那个异空间中。”叶泊雨缓缓说道。

紫嫣吓了一跳,忙说道:“怎么,你是说,这个破破烂烂的山神庙有一个能破碎虚空的大阵?”

“不错。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个大阵很可能就是用来打开另外一个入口。”叶泊雨看看周边的古柏林,低声说道。

“那我们怎么进这个阵?”紫嫣一听有这么多好玩的东西,一下子来了兴致。

“一定是有一个特殊的媒介,才能触动大阵机关,进入大阵之中。”叶泊雨四下观瞧,“究竟是什么媒介呢?”

紫嫣也不再说话,跟着叶泊雨又仔细的搜寻着一草一木。叶泊雨闭上眼睛,详细的把五个人上山前后的行为举止又回忆了一遍,还是没有想出了那个中年美妇和青年男子究竟有什么特殊的举动,触发大阵机关的。

“时机?地方?还是对入阵之人有什么特殊要求?”叶泊雨心中把可能的原因一项一项的过了一遍,这些因素显然不是那三个人特有的。

“修为?还是他们三人都做了什么特殊的,但是又不太引人注意的小小的举动?”叶泊雨心里不断盘算,想来想去,突然灵机一动,“对了,不一定非要有举动,可能就是意念或者是想法,一定是他们三人当时的意念与布阵之人留下的信息相符,这才进入阵中。那,那会是什么样的意念呢?”

紫嫣看叶泊雨低头不语,来回的踱步,知dào

他正在沉思,也不去打扰他,自己放宽了心,反而举目四望,欣赏其远方的景色来。

“第一个人是怎么进去的?当时他在想什么?后来,那个美艳妇人和青年男子是同时进阵的,那她俩当时同时在想什么?”叶泊雨双手捧着脑袋,苦苦思索。一抬头,看见紫嫣站在山门前,一双妙目正在关切的看着自己,突然心中一个想法一闪而过,顿时有了计较,“对了,原来如此,原来一切都这么简单。”

紫嫣看叶泊雨紧紧绷着的眉头一下舒展开来,正看着自己,忙转过身去,假装看着远方的山色。

“紫嫣,我想到了。”叶泊雨走到山门前,拉着紫嫣低声说道。

“这么慢才想到啊。”紫嫣转过身来,漫不经心的说道。

“来,咱们到这里来。”叶泊雨没有注意紫嫣的神色,一把拉着紫嫣,两人站到王云阳三人刚才站的地方,正面对着庙里的山神像。

“现在,我们俩开始什么也别想,就一心一意的想着以下这几句话。”叶泊雨低声说道:“紫嫣,你我现在必须同时集中全身心精力去想,否则,可能被大阵分隔在两个空间里,永远不能再相见。”

“啊!”紫嫣吓了一跳,忙问道:“哪几句话,你快说。”

叶泊雨伸过手来,紧紧握住紫嫣的纤手,指着山神像手中的羽扇说道:“紫嫣,你看羽扇下边刻着什么字?”

山神像手中的羽扇斜斜向上,向下的一侧正对着地面,如果不是刻意去低头去看羽扇下侧有什么东西,是决计想不到羽扇下边会有字的,而站在刚才中年美妇和青年男子那个角度,斜着往上看,却正好能看到羽扇下边的小字。

紫嫣仔细看去,只见下边清清楚楚的刻着六行蝇头小楷:

“步出齐城门,遥望荡阴里。

里中有三坟,累累正相似。

问是谁家墓,田疆古冶子。

力能排南山,文能绝地纪。

一朝被谗言,二桃杀三士。

谁能为此谋,国相齐晏子。”

“这不是诸葛亮的《梁甫吟》吗,这是什么意思啊?”紫嫣问道。

“紫嫣,这应该就是他们三人消失的秘密。”叶泊雨看着那些小字,自信满满的说道。

紫嫣还是不明白,忙问道:“这只是几十个字啊,怎么能让他们三人凭空消失呢?你说清楚一些。”

“我想,这里是没有普通的机关密道的,只有当时布阵之人留下的破碎虚空的口诀信息,没猜错的话,应该就是这首《梁甫吟》。”叶泊雨沉吟道。

“那,我们怎么进去。”紫嫣说道。

“不要说话,按我刚才说的话去做,心中就默想这几句话,快!”叶泊雨一拉紫嫣的手,沉声说道。

紫嫣忙回过神来,不敢再问,守住心神,心中默默的从头至尾的想着羽扇上刻的《梁甫吟》。

这首《梁甫吟》相传正是三国时的诸葛孔明所做,当年诸葛孔明耕种襄阳,平日好念《梁甫吟》,又常以管仲、乐毅比拟自己,这首古辞从写坟开始,并不是什么悲秋伤感之作,而是一首咏史诗,所咏为齐景公用国相晏婴之谋,以二桃杀三士的故事。但是诸葛孔明为什么爱作《梁甫吟》,叶泊雨到现在也想不明白。

说也奇怪,刚刚集中心神默默读了一次,紫嫣就觉得那个山神像眼里好像隐隐有一道白光罩定自己,而且,渐渐的,好像山神像手中的羽扇也开始缓缓的上下扇动,泥塑的衣服也好像被风吹起一道道褶子,微微的摆动。紫嫣心里很清楚,这些都是不可能的,心中有些害pà

,握着叶泊雨的手不禁的又紧了一紧。

叶泊雨知dào

紫嫣心中害pà

,心神微分,回过头来冲着紫嫣点了一下头,紫嫣稍稍平静一些,忙收回心神,重新入定。

第二次刚默念到一半,那个山神像眉眼之间好像动了动,就似冲他俩莞尔一笑一般,紧接着神像双目中的白光大盛,紫嫣双眼被一晃,刺痛难忍,再也无法睁开,就觉得天旋地转,无法站稳。但只过得一瞬间,这种感觉就完全消失了,再一睁开眼,眼前景象已是大异,只觉得自己已经身处他地,刚刚那一瞬间发生的事情,就好像过了很久很久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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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内蜀道(下)

恍恍惚惚不知身在何处,紫嫣一睁眼就先向身边看去,只见叶泊雨笑吟吟的就站在自己面前,这才放下心来,突然想起自己两人一直手牵着手,怎么会分开呢?俏脸一红,忙放开了手。

一抬头看见叶泊雨古怪的神情,紫嫣忙叱道:“你干什么啊?怎么这副怪样子?”

叶泊雨其实刚才也颇为担心,生怕虚空破碎后,把自己和紫嫣两人分隔两个空间,再也不能相见,那可是生不如死了,现在看两人平平安安的同时来到这里,只觉得大松了一口气。

紫嫣四下里看去,只见自己二人又身处在一片崇山峻岭之中,脚下铺的是一个个大松木板铺就的栈桥,栈桥下边都用巨大的木料斜着固定在旁边壁立千仞的半山崖之上,低头看去,松木板之间的缝隙处还能看见下边黑魆魆不见底的深谷,站在栈桥之上,真是如鸟临空,如处云端,令人胆战心惊。

前边密林深处,只见悬挑于这半空的栈桥似乎无穷无尽,远远的伸到看不见的山峰之外,直入蜿蜒盘旋的长龙从半空中汲水一般。

最奇怪的是刚才还明明还是红日当空的正午时刻,现在却是阴风密布,愁云凄惨,晦明晦暗,两边山石夹道,怪石嶙峋,好像随时都可能从石头缝里跳出数个恶鬼索命一般。饶是紫嫣从小在血衣堂这样阴森的地方长大,到了这里,心里也是一阵阵发冷,紧紧握着叶泊雨的手,低声道:“泊雨哥,这里这么可怕,比血衣堂还阴森恐怖。”

天地之间有无数个虚空,修为高深之人固然能够依靠修为撕开虚空,自己开创空间,还能通过虚空之法,把两个远隔千里万里的空间连接在一起,达到空间瞬移的目的。叶泊雨和紫嫣就是通过那个开辟空间的仙人留下的一丝元神烙印,瞬间空间穿梭。

叶泊雨自从得了风胡子千年功力以来,又几经血战,所谓艺高人胆大,早已不是昔日那个没见过世面的吴下阿蒙,加上美人在侧,一股护花的豪侠之气油然而生,所以此刻还能保持镇定,轻轻拍拍紫嫣的手臂,冷静的细细的观察周边环境。

过了一阵,叶泊雨拉着紫嫣的纤手大叫道:“紫嫣,你快快来看,这是什么?”

“看什么啊?”紫嫣娇声问道:“太可怕的事情我可不去看。”

“不是可怕的事情,你快来看。”叶泊雨大声说道。

紫嫣这才跟着叶泊雨走了过去,在一处山崖前停下,抬头看去,离地面大概十丈高的半腰中,一大块山石被打磨的无比的光滑,上边刻满了斗大的字,每个字都是暗红之色,远远看来,好像是用血写就一般。

叶泊雨深谙历史,精通各种碑体,上边的山崖之上虽然日久天长,长满了苔藓青草,但每个字还是看的清清楚楚,一看便知是魏书写就,这种字体盛行于三国魏晋时期,叶泊雨看了几行,忍不住轻轻念道:

“余近观天象,紫微侵北而勾陈在东,惟西蜀晦,此诚社稷之不祥之兆也。或应天命,理僻守一隅,得享数年之太平。然亮自先帝托孤以来,时刻不敢稍怠,奈六出祁山,寸功不立,天命使然也。

今连年征战,民不聊生,国家空虚,此皆亮之罪也,遂起阴兵十万,于蜀山之底暗掘内蜀道,绵延五百余里,直通五丈原,拟起奇兵,灭曹贼。然此举上逆天命,下负民意,工程之日,恐亦亮阳寿尽日,唏嘘哀哉,不胜悲哉!”

下边有隐约有几行小字,写道:“天意不可违,然天命是谁定,天意是谁立!天若有罪,天必惩之。”

叶泊雨一口气读完,一开始只觉得字里行间充满了一股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英雄豪气,读到后来,却又觉得大事未成,而英雄已去,那种足以撼动天地的无奈和遗憾深入自己心中。一时间,只觉得一股悲呛之气充塞心头,几乎说不出话来。

紫嫣悄立在崖边,默默的听着叶泊雨一字一句的把全部石刻读完,听着他读到后来,字字停顿,还带有一丝哽咽之声,又看到他良久呆呆的看着崖刻,喉头上下不停的活动,知dào

叶泊雨深为之所动,悄悄的走到叶泊雨身边,伸手拉住了他的手。

叶泊雨又悄立半晌,才回头对紫嫣说道:“紫嫣,这一定是诸葛丞相手书,看了诸葛丞相此言,我现在彻底明白了诸葛丞相前后出师表感激涕零的深意,同时也明白了我的前世辛弃疾大人那种‘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的那种心情。”

紫嫣轻轻的说道:“泊泊雨哥,那诸葛丞相星落五丈原,时年方五十三岁,原来是因为连年征战,导致生灵涂炭,又加上谴阴兵掘内蜀道,起战乱,逆天行事,折了阳寿啊?”

叶泊雨点点头道:“丞相逆天所为,正是为了先帝托孤之愿。”说着,豪气陡生,大声说道:“天意?究竟什么是天意?为什么世人要服从天意!”

紫嫣站过身来,轻轻的说道:“泊泊雨哥,紫嫣可不想你那样。”

叶泊雨也转过身来,正对着紫嫣,紧紧的握住紫嫣双手,低声说道:“紫嫣,我们永远不会这样的。我会一生一世好好的陪着你。”

紫嫣嫣然一笑,只觉得浑身上下暖洋洋的,周边的阴霾一扫而空。

叶泊雨又指着旁边一块石头,只见这块石头上刻着几个字:“内蜀密道,非天命所喜,误入速退,要紧要紧。”

“原来这里是内蜀道啊,那,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啊?”紫嫣看看石刻,问道:“还有,你说贺云清他们三人到底在哪儿啊?”

叶泊雨看着摩崖石刻,沉吟道:“紫嫣,石刻上说这内蜀道直通五丈原,中间五百里之遥,除了诸葛丞相设置的阵法之外,千百年来,阴气之下,一定充满了各种想象不到的危险,他们三人修为低微,只是无意中闯入内蜀道,现在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紫嫣想想,也确是如此,又道:“不知这里跟我们在画里看到的那些山谷有没有关系,要是能有些瓜葛那可就好了。”

叶泊雨想想道:“紫嫣,这里也是蜀山腹地,即使与我们找的那个有七彩毫光的山谷无关,那也肯定关于另外一个大秘密。”

一听到有秘密可查,紫嫣蹦蹦跳跳的走到前边,回头大声喊道:“那你还不赶紧,磨磨蹭蹭的,怎么找到大秘密啊。”

叶泊雨无奈的摇摇头,忙举步跟了上去。

走了一阵,连着转过了几个山头,叶泊雨突然低声说道:“紫嫣,此处阴气太重,一定要小心。”

紫嫣也早已觉察到情势越来越不对,听叶泊雨提醒,反手拔出剑来,放慢了脚步。

“这里是当年修建栈道的古战场,不知死了多少人,埋了多少白骨,一定有数不清的冤魂厉鬼。”叶泊雨又低声说道。

紫嫣心中有点儿害pà

,嘴上却说道:“怕什么!我这把‘碧泉’剑正好好久没有祭过了,正好杀几个冤魂小鬼开开祭呢。”

正说着,忽然从山谷一边飘来数点黑影,隐隐还有鬼哭之声,飘到近前,才发xiàn

原来是几个中箭而死的厉鬼,厉鬼身上还穿着兵丁服色,手持长戟,每一只厉鬼身上都至少插着十数枝长箭,显然是身前经过激战而死。

还未到身前,紫嫣一声清叱,绿影一闪,两只厉鬼就被直挺挺劈成两段,嗷的一声化成黑烟,被紫嫣的碧泉剑吸到剑身。紫嫣的碧泉剑是风胡子随身佩剑,修liàn

也有千年,在薛烛的虎翼邪刃空间中,曾经被风胡子吸取了无数的冤鬼生魂祭炼,变成了一把魔兵。

其它几只厉鬼见紫嫣厉害,转身欲走,紫嫣长剑闪处,瞬间就又被斩成几段,纷纷化成黑烟,消失在碧泉剑中。碧泉剑连着吸收了几只厉鬼的修为,剑柄上一颗翠绿的宝石闪闪发光,深邃不见底。

紫嫣得yì

的转过身来,向着叶泊雨笑道:“怎么样,我是这些小鬼就不足为虑吧,你就放心大胆的跟着本姑娘走吧。”

叶泊雨笑笑,正要说话,突然觉得身边激灵灵涌出一阵阴气,一团小山大小的黑气瞬间笼罩在两人身边。“不好。”叶泊雨忙抢在紫嫣前边,把自己的长剑也拔了出来。

“怎么啦?你紧张什么?”紫嫣不解的问道。

叶泊雨还未说话,就听得黑影中嗷的一声大喝,小山般大小的黑云化成一匹丈许高的黑色战马向二人冲来,战马上骑着一个身穿黑色铠甲的战鬼,手持三丈长的开山巨斧,巨斧足有车轮般大小,挟着劲风,泰山压顶一般向两人当头劈下。

“不好,快走!”叶泊雨一把拉住紫嫣,两人往后退去十几米,才勉强避开这一击。“当”的一声,巨斧劈在山崖之上,把一块巨石劈成碎片。

那战鬼见一击不中,又挥斧横着向两人削来,栈道狭窄,无法再闪躲,叶泊雨无奈之下,运足功力,用长剑硬接了这一击。只听得“当”的一声巨响,饶是叶泊雨千年功力,炼精中期的修为,也震得双臂隐隐发麻,再看长剑,已被劈出一个豆粒大小的口子。那战鬼也已是千年的修为,已经快到鬼将的级别,实力不逊叶泊雨几分,在这内蜀道更是所向披靡,被叶泊雨一击,战马连着后退几步,才化去劲力,心下大怒,又是嗷的一声鬼吼,巨斧一挥,身后影影绰绰出现了无数鬼影,都手持各种兵刃,眼冒凶光,阴森森的看着叶泊雨和紫嫣两人。

敬请读者期待观看下一章《夜战阴兵》

第四十五章 内蜀道(下)

恍恍惚惚不知身在何处,紫嫣一睁眼就先向身边看去,只见叶泊雨笑吟吟的就站在自己面前,这才放下心来,突然想起自己两人一直手牵着手,怎么会分开呢?俏脸一红,忙放开了手。

一抬头看见叶泊雨古怪的神情,紫嫣忙叱道:“你干什么啊?怎么这副怪样子?”

叶泊雨其实刚才也颇为担心,生怕虚空破碎后,把自己和紫嫣两人分隔两个空间,再也不能相见,那可是生不如死了,现在看两人平平安安的同时来到这里,只觉得大松了一口气。

紫嫣四下里看去,只见自己二人又身处在一片崇山峻岭之中,脚下铺的是一个个大松木板铺就的栈桥,栈桥下边都用巨大的木料斜着固定在旁边壁立千仞的半山崖之上,低头看去,松木板之间的缝隙处还能看见下边黑魆魆不见底的深谷,站在栈桥之上,真是如鸟临空,如处云端,令人胆战心惊。

前边密林深处,只见悬挑于这半空的栈桥似乎无穷无尽,远远的伸到看不见的山峰之外,直入蜿蜒盘旋的长龙从半空中汲水一般。

最奇怪的是刚才还明明还是红日当空的正午时刻,现在却是阴风密布,愁云凄惨,晦明晦暗,两边山石夹道,怪石嶙峋,好像随时都可能从石头缝里跳出数个恶鬼索命一般。饶是紫嫣从小在血衣堂这样阴森的地方长大,到了这里,心里也是一阵阵发冷,紧紧握着叶泊雨的手,低声道:“泊雨哥,这里这么可怕,比血衣堂还阴森恐怖。”

天地之间有无数个虚空,修为高深之人固然能够依靠修为撕开虚空,自己开创空间,还能通过虚空之法,把两个远隔千里万里的空间连接在一起,达到空间瞬移的目的。叶泊雨和紫嫣就是通过那个开辟空间的仙人留下的一丝元神烙印,瞬间空间穿梭。

叶泊雨自从得了风胡子千年功力以来,又几经血战,所谓艺高人胆大,早已不是昔日那个没见过世面的吴下阿蒙,加上美人在侧,一股护花的豪侠之气油然而生,所以此刻还能保持镇定,轻轻拍拍紫嫣的手臂,冷静的细细的观察周边环境。

过了一阵,叶泊雨拉着紫嫣的纤手大叫道:“紫嫣,你快快来看,这是什么?”

“看什么啊?”紫嫣娇声问道:“太可怕的事情我可不去看。”

“不是可怕的事情,你快来看。”叶泊雨大声说道。

紫嫣这才跟着叶泊雨走了过去,在一处山崖前停下,抬头看去,离地面大概十丈高的半腰中,一大块山石被打磨的无比的光滑,上边刻满了斗大的字,每个字都是暗红之色,远远看来,好像是用血写就一般。

叶泊雨深谙历史,精通各种碑体,上边的山崖之上虽然日久天长,长满了苔藓青草,但每个字还是看的清清楚楚,一看便知是魏书写就,这种字体盛行于三国魏晋时期,叶泊雨看了几行,忍不住轻轻念道:

“余近观天象,紫微侵北而勾陈在东,惟西蜀晦,此诚社稷之不祥之兆也。或应天命,理僻守一隅,得享数年之太平。然亮自先帝托孤以来,时刻不敢稍怠,奈六出祁山,寸功不立,天命使然也。

今连年征战,民不聊生,国家空虚,此皆亮之罪也,遂起阴兵十万,于蜀山之底暗掘内蜀道,绵延五百余里,直通五丈原,拟起奇兵,灭曹贼。然此举上逆天命,下负民意,工程之日,恐亦亮阳寿尽日,唏嘘哀哉,不胜悲哉!”

下边有隐约有几行小字,写道:“天意不可违,然天命是谁定,天意是谁立!天若有罪,天必惩之。”

叶泊雨一口气读完,一开始只觉得字里行间充满了一股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英雄豪气,读到后来,却又觉得大事未成,而英雄已去,那种足以撼动天地的无奈和遗憾深入自己心中。一时间,只觉得一股悲呛之气充塞心头,几乎说不出话来。

紫嫣悄立在崖边,默默的听着叶泊雨一字一句的把全部石刻读完,听着他读到后来,字字停顿,还带有一丝哽咽之声,又看到他良久呆呆的看着崖刻,喉头上下不停的活动,知dào

叶泊雨深为之所动,悄悄的走到叶泊雨身边,伸手拉住了他的手。

叶泊雨又悄立半晌,才回头对紫嫣说道:“紫嫣,这一定是诸葛丞相手书,看了诸葛丞相此言,我现在彻底明白了诸葛丞相前后出师表感激涕零的深意,同时也明白了我的前世辛弃疾大人那种‘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的那种心情。”

紫嫣轻轻的说道:“泊泊雨哥,那诸葛丞相星落五丈原,时年方五十三岁,原来是因为连年征战,导致生灵涂炭,又加上谴阴兵掘内蜀道,起战乱,逆天行事,折了阳寿啊?”

叶泊雨点点头道:“丞相逆天所为,正是为了先帝托孤之愿。”说着,豪气陡生,大声说道:“天意?究竟什么是天意?为什么世人要服从天意!”

紫嫣站过身来,轻轻的说道:“泊泊雨哥,紫嫣可不想你那样。”

叶泊雨也转过身来,正对着紫嫣,紧紧的握住紫嫣双手,低声说道:“紫嫣,我们永远不会这样的。我会一生一世好好的陪着你。”

紫嫣嫣然一笑,只觉得浑身上下暖洋洋的,周边的阴霾一扫而空。

叶泊雨又指着旁边一块石头,只见这块石头上刻着几个字:“内蜀密道,非天命所喜,误入速退,要紧要紧。”

“原来这里是内蜀道啊,那,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啊?”紫嫣看看石刻,问道:“还有,你说贺云清他们三人到底在哪儿啊?”

叶泊雨看着摩崖石刻,沉吟道:“紫嫣,石刻上说这内蜀道直通五丈原,中间五百里之遥,除了诸葛丞相设置的阵法之外,千百年来,阴气之下,一定充满了各种想象不到的危险,他们三人修为低微,只是无意中闯入内蜀道,现在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紫嫣想想,也确是如此,又道:“不知这里跟我们在画里看到的那些山谷有没有关系,要是能有些瓜葛那可就好了。”

叶泊雨想想道:“紫嫣,这里也是蜀山腹地,即使与我们找的那个有七彩毫光的山谷无关,那也肯定关于另外一个大秘密。”

一听到有秘密可查,紫嫣蹦蹦跳跳的走到前边,回头大声喊道:“那你还不赶紧,磨磨蹭蹭的,怎么找到大秘密啊。”

叶泊雨无奈的摇摇头,忙举步跟了上去。

走了一阵,连着转过了几个山头,叶泊雨突然低声说道:“紫嫣,此处阴气太重,一定要小心。”

紫嫣也早已觉察到情势越来越不对,听叶泊雨提醒,反手拔出剑来,放慢了脚步。

“这里是当年修建栈道的古战场,不知死了多少人,埋了多少白骨,一定有数不清的冤魂厉鬼。”叶泊雨又低声说道。

紫嫣心中有点儿害pà

,嘴上却说道:“怕什么!我这把‘碧泉’剑正好好久没有祭过了,正好杀几个冤魂小鬼开开祭呢。”

正说着,忽然从山谷一边飘来数点黑影,隐隐还有鬼哭之声,飘到近前,才发xiàn

原来是几个中箭而死的厉鬼,厉鬼身上还穿着兵丁服色,手持长戟,每一只厉鬼身上都至少插着十数枝长箭,显然是身前经过激战而死。

还未到身前,紫嫣一声清叱,绿影一闪,两只厉鬼就被直挺挺劈成两段,嗷的一声化成黑烟,被紫嫣的碧泉剑吸到剑身。紫嫣的碧泉剑是风胡子随身佩剑,修liàn

也有千年,在薛烛的虎翼邪刃空间中,曾经被风胡子吸取了无数的冤鬼生魂祭炼,变成了一把魔兵。

其它几只厉鬼见紫嫣厉害,转身欲走,紫嫣长剑闪处,瞬间就又被斩成几段,纷纷化成黑烟,消失在碧泉剑中。碧泉剑连着吸收了几只厉鬼的修为,剑柄上一颗翠绿的宝石闪闪发光,深邃不见底。

紫嫣得yì

的转过身来,向着叶泊雨笑道:“怎么样,我是这些小鬼就不足为虑吧,你就放心大胆的跟着本姑娘走吧。”

叶泊雨笑笑,正要说话,突然觉得身边激灵灵涌出一阵阴气,一团小山大小的黑气瞬间笼罩在两人身边。“不好。”叶泊雨忙抢在紫嫣前边,把自己的长剑也拔了出来。

“怎么啦?你紧张什么?”紫嫣不解的问道。

叶泊雨还未说话,就听得黑影中嗷的一声大喝,小山般大小的黑云化成一匹丈许高的黑色战马向二人冲来,战马上骑着一个身穿黑色铠甲的战鬼,手持三丈长的开山巨斧,巨斧足有车轮般大小,挟着劲风,泰山压顶一般向两人当头劈下。

“不好,快走!”叶泊雨一把拉住紫嫣,两人往后退去十几米,才勉强避开这一击。“当”的一声,巨斧劈在山崖之上,把一块巨石劈成碎片。

那战鬼见一击不中,又挥斧横着向两人削来,栈道狭窄,无法再闪躲,叶泊雨无奈之下,运足功力,用长剑硬接了这一击。只听得“当”的一声巨响,饶是叶泊雨千年功力,炼精中期的修为,也震得双臂隐隐发麻,再看长剑,已被劈出一个豆粒大小的口子。那战鬼也已是千年的修为,已经快到鬼将的级别,实力不逊叶泊雨几分,在这内蜀道更是所向披靡,被叶泊雨一击,战马连着后退几步,才化去劲力,心下大怒,又是嗷的一声鬼吼,巨斧一挥,身后影影绰绰出现了无数鬼影,都手持各种兵刃,眼冒凶光,阴森森的看着叶泊雨和紫嫣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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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夜战阴兵

黑影之中鬼影瞳瞳,一时间叶泊雨也看不清到底有多少阴兵杀来,有拿枪的,有带刀的,有执弓箭的,还有仗剑的,一层层,一列列,个个身首不全,有的断了腿,有的缺了双臂,还有的开膛破肚,血流当地,更有甚者,脑袋都被利器削了大半个,说不出的狰狞可怕。紫嫣只觉得阴气森森,浑身上下都是鸡皮疙瘩。不由自主的后退了几步,几乎背靠在山崖之上,看着叶泊雨,低声问道:“泊雨哥,现在怎么办?阴兵太多了,杀不过来啊!”

叶泊雨也深深的皱起了眉头,低声说道:“先假作抵挡一阵,一会儿从侧翼杀开一条血路,咱们伺机逃走。”

那个骑战马的战鬼巨斧向前一挥,大吼了一声,身后的黑烟滚滚,那无数的阴兵齐声呐喊,朝着两人冲了过来。

叶泊雨虽然已经是炼精中期,紫嫣也是引气后期,寻常战鬼、厉鬼十个八个根本不在话下,就是鬼将,杀个一两个也不用费劲,但是这千千万万的阴兵中,游魂、鬼卒不计其数,大鬼和厉鬼也数以千记,尤其是领头的那个战鬼,也已经快要修到鬼将级别,在此阴云密布的内蜀道中,神出鬼没,占尽了地利之便,让叶泊雨头疼不已。

叶泊雨不敢托大,催动全身功力,剑身上隐然放出寸许长的白光,起手便是一招“血光冲天”,剑光霍霍,直奔那个战鬼刺去,那个战鬼甚是狡猾,知dào

叶泊雨厉害,一催战马,逃到了阴兵群中,一瞬间不见了身形。

所谓擒贼先擒王,这么多阴兵,杀是肯定杀不过来的,要想制住这群阴兵,叶泊雨知dào

先要杀了领头的这个战鬼。当下提剑追了进去,一路上,连砍带劈,连着杀了几十个挡道的阴兵,两侧的阴兵见叶泊雨冲来,刀枪剑戟不分青红皂白的纷纷向叶泊雨砍来,叶泊雨长剑圈转,一招“血影密布”,护住全身上下,把阴兵的兵器挡在外边,剑芒一吐,围在他身旁的几十个阴兵都被震飞到万丈悬崖之下。

阴兵里除了那个骑战马的战鬼以外,也不乏各种修为的阴兵,那些游魂、鬼卒级别的阴兵还未碰到长剑,光是被剑芒扫中,就化为黑烟而无影无踪。那些修为稍微高一些的大鬼和厉鬼,还能稍稍抵挡一下,但是只要被长剑扫中,那也是必死无疑。

叶泊雨展开身形,指东打西,倏忽往来,宛如神龙见首不见尾,在阴兵丛中杀进杀出,无不挡者披靡,一时间,栈道中黑烟纷纷升起,厉鬼以下级别的阴兵被消灭了无数。

紫嫣背靠着山崖,碧泉剑下,使开“血影神剑”,也砍翻了不少游魂和鬼卒,碧泉剑吸够了阴气,绿光闪闪,照的整个山道都是深绿之色。

交战正酣之际,突然不知哪里长啸一声,众阴兵一下变了阵型,变成执盾牌的大鬼在前,身后是手执长戟的大鬼,再往后才是手拿弓箭的厉鬼和无穷无尽的鬼卒、游魂。三军藏在盾牌之后,一步步向前推进。

叶泊雨和紫嫣一怔之下,到没了理会之处,他俩趁着阴兵大乱的时候,还能抵挡一阵,这阴兵一排大阵,以守为攻,稳扎稳打,这倒一时无咒可念了。

“这下可怎么办?”紫嫣眼睁睁的看着阴兵盾牌军一步步靠近,忙回头低声问道。

“没办法了。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叶泊雨低声说道:“一会儿我一做手势,咱俩一齐往前冲,冲开一个缺口,能跑多远就跑多远,甩开这帮阴兵。”

紫嫣手按长剑,点了点头。只见前排手执盾牌的大鬼已经走到了自己面前不到十步远,后边手执长戟的大鬼也跟着走了过来,冷森森的戟尖齐刷刷的冲着叶泊雨和紫嫣两人。

“紫嫣,快!”叶泊雨低喝一声,长剑剑芒一闪,一霎间就砍到了最前边的几个大鬼,紫嫣倒退着跟在后边,也砍倒了几个围上来的鬼卒,两人迅速从侧翼冲开一个缺口,一前一后杀开一条血路,以最快的速度向前冲去。

冲了一阵,叶泊雨正待回头看看后边的阴兵动向,突然侧面响起“嘘溜溜”一声马嘶,头顶风声大作,一柄开山巨斧当头向二人劈来,原来是那个战鬼趁二人不注意,从侧面偷袭过来。

叶泊雨眼疾手快,回剑挡住,正待反击,那个战鬼却又一提缰绳,连人带马冲进一片黑雾当中。

叶泊雨也无暇再追,就这稍一停留,后边弓箭声响,无数的长箭从身后射来。“不好。”叶泊雨一把将紫嫣拉在自己身后,又是一招“夜战八方”护住两人全身,磕飞了百十来只狼牙箭。

叶泊雨和紫嫣哪敢再作停留,展开身形,全力向前逃去,只希望尽快摆脱这帮阴兵。

疾奔了半柱香时分,叶泊雨突然停下脚步,叫得一声苦,拉着紫嫣,站在一边。

“怎么啦?这等关头,你怎么停下来了?”紫嫣奇道。

“紫嫣,咱们前边阴风大作,也有一队阴兵埋伏。”叶泊雨苦笑道。

“什么!前边有埋伏?”紫嫣大叫一声。话音还未落,果然看见前边也是阴风滚滚,人嘶马叫,又是一队数不清的阴兵杀了过来。

紫嫣俏脸吓得发白,跟叶泊雨两人面面相觑,这内蜀道宽不过数尺,两边不是壁立千仞的陡壁,就是深不见底的峡谷,可谓是前有埋伏,后有追兵,两人站立当地,真是插翅也难飞了。

“不对。”叶泊雨低声说道:“紫嫣,你看前边那群阴兵的旗号与后边那批完全不一样啊!”

“那又怎样?”紫嫣急得团团转,一时没有想明白叶泊雨到底是什么意思。

“紫嫣,这里本是魏蜀交兵的古战场,两军大战数十场,死伤无数,埋骨何止数十万,没准儿这两批阴兵就是当年的魏军和蜀军。”叶泊雨低声说道:“他们生前是不共戴天的死敌,死后仍然互相厮杀。可能啊,这帮阴兵并不是冲着咱俩来的。”

“你是说,他们是在打仗,我们无意中闯进人家的战场中?”紫嫣问道。

“应该是这样,快走。”叶泊雨一抬头,看到了身后半山腰上有块巨石,上边长满了青苔野草,就一拉紫嫣的手,两人腾空而起,躲在巨石之后。

两人刚刚藏好,后边追赶的阴兵就到了,正好与前边埋伏的阴兵撞在一起,正如叶泊雨所言,这两批阴兵就是当年魏蜀大军的冤魂所化。此时,仇敌相见,分外眼红,千万只阴兵大战在一起,杀的昏天黑地。

叶泊雨和紫嫣原以为两队阴兵狭路相逢,只会乱打乱砍,谁知情况根本与两人所想不同。

那个战鬼不知什么时候又出现了,一马当先,后边的阴兵分成了三队,变成了长戟队在前,盾牌队在中间,后边是弓箭射手队伍,最后是游魂鬼卒。战鬼巨斧一挥,弓箭射手拉满长弓,万箭齐发,趁着对方军中大乱,大队阴兵冲杀了过去。

另一对阴兵早有准bèi

,领头的大将也是一个骑黑马穿黑甲的战鬼,手中使的却是一柄长矛,看万箭射来,长矛向上一举,喝令身后的盾牌军先上,举起盾牌挡住飞箭。长矛战鬼自己舞起长矛,拨开身边的乱箭,见那巨斧战鬼冲来,双腿一夹战马,也飞身向前,二鬼战在一处。

两只战鬼身后的千万阴兵齐声呐喊,如潮水般涌了上来,霎时间,刀光剑影,杀声震天。

“好厉害啊!”紫嫣看着脚下无数的阴兵战在一起,数不清的刀枪剑戟乱扎乱打,跟平时的江湖之斗根本不可同日而语,到处都是人,到处都是兵器,平时的那些招法根本派不上用场,虽身在巨石之后,仍然还是不寒而栗。

“紫嫣,你看。刚才追赶咱们的阴兵里的旗号。”叶泊雨用手指了一下。

紫嫣低下头,远远看去,果然看见后边的阴兵旗号隐隐好像有一个斗大的“蜀”字,怔了一下,忙问道:“泊泊雨哥,莫非?”

“紫嫣,后边肯定是以前诸葛丞相的军队,跟他们战在一起的肯定就是司马懿的军队了。”叶泊雨低声说道:“这些阴兵也真是可怜,身前打了一辈子的仗,死后还是这样没完没了的厮杀。”

紫嫣想来也觉得确是如此,摇摇头道:“泊泊雨哥,那我们帮哪边?帮诸葛丞相那边?”

叶泊雨却按住紫嫣的手道:“不,两头都不帮。”

“两头都不帮?”紫嫣杏眼圆睁,疑惑的看着叶泊雨。

“正是,两头都不帮。”叶泊雨镇定的说道:“现在已经没有魏蜀之说了,我们如果贸然冲出去,只会引得那些阴兵同时向我们招呼。”

紫嫣点点头,再看脚下,只见黑暗之中,两队阴兵杀声正酣,领头的两个战鬼也你来我往,杀的难分难解,看来一时三刻,难见分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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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注:鬼族修liàn

历程:游魂、鬼卒、大鬼、厉鬼、战鬼、鬼将、鬼王、鬼皇、九幽鬼帝。

第四十六章 夜战阴兵

黑影之中鬼影瞳瞳,一时间叶泊雨也看不清到底有多少阴兵杀来,有拿枪的,有带刀的,有执弓箭的,还有仗剑的,一层层,一列列,个个身首不全,有的断了腿,有的缺了双臂,还有的开膛破肚,血流当地,更有甚者,脑袋都被利器削了大半个,说不出的狰狞可怕。紫嫣只觉得阴气森森,浑身上下都是鸡皮疙瘩。不由自主的后退了几步,几乎背靠在山崖之上,看着叶泊雨,低声问道:“泊雨哥,现在怎么办?阴兵太多了,杀不过来啊!”

叶泊雨也深深的皱起了眉头,低声说道:“先假作抵挡一阵,一会儿从侧翼杀开一条血路,咱们伺机逃走。”

那个骑战马的战鬼巨斧向前一挥,大吼了一声,身后的黑烟滚滚,那无数的阴兵齐声呐喊,朝着两人冲了过来。

叶泊雨虽然已经是炼精中期,紫嫣也是引气后期,寻常战鬼、厉鬼十个八个根本不在话下,就是鬼将,杀个一两个也不用费劲,但是这千千万万的阴兵中,游魂、鬼卒不计其数,大鬼和厉鬼也数以千记,尤其是领头的那个战鬼,也已经快要修到鬼将级别,在此阴云密布的内蜀道中,神出鬼没,占尽了地利之便,让叶泊雨头疼不已。

叶泊雨不敢托大,催动全身功力,剑身上隐然放出寸许长的白光,起手便是一招“血光冲天”,剑光霍霍,直奔那个战鬼刺去,那个战鬼甚是狡猾,知dào

叶泊雨厉害,一催战马,逃到了阴兵群中,一瞬间不见了身形。

所谓擒贼先擒王,这么多阴兵,杀是肯定杀不过来的,要想制住这群阴兵,叶泊雨知dào

先要杀了领头的这个战鬼。当下提剑追了进去,一路上,连砍带劈,连着杀了几十个挡道的阴兵,两侧的阴兵见叶泊雨冲来,刀枪剑戟不分青红皂白的纷纷向叶泊雨砍来,叶泊雨长剑圈转,一招“血影密布”,护住全身上下,把阴兵的兵器挡在外边,剑芒一吐,围在他身旁的几十个阴兵都被震飞到万丈悬崖之下。

阴兵里除了那个骑战马的战鬼以外,也不乏各种修为的阴兵,那些游魂、鬼卒级别的阴兵还未碰到长剑,光是被剑芒扫中,就化为黑烟而无影无踪。那些修为稍微高一些的大鬼和厉鬼,还能稍稍抵挡一下,但是只要被长剑扫中,那也是必死无疑。

叶泊雨展开身形,指东打西,倏忽往来,宛如神龙见首不见尾,在阴兵丛中杀进杀出,无不挡者披靡,一时间,栈道中黑烟纷纷升起,厉鬼以下级别的阴兵被消灭了无数。

紫嫣背靠着山崖,碧泉剑下,使开“血影神剑”,也砍翻了不少游魂和鬼卒,碧泉剑吸够了阴气,绿光闪闪,照的整个山道都是深绿之色。

交战正酣之际,突然不知哪里长啸一声,众阴兵一下变了阵型,变成执盾牌的大鬼在前,身后是手执长戟的大鬼,再往后才是手拿弓箭的厉鬼和无穷无尽的鬼卒、游魂。三军藏在盾牌之后,一步步向前推进。

叶泊雨和紫嫣一怔之下,到没了理会之处,他俩趁着阴兵大乱的时候,还能抵挡一阵,这阴兵一排大阵,以守为攻,稳扎稳打,这倒一时无咒可念了。

“这下可怎么办?”紫嫣眼睁睁的看着阴兵盾牌军一步步靠近,忙回头低声问道。

“没办法了。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叶泊雨低声说道:“一会儿我一做手势,咱俩一齐往前冲,冲开一个缺口,能跑多远就跑多远,甩开这帮阴兵。”

紫嫣手按长剑,点了点头。只见前排手执盾牌的大鬼已经走到了自己面前不到十步远,后边手执长戟的大鬼也跟着走了过来,冷森森的戟尖齐刷刷的冲着叶泊雨和紫嫣两人。

“紫嫣,快!”叶泊雨低喝一声,长剑剑芒一闪,一霎间就砍到了最前边的几个大鬼,紫嫣倒退着跟在后边,也砍倒了几个围上来的鬼卒,两人迅速从侧翼冲开一个缺口,一前一后杀开一条血路,以最快的速度向前冲去。

冲了一阵,叶泊雨正待回头看看后边的阴兵动向,突然侧面响起“嘘溜溜”一声马嘶,头顶风声大作,一柄开山巨斧当头向二人劈来,原来是那个战鬼趁二人不注意,从侧面偷袭过来。

叶泊雨眼疾手快,回剑挡住,正待反击,那个战鬼却又一提缰绳,连人带马冲进一片黑雾当中。

叶泊雨也无暇再追,就这稍一停留,后边弓箭声响,无数的长箭从身后射来。“不好。”叶泊雨一把将紫嫣拉在自己身后,又是一招“夜战八方”护住两人全身,磕飞了百十来只狼牙箭。

叶泊雨和紫嫣哪敢再作停留,展开身形,全力向前逃去,只希望尽快摆脱这帮阴兵。

疾奔了半柱香时分,叶泊雨突然停下脚步,叫得一声苦,拉着紫嫣,站在一边。

“怎么啦?这等关头,你怎么停下来了?”紫嫣奇道。

“紫嫣,咱们前边阴风大作,也有一队阴兵埋伏。”叶泊雨苦笑道。

“什么!前边有埋伏?”紫嫣大叫一声。话音还未落,果然看见前边也是阴风滚滚,人嘶马叫,又是一队数不清的阴兵杀了过来。

紫嫣俏脸吓得发白,跟叶泊雨两人面面相觑,这内蜀道宽不过数尺,两边不是壁立千仞的陡壁,就是深不见底的峡谷,可谓是前有埋伏,后有追兵,两人站立当地,真是插翅也难飞了。

“不对。”叶泊雨低声说道:“紫嫣,你看前边那群阴兵的旗号与后边那批完全不一样啊!”

“那又怎样?”紫嫣急得团团转,一时没有想明白叶泊雨到底是什么意思。

“紫嫣,这里本是魏蜀交兵的古战场,两军大战数十场,死伤无数,埋骨何止数十万,没准儿这两批阴兵就是当年的魏军和蜀军。”叶泊雨低声说道:“他们生前是不共戴天的死敌,死后仍然互相厮杀。可能啊,这帮阴兵并不是冲着咱俩来的。”

“你是说,他们是在打仗,我们无意中闯进人家的战场中?”紫嫣问道。

“应该是这样,快走。”叶泊雨一抬头,看到了身后半山腰上有块巨石,上边长满了青苔野草,就一拉紫嫣的手,两人腾空而起,躲在巨石之后。

两人刚刚藏好,后边追赶的阴兵就到了,正好与前边埋伏的阴兵撞在一起,正如叶泊雨所言,这两批阴兵就是当年魏蜀大军的冤魂所化。此时,仇敌相见,分外眼红,千万只阴兵大战在一起,杀的昏天黑地。

叶泊雨和紫嫣原以为两队阴兵狭路相逢,只会乱打乱砍,谁知情况根本与两人所想不同。

那个战鬼不知什么时候又出现了,一马当先,后边的阴兵分成了三队,变成了长戟队在前,盾牌队在中间,后边是弓箭射手队伍,最后是游魂鬼卒。战鬼巨斧一挥,弓箭射手拉满长弓,万箭齐发,趁着对方军中大乱,大队阴兵冲杀了过去。

另一对阴兵早有准bèi

,领头的大将也是一个骑黑马穿黑甲的战鬼,手中使的却是一柄长矛,看万箭射来,长矛向上一举,喝令身后的盾牌军先上,举起盾牌挡住飞箭。长矛战鬼自己舞起长矛,拨开身边的乱箭,见那巨斧战鬼冲来,双腿一夹战马,也飞身向前,二鬼战在一处。

两只战鬼身后的千万阴兵齐声呐喊,如潮水般涌了上来,霎时间,刀光剑影,杀声震天。

“好厉害啊!”紫嫣看着脚下无数的阴兵战在一起,数不清的刀枪剑戟乱扎乱打,跟平时的江湖之斗根本不可同日而语,到处都是人,到处都是兵器,平时的那些招法根本派不上用场,虽身在巨石之后,仍然还是不寒而栗。

“紫嫣,你看。刚才追赶咱们的阴兵里的旗号。”叶泊雨用手指了一下。

紫嫣低下头,远远看去,果然看见后边的阴兵旗号隐隐好像有一个斗大的“蜀”字,怔了一下,忙问道:“泊泊雨哥,莫非?”

“紫嫣,后边肯定是以前诸葛丞相的军队,跟他们战在一起的肯定就是司马懿的军队了。”叶泊雨低声说道:“这些阴兵也真是可怜,身前打了一辈子的仗,死后还是这样没完没了的厮杀。”

紫嫣想来也觉得确是如此,摇摇头道:“泊泊雨哥,那我们帮哪边?帮诸葛丞相那边?”

叶泊雨却按住紫嫣的手道:“不,两头都不帮。”

“两头都不帮?”紫嫣杏眼圆睁,疑惑的看着叶泊雨。

“正是,两头都不帮。”叶泊雨镇定的说道:“现在已经没有魏蜀之说了,我们如果贸然冲出去,只会引得那些阴兵同时向我们招呼。”

紫嫣点点头,再看脚下,只见黑暗之中,两队阴兵杀声正酣,领头的两个战鬼也你来我往,杀的难分难解,看来一时三刻,难见分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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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注:鬼族修liàn

历程:游魂、鬼卒、大鬼、厉鬼、战鬼、鬼将、鬼王、鬼皇、九幽鬼帝。

第四十七章 神鬼大阵(上)

内蜀道位处蜀山剑门关地下深处,没有白天黑夜之分,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叶泊雨和紫嫣一直藏身在巨石之后,看着两队阴兵厮杀了半晌,也不见分晓,两人都不禁暗暗着急起来。

过了一阵,那个手执开山巨斧的战鬼先前与叶泊雨交手了几个回合,消耗了不少功力,初时与这个持长矛的战鬼尚能战个难分难晓,时间一长,渐感体力不支,巨斧不禁的慢了下来,变的防守多进攻少。

长矛战鬼也看出巨斧战鬼体力不支,手中长矛一紧,上下翻飞,只想赶紧把巨斧战鬼斩落马下。这下巨斧战鬼更是难以抵挡,虚晃一招,拍战马就向后逃去。长矛战鬼哪里肯舍,大吼一声,紧紧追赶。

“那个追赶的战鬼要吃亏了。”紫嫣轻声说道。

“怎见得?”叶泊雨回头瞥了紫嫣一眼,低声问道:“现在可是手持长矛的那个战鬼占尽上风啊。”

“穷寇莫追,你没有听说过啊!”紫嫣撇撇嘴说道,小声嘀咕道:“真笨,这么简单的事儿都看不出来。”

果然,刚追得几十步远,那个巨斧战鬼把巨斧交于左手,右手偷偷从战袍里掏出一把流星飞锤,一回身,看准追赶的长矛战鬼迎面甩了出去。

长矛战鬼正在全力追赶,突然看见前边精光一闪,知dào

不好,忙低头躲闪,但是时机已晚,流星飞锤闪电一般飞来,正好打在自己的左臂之上,长矛战鬼左臂一麻,手中长矛拿捏不住,掉落在地。

巨斧战鬼回过马来,手持巨斧当头向长矛战鬼劈下,长矛战鬼没有了武器,无法抵挡,只好勉强拍马侧身躲避,巨斧擦身而过,把长矛战鬼的战马劈成了两段。

长矛战鬼一落马,就地一个打滚,逃到了阴兵群中。巨斧战鬼勒马大吼一声,挥斧杀入乱军之中,蜀军阴兵军威大振,无不骁勇上前,以一当十。魏军阴兵看主将落马,无心恋战,发一声喊,后军变前军,潮水一般向后逃去。

蜀军阴兵哪里肯舍,直向前追去,魏军落后的阴兵不是被斩杀变成一道道黑烟,就是被斩落在悬崖之下,一时之间死伤无数。

两军厮杀的身影转过一个山头,又过了半晌,才听不到喊杀之声。

叶泊雨这才拉着紫嫣从巨石之后跳落在地,两人互视一眼,都被刚才你死我活的阴兵大战所震撼。

“泊雨哥,我们怎么办?”紫嫣半天才缓过神来,低声问道。

叶泊雨想了一下,望着前边绵延无尽的栈道,缓缓说道:“紫嫣,我们还得继xù

向前。最多走到五丈原,肯定会有出口的。”

紫嫣银牙咬着樱唇,偏着脑袋说道:“泊雨哥,你是不是为我担心啊?你放心,只要你还能走得动,我肯定没问题,别忘了,我还是你的师父呢。”

叶泊雨心里感动,点点头说道:“紫嫣,前边还不知dào

有什么危险,但是只要我在你身边,一定会舍命保护你。”

紫嫣头一歪,笑着说道:“那好吧。徒弟保护师父,天经地义。”

两人沿着天阶一般的栈道盘旋向上,一路上小心翼翼,生怕再遇上大部队阴兵的伏击,其时大部分阴兵都在互相交战,两人走了十几个时辰,只不过遇到几个零散的游魂而已,都是被紫嫣一剑解决。

蜀道盘旋而上,直到山顶,两人沿蜀道登到山顶,只见四周高山耸峙,黑云低压,如巨大的魔鬼一般低身俯瞰着大地,蜀道之下是深不见底的峡谷,也被黑云笼罩,根本看不到底,远处山崖上一道飞瀑直下,撞击有声,如万马奔驰一般,比之李白笔下“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的庐山飞瀑不遑多让,虽然情景阴沉诡异,但走了这么长时间的狭窄栈道,叶泊雨和紫嫣还是心胸为之一荡,觉得抑郁之气大减。

“想不到,这地底下也有如此壮阔的景象啊。”紫嫣四处看了一阵,不由得感慨道。

叶泊雨也不禁为老天的鬼斧神工感到惊奇,平日里他走访的名山大川何止千百,但象这样在地底之下,仍然如此雄壮的景色也是头一次见到,深以紫嫣所说为然。

看到这里,叶泊雨突然有一个奇怪的念头,这个地方与自己在两幅画中看到的那个山谷颇有相似之处,只是,画中的山谷阳光明媚,林木葱郁,这里却是阴云密布,几无生机,叶泊雨不禁摇摇头,心道,无论如何,范宽也不能游历到这种地方,还好整以暇的把这里画出来。自己否定了自己这个荒谬的想法,头一转,还是向自己的前方道路看去。

“不对呀,怎么还有埋伏!”叶泊雨一看之下,又吓了一跳,前边山崖里一股杀气冲天而起,比之刚才的那两队阴兵有过之而无不及。

“什么埋伏?在哪里?”紫嫣刚放松的神经又绷紧了,一拉叶泊雨,忙低声问道。

叶泊雨用手指指前边,苦笑道:“就在咱们前边的山口上,看样子比刚才的阴兵还要多。”

“啊!”紫嫣差点儿没哭出声来,“这样下去,那何时是个头啊。”

叶泊雨沉吟了一下,说道:“这样吧,紫嫣,咱们一会儿悄悄的先去看看,如果真是阴兵埋伏,我们看看能不能想办法悄没声的从两侧山崖绕过去。”

“从山崖绕过去,亏你想得出来。”紫嫣看看两边陡峭的山崖,低声道:“这么陡,恐怕连猿猴都上不去,你让我上山崖。”

叶泊雨四下里看看,说道:“车到山前必有路,我们先去悄悄查看一番,再作计较。”

“哼,查就查,有什么了不起的。”紫嫣也没有办法,撅了个小嘴,跟在后边。

两人也不敢行动太快,露了行迹,如果再惊动了阴兵那可不是玩的,小心翼翼的又过了一个多时辰,两人才接近了叶泊雨所说的那个冲天杀气的地方。

“不对呀,这里没有什么阴兵啊?”两人俯身仔细观察了半天,别说什么大队阴兵了,连游魂也没有看见半个。紫嫣回头看看叶泊雨,低声问道:“你是不是被刚才的那些阴兵吓昏了头了,弄的草木皆兵的。”

叶泊雨也觉得奇怪,明明刚才看到就是这里杀气冲天的,而且现在在跟前更能强烈的感受得到,这股杀气就在身前,但是,眼前却一个阴兵都没有,这是怎么回事,叶泊雨自己也没想明白。

看着叶泊雨苦思冥想,一头雾水的样子,紫嫣也不忍心在责备他,柔声说道:“泊泊雨哥,我们还是先赶路吧。”

叶泊雨也没有办法,低声道:“好吧,我们过去看看,但是还是要一切小心。”说着,长身而起,走在紫嫣前边。

走到近前,自己刚才看到的那个杀气冲天的地方,其实是山腰中凸出的一个十余丈见方的小小平台,平台一侧是陡峭险峻的山崖,另一侧就是深不见底的峡谷,刚才看见的飞瀑就倾泻在这个山谷里,隐隐还能听见深谷中巨浪咆哮之声,声势甚是惊人。

叶泊雨和紫嫣几步就踏入到那个平台上,平台上也是铺的跟栈道一般的巨大松木板,紫嫣还特意走到平台边上,探头往下看去,只见下边黑浪滚滚,不断的打倒两边的山崖上,发出惊天动地的巨响,水汽蒸发上来,夹杂着地下的阴气一起扑上来,寒气迫人。

叶泊雨冥眼看的分明,知dào

这是地下深处的火山喷出来的岩浆和热气,夹杂着地底的阴寒之气,两股不同的气息搅在一起,才变成这样。叶泊雨大喜,知dào

这是天地自然生成的阴阳二气,比平日里的灵气强之百倍。忙伸手借过紫嫣的碧泉剑,使个长鲸吸水的阵法,剑柄上的绿石深邃不见底,金色的符箓不断流转,把山崖峡谷里的阴阳二气引了上来,传到叶泊雨丹田之中。

这天地间的阴阳二气果然霸道,过了不到一个时辰,叶泊雨就觉得丹田之中气息涌动,真元胀满,竟然把《八荒剑qì

诀》第三重境界一下子突pò

了。阴阳二气在体内分清浊,定龙虎,丹田之内的阳气化成三昧真火,叶泊雨冥眼相观,自己体内的那个阴影又胀大了不少,隐然变成了一把小剑的轮廓,一运起真元,身后也能彷彷佛佛现场一个与自己一样大小的黑影,叶泊雨知dào

,那就是自己修liàn

出来的法身。

叶泊雨吸够了阴阳二气,足够自己消化一阵子了,才把碧泉剑还给紫嫣。紫嫣看了一阵,指着山崖下的深谷,回头对着叶泊雨笑道:“泊雨哥,说你草木皆兵你还不信,我看啊,你刚才神mì

兮兮说的什么冲天杀气,是不是就是这个啊?嘻嘻。”

叶泊雨也觉得自己确实是有点儿神经过敏了,弄的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的,看着紫嫣顽皮的样子,轻声笑了笑,说道:“紫嫣,我们连日赶路,就在此处稍作休息一下吧。”

紫嫣走过来拍拍叶泊雨的肩膀,假装老气横秋的说道:“行吧,泊泊雨哥,我们就在这里休息一会儿,养足精神再走,省得你老是神经兮兮的。”

叶泊雨哭笑不得,转身在一块大石头上坐下,紫嫣却不肯休息,来来回回在平台上看个不停。

叶泊雨闭目养神了一会儿,突然听的紫嫣在一边不经意的说道:“这个平台上的石头真多啊,东一堆,西一堆的,是不是发生过地震啊?”

叶泊雨也不以为意,缓缓睁开眼,一路走来,内蜀道的栈桥上沿途都是大大小小的落石,平台上有一些石头,确实也不引人注意,刚才没有注意,现在听紫嫣这么一提醒,还真是如此。十几丈见方的平台上放眼看去,到处都是高高低低的石头,大堆小堆的,看似杂乱无章,其实细细看去,好像还有迹可循,而且每一堆石头上边,都隐隐冒着那么一股阴气。

“不好!”叶泊雨突然想起一事,惊得一下子跳了起来,大声叫道:“紫嫣,我们大事不妙了。”

敬请读者期待观看下一章《神鬼大阵—中》

第四十七章 神鬼大阵(上)

内蜀道位处蜀山剑门关地下深处,没有白天黑夜之分,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叶泊雨和紫嫣一直藏身在巨石之后,看着两队阴兵厮杀了半晌,也不见分晓,两人都不禁暗暗着急起来。

过了一阵,那个手执开山巨斧的战鬼先前与叶泊雨交手了几个回合,消耗了不少功力,初时与这个持长矛的战鬼尚能战个难分难晓,时间一长,渐感体力不支,巨斧不禁的慢了下来,变的防守多进攻少。

长矛战鬼也看出巨斧战鬼体力不支,手中长矛一紧,上下翻飞,只想赶紧把巨斧战鬼斩落马下。这下巨斧战鬼更是难以抵挡,虚晃一招,拍战马就向后逃去。长矛战鬼哪里肯舍,大吼一声,紧紧追赶。

“那个追赶的战鬼要吃亏了。”紫嫣轻声说道。

“怎见得?”叶泊雨回头瞥了紫嫣一眼,低声问道:“现在可是手持长矛的那个战鬼占尽上风啊。”

“穷寇莫追,你没有听说过啊!”紫嫣撇撇嘴说道,小声嘀咕道:“真笨,这么简单的事儿都看不出来。”

果然,刚追得几十步远,那个巨斧战鬼把巨斧交于左手,右手偷偷从战袍里掏出一把流星飞锤,一回身,看准追赶的长矛战鬼迎面甩了出去。

长矛战鬼正在全力追赶,突然看见前边精光一闪,知dào

不好,忙低头躲闪,但是时机已晚,流星飞锤闪电一般飞来,正好打在自己的左臂之上,长矛战鬼左臂一麻,手中长矛拿捏不住,掉落在地。

巨斧战鬼回过马来,手持巨斧当头向长矛战鬼劈下,长矛战鬼没有了武器,无法抵挡,只好勉强拍马侧身躲避,巨斧擦身而过,把长矛战鬼的战马劈成了两段。

长矛战鬼一落马,就地一个打滚,逃到了阴兵群中。巨斧战鬼勒马大吼一声,挥斧杀入乱军之中,蜀军阴兵军威大振,无不骁勇上前,以一当十。魏军阴兵看主将落马,无心恋战,发一声喊,后军变前军,潮水一般向后逃去。

蜀军阴兵哪里肯舍,直向前追去,魏军落后的阴兵不是被斩杀变成一道道黑烟,就是被斩落在悬崖之下,一时之间死伤无数。

两军厮杀的身影转过一个山头,又过了半晌,才听不到喊杀之声。

叶泊雨这才拉着紫嫣从巨石之后跳落在地,两人互视一眼,都被刚才你死我活的阴兵大战所震撼。

“泊雨哥,我们怎么办?”紫嫣半天才缓过神来,低声问道。

叶泊雨想了一下,望着前边绵延无尽的栈道,缓缓说道:“紫嫣,我们还得继xù

向前。最多走到五丈原,肯定会有出口的。”

紫嫣银牙咬着樱唇,偏着脑袋说道:“泊雨哥,你是不是为我担心啊?你放心,只要你还能走得动,我肯定没问题,别忘了,我还是你的师父呢。”

叶泊雨心里感动,点点头说道:“紫嫣,前边还不知dào

有什么危险,但是只要我在你身边,一定会舍命保护你。”

紫嫣头一歪,笑着说道:“那好吧。徒弟保护师父,天经地义。”

两人沿着天阶一般的栈道盘旋向上,一路上小心翼翼,生怕再遇上大部队阴兵的伏击,其时大部分阴兵都在互相交战,两人走了十几个时辰,只不过遇到几个零散的游魂而已,都是被紫嫣一剑解决。

蜀道盘旋而上,直到山顶,两人沿蜀道登到山顶,只见四周高山耸峙,黑云低压,如巨大的魔鬼一般低身俯瞰着大地,蜀道之下是深不见底的峡谷,也被黑云笼罩,根本看不到底,远处山崖上一道飞瀑直下,撞击有声,如万马奔驰一般,比之李白笔下“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的庐山飞瀑不遑多让,虽然情景阴沉诡异,但走了这么长时间的狭窄栈道,叶泊雨和紫嫣还是心胸为之一荡,觉得抑郁之气大减。

“想不到,这地底下也有如此壮阔的景象啊。”紫嫣四处看了一阵,不由得感慨道。

叶泊雨也不禁为老天的鬼斧神工感到惊奇,平日里他走访的名山大川何止千百,但象这样在地底之下,仍然如此雄壮的景色也是头一次见到,深以紫嫣所说为然。

看到这里,叶泊雨突然有一个奇怪的念头,这个地方与自己在两幅画中看到的那个山谷颇有相似之处,只是,画中的山谷阳光明媚,林木葱郁,这里却是阴云密布,几无生机,叶泊雨不禁摇摇头,心道,无论如何,范宽也不能游历到这种地方,还好整以暇的把这里画出来。自己否定了自己这个荒谬的想法,头一转,还是向自己的前方道路看去。

“不对呀,怎么还有埋伏!”叶泊雨一看之下,又吓了一跳,前边山崖里一股杀气冲天而起,比之刚才的那两队阴兵有过之而无不及。

“什么埋伏?在哪里?”紫嫣刚放松的神经又绷紧了,一拉叶泊雨,忙低声问道。

叶泊雨用手指指前边,苦笑道:“就在咱们前边的山口上,看样子比刚才的阴兵还要多。”

“啊!”紫嫣差点儿没哭出声来,“这样下去,那何时是个头啊。”

叶泊雨沉吟了一下,说道:“这样吧,紫嫣,咱们一会儿悄悄的先去看看,如果真是阴兵埋伏,我们看看能不能想办法悄没声的从两侧山崖绕过去。”

“从山崖绕过去,亏你想得出来。”紫嫣看看两边陡峭的山崖,低声道:“这么陡,恐怕连猿猴都上不去,你让我上山崖。”

叶泊雨四下里看看,说道:“车到山前必有路,我们先去悄悄查看一番,再作计较。”

“哼,查就查,有什么了不起的。”紫嫣也没有办法,撅了个小嘴,跟在后边。

两人也不敢行动太快,露了行迹,如果再惊动了阴兵那可不是玩的,小心翼翼的又过了一个多时辰,两人才接近了叶泊雨所说的那个冲天杀气的地方。

“不对呀,这里没有什么阴兵啊?”两人俯身仔细观察了半天,别说什么大队阴兵了,连游魂也没有看见半个。紫嫣回头看看叶泊雨,低声问道:“你是不是被刚才的那些阴兵吓昏了头了,弄的草木皆兵的。”

叶泊雨也觉得奇怪,明明刚才看到就是这里杀气冲天的,而且现在在跟前更能强烈的感受得到,这股杀气就在身前,但是,眼前却一个阴兵都没有,这是怎么回事,叶泊雨自己也没想明白。

看着叶泊雨苦思冥想,一头雾水的样子,紫嫣也不忍心在责备他,柔声说道:“泊泊雨哥,我们还是先赶路吧。”

叶泊雨也没有办法,低声道:“好吧,我们过去看看,但是还是要一切小心。”说着,长身而起,走在紫嫣前边。

走到近前,自己刚才看到的那个杀气冲天的地方,其实是山腰中凸出的一个十余丈见方的小小平台,平台一侧是陡峭险峻的山崖,另一侧就是深不见底的峡谷,刚才看见的飞瀑就倾泻在这个山谷里,隐隐还能听见深谷中巨浪咆哮之声,声势甚是惊人。

叶泊雨和紫嫣几步就踏入到那个平台上,平台上也是铺的跟栈道一般的巨大松木板,紫嫣还特意走到平台边上,探头往下看去,只见下边黑浪滚滚,不断的打倒两边的山崖上,发出惊天动地的巨响,水汽蒸发上来,夹杂着地下的阴气一起扑上来,寒气迫人。

叶泊雨冥眼看的分明,知dào

这是地下深处的火山喷出来的岩浆和热气,夹杂着地底的阴寒之气,两股不同的气息搅在一起,才变成这样。叶泊雨大喜,知dào

这是天地自然生成的阴阳二气,比平日里的灵气强之百倍。忙伸手借过紫嫣的碧泉剑,使个长鲸吸水的阵法,剑柄上的绿石深邃不见底,金色的符箓不断流转,把山崖峡谷里的阴阳二气引了上来,传到叶泊雨丹田之中。

这天地间的阴阳二气果然霸道,过了不到一个时辰,叶泊雨就觉得丹田之中气息涌动,真元胀满,竟然把《八荒剑qì

诀》第三重境界一下子突pò

了。阴阳二气在体内分清浊,定龙虎,丹田之内的阳气化成三昧真火,叶泊雨冥眼相观,自己体内的那个阴影又胀大了不少,隐然变成了一把小剑的轮廓,一运起真元,身后也能彷彷佛佛现场一个与自己一样大小的黑影,叶泊雨知dào

,那就是自己修liàn

出来的法身。

叶泊雨吸够了阴阳二气,足够自己消化一阵子了,才把碧泉剑还给紫嫣。紫嫣看了一阵,指着山崖下的深谷,回头对着叶泊雨笑道:“泊雨哥,说你草木皆兵你还不信,我看啊,你刚才神mì

兮兮说的什么冲天杀气,是不是就是这个啊?嘻嘻。”

叶泊雨也觉得自己确实是有点儿神经过敏了,弄的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的,看着紫嫣顽皮的样子,轻声笑了笑,说道:“紫嫣,我们连日赶路,就在此处稍作休息一下吧。”

紫嫣走过来拍拍叶泊雨的肩膀,假装老气横秋的说道:“行吧,泊泊雨哥,我们就在这里休息一会儿,养足精神再走,省得你老是神经兮兮的。”

叶泊雨哭笑不得,转身在一块大石头上坐下,紫嫣却不肯休息,来来回回在平台上看个不停。

叶泊雨闭目养神了一会儿,突然听的紫嫣在一边不经意的说道:“这个平台上的石头真多啊,东一堆,西一堆的,是不是发生过地震啊?”

叶泊雨也不以为意,缓缓睁开眼,一路走来,内蜀道的栈桥上沿途都是大大小小的落石,平台上有一些石头,确实也不引人注意,刚才没有注意,现在听紫嫣这么一提醒,还真是如此。十几丈见方的平台上放眼看去,到处都是高高低低的石头,大堆小堆的,看似杂乱无章,其实细细看去,好像还有迹可循,而且每一堆石头上边,都隐隐冒着那么一股阴气。

“不好!”叶泊雨突然想起一事,惊得一下子跳了起来,大声叫道:“紫嫣,我们大事不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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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神鬼大阵(中)

平台之上只有几十堆乱石,就算是内蜀道再阴森恐怖,也不至于让叶泊雨如此害pà

,原来是刚才听紫嫣无意提醒,叶泊雨突然想起一段文字来:

“(陆逊)遂引数骑下山坡来,直入石阵观看。部将曰:‘日暮矣,请都督早回。’逊方欲出阵,忽然狂风大作,一霎时,飞沙走石,遮天盖地。但见怪石嵯峨,槎枒似剑;横沙立土,重叠如山;江声浪涌,有如剑鼓之声。逊大惊曰:‘吾中诸葛之计也!’急欲回时,无路可出。”

叶泊雨熟读三国,见此情景,一下子就想起三国里的这一段话,讲的是东吴大将陆逊误入诸葛孔明的巨石大阵中,无法脱逃,差点儿送了性命的事。

此时自己所处的这个平台,当然远远不及陆逊经lì

的那个阵势之大,但是阵里描述的那些情景却与眼前一模一样,所差只是大小而已。

“泊雨哥,又怎么啦?你发xiàn

什么了?”紫嫣看叶泊雨如此惊恐,忙走到他身边问道。

“紫嫣,我们一定是误入诸葛丞相的巨石大阵了。”叶泊雨急道:“这可如何是好。”

紫嫣睁大了杏眼,看四下里明明没有任何动静,实在搞不明白叶泊雨搞什么鬼,摇头不解。

“紫嫣,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三国里,陆逊被困到诸葛丞相的巨石大阵中,险些丧命的故事吗?”叶泊雨说道。

“当然记得啊!我还记得你当时还大骂诸葛丞相那个岳父,叫黄什么来着,是个大叛徒呢。”紫嫣大声说道:“这,这跟那个故事有什么关系?等等,你的意思是……”

叶泊雨点点头道:“不错,正是如此。我们也误入了那个大阵。”

“那不对啊。你不是说那个大阵在夔关吗,这里是剑门关地下的内蜀道,二者隔着几百里地呢。”紫嫣摇头道。

“谁说诸葛丞相只布过一处巨石大阵。”叶泊雨苦笑道:“内蜀道如此重yào

,肯定会有厉害机关把守,谁知,竟然是这巨石大阵。”

紫嫣半信半疑,长剑一摆,说道:“管它什么大阵,我们先出去再说。”

平台也就数十丈大小,走不了几步就走到了尽头,迈过最后一堆石头就出了平台,叶泊雨和紫嫣两人各持长剑,一步一步的想从平台上迈过去,走上前边的栈桥。

眼看就要出去,紫嫣嘴角上不禁露出了笑容。就在此时,“等一下。”叶泊雨突然一把拉住紫嫣,大声叫道,“你看。”

一阵阴风从前边刮来,紫嫣和叶泊雨不禁退后了几步,随即黑雾大起,几十堆乱石上都出现了一个栲栳大小的绿色人头,深谷里的巨浪也同时一阵怒吼,一个大浪冲了上来,趁着这股威势,几十个绿色人头嘴一张,同时喷出一道黑气,向叶泊雨和紫嫣喷来。“不好,腐尸毒。”叶泊雨惊叫一声,拉住紫嫣跃起丈许高,躲过了毒气。

两人还未落地,绿色人头又升起数十丈,张开大嘴,向叶泊雨和紫嫣咬来,紫嫣看见绿色的人头张开血口,冷森森的白牙向自己咬来,吓得惊声大叫。叶泊雨长剑一挥,几寸长的剑芒环形扫过,一招“天罗地网”,将身边的绿色人头都削成了两段,掉在地上。

此时,又听得地下一阵机簧声响,石头堆里升起一排长弩,“噗噗噗噗”一阵密集的声响,数百支白骨箭向两人射来,叶泊雨和紫嫣各自挥舞长剑,将白骨箭击落在地。两人落在地上,正要寻路出阵。

只见身边黑雾大作,狂风吹起,连周边两步远的距离都看不见,哪里还能找得着大阵出口,叶泊雨和紫嫣互相连对方都看不见。

“紫嫣,紫嫣。”叶泊雨急的高声叫道,但是,阴风大作,叶泊雨的叫声连自己都听不见。

叶泊雨担心紫嫣安危,使开“血影神剑”,大开大阖,直往前冲。没走两步,就看到紫嫣的身影就在前边,叶泊雨惊喜的大叫道:“紫嫣,我在这里。”说着,就往紫嫣的方向冲了过去。

“紫嫣,紫嫣。”叶泊雨几个箭步就走到了她身边,正要伸手拉住她,突然紫嫣身影一转,变成了一个鹰嘴长翎,肋下生有双翅的妖神,拿着两把铜锤就向叶泊雨当头砸下,风声倏然。

叶泊雨一惊非同小可,惊慌之下,来不及躲闪,只得举起长剑抵挡,铜锤一下子砸在长剑之上。叶泊雨只觉得双臂一麻,这两把铜锤砸下来,直如泰山一般沉重,比起刚才那个战鬼,何止厉害了十倍。

叶泊雨吃力不过,闪身跳开,回剑刺去,那个妖神却一下子不见了踪影,叶泊雨伸剑护在胸前,双目炯炯,四下里来回观看。

猛然间,背后又是一阵风声,叶泊雨回剑一挡,却挡了个空,自己胸前破绽大露,嗤嗤声响,又是无数的弩箭射来。

情急之下,叶泊雨一个打滚,趴在地上才勉强躲开,心道:“这是什么阵法,没听说过诸葛丞相的巨石阵里还有这么许多怪物的,真要那样,当时的陆逊还能活着离开大阵!”

叶泊雨心中着急,想跳到阵外,看紫嫣下落,当下长剑剑尖冲上,一招“一飞冲天”就想冲到大阵上方,谁知,还没冲破黑雾,头顶就一阵巨雷声响,头顶上阴云闭合,几道水桶般粗细的巨雷组成一道雷网,当头劈了下来,叶泊雨半空中一个折身,轻轻巧巧的转向另一侧,想从另一侧冲上去,可是这雷网好似无边无际一般,连半点空隙都没有。

叶泊雨无奈,只得又落下地来,那个鹰嘴双翅的妖神早已等在旁边,双锤舞成两道黑气,没头没脸的向叶泊雨攻来。叶泊雨抵挡了几招,这个妖神也不知dào

什么来历,修为还在叶泊雨之上,几招下来,叶泊雨就感觉抵挡不住,只得且战且退,退回大阵。那个鹰嘴双翅的妖神看叶泊雨退后,也不追赶,只是挡住阵口,不让叶泊雨出阵。

叶泊雨知dào

妖神厉害,自己冲不出去,就想祭起小降魔杵,想找个机会先把鹰嘴妖神打翻了再说。哪知dào

,这个阵里似乎有什么禁忌法宝的封印,自己的小降魔杵乌沉沉的,一点儿法力都没有。

叶泊雨无奈,又转身向另一侧冲去,还拼命大喊着紫嫣的名字,正着急间,突然听见身边,传来低低的一丝声音,“泊雨哥,我在这儿呢。”叶泊雨心中狂喜,忙朝着紫嫣的声音方向冲去,果然看去,不远处的黑雾中,紫嫣正在手挥长剑,与一个手持月牙禅杖的头陀战在一起,那个头陀招大力沉,紫嫣招法散乱,边战边退,险象环生。

叶泊雨眼看情势紧急,忙挥剑上去帮忙,两人双战头陀,跟头陀一交上手,才发xiàn

这个头陀好像比刚才那个长嘴双翅的妖神还要厉害,月牙禅杖施展开来,水泄不进,叶泊雨跟紫嫣双战头陀,都感到甚是吃力。

“紫嫣,我们快快后退,退后就没事儿了。”叶泊雨使出全身劲力,架住降魔杵,对紫嫣大声叫道。

“不行,要退咱俩一齐退。”紫嫣刷刷两剑,又冲了上来,与头陀战在一起。

叶泊雨只想卖个破绽,逼退头陀,自己和紫嫣好退出圈子,这样头陀就不会追赶他们两人了。哪知,头陀的月牙禅杖一旦使开,招招致命,两人左支右绌,哪里还有机会跳出圈子。

又战了几个回合,紫嫣渐感气力不知,长剑与头陀的月牙禅杖几次碰上,双臂酸麻,几乎都抬不起手臂来了。叶泊雨看形势危急,再过上几招,自己两人非都葬命在这个头陀手下不可,心中一急,打定了主意,长剑一挺,中宫急进,紫嫣的长剑也正好刺向头陀小腹,头陀月牙禅杖从上往下兜了半个圆圈,想把两人的长剑荡开,还未等头陀月牙禅杖过来,叶泊雨就飞身跃起,长剑凌空直下,紫嫣也抽回长剑,低身向头陀双腿削去。

头陀后退一步,月牙禅杖在地上一立,挡住紫嫣长剑,同时伸手向上一抓,空手就向叶泊雨的长剑抓去,叶泊雨就等头陀这一招,身形下落,长剑自下而上向头陀小腹挑去,这一招阴狠之急,是“血影神剑”中非常狠辣的一招,头陀怒吼一声,左手伸出,十指如钩,一把抓住叶泊雨长剑,右手的月牙禅杖疾向叶泊雨胸口砸下。

叶泊雨大喊一声:“紫嫣,快退下。”一个翻滚,长剑撤手,被头陀一把抓住,几下揉成一团,扔在一边。趁这个机会,紫嫣听叶泊雨吩咐,忙收起剑招,跳出圈子,叶泊雨向外一个箭步,也正要跳开,谁知头陀的月牙禅杖回转,正好打在叶泊雨腿上,叶泊雨受伤栽倒在地,饶是叶泊雨是神剑之躯,也抵挡不住这一下,顿时全身酸麻,倒在了地上。那头陀又是一声大吼,双手举起月牙禅杖,雷霆万钧之势向叶泊雨当头砸下。

叶泊雨被月牙禅杖劲风笼住,加上腿上结结实实吃了这一下,再也躲闪不开,只好眼睁睁的看着月牙禅杖向自己砸来。紫嫣远在丈许之外,也来不及替他抵挡,眼看叶泊雨就要葬命在头陀的月牙禅杖之下,不禁尖叫一声,挺起长剑向头陀和身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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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神鬼大阵(中)

平台之上只有几十堆乱石,就算是内蜀道再阴森恐怖,也不至于让叶泊雨如此害pà

,原来是刚才听紫嫣无意提醒,叶泊雨突然想起一段文字来:

“(陆逊)遂引数骑下山坡来,直入石阵观看。部将曰:‘日暮矣,请都督早回。’逊方欲出阵,忽然狂风大作,一霎时,飞沙走石,遮天盖地。但见怪石嵯峨,槎枒似剑;横沙立土,重叠如山;江声浪涌,有如剑鼓之声。逊大惊曰:‘吾中诸葛之计也!’急欲回时,无路可出。”

叶泊雨熟读三国,见此情景,一下子就想起三国里的这一段话,讲的是东吴大将陆逊误入诸葛孔明的巨石大阵中,无法脱逃,差点儿送了性命的事。

此时自己所处的这个平台,当然远远不及陆逊经lì

的那个阵势之大,但是阵里描述的那些情景却与眼前一模一样,所差只是大小而已。

“泊雨哥,又怎么啦?你发xiàn

什么了?”紫嫣看叶泊雨如此惊恐,忙走到他身边问道。

“紫嫣,我们一定是误入诸葛丞相的巨石大阵了。”叶泊雨急道:“这可如何是好。”

紫嫣睁大了杏眼,看四下里明明没有任何动静,实在搞不明白叶泊雨搞什么鬼,摇头不解。

“紫嫣,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三国里,陆逊被困到诸葛丞相的巨石大阵中,险些丧命的故事吗?”叶泊雨说道。

“当然记得啊!我还记得你当时还大骂诸葛丞相那个岳父,叫黄什么来着,是个大叛徒呢。”紫嫣大声说道:“这,这跟那个故事有什么关系?等等,你的意思是……”

叶泊雨点点头道:“不错,正是如此。我们也误入了那个大阵。”

“那不对啊。你不是说那个大阵在夔关吗,这里是剑门关地下的内蜀道,二者隔着几百里地呢。”紫嫣摇头道。

“谁说诸葛丞相只布过一处巨石大阵。”叶泊雨苦笑道:“内蜀道如此重yào

,肯定会有厉害机关把守,谁知,竟然是这巨石大阵。”

紫嫣半信半疑,长剑一摆,说道:“管它什么大阵,我们先出去再说。”

平台也就数十丈大小,走不了几步就走到了尽头,迈过最后一堆石头就出了平台,叶泊雨和紫嫣两人各持长剑,一步一步的想从平台上迈过去,走上前边的栈桥。

眼看就要出去,紫嫣嘴角上不禁露出了笑容。就在此时,“等一下。”叶泊雨突然一把拉住紫嫣,大声叫道,“你看。”

一阵阴风从前边刮来,紫嫣和叶泊雨不禁退后了几步,随即黑雾大起,几十堆乱石上都出现了一个栲栳大小的绿色人头,深谷里的巨浪也同时一阵怒吼,一个大浪冲了上来,趁着这股威势,几十个绿色人头嘴一张,同时喷出一道黑气,向叶泊雨和紫嫣喷来。“不好,腐尸毒。”叶泊雨惊叫一声,拉住紫嫣跃起丈许高,躲过了毒气。

两人还未落地,绿色人头又升起数十丈,张开大嘴,向叶泊雨和紫嫣咬来,紫嫣看见绿色的人头张开血口,冷森森的白牙向自己咬来,吓得惊声大叫。叶泊雨长剑一挥,几寸长的剑芒环形扫过,一招“天罗地网”,将身边的绿色人头都削成了两段,掉在地上。

此时,又听得地下一阵机簧声响,石头堆里升起一排长弩,“噗噗噗噗”一阵密集的声响,数百支白骨箭向两人射来,叶泊雨和紫嫣各自挥舞长剑,将白骨箭击落在地。两人落在地上,正要寻路出阵。

只见身边黑雾大作,狂风吹起,连周边两步远的距离都看不见,哪里还能找得着大阵出口,叶泊雨和紫嫣互相连对方都看不见。

“紫嫣,紫嫣。”叶泊雨急的高声叫道,但是,阴风大作,叶泊雨的叫声连自己都听不见。

叶泊雨担心紫嫣安危,使开“血影神剑”,大开大阖,直往前冲。没走两步,就看到紫嫣的身影就在前边,叶泊雨惊喜的大叫道:“紫嫣,我在这里。”说着,就往紫嫣的方向冲了过去。

“紫嫣,紫嫣。”叶泊雨几个箭步就走到了她身边,正要伸手拉住她,突然紫嫣身影一转,变成了一个鹰嘴长翎,肋下生有双翅的妖神,拿着两把铜锤就向叶泊雨当头砸下,风声倏然。

叶泊雨一惊非同小可,惊慌之下,来不及躲闪,只得举起长剑抵挡,铜锤一下子砸在长剑之上。叶泊雨只觉得双臂一麻,这两把铜锤砸下来,直如泰山一般沉重,比起刚才那个战鬼,何止厉害了十倍。

叶泊雨吃力不过,闪身跳开,回剑刺去,那个妖神却一下子不见了踪影,叶泊雨伸剑护在胸前,双目炯炯,四下里来回观看。

猛然间,背后又是一阵风声,叶泊雨回剑一挡,却挡了个空,自己胸前破绽大露,嗤嗤声响,又是无数的弩箭射来。

情急之下,叶泊雨一个打滚,趴在地上才勉强躲开,心道:“这是什么阵法,没听说过诸葛丞相的巨石阵里还有这么许多怪物的,真要那样,当时的陆逊还能活着离开大阵!”

叶泊雨心中着急,想跳到阵外,看紫嫣下落,当下长剑剑尖冲上,一招“一飞冲天”就想冲到大阵上方,谁知,还没冲破黑雾,头顶就一阵巨雷声响,头顶上阴云闭合,几道水桶般粗细的巨雷组成一道雷网,当头劈了下来,叶泊雨半空中一个折身,轻轻巧巧的转向另一侧,想从另一侧冲上去,可是这雷网好似无边无际一般,连半点空隙都没有。

叶泊雨无奈,只得又落下地来,那个鹰嘴双翅的妖神早已等在旁边,双锤舞成两道黑气,没头没脸的向叶泊雨攻来。叶泊雨抵挡了几招,这个妖神也不知dào

什么来历,修为还在叶泊雨之上,几招下来,叶泊雨就感觉抵挡不住,只得且战且退,退回大阵。那个鹰嘴双翅的妖神看叶泊雨退后,也不追赶,只是挡住阵口,不让叶泊雨出阵。

叶泊雨知dào

妖神厉害,自己冲不出去,就想祭起小降魔杵,想找个机会先把鹰嘴妖神打翻了再说。哪知dào

,这个阵里似乎有什么禁忌法宝的封印,自己的小降魔杵乌沉沉的,一点儿法力都没有。

叶泊雨无奈,又转身向另一侧冲去,还拼命大喊着紫嫣的名字,正着急间,突然听见身边,传来低低的一丝声音,“泊雨哥,我在这儿呢。”叶泊雨心中狂喜,忙朝着紫嫣的声音方向冲去,果然看去,不远处的黑雾中,紫嫣正在手挥长剑,与一个手持月牙禅杖的头陀战在一起,那个头陀招大力沉,紫嫣招法散乱,边战边退,险象环生。

叶泊雨眼看情势紧急,忙挥剑上去帮忙,两人双战头陀,跟头陀一交上手,才发xiàn

这个头陀好像比刚才那个长嘴双翅的妖神还要厉害,月牙禅杖施展开来,水泄不进,叶泊雨跟紫嫣双战头陀,都感到甚是吃力。

“紫嫣,我们快快后退,退后就没事儿了。”叶泊雨使出全身劲力,架住降魔杵,对紫嫣大声叫道。

“不行,要退咱俩一齐退。”紫嫣刷刷两剑,又冲了上来,与头陀战在一起。

叶泊雨只想卖个破绽,逼退头陀,自己和紫嫣好退出圈子,这样头陀就不会追赶他们两人了。哪知,头陀的月牙禅杖一旦使开,招招致命,两人左支右绌,哪里还有机会跳出圈子。

又战了几个回合,紫嫣渐感气力不知,长剑与头陀的月牙禅杖几次碰上,双臂酸麻,几乎都抬不起手臂来了。叶泊雨看形势危急,再过上几招,自己两人非都葬命在这个头陀手下不可,心中一急,打定了主意,长剑一挺,中宫急进,紫嫣的长剑也正好刺向头陀小腹,头陀月牙禅杖从上往下兜了半个圆圈,想把两人的长剑荡开,还未等头陀月牙禅杖过来,叶泊雨就飞身跃起,长剑凌空直下,紫嫣也抽回长剑,低身向头陀双腿削去。

头陀后退一步,月牙禅杖在地上一立,挡住紫嫣长剑,同时伸手向上一抓,空手就向叶泊雨的长剑抓去,叶泊雨就等头陀这一招,身形下落,长剑自下而上向头陀小腹挑去,这一招阴狠之急,是“血影神剑”中非常狠辣的一招,头陀怒吼一声,左手伸出,十指如钩,一把抓住叶泊雨长剑,右手的月牙禅杖疾向叶泊雨胸口砸下。

叶泊雨大喊一声:“紫嫣,快退下。”一个翻滚,长剑撤手,被头陀一把抓住,几下揉成一团,扔在一边。趁这个机会,紫嫣听叶泊雨吩咐,忙收起剑招,跳出圈子,叶泊雨向外一个箭步,也正要跳开,谁知头陀的月牙禅杖回转,正好打在叶泊雨腿上,叶泊雨受伤栽倒在地,饶是叶泊雨是神剑之躯,也抵挡不住这一下,顿时全身酸麻,倒在了地上。那头陀又是一声大吼,双手举起月牙禅杖,雷霆万钧之势向叶泊雨当头砸下。

叶泊雨被月牙禅杖劲风笼住,加上腿上结结实实吃了这一下,再也躲闪不开,只好眼睁睁的看着月牙禅杖向自己砸来。紫嫣远在丈许之外,也来不及替他抵挡,眼看叶泊雨就要葬命在头陀的月牙禅杖之下,不禁尖叫一声,挺起长剑向头陀和身扑上。

敬请读者期待观看下一章《神鬼大阵—下》

第四十九章 神鬼大阵(下)

就在此千钧一发之际,半空之中传来一声清啸,不知从什么地方飞出一朵金莲,架住了头陀的月牙禅杖,紫嫣的长剑也随即刺在了头陀的小腹上,却连一个白印儿都没看见。

紧接着一声清雷震散了笼罩在大阵上的黑雾,平台上黑雾消散,又恢复了一开始晦暗的景象,头陀也一下消失不见了。

紫嫣一眼看见叶泊雨倒在地上,顾不得其它,忙跑过去,一手将叶泊雨轻轻扶起,叶泊雨腿上结结实实中了头陀一记月牙禅杖,站不起来,软软的瘫在紫嫣怀里。对着紫嫣浅浅的笑了一下,低声:“紫嫣,我没事的。”

紫嫣手扶着叶泊雨的伤腿,一边从怀中掏出伤药,一边低声说道:“你刚才刚什么?不要命啦!”

叶泊雨微微一笑,正要说话,突然看见从前边的黑暗中缓步走出一个身穿道袍,手执扁拐的老道,老道身高丈许,身背大红葫芦,鹤发童颜,红光满面,五缕长须飘扬脑后。

叶泊雨知dào

刚才救自己两人的就是这个老道,一看就知dào

老道来历不俗,忙在紫嫣的搀扶下挣扎着站起身来,拱手说道:“晚辈叶泊雨、紫嫣,多谢道长救命之恩。”

那老道甚是和蔼可亲,冲两人莞尔一笑,伸手将叶泊雨扶起,笑道:“两位快快不要多礼,起身说话。”

叶泊雨和紫嫣这才抬起头来,叶泊雨只见老者浑身上下没有丝毫逼人的神威,知dào

面前这个老道已经是返璞归真、神威不露的境界。又说道:“道长,在下两人误入内蜀道,被刚才大阵所困,要不是道长出手相救,那后果可是不堪设想。不知恩公大名。”

老者看看两人,又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一番叶泊雨,点点头道:“果然是天地造化,玄机难悟啊。看来,他们没有选错人,哈哈。”

叶泊雨和紫嫣听得一头雾水,不知dào

老道说的是什么意思,“他们”又是谁。紫嫣最快,忙问道:“道长,他们是谁啊?什么没有选错人。”

老者对着紫嫣笑笑道:“好一个漂亮的女娃儿,反应好快。可惜老道不能告sù

你,女娃儿。”

紫嫣撅起了小嘴,转过身去做了个鬼脸,低声嘀咕道:“为什么啊,还不能告sù

我们,这么神mì

啊。”

叶泊雨说道:“紫嫣休要胡闹。且听道长吩咐。”

老道看了一眼叶泊雨的伤腿,伸手从后背上摘下那个红色的大葫芦,拔去葫芦盖,倾出一颗龙眼大小的药丸,递与叶泊雨,说道:“此乃是老道自己炼制的三转碧藕金丹,虽无大用,但止血镇痛确实一绝,汝当速速服下。”

叶泊雨忙伸手接过,药丸拿在手里,清香扑鼻,不及细想,忙一仰头服下。紫嫣待要阻止,却已不及。

叶泊雨只觉得一股清流从丹田中升起,瞬间走遍奇经八脉,刚才受伤的腿马上有了知觉,可以活动了,叶泊雨试着一活动,灵活如常。叶泊雨忙谢过老道,紫嫣这才放下心来。

老道放回葫芦,缓缓说道:“实不相瞒,这个大阵乃是小婿诸葛孔明当日设下的神鬼八卦大阵,是用来防止魏军从内蜀道攻入蜀地而用。谁知,今日你二位竟然会误入此阵。”

“神鬼八卦大阵!”紫嫣喃喃说道:“好厉害啊。”不知dào

她是说诸葛孔明厉害,还是说大阵厉害。

老道闻言,捻须笑道:“这个女娃子所言极是。此神鬼大阵封印了五位远古妖神真身,乃是孔明当年下蛮荒,七擒孟获时收复的妖神,厉害无比。加上阵中借助五行之力,大阵可以随敌人意念随意幻化万象,加上埋伏的诸葛神弩,神雷火器不计其数,就算是炼神返虚的半仙之体,如果不懂的破阵之法,也万难走出此阵。”

紫嫣吐了吐舌头,大声问道:“老爷子,那你这么厉害,岂不已经是神仙下凡来救我们?”

叶泊雨也是一头冷汗,自言自语道:“好一个神鬼八卦大阵,看来只有大罗金仙才能破阵啊。”

“其实,此阵威力刚才只是发挥了十之一二,如果五位妖神齐出,有诸葛亮的孔明灯做阵眼,就算是大罗金仙,要破此阵也并非容易啊。”老道摇摇头说道。

叶泊雨上前一步心中一凛,心道,难怪都说当年诸葛孔明法力横贯三界,无人可敌,千年之后一个神鬼大阵还这么厉害。忙说道:“道长,刚才您说,诸葛丞相是您的贤婿,那您,岂不是……”

老道点点头道:“不错,老道正是黄承彦,哈哈。想不到凡间之人还能记得老夫。”

别人不知,叶泊雨当然知dào

。当年就是这个黄承彦就陆逊出诸葛丞相的八阵图,现在又来神鬼大阵中就出自己和紫嫣,不由的又惊又喜。

老道继xù

说道:“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你二人命不该绝,老夫特来带你二人出阵。”

叶泊雨忙拱手道:“那就有劳道长了,我二人先行谢过。”

老道捻须笑道:“自古英雄出少年,两位年纪轻轻,已经有此修为,果然是前程不可限量啊。”说罢,哈哈大笑几声,转过身去,在前边带路。

叶泊雨和紫嫣忙紧跟其后,老道手拄扁拐,不紧不慢的带着二人走出平台,又向前走了十多里路,才突然化作一道青烟而去,半空中留下一句话说道:“两位速速出内蜀道,自有有缘之人在前边等你二人。”

叶泊雨和紫嫣忙仰头谢过,随后沿着内蜀道继xù

前行,过了神鬼大阵后,一路上甚为顺利,再也没有遇到阴兵的阻拦,两人又走了二十多个时辰,才终于从一处山口走出了内蜀道,来到了山外。

一出洞口,洞外清风徐来,星光遍地,两人都是大大的喘口气,一骨碌躺在草地上,在内蜀道这种深不见底的大山腹中足足呆了五天,恍惚好似隔世为人一般。

叶泊雨闭上眼刚躺了几分钟,就听的旁边的紫嫣伸手扯自己衣服,“泊雨哥,快看,对面山上那是什么?”

叶泊雨眼睛都不想睁开,摇摇头道:“紫嫣,别闹了,让我休息一会儿好不好,我快累死了。”

“你快看,是五色毫光。跟画里一模一样。”紫嫣摇着叶泊雨的肩膀说道。

“你别逗我开心了,哪有这么巧,一出来就能看见五色毫光。”叶泊雨仍然不理不睬。

叶泊雨又闭目养神了一会儿,觉得紫嫣怎么会如此安静,心里奇怪,一睁眼,果然没有了紫嫣的踪迹。心想:“这丫头肯定是贪玩,就这一会儿工夫,跑哪儿去了?”四下里找寻了一番,又大声喊了几声,“紫嫣,紫嫣。”山谷里回声激荡,声音传出去老远,但哪里有紫嫣的声音。

叶泊雨也不担心,心想紫嫣也就是跟自己闹着玩,准是去什么地方玩去了,故yì

不理睬自己,等她一会儿玩够了,自然会回来找自己的。想了一阵,又倚着一颗大树沉睡了过去。

恍恍惚惚中,忽然看见紫嫣一身白衣站在自己面前,手里捧着一束还在滴着露珠的玫瑰花,低声问自己:“泊雨哥,你的心中到底有没有我?将来是我更重yào

呢,还是你的那些使命更重yào

?”

叶泊雨忙站起身来,两只手紧紧的抓住紫嫣的胳膊,大声说道:“紫嫣,我的心里当然是你最重yào

,我的使命就是陪着你,保护你,让你一辈子都幸福。”

紫嫣两只大眼中噙满了泪水,摇摇头道:“泊泊雨哥,能听到你这么说,紫嫣真的很开心,但是,真的来不及了,来不及了。”

叶泊雨完全不明白紫嫣在说什么,只是抓着紫嫣,大声的问道:“紫嫣,你在说什么,什么来不及了。”

紫嫣抬头看着叶泊雨,眼里充满了万种柔情,缓缓摇了摇头,突然,一下子消失不见了。叶泊雨手里抓了个空,忙四下里看去,茫茫大山,哪里还有紫嫣的踪迹。“紫嫣,紫嫣。”叶泊雨没命的奔跑着,自己也不知dào

自己要去哪里,心里只有一个信念,就是我要找到紫嫣,嘴里不停的嘶声力竭的喊着。

喊了半天,奔跑了不知多少里地,叶泊雨只觉得心里空空如也,一种寒到骨子里的绝望一下子淹没了自己,脑海里有个声音告sù

自己,自己再也见不到紫嫣了。叶泊雨一时只觉得万念俱灰,脑子里一片空白,一跃身,就向身边的万丈悬崖跳了下去。

“啊!”叶泊雨一下子清醒了过来,一睁眼,只见自己还依着那棵大树,星光满地,月在中天,正是三更时分,自己原来是做了一个噩梦。

叶泊雨呼呼的喘了几口粗气,用手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这才静下心神,站起身来,又大喊了几声:“紫嫣,紫嫣。”喊了数声,还是没有紫嫣的回音,叶泊雨不禁着急起来,想起刚才那个噩梦,心里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正要运起神念,用神念搜寻紫嫣,突然,一转身之间,看到在对面的山腰上,有一个极不起眼的大树根,而就在这个极不起眼的大树根上,却隐约烁烁闪出一层五彩毫光,与自己在画中所见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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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神鬼大阵(下)

就在此千钧一发之际,半空之中传来一声清啸,不知从什么地方飞出一朵金莲,架住了头陀的月牙禅杖,紫嫣的长剑也随即刺在了头陀的小腹上,却连一个白印儿都没看见。

紧接着一声清雷震散了笼罩在大阵上的黑雾,平台上黑雾消散,又恢复了一开始晦暗的景象,头陀也一下消失不见了。

紫嫣一眼看见叶泊雨倒在地上,顾不得其它,忙跑过去,一手将叶泊雨轻轻扶起,叶泊雨腿上结结实实中了头陀一记月牙禅杖,站不起来,软软的瘫在紫嫣怀里。对着紫嫣浅浅的笑了一下,低声:“紫嫣,我没事的。”

紫嫣手扶着叶泊雨的伤腿,一边从怀中掏出伤药,一边低声说道:“你刚才刚什么?不要命啦!”

叶泊雨微微一笑,正要说话,突然看见从前边的黑暗中缓步走出一个身穿道袍,手执扁拐的老道,老道身高丈许,身背大红葫芦,鹤发童颜,红光满面,五缕长须飘扬脑后。

叶泊雨知dào

刚才救自己两人的就是这个老道,一看就知dào

老道来历不俗,忙在紫嫣的搀扶下挣扎着站起身来,拱手说道:“晚辈叶泊雨、紫嫣,多谢道长救命之恩。”

那老道甚是和蔼可亲,冲两人莞尔一笑,伸手将叶泊雨扶起,笑道:“两位快快不要多礼,起身说话。”

叶泊雨和紫嫣这才抬起头来,叶泊雨只见老者浑身上下没有丝毫逼人的神威,知dào

面前这个老道已经是返璞归真、神威不露的境界。又说道:“道长,在下两人误入内蜀道,被刚才大阵所困,要不是道长出手相救,那后果可是不堪设想。不知恩公大名。”

老者看看两人,又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一番叶泊雨,点点头道:“果然是天地造化,玄机难悟啊。看来,他们没有选错人,哈哈。”

叶泊雨和紫嫣听得一头雾水,不知dào

老道说的是什么意思,“他们”又是谁。紫嫣最快,忙问道:“道长,他们是谁啊?什么没有选错人。”

老者对着紫嫣笑笑道:“好一个漂亮的女娃儿,反应好快。可惜老道不能告sù

你,女娃儿。”

紫嫣撅起了小嘴,转过身去做了个鬼脸,低声嘀咕道:“为什么啊,还不能告sù

我们,这么神mì

啊。”

叶泊雨说道:“紫嫣休要胡闹。且听道长吩咐。”

老道看了一眼叶泊雨的伤腿,伸手从后背上摘下那个红色的大葫芦,拔去葫芦盖,倾出一颗龙眼大小的药丸,递与叶泊雨,说道:“此乃是老道自己炼制的三转碧藕金丹,虽无大用,但止血镇痛确实一绝,汝当速速服下。”

叶泊雨忙伸手接过,药丸拿在手里,清香扑鼻,不及细想,忙一仰头服下。紫嫣待要阻止,却已不及。

叶泊雨只觉得一股清流从丹田中升起,瞬间走遍奇经八脉,刚才受伤的腿马上有了知觉,可以活动了,叶泊雨试着一活动,灵活如常。叶泊雨忙谢过老道,紫嫣这才放下心来。

老道放回葫芦,缓缓说道:“实不相瞒,这个大阵乃是小婿诸葛孔明当日设下的神鬼八卦大阵,是用来防止魏军从内蜀道攻入蜀地而用。谁知,今日你二位竟然会误入此阵。”

“神鬼八卦大阵!”紫嫣喃喃说道:“好厉害啊。”不知dào

她是说诸葛孔明厉害,还是说大阵厉害。

老道闻言,捻须笑道:“这个女娃子所言极是。此神鬼大阵封印了五位远古妖神真身,乃是孔明当年下蛮荒,七擒孟获时收复的妖神,厉害无比。加上阵中借助五行之力,大阵可以随敌人意念随意幻化万象,加上埋伏的诸葛神弩,神雷火器不计其数,就算是炼神返虚的半仙之体,如果不懂的破阵之法,也万难走出此阵。”

紫嫣吐了吐舌头,大声问道:“老爷子,那你这么厉害,岂不已经是神仙下凡来救我们?”

叶泊雨也是一头冷汗,自言自语道:“好一个神鬼八卦大阵,看来只有大罗金仙才能破阵啊。”

“其实,此阵威力刚才只是发挥了十之一二,如果五位妖神齐出,有诸葛亮的孔明灯做阵眼,就算是大罗金仙,要破此阵也并非容易啊。”老道摇摇头说道。

叶泊雨上前一步心中一凛,心道,难怪都说当年诸葛孔明法力横贯三界,无人可敌,千年之后一个神鬼大阵还这么厉害。忙说道:“道长,刚才您说,诸葛丞相是您的贤婿,那您,岂不是……”

老道点点头道:“不错,老道正是黄承彦,哈哈。想不到凡间之人还能记得老夫。”

别人不知,叶泊雨当然知dào

。当年就是这个黄承彦就陆逊出诸葛丞相的八阵图,现在又来神鬼大阵中就出自己和紫嫣,不由的又惊又喜。

老道继xù

说道:“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你二人命不该绝,老夫特来带你二人出阵。”

叶泊雨忙拱手道:“那就有劳道长了,我二人先行谢过。”

老道捻须笑道:“自古英雄出少年,两位年纪轻轻,已经有此修为,果然是前程不可限量啊。”说罢,哈哈大笑几声,转过身去,在前边带路。

叶泊雨和紫嫣忙紧跟其后,老道手拄扁拐,不紧不慢的带着二人走出平台,又向前走了十多里路,才突然化作一道青烟而去,半空中留下一句话说道:“两位速速出内蜀道,自有有缘之人在前边等你二人。”

叶泊雨和紫嫣忙仰头谢过,随后沿着内蜀道继xù

前行,过了神鬼大阵后,一路上甚为顺利,再也没有遇到阴兵的阻拦,两人又走了二十多个时辰,才终于从一处山口走出了内蜀道,来到了山外。

一出洞口,洞外清风徐来,星光遍地,两人都是大大的喘口气,一骨碌躺在草地上,在内蜀道这种深不见底的大山腹中足足呆了五天,恍惚好似隔世为人一般。

叶泊雨闭上眼刚躺了几分钟,就听的旁边的紫嫣伸手扯自己衣服,“泊雨哥,快看,对面山上那是什么?”

叶泊雨眼睛都不想睁开,摇摇头道:“紫嫣,别闹了,让我休息一会儿好不好,我快累死了。”

“你快看,是五色毫光。跟画里一模一样。”紫嫣摇着叶泊雨的肩膀说道。

“你别逗我开心了,哪有这么巧,一出来就能看见五色毫光。”叶泊雨仍然不理不睬。

叶泊雨又闭目养神了一会儿,觉得紫嫣怎么会如此安静,心里奇怪,一睁眼,果然没有了紫嫣的踪迹。心想:“这丫头肯定是贪玩,就这一会儿工夫,跑哪儿去了?”四下里找寻了一番,又大声喊了几声,“紫嫣,紫嫣。”山谷里回声激荡,声音传出去老远,但哪里有紫嫣的声音。

叶泊雨也不担心,心想紫嫣也就是跟自己闹着玩,准是去什么地方玩去了,故yì

不理睬自己,等她一会儿玩够了,自然会回来找自己的。想了一阵,又倚着一颗大树沉睡了过去。

恍恍惚惚中,忽然看见紫嫣一身白衣站在自己面前,手里捧着一束还在滴着露珠的玫瑰花,低声问自己:“泊雨哥,你的心中到底有没有我?将来是我更重yào

呢,还是你的那些使命更重yào

?”

叶泊雨忙站起身来,两只手紧紧的抓住紫嫣的胳膊,大声说道:“紫嫣,我的心里当然是你最重yào

,我的使命就是陪着你,保护你,让你一辈子都幸福。”

紫嫣两只大眼中噙满了泪水,摇摇头道:“泊泊雨哥,能听到你这么说,紫嫣真的很开心,但是,真的来不及了,来不及了。”

叶泊雨完全不明白紫嫣在说什么,只是抓着紫嫣,大声的问道:“紫嫣,你在说什么,什么来不及了。”

紫嫣抬头看着叶泊雨,眼里充满了万种柔情,缓缓摇了摇头,突然,一下子消失不见了。叶泊雨手里抓了个空,忙四下里看去,茫茫大山,哪里还有紫嫣的踪迹。“紫嫣,紫嫣。”叶泊雨没命的奔跑着,自己也不知dào

自己要去哪里,心里只有一个信念,就是我要找到紫嫣,嘴里不停的嘶声力竭的喊着。

喊了半天,奔跑了不知多少里地,叶泊雨只觉得心里空空如也,一种寒到骨子里的绝望一下子淹没了自己,脑海里有个声音告sù

自己,自己再也见不到紫嫣了。叶泊雨一时只觉得万念俱灰,脑子里一片空白,一跃身,就向身边的万丈悬崖跳了下去。

“啊!”叶泊雨一下子清醒了过来,一睁眼,只见自己还依着那棵大树,星光满地,月在中天,正是三更时分,自己原来是做了一个噩梦。

叶泊雨呼呼的喘了几口粗气,用手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这才静下心神,站起身来,又大喊了几声:“紫嫣,紫嫣。”喊了数声,还是没有紫嫣的回音,叶泊雨不禁着急起来,想起刚才那个噩梦,心里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正要运起神念,用神念搜寻紫嫣,突然,一转身之间,看到在对面的山腰上,有一个极不起眼的大树根,而就在这个极不起眼的大树根上,却隐约烁烁闪出一层五彩毫光,与自己在画中所见一模一样。

敬请读者期待观看下一章《五色毫光》

第五十章 五色毫光

五色毫光,叶泊雨心中有喜有悲,喜的是自己和紫嫣重入蜀山不就是为了寻找画中的五色毫光吗?悲的是现在紫嫣下落不明,加上自己刚才做的那个噩梦,叶泊雨都不敢再往下想。

不过,转念又一想,叶泊雨心里又燃起了一丝希望,面前的五色毫光说不准就是找到紫嫣的唯一线索。想到这里,叶泊雨忙快步下山,朝对面的大树根走去。

说也奇怪,到了大树根前边,叶泊雨才发xiàn

大树根比自己想象中还要大得多,直径足有数十丈,比天坛的穹顶还要大上许多,树根上的年轮密密匝匝,不知有多少,至少也有万道以上,树根上根须更是盘根错节,大的根须如车轮般粗细,最细的也宛如儿臂,往外绵延不知有多远,更为奇怪的是,这个山头上放眼望去,除了这个大树根之外,再无一点生机,连一棵草,一朵野花都看不见,根下的土壤干裂板结,土壤的裂纹足有尺许深,好像几十年没有下过雨一般。

这种地方怎么会有五色毫光,叶泊雨仔细观察了半天,除了树根巨大闻所未闻以来,再没有发xiàn

任何蛛丝马迹。叶泊雨忍不住着急起来,低下头一拳重重的打在一根儿臂粗细的根须上,将根须打成两截。

就在这时,听的半空中传来一声清叱:“尔等凡人,快快住手!”话音刚落,两个身穿紫色道袍的道童出现在叶泊雨面前,两个道童一般大小,好似十六七岁年纪,白扑扑的脸蛋粉嫩可爱,后边都梳着一个抓髻,抓髻上各嵌着一颗明珠,甚是不凡。

叶泊雨看两个小道童脸上满是怒容,手中各拿一把明晃晃的长剑,剑尖对准自己,要是平时,可能会一笑了之,但是现在紫嫣失踪,两个小道童又很是无礼,叶泊雨再也难以按捺心头怒火,怒喝道:“你们又是何人?我做什么事与你何干?快快让开。”

那两个小道童怒容更盛,其中一个小道童说道:“我们奉命保护蜀山神树,你刚才冒犯神树,还敢如此无礼。”

“蜀山神树?蜀山神树怎么会在这里”叶泊雨心中一惊,“你们把紫嫣藏到哪儿去了?”

两个道童听叶泊雨如此缠杂不清,对视一眼,一个小道童说道:“冒犯神树,还假装糊涂,夹缠不清,先拿下,等候师尊发落。”两人长剑一摆,一左一右就向叶泊雨刺去。

这两个道童看似年纪尚幼,只有十六七岁光景,一动起手来,叶泊雨才发xiàn

二人修为着实不低,要单论修为,二人加起来也不及自己,但是,自己长剑被神鬼大阵中的妖神砍断在先,自己一双空手,加上紫嫣不知去向,心神大乱,本已经逊了五分,最让自己头疼的是,这两个道童一左一右,你来我去,使出来的剑法互相补充,竟将两人剑法中的破绽完全掩掉,让自己根本无法下手。

叶泊雨至今只会一套“血影神剑”,现在两手空空,只能仗着真元深厚,胡乱拳打脚踢,那两个道童对他的拳风掌风颇为忌惮,不敢过分相逼,只是双剑织成一道密集的剑网,将叶泊雨身形罩住,不让他逃脱,但叶泊雨一时也不至于落败。

打了一炷香工夫,叶泊雨心系紫嫣安危,无心恋战,提一口真气,将功力提至十二分,每一掌打出都好似狂风大作一般,呼呼声响,只盼的两个道童功力不济,被自己掌风压住。

那两个道童也没想到敌人出手虽然全无章法,但是一招一式都劲风十足,也知dào

今天遇到了劲敌,打起精神,全力与叶泊雨周旋。

又战得一阵,双方难分胜负,其中一个道童突然卖个破绽,叶泊雨正待追上,那个道童却跳出圈子,高声叫道:“且慢动手,请问阁下可是叶泊雨少侠?”

叶泊雨正打得兴起,突然见两个道童停手,高声叫道:“我正是叶泊雨,为什么停手,可是怕了不成?”

两个道童互视一眼,又说道:“我等师父说过,今夜丑时会有贵客临门,现在正是丑时时分,叶少侠请了。”另一个道童也说道:“不知是叶少侠驾到,多有得罪。”

叶泊雨看两个道童说的诚恳,怒气微消,大声说道:“误会不误会没什么打紧。你们师父是谁?还有,你们把我的紫嫣弄到哪里去了?”

两个道童都面露惊讶之色,一个道童说道:“紫嫣是谁?我们从未见过。我们只是奉命看守神树,等待叶少侠到来,其它之事,一无所知。”

“你们师父知dào

我要来?”叶泊雨问道:“那你们师父是谁?”

两个道童面露难色,一个道童又说道:“叶少侠不必着急,你一会儿见到我师父,他自然会告sù

你。”

叶泊雨冷笑一声,说道:“那好,我这就去见你们师父。”

一个道童用手指着前方,说道:“叶少侠,我师父就在那里。”叶泊雨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不远处连绵的山峦中,隐隐约约有一点黄豆大小的灯光,好似有人居住。叶泊雨看了一眼,正待相问,只听的一声鹤唳,一回头,只见两只仙鹤已经展翅飞远了。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叶泊雨也不多想,大踏步的向那点灯光处走去。

那盏灯光看似不远,其实走起来,却还有相当长一段路程,叶泊雨直走了半个多时辰,才走到近前。

走到近前,却发xiàn

自己走到一处悬崖之前,那盏灯火就在悬崖顶上,这处悬崖虽然不高,只有十几丈上下,但是面前整处崖壁却像是一块巨大的玉石,光滑如镜,上边寸草不生,头顶上的月光倾泻下来,又向一块七彩玛瑙一般,奇瑰夺目。叶泊雨用冥眼观瞧,只觉得神光隐隐,好似有什么文字符箓,但是却又看不清楚。

叶泊雨干脆收了神念,欣赏了一阵,心里叫的一声苦,自己虽然炼精化气后期,虽说突pò

了《八荒剑qì

诀》三重境界,可以驾飞剑,但两手空空,哪有飞剑可驾,一不会御剑,二不会腾云,虽说有点儿轻功,但这等光滑的石壁,毫无借力之处,就算是百年苍猿,也未必能上去,更何况自己了。

正无奈之际,准bèi

绕行过去,突然面前的玉璧一阵大亮,放出寸许白色的柔光,叶泊雨心里一动,忙拱手大声叫道:“前辈在上,在下叶泊雨,特来拜见。”连说了数声,玉璧的光芒收去,叶泊雨的身前赫然出现了几十朵金莲,一层一层,层层上去,正好到达崖顶。

叶泊雨心下大喜,高声谢过。抬脚踩着金莲上了悬崖顶上。

前边是一个简陋的小木屋,木屋里一灯如豆,淡淡的灯光照亮了周边的黑暗,木屋前边是一条几尺宽的石板路,路两边却是两块菜地,里边种满了不知名的药草,有的还开着淡淡的小黄花,甚是可爱。木屋两边各有一棵大枣树,足有十几丈高,亭亭如盖,上边结满了火红色的枣子,比之平时见到的枣子足足大出三倍有余。

叶泊雨正四下打量之间,耳边突然传来一声低低的声音:“叶泊雨,进屋说话。”声音就响在耳边,不知是从哪里传来,好像有人在自己耳边说话一样。

叶泊雨忙整整衣冠,大声说道:“晚辈遵命。”踏着石板路,走到木屋门前,伸手推开屋门。

刚推开门,只觉得如天一般的气势扑面压来,好似泰山压顶一般,自己仿佛突然置身于无边无际的空旷原野,天地无边,自己好比天地一蝼蚁一般。叶泊雨也见过无数修真高人,却没有一人能与眼前这股气势的十万分之一相比。叶泊雨呼吸为之一窒,不及多想,忙双膝跪下,大声道:“晚辈叶泊雨见过前辈。”

“叶泊雨不必多礼,快快起来。”话音刚落,叶泊雨只觉得刚才那股无边无际的气势一下子消失的无影无踪,忙抬起头来,只见小屋里空空如也,只在中间有一张八仙桌子,旁边坐着一个道家装束,手拿一个白色葫芦的中年道士。

道士气势虽如泰山之重,但却不像叶泊雨想象中那样,扳着脸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看到叶泊雨起来,道人摇手笑道:“叶泊雨,你想必第一个问题是想问你的紫嫣在哪里吧?”

叶泊雨忙道:“正是,请前辈赐教。”

道士高声笑道:“哈哈。自古英雄出我辈,亘古难过美人关。你放心,紫嫣姑娘好好的就在这里,一会儿说完了话,自然让你去见你的紫嫣姑娘。”

叶泊雨脸上一红,但又觉得这个道士虽然修为深不可测,但是言语随和,跟自己颇为投缘。忙又谢过说道:“谢谢前辈。”

道人点点头,又说道:“叶泊雨,你能来到这里与我相见,是我一步一步引你前来,那幅画,内蜀道,包括让黄承彦相救,都是我的安排。”

叶泊雨这一惊非同小可,原来自己几个月来的种种奇遇,都是眼前这个道人一手安排,那这个道人如此煞费苦心,究竟是有什么样的预谋。

道人看叶泊雨沉吟不语,一转眼已经知dào

他的想法,高声笑道:“叶泊雨,不必惊慌。你乃神剑湛卢转世,身系三界之安危,今天能来到这里见我,你的命运将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今天,就是你命运的第一个转折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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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五色毫光

五色毫光,叶泊雨心中有喜有悲,喜的是自己和紫嫣重入蜀山不就是为了寻找画中的五色毫光吗?悲的是现在紫嫣下落不明,加上自己刚才做的那个噩梦,叶泊雨都不敢再往下想。

不过,转念又一想,叶泊雨心里又燃起了一丝希望,面前的五色毫光说不准就是找到紫嫣的唯一线索。想到这里,叶泊雨忙快步下山,朝对面的大树根走去。

说也奇怪,到了大树根前边,叶泊雨才发xiàn

大树根比自己想象中还要大得多,直径足有数十丈,比天坛的穹顶还要大上许多,树根上的年轮密密匝匝,不知有多少,至少也有万道以上,树根上根须更是盘根错节,大的根须如车轮般粗细,最细的也宛如儿臂,往外绵延不知有多远,更为奇怪的是,这个山头上放眼望去,除了这个大树根之外,再无一点生机,连一棵草,一朵野花都看不见,根下的土壤干裂板结,土壤的裂纹足有尺许深,好像几十年没有下过雨一般。

这种地方怎么会有五色毫光,叶泊雨仔细观察了半天,除了树根巨大闻所未闻以来,再没有发xiàn

任何蛛丝马迹。叶泊雨忍不住着急起来,低下头一拳重重的打在一根儿臂粗细的根须上,将根须打成两截。

就在这时,听的半空中传来一声清叱:“尔等凡人,快快住手!”话音刚落,两个身穿紫色道袍的道童出现在叶泊雨面前,两个道童一般大小,好似十六七岁年纪,白扑扑的脸蛋粉嫩可爱,后边都梳着一个抓髻,抓髻上各嵌着一颗明珠,甚是不凡。

叶泊雨看两个小道童脸上满是怒容,手中各拿一把明晃晃的长剑,剑尖对准自己,要是平时,可能会一笑了之,但是现在紫嫣失踪,两个小道童又很是无礼,叶泊雨再也难以按捺心头怒火,怒喝道:“你们又是何人?我做什么事与你何干?快快让开。”

那两个小道童怒容更盛,其中一个小道童说道:“我们奉命保护蜀山神树,你刚才冒犯神树,还敢如此无礼。”

“蜀山神树?蜀山神树怎么会在这里”叶泊雨心中一惊,“你们把紫嫣藏到哪儿去了?”

两个道童听叶泊雨如此缠杂不清,对视一眼,一个小道童说道:“冒犯神树,还假装糊涂,夹缠不清,先拿下,等候师尊发落。”两人长剑一摆,一左一右就向叶泊雨刺去。

这两个道童看似年纪尚幼,只有十六七岁光景,一动起手来,叶泊雨才发xiàn

二人修为着实不低,要单论修为,二人加起来也不及自己,但是,自己长剑被神鬼大阵中的妖神砍断在先,自己一双空手,加上紫嫣不知去向,心神大乱,本已经逊了五分,最让自己头疼的是,这两个道童一左一右,你来我去,使出来的剑法互相补充,竟将两人剑法中的破绽完全掩掉,让自己根本无法下手。

叶泊雨至今只会一套“血影神剑”,现在两手空空,只能仗着真元深厚,胡乱拳打脚踢,那两个道童对他的拳风掌风颇为忌惮,不敢过分相逼,只是双剑织成一道密集的剑网,将叶泊雨身形罩住,不让他逃脱,但叶泊雨一时也不至于落败。

打了一炷香工夫,叶泊雨心系紫嫣安危,无心恋战,提一口真气,将功力提至十二分,每一掌打出都好似狂风大作一般,呼呼声响,只盼的两个道童功力不济,被自己掌风压住。

那两个道童也没想到敌人出手虽然全无章法,但是一招一式都劲风十足,也知dào

今天遇到了劲敌,打起精神,全力与叶泊雨周旋。

又战得一阵,双方难分胜负,其中一个道童突然卖个破绽,叶泊雨正待追上,那个道童却跳出圈子,高声叫道:“且慢动手,请问阁下可是叶泊雨少侠?”

叶泊雨正打得兴起,突然见两个道童停手,高声叫道:“我正是叶泊雨,为什么停手,可是怕了不成?”

两个道童互视一眼,又说道:“我等师父说过,今夜丑时会有贵客临门,现在正是丑时时分,叶少侠请了。”另一个道童也说道:“不知是叶少侠驾到,多有得罪。”

叶泊雨看两个道童说的诚恳,怒气微消,大声说道:“误会不误会没什么打紧。你们师父是谁?还有,你们把我的紫嫣弄到哪里去了?”

两个道童都面露惊讶之色,一个道童说道:“紫嫣是谁?我们从未见过。我们只是奉命看守神树,等待叶少侠到来,其它之事,一无所知。”

“你们师父知dào

我要来?”叶泊雨问道:“那你们师父是谁?”

两个道童面露难色,一个道童又说道:“叶少侠不必着急,你一会儿见到我师父,他自然会告sù

你。”

叶泊雨冷笑一声,说道:“那好,我这就去见你们师父。”

一个道童用手指着前方,说道:“叶少侠,我师父就在那里。”叶泊雨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不远处连绵的山峦中,隐隐约约有一点黄豆大小的灯光,好似有人居住。叶泊雨看了一眼,正待相问,只听的一声鹤唳,一回头,只见两只仙鹤已经展翅飞远了。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叶泊雨也不多想,大踏步的向那点灯光处走去。

那盏灯光看似不远,其实走起来,却还有相当长一段路程,叶泊雨直走了半个多时辰,才走到近前。

走到近前,却发xiàn

自己走到一处悬崖之前,那盏灯火就在悬崖顶上,这处悬崖虽然不高,只有十几丈上下,但是面前整处崖壁却像是一块巨大的玉石,光滑如镜,上边寸草不生,头顶上的月光倾泻下来,又向一块七彩玛瑙一般,奇瑰夺目。叶泊雨用冥眼观瞧,只觉得神光隐隐,好似有什么文字符箓,但是却又看不清楚。

叶泊雨干脆收了神念,欣赏了一阵,心里叫的一声苦,自己虽然炼精化气后期,虽说突pò

了《八荒剑qì

诀》三重境界,可以驾飞剑,但两手空空,哪有飞剑可驾,一不会御剑,二不会腾云,虽说有点儿轻功,但这等光滑的石壁,毫无借力之处,就算是百年苍猿,也未必能上去,更何况自己了。

正无奈之际,准bèi

绕行过去,突然面前的玉璧一阵大亮,放出寸许白色的柔光,叶泊雨心里一动,忙拱手大声叫道:“前辈在上,在下叶泊雨,特来拜见。”连说了数声,玉璧的光芒收去,叶泊雨的身前赫然出现了几十朵金莲,一层一层,层层上去,正好到达崖顶。

叶泊雨心下大喜,高声谢过。抬脚踩着金莲上了悬崖顶上。

前边是一个简陋的小木屋,木屋里一灯如豆,淡淡的灯光照亮了周边的黑暗,木屋前边是一条几尺宽的石板路,路两边却是两块菜地,里边种满了不知名的药草,有的还开着淡淡的小黄花,甚是可爱。木屋两边各有一棵大枣树,足有十几丈高,亭亭如盖,上边结满了火红色的枣子,比之平时见到的枣子足足大出三倍有余。

叶泊雨正四下打量之间,耳边突然传来一声低低的声音:“叶泊雨,进屋说话。”声音就响在耳边,不知是从哪里传来,好像有人在自己耳边说话一样。

叶泊雨忙整整衣冠,大声说道:“晚辈遵命。”踏着石板路,走到木屋门前,伸手推开屋门。

刚推开门,只觉得如天一般的气势扑面压来,好似泰山压顶一般,自己仿佛突然置身于无边无际的空旷原野,天地无边,自己好比天地一蝼蚁一般。叶泊雨也见过无数修真高人,却没有一人能与眼前这股气势的十万分之一相比。叶泊雨呼吸为之一窒,不及多想,忙双膝跪下,大声道:“晚辈叶泊雨见过前辈。”

“叶泊雨不必多礼,快快起来。”话音刚落,叶泊雨只觉得刚才那股无边无际的气势一下子消失的无影无踪,忙抬起头来,只见小屋里空空如也,只在中间有一张八仙桌子,旁边坐着一个道家装束,手拿一个白色葫芦的中年道士。

道士气势虽如泰山之重,但却不像叶泊雨想象中那样,扳着脸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看到叶泊雨起来,道人摇手笑道:“叶泊雨,你想必第一个问题是想问你的紫嫣在哪里吧?”

叶泊雨忙道:“正是,请前辈赐教。”

道士高声笑道:“哈哈。自古英雄出我辈,亘古难过美人关。你放心,紫嫣姑娘好好的就在这里,一会儿说完了话,自然让你去见你的紫嫣姑娘。”

叶泊雨脸上一红,但又觉得这个道士虽然修为深不可测,但是言语随和,跟自己颇为投缘。忙又谢过说道:“谢谢前辈。”

道人点点头,又说道:“叶泊雨,你能来到这里与我相见,是我一步一步引你前来,那幅画,内蜀道,包括让黄承彦相救,都是我的安排。”

叶泊雨这一惊非同小可,原来自己几个月来的种种奇遇,都是眼前这个道人一手安排,那这个道人如此煞费苦心,究竟是有什么样的预谋。

道人看叶泊雨沉吟不语,一转眼已经知dào

他的想法,高声笑道:“叶泊雨,不必惊慌。你乃神剑湛卢转世,身系三界之安危,今天能来到这里见我,你的命运将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今天,就是你命运的第一个转折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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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赐宝授命

叶泊雨越听越奇,刚才被道人泰山一般的神威所压,不敢稍有言语,现在,道人收了神威,和颜悦色的跟自己说话,当下壮起胆子,拱手问道:“不知前辈是哪位道家祖师?在下有礼了。”

中年道人闻言,哈哈一笑说道:“是我疏忽了,光顾得自己说话。”当下作歌道:“贫道本是昆仑客,石桥南畔有旧宅。修行得道混元初,才了长生知顺逆。休夸炉内紫金丹,须知火里焚玉液。跨青鸾,骑白鹤,不去蟠桃餐寿药,不去玄都拜老君,不去玉虚门上诺。三山五岳任我游,海岛蓬莱随意乐。人人称我为仙癖,腹内盈虚自有情。先有鸿钧后有天,陆压道君还在前。”

原来,这个洒脱不羁的中年道人正是陆压,当然不是陆压本人,而是他的一个分身,陆压道人分身亿万,一个分身就有如此深不可测的道行,难怪昔日封神之时就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圣人。

叶泊雨虽然出道未久,但是就算是再无知,陆压道君的名号就是与三教教主同等存zài

的级别,修真之人谁人不知,能够在此见到陆压的分身,真是叶泊雨三生有幸的奇遇了。

叶泊雨惊得差点儿把舌头吞下肚去,反应了半天,才说道:“您是陆压道君,道君找晚辈,不知dào

有何吩咐?”

陆压却一摆袍袖,大声道:“叶泊雨你虽然是晚辈,却也不必如此多礼。我指引你来这里,却是有求于你。”

叶泊雨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陆压是何等人物,重立地水火风,改天换地都不在话下,怎么会求自己这么一个小小的人物,忙大声道:“道君如有差遣,在下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陆压摇头道:“先别说好听的。赴汤蹈火只是小事,如果此事失败,我将你神魂贬在九幽之外,永受那九幽烈焰穿心之苦,亿万年不得转世。”

叶泊雨吓了一跳,忙道:“不知dào

君所托是什么大事?”

陆压点点头道,缓缓说出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来。

原来,天地经封神大战,第三次量劫之后,神、仙、人、魔、妖、佛、鬼、巫各族各安其命,三界一时暂享太平,但是一向弱小的人界和妖界在女娲娘娘的庇护下,发展迅速,隐然已经有凌驾于各界的趋势,于是,神界和魔界就一直宠宠欲动,意图压制人界和妖界,并且,神界还把以前用来与人界沟通的蜀山神树毁去,让人界不能吸取神界的灵气。

魔界更是不择手段,明目张胆的公然挑衅。三界各教主都置若罔闻,不理不问,女娲娘娘当然不肯让人界和妖界就此陨落,就制定了一系列拯救两界的计划,陆压一直是悠闲于天地的散人,但却也嫉恶如仇,就联手女娲娘娘,拯救人界。

叶泊雨象听天书一样听完了陆压的这番话,没想到自己一向敬重的神界大圣也是如此的气量狭窄,容不得人。惊奇和害pà

之余,更感到气愤。

“但是,道君,在下区区一个未入流的小人物,能给道君做什么事?”如此事关重大之事,自己蝼蚁一般的修为,真不知dào

陆压是怎么想的,居然千辛万苦找到自己。

陆压当然知dào

叶泊雨的疑惑,点点头道:“此事我各位师兄都默许,我自己不能轻入红尘,再染因果,所以才选中了你,让你办一些我不方便办的事情,你也不必担心害pà

,我自然不会让你与对手的力量太过悬殊。”

叶泊雨这才吃了一颗定心丸,心中不免打起来小算盘,陆压随手扔的一点儿垃圾,在自己手里那就是足以傲视人界的法宝,陆压如此说,那自己岂不是…

“修为还得靠你自己,我只能助你一臂之力,而且如果一旦发xiàn

你有什么异动,我在万里之外也会马上知晓,到时候,你的下场,刚才是说过了的。”陆压早看出了叶泊雨的小算盘,大声说道。

“是,是。”在这位道君面前,自己犹如透明人一般,可真不敢打什么算盘。叶泊雨忙道:“道君,那现在晚辈需yào

怎么做,请您示下?”

“如今,六派剑道大会尽在即,魔界已经收买六派重yào

人物,企图以之为傀儡,当上六派盟主,一举先把六派铲平。”陆压点点头道:“你的首要任务,就是马上通知和联络六派,粉碎魔界的第一个阴谋。”

“原来如此!”叶泊雨见过青城派和蜀山派的人,其实对六大剑派没什么好感,觉得他们自命不凡,看不惯他们那付嘴脸。

陆压忧心忡忡的说道:“六大剑派自命清高,各自为战,虽说有剑派盟主,但是还是一盘散沙,此次被魔界盯上,很容易就会被逐个击破。加上近年来,六大剑派里也没什么承上启下的高手,前景堪忧啊!”

叶泊雨大声道:“道君请放心,晚辈一定尽心竭力,告知六大剑派,绝不会让魔界得逞。”

陆压点点头,说道:“好。不愧是神剑转世,我没有看错你。”说着,从虚空一抓,手里多了一条十三节金鞭,放在桌上,说道:“你此去,不光魔界视你为死敌,而且六大剑派也会仇视与你,你虽有一千年的修为在身,但是却无任何法宝护身,这把是当年玉虚宫封神的法器打神鞭,你且收下。”

打神鞭,叶泊雨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没想到陆压给自己的第一件法宝居然就是传说中能打尽一切神魔的打神鞭。

这打神鞭本是一亿两千万年前,巫妖大战量劫后,天界五方五帝同时陨落,奉鸿钧道人法旨,三教共立封神榜,为了维护封神榜,玉虚宫元始天尊用五帝精骨炼制而成打神鞭,内含九九八十一层封印和阵法,共十三节,专打三百六十五部正神。这次为了应对神魔两界,陆压重新炼制神鞭,加入玉清风雷二神符,可打尽一切神魔,玉清风雷二神符对神魔有放大千倍力量的加成作用。对人妖鬼佛仙无加成作用。

陆压交代完打神鞭之后,看了看叶泊雨,又道:“你现在只是炼精化气后期,马上就会达到炼气化神阶段,等你修成元婴之后,到时候要有第一次天劫,此打神鞭可助你渡过天劫,元婴出窍。”

叶泊雨喜出望外,连连称谢,陆压又道:“此打神鞭乃是玉虚至宝,威力无穷,你切不可以此乱杀无辜。增加自己的杀孽,如若不然,天劫之时,必遭天谴。”

叶泊雨忙连连答yīng

,说道:“道君,可是晚辈除此打神鞭外,更无其它趁手兵器,那……”

“不错。”陆压沉声说道:“屋外我已经让白鹤童子给你备下一口宝剑,乃是我得道之前的随身佩剑,这口宝剑可做飞剑之用。”

叶泊雨正要称谢,突然又觉得一股无边无际的神威压制而来,自己如泰山压顶一般沉重,耳边只听的陆压说道:“你肩负重任,切记一定要以天地大局为重,不可徇私罔情。”叶泊雨坚持不住,正要瘫软之际,只觉得胸口一轻,神威消失的无影无踪,叶泊雨如释重负,正要说话,陆压已经或作一道长虹而去。

叶泊雨呆了半天,拿起桌上的打神鞭,爱不释手的又看了半天,这才小心翼翼背在背上。打神鞭乃是通灵之宝,日后只需自己的一丝神念与之相连,自然得心应手,万里之外都可随心操纵。

走出木屋之外,月朗星稀,叶泊雨只觉得无比的沉重,自己虽然神器在手,但是肩负责任何其重大,自然大意不得。

刚才与自己交手的两个童子就是白鹤童子和青鹤童子,白鹤童子捧着一把长剑,青鹤童子人捧着一个玉盘,盘里装着的正是木屋旁边枣树上结的大红枣子。

两人看叶泊雨出来,白鹤童子递上长剑说道:“叶少侠,此乃道君赐你的飞剑,请你收下。”叶泊雨伸手接过,只见长剑四尺有余,剑身古朴之际,黑魆魆的一时看不出有何特意之处,只是在剑柄上用金丝勾了两个小小的篆字—吴钩。

青鹤童子也递过玉盘,说道:“叶少侠,这是火枣两枚,也是道君赐你之物,可助你千年修为。”

叶泊雨看玉盘上的火枣深红之色,好似透明一般,月光下发出淡淡的光芒,知dào

这是仙家至宝,忙伸手接过藏好。

白鹤童子看叶泊雨收好吴钩剑和火枣,打了个稽首说道:“叶少侠,师尊吩咐过,紫嫣姑娘就在木屋里,只是刚才被师尊用五行之术遁住身形,与外空间隔绝而已。你现在就可以进去找她了。还有,今夜之事,不可对任何人提起,包括紫嫣姑娘在内,否则,后患无穷,切记切记。”

叶泊雨低头谢过,两个道童点点头,化作一白一青两只仙鹤远去了。木屋两旁的火枣和不知名的仙草也都随即消失了。

再次走进木屋,果然看见紫嫣好端端的坐在八仙桌旁边,看叶泊雨进来,揉揉眼睛,问道:“咱们这是在哪里?我怎么感觉沉睡过去了一般。”

叶泊雨看紫嫣安然无恙,这才放下心来,低声说道:“紫嫣,你从内蜀道出来,太累了,就睡着了,是我找着这个地方,把你带到这里的,这儿可能是某个猎户的住处吧。”

叶泊雨和紫嫣在木屋中又休息了片刻,直到辰时时分,天色大亮,两人精神抖擞,这才走出木屋,离开剑门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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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赐宝授命

叶泊雨越听越奇,刚才被道人泰山一般的神威所压,不敢稍有言语,现在,道人收了神威,和颜悦色的跟自己说话,当下壮起胆子,拱手问道:“不知前辈是哪位道家祖师?在下有礼了。”

中年道人闻言,哈哈一笑说道:“是我疏忽了,光顾得自己说话。”当下作歌道:“贫道本是昆仑客,石桥南畔有旧宅。修行得道混元初,才了长生知顺逆。休夸炉内紫金丹,须知火里焚玉液。跨青鸾,骑白鹤,不去蟠桃餐寿药,不去玄都拜老君,不去玉虚门上诺。三山五岳任我游,海岛蓬莱随意乐。人人称我为仙癖,腹内盈虚自有情。先有鸿钧后有天,陆压道君还在前。”

原来,这个洒脱不羁的中年道人正是陆压,当然不是陆压本人,而是他的一个分身,陆压道人分身亿万,一个分身就有如此深不可测的道行,难怪昔日封神之时就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圣人。

叶泊雨虽然出道未久,但是就算是再无知,陆压道君的名号就是与三教教主同等存zài

的级别,修真之人谁人不知,能够在此见到陆压的分身,真是叶泊雨三生有幸的奇遇了。

叶泊雨惊得差点儿把舌头吞下肚去,反应了半天,才说道:“您是陆压道君,道君找晚辈,不知dào

有何吩咐?”

陆压却一摆袍袖,大声道:“叶泊雨你虽然是晚辈,却也不必如此多礼。我指引你来这里,却是有求于你。”

叶泊雨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陆压是何等人物,重立地水火风,改天换地都不在话下,怎么会求自己这么一个小小的人物,忙大声道:“道君如有差遣,在下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陆压摇头道:“先别说好听的。赴汤蹈火只是小事,如果此事失败,我将你神魂贬在九幽之外,永受那九幽烈焰穿心之苦,亿万年不得转世。”

叶泊雨吓了一跳,忙道:“不知dào

君所托是什么大事?”

陆压点点头道,缓缓说出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来。

原来,天地经封神大战,第三次量劫之后,神、仙、人、魔、妖、佛、鬼、巫各族各安其命,三界一时暂享太平,但是一向弱小的人界和妖界在女娲娘娘的庇护下,发展迅速,隐然已经有凌驾于各界的趋势,于是,神界和魔界就一直宠宠欲动,意图压制人界和妖界,并且,神界还把以前用来与人界沟通的蜀山神树毁去,让人界不能吸取神界的灵气。

魔界更是不择手段,明目张胆的公然挑衅。三界各教主都置若罔闻,不理不问,女娲娘娘当然不肯让人界和妖界就此陨落,就制定了一系列拯救两界的计划,陆压一直是悠闲于天地的散人,但却也嫉恶如仇,就联手女娲娘娘,拯救人界。

叶泊雨象听天书一样听完了陆压的这番话,没想到自己一向敬重的神界大圣也是如此的气量狭窄,容不得人。惊奇和害pà

之余,更感到气愤。

“但是,道君,在下区区一个未入流的小人物,能给道君做什么事?”如此事关重大之事,自己蝼蚁一般的修为,真不知dào

陆压是怎么想的,居然千辛万苦找到自己。

陆压当然知dào

叶泊雨的疑惑,点点头道:“此事我各位师兄都默许,我自己不能轻入红尘,再染因果,所以才选中了你,让你办一些我不方便办的事情,你也不必担心害pà

,我自然不会让你与对手的力量太过悬殊。”

叶泊雨这才吃了一颗定心丸,心中不免打起来小算盘,陆压随手扔的一点儿垃圾,在自己手里那就是足以傲视人界的法宝,陆压如此说,那自己岂不是…

“修为还得靠你自己,我只能助你一臂之力,而且如果一旦发xiàn

你有什么异动,我在万里之外也会马上知晓,到时候,你的下场,刚才是说过了的。”陆压早看出了叶泊雨的小算盘,大声说道。

“是,是。”在这位道君面前,自己犹如透明人一般,可真不敢打什么算盘。叶泊雨忙道:“道君,那现在晚辈需yào

怎么做,请您示下?”

“如今,六派剑道大会尽在即,魔界已经收买六派重yào

人物,企图以之为傀儡,当上六派盟主,一举先把六派铲平。”陆压点点头道:“你的首要任务,就是马上通知和联络六派,粉碎魔界的第一个阴谋。”

“原来如此!”叶泊雨见过青城派和蜀山派的人,其实对六大剑派没什么好感,觉得他们自命不凡,看不惯他们那付嘴脸。

陆压忧心忡忡的说道:“六大剑派自命清高,各自为战,虽说有剑派盟主,但是还是一盘散沙,此次被魔界盯上,很容易就会被逐个击破。加上近年来,六大剑派里也没什么承上启下的高手,前景堪忧啊!”

叶泊雨大声道:“道君请放心,晚辈一定尽心竭力,告知六大剑派,绝不会让魔界得逞。”

陆压点点头,说道:“好。不愧是神剑转世,我没有看错你。”说着,从虚空一抓,手里多了一条十三节金鞭,放在桌上,说道:“你此去,不光魔界视你为死敌,而且六大剑派也会仇视与你,你虽有一千年的修为在身,但是却无任何法宝护身,这把是当年玉虚宫封神的法器打神鞭,你且收下。”

打神鞭,叶泊雨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没想到陆压给自己的第一件法宝居然就是传说中能打尽一切神魔的打神鞭。

这打神鞭本是一亿两千万年前,巫妖大战量劫后,天界五方五帝同时陨落,奉鸿钧道人法旨,三教共立封神榜,为了维护封神榜,玉虚宫元始天尊用五帝精骨炼制而成打神鞭,内含九九八十一层封印和阵法,共十三节,专打三百六十五部正神。这次为了应对神魔两界,陆压重新炼制神鞭,加入玉清风雷二神符,可打尽一切神魔,玉清风雷二神符对神魔有放大千倍力量的加成作用。对人妖鬼佛仙无加成作用。

陆压交代完打神鞭之后,看了看叶泊雨,又道:“你现在只是炼精化气后期,马上就会达到炼气化神阶段,等你修成元婴之后,到时候要有第一次天劫,此打神鞭可助你渡过天劫,元婴出窍。”

叶泊雨喜出望外,连连称谢,陆压又道:“此打神鞭乃是玉虚至宝,威力无穷,你切不可以此乱杀无辜。增加自己的杀孽,如若不然,天劫之时,必遭天谴。”

叶泊雨忙连连答yīng

,说道:“道君,可是晚辈除此打神鞭外,更无其它趁手兵器,那……”

“不错。”陆压沉声说道:“屋外我已经让白鹤童子给你备下一口宝剑,乃是我得道之前的随身佩剑,这口宝剑可做飞剑之用。”

叶泊雨正要称谢,突然又觉得一股无边无际的神威压制而来,自己如泰山压顶一般沉重,耳边只听的陆压说道:“你肩负重任,切记一定要以天地大局为重,不可徇私罔情。”叶泊雨坚持不住,正要瘫软之际,只觉得胸口一轻,神威消失的无影无踪,叶泊雨如释重负,正要说话,陆压已经或作一道长虹而去。

叶泊雨呆了半天,拿起桌上的打神鞭,爱不释手的又看了半天,这才小心翼翼背在背上。打神鞭乃是通灵之宝,日后只需自己的一丝神念与之相连,自然得心应手,万里之外都可随心操纵。

走出木屋之外,月朗星稀,叶泊雨只觉得无比的沉重,自己虽然神器在手,但是肩负责任何其重大,自然大意不得。

刚才与自己交手的两个童子就是白鹤童子和青鹤童子,白鹤童子捧着一把长剑,青鹤童子人捧着一个玉盘,盘里装着的正是木屋旁边枣树上结的大红枣子。

两人看叶泊雨出来,白鹤童子递上长剑说道:“叶少侠,此乃道君赐你的飞剑,请你收下。”叶泊雨伸手接过,只见长剑四尺有余,剑身古朴之际,黑魆魆的一时看不出有何特意之处,只是在剑柄上用金丝勾了两个小小的篆字—吴钩。

青鹤童子也递过玉盘,说道:“叶少侠,这是火枣两枚,也是道君赐你之物,可助你千年修为。”

叶泊雨看玉盘上的火枣深红之色,好似透明一般,月光下发出淡淡的光芒,知dào

这是仙家至宝,忙伸手接过藏好。

白鹤童子看叶泊雨收好吴钩剑和火枣,打了个稽首说道:“叶少侠,师尊吩咐过,紫嫣姑娘就在木屋里,只是刚才被师尊用五行之术遁住身形,与外空间隔绝而已。你现在就可以进去找她了。还有,今夜之事,不可对任何人提起,包括紫嫣姑娘在内,否则,后患无穷,切记切记。”

叶泊雨低头谢过,两个道童点点头,化作一白一青两只仙鹤远去了。木屋两旁的火枣和不知名的仙草也都随即消失了。

再次走进木屋,果然看见紫嫣好端端的坐在八仙桌旁边,看叶泊雨进来,揉揉眼睛,问道:“咱们这是在哪里?我怎么感觉沉睡过去了一般。”

叶泊雨看紫嫣安然无恙,这才放下心来,低声说道:“紫嫣,你从内蜀道出来,太累了,就睡着了,是我找着这个地方,把你带到这里的,这儿可能是某个猎户的住处吧。”

叶泊雨和紫嫣在木屋中又休息了片刻,直到辰时时分,天色大亮,两人精神抖擞,这才走出木屋,离开剑门关。

敬请读者期待观看下一章《夜雨》

第五十二章 夜雨

古言道:“天不足西北,地不满东南。”西昆仑山是万山之祖,支撑青天的神柱,占尽三界之灵气,上古时期的阐教教主元始天尊的道场就在昆仑山,现在的昆仑山被昆仑剑派所占据已经千余年。千余年来,昆仑剑派代代都有出类拔萃的人物出现,一直雄踞各大剑派之首。

现任的昆仑山掌门天鸿真人已经是渡过两次小天劫,炼神初期的大高手,是现任的六派盟主,修为高深,德高望重,弟子门人众多,在他的培养下,昆仑派修真高手层出不穷,可谓是深得各门派所称道的一代大宗师。

这一日,天鸿真人宣bù

召开昆仑剑派大会,云林撞集仙鼓,云源敲聚道钟,众弟子按班入殿,殿前数不尽的奇花异草,堂上说不完的瑞气千条,待众弟子入位后,天鸿真人缓缓说道:“今日距六派剑道大会已不足三月,这六派剑道大会每十年举办一次,志在选取六派剑道盟主,乃是我剑派一脉头等大事,尤其是这盟主一位涉及到六派同心协力,共抗魔道的大节,关乎到天下之安宁,所以我昆仑派决不能小觑此事。”

小弟子云源站出班来,大声说道:“师尊,这六派盟主自三百年前出现以来,除了一次被峨眉派长眉真人夺取以来,其它二十多回都是我昆仑力排众派,独占头魁,这回这盟主之位吗,依弟子看来,应当也不会例外吧。”

云源这一番话说出来,门下其他弟子也都纷纷点头称是。

天鸿真人却说道:“云林,看你低头不语,莫非有什么心事不成?”

掌门大弟子云影在血衣堂神mì

失踪以后,二弟子云林隐然已是各弟子之首。云林听师尊问话,忙站出身来,说道:“禀师尊,弟子并无心事,只是突然想起一事,觉得事有蹊跷,故沉吟不语。”

天鸿真人说道:“何事蹊跷,你且说来。”

云林又说道:“半月之前,弟子与青城派弟子凌云在蜀地偶遇,他告sù

弟子,在上月一日晚上,凌云一众师兄弟四人在巴郡璧山山顶中了魔界之人的埋伏,他的师弟凌中更是被突然出现的一个魔头残杀,幸好当时有人出手相助,这才免于全军覆没。弟子想来,虽然近年来魔界之人不断出没,但也都是在边远之地,此次却明目张胆的伏杀青城派弟子,而且居然就在蜀山之地。弟子左思右想,觉得此次魔界之人来者不善,但又想不出缘由,这才不解。”

天鸿真人点点头道:“不错,每到剑道大会之时,总会有魔界之刃与我剑派作对,但也从未敢如此猖獗,敢到蜀山腹地伏杀青城弟子,看来魔界之人此次必有大举动。”

云林问道:“请问师尊,我等应当如何应对魔界?”

天鸿真人捻须说道:“对抗魔界,乃是我剑派各门各派同仇敌忾之首要大事,尚在争取盟主之上。我等乃是元始天尊教派门下,自该首当其冲,担当起联合众派,抵挡魔界的大任。”

众弟子都点头说道:“正该如此啊。”

天鸿真人又道:“如今之计,我等众弟子一方面要加强戒备,提防魔界诡计;另一方面却也要主动出击,想办法进一步查明魔界动向和其全盘计划,一举粉碎魔界阴谋。”

众弟子都齐声答yīng

。天鸿真人这才点点头,命众弟子出殿。

待众弟子出殿以后,天鸿真人这才下宝座,从后门出去,缓步走出玉虚大殿,直奔昆仑后山,后山乃是昆仑山禁地,从来都只准许掌门出入。

天鸿真人虽然不紧不慢,但大袍之下,双袖微微颤动,显然是心中有颇为着急之事。

“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巴山夜雨,神mì

之中又有几分浪漫,乃是无数文人墨客向往的境遇。但在深秋时节的蜀雨,更多了一层萧瑟之气。

夜已近三更时分,雨下得正大,蜀地千里山脉,漆黑一片,都沉浸在滂沱大雨之中,说不尽的凄冷。

就在这绵延千里的陡崖峭壁之间,却有一灯如豆,好像狂涛巨浪中的一叶扁舟,目力稍差之人,几十丈开外根本看不到。

亮灯处是一个隐秘之极的洞穴,一个身穿道袍的中年道人向一个全身黑甲之人说道:“使者深夜召我到此处,不知有何要事?”

那个全身黑甲之人厉声问道:“你办事不力,尊者震怒,这才令本使前来问罪。你却还假惺惺的在这里明知故问。”

中年道人忙说道:“上使休要动怒,那日在下确实是被急事缠身,这才误了时机,耽误了大事,还望上使明察。”说着语音微微颤抖,显然是心中颇为害pà



那个黑甲人冷哼了一声,才说道::“也罢,看你一向忠心耿耿的份儿上,我会酌情向尊者求情的,希望尊者能够减免你的罪责。”

那个中年道人大喜,忙低身谢过:“多谢上使,在下感激不尽。”

黑甲人点点头道:“本使今日约你来此,乃是有要事相商。”

中年道人忙说道:“上使请吩咐,在下一定竭力办到。”

“好。希望你此次能够戴罪立功。”黑甲人说道:“六派剑道大会在即,要选出十年一次的剑派盟主,我希望你能够全力助尊者夺取盟主之位。”

中年道人好像吃了一惊,忙说道:“上使,尊者修为之高,力压六派当然不成问题,但是尊者……”说到此处,不敢再往下说了。

“不错。你有此等疑虑,也是正常。”黑甲人说道:“但是此乃尊者的安排,你安心配合,做好你的事情就好,其余之事,不用你来操心。”

中年道人忙说道:“是,是,谨遵上使安排。”

黑甲人这才点点头,说道:“好。正该如此。你安心办事。事成之后,尊者自然不会少了你的好处。”

中年道人忙拱手说道:“多谢上使。”

黑甲人点点头,转身化作一道黑气,消失在漆黑的夜雨之中。中年道人也随即灭了灯火,瞬间消失在黑暗中。

此时,几百公里以外,蜀山深处的蜀山剑派却是另外一番景象。正殿万剑阁中灯火通明,蜀山掌门以下,三代以上弟子都被召入到大殿之中,大家屏心静气,都在等着一件事。那就是今天是现任掌门元罡道长闭关修liàn

的最后一天,元罡掌门这次闭关不光是修liàn

,更是要炼神返虚的两次小天劫,化神后期元婴阶段到炼神前期的出窍阶段是第二次小天劫,威力比第一次小天劫强dà

十倍,无数修真之人都在二次小天劫中丢掉了性命,形神皆灭,可谓是凶险万分。几百年来,蜀山剑派中还未有人安然渡过此次天劫,历任掌门人都在天劫中丧生,或者是连元婴阶段都修liàn

不到。

元罡道长乃是蜀山剑派百年来不世出的佼佼人物,不到花甲之年就达到元婴后期,如果能够安然渡过本次天劫,那就是跟昆仑剑派掌门天鸿真人同一阶段的修真高人。

元罡道长闭关的地方就在后山山腰,蜀山剑派守山大阵鸿蒙两仪微尘大阵就在后山山腰,守候着前殿和后山的重yào

区域。

元罡道长选择此地闭关,一来此地清幽,闲杂弟子一概不许入内;二来仗着鸿蒙两仪微尘大阵的威力可助自己一臂之力,此阵随心变换,精微无比,可谓是天下一等一的剑阵。

众弟子在大殿中足足等了一天一夜,蜀山七老之一的元豹长老说道:“元罡师兄留下指示,说是今日子时出关,现在已经是丑时时分,过了这么长时间,怎么还没有任何动静。”

另一位长老元文道长说道:“此次元罡师兄闭关非同往常,乃是要渡二次天劫,多长时间能够顺利渡过天劫,实在是无法得知。元罡师兄稍有延迟,那也是正常,我等就再等一会儿。”

众弟子也无善法,都点头称是,继xù

在大殿中等候。

又过了几个时辰,大雨仍在继xù

,但天已微亮,算来,距元罡道长所说的时机已经过了四个时辰之多。

大弟子幻剑忧声说道:“诸位师叔,我师父闭关前曾经交代与我,若他在辰时尚未出关,就往我们去关了阵法,去阵中找他,肯定是出了意wài

之事。”

几位长老闻言都吃了一惊,互视一眼,元豹长老说道:“如果元罡师兄真有此吩咐,那现在已过辰时,我等要马上前去找寻于他。”

其他几个长老也都纷纷点头,于是,一众人又从大殿中出发,来到后山山腰之中。只见山腰之中氤氲遍地,大雾蒙蒙,鸿蒙两仪大阵还在开启中。众长老不敢轻易关闭阵法,害pà

误了元罡道长渡劫大事,就命五位长老带着十位掌门弟子先进阵寻找,元文长老自己坐镇中央,等待消息。

谁知,这一去又是几个时辰,进阵找寻的五位长老和十位弟子相继从大阵中出来,都说没有看见元罡道长。

元文长老与几位长老商议之下,知dào

事有蹊跷,一齐运功撤了大阵,露出山腰此地的真面目。只见一片郁郁葱葱,长满了百年以上的古树名木,但是遍寻之下,就是没有元罡道长的踪迹。难道是蜀山掌门在闭关中自己消失了不成……

本文第二卷《巴山夜雨》到现在告一段落,欲知叶泊雨和紫嫣如何联合六派,抵抗魔道,六派盟主,花落谁家;人魔两道,恩怨情仇。这许许多多的故事敬请读者继xù

关注第三卷《六派剑道大会》。

第五十二章 夜雨

古言道:“天不足西北,地不满东南。”西昆仑山是万山之祖,支撑青天的神柱,占尽三界之灵气,上古时期的阐教教主元始天尊的道场就在昆仑山,现在的昆仑山被昆仑剑派所占据已经千余年。千余年来,昆仑剑派代代都有出类拔萃的人物出现,一直雄踞各大剑派之首。

现任的昆仑山掌门天鸿真人已经是渡过两次小天劫,炼神初期的大高手,是现任的六派盟主,修为高深,德高望重,弟子门人众多,在他的培养下,昆仑派修真高手层出不穷,可谓是深得各门派所称道的一代大宗师。

这一日,天鸿真人宣bù

召开昆仑剑派大会,云林撞集仙鼓,云源敲聚道钟,众弟子按班入殿,殿前数不尽的奇花异草,堂上说不完的瑞气千条,待众弟子入位后,天鸿真人缓缓说道:“今日距六派剑道大会已不足三月,这六派剑道大会每十年举办一次,志在选取六派剑道盟主,乃是我剑派一脉头等大事,尤其是这盟主一位涉及到六派同心协力,共抗魔道的大节,关乎到天下之安宁,所以我昆仑派决不能小觑此事。”

小弟子云源站出班来,大声说道:“师尊,这六派盟主自三百年前出现以来,除了一次被峨眉派长眉真人夺取以来,其它二十多回都是我昆仑力排众派,独占头魁,这回这盟主之位吗,依弟子看来,应当也不会例外吧。”

云源这一番话说出来,门下其他弟子也都纷纷点头称是。

天鸿真人却说道:“云林,看你低头不语,莫非有什么心事不成?”

掌门大弟子云影在血衣堂神mì

失踪以后,二弟子云林隐然已是各弟子之首。云林听师尊问话,忙站出身来,说道:“禀师尊,弟子并无心事,只是突然想起一事,觉得事有蹊跷,故沉吟不语。”

天鸿真人说道:“何事蹊跷,你且说来。”

云林又说道:“半月之前,弟子与青城派弟子凌云在蜀地偶遇,他告sù

弟子,在上月一日晚上,凌云一众师兄弟四人在巴郡璧山山顶中了魔界之人的埋伏,他的师弟凌中更是被突然出现的一个魔头残杀,幸好当时有人出手相助,这才免于全军覆没。弟子想来,虽然近年来魔界之人不断出没,但也都是在边远之地,此次却明目张胆的伏杀青城派弟子,而且居然就在蜀山之地。弟子左思右想,觉得此次魔界之人来者不善,但又想不出缘由,这才不解。”

天鸿真人点点头道:“不错,每到剑道大会之时,总会有魔界之刃与我剑派作对,但也从未敢如此猖獗,敢到蜀山腹地伏杀青城弟子,看来魔界之人此次必有大举动。”

云林问道:“请问师尊,我等应当如何应对魔界?”

天鸿真人捻须说道:“对抗魔界,乃是我剑派各门各派同仇敌忾之首要大事,尚在争取盟主之上。我等乃是元始天尊教派门下,自该首当其冲,担当起联合众派,抵挡魔界的大任。”

众弟子都点头说道:“正该如此啊。”

天鸿真人又道:“如今之计,我等众弟子一方面要加强戒备,提防魔界诡计;另一方面却也要主动出击,想办法进一步查明魔界动向和其全盘计划,一举粉碎魔界阴谋。”

众弟子都齐声答yīng

。天鸿真人这才点点头,命众弟子出殿。

待众弟子出殿以后,天鸿真人这才下宝座,从后门出去,缓步走出玉虚大殿,直奔昆仑后山,后山乃是昆仑山禁地,从来都只准许掌门出入。

天鸿真人虽然不紧不慢,但大袍之下,双袖微微颤动,显然是心中有颇为着急之事。

“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巴山夜雨,神mì

之中又有几分浪漫,乃是无数文人墨客向往的境遇。但在深秋时节的蜀雨,更多了一层萧瑟之气。

夜已近三更时分,雨下得正大,蜀地千里山脉,漆黑一片,都沉浸在滂沱大雨之中,说不尽的凄冷。

就在这绵延千里的陡崖峭壁之间,却有一灯如豆,好像狂涛巨浪中的一叶扁舟,目力稍差之人,几十丈开外根本看不到。

亮灯处是一个隐秘之极的洞穴,一个身穿道袍的中年道人向一个全身黑甲之人说道:“使者深夜召我到此处,不知有何要事?”

那个全身黑甲之人厉声问道:“你办事不力,尊者震怒,这才令本使前来问罪。你却还假惺惺的在这里明知故问。”

中年道人忙说道:“上使休要动怒,那日在下确实是被急事缠身,这才误了时机,耽误了大事,还望上使明察。”说着语音微微颤抖,显然是心中颇为害pà



那个黑甲人冷哼了一声,才说道::“也罢,看你一向忠心耿耿的份儿上,我会酌情向尊者求情的,希望尊者能够减免你的罪责。”

那个中年道人大喜,忙低身谢过:“多谢上使,在下感激不尽。”

黑甲人点点头道:“本使今日约你来此,乃是有要事相商。”

中年道人忙说道:“上使请吩咐,在下一定竭力办到。”

“好。希望你此次能够戴罪立功。”黑甲人说道:“六派剑道大会在即,要选出十年一次的剑派盟主,我希望你能够全力助尊者夺取盟主之位。”

中年道人好像吃了一惊,忙说道:“上使,尊者修为之高,力压六派当然不成问题,但是尊者……”说到此处,不敢再往下说了。

“不错。你有此等疑虑,也是正常。”黑甲人说道:“但是此乃尊者的安排,你安心配合,做好你的事情就好,其余之事,不用你来操心。”

中年道人忙说道:“是,是,谨遵上使安排。”

黑甲人这才点点头,说道:“好。正该如此。你安心办事。事成之后,尊者自然不会少了你的好处。”

中年道人忙拱手说道:“多谢上使。”

黑甲人点点头,转身化作一道黑气,消失在漆黑的夜雨之中。中年道人也随即灭了灯火,瞬间消失在黑暗中。

此时,几百公里以外,蜀山深处的蜀山剑派却是另外一番景象。正殿万剑阁中灯火通明,蜀山掌门以下,三代以上弟子都被召入到大殿之中,大家屏心静气,都在等着一件事。那就是今天是现任掌门元罡道长闭关修liàn

的最后一天,元罡掌门这次闭关不光是修liàn

,更是要炼神返虚的两次小天劫,化神后期元婴阶段到炼神前期的出窍阶段是第二次小天劫,威力比第一次小天劫强dà

十倍,无数修真之人都在二次小天劫中丢掉了性命,形神皆灭,可谓是凶险万分。几百年来,蜀山剑派中还未有人安然渡过此次天劫,历任掌门人都在天劫中丧生,或者是连元婴阶段都修liàn

不到。

元罡道长乃是蜀山剑派百年来不世出的佼佼人物,不到花甲之年就达到元婴后期,如果能够安然渡过本次天劫,那就是跟昆仑剑派掌门天鸿真人同一阶段的修真高人。

元罡道长闭关的地方就在后山山腰,蜀山剑派守山大阵鸿蒙两仪微尘大阵就在后山山腰,守候着前殿和后山的重yào

区域。

元罡道长选择此地闭关,一来此地清幽,闲杂弟子一概不许入内;二来仗着鸿蒙两仪微尘大阵的威力可助自己一臂之力,此阵随心变换,精微无比,可谓是天下一等一的剑阵。

众弟子在大殿中足足等了一天一夜,蜀山七老之一的元豹长老说道:“元罡师兄留下指示,说是今日子时出关,现在已经是丑时时分,过了这么长时间,怎么还没有任何动静。”

另一位长老元文道长说道:“此次元罡师兄闭关非同往常,乃是要渡二次天劫,多长时间能够顺利渡过天劫,实在是无法得知。元罡师兄稍有延迟,那也是正常,我等就再等一会儿。”

众弟子也无善法,都点头称是,继xù

在大殿中等候。

又过了几个时辰,大雨仍在继xù

,但天已微亮,算来,距元罡道长所说的时机已经过了四个时辰之多。

大弟子幻剑忧声说道:“诸位师叔,我师父闭关前曾经交代与我,若他在辰时尚未出关,就往我们去关了阵法,去阵中找他,肯定是出了意wài

之事。”

几位长老闻言都吃了一惊,互视一眼,元豹长老说道:“如果元罡师兄真有此吩咐,那现在已过辰时,我等要马上前去找寻于他。”

其他几个长老也都纷纷点头,于是,一众人又从大殿中出发,来到后山山腰之中。只见山腰之中氤氲遍地,大雾蒙蒙,鸿蒙两仪大阵还在开启中。众长老不敢轻易关闭阵法,害pà

误了元罡道长渡劫大事,就命五位长老带着十位掌门弟子先进阵寻找,元文长老自己坐镇中央,等待消息。

谁知,这一去又是几个时辰,进阵找寻的五位长老和十位弟子相继从大阵中出来,都说没有看见元罡道长。

元文长老与几位长老商议之下,知dào

事有蹊跷,一齐运功撤了大阵,露出山腰此地的真面目。只见一片郁郁葱葱,长满了百年以上的古树名木,但是遍寻之下,就是没有元罡道长的踪迹。难道是蜀山掌门在闭关中自己消失了不成……

本文第二卷《巴山夜雨》到现在告一段落,欲知叶泊雨和紫嫣如何联合六派,抵抗魔道,六派盟主,花落谁家;人魔两道,恩怨情仇。这许许多多的故事敬请读者继xù

关注第三卷《六派剑道大会》。

第五十三章 崆峒疑云(上)

陇西镇是陕宁道上一个偏僻的小镇,陕宁道是长安道西北重镇凉州的唯一一条官道。虽是官道,但西北自古荒凉,尤以天水以西更是常常数百里不见人家,端的是“北风卷地百草折,胡天八月即飞雪,”一路行来,满目的怅然、萧瑟之气。

鸡鸣帮是陇西镇土生土长的小帮,在这个荒凉的古道中,以贩卖私盐为生,帮中几十人都是平日里打家劫舍的刁钻顽劣之徒,渐渐的,帮里又纠结了一些穷苦潦倒的百姓,变成了一个上百人的帮派。

帮主田大力原是地痞出身,这一日,晚上掌灯时分,在自己房中把二当家的胡二叫来,说要商议大事。

“什么?”胡二听完田大力的一番话后,吃了一惊,忙说道:“帮主,这崆峒派向来只征收钱粮,今日怎么收起童男童女来了?”

“谁说不是呢。”田大力重重的一拍桌子,高声骂道:“崆峒派仗着人多势众,横行周里,方圆数百里的小门小派都要年年交钱交粮,稍有迟延,便派人恐xià

恫吓,我等又不受他半点庇护,真是岂有此理!”

“是啊,帮主。”二当家胡二附和道:“尤其是最近几年里,钱粮越征越多,我鸡鸣帮担惊受怕,卖命挣来的几个钱每年倒有一半被他崆峒派征走,想来真是不甘啊!”

“哼!”田大力又是用力一拍桌子,茶壶茶碗摔了一地,骂道:“崆峒派仗势欺人,我等这些小门小派这些年受尽欺辱,都是敢怒不敢言,现在又要征收什么童男童女,真是欺负我等到头里了。”

“帮主。”胡二低声问道:“怎么,崆峒派征收童男童女,却是为何?”

“兀那使者只说,崆峒派近日要举行盛会,需yào

几千名童男童女助场,盛会一结束,立即谴回。”田大力沉吟道:“说来也奇怪,崆峒派怎么说也是名门正派,强征这许多童男童女做什么,莫非是要贩卖人口,大赚一笔?”

“帮主,不知他们这次要征收多少童男童女?”胡二问道。

“崆峒派周边各帮各派都有摊派,我们鸡鸣帮分到了三百名。”田大力皱眉说道。

“三百名!”胡二吃惊道:“别说我等这荒凉之地,就算是长安这样一等一的富庶大城,一时间要凑够这许多童男童女也非易事啊。”

“是啊。”田大力大声叫骂道:“这还不算,这些个杂毛老道还限期一个月内必须将童男童女送到崆峒派,否则扬言就要踏平我鸡鸣帮。”

“一个月!”胡二也忍不住高声问道:“这纯属强人所难。帮主,你是咱们该怎么办?”

“这个吗。”田大力看了一眼胡二,说道:“二当家的,你向来足智多谋,现在可有良策?”

胡二低头想了一阵,才缓缓说道:“帮主,如今之计,咱们只有先四下派人把方圆几十里的村镇搜个遍,能抓到多少是多少,送到崆峒派交差再说。想来别家门派也在这么短时间内凑不齐如此数目巨大的童男童女,且看看崆峒派如何处置,他们再横,也不能同时灭了这许多帮派吧。”

“好吧。”田大力想了一下,沉声说道:“现在也只好如此了,吩咐兄弟们明日一早动手。”

胡二应了一声,转身出屋而去。

二十天以后,陕甘官道上的黄沙道中,断断续续的走着几十个捆绑成一排的童男童女,两边各有十几个骑马的大汉,手执长鞭,凶神恶煞般的连声催促,一排童男童女稍有缓慢,挥鞭便打,众人哭哭啼啼,闹成一片。

带头的两人正是田大力和胡二两人,二十多天里,两人绞尽脑汁,搜刮遍了附近所有的村镇,这才勉强凑齐五十多个童男童女,虽离三百之数所差还多,但时日已到,只好权且把这五十多名童男童女先送到崆峒,希望能够交差。

“帮主,前边有个茶铺,咱们连日赶路,兄弟们甚是劳累,不如先到前边喝口茶,休息一番再行赶路。”胡二抬头看到前边挑出一片茶幌,向旁边的田大力建议道。

“好,就依兄弟所言。”田大力自己也是又累又渴。回头吩咐众人下马,把五十个童男童女赶到茶铺旁边,派人看守。自己一行人先去茶铺坐下。

众人刚刚坐下,就看见前边的岔路口大袖飘飘,黄沙道中走来了四个人,四人脚力甚快,不一会儿,就走到田大力等人身边,田大力这才看的清楚,原来是四个缁衣红袍的喇嘛。

陕甘道西接凉州,平时喇嘛也是不少,田大力只是粗粗看了一眼,也不以为意,低头继xù

喝茶。

谁知,才刚喝了一口,一抬头,那四个喇嘛却直直的站在自己面前。田大力微感惊诧,忙将手中茶碗放下。旁边的胡二大声喝道:“兀那四个秃驴,挡在大爷面前做什么?活得不耐烦了吗?”

四个喇嘛对胡二的叫骂好似没有听到一般,眼皮都不抬一下。为首的一个年老喇嘛双掌合十,对田大力低声说道:“这位施主,为何抓了这许多童男童女?上天有好生之德,希望施主放掉他们。”

田大力一向横行惯了的,哪里肯于这老喇嘛废话,横声说道:“快快滚开,老子可没兴趣与你废话。惹老子生气,小心脑袋落地。”

那个年老喇嘛摇摇头,转身对其他三个喇嘛说道:“你们先去放了那些童男童女再说。”说着,几个人就朝着那些捆绑在一起的童男女走去。

田大力哪里见过如此嚣张的喇嘛,伸手一拍桌子,喝道:“不知死活的秃驴,弟兄们,给我上。”

胡二等人早已不耐烦,发一声喊,几十人操起手中的家伙,就将四个喇嘛团团围住,刀剑并举,纷纷向四人头上砍去。

哪知,就在这一刹那,田大力等人只觉得双眼一花,眼前红影一闪,胡二等十几人高举的刀剑就同时掉在地上,十几人也随即软软的瘫在地上,而那几个喇嘛还站在原地,好似根本没有动弹过。

“这,这是什么妖法?”田大力大惊之下,手中的钢刀不停的颤抖,问道:“你们,你们要干什么?”

那个年老的喇嘛仍然低声问道:“施主,为何要抓这么多童男童女?”

田大力颤声说道:“几位上师,在下鸡鸣帮与几位上师无冤无仇,何出此举啊?”

后边一个喇嘛大声说道:“回答上师刚才的问题。废话少说。”

田大力这才明白过来,这几个喇嘛原来是为了这些童男童女而来,忙说道:“几位上师,这可不能怪小人啊。是崆峒派让小人搜寻这么多童男童女交给他们的,在下是不敢不从啊。”

几个喇嘛互视一眼,前边那个年老喇嘛又问道:“施主,崆峒派搜寻这许多童男童女又是为何?”

田大力忙说道:“回上师,这个小人可就不知dào

了。崆峒派可不会告sù

小人这些内情的。”

年老喇嘛点点头,不再理睬田大力,转身过去查看那些童男童女。他身后的一个喇嘛对田大力厉声喝道:“你速将这些童男童女好生送回家中,若有半分差池,下场与他们一样。”

田大力一看,自己带来的几十个弟兄都已尸横当场,哪里还敢嘴硬,忙连声答yīng



四个喇嘛这才转身向着崆峒山方向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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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崆峒疑云(上)

陇西镇是陕宁道上一个偏僻的小镇,陕宁道是长安道西北重镇凉州的唯一一条官道。虽是官道,但西北自古荒凉,尤以天水以西更是常常数百里不见人家,端的是“北风卷地百草折,胡天八月即飞雪,”一路行来,满目的怅然、萧瑟之气。

鸡鸣帮是陇西镇土生土长的小帮,在这个荒凉的古道中,以贩卖私盐为生,帮中几十人都是平日里打家劫舍的刁钻顽劣之徒,渐渐的,帮里又纠结了一些穷苦潦倒的百姓,变成了一个上百人的帮派。

帮主田大力原是地痞出身,这一日,晚上掌灯时分,在自己房中把二当家的胡二叫来,说要商议大事。

“什么?”胡二听完田大力的一番话后,吃了一惊,忙说道:“帮主,这崆峒派向来只征收钱粮,今日怎么收起童男童女来了?”

“谁说不是呢。”田大力重重的一拍桌子,高声骂道:“崆峒派仗着人多势众,横行周里,方圆数百里的小门小派都要年年交钱交粮,稍有迟延,便派人恐xià

恫吓,我等又不受他半点庇护,真是岂有此理!”

“是啊,帮主。”二当家胡二附和道:“尤其是最近几年里,钱粮越征越多,我鸡鸣帮担惊受怕,卖命挣来的几个钱每年倒有一半被他崆峒派征走,想来真是不甘啊!”

“哼!”田大力又是用力一拍桌子,茶壶茶碗摔了一地,骂道:“崆峒派仗势欺人,我等这些小门小派这些年受尽欺辱,都是敢怒不敢言,现在又要征收什么童男童女,真是欺负我等到头里了。”

“帮主。”胡二低声问道:“怎么,崆峒派征收童男童女,却是为何?”

“兀那使者只说,崆峒派近日要举行盛会,需yào

几千名童男童女助场,盛会一结束,立即谴回。”田大力沉吟道:“说来也奇怪,崆峒派怎么说也是名门正派,强征这许多童男童女做什么,莫非是要贩卖人口,大赚一笔?”

“帮主,不知他们这次要征收多少童男童女?”胡二问道。

“崆峒派周边各帮各派都有摊派,我们鸡鸣帮分到了三百名。”田大力皱眉说道。

“三百名!”胡二吃惊道:“别说我等这荒凉之地,就算是长安这样一等一的富庶大城,一时间要凑够这许多童男童女也非易事啊。”

“是啊。”田大力大声叫骂道:“这还不算,这些个杂毛老道还限期一个月内必须将童男童女送到崆峒派,否则扬言就要踏平我鸡鸣帮。”

“一个月!”胡二也忍不住高声问道:“这纯属强人所难。帮主,你是咱们该怎么办?”

“这个吗。”田大力看了一眼胡二,说道:“二当家的,你向来足智多谋,现在可有良策?”

胡二低头想了一阵,才缓缓说道:“帮主,如今之计,咱们只有先四下派人把方圆几十里的村镇搜个遍,能抓到多少是多少,送到崆峒派交差再说。想来别家门派也在这么短时间内凑不齐如此数目巨大的童男童女,且看看崆峒派如何处置,他们再横,也不能同时灭了这许多帮派吧。”

“好吧。”田大力想了一下,沉声说道:“现在也只好如此了,吩咐兄弟们明日一早动手。”

胡二应了一声,转身出屋而去。

二十天以后,陕甘官道上的黄沙道中,断断续续的走着几十个捆绑成一排的童男童女,两边各有十几个骑马的大汉,手执长鞭,凶神恶煞般的连声催促,一排童男童女稍有缓慢,挥鞭便打,众人哭哭啼啼,闹成一片。

带头的两人正是田大力和胡二两人,二十多天里,两人绞尽脑汁,搜刮遍了附近所有的村镇,这才勉强凑齐五十多个童男童女,虽离三百之数所差还多,但时日已到,只好权且把这五十多名童男童女先送到崆峒,希望能够交差。

“帮主,前边有个茶铺,咱们连日赶路,兄弟们甚是劳累,不如先到前边喝口茶,休息一番再行赶路。”胡二抬头看到前边挑出一片茶幌,向旁边的田大力建议道。

“好,就依兄弟所言。”田大力自己也是又累又渴。回头吩咐众人下马,把五十个童男童女赶到茶铺旁边,派人看守。自己一行人先去茶铺坐下。

众人刚刚坐下,就看见前边的岔路口大袖飘飘,黄沙道中走来了四个人,四人脚力甚快,不一会儿,就走到田大力等人身边,田大力这才看的清楚,原来是四个缁衣红袍的喇嘛。

陕甘道西接凉州,平时喇嘛也是不少,田大力只是粗粗看了一眼,也不以为意,低头继xù

喝茶。

谁知,才刚喝了一口,一抬头,那四个喇嘛却直直的站在自己面前。田大力微感惊诧,忙将手中茶碗放下。旁边的胡二大声喝道:“兀那四个秃驴,挡在大爷面前做什么?活得不耐烦了吗?”

四个喇嘛对胡二的叫骂好似没有听到一般,眼皮都不抬一下。为首的一个年老喇嘛双掌合十,对田大力低声说道:“这位施主,为何抓了这许多童男童女?上天有好生之德,希望施主放掉他们。”

田大力一向横行惯了的,哪里肯于这老喇嘛废话,横声说道:“快快滚开,老子可没兴趣与你废话。惹老子生气,小心脑袋落地。”

那个年老喇嘛摇摇头,转身对其他三个喇嘛说道:“你们先去放了那些童男童女再说。”说着,几个人就朝着那些捆绑在一起的童男女走去。

田大力哪里见过如此嚣张的喇嘛,伸手一拍桌子,喝道:“不知死活的秃驴,弟兄们,给我上。”

胡二等人早已不耐烦,发一声喊,几十人操起手中的家伙,就将四个喇嘛团团围住,刀剑并举,纷纷向四人头上砍去。

哪知,就在这一刹那,田大力等人只觉得双眼一花,眼前红影一闪,胡二等十几人高举的刀剑就同时掉在地上,十几人也随即软软的瘫在地上,而那几个喇嘛还站在原地,好似根本没有动弹过。

“这,这是什么妖法?”田大力大惊之下,手中的钢刀不停的颤抖,问道:“你们,你们要干什么?”

那个年老的喇嘛仍然低声问道:“施主,为何要抓这么多童男童女?”

田大力颤声说道:“几位上师,在下鸡鸣帮与几位上师无冤无仇,何出此举啊?”

后边一个喇嘛大声说道:“回答上师刚才的问题。废话少说。”

田大力这才明白过来,这几个喇嘛原来是为了这些童男童女而来,忙说道:“几位上师,这可不能怪小人啊。是崆峒派让小人搜寻这么多童男童女交给他们的,在下是不敢不从啊。”

几个喇嘛互视一眼,前边那个年老喇嘛又问道:“施主,崆峒派搜寻这许多童男童女又是为何?”

田大力忙说道:“回上师,这个小人可就不知dào

了。崆峒派可不会告sù

小人这些内情的。”

年老喇嘛点点头,不再理睬田大力,转身过去查看那些童男童女。他身后的一个喇嘛对田大力厉声喝道:“你速将这些童男童女好生送回家中,若有半分差池,下场与他们一样。”

田大力一看,自己带来的几十个弟兄都已尸横当场,哪里还敢嘴硬,忙连声答yīng



四个喇嘛这才转身向着崆峒山方向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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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崆峒疑云(下)

崆峒山,阐教第一金仙广成子的道场,轩辕黄帝的问道之所,“九宫八台十二院”占尽人间灵气,崆峒剑派雄踞崆峒山,自春秋以来,已千年之远矣。

剑派正殿就在轩辕谷问道宫,这一日,掌门上尘道长正在打坐屏息,突然听到童子来报,说是有四个吐蕃喇嘛求见,为首的还是一位吐蕃上师。

上尘道长心里奇怪,崆峒剑派与佛教中人鲜有往来,与吐蕃密宗更是向无瓜葛,今日怎么会突然有吐蕃上师千里迢迢的赶来拜访自己。

沉吟了一下,上尘道长还是吩咐赶紧迎接上师,正殿相请。

不一会儿,四位喇嘛进殿坐下,上尘道长命童子奉茶,宾主相见之礼见罢,上尘道长出言询问几位喇嘛来意。

为首的喇嘛名叫丹扎上师,也不隐瞒,言道自己四人乃是从吐蕃而来,本意是要找昆仑山天鸿真人叙旧,在陕甘道上看到了鸡鸣帮派人搜寻大批童男童女先给崆峒派,心里奇怪,这才专程上山相询。

上尘道长心中一凛,心道,这种事怎么偏偏让这几个喇嘛看见了,这几个喇嘛也正是多管闲事,千里之外还操这个闲心。脸上却不动声色,缓缓说道:“几位上师,老道从来就没有让人搜寻过什么童男童女,至于让童男童女参加本派祭典,更是无稽之谈。请几位上师且莫听江湖小派一面之词啊。”

丹扎上师微一沉吟,他身后的昆泽上师双掌合十,言道:“上尘真人,刚才所言之事,乃是我等四人在山下亲眼所见,为首贼人所言清清楚楚,决计不会有错,请上尘道长详查。”

上尘道人脸色微变,他身后的大弟子尚月抢上一步,厉声说道:“怎么,我师父一派之尊,刚才已经说明并无此事,难道你们不相信我师父的话不成。”

昆泽上师也一板脸,高声说道:“此事乃我等四人亲眼所见,难道还会有假不成?”

尚月哼了一声,又要说话,上尘道人喝道:“尚月,不可无礼,还不快快退下。”尚月一脸怒容,退到后面。

上尘道长这才微微一笑,说道:“贫道弟子鲁莽,还望几位上师恕罪。”

丹扎上师合十道:“哪里,是我等不分青红皂白,冲撞了道长,请道长原谅。”

上尘道长站起身来,手一摆,说道:“四位上师远道而来,还请到后舍奉茶,老道还有事请教。”

四个喇嘛也忙站起身来,互视一眼,丹扎上师说道:“那就多谢道长了,我等四人叨扰了。”

上尘道长大袖一摆,走在前边带路,四个喇嘛鱼贯跟在后面。

后堂亭廊相连,几人拐过十几间房舍,到达山脚下一处僻静的竹林边。上尘道长停下脚步,回过头来,阴森森的看着丹扎上师等四人。

丹扎上师四人吃了一惊,昆泽上师忙问道:“上尘道长,这是何意?”

“何意。哈哈。”上尘道人冷笑了一声,冷冷的说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你们好端端的呆在吐蕃享福不成,千里迢迢的来这里管什么闲事。既然你等四人发xiàn

了童男童女之事,今日就别想活着走出崆峒山了。”

丹扎上师缓缓的说道:“果然是你。你为何要行此魔道之事?”

“哼,去森罗宝殿问阎罗王吧。”上尘道人一声狞笑,身上的长袍鼓起,一股铺天盖地的魔道之气直逼四人。

崆峒剑派乃是六大剑派之一,门人修行的都是正宗的道教心法,此时上尘道人道气不露,一身魔道气息。丹扎上师等人互视一眼,厉声喝道:“原来你是魔道中人,难怪行此邪恶之事。”

“你知dào

的太晚了。去死吧。”上尘道长一声大喝,身后突然出现几十道黑气,万点剑光雨点一样向四人射去。飞剑上邪气凛然,一阵阵的鬼哭狼嚎之声缠绕其上,分明就是魔道用生魂炼制的飞剑。

上尘道长也已经是炼气化神,灵寂期的高手,飞剑一出,黑气点点,瞬间就把四个喇嘛笼罩在剑光之下。

四个喇嘛脸色一变,忙各自退后一步,四人手结法印,口念真言,一个个栲栳大小的金色符箓从四人口中吐出,金光点点,架住了上尘道人的黑色剑光。

密宗是佛家分支,密宗行人以大菩提心为因,并得金刚上师心传密法,以自身之三密,与佛之三密感应道交,即生成佛。乃是佛教分支中最神mì

的一宗。

上尘道人所放飞剑是魔道宗法,虽然凶悍,但是佛教心法主道就是降妖伏魔,是阴魂魔道的克星,比之道法注重自身更胜一筹。

上尘道人见状又是一声冷笑,大袖一抖,收起飞剑,沉声喝道:“大威德明王印,雕虫小技,看吾法宝。”说着,竹林四周戊土之力瞬间凝结,万道黄光凭空而生,隐隐有四条黄龙升起,守住周边各个空间,天空之上几亩大小,金光万道,大山一样的黑影向四人当头压下,声势惊人,风声索然,好似泰山压顶一般。

“不好,是番天印!”丹扎上师毕竟见过一些世面,一眼就看出这个不可一世的法宝正是曾经令无数神魔闻风丧胆的封神法器。

洪荒时期,上古祖巫共工与祝融两个部落大战,共工部落失利后,怒触不周山,将不周山撞塌,玉清掌教元始天尊取不周山残壁炼制成太古至宝,赠与了大弟子广成子,封神一战,番天印出尽风头,打的姜子牙上天入地,无处遁形,要不是有先天五行旗,早已丧命。后来,番天印就留在了广成子的道场之中,成了崆峒剑派的镇派之宝,今日虽然由上尘道人使出来,威力不足百分之一,但是即使是普通散仙挨上一下,也是当即丧命,更别提眼前这四位喇嘛了。

四位喇嘛团团盘膝坐下,丹扎上师坐在前边,另外三个喇嘛在丹扎上师身后做成一排,三人一起挥袖,伸出左手抵在丹扎上师背上。

丹扎上师手上结成一个法印,集四人的功力,使出了自己最厉害的“不动明王印”。身后隐隐现出一个丈六高的金身法相,法相坐盘石座,顶上有七髻,辫发垂于左肩,左眼细闭,下齿啮上唇,背负猛火,右手持利剑,左手持罥索。正是不动明王的法相。

法相一出,四人中间凭空生出一棵菩提树,迎风而长,树上千千万万根分枝,每根分枝上挂满了珠宝琉璃,又有无数的菩提叶,每个叶片上都有不动明王的金身法相,挡在四人头顶之上,五色毫光挡住了番天印。

“不动明王印。”上尘道长又是一声狞笑,催动真元,番天印被不动明王的五色毫光一冲,金光褪去,露出了青铜色、古朴的本体,番天印露出本体之后,万钧之势一下子就压住了五色毫光,摧枯拉朽一般将菩提树压成碎片。四个喇嘛来不及躲闪,随即也被压成了齑粉。番天印随即又变回尺许见方,浮于半空。

四颗白色的舍利子从四人泥丸宫升出,犹如龙眼般大小,其中一颗稍大一些,应该是丹扎上师的舍利。

“哼哼,看你的不动明王印厉害,还是我的番天印了得。”上尘真人一把将四颗舍利收入怀中,收了番天印,吐出三昧真火烧掉现场痕迹,转身扬长而去。

这四个喇嘛其实也都是五世修行的上师,修成本命舍利,修行已经是低阶的活佛之体,其中丹扎上师更是八世修行,已修成活佛之体,论修为可以说与上尘道长不相上下,但是遇上封神法宝番天印,那也只能是毫无还手之力,一命归阴。

上尘道长收好四颗舍利,心中可谓是喜出望外,等他找个时间,慢慢吸收了这四颗舍利上的灵力,自己修为又可以迅速上一个台阶,直接修出元婴都可能不在话下。

刚走几步,回廊中突然闪出一个黑影,上尘道长见状立kè

停下脚步,四下观看,看四周无人,这才忙说道:“尊使,找在下有何事吩咐?”

黑影低声说道:“刚才你处理的很好。只是童男童女之事还要速速办好,尊者约定的时辰可很快就要到了。”

上尘真人面露难色,低声说道:“尊使,实不相瞒,这搜寻童男童女之事甚是难做,且不说崆峒山地处荒凉,人口稀薄,周边没有什么大的城镇,就算有,也只能暗中操行,甚是困难。能不能请尊使回禀尊者大人,宽限几日啊。”

黑影闻言面色一沉,沉声说道:“尊者所定祭日大典岂可随意拖延。你等切莫拖延,尽快办妥,否则尊者动了雷霆之怒,你我可吃罪不起。”

上尘道人吃了一惊,忙拱手说道:“尊使放心,在下一定尽lì

办妥。”

黑影这才点点头,转身消失在黑暗之中。

看黑衣人消失,上尘道人这才摇摇头,低声叹道:“十颗阴风珠,百万人鲜血阴魂。如此伤天害理的逆天之事,他们要来做什么?”

敬请读者期待观看下一章《京城突变》

第五十四章 崆峒疑云(下)

崆峒山,阐教第一金仙广成子的道场,轩辕黄帝的问道之所,“九宫八台十二院”占尽人间灵气,崆峒剑派雄踞崆峒山,自春秋以来,已千年之远矣。

剑派正殿就在轩辕谷问道宫,这一日,掌门上尘道长正在打坐屏息,突然听到童子来报,说是有四个吐蕃喇嘛求见,为首的还是一位吐蕃上师。

上尘道长心里奇怪,崆峒剑派与佛教中人鲜有往来,与吐蕃密宗更是向无瓜葛,今日怎么会突然有吐蕃上师千里迢迢的赶来拜访自己。

沉吟了一下,上尘道长还是吩咐赶紧迎接上师,正殿相请。

不一会儿,四位喇嘛进殿坐下,上尘道长命童子奉茶,宾主相见之礼见罢,上尘道长出言询问几位喇嘛来意。

为首的喇嘛名叫丹扎上师,也不隐瞒,言道自己四人乃是从吐蕃而来,本意是要找昆仑山天鸿真人叙旧,在陕甘道上看到了鸡鸣帮派人搜寻大批童男童女先给崆峒派,心里奇怪,这才专程上山相询。

上尘道长心中一凛,心道,这种事怎么偏偏让这几个喇嘛看见了,这几个喇嘛也正是多管闲事,千里之外还操这个闲心。脸上却不动声色,缓缓说道:“几位上师,老道从来就没有让人搜寻过什么童男童女,至于让童男童女参加本派祭典,更是无稽之谈。请几位上师且莫听江湖小派一面之词啊。”

丹扎上师微一沉吟,他身后的昆泽上师双掌合十,言道:“上尘真人,刚才所言之事,乃是我等四人在山下亲眼所见,为首贼人所言清清楚楚,决计不会有错,请上尘道长详查。”

上尘道人脸色微变,他身后的大弟子尚月抢上一步,厉声说道:“怎么,我师父一派之尊,刚才已经说明并无此事,难道你们不相信我师父的话不成。”

昆泽上师也一板脸,高声说道:“此事乃我等四人亲眼所见,难道还会有假不成?”

尚月哼了一声,又要说话,上尘道人喝道:“尚月,不可无礼,还不快快退下。”尚月一脸怒容,退到后面。

上尘道长这才微微一笑,说道:“贫道弟子鲁莽,还望几位上师恕罪。”

丹扎上师合十道:“哪里,是我等不分青红皂白,冲撞了道长,请道长原谅。”

上尘道长站起身来,手一摆,说道:“四位上师远道而来,还请到后舍奉茶,老道还有事请教。”

四个喇嘛也忙站起身来,互视一眼,丹扎上师说道:“那就多谢道长了,我等四人叨扰了。”

上尘道长大袖一摆,走在前边带路,四个喇嘛鱼贯跟在后面。

后堂亭廊相连,几人拐过十几间房舍,到达山脚下一处僻静的竹林边。上尘道长停下脚步,回过头来,阴森森的看着丹扎上师等四人。

丹扎上师四人吃了一惊,昆泽上师忙问道:“上尘道长,这是何意?”

“何意。哈哈。”上尘道人冷笑了一声,冷冷的说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你们好端端的呆在吐蕃享福不成,千里迢迢的来这里管什么闲事。既然你等四人发xiàn

了童男童女之事,今日就别想活着走出崆峒山了。”

丹扎上师缓缓的说道:“果然是你。你为何要行此魔道之事?”

“哼,去森罗宝殿问阎罗王吧。”上尘道人一声狞笑,身上的长袍鼓起,一股铺天盖地的魔道之气直逼四人。

崆峒剑派乃是六大剑派之一,门人修行的都是正宗的道教心法,此时上尘道人道气不露,一身魔道气息。丹扎上师等人互视一眼,厉声喝道:“原来你是魔道中人,难怪行此邪恶之事。”

“你知dào

的太晚了。去死吧。”上尘道长一声大喝,身后突然出现几十道黑气,万点剑光雨点一样向四人射去。飞剑上邪气凛然,一阵阵的鬼哭狼嚎之声缠绕其上,分明就是魔道用生魂炼制的飞剑。

上尘道长也已经是炼气化神,灵寂期的高手,飞剑一出,黑气点点,瞬间就把四个喇嘛笼罩在剑光之下。

四个喇嘛脸色一变,忙各自退后一步,四人手结法印,口念真言,一个个栲栳大小的金色符箓从四人口中吐出,金光点点,架住了上尘道人的黑色剑光。

密宗是佛家分支,密宗行人以大菩提心为因,并得金刚上师心传密法,以自身之三密,与佛之三密感应道交,即生成佛。乃是佛教分支中最神mì

的一宗。

上尘道人所放飞剑是魔道宗法,虽然凶悍,但是佛教心法主道就是降妖伏魔,是阴魂魔道的克星,比之道法注重自身更胜一筹。

上尘道人见状又是一声冷笑,大袖一抖,收起飞剑,沉声喝道:“大威德明王印,雕虫小技,看吾法宝。”说着,竹林四周戊土之力瞬间凝结,万道黄光凭空而生,隐隐有四条黄龙升起,守住周边各个空间,天空之上几亩大小,金光万道,大山一样的黑影向四人当头压下,声势惊人,风声索然,好似泰山压顶一般。

“不好,是番天印!”丹扎上师毕竟见过一些世面,一眼就看出这个不可一世的法宝正是曾经令无数神魔闻风丧胆的封神法器。

洪荒时期,上古祖巫共工与祝融两个部落大战,共工部落失利后,怒触不周山,将不周山撞塌,玉清掌教元始天尊取不周山残壁炼制成太古至宝,赠与了大弟子广成子,封神一战,番天印出尽风头,打的姜子牙上天入地,无处遁形,要不是有先天五行旗,早已丧命。后来,番天印就留在了广成子的道场之中,成了崆峒剑派的镇派之宝,今日虽然由上尘道人使出来,威力不足百分之一,但是即使是普通散仙挨上一下,也是当即丧命,更别提眼前这四位喇嘛了。

四位喇嘛团团盘膝坐下,丹扎上师坐在前边,另外三个喇嘛在丹扎上师身后做成一排,三人一起挥袖,伸出左手抵在丹扎上师背上。

丹扎上师手上结成一个法印,集四人的功力,使出了自己最厉害的“不动明王印”。身后隐隐现出一个丈六高的金身法相,法相坐盘石座,顶上有七髻,辫发垂于左肩,左眼细闭,下齿啮上唇,背负猛火,右手持利剑,左手持罥索。正是不动明王的法相。

法相一出,四人中间凭空生出一棵菩提树,迎风而长,树上千千万万根分枝,每根分枝上挂满了珠宝琉璃,又有无数的菩提叶,每个叶片上都有不动明王的金身法相,挡在四人头顶之上,五色毫光挡住了番天印。

“不动明王印。”上尘道长又是一声狞笑,催动真元,番天印被不动明王的五色毫光一冲,金光褪去,露出了青铜色、古朴的本体,番天印露出本体之后,万钧之势一下子就压住了五色毫光,摧枯拉朽一般将菩提树压成碎片。四个喇嘛来不及躲闪,随即也被压成了齑粉。番天印随即又变回尺许见方,浮于半空。

四颗白色的舍利子从四人泥丸宫升出,犹如龙眼般大小,其中一颗稍大一些,应该是丹扎上师的舍利。

“哼哼,看你的不动明王印厉害,还是我的番天印了得。”上尘真人一把将四颗舍利收入怀中,收了番天印,吐出三昧真火烧掉现场痕迹,转身扬长而去。

这四个喇嘛其实也都是五世修行的上师,修成本命舍利,修行已经是低阶的活佛之体,其中丹扎上师更是八世修行,已修成活佛之体,论修为可以说与上尘道长不相上下,但是遇上封神法宝番天印,那也只能是毫无还手之力,一命归阴。

上尘道长收好四颗舍利,心中可谓是喜出望外,等他找个时间,慢慢吸收了这四颗舍利上的灵力,自己修为又可以迅速上一个台阶,直接修出元婴都可能不在话下。

刚走几步,回廊中突然闪出一个黑影,上尘道长见状立kè

停下脚步,四下观看,看四周无人,这才忙说道:“尊使,找在下有何事吩咐?”

黑影低声说道:“刚才你处理的很好。只是童男童女之事还要速速办好,尊者约定的时辰可很快就要到了。”

上尘真人面露难色,低声说道:“尊使,实不相瞒,这搜寻童男童女之事甚是难做,且不说崆峒山地处荒凉,人口稀薄,周边没有什么大的城镇,就算有,也只能暗中操行,甚是困难。能不能请尊使回禀尊者大人,宽限几日啊。”

黑影闻言面色一沉,沉声说道:“尊者所定祭日大典岂可随意拖延。你等切莫拖延,尽快办妥,否则尊者动了雷霆之怒,你我可吃罪不起。”

上尘道人吃了一惊,忙拱手说道:“尊使放心,在下一定尽lì

办妥。”

黑影这才点点头,转身消失在黑暗之中。

看黑衣人消失,上尘道人这才摇摇头,低声叹道:“十颗阴风珠,百万人鲜血阴魂。如此伤天害理的逆天之事,他们要来做什么?”

敬请读者期待观看下一章《京城突变》

第五十五章 京城突变(上)

不一日,叶泊雨带着紫嫣从川中回到京城,紫嫣着急炼化碧泉剑里吸收的阴气魂灵,叶泊雨刚得了陆压给的火枣和诸般神器,更是着急尽快炼化,为己所用,两人不约而同,都着急闭关修liàn

几天。

一到府中,叶泊雨就在家门中布下几个封印阵法,不让家里的灵气法力外泄,以免引起别人的注意。

在书房里,叶泊雨拿出两枚火枣仔细观瞧,只见这火枣比普通枣子大出三倍有余,枣肚微微鼓起,枣皮紫色透明,根本看不到枣肉,就只看见一团金黄色的液体来回流动荡漾,好像是有一团团火焰在其中流动一般。

这火枣相传乃是洪荒时期异种,只生于极南之地梧桐山,根系直升于地底三千里下的岩浆之中,受太阳真火而成,乃是南方祝融氏的部落圣物,封神一战之后,被南极仙翁引种到天界培养,用己身三昧真火和玉虚宫三光神水,经三千年培养乃成。一千年一开花,一千年一结果,再经过一千年方才成熟,凡人吃上一颗,立kè

身轻如燕,徒增三百年阳寿,修道者人食上一颗,马上能够腾云驾雾,增加百年修为,实乃是仙家圣物。

交梨火枣,在《八荒剑qì

诀》中都有记载,叶泊雨有幸得到仙家宝贝,忍不住拿起一枚火枣送进口中,只是轻轻一咬,立kè

只觉得枣皮裂开,一团清凉的汁液顺喉而下,直入肚中,刚入肚中,没过片刻,就觉得丹田之中变成了一团火焰。叶泊雨预料不及,大叫一声,忙运气全身真元,汇于丹田,才把丹田中的火焰压了下去。

叶泊雨这才缓下神来,口中留香兀自未去,丹田中那团火焰已经化成了一股无比温暖的真元散遍全身,体内原有的三昧真火一下子加强了几倍。叶泊雨只觉得自己的功力大进,隐隐都有突pò

《八荒剑qì

诀》第四重境界的趋势,不禁心中大喜。忙把另一颗火枣贴身藏起,留待渡小天劫之时补充真元所用。

等把火枣的灵力全部化为己身真元,已是第二天午时,叶泊雨走出书房,去紫嫣屋中看紫嫣闭关的进展,只见紫嫣屋中绿光大盛,碧泉剑一剑悬空,剑柄中间的碧玉宝石放出浓烈的绿光,照的满室皆碧,绿光中又夹杂着丝丝黑气,缓缓从紫嫣的泥丸宫中进入紫嫣体内。

叶泊雨睁开冥眼,看的清楚,绿光中的黑气正是内蜀道中千年积怨的阴气,这些怨气都是死于非命,怨气冲天,千年不散,是修liàn

魔功的上好材料。碧泉剑中内含太阴阵法,把怨气中的神念抹得干干净净,只留下纯粹的灵力。紫嫣现在只是引气后期的修为,如此多的怨气一时还消化不了,每天只能一点点的粹取吸收,碧泉剑中吸收了大量的怨气,够紫嫣吸收好几天的,一旦吸收炼制完这些怨气,紫嫣的修为应该也能突pò

到炼精化气的阶段,驾驭飞剑。

叶泊雨呆了一会儿,不敢打扰紫嫣练功,掩上门,又回到自己书房。

陆压赠给自己的吴钩剑一直隐秘收藏,不敢拿出来,今日自己功力大进,把吴钩剑拿出来仔细观瞧。这把吴钩剑乃是陆压得道前随身佩剑,那陆压道君乃是跟三清一个辈分的准圣人,他出道前距离现在何止百万,千万年。这把剑强到什么程度,叶泊雨想都不敢想。

这把吴钩剑乃是陆压早年间擒住两条火龙,炼制而成。两条火龙当时已是金仙之体,被陆压生生炼制,肉身和元神炼成剑身,万年内丹被陆压用离火大阵禁止在剑内,可谓是三界一等一的法器。斩仙戮神,不在话下。

叶泊雨冥眼观之,剑上看不出任何封印烙印,不知dào

是陆压为了自己使用方便,故yì

去掉原有的封印烙印,还是自己法力太低,根本就看不出来。叶泊雨也顾不上那么多,低头就是一口三昧真火喷出,把自己的元神烙印用自身的三昧真火打在剑上,这样,吴钩剑就成了自己的元神之宝,随自己意念而动,随心所欲。当然自己现在修为尚浅,不能发挥剑身威力,但是能够发挥百分之一,也不是仙人以下的修真人士能够承shòu的。

叶泊雨出道以来,一直没有趁手兵器,这次有了吴钩剑,可谓是如虎添翼,可以与天下英雄一争长短了,一剑在手,不禁豪气万丈,要不是在家里,生平扰民,早已对月长啸了。

至于打神鞭,叶泊雨一拿出来,就金光万道,在这个小小的斗室中,晃得叶泊雨连眼睛都睁不开,更别提用元神炼制了,看了半天,只能看到打神鞭上无数的金字符箓缠绕,隐隐有无限的法力流动,别的一点儿也看不出来。叶泊雨不禁叹了口气,知dào

自己法力太浅,还不足以御使这把封神法器,只能等以后功力大进,再作打算,只能先将打神鞭好好收藏起来。

又鼓捣了几天,叶泊雨才彻底炼化了吴钩剑,看紫嫣还在闭关修liàn

,闲来无事,就信步往街上走去。

叶泊雨的家在京城北部,此时的京城又叫大都,大都的平面呈长方形,周长二十八公里,面积约五十平方公里,相当于唐长安城面积的五分之三,接近宋东京的面积。元大都道路规划整齐、经纬分明,城墙共十一门,南、东、西三面各三门,北面二门,叶泊雨就住在北门鼓楼附近,而王白秦家是达官贵人,住在东城。

叶泊雨转了半天,也没有什么好去处,就信步往王白秦家走去,想看看这位老朋友最近又搜刮了什么好玩意儿。

走在街上,就听得街上人头攒动,纷纷往西城涌去,叶泊雨也不以为许,只道是去看什么热闹。走了半个多时辰,来到王白秦府上,也不用通报,就自己进到府中,直奔王白秦书房。

刚进府中没走几步,就觉得身边红影一闪,一阵香风吹来,紧接着一个悦耳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叶泊雨哥哥,你怎么来啦?”

叶泊雨不禁暗自皱眉,心道,这个小妮子怎么还没离开京城。嘴上却忙说道:“是梦瑶妹妹啊。我来找王白秦,他在府里吗?”

“泊雨哥哥,你是来在白秦哥哥的啊!”梦瑶撅着嘴说道:“他呀,这些天正天憋在屋里,鼓捣他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憋闷死了都。”

叶泊雨笑笑,知dào

他这位老朋友别的不好,就是爱倒腾个古玩字画,浸淫其中十多年,还真倒腾出不少好玩意来,远的不说,自己的那个手抄本和范宽的字画,不就是出自他的手中吗。

王白秦得书房前有两个小小的石狮子,半人高,是从西京长安千里迢迢运回来的,叶泊雨每回来王白秦书房前,都要忍不住伸手摸摸这两个石狮子头上的璎珞。今天也是照例摸了一下,谁知,一摸之下,突然感到有一股说不上来的感觉,激的自己丹田里的法身都微微颤了一下。叶泊雨吃了一惊,正要用神念仔细观瞧,听的后边梦瑶又说道:“泊雨哥哥,你干什么呢?白秦哥哥就在里边。”

叶泊雨忙收回神念,点点头,推开门走进屋里。

刚进的屋,叶泊雨就觉得眼睛不够用了,王白秦得书房很大,进深就有三丈,偌大的屋里堆满了各种石器、玉器和青铜器,四下里乱七八糟扔着几个檀木大桌子,桌子上堆满了一堆堆的字画卷轴,墙上也是挂的文人字画。王白秦正坐在大屋中间,满头大汗,不知dào

正在翻腾什么。

梦瑶大喊一声:“喂,白秦哥哥,别翻腾了,泊雨哥哥来了。”

王白秦这才停下来,站起身来,怀里不知dào

抱着什么东西,一下子都掉在地上,跳过身前的几堆青铜器件,来到叶泊雨身边,高声笑道:“你可算来了。快来,看看我这几日的收获如何?”说着,拉起叶泊雨的衣袖,迈步就往里边走。

叶泊雨知dào

这位老兄,得了宝物必须要四处炫耀一番才高兴,这一个多月,自己一直不在京城,他肯定是空有宝物,无处炫耀,憋得紧了。当下只是笑笑,跟着他就走进屋中。梦瑶也蹦蹦跳跳,跟在后边。

花了大半个时辰,仔细看了看王白秦半个月里搜刮来的宝物,却都是一些没有任何法力的字画和金银器物,名贵是名贵,在叶泊雨眼里却没什么价值,远不如地上堆的那些玉石有用。

王白秦显摆了半天,看这位老朋友不为所动,也有些气馁,一屁股坐在地上,也不管压坏了多少字画,看的叶泊雨直心疼。王白秦悻悻的说道:“你不知dào

,最近白莲会闹事,京城也跟着不安稳,我走遍了京城所有的古玩店,都没有什么好玩意儿。”

“什么,白莲会?”叶泊雨只知dào

白莲教,没想到离开京城一个多月,竟然又有什么白莲会闹事,而且竟然闹得如此之大。

“就是白莲教。”梦瑶在后边插言道:“最近我们书房里的先生都告诫我们,切不可与白莲教的人结识,否则会落个叛通邪教的大罪名呢。”

“是啊。”王白秦居然也收起了玩世不恭的神态,作出一副沉思熟虑的样子,点点头道:“世道不安宁啊,我的这些宝贝可要想办法收好才行,以防万一啊。”

叶泊雨看王白秦三句不离本行,不再理他,突然想起陆压交代自己之事,也不知dào

白莲教这次闹事,与魔界有没有关系,正沉思之际,突然听的门外有人高声喊道:“公子,有大事了,有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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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京城突变(上)

不一日,叶泊雨带着紫嫣从川中回到京城,紫嫣着急炼化碧泉剑里吸收的阴气魂灵,叶泊雨刚得了陆压给的火枣和诸般神器,更是着急尽快炼化,为己所用,两人不约而同,都着急闭关修liàn

几天。

一到府中,叶泊雨就在家门中布下几个封印阵法,不让家里的灵气法力外泄,以免引起别人的注意。

在书房里,叶泊雨拿出两枚火枣仔细观瞧,只见这火枣比普通枣子大出三倍有余,枣肚微微鼓起,枣皮紫色透明,根本看不到枣肉,就只看见一团金黄色的液体来回流动荡漾,好像是有一团团火焰在其中流动一般。

这火枣相传乃是洪荒时期异种,只生于极南之地梧桐山,根系直升于地底三千里下的岩浆之中,受太阳真火而成,乃是南方祝融氏的部落圣物,封神一战之后,被南极仙翁引种到天界培养,用己身三昧真火和玉虚宫三光神水,经三千年培养乃成。一千年一开花,一千年一结果,再经过一千年方才成熟,凡人吃上一颗,立kè

身轻如燕,徒增三百年阳寿,修道者人食上一颗,马上能够腾云驾雾,增加百年修为,实乃是仙家圣物。

交梨火枣,在《八荒剑qì

诀》中都有记载,叶泊雨有幸得到仙家宝贝,忍不住拿起一枚火枣送进口中,只是轻轻一咬,立kè

只觉得枣皮裂开,一团清凉的汁液顺喉而下,直入肚中,刚入肚中,没过片刻,就觉得丹田之中变成了一团火焰。叶泊雨预料不及,大叫一声,忙运气全身真元,汇于丹田,才把丹田中的火焰压了下去。

叶泊雨这才缓下神来,口中留香兀自未去,丹田中那团火焰已经化成了一股无比温暖的真元散遍全身,体内原有的三昧真火一下子加强了几倍。叶泊雨只觉得自己的功力大进,隐隐都有突pò

《八荒剑qì

诀》第四重境界的趋势,不禁心中大喜。忙把另一颗火枣贴身藏起,留待渡小天劫之时补充真元所用。

等把火枣的灵力全部化为己身真元,已是第二天午时,叶泊雨走出书房,去紫嫣屋中看紫嫣闭关的进展,只见紫嫣屋中绿光大盛,碧泉剑一剑悬空,剑柄中间的碧玉宝石放出浓烈的绿光,照的满室皆碧,绿光中又夹杂着丝丝黑气,缓缓从紫嫣的泥丸宫中进入紫嫣体内。

叶泊雨睁开冥眼,看的清楚,绿光中的黑气正是内蜀道中千年积怨的阴气,这些怨气都是死于非命,怨气冲天,千年不散,是修liàn

魔功的上好材料。碧泉剑中内含太阴阵法,把怨气中的神念抹得干干净净,只留下纯粹的灵力。紫嫣现在只是引气后期的修为,如此多的怨气一时还消化不了,每天只能一点点的粹取吸收,碧泉剑中吸收了大量的怨气,够紫嫣吸收好几天的,一旦吸收炼制完这些怨气,紫嫣的修为应该也能突pò

到炼精化气的阶段,驾驭飞剑。

叶泊雨呆了一会儿,不敢打扰紫嫣练功,掩上门,又回到自己书房。

陆压赠给自己的吴钩剑一直隐秘收藏,不敢拿出来,今日自己功力大进,把吴钩剑拿出来仔细观瞧。这把吴钩剑乃是陆压得道前随身佩剑,那陆压道君乃是跟三清一个辈分的准圣人,他出道前距离现在何止百万,千万年。这把剑强到什么程度,叶泊雨想都不敢想。

这把吴钩剑乃是陆压早年间擒住两条火龙,炼制而成。两条火龙当时已是金仙之体,被陆压生生炼制,肉身和元神炼成剑身,万年内丹被陆压用离火大阵禁止在剑内,可谓是三界一等一的法器。斩仙戮神,不在话下。

叶泊雨冥眼观之,剑上看不出任何封印烙印,不知dào

是陆压为了自己使用方便,故yì

去掉原有的封印烙印,还是自己法力太低,根本就看不出来。叶泊雨也顾不上那么多,低头就是一口三昧真火喷出,把自己的元神烙印用自身的三昧真火打在剑上,这样,吴钩剑就成了自己的元神之宝,随自己意念而动,随心所欲。当然自己现在修为尚浅,不能发挥剑身威力,但是能够发挥百分之一,也不是仙人以下的修真人士能够承shòu的。

叶泊雨出道以来,一直没有趁手兵器,这次有了吴钩剑,可谓是如虎添翼,可以与天下英雄一争长短了,一剑在手,不禁豪气万丈,要不是在家里,生平扰民,早已对月长啸了。

至于打神鞭,叶泊雨一拿出来,就金光万道,在这个小小的斗室中,晃得叶泊雨连眼睛都睁不开,更别提用元神炼制了,看了半天,只能看到打神鞭上无数的金字符箓缠绕,隐隐有无限的法力流动,别的一点儿也看不出来。叶泊雨不禁叹了口气,知dào

自己法力太浅,还不足以御使这把封神法器,只能等以后功力大进,再作打算,只能先将打神鞭好好收藏起来。

又鼓捣了几天,叶泊雨才彻底炼化了吴钩剑,看紫嫣还在闭关修liàn

,闲来无事,就信步往街上走去。

叶泊雨的家在京城北部,此时的京城又叫大都,大都的平面呈长方形,周长二十八公里,面积约五十平方公里,相当于唐长安城面积的五分之三,接近宋东京的面积。元大都道路规划整齐、经纬分明,城墙共十一门,南、东、西三面各三门,北面二门,叶泊雨就住在北门鼓楼附近,而王白秦家是达官贵人,住在东城。

叶泊雨转了半天,也没有什么好去处,就信步往王白秦家走去,想看看这位老朋友最近又搜刮了什么好玩意儿。

走在街上,就听得街上人头攒动,纷纷往西城涌去,叶泊雨也不以为许,只道是去看什么热闹。走了半个多时辰,来到王白秦府上,也不用通报,就自己进到府中,直奔王白秦书房。

刚进府中没走几步,就觉得身边红影一闪,一阵香风吹来,紧接着一个悦耳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叶泊雨哥哥,你怎么来啦?”

叶泊雨不禁暗自皱眉,心道,这个小妮子怎么还没离开京城。嘴上却忙说道:“是梦瑶妹妹啊。我来找王白秦,他在府里吗?”

“泊雨哥哥,你是来在白秦哥哥的啊!”梦瑶撅着嘴说道:“他呀,这些天正天憋在屋里,鼓捣他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憋闷死了都。”

叶泊雨笑笑,知dào

他这位老朋友别的不好,就是爱倒腾个古玩字画,浸淫其中十多年,还真倒腾出不少好玩意来,远的不说,自己的那个手抄本和范宽的字画,不就是出自他的手中吗。

王白秦得书房前有两个小小的石狮子,半人高,是从西京长安千里迢迢运回来的,叶泊雨每回来王白秦书房前,都要忍不住伸手摸摸这两个石狮子头上的璎珞。今天也是照例摸了一下,谁知,一摸之下,突然感到有一股说不上来的感觉,激的自己丹田里的法身都微微颤了一下。叶泊雨吃了一惊,正要用神念仔细观瞧,听的后边梦瑶又说道:“泊雨哥哥,你干什么呢?白秦哥哥就在里边。”

叶泊雨忙收回神念,点点头,推开门走进屋里。

刚进的屋,叶泊雨就觉得眼睛不够用了,王白秦得书房很大,进深就有三丈,偌大的屋里堆满了各种石器、玉器和青铜器,四下里乱七八糟扔着几个檀木大桌子,桌子上堆满了一堆堆的字画卷轴,墙上也是挂的文人字画。王白秦正坐在大屋中间,满头大汗,不知dào

正在翻腾什么。

梦瑶大喊一声:“喂,白秦哥哥,别翻腾了,泊雨哥哥来了。”

王白秦这才停下来,站起身来,怀里不知dào

抱着什么东西,一下子都掉在地上,跳过身前的几堆青铜器件,来到叶泊雨身边,高声笑道:“你可算来了。快来,看看我这几日的收获如何?”说着,拉起叶泊雨的衣袖,迈步就往里边走。

叶泊雨知dào

这位老兄,得了宝物必须要四处炫耀一番才高兴,这一个多月,自己一直不在京城,他肯定是空有宝物,无处炫耀,憋得紧了。当下只是笑笑,跟着他就走进屋中。梦瑶也蹦蹦跳跳,跟在后边。

花了大半个时辰,仔细看了看王白秦半个月里搜刮来的宝物,却都是一些没有任何法力的字画和金银器物,名贵是名贵,在叶泊雨眼里却没什么价值,远不如地上堆的那些玉石有用。

王白秦显摆了半天,看这位老朋友不为所动,也有些气馁,一屁股坐在地上,也不管压坏了多少字画,看的叶泊雨直心疼。王白秦悻悻的说道:“你不知dào

,最近白莲会闹事,京城也跟着不安稳,我走遍了京城所有的古玩店,都没有什么好玩意儿。”

“什么,白莲会?”叶泊雨只知dào

白莲教,没想到离开京城一个多月,竟然又有什么白莲会闹事,而且竟然闹得如此之大。

“就是白莲教。”梦瑶在后边插言道:“最近我们书房里的先生都告诫我们,切不可与白莲教的人结识,否则会落个叛通邪教的大罪名呢。”

“是啊。”王白秦居然也收起了玩世不恭的神态,作出一副沉思熟虑的样子,点点头道:“世道不安宁啊,我的这些宝贝可要想办法收好才行,以防万一啊。”

叶泊雨看王白秦三句不离本行,不再理他,突然想起陆压交代自己之事,也不知dào

白莲教这次闹事,与魔界有没有关系,正沉思之际,突然听的门外有人高声喊道:“公子,有大事了,有大事了。”

敬请读者期待观看下一章《京城突变—下》

第五十六章 京城突变(中)

叶泊雨等三人同时回过头来看,只见门外跑来一个随从,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到门口又高声喊道:“公子,有大事瞧了。”

“什么大事儿啊?快说。”梦瑶一听有事儿,忙问道。

那个随从喘了口气,才说道:“外边传言到,今日在太庙前边的太庙演武场里,要举行武状元大赛,据说举国的练武之人都要来比赛呢。”

“啊!有这等热闹事?”梦瑶一下子来了精神,“快说,什么时候比赛?”

“据说是未时。”那个随从忙说道。

梦瑶一听,忙回头对叶泊雨和王白秦说道:“快走,快走,现在已经是午时了,再晚了就来不及了。”

在梦瑶的连声催促之下,王白秦也来不及张罗,站起身来就走,叶泊雨也左右无事,就跟在后边,三人一出府,早有人备齐三匹高头大马,三人上马,直奔东城的太庙演武场而去。

太庙演武场离王白秦府也就隔着三条大街,三人骑的都是百里选一的好马,不一时就赶到了太庙。

还没到太庙,三人就被摩肩接踵的人流给阻住了,别说骑马了,就是人行都困难。三人无奈,只得下马,把马牵在手里,挤着往里走。

又往里挤了几十步,挤进了人群前边,就再也挤不进去了,前排有三层铁甲军肩并肩的站着,都是刀出鞘,箭上弦,铠甲鲜明的围得水泄不通。梦瑶跟一个铁甲军吵了半天,也再不让前进半步,三人只得作罢,就站在铁甲军之后看热闹。

前边是一个足有一里多地方圆的空旷场地,场地里整整齐齐的站着十几路纵队,每个纵队都是几十号人,个个骑着高头大马,全副戎装。正北方是一个高高的看台,看台上正中央是一顶几丈大小的黄色金罗伞盖,四下里垂下八条璎珞,端的是气派非凡。两侧里刀枪剑戟,旗帜鲜明的护卫的严严实实。当时等级分明,敢用黄色伞盖的自然只能是当今圣上元惠宗了。

没想到当今圣上都亲临演武场,叶泊雨不禁来了精神,运起神念仔细观瞧。看台距离场地有百十丈远,普通人自然看不清楚,对于叶泊雨来说,却非难事。冥眼一扫,只见金色伞罗盖之下,坐着一位身穿八蟒黄袍,国字脸的中年男子,不怒自威,正是当今圣上元惠宗妥懽帖睦尔,叶泊雨察觉到元惠宗身上隐隐有一股威严之极的神龙气息,把自己的神念挡在体外,不禁心下暗叹道:“果然是真命天子,神龙护体,自己这点儿道行近不了身。”

往左右看去,元惠宗两边各坐着一个黄帽红袍,肥头大耳的年老喇嘛,宝相庄严,叶泊雨的冥眼硬是看不出有任何的法力异动,但叶泊雨知dào

,能够坐到圣上身边的肯定不是寻常之人,唯一的一个解释就是自己修为远远低于这两个喇嘛,自己的神念根本近不了身。

其实,这两个年老喇嘛正是元惠宗钦封的两个国师,帕思巴和胆巴,这两位国师可都是当今喇嘛教的领头人物,一身修为早就到了返虚的境界,在喇嘛教中,就是活佛了。

再往外,坐的是当今第一名臣,中书省右丞相脱脱。脱脱往外就是朝中一干名臣大将了。

就在叶泊雨打量的工夫,看台下站起一个膀大腰圆的武将,手捧圣旨,高声宣读起来,大意是说,奉当今圣上旨意,选定今日在此召开全国武状元选拨大赛,为朝中选择良将。国家之人,无论什么身份,只要年满十六岁以上,就可以参加武状元选拨大赛,连胜五场之人选拨为武举人,能够技压全场之人,选为武状元,朝中必有重用。

元朝科举不兴,汉人身份低下,被定为三等、四等之人,平日里蒙古人贵族当道,哪有出人头地的机会,今日举办武状元大赛,无疑是给汉人一个机会。一时之间,场里场外议论纷纷,人声鼎沸。

那个武将双手一压,示意众人噤声,待众人都不说话了,才拿起一面金色大旗,一挥手,三声炮响,武状元大会正式开始。

叶泊雨等三人知dào

的晚,其实武状元大会十几日前就早已昭告天下,所以今日群雄毕集,各郡各县的英雄们都来争夺这武状元。

正寻思间,场中已经抢出两骑,一持狼牙棒,一持双锤,两人更不分说,二马相交,两人战在一起。叶泊雨看了一会儿,只见两人招大力沉,但都是寻常招数,不是修真之人,便看不在眼里,双目只是在看台之上的十几人身上打转。

王白秦和梦瑶却看得兴起,两人高声大叫,为场地中战将助威。就这样战了几个时辰,场地之中你来我往,换上了十几对战将,但都是寻常武将,并无什么特异之处。

叶泊雨正看的没劲儿,眼见又是一员战将战败,退下场去,留在场上的那员战将已经连胜四人,眼看再胜一人就是武举人了,此人一柄三亭刀上下翻飞,武艺超群,一时无人敢上场挑zhàn



正在那人耀武扬威之际,突然一匹黑色的战马稀溜溜一声,跑到场地中央,战马之上端坐一人,此人身高足有两丈,浑身上下黑盔黑甲,手持丈八蛇矛,好似铁塔相似,就似三国猛张飞再世一般。

黑甲大汉一声巨吼,好似晴天打了个霹雳,更不答话,举起蛇矛就向敌将刺去,那个敌将看上场这个黑甲大汉如此勇猛,也打起精神,两人战在一处。

叶泊雨早看出三亭刀武将不是黑甲大汉敌手,果然,没过几个回合,三亭刀武将就被黑甲大汉挑落马下。后来又上来两人,也没过几招,就战败下场。一时之间,场下再无人敢上前挑zhàn



看台下宣旨的那个武将高声连呼几声,问还有没有人挑zhàn

,场下鸦雀无声,无人敢应。那个宣旨武将回头看看台上,只见元惠宗轻轻点了点头,这才高声说道:“今日的武举人已经产生,就是这个黑甲大汉,如果三日武状元大赛,黑甲大汉能够保持不败,就是这次大赛的武状元。”

场下一时议论纷纷,宣旨武将命黑甲大汉近前给圣上请安。黑甲大汉依言下马,往前走了几十丈,离看台不足十丈,这停下脚步,站定身形。台上的元惠宗点点头,站起身来,黑甲大汉突然一低头,从背上拿下一张强弓,搭起三支狼牙箭,手一松,三点寒芒直向元惠宗电射而去。

元惠宗身边武将无数,但都没有想到此人敢公开刺驾,都急忙站起身来,却已经来不及阻拦,眼见三点寒芒电一样激射到元惠宗面门之前。

叶泊雨也没想到会有此变故,身边的王白秦和梦瑶更是高声大呼。只见三支狼牙箭就快到元惠宗身边,元惠宗左边坐着的一个喇嘛突然一抬头,双目中精光大盛,三支狼牙箭好像撞到一堵高墙上一般,在空中断成数截,落在地上。

这几下兔起鹘落,就是一瞬间的事情,叶泊雨却心中大惊,这两个老喇嘛果然不同凡响,光以神念之力,就能将劲弓射出的三支狼牙箭击成碎片,不是返虚的高人决计办不到,自己跟他比,可以说是天上地下了。

看台上众大臣武将见圣上无事,都舒了一口气,忙大声呼喝,让兵将拿下那个黑甲大汉,那个黑甲大汉一击不成,翻身上马,乘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纵马跃出练武场,奔城外而去。

武场中呼喝之声大作,众兵马奉命擒拿反贼,封锁城门,场地上看热闹的老百姓都纷纷散开回家,太庙大街人嘶马叫,一时乱成一团。

叶泊雨抬眼看一团人簇拥着元惠宗离场而去,那两个喇嘛却仍然低眉垂目,端坐不动,好似没有发生任何事一样。叶泊雨敬佩那个黑甲大汉是个好汉,忙挤出重围,跟着黑甲大汉而去。后边梦瑶和王白秦高声大呼,却也没时间管了。

元朝之时,汉人乃是三等四等之人,受尽了元代贵族的凌辱,这个黑甲大汉居然敢众目睽睽之下,行刺元惠宗,实是大得民心,众多百姓都纷纷让开一条路,让那个黑甲大汉纵马而逃。

叶泊雨生怕惊了百姓,使了个土象阵法,将自己身形与大地浑然一体,普通人根本看不到他。那个黑甲大汉好似早有准bèi

,一上马就直奔东侧的齐化门而去,齐化门离太庙不过两条街,三里多地,快马不一会儿就赶到城门口,城门守卫大军此时还未得到演武场变动,封锁九门的命令,黑甲大汉顺利的逃出齐化门,打马直奔东南方向而去。

不一会儿,一大队红衣红甲的御林军就大呼小叫的追了出来,紧紧跟在黑甲大汉身后一里之外,叶泊雨紧跟在黑甲大汉身后,冥眼观瞧,只见这个黑甲大汉只是寻常习武之人,浑身上下没有半点法力流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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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京城突变(中)

叶泊雨等三人同时回过头来看,只见门外跑来一个随从,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到门口又高声喊道:“公子,有大事瞧了。”

“什么大事儿啊?快说。”梦瑶一听有事儿,忙问道。

那个随从喘了口气,才说道:“外边传言到,今日在太庙前边的太庙演武场里,要举行武状元大赛,据说举国的练武之人都要来比赛呢。”

“啊!有这等热闹事?”梦瑶一下子来了精神,“快说,什么时候比赛?”

“据说是未时。”那个随从忙说道。

梦瑶一听,忙回头对叶泊雨和王白秦说道:“快走,快走,现在已经是午时了,再晚了就来不及了。”

在梦瑶的连声催促之下,王白秦也来不及张罗,站起身来就走,叶泊雨也左右无事,就跟在后边,三人一出府,早有人备齐三匹高头大马,三人上马,直奔东城的太庙演武场而去。

太庙演武场离王白秦府也就隔着三条大街,三人骑的都是百里选一的好马,不一时就赶到了太庙。

还没到太庙,三人就被摩肩接踵的人流给阻住了,别说骑马了,就是人行都困难。三人无奈,只得下马,把马牵在手里,挤着往里走。

又往里挤了几十步,挤进了人群前边,就再也挤不进去了,前排有三层铁甲军肩并肩的站着,都是刀出鞘,箭上弦,铠甲鲜明的围得水泄不通。梦瑶跟一个铁甲军吵了半天,也再不让前进半步,三人只得作罢,就站在铁甲军之后看热闹。

前边是一个足有一里多地方圆的空旷场地,场地里整整齐齐的站着十几路纵队,每个纵队都是几十号人,个个骑着高头大马,全副戎装。正北方是一个高高的看台,看台上正中央是一顶几丈大小的黄色金罗伞盖,四下里垂下八条璎珞,端的是气派非凡。两侧里刀枪剑戟,旗帜鲜明的护卫的严严实实。当时等级分明,敢用黄色伞盖的自然只能是当今圣上元惠宗了。

没想到当今圣上都亲临演武场,叶泊雨不禁来了精神,运起神念仔细观瞧。看台距离场地有百十丈远,普通人自然看不清楚,对于叶泊雨来说,却非难事。冥眼一扫,只见金色伞罗盖之下,坐着一位身穿八蟒黄袍,国字脸的中年男子,不怒自威,正是当今圣上元惠宗妥懽帖睦尔,叶泊雨察觉到元惠宗身上隐隐有一股威严之极的神龙气息,把自己的神念挡在体外,不禁心下暗叹道:“果然是真命天子,神龙护体,自己这点儿道行近不了身。”

往左右看去,元惠宗两边各坐着一个黄帽红袍,肥头大耳的年老喇嘛,宝相庄严,叶泊雨的冥眼硬是看不出有任何的法力异动,但叶泊雨知dào

,能够坐到圣上身边的肯定不是寻常之人,唯一的一个解释就是自己修为远远低于这两个喇嘛,自己的神念根本近不了身。

其实,这两个年老喇嘛正是元惠宗钦封的两个国师,帕思巴和胆巴,这两位国师可都是当今喇嘛教的领头人物,一身修为早就到了返虚的境界,在喇嘛教中,就是活佛了。

再往外,坐的是当今第一名臣,中书省右丞相脱脱。脱脱往外就是朝中一干名臣大将了。

就在叶泊雨打量的工夫,看台下站起一个膀大腰圆的武将,手捧圣旨,高声宣读起来,大意是说,奉当今圣上旨意,选定今日在此召开全国武状元选拨大赛,为朝中选择良将。国家之人,无论什么身份,只要年满十六岁以上,就可以参加武状元选拨大赛,连胜五场之人选拨为武举人,能够技压全场之人,选为武状元,朝中必有重用。

元朝科举不兴,汉人身份低下,被定为三等、四等之人,平日里蒙古人贵族当道,哪有出人头地的机会,今日举办武状元大赛,无疑是给汉人一个机会。一时之间,场里场外议论纷纷,人声鼎沸。

那个武将双手一压,示意众人噤声,待众人都不说话了,才拿起一面金色大旗,一挥手,三声炮响,武状元大会正式开始。

叶泊雨等三人知dào

的晚,其实武状元大会十几日前就早已昭告天下,所以今日群雄毕集,各郡各县的英雄们都来争夺这武状元。

正寻思间,场中已经抢出两骑,一持狼牙棒,一持双锤,两人更不分说,二马相交,两人战在一起。叶泊雨看了一会儿,只见两人招大力沉,但都是寻常招数,不是修真之人,便看不在眼里,双目只是在看台之上的十几人身上打转。

王白秦和梦瑶却看得兴起,两人高声大叫,为场地中战将助威。就这样战了几个时辰,场地之中你来我往,换上了十几对战将,但都是寻常武将,并无什么特异之处。

叶泊雨正看的没劲儿,眼见又是一员战将战败,退下场去,留在场上的那员战将已经连胜四人,眼看再胜一人就是武举人了,此人一柄三亭刀上下翻飞,武艺超群,一时无人敢上场挑zhàn



正在那人耀武扬威之际,突然一匹黑色的战马稀溜溜一声,跑到场地中央,战马之上端坐一人,此人身高足有两丈,浑身上下黑盔黑甲,手持丈八蛇矛,好似铁塔相似,就似三国猛张飞再世一般。

黑甲大汉一声巨吼,好似晴天打了个霹雳,更不答话,举起蛇矛就向敌将刺去,那个敌将看上场这个黑甲大汉如此勇猛,也打起精神,两人战在一处。

叶泊雨早看出三亭刀武将不是黑甲大汉敌手,果然,没过几个回合,三亭刀武将就被黑甲大汉挑落马下。后来又上来两人,也没过几招,就战败下场。一时之间,场下再无人敢上前挑zhàn



看台下宣旨的那个武将高声连呼几声,问还有没有人挑zhàn

,场下鸦雀无声,无人敢应。那个宣旨武将回头看看台上,只见元惠宗轻轻点了点头,这才高声说道:“今日的武举人已经产生,就是这个黑甲大汉,如果三日武状元大赛,黑甲大汉能够保持不败,就是这次大赛的武状元。”

场下一时议论纷纷,宣旨武将命黑甲大汉近前给圣上请安。黑甲大汉依言下马,往前走了几十丈,离看台不足十丈,这停下脚步,站定身形。台上的元惠宗点点头,站起身来,黑甲大汉突然一低头,从背上拿下一张强弓,搭起三支狼牙箭,手一松,三点寒芒直向元惠宗电射而去。

元惠宗身边武将无数,但都没有想到此人敢公开刺驾,都急忙站起身来,却已经来不及阻拦,眼见三点寒芒电一样激射到元惠宗面门之前。

叶泊雨也没想到会有此变故,身边的王白秦和梦瑶更是高声大呼。只见三支狼牙箭就快到元惠宗身边,元惠宗左边坐着的一个喇嘛突然一抬头,双目中精光大盛,三支狼牙箭好像撞到一堵高墙上一般,在空中断成数截,落在地上。

这几下兔起鹘落,就是一瞬间的事情,叶泊雨却心中大惊,这两个老喇嘛果然不同凡响,光以神念之力,就能将劲弓射出的三支狼牙箭击成碎片,不是返虚的高人决计办不到,自己跟他比,可以说是天上地下了。

看台上众大臣武将见圣上无事,都舒了一口气,忙大声呼喝,让兵将拿下那个黑甲大汉,那个黑甲大汉一击不成,翻身上马,乘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纵马跃出练武场,奔城外而去。

武场中呼喝之声大作,众兵马奉命擒拿反贼,封锁城门,场地上看热闹的老百姓都纷纷散开回家,太庙大街人嘶马叫,一时乱成一团。

叶泊雨抬眼看一团人簇拥着元惠宗离场而去,那两个喇嘛却仍然低眉垂目,端坐不动,好似没有发生任何事一样。叶泊雨敬佩那个黑甲大汉是个好汉,忙挤出重围,跟着黑甲大汉而去。后边梦瑶和王白秦高声大呼,却也没时间管了。

元朝之时,汉人乃是三等四等之人,受尽了元代贵族的凌辱,这个黑甲大汉居然敢众目睽睽之下,行刺元惠宗,实是大得民心,众多百姓都纷纷让开一条路,让那个黑甲大汉纵马而逃。

叶泊雨生怕惊了百姓,使了个土象阵法,将自己身形与大地浑然一体,普通人根本看不到他。那个黑甲大汉好似早有准bèi

,一上马就直奔东侧的齐化门而去,齐化门离太庙不过两条街,三里多地,快马不一会儿就赶到城门口,城门守卫大军此时还未得到演武场变动,封锁九门的命令,黑甲大汉顺利的逃出齐化门,打马直奔东南方向而去。

不一会儿,一大队红衣红甲的御林军就大呼小叫的追了出来,紧紧跟在黑甲大汉身后一里之外,叶泊雨紧跟在黑甲大汉身后,冥眼观瞧,只见这个黑甲大汉只是寻常习武之人,浑身上下没有半点法力流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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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京城突变(下)

京畿重地,东西南北四门都有重兵把守,黑甲大汉虽然顺利逃出了齐化门,但是哪里能逃出十万御林军的追捕,没过半柱香工夫,叶泊雨不用冥眼就看到前边几里处飞尘大起,显然有大军设伏,黑甲大汉也看到了前有伏兵,但是后边又有大队的御林军追赶不休,也没有办法,只能不变应万变,先打马向前,走一步算一步了。

叶泊雨打定主意要帮zhù

这个黑甲大汉脱离,心神一动,已经有了计较。

黑甲大汉又跑了一里多地,已经能看到前边伏兵的旗号,当下也不停马,伸手从后背拿出一张铁胎大弓来,搭起三支狼牙箭,嗖嗖嗖,连珠箭射到了最前边的几个兵将,随即又搭起三支狼牙箭,射到了三人。众伏兵见这黑甲大汉如此凶悍,发一声喊,把盾牌立在身前。也是搭箭上弓,几百支弩箭向黑甲大汉雨点般射来。

黑甲大汉也不慌张,用长弓拨开了面前的几支弩箭,一俯身藏在马腹之下,避开了上边的弩箭,从箭雨中冲了出来。

刚避开第一波弩箭,第二波箭雨就又射了过来,密密麻麻,实是避无可避,黑甲大汉把弓插在背上,用长矛拨开大多数弩箭,但胯下战马却是再也无暇顾及,马腿上中了数箭,长嘶一声,前腿跪倒在,紧接着又连中数箭,眼见是不能活了。

黑甲大汉一声怒吼,跳下马来,手持长矛,大踏步的向前冲去,眼看就要丧身在漫天的箭雨之中,忽然不知怎的,漫天的箭雨射到黑甲大汉身前,好似有一道看不见的墙壁似的,把几百支弩箭都挡在大汉身前。

那黑甲大汉怔了一怔,也不知何故,四下看了看,来不及细想,就冲在前军之中,挥矛将弩箭队打散。说来也怪,乱军之中,刀枪如林,黑甲大汉再勇猛无dí

,也万难存活,只是叶泊雨暗中相助,给他加持了一个金钟罩的阵法,护住了他的身形,又暗中运起剑qì

,杀散了众军。

黑甲大汉乱中抢了一匹战马,挥矛杀开一条血路,绝尘而去,后边的几千大军大声呼喊,胯下战马却软绵绵的提不起精神,迈不动步子,步军更是追赶不上,眼见黑甲大汉身影越拉越远,显然是追不上了。

黑甲大汉跑了一个多时辰,跑到一处山林之中,再也支持不住,掉下马来。原来是黑甲大汉比武之时就大耗体力,全凭一口气支撑,刚才乱军之中杀出一条血路,更是耗尽了全身气力,早已油尽灯枯。

叶泊雨忙现身出来,低头看黑甲大汉气息奄奄,忙从怀中掏出一个白玉瓶,却是当时凌音送给自己的青城派疗伤圣药,倾出一颗,给黑甲大汉喂到嘴里。

青城派仙家妙药,果然名不虚传,刚入黑甲大汉肚里,就化为一股温热之力行遍大汉各处经脉,没过半柱香工夫,那个黑甲大汉就悠悠的睁开了眼,显然是一条命捡回来了。

睁眼看到叶泊雨,那个黑甲大汉就想爬起身来,低声说道:“多谢这位小哥相救,不知恩公大名?”

叶泊雨伸手扶起大汉,低声说道:“在下叶泊雨,兄台万千人中,敢刺杀当今皇上,真是英雄也。”

大汉摇了摇头,叹道:“鞑子皇帝恶事做尽,死有余辜,可惜我常遇春无能,不能成此大事。”

“常遇春,原来你叫常遇春。”叶泊雨点点头道:“刺杀鞑子皇帝,岂是易事,常大哥切不要埋怨自己。”

常遇春颓丧的摇摇头,没有说话。叶泊雨仔细观瞧,其实常遇春虽然满面虬髯,但是实jì

年龄好像并不大,最多比自己打了几岁而已。

“常大哥,你现在有何打算?”叶泊雨又问道。

常遇春低声道:“我本来想刺杀鞑子皇帝以后,投奔刘福通大人。现在也不知dào

能不能活着去见他了。”

叶泊雨也不知dào

刘福通是谁,点点头道:“常大哥,你并没有受伤,只是气力用尽而已,我助你恢复体力,此地不可久留,你这就去投奔刘福通大人去吧。”

常遇春大喜,忙说道:“恩公,大恩不言谢,常遇春此生如能再见恩公,必报大恩。”

叶泊雨低声笑道:“什么恩公不恩公的,常大哥就叫我叶老弟吧。”说着,手一抬,癸水大阵布在常遇春身周,引周边癸水灵力侵入常遇春奇经八脉,不仅恢复了常遇春体力,还助他打通了奇经八脉,武功何止增强了一倍。

常遇春当然知dào

,一骨碌站了起来,抱拳说道:“叶老弟,老哥得你相助,改日必当重谢,我这就去找刘福通,投奔与他,再杀鞑子。”说完,从怀里掏出一个镶有青金石的金指环,说道:“此物乃是老哥家传之宝,老哥一介粗人,也用不上,今日送给叶老弟,希望老弟有了心仪女子,也算是老哥一个见面礼了。哈哈。叶老弟,他日再见,老哥这就去了。”

叶泊雨看常遇春豪气逼人,也不推迟,伸手接过。

常遇春一跃上马,哈哈一笑,纵马就朝前方而去,一会儿就不见了踪影。

叶泊雨今日交了这么一个肝胆相照,豪迈英雄的好朋友,心中甚喜,要不是挂念紫嫣和六派,说不定就跟着常遇春一道而去了。当下,隐了行迹,绕过官兵,快步回自己府中。

就在此时,皇宫中的御书房中,元惠宗坐在当中,两边是两位帝师帕思巴和胆巴,下首做的正是当朝中书宰辅,手握重兵的脱脱丞相。

此时,脱脱坐在一边,脸上却有怒色,沉声说道:“皇上,当今黄河水患成灾,中原、山东百姓饱受水患之苦,加上白莲教刘福通、刘福通等匪首率众公然反叛,圣上应该以国家生计为大啊!”

元惠宗脸上微有愠色,沉吟不语。旁边的胆巴国师缓缓说道:“圣上,脱脱丞相所言有理,黄河水患和白莲叛教自当治理。不过,那万人祭礼也是神人所托,来不得推辞啊。”

旁边的帕思巴国师也附和道:“是啊,圣上。您深夜受神人托梦,神人吩咐万人祭礼,岂可推托,万一神人发怒,那后果不堪设想啊。”

脱脱大声说道:“请问两位国师,究竟是水患和平息叛乱重yào

,还是万人祭典重yào

?”

帕思巴国师并不生气,缓缓说道:“脱脱丞相,孰轻孰重,自有圣上裁决,你高声大嚷,似乎不是为臣之道吧?”

脱脱哼了一声,并不说话。

帕思巴国师又说道:“圣上,水患和叛乱可由脱脱丞相带兵平息,以脱脱丞相大才,此等小事当无忧虑。”

元惠宗点点头,说道:“脱脱爱卿。”

脱脱忙站起身来,跪拜下去,说道:“圣上请示下。”

元惠宗说道:“朕命你钦差大臣,天下兵马大元帅,去平息水患和白莲叛教,圣旨即刻下达,你即日便去。

脱脱跪拜道:“臣领旨谢恩。”站起身来,立在一边。

胆巴国师说道:“圣上,既然有脱脱丞相亲自领兵平息水患和白莲叛教,当无大碍。那日前所定十郡万人祭典,当不可误啊。”

脱脱脸色微变,正待说话。元惠宗点点头道:“胆巴国师所言甚是。朕蒙神人托梦,让朕举办选定十郡,举办万人祭典,实乃顺应神意,就依两位国师所言,就从上都开平开始,不知何时为吉日啊?”

胆巴国师说道:“启禀圣上,下月初三正是黄道吉日。”

元惠宗说道:“那好,就依国师所言,下月初三在上都开平召开万人祭典大会。”

说着挥手让众人退下。脱脱一脸怒色,气冲冲的出御书房而去。两个国师出得门来,互视一眼,转身走向自己的行宫。

叶泊雨回到京城,此时京城九门紧闭,街上家家闭门,户户上板,大队人马挨家挨户搜查反贼,嘈杂无比。叶泊雨不敢久留,径自回到府中。

回到府中,紫嫣也正好将剑中的阴气冤魂炼化完毕,正在自己房中休息。那天在内蜀道,碧泉剑何止吸取了几千条冤魂,经碧泉剑中剑阵炼化,数千冤魂的纯阴之力强dà

无比,紫嫣一经吸收,马上转化为体内真元,贮藏于丹田之内,何止增加了百年修为。

叶泊雨神念一扫,就知dào

紫嫣已经突pò

了引气入体阶段,进入了炼精化气初期修为,不禁为她感到高兴。

紫嫣修为大进,心情也甚是高兴,仔细询问了叶泊雨这几日京城发生的事情,听到居然有人胆敢在万千御林军中,行刺元惠宗,不禁拍手叫好,为常遇春鼓掌,又听得叶泊雨帮zhù

常遇春脱险,连连点头,称赞叶泊雨终于也做一件好事。

叶泊雨苦笑不得,两人闭关几日,修为大进,在京城之中再无他事,叶泊雨心中挂念六大剑派之事,就说要去青城山,心想,自己好歹救过青城山弟子,去青城山,那个凌云怎么着也得给个面子,让自己进山吧,只要能见到玄真掌门,自己就把魔界阴谋和盘托出,让六大剑派同仇敌忾,共挡魔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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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青城山

紫嫣生性好热闹,炼化了剑中阴魂之后,修为大进,哪里还能在府里闲得住,一听要去青城山,马上拍掌响应,连声的催促,两人匆匆收拾完毕,当天晚上就离开府邸,赶往青城山。

京城到青城山共一千五百里之遥,两人初次架起剑光,也不敢太快,直用了两个多时辰才到了青城山山脚,两人降下剑光,落在建福宫山门门前。

刚一落下,还没站稳脚跟,门前的两名知客道人就快步走来,一人问道:“两位尊客,深夜前来,不知有何贵干?”

叶泊雨还未答话,紫嫣大声嚷道:“我二人是来找你们玄真掌门的,快快让你们掌门出来。”

一听紫嫣说话,叶泊雨自己都听不下去了,心道,深更半夜,让人家堂堂掌门出门迎接两个无名小卒,你可真敢说啊。

两个知客道人互视一眼,还算客气,那个知客道人又说道:“这位姑娘,现在时日已晚,不如请两位在旁边的会客居先宿下,有事明天我们二人再禀报掌门如何?”

紫嫣柳眉一轩,正要说话,叶泊雨忙抢着说道:“两位道长,如此也甚好,我两人就等明日一早再拜见玄真掌门吧。”

那个知客道人点点头,带着两人朝一边的会客居走去,紫嫣直冲着叶泊雨瞪眼,叶泊雨只当没看见,拉着紫嫣,跟在知客道人后边。

青城山的会客居就设在建福宫山门门口一侧的山脚下,沿着一条山溪高高低低摆着十几个院落,周边都是碗口粗细的青竹。平日里就用作来访客人过夜休息所用。叶泊雨两人被安排在一处院落中,知客道人安置好就告离了。

一进屋,紫嫣就没好气的坐在一边,问道:“这个青城派,真是不讲道理,哪有这么待客的,不让人进门。”

叶泊雨哭笑不得,只道:“嫣儿,咱们先休息一晚,明日一早去见玄真掌门也不晚。”

“休息,有什么好休息的。”紫嫣哼了一声,说道:“真无聊。”

叶泊雨有心要哄紫嫣高兴,从身上把常遇春给的那个青金石指环拿了出来,在紫嫣眼前晃了一晃,说道:“嫣儿,你看看这是什么?”

紫嫣不经意的看了一下,刚看了一眼,就被叶泊雨手上的青金石指环吸引住了,那块青金石足有鸽子蛋大小,天蓝色,半透明,好似深不见底,指环金光灿灿,上边的花纹却甚是奇怪,好似几十颗星辰在太空中的景象,应该就是天上的二十八宿,花纹古朴,雕工精美,叶泊雨料定女孩子们见了肯定爱不离手,这才拿出来哄紫嫣高兴。

紫嫣一见之下,果然立kè

就喜欢上了,忙伸手接过,一会儿戴在手指上,一会儿拿在手心,上上下下,仔细把玩,顾不上了别的。这个青金石指环,从常遇春送给叶泊雨之后,叶泊雨就仔细用神念探查过,没有发xiàn

一丝的法力迹象,应该只是寻常的金银器物而已。看紫嫣爱不释手,想起常遇春临走时候所言,不禁心中暗自甜蜜。

第二日一早,紫嫣就拉着叶泊雨来到山门前,还是那两个知客道人,一见到紫嫣两人,就忙进山禀报掌门,请两人稍等。

紫嫣自幼长在山中,对山中景色没什么兴趣,还在把玩昨天那个青金石指环,叶泊雨乘着一会儿工夫,四下打量周边景色。只见山上林木青翠,四季常青,飞瀑叠泉,怪石嶙峋,再看诸峰环峙,状若城廓,果然不负“青城”二字。建福宫山门内丹梯千级,曲径通幽,果然不负“青城天下幽”的美誉。青城山在巴蜀素与与剑门之险、峨眉之秀、夔门之雄齐名,号称洞天福地,是道教第五洞天。

没过一会儿,就看见一行人从石阶快步而下,走在头里的正是叶泊雨的旧相识凌云,后边跟着凌天、凌音等人。看到叶泊雨,凌音连蹦带跳走在头里,几步就走在叶泊雨和紫嫣身边,笑靥如花,问道:“叶哥哥,你终于来啦?”还未等叶泊雨答话,又转身对紫嫣说道:“这位姐姐好漂亮啊,姐姐叫什么名字,我是凌音。”紫嫣初次见面,对这个活泼可爱的小道姑也很是喜爱,被凌音拽着到一边儿说话去了。

凌云和凌天等人打了个稽首,凌云朗声说道:“叶少侠,许久未见,快快有请。”凌天等人在身后也是笑脸相迎。

叶泊雨救过凌云一行人,凌云对叶泊雨稍微客气了一些,但脸上仍然是冷冰冰的毫无表情。叶泊雨也不推辞,高声说道:“我们二人此来是求见玄真掌门,有要事相商,还请凌云道兄方便一二。”

凌云面无表情的点点头道:“叶少侠不必客气,师父正在大殿中等候。两位这就请。”说着,一转身,就走在前边。

叶泊雨冲着后边的凌天等人点点头,快步跟在后边,紫嫣和凌音走在最后。

一行人快步穿过五洞天、天师洞、朝阳洞,最后来到了上清宫,上清宫正是青城剑派的正殿。面宽九间,青瓦红柱,气势恢宏。

刚到正殿门口,一行人正要进去,凌云在最前边回过头来,对着众人说道:“师父吩咐过,只准叶少侠一人入内,其余人在殿外等候。”

紫嫣一听,哪里肯依,忙说道:“你们师父也太不讲理了,我俩都是千里迢迢赶来,凭什么只见他,不见我啊?不行,我偏要进去。”说着,就要抬脚入殿,却被叶泊雨伸手拦住。

叶泊雨此次来见玄真掌门就是要谈魔界要入侵六大剑派之事,这件事乃是绝密,连紫嫣都不能相告,玄真掌门此举,正是帮了自己最头疼的事,要不然怎么让紫嫣回避,自己可真没什么好办法。

叶泊雨低声说道:“紫嫣,我先进去,这里是青城山,不可鲁莽。”后边的凌音也说道:“紫嫣姐姐,不让进去咱们就不进去,后山有好多好玩的地方,我带你去玩好了。”

紫嫣看看旁边面无表情的凌云,小声说道:“那你自己要小心哦。”说完,就跟着凌音去后山了。

叶泊雨这才进到正殿,正殿之中供奉的是上清太上老君的神像,旁边蒲团上端坐着一个相貌清癯,手持拂尘的青衣老道,正是青城派掌门人玄真道长。

叶泊雨一进殿门,玄真道长低垂的双目突然一睁,好似有两道精光闪过,打量了叶泊雨一番,随即玄真道长又垂下头去,闭上了双眼,用拂尘一指旁边的普通,低声说道:“叶少侠请坐。”

叶泊雨再玩世不恭,也知dào

六大剑派的厉害,掌门师尊更不要说了。当下毕恭毕敬的道了声谢,悄声盘膝坐下。

老道却好似入定一般,再不说话,叶泊雨坐在一旁,也不敢多言,就这样过了一个多时辰,老道才缓缓说道:“叶少侠可是为了六派剑道大会而来?”

叶泊雨心道,难怪老道不紧不慢的,一付慢慢吞吞的样子,原来是早有算计,知dào

自己此来的目的。忙回答说道:“正是。弟子是奉命前来。”当下把陆压道人跟自己说的一番话,都原原本本的告sù

了玄真道长,只是隐瞒了陆压和一应法宝的名字。

玄真道长一言不发,默默的听完,过了良久,才又说道:“少侠所言之事,贫道知dào

了,少侠请回吧。”

叶泊雨一听,满腹的不高兴,自己千里而来,老道连个待客之礼都没有不说,自己好歹也是受圣人之托,来好意帮六大剑派对付魔界,谁知dào

一上来就吃了个闭门羹。忍不住抬高了声音,大声说道:“道长,青城派虽然厉害,却也不是魔界之敌,希望道长能够从长计较。”说着站起身来,就要离开。

玄真道长好似没听见叶泊雨一番话一般,眼皮都没翻一下,叶泊雨心中气恼,一晃就走出殿外。刚出大殿,凌云就守在大殿门口,看叶泊雨出来,忙迎了上来,递给叶泊雨一封书信,说道:“师尊命我将这封书信交给你,你下山之后自行拆看。”说完,就转身离去。

叶泊雨低声暗骂道:“什么正派人士,胡吹大气,我看都是一些胆小怕事,装神弄鬼之人。”接过书信,到后山去找紫嫣,只想赶快找到紫嫣,一刻也不想停留,马上离开青城山。

紫嫣在后山却是另外一番景象,在凌音的陪伴之下,两人在山溪之间摘了不少青城山生产的灵芝和青莲,个个都是百年以上,九品货色,叶泊雨看了都艳羡不已,《八荒剑qì

诀》中记载了不少金丹炼制方法,但是哪一种金丹都需yào

百年千年的灵丹仙草,这种可遇而不可求的东西,在这些名山古刹中,却是唾手得来,不禁想到,这些名门子弟都是暴殄珍物,守着金山却不懂得享用的蠢货。

紫嫣看叶泊雨垂头丧气,知dào

没好气受,就跟凌音告辞,约好下次见面之日,跟着叶泊雨一路不停,下了青城山。

一下山,叶泊雨就拆开凌云交给自己的书信,想看看这个玄真老道神神mì

秘的,到底搞什么鬼,谁知,信中就写着五个大字,“开平,乾元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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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青城山

紫嫣生性好热闹,炼化了剑中阴魂之后,修为大进,哪里还能在府里闲得住,一听要去青城山,马上拍掌响应,连声的催促,两人匆匆收拾完毕,当天晚上就离开府邸,赶往青城山。

京城到青城山共一千五百里之遥,两人初次架起剑光,也不敢太快,直用了两个多时辰才到了青城山山脚,两人降下剑光,落在建福宫山门门前。

刚一落下,还没站稳脚跟,门前的两名知客道人就快步走来,一人问道:“两位尊客,深夜前来,不知有何贵干?”

叶泊雨还未答话,紫嫣大声嚷道:“我二人是来找你们玄真掌门的,快快让你们掌门出来。”

一听紫嫣说话,叶泊雨自己都听不下去了,心道,深更半夜,让人家堂堂掌门出门迎接两个无名小卒,你可真敢说啊。

两个知客道人互视一眼,还算客气,那个知客道人又说道:“这位姑娘,现在时日已晚,不如请两位在旁边的会客居先宿下,有事明天我们二人再禀报掌门如何?”

紫嫣柳眉一轩,正要说话,叶泊雨忙抢着说道:“两位道长,如此也甚好,我两人就等明日一早再拜见玄真掌门吧。”

那个知客道人点点头,带着两人朝一边的会客居走去,紫嫣直冲着叶泊雨瞪眼,叶泊雨只当没看见,拉着紫嫣,跟在知客道人后边。

青城山的会客居就设在建福宫山门门口一侧的山脚下,沿着一条山溪高高低低摆着十几个院落,周边都是碗口粗细的青竹。平日里就用作来访客人过夜休息所用。叶泊雨两人被安排在一处院落中,知客道人安置好就告离了。

一进屋,紫嫣就没好气的坐在一边,问道:“这个青城派,真是不讲道理,哪有这么待客的,不让人进门。”

叶泊雨哭笑不得,只道:“嫣儿,咱们先休息一晚,明日一早去见玄真掌门也不晚。”

“休息,有什么好休息的。”紫嫣哼了一声,说道:“真无聊。”

叶泊雨有心要哄紫嫣高兴,从身上把常遇春给的那个青金石指环拿了出来,在紫嫣眼前晃了一晃,说道:“嫣儿,你看看这是什么?”

紫嫣不经意的看了一下,刚看了一眼,就被叶泊雨手上的青金石指环吸引住了,那块青金石足有鸽子蛋大小,天蓝色,半透明,好似深不见底,指环金光灿灿,上边的花纹却甚是奇怪,好似几十颗星辰在太空中的景象,应该就是天上的二十八宿,花纹古朴,雕工精美,叶泊雨料定女孩子们见了肯定爱不离手,这才拿出来哄紫嫣高兴。

紫嫣一见之下,果然立kè

就喜欢上了,忙伸手接过,一会儿戴在手指上,一会儿拿在手心,上上下下,仔细把玩,顾不上了别的。这个青金石指环,从常遇春送给叶泊雨之后,叶泊雨就仔细用神念探查过,没有发xiàn

一丝的法力迹象,应该只是寻常的金银器物而已。看紫嫣爱不释手,想起常遇春临走时候所言,不禁心中暗自甜蜜。

第二日一早,紫嫣就拉着叶泊雨来到山门前,还是那两个知客道人,一见到紫嫣两人,就忙进山禀报掌门,请两人稍等。

紫嫣自幼长在山中,对山中景色没什么兴趣,还在把玩昨天那个青金石指环,叶泊雨乘着一会儿工夫,四下打量周边景色。只见山上林木青翠,四季常青,飞瀑叠泉,怪石嶙峋,再看诸峰环峙,状若城廓,果然不负“青城”二字。建福宫山门内丹梯千级,曲径通幽,果然不负“青城天下幽”的美誉。青城山在巴蜀素与与剑门之险、峨眉之秀、夔门之雄齐名,号称洞天福地,是道教第五洞天。

没过一会儿,就看见一行人从石阶快步而下,走在头里的正是叶泊雨的旧相识凌云,后边跟着凌天、凌音等人。看到叶泊雨,凌音连蹦带跳走在头里,几步就走在叶泊雨和紫嫣身边,笑靥如花,问道:“叶哥哥,你终于来啦?”还未等叶泊雨答话,又转身对紫嫣说道:“这位姐姐好漂亮啊,姐姐叫什么名字,我是凌音。”紫嫣初次见面,对这个活泼可爱的小道姑也很是喜爱,被凌音拽着到一边儿说话去了。

凌云和凌天等人打了个稽首,凌云朗声说道:“叶少侠,许久未见,快快有请。”凌天等人在身后也是笑脸相迎。

叶泊雨救过凌云一行人,凌云对叶泊雨稍微客气了一些,但脸上仍然是冷冰冰的毫无表情。叶泊雨也不推辞,高声说道:“我们二人此来是求见玄真掌门,有要事相商,还请凌云道兄方便一二。”

凌云面无表情的点点头道:“叶少侠不必客气,师父正在大殿中等候。两位这就请。”说着,一转身,就走在前边。

叶泊雨冲着后边的凌天等人点点头,快步跟在后边,紫嫣和凌音走在最后。

一行人快步穿过五洞天、天师洞、朝阳洞,最后来到了上清宫,上清宫正是青城剑派的正殿。面宽九间,青瓦红柱,气势恢宏。

刚到正殿门口,一行人正要进去,凌云在最前边回过头来,对着众人说道:“师父吩咐过,只准叶少侠一人入内,其余人在殿外等候。”

紫嫣一听,哪里肯依,忙说道:“你们师父也太不讲理了,我俩都是千里迢迢赶来,凭什么只见他,不见我啊?不行,我偏要进去。”说着,就要抬脚入殿,却被叶泊雨伸手拦住。

叶泊雨此次来见玄真掌门就是要谈魔界要入侵六大剑派之事,这件事乃是绝密,连紫嫣都不能相告,玄真掌门此举,正是帮了自己最头疼的事,要不然怎么让紫嫣回避,自己可真没什么好办法。

叶泊雨低声说道:“紫嫣,我先进去,这里是青城山,不可鲁莽。”后边的凌音也说道:“紫嫣姐姐,不让进去咱们就不进去,后山有好多好玩的地方,我带你去玩好了。”

紫嫣看看旁边面无表情的凌云,小声说道:“那你自己要小心哦。”说完,就跟着凌音去后山了。

叶泊雨这才进到正殿,正殿之中供奉的是上清太上老君的神像,旁边蒲团上端坐着一个相貌清癯,手持拂尘的青衣老道,正是青城派掌门人玄真道长。

叶泊雨一进殿门,玄真道长低垂的双目突然一睁,好似有两道精光闪过,打量了叶泊雨一番,随即玄真道长又垂下头去,闭上了双眼,用拂尘一指旁边的普通,低声说道:“叶少侠请坐。”

叶泊雨再玩世不恭,也知dào

六大剑派的厉害,掌门师尊更不要说了。当下毕恭毕敬的道了声谢,悄声盘膝坐下。

老道却好似入定一般,再不说话,叶泊雨坐在一旁,也不敢多言,就这样过了一个多时辰,老道才缓缓说道:“叶少侠可是为了六派剑道大会而来?”

叶泊雨心道,难怪老道不紧不慢的,一付慢慢吞吞的样子,原来是早有算计,知dào

自己此来的目的。忙回答说道:“正是。弟子是奉命前来。”当下把陆压道人跟自己说的一番话,都原原本本的告sù

了玄真道长,只是隐瞒了陆压和一应法宝的名字。

玄真道长一言不发,默默的听完,过了良久,才又说道:“少侠所言之事,贫道知dào

了,少侠请回吧。”

叶泊雨一听,满腹的不高兴,自己千里而来,老道连个待客之礼都没有不说,自己好歹也是受圣人之托,来好意帮六大剑派对付魔界,谁知dào

一上来就吃了个闭门羹。忍不住抬高了声音,大声说道:“道长,青城派虽然厉害,却也不是魔界之敌,希望道长能够从长计较。”说着站起身来,就要离开。

玄真道长好似没听见叶泊雨一番话一般,眼皮都没翻一下,叶泊雨心中气恼,一晃就走出殿外。刚出大殿,凌云就守在大殿门口,看叶泊雨出来,忙迎了上来,递给叶泊雨一封书信,说道:“师尊命我将这封书信交给你,你下山之后自行拆看。”说完,就转身离去。

叶泊雨低声暗骂道:“什么正派人士,胡吹大气,我看都是一些胆小怕事,装神弄鬼之人。”接过书信,到后山去找紫嫣,只想赶快找到紫嫣,一刻也不想停留,马上离开青城山。

紫嫣在后山却是另外一番景象,在凌音的陪伴之下,两人在山溪之间摘了不少青城山生产的灵芝和青莲,个个都是百年以上,九品货色,叶泊雨看了都艳羡不已,《八荒剑qì

诀》中记载了不少金丹炼制方法,但是哪一种金丹都需yào

百年千年的灵丹仙草,这种可遇而不可求的东西,在这些名山古刹中,却是唾手得来,不禁想到,这些名门子弟都是暴殄珍物,守着金山却不懂得享用的蠢货。

紫嫣看叶泊雨垂头丧气,知dào

没好气受,就跟凌音告辞,约好下次见面之日,跟着叶泊雨一路不停,下了青城山。

一下山,叶泊雨就拆开凌云交给自己的书信,想看看这个玄真老道神神mì

秘的,到底搞什么鬼,谁知,信中就写着五个大字,“开平,乾元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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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浩然元阳大阵(上)

“开平,乾元寺。”紫嫣轻声念道,疑惑的看着叶泊雨,问道:“这是什么意思?让我们下月初三去开平?”

叶泊雨也摇摇头,把刚才在上清宫见到玄真掌门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跟紫嫣说了一遍,才分析道:“可能是玄真真人不便言明,或有其他苦衷,这才让凌云用书信的形式转交于我。”

紫嫣也觉得很有道理,但还是担心的问道:“你相信那个装神弄鬼,神神mì

秘的老道的话?”

叶泊雨用神念仔细的扫了一遍书信,确定更无其它信息,这才手一抖,喷出三昧真火将书信烧了个干净,点点头说道:“玄真道长应该不会莫名其妙的跟我们两个小辈开玩笑,再说,即使不明真假,我们还是宁信其有,不妨去开平走一遭。”

“那我们现在就去开平?”紫嫣说去就去,很是爽快。

“好,现在左右无事,我们正好先去开平好好调查一番,先做好准bèi

,然后直奔乾元寺。”叶泊雨赞同。

开平是当今的陪都,级别只比京城稍低,人烟稠密,甚是繁华。叶泊雨和紫嫣架起剑光,星夜赶到了开平,在城中悦来老店中宿下。

时值九月末,暑期已过,当今圣上率群臣已经离开开平,回到了大都京城,但是,开平城内仍然是戒备森严,尤其是宫城内外,遍地都是巡城御林军,城外四周几十里处,还能看见大队蒙古骑兵的蒙古包,密密匝匝,不知dào

有多少。

两人连夜将开平里里外外巡查了一遍,没有发xiàn

任何的奇特之处,距离初三之日尚早,两人也没有进一步细查,只是将城里城外的街道格局详细记在心中。

第二天天一亮,在紫嫣的催促下,两人来到了开平城中最有名的寺庙乾元寺。乾元寺在开平城东北隅,据说是当朝国师胆巴的道场,规模之大,名头之响,可谓盛极一时。

虽说是天刚亮,前来上香的善男信女已经是三五成群,山门前人头攒动,有几十人之多。紫嫣心情大好,拉着叶泊雨登上石阶,直奔山门而去。

路上,叶泊雨默运神念,把这个寺院扫视了一番,只觉得佛门正殿之下,隐隐好像有两股不同的法力在互相对峙,由于两股法力都很微弱,叶泊雨也没怎么放在心上,既然是国师的道场,没点儿法力的痕迹那才是叫个怪呢。

寺院里进出的都是穿着大红僧衣的喇嘛,个个神采飞扬,高声大嚷,哪里还有静心苦修的半点模样。

乾元寺是一座五进的大寺院,两人逛了一圈,从大雄宝殿出来,后边是一个小小的天井,天井后是一个几亩大小的菜园,园中高高低低种满了各种蔬菜,想来是院中僧人自己耕种的菜园。

想不到皇家寺院也有自己的菜园,看园中绿色盎然,满眼生机,紫嫣一见之下,童心大起,忍不住停了下来,兴致勃勃的在园中摘果采菜。

叶泊雨神念查出的两股微弱的法力就在菜园中,叶泊雨本来不以为意,以为是那个僧人修行的法力,没想到却是这样一个没有一个人的菜园,这倒也不奇怪,如果是菜园中有法宝或是布下的阵法,也会有法力波动。

左右无事,叶泊雨一边等着紫嫣,一边运起冥眼,仔细观瞧这个小小的菜园。身在园中,还不觉有什么异样,叶泊雨的冥眼可以从几十丈高的地方俯视菜园,这么一看,才觉得这个菜园果然有一些门道。

首先是这个菜园出现的地方不对,一般寺院都是前殿后园,大雄宝殿之后,或者是主神的大殿,或者就是后花园,后花园之后,出了山墙,才是寺院的菜园菜地。而皇家寺院,更是讲究,大雄宝殿之后必然是活佛的供奉大殿,别说皇家寺院财大气粗,根本不需yào

什么菜园,即使有菜园,也应该是在山墙之外,很大才对。

其次是这个菜园的格局不对,菜园用来灌溉的水系蜿蜒曲折,在最北侧形成两个水池,宛如一条正要腾飞的神龙相似,奇怪的是,龙的背上却造了一座几丈高的水塔,好像一把利剑一样,正好插在神龙的背上。这在风水堪舆上,是绝对说不通的。

叶泊雨也查到那两股微弱的法力就在水塔之下,就信步走在水塔旁边,水塔共三层,七八丈高,门口立着一块石碑,叶泊雨一打量,石碑上刻的只是寥寥几十字,是本寺建赐之事。

写道是元世祖忽必烈建都开平,后来当今圣上元惠宗下圣旨建造乾元寺,供奉当今国师胆巴活佛。

叶泊雨当然知dào

这只是蒙骗外人的障眼法,哪里肯信。口一张,就是一口本命的三昧真火喷出,叶泊雨的三昧真火已经不俗,呈纯青之色,青色的火焰煅烧石碑,就是天底下最坚硬的玄武岩也会变色变酥,哪知dào

三昧真火煅烧了一盏茶时分,石碑纹丝不动,连颜色都没有改变一点。

“果然有蹊跷。”叶泊雨走近一步,正待仔细察看,却听的山墙之外有人说话,向外一看,只见菜园中涌进十几个喇嘛,都手持戒刀棍棒,为首一人喝道:“你们是何人,竟敢私自闯入我寺禁地?”

叶泊雨忙收了三昧真火,看这些喇嘛虽然面容凶恶,但是却都是修为平常之人,漫不经心的说道“禁地?这里明明是菜地,怎么成了禁地?再说,佛门首重无相,怎么会有禁地?”

为首的喇嘛喝道:“大胆的贼人,分明是来偷我寺中财物,还竟然巧言令色,油嘴滑舌,来人,给我拿下。”说着,手一挥,后边十几个喇嘛一拥而上,把叶泊雨围在中间。

叶泊雨此时心中已经雪亮,这乾元寺中必有古怪,今天既然自己奉玄真道长指示而来查开平城,那这乾元寺中既然古怪,自己一定要查个清楚。

打定主意,叶泊雨决定大闹乾元寺,把乾元寺闹乱了,自己才好浑水摸鱼,把乾元寺查个底儿掉。

就在此时,紫嫣也已经闻声来到水塔前,看喇嘛围了上来,一声轻叱,半空之中碧影一闪,十几个喇嘛纷纷中剑,倒在地上惨嚎不已,紫嫣正要对付领头的喇嘛,叶泊雨却伸手阻住,低声说道:“由他去,让他回去报信。”

那个领头的喇嘛看敌人如此厉害,自己都没看清楚怎么回事,十几个手下就倒在了地上,哪里还敢停留,忙飞也似地跑出菜园。

“这个乾元寺必有玄机,我自己查不出来,只能敲山震虎,让他们自己露出马脚,我们才好浑水摸鱼。”叶泊雨低声说道,用手一指水塔里的功德碑。

叶泊雨手一挥,施了几个阵法,掩住菜园中声息,不让外人进来。随后把吴钩剑抄在手中,手一指,吴钩剑随即化成一道火光,此火不是凡间之火,是陆压取神界火龙炼化,照的天地之间一片青色,比起叶泊雨刚才的三昧真火,何止强了百倍千倍,火光撞在石碑之上,石碑上的封印一下子就被破的干干净净,露出白色的汉白玉碑身。

叶泊雨乘此间隙,忙用冥眼观瞧,石碑上边的信息一瞬间就记在心中。

原来这上都开平城乃是当年元世祖忽必烈所建,建都之前,这里却是一座沼泽之地,地下深处直通东海,有神龙居住,根本不能建城。忽必烈无奈,只好让当朝帝师刘秉忠出面,刘秉忠乃是当朝第一帝师,法力超群,来到开平,用九九八十一根铁幡竿,布下“浩然元阳大阵”,镇住地下神龙,这才修建起来偌大的开平城,而这大阵的阵眼,就在这水塔之内。

除此之外,碑上再无一字。叶泊雨游历天下,知dào

这种歌功颂德的碑文天下到处都是,乾元寺中有一块功德碑,也不是什么怪事。但是这“浩然元阳大阵”和地下的神龙却引起了叶泊雨的注意,尤其是这“浩然元阳大阵”,相传是儒家第一立教大阵,怎么会出现在这乾元寺中?这么蹊跷的事情,叶泊雨既然遇上,怎么能不见识见识呢。

紫嫣惊呼一声,说道:“原来这个菜园子果然有门道啊”。叶泊雨收回吴钩剑,汉白玉功德碑突然轰隆隆下陷,天色陡然大亮,好似九个金乌同时临空一般,面前的水塔和功德碑消失不见,周边地上按先天八卦方位,凭空出现了九九八十一根竹幡,每根竹幡都是十几丈高,几丈宽竹简模样,上边刻满了金色和黑色的大字,正是儒家经典四书和五经,东西南北四个方向刻着的分别用青、银、红和黑字刻着《礼记》、《春秋》、《诗经》和《易经》,最中间的竹幡上用金字刻着《尚书》,清光露露,竹简上的字都时隐时现,不停的绕着竹简流动旋转。

“不好,这些恶喇嘛启动‘浩然元阳大阵’了。我们可要万分小心。”叶泊雨运起神念,感觉到自己周边充满了阳刚之气,知dào

这正是借用九阳之力降妖伏魔的儒家立教大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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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浩然元阳大阵(下)

《八荒剑qì

诀》中对各家各派的阵法都有记载,这儒家立教大阵当然不会落下,据说这是儒家二教主孟轲创立的阵法,孟轲以五经喻五岳,用浩然之气催动五岳至阳之力降妖伏魔,但是如果没有孔丘的春秋笔做阵眼,此阵也只是寻常之阵。

孔丘的春秋笔早已随着圣人飞升天界,叶泊雨心中有数,刘秉忠再厉害,也只不过是儒教一个飞升的散仙而已,他百年前布下的阵法再厉害,如今自己身怀封神法器,身入大阵,即使破不了大阵,逃跑保身却也不难,所以也不慌张,静观其变。

紫嫣修成碧泉剑,剑随心意,化作无数道碧影罩在紫嫣身上,将紫嫣团团护住。叶泊雨胸有成竹,只是将吴钩剑拿在手中,却没有任何举动。

正西方的竹简银光一闪,化作华山之形,足有百丈高下,十几亩大小方圆,当头向叶泊雨和紫嫣两人压来。古人以华山比《春秋》,主威严肃杀,天下名山之中,最是奇险无比。

书中记载,真zhèng

的“浩然元阳大阵”有移山倒海之力,能够将五岳真山移到阵中,那五岳真山之力何止亿万之钧,即使是大罗金仙也挡不住一击。但刘秉忠的“浩然元阳大阵”显然没有这么大威力,华山之形乃是竹简幻化,即使这样,紫嫣身边的碧影也抵挡不住威势,又复原成碧泉剑剑身,回到紫嫣手中。

叶泊雨心中有数,知dào

这只是阵中幻象,如果面前这个大阵真能发挥阵法威力,移山倒海,那自己说什么也不能轻而易举的破解了入阵的机关。

眼看华山压将下来,叶泊雨正要试试吴钩剑的威力,心念一动,吴钩剑又自动飞出,化作铺天盖地的火光离地而起,在十几丈高的空中托住头顶上的华山山形。火光乃是无形之物,居然能挡住亿万之钧的华山重压。

不光如此,竹简幻化的华山在万丈火光的焚烧下,迅速缩小,不一会儿就消失一空,毕竟只是虚像,吓吓人还可以,真遇上厉害宝物,终是无用。

叶泊雨催动真元,万丈火光都变成纯青之色,最顶端的火焰几乎纯白透明,火光倒卷,一下子把《春秋》竹简都烧成灰烬。其它四只竹简还没来得及幻化对应五岳山形,就被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也被烧成灰。

吴钩剑一出,瞬间就破了这个“浩然元阳大阵”的疑阵。紫嫣都看傻了眼,正要问叶泊雨,这把如此厉害的飞剑是哪儿来的,总不是从马啸天府里得来的那把剑吧。

谁知,疑阵破后,菜园并没有恢复青天白日的原样,天上万道强光照下,周边一片炽烈的白光,炽热无比,脚下的大地也消失不见,叶泊雨和紫嫣两人就好像站在半空之上,四周都是白光,没有了天空大地。

叶泊雨陡然觉得一开始自己发xiàn

的两股微弱的法力一下子爆fā

出来,变成无边无际的杀气,地下一股壬水巨力,天上一股纯阳巨力,两股杀气就在自己身边互相争斗,叶泊雨能够感觉出,地下那股壬水巨力一直想破空而出,却被自己身边纯阳巨力死死压住,一点缝隙都透不出来。

叶泊雨的冥眼却能看到一些情形,自己和紫嫣还站在原地,地下十几里深处是一片无边无际的汪洋大泽,里边好似有一个几十丈长的巨大黑影,这个巨大黑影不断的掀起巨浪,想破壁而出。但是自己周边的纯阳之力源源不断,死死的将黑影压住,二者不断抵抗消耗,那个黑影是活物,以一己之力毕竟抵抗不过阵法,明显处了下风。

一面是神龙之力,一面是儒家高人刘秉忠布下的儒家立教大阵“浩然元阳大阵”,两股巨力何等的强dà

,叶泊雨和紫嫣只是旁观,尚且难以抵御,紫嫣修为稍低,勉强在碧泉剑的保护下,能够抵御元阳炽热。

叶泊雨心念飞转,不知dào

玄真真人让自己来乾元寺究竟是为了相助哪一方,而且现在这阵势,恐怕自己二人就算是想插手,也无能无力。

左右拿捏不定,眼看紫嫣越来越吃力,正准bèi

带着紫嫣先逃出乾元寺之际,突然天上的白光中,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梵唱,把凝聚五岳之力的元阳大阵撕开了一条裂缝,叶泊雨冥眼观望,只见半空之上,出现了一尊丈六罗汉法身,手结法印,罗汉身周隐隐有金光放出,四周有八条神龙上下翻飞,守护金身。

“不动明王印,八部天龙!”叶泊雨一看这阵势,知dào

外边来了高人,应该以元神之力幻化成金身罗汉,用金身罗汉法身使出不动明王印,还有八部天龙护体,这分明是快要渡劫飞升的聚虚高人的修为。

如此修为的高人,恐怕六大剑派的掌教也达不到如此境界。叶泊雨知dào

自己修为太浅,忙拉住紫嫣,两人悄悄的隐了行迹,躲在一边。不过,三大势力互争互斗,也无暇理会他们二人。

“浩然元阳大阵”正在全力镇压地下黑影,突然被梵唱一冲,吃了个暗亏,就自动分出一多半法力,来对付头顶的压力。

天地分阴阳二气,儒教修身之道乃是养心中浩然之气,先苦修心志,不受阴气邪气所侵,再用纯阳之力淬炼肉身,比起道家先引气入体的修liàn

方式来,更不容易走火入魔,与佛家修行有类似之处。是天下一等一的纯净之力。

刘秉忠是元世祖时期第一儒家大圣,中年之后,热衷修行佛法,又精通道家修行之法,据说法力不在当年诸葛孔明之下,晚年以五块玄龟甲片设下这“浩然元阳大阵”,大阵的五块玄龟甲片据说是当年朱熹圣人用过刻五经所用,能够吸收太阳金乌元阳之力,将至阳之力化作五岳之形,镇压住地下的一条水龙,并且建起上都开平。

元阳大阵只留下《尚书》幻化的嵩山对付地下的水龙,另外四块甲片都化成山体,与半空中的金身罗汉对抗。

不动明王印是密宗五大法印之首,金身罗汉手结不动明王印,头顶泥丸宫大开,一颗孩儿拳头大小的真身舍利浮现半空,放出万道白光,元阳大阵的四座高山只是在白光中翻滚,无论如何也落不下来。

而护在罗汉法身周边的八条神龙却乘机偷袭大阵的嵩山山形,一条神龙怒吼一声,化成百丈长短的巨身,缠住了嵩山,其余七条神龙各自喷出神火煅烧,可怜几百亩大小的嵩山,下有水龙作怪,上有八条神龙围追堵截,没过两个时辰,山顶上的护体白光就渐渐消隐黯淡了下来。

其它四座山岳,被舍利摄住,没有办法相救,渐渐的,嵩山山体被龙体和神火包围,失去了元阳之力的补充,越变越小,终于变回了龟甲的原形,掉在了地上。

叶泊雨知dào

那片龟甲是儒家宝物,只是忌惮大阵和头上金身罗汉,才勉强克制,不敢抢夺。

就在此时,突然地下一声怒吼,地下的黑影本来已经被元阳大阵镇压,渐渐的筋疲力尽,突然之际来了帮手,精力大振,一下子就撕裂了大阵,一条巨大的身影破空而出,一下就把元阳大阵冲开,一股山岳一般的神威涌向四面八方,叶泊雨忙架起吴钩剑,用神火护住自己和紫嫣身形,以免被神龙神威冲击受伤。

那金身罗汉身边的八部天龙只是元神幻化的虚像,这条巨大的水龙却是龙之本体,水龙也分河海湖渎,掌管河海湖渎之龙,乃是司职正神,翻江倒海,偷天换日,法力无边。这条水龙虽然只是掌管草原内湖中的小神,但是比起尚在人界的修道之人来说,这就是无dí

的存zài

,即使是聚虚合道的高人,没有飞升之前跟神比起来,就是蝼蚁一般。

刘秉忠以修真界聚虚合道的法力,借助儒教圣物加上立教大阵这才勉强镇压住这条水龙,现在水龙出世,不知人界还有谁能挡。

半空中的金身罗汉看水龙冲出大阵,顾不得元阳大阵,忙催动八部天龙去缠着水龙,生怕水龙逃走,看样子这个金身罗汉的目的就是为这条水龙而来。

“浩然元阳大阵”的目的就是封印水龙,现在水龙逃出,忙分出东西二岳,镇压水龙,八部天龙的幻象也上下左右将水龙团团围住,伺机而动。

叶泊雨虽然不知dào

玄真道长让自己来乾元寺的真实目的,但是知dào

绝对不是让自己看热闹来的,当下暗暗计较一番,只想等三股势力打个鱼死网破,你死我活的,自己再奋力一击,坐收渔人之利。心中暗想,这次大战一直没排上用场的封神法器打神鞭可就派上用场了。回头看看紫嫣,紫嫣正在全力抵抗神龙的神威,当下偷偷用神念传话,告sù

紫嫣先暂时在这里躲藏,自己准bèi

伺机出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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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五片玄龟甲

八部天龙中有一个头上长有大瘤,背生巨大双翅的金翅鸟最为凶悍,看水龙腾空而出,第一个就冲了上去,口喷烈焰,双翅一扇,无边的烈焰翻滚着,像巨大的飓风一样卷在水龙身周。

“浩然元阳大阵”的宗旨就是镇压水龙,泰山和华山两座巨大的山形挟夹着无数金光闪闪的篆字,每个篆字都有十几丈大小,金光缭绕,声势夺人,冲着水龙当头压将下去。

水龙被镇压百年之久,今日终于逃得生天,仰头一声巨吼,强dà

的龙息排山倒海一般,震得旁观的叶泊雨和紫嫣虽在吴钩剑的离火保护之下,还是元神颤抖。金翅鸟的飓风被龙息一冲,瞬间以几倍的速度倒卷了回去,金翅鸟来不及躲闪,幸亏旁边的一个夜叉模样的凶神用三股叉挡了一下,这才勉强躲开,但金翅鸟还是被龙息扫上,幻象不稳,面容一下就变得模糊了几分。

这是的泰山和华山跟一开始叶泊雨遇到的幻象大不相同,这是的两座山峰是阵法凝结金乌纯阳之力凝结而成,虽然也是虚像,但却是有形有质之物。水龙一招逼退金翅鸟,神威大振,龙尾一摆,竟然用自己肉身硬生生的撞在两座山峰之上。

“浩然纯阳大阵”以全部法力才能勉强镇住水龙,现在只分出四成的功力,远远不是水龙的对手,两座山峰与龙尾相撞,发出惊天动地的巨响,两座山峰生生被挤成数截,水龙乘胜追击,张口又是一口龙息喷上,百十丈大小的泰山和华山终于支持不住,被打回原形,变成两边尺许见方的龟甲掉落在地上。

看水龙如此神威,刚才还虎视眈眈的八部天龙都不禁有了怯色,不约而同的退后了十几丈。

水龙对这些并不理睬,抖抖身躯,四只爪下多了四团黑云,对天一声长嘶,眼看就要腾云而去。

元阳大阵五经连损其三,已经无力阻挡水龙。半空中的金身罗汉连续变化手印,催动真元。刚才受伤的金翅鸟在真元催动之下,不仅变回了原样大小,背上的双翅也隐隐放出五色毫光,双翅打开,遮天蔽日。这大鹏金翅鸟正是龙族的克星,一天要吃一条大龙,五百条小龙。面前的大鹏金翅鸟虽只是幻象,但在金身罗汉的全力催动下,凶相毕露,面对真zhèng

的神龙,也好像要一口吞噬下去。

水龙又被八部天龙团团围住,头顶上是金身罗汉的法身,知dào

都是金身罗汉法身捣鬼,一声怒吼,庞大的龙息之力化成几百道水箭,激射向罗汉法身。

金身罗汉只是修道人的法身,修真人只是聚虚合道的修为,尚未渡劫成仙,虽说在修真界已经是几乎无dí

的存zài

,但是哪敢用法身与神龙正面相抗。金身罗汉忙侧身移开,几百道水箭都不偏不倚的打在元阳大阵最后的衡山和恒山之上,南北两岳与金身罗汉对抗已久,早已周身裂纹,是强弩之末,被几百道水箭击中,终于被击成粉碎,化成两块龟甲落于地上。

五岳一灭,“浩然元阳大阵”完全被破,五块玄龟甲金光一闪而没,都现出尺许见方,黑色毫无光泽的原形,掉落尘埃。大阵一破,漫天的白色强光都一下消失了,叶泊雨和紫嫣感觉周边的炽热感也随即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无边无际的阴云密布,水气漫天,好像随时都有暴雨倾盆而下。

叶泊雨的心思完全在地上的五块玄龟甲身上,自己虽有陆压赐予的吴钩剑和打神鞭两样封神法器,但是一直没有辅助性的宝物,如果有了这五块玄龟甲,自己可以按照《八荒剑qì

诀》中记载的布阵之法,依样画葫芦布下“浩然元阳大阵”,帮zhù

自己吸取金乌纯阳之力,自己再修行,可不就是一日千里,再说,这大阵虽然没有春秋笔做阵眼,那攻击性也是上乘,可谓一举两得。

抬头观瞧,此时水龙正与金身罗汉激战在一起,都无暇顾及这些散落在地的玄龟甲片。

叶泊雨哪里肯放过如此千载难逢的机会,仗着吴钩剑离火的掩护,快捷无伦的闪到一块玄龟甲片旁边。一伸手就捡起了一块。神念一扫,果然是神品宝物,玄龟甲片只有寸许见方,放在手中好似晒干了的树皮一样,毫无重量,上边密密麻麻刻着蝇头小篆,正是五经中的《春秋》,五块玄龟甲片对应五经,应该是每一块甲片都刻着一部经书。

龟甲拿在手中,就觉得有一股炙热的纯阳之力,仿佛拿着一块炽热的火炭,虽然叶泊雨早有防备,还是吃了一惊,手微微一抖,龟甲险些掉在地上。

叶泊雨马不停蹄,迅速无伦的把其它四块玄龟甲也抄在手中,五块玄龟甲片都拿在手中,只觉得周身的元阳之力与玄龟甲片快速的互相流动起来,玄龟甲片上的元阳之力何等的巨大,在它的带动下,叶泊雨周身真元以从未有过的速度迅速周游周天奇经八脉,手中的吴钩剑本是离火之精,在玄龟甲片的带动下,也有了感应。

不知不觉中,叶泊雨仿佛与玄龟甲片的金乌之火、吴钩剑中的离火形成一体,周身真元和精血仿佛沸腾一般,全身上下炽热无比,好似深入一个大熔炉一般,忍不住大声喊叫起来,但是自己周身被离火包围,怎么叫嚷外边之人也都听不见一声一息。

水龙跟金身罗汉交战也正在白热化,八部天龙已经被水龙毁掉五部,只剩下那个夜叉、大鹏金翅鸟和一条巨龙,但也都是勉力挣扎,没有了刚出现时,不可一世的神威。

金身罗汉身上的金色光芒也黯淡了许多,水龙更是遍体鳞伤,巨大的龙体上,到处鲜血淋漓,不过却是黑色的血液。水龙击杀了五部天龙,自己也受了重伤,但毕竟是水部正神,肉身之强横,简直是不可思议。就在金身罗汉法力大损,真元不继的情形下,居然长声嘶吼一声,脚下的土地纷纷向两侧劈开,露出地下十几里深处的内水湖来。

内水湖的湖水上下翻滚,终于一声巨响,掀起几十丈高的巨浪,化作无情无尽的壬水之力,水龙的肉身本来就是壬水凝结,在壬水之力的补充下,肉身上的伤痕竟然渐渐修复,在不断的自动修补。相比之下,金身罗汉却没有外力补充,眼看就是必败之势。

水龙和金身罗汉当然知dào

其中利害,金身罗汉连连催动真元,自己的法力几乎发挥到了极限,头顶上的舍利滴溜溜飞快的旋转,一道白气冲天而起,周边梵唱之声大振,护住周身,但却也只是自保有余,无力再攻击水龙了。

此时,叶泊雨的身体里却是翻天覆地,本来自己体内阴阳二气调和,龙虎当位,突然得到五片玄龟甲片上的元阳之力,阳气大盛,在体内横冲直撞,一下子冲破了已身的桎梏,竟然突pò

了《八荒剑qì

诀》的第四重境界。

《八荒剑qì

诀》共有九重境界,三个层次,前三重境界只是第一个层次,讲的是以气御剑,真元突pò

肉身的限制,化作有质的剑qì

,达到第三重境界就能用意念驾驭飞剑,这三重境界,一般之人修为艰难漫长无比,风胡子穷几千年的修为,也就达到了第三重境界。

从第四重境界开始,就达到了人剑合一的境界,渐渐用灵气凝结第二元神,也就是从无到有的过程,这个阶段更是何等的漫长。但是叶泊雨却是神剑之身,本来就有神剑法身,所以最艰难的过程,叶泊雨却可以轻而易举的达到,比别人占了大便宜。

紫嫣正在全力抵御外边水龙和金身罗汉的法力波及,突然看见叶泊雨一动不动的站立在当地,身后隐隐一道巨大的黑影,正是一柄巨剑的轮廓。紫嫣知dào

叶泊雨是神剑之躯,现在看到他身后的巨剑,也知dào

叶泊雨不知为何修为大进,法身不再是模糊的黑影,已经出现了神剑的轮廓。

叶泊雨体内真元无法克制,烦乱无比,早已失去了控zhì

,只觉得水龙的壬水之力清爽阴凉,正好解除自己的炽热,不由自主的贴近水龙,吸取内水湖扬起的壬水灵力。

水龙这才注意到还有一个不起眼的人物,居然也不知死活的靠近自己,怒吼一声,几百道水箭电一般激射向叶泊雨。

紫嫣看到这一幕,惊呼一声,只见叶泊雨呆呆的还是站在原地,眼看就要被水龙的飞箭穿身,谁知,一道青色的剑光仿佛天上闪电一般,化作青色剑网,飞箭射到剑网上,嗤嗤有声,好像冰块扔到了烧红的铁块上。

没想到肘腋之下,居然还隐伏着如此高手,金身罗汉和水龙都大吃了一惊,怎么也想不到,在自己的神念搜寻之下,居然没有发xiàn

如此厉害的高手。其实他二人做梦也想不到,叶泊雨只是刚刚才修为大进,之前的那点儿修行哪里能入水龙和金身罗汉的法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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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降服水龙

其实就算是叶泊雨借着元阳大阵突pò

了《八荒剑qì

诀》第四重境界,也只是炼精化气后期的修为,在金身罗汉和水龙眼里,还是个不入流的角色,只是现在情况不同,金身罗汉和水龙拼的两败俱伤,尤其是金身罗汉,以聚虚合道的修为跟水部正神相拼,几乎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叶泊雨此时出现,无疑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他站在哪一头,哪一头就会胜算大增。

叶泊雨昏昏沉沉之下,也不知dào

怎么回事,就感觉刚才有一阵清冷入体的寒气撞击在自己身边,火烫的感觉稍微好了一点儿。迷迷糊糊的就架起吴钩剑,朝着水龙攻了过去。

吴钩剑本是离火之精,在叶泊雨纯阳真元的催动下,青色的剑芒有丈许多长,剑芒下赤焰滚动,一下子就击破了水龙身边的壬水结界,直接刺到水龙坚硬的鳞甲上。剑芒刺到鳞甲微微一滑,剑身力道被卸去,没有对水龙造成什么损失。

但就是如此,正在运起全身功力相抗的水龙和金身罗汉都大吃一惊,水龙本身就是司水之神,对水灵的妙用可谓是三界之内无出其右,它布下的壬水结界,竟然会被一个炼精化气后期的无名小辈仗剑攻破,真是不可思议之极。

水龙看叶泊雨攻击自己,以为叶泊雨和金身罗汉是一家,一起来对抗自己,知dào

今日再难幸免。仰天一声怒吼,口中吐出一颗钵盂大小的白色珠子,围绕在龙爪下的乌云一下子都聚集在白色珠子周围,周边的温度急剧下降,热气好像都被那棵白色珠子吸走了。

温度一下降,叶泊雨涨热的神智稍微清醒了一点,猛一抬头,看到自己就站在水龙旁边,水龙口中吐出的白珠正是它千年结成的内丹,内丹上凝结了千年寒气,被水龙炼成寒冰之精,正是自己吴钩剑的克星。

吴钩剑乃是金乌之火,按说水龙的寒冰内丹不够瘙痒的,但叶泊雨功力相差太远,在水龙千年寒冰的克制下,节节败退,丈许长的青芒竟然收缩到寸许,叶泊雨顿时觉得寒气逼人,元神都不禁颤了几下。

旁边的金身罗汉看叶泊雨难以抵挡,忙手一抬,一道平和的佛光罩在叶泊雨身上,正是金身罗汉用己身的真元保护叶泊雨。水龙哪里肯善罢甘休,它的内丹一出,其实已经是拼着大耗真元,要与叶泊雨和金身罗汉决一死战,看两人联手,龙尾一摆,狠狠的打在金身罗汉的护身法印上。金身罗汉早已是强弩之末,哪里还经得起如此一击,一口金色的鲜血喷出,旁边守护的八部天龙是金身罗汉元神所化,本就只剩三个,现在真元不济,都同时消失的无影无踪,连叶泊雨身前的佛光也同时消失了。

失去了佛光的保护,叶泊雨又与水龙的内丹正面相抗,瞬间就只觉得周身的血液都在一点一点的凝固成冰,本来畅通无阻的内力真元也都慢慢的提不起来,好像要被冻僵一般。

水龙击伤了金身罗汉,眼看叶泊雨也要被自己制住,被压制千年的苦闷,今日终于能够释fàng

,不禁得yì

起来,长嘶一声,张开巨大的血口,就向叶泊雨咬来,想一口把叶泊雨吞下去。

就在此时,突然叶泊雨身后一道金光射出,一下子冲散了周边的寒气,厚重的乌云也被利箭似的金光穿的四分五裂。金光之中,一道长长的黑影挟着万钧之力直接打向水龙的头顶。

水龙大惊失色,顾不上对付叶泊雨,忙用千年内丹护住头顶,谁知,千年内丹和黑影撞在一起,那千年内丹好像是豆腐做的,一点儿声音都没有,都打回了原形,化成了无数的水蒸气飘散而去。

“不好,鞭下留情!”旁边的金身罗汉是识货之人,一眼就看出这道金光正是当年封神之战中镇压三百六十五部正神的封神法器打神鞭,这小小的水龙怎么能当得起如此一击。

但为时已晚,黑影根本没有停留,直接打在水龙的头顶上,可怜水龙修liàn

千年之身,元神内丹被毁,自己的肉身也被打成一滩肉泥。

黑影一击之后,又变回尺许大小,飞回到叶泊雨的行囊中。

此时,周边烟消云散,乌云退去,又露出寺中阳光明媚的本来面貌。

半空中的金身罗汉也一晃身,变成了一个干瘪的老喇嘛,无力的坐在地上,从怀里不知掏出了几颗什么丹药,送在嘴里。紫嫣忙去扶起叶泊雨,三人团团坐在菜园中,静坐疗伤。

过了良久,老喇嘛才稍稍恢复了一些元气,喘了几口气,才缓缓说道:“多谢少侠救命之恩。老僧感激不尽。”

叶泊雨服食了几颗梦瑶给的灵丹,也恢复一些元气,忙说道:“上师不必多礼,在下不敢当。”

老喇嘛点点头,从怀里掏出一个黄色的小瓷瓶,说道:“这是老僧亲自炼制的一些丹药,对于恢复真元,很有些效果,少侠要是不嫌弃的话,还望收下。”

紫嫣忙伸手接过,倒出一颗,只见是金色龙眼大小的丹丸,忙递与叶泊雨。叶泊雨知dào

老喇嘛聚虚合道的高人,随身带的丹丸必定不同凡响,忙伸手接过,一口吞下。

老喇嘛又道:“还敢问少侠尊姓大名,什么门派?老僧必定登门拜访,当面想谢。”

“在下叶泊雨,这位是紫嫣姑娘,我俩都是八荒剑派。”叶泊雨说道。

“原来是叶少侠和紫嫣姑娘,老僧有礼了。”老喇嘛真元恢复了几分,站起身来,走到叶泊雨和紫嫣身边,双掌合十说道。

叶泊雨还站不起来,忙作揖还礼,说道:“无名之辈,上师千万不要多礼。”

老喇嘛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说道:“少侠原来是八荒剑派门人,那可是几千年前的洪荒剑派,相传已经失传千年,不曾想还有两位门人尚在,老今日见到两位,真是有缘啊。”

叶泊雨和紫嫣不禁互视了一眼,这八荒剑派一说出来,无人得知。没想到,这个貌不惊人的老喇嘛随口就说出了八荒剑派的来历,让两人大吃一惊。

老喇嘛又说道:“两位是八荒剑派传人,难怪年纪轻轻就有如此修为。还有打神鞭这样的封神法器,可谓是可喜可贺啊。”

一提到打神鞭,叶泊雨不禁的警觉起来,心道:“这老喇嘛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莫非是想打探清楚我的底线。”忙说道:“不敢当。在下修为平平,哪有赶得上上师修为低微万一,实在是不足挂齿。”

老喇嘛看叶泊雨言辞闪烁,知dào

已有戒备之心,笑道:“叶少侠不必过谦,老僧不敢当。”

一旁的紫嫣看老喇嘛绕来绕去,老大不耐烦,大声说道:“还未请教上师的法号。”

老喇嘛说道:“老僧法号胆巴,愧为当今圣上的国师,这座乾元寺就是老僧的道场。”

此言一出,紫嫣根本不知dào

什么是国师,还无所谓。叶泊雨却大吃一惊,胆巴国师和帕思巴国师是当今圣上面前最信任的两大红人,都是红衣喇嘛教的活佛,据说法力通天,绝不在六大剑派掌教之下。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而且就胆巴国师而言,只凭元神凝聚金身罗汉这一聚虚合道的修为,只差一步就能飞升西方极乐,比起六大剑派掌教来,那绝对是只高不低。

还不只是如此,两个国师权势熏天,仗着当今圣上的宠幸,门下弟子无数,都是名院大寺的住持长老,几乎控zhì

了天下一大半的喇嘛庙。提起他们两位国师,真可谓是如雷贯耳。没想到,在这里,居然遇上了胆巴国师。

吃了胆巴国师的丹丸,叶泊雨真元也恢复了几分,忙站起身来,拉着紫嫣作揖道:“原来是胆巴国师,在下失礼了,请国师恕罪。”

胆巴国师大袖一拂,一股柔和之极的力量扶起二人,低头还礼道:“两位少侠切勿多礼。要不是两位少侠出手相助,老僧早已葬身在水龙口中了,还提什么其它之事。”

说道水龙,叶泊雨想起来临行前,玄真道长的书信,忙乘机问道:“不知国师怎么那水龙起了纷争?”

“少侠不知。”胆巴国师说道:“老僧算到今日是那水龙破关现世之日,乾元寺上的阵法再也克制不住它,水龙一旦现身世间,必然为害国家,这才出手镇压,没先到水龙如此厉害,老僧加上阵法都不是水龙的对手,幸亏佛祖保佑,有少侠出手相助,这才制住恶龙。善哉善哉。”

这番话叶泊雨却是半信半疑,自己明明看到金身罗汉出手破阵,这才让水龙有机会破阵而出,现在却又说是镇压水龙,分明有极大的破绽。

叶泊雨心中怀疑,知dào

眼前这个胆巴国师必然另有所图,却并不点破,只是说道:“除魔即是行善。国师如此大慈大悲,甘愿以生命之险,除恶龙,救生灵。真是无上的善行。”

胆巴国师面色庄严,说道:“叶少侠此言真是大慈大悲之言。善哉善哉。你我三人如此有缘,两位可否赏光去寺中一坐?”

紫嫣对这个老喇嘛老大不耐烦,就要推辞,叶泊雨一听胆巴国师相邀,心道:“玄真真人书信必有深意,现在胆巴国师相邀,正好前去调查清楚。但是这个胆巴国师如此厉害,这乾元寺又是他的地盘,万一他起了歹心,自己和紫嫣可就被瓮中捉鳖了。”

想了一下,叶泊雨说道:“多谢国师想请。不过在下二人另有俗事缠身,今日实在是不便叨扰国师,希望下次有缘,能与国师相见。”

胆巴国师看叶泊雨推辞,心中失望之极,叶泊雨的修为倒还一般,但是刚才的打神鞭和那把不知名的飞剑实在是太过张扬,自己一定要弄个明白才行,但是今日自己真元大损,不能以强相迫。

胆巴国师心中盘算,脸上却不动声色,说道:“既然如此,老僧不便强留,两位少侠请便,改日如若相见老僧,请转告此寺住持,即使相隔千里万里,老僧必当迎见两位。”

叶泊雨和紫嫣拱手谢过,带着满肚子的疑惑离开了乾元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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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上都疑云

回到悦来老店,天已大亮。紫嫣一晚上虽然没有出手,但是一直运尽体内真元对抗几大高手的余力波及,也是筋疲力尽,叶泊雨更是好不容易才支撑到客栈,两人满腹疑窦,约好了晚上再探乾元寺,就忙着各自运功休息去了。

“好厉害的水龙,强弩之末之下都这么厉害!”叶泊雨又吞了一颗胆巴国师给的金色药丸,这才把刚得来的五块玄龟甲片拿出来,运起最后的一丝真元,布下反元阳大阵,把玄龟甲片的元阳之力变攻击为补充,源源不断的给叶泊雨补充真元。

也不知dào

过了多久,叶泊雨吸足了元阳之力,只觉得精力大振,真元尽复。自己刚刚突pò

《八荒剑qì

诀》第四重境界,一举达到了炼精化气后期的阶段,一直在跟水龙拼命,还没有好好kàn

看这个让风胡子几千年都一直没有达到的四重境界到底有什么威力。

睁开眼来,体内奇经八脉看的清清楚楚,毫发毕现,只见自己丹田内的黄豆大小的黑影涨大了数倍,而且模模糊糊的出现了一把剑的轮廓,稍一运起真元,丈许高的金剑法身就出现在身后,剑身上的符箓花纹都隐隐约约能看到一些,好似刻的是日月星辰。

借着金剑法身,叶泊雨只觉得自己吸收玄龟甲片上的元阳之力仿佛黄河泛滥,再也无法控zhì

,不自禁的伸手虚抓,谁知dào

这一抓不要紧,竟然在空中生生的抓出一个丈许方圆的黑洞来。

叶泊雨又惊又喜,惊的是自己体内的元阳之力竟然如此强dà

,将来自己怎么龙虎交合,平衡阴阳,喜的是自己一直想要的芥子空间终于开辟出来了。

芥子空间是修行之人用法力开辟出来的平行空间,小到芥子,大到须弥,全凭修行人法力而定。而且芥子空间与自己心神相连,是最好不过的储物和躲藏空间。

但是芥子空间也需yào

以法力维持,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用玉石或者阵法让芥子空间自己可以吸收灵力,自我维持,稳固。叶泊雨刚刚开辟出芥子空间,忙把五片玄龟甲片在空间中布成纯阳大阵,用纯阳之力撑起空间四壁,又把自己随身携带的几十块大大小小的上好玉石铺在空间的地上和墙壁上,装饰成一个房间模样,等空间稳固了几分,这才把打神鞭、蟠龙珏等重yào

宝物放在芥子空间中。吴钩剑则随身携带,倒不是因为别的,是因为当时剑也是一种重yào

的装饰,富贵有身份之人无不佩剑,所以,叶泊雨还是将吴钩剑佩戴在身上。

叶泊雨的冥眼又增进了几分,透过墙壁,看到紫嫣还在静坐恢复,看样子一两个时辰恢复不过来。就在自己和紫嫣房间前布下了几个隔离、保护的小阵法,自己出得门去,先想去城中其它地方先转一转,等快天黑,再回客栈,和紫嫣会合一起再探乾元寺。

刚出门走到柜台前,就听得有一个粗豪的声音大声说道:“你这个店小二小厮好没有道理,难道是怕我不给你店钱,不让我们住店?”

叶泊雨听的声音有些耳熟,转身望去,只见一群五人,团团围住柜台跟店小二和掌柜的理论,中间一个大汉身如铁塔,满脸虬髯,正在高声大嚷。

掌柜的连连作揖,愁眉苦脸的说道:“诸位客官,小店最近真是客满,几位客官还请去别家客栈歇息。”

“不行。我们已经走了好几家客栈,都说是客满,我看你这客栈明明空着好多房,居然说是客满。你这掌柜的真是岂有此理。”一群人一听,又嚷嚷起来。

掌柜的和店小二连连赔罪施礼,那群人哪里肯依,吵成一团。

叶泊雨看的真切,那个铁塔似的大汉正是刚分手不久的常遇春,心中又惊又喜,忙上的前去,大声叫道:“常大哥,你怎么在这里?”

那大汉回过头来,正是常遇春,看见叶泊雨,一拍脑袋,忙大踏步走了过来,一把抱起叶泊雨,大声叫道:“叶老弟,你怎么也在这里,太好了。”

说着,回头对其他四人说道:“你们几人再找客栈住下,我先陪我叶老弟喝几杯去,回头来客栈找你们。”

“走,陪大哥喝几杯去。”说着,不由分说,拉起叶泊雨就往外走。

叶泊雨一看这位大哥如此热情,冲着旁边几人点点头,来不及打招呼,就跟着常遇春走到大街上,奔走最近的一座大酒楼过去。

“常大哥,你怎么来这里来了,你不是南下投奔刘福通了吗?”两人在靠窗户一个僻静的座位上坐定,叶泊雨忙问道。

常遇春大声要了五斤老酒,两大盘牛肉,这才坐下来,高兴的说道:“叶老弟,你有所不知。常大哥我那天连夜赶路,两日后赶到颍州去见刘大王,说明一切,受到刘大王赏识,还封了个副将。”

叶泊雨也知dào

韩山童和刘福通借着白莲教起义,自立为王的事。点点头道:“那大哥你怎么突然来开平来了?”

常遇春几杯老酒下肚,更是逸兴横飞,说道:“老哥在颍州呆了几天,每日里都是操练兵马,谁知,前日刘大王突然让我带着几百人,秘密化装成商人,分成十几队,来到开平,至于什么原因,老哥也是闷在鼓里。”

常遇春对自己当然不会说谎,但正是如此,叶泊雨却更加觉得这个开平神mì

起来,最近开平风云际会,白莲教,胆巴国师,玄真道长也让自己前来,谁知dào

还有没有卧虎藏龙,其它厉害人马,看来这个开平必有故事,而且是大故事。

叶泊雨心中奇怪,陪着常遇春喝了一阵,常遇春肚肠直,把自己所知的情况说了个干干净净,但是为什么而来,刘福通究竟何许人,他却只知dào

刘福通让自己安排人马分散住在城中,自己带几个人也住在城里等候消息,往后之事是瞠目不知,只道只要是推翻鞑子就行,问那么多干什么。

说到叶泊雨自己,叶泊雨只道自己是到处游历,游山玩水,正好路过此地。常遇春没有半点怀疑,只说叶泊雨年轻有为,不如跟自己去投奔刘福通,共举大事。

叶泊雨推说自己修道未成,淡薄名利,不想沾惹杀戮。常遇春也不勉强,两人连着喝了一个多时辰,常遇春哈哈大笑,说道今日痛快,不过还要安顿人马,要早些回到客栈。叶泊雨也知dào

紫嫣打坐静养也差不多了,两人应该商议,夜探乾元寺之事了。

于是,叶泊雨和常遇春两人离开酒楼,常遇春自去安顿人马,叶泊雨先到乾元寺打了个转,没发xiàn

什么异常,这才返回客栈,去找紫嫣。

紫嫣也行功完毕,她是碧泉剑修行之体,本是风胡子取纯寒之气炼就,“浩然元阳大阵”乃是纯阳之力,正好是紫嫣的克星,紫嫣虽然只是在大阵一隅,坐镇观战,却也耗尽了真元,要不是水龙现身,可能已经是受伤不轻了。

叶泊雨把刚才遇到常遇春的事儿跟紫嫣说了一遍,紫嫣就嚷嚷着要去见这个常大哥,谢谢他的青金石指环,叶泊雨慌忙拦住,说道:“紫嫣,你不觉得现在这个开平很热闹吗?上到国师,下到白莲教教徒都纷纷赶到这里,我预感到这里必有大事发生。”

这么一说,紫嫣也安静了下来,沉吟道:“还是那个玄真牛鼻子老道该死,说话吞吞吐吐,说个半截子话,这下倒好,我们还这里干什么都不知dào

,就这么糊涂着。”

两人聊了一阵,也没什么结果,看着天色已到二更时分,两人收拾停当,悄悄出了客栈,星夜前去乾元寺。

悦来老店离乾元寺就隔一条街,两人不敢驾飞剑,走着也没过一会儿就到了。叶泊雨不知dào

胆巴国师是否还在乾元寺中,不敢用神念探寻,两人先绕寺庙周边转了一圈,没有发xiàn

什么异常。

又偷偷的从高墙上跃入寺中,只见寺中灯火通明,一群群的僧人缁衣红冠,都在大雄宝殿之中作功课,看了半天,也没有发xiàn

胆巴国师的踪影,两人老大不耐烦,又去白天的菜园中查看,只见菜园的小门上贴在住持的法喻,说是菜园中要大兴土木,建造屋舍,命寺中僧人不可进入菜园。

叶泊雨神念微微探了周边一点点地方,也没有发xiàn

任何的法力迹象,两人互视一眼,悄悄的跃入菜园中,只见水龙破阵而出的那个地方出现了一个大水坑,已经被人堆满了黄土,看来是准bèi

用土掩埋,以前的功德碑和水塔也被拆除,不知去向。一眼望上去,好像什么事儿都没有发生过,就是要大兴土木的样子。

紫嫣看看叶泊雨,叶泊雨低声说道:“走吧,这里没什么可看的了。”

“去哪儿?”紫嫣四下看了一眼,问道。

“我们连夜再去青城山,去找玄真道长问个明白,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叶泊雨低声说道。

“又去找那个死样活气的老道,他肯说实话吗!”紫嫣秀眉一皱,说道。

“快走,青城山必有大事!”叶泊雨心念一动,忙说道。

两人再不迟疑,忙架起剑光,又奔西南青城山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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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青城之变(上)

快到五更时分,两人降下剑光,又来到青城山建福宫山门门前。

刚一落下剑光,又是上次那两个知客道人迎了上来,拦住二人。紫嫣不禁大为光火,刚要发脾气,突然,眼前红光一闪,两个知客道人被斩成四截,尸身掉落尘埃。

紫嫣吃了一惊,看杀人的正是旁边的叶泊雨,忙低声喝道:“叶大哥,你疯啦,怎么上来就杀人,这两人虽然讨厌,但也不至于这样啊。”

“紫嫣,你看。”叶泊雨指指地上的两具尸首。

紫嫣低头一看,只见两具尸首身上并无鲜血,只有两股黑气从尸首中冒出,过不多时,两具尸首就迅速化成两具白骨倒在草丛中。

“又是魔界的那一套。”紫嫣自幼在血衣堂长大,这些手段也见得多了,手法不尽相同,但却大同小异。

“不错,紫嫣。”叶泊雨还剑入鞘,急急说道:“这是一种鸠占鹊巢、李代桃僵的魔教手段,受害者的元神早已被吞噬,施法者分出一丝自身元神强行占据别人肉身,这两个知客道人的精血都被吞食干净,肯定已经至少过了几个时辰了。”

“过了几个时辰了。”紫嫣急道:“叶大哥,你是说?”

“不错。”叶泊雨点头道:“青城山必然有难,我们赶紧上去,看能不能帮帮凌云他们。”

紫嫣秀眉一轩,碧泉剑在手,说道:“好。那个凌云和他师父玄真道长虽然一样讨厌,可总也比魔界强的多。我们这就上去。”

“慢着,紫嫣。”叶泊雨却摇摇头道:“青城派是剑派六大派之一,派中高手如云,玄真道长更是一代宗师,魔界胆敢如此杀上山来,必定是早有准bèi

。我们俩不能轻举妄动啊。”

紫嫣急道:“那你说怎么办?我们也化装上山?”

叶泊雨点点道:“不错,不光要上山,还要绕道而行,给他们个措手不及。”

“怎么绕道啊?从后山上去?”紫嫣问道。

叶泊雨沉吟道:“不能从后山上山,现在青城山各个山口必然已经在魔界掌控之下。前山和后山的接口处,有一个地方叫又一村,那里地处山隘,极为偏僻,我俩从那里上山,魔界断然想不到,杀他们个措手不及。”

两人绕过前山,从五龙沟进山,沿着桃花溪的又一村悄悄潜入到山中,一路上,叶泊雨给两人施了五行隐遁之术,隐匿了行迹,没有被任何人发xiàn



路上只零散的遇上了几个道士,两人也没有惊动,一路行到朝阳洞。朝阳洞与青城山主殿上清宫一涧之隔,叶泊雨暗暗运起神念,隔着山涧用冥眼观瞧。叶泊雨修liàn

《八荒剑qì

诀》到第四重境界后,金剑法身凝聚,神念之力也大增,冥眼不仅可以夜中视物,隔墙视物,还可以看到几十里之外,几十里内连飞蚊昆虫的翅膀纹理都能看的毫发毕现,清清楚楚。

上清宫是青城派主殿,平日里灵气环绕,剑qì

纵横,今日叶泊雨冥眼观瞧,却黑沉沉的看不出任何灵气、剑qì

,好似有一个巨大的盖子把整个大殿都罩了起来一样。

“怎么样?”紫嫣看叶泊雨看了半天,也不言语,忙问道。

叶泊雨低声说道:“肯定厉害人物在上清宫,就像在乾元寺中的那个胆巴国师一样,我什么也看不出来。”

“啊,这魔界这么厉害啊!”紫嫣可见过胆巴国师的法力,自己可是不及万一,不禁心中有些犯怵。

叶泊雨却又道:“也不对啊!这青城山乃是天下洞天福地,灵气何其充沛,远非那小小的乾元寺可比,要想把灵气全部都掩盖住,就算是大罗金仙也难办到啊。人世间哪有如此厉害人物?”

“莫非只是障眼法?”紫嫣问道。

“有可能。”叶泊雨最近修为大进,又有几件封神法器在手,可谓是艺高人胆大,又说道:“紫嫣,既然来了,我们去先打探打探再说,如果真有如此厉害人物,我们不露面,偷偷逃走就是。”

上清宫一连三进大院,金碧辉煌,守卫弟子一如平常,叶泊雨和紫嫣也不再客气,出手打翻了守卫弟子,一直闯入正殿。

正殿之上空空荡荡,只有正中间端坐着一人,叶泊雨看的真切,正是青城山掌门玄真道长。

“玄真道长,在下叶泊雨和紫嫣,请问……”叶泊雨只说了半句话,就猛然住了口。殿中端坐的玄真道长双目紧闭,脸色苍白,两侧偏堂两股杀气冲天。

“不好。”叶泊雨心中一惊,知dào

有埋伏,拉住紫嫣正要出殿,突然门口涌进一群人来,穿的都是黑衣黑袍,看不出何门何派。

正殿之上,两侧屏风后不知什么时候闪出两个人来。

外面闯进来的黑衣人再多,叶泊雨也不放在眼里,他的双眼只盯在屏风后边出来的这两个人身上。

这两个人都是身穿道袍,仙风道骨,三缕长髯飘扬脑后。左边一个道人身形稍矮,背插长剑,扫了一眼叶泊雨和紫嫣,哈哈笑了一声,对旁边的道人大声说道:“天鸿道兄,如此两个小辈,至于你我出面吗,还埋伏于这大殿之后。”

“天鸿道兄?”叶泊雨心里打了个突,心道:“昆仑派的掌门就叫天鸿,莫非是他?不过昆仑派的掌门怎么会和青城派为敌呢?”

叶泊雨正心中盘算之时,那个天鸿真人说道:“上尘道长你有所不知,这两个人虽是后辈小子,修为不足虑,但是这个小子身上法力波动,好像有几件不亚于你我手上的重宝在身,你我不可小觑啊!”

叶泊雨心中又是一惊,冥眼观瞧,正好与这个天鸿真人四目相对,天鸿真人眼神电射,一股强dà

的气息向叶泊雨压来,叶泊雨忙运起真元抵挡,天鸿真人乃是炼神返虚后期的修为,叶泊雨哪里抵挡得住,忙把芥子空间里玄龟甲的元阳大阵真元之力调了出来,这才勉强挡住天鸿真人的威严。

“果然不简单啊!”旁边的上尘真人捋着长须说道:“这小子果然有些门道,居然还能调用阵法抵御道兄威严。”

天鸿真人哈哈一笑,威严收去,叶泊雨身前的压力一轻,受力不住,差点儿坐在地上,喘了几下,这才站定身形,旁边的紫嫣吓了一跳,忙伸手扶住叶泊雨。

“小子,你是何人?何门何派?深夜来这青城山做什么?”旁边的上尘道人厉声喝道。

叶泊雨一时也转不过弯来,山下遇到的明明都是魔界之人,怎么领头之人却是昆仑山的天鸿真人,旁边那个道长虽然不知dào

是谁,但仙风道骨,看样子也不想魔界之人。

就在此时,突然心神中传来一丝信息,“快走,他们两人已入魔道,去找蜀山元罡道长,联合其他各门派对付昆仑和崆峒!”叶泊雨猛然一惊,明白了这是玄真道长用元神给自己传的信息,知dào

现在危险万分,更不答话,拉住紫嫣的手,转身就向后闯出。

大殿中早已涌入数百名黑衣人,看叶泊雨和紫嫣想逃走,都围了上来,叶泊雨和紫嫣双剑迎上,一红一青,仿佛斩瓜切菜一般,顷刻之间就连杀几十人,眼看就要杀开一条血路。

殿上的上尘真人冷笑一声,喝道:“米粒之珠,也放光华?”说着,背上的长剑一声龙吟,一道白光出鞘,在空中迎风一晃,变成三十六道天罡神针,直射向叶泊雨身后。

上尘真人修为虽然远不如天鸿真人,但也是炼气化神后期的修为,比之叶泊雨高了一个阶段,飞剑一出,虽然未出全力,满以为拿下叶泊雨这个小辈也绰绰有余了。

哪知dào

叶泊雨的飞剑返回,红光暴涨,仿佛一道剑网一般挡住了自己的天罡神针,而且一股元阳之力隐而不发,好似还未出全力。

“果然有门道。”上尘真人微微吃了一惊,转头看了看天鸿道长。

天鸿真人点点头道:“道兄,这小子身兼魔、道两家之长,千万不可小觑。”

上尘真人脸上微微一红,哼了一声,说道:“魔道双修?贫道倒要掂量掂量,看看这小子究竟是什么门道?”

说着,催动真元,三十六根天罡神针每一根都放出五色毫光,灿如天上云霞,分成上中下三路,将叶泊雨身形罩在霞光之中。

叶泊雨刚才倾尽全力,释fàng

出吴钩剑离火之精的力量,这才勉强挡住上尘真人的第一次飞剑攻击,这一次上尘真人恼羞成怒,运起了全身功力,知dào

光靠吴钩剑肯定是无能为力,就故伎重演,把自己芥子空间五片玄龟甲的元阳大阵真元之力全部附在吴钩剑上,剑上光芒大盛,足有数丈多长,组成一道水泄不通的剑网,把三十六根天罡神针挡住外边。饶是如此,神针撞在剑网上,叶泊雨都觉得元神震动,心道,好家伙,这炼气化神的修为真不是盖的,要不是自己得了玄龟甲,只怕此时已经一命呜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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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青城之变(下)

一个炼精化气的无名小辈居然能挡住自己的全力一击,加上天鸿真人就在旁边看着,自己堂堂崆峒剑派之尊,哪里受得了如此侮辱,心中又惊又气,上尘心一横,抬手就祭起一块儿尺许见方,金光灿灿的大印。

叶泊雨好不容易挡住上尘飞剑一击,心中气血翻腾,看紫嫣还的碧泉剑已经砍翻一百多个黑衣人,杀开了一条血路,忙架起吴钩剑,就欲逃出大殿,先离开青城山再说。

谁知就在此时,四周一下子暗了下来,天上地下一片金光,叶泊雨的冥眼都看不到前边什么光景,两人架起的剑光被遍地的金光封住,半点儿都移动不得。

叶泊雨抬头看去,只见半空中几亩大小的一块金印当空压下,金印的底下赫然是两个金光闪闪的大字“番天”。

“番天印!”叶泊雨看上尘拿出了压箱底的法宝,知dào

这是上古封神法器,别说自己和紫嫣两个半吊子的修行者,就是天上的太乙金仙下凡,也当不起番天印一击。但是奈何金光遍地,自己和紫嫣上下前后左右都被金光封住,没有半点儿退路。

在乾元寺中,“浩然元阳大阵”中的五岳乃是五片玄龟甲中的元阳之力幻化,只是幻想,就能将一条水龙镇压在地下百年之久,而番天印却是玉清元始天尊用不周山所炼制,乃是支撑天地的天柱,所谓大巧不工,这实实在在的亿万钧的大山压将下来,叶泊雨可不敢用吴钩剑冒然去抵挡。

性命攸关,也顾不得许多,叶泊雨心神一动,芥子空间中的打神鞭一下子祭起在半空,也是金光灿灿,十三节木鞭,九九八十一道阵法,无数的符箓上下流动,硬碰硬,直接对上了番天印。

两样法宝都是玉虚宫门下的封神法器,本身没有高低,威力大小全在使用者本人,使用者修行越高,道行越深,法宝越能发挥着自身的威力。

叶泊雨现在的法力,也就是发挥打神鞭不到一成的威力,而上尘道长的番天印在上尘的手下,却比叶泊雨强出了一倍有余。

两件神器在半空之中相撞,迸射出无比耀眼的强光,周边修行不到的几百个黑衣人,瞬间就被蒸发成了空气。偌大的上清宫一下子空空荡荡,只剩下了天鸿、上尘、叶泊雨、紫嫣和昏迷不醒的玄真道长。

“难怪如此嚣张。原来是有打神鞭。”上尘也吃了一惊。刚才天鸿真人说这两个小辈身怀封神法器,自己还半信半疑,没想到真是遇上了硬茬。幸好这小子修为远低于自己,否则自己很可能就栽倒在这个小阴沟里。

上尘真是翻脸无情,豁出去了,哪里还顾得上什么一派之尊的身份,所谓的高手出手,必然是挥洒自如,举重若轻。现在的上尘道长满脸黑气,运起十二分的真元,全力催动番天印。

番天印在上尘道长的全力催动下,褪去了金光闪闪的外壳,露出了青铜色,黑魆魆的本身,遍地的金光也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无边无际,看不见的威严,压得人气都喘不过来。

打神鞭在番天印的压力下,一寸一寸的往下移,眼看就支持不住了。

天鸿真人在旁边只是运起玉清神符护住身形,也不帮忙,不动声色的看着上尘和叶泊雨的生死大战,心里想的却是渔翁得利的美事,只等着一会儿上尘和叶泊雨两败俱伤,那两件封神法器可就归自己囊下了。

叶泊雨只觉得无形的压力如山如岳,再也支撑不住了,无奈何,只得拿出自己压箱底的本事。

深吸一口气,把芥子空间中真元大阵的元阳之力全部附加到自己身上,借着巨大的元阳之力,叶泊雨现出了自己的金身法相。

只见叶泊雨身后现出一柄足有丈许长的宝剑法身,巨大的元阳之力让原本模糊的法身变得又清晰了不少,剑身上的日月星辰都清清楚楚,无底、深邃,好似另有一个世界一样。

“不好,这小子居然还修成了金身!”看着叶泊雨身后的青色巨剑,不光是上尘大吃一惊,连旁边的天鸿真人也倒吸一口凉气。传说中能够修成法相金身的只有西方圣人准提,但那也是三头六臂的佛像金身,重来没有听说过宝剑金身的。这是哪里的修liàn

功法?天鸿真人自己就是炼神返虚的修真高手,至今刚刚修成第二元神,就算哪天真的白日飞升,也远远达不到修成金身的境界。

叶泊雨捏了个剑诀,借助宝剑金身的法力,打神鞭也褪去了万道霞光,露出紫檀色的木鞭本身,真身对真身,浩海般的余力向四周扩散出去,上清宫大殿柱倒屋塌,几乎被夷为了平地,两剑神器在半空之中相持不下。

天鸿真人看此情形,脸上不自禁的露出了一丝冷笑,眼下正是杀人越货的最好时机,想不到自己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得到两件封神法器。这一趟青城山不仅收拾了青城派,还得到上古神器,真是不虚此行。

上尘道人正在运起十二分真元,催动番天印与打神鞭战在一起,眼看打神鞭稍有松懈之意,自己一会儿就能占到上风,突然,身后一个晴天霹雳,一道水桶粗的紫雷劈在自己身上,上尘全力应对叶泊雨,没有一丝防御之力,紫雷劈在背后,上尘受此重击,元神一震,真元不济,番天印顿时又变回成寸许见方的原形,打神鞭没有了压力,一下子就把上尘道人的肉身劈成了一截烧焦的木炭相似。

叶泊雨看的清楚,是上尘道人背后的天鸿真人出手用玉虚宫的紫府仙雷偷袭上尘,打神鞭一时收不住手,把上尘道人打死在地。但叶泊雨也没想到会有此一边,不禁呆立当地。

突然,神念中又有一丝信息传来,“快快逃走,天鸿杀了上尘,下一个必然是你!”叶泊雨知dào

是玄真道长给自己神念传信,一下子明白了一切,忙运起打神鞭向天鸿真人打去,希望缓的一时,自己和紫嫣好逃命要紧。

上尘道人肉身一灭,马上从泥丸宫中升出一个寸许大小的小人,眉眼之处跟上尘一模一样,正是上尘道人的元婴,小人转身看了一眼自己背后,看到了满脸凶气的天鸿真人,尖叫一声,就欲脱身而逃。

天鸿真人哪里能容上尘的元婴逃走,大手一抓,就将小人一把抓在手里,另一只手凭空抓开一个空间,将小人塞了进去。

叶泊雨看天鸿真人如此凶狠,不禁在背后暗算自己的同伙,竟然还将同伙的元婴抓回自己的芥子空间,看来是要炼化上尘的元婴,变成自己的修为。知dào

天鸿真人马上就要对付自己,忙大喝一声,金身把玄龟甲的元阳之力发挥出来,催动打神鞭向天鸿真人刷去。

打神鞭在金身全力催动下,十三节鞭身隐现风雷二字,挟万钧之力打向天鸿。

天鸿真人微微一笑,也不见有何动作,只是从身后凭空抓出一面小黄旗,轻轻的插在地上。

这面小黄旗只有一尺二寸,一面绣的是先天八卦,一面绣的是金色的五条八爪金龙,小黄旗往地上一插,顿时只觉得整个青城山的戊己土之力都被源源不断的吸了过来,化成了千万朵金色的莲花,万道光芒,将打神鞭罩定在半空之中,根本打不下来。

“我的天。”叶泊雨心中猛然想起《八荒剑qì

诀》里记载的一句话,说有先天五行旗,掌控天下五行之力,可以聚集天下五行灵力,天鸿真人手中的这面不起眼的小黄旗正是玉虚宫元始天尊赐予弟子的防御第一法宝,戊己杏黄旗。

戊己杏黄旗一旦祭起,可谓是立于不败之地,叶泊雨知dào

自己没有机会,时间长了,恐怕自己的打神鞭都被天鸿真人得手,乘天鸿还没有攻击自己,忙收回打神鞭,抖抖元神,收了金身,拉起紫嫣,架起剑光就欲逃走。

“哼!想走,逃不脱道爷的五指山。”天鸿真人看叶泊雨收了打神鞭,就想脚底抹油,逃之夭夭,一声冷哼,也收起杏黄旗,双手一张,就欲重施故技,施展紫府仙雷,劈死叶泊雨和紫嫣。

就在此时,一直一动不动的玄真真人突然动了一下,紧接着电一般向天鸿真人飞了过去。

“不好,玄真要自爆元神。”天鸿真人是何等样人,一见玄真真人有动静,就知dào

自己虽然制住了玄真的奇门八脉,但是玄真自行运功逆转经脉,冲破了自己设置的禁制,要自爆元神,和自己同归于尽。

玄真真人也是炼气化神后期的修为,几百年的修为,自爆元神,一瞬间把几百年修为全部爆fā

出来,产生的威力不亚于刚才叶泊雨法身祭出的打神鞭,就算是炼神返虚,就要渡天劫的天鸿真人也吃不起如此的威力,顾不得用紫府仙雷攻击叶泊雨和紫嫣,忙架起云光,就想远远逃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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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冲天杀气

玄真道长被天鸿真人和上尘道人一见面就制住,奇经八脉被一股阴气锁住,一丝真元都动弹不得,只能勉强运起一点点神念,与叶泊雨只言片语的沟通,幸好天鸿真人和上尘道人的心思都在叶泊雨身上,这才没有被发xiàn



眼看最后天鸿真人偷袭上尘真人,亮出戊己杏黄旗,叶泊雨和紫嫣万无逃生之理,这才心一横,逆转真元,震断了奇经八脉,运起最后的力量,在天鸿真人自爆。

天鸿万没想到玄真道长会拼了几百年的道行和性命不要,自爆与自己同归于尽,惊慌之下,顾不得戊己杏黄旗,忙架起云光,只想着远远的逃开。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一阵巨大的力量波及开来,天鸿一挥手,一道水桶粗的紫府仙雷布在身后,挡住了爆zhà

的第一波冲击,饶是如此,天鸿也踉跄前冲了好几步,才勉强站稳身形,紧接着是玄真的元神爆zhà

,爆zhà

的威力更是比刚才的肉身爆zhà

强了两倍以上,天鸿幸好踉跄了几步,冲在了戊己杏黄旗的周边,用一朵金莲挡住了身形,震耳欲聋的爆zhà

声后,饶是戊己杏黄旗威力无穷,挡在天鸿真人身前的金莲,都摇了几摇,坠下地来,不过天鸿已经冲入戊己杏黄旗下,再大的爆zhà

也不用怕了。

就乘着天鸿对付玄真道长自爆的一瞬间,叶泊雨一招手,收回了打神鞭,再也顾不得其它,虽然万分垂涎上尘道人的番天印,却也不敢冒着性命的危险却抢了。

叶泊雨架起吴钩剑,拉着紫嫣,电一般的射出大殿,飞出青城山。

天鸿真人也气血不稳,受了点儿轻伤,看叶泊雨两人跑远,来不及追赶,只是冷哼一声,低声骂道:“两个小辈,迟早逃不脱道爷的手掌心。”说着,收起杏黄旗,又从地上捡起上尘道人的番天印,番天印没有了真元催动,现出的是原形,是一方寸许见方的青铜大印,古朴厚重,大印上方刻有不周山山体,下边刻着“番天”两个金字小篆。

天鸿用神念扫去,只见大印上边乌乌沉沉,自己居然查不到原来主人半点的元神印记,天鸿真人知dào

这是元始天尊传下的封神法器,元始天尊元神烙印,自己当然察觉不出,而上尘的道行更是浅薄,哪里能有炼化番天印的本事。

不管怎么说,即使神器不能炼化,在人世间,自己有了番天印,哪怕只能发挥三成的威力,加上自己的戊己杏黄旗,左手防御,右手进攻,那就是无dí

的存zài



“哈哈哈哈。”天鸿道长忍不住狂笑了几声,笑声中竟然充满了魔气,毫无道家人清净无为的迹象。“六派盟主,终究就是我的,哈哈哈哈。”

天鸿狂笑了一阵,吐出三昧真火,将大殿,连同大殿中黑衣人和上尘的肉身烧了个一干二净,这才袍袖一挥,架起云光,返回了昆仑山。

“叶哥哥,咱们去哪儿?”紫嫣半天才反应过来,贴着身问叶泊雨。

“先去开平,再去蜀山。”叶泊雨半点儿也没犹豫的答道。

紫嫣又问道:“为什么去开平和蜀山?”

“玄真道长告sù

我的。”原来,玄真道长在自爆前,运起最后的真元跟叶泊雨传了最后一丝信息,“去开平,破坏阴风珠,再去蜀山,联合其它四派阻止天鸿。”

“阴风珠?什么是阴风珠?”听完叶泊雨的话,紫嫣反而更糊涂了。

“我也不知dào

,我们赶快赶去开平再说。”叶泊雨看六大剑派出了如此大事,知dào

事情紧急,全力催动剑光,赶往开平。

一个多时辰以后,两人飞到开平上空。“好强的杀气啊。”开平城外杀气冲天,连紫嫣都感觉到了这股杀气。

“不错。杀气的中心正是乾元寺。”叶泊雨神念一扫,知dào

最浓重的一股杀气出自乾元寺。

两人找了一个僻静之处,降下剑光。只见前边黑压压的树林外有一大块空地,空地里灯火通明,无数个帐篷搭在空地里,里边只看见人影瞳瞳,却听不到任何声音,好像是军营。

“是常大哥的军队。”叶泊雨悄悄的说道。

紫嫣一双星目仔细看了看大营,没有看见任何旗帜,低声问道:“你怎么知dào

?”

“他们的左臂上和马腿上都有一个白色的标志。”叶泊雨悄声说道:“那就是白莲教的标志。”

紫嫣又仔细看去,果然看见每个人每匹马都身上都有一个白色的小小的莲花图案,要不是仔细看,还真是看不到。

“他们这是要干什么?怎么一点儿声音都没有,要偷袭开平吗?”紫嫣奇怪的问道。

“应该是偷袭开平。”叶泊雨想起了遇到常遇春,常遇春说起带着几百人潜伏开平的事儿,就点点头道:“但是没道理啊,为什么白莲教要偷袭开平?”开平乃是陪都,向来重兵把守,白莲教孤军深入,岂不是自寻死路。

两人悄悄的潜入大营中,直奔着中间最大的一顶金顶大帐过去。一路上只见足有几百个营帐,上万人马,都弓上弦马上鞍,显然是马上就要出征。

一靠近大帐,就听见里边有个宏亮的声音说道:“赵将军,人马都准bèi

好了,几时出发?”听声音,正是常遇春。

却听的一个细细的声音说道:“常将军,休要着急,只等卯时,杨将军一到,我们马上出兵,左右夹击,何愁开平不破。”听声音,这个赵将军居然还是个女人。

“不知dào

杨将军大军到了哪里了?急死末将了。”常遇春一屁股坐在牙帐地上,着急的说道。

那个赵将军轻声笑了一声,说道:“常将军不要着急,刚才探马来报,只需半个时辰,杨将军准时开到东门。”

“好!只等杨将军一到,我老常可就要大开杀戒,直捣鞑子的大本营,抓住那个什么乱七八糟的亲王,给刘大王祝寿。”常遇春大声笑道。

“是赞哈尔贴亲王。”那个赵将军娇笑一声。

“哈哈,我老常是个大老粗,这些鞑子拐弯抹角的名字总是记不住。”常遇春笑笑道。

就在这时,城西方向隐隐有几声沉闷的炮响,那个赵将军大声说道:“常将军,杨将军已到,咱们这就挥军杀入开平城,活捉赞哈尔贴!”

常遇春一拍大腿,大声说道:“末将领命。”说完,迈开大步,急匆匆的走出牙帐,就听的他大声呼喝,命三军拔营,夜入开平城。

“叶大哥,他们说的那个赞什么亲王是谁?”紫嫣悄悄的问道。

叶泊雨摇摇头,说道:“我也不知dào

,应该是皇室贵族,我们马上到乾元寺,我看那儿杀气冲天,必有事端。”

“怎么?那个国师老和尚又来啦?”紫嫣心有余悸,吓了一跳。

“极有可能。要是这样的话,常大哥他们兵马再多,也不是老和尚的对手。”叶泊雨心事重重的说道:“所以,我们要尽快赶去乾元寺探个明白,别让常大哥他们中了埋伏。”

紫嫣点点头,两人又悄悄的潜出营帐,快步赶往乾元寺。

此时正是五更时分,天刚蒙蒙亮,大街小巷中没有一个人影,整个开平城还沉浸在一片暮色中。

一到乾元寺,叶泊雨就大吃一惊。原本梵音缭绕的乾元寺,突然被一片黑云遮罩,黑沉沉阴森森,寺中三十六道杀气汇集到中央,变成一股冲天的煞气,饶是叶泊雨炼精化气后期的修为,都觉得寒气入体,巨大的压力压得透不过起来。

紫嫣虽然看不到什么杀气,但也感觉得到杀气的巨大压力。

“叶大哥,这里怎么变成了这种模样,阴森森的好吓人啊!比血衣堂的阴气还重得多。”紫嫣边四处查看,边问道。

“肯定是有魔界之人作祟,我们偷偷进去看看。”叶泊雨抬手给自己和紫嫣布下了几个防护的阵法,两人还是从上次的后墙菜园中偷偷潜入到寺中。

寺里原先的几百个喇嘛早就没有了踪影,院中冷清清的,一团团的雾气从地上升起,常人的目力连十米都看不到,不过在叶泊雨的冥眼之下,却看的清清楚楚。

“哼,又是障眼法!”叶泊雨捏了个剑诀,吴钩剑挟着自身三昧真火冲天而起,在半空之中好像与什么东西相撞,金石相交之声大作,最后一声大响,黑雾被一个响雷震开,只见乾元寺中不知dào

按什么方位插着三十六根十几丈长的白骨幡,每根幡上都绘制有一个张牙舞爪的魔神,幡杆不知用什么材料制成,每根白骨幡的顶上都是一个巨大的骷髅头,那冲天的杀气正是从三十六根白骨幡而来。

“是魔界的白骨幡。”紫嫣惊呼一声,“看来这乾元寺已经被魔界占领了,不是老和尚搞的鬼。”

“那也未必。”叶泊雨冷哼一声,说道:“这些白骨幡就是对付常大哥他们的,想用他们的军队祭炼白骨幡,好毒的手段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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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白骨大阵(上)

“不光是他们,还有整个开平城的百姓。”叶泊雨话音刚落,就听的旁边有人接口道。

“谁?”叶泊雨和紫嫣吓了一跳,没想到还有人在自己身边,自己居然一点儿都没察觉。

“两位小友不必紧张。老道是蜀山元罡。”一个黑须道人出现在大家面前,旁边还站着一个白色僧衣,宽袍大袖的老僧,黑须道人又指着老僧说道:“这位是妙高禅师。”

听了这两人的名字,紫嫣还不打紧,叶泊雨可是吓了一跳,妙高禅师是当今禅宗大师,这个黑须的元罡道长更是蜀山派掌门之尊,这两个大人物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个诡异的乾元寺中?

叶泊雨急运起冥眼观瞧,眼前两人却好似透明一般,自己的冥眼盯上去看,却恍恍惚惚什么都看不见,如果不用神念,还能如常人一般看到二人,看了半天,只能看出两人应该都是炼神返虚中期的修为,其它法力、法器一概看不出任何踪影。叶泊雨知dào

是遇上了本尊,忙拉着紫嫣行礼:“晚辈拜见元罡道长和妙高禅师。”

妙高禅师合十还礼,元罡大袖一摆,说道:“两位小友不必多礼,快快起来。”

这位元罡道长是蜀山现任掌门,蜀山七老之首,据说修为仅在昆仑山天鸿真人之下,是六大剑派的领袖人物,这个妙高禅师更是传说中的人物,传说是青莲转世,降生之后合掌坐于莲花之中,八岁出家,从吴中梦泽禅师受具足戒,十几岁就光大禅宗一派,至今已经没有人知dào

他的实jì

年龄了,他的故事叶泊雨也只是听三叔闲聊的时候说起过而已。

“刚才道长说这三十六根白骨幡是要对付整个开平城?不知是怎么个对付法?”叶泊雨顾不到再客套,忙请教元罡道长。

“用白骨幡吸尽开平城十万生灵生魂,修liàn

阴风珠。”元罡真人看了一眼叶泊雨,缓缓说道:“这位小友何门何派,为何来到此地?”

“好家伙,这么厉害!”叶泊雨和紫嫣不约而同的都倒吸一口凉气,“直接抓取十万生灵生魂,这是什么手段!”

“在下八荒剑派叶泊雨,这位是紫嫣。我们是奉玄真道长临终遗命来到开平城,至于来此地的缘由,玄真道长没来得及说起。”

“什么?玄真的遗命!”饶是元罡真人百年的修为,还是大吃一惊,跟一旁的妙高禅师忽视了一眼,顾不得眼前的事态紧急,忙让叶泊雨说明玄真的情形。

叶泊雨用最简短的语言把刚才在青城山的事情给元罡和妙高说了个大概,元罡和妙高听的目瞪口呆,两人沉吟了片刻,妙高禅师才说道:“善哉,善哉。想不到天鸿和上尘下手如此之快,老衲刚救出元罡真人,没想到玄真真人就遭奸人陷害,我等几人待处理了眼前之事,要马上赶往青城山。”

“禅师所言有理。没想到天鸿如此丧心病狂,害死玄真真人不说,竟然能将上尘都杀死当场,看来六大剑派毁灭就在旦夕之间。”元罡真人气的须眉皆扬,恨恨的说道:“我等一定要尽快联合五大派,消灭天鸿这个人面兽心的畜生。”

原来当日天鸿和上尘要下手的第一个对象就是蜀山的元罡真人,蜀山剑派高手众多,声势庞大,元罡真人又是一呼百应,所以被锁定为天鸿的眼中钉,肉中刺,两人商量要乘着元罡真人闭关之时,偷偷潜入蜀山微尘大阵,将元罡神不知鬼不觉的消灭在大阵之中。

谁知,妙高禅师早已料到了元罡真人有此一劫,先一步来到蜀山,进入微尘大阵,将元罡真人救出蜀山,这才出现了元罡真人神mì

失踪的怪事。

至此,元罡真人和妙高禅师一直在商议联合众派,共同对付天鸿和上尘的大事,今日看到开平城杀气冲天,知dào

阴风珠选定了开平城,这才赶忙来到开平城。

妙高禅师又沉声说道:“此乃魔界玄阴噬魂大阵,相传乃是魔尊蚩尤手创,当初是用以对付轩辕皇帝所用。三十六位魔神加上魔尊自己,依三十六天罡排阵,彼此相连,须有三柄上古邪刃做阵眼,以上古邪刃为传导,将三十七位魔神的功力聚集在一起,使此阵发挥最大威力。

可惜当时轩辕皇帝有轩辕神剑在手,激战七天七夜,最终三十六魔神都为轩辕所灭,蚩尤自己也被封印在轩辕神剑之中。没想到时隔几千年之久,这种邪阵又出现在人界。”

“老和尚,你唠唠叨叨说了这么多,那这个邪阵究竟怎么破啊?”元罡真人急问道。

妙高禅师也不恼怒,又说道:“现在这个玄阴噬魂大阵只是徒有其表,用三十六杆白骨幡代替当年三十六位魔神,有没有上古邪刃压阵,只是不知dào

住持大阵的是什么人。”

“管他是谁?我们虽然远远不如轩辕神通,但是这三十六杆白骨幡估计与三十六位魔神相差更远,和尚你还忌惮什么?”元罡真人瞪眼说道。

妙高禅师双眼缓缓从叶泊雨和紫嫣身上扫过,点点头道:“事态紧急,我们四人从三路同时进入乾元寺中,攻下一路上的白骨幡,到中央集合,除掉中央坐镇的魔头,再用五雷正法,毁掉阵中魔界隐藏的戾气,就彻底破了此阵。”

说到这里,听得城外隐隐传来厮杀之声,叶泊雨知dào

常遇春大军已经杀到城外,事态紧急,忙说道:“是,谨遵禅师吩咐,我们这就破阵。”

妙高禅师点头说道:“好,两位少侠切要小心,这等白骨幡,最拿手的就是用污秽之气毁掉仙家宝物,两位一定要注意。”

元罡真人早就不耐烦,连声催促道:“老和尚说完了吧。我们这就破阵。老和尚你从东门杀入,两位小友从北门进阵,老道从南门破阵。”说罢,摇身就往南门去了。

叶泊雨知dào

举凡皇家宗祠,都以南门为正门,东门寓意紫气东来,也是正门,而北门只是走货运之门,防守之力一定最弱。元罡真人自己选了个防守最强的正门,让自己两人从北门进阵,正是为了照顾两人。

叶泊雨和紫嫣两人从北门入寺,寺中的障眼阵法被叶泊雨的剑光破掉,浓雾褪去,又露出了寺中本貌。北门一进门就是寺中后园,平日里就是菜园,经过水龙一战后,菜园已经被毁,现在就是荒废的一个杂草院子。

一进门,一股浓重的血腥气就扑鼻而来,紫嫣一个没注意,一阵干呕,差点儿都吐了出来,忙提起真元,用剑qì

护住元神,才把这股血腥气压了下去。

“小心,前边就是白骨幡了。”叶泊雨低声说道。

紫嫣抬头望去,前边不远处竖起十二根巨大的黑幡,幡上黑雾缭绕,看不出里边是什么东西。

叶泊雨用冥眼观瞧,只见黑幡微微晃动,幡顶上的白骨骷髅两个空洞的眼窝中,绿色的鬼火一闪后大亮。

“不好,大阵已经发动了。”叶泊雨心念一动,吴钩剑出鞘,化成两条模糊的火龙上下翻腾,围绕在自己和紫嫣身周。

叶泊雨知dào

对付这种邪魔之气,最有效的就是佛家心法,但是自己没有任何佛教修liàn

之法和法器,再就是自己刚刚得到的五块玄龟甲,玄龟甲上的元阳之气,也是这种阴寒邪魔的天敌。

吴钩剑上的火龙一现身,紫嫣顿时觉得刚才那种寒冷入骨的阴气没有了,一阵阵温暖的气流包围着自己,紫嫣忙把身上的真元都注入到碧泉剑中,准bèi

对付白骨幡。

叶泊雨用吴钩剑护住自己和紫嫣,暗暗把五块玄龟甲从芥子空间中转移出来,突然看见十二根白骨幡上下招展,没道白骨幡都发出几百道黑气,远远的散入到乾元寺之外,散到开平城中。

此时,耳边传来一声佛号,正是妙高禅师传音过来,“叶少侠,玄阴噬魂大阵已经开动,要赶快破掉大阵,要不然开平城的百姓可就不保了。”

叶泊雨这才明白,果然每道黑气中,隐隐有无数的挣扎哀嚎的生魂,原来是大阵启动,白骨幡强行吸周边百姓生魂。

“好一个阴毒的大阵。”叶泊雨一阵气愤,用玄龟甲布下“浩然元阳大阵”,吴钩剑借着大阵的元阳之火,两条火龙一下子涨大了两倍之多,足有十几丈长,面目也清晰了许多,钢髯红须,威武无比。

叶泊雨手一指,两条火龙身形暴涨,一下子扑到一根白骨幡上,火光一闪,白骨幡周边的黑气一下子被烧得干干净净,幡上的骷髅口一张,露出白森森的两排獠牙,一股绿色的死气向火龙扑了过去,这些死气乃是取自地下深处的幽冥之气,专门用来污秽仙家法宝,一旦沾上身,任何仙家法宝马上就失去了灵气,变成了一堆废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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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白骨大阵(下)

叶泊雨哪里肯让死气沾身,两条火龙一声长嘶,巨口一张,吐出了两团巨大的火焰,抵住了绿色的死气,片刻之间,就把这股死气烧化的无影无踪。

经lì

了跟天鸿和水龙的大战,这些白骨幡就显得不堪一击,叶泊雨正沾沾自喜之际,一指火龙,就准bèi

乘势毁掉一根白骨幡。突然听的半空中,一阵阴测测的笑声传来。

这笑声在半空中传来,又好似就在耳边响起,像一阵阵的金属互相磨擦的声音,钻入耳朵中,刺耳之极,让人极不舒服。

这阵笑声一到,面前的十二道白骨幡一下子又暴涨了几丈高,刚才被烧掉的黑气又从骷髅嘴中喷了出来,比刚进大阵时还要浓密的多。

被火龙缠绕的那道白骨幡上的骷髅头“呜”的一声哭嚎,两个黑洞洞的眼眶中两盏鬼火一下子也大亮了起来,照的整个寺中都是一片惨绿,火龙吐出的巨大火焰与鬼火一碰上,好似泥牛入海,一下子就熄灭消失了。

叶泊雨知dào

来了高人,不敢大意,忙收回吴钩剑,护住自己和紫嫣。只听的元罡真人传音过来:“老和尚,两位小友,魔头来了,大家小心。”

“阿弥陀佛,大家要尽快破掉身边的白骨幡,哪怕只是破掉一根,这大阵就首尾难以相应,算是破了一半。”妙高禅师的传音也从南边传来。

“一个老杂毛,一个老和尚,还有两个乳臭未干的后生小辈,就想破这玄阴噬魂大阵。”那个刺耳的声音又想了起来:“真是不自量力,哈哈哈。”

“哼哼。老魔头,别得yì

的太早。今日就是你老魔的死期!”元罡真人提高声调,大声喝道。

“老杂毛,死到临头,竟然还敢大言不惭。”刺耳的魔音冷冷的说道:“受死吧!”

说着,三十六根巨大的白骨幡顶上的巨大骷髅同时吐出万千道黑气,又把整个乾元寺团团包围起来,幡上绣的巨大魔神活灵活现,好像要从幡面上跳下来相似。

“元罡老道,两位小友,魔头发动了玄阴噬魂大阵,我们赶快汇集到中央的大雄宝殿,齐心协力对付魔头。”妙高禅师高声传音说道。

“明白了,老和尚。”元罡道长的声音也传了过来。

叶泊雨运起玄龟甲的元阳大阵护住自己和紫嫣,也架起剑光,从菜园中穿过后殿,来到大雄宝殿的前广场上。

妙高禅师和元罡道长已经来到前广场上,只见前广场上正中间立着却是一杆几十丈高的金色经幢,经幢上金光熠熠,刻满了斗大的蝌蚪文字,叶泊雨看的分明,正是梵文书写的《金刚经》。

分明是阴险狠辣的魔界大阵,怎么主幡却是佛家经幢,还刻着《金刚经》。叶泊雨一阵迷乱,摸不着头脑。

元罡真人也感到不可思议,大声向妙高禅师问道:“老和尚,看来这个魔头与你倒是一家子啊。你们禅宗什么时候入了魔界了?”

此时,四周三十六根白骨幡上的千万道死气朝着四人扑了上来,经幢上的《金刚经》梵文也化成了斗大的文字,在四人周边炸开,化成千万道狂雷,与死气连在一起,变成了漫天的玄阴阴雷。

妙高禅师来不及回答,双手捏了个符印,现出罗汉法相,浑身上下现出一层白色的佛光,正是禅宗的无相护身佛光,把漫天的玄阴阴雷挡在佛光之外。

元罡道长也祭出自己的九把天龙伏魔剑,九把剑上下翻飞,组成一道密集的剑网,护住自己身形。

叶泊雨和紫嫣一直有元阳大阵护体,当下催动真元,元阳大阵发出源源不断的九阳真力护住两人,即使这样,漫天的玄阴阴雷打在元阳大阵上,还是让叶泊雨专心防御,一时分不出心神做别的。

妙高禅师一面抵挡着玄阴阴雷,一面传音道:“老道,这个魔头修的是正宗密宗心法,后来才入的魔道,所以能使出佛家法器。”

“还有这么邪门的魔头。”元罡道人叫骂道:“这可怎么办?我们毫无还手之力啊!一会儿开平城的人就都被魔头杀光了。”

叶泊雨分不出真元传音,听了元罡真人的话,忙极目看去,果然看见万千道黑气除了对付自己几人以外,还有数不清的黑气冲出乾元寺,撒入到开平城中。瞬息之间,不知有多少百姓睡梦之中就被活活抽掉了生魂,成了枉死之鬼。

“不好,常大哥!”叶泊雨突然想到常遇春带着军队正在攻打开平城,岂不是也有生命危险。

“魔头,你残杀生灵,天理难容!”妙高禅师手一指,佛光外现出一盏青莲灯,七寸多高的青色玉石雕成,玉台上边是一个镂空的莲花底座,湛青碧绿,莲花中一点火焰呈青、白、紫三色。相传妙高禅师乃是青莲化身,这盏青莲灯正是他本命元神所化的宝物。

青莲灯一现身,里边的三色火焰飞出一点,变成无数闪闪的紫色火焰,好似天上亮晶晶的繁星一般,直朝着中间的经幢飞去,经幢发出的玄阴阴雷撞上紫色火焰,纷纷撞得粉碎。

这边元罡真人也没闲着,九把天龙伏魔剑护体,双手连连拍出,掌中石火神雷也纷纷打向经幢上,这石火神雷是元罡真人取蜀山十六座山峰中千年顽石中的石火炼成,非凡间之火,与那玄阴阴雷战了个旗鼓相当。

元罡真人的石火神雷却也罢了,妙高禅师的三色火焰端的非同小可,漫天的玄阴阴雷被星星点点的火焰一会儿工夫烧掉了一大半。叶泊雨和紫嫣压力大大减轻,也都祭起飞剑,帮着妙高禅师攻击经幢。

“哼哼。老和尚,没想到老夫还是低估了你们。”天上阴测测的声音又响了起来,“看来要先除去你们几个,才能取开平城十万生魂。”

漫天的玄阴阴雷一下子消失不见了,三十六杆白骨幡的黑气也都收拢在乾元寺中,大雄宝殿前的经幢主幡顶上白光万道,突然出现了一个盘腿打坐,上身赤裸,浑身隐现金光的金身罗汉的法相。

“不好!是胆巴国师。”看到这个金身罗汉的法相,叶泊雨不禁失声叫了出来,这胆巴国师是快要渡天劫的修为,如果这个魔头是他,那集现在四人之力也不一定是他的对手。

“胆巴国师?”天罡真人也吃了一惊,当朝两大国师,权势熏天,这胆巴国师的大名那可是世人皆知,“小友,你说他是胆巴国师?”

叶泊雨还未说话,那个阴测测的声音又说道:“叶小友,我们又见面了,上次是我受伤放过了你,这次你们既知我名,那就非死不可了,为我的玄阴幡添几分法力。”听声音,就是半空中的金身罗汉。

“哼。胆巴,枉你为一国国师,密宗活佛,如今天下战乱纷起,生灵涂炭,你不思悲天悯人,拯救万民,反而倒行逆施,用魔法大阵残害生灵,你必遭天谴。”元罡真人抬头骂道。

“老道,你怎么还这么糊涂。他就是魔头。”妙高禅师叫道:“什么国师、活佛,都是表象。”

元罡真人这才明白过来,长须倒竖,更不答话,双手一指,七把天龙伏魔剑化作七道剑光朝着胆巴国师飞去。

哪知,胆巴根本不加理睬,七把天龙伏魔剑飞到胆巴身外数丈外,金身罗汉法相外的金光微微一涨,就把飞剑挡在金光外,再也难以前进分毫。金光随即大亮,七把飞剑的剑光一下子被压的黯淡了下去。

“老道小心,这是大日如来咒的护身佛光。”妙高禅师看元罡真人贸然出击,忙高声提醒道,随即也放出三色火焰附身在天龙伏魔剑上,七把飞剑的剑光又重新大涨,挡住了金光。

叶泊雨正要帮忙,突然觉得一股强烈的杀气从身后袭来,来不及躲避,心随意转,两把吴钩剑一下子绕到身后,只听的当的一声巨响,叶泊雨回头望去,只见是一个人身鬼面的夜叉,手持三股叉偷袭自己。

“老和尚,不好,这个老贼居然修成了八部天龙护体,看来,我们今天要扔到这里啊!”旁边,元罡真人和妙高禅师也被几个怪物缠住,两人上有大日如来咒的佛光,下有八部天龙,一时被弄了个手忙脚乱。

叶泊雨和紫嫣这里只有一个夜叉和一个头生双角的魔鬼,元罡真人和妙高禅师身边各有三个怪物,但是叶泊雨和紫嫣两人修为却浅,一时之间,四人险象环生,眼看就要丧身当场。叶泊雨勉强偷出几分真元,运起神念,看周边有没有什么缝隙,好先逃出乾元寺,谁知dào

整个乾元寺被三十六杆白骨幡的黑气团团围住,自己的神念不到平时一半,别说找到大阵缝隙了,连乾元寺的大门都看不到。

“想逃!受死吧。”胆巴国师一眼就看穿了叶泊雨的心思,双手手印不断变幻,大日如来咒的佛光一下子前进了十几丈,眼看就要压到四人的头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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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千年寒潭(上)

生死关头,叶泊雨现在还顾不上自己的安危,他更多想的是紫嫣和城外常遇春的安全,眼看胆巴国师一边用大日如来咒和八部天龙压制着自己四人,一边又开始催动白骨幡,玄阴噬魂大阵又开始启动,吸取周边百姓的生魂。

眼看旁边的元罡道长和妙高禅师也是自顾不暇,紧急之下,叶泊雨突然急中生智,想起一事,当下顾不得许多,提起全身真元,现场自己的丈六金剑法身,随即咬破自身舌尖,一口真元之血喷在五片玄龟甲上,拼着消耗百年的功力,强行提高了法身的法力,五块玄龟甲得百年真元之力,元阳大阵一下子扩大了一倍的范围,叶泊雨又用金剑法身催动真元,用吴钩剑把周边的佛光撕开一道裂隙,大喝一声:“紫嫣,你先出阵,去通知常大哥和周边百姓,赶紧逃离开平城。”说着,不由分说,碧泉剑化成一道青光,把紫嫣送出佛光之外,瞬间飞出乾元寺。

随后,吴钩剑剑尖向下,朝着三人身下地面轰去,连轰数下,三人脚下一空,一下子掉入了一个无底深洞中,随即,深洞之下升起一股浩大的壬水之力,将地上的胆巴国师的佛光挡在外边。

“这是哪里?”元罡真人没有料到,地上会有这么大的一个深坑,一惊之下,忙召回天龙伏魔剑,架起剑光,虽然手忙脚乱,嘴上却不停的问道。

叶泊雨也收回玄龟甲,架着吴钩剑在脚下,说道“实不相瞒,在下也不知dào

这是哪里。”

“小子,那你怎么知dào

这儿有这个神洞的,你不会告sù

我,你是误打误撞的吧。”天罡真人一边四处打量,一边催问道。

“我说,老道。你少说两句行不行,让这位小友仔细说来。”妙高禅师打断天罡的话。

天罡瞪了一眼妙高禅师,“老和尚,用你多说。老道不问,他怎么能说的清楚。”说是不停,还是停下了话音,等叶泊雨说来。

几人嘴上不停,身形也一直不停的下坠,也不知dào

这个深洞到底有多深,只是看到四周墙壁切口光滑,有一道一道深深的爪印,爪印周边长满了青苔,洞底不断涌上浓浓的水雾,好似下边是一个大水潭相似。叶泊雨几次想用冥眼察看洞底是什么情形,却都被厚厚的壬水之力挡在外边。

叶泊雨看天罡道人和妙高禅师四目瞪着自己,忙把前天帮着胆巴国师降服水龙的事情说了一遍,“两位前辈,在下不知dào

当时那个人就是胆巴国师,还助纣为虐,真是该死之极。”

妙高禅师沉吟道:“水龙?胆巴国师把乾元寺不偏不倚的修在镇压水龙的大阵上,显然是早有准bèi

,要收复水龙,只是不知dào

他收复水龙有什么用?”

“老和尚,你难道忘了阴风珠了吗?”元罡真人说道。

“阴风珠?”叶泊雨一惊,忙问道:“阴风珠是什么东西?跟胆巴国师有什么关系?”

妙高高声宣了一声佛号,缓缓说道:“此事必然与阴风珠有关,只是我等现在不明白此中缘由而已。”又转头对叶泊雨说道:“叶小友,阴风珠一事事关重大,又非常复杂,一时说不清楚,等一会儿到了地面,我们再详细道来。”

叶泊雨点点头,不再相问。

说着,几人脚下一实,已经踩在了地面上。

三人一落地,都急忙用神念查看四周,但是洞里一团团的白雾升起,四周都被白雾遮盖,白雾就从几人脚下冒出,好似登上仙境一般,三人都修为高深,但是神念被无穷无尽的壬水之力阻挡,连周边十丈都看不出去。

“各位小心,这里必然是那条水龙的洞府之地。我等贸然闯入,万万不可大意。”白雾中几乎连对方的身形都看不清楚,只听得妙高禅师传音说道。

“老和尚,你没听刚才叶小友说,那条水龙已经被胆巴收服了吗。哪里还有什么水龙?”元罡道人大声叫道。

“哼。老道。谁说这里只有一条水龙了?”妙高禅师说道,“老衲看此处水雾一团团看似杂乱无章,仔细看来依稀又有章法可循,此处绝对不是一处无人的空潭。”

听到这里,叶泊雨和天罡真人也不由得紧张起来,只见地上的水雾不断冒出,在半空中不停的凝结又消失,却根本看不出什么章法来。

天罡真人瞪眼看了半天,哈哈一笑道:“好了,老和尚,别自己吓唬自己了。我们赶紧去前边看看,此处到底有什么古怪。”

头顶上守着那么一个凶神恶煞,叶泊雨和妙高禅师也别无善法,都点点头,几人小心翼翼的迈步往前走去。

此时,乾元寺上的胆巴国师也没想到叶泊雨居然会拼着百年功力不要,把紫嫣送出大阵,更没有想到他连出怪招,居然逃到了百丈下的地底深潭。而自己现在全力主持玄阴噬魂大阵,正在紧要阶段,根本无力去追击他们,自己的八部天龙和大日如来咒又被地底的壬水之力阻隔,只气得怪叫连连,一时却也无计可施,只能等大阵收工完毕,再追杀此四人。

叶泊雨心里一直记挂着紫嫣和常遇春,只想赶快冲出这个大洞,所以顾不上什么水龙潜伏,一路快走在前边。

三人走了一阵,眼看水雾越来越重,甚至连脚下的道路都看不清楚。元罡道长哼了一声,说道:“老和尚,别藏私了,赶快把你的宝贝拿出来吧,给我们照照亮。”

妙高禅师点点头,手中多了一盏青莲灯,正是刚才对付胆巴国师那盏灯,妙高禅师手一挥,青莲灯上三色火焰一下子亮了起来,形成一个丈许半径的灯罩,把三人罩在火光中,同时,三色火焰也照亮了前边的情形。

看到妙高禅师的三色火焰,叶泊雨不禁艳羡不已,水克火,在如此庞大的水雾之中,居然以一点火光不灭,还给自己三人提供了防身罩,真可谓是攻守皆备的至宝。

其实,就叶泊雨身上的几件宝物而已,哪一件都不在妙高禅师的三色火焰之下,而且应该远远超出三色火焰,只是叶泊雨自己修为不到,难以发挥宝物的威力而已。

借着三色火焰,三人终于看清了周边的情形。火焰看不到的四周黑压压的一片,不知dào

这个洞有多大,头顶之上也是白雾遮盖,几人越走感觉寒气越重,只见四周的墙壁光秃秃的犹如明镜相似,仔细看,才看清是厚厚的一层冰,原来几人到了冰窟之中,难怪感觉到寒气逼人。

“这是千年玄冰,这可是炼制飞剑的好材料啊。”元罡真人高兴的大吼一声,架起天龙伏魔剑,连砍十多下,才削下了几个冰块,元罡真人忙把冰块小心翼翼的收在自己的芥子空间中。

妙高禅师修的是佛教正宗,乃是纯阳心法,要这些玄冰无用,只是笑笑,却不上去采冰。

叶泊雨在《八荒剑qì

诀》中见过这种千年玄冰的介shào

,知dào

此乃壬水之精华,刀兵不伤,是炼制阴寒飞剑和法宝的上好材料,自己的法宝虽然用不上,但是紫嫣的碧泉剑乃阴寒之剑,这千年玄冰能大大增加碧泉剑的质地和纯度,可谓可遇而不可求的材料。

看元罡真人一会儿就收入了十几块玄冰,叶泊雨也手痒不已,忙祭起吴钩剑,也向旁边墙壁上的冰层削去。

千年玄冰果然不是盖的,自己的吴钩剑不用离火之力,光凭着剑qì

,削了数十下,只划出了几个白印子,叶泊雨连连催动真元,这才勉强削下尺许见方的一块来。

叶泊雨忙跳了出去,一出三色火焰的光圈,顿时觉得一股渗人的寒气包围了自己,叶泊雨忙催动元阳大阵,这才抵御住了入骨的寒气,忙捡起玄冰,又回到三色火焰的光圈之中。

玄冰入手,却没有想象中的冰凉,反而有一股温凉如玉的感觉,可能是返璞归真,阴寒之气不显于形了。叶泊雨忙把玄冰扔到芥子空间中。

三人一路走来,大概走了一个多时辰,叶泊雨和元罡道人收获颇丰,都有十几块玄冰入账,妙高禅师也不羡慕,只是边走边仔细的查看周边的情形。

“小心,前边是一个深潭,没有道路了。”突然,妙高禅师低声喝道。

“那怎么办?”元罡真人也忙低头看去,果然是一个看不到四周边际的深潭,两侧悬崖如镜面一样光滑,“我们驾飞剑过去?”

“不。”妙高禅师却摇摇头说道:“我们从水下走。”

“老和尚,你疯啦。这里地上都这么冷,到了水下我们得运起真元避水避寒,那时候,如果再遇上什么怪物,我等可就只能乖乖的束手就擒啦。”元罡真人大声说道。

“道长,晚辈也觉得禅师说的有道理,我们不下潭底,恐怕是难以窥觊深潭的秘密,那样我们可能永远也出不去这个地方了。”叶泊雨沉吟了片刻,望着元罡真人说道。

妙高禅师投来了赞许的眼光,说道:“老道,到了到了,你还不如一个小孩子有见识。”

“哼哼,我是怕你们俩扛不住,到时候可别怪我老道没有提醒过你们。”元罡真人胡子吹起了老长,说完,扑通一声,自己先跳入了潭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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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千年寒潭(中)

看元罡真人跃入潭中,妙高禅师和叶泊雨也不犹豫,双双跃入深潭之中。

潭水从岸上看被一层厚厚的水雾包围着,跳入潭中,才发xiàn

潭水碧绿,深不见底,而且彻骨的寒冷,叶泊雨乍一进水,措不及防,不禁惊呼了一声。

妙高禅师忙用手一弹三色火焰,火焰腾地大亮,把三人都围在火光之中,说道:“叶小友,这水潭乃是千年寒气积聚而成,你切莫大意。”

叶泊雨在三色火焰的光圈中,缓了一下,才点点头,说道:“谢禅师提醒,晚辈明白了。”说着,看妙高禅师的三色火焰在潭水中有些吃力,火光黯淡,就把吴钩剑化成两条火龙,化成离火之力,加持在火光之外,深绿之色的水中忽的一阵大亮,照清楚了几十丈方圆。

“叶小友年纪轻轻,居然就有此修为,放眼当今天下,同龄之人能比得上叶小友的我看没有几个。”妙高禅师看到吴钩剑的离火之力如此强盛,不由的夸了一句。

叶泊雨笑笑,没有接话。

火光的照射之下,外边的潭水仿佛碧绿透明的大水晶一般,从透明浅绿到蓝色,再到深蓝,黝黑一层一层的,在火光的照耀下,折射出五光十色的毫光,煞是好kàn



叶泊雨在三色火焰的防护罩中,衣服也没有湿了一点儿,开始欣赏起水下的景色来,他一生居于京城,哪里下过水,这水下的奇景可是头一回得见,不由的看的忘了神。

元罡真人九把天龙伏魔剑上下飞舞,团团护住形体,负气不肯到妙高禅师的三色火焰中,一直在叶泊雨和妙高禅师的前边开路。

几人一开始只在几丈深的水下,慢慢的潜到了十几丈深,这时,元罡真人渐渐感到水压迅速增大,四周宛如大山压顶一般,自己用天龙伏魔剑强行抵抗,太过耗费真元,不得已,也退到三色光圈之中,在里边指指点点,跟妙高禅师评论外边的水景。

这水潭浩浩漫漫不知dào

有多大,几人也看不到边,一直摸着往前行,忽然一条极快的黑影一闪,宛如闪电一般,转瞬就不见了踪影。

“这是什么东西?”元罡真人忙问道:“莫非这千年寒潭之中,还会有生物存活?”

妙高禅师说道:“老道你可别丢人现眼了,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别说这千年寒潭了,就是烈焰之中,都有生物存活,不说你见识短浅。”

“老和尚你不就是比老道多活了一百多年吗?”元罡真人不服气的说道:“你有见识,那你说说,刚才那是什么东西?”

说着,又是几道快捷无伦的黑影穿过,这次几人有所准bèi

,看清了一些,乃是一种怪鱼,身体细长扁平,背有双翅之形。

“老道听好了。这个叫做蠃鱼,乃是上古洪荒异种,生性喜寒怕热,专门生活在寒潭之中。”妙高禅师轻声说道。

“洪荒异种?”叶泊雨一下子来了兴趣,自己的《八荒剑qì

诀》中记载了很多上古法器和法术的修行方法,有很多都跟上古的洪荒生物有关,让叶泊雨懊丧不已,今日居然能看到洪荒中的怪鱼,那自己可要捞它几条,给将来备用了。

“不错。这种蠃鱼专门吸取江海大湖中的壬水寒冰,灵气充沛,不过生性温顺,不喜争斗。”妙高禅师说道。

叶泊雨心中一喜,心想,自己的芥子空间中正好缺一处水潭,刚才有了千年玄冰,再捉几条蠃鱼进去,改天让紫嫣进去赏玩,她一定喜欢的不得了。想起了紫嫣,又挂念紫嫣安危,不禁心中一阵担忧。

外边的蠃鱼也发xiàn

了叶泊雨三人,几十条蠃鱼团团把三人围住,睁开了绿色的小眼睛,盯着几人。

叶泊雨用冥眼观瞧,这些蠃鱼果然不愧是洪荒异种,最小的几尺长的也有普通修行者引气入体后期的修为,那最大的足有丈许来长,足足顶的上炼精化气前期的修为。

如此好机会,叶泊雨哪里能够放过,意念一动,吴钩剑化作两条火龙,火龙张开大口,一下子就吞进了数条尺许长的蠃鱼入肚,这些尺许长的蠃鱼每条相当于几十年的修为,两条火龙一下子就增加了几十年的修为,本来在潭水中有些没精打采的火龙一下子变的神采奕奕,身上的火焰好像都亮了几分。

围住一起的蠃鱼看两条火龙如此凶猛,非但没有一哄而散,反而簇拥在一起,几条特别大的,丈许长的蠃鱼立在群鱼的前边,虎视眈眈的看着两条火龙。

“呵!想不到这些小鱼儿还挺聪明,知dào

如果逃跑会死的更多,干脆团结在一起对付敌人。”元罡真人点头赞许道。

两条火龙每条都有十几丈长,那些蠃鱼簇拥在一起,也没有一条火龙的身形大,火龙长嘶一声,张开巨口,就向蠃鱼群吞去。

就在此时,前边几天丈许长的蠃鱼张口吐出几道冰箭,射向火龙,后边的小蠃鱼也快捷无伦的闪到火龙身后,用冰箭攻击火龙。

“老和尚,你看,这些小鱼儿还会分而围之的战术。”元罡真人捻着胡须赞许道。

虽然如此,但是蠃鱼跟火龙的修行差距太大,火龙一闪身避开前边的冰箭,后边小蠃鱼的冰箭射在火龙的火焰上就消失了,根本伤不了火龙分毫。一来一去,又有不少小蠃鱼被火龙吃掉。

两条火龙你来我往,每条都吃了几十条蠃鱼,身上的火焰慢慢开始由红变青,身形也涨大了许多。但是蠃鱼却毫不退缩,反而越聚越多,有几百条围了上来,有些蠃鱼甚至开始攻击三人,密集的撞击在三色火焰的防护罩上,震得防护罩真力波动。

妙高禅师心性好善,看到火龙如此残杀蠃鱼,不禁有些于心不忍,忍不住又高声宣了一声佛号。元罡真人苦于没有得力宝物,无法象叶泊雨一样收复蠃鱼,只能摇头艳羡不已。

火龙虽然比蠃鱼厉害得多,但是恶虎架不住群狼,对付如此多的蠃鱼也不禁有一些头疼,不能像刚才那样一口吞几条的气焰嚣张了。

叶泊雨看群鱼厉害,怕自己的火龙吃亏,正要召回火龙,突然身下水潭暗流涌动,低头一看,原来是水底一个漩涡涌上,漩涡越卷越大,三色火焰的的火光在漩涡的卷动下,都一时明暗,不住跳动,好像随时都有熄灭的可能。

“老和尚,这是怎么回事?”元罡真人忙问道,“你看,那些刚才还拼命对付火龙的那些小鱼儿也都跑光了。”

果然,漩涡一起,那些不惧比自己大几十倍火龙的蠃鱼一瞬间就逃掉干干净净,好像是来了极其厉害的怪物一般。

叶泊雨忙召回两条火龙,盘旋在三色火焰的外面,生怕它们吃亏。

“两位小心了,这才老和尚也不知dào

是怎么回事。”妙高禅师忙一本正经的说道,“老道,你切勿乱跑出三色火焰外,白白消耗真元。”

水下漩涡一般都是因为水下有强dà

的暗流涌动形成的,暗流形成的原因很多,有因为地下火山爆fā

,岩浆引起温度差异,有因为洋流引起地下龙卷风,引发漩涡,当然,还有就是叶泊雨三人最不愿意看到的原因,那就是来了想不到的水下怪物。

这次连一直玩世不恭的元罡道人也收起了笑容,睁大眼睛,盯着水下。

水下的漩涡越来越大,但是快到三人身边的时候,却一下子缓了下来,只见水下出现了亩许见方的一团黑影,慢慢的向上浮了上来。

“好大的怪物啊,这是什么东西?”叶泊雨吓了一跳。

“好像是类似于巨鲸一样的东西,但是这里只是一个地下深潭而已,又不是海底,怎么会有如此庞然大物。”元罡真人接口说道。

黑影慢慢上升到众人脚下,停了下来。良久不动,好像是要众人上去。

众人神念被庞大的壬水之力阻隔,探察不出脚下是什么东西,僵持了良久,元罡真人终究忍耐不住,说道:“老和尚,这个东西好像是要我们上去,带我们去什么地方。”

妙高禅师也说道:“老衲也是如此想。”说着,又转身对叶泊雨说道:“两位,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要想从这地底深潭出去,谈清楚潭底的秘密,咱们不妨就走一遭?”

元罡真人和叶泊雨两人也别无善法,况且听叶泊雨刚才说过,地下曾经有被刘秉忠镇压的水龙,几人都有好奇之心,就不约而同的点点头。

这个时候,地下的黑影好像知dào

三人的心思一般,又往上上浮了一点,三人刚踩在黑影上,那黑影不知dào

用了什么法术,分开巨浪,两边的水像墙壁一下从中间分开,好像几十丈高的绿色水晶一般。

随即,黑影飞快的向前下方冲了过去,叶泊雨运起功力,使个千钧附体的法术,牢牢踩在黑影上边,脚下好像生了根一般,饶是黑影如电一边迅速,身形也毫不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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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千年寒潭(下)

三人乘风破浪约半盏茶时间,只见前方隐隐出现了一个白色的影子,众人越走越近,影子也越来越大,来到近前处,才发xiàn

原来是一处巨大的水晶宫殿,金色墙柱,蓝色穹顶,最上边是一颗硕大的夜明珠,发出一阵阵耀眼的的七色毫光,照亮了偌大的整个水晶宫,端的是气派非凡。

“怎么,那么一条小小的水龙,居然会有如此气派的水晶宫?”叶泊雨暗自奇怪,“当神的待遇果然不错啊,那要是江河湖海中的龙王,那宫殿又该如何气派法呢!”

妙高禅师和元罡真人忽视了一眼,却暗自戒备。

脚下的黑影停在水晶宫的汉白玉台阶前,三人走下黑影,此时,几人发xiàn

已经在深潭之底,脚下就是长满了水草的土地,水下没有了一团团的水雾,清澈见底,原来刚才那个黑影竟然是一个巨大无比的乌龟,乌龟把三人放下,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叶泊雨不禁想起小时候读《庄子》中说道:“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那个时候对这个大小尺度没有概念,今天看到这个亩许地大小的乌龟,不禁感叹,几千里之大的鲲,那应该是怎么个壮观的样子。

妙高和元罡却盯着几百级台阶上的水晶宫发呆,这江海湖渎自有龙王司职正神,有龙王,自然会有龙王的水晶宫,只是这里只不过是地下一个深潭而已,有一条小小的水龙也就罢了,怎么会有如此气派的水晶宫殿?

三人正举棋不定,各自考量的时候,突然从殿里传来一阵声如洪钟的声音:“三位道友,你们终于来啦,果然是天命使然啊,哈哈哈。”说着,周边的潭水都跟着上下起伏,好似有巨大的洋流通过一般。

“你是谁?鬼鬼祟祟的算什么,出来跟道爷讲话。”元罡道人跳起来骂道,不过他的声音是大了不少,周边的水却没有多大变化。

妙高禅师和叶泊雨却都吃了一惊,在这种地方,四周都是潭水,壬水之力阻隔了自己的神念,刚才这个人能够用神念将言语清清楚楚的传了出来,这一点修为就远远在自己三人之上。

“这位道长好大的脾气。”那个宏亮的声音继xù

说道:“老夫不便出殿相迎,还请三位进宫一叙,再进地主之谊。”

“好大的架子,还不便相迎,分明是鬼扯。”元罡真人咕囔了一句,“老和尚,叶小友,咱们这就进去,看看到底是什么人在此装神弄鬼。”

“好,道长快人快语,这就请进。”不等叶泊雨和妙高答话,那个声音又说道。说着,一百零八道汉白玉台阶上的紫檀木大门轰然而开。

元罡道长哼了一声,一马当先,几步就登上了台阶,迈入大门之内。

叶泊雨和妙高禅师也忙跟了上去,到了这里,是福是祸,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迈进大门,才发xiàn

好一个水晶大殿,水晶宫的壬水大阵将潭水隔在水晶宫外,里边一点儿水汽都没有,跟陆地上一模一样。门里是一进大院,正中间的大殿面宽七间,高三层,雕梁画栋,极尽华美,正中匾额上大书“龙源”两个大字。

叶泊雨满以为水晶宫里应该都是龙子龙孙,宫女彩娥的,至不济也是遍布虾兵蟹将,守备森严,谁知dào

,这里冷冷清清,别说龙子龙孙了,连个螃蟹都没有一只。

进入大殿之中,只见整个大殿都是用红珊瑚雕成,每隔几十米就是一个玉石灯台,灯台上放着龙眼大小的夜明珠,照的整个大殿亮如白昼。大殿正中间是一张白玉和翡翠打造的龙椅,上边空空荡荡,没有人影。

“哇,这就是龙宫啊。”叶泊雨看的傻了眼,只见各种珍珠玉器,古玩字画,琳琅满目,随处可见。心想:“这金碧辉煌,这雕梁画栋,自己也走过不少王府大院,却哪里有一家能比得上这里的万一。”

元罡真人也在大殿中,却是在观瞧大殿中悬挂在墙壁上的各种名家字画,看妙高禅师进来,忙拉着妙高,指指点点,好似有不少名家真品。

妙高禅师却对正殿太师椅旁边的两个琉璃经幢大感兴趣,甩开元罡,自己走到经幢旁边,细细观瞧,只见经幢是一整块琉璃雕刻而成,大概四尺多高,最顶上隐隐透出一点鸡心红,妙高知dào

这是最名贵的鸡骨红琉璃,千金难买一分一毫,上边刻的正是达摩手书《金刚经》,传说达摩祖师手书《金刚经》传世一共三本,没想到这里居然有一本,那块鸡骨红琉璃虽然名贵,比起这《金刚经》来,就好似山下的顽石一般了。

三人都各自观摩着自己喜爱的东西,一时忘了身处险地。

突然,一股庞大至极的威严压了过来,三人忙抬头观瞧,只见正中间的龙椅上,端坐着一个身穿九龙袍,头戴卷云冠,脚蹬朝天靴,身高丈八,红髯赤面的大汉。

“大胆妖人,怎么会穿着前朝皇帝的朝服?”元罡真人厉声问道。

只见那个大汉双目一睁,两道寒光,正好与元罡真人打了个对眼,饶是元罡几百年的修为,还是打了个冷战。

“哼!念尔后辈无知。孤不与追究。”那个红脸大汉厉声说道:“你等三人,见了孤家,竟敢直立不跪,可谓是大胆之极。”

妙高禅师高宣了一声佛号,说道:“善哉善哉,我等三人乃是出家山野之人,还望施主休要怪罪。”

“我呸!老和尚,你可不要上当,穿上龙袍就是皇帝?”元罡真人缓过来一口气,忙大声叫骂道。

叶泊雨对这个人是真皇帝还是假皇帝,倒没多大兴趣,反正是真是假,也都是关在无底洞里,又有什么打紧,倒是此人手里的那把剑,明显不是凡物。

妙高禅师摇摇头,直面龙椅上的那个红脸大汉。

红脸大汉望着妙高禅师,长声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帝王将相,百年之下,终成泡影,孤不怪你们。”

叶泊雨试着用冥眼观瞧,却只看见一团红光包围,再也看不清任何东西。

元罡真人大声说道:“我们不管你是谁,刚才是你说请我们进来吧,等我们做什么?”

这个问题也正是妙高和叶泊雨想问的问题,三人都摒心静气,看大汉如何回答。

那大汉点点头,声音更加低沉,但是说出来的事情,却让三人都大吃一惊。

原来这个身穿龙袍,头戴卷云冠的红脸大汉正是宋太祖赵匡胤!

赵匡胤本是佛祖驾前赤须火龙,因后周气数已尽,奉昊天上帝之命,下界转世为宋太祖赵匡胤,陈桥驿黄袍加身,开创了赵氏百年江山。

十六年后,烛影斧声,相传赵匡胤是被其弟,也就是后来的宋太宗赵光义弑兄登基。但真实情况并非如此。

当日,赵匡胤独居宫中太清阁,当时只是初秋之际,俄而阴霾四起,天气陡变,雪雹骤降,正惊异间,门外来了一个身穿大红道袍,手持拂尘的老道,口称自己乃是昊天上帝驾前的葛天师,奉女娲娘娘法旨,来宣赤须火龙回宫。

当时赵匡胤极尽差异,皇宫之中,万千侍卫,这葛天师是什么来头,正要拍案让御林军前来护驾,那葛天师拂尘一晃,陡然间,前世的记忆一下子涌上了心头,明白了事情的因果,知dào

了自己是赤须火龙,这才跟着葛天师,来到了这个地下水晶宫,等有缘之人相救。

“葛天师,莫非是葛洪葛天师?”元罡真人听到这里,忍不住插话问道。

赵匡胤点点头道:“正是葛洪葛天师,他说奉女娲娘娘法旨,让我在这里等待有缘之人相救,谁知dào

一等就是三百五十多年。”

“这三百五十多年,你就一直呆在这里?”叶泊雨不知怎的,突然想起了那个可怜的风胡子。

“不错,那葛洪怕我有异动,在这个深潭里布下了壬水大阵,克制住了我的元神。”赵匡胤咬牙切齿的说道:“这还不算,除此之外,百丈之上居然还有人布下浩然元阳大阵,修了开平城,来镇压我,真是欺人太甚!”

“可是,那镇压的是一条水龙啊?”叶泊雨奇怪的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不错,那条水龙是我的第二元神所化。可惜被那个老喇嘛和你这小子联手残杀了。”赵匡胤说着,瞪向叶泊雨,一股如山的龙威压向叶泊雨,叶泊雨暗暗运起玄龟甲,用元阳之力勉强抵住。

“元阳大阵!哼。”赵匡胤又冷哼了一声,收回了威严,又说道:“我被葛洪所骗,被他用水晶宫压住我的真身,让我离不开水晶宫半步,才让尔等后辈猖狂。”

“啊,原来这座水晶宫竟然是封印。难怪这里阴森森的,一个人都没有。”叶泊雨心里暗道。

“阿弥陀佛。”妙高禅师高声问道:“阁下既然是赤须火龙下界,为什么会被葛天师用水晶宫封印?”

“还不是那些天道、气运的鬼话!”赵匡胤怒道:“葛洪说什么宋代气运将近,此地乃是元朝龙脉发源之地,要用水晶宫把我压在元朝龙脉之下,也就压住了宋朝的气运。”

“什么?这里竟然是元朝鞑子皇帝的龙脉?”元罡真人惊声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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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开平龙脉(上)

“你们以为铁木真的龙脉在哪里?斡难河吗?”赵匡胤恨恨的说道:“元朝这些皇帝一年一次,一次半年来开平,难道只是为了避暑?”

“可是,哪里有龙脉啊?”元罡真人喃喃的说道。

确实,放眼过去,满目都是水,哪里有山脉的影子,更别说什么龙脉了。

赵匡胤摇摇头道:“你们几人虽然在人界已经算是修行中的高人,但是还是肉眼凡胎,看不出仙家宝贝妙用。你们抬头往上看。”

叶泊雨等三人忙抬头看去,只见水晶宫上是一处巨大的穹顶,顶上挂满了各种金、银、琥珀和珊瑚,顶上最中间是一颗鸡蛋大小的夜明珠。

三人看了半天,也没有看出半分端倪,三人互视了一眼,都摇摇头。

妙高禅师上前一步说道:“我等三人实在是看不出此中玄机,还请赵施主明示才好。”

赵匡胤低下了头,好像是沉思什么问题一般,半天才抬起头来,一改刚才居高临下的态度,缓缓的说道:“你们看到头顶上那颗夜明珠没有?”

三人都不约而同的点点头,但却又看不出这颗夜明珠跟龙脉有什么关系。

“一花一世界,一叶一如来。”赵匡胤缓缓说道:“你们三人怎么还执着于眼前的表象。”

“阿弥陀佛。”妙高禅师高声宣了一声佛号,双手合十,说道:“一花一世界,一木一浮生,一草一天堂,一叶一如来,一砂一极乐,一方一净土,一笑一尘缘,一念一清静。老衲明白了。”说完,双目闭上,不再说话,本来就平和的脸上更是一阵安详宁静。

元罡和叶泊雨还等着妙高接着解释,没想到妙高禅师闭上了眼,再也不说话。

“老和尚,你搞什么鬼?”元罡真人忍不住骂道:“龙脉在哪儿,你倒是告sù

我们啊,打什么哑谜?”

叶泊雨怯怯的说道:“莫非,莫非龙脉就在这颗夜明珠中?”

“什么!”元罡真人刚要开口讥讽叶泊雨,突然想起一事,嘴张的老大,转过身来,朝着妙高禅师,问道:“难道,这颗珠子真的是混沌珠?”

“哼!混沌珠是何等先天灵宝,怎么会在这里出现。”赵匡胤冷哼一声说道:“这颗只不过是女娲娘娘用补天剩下的灵石仿混沌珠炼制的娲皇珠,虽不能另辟混沌,但也能吞天纳地。铁木真子孙的龙脉就在这颗娲皇珠中。”

“乖乖,女娲娘娘亲手炼制的宝物,虽然比不上先天至宝,那也是能够称霸三界的厉害宝物啊。”叶泊雨心里不自禁的又暗暗动了贪念。

元罡真人怔怔看了半天娲皇珠,回头对着赵匡胤厉声问道:“你说等我们几百年,到底是想让我们做什么?”

叶泊雨也不禁佩服元罡真人,面对赤须火龙真神,都敢如此剑拔弩张的质问,真是不愧一代大派掌门之尊。

赵匡胤却不以为杵,缓缓说道:“如今鞑子占我中原江山,将汉人划定为三等的人下人,杀伤辱掠,尔等难道甘愿忍气吞声?”

元罡真人须发皆张,却不答话。妙高禅师却道:“一切外相,皆虚幻相。汉人也好,蒙人也好,都是空相。”

赵匡胤看了看妙高,又缓缓说道:“既是空相,那禅师又何必执着于修的正果?佛都曰,降妖除魔,难道禅师只顾自己修行,忘了百姓生灵还在饱受蒙人的残杀掳掠?”

妙高禅师想起刚才胆巴国师炼制阴风珠之事,不禁语塞。

元罡真人却听的非常入耳,自己一生最痛恨魔界和鞑子,赵匡胤刚才的话与自己心中所想正好不谋而合,一拍大腿,说道:“不错。鞑子与魔界妖人联手,导致生灵涂炭,早日除之才是生灵之福。”

“好。”赵匡胤大赞了一声,跟着从龙椅上站了起来,在龙台之上来回踱步,边走边说:“修行之人首在修德,没有功德之人或入魔道,或遭天谴,难渡天劫,驱除鞑子,救生灵于水火之中,正是极大的功德一件。”

妙高禅师虽然对名利视若无物,但悲天悯人本就是佛门根本,加上对修行功德和渡天劫有莫大关系,不禁也动了心思,问道:“敢问其详。”

“葛洪封印我的时候曾经说过,三百五十年后,也就是今日,元代气数将尽,自会有有缘之人来解除我的封印。”赵匡胤说着,双眼不断的在台下三人身上转来转去,似乎在寻找那个有缘之人,“现在,真命天子即将出世,我自会化身为他的辅佐重臣,改换天下。”

“那怎么解除你的封印?”元罡真人叫道。“拿掉这个娲皇珠?”

“不错。这个娲皇珠自成天地,包罗万象,威力不在山河社稷图之下。葛洪用娲皇珠镇住我元神和肉身,还在地面上布下浩然元阳大阵,并且修建开元城,压制宋代气运。也算是费尽心机。”赵匡胤低声说道:“要解除我封印,说来也简单,只需把我头顶上的娲皇珠取下即可。”

三人这才知dào

,刘秉忠原来是葛天师所化,难怪刘秉忠少年出道,一出道就法力横贯三界,却盛壮之年莫名其妙的离世而去。

“既是如此,那老道先试试。”元罡真人是个急性子人,不由分说,先用天龙伏魔剑护住身形,架起剑光,伸手就去拿娲皇珠。

谁知,娲皇珠只有鸡蛋大小,内中自成天地,外边还有一层厚厚的壬水之力包裹,元罡真人使出十二分的真元,别说取下娲皇珠了,连珠子都没有碰到一下,一盏茶的功夫,元罡真人用尽了办法,这才悻悻的降下剑光,落到殿上。

“老和尚,看来老道不是有缘人啊。”元罡真人收回天龙伏魔剑,红着脸大声叫道:“你上吧,肯定是你了。”

元罡和妙高的修为本就为叶泊雨高出几个境界,元罡真人当然没有把叶泊雨太放在眼里,所以认定这个有缘人一定是他们俩人中的其中一个。

妙高禅师一回身,对着叶泊雨说:“叶小友,你先请。”

叶泊雨忙连连摆手,说道:“两位前辈高人在这里,哪里有小子献丑的份儿。还请大师取下娲皇珠。”

妙高禅师却摇摇头,说道:“实不相瞒,老衲殊无把握。不过,为了天下苍生,老衲也要试试。”说着,迈步就走了过去。

元罡真人却叫道:“老和尚,哪有这么严重,好像不成功就成仁似得。”

叶泊雨也觉得老和尚有点儿故弄玄虚,刚才元罡老道试了半天,没成功,不也没事儿人一样。

妙高禅师面色沉重,头顶现出本命青莲灯,放出三色毫光罩定全身,这才一纵身,青莲灯分出一朵莲花,踩着莲花飞到娲皇珠前边。

一到娲皇珠旁边,就感觉到一阵浩瀚的壬水之力隔在面前。

妙高禅师早有准bèi

,三色毫光中,金色的毫光飞出,佛家法宝妙用无穷,尤其是本命法宝,更是随心变化,金色毫光化成金色厚土,厚厚的戊土,戊土乃是山峦堤坝之土,本来就是壬水的克星。

此处壬水浩瀚无边,妙高的戊土只是小小一星半点,虽不足以抵抗整个壬水之力,但妙高禅师只求在壬水之中,开辟出一个小小的通道,就像大象虽然厉害,但是妇女小儿也能用针尖扎疼大象的道理一样。

妙高不断催动真元,金色戊土之力源源不断的注入到壬水中,终于把壬水隔离到两边,打通了一个尺许大小的通道。

妙高知dào

自己的力量有限,通道只能维持一小会儿功夫,忙运起其它两道毫光,化成一青一红两朵莲花,两朵荷花又生出几道藤蔓,想缠住娲皇珠,取下娲皇珠,就出赵匡胤。

哪知即使自己用尽全身真元,好似蚍蜉撼树,根本无法撼动娲皇珠分毫。娲皇珠纹丝不动,过了一阵,妙高再也维持不住,知dào

通道马上就要关闭,自己要是丢失了青白两道毫光,弄不好就要丧身于此,忙撤下毫光,从通道中退出了出来。

元罡真人一跺脚,说道:“兀那赵匡胤,你不是说我们能破除封印,救你出来吗?我们费尽全力,也动不了娲皇珠分毫。看来是你自己算计错了。”

妙高禅师收了本命青莲灯,站立在元罡旁边,面如金纸,他虚耗过度,吃了元罡真人递过来的两颗丹丸,盘膝坐下,运功静养。

赵匡胤却只是淡淡一笑,说道:“那也未必!”

“怎么?”元罡真人说道:“你,你破开封印了?”

“老道,你怎么还不明白。”旁边的妙高禅师忍不住说道:“他说的有缘之人是指叶小友。”

“什么?是他!”元罡真人几乎要跳了起来,指着叶泊雨说道:“就凭他他这么点儿修为?我们两人都无能为力,你说是他,我老道死也不信!”

叶泊雨也尴尬的笑笑,说道:“妙高禅师,你一定是搞错了,我年纪轻轻,修为又浅,怎么会是那个有缘之人呢?”

妙高还没有说话,台上的赵匡胤沉声说道:“不错,我等了几百年的有缘之人,就是你,湛卢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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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开平龙脉(下)

“什么湛卢剑?”元罡真人瞪大了双眼,指着叶泊雨说道:“你是在说他?他是湛卢剑?”

一旁的妙高禅师也顾不得静养,睁开双目,细细打量着叶泊雨。

叶泊雨知dào

自己这点儿身世瞒得过元罡和妙高,却瞒不过赤须火龙,不自在的笑了笑,说道:“不瞒两位前辈,在下确实好像跟湛卢剑有一定的渊源,非是在下有意隐瞒,而是实在是没有印证,在下不敢妄言。”

元罡真人看了半天,没有像叶泊雨想象中大呼小叫,只是轻声叹了口气,跟妙高两人对视一眼,默然站立在一边。

叶泊雨还想上去解释,台上的赵匡胤沉声说道:“湛卢剑,还不赶快去拿下封印,更待何时!”

叶泊雨眼看着比自己高出一个修行级别的两位前辈都毫无悬念的败下阵来,心里没有半点把握,定定神,心道,反正尽lì

而为,能不能行,自己也没有办法。

想到这里,心中轻松了一点儿,一跺脚,吴钩剑化成一道赤色剑光,把自己送到穹顶之上。

穹顶之上正中间是娲皇珠,叶泊雨先用冥眼仔细观瞧了一番,四周都是厚厚的壬水包围,自己的神念根本丝毫都探不进去。无奈,只好运起全身真元,身后现出金色法身。

如今,修liàn

到《八荒剑qì

诀》第四重境界后,明显是一个分水岭,身后的金剑法身足有两丈多高,隐约已经能看到剑身上的日月星辰刻痕。

“果然是他!”妙高轻轻摇摇头,元罡真人则是仍然一言不发。

现出金身后,凝结金身法力,叶泊雨吸一口气,使出四象阵法中的戊土大阵。

利用五行相克原理,无疑是最省力的方法,刚才妙高禅师也是运用本命三色毫光幻化成戊土来对付壬水,二人只是运作的方式不同而已。

金身法力远在叶泊雨己身之上,戊土大阵一出,宛如一个金色的漩涡一般在壬水中卷起,漩涡越卷越大,正中还好似有一条金色巨龙盘踞,正是戊土大阵土象之力达到顶峰,现出了土象之精。

这下连元罡真人也咂舌不已,能把简单的一个戊土大阵,发挥出如此大的威力,元罡真人自问自己,可是远远达不到。

金色巨龙庞大的身躯一下子把厚厚的壬水撕开了一个水桶大小的缺口,叶泊雨看机不可失,正准bèi

一低头,从缺口中钻进去,取下娲皇珠。

就在此时,不知dào

从哪里传来一股巨大的力道,壬水之力大涨,一下子堵上了缺口,把叶泊雨的戊土大阵压缩到壬水外围,金色巨龙只能在外边长嘶怒吼,却再也无法伸进去一星半点儿。

叶泊雨吃了一惊,不知dào

发生了什么事,正要催动法力,突然四下一暗,周边一片漆黑,自己好似一下子置身于一个密闭的空间一般。

“湛卢剑你不必害pà

。”耳边传来一声低低的,但又清晰的声音,“在下乃是五方揭谛之一的金头揭谛,奉女娲娘娘法旨在此看守赤须火龙。”

金头揭谛,叶泊雨吓了一跳,这五方揭谛自己当然知dào

,乃是仅次于罗汉的佛门正神,是佛祖驾前的五方守护神之首,没想到,竟然守护在这里。

叶泊雨沉吟之间,那金头揭谛又说道:“此地乃是我芥子空间,与外界隔离,其他人看不到,也听不到我等情形。奉女娲娘娘法旨,赤须火龙遇湛卢而释。”

没想到自己果真就是赵匡胤所说的那个有缘之人。叶泊雨又惊又喜,忙问道:“请问上神,那在下如何解除封印,释fàng

赤须火龙?”

金头揭谛却道:“我自会解除赤须火龙封印,带着娲皇珠回复娘娘法旨。”说完,一阵清风吹过,叶泊雨脚下一沉,感觉身体在不断下落,忙架起剑光,缓缓落地,看到自己又已经返回到水晶宫内。

一转眼,看到元罡真人和妙高禅师异样的眼光,不禁自嘲的笑笑,说道:“刚才,在下……”

刚说了几个字,就发xiàn

元罡真人和妙高禅师并不是看着自己,而是看着自己的身后,忙转身看去。

穹顶上的娲皇珠已经消失不见,包围娲皇珠的壬水之力也出现了无数的裂纹,一块一块的消失不见。台下的赵匡胤闭目静坐,头顶上一颗火红的内丹滴溜溜的乱转。

“封印消除了,他要变身了。”妙高禅师低声说道。

“哈哈。老和尚,,你说的很对,老龙我又自由了。”妙高的声音刚落,台上的赵匡胤发出一声巨吼,一股强dà

无比的龙息朝着四周发撒出去,砰的一声巨响,三人忙运起剑光挡住。

再一看,赵匡胤已经消失不见,台上出现了一条身高三丈,赤须虬髯,顶生双角,龙头人身的一个人。

赵匡胤,应该说是赤须火龙,几步走到叶泊雨的身边,嘶声说道:“小子,是你救了我,我老龙有恩必报,这两片龙鳞是我元神炼制,你如有难,只需捏碎一片龙鳞,老龙不管上天入地,必然有应。”说着,摊开一只毛茸茸的巨掌,里边赫然是两片金光灿灿的龙鳞。

叶泊雨伸手接过,两片尺许大小的龙鳞到了手里,一下子变成了寸许大小的鳞片,金光灿然,甚是精致可爱。叶泊雨知dào

这是老龙元神炼制的宝物,与老龙的心神相连,不管千里万里,只要龙鳞有异常,老龙一定会感受得到。赤须火龙乃是龙部正神,有他出手,相当于自己多了两块救命法宝。叶泊雨也不推辞,藏进自己的芥子空间中。

老龙转过身去,来回在台上踱了几步,边走边恨恨说道:“铁木真,你坏我宋氏江山,毁我大宋龙脉,今日老龙出世,断然不会放过你。这三百五十多年的封印之苦,定让你的子孙十倍偿还。哈哈哈哈。”

说着,老龙仰天长啸,震得水晶宫上的红珊瑚片簌簌的往下掉落。

此时,妙高禅师在一旁说道:“上神,你方才不还说只是降妖除魔,除掉涂炭生灵的几个妖人吗?怎么……”

“够了!”妙高禅师刚说了一半,就被老龙一声怒喝打断,“铁木真坏我大宋龙脉,残杀我大宋子民,难道就这么轻易的放过他?铁木真害的我被葛洪封印三百五十年,这几百年的封印之苦,难道就这么轻易的算了?”

“阿弥陀佛。”妙高禅师宣了一声佛号,说道:“冤冤相报何时了。上神难道不顾九大天劫的杀身之祸吗?”

“哼!什么九大天劫。”老龙须眉皆张,大声嚷道:“降妖除魔,正是无上功德,乃是善果。”

“降妖除魔,固是善果,但是为一己之私,乱杀无辜,冤冤相报,乃是首恶。”妙高禅师虽然声音不大,但言辞之中,充满了咄咄的正义之感,让老龙不禁为之语塞。

“我不管什么善恶之果,只知dào

有恩必报,有仇必报!”老龙不再理会妙高禅师。低声说道:“你们三人马上离开这里,我要毁掉这个封印我的水晶宫。”

三人面面相觑,没想到老龙出世后的第一件事,居然就是毁掉这个美轮美奂的水晶宫。但是心疼也没用,谁现在敢去阻止这个狂躁的老龙。

失去了娲皇珠的水晶宫,只是一堆用红珊瑚和各种珠宝玉石堆砌起来的宫殿而已,老龙要毁掉水晶宫,确实是不费吹灰之力。

三人互相看看,也不说话,走出水晶宫大殿,从汉白玉天阶上下来,又到了千年深潭中。

妙高禅师真元尚未恢复,青莲灯上的三色神光远远没有进入深潭时的威力,元罡真人祭起九把天龙伏魔剑,九条墨龙来回盘旋,加持在三色神光外,团团围住三人,挡住外边的水势。

三人正要离开,突然面前一阵惊天动地的巨响,双眼被一阵强dà

的白光晃得什么都看不见,只觉得天崩地裂一般,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听不见。

随即一阵强dà

的气流,形成巨大的龙卷风,一下子把三人卷到深潭百丈之外的表面上。三人站立在潭中,虽然隔着百丈之远,还能隐隐感受到潭底不断传来的爆zhà

声音。

“老和尚,叶老弟,咱们走吧。”过了良久,元罡真人长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

“善哉善哉。”妙高禅师低头说道:“还希望赤须火龙放下执念,去嗔念,以善念为先才是正道。”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元罡真人恨恨的说道:“老和尚,走吧。现在我们赶紧联合六派,共同商议对付天鸿这个老魔头才是首要大事。至于,两代王朝气运乃是天道,你我几人又能如何!”

“阿弥陀佛。”妙高禅师转过身来,低声说道:“老道,叶小友,我们这就前去,发起天下正道,共同对付胆巴国师和天鸿这些危害天下的魔头。”

叶泊雨心中牵挂紫嫣和常遇春,忙点了点头。

架起剑光,三人面无表情,各自默然,不知自己三人放出赤须火龙,毁灭元朝气运,此后是福是祸,是喜是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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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十万生灵

三人辨清方向,还从开平上岸,一上岸,叶泊雨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要不是自己的神念清晰的告sù

自己,这里就是开平城,叶泊雨哪里还敢相信这里是当朝的陪都,是当朝最繁华的都市之一。

一天前还热闹无比,摩肩接踵的街道变成了破瓦残垣的烂街,放眼望去,无数坍塌的房屋,倒塌的院墙,昔日里十几丈高,威严庄重的城墙也不见了踪影,好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

洞口就在乾元寺菜园,但是哪里还有乾元寺的影子,偌大的乾元寺似乎只有地上的一些碎裂的砖瓦能够告sù

大家,这里曾经是一座巍峨的国寺。

最诡异的是,现在正是巳时,是一天中最热闹的时候。但是,耀眼的阳光照在街道上,竟然没有一个人影,快到午时了,整座城中竟然也没有一丝炊烟升起,望着空荡荡的街道,叶泊雨忍不住用神念探寻了一番,谁知,这里竟然没有一丝的生机。

开平城的十万人竟然一夜间像是人间蒸发掉了,是谁?竟然能一夜间把十万人弄的无影无踪?而且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叶泊雨忍不住看着旁边的元罡真人和妙高禅师,希望能从他们两人身上得到答案。

饶是元罡真人已经是炼神化气的阶段,此时却也变了颜色,脸色青的怕人,嘴里呐呐的不知dào

在嘀咕些什么。

妙高禅师高声宣了一声佛号,指着地上,说道:“肯定是他!这个孽畜,所到之处,竟然是寸草不生!”

叶泊雨顺着妙高禅师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地上的大树草地,竟然也变得没有了一丝绿色,好似冬天落光了树叶一般,细细看了,那些树干已经变成了枯黑之色,显然是被什么东西吸干了汁液。地上的草地更是变成了干草,风一吹,都变成了粉末。

“禅师,你是说,这些都是一个人干的?”叶泊雨听妙高禅师言下之意,好像知dào

这里边的来龙去脉。

“不错!”妙高禅师沉重的点点头,说道:“叶小友,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阴风珠的事情吗?”

“阴风珠?”叶泊雨一下子想了起来,“这是什么东西?”

“阴风珠是打开人魔两界的钥匙!”天罡真人缓过神来,接口说道:“传说,魔界和人界的唯一通道万年神树被神界封印,除非集齐十颗阴风珠才能解开封印,打开人魔两界的通道。”

“万年神树?阴风珠?”叶泊雨心如电闪,一下子想到了那幅画中的场景,“万年神树?”

“不错,就是蜀山的万年神树。”元罡真人恨恨的说道:“我蜀山万年神树连通人神两界,谁知,到后来,神树的根系竟然扎到了魔界之中,成了魔、人、神的通道。神界为了阻止三界的战争,这才用大法力封印。”

“那跟阴风珠有什么关系?”叶泊雨又问道。

“一直有传说,集齐十颗阴风珠可以让万年神树复活,打通三界通道。而这十颗阴风珠,每一颗都需yào

十万生灵的精血才能炼制成功。真是造孽。”妙高禅师低声说道。

“十万生灵,一颗阴风珠。十颗阴风珠,百万生灵。”叶泊雨看着满目疮痍的开平城,心底不禁一阵发凉。

“这个胆巴国师果然是魔界中人。”元罡真人摇摇头,说道:“妙高,我们怎么办?”

“事不宜迟。我们马上分头行动。”妙高禅师稍一沉吟,说道:“老衲去联系各青庙红庙,老道你去联系各大门派,我们三日后在蜀山会合,共同商定对付胆巴和天鸿。”

“不错。”天罡真人点点头说道:“再有一个月就是六派剑道大会。我们一定要在大会之前,揭穿天鸿的真面目!”

叶泊雨虽然也有陆压的钧令在身,但是此时紫嫣和常遇春的性命消息,更是他的第一大事。

“两位前辈,在下的两个朋友现在生死不明,在下先去寻找他二人下落,一有消息,马上来跟两位前辈会合,共商大事。”叶泊雨说道。

天罡真人点点头,正色说道:“叶小友,老道虽然不知dào

你师承何处。但你上承天运,肩负维护人界安危的重任。你一定要以生灵安危为己任,不要辜负了尊师的使命。”

妙高禅师也以赞许的眼光看着叶泊雨,双掌合十,说道:“叶小友,降妖除魔,乃是我正道首要大事,小友宅心仁厚,修行道行在小一辈中无人可及,他日前程不可限量。珍重珍重。”

叶泊雨分别谢过,妙高禅师又说道:“叶小友,你一身修行,介于魔和道之间,你那位小友,更是主修魔道,虽说修道邪恶,只在心中一念之间,但是老衲还是希望你两人一定要把持自身,切不可坠入魔道。”

叶泊雨心中也是一凛,暗暗想到,等找到了紫嫣,确实要传她一些道派修行之法,不能一直修行风胡子的那一套。

三人就地匆匆道别后,分头行事。

叶泊雨架起剑光,直奔那天晚上,常遇春的大营而去。

这里已经变成了一片枯林白地,哪里还有什么三军扎营的影子。叶泊雨转了一圈,仔细的搜查了半天,也没有发xiàn

任何蛛丝马迹。

突然,那天在内蜀山做的那个梦涌现在叶泊雨的神念中,这个噩梦是叶泊雨一直深藏在心中,不敢想,更不敢说的,此时,却宛如电击一般,清清楚楚的都闪现着自己眼前。

叶泊雨修通冥眼,神念之强dà

可谓是不在妙高禅师这样的高手之下,早已远远超出了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范畴,但是,此时,叶泊雨却忍不住微微发起抖来,其实,他自己早就知dào

,那个梦不是平白而来,只是自己平时想都不敢往那方面想而已。

叶泊雨气血上涌,忍不住就要仰头长啸,就在此时,神念突然发xiàn

远处有两人往自己方向走来。叶泊雨心念一动,强运真元压下气血,神念发xiàn

这两人修为与自己相差太远,也不太以为意,随手一挥手布下一个土相大阵,把身形隐藏在戊土之中。

没过多久,那两人就走到枯林边上,前边一人锦衣长袍,文生公子模样,后边却是一个劲装结束的妙龄女子,一身红色衣裙,远远看起来好似一片红云。

在这里看到这两人,叶泊雨却是大吃一惊,原来这两人不是别人,正是叶泊雨的好友王白秦和他的表妹梦瑶。

梦瑶也就罢了,叶泊雨对她早有怀疑,可是王白秦富家公子,从小娇生惯养,怎么会来此凶险之地?

叶泊雨决定暂不出声,继xù

隐藏下去,看这两人究竟所来何事。

两人来到枯林边,停下了脚步。开始在周边细细的找寻起来,不知在翻找什么东西。

过了一会儿,两人一无所获,梦瑶不耐烦的开口问道:“师兄,你说师父说的究竟是不是这里?”

“师兄?”叶泊雨感觉自己最近遇到的奇事是接二连三,怎么王白秦跟自己的表妹成了师兄妹了。

王白秦皱起了眉头,一边低下头,继xù

一点一点的查找,一边闷声说道:“师父说的就是这里,你没看现在刚刚入秋,而这里却是一副深冬凋零景象吗?”

“是啊。应该是这里没错。”梦瑶站起身来,摇摇纤细的小蛮腰,说道:“这开平城我也来过好几次了,是绝对不会走错的。可是……”

“别说话。继xù

找,肯定能找到。”王白秦不耐烦的打断了梦瑶的话。

梦瑶不敢再插嘴,撅起了小嘴,跟在王白秦后边继xù

翻找。

叶泊雨也不知dào

两人在找什么,不过,想起平日里王白秦在家被梦瑶欺负的无可奈何的样子,再看现在王白秦和梦瑶的关系,叶泊雨心里泛起一阵阵的凉意,自己隐匿在戊土中,怕暴露行迹,也不敢用冥眼观瞧二人,只能继xù

观察下去。

又过了几个时辰,王白秦和梦瑶把枯林里里外外足足查寻了十几遍,看样子,还是没有找到什么蛛丝马迹。

王白秦也不耐烦起来,停下身,呆呆的出神,好像在努力回想什么细节。

梦瑶扔下手里的枯枝,小心的说道:“师兄,是不是已经有人捷足先登,把东西拿走了?”

“不会的。这里刚刚被国师祭炼过,方圆几十里的生灵全部炼成阴风珠。哪里会有什么人幸存。”王白秦摇摇头说道:“而且,师父计算的时刻非常准确,国师刚走,我们就来到了这里,决计不会有人比我们来的更早。”

“可是,既然这样,为什么找不到那人留下的印记?”梦瑶又问道。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王白秦脸色变得非常难看,“那个人根本没有留下什么印记!”

梦瑶吃了一惊,忙问道:“师兄,这么说,我们和师父都上当了?这个人骗了我们。”

王白秦摇摇头,低声说道:“他再有十个胆,也决计不敢欺骗师父。现在,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他出事了,根本就没有来开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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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故人

叶泊雨越听越是好奇,越听越是惊讶、气愤,好奇的是不知dào

这两人的师父究竟是谁,派他俩来这里找什么人的印记?而且,听口气,他俩的师父好像还有点儿来头。气愤的是,这两人居然欺骗了自己这么久,尤其是这个王白秦,枉自己把他视为最亲密的朋友。

“说来也奇怪,听师父说,国师祭炼阴风珠当日,居然还有人从乾元寺中逃出,逃到了这里,通知白莲教军队快快撤回。”梦瑶低声说道:“师兄,谁能在国师的大阵中逃脱啊?”

“天下之大,能人辈出,这么大一个开平城,谁知dào

有多人藏龙卧虎的高人。”王白秦双眼上翻,低声说道:“你以为师父和国师就能包打天下吗?”

梦瑶不敢再说,只是问道:“师兄,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回去。把这里的事情如实禀报师父。”王白秦说道。

两人架起剑光,一路往西北方向而去。

叶泊雨听到两人谈话中,说有人逃出乾元寺,好像说的就是紫嫣,也忙收了大阵,架起剑光,悄悄跟在两人身后,看两人究竟去往何处。

一直飞行了一个多时辰,叶泊雨往下看去,只见群峰峥嵘,雪山高耸,知dào

已经来到了昆仑山,看前边两人慢慢降下剑光,显然是要去昆仑派。

叶泊雨心中雪亮,知dào

两人原来是昆仑派弟子,一直深藏不露,但自己也没有暴露自己修行的身份,所以,两人是不是对自己刻意隐瞒,现在倒还不得而知。

但是,刚才听的两人好像知dào

紫嫣的下落,如果等两人到了昆仑派,那自己可是万万不敢跟进去的,紫嫣的下落就又没有了。

情急之下,计上心来。叶泊雨伸手一指,一道罡风悄没声的从王白秦两人剑下穿了上去,两人没加防备,径直撞到罡风之上,顿时站立不稳,坠落下去。

叶泊雨也紧跟了下去,两人直到快落地的时候,才调整好剑光,歪歪斜斜的落到地面上,饶是如此,也摔了个七荤八素,半天才爬起身来。

叶泊雨也悄悄降下剑光,隐匿在几里外的丛林中,运起神念,偷听两人说话。

过了好一阵,王白秦才从怀里掏出几枚丹丸,分与梦瑶服下。抬头四下里观望了一阵,才喃喃自语道:“奇怪,怎么会突然刮起这么一阵大风来?”

梦瑶从空中摔下,吓得花容失色,现在还没有缓过神来,靠着王白秦说道:“师兄,吓死我了,这是哪里?怎么会这样?”

王白秦不耐烦的挥挥手,示意梦瑶不要啰嗦。自己来回走了几圈,这里是昆仑山的南入口处,是一处大峡谷旁的草地上,雪谷中融化的雪水从这里潺潺流过,碧绿的草地上长满了不知名的黄色、蓝色的野花,前边不远处就是白雪皑皑,陡峭万丈的昆仑雪山。

梦瑶讨了个没趣,心中老大不高兴,一抬头,看见漫山遍野的山花盛开,童心大起,暂时的不快也一下子放到了一边,正要去小溪边采摘野花。忽然,眼前一花,模模糊糊好像有个人影站在自己面前,梦瑶吓了一跳,揉揉眼,定睛一看,阳光下,人影又不见了,正以为是自己连遭大乱,可能是眼花了。但是,小溪中的水中,泛起一圈圈的涟漪,分明有一个人影就在自己身后。

“啊!”梦瑶忍不住大喊了一声,把旁边正在沉思的王白秦吓了一跳,忙一步赶了过来,沉声怒喝道:“瞎喊什么?不知dào

这里有雪崩吗?”

梦瑶指着水里,结结巴巴的说道:“师,师兄,这里有人。”

“什么。”王白秦伸手拔出自己的佩剑,一步步慢慢的靠近小溪,用剑挽了个剑花,护住身形,定睛看去,只见溪水清澈见底,在阳光和雪山的辉映下,宛似一块透明的水晶相似,却哪里有什么人影。

“一惊一乍的干什么!”王白秦还剑入鞘,没好气的瞪了一眼梦瑶。看看刚才的罡风已散,正要重新架起剑光,突然,自己的眼前一花,也分明看到了一个透明的人影,自己正要定睛观瞧,人影却又隐没不见。

“你是谁?你要干什么?”王白秦又拔出长剑,大声喝道。梦瑶紧紧的靠在王白秦身边,不敢动弹。

“不管你是谁,我告sù

你,这里可是昆仑派境内。”王白秦四下环顾,又找不到了那个人影,“我们都是昆仑派弟子,有种的,你赶紧现身,不用装神弄鬼。”

叶泊雨借用雪山庞大的戊土之力,把肉身与戊土相结合,若隐若现,只露出一个淡淡的人影,来套问王白秦和梦瑶的秘密。

王白秦和梦瑶修为尚浅,虽说是昆仑弟子,但一直隐在民间,现在只是引气入体中期的修为,跟叶泊雨是天差地远。

叶泊雨稍稍运起芥子空间中龟甲的真火,两团青色的火光一下子围住了王白秦和梦瑶,拉长了声音,沉声说道:“我只问你们几个问题,有刻意隐瞒或者拒而不答的,阴火焚身,形神俱灭,万世不得超生,还望你们两人考lǜ

好。”

“你,你究竟是谁,敢到昆仑山惹事?你不知dào

这里是昆仑派境内。”王白秦暗自运起全身真元,但也无法摆脱这团青色的火光,嘴上却寸步不让。

“哼哼!昆仑派!”人影冷笑了一声,“我在这里炼化了你们,倒要看看几年后,天鸿能不能仅凭一丝灰烬认出你们俩人,再追查出凶手。”

听着如此生硬,宛如妖魔鬼怪一般冷冰冰的威胁,王白秦不禁也软了下来,说道:“那,那你想怎么样?”

“很简单。回答我的问题。”

“那你快说。”梦瑶看着眼前青色发白的火焰,心里一阵阵的害pà

,忙尖声叫道。

“第一个问题,你们俩今天为什么到开平城?”

“什么?”梦瑶不禁的惊叫起来,“你怎么知dào

我们到开平城了?”

“少废话。回答问题。”

“我们,我们是去开平城看一位朋友。”王白秦忙接口说道:“这位朋友一直住在开平,我们去顺路看他。”

“这位朋友叫什么名字?是干什么的?”看着王白秦的小眼睛又在滴溜溜的乱转,叶泊雨知dào

这位老友又在撒谎。

“他只是开平一个普通贩卖毛皮的客商,我们和他约好一起狩猎……哎呦呦。”叶泊雨知dào

不给王白秦点儿厉害瞧瞧,他肯定是顺嘴瞎扯,稍稍运起八分的真元,烧得王白秦吱呀乱叫。

梦瑶自幼在昆仑山,出山后也只是在王家,哪里见过这番景象,早吓得魂不守舍,看人影的目光转向自己,忙叫道:“我们是奉师父之命,来找一个印记。”

“什么印记?谁的印记?”

王白秦刚要使眼神阻止梦瑶说下去,叶泊雨真元加紧,青色的火焰大涨,一股类似于烤乳猪的香味四溢,夹杂在一阵阵的惨呼中。

“求你了,你别杀他。”梦瑶紧紧闭上眼睛,大声说道:“他是我们的一个师叔,一直云游在外,今天是奉师父之命,找他的接头印记。”

“你师叔?天鸿的师弟。叫什么名字?印记是什么?快说!”叶泊雨越听越觉得诡异,连声催问道。

“我师叔叫山风,我一直没见过他。”梦瑶说道:“他的印记好像是一条金色的双冠蛇,别的我就不知dào

了。求你放了我们吧。”

“山风。”叶泊雨心中冷哼一声,这明明是假名字。不过叶泊雨知dào

梦瑶年纪幼小,不会知dào

太多秘密。自己想要的东西还得着落在王白秦身上,于是,稍一松劲,青色的火焰略收,沉声问道:“你说,你的师叔怎么会叫山风?你们去开平到底要干什么?”

王白秦运起全身功力抵挡真阳之火,早已筋疲力尽,叶泊雨真火一收,压力顿减,知dào

眼前这个人是个狠角色,忙不停声说道:“我说,我说,我们这个师叔据说以前叫天暮真人,后来不知dào

为什么犯了门中大戒,之后就改名叫山风了。我们去开平是要找到他的印记,跟他联络,看看胆巴国师选定的下一个种源在哪儿?”

“原来如此。”叶泊雨对这个神mì

的山风暂时顾不上理睬,听到胆巴国师,不由的警惕了起来,忙问道:“什么是种源?”

“你今天没去过开平城吗?这就叫种源。”王白秦痛苦的龇牙咧嘴。

叶泊雨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这些人居然残忍的把炼制阴风珠的地方,叫做“种源”!想起紫嫣和常遇春生死未明。不由的怒火三丈,一挥手,五片玄龟甲的真元之火大涨,差点儿没把王白秦和梦瑶烧死在当场。

“饶命啊!”听见两人痛苦的叫声,叶泊雨这才清醒过来,收了真火,又问道:“下一个种源在哪里?”

王白秦缓了半天,才缓过神来,瘫在地上,断断续续的说道:“我们,我们真的不知dào

,我们没有跟师叔接上头,这才要,要回昆仑山禀明师父。没想,没想到在这里遇上了你。你放过我们吧,求,求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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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蜀山风云(上)

其实,要不是担心紫嫣和常遇春的安危,王白秦和梦瑶再怎么欺骗自己,叶泊雨也不会如此惩罚他们两任,毕竟一来也没有害自己,二来,自己的修行和紫嫣的身世也都瞒着他俩。看着王白秦痛苦的样子,心下不忍,一扬手,收了真元之火。

梦瑶受伤稍轻,一会儿就恢复了大半,斜倚在一棵大树下,吞下了几颗药丸,双眼惊恐的看着眼前这个魔王似的人影。

王白秦可就惨了,青色的火焰一熄,忙不迭的跳进旁边的小溪里,连连打了几个滚,才把身上的火苗都浇熄,这条溪水乃是昆仑群山的雪水所汇集而成,至阴至寒,大大的缓解了王白秦的烫伤。

“接着说,开平城有没有人逃出来?”其实,这才是眼下叶泊雨最关心的问题,问完之后,自己也紧张的看着王白秦,生怕他说出“没有”两个字。

“我们也是后来才去的开平城,去的时候开平城已经没有了。我们找到师父说的东城外的枯林,没有发xiàn

师叔的印记,就赶紧回来了。”王白秦泡在溪水里,仰着头说道:“不过,好像听师父无意中说起,说从乾元寺居然逃出一个紫衣人,驾飞剑一直飞到城外。”

“什么,紫衣人?”叶泊雨心中一跳,忙问道:“这个紫衣人去哪儿了?你可知dào

。”

王白秦不明白这个魔头为什么会对一个紫衣人这么感兴趣,忙说道:“我们也是听师父自言自语,无意中说的。好像是说他驾飞剑去城东侧而去,别的真的不知dào

了。”

叶泊雨心中大喜,知dào

紫嫣性命无碍,当日自己豁出性命救紫嫣出去,就是为了她通知常遇春,既然紫嫣能够出去,常遇春应该也多半逃离生天了。知dào

再往下也问不出什么了,长袖一拂,周边的雪水都化作癸水精华,附在两人身上,完全解除了两人被真火灼烧后的内外伤痛。随后转身一道青光,瞬息消失在远方的天际中。

过了良久,梦瑶才低声问道:“师兄,他是不是走了?”

王白秦从小溪里爬上来,躺在草地上喘息了半天,才缓缓说道:“他早已经走了,我们赶紧回山拜见师尊。”

“师兄,我有种异样的感觉,老觉得这个人,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梦瑶幽幽的说道。

“我看你是被吓糊涂了吧。”王白秦翻了翻白眼,恨声说道:“等我们修行有成,再找这个魔头,必报此仇!”

梦瑶不敢再说话,跟着王白秦架起剑光,直奔昆仑山而去。

一连数天,叶泊雨一直在开平城和京城之间往来,希望找到一些紫嫣的行踪,谁知,毫无消息。后来,叶泊雨还去了白莲教的颍州、毫州等地去秘密查寻,却也如石沉大海。

这一日,叶泊雨算来距离跟元罡真人和妙高禅师约定的时间已经到了,又想,自己此去蜀山,乃对付天鸿和魔界,那是九死一生,即使找到紫嫣,也不能带她去冒险,心中又牵挂着胆巴的第二个种源城。于是,心一横,在家里稍作整顿,看子时已过,乘着天高路爽,架起剑光,直往蜀山而去。

蜀山派位于蜀中群山的中央,一直是叶泊雨心中的圣地之一,本来是决计不敢轻易去蜀山派的,但这次一来结识了蜀山掌门元罡真人,二来着急完成陆压的法旨,哪里顾得上许多。

蜀山距离京城并不太远,一个时辰,就到了蜀山群山之中。

不多时,叶泊雨突然发xiàn

前边隐隐约约出现了几十道快捷无比的剑光,也从各个方向射向蜀山派,叶泊雨也不多想,可能是蜀山派弟子回山吧。快到山门的时候,叶泊雨开始降下剑光,落到山门之前。

山门之前到处是不同服色的道人,叶泊雨默默看了一下,光山门前,就至少有上百人,十几个门派,三五成群的分站在草地树丛中,有些人还议论纷纷,但都是不断的看着山门里边,好像在等什么人。

叶泊雨也不知dào

是怎么回事,正要去山门前跟知客道人说话,让知客道人禀告,突然,身后传来一声熟悉清脆的声音。

“咦,那不是叶大哥吗?他也来啦?”

叶泊雨忙回头看去,果然在一片竹林下,看到了一行四人,青色道袍,正是正是旬月未见青城派众弟子,说话的正是那个招人喜欢的小弟子凌音。

叶泊雨万没有想到在这里能够碰到故友,大喜之下,忙转身想凌音她们身边走去。

刚走得几步,就发xiàn

情势不对,凌音后边的三个人各个都对叶泊雨横眉怒视,看叶泊雨走了过来,齐齐的拔出长剑,看样子就要向叶泊雨动武。

叶泊雨忙停下脚步,怔怔的看着几个人,不知dào

怎么回事。

凌音忙对着其他几人说道:“各位师兄,我们一定是误会了,一定不会是叶大哥的!”

“住口!还叶大哥,叶大哥的叫的这么亲热。”一个中年道人恨声说道:“这个小贼正是杀害师父的帮凶之一,各位师弟们,我们一齐动手,这就杀了他,给师父报仇!”

“杀了他!”旁边两个道人也怒声喝道,三人三道剑光齐向叶泊雨杀来。

凌音连连跺脚劝阻,却哪里劝得住。

叶泊雨这才明白,原来他们误把自己当成了杀害他们师父玄真道人的凶手,这个误会自己可担当不起,忙连连摆手,说道:“诸位道友,你们误会了,你们师父的死跟我没有关系,你们且听我说。”

“事到临头,还敢狡辩。”中年道人怒声说道:“纳命来吧,小贼。”

此时,围在山门前的道人们听到,眼前这个不起眼的小道士居然是杀害青城掌门玄真道人的凶手,都一哄而上,纷纷拔剑而起,看样子想要把叶泊雨乱剑分尸一样。

叶泊雨看情势紧急,一边大喊自己被误会了,玄真真人不是自己杀的,一边正要亮出吴钩剑,准bèi

杀出一条路,赶紧先逃出去再说。

忽然人群中,一个冷酷的声音清晰的传到众人耳中,“大家先静一下,让他先说,说完了,再乱剑分尸也不晚。”

叶泊雨不用看也知dào

,是青城派的大师兄凌云到了。只见凌云一身白衣,踩着剑光,落在众人之前,正对着叶泊雨,脸上几乎能刮下两尺的冰来,冷冷的说道:“叶泊雨,你不是说误会吗?现在给你个几乎,你说吧。”

众人看青城派大师兄凌云到了,也都安静下来,怒目瞪视着叶泊雨,看他能说出什么来。

叶泊雨虽然看不惯凌云这副居高临下的死样子,但是,现在可不是自己意气用事的时候,忙大声说道:“各位道友们,你们误会了。青城派掌门玄真道人不是我杀的。”

刚说了一句,就有人接口道:“废话!当然不是你杀的,凭你这点儿微末当行,能杀得了玄真道长?”

“就是,就是他伙同魔道妖人,联手用奸计害死了玄真道长。”

“杀了他!为玄真道长报仇!”

凌云一挥手,转身正色说道:“诸位道友,且听他说完,再杀他不迟。”过的一会儿,看众人都安静了下来,又对叶泊雨说道:“往下说。”

叶泊雨又说道:“其实,那天玄真道长是自断经脉而死,他……”

刚说到这里,那个青城派的中年道人怒喝道:“一派胡言,我师父怎么会平白无故的自断经脉而死?分明是你巧言令色。”

叶泊雨反问道:“你凭什么就一口咬定是我害死了玄真道长?”

“哼!昆仑派天鸿真人亲口所说,还能有假!”中年道人大声说道:“天鸿真人说道,是你伙同魔道妖人,乘我师父不注意的时候,杀害了我师父他老人家,然后还毁尸灭迹。”

“什么!”叶泊雨没想到,天鸿居然来了个恶人先告状,把玄真道长的死推到自己身上,可真是阴险无耻到了极点。

叶泊雨一阵气血上涌,大声说道:“玄真道长当时是为了救我,才自断经脉而死。当时,他被天鸿真人和上尘道长联手制住,正好被我撞破,他为了救我,让我去开平城救人,这才自断经脉。其实,天鸿和上尘才是杀害玄真道长的罪魁祸首。”

这几句话一说完,周边的一干人仿佛炸了锅一般,尤其是这里边还有不少崆峒派的弟子,更是大声呼喝,叫骂叶泊雨胡说八道,冒天下之大不韪。

叶泊雨自己也知dào

天鸿领袖群伦,上尘也是一派之宗,自己刚才说的话,根本就不会有人相信,但是,起码自己说出了真相,希望能够引起人们对天鸿和上尘的注意也好。

果然,一直冷静的凌云也变了颜色,冷冷的说道:“叶泊雨,我给了你机会,不想冤枉你,想让你死个明白。谁知dào

,你竟然如此丧心病狂,竟然敢污蔑起天鸿真人和上尘道长。今天,我就拿你的性命给我师父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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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蜀山风云(中)

叶泊雨心中挂念着六派安危,哪里肯在这里莫名其妙的背黑锅,浪费时间。看着周边越围越多的人,大声叫道:“我刚才说的句句是真,你们若有不信,我们请来元罡真人一问便知,元罡真人总不会说假话吧!”

谁知,此言一出,周边的人群更是人声鼎沸,纷纷剑指喝骂。

凌云长眉一轩,目光如电的瞪着叶泊雨,沉声说道:“叶泊雨,你明明知dào

元罡真人早已失踪多日,现在故yì

抬出他的名字,你是什么意思?”

旁边的凌音也摇摇螓首,看着周边炸了锅的众人,暗自为叶泊雨担心。

叶泊雨大吃一惊,忙说道:“怎么?元罡真人还没有回到蜀山?不应该啊。”

“姓叶的,别装蒜了。快快受死吧。”凌云身后那个中年道人忍不住怒喝道。

叶泊雨却顾不上这些,当天他跟元罡真人和妙高禅师分手的时候,元罡真人明明说要先回蜀山派,然后召集其他五派弟子,共商对付天鸿的大事。他原以为这么多人齐聚蜀山派,是元罡真人回到蜀山派以后,广发英雄帖,大家号召而来,却没想到,看大家的反应,元罡真人根本没有回到蜀山派。

“凌云道兄,事情有异。请容我先入蜀山派中,见到元罡真人在禀明一切,到时候,你我之间的误会自然冰消瓦解。”叶泊雨一抱拳,诚恳的说道。

“哼!现在开始说软话了,没有用!”

“见什么元罡真人,元罡真人根本就不在蜀山派,分明是想金蝉脱壳。”

凌云脸上不动声色,剑眉一扬,黑白双剑“铮”的一声,宛如龙吟,脱鞘而出,冷冷的说道:“叶泊雨,拔剑吧!”

“凌云道兄,事情真是我刚才所说那样,我们可以去找妙高禅师,他也能作证。”叶泊雨急道。

凌云更不答话,黑白双剑宛如两条长龙,一黑一白,朝着叶泊雨激射而来。

叶泊雨一跃而起,两道剑光堪堪从脚下擦过。随即,剑光又转身回来,一上一下,罩住了叶泊雨整个身形。

叶泊雨再也无法闪避,无奈之下,只好抽出吴钩剑,长剑竖起挡住黑白双剑,三剑相交,声如龙吟。叶泊雨只觉得黑白双剑上的劲道并不雄厚,不禁看看凌云,不知dào

是凌云故yì

想让,还是受了伤,使不出十分的劲道来,但是黑白双剑此来彼往,看上去却是十二分的凌厉。

此时,旁边围观的人群都向后退了丈许,中间空出了十几丈大小的圈子,叶泊雨一边招架,一边听着周边的人群纷纷议论。

“不愧是青城派第二代掌门大弟子啊,剑qì

凌厉,修为深厚,你看那小子只有招架的份儿。”

“是啊,我看那小子坚持不了多一会儿了,凌云要给自己师父报仇了,玄真道长地下有知,也该欣慰啦。”

“唉!可惜玄真道长一代宗师,可惜却不明不白的丧身在这个无名之辈的阴险诡计之下,真是上天无道啊!”

“可惜啊!”

更多的人确是在看着凌云和叶泊雨的一招一式,尤其是几个剑派的道士们,更是指指点点,现场与自己的剑法想对照,暗自揣摩。年轻的弟子们更是乘机向师长们请教,一时间,场地内感觉更多的是关注二人的剑法,至于胜负,却成了次要之事。

凌音看叶泊雨只是招架,心急如焚,站在一边,直喊让师兄快快停手,大家有事慢慢商量,却哪里还有人理她。

叶泊雨和凌云两人又你来我往的战了几个回合,此时的叶泊雨跟第一次在白帝城的叶泊雨早已是判如两人,凌云却是变化不大,加上又好像未出全力,所以,叶泊雨虽然只是招架,却丝毫不费力,只是心中暗暗好奇。

此时,一丝细细的声音传到叶泊雨耳中,“叶泊雨,我知dào

我师父绝对不是你杀害的,我也相信你刚才的话。只是,这番话,在场这些人肯定不会相信。所以,我才主动挑zhàn

,希望你说的妙高禅师马上要到蜀山派,所言非虚。”

叶泊雨这才明白凌云原来是使的缓兵之计,也传音说道:“我与妙高禅师和元罡真人约好在蜀山派见面,绝对不会有错。”又说道:“谢谢你,凌云,想不到你居然会相信我!”

“我为什么不会相信你!”凌云传音说道:“你虽然玩世不恭,油嘴滑舌,但却并非卑鄙小人。”

没想到平日里一副死人相的凌云居然对自己是这个评价,叶泊雨心中一阵暖流涌过,没想到凌云下一句却说道:“其实我也就是怕杀错了人,等会儿要是证实了你就是杀害我师父的凶手,我一定让你碎尸万段。”

叶泊雨一口鲜血差点儿没喷出来,正要答话。

突然一阵低低的梵唱传来,随即一颗斗大的青莲出现在两人中间,将两人隔开。

叶泊雨知dào

是妙高禅师来了,忙收回吴钩剑。抬头观瞧,果然看见半空中三色佛光缭绕,中间一个老和尚低眉顺目,和蔼可亲,正是几天未见的妙高禅师。

叶泊雨忙上前行礼,被妙高禅师双手扶起,笑问道:“叶小友,多日未见,怎么跟人打起架来了?”

叶泊雨尚未答话,旁边的凌云也收起了黑白双剑,行礼问道:“在下青城派凌云,不知禅师法号?”

妙高笑语晏晏,忙扶起凌云,说道:“原来是青城派的掌门大弟子,果然不同寻常,老和尚正是妙高。”

妙高资历尚在玄真真人之上,乃是玄真真人师父一辈,虽然言笑可亲,没有半点儿架子,凌云却也不敢轻率,忙重新拜倒在地,说道:“晚辈凌云,见过妙高禅师。”

“凌老弟,别多礼啦。”妙高禅师大袖一拂,扶起了凌云。

旁边的人群里,有一些资历较老的修道之人,认识妙高禅师的,也忙带着弟子来拜见,一时,山门之前宏声雷动,热闹非凡。

此时,在叶泊雨和凌云交手之时,蜀山派中的知客弟子早已报于教中各长老知晓,加上妙高禅师前来,蜀山派的剩下的六老全部出山,带着众弟子来迎接妙高禅师。

妙高禅师与蜀山六老一一相见后,这才大声说道:“诸位道友,老和尚与元罡真人共发英雄帖,广邀天下道友共聚蜀山派,商议大事,一会儿还有佛门众弟子从三山五岳赶来,现在就请诸位道友上山。”

蜀山七老之一的元文道长也团团稽首道:“诸位道友,不蒙嫌弃,来到我蜀山派,老道礼数不周,还请莫怪,请各位这就上山。”

场中几百人都是后辈晚辈,见元文道长施礼,都纷纷还礼,说道:“道长无须多礼。”

妙高禅师指着叶泊雨对蜀山六老说道:“这位叶小友,乃是八荒剑派唯一传人,曾与老和尚和元罡老道都有善缘,绝非杀害玄真道人的凶手。此次乃是老和尚和元罡老道请他前来,共同商议大事。”

“八荒剑派,没想到还有传人在世,真是修真界的万幸。”听妙高禅师如此推崇,蜀山六老不禁对叶泊雨多看了几眼,但也没看出眼前这个嘻皮笑脸,貌不惊人的小子有什么能耐,居然还受到妙高禅师和元罡真人的邀请“共商大事”。

妙高禅师停了停,又转身对众人说道:“玄真真人和上尘真人之死,乃是我修真界大事,而且此中有巨大隐情,还请各位移驾山上,我们从长计较。”

既然妙高禅师如此说,大家也都不再怀疑,群雄轰然,都跟着从山门上山而去。凌云等弟子也紧紧跟着蜀山派弟子身后,冷冷的瞪视了叶泊雨一眼,沿着石阶上山而去。

等众人都过了山门,妙高禅师才对蜀山六老低声说道:“诸位道友,元罡老道去邀请一位前辈前来助拳,所以会晚来一阵,请诸位道友不必担心。”

六老面面相觑,不知dào

今日相商,究竟是要对付什么人,剑派中佼佼者来了几百人,刚才说佛门中人也要前来,而现在又说,掌门人还在邀什么前辈前来助拳,要蜀山掌门如此相邀,这位前辈肯定非同小可,可越是如此,那要对付的敌人岂不是越是强dà

。如此厉害的敌人,那又会是谁呢?

妙高禅师看诸人面色凝重,又忙说道:“诸位也不用太过担心,敌人虽然厉害,我们却也不弱,我们这就上山,尽快商议大事。”

六老这才点点头,请妙高禅师先上山,妙高招手让叶泊雨走在自己身边,并肩前行,六老跟着其后,一起走进山门。

一路上,只见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数不清的蜀山弟子劲装结束,或明岗,或暗哨,山阶旁,草丛中,溪流假山,到处都是。本来仙境一般安逸祥和的蜀山,此时却连空气中也充满了剑拔弩张的杀气,变得让人寒噤。

叶泊雨心思凝重,但路上也不便多言,只是默默的跟着妙高禅师,不紧不慢的沿着青苔石阶上山,欣赏着两边的无限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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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蜀山风云(下)

上山的石阶弯弯曲曲,两边布满了石灯,每个石灯中都亮着豆大的灯火,从山脚下望去,好似一条巨大的长龙一般,盘旋蜿蜒,一直延伸到天际。

叶泊雨和妙高禅师并肩走在一起,上山的石阶甚为狭窄,也就勉强能够让两人同时通过,叶泊雨一路上几次想开口询问,看有没有紫嫣和常遇春的消息,但是看妙高禅师面色凝重,话到口边,都没有开口。

一行人虽然没有驾飞剑,但走的也是飞快,不一会儿就上到了山顶之上。

上顶上首先是一个巨大的汉白玉牌坊,牌坊上龙飞凤舞的写着四个黑色的大字“剑qì

通玄”。牌坊入口正对着山下,仿佛南天门的入口一般,端的是气势非凡。

叶泊雨不禁暗自点点头,心道:“蜀山剑派果然名不虚传,光是这个巨大的牌坊和‘剑qì

通玄’这四个字,派头就比青城派有气势的多。”

过了牌坊,是一条长长的甬道。甬道两边是数不清的奇花异草和珍奇灵物,过了甬道,到了蜀山派的正门。

刚才的一行众人就集中在正门前的演武场上,文元真人忙让众弟子招呼各派弟子入正门,天色已晚,安排各派弟子到后殿用茶饭,用过茶饭后安排到两侧的客房去休息,明日一早在正殿会合,共商大事。

安排好众人,六老这才陪着妙高禅师进入了正门,只见里边灯火辉煌,影影绰绰,不知dào

有多少楼台阁榭,前方十几丈远,正中间是一座三层高的重檐大殿,大殿前是一个巨大无比的演礼场,演礼场的又分出青白赤黄黑五条丈许宽的天桥,连接到云端后,不知dào

通向什么地方。

六老请妙高禅师进到正殿之中,妙高禅师挥手让叶泊雨也跟着进来。叶泊雨跟在妙高禅师身后,进到正殿之中。

正殿上高悬“以气御剑”金匾,几十根盘龙金柱撑起了这个巨大的金殿,里边雕梁画栋,足可以容纳上千人,虽不如叶泊雨在寒潭中见到的那个水晶宫豪华,但也是相差无几。

妙高禅师在上首坐下,六老坐在对面,叶泊雨在下首垂手站立,六老的二代弟子都忙着带领各弟子招呼众派弟子,偌大的金殿中只有八个人,显得空空荡荡,有种说不清的诡异感。

几个剑童奉上清茶后退下,妙高禅师这才环视一周,缓缓说道:“诸位老弟,老和尚也不绕弯子,我们就直接说吧。”

蜀山六老都点点头,这一段时间,自己的掌门在蜀山中神mì

失踪,可以说是建派以来少有的怪事,全派上下早已明察暗访,费劲了心思,却也没有半点儿掌门人的消息,正头疼不已,现在妙高禅师前来,可以说是带来了一线希望。

妙高禅师大袖一挥,说道:“叶小友,你虽然道行不浅,但却是晚辈,你来见过诸位师叔伯。”

叶泊雨忙连连作揖,见过六老。

六老看妙高禅师对叶泊雨如此推崇,虽不明原因,但也知dào

叶泊雨虽然看似年龄不长,必有惊人艺业,都纷纷起身还礼。

看叶泊雨见过六老,妙高禅师这才又说道:“诸位,现在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现在,距离你们六大剑派的盟主大会还有多长时间?”

一边的元豹道人答道:“禅师,离盟主大会还有十天时间。”

“不错。只有十天时间了。”妙高禅师面色凝重,缓缓说道:“十年一次的盟主大会,要选出六大剑派的盟主,是六大剑派的头等大事。”

一侧的六老都点点头,元文真人问道:“禅师,不知禅师要说的事情,是否跟盟主大会有关?”

“正是。”妙高禅师双眼盯着头顶上的藻井说道:“你们可知青城派的玄真道长和崆峒派的上尘真人为何而死?”

六老都吃了一惊,过了一阵,元文真人才问道:“禅师,我们仅仅是听传闻,说玄真道长和上尘真人已遭不幸,难道禅师知dào

此中原委?”

妙高禅师先叹了一口气,才指着叶泊雨说道:“两位道长罹难的时候,这位叶小友都在现场,就让他告sù

大家,当时的情形吧。”

看着六老齐刷刷的眼神,叶泊雨稍稍整理了一下头绪,才将自己如何夜入青城山,如何在大殿之上与天鸿真人和上尘真人动手,天鸿真人如何杀害上尘真人,玄真道长如何自绝经脉,告sù

自己阴风珠的线索,自己又如何逃离青城山的事情,一五一十的都说了个明白。

此番话一说出来,无异于石破天惊,脾气暴躁的元彪道长先跳了起来,厉声说道:“什么!你说,你说是昆仑天鸿真人和上尘真人联手对付玄真道长,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元豹道长也急声问道:“此事非同小可,万不可有丝毫偏差,叶道友,你可看清楚了,真是他们三人?”

其他几个长老也惊疑不定,都看着叶泊雨,看他怎么解释。

以六老看来,叶泊雨也就是炼精化气后期的修为,虽然身上法器法力流动,但想来也不会有什么逆天的法器,其实,现在的叶泊雨修成了《八荒剑qì

诀》第四重境界已经有好一段日子,修为已经快要突pò

炼精化气的阶段,马上就要进入炼神初期。

他身上的几件宝物,打神鞭和吴钩剑都是法力暗藏,不露山水的封神法器,其它几件宝物,却也是一般之物,但即便如此,确实也难入六老法眼。

所以,叶泊雨刚才所言中,可以隐瞒了自己的打神鞭,难怪六老根本难以相信,以叶泊雨的修为,即使玄真真人自爆,也无法想象,他是怎么逃脱天鸿的魔爪的。

既然难以相信叶泊雨的话,那天鸿真人和上尘真人联手逼杀玄真道长这样,匪夷所思的事情当然更难以相信了。要不是妙高禅师就在身边,六老早已起身斥责,把叶泊雨轰到山下了。

妙高禅师宣了一声佛号,低声叹了一口气,接过话来,说道:“自古以来,无论世人,都逃脱不了色相两个字。那人世间的帝王将相,百姓走卒,哪一个能看透世间红尘,大彻大悟?

而我修真界本应该潜心修道,多行善举,一心早登天界,但是,我修真界的尔虞我诈,叵测居心比起人世间来,那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就拿眼前的六派剑道大会来说,本来用意是集六派之力,共行善举,锄奸降魔,是善念之举的大好事。但是,如今的六道大会,却有人想利用盟主之位,巧取豪夺,草菅人命不说,更勾结魔教,想用百万生灵,打开魔界入口,真是罪不可恕!”

一番话,说的六老面面相觑,元文真人问道:“禅师,刚才说言,有人要利用盟主之位,勾结魔教?敢问禅师所说的可是天鸿真人?”

“阿弥陀佛。不是他又是谁?”妙高禅师怒声说道:“就是这个天鸿老道。坏事做尽,勾结魔道,炼制阴风珠,真zhèng

该死!”

妙高禅师如此怒骂之前,还把阿弥陀佛挂在口边,其实颇为好笑,但此时,哪里还有人有心笑的出来。

“什么?阴风珠!”元彪道长忍不住拍案而起,大声说道:“天鸿狗贼,竟然敢勾结魔教,炼制如此歹毒之物,真是天理不容。”

其他几个道长也都议论纷纷,看来这阴风珠,实在是来头不小。

“禅师,据贫道所知,这阴风珠乃是取十万生灵,才能练成一颗,中间略有差池,就难以炼制成功。这天鸿怎么会有如此手段?”六老中,元文道长心思缜密,转身问道。

“不错,以天鸿老儿的能耐,虽然有可能夺取六派盟主之位,但是这阴风珠,却是万万没有能耐炼制成功的。”妙高禅师点点头,说道:“炼制阴风珠的另有其人,就是当今皇上身边的两大国师之一的胆巴国师。这个胆巴国师佛魔双修,是魔道的厉害人物,天鸿、上尘一定是和他勾结,被玄真道长发xiàn

,这才做出杀害玄真道长的决定。”

“居然是胆巴国师。”六老虽然久居蜀山,但是胆巴国师的大名还是听说过的,不禁互相都看了一眼。

“是啊。”妙高禅师又说道:“这个胆巴国师修为已经是返虚的境界,当时要不是我等合力迎敌,加上这位叶小友突出奇招,胆巴又在炼制阴风珠的关键时刻,我们四人定然难逃其魔爪。”

“你们四人?”元文道长忙问道:“不知禅师说的四人,是哪四人?”

妙高禅师知dào

六老最关心元罡道长的下落,看了看六人,低声说道:“我们四人,乃是老衲和这位叶小友,和叶小友的一个道友,当然还有元罡老道。”

“什么。元罡师兄果然没有事。”六老一下子又激动起来,纷纷站起身来,元文道长也变了颜色,忙问道:“禅师,你是说元罡师兄他没有事?那元罡师兄他现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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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云集蜀山

妙高禅师看六老如此激动,双掌合十,轻轻说道:“老和尚与元罡老道分头行事,老和尚去邀佛门弟子,老道去想请剑派高手,约好明日午时在这里相见,诸位不必担心,元罡老道命大得很,一时半会儿死不了。”

六老这才放下心来,都相继坐了下来。

妙高禅师看看旁边站着的叶泊雨,问道:“叶小友,你去找你的那两个朋友,不知dào

结果如何?”

叶泊雨摇摇头,悻悻的说道:“在下明察暗访了好几天,一直没有他二人的音讯,但是听一位知情人说过,他二人应该尚在人间。”

“阿弥陀佛。”妙高禅师安慰道:“好,你那位紫嫣小友,老和尚有过一面之缘,她福缘深厚,绝非短命之人,叶小友你不必担心。”

叶泊雨知dào

妙高禅师绝对不会打诳语骗自己,心里稍安。

妙高禅师点点头,说道:“叶小友,现在已是三更时分,你先去休息,我们明日再从长计较。”

叶泊雨点点头,旁边自有道童进来,带着叶泊雨走出大殿,去旁边的客房休息。

客房在大殿后边的东侧,取紫气东来之意,寓意来的都是贵客。一出大殿,满眼星空,积压了几天的闷气突然一扫而空,心中不由的开敞起来。

道童在前边引路,叶泊雨跟在后边,绕过大殿,叶泊雨看到西侧山脚之下,耸立着无数的巨剑,有的通体黝黑,高一丈上下,也有的赤红之色,深绿之色,更多的是普通之剑,远远看去足有千余把剑,插在山脚下。

“那里是什么地方?怎么那么多剑?”叶泊雨问前边的道童。

“那是我们蜀山派的剑冢。历代各长老、掌门的佩剑都留在这里。”道童顺着叶泊雨指的方向看了看,轻声答道。

叶泊雨点点头,心道:“原来是蜀山派藏剑的地方,难怪这么多好剑。真是浪费啊!”

又拐了几个弯,绕过了一个长长的回廊,只见前边正北之处有一个高大的黑影,耸立在天际。叶泊雨运起冥眼远远观瞧,却见是一处巨大的石塔,十三层高,黝黑深邃,看起来神mì

庄严。

“小哥,那个石塔又是什么所在?”叶泊雨好奇的问道。

那个道童却连连摆手,说道:“这位道兄,蜀山派中有很多禁忌之地,道兄你可不要冒然前往,会触犯蜀山大忌的。”

叶泊雨也不便多问,跟着道童一路走进客房中,自去休息不提。

妙高禅师和六老却一直留在正殿之中,一直说到天亮。

不知不觉天已大亮,叶泊雨一跃而起,忙出了客房,跟着众人直奔正殿而去。

一出客房,昨晚的道童就守在门外,忙招呼叶泊雨去正殿。白天的蜀山又是另一番气象,浩浩漫漫的殿宇彼此相接,不知dào

有多少,叶泊雨不禁想到了“多少楼台烟雨中”的诗句。

再远处,是一座座独立耸在半空之中的浮岛,每座浮岛大小不一,大的足有几亩地大小,小的也只有丈许大小,大大小小的浮岛上有的也是能看到高大的阁楼,有的却只是长满了不知名的巨大的树,树上长长的枝条垂下来,好似大榕树一般。最奇怪的是,有些浮岛上却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夹杂在绿岛之中甚是奇怪。

几乎所有的浮岛之间都有汉白玉的天桥相连接,长长的天桥直耸入云端之中。昨夜看到的那座石塔,也是在远处一座浮岛之上,那座浮岛非常巨大,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只是高高耸立着一座黑色的石塔,石塔下边是红褐色的土地。

饶是叶泊雨修成了冥眼,却也看不透石塔之内到底是什么东西。这座巨大的浮岛没有跟任何一座浮岛连接,跟主山也没有连接,孤零零的独自矗立在众多浮岛深处,好似鹤立鸡群一般。

旁边的众人也对这座神mì

的石塔指指点点,身边的道童任由大家议论纷纷,却不发一言。众人嚷嚷了一阵,也没个分晓,也就一齐涌入大殿之中。

大殿之中黑压压的早已或站或坐,足有几百人之多。台上妙高禅师正中就坐,旁边空了六个座位,蜀山六老坐在两侧。叶泊雨知dào

其中一个座位是留给蜀山掌门元罡道长的,另外五个座位就不知dào

是留给谁的了,想来应该是给六大剑派的各位掌门所留。

台下两侧,也放着数十把太师椅,是给个小派掌门人或此次前来领头之人所留,有很多太师椅上已经坐了人,后边站着自己门派的弟子。

大殿门口两侧站着蜀山的二、三代弟子,掌门大弟子幻剑垂首站在台上。

殿外还不断有人进来,殿内的人虽多,却没有一丝声响,大家都齐齐的看着台上的妙高禅师和六个空着的座位,都在猜想还有谁会前来。

又过的半个多时辰,大家陆陆续续都已经分班站好,正是辰时时分,妙高禅师突然说道:“大荒禅师和妙真神尼也来了,我们快去迎接。”

六老和蜀山众弟子忙站起身来,齐齐迎出山门,果然看见山腰中大袖飘飘,来了数十位和尚和尼姑,领头的是一个精瘦的老和尚和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尼姑。

众人忙迎了下去,那个精瘦的老和尚正是天台山天台宗的大荒禅师,中年尼姑是南海普陀山的妙真神尼。

这两位同妙高禅师一样,是当今青庙的领头人,属于几十年前就神龙不见踪影的世外高人,这次受妙高禅师邀请前来蜀山,可以说是给足了妙高禅师的面子。

一行人被迎入大殿之中,大荒禅师和妙真神尼坐在台上空位。众人坐定后,大荒禅师问道:“阿弥陀佛,妙高禅师,诸位道友。大家今日齐集蜀山,不知要商议何等大事,还请妙高禅师言明。”

这个大荒禅师看着个头矮小,说话声音却如洪钟一般,低沉宏亮,真的人耳中嗡嗡声响。他这句话也正是在座所有大家都想问的问题,大家都凝神听妙高禅师如何作答。

妙高禅师正要回答,突然,门外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弟子跑步进入大殿之中,还没有说话,就听见山下有人高声说道:“天鸿盟主传盟主令,六大剑派弟子速速出来听令。”

此人说话是在山下,最后一个字刚落,人已经在殿前。众人看的分明,一个身穿昆仑派黑色道袍的弟子昂首站立门口,手里持的是一面绣有六把不同颜色飞剑的小旗子,正是六派联盟的盟主令旗,后边站立着一行十余人,都是黑色道袍,想来都是昆仑弟子。

殿里有一半人是六派弟子,闻听天鸿盟主号令,都纷纷站了起来,看着台上蜀山六老和妙高禅师如何应对。

妙高禅师双手合十,低声说道:“阿弥陀佛。既然是天鸿掌门有消息传来,还请进殿说明。”妙高禅师的声音虽然不大,震得殿外的大钟和巨鼓嗡嗡作响,修为稍低的弟子耳朵里也甚是不舒服。

外边的昆仑弟子还没有答话。台上的元豹道长脾气最急,大声说道:“什么鬼号令,有事儿进来说话,没事儿趁着离开蜀山!”

领头的黑衣人稍一犹豫,看大殿中人头攒动,恐怕不下四五百人,台上坐着的一排人依稀有蜀山六老和几个看不出道行的和尚尼姑,刚才说话那个老和尚,看似说的客气,其实就是给自己一个下马威。

几人互相看了一眼,领头的黑衣人使了个眼色,一行人缓步走入大殿,站立在大殿正中。

“几位来这里,究竟是什么事?”妙高禅师双目如电,正视着领头那个黑衣人,沉声问道。

领头黑衣人是天鸿真人的师弟天羽道人,辈分虽长,但资质欠佳,修为不够,也就是个炼气化神前期的修为,后边一行弟子的修为更低。在妙高禅师的神威下,领头的黑衣人承shòu的压力最大,胸口都发出咯咯的声音,好似肋骨要断裂一般,后边几个人也都被一股无形的压力压得喘不过气来。

幸好妙高禅师的神威也就是一瞬而过,一行人正感觉无法抵挡的时候,压力一下子消失了,领头的天羽道人一口气拼命抵挡,压力陡消,收不住劲儿,“噗”的一声,吐了口长气。身后几人也都脸色苍白,脸上汗珠大颗大颗的掉在地上,好似大病初愈一般。

旁边的众人眼看妙高禅师只是用神念之力,就让这行不可一世的昆仑弟子吃了个大亏,都一边暗自艳羡妙高禅师的修为之深,一边也感到心里痛快。

一行昆仑弟子吃了个下马威,一时呐呐的说不出话来。

台上的元豹道长早已等不及,大声说道:“兀那道人,快快说来。”

领头的天羽道人稍稍喘了几口气,这才一摆手中的令旗,强自稳住声调,一字一句的说道:“天鸿盟主有令,命蜀山七老以及六派其他掌门师兄弟,下月初八午时赴昆仑山,召开六派剑道大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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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联手(上)

“回去告sù

天鸿,下月初八,我们这些人准到。”元豹道长粗声说道:“兀那道人,这就请吧。”说着,挥挥手,示意昆仑派一行人赶紧下山。

天羽道人心中暗暗埋怨师兄天鸿算计不周,明明知dào

六派弟子在蜀山集聚,就派自己带这么几个人来,岂不是自讨没趣,当下也不答话,一扭头,就带着众人要离开大殿。

“诸位道兄且慢。”台上的元文道长突然说道。

天羽一行人已经走到殿门口,听到有人说话,就停下脚步,回过身来,冷冷的站在原地,“请问,还有什么指教?”

元文道长为人随和,缓缓说道:“还不知dào

师兄法号?”

天羽真人鼻子里哼了一声,说道:“不敢,贫道天羽。”

“原来是天羽师兄。”元文道长点了点头,其实天羽跟天鸿是同辈,虽然比妙高禅师低了一个辈分,但与在座蜀山六老也是同辈,比台下众人至少要高出一辈,按道理六老应该站起来,以礼相见,但是六老却无一人有站起来的迹象。经过刚才的剑拔弩张,台下的众人看六老不动声色,也就没有人上前见礼。

元文道长对天羽的态度不以为杵,继xù

说道:“天羽道兄是不是马上要去其他各派通知大会日期安排?”

天羽道人一时不明白元文道长什么意思,说道:“不错,贫道负责通知六大剑派,还有其他师兄弟负责通知其他各门各派。”

“依贫道来看,天羽道兄就不必费心了,由老道派人代劳吧。”元文道长缓缓说道。

“什么,道兄这是何意?”天羽道人不知dào

这个老道到底卖的什么药,又惊又怒的问道。

元文道长脸色一变,说道:“贫道与天鸿真人颇有渊源,一甲子以前就来往甚密,他的师兄弟贫道都有过一面之缘,怎么从来没有见过天羽道长?说来,天羽道长眼生的很啊。”

天羽道人的脸色微微一变,冷冷说道:“昆仑派弟子何止数以千记,不见得都被外人熟知吧?”

“昆仑派弟子是不少,但是与天鸿道长同辈的弟子只有十几个,天鸿道长师父百年前早已升仙,敢问天羽道兄是什么时候拜到他老人家名下的?”元文道长也是冷冷一笑,急声问道。

“这就不足与外人道了!”天羽道长昂然说道。

“哼!你昆仑派收什么弟子,贫道当然管不着,但是,如果你冒充昆仑弟子或者昆仑派收魔道中人做弟子,那不光是贫道管得,恐怕天下所有正派人士都管得。”元文道长越说声音越大,到后来几乎是声色俱厉。

此言一出,台上台下的众人顿时议论纷纷。

“什么?他竟然是魔道中人?昆仑派怎么会有魔道妖人?”

“说不定是假扮昆仑弟子,来蜀山窃听机密的。”

台上的妙高禅师和大荒禅师也吃了一惊。原来,蜀山六老的修为虽然远不及妙高禅师、大荒禅师和妙真神尼三人,但是,蜀山的两仪微尘大阵却是可以人体内一丝一毫的微差,轻易判断出来者的修行方法和修行级别,比之任何神念都要来的快捷,元罡真人离开蜀山后,两仪微尘大阵就与六老之首的元文道长神念相连,所以连妙高禅师都没有注意到的毫末细节都瞒不过元文道长的眼睛。

天羽道人心中的惊诧更是无法形容,陡然间面色大变,顾不得别人,身形一晃,就逃出殿外,架起一道剑光,往山下逃去。

就在此时,突然一道炽白的火墙挡在自己身前,天羽大惊之下,剑光稍稍一顿,火墙瞬间就化作一片火海,把自己团团围住,紧接着,一个身材瘦削的年轻男子出现在前边,似笑非笑的挡在自己面前。正是叶泊雨早有准bèi

,用玄龟甲的元阳真火困住了天羽道人。

天羽道人来不及细想,剑光一转,正欲绕出火海,却已不及,火光四下围合,轰的一声,已经烧在天羽道人身上,天羽道人顿时连声惨呼。

天羽道人的修为与叶泊雨其实都是炼气化神前期,就是叶泊雨搜刮了不少的宝物,那也不可能一个回合就制住天羽道人,只是天羽道人心神大乱,丝毫没有方便,才被叶泊雨钻了空子。

与此同时,天羽道人带领的十几个昆仑弟子也已经被蜀山幻剑拿下。

叶泊雨一挥手,一片火光抬起天羽道人,扔进了大殿之中。

“天羽,你还不从实招出吗?”元文真人赞许的看了看叶泊雨,盯着地上的天羽,继xù

问道。

天羽被真火煅烧,运尽浑身真元抵御,但是,真火犹如水银漫地,根本无法抵挡,要不是在千百人的众目睽睽之下,早已疼的满地打滚了。听元文真人讯问,刚开始还咬牙坚持,过了没半盏茶时分,再也忍耐不住,忙说道:“我,我是带艺入门,并非魔道歹人。”

“哼。那你为何有魔道修liàn

的功法。”元文道长逼问道。

“我,我们都是后来入的昆仑派,天鸿看我修为较高,就……”说到这里,天羽疼的咬牙切齿,再也说不下去了。

元文道长冲着叶泊雨稍一点头,叶泊雨收回真火,天羽喘了几口气,这才又说道:“是,是天鸿让我用天字辈,变成他的师弟,这些功法都是他教我们的,我们,我们并不知晓啊。”

“并不知晓!那你为什么要跑?”元豹道长走到台下,站在天羽道人面前,大声叫道。

“那是,那是因为,我并非昆仑派弟子,被当众揭穿,心中害pà

,所以才……”天羽又说道。

“把他们带下去,关押起来。”元文道长一挥手,幻剑领人将昆仑派一行人带下。

“阿弥陀佛。”一直没有说话的妙真神尼说道:“诸位道友,昆仑派想来是我正道门派之首,掌门天鸿真人我们也都熟识,道行、人品都是上上之选,现在怎么会有此怪事发生?还会与魔道妖人勾搭在一起。”

“神尼有所不知。”旁边的妙高禅师接口说道:“老和尚邀神尼和大荒禅师前来蜀山,正是为了此事。”说着,抬高声音,大声说道:“在座的诸位道友,今日邀请诸位来到蜀山,乃是有大事相告。

日前,青城派玄真道长与崆峒派上尘道长双双在青城山离世,老和尚和元罡老道暗地里勘查过现场,当天,有人暗地里偷袭青城派,妄图让青城派俯首,把青城派控zhì

到自己手中。

青城派玄真道长率众奋力抵挡,但是派中弟子当时大部分不在山中,终于寡不敌众,在场的所有弟子都被歹人杀害,玄真道长也被歹人制住,情急之下,玄真道长自爆元神,形神俱灭。”说到这里,台下青城派众弟子已经暗自神伤,凌音等女弟子泣不成声,男弟子个个都扬眉怒目,愤恨不已。

台下其他人等也都越听越惊讶,青城派乃是六大剑派之一,掌门玄真道长功力通玄,究竟是何等厉害歹人,居然能一夜之间把青城派弟子和掌门人玄真道长全部害死,真是骇人听闻。

妙高禅师挥挥手,示意大家暂时安静下来,又说道:“这个带头的歹毒之人就是现在昆仑派掌门天鸿真人和崆峒派上尘道长。”

“什么!”旁边的大荒禅师和妙真神尼饶是见多识广,也大吃一惊,站了起来,急声问道:“老和尚,你说天鸿和上尘联手害死青城派弟子!老和尚,你所言可是真话,有什么证据?”

台下几百人更是乱成一团,议论纷纷,大家的目光齐齐的都射向大殿上的崆峒派弟子,崆峒派弟子早已按耐不住,性急的几个弟子更是站起身来,七嘴八舌的大声嚷嚷,一个身穿白衣的弟子大声问道:“妙高禅师,各位道长,你说我崆峒派掌门害死青城派弟子,可有证据?”

“是啊!上尘和天鸿联手,怎么自己也被人害死了,究竟怎么回事?”

台上的蜀山六老却不动声色,想来是昨晚上妙高禅师已经告sù

了他们事情的原委,所以今天才没有像其他人一样大惊失色。

妙高禅师早就料到会有此场景,运起真元,将众人的声音都压了下去,又缓缓说道:“大家不要慌乱,听老和尚慢慢说来。”

那个白衣崆峒弟子仍然不依不饶的说道:“妙高禅师,你虽然是前辈高人,但是说话也要有证据才行,如果是平白的污蔑我掌门清誉,我等今日纵然是血溅当堂,也要与你据理力争。”说着,身后的众弟子齐齐站起身来,立在说话的这个白衣弟子身后。有人认得,这个人正是上尘道长的大弟子尚月。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妙高禅师双手合十,缓缓说道:“诸位崆峒道友稍安勿躁,老和尚决计不会打诳语。当日,确实是天鸿和上尘道长一同偷袭青城山,联手制住了玄真道长,害死其他弟子,战乱中正好有这位叶道友来到青城山,撞见了这一幕,还险些被天鸿杀人灭口,是玄真道长自爆元神,才救了叶道友一命。”说着,用手指了指旁边站立的叶泊雨。

众人的目光又齐齐的看向叶泊雨,叶泊雨忙努力的点了点头,证实自己当时确实在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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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联手(下)

妙高禅师话音刚落,一时间,嘈杂无比的大殿之内突然变的鸦雀无声,每个人都在暗自想着自己的心思。

大殿中,响起了大荒禅师宏亮的声音,“阿弥陀佛。此事老衲必须要详加查证,并非不相信妙高禅师,而是事关重大,不得不谨慎行事。”

旁边的妙真神尼也一脸肃穆,正色说道:“大荒禅师所言极是,如果那天鸿真人和上尘道人真是勾结魔道妖人,不顾大义所在,说不得,除魔即是行善,贫尼定不会置身事外!”

妙高禅师和六老都点点头,说道:“此事牵涉到我六派生死存亡,如果处理不善,定当是修真界的一场腥风血雨,届时,还希望禅师和神尼鼎力相助。”

台下的崆峒派弟子也都默然不语,刚才还据理力争的尚月也偃旗息鼓,显然自己也是将信将疑。

妙高禅师又转身对一边的凌云说道:“凌云,你作何打算?”

凌云强忍悲痛,上前参见说道:“见过妙高禅师,凌云现在只想带着诸位师兄弟重回青城山,刻苦修行,早日为师父报此血仇。”说完,旁边的凌音等人也都纷纷点头称是。

“善哉善哉。”旁边的妙真神尼摇摇头,好似自言自语道:“彼来我往,嗔怒欲壑,真是冤孽。”

妙高禅师却道:“神尼不必担心。老和尚相信青城派弟子一定能早日摆脱嗔怨,清心修为。”

妙真神尼点点头,“如此甚好,善哉。”

妙高禅师又转身对凌云说道:“玄真真人没有师兄弟,凌云你是青城山掌门弟子,青城山不可群龙无首,掌门之位理应早日确定才是上上之计。”言下之意,推荐凌云当掌门的用意甚是明显。

凌云低头谢过:“多谢禅师和神尼嘱托,晚辈一定不负所望。”

妙高禅师又转头对尚月和崆峒一干弟子说道:“崆峒派是六大剑派之一,门规森严,尊师之事自有天下公论,你等不必太放在心上,回崆峒以后,禀明各位师伯师叔,也要尽快确立掌门之位,带领崆峒派对付魔道妖人才是。”

尚月和众崆峒弟子一齐行礼说道:“弟子谨遵禅师之命。”

叶泊雨以为妙高禅师接下来要说胆巴国师和阴风珠一事,现在各门各派弟子众多,正好打听一下有没有紫嫣和常遇春的消息。

谁知,妙高禅师却提高声音说道:“自古以来,正邪不两立,魔道觊觎正派已久,每十年一次的六派剑道大会事关重大,从未都少不了魔道妖人的身影。此次的剑道大会,尚有旬月,已经有两大掌门被妖人害死,是以前从未遇过之事。

看来魔道此次前来一定是蓄谋已久,而且很可能已经潜入各正道门派中内部,挑动我正派内乱,然后内外夹击。所谓祸起萧墙,在座都是各门各派中流砥柱,一定要明辨是非,检点弟子,不要给魔道可乘之机。

魔道虽然势大,但我正派人士只要一心降魔卫道,记住邪不压正,不管是谁,来头再大,门派再大,也绝不是我整个正道之敌。”

说完之后,已是午时时分,幻剑安排各派弟子食宿,各派弟子纷纷回本门派禀明师长,准bèi

一个月以后的六派剑道大会。

大荒禅师和妙真神尼跟着凌云一行人,前去青城山不提。

转眼之间,刚才还挤得水泄不通的大殿就又剩下了妙高禅师、蜀山六老和寥寥几个道童。

叶泊雨再也忍耐不住,上前就问道:“禅师,刚才…”

话还没有说完,旁边的元文道长就接口说道:“叶道友,你要说的事,禅师和我等自有安排,你且不要着急。”

叶泊雨点点头,只见妙高禅师紧闭双目,过一盏茶时分,这才睁开双目说道:“数月之内,胆巴国师已经秘密炼成了六颗阴风珠,六十万生灵死于非命。当今之计,我们首要任务是想尽一切办法,打探到下一颗阴风珠炼制地点,然后集我等之能,挽救城中百姓。”

“什么?已经炼成了六颗阴风珠!”这次轮到叶泊雨大吃一惊,做梦也没想到,胆巴国师竟然下手如此之快,“禅师,我们接下来怎么办才好?”

妙高禅师脸色平和,缓缓说道:“我们都以为开平城是第一颗阴风珠,却不想之前已经秘密炼成五颗之多。

接下来,胆巴一定会想法设法凑齐其它四颗。据我和元罡老道推测,胆巴和天鸿勾结,一定是想在六派大会之前集齐十颗阴风珠,打通魔界大门,放出魔尊。

再借大会之名,成就天鸿盟主之位,将六大剑派慢慢收入囊中,成了昆仑派的附属。”

说到这里,元豹道长大怒道:“想不到天鸿老儿如此丧心病狂,竟然敢拿百万生灵做自己的筹码,成就自己的野心,他就不怕天劫一至,粉身碎骨吗。”

妙高禅师摇摇头说道:“阿弥陀佛。古往今来多少帝王将相,都难逃权力二字,你看那关外皑皑白骨,十万荒冢,不都是权力二字的铺路石吗?”

蜀山六老和叶泊雨也都一齐默然。

“一将功成万骨枯,千古使然啊。”妙高禅师叹了一口气,缓了一下,又接着说道:“天鸿得到魔道帮zhù

,夺取六派盟主之位,还是天鸿的第一步棋子,接下来,他就应该准bèi

合并六派,逐渐把昆仑派变成第一大派,然后再……”

“什么?并派!”元豹道长环眼怒睁,气呼呼的一拍桌子,大声说道:“天鸿老儿胆敢如此,我蜀山派一定以死相拼,纵然血溅五步,也要和他鱼死网破。”

“师弟,没这么简单。”旁边的元文道长接口说道:“并派只是天鸿的第二步,并派以后,昆仑派实力大增,接下来可能就是攻打,征服各门小派,统一佛道两界,成为修真界总盟主。”

妙高禅师在一旁沉重的点点头,显然元文道长说的与他心中完全相符。

叶泊雨不禁暗暗吃惊:“修真界总盟主,好家伙!这是何等千难万难之事,要完成如此霸业,不知dào

要掀起多大的腥风血雨。”

妙高禅师好像看出了叶泊雨的心思,说道:“做修真界总盟主,听起来好像是匪夷所思,但是古来轩辕黄帝战败十万魔兵,逼退蚩尤,秦皇一统天下,不也是千难万难,不可想象之事,不也有人做成了。”

“就凭他天鸿老儿和胆巴喇嘛,哼哼,恐怕只是他们自己的清秋大梦吧!”元豹道长大声说道。

“所以,他们才千方百计,不惜伤天害理,行大逆天道之事,炼制阴风珠,打开魔界大门,就是为了与魔界联手,共同对付我人界。”元文道长点头说道。

叶泊雨只觉得胸中热血上涌,大声说道:“禅师,各位道长,天鸿和胆巴如此丧尽天良,各位如有什么差遣,晚辈但请吩咐,纵然是刀山火海,也不皱一下眉头。”

“好,好。不愧是天下英雄出少年。”元豹道长一拍大腿,高声叫好道:“就是这句话,叶老弟,有胆识。”

妙高禅师也点点头,说道:“老和尚这次来蜀山之前,和元罡老道已经定下了三步计划。

首先,我们两人已经分头约天下各派,在蜀山会合,当众揭穿天鸿的真面目,同仇敌忾;

第二步,天罡老道已经探出当今皇上三日后午时要去长安城巡视,到时候,万众云集,我们推想,长安城附近极有可能就是下一个阴风珠炼制的地点所在,所以,我们马上要前去布置应对。只要不让胆巴炼成阴风珠,我们就有必胜的把握;

第三步,下月的六派剑道大会上,我们齐心协力让元罡老道力排众雄,击败天鸿,当上下一任的六派盟主,登高一呼,我们就反守为攻,集正派之力讨伐天鸿,天鸿和其羽翼一网打尽。”

叶泊雨和六老都点头称是,都觉得这个计划虽然充满了变数,但也是目前唯一可行的方案了。

“叶小友,你稍作整休,今日子时务必赶到长安城,先去法门寺探察胆巴等人的虚实。”妙高禅师站起身来,拍拍叶泊雨的肩膀,说道:“事关重大,千万不可掉以轻心,更不可鲁莽行事,探明虚实即可,不可动手,露了行迹。”

“禅师请方向,晚辈明白。”叶泊雨知dào

妙高禅师是担心自己,心下感激,忙大声答yīng



“好。”妙高禅师又说道:“你到长安城以后,先与元罡老道会合,再商议行事。”叶泊雨点头答yīng



元豹道人看妙高禅师先让叶泊雨去长安城,忙大声问道:“禅师,我去干什么?”

妙高禅师转过身来,说道:“元文道长,元豹道长,你二人前去联络白莲教,商议准bèi

应对元军事宜;元龙、元虎两位道长,你们分头联络各大门派,准bèi

联手对付昆仑派;元文、元彪两位道长,你二人坐镇蜀山,照应一切,以防天鸿再使诡计。

老和尚我这就赶去大都,去会会他们的国师胆巴,看能不能再探出一些蛛丝马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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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 夜长安(上)

“什么!禅师你孤身一人去会胆巴?”叶泊雨可是见识过胆巴的到厉害,别的不说,就是那八部天龙护法,自己也对付不了,妙高禅师修为再高,也不是已经修成金身罗汉之体的胆巴的对手,忙出声问道。

妙高禅师回头微微一笑,说道:“诸位不必为老和尚担心,老和尚也不想现在就去朝见我佛。”

“那,禅师你……”叶泊雨欲言又止。

“叶小友,老和尚只是暗中探访,绝对不会跟胆巴正面冲突。你们快快前去准bèi

,不必为老和尚担心。”妙高禅师冲大家笑笑说道。

众人见妙高禅师如此坚决,也就不再劝阻,料来妙高禅师修为高深,只要不是跟胆巴正面动手,就不会有什么危险。

“那好。现在大家就回去分头准bèi

,三日后午时,我们八人准时在长安城会合,共同对付胆巴喇嘛。”妙高禅师大袖一挥,走出殿外。

大家齐声领命,纷纷走出大殿,分头行动。

一出大殿,叶泊雨找到元文和元豹两位道长,告sù

他俩常遇春和紫嫣的相貌,拜托两人代为打听常遇春和紫嫣的下落,元文和元豹都答yīng

下来,元文还特意嘱托叶泊雨自己去长安一定要小心为上,遇到元罡道长后,也要让他加倍小心。

叶泊雨先回到客房,这几日连日劳作奔波,根本没有机会修liàn

,静坐下来,稍稍吐纳了半个多时辰,只觉得这蜀山灵气果然得天独厚,蜀山跟青城、崆峒还不相同,因为万年前蜀山神树的甲木灵力不散,蜀山派整个山峰拔地而起,与红尘隔绝,是最接近神界的地方,灵力之强,当然无与伦比。

叶泊雨惊喜之下,真元运作了几个大周天,只觉得浑身上下精力充沛,说不出的舒服,几日的劳累早已烟消云散,不禁心想:“难怪蜀山派这么多高手,这里修liàn

一天,顶人界修liàn

一月。”

不过说来也奇怪,自从叶泊雨修liàn

到《八荒剑qì

诀》第四重境界后,无论如何修行,再也无法突pò

一星半点儿,自己的法身金剑也没有任何变化,叶泊雨各种方法不知用了多少次,都半途而废,今天,蜀山灵气虽浓,但也没有任何进展,只是感觉精力充沛而已。

叶泊雨知dào

佛家修行法门里把这个阶段叫做所知障,就是说任何修行都会有一个瓶颈阶段,瓶颈阶段毫无进展,但一旦突pò

这个瓶颈,修行就会突飞猛进。

想到自己可能现在就处于一个瓶颈,叶泊雨心中也就坦然了,心中反而还暗暗高兴,因为他知dào

,能到瓶颈阶段,说明自己修行也大有成就了。

检查了一下装备,自己的芥子空间如今也有几丈见方,被自己用玉石砌筑成一处上不封顶的大屋,屋中地板和墙壁都用玉石砌成,九根盘龙柱是从千年寒潭中千年寒冰,一直发出丝丝渗人的寒气,五片玄龟甲在屋顶做成穹顶,对应五方五行,星光照耀,宛如云海星际一般。

屋中的正中间是用水晶宫中的红珊瑚制成的大案上,上边摆放着封神法器打神鞭和剩下的那枚火枣,赤须火龙给的两片金光闪闪的金色鳞片也摆放在旁边,墙壁一边的暗角藏着自己好不容易得来,自己尚未参透的蟠龙珏,而自己的吴钩剑则化作两条盘龙,趴在穹顶之下。

叶泊雨独自欣赏了半天,这才走出芥子空间,看时间尚早,就干脆躺在客房中闭目养神,准bèi

到酉时出发到长安城。

谁知dào

,刚一闭上眼睛,就看见紫嫣一脸幽怨的站在自己面前,素衣上沾满鲜血,手中的碧泉剑残迹斑斑,后边跟着的是同样满身血迹的常遇春。

叶泊雨忙一跃而起,握住紫嫣的素手,只觉得手中冰冷,好似握着两块冰一样,问道:“紫嫣,你总算回来了?你这些天去哪儿了?我找你找得好苦。”

紫嫣只是幽幽的看着自己,摇摇头,不说话。

叶泊雨大声问道:“紫嫣,你怎么了?为什么不说话?你告sù

我,你到底怎么了?”

紫嫣又摇摇头,凄怨的看了叶泊雨一眼,轻轻把双手抽回,转过身去,就要离去。

叶泊雨哪里肯放,一伸手就又抓住了紫嫣的手臂,大叫大嚷,自己都不知dào

在嚷些什么。但是,紫嫣和常遇春的身形却缓缓消失在虚空之中,任凭自己再高声大嚷,也没有任何动静。

“紫嫣,你回来!”叶泊雨只觉得自己嘶声力竭的喊了一句。一睁眼,却发xiàn

自己还躺在客房的牙床上,一摸额头,出了一身的冷汗。

叶泊雨不知dào

是吉是凶,定了定神,看看天色已黑,已经到了酉时,也不及多想,就快步走出房间,架起剑光,直奔长安城。

长安城地处中原腹地,是当今第一大城,比之现在的京城大都都要大上几倍,其繁华豪奢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叶泊雨曾经跟着三叔去过几次长安城,每次都被“荡荡乎八川分流,相背而异态”的长安城所震撼不已。

叶泊雨现在的御剑速度早不同于往日,千里之遥,只需yào

八个多时辰就到了。长安城龙蛇混杂,藏龙卧虎,加上自己的任务是暗自探访,叶泊雨不敢托大,离长安城还有数里地,就按下剑光,步行进城。

现在已是深秋时节,古人言道“秋风吹渭水,落叶满长安。”但是叶泊雨刚降下剑光,就看到前方灯火辉煌,照的天都亮了半边,哪里有什么秋风渭水的萧瑟景象,根本都是那些文人墨客悲秋伤春,强作新愁的臆想。

此时离子时尚早,天上下起了绵绵细雨,叶泊雨也不着急,缓步前行,任凭雨点打在肩头,感觉头脑清醒了许多。

长安城是当今天下第一大城,没有宵禁制度,叶泊雨穿过护城河,从明德门入城,走在了最热闹繁华的朱雀大街上。

朱雀大街是长安城最宽大的一条街道,用大块石板铺成,东西宽达二十多丈,直通朱雀门。叶泊雨一路走来,两边勾栏瓦舍,胡歌酒肆不计其数,天上虽然下着小雨,但是街上的行人仍然是络绎不绝,到处是勾肩搭背,衣帽奢华的公子哥,到晚上出来灯红酒绿,寻欢作乐。

虽然来过好几次长安城,但是叶泊雨仍然觉得自己对这个大都市很陌生,只感觉一头雾水,虽然自己生在京城,长在京城,但是来到这天下一等一的繁华之地,还是感觉像乡下人进城一样,处处陌生,处处新奇。

妙高禅师也没有交代去哪儿找天罡道人,叶泊雨也不敢随便用神念搜寻,只得信步前行,看能不能找到天罡道人的行迹。

“小哥?看你眉清目秀的样子,进来玩玩吧。”突然,街角的两个女子一把拽住了叶泊雨,吓了叶泊雨一大跳。

“就是嘛。快来吧。姑娘们都等着你呢。”另一个浓妆艳抹的女子也拉住叶泊雨衣袖,腻声说道。

叶泊雨忙大力摇头,用力躲开,那两个女子揪扯不住,与不以为杵,就去拉下一个男子去了。

看这样也不是办法,叶泊雨正待去前边找个客栈先行宿下,安排好行宿,再去探察消息。突然看见前边的朱雀门已然不远,高高的阙楼上数十面旌旗招展,甚是气派,叶泊雨不禁心中一动,迈步就向朱雀门走去。

朱雀门是叶泊雨见过的最气派的城门,记得小时候三叔带他来过一次,当时自己摸着门上的铜钉久久不肯离开,搞得三叔连哄带骗,说是带着他去吃好吃的才勉强把自己骗开。如今,与三叔一别一晃已经几个月有余,再也没有三叔半点儿消息,虽然知dào

三叔久行江湖,但是心中还是不免牵挂。

快步走到朱雀门下,黑色的大门,金色的铜钉依旧,叶泊雨摸着光滑的铜钉,心中不禁想起三叔来,也不知dào

这个低调半生的三叔到底是干什么去了。

抬起头来,朱雀门阙楼高高在上,几十个铠甲鲜明的将士正在值班守夜,阙楼上金色的琉璃瓦在通亮的灯火下折射出迷蒙的色彩,再往上是巨大的鸱吻和两排走兽,一左一右两个鸱吻活灵活现,好似真的巨龙一般。

叶泊雨感慨了一阵,看天色行将子时,收回心绪,准bèi

要去西市再看看,西市也是长安城最重yào

的夜市之一,没准儿童心不减,爱热闹的元罡老道就在那里等着自己。

忽然,叶泊雨心中一动,感觉好像有什么异样一般,回头再看,却又没有发xiàn

什么,叶泊雨不敢动用神念,只是又细细看了身周一遍,没有什么发xiàn

,应该是自己下雨天看花了眼,转身就待离去。

就在此时,一转念间,叶泊雨发xiàn

了情况所在,刚才让自己心神不安的就是阙楼上这两个古色古香,悠远厚重的鸱吻,难道,朱雀门这个人流最密集,最显眼的地方竟然会有什么蛛丝马迹?

敬请读者期待观看下一章《夜长安—中》

第八十三章 夜长安(中)

不知什么时候,雨下的开始大了起来,黄豆大的雨点落在巨大的鸱吻上,撞击成无数的碎片散落在四空。

叶泊雨不禁停下脚步,又转身盯着阙楼上的鸱吻看了几眼,刚才心中的异样明显是感觉到阙楼上隐藏着一股熟悉的气息,可是,不可能啊,阙楼再怎么金碧辉煌,古朴厚重,那也只是泥胎瓦片而已,怎么会有生灵般的气息。

但是,这种时候,叶泊雨当然不会放qì

任何一点蛛丝马迹,他看大雨中四下无人,运起神念,睁开冥眼再次观瞧。

“哈哈,原来是老夫的救命恩人来了。数月不见,功力又胜往昔啊。”突然,一阵雷鸣般的声音,嗡嗡的传到叶泊雨耳中。

叶泊雨吃了一惊,听出这是千年寒潭之下赤须火龙的声音。冥眼中果然看见巨大的鸱吻上隐隐蜷伏着一团赤红色的庞大身影。

阙楼中的鸱吻乃是龙生九子中的九龙子,据说是龙头鱼身,生性喜欢东张西望,所以被塑造在屋脊和阙楼之上,为镇邪所用。

“怎么,几天不见,叶老弟不认识老夫啦?”那个雷鸣般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叶泊雨这才看出来,依附在鸱吻上的正是那天自己救出来的赤须火龙,巨大的身躯团在一起,龙首深深的埋在身躯里,难怪自己没看清楚。

“赵匡胤?怎么是你?”叶泊雨怎么也想不到,怎么会在这里遇上这个不可一世的老龙,而且还是这么狼狈的蜷缩在屋顶上。

“哈哈。老夫已经不是那个赵匡胤了,那只是老夫的前世而已。”老龙昂起头来,大声说道:“莫非你忘了老夫临行前说的话啦?”

叶泊雨也记得当时这条老龙说过,说要给大宋报仇,要彻底毁掉元代鞑子江山气运,以牙还牙,报一箭之仇。但是,实在想不明白的是,堂堂赤须火龙,也是三百六十五部正神,躲在这里算怎么回事。

“哼哼。叶老弟,你不必腹诽老夫。”老龙好像看出了叶泊雨在想什么,又说道:“老夫今日躲在这里,就是为了寻找老夫今生的肉身。”

“今生的肉身。”叶泊雨想了一下,这才明白过来,忙问道:“你,你是说……”

“叶老弟,你明白的好快啊。”老龙龙须四下飘扬,赞许的点点头,说道:“所谓天机不可泄露。叶老弟,此乃天大的秘密。老夫之所以透露给你,乃是你与老夫的肉身将有莫大的关系。”

“什么关系?还望龙神明言。”叶泊雨也被老龙搞糊涂了。

“老夫的新肉身乃是改朝换代的真龙天子。而你,上应天机,是改变天道气数的关键所在。”老龙说到这里,降低声音说道。

叶泊雨万没有想到,自己还与天道气运扯上了关系,正要详细问下去。老龙却说道:“叶老弟,你不必多问,再问,老龙也不知dào

了。你使命如此,到时自知。”

叶泊雨也知dào

泄露天机会导致天劫,也就不再追问,突然想起老龙一直隐伏在此,是不是知dào

些关于阴风珠的事情,在修为比自己不知dào

高多少倍的赤须火龙面前,也不遮遮掩掩,直接问道:“龙神,实不相瞒,晚辈此次前来长安城,是要探明一件重yào

的事情,我……”

赤须火龙不待叶泊雨说完,就摇摇头说道:“叶老弟,生老病死,六道轮回,一切乃是命中因果,天道使然,强求也是无用。长安城合该此劫,不可强求。”

“天道?天道就应该让几十万生灵无辜被人炼成魔道邪物?”叶泊雨不禁愤慨起来,大声叫道。

赤须火龙长起身来,几十丈长的身躯浮在半空,闷声说道:“天道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人为什么就要受到特别的眷顾?魔为什么就要一生一世被压制在九幽之外?你想过没有?”

“这。”叶泊雨一时语塞,打不上来。

老龙又说道:“叶老弟,老夫知dào

你此来的目的,也知dào

你想问老夫什么问题?但是,恕老夫不能回答。还有,长安城大劫后,老夫就要入新肉身,那个时候,老夫的神识就会被封印起来,你能认得老夫,老夫就认不得你了。”

叶泊雨听老龙眼下之意,好像是长安城遭阴风珠大劫好像是命中注定,不可改变的事情了。心中虽然沉重,却还有一丝希望,希望老龙也只是胡乱猜测,天道气运,哪里是一个普通龙神就能猜得到的。

赤须火龙当然知dào

叶泊雨心中在想什么,自己伸了个拦腰,又重新蜷缩回去,隐在鸱吻之上,闷声说道:“我的肉身还会有几分我的龙息,所以,你还会认得我。你我以后再见。老龙奉女娲娘娘蛰伏在此,不便与你久谈。叶老弟,你还是速速离开为好,我们以后自然有缘再见。”

叶泊雨点点头,转身就待离开。突然,老龙在身后又说道:“你要找的那个老道在西市。唉……”

也不知dào

老龙最后的那声叹息包含了多少说不出来的心思和无奈,叶泊雨听的心中都是一凉,心下暗暗感激,头也不回的奔向西市。

此时已是亥时时分,雨越下越大,深秋季节的雨廖瑟清冷,街上刚才还三五成群的人瞬间不见了踪影,万家灯火,长长的街道上好像只剩下了叶泊雨一个人。叶泊雨这是才体会到了“落叶满长安”的情境,不禁为刚才自己一开始的浅薄而感到一丝的歉意。

但即便如此,西市还是人声鼎沸的。这里汇集了世界各地的珍馐佳肴,美酒美姬和珍奇玩物,可以说是天下第一好玩热闹的地方。即使老龙不提醒自己,叶泊雨也会来这里找元罡老道的,他知dào

元罡老道喜好热闹,肯定出没在最繁华热闹的地方。

果然不出所料,刚进西市还没走几步,就听的前边一座大酒楼里传来了阵阵的叫骂声:“兀那小儿,你好不讲理,老道是吃了你几杯水酒,怎么,还怕老道不给钱跑了不成,快快打酒去。”

另一个人低声说道:“道爷,我们小店就要打烊了,还请道爷先到柜台结了账。”听声音,正是店小二。

叶泊雨只听了一句话,就知dào

必是天罡老道无疑,心里暗暗好笑,这老道,自己喝酒不给钱,还蛮不讲理,反而怪起人家来了。

元罡老道哪里肯依,只是嚷嚷着让店里加酒,跟店小二纠缠不清。

叶泊雨忙三步并作两步,上了酒楼,大声叫道:“道爷,晚辈来了。”

元罡老道无钱会钞,正没做理会处,听到叶泊雨的声音,回过头来,顿时满脸堆笑,一步就跨了过来,拉住叶泊雨的手,高声说道:“叶老弟你来的正好,老道我刚喝的起劲,这个小二就坏我酒兴,走,咱们换个地方好好喝个痛快去。”说着,拉着叶泊雨就要下楼。

叶泊雨又好气又好笑,心道,都什么时候了,你竟然还躲在这里打秋风,喝大酒。忙掏出银子,给了店小二,跟着天罡老道下了酒楼。

叶泊雨正要说话,天罡老道却又说道:“走,叶老弟,旁边一家天兴楼,老字号,里边的十八年女儿红更是天下第一,走,老道带你去喝他个痛快,哈哈。”

叶泊雨不禁眉头微蹙,正要推辞,突然听到天罡老道神念传音道:“有尾巴,暂且避让。”

叶泊雨这才明白过来,只见天罡道人仍然是醉态可鞠的样子,也不回头张望,就跟着他快步走向一边的天兴楼。

天兴楼果然是气派非凡,虽然已经快到三更时分,三层高的酒楼中仍然是坐满了人,觥筹交错,热闹非凡。

天罡老道故yì

带着叶泊雨来到回廊上最热闹的地方,在角落中坐下。刚一坐下,老道就大声嚷嚷,让店小二把酒楼中最有名的女儿红拿两坛来,切两盘上好的腊牛肉。

叶泊雨也用神念传音,问道:“道长,尾巴在哪里?我怎么没有察觉?”

“千万不要用神念探察,他们不是人,只是两个淡淡的影子。一定是胆巴的魔教妖徒,从你来西市,就盯上你了。”天罡老道一边给自己斟满了美酒,一边传音给叶泊雨。

叶泊雨接过酒杯,也给自己斟上,只见这里用的酒杯都是白玉杯,倒上金黄色的女儿红,果然是浓香诱人,闻着就有些醉醺醺的了。

两人嘴里尽说一些闲事,手上你来我往,酒杯就不曾放下,看起来真的就是两个许久不见的老友在叙旧一般。

“到丑时时分,你我先去大明宫,老道得来消息,当今皇上在大明宫,胆巴也一定在陪着皇上。”老道传音说道。

叶泊雨一仰头,又是一杯下肚,嘴里说道:“果真是好酒啊,不愧是天下第一。”传音说道:“大明宫?皇上的行宫?怎么去?”

“正是皇上在长安城的行宫。行宫中机关重重,有一种机关用月光控zhì

,没有任何痕迹,最是厉害不过,今日月光丑时时分最弱,你我就丑时前往。”老道喝的脸上红红的,鼻子都是红的。

什么机关竟然用月光控zhì

,叶泊雨知dào

今夜必然又是一个刺激难忘的惊魂之夜,心中不禁热血澎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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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夜长安(下)

两人商定完毕,听旁边三更鼓响,天时刚过子时,尚有一个时辰,就心无旁骛,你斟我饮,喝得畅快淋漓,仿佛已经把来时沉重的使命完全扔在了九霄云外。

黄豆大的雨点没有丝毫要停的迹象,重重的打在阁楼上,好似密集的鼓点一般,细细听来,又想打在人的心里一般。

“风飘飘,雨潇潇,便做陈抟睡不着。懊恼伤怀抱,扑簌簌泪点抛。秋蝉儿噪罢寒蛩儿叫,淅零零细雨打芭蕉。”元罡老道多喝了几杯,竟然扯起破锣嗓子大声唱了起来,叶泊雨听了几句,听他唱的虽然是闺中怨妇的词调,与他这个老道不伦不类,却慷慨激昂,声调中充满了悲呛苍凉之意,听着听着,叶泊雨也不禁想起了紫嫣,也不知dào

伊人生死如何,心中酸楚不已。

旁边四座无不侧目,但是元罡老道却旁若无人,扯着破锣嗓子唱了一曲又一曲,每一曲都是伤感至深的词调,不知dào

是见景生情还是压抑已久,到是与眼前的秋风秋雨很是相配。

不知不觉又喝了一个更次,老道声音越来越低,终于趴在了桌子上,醉成了一滩烂泥,随即耳边传来了惊天动地的鼾声。

叶泊雨苦笑了一下,摇摇头,干脆放下酒杯,背负双手,走到回廊边观起雨景来。

雨帘外响起了四更的鼓声,同时,耳边也有了元罡老道的传音:“那两个影子被我们彻底迷惑了,他们已经离开了。我们这就去夜探大明宫。”

叶泊雨不禁佩服老道演戏到位,假戏真做都这么像。忙伸手扶起老道,两人颠颠撞撞走下酒楼,冒雨走出西市。

一出西市,看四下无人,老道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腰板一挺,带着叶泊雨出城楼,过护城河,夜雨之中,宛如两道黑色的闪电一般。

大明宫在长安城的东北方向,一出朱雀门,没走几步,就看见远处高大的丹凤门灯火通亮,城楼上兵丁身影绰绰。

元罡老道领着叶泊雨却从东侧一拐弯,绕了半个圈子,来到了一座小土丘上。

“这里是龙首原,前边就是大明宫了,当今皇上就在这里,守备森严,我们偷偷从侧门绕进去。”元罡老道传音道。

“全凭道长吩咐。”叶泊雨回传道。

元罡老道回过头来,面色凝重,缓缓传音说道:“一定要千万小心,从第一道宫墙外就有第一道禁制,三道宫墙三道禁制,据说是当年袁天罡亲手布置,好像叫什么日月星三光大阵,一道比一道厉害,专门克制各种修行之人。你紧跟我身后,听我发号行事。”

袁天罡当年法贯三界,力保李氏江山,四海之内无不降服。他亲手布下的禁制,叶泊雨不禁有些发毛,虽然仗着几件宝物自负,但却也不敢与袁天罡这样的传奇人物挑zhàn



元罡老道低头算计了半天,好一会儿,才抬起头来,面有得色,传音说道:“袁天罡虽然厉害,但是天下阵法都有阵眼,都有破绽,老道穷十几年心力,皓首穷经,终于想出了应对之策。”

“什么?道长你有万全之策?”叶泊雨忙传音问道。

元罡老道却又摇摇头,传音道:“万全之策不敢,只是琢磨出了前三道禁制的破绽而已,利用破绽进入大明宫内,至于里边还有什么厉害阵法,老道可就不知dào

了,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叶泊雨差点儿没扭头就走,说了半天,原来是毫无把握。再说,宫墙外边的禁制就如此厉害,那里边的还不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自己和老道这点儿微末当行,恐怕是连跑路的机会都没有。

元罡道长哪里知dào

叶泊雨已经把自己骂了个底朝天,抬头望望天,传音说道:“时辰已到,跟我来。”说着,身形一矮,电一般的激射出去。

叶泊雨无奈,只得紧跟在老道身后,只盼日久天长,几百年了,袁天罡的禁制早已失灵。

转瞬来到第一道宫墙下不远,叶泊雨手一挥,一道戊土遁术放出,将二人身形隐在虚空中,守城的御林军对他们来说,当然是如同虚设,真zhèng

厉害的是看不见的禁制。

其实,元罡老道也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袁天罡早在大明宫修建之前,就已经为李世民考察好了龙首原这块风水宝地。当时,已经布下了这日月星三光大阵,把龙首原这里团团保护起来。

修建大明宫的时候,故yì

在正常的宫墙之外,又加建了两层高大的宫墙,把日月星三光大阵隐匿在厚厚的宫墙中。

早在洪荒时期,三皇之一的伏羲大帝依据先天八卦,定日、月、星三光,分天干地支,才有了纪元之年。这袁天罡不知dào

是何等人物,居然有伏羲大帝的阵法,布下洪荒期间的三光大阵。这里边的蹊跷,元罡老道可就是一无所知了。

看叶泊雨还在布阵匿身,元罡老道摇摇头,手一挥,一片赤红色的烟雾撒出,落到前边的宫墙内外,不到半刻钟,第一道宫墙上上下下的数百名御林军都鼾声大作,睡到在当地。

叶泊雨也不知dào

老道用的是什么东西,想来是瞌睡虫之类的宝贝吧。天罡道人回头看看,见叶泊雨脸上有艳羡之色,低声说道:“这还算瞌睡虫的虫卵,修为不够的,闻一闻就的睡上两个时辰,这些人直接碰上虫卵,至少睡上四个时辰吧。”

“瞌睡虫的虫卵就这么厉害。”叶泊雨知dào

元罡老道游戏人间,虽然自己是蜀山派掌门,天下正派之首,但是不管正邪两派,广结好友,只要对脾气就是好朋友,这一定又是哪个邪派高人身上搜刮来的。

“跟我走。”元罡老道脚下一蹬,九道剑光升起,护住自己身形,就欲飞过第一道宫墙。叶泊雨忙架起吴钩剑,暗暗将五片玄龟甲的真阳之力布满全身,也跟着老道腾空而起。

就在此时,突然一阵强光刺目,叶泊雨体内真元微微颤动,叶泊雨知dào

是悄无声息来了劲敌。紧接着,四面八方嗤嗤有声,眼前突然变得一阵漆黑。

“小心,我们被强行拉进异空间了。”元罡老道大声说道。

果然,叶泊雨顾不得许多,运起冥眼观瞧,刚才的一切景象都消失不见了。四周出现了无数的星光,大大小小,星星点点,不停的闪烁流动,两人好像身在星空之中一般,说不出的灿烂好kàn



叶泊雨和元罡老道都是久经沙场,知dào

这平静灿烂的表面下,隐藏着的是巨大的杀机。两人都是长剑在手,严阵以待。

四周无数的星光在不断的移动,越来越快,倏忽间已到眼前,叶泊雨定睛看去,原来是数不清的星光神针。

“这就是星辰结界,叶老弟,小心这些神针。”元罡老道九把天龙伏魔剑上下翻飞,组成一道密不透风的剑网。

星辰结界是三光大阵的第一道关,也是最弱的一道结界。相传是袁天罡在贞观五年,天上掉在长安城外的两大块天外陨石炼制而成,一共十个星云,壹拾贰万根神针,暗合十天干,十二地支。每根神针都细如牛毛,快如闪电,专门破人真元,端的是防不胜防,厉害无比。

叶泊雨干脆也把吴钩剑祭起,化成两道火龙护住身形,五片玄龟甲的真阳组成元阳大阵,催动元阳大阵之力,火龙的火焰熊熊而起,照的几十里地都是亮如白昼。

幸亏两人是在异空间中,否则,这样的惊天动地的动静肯定会让长安城沸腾起来。

异空间中的黑暗好像能吞噬一切,火焰的光亮要不是真元强力催动,不一会儿就被吸收掉,变得黯淡起来。

数不清的星光神针上下翻飞,密密匝匝的撞击在两人的剑网和火焰上,铮然有声。饶是叶泊雨用阵法催动火龙,比自己的真元不知dào

强了多少倍,神针不断的撞击在火焰上,自己的元神还跟着微微颤动。

那边元罡老道也好过不了,他的剑网全靠自己催动,不断的耗费自己真元。老道一边强自支撑,一边大声的传音说道:“叶老弟,这样光防守可不是个办法,一会儿工夫,非油尽灯枯不可。”

“是啊。道长可有破阵的良策。”叶泊雨传音说道,心想:“老道自己说是有破阵之法的,还不赶紧告sù

我,尽快破阵。”

“这个大阵是用外界星光的力量,来催动星光神针,只要你我想办法,断开大阵和星光的联系,这些星光神针就会消失,阵也就破了。”元罡老道大声传音道。

“借用星光的力量,难关这么嚣张。”叶泊雨忙问道:“道长,那怎么切断二者的联系呢?”

“我们现在在异空间中,是无法切断大阵与星空的联系的,必须想办法离开异空间,想办法把这一道宫墙不被星空照射到才行。”天罡老道说道。

“什么?遮挡星空?”叶泊雨实在是觉得匪夷所思,急忙问道:“那怎么出去这个异空间,怎么才能遮挡星空,晚辈全然不明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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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日月星三光大阵

今日老天其实已经帮了叶泊雨和元罡老道二人的大忙,阴霾的雨天几乎已经看不到了什么星辰,满天的星光都被挡在厚厚的云层外。饶是如此,陷在阵里的叶泊雨和元罡道人也是渐感吃力,难以应付。

袁天罡辅助李世民成就大业,法力横贯三界,当初这三光大阵有一道压阵神器—子午神宙,即使没有外界日、月、星三光的照耀,光是子午神宙神器的法力,就足以全力开动大阵,发挥大阵大半的威力。

现在时隔数百年,袁天罡估计早已位列仙班,子午神宙也不知所踪,失去了压阵神器,大阵的运转几乎全靠外界三光的照耀,加上阴雨连绵,威力根本不到平日的两成,这也是叶泊雨和元罡老道能在大阵里堪堪维持的原因。

“你准bèi

好,我马上运起全部真元,把这个异空间撕开一个小缝隙,你马上从缝隙中回到原地,调用雨水凝结成氤氲,遮盖住几道宫墙,别让一丝一毫的星光找到宫墙上。一线生机,就在这里,听明白没有?”元罡老道一字一句的大声喊道。

“晚辈明白了。”叶泊雨忙应声答道,其实他自己也根本没有丝毫的把握。

越耽搁一分,真元就多浪费一分。元罡老道更不答话,大喝一声,发髻顶上一股白雾笔直的冒了出来,又浓又长,九把天龙伏魔剑一下子剑光暴涨,化成九条巨龙,九条巨龙巨口齐张,无数的石火神雷喷出,与漫天的星光神针撞击在一起,火花迸射,轰然巨响。

趁着星光神针暂时被神雷阻住,元罡老道的九条巨龙乘机张开巨口,连抓带咬,将大阵的异空间生生的撕开一个小小的缝隙,露出了外边的一丝光亮。

“快点儿。我支撑不住了。”老道巨吼一声。

叶泊雨早有准bèi

,剑光一撤,从缝隙中钻了出去,刚一出去,就听得身后一声巨响,老道再也支撑不住,撕开的小小缝隙又合上了。

一出来,外边仍然是夜雨绵绵,眼前巨大的三道宫墙挡在身前。叶泊雨知dào

老道在异空间中危急万分,不敢托大,把五片玄龟甲在自己的芥子空间中布成浩然元阳大阵,借用大阵的元阳之力化成已身真元,现出了金剑真身。

丈八高的金剑矗立在叶泊雨身后,赤红色的剑光时隐时现,周边的雨点都纷纷化作白烟笼罩在叶泊雨身边。

叶泊雨捏一个法诀,运起法身全部真元,在自己身边布下一个癸水大阵,金剑法身全力施为,果然威力惊人。

大阵刚刚布下,周边的雨水一下子就凝成一个漩涡,漩涡形成巨大的吸力,瞬间将周边几十里的癸水之力全部吸了过来,在叶泊雨真元的催动下,现出了玄武的巨大轮廓,玄武神龟黑沉沉的身影,顿时遮蔽了龙首原整个星空。

星空一被遮蔽,星光大阵也失去了动力,又是一道裂缝撕开,元罡真人驾着剑光跌跌撞撞的飞了出来,随即又狼狈不堪的一屁股掉落在地上。

看到元罡真人逃了出来,叶泊雨忙撤了法身,刚才全力催动法身,消耗真元巨大,接下来还有两道关卡,保存实力要紧。

元罡老道更是累的够呛,连着塞了好几把丹药,在地上喘息了一阵,才赞许的说道:“好小子,有你的。你再晚那么一丁点儿,就害死老道了。哈哈。”

叶泊雨听了哭笑不得,心道:“不知dào

是谁差点儿害死谁。”嘴上却说道:“是晚辈功力尚浅,道长不要见怪。”

老道怪眼一番:“谁怪你了。是你救了老道一命。老道再糊涂,也不会恩怨不分啊。”说着也递上一把丹药,说道:“老道自己炼制的九花七虫丹,大补元气,赶紧吞下。”

老道蜀山一派之尊,他自己炼制的丹药肯定是非同小可,忙一把接过,看也不看就吞进肚子里。

果然,刚一吞下,就觉得一股热热的暖流流入奇经八脉,又迅速的汇入到丹田,刚才消耗的真元瞬间就补齐了大半。

“道长,多谢你的灵丹,不知这……”叶泊雨刚说了几个字,就觉得身后一股大的异乎寻常的力道朝自己扑来,已经来不及躲闪,神念一动,掌中的吴钩剑瞬间挡在身后。

只听的“铮”的一声的响,叶泊雨连连退后几步,才化开了这股力道。忙低头看去,只见吴钩剑的剑身上都出了一个黄豆大小的凹痕。

“这是什么暗器,如此厉害。”叶泊雨心里刚刚闪过一点疑问,只听的又是“嗤、嗤、嗤”几声响,叶泊雨不敢再托大,凝神看去,却什么都没见,只得一跃起数丈高,破空之声从自己脚下穿过。

还没等落到地上,头顶之上也是嗤嗤作响,传来数道急促的破空之声。叶泊雨半空中踏了一个虚步,临空硬生生的把身形横移了几丈远,才躲过了头顶上的劲风。劲风撞击到地上,蓬蓬几声,在地上穿了几个小孔,踪影不见了。

“不好,果然是反射月光杀人。”旁边的元罡老道也是左支右绌,狼狈不堪,边四处躲藏,边大声提醒叶泊雨道。

“月光?那怪看不到任何东西。”叶泊雨这才明白过来,看来是陷入到月光大阵了。“这无影无踪的,怎么破阵啊?”

还来不及细想,又是几道看不见的月光迎面而来,只得扭身躲过。这月光大阵比刚才的星光大阵还难以应付,刚才好歹还能看到星光神针的位置,现在只能听风辨形,自己两人好像一时间变成了瞎子。

“你看看自己的身边,有没有什么变化?”老道百忙之中呼喝道。

叶泊雨稍一定神,果然,不知dào

什么时候,也不知dào

哪里发出一股柔和的白光,照亮了自己前前后后,这股白光轻柔之极,加上自己被月光劲风所吸引,竟然没有发xiàn



“道长,这是怎么回事?”叶泊雨忙问道:“我们是不是又被拉进一个大阵的异空间了?”

“应该不是,异空间的话,就不会有雨点儿了。”老道叫道。

果然,叶泊雨发xiàn

还不断有雨点打在自己肩头,“那是怎么回事?”

“一定是障眼法。你想办法探清楚,白光是打哪儿来的?”

叶泊雨一边四下躲避,一边勉强运起神念,冥眼四下观瞧,却只看见一阵阵白光耀眼,隐隐有几十个圆形的阴影。

“道长,月光太厉害,我无法集中神念。根本看不到任何东西。”叶泊雨大叫道。

老道无奈,只得一个难看的侧翻,靠近叶泊雨身前。大声道:“我来保护你,你运起全身神念,努力看清楚。”说着,泥丸宫又现出那道笔直的水汽,九把天龙伏魔剑舞得密不透风,青色的剑光组成一个巨大的防护罩,把两人罩了起来。

叶泊雨不敢怠慢,全身真元都运在冥眼上,再仔细观瞧,原来两人站立的脚下都变成了白色的镜面一般,面前的宫墙中隐匿着几十面圆形的青铜镜,地面上的光芒被几十面青铜镜交互反射,就成了这种一变十,十变百,没有任何规律的月光劲风。

叶泊雨忙把自己看到的奇怪景象告sù

元罡道人,元罡道长边催动真元,边大声说道:“是了。果然是昊天神鉴。想不到,这种神物真的还存zài

人世间。”

叶泊雨的吴钩剑也加入战团,元罡道人稍稍缓过一些劲儿来,说道:“这是昊天神鉴,能够把月光变成无影无踪的劲风,杀人于无形之中,最是厉害。想不到,这种神物竟然落在袁天罡的手中。”

“怎么破阵?道长。”叶泊雨看老道还在感慨,忙大声问道。

“破阵?那是别想了。我们俩还是想办法逃出来就是胜利了。”老道说道,“你的金剑法身呢?此时不用,更待何时?”

老道说着,数百道石火神雷轰在宫墙之上,却连一点儿灰尘都没有轰下来。宫墙被月光结界保护,根本动不了分毫。

叶泊雨知dào

这个月光大阵比刚才那个星光大阵还要厉害,说不得,忙把玄龟甲的真阳之力倾注全身,现出巨大的金剑法身。

“大阵最精微奥妙的地方,往往也是它的破绽之处。袁天罡巧夺天工,把三百六十面昊天神鉴的反射角度、时间拿捏的分毫不差,让人防不胜防。”老道危急时刻,还在好整以暇的评论大阵。“我们一线生机也就在这里,你利用金剑的巨大法力,只需yào

让任何一道月光稍稍移位,大阵就会有瞬间的自乱阵脚,趁着那一霎间,我们赶紧跃过第二道宫墙。”

叶泊雨明白老道的意思,是让自己硬碰硬,用法身挡住月光,让自己成为第三百六十一面昊天神鉴,从而让月光的轨迹发生变化,本来互相交织的月光大阵就难免出现漏洞,这样,自己和老道就可以从交织如网的月光中,找到一处空隙,逃出大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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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 夜访大明宫(上)

叶泊雨知dào

大阵厉害,自己的金剑法身虽然强横,但是如果与月光大阵硬碰硬,却也多半是要吃亏,只能是微微阻挡一下,绝对没有长久抵挡的可能。

事出无奈,叶泊雨只能冒着奇险,一咬牙横身挡在脚下最亮的那片光芒之上。果然,一挡上去,就感觉被一片无边无际的清冷之气包围,一时间,自己好像又回到浩瀚无边的千年寒潭一般,积聚千年的月光阴冷之气直入骨髓。

叶泊雨大喝一声,把丹田中的元阳真火全部注入金剑之中,金剑上的日月星辰图案同时大亮,赤红色的剑光变成了青色,把月光挡在剑光之外。

但是,大阵中的月光取自于星空月星,是无穷无尽,叶泊雨的真元可是消耗不起,只盼的老道能快点儿找到一丝破绽,赶紧逃离大阵。

就在此时,大阵果然出现了变化。刚才的柔光被叶泊雨的金剑挡住了一大部分,露出了原本漆黑的夜色,夜色中,隐匿在地下和宫墙中的三百六十面神鉴都露出了行迹。

这三百六十面神鉴都是青铜纹样,每面只有寸许大小,依据周天星斗的方位排列在宫墙之中,月光纵横交错,来回在神鉴之间不断反射,交织成密密麻麻的光网,迷迷蒙蒙,清光泻地,雾气缭绕。

“好家伙。”元罡老道看清楚大阵的真面目后,不禁惊叹一声,“看来那些旁门左道的狐朋狗友的话,真不能相信,说什么轻易能破,这不是憋着要老道的老命吗?”

被叶泊雨金身挡住的是三百六十面神鉴的主鉴,吸取天上月光,反射出第一道月光。现在主鉴的大半边都被叶泊雨挡住,没有了月光来源,很快,反射的光网就黯淡了大半。

“机会来了。”老道高兴起来,双手连挥,又是几百道石火神雷打出,中途就有大半的神雷被月光击中,消灭在空中,但是还有几十道神雷从光网的缝隙中钻了进去,同时轰在一面神鉴之上。

神鉴被神雷打中,稍稍晃动了一下,偏了分毫。精确计算的月光顿时乱了轨迹,组成的光网出现了缝隙。

“叶老弟,快走。”老道大喝一声,手中的石火神雷不断发出,不让那面神鉴回归原位。

叶泊雨正是难以支撑,听到老道大喊,忙一跃而起,架起剑光,电一般从缝隙中飞了出去,落到第三重宫墙之下,随即,老道也收了神雷,跃出了大阵,落到叶泊雨身边。

与月光大阵正面相抗,叶泊雨几乎虚脱,斜倚在宫墙之上,老道忙又掏出几颗九花七虫丹,塞在叶泊雨口中,让他服下。自己也躺在地上,呼呼喘气。

老道的九花七虫丹是取自蜀山后山洗剑涧中,生长着一种天地之间独一无二的奇花,这种奇花十年一开花,每次开花都会开出九种花色,十二个时辰后,花就会消失,在奇花的周围会长出九株新花,这九株新花就能活十年,每五年会开一次花,都是纯色的花卉。而且每次都是夜间开花,都会引来七种不同颜色的天梦虫驻足。

老道就是乘这个时候,采下九种花朵和七种天梦虫,用本派的药王鼎炼制七七四十九天,炼制成这九花七虫丹,食之大补元气,虽然没有法力,却是渡劫的绝佳灵丹。渡劫之时,天雷一个接着一个,即使有宝物护身,如果不能及时补充真元,那也必将耗尽真元,渡不过天劫而死。

可以说,今日元罡老道也付出了血本,九花七虫丹十年也就能炼制十多颗,今日不到一个时辰就损耗了二十多颗。

叶泊雨缓过了神,低声说道:“道长,前边的日光大阵肯定是更加凶险,今夜咱们还有把握闯过日光大阵吗?”

元罡老道摇摇头,说道:“日光大阵,至今也没听说有什么人能闯得过去。”

“这,道长,我们怎么办?”叶泊雨一听差点儿没跳了起来。

元罡老道当然知dào

叶泊雨的心思,忙说道:“现在已是卯时,阳气最虚,我们事不宜迟,也许还有一线可行之机。”

叶泊雨点点头,两人站了起来,仔细打量着最后一道宫墙。

最后一道宫墙反而是最矮的一道,跟前两道宫墙没有什么区别,只是墙面都刷成了金黄之色,墙上的龙脊也是金色的琉璃瓦。

“奇怪,没什么动静啊。”两人都感到有些不对劲,刚才的两道大阵都是自动触发,主动防御,这面宫墙怎么半天没有动静。

元罡老道又观察了一小会儿,还是没有动静,一咬牙,说道:“叶老弟,我们试着直接飞身过去,试探一下虚实。”

叶泊雨也没有了主意,只能听老道安排。两人同时架起剑光,飞身而起,小心翼翼的越过了最后一道宫墙。

本来预想中的事情都没有发生,静悄悄的,好像沉睡中的长安城一样,或者说是死一样的寂静,寂静的让人心里发毛。哪怕是发生再离奇,冒出一团太阳真火一下子将两人焚成灰烬也比这种寂静坦然的多。

不过很快,叶泊雨就被眼前壮观的景象给吸引住了。

夜幕中,无数楼台阁榭重重叠叠,根本看不到头,以前见过蜀山派,已经觉得蜀山派已经生平见过的最壮观的地方,但是跟现在的大明宫一比,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眼前奇花奇草,亭台楼阁三步一重,五部一转,说不尽的雕梁画栋,金碧辉煌。

“道长,那鞑子皇帝在哪里?”叶泊雨不敢使用神念,两眼一抹黑,连北都找不着。

其实元罡老道也好不到哪儿去,沉吟了一阵,才道:“我们从东南角进入,越过三重宫墙后,第一处正殿应该是紫寰殿,紫寰殿后边就是蓬莱殿和太液池,鞑子皇帝一定就在太液池附近的那个嫔妃宫中。”

叶泊雨也知dào

皇帝行宫分内宫和外宫,紫寰殿外的紫寰门是内宫的入口,自己二人确实是进入到皇帝休息的内宫了。但是内宫也是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宫殿何止数千,自己又上哪儿找鞑子皇帝呢?

又往前走了一阵,眼前峰回路转,突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湖泊,正是后宫的太液池,鱼沼飞梁,假山怪石,绿树成荫,两人不禁心情为之一爽。

“有人。”老道低喝一声,两人一转身隐藏在一处假山后边。

只听的轻轻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应该是两个体态瘦小的宫女的脚步声。

“太妃娘娘为什么生气?文兰。”一个小宫女边走边轻声问道。

另一个叫文兰的小宫女也低声说道:“好像是因为皇上的事情。把我们都狠狠的责斥了一顿呢。”

叶泊雨和元罡老道暗中对视了一眼,两人心意相通,都感到一丝欣慰。

“到底什么事这么严重啊?太妃娘娘可是皇上最宠爱的妃子啊。”前边那个小宫女好奇的问道。

“这种事我们哪敢打听啊,你也别瞎打听,不想要命啦。”文兰宫女轻声叱道。

第一个宫女好像吓了一跳,两个宫女不再说话,只是快步向前走去。

叶泊雨轻声一个长跃,无声无息的站在两人身后,手臂一长,把两个宫女拖到假山之后。

“皇上现在在哪里?”叶泊雨横眉怒目,现出一脸凶相,低声问道。

两个宫女自幼服侍在宫中,哪里见过如此景象。早已吓得魂不附体,根本说不出一句话来。

不过,叶泊雨也根本不用她们说话,他把神念控zhì

到最小的范围内,运起冥眼,直接就能看到平常之人的心中所想。

两个宫女口不敢言,但是心中却跟着叶泊雨的问题,不断的转着念头。叶泊雨马上就读到了宫女心中所想。

又问道“拾翠殿在哪里?”两个宫女面面相觑,不明白眼前这个凶神恶煞怎么知dào

皇上在拾翠殿的。

“皇上跟谁在一起。”问完了最后一个问题之后,叶泊雨神念加重了一分,直接把两个宫女吓昏在地上。

“道长,这个鞑子皇帝果然是和胆巴在一起。”叶泊雨低声说道。

“我们马上过去,听听他们在密谋什么。”元罡道长点头说道。

叶泊雨探察到鞑子皇上目前在拾翠殿中,那拾翠殿就在太液池的西侧,临水而建,背山而居,是鞑子皇上在内宫中夜间会客的所在。

夜色中,两人分花拂柳,沿着小溪溯流而上,绕过无数的御林军和大内侍卫,来到拾翠殿前边,隐藏在一株大柳树之后。

两人忌惮胆巴禅师厉害,不敢太过靠近拾翠殿,也不敢用神念探听,只能干巴巴的先躲在一边。

这样也不是办法,无奈,叶泊雨心一横,撒下自己最拿手的乙木大阵,把自己和元罡道长的身形和思想都隐匿在周边的树木中,希望胆巴和皇上商议大事,只要稍稍懈怠一些,应该就不会发xiàn

自己的障眼法。

所谓艺高人胆大,仗着乙木大阵,两人悄悄的一步步挪到窗户底下,探听里边到底在商量什么机密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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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夜访大明宫(下)

谁知,刚走的两步,叶泊雨就停了下来,摇摇头,示意前边有神识封印,再往前就会被人发xiàn



“怎么办?”元罡老道沉吟了一下,正两难之际。旁边的叶泊雨却笑眯眯的从身后摸出一只指甲般大小,通身碧绿灿然的小虫子出来,伸手一捏,小虫伸开两只薄如蝉翼的翅膀,振翅就欲飞去。

“引路蛊?”元罡老道可是识货之人,吃了一惊,忙问道:“你怎么会有如此邪物?”

叶泊雨心道:“你有那么多老邪物朋友,我就不能有个引路蛊,真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嘴里却说道:“这是晚辈前段时间去湘西苗瘴,偶然之下得了几只,一直深藏在身上,不舍得用。”

引路蛊是湘西九黎洞专有之物,炼制方法极其繁复,原材料蛊虫更是来之不易,历来只有洞主一人得知。拥有引路蛊的也只是是长老以上级别的人,普通人能得来一直那是千难万难。

元罡老道早就闻知引路蛊与主人神识相连,探听机密,最是隐蔽方便,一直想得来几只,却也无缘,没想到眼前这个叶泊雨却有如此宝物。

叶泊雨笑笑,手掌摊开,引路蛊轻轻鸣叫一声,振翅飞去,碧绿色的身躯也瞬间变成了通体黝黑,隐藏在深深的夜色中。

元罡老道对眼前这个魔道双修的年轻人越来越觉得神mì

莫测,要不是神态紧急,一定要详加盘问一番。

不多久,引路蛊就传来丝丝信息,与叶泊雨神念直接想通,叶泊雨又悄悄用神念传给元罡老道。

元惠宗此次秘密前来长安城,随行只带了胆巴国师和几十个亲信,两人此时在拾翠殿,屏退左右,正在秘密商议一件大事。

只听的胆巴国师沉声说道:“陛下,自古成大事者,不能有妇人之仁。长安城几十万百姓性命,换我大元一倍的疆域,边关安定百年,此乃大仁大智之举,孰轻孰重,陛下三思啊。”

元惠宗却良久不语,似乎是颇为犹豫。

叶泊雨心中奇怪,元惠宗贵为当今天子,广有天下,还有什么大业大事要完成的。

只听的胆巴国师顿了顿,见元惠宗不说话,又说道:“陛下,事已至此,万没有回头路可走,否则可是前功尽弃啊。陛下一定要考lǜ

清楚啊。”这个胆巴国师口口声声陛下,语气却是冷冰冰的,殊无敬意。

元罡老道心里明白,这几年元惠宗即位后,一直积极操演兵马,征集钱粮,不断的壮大军中实力,对北边的高丽国和南侧的天竺国一直是虎视眈眈。胆巴国师所说的扩大疆域,多半正是此意。

元惠宗又是沉吟半晌,才缓缓说道:“国师,非是寡人犹豫再三,妇人之仁。而是这天下百姓,都是朕的子民,孰轻孰重,朕不得不考lǜ

周全啊。”

胆巴国师点点头,又说道:“陛下乃是仁慈之君,体恤朝臣,以天下苍生为己任,乃我大元万民之福。”

元惠宗站起身来,不停的在屋中来回踱步,边踱步边说道:“国师,此事事关重大,能否再让朕考lǜ

几日,再做打算。”

叶泊雨和元罡老道都没有见过元惠宗,远远看到窗后的影子,不由得都在想:“鞑子皇帝的身高却是不高。”

胆巴国师嘴上恭敬,语气却毫不放松,又说道:“陛下,十颗阴风珠的时刻都已经算好,不能随意更改。这一颗阴风珠的时刻就在两日之后寅时,必须要明天开始准bèi

一切事宜。陛下还是造作决断的好。”

元惠宗皱起了眉,大声说道:“怎么,朕连个考lǜ

的时间都没有吗?”

胆巴国师看皇帝发怒,却丝毫不动容,脸色都没有变,沉声说道:“陛下,此事自元月开始,已经将近十个月有余,这么长时间,难道陛下一直没有考lǜ

清楚吗?”

叶泊雨和元罡老道不禁对望一眼,均心想道:“这个胆巴国师究竟仗了什么势力,竟然敢胁迫当今皇上?”

元惠宗越听越气,厉声说道:“怎么,国师,你如此说,是在威胁朕吗?”

胆巴国师鼻孔里出了一口气,说道:“陛下息怒,老臣不敢。”语气中却是不卑不亢,没有半分的怯意。

元惠宗气呼呼的坐到龙榻上,只是呼呼的喘气,气的一时说不出话来。

此时,外边有一个太监低声说话道:“启禀皇上,脱脱大帅求见。”

元惠宗高声说道:“让脱爱卿到南书房见朕。”

“喳。”门外的太监领命离开。

胆巴国师又说道:“陛下,老臣冒死直谏,还望陛下恕罪。实在是事关重大,老臣不得不希望陛下赶紧圣明决断才行。”

“国师不要自责,你一心为我大元着想,朕岂能不知。”元惠宗脸色稍稍平和了一些,说道:“此事国师有什么高见?先说与朕听来。”

胆巴国师听元惠宗如此一说,知dào

元惠宗已经答yīng

,干枯的脸上稍稍泛出一丝喜色,低声说道:“老臣已经在城外的法门寺布置好一切,大阵也设置在法门寺中,只待陛下同意,就开始动手。”

元惠宗长长的呼了一口气,点点头,疲惫的说道:“国师准bèi

什么时候动手?”

胆巴国师说道:“两日后寅时准时动手,陛下请明日起驾回朝。”

“好,一切就依国师所说来办。”元惠宗头仰在一边,缓缓说道:“如果没有其他事,国师请下去休息吧,朕累了。”

胆巴国师站起身来,单手行礼道:“老臣告退,陛下圣安。”说着,就缓缓后退了几步,准bèi

出门而去。

叶泊雨忙收回引路蛊,他和元罡老道也这次探听消息可以说是心满yì

足,一切想知dào

的信息都有了答案。两人知dào

胆巴国师的厉害,不敢在宫中久留,忙隐匿身形,从假山后的密林中逃出,沿着太液池的石径小道离开御花园,出的内宫,翻出三道宫墙,离开了大明宫。

三道宫墙的日月星三光大阵只是针对外来入侵者,两人从宫内出宫,大阵并没有启动,两人毫无阻碍的出了大明宫,离开龙首原。

此时,天刚辰时,刚蒙蒙亮。巨大的长安城还沉睡在梦中,除了几处大的酒楼客栈还亮着灯火,其它的街道还是一片漆黑。

“好一个狠毒的胆巴喇嘛!”元罡老道一出龙首原,就咬牙切齿的说道:“还枉自披着一张佛门弟子的人皮,居然干出如此伤天害理之事。”

叶泊雨望着夜色中的额长安城,咋舌道:“长安城百姓何止百万,鞑子皇帝居然同意胆巴喇嘛做出此等丧尽天良之事,也是该杀。”

元罡老道怒道:“以老道所看,一定是鞑子皇帝被这个胆巴喇嘛挟持,这才丧尽天良。”

“鞑子皇帝天子之尊,怎么会被一个老喇嘛挟持?”叶泊雨反问道:“这个胆巴喇嘛虽然修为高深,但是朝中修为高深之人一定不在少数,况且据说还有一个国师在朝,胆巴喇嘛怎么会如此猖狂。”

元罡老道摇摇头,说道:“时候尚早,我们先到一家客栈宿下,明日午时,我们随着进香的大群香客,先去法门寺打探虚实,晚上再夜探法门寺,想尽一切办法阻止胆巴喇嘛。”

叶泊雨点点头,跟着元罡老道来到西市中,找了一家客栈,权且住下。

这几日连着大战数场,尤其是今夜夜探大明宫,连闯日月星三光大阵,强行现出金剑法身,几乎使劲了全部真元,一进客房,就挥手放了个封印周边法力的法阵。

准bèi

好一切,自己盘膝坐在云床上,缓缓吐纳,静坐调息。

长安城的灵气跟蜀山可是天壤之别,这里百万人聚居,灵气甚是薄弱,无奈,叶泊雨只得又吞了几颗元罡老道给的九花七虫丹,这才恢复了大半的真元。

丹药真力运转了几个大周天,真元恢复,叶泊雨再也坐不住,一跃下床,走出客房外。

此时刚过去了一个时辰,才是巳时,叶泊雨没有去惊扰隔壁的元罡老道,信步从客房的回廊,一直走到外边的酒楼中。

长安城中挤满了天下各国的商人走贩,一大清早,酒楼中吃饭的客人就几乎坐满了,都是喝茶谈事,商议买卖生意。

叶泊雨修行之后,对烟火酒食,口舌之欲兴趣大减,但是此时闲暇无事,就捡了个比较清静的靠窗位置坐了下来。

长安城是天下一等一的大城市,繁华奢侈天下无二,酒楼中也汇聚了天下的各种美食美酒。叶泊雨要了长安城最有名的十八年女儿红和羊肉泡馍。

羊肉泡馍是长安城用当地特产的小尾寒羊为原料,用几十种香料腌腊而成,当地称作腊肉,是天下一绝。

而这十八年的女儿红更是非同小可,相传是李太白最爱喝的美酒,杜甫《饮中八仙歌》的“李白斗酒诗百篇,长安市上酒家眠。天子呼来不上船,自称臣是酒中仙”就是喝的这种十八年女儿红,所以后来的女儿红都已李白醉卧的酒家—“太白楼”为最佳。叶泊雨这个酒楼虽然没有太白楼有名,但是所珍藏的女儿红也是长安城一等一的。

叶泊雨看着街上络绎不绝的人群,自斟自饮,只等着午时一到,元罡老道跟自己会合,去城外法门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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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 法门寺地宫(上)

昨夜的雨到现在已经变成了蒙蒙的细雨,落在人的身上,已经有了丝丝的凉意,却打不湿人的衣服,昨夜秋雨洗清秋的感觉一扫而空,换成了惆怅客居的乡愁。

叶泊雨喝几口酒,吃几口菜,独自欣赏着雨中的长安街。

突然间,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引起了叶泊雨的注意。

“怎么是他?”叶泊雨差点儿叫出声来。这个身影实在是太过熟悉,太出乎叶泊雨的意料,饶是叶泊雨定力如此之高,都差点儿失口叫出来。

只见那个身影头戴着高高的斗笠,瘦小身材,几乎都隐藏在肥大的长袍中,好像对西市颇为熟悉,头也不抬,快步穿梭在人群中。

叶泊雨站起身来,正欲下楼追去。突然身后一个洪亮的声音说道:“好香的酒啊,一定是十八年以上的女儿红才有这样的香味。”

不用回头,叶泊雨也知dào

是天罡老道出来了,摇摇头,只得又坐了下来。老道精神气色全都恢复了过来,一屁股坐在叶泊雨对面,也不答话,拿起酒瓶就给自己斟上,一仰脖子,一饮而尽。嘴里啧啧有声,大声叹道“对酒当歌,人生几何,何以解忧,唯有杜康。啧啧,要是曹阿瞒喝过这十八年的女儿红,一定不会说什么唯有杜康。哈哈。”

叶泊雨瞥见楼下那个人影一拐弯,就消失在弯弯曲曲的深巷里,知dào

再也追不上了,无奈何,只得拾起笑脸,陪着老道喝酒。

两人你来我往,又喝了半个时辰,看着快到午时,老道怪眼一翻,扔下酒杯就走,叶泊雨在身后会了钞,跟在老道后边。

法门寺在长安城外西南,还有几十里地。老道不紧不慢,一路走在前边,快到午时时分,到了法门寺山门前,元罡老道在山门前的树丛中偷偷换上了俗装。

法门寺建于于东汉末年恒灵年间,建成起后就一直香火旺盛,有“关中塔庙始祖”之称,周魏以前称作“阿育王寺”,隋文帝时改称“成实道场”,唐高祖时改名“法门寺”。

被誉为皇家寺庙的法门寺,因安置释迦牟尼佛指骨舍利而成为举国仰望的佛教圣地。其寺里的佛塔被誉为“护国真身宝塔”。一直是盛唐期间的国寺之一,唐玄宗李隆基即位时更是达到从未有过的顶峰,寺内供奉有释迦牟尼的佛骨舍利,是法门寺的镇寺之宝。

两人跟着大群的香客大摇大摆的走进山门,来到了前院。前院青砖铺地,迎面是一个几十丈大小的放生池,水池上边爬满了绿色的苔藓和水草。汉白玉的栏杆被人磨得光滑无比。上边的三座功德桥长有丈许,比之一边寺院的功德桥足足大了两倍有余,显得颇有气派。

抬头看去,首先看见的是两株两千年以上的汉柏,高十几丈,十几人都围抱不过来,郁郁葱葱,遮蔽了一大半的院落。透过汉柏,就看到了法门寺的前殿。五门六柱殿身,金色琉璃瓦,依稀间还能看出往昔的辉煌。

跟在香客们的身后,元罡老道和叶泊雨细细的打量着寺里的每一个角落。法门寺香火旺盛,寺里的僧人也颇多,经常看见一队队的僧人低头走过,不知dào

是不是在寺中巡逻。

此种情况更加深了元罡老道对法门寺的怀疑。两人不动声色,跟着香客,一路穿过前殿,正广场,是一条十几丈宽的佛光大道,大道的终点是大雄宝殿。

大雄宝殿里供奉的是三世佛,跟其它寺院并无不同。只是更为高大雄伟而已。叶泊雨看到大雄宝殿旁边的一个小门上写着主持两字,拉拉元罡老道的衣袖,使了个眼色,让元罡老道继xù

前行,自己去主持住处探寻。

元罡老道点点头,继xù

跟着香客排着长队,准bèi

给佛祖行礼。

叶泊雨从大雄宝殿侧门出去,是一处长长的室内长廊,长廊中间是一个天井,天井中间又是一个莲花状的水池,水池里装饰在九朵金色的莲花座,旁边两侧是两排金色的经幢,显得金碧辉煌。

穿过天井,出到院子里,抬头正中间就是主持的住房。

主持房中并没有上锁,屋门虚掩着,里边空无一人。叶泊雨迅速在屋里搜寻了一番,也没有任何发xiàn

。正要出去,突然听到外边有人说话,忙轻轻的又虚掩上门,躲在了门背后。

幸好只是两个闲谈路过的僧人,叶泊雨听到僧人走远后,忙去大雄宝殿去找元罡老道。

老道正排长队排的老大不耐烦,看见叶泊雨出来,忙抽身出来,看叶泊雨摇摇头,就故yì

高声说道:“我们到前边的地宫前去,去参拜佛祖的佛骨舍利。”

叶泊雨也知dào

法门寺的镇寺之宝,只是闻名,没有见过,也忙大声说道:“全凭叔叔吩咐。”元罡老道不便以道人的打扮来寺庙,就打扮成一个老年客商的模样,所以叶泊雨以叔叔称呼。

两人绕过大雄宝殿,从后殿一个入口下到地宫。

法门寺的地宫常年开放,只是每逢浴佛节才关闭一天。来往的绝大部分香客其实都是奔着地宫里的佛骨舍利而来的。

没曾想,两人来到后殿,后殿里站着两个僧人,看叶泊雨和元罡老道进殿,上去就问道:“阿弥陀佛,两位施主请留步。”

老道双眼一翻,大声说道:“我们二人是来看佛骨舍利的,你两个小和尚多问什么?”

叶泊雨忙赔礼笑道:“两位大师,我们二人久闻贵寺藏有佛骨真身舍利,特来瞻仰,别无他意,还请不要见怪。”

两个年轻僧人忙还礼,其中一个僧人说道:“两位施主请了。今日奉主持大师法旨,地宫闭宫两日,暂不开放,希望两位施主不要在此停留。”

老道怪眼一翻,就要发作。叶泊雨忙抢先说道:“两位大师,我们二人乃是千里迢迢从京城而来,专程为了拜见佛骨舍利。还请两位大师通融通融。”

两个僧人面露难色,同时摇头,说道:“真是不巧。主持法旨不可违。两位施主还是改日再来吧。”

“你们的主持也是好生不懂道理。佛门广大,哪有闭门不让进来的说法。”元罡老道再也忍耐不住,大声嚷嚷道:“你们的主持在哪里,我倒要跟你们主持讲讲这个道理。”

两个年轻僧人哪里肯依,正推推嚷嚷之间。突然听到身后有人轻声咳嗽一声,缓缓说道:“阿弥陀佛。净空,净虚,你们二人为何与两位施主在这佛门清净之地大声嚷嚷,成何体统。”

叶泊雨和元罡老道同时转过身来,只见后殿门外站着高高矮矮五个和尚,最前边的一个和尚身披袈裟,手持锡杖,身材虽然矮小,眉目之间却颇有威严,应该就是法门寺的主持圆觉大师了。

元罡老道对圆觉大师的名声当然并不陌生,法门寺如今的身份虽然已经远不如隋唐时期显赫,但也是一流的大寺院,圆觉大师作为主持,修为虽然不知dào

怎么样,但其身份绝对不比六派掌门差。

净空和净虚看到掌门责备,忙低声辩解道:“主持大师,是这两位施主一定要进入地宫,我两人出声阻拦,这才争执起来。”

只见圆觉大师脸色蜡黄,好似生了黄疸病一样,转过身来,看了看叶泊雨和元罡老道,双掌合十,说话声如洪钟:“不知两位施主从何何来,既然光临敝寺,还请先到客房中奉茶。”圆觉大师也不提地宫之事,但言语中软中带硬,让人无法推辞。

叶泊雨怕老道又乱说话,平白起了争端,坏了大事,忙抢先说道:“我二人从京城而来,自幼仰慕法门寺盛名,今日特来瞻仰,并无它意。”

圆觉大师点点头,说道:“施主客气了。佛门广大,只待有缘之人。两位施主既然光临法门寺,就欲法门寺有缘,还请上房说话。”

身后的元罡老道却说道:“喝茶说话也就罢了,听说这地宫从唐高宗以来就一直开放,不知今天这地宫为什么不让我们进入啊?敢问主持大师。”

圆觉大师转过身来,对着元罡老道微微一笑,说道:“阿弥陀佛。法门寺地宫确实是一直对外开放。但是最近几日正在重新粉刷装饰,暂时闭宫,三日后,重新开放,还请两位施主海涵。”

“哼哼,三日后开放。”元罡老道好像是故yì

要挑起事端,大声说道:“早不粉刷,晚不粉刷,偏偏这个时候粉刷,再说,那是地宫,有什么可粉刷的?”

圆觉大师只是摇摇头,缓缓说道:“两位修为高深,不在老僧之下,这位老施主自不必说,道行剑法均为上乘,难得这位年轻施主,道魔双休,实在罕见奇才。阿弥陀佛”。

叶泊雨和元罡老道互视了一眼,知dào

两人的修为和身份瞒不过圆觉大师的慧眼。圆觉大师挑明两人道行,无非是想给两人一个下马威,让两人就台阶下路。两人也不否认,元罡老道又道:“圆觉大师果然慧眼,不过,我二人修行高低,与能不能进你们和尚庙地宫有什么关系?莫非,还怕我们看出什么端倪不成?”

元罡老道这番话说的太过露骨,叶泊雨都不禁捏了把汗,此中情形下,与这帮和尚动手,实在是太不明智,而且是赢是输还是两回事儿。实在是想不明白,元罡老道为什么要刻意挑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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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法门寺地宫(下)

果然,圆觉大师还未说话,他后边一个胖大的和尚怒声说道:“兀那老客好是不讲道理。要不是主持师父慈悲为怀,早已将你二人乱棒打出寺外。休得再胡言乱语,快快离开寺院。”

叶泊雨也觉得元罡老道有些过火,眼看对方发怒,正要说话打个圆场。突然,听得身后有个娇滴滴的声音说道:“主持大师,原来你们在这里,让我和母亲这番好找。”

叶泊雨忙回身一看,只见身后站着一个身穿白色衣裙,长发垂肩的妙龄少女。少女身后站着一个美貌的中年妇人,中年美貌妇人再往后是两个丫鬟和几个护卫打扮的壮汉,几个壮汉都是横眉竖目,手臂之上肌肉纠结,两侧太阳穴高高鼓起,一看就是练家子。

但是真zhèng

吸引人的还是最前边那个明艳少女,几人看那少女也就十七八岁上下,一张清丽难言的瓜子脸蛋,露出来的白嫩肌肤吹弹得破,太阳光下好像要滴出水来。高挑的身材,身上白色衣裙一袭到地,没有半点褶皱,衣裙上边隐隐约约装饰着一些鎏金花纹,一看就知dào

是名贵的上乘丝绸。

后边的中年美妇人虽然年华已去,但是眉眼之间仍然不掩当年的美艳,全身上下更是穿金戴银,一身的珠光宝气,发髻上的红珊瑚深红不见底,非大富大贵之家哪里能有此物。

圆觉大师回头看到了美艳夫人一行,微微一笑,双掌合十,说道:“阿弥陀佛。原来是柳夫人和小姐驾临,请禅房稍坐奉茶。”

说着,就有两个小沙弥进来,请那少女和美妇人去禅房休息。

那个少女美目流转,慢慢的看了在场的众人一眼,众人都感觉好似被三月的春风吹过一般,浑身都暖洋洋的。

不知dào

是不是自作多情,叶泊雨感觉少女的眼神好像在自己身上多停留了一瞬间似的,心下不自禁的有了一丝异样的感觉。

看大家都不说话,那个少女又道:“主持大师,你们在这里做什么啊?是不是有什么好玩的事儿?快快说给我,我要听。”

这时,少女身后的中年美妇人皱起了眉头,忙插话道:“絮儿,休得胡言。主持大师在这里商议正事。你快快随为娘去禅房休息。”说完,又对圆觉大师稍稍顿了顿身,说道:“小女年幼莽撞,主次大师休怪。”

圆觉大师俯身还礼,宣了声佛号,低声说道:“阿弥陀佛。夫人不必客气,小施主天性活泼,哪有得罪。”又指挥着两个沙弥快去领着贵客去休息稍坐。

中年美妇微微一笑,缓缓点点头,回头对那个少女低声喝道:“絮儿,还不快走,别在这里打扰诸位大师了。”

那少女却螓首一摇,说道:“不嘛。又去那个禅房里,闷也闷死了,要去你自己去。”

众人不禁莞尔。叶泊雨都心道,“好家伙,看了这个絮儿姑娘与紫嫣有的一拼,不知dào

她俩在一起会怎样?”刚才还剑拔弩张的气氛一下子消了大半。

中年美妇气的粉脸发红,美目一瞪,带着一帮丫鬟和随从自行离去。

那个少女看到中年美妇发怒,冲着她们的背影吐了吐舌头,却并未跟随而去,转头看着大家。

叶泊雨看情势大有缓和,心道机不可失,忙一拉元罡老道衣袖,拱拱手说道:“主持大师,我等二人只是慕名而来,既然今日地宫不便开放,我们改日再来叨扰。恕罪了。”说着,拉着元罡老道就欲离开法门寺。

谁知,那个少女却接口说道:“什么,地宫不开放。为什么啊?主持大师,以往每次我和娘都会来地宫奉香的啊,今日怎么会不开放呢?”

圆觉大师脸上稍稍变色,低声说道:“诸位施主,实在是不巧得很。地宫这几日重新整修,暂时不能对外开放,还请诸位施主原谅。”

元罡老道还待多言,叶泊雨不再说话,一把拉着元罡老道,拱拱手,两人快步走出法门寺,一路回到客栈中。

一回到客栈,叶泊雨就忙问道:“道长,刚才在法门寺,你怎么……”

元罡老道一边三下两下换上自己的道服,一边鼓囊道:“什么破衣服,还是老道的道服穿着舒服。什么?叶老弟你想问什么?”

“道长,你刚才……”叶泊雨刚要开口。

话刚说了一半,元罡老道又大手一挥,脸有得色的说道:“明白啦,你想问老道为什么不知死活,一个劲儿逼刚才那老和尚,是不是?”

叶泊雨也不遮掩,点点头,看老道怎么往下说。

老道看着叶泊雨的神情,摇摇大脑袋,得yì

的说道:“看来姜还是老的辣。老道闯荡江湖近百年,总比你叶老弟见识多那么一些,哈哈。”笑了一阵,老道接着才又说道:“你我早知法门寺地宫必有隐情,那圆觉老和尚拼命阻挡,不让我们进去。哼哼。我就是要故yì

暴露出你我的疑心,激怒老和尚,敲山震虎,搅浑这一滩水,我们今天晚上才好动手。”

“敲山震虎。”叶泊雨恍然大悟,说道:“道长,你是说让老和尚自己暴露自己的尾巴,我们好下手。”

“不错。这么大一个法门寺,地宫也想来是纵横交错,繁复无比,光凭你我二人,就几个时辰的时间,上哪儿找蛛丝马迹去。今日,我故yì

激怒老和尚,让他警觉起来,晚上重yào

的地方必然加重防御,那个时候,我们……嘿嘿。”老道大脑袋得yì

的摇来摇去。

叶泊雨也明白了老道的如意算盘,看看时间才不过未时,正欲坐下调息,好晚上行动,却被老道一把拉起来,“睡什么睡,走,今朝有酒今朝醉,去太白楼。老道让你看看什么才是正宗的女儿红。”

“太白楼!”叶泊雨心道,好熟的名字啊。

元罡老道头一抬,眼睛一瞥,好似对叶泊雨竟然不知dào

太白楼,感到异常的惊讶,“是啊。来长安城怎么能不到太白楼,那我们岂不是白来一遭长安城。怎么?你不会是不知dào

太白楼吧?”

无奈之下,叶泊雨看天色尚早,只得打起精神,跟着元罡老道去太白楼。

太白楼是长安城最大的酒家,在朱雀大街第三个路口。叶泊雨跟着元罡老道七拐八拐,从西市上一会儿工夫就拐到了太白楼。

太白楼果然是名不虚传,三重高的巨大酒楼,光酒楼顶上“太白楼”三个金字匾额就有丈许见方,上边的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据说是后来李商隐为了纪念李白,亲自书写的金字匾额。

叶泊雨也熟读史书,记起在一篇文中记载道,当年,李白应诏至长安,唐玄宗在金銮殿召见他,赐他美食,并亲自为他调羹,诏为供奉翰林。但是,李白此人却豪放不羁,有一次,玄宗在沉香亭召他写配乐的诗,而他却在长安酒肆喝得大醉。并且告sù

来召唤自己的使者,自称自己是酒中之仙。

看来元罡老道是想学学酒中之仙的豪放。元罡老道一上酒楼就逸兴横飞,手舞足蹈的要了李白当年醉卧酒楼的十八年女儿红,大气不喘的自己连干三大碗,只喝的满嘴流涎。

叶泊雨却满怀心事,拿着酒杯难以下咽,一会儿想起紫嫣不知下落,满怀挂念,一会儿又在猜测法门寺地宫到底有什么秘密,主持和尚如此坚持不让自己二人进去,莫非炼制阴风珠的大阵真的就设在法门寺地宫?

正思来想去,千头万绪的时候,突然听的旁边传来一声叹息:“唉。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刚与那个紫衣女娃分开两日,就又念念不忘一个刚见面不久的白衣少女。此番情种,真是羡煞旁人啊。哈哈。”

说的叶泊雨不禁满脸通红,抬头一看,元罡老道把一坛酒已经喝了个精光,手里拿着一只空碗,正在煞有介事的望着窗外,根本不向自己看上一眼……

“道长,切勿拿晚辈取笑。”叶泊雨忙又招呼店小二给老道上了一坛好酒,“晚辈只是好奇那法门寺地宫到底有什么不可见人的秘密。”

“可惜啊。那个小女娃子天生薄命,阳寿不过七天了。可惜可惜。”老道又自己倒了满满的一碗酒,摇着脑袋说道。

“什么?道长你是说刚才那个白衣少女活不过七天?”叶泊雨吃了一惊,忙放下酒碗问道。

“真是关怀则乱啊。”元罡老道似笑非笑的说道:“老弟你的神念修行不在老道之下,怎么会看不出来。刚才那个白衣女娃儿虽然看似无恙,但是眉宇之间隐现一股青气,而她自己百会穴上隐隐有己土灵力,虽然微弱至极,但也分明是八字属土,此时木气入侵,实乃大凶之兆啊。”说着看着叶泊雨连连摇头,仿佛替叶泊雨惋惜一般。

叶泊雨虽然跟那个白衣少女素不相识,但是刚才在法门寺分明是帮着替自己和元罡老道解围,心存一丝感激。再说那个白衣少女活泼灵动,一般之人见面自然有好感,叶泊雨当然也并不例外。

现在闭上眼睛仔细回想一下,好像确实感觉白衣少女脸上有一层隐隐的青气。如此可爱善良的花季少女怎么会犯煞,叶泊雨也不禁为那个少女可惜起来。

老道在一旁不再说话,只是大碗的喝酒,要了一坛又是一坛,只喝的日暮黄昏,自己烂泥一般趴在桌子上才算告一段落。

有了前几次的经验,叶泊雨知dào

老道只不过是借酒劲儿休息而已,也不担心,喊来店小二会了钞,扶着烂泥一般的老道慢慢走回客栈。

在客栈中休息了一阵,眼看快到亥时时分,刚才还烂醉如泥的老道果然一跃而起,一言不发的拉起叶泊雨直奔城外的法门寺。

穿过城外一大片金色的银杏林,老道才低声说道:“今晚我们务必查探到胆巴喇嘛的阴风珠大阵在哪里?明日只等妙高和尚一行人一到长安,我们就一齐破了大阵,坏了胆巴喇嘛的好事。”

叶泊雨点点头,但想起胆巴喇嘛的种种神通,心中还是不禁惴惴不安,要是别人看守大阵还好,如果胆巴喇嘛亲自守阵,恐怕凭自己一行人都不是胆巴喇嘛的对手,何况现在只有自己和元罡老道两人。

还有,不知dào

那天紫嫣和常遇春究竟逃没逃出胆巴喇嘛的毒手,王白秦和梦瑶究竟说没说真话?

元罡老道哪里知dào

叶泊雨的心思又已经转到了紫嫣的身上,紧了紧衣袖,大踏步的向着寺院的山门走去。

深夜里哪里还有什么香客,寺庙已经山门紧闭,看到叶泊雨二人前来,门口的几个知客僧刚要上去询问,元罡老道袍袖一挥,知客僧就被重手法打倒在了地上动弹不得。

叶泊雨知dào

老道今晚志在必得,所以也不必忌讳小节,忙摒弃掉心中乱七八糟的杂念,默默运起神念,在方圆百米的范围内一寸一寸的搜寻,希望能够尽快找到阴风大阵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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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兵马俑大军(上)

两人几乎毫无阻碍的就进了天王殿,过了天王殿是几百步长的佛光大道,夜色下,巨大青砖铺就的大道上,两边都是高大的经幢,经幢后边点满了石灯,衬托的大道终点的大雄宝殿无比的庄严。

叶泊雨的冥眼上上下下打量,也没有发xiàn

周边有什么强dà

的法力波动,不禁满怀疑窦的看了看身边的元罡老道。

元罡老道自己也觉得奇怪,如果照自己的预计来看,就算是法门寺外松内紧,那至少地宫上边的大雄宝殿应该是戒备森严才对,但是现在好像看不出有一丝一毫的强dà

阵法或者是法器。

“看什么?走!”老道尽管怀疑,但来不及细想,低声喝了一声,大踏步就走向大雄宝殿。

叶泊雨也是艺高人胆大,明知dào

此中必然有诈,但是也没有太放在心上,整整衣冠大踏步的跟在老道后边,两人踩在佛光大道的青砖上,直奔大雄宝殿。

几百步的大道也就一霎间就走到了尽头,眼前就是大雄宝殿黑沉沉的朱漆大门,叶泊雨和元罡老道对望一眼,老道四下里看看,说道:“这里老和尚就知dào

装神弄鬼,没准儿就是空壳子一个,算准了今晚老道亲自前来,一定是早就溜之大吉了。”

说着,大脑袋一摆,示意叶泊雨推开大门,两人这就下地宫。

叶泊雨也顾不得许多,伸手轻轻推开朱漆大门,两扇黑漆漆门吱呀的一声,应声大开。

就在此时,四下里突然没来由的卷起一阵黄沙,黄沙弥漫起来,足有法门寺的真身宝塔那么高,刹那间把满天的星空遮盖的无影无踪。

黄沙卷过的背后,是一阵冲天的杀气,叶泊雨神念突然一动,“不好。果然有伏兵。”话音未落,就听得四周传来了阵阵沉重的脚步声,整整齐齐,“通、通、通、通”好像是千万人同时齐步走来一般。

叶泊雨神念只发xiàn

有危险,却没有查出到底是什么样的危险,甚至连敌人是什么样的,是魔,是道,是神,是佛都察觉不出来,这可是出道以来很少遇到的情况。

元罡老道却不以为意,哈哈一笑,大声道:“我道法门寺有什么厉害机关,原来不过也是一些石头人,圆觉老和尚,你装模作样,这一招可吓唬不倒你家道爷。”

“怎么,是石头人?”叶泊雨仔细观瞧,果然看到昏暗的夜色中,身后的佛光大道上黄沙飞扬,闪出无数的铁甲武士来。铁甲武士整整齐齐的排成九列,都一般高矮,手持长戈,一步一步的向叶泊雨和元罡老道逼了过来,锐利的长戈在月光下闪着让人心惊胆颤的寒光。

同时,佛光大道四周的土地也纷纷陷落,下陷出几丈深的巨坑,坑里也缓缓浮现出无数的铁甲武士。叶泊雨和元罡老道三面受敌,被黄沙中的铁甲武士团团围住中间。

叶泊雨冥眼观瞧,却没有发xiàn

铁甲武士的丝毫法力,自己根本看不出这些武士的修为高低和所修法门。正奇怪间,旁边的元罡老道又大声说道:“叶老弟,别小看这些呆头呆脑的石头人,这可是长安城的一绝,应该当年秦皇嬴政的陪葬陶俑。”

经老道这么一提醒,叶泊雨才明白过来,难怪自己看不出这些铁甲武士的修为,是因为这些铁甲武士根本就没有修为,它们只是被人控zhì

的一些傀儡而已,它们的修为高低跟直接与控zhì

它们的那个人相关。

“自己不敢明着来,弄来这么多石头人又有什么用!”元罡老道大袖一挥,手中两把长剑精光灿烂,飞剑一闪出去,直直奔向第一排的兵马俑。

元罡老道的飞剑快如闪电,第一排的九个兵马俑来不及反应,就齐齐的被削去了脑袋,瘫到了地上,身体四分五裂,散在地上,叶泊雨定睛一看,果然是陶俑,陶俑外边的铁甲也是陶土制成,只不过制陶俑之人手段高超,几可以假乱真而已。

“哈哈哈。圆觉老和尚,你自己不敢出来,想用一堆泥胎石头人来对付老道,没那么容易吧。”元罡老道收回飞剑,高声叫骂道:“看老道一炷香时间,把你这些石头人全部灭掉,你这老和尚难道还能躲到地缝里去不成?”

不过,老道还没得yì

完,四周无数的陶俑忽然双目一睁,原本一颗颗黑色的泥丸眼球变成了血红色,黄沙黑夜中,血光闪耀,魔气森森,刚才还呆头呆脑的陶俑仿佛变成了无数的魔鬼一般。

此时,叶泊雨的神念终于察觉出,这些陶俑一开始没有任何属性,是因为它们的主人还没有注入法力,现在,每一个陶俑都渗透出邪恶的血腥之气。

这时,连一直毫不在意的元罡老道也收住了笑容,低声对叶泊雨说道:“不好,这是魔界的手段,刚才多半是魔兵入到了陶俑的身体里,这些陶俑现在都是魔界的魔兵魔将,你我可要加倍的小心才是。”

此时的陶俑好像有了魂魄一般,前排的陶俑持长戈迅速向叶泊雨和元罡老道为了上来,后边的陶俑单膝跪地,长戈向前,露出后边的弓箭手,弓箭手一声唿哨,顿时万千支白骨箭齐齐向叶泊雨和老道射来,白骨箭在半空中还闪着点点的鬼火,声势颇为惊人。

当年秦皇嬴政灭六国,平天下,手下精兵百万,良将上千,都是弓马娴熟,精通各种阵法的精兵强将。这无数的魔兵魔将入了陶俑的身体,居然也附带的学会了秦兵排兵布阵之法。

让过白骨箭,叶泊雨和元罡老道身形一晃,闪电一般杀进了陶俑大军中,前排是普通的长戈陶俑,陶俑数量虽多,却哪里是这两人的对手,叶泊雨和老道好似虎入狼群,斩瓜切菜一般砍杀了几百具陶俑。每杀一具陶俑,陶俑泥胎碎裂后,都会从碎裂的泥土中冒出一股子黑气,应该就是入体的魔兵元神,元罡老道是见一个杀一个,毫不留情。叶泊雨却知dào

修liàn

《八荒剑qì

诀》有一个最大的好处就是正邪通吃,魔道的修为也可以转换为自己的修行,所以,暗暗把丹田中的金剑法身运起,从泥丸宫中把每一股的黑气都吸入丹田中,化成金剑法身的灵力。

陶俑大军看形势不对,长戈陶俑迅速后撤,轰隆隆一阵响,前排闪出一辆辆的六驷马车来,一共二十八辆马车上各有一具彩衣泥俑,泥俑手中各持一面黑幡,二十八具黑幡齐摇,身后的泥俑迅速东一团,西一簇的分成四个大队,每个大队又有七个小队。虽然看似混乱无章,叶泊雨却觉得隐隐有一些不对劲,感觉这可能是一个极厉害的大阵。

“难道是二十八宿大阵。”元罡老道也变了颜色,“这阵法在我道家都失传上千年,怎么魔界妖人也会此阵?”

叶泊雨只知dào

当年汉光武帝刘秀云台封将,对应上天,号称云台二十八宿大将,那是何等逆天的风光,没想到,人界竟然真有这二十八宿大阵。

二十八宿大阵相传乃是汉代仙人张良所创,对应五行,分东西南北四象,东方称青龙:角木蛟、亢金龙、氐土貉、房日兔、心月狐、尾火虎、箕水豹;南方称朱雀:井木犴、鬼金羊、柳土獐、星日马、张月鹿、翼火蛇、轸水蚓;西方称白虎:奎木狼、娄金狗、胃土雉、昴日鸡、毕月乌、觜火猴、参水猿;北方称玄武:斗木獬、牛金牛、女土蝠、虚日鼠、危月燕、室火猪、壁水貐。

二十八宿大阵可以说是四象五行中变化最为繁复的大阵,四象各有七种变化,四七二十八种变化,再以五的倍数乘之,至少有一百四十种变化,如果再加上五行相生相克,那可以说是千变万化,无穷无尽。

黑夜中,黄沙漫天,这无数的泥俑好对付,但是一旦结成二十八宿大阵以后,首尾相继,巧用四方五行之力,那叶泊雨和元罡老道也感到头疼不已。

这时,听的半空中传来一声响亮的喝骂声:“阿弥陀佛,神尼,连长安城都是群魔云集,看来人界真是危在旦夕了。”

“阿弥陀佛。可恨那天鸿真人果然真的是勾结魔道妖人,现在竟然混进了长安城。我们二人决计不能放过此等妖魔,任尔等作恶多端,危害生灵。”又是一个清脆的声音说道。

元罡老道听到这两人的说话声后,大喜过望,忙大声说道:“老和尚,老尼姑,快快下来助拳,我老道士可是快支持不住了。”

叶泊雨抬头观瞧,原来,半空中的说话的这两人正是当日在蜀山出现的天台山大荒禅师和南海妙真神尼,当日两人力排众议,不肯相信妙高禅师的一面之词,跟着青城派众弟子前去青城山勘查现场,耗费数日后,又在其他几个剑派盘桓数日,终于了解到六大剑派果然是面临分崩离析的大难之中。

得此情况,两人大吃一惊,私下里商量半日后,终于决定再上蜀山,找妙高禅师和蜀山六老共商大事,谁知,路过长安城的时候,发xiàn

城外杀气冲天,知dào

必要大事发生,这才急急赶来,果然,正赶上魔兵入体,组成二十八宿大阵围住叶泊雨和元罡老道。

大荒禅师和妙真神尼最恨魔道之人,降妖除魔乃是佛门首善,听到元罡老道在下边呼救。大荒禅师沉声说道:“是元罡道长吗?你原来在这里,害的大家好找。”

“我说大荒老和尚,我一听就知dào

是你,赶紧下来和老道对付这帮魔道妖人,客套话再说不迟。”元罡老道高声叫道。

“好啊。我当是谁,原来是大荒老和尚和妙真老尼姑,你们两人不在天台山的和尚庙和南海的尼姑庵中好好修liàn

,跑到这长安城里来干什么!”说话间,一个若有如无的身影悄没声的出现在大雄宝殿屋脊之上,“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没办法,既然你们如此不知死活,那老衲今日就正好大开杀戒了,送你们早早去见西天如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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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兵马俑大军(下)

朦朦的夜色和漫天的黄沙在叶泊雨的冥眼中如同虚设,叶泊雨抬头看去,大雄宝殿屋顶上站立的正是白日看见的圆觉主持。

此时的圆觉和尚完全变了副样子,跟白天那是判若两人,深红色的袈裟在夜色中红的跟血一般,白天那副大慈大悲的面孔也变成了满脸的青绿色,变的狰狞无比,身后影影绰绰的站立着四个血影,正是白天看见的那群和尚。

“哈哈哈。”圆觉和尚仰天一阵大笑,好似夜枭长嘶一般。尖锐的笑声直钻入大家的耳膜中,震得大家的元神都是一阵颤抖,“元罡老道,你以为你当了缩头乌龟,老夫就认不出你来。知dào

你敲山震虎,晚上必然再来地宫,老夫这才摆下大阵,来个瓮中捉鳖。哈哈哈。”

圆觉和尚后边的四个血影也跟着一起大笑起来,真像百鬼夜行,同时嘶鸣一般。

“圆觉秃驴,做你的清秋大梦吧。”元罡老道高声怒喝道:“想要老道的性命,就凭你个半魔半秃驴!”

“阿弥陀佛。”大荒禅师一声佛号,把圆觉和尚等人的鬼嚎压了下去,“圆觉,十年前,你我大相国寺中无遮大会尚有一面之缘,怎么今日变成半魔之体,你究竟做了什么事?”

圆觉和尚慢慢止住了笑声,脸色一下阴沉到极点,说道:“大荒,十年前,老夫确实还深信佛门昌大,渡尽天下有缘之人,甚至,还与你等在无遮大会上做那无谓的小儿之辩。

直到两年前,老夫修liàn

魔功有成,这才了解到天地昭昭,弱肉强食的根本至理,你那些所谓的慈悲之念,只不过是自欺欺人的鬼话罢了。”

大荒禅师摇摇头,不再答话,只是低声轻轻诵念,他用的正是佛门正宗的狮子吼神功,把佛门玄功通过唇齿之间激荡,转化成佛门清音,好似当头棒喝一般,一下子就把满天的邪恶之音压制住了。

“狮子吼。哈哈哈。不过如此。”圆觉和尚又是一声长笑,双袖一挥,大雄宝殿四周平地突然升起五把皂黑色的长幡,每根长幡都有十几丈长,双面绣着一个巨大的魔神。五把黑幡按五方之位分别插在五队陶俑之前。

叶泊雨一见之下,不禁望了元罡老道一眼,原来这五把黑幡跟当日在上都,胆巴国师祭出的白骨幡几乎一模一样。只不过,幡上蕴含的血腥之气还远远不如当日胆巴国师的白骨幡,幡上的魔神也不似胆巴白骨幡那样张牙舞爪,好似随时都要一跃而下,噬人一般。

“哼哼。”元罡老道发出一阵冷笑,“圆觉老匹夫,原来你早就成了胆巴喇嘛的魔爪,那今日老道就替天行道,除了你这个妖孽。”

“什么,圆觉和尚,你也竟然跟胆巴喇嘛勾结在一起?”妙真神尼一声清叱道:“亏你当时也是佛门之人,今日还披着佛门的外衣,竟然行此魔道之事,圆觉,你纳命来吧。”说着,神尼手掌一摊,一个寸许高的白玉瓶出现在手中,白玉瓶上边还插着一根湛青碧绿的柳树枝条。

看到此物,别人还倒罢了,叶泊雨天天琢磨那些传说中的法器宝物,看到妙真神尼手中那个白玉瓶,只感觉到瓶中阵阵浩瀚无边但又丝毫不带霸气的法力,不禁心中一阵狂跳,我的乖乖,不会吧,这个白玉瓶莫非就是……

圆觉和尚也知dào

面前这四个人,僧、尼、道、俗都不好对付,手一挥,身后四个血影分东西南北站立在黑幡之下。自己也一晃飘下屋顶,站在中间巨大的黑幡之下。

“哼哼,当日胆巴喇嘛的玄阴噬魂大阵都没有奈何得了老夫。”元罡道长冷笑道:“就凭你这些泥胎陶俑?米粒之珠,受死吧。”

话音一落,老道的九把天龙伏魔剑,就夹持着无数道火光,飞入到二十八宿大阵中,瞬时间砍瓜切菜一般,砍倒十几个泥俑。

看元罡老道动手,叶泊雨也祭起吴钩双剑,两道青白色的剑光也杀入到另一边的泥俑阵中。

大荒禅师摇摇头,双掌合十,运起佛门狮子吼,梵唱声声,漫天的黄沙和黑气顿时减弱了一半,大家胸中的烦闷之气大减。

四人中最厉害的还是妙真神尼手中的白玉瓶,妙真神尼轻描淡写的拿起那根柳树枝,轻轻一甩,无数点水滴滴入到陶俑中,被滴到的陶俑哼都来不及哼一声,就纷纷化作一道道黑气,消失在夜色中。

“好家伙。”叶泊雨心中暗暗咋舌道:“果然是杨柳玉净瓶,这样的厉害宝物怎么会落在这个貌不惊人的老尼姑手中。”

封神一战中,慈航道人手中的玉净瓶大放光彩,万仙阵中斩将诛仙无数,后来,慈航道人投身释门,化身为观世音菩萨,道场就在南海,杨柳玉净瓶也就成了菩萨三十三个化身之一杨柳观音的随身法宝。没想到今日,却出现在妙真神尼手中。如此厉害的宝物,当然让叶泊雨艳羡不已了。

杨柳玉净瓶中的水乃是三十三天之外元始天尊道宫中的天一真水,祛尽世间一切邪魔法术,是魔道的克星,要不是妙真神尼修行有限,一滴的天一真水足够灭掉眼前十万魔兵。

圆觉和尚看形势不对,手中的黑幡一挥,五道黑幡同时冒出赤白青黑黄五道阴气,虽然是五种不同的颜色,但五种颜色都是呈浓黑之色,看起来甚是诡异。

五道阴气在半空中相互纠缠,紧紧的板结在一起,又在半空中结成了一道又厚又浓的浓雾,把四人的法宝和梵音挡住浓雾外边。

圆觉和尚和其他四道血影一声唿哨,浓雾下边的兵马俑在车马俑的带领下,先是弓箭佣此起彼伏,放出无数的白骨箭,随后长戈俑和短刀俑在盾牌俑的保护下,前扑后继的朝着四人杀来。

没想到这黑幡上的浓雾对神念都有阻隔的作用,半空中的飞剑被浓雾阻隔,叶泊雨和元罡老道一时间都收不回来,只能任凭九把天龙伏魔剑和两把吴钩剑盘旋在半空中。

“好个圆觉秃驴,果然还有两把刷子。”元罡老道也不惊慌,扬手就是十几道石火神雷打出,把靠近自己的十几个长戈俑打成了碎片。

叶泊雨虽然有打神鞭这样的封神至宝在身上,但那毕竟是压箱底的宝物,现在也不能早早示人,只好把五片玄龟甲在芥子空间中升起,把真元化作真阳之火,包围在自己身旁。

其实,圆觉和尚也根本没有想到中间会杀出两个程咬金,这两个程咬金竟然还是大荒禅师和妙真神尼。本来以十万魔兵之力组成二十八宿血阵,再加上白骨幡之力,收拾个叶泊雨和元罡老道是绰绰有余,大荒禅师和妙真神尼一到,完全把圆觉和尚的如意算盘打乱了。

虽然没有全胜的把握,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事已至此,圆觉和尚也只能全力而为了。

妙真神尼摇摇头,似乎在叹息圆觉和尚的不可救药。又一次抽出瓶中的杨柳枝,把净瓶倒转,瓶里的天一真水化作阴阳二气,阴阳二气交织在一起,白光大炽,万道利剑一般把白骨幡纠缠在一起的黑雾洞穿了无数个巨孔。

黑雾一被洞穿,神念再不受阻隔,叶泊雨和元罡老道的飞剑又得到了控zhì

,挟持着万道剑光杀入到兵马俑阵中,大荒禅师的狮子吼梵唱也宛如晴天霹雳一般,炸入到俑兵大阵中。

圆觉和尚的黑幡毕竟比不上胆巴喇嘛的白骨幡,幡上的神魔尚未修成,圆觉和其他四个血影,看情势不对,黑幡齐摇,周围的大地又开始纷纷下陷,黄沙掩护中,一队队的兵马俑又沉入到地下。

圆觉和尚和四个血影也一跺脚,瞬间隐没在地下。

“老和尚,想跑!”元罡老道指挥九把天龙剑团团护住身形,也跟着下到地下。

叶泊雨和大荒禅师、妙真神尼也收了法宝,跟着下到地底。

众人站立的地方正是大雄宝殿正前方—佛光大道的地下,也就是法门寺地宫之上。

法门寺地宫千年传说藏有佛祖佛骨舍利,名气虽大,但其实地宫却非常小。四人沉入到地宫中,只见地宫两边石墙上点满了香油灯,清幽的灯光下,地宫原来才不过几丈宽长短,四人挤在里边,转身都觉得困难。

“难不成这里就是法门寺地宫?”元罡老道不禁叫骂道:“圆觉老和尚胡吹大气,说什么千年地宫,佛祖舍利。敢情就这么一个鸟笼大小的破地方。”

叶泊雨四下观瞧,只见四周的石墙上坑坑洼洼,刻满了蝇头大小的蝌蚪文字,正门一面墙壁上还坑坑洼洼的刻着数十幅壁画。

“阿弥陀佛。”大荒禅师观瞧了几眼,双手合十道:“神尼,道长,以老衲之见,这里一定就是法门寺地宫了。”

“不错。”旁边的妙真神尼也点头道:“单凭墙上梵文刻就的金刚经,中土当就此一本而已。何况那数十幅佛祖出世壁画,寥寥几笔,徒手画就,劲力透入石中十数分,绝非常人所能为啊。”

“能在石上写字就证明是地宫?”元罡老道大摇其头,不客气的说道:“老道虽然不才,但在石头上写个把字,恐怕也不是什么难事。”

听老道一番胡言乱语,大荒禅师也不禁莞尔,笑道:“道长如若不信,当可一试。”

元罡老道哼了一声,真的伸出一根手指,运起真元,在石壁上指指画画。谁知,他运足了八成的功力,指画了半天,竟然连一个白印儿都没有留下。

“这,这不可能啊。”元罡老道几乎跳了起来,“就算是最坚硬的玄武岩,老道轻轻一捏,也化成齑粉,怎么会这样,老和尚,这究竟是什么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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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 汉长安(上)

“阿弥陀佛。”妙真神尼看老道摸不着头脑,毕恭毕敬的双掌合十,低头说道:“元罡道长,这里可不是平常的石头,是万年琥珀石,乃是我佛家的七宝之一。”

叶泊雨也研究过一阵佛经,当然知dào

所谓的佛家七宝,指的是金、银、琉璃、水晶、砗磲、珊瑚、琥珀。传说中佛教第一七宝—七宝妙树,也就是西方二教主准提道人以其本体西方庚金菩提结合金、银、琉璃等七宝炼制而成,为准提道人的证道法器。遇到任何宝物,只需轻轻一刷,号称无物不刷,是所有修真人士梦寐以求,但得一见都会梦中笑醒的宝物。

眼前这堵不起眼的墙壁通体竟然是万年琥珀石制成,看来,这法门寺的地宫真的是有点儿宝贝,还真不是随便胡吹大气。

“原来如此。”元罡老道这才服气,“佛家宝物果然巧夺天工之造化,光这地宫里这许多万年琥珀石,一旦拿到外边,那可就是倾国倾城的宝物啊。”

这次,就连叶泊雨听的都不禁摇摇头,心道,你这元罡老道好歹也是蜀山掌门,享誉一方的大派之尊,怎么竟然会如此世俗不堪。

妙真神尼也不禁莞尔,摇摇头,转身去看石壁上的壁画,不再说话。

元罡老道几眼就看完了所有的壁画,着急道:“老和尚,老尼姑,我们赶紧去追那个圆觉和尚去,在这里看什么壁画啊?”

大荒禅师一边仔细的一笔一划,用手模拟壁画的痕迹,一边低声说道:“道长,现在这地宫密不透风,无法出去。但老衲来看,出去的机关必然在在壁画之中,如果不仔细看懂这些壁画,我等恐怕要永远困在此地宫中,哪里还能追赶什么圆觉和尚?”

叶泊雨对什么壁画不感兴趣,好奇的却是地宫中珍藏的佛骨舍利,但找来找去,也没发xiàn

佛骨舍利的半点儿影子。

几个人各有心事,小小的地宫中,四个人一时间都不说话,各自忙着自己的事情。

大荒禅师和妙真神尼并肩在观摩墙上的壁画,边看还边低声讨论,叶泊雨去看了看,看了一阵,实在是对什么“弃位苦行”、“初转法轮”这些早已熟知的故事实在是提不起多大兴趣,转而又去研究佛骨舍利的下落和万年琥珀石了。

元罡老道却一屁股坐在地上,上上下下,前前后后四下里来回观瞧,在寻找地宫的出口。

“阿弥陀佛,是谁?快出来。”大荒禅师突然沉声说道:“要不然老衲可就不客气了。”

叶泊雨正在全心思的研究万年琥珀石的种种玄机,感叹这么好的东西堆在地底下真是太浪费了。突然被大荒禅师一吼,一下子清醒了过来。

顺着大荒禅师的目光看去,冥眼果然看见一个小小的角落里,有一个小小的石坑,里边有一点点白色的东西,赫然是躲着一个人。

大家一下子都发觉了这个躲在石坑里的人,四个人八只眼同时盯着那个小小的角落。

“大师,是我。”角落里慢慢的站起来一个纤细的身影。叶泊雨冥眼观瞧,吃了一惊,她居然是白天看见的那个白衣少女。

“是你。”元罡老道也吃了一惊,一下子站了起来,“你说,你到底是谁?怎么会在这里?”

大荒禅师和妙真神尼没想到元罡老道居然认识这个神mì

的少女,一时不说话,都奇怪的看着元罡老道。

那个少女好像很害pà

的样子,瑟瑟的站在一边,白色的衣裙皱成一团,低声说道:“你们不要杀害我,我不是有意躲在这里偷看你们的。”

叶泊雨运起神念,仔细观瞧才发xiàn

原来这个少女三魂六魄的灵力都极其微弱,都是刚刚能够维持生命而已,又加上自己全力在研究地宫,难怪自己没有发xiàn

她的行迹。

突然想起元罡老道白天在太白楼说过的话,忙柔声说道:“这位姑娘,你不要害pà

。我们都不是坏人。”说着,掏出一颗自己都舍不得吃的九花七虫丹,递给那个白衣少女,说道:“你现在体力太弱了,这是仙家灵丹,你吃了以后就会没事了。”

白衣少女感激的点点头,把九花七虫丹含在嘴里,慢慢吞在肚中。

叶泊雨不顾元罡老道的白眼,等白衣少女稍稍休息了一下,看她的脸色恢复了一些血色,又柔声说道:“现在你可以告sù

大家了,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吞下药丸后,白衣少女稍稍恢复了一些精力,定了定神,轻声说道:“我的名字叫柳飞絮,我父亲就是长安城的平章政事柳道中。”

“噢,我道是谁,原来是柳大人的千金小姐,那你为什么会躲在这里?”元罡老道怪眼一番,又追问道。

柳飞絮被老道吓了一跳,顿了一下,才又一五一十的讲了起来。

原来,白天元罡老道和叶泊雨被圆觉和尚一行人赶走以后,柳飞絮就对地宫的秘密产生了极大的兴趣,等圆觉和尚一行人去禅房陪母亲谈禅的时候,趁着那两个看守的和尚没注意,自己一溜烟潜入到了地宫中。

柳飞絮的母亲吃斋敬佛,每隔个三五天就一定要柳飞絮陪着她,来城外法门寺找圆觉和尚礼佛,所以,这法门寺,柳飞絮至少来过了几百次,闭上眼睛都知dào

地宫在哪里,本来她对这个熟悉地宫早已不感兴趣,但今天看到圆觉和尚一反常态,死活不让叶泊雨他们进地宫,就起了好奇之心,于是,就自己偷着潜入到地宫之中。

地宫她少说也来过了几十次,感觉又小又闷,真是没什么好玩的。看了半天,也没发xiàn

什么特别的,正要出去,突然听见地宫上边脚步声响,就又赶紧缩了回去。

“你听到了什么?快说。”元罡老道催问道,“他们是谁?”

“他们就是圆觉主持和几个人,我听到了,他们好像在低声商量什么事儿。”柳飞絮轻声答道:“他们先是说今晚上,肯定有人夜探法门寺,要提前埋伏,给他们个好kàn

,还说,这个叫,叫……”

元罡老道脸上无光,怒道:“叫什么啊?”

“叫,对了,说是叫瓮中捉鳖。”

大荒禅师和妙真神尼不禁莞尔,元罡老道老脸通红,大声说道:“什么瓮中捉鳖,分明是老道和叶老弟敲山震虎,哼哼。”说着,一侧身靠在墙壁上,呼呼的喘气。

叶泊雨却不以为意,安慰道:“姑娘,你不要害pà

,这位道长人很好的。你接着说吧。”

柳飞絮抬起螓首,感激的看了看叶泊雨,又缓缓说道:“他们还说,等教xùn

,不,不,是见过你们以后,就连夜要去什么汉长安,见什么国师去。”

“什么国师?”元罡老道一下子又紧张了起来,忙问道:“是不是胆巴国师?他们去见胆巴国师干什么?”

叶泊雨也吃了一惊,虽然他早料到法门寺和胆巴国师必然有联系,却没有想到圆觉今夜就要去见胆巴国师,那必然是有极大的阴谋。

“这个,他们没说,我也不知dào

。”柳飞絮看老道吹胡子瞪眼,往后靠了靠,轻声说道。

“阿弥陀佛。”大荒禅师缓缓说道:“道长,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元罡老道知dào

柳飞絮把知dào

的都已经说了,也不再逼问。就叹了口气,把自己这几日在长安城打听到的事情,包括和叶泊雨夜探大明宫的见闻一五一十的都快速的说了一遍。

大荒禅师和妙真神尼越听越奇,等元罡老道说完以后,又问道:“道长,你是说,这一颗阴风珠的炼制地点肯定就在长安城?”

“不错,要不然元惠宗和胆巴国师怎么会突然悄悄的来到长安城。”元罡老道肯定的说道:“法门寺的圆觉和尚如此怪诞诡异,竟然会召集十万魔兵对付我等,难道两位就没有觉得奇怪吗?”

“阿弥陀佛。道长所言不错。”妙真神尼点头说道:“那我们现在首要之计就是要找到那个玄阴噬魂大阵,阻止胆巴国师炼制阴风珠。”

“可是,那个玄阴噬魂大阵在哪里我们都不知dào

,怎么阻止啊?”元罡老道急道:“本来以外肯定在法门寺地宫,谁知dào

这里根本就不是。”

“诸位前辈,晚辈到是觉得……”叶泊雨还没有说完,旁边的元罡老道就插话说道:“叶老弟,现在就别客套了,你快说。”

“是。晚辈觉得刚才这位姑娘说道,圆觉一行人连夜要赶到汉长安去见胆巴国师,莫非,那玄阴噬魂大阵就在汉长安。”叶泊雨说道。

“对啊。我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一点。”元罡老道一拍大腿,大声叫道:“走,我们马上到汉长安,把圆觉和胆巴这两个孽畜除掉。”

汉长安就在长安城西北方向不远处,隋朝开始,汉长安城已经废弃了,现在留下的只是一大堆的残垣破屋了。

大荒禅师和妙真神尼也都点点头,觉得叶泊雨所言有理。

“可是,我们现在怎么离开这个地宫呢?”叶泊雨又说道:“这墙壁都是万年琥珀石所制,除非大罗金仙,谁能破开呢?”

几人闻言,又都面露难色,连刚才还杀气腾腾的元罡老道都一屁股坐在地下,作声不得。

“小女子倒是知dào

地宫一个秘密机关,不知dào

还管不管用。”看大家都束手无策,靠在墙边的柳飞絮又低声说道。

元罡老道一下子来了精神,跳了起来,忙问道:“什么秘密机关,你快说。”

“还是小时候,有一次我跟我娘在圆觉主持的陪伴下,来地宫中参观。我无意中发xiàn

,在壁画中有一个小小的机关,我后来等他们出了地宫,自己偷偷按那个机关,才发xiàn

居然能打开地宫的另一面墙壁。”柳飞絮急忙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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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 汉长安(中)

“兀那姑娘,那个机关在哪里,你快说。”元罡老道一把拉着柳飞絮来到壁画之前,连声催问道。

叶泊雨却微微摇头,心道,这里不管有什么机关,怎么能逃得掉大荒禅师和妙真神尼的法眼,估计这个小丫头是被吓傻了,胡说大气呢。

柳飞絮一边仔细寻找,一边说道:“当时,我特别害pà

,就没敢进去,赶紧又关上了。那次出了地宫之后,就再也没有触碰过那个机关,不知dào

还有没有用。”

想了一会儿,突然高兴的说道:“是了,就是这里了。”说着,用一个手指放在壁画上,掀了一下,才又用力一摁,只听得身后轻声一声响,背后的万年琥珀石墙壁一下子消失不见,露出了黑沉沉的一段地道,地道似乎很短,还能看到地道外边,透出来的星光。

叶泊雨看柳飞絮所说的机关竟然是壁画中跪乳牧羊女的胸部,心中恍然,暗道,这个圆觉也不知dào

怎么想到的,机关设置在这里,难怪大荒禅师和妙真神尼找不到,这个地方他们估计看都没有看。

元罡老道用怀疑的眼神看了看柳飞絮,但暂时也顾不得别的,两手背在身后,第一个冲进地道。

大荒禅师和妙真神尼互视一眼,两人也紧跟着元罡老道,进到地道中。

叶泊雨看了看柳飞絮,柳飞絮轻声说道:“这位少侠,可千万不要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啊?我,我好害pà

。”

叶泊雨四下里看了看,也觉得把一个小姑娘放到这个魔窟里肯定是凶多吉少,点点头,说道:“好,你别害pà

,我带着你出去。”说着,伸手拉住柳飞絮小手,跟在大家后边。

地道果然很短,没走几步,一拐弯斜斜往上走了几步,眼前一亮,就到了地上。

叶泊雨认得,这里正是大雄宝殿殿后的竹林中,五人站在竹林中,只见夜色如晦,一弯新月被几团黑云挡住了一半,清冷的月光穿过黑云,变成了诡异的深红色,渗透出一种不祥的预感。

“阿弥陀佛。这位女施主说的对,今夜果然会有大事发生。”大荒禅师满目肃然,低声说道。

“事不宜迟,我们马上赶到汉长安,看看圆觉老和尚和胆巴喇嘛搞什么鬼。”元罡老道着急的说道,转而一想,又道:“不行,这丫头怎么办?”

柳飞絮忙说道:“这里太恐怖了,道长,你们可千万别丢下我啊。”说着,大大的眼睛看着叶泊雨,看样子是希望叶泊雨替她说几句话。

“不行,汉长安凶险万分,你毫无修为,去了只能是送死。现在赶紧回家去。”元罡老道不耐烦的说道。

“不,我不回去。回去我娘一定会把我囚禁起来的。”柳飞絮摇摇头说道:“说不定,这一次我半年都得被囚禁在小屋里。”

“道长。不如我把这位姑娘先安置到我的芥子空间中,那样反正也不会有危险,也不会影响咱们的行动。”叶泊雨沉吟一下,说道。

“好啊,好啊。”柳飞絮一听能够跟着大家出去,忙跳着欢呼道。

元罡老道回头瞪了一眼叶泊雨,哼了一声,说道:“好,就这样。小姑娘,你可要老老实实的呆好了,一旦有什么异动,老道可不客气。”

柳飞絮喜形于色,连连点头。

叶泊雨打开芥子空间,将柳飞絮安置在芥子空间中,只不过是把柳飞絮安置到自己的藏宝阁外边,用空间隔离,自己的那些宝物决计不能躺外人看到。

元罡老道没好气的说道:“叶老弟,我今日酒楼中就跟你说过,这个小女子年纪轻轻,阳寿却不到十日,其中肯定有问题。你怎么还。”

妙真神尼却道:“道长,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老尼来看,这个小姑娘虽然身世可疑,但是绝对不是大恶之人。把她留着这里,肯定是必死无疑。叶少侠,侠肝义胆,正是我辈所为。”

“侠肝义胆。哼哼。”老道嘴都撇到了耳朵边,“他是……”

叶泊雨不知dào

老道又要瞎说八道什么,忙打断他的话,说道:“各位前辈,事不宜迟,我们是不是马上赶往汉长安城。”

“阿弥陀佛。正该如此,道长,我们还是快快赶到汉长安为是。”大荒禅师也低声说道。

元罡老道哼了一声,架起剑光,一马当先,直奔西北方向的汉长安城而去。大荒禅师和妙真神尼冲着叶泊雨点点头,也都飞身而上,追上老道,与元罡老道并肩而去。

叶泊雨多了个心眼,临走前,用神念迅速把法门寺又搜寻了一遍,寺内外刚才的漫天黄沙已经完全不见了踪影,只有大战后的隐隐血雾弥漫,但是普通修真之人肯定不会有任何察觉。叶泊雨知dào

大战后的痕迹很快就会消失,也不以为意,看前边三人已经走远,忙架起剑光,紧紧跟上。

汉长安城隋代后重新修建长安城,逐渐就被废弃,现在只剩下庞大的一座遗址宫城。汉代灭亡之时,汉长安城中的长乐宫、未央宫和建章宫三大宫殿惨被屠宫,十数万御林军侍卫和数不清的宫娥太监,包括嫔妃都惨死在三大宫殿中,所以,一直到元代以来,这里长期荒废,无人敢问津。浩大的一座都城就这样荒废了。

汉长安城离现在的长安城不过三十多里地,越过渭水,再前行十几里就是。四人剑光飞快,顷刻就到了汉长安城的上方。

叶泊雨平日里喜欢个历史人文,几次进出长安城,虽然种种原因,没有到过汉长安城,但对汉长安城也考察过一些资料记载,据考证,汉长安城的布局和形制与《周礼??考工记》:“匠人营国,方九里,旁三门。国中九经九纬,经涂九轨。左祖右社,面朝后市,市朝一夫。”基本相符。它一改战国时期大小城相套的格局,把居民区、工商业区和宫殿区集中在一座城市里,后世的都城都沿用了这一体系。

果然,四人站在半空中,只见夜光下,汉长安城虽然已经是残垣断壁,但是还能清晰的看出城郭的平面呈方形,但并不规整。由于城墙在长乐宫和未央宫建成之后才开始兴建,因此为了迁就二宫和河流的位置,形成南墙曲折如南斗六星,北墙曲折如北斗七星的形状,有“斗城”之称。

“好大的一处宫城啊?”叶泊雨不禁感叹道,这比起昨夜里的大明宫小不了多少,“这么大的的宫城,我们怎么寻找蛛丝马迹啊?”

“阿弥陀佛。叶少侠。”大荒禅师接口道:“这大汉长安城虽然浩大无比,但是主要的地方还是长乐宫、未央宫和建章宫三大宫城,依老衲之见,不如我们兵分四路,三人分头去三大宫殿查找胆巴和圆觉的踪迹,其余那个人去宫城外查寻,这样能省出不少时间。”

“不错。”元罡老道点头道:“大荒禅师所言有理,老道去长乐宫,叶老弟去未央宫,禅师去建章宫,神尼去宫城外,大家看行不行?”

众人也都没有意见,相互约好一旦有人发xiàn

胆巴或圆觉的踪迹,马上用神念通知其他人,如果都没有任何发xiàn

,一个时辰后大家还在此地会合。

元罡老道一马当先,直奔汉长安城的南部,长乐宫在汉长安城的南隅,又称东宫,是由秦兴乐宫改建而成的。汉朝初年,刘邦从栎阳城徙居此宫,受理朝政。惠帝以后改为太后的居所,西汉末年毁于兵火。宫殿平面为不规则的方形,周围筑墙,周长一万余米,面积六平方公里左右。宫内主要有前殿、临华殿、长信宫、长秋殿、永寿殿、神仙殿、永昌殿和钟室等十几座建筑。宫墙四面各有一门,东门和西门外有阙。

老道不敢大意,细细一个宫殿一个宫殿的查寻。

叶泊雨直奔城池的西南部,未央宫在城的西南隅,又称西宫,为皇帝朝会之所。西汉、王莽、东汉献帝、西晋、前赵、前秦、后秦、西魏、北周等各朝代的皇帝都曾在此处理朝政,是中国历史上最有名的宫殿之一。隋唐时期,未央宫被划入唐长安城的禁苑。唐武宗时重修了宫殿,因此现存遗迹有很多是那时遗留下来的。

叶泊雨到了未央宫,降下剑光,收回神念,只暗暗分布到身周几丈周围,以防惊动了敌人。夜光下,叶泊雨的冥眼四下里搜索,找寻空气中的蛛丝马迹。

据叶泊雨平日里对汉长安城的了解,“未央”一词出自诗经:“夜如何其?夜未央”。未央就是没有尽头,不断之意。在白居易的《长恨歌》中,也有“归来池苑还依旧,太液芙蓉未央柳”的诗句。所以,如果汉代的“长乐宫”可以理解为“快乐宫”、“幸福宫”的话,那么“未央宫”则完全可以理解为“平安宫”、“长生宫”。

“哼哼。”叶泊雨一边打起十二分精神,搜寻敌踪,一边心中暗道:“什么平安宫、未央宫,说白了还不是自己骗自己,要真是平安、未央,怎么能沦落到如此残败不堪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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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汉长安(下)

这边大荒禅师到了建章宫以后,更是千门万户,无从下手。原来,这建章宫建于汉武帝太初元年,由前殿、骀荡宫、松诣宫、天梁宫、奇华宫、鼓簧宫、井干楼、太液池等宫殿楼阁组成,号称“千门万户”,是西汉最为豪华宏伟的离宫别馆。其前殿通高三十多丈,高于未央宫,和未央宫之间架有飞阁辇道。宫南玉堂,台高三十丈,内殿十二门,台阶全用玉石铺砌,堂上建黄金楼屋、顶饰铜凤,高五尺,下设转枢,风吹若翔。

大荒禅师转到了建章宫北边,这里是方圆十里的太液池,池中有三个小岛,好像是模仿蓬莱、方丈、瀛州三山的格局。池塘东有神明台,高五十丈,台上铸铜仙人高擎铜盘玉杯以承露。曲径通幽,回廊千转。大荒禅师不禁发愁,这一个时辰哪里能查的过来。

妙真神尼也来到了宫城之外,汉长安城内的宫殿、贵族宅第、官署和宗庙等建筑约占全城面积的三分之二。宫殿集中在城市的中部和南部,有长乐宫、未央宫、桂宫、北宫和明光宫等。贵族宅第分布在未央宫的北阙一带,称作“北阙甲第”。居民区分布在城北,由纵横交错的街道划分为一百六十多个“闾里”。著名的“长安九市”则在城市的西北角上,由横门大街相隔,分成东市三市和西市六市。东市是商贾云集之地,西市则密布着各种手工业作坊。

看到这千门万户,妙真神尼无奈,只能驾着剑光,低低的穿行在外边的街道上,顾不得许多,干脆用神念一爿一爿的搜寻,后来干脆一个闾里一个闾里的搜寻起来。

但即便是如此,妙真神尼足足搜寻了一个时辰,别说胆巴国师和圆觉主持的踪迹了,就连一只老鼠也没有找到。

眼看一个时辰的约定已到,无奈,妙真神尼只得架起剑光,回到四人商议事情的地方去,跟大家会合。

只见大家也都纷纷从四下里赶来,四人又重新汇集在一处。

看着大家都在摇头,元罡老道大声叫嚷道:“真是邪了门了,那个胆巴喇嘛和圆觉和尚还能上天入地不成?怎么就突然消失了。”

“道长,如此大的汉长安城,他们如果躲在一个角落里,我们别说一个时辰了,就是两个时辰,三个时辰我看也是枉然。”妙真神尼摇摇头说道。

“再不然就是那个丫头说谎,骗了我们几个。”元罡老道瞪了一眼叶泊雨说道。

“阿弥陀佛。话乃心声。”大荒禅师摇摇头道:“那位女施主说话的时候,心神并无丝毫杂念,她说的一定是自己心中所想。”

叶泊雨也觉得那个柳飞絮要是骗人的话,怎么会巴巴的跟着大家来这里,那不是自己找死吗。一定是汉长安城太过巨大,自己四人短时间内哪能搜的过来啊。

“再有两个时辰天就亮了,天一亮,胆巴喇嘛的阴风珠大阵就要开动。”元罡老道正色说道:“事已至此,依老道所见,只能是跟胆巴喇嘛硬碰硬了,我们四人集中精力用神念四下搜索,这样的话,用不了半个时辰,肯定能够找到胆巴和圆觉的踪迹。”

大荒禅师和妙真神尼也都点点头,叶泊雨虽然觉得跟胆巴这种金身罗汉之体的恐怖力量硬碰硬,自己这边就算四对一,也没有必胜的把握,何况现在来到这里,说不定还是胆巴的老窝之一,没准儿自己这边还是四对一百,四对一千。

但是,事已至此,确实如老道所说,除了孤注一掷,硬碰硬以外,更无其它良策。

元罡老道环视一周,看大家都没有反对,就点点头,说道:“我们四人正好分东西南北四个方向,各自展开神念搜索,这就开始吧。”

叶泊雨的修为虽然跟元罡、大荒禅师和妙真神尼还差着一个级别,但是他先是被风胡子激活了一部分体内的原始记忆,加上在内蜀道中吸收了不少阴兵阴将的鬼魄,精神念力的修为可以说丝毫不在四人之下。

四个人团团坐下,都用自己最正宗的修行方式姿势静坐下来。叶泊雨一伸手放了几个隐匿身形的阵法。妙真神尼冲着叶泊雨点点头,似乎是很赞赏他的心思缜密,手中的杨柳枝一挥,一滴天一真水变成一个巨大的水膜,将四人罩在水膜中。夜光之下,泛起一层层七彩的毫芒。

“真是好宝贝啊。攻防一体。”叶泊雨心中暗暗赞叹道:“自己的宝物虽然也不乏厉害之物,但攻就是攻,守就是守,哪里有这等攻防戒备的神物。”

叶泊雨自己嘀咕,旁边的一僧一道一尼已经朝着东西南三个方向开始运起精神念力排查,自己也忙展开神念,运起冥眼,仔细的排查北方。

四人同时全力展开精神念力,精神之力就如实质之体一般,从一个点向四面八方辐射出去,就如排山倒海一样。这样的搜索,其实无异于先告sù

敌人自己在哪里,在找敌人的行踪,不到万不得已,决计没有人会考lǜ

这样的下策。

搜查的速度飞快,没半柱香的时间,已经搜遍了大半个汉长安城。果然,四人同时都感觉到一股异乎强dà

的阴森力量朝着自己的方向涌来。

果然在这里,四人心中一喜,但马上就又变的担心起来,因为这股强dà

的阴森力量实在是太过异乎寻常,比刚才经lì

的十万兵马俑只有过之,而无不及。而且,这股力量感觉绝对不是从一个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可能又是千千万万的魔兵。但是那股气息跟魔兵又是两回事。很奇怪。

“不好。肯定是胆巴喇嘛搞的鬼。”元罡老道说道:“这里果然是阴风珠大阵的选址。”

“道长,这股气息不像是刚才的魔兵。”叶泊雨摇头说道。

“阿弥陀佛。”妙真神尼低声说道:“这是阴兵,跟刚才的兵马俑魔兵完全不同。”

叶泊雨正待说话,突然看见前边闪出一阵耀眼的碧火,碧火下边鬼影瞳瞳,不知dào

有多少游魂野鬼藏在其中。

“果然又是这些阴兵。”叶泊雨摇摇头,自己在内蜀道可算是见识过阴兵的厉害,都是不要命的主儿。何况,这次的阴兵好像比内蜀道的阴兵平均都高出一个修行等级来,一个一个都是阴气森森,两眼之中红光闪烁,暴戾之气凝结成一团团黑雾,遮蔽了仅有的一丝微弱月光。

光是这些阴兵,即使来的再多,也不在四人的话下。但是,在无边的鬼火中,高高的飘扬着几面红色战旗,战旗上黑色的大字让四人吃了一惊。

六面血红色的大旗上,分明写着六个大字—“云台二十八宿”。

“云台二十八宿?”叶泊雨第一次感觉自己的脑袋不够用了,二十八宿对应天上星辰,乃是三十六十部正神,怎么会跑到这人界来,还跟这么多阴兵为伍?

对了,云台二十八宿?莫非是汉光武帝刘秀驾下的云台二十八将?那也不可能啊,云台二十八将,是千年以前之事,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大家一时也不明所以,刚才圆觉老和尚指挥十万兵马俑大军摆出二十八宿大阵,就把叶泊雨和元罡老道打了个措手不及,要不是大荒禅师和妙真神尼及时出现援手,恐怕两人难以无恙的从兵马俑大军中杀出。

“想不到胆巴喇嘛在这里还埋伏了这么大队的阴兵。”元罡老道也感到意wài

,以前的几次交手,没有发xiàn

胆巴喇嘛还有这么一股力量,说来也奇怪,他的喇嘛大军究竟在哪里?每次都是这种乱七八糟的阵仗来对付自己。

“阿弥陀佛。魔界跟冥界一直界限分明,互不往来,两千年前,因为蚩尤魔尊手下几个大魔头跟三大鬼都的鬼帝抢地盘,双方争夺惨烈,伤亡巨大,到现在一直是水火不容,怎么会同时听胆巴喇嘛的号令呢?”大荒禅师低声说道。

“怎么?刚才的魔兵和现在的阴兵不是一路?”元罡老道问道:“禅师,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两千年前,我天台宗尚未出现,天竺佛教刚刚传入中原,正好遇上魔界和三大鬼都势同水火,引发魔、冥、人三界的混战,我佛教竺法兰尊者跟道教张道陵天师联手,率领修真界共同抵制魔界和冥界,历时百年之久,战乱始息。这一段历时,道长不会不知dào

吧。”大荒禅师低声说道。

“禅师,你是说两千年的三界混战?”妙真神尼双手合十问道:“相传两千年前,竺法兰尊者跟张道陵天师功力通神,率领修真界在当阳山大败魔界和冥界。这件大事尘封已久,这么会与现在的阴兵有关系?”

“神尼,你有所不知。当年大战以后,魔界和鬼界损失惨重,魔界天魔以上,冥界厉鬼以上,十损七八,尤其是冥界大伤元气。现在突然在这里出现这么大一支阴兵队伍,老衲不禁想起往日惨事啊!”大荒禅师一脸的悲天悯人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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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 云台二十八宿(上)

叶泊雨看大荒禅师一说起两千年前这桩大战,妙真神尼和元罡老道都面色凝重,一副不堪回首的样子,尤其是妙真神尼满脸悲切的样子,在天一神水水罩的辉映下,放佛笼罩了一层圣洁的光辉一般,叶泊雨看着不禁有些感慨,感觉佛家的大慈大悲真的与自己道家修真太不一样,自己的修真对功德修行还是差的很远,这样对将来的渡天劫绝对不利。

"不管这些阴兵到底是什么来路,我们也要让他们有来无回,今晚一定要端掉胆巴喇嘛的这个老巢。"天罡老道说的豪气冲天。

大荒禅师却摇摇头说道:"老衲总有一种预感,感觉这片阴兵并不是胆巴喇嘛的下属,我们……"

元罡老道正要继xù

说下去,前边黑压压的阴兵突然动了起来了,分出两条道来,飞奔出两骑,两骑都是纯黑色的高头大马,哒哒哒哒,两匹马跑起来,好像是十数匹马同时在飞奔一般。

须倪之间,两匹马已经奔到四人身前。叶泊雨冥眼观瞧,马上的两个阴兵都是丈八高低,修为至少是战鬼级别,两个战鬼的胯下马居然也是阴气凝成,两只深红色的眼珠耷拉在框外,口中不断喷出一团团深绿色的阴火。

"来者何人?竟敢如此大胆,擅闯我汉长安冥都。"其中一个战鬼长戟一指,大声叫道。

大荒禅师站起身来,双手合十,恭恭敬敬的说道:"老衲天台宗大荒,这几位分别是南海妙真神尼,蜀山元罡真人和这个叶道友,初来贵地,甚是冒犯,还望海涵。"大荒禅师不知dào

叶泊雨的门派,所以介shào

的时候有点儿含糊。

大荒禅师一派之尊,说出这番话,可以说是客气之极了。那两个战鬼却毫不客气,手持长戟的那个战鬼大声说道:"既然是误到冥都,念你们并无恶意,那就赶快离开,免生事端。"

元罡老道一口恶气憋了很久,正愁没有地方撒,现在这两个小小的战鬼居然如此不把自己四人放在眼里,那可是自己出道以来从未有过之事。当下气不打一处来,一把胡子吹的老长。

右手一指,一道剑光电闪一般,众人只觉得双眼一花,剑光就消失不见。再看刚才那个长戟战鬼,从脑袋往下被齐齐剖开,身体从两侧倒落在地,化成了一道黑气,坐下马也一声嘶鸣,被从中间劈成了两半,两道黑气在半空中并不散去,直直的直冲半空中的黑雾中去。

元罡老道跟另一个战鬼大声说道:"你马上回去告sù

你们的领头之人,让他过来搭话,否则,哼哼,他就是你的榜样。"说着,一指那个被劈成两半的战鬼说道。

没想到这个战鬼却甚是蛮横,根本没有理睬元罡老道的恐xià

,"熬"的一声巨喝,举起手中的宣花斧,拍马就奔元罡老道杀来。

战鬼栲栳大小的脑袋狰狞无比,张着一张巨口,口里没有任何东西,就像一个无底深洞一般,两只血红色的眼珠突起,手中的宣花斧足有半个车轮大小,抡圆了就冲着元罡老道斜斜劈了下来。

元罡老道冷冷一笑,手一指,又是一道青色的剑光一闪,战鬼斗大的脑袋掉在了地上,但这个战鬼凶悍无比,脑袋落地,身体仍然轮着宣花斧劈向元罡老道,青色的剑光又是一闪,战鬼和胯下马又被斜斜的劈成两截,化作一道又浓又长的黑气,被叶泊雨偷偷放出的吴钩剑吸收了去。

叶泊雨冲着怒目而视的元罡老道歉然的笑了笑,心道,如此好的补品,你们不要,为什么要浪费?其实,老道是怪他吸收阴气不合时宜,怎么能在大荒禅师和妙真神尼的面前暴露自己魔道双修的秘密。

两个战鬼顷刻间就被击杀,后边的大队阴兵一阵沉默。

这边四人等了一阵,对面的阴兵一直没有动静。元罡老道不耐烦的说道:"这帮阴兵怎么回事?刚才还气势汹汹的,现在怎么一下没了动静,莫非是,刚才老道的那两道剑光太过霸道玄妙,吓得他们不知所措?其实,老道刚才只是使出了八成功力,要是……"

老道自吹自擂的话还没有说完,大队阴兵突然分成四堆,每一堆都挑起七面巨大的战旗,以四方青,白,玄,红为底色,每一面旗子上都用金线绣着一个巨大的姓氏,好像是战将的姓氏。

"哼,装腔作势。"元罡老道不屑的摇摇头。

"道长,我们不要低估他们,他们现在摆出的大阵,确实就是当年张良所创的二十八宿大阵,尤其是这里边隐藏这二十八个修为不在你我之下的鬼王。你我千万不可小觑了他们。"大荒禅师摇摇头说道。

这二十八个鬼王的暴戾之气足以惊天动地,叶泊雨早已感受到了。心中暗暗盘算,光着二十八个鬼王就够自己四人忙乎的,待会儿别说胆巴了,就是再加上个圆觉和尚,也能轻易要了自己四人的小命。

这中间的关节元罡老道何尝不知,他故yì

装作不在乎,只是给自己几人壮胆而已。

大荒禅师又道:"不对,这其中必有误会。我等不可中计。"说着,运起佛门狮子吼神功,声音远远的传了出去,送到每一个阴兵的耳中,"我等几人乃是来查找胆巴国师的下落,跟诸位并没有干系,你们不要误会。"

汉长安城中突然冒起了一大团黑雾,浓雾之中,四口鬼头刀重重劈在天一神水的防护罩上,把水膜劈成了八瓣。

"好厉害的鬼王。"妙真神尼一声惊呼,手中的柳枝连连甩出,天一神水的水膜又重新修复,护住了四人。

刚才面前的无数鬼影瞬间消失不见,叶泊雨用冥眼仔细观瞧,才发xiàn

这写阴兵都隐伏在黑雾中,分成东西南北四个阵势把自己四人团团围住,四个大阵隐隐呈现龙,虎,龟,凤四象,再仔细看,只见浓雾中,青,白,玄,赤四个光柱直通天际,光柱之上,闪闪晶亮,赫然是东西南北四星宿的星位图。

四个光柱旁边各自站立着七个鬼将,这二十八个鬼将都身披对应星宿颜色的战袍,黑色铠甲,各持兵器不发一言,只觉得冲天杀气,瘆人心神。

"通天神火柱。"元罡老道大吃一惊叫道:"这可是阐教十二金仙云中子的得道法宝啊。怎么会落到这些阴兵手中。"

叶泊雨一眼就看出眼前这些阴兵摆布的阵法应该就是当年张良传下来的二十八宿大阵,而这个通天神火柱连接天上二十八宿星阵,把阴兵自身的实力何止提高了几十倍。

二十八个鬼将根本没有给四人思索的余地,浓雾之中,鬼将们拍马就朝着四人杀来,叶泊雨正要祭起吴钩剑迎敌,眼前的鬼将突然又倏忽消失了,隐没在浓雾。四人眼前一花,身边突然全都是阴兵,陷入了阴兵的包围圈。

阴兵只是团团围住大家,中间是一驾战车,旁边围着十数个骑马的鬼将,后边紧跟着是一排排的长戈鬼兵,在后边则阴云笼罩,什么都看不清楚了。

这是怎么回事,自己几人明明寸步未动,怎么就突然陷入到大阵中,难道这写阴兵还有移形换影的神通不成?

"大家小心,这是二十八宿大阵的幻影之术,真真假假,甚难辨认。"身边的大荒禅师传声说道。

果然如此,叶泊雨剑光挥出,果然都刺了个空,身旁的一个手持两把铜锤的鬼将狂喝一声,两把大锤双风贯耳朝自己砸来。风声簌然,却又不像是幻影,叶泊雨剑光一撩,铜锤鬼将的两把大锤掉落在地,化成了黑气,这些鬼将的武器本来就是地底的阴气所化,一旦脱离了本体,就又变回阴气了。

四人被无边无际的阴兵和黑雾相互隔开,旁边的元罡老道九把天龙伏魔剑上下翻飞,九道剑光匹练一样扑入到自己身边的阴兵群中,却都扑了个空,都是幻影。

叶泊雨的剑芒瞬间也在大阵中转了几个来回,本以为斩瓜切菜,至少斩杀十数个鬼兵,但是却发xiàn

斩杀的也都是虚影,叶泊雨心神一动,两把吴钩剑飞回身边,上下翻飞,停在了半空之中。

看来这二十八宿大阵不光是能够吸收天上星辰的力量,加强自身的修为,还能隐匿身形,真真假假,让阵中之人难辨真假。而自己却能暗中窥伺,伺机而动。

叶泊雨四人空有一身本领,却感觉毫无用武之地,只能等敌人进攻的时候,才能一击致命,但这样,什么时候才能从这无边无际的阴兵大阵中脱身?

神念能够感觉到七股强烈之极的阴气就在自己身边不远处环伺,知dào

肯定是那二十八宿鬼将分成四组,每七个鬼将一组对付一人。叶泊雨想擒贼先擒王,但是眼前千军万马,要不是七人主动出击,实在是无法知dào

七个鬼将的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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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 云台二十八宿(下)

叶泊雨出道以来到现在也算是大小数十战,还有几次恶战更是生死悬于一线,但是却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让自己明明强敌环伺,看得见摸不着,无从下手的局面。

看样子围困住自己的应该是朱雀七宿,朱雀七宿的七名鬼将都身穿大红铠甲,身披大红战袍,身后其它鬼兵鬼将也都是身着深红色铠甲。

不管是什么大阵,叶泊雨再也忍耐不住,五片玄龟甲从芥子空间中飞出,组成浩然元阳大阵,罩在自己头顶之上,熊熊的真阳烈火一下子照亮了身边几十丈的范围。

叶泊雨催动五成功力催动元阳大阵,才只能照亮身边几十丈的范围。不过真阳之火是一切阴气邪气的克星,身边几十丈照亮之后,一切幻影都消失无形。只要在这个范围内,叶泊雨不用神念之力也能看清鬼兵鬼将的形迹。

叶泊雨看真阳之火是阴兵的克星,催动吴钩双剑,双剑本就是火龙之精,放佛两道青色火光一般,瞬间就掩杀了十数个冲在前边的鬼将。

隐匿在暗处的朱雀七宿大将看形势不对,最前排一员鬼将一勒缰绳,胯下的战马长长的一声嘶鸣,鼻孔中喷出深绿色的足有丈许的阴火,鬼将两个空洞的眼眶中闪着两盏赤红色的火焰。

后边的六个鬼将也高高举起手中兵器,响应式的大吼了几声,七匹战马一齐朝着叶泊雨冲来。没跑几步,就又一起消失在浓雾中。

叶泊雨看这七个鬼将又要故技重演,也不费力用神念查找,只等着七人一旦杀进自己的元阳大阵,自然会露出形迹。手中不停,双剑青白剑芒仍然砍瓜切菜一般杀着周边的阴兵。

果然,眼前黑影一闪,浓雾中杀出一员鬼将,手持双锏直上直下往叶泊雨当头砸到。叶泊雨低头避过,正要反击,感觉后脊梁被一阵寒彻到骨的阴风吹过,心里知dào

不妙,不及躲闪,心随意动,吴钩剑剑芒大涨,护住身后。

没想到,身后这个鬼将的武功身法也是极高,看叶泊雨剑芒一到,不与叶泊雨硬碰硬,硬生生收住招数,一股阴风又袭向叶泊雨双腿。与此同时,刚才那个双锏鬼将也顺势砸向叶泊雨后腰。

叶泊雨腹背受敌,也不慌忙,吴钩双剑一上一下,挡住了两个鬼将。两员鬼将在通天神火柱的帮zhù

下,功力何止提升了数倍,早已远远超出鬼将本身的修为,尤其是在叶泊雨身后的那员鬼将,手中的三亭刀重重的斩在吴钩剑上,一下子就把剑上的剑芒劈断,要不是玄龟甲的真火阻了一阻,险些把吴钩剑上的深识劈开,脱离叶泊雨的指挥。

另一个鬼将修为稍低,双锏被吴钩剑挡住。叶泊雨受此重击,丹田中金剑法身都是微微一颤,差点儿自动现出法身。

"好厉害。"叶泊雨催动真元,五片玄龟甲的真元大阵的火焰彻底变成了纯白色,修为稍低的鬼兵稍稍靠近就被烧成飞灰。

还没等叶泊雨缓过劲来,七个鬼将同时都现身在叶泊雨身边,团团将叶泊雨围在核心。十四个赤红色的眼珠在浓雾中一闪一烁,好似十四盏灯笼一般,阴气森森,叶泊雨甚至都能感觉到一股股无边无际的充满绝望,死亡的气息。

"杀",领头的鬼将一扬手中的三亭刀,低低的嚎叫了一声。

七根通天神火柱陡的大亮,震开迷雾,照亮了整个大阵。

只见自己好似身处在一个巨大的夯土台上,应该是以前一个巨大宫殿的底座,四周整整齐齐的部着上百根立柱的基座痕迹,远处还有一截截的倒塌在地的汉白玉栏杆。

更远处影影绰绰,到处是高高低低,数不清的残垣断壁,偶尔有一两座还基本完好的高台大楼矗立在地上,朱红色的立柱风吹雨淋,剥落不堪,金色的琉璃瓦屋顶上也三五成丛的长满了枯黄的荒草。

尽管如此,数不清的楼台阁榭和巨大无比的夯土台还是显示出这里以前的那种帝都的雍容繁华。

要是在以前,叶泊雨一定会陶醉在往昔汉唐历史无限风光的想象和追溯中。但是,现在的情况却只能让叶泊雨浑身毛发直述,简直就是欲哭无泪。

此时,通天神火柱的碧光照耀下,眼前的一切都染上了一层诡异的绿色,半空之中是一层浓烈粘稠好似液体一般的死气,黑压压的,绝望、死寂。

死气下边,这次看的真切,到处都是身披不同颜色战袍的鬼兵鬼将,台垣上,断壁下,树丛中,连屋顶上也都是。

叶泊雨被赤色战袍的鬼兵团团包围,元罡老道,大荒禅师和妙真神尼也都分别被白色,玄色和青色战袍的鬼兵围在当中。

刚才赤色战袍领头的鬼将一声怒吼,四个星宿的鬼兵开始迅速的来回穿插,不到半盏茶时间,刚才各自为战,整整齐齐的四个星宿军团互相交织,按四象相生相克,变成了一个流动的阵型。

叶泊雨数次想逼退鬼将,与元罡老道等人汇合,共同组成防御圈,这样,大家共同防御,总比各自为战省力的多。但是,为首的二十八名鬼将也知dào

叶泊雨等人的想法,率领鬼兵鬼将将四人死死隔开,不让他们互相靠近。

也不知dào

在这二十八宿大阵中恶战了多长时间,一开始,叶泊雨还想着天一亮,这些阴兵肯定要不战自退,哪知dào

,眼看天快到卯时,厚厚的阴气把朝阳的微弱阳气阻隔在外边,对阴兵丝毫没有影响。

围住叶泊雨的七员鬼将虽然一对一都远远不是现在的叶泊雨的对手,但是七人你来我往,联手对付叶泊雨,就和叶泊雨战了个不相上下,加上叶泊雨一直消耗自己的真元,五片玄龟甲的真阳大阵没有外界阳气的来源,无法给叶泊雨提供有效的补充,但是鬼兵鬼将无穷无尽,又有通天神火柱强有力的补充来源,灵力几乎是无穷无尽。

既然消耗战对己不利,叶泊雨一狠心,把真元提高到极致,背后的金剑法身清晰的显现在身后,吴钩双剑也幻化出火龙真身,口喷炽焰,离火正是这些阴风的克星,一下子逼退了身边的鬼兵,清开了一片场地。

围在叶泊雨身边的七员鬼将也感受到了强烈的阳气,惊慌之下,一时不敢与之正面相抗,领头的鬼将闷哼一声,七员鬼将纷纷跳出圈子,远远的围在叶泊雨身边。

叶泊雨拼着耗尽真元,现出金剑法身,哪里肯给敌人喘息的功夫,巨大的金剑青白色的剑光冲天而起,如同切豆腐一般穿透了半空中厚厚的阴云,半空中的朝晖星星点点的洒落在地上。

金剑上的日月星辰刻痕清晰的浮现出来,也放射出清冷的星光照射在大地上,驱散了大片的阴云。

阴云一去,二十八宿大阵彻底暴露在四人眼前,鬼兵鬼将的气势也消弭了许多。元罡老道、大荒禅师和妙真神尼的压力顿时减轻了一半。

"贼子敢而,如若不除,早晚必成大患。"妙真神尼空有杨柳玉净瓶这样的强力法宝在手,但被无数鬼兵鬼将逼住,无法使用。现在,压力一轻,妙真神尼瓶口一倒,里边的天一神水倾将了出来。

杨柳瓶中的天一神水一滴就能自成天地,妙真神尼大怒之下,将瓶中的天一神水一下子倾出了三成。

三成的天一神水几乎能相当于半个黄河,汉长安城一下子就被滔天巨浪所淹没,陷入到一片汪洋之中。人言洪水猛兽,在滔滔洪水面前,阴兵的二十八宿大阵一下子被冲散,鬼兵鬼将被冲的七零八落。

看妙真神尼的天一神水如此大展神威,元罡老道和大荒禅师也不示弱,配合叶泊雨和妙真神尼,放出飞剑和佛光斩瓜切菜一般掩杀鬼兵鬼将。

鬼兵鬼将兵败如山倒,一时来不及反应,死伤惨重。领头的二十八员鬼将都是骁勇善战的猛将,即使失势,也绝不会退缩。领头的四员鬼将发出沉闷的一声嚎叫,二十八员鬼将各持兵刃,朝着四人又杀了上来。

"不知死活的东西"。叶泊雨冷哼一声,吴钩剑的剑芒在金剑法身的催动下,几乎是平日数倍的力量,以势不可挡之势一下子就把冲在前边的三亭刀鬼将拦腰斩成两段。

鬼将是生前巨大的暴戾之气组成,没有形体,被剑芒拦腰斩断后,两段身体化为两道黑气,两道黑气在半空中略一盘旋,就要合在一体,但是叶泊雨早有准bèi

,吴钩剑的剑芒停留在两道黑气之间,阻拦中黑气的合体。

两道黑气被剑芒阻隔,不能连接在一起。黑气乃是有形无质之物,时间稍久,就要被罡风吹的无影无踪。

眼看两道黑气越离越远,就要完全消失。就在此时,“呜”的一声巨响,汉长安城地底深处好似传来一阵巨大的咆哮之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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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辇中人(上)

仿佛是积怨凝聚的千年叹息,又像是万古幽冥的巨大咆哮。半空中被金剑剑芒刺穿的斑驳不堪的黑雾一下子又牢牢的锁结起来,而且变的比以前更为厚重牢固,七根通天神火柱陡然大亮,碧光大盛,一下子就压过了叶泊雨金剑法身的青白剑芒,刚才还是奄奄一息,在洪水中挣扎的鬼兵鬼将好像同时吃了什么仙丹妙药一般,一个个又阴气抖索,重新组成阵型。

在这声怒吼下,叶泊雨的金剑法身都被震的颤抖了一下,胸中气血翻涌,说不出的难受,鬼将两道黑气乘机逃脱,在半空中又重新凝结成手持三亭刀的鬼将形象。

叶泊雨定了定心神,忙四下观瞧,只见旁边的元罡老道,大荒禅师和妙真神尼三人也都面露惊恐之色,不知所措。

这三人可都是一派之尊,掌管天下大派,都是德高望重,一呼百应的高人,什么大阵仗没有见过,天下很难有什么事或什么人让他们惊恐。

现在连他们三人都不知所措,叶泊雨知dào

一定是来了非同寻常的敌人。

刚才还跃跃欲试,准bèi

殊死一搏的二十八宿鬼将,也都突然不约而同的齐齐勒住战马,回退几十步,返回到大阵,站在众鬼兵之前。一时间,乱哄哄的汉长安城一下子万马齐喑,气氛诡异之极。

大家的眼睛花了一花,眼前出现了四名身穿绫罗绸缎,手持宫灯的妙龄女子,紧接着又是八名手持羽扇的宫女,十二个妙龄宫女分列左右,十二朵斗大的黑莲缓缓从黑雾中降下,黑莲上托着的是一家巨大的黑色大撵,大撵在黑莲托举下缓缓落地。

叶泊雨的冥眼在法身的催动下,都看不到大撵里边到底是什么人,知dào

刚才那声咆哮就是出自这架大撵之中。

大撵落地之后,两名宫女同时上前,缓缓卷起大撵山厚厚的珠帘。

"好大的架子。"叶泊雨心道,"就算是当今皇上元惠宗恐怕也就仅此而已。"

珠帘打开,里边的人却没有出来,大家也只是看到一个隐隐约约的身影。好像有一道无形的墙把大家的神念都隔离吸收了。

"尔等何人?竟敢无故冒犯帝都?"辇中一个威严的声音说道。声音的语调虽然不大,甚至可以说是沉闷,但是却不怒自威,让人心中顿生畏惧之感。

到了此时,叶泊雨等四人不禁面面相觑,虽然此时还不知dào

辇中究竟是什么人,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他绝不是胆巴国师,更不可能是圆觉和尚。

"你又是谁?"元罡老道大声说道:"躲在这废城中要干什么?为什么要阻拦我们?"

"无知后辈,敢在本座面前无礼。"辇内之人一声怒喝,旁人还不觉得什么,元罡老道只觉得有一股庞大的威严压在自己身上,元罡老道忙运起浑身真元抵挡,只觉得千钧之力压得自己气都快喘不过来了,背脊上的骨骼都在轻轻作响。元罡老道双膝一软,差点儿跪倒在地,幸亏旁边妙真神尼手一样,几滴天一神水飞出,替老道挡住了一部分威严,才没有让老道当众出丑。

"阿弥陀佛。"大荒禅师双掌合十说道:"我等四人乃是追查歹人,误入贵地,实在是没有冒犯之意,刚才已经跟这些施主言明,但是施主们毫不理睬,上来就刀兵相见,这才发生了误会。"

"尔等追查什么歹人?本座这里百年来从未有任何人出入,何来歹人?"辇中人收了威严,低声追问道。

元罡老道压力陡松,胸中吐出了一口闷气,暗自在一旁调息。

"不瞒施主,我们追查的歹人乃是长安城法门寺的主持圆觉。"大荒禅师简单的把胆巴国师和圆觉和尚勾结魔界的事说了一遍,现在此人是敌是友,尚还不知,就没有说阴风珠的事情。

辇中人听完后,沉吟了一阵,才说道:"你是说这个圆觉和尚勾结魔界,故yì

引你们来到这里?"

"这个,也不全然是这样。"大荒禅师想了一下,又说道:"我们四人一路追查,乃是有人指点。"

"这个人是谁?是这小子藏着的那个人吗?让她出来。"辇中人又说道。

这人究竟是什么来头,竟然如此厉害。叶泊雨生平见过的修真界里,不知dào

此人和胆巴国师那一个更强。竟然能一眼就看出自己的芥子空间中有人。光凭这一手能看穿异空间的精神念力,恐怕自己怎么也要修liàn

到天眼的地步才能达到。

"这个……"叶泊雨不禁犹豫了一下,现在如此危险,柳飞絮一个柔弱女子,一出来看到这等地狱般的景象,恐怕吓也吓死了。

辇中人看出了叶泊雨的担心之处,冷哼了一声,又说道:"让她出来,孤不会伤害于她,再说,她骨相清奇,命带异象,不见得就会害pà

。"

叶泊雨这才想起来,辇中人两次自称孤,莫非他又是一个被谪贬的真龙?但是现在却暂时顾不上追究这件事,辇中人说的这个柳飞絮的几句话更让他惊讶。他也说柳飞絮身世奇特,与当日元罡老道所言不谋而合。叶泊雨不禁真的怀疑这个貌似柔弱的柳飞絮真的有什么问题。

叶泊雨看了一眼大荒禅师,禅师缓缓点点头,示意叶泊雨放出柳飞絮。叶泊雨会意,神念一动,芥子空间中的柳飞絮就被转移到了叶泊雨身边。

柳飞絮一天没有休息,被叶泊雨救起后,刚在芥子空间中休息了一阵,突然觉得眼前一花,自己突然站在自己做梦也想不到的地方。

"叶少侠,这,这里是哪里?我是在做梦吗?"柳飞絮不自禁的往叶泊雨身边靠了靠,低声问道。

叶泊雨正待安慰几句,一直冷静,高高在上的辇中人突然低低的惊呼了一声:"怎么,难道……"声音虽低,叶泊雨等四人却都听的清清楚楚。

不要说叶泊雨,就连大荒禅师和妙真神尼也都吃了一惊,一齐死死的看着柳飞絮,都在想这个神mì

女子到底是什么?居然能让这个修为深不可测的辇中人都如此惊讶。

柳飞絮却丝毫不知,轻轻拉了拉叶泊雨的衣角,低声问道:"怎么大家都不说话?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辇中人沉声说道:"这里就是汉长安,也就是你告sù

他们圆觉和尚的藏身之处。"

"这里就是汉长安啊。没想到这么恐怖。"柳飞絮大着胆子四处看了看,说道:"是啊,我是亲耳听到圆觉老和尚和他的手下商量说要来这里的,怎么,不对吗?他们没有来?"

辇中人轻声叹了一口气,沉声说道:"你上前来,我有话跟你说。"

"我才不去呢。"柳飞絮吓了一跳,"有话你就说吧,他们都是好人。"

"不行,这些话我只能跟你一个人说。"辇中人低声说道:"如果他们听到,可能会害了他们。"

"啊。可是,可是我又不认识你。你到底要说什么啊?"柳飞絮紧紧的靠着叶泊雨,哪里敢上去。

元罡老道一直在调息,此时却突然说道:"柳姑娘,你上去他,他可能会有很重yào

的事情告sù

你,你放心,他不会伤害你的。"

柳飞絮转身看了看元罡老道,又抬起头,看着叶泊雨,好像要征求他的意见。

叶泊雨知dào

元罡老道如此说,必有深意,其实,眼前这个形势,要是这个辇中人要伤害在场的任何一个人,那也是易如反掌,何况是一个弱不禁风的小丫头。就冲着柳飞絮点点头,示意她上前。

柳飞絮无奈,只得壮起胆子,缓缓的一步步朝着黑色巨辇走了过去,刚勉强走了三四十步,心中害pà

之极,再也不敢往前走了,不禁回头看了看身后的叶泊雨,站下身来。

看到此种情形,叶泊雨心中却柔情万起,不禁想起了紫嫣,伊人一晃十数天毫无音讯,也不知dào

是死是活,实在是让叶泊雨魂牵梦萦。

场中死寂一片,所有人,所有阴兵的目光都盯在中间的白衣少女柳飞絮和她面前的巨大黑辇。

只见,一朵罗帕大小的黑色莲花缓缓从辇中飞了出来,飞到了柳飞絮身边,绕着她来回盘旋了三圈,最后突然从柳飞絮的眉心处飞入,瞬间钻入了柳飞絮的体内,随之,柳飞絮双目间泛起一层青光,一闪而没。

叶泊雨等四人都看见了这奇怪的一幕,柳飞絮和那些鬼兵鬼将根本没看见发生了什么事。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大荒禅师低声宣了一声佛号。

“怎么,老和尚,你莫非看出这个人在搞什么鬼了?”元罡老道回头急急问道。

大荒禅师缓缓说道:“老衲如果猜测不错的话,黑色巨辇中那位施主对这位柳姑娘非但没有恶意,甚至还不惜耗费自己百年功力替柳姑娘解除了身上的恶咒,让这位柳姑娘不至于十日后暴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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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 辇中人(下)

“那这个柳姑娘究竟是什么来头,老和尚你可知dào

?”元罡老道又急急问道。

“这位柳姑娘身世隐秘之极,老衲实在不知。”大荒禅师摇摇头道,接着又补了一句,“恐怕这位柳姑娘本人也是毫不知晓她自己的身世。”

场中柳飞絮站立了半天,正不知dào

如何是好的时候,突然一声细细的声音传到自己耳中,“上使,你终于来了。”

柳飞絮四下看了一眼,不知dào

是不是辇中之人跟自己说话,正要摇头,那个细细的声音又传了进来:“上使,请回复主上,就说我等了两千年,已经准bèi

好了。记住,见到主上之前,这句话不可告sù

任何人,否则,奇货立至。切记切记。”

“是你跟我说话吗?”柳飞絮低低的问道。

“不错,就是我再跟你说话。时机未到,我还暂时不能告sù

你,我的真实身份。主上是谁,机缘一到,你自会明白的。”那个细细的声音又说道。

柳飞絮也不确定究竟是不是面前这个看不见的辇中人跟自己说话,听的莫名其妙,正要又开口问询。

那个细细的声音却不再说话。辇中人突然又闷声说道:“好了,话已至此,姑娘请回吧。”

柳飞絮满腹疑窦,回头看了看身后的叶泊雨,叶泊雨忙挥手,示意她赶快回来,这才冲着黑辇点了点头,低声说道:“是。”说吧,福了个万福,转过身来,轻移莲步,缓缓的走了回来。

看柳飞絮袅袅婷婷的走了回来,元罡老道是个急性子,忙低声问道:“柳姑娘,那个人跟你说什么了?”

柳飞絮脸一红,答道:“回禀道长,他,他什么都没有说。”

“真的什么都没有说?”元罡老道瞪起眼睛问道。

柳飞絮还没有答话,就听得辇中人的声音又响起。

“本座近日来也是隐约感受到一股强dà

的魔界气息笼罩长安城,但魔界和人界之事,本座不便插手。”辇中人又说道:“还有,本座可以明确的告sù

你们,你们要找的那个人,不在汉长安城。”

“阿弥陀佛。多谢尊驾相告。不知尊驾名号,改日我等必来想谢。”大荒禅师高声说道。

“本座不问世事已久,俗世姓名,本座自己都不记得了。哈哈哈。”辇中人突然发出一阵大笑,震得七根通天神火柱的碧火都一阵乱颤,叶泊雨等四人也都凝聚全身真元,这才勉强压制住心神,不至于被震得气血翻涌。

柳飞絮姑娘以为没有任何灵力和修为,反而没有任何感觉。

“尊驾,这二十八宿大阵,可是尊驾自行所创,如果……”二十八宿大阵乃是道家祖师张良所创,失传已久,今日,居然在汉长城遗址出现,所以元罡老道一定要问清楚。

可是,话刚说了一半,黑色巨辇已经渐渐隐去,刚才还鬼影瞳瞳,无边无际的鬼兵鬼将也都逐渐隐去,半空中厚厚的黑雾也都渐渐的烟消云散,星星点点的露出了早晨清冷的星光。

“算尔等还有一些眼力,他们几个人有个名号,叫做云台二十八宿。哈哈哈。”黑色巨辇和鬼兵鬼将都消失的无影无踪,远处只留下一声说不出什么味道的大笑之声。

“云台二十八宿?”元罡老道喃喃自语了一句,忽然眼前一亮,朝着黑色巨辇消失的地方大声追问道:“尊驾莫非就是当年的汉光武大帝?”

可是,巨辇早已消失不见,哪里还有声息。只有老道的回声在无数断瓦残垣中不断的回荡。

“道长你刚才说什么?你是说那个辇中之人居然是汉光武大帝?”妙真神尼一直没有说话,直到元罡老道提起汉光武大帝几个字才来了兴趣,又问道:“这怎么可能?想那汉光武大帝乃是天上真龙转世,怎么会沦落到隐伏在这废墟之下安身!”

叶泊雨也熟读《汉书》和《后汉书》,对汉代的历史也可谓是了如指掌,想到年那光武大帝刘秀云台拜将,二十八宿大将上应天上星象,号称云台二十八宿大将,诛王莽,兴汉室,那是何等的风光,怎么会幽居在这荒凉的汉长安城遗址之下,两千多年不见天日?再说,当年光武帝刘秀定都洛阳,就算是幽居,也应该实在东都洛阳地下,怎么会来到这个汉长安城来,一定是只是巧合罢了。

元罡老道却摇摇头,两眼直直的瞪向前方,自顾自的说道:“是他,一定是他。云台二十八宿,只有他才能配得上。”

“阿弥陀佛。道长,先不管他是不是当年的光武大帝。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大荒禅师看元罡老道沉浸在追忆中,忍不住提醒道。

“是啊。我们现在阴风珠大阵,大阵没有找到,圆觉老和尚,追到一半也追丢了,胆巴老和尚更是没有半点儿踪影。现在已经是卯时,我们怎么办?”妙真神尼也一脸的着急。

听到阴风珠三个字,元罡老道这才清醒过来,一跃而起,大声说道:“可不是吗。我们一定是被圆觉老和尚这个老秃驴给骗了,他故yì

引我们来到这里,平白无故打了大半夜的架,还差点儿把老命送在这里。”这个元罡老道真是口无遮拦,当着大荒禅师和妙真神尼的面,秃驴,秃驴的说个不停,叶泊雨不禁的暗自摇头。

“不错。”妙真神尼接口说道:“此事绝非偶然,依贫尼愚见,此事一定是圆觉和尚早有预谋,他早预料到有人会到法门寺找他的麻烦,才布下此计。”

“是啊。”叶泊雨接口说道:“这个圆觉老和尚一开始就故布疑阵,让我们把疑点指向法门寺地宫,接着又借口地宫整修,故yì

不让我们靠近,就是为了进一步挑起我们的疑心。然后布下了两步棋。”

“两步棋?叶老弟,你倒是说说,哪两步棋?”元罡老道来了兴致,问道。

“晚辈愚见,第一步棋,是故yì

引诱我们上当,夜探法门寺地宫,那圆觉和尚早有准bèi

,在地宫附近埋伏下了大量的兵马俑魔兵,企图消灭我们,却没成想,半路上,杀出来了大荒禅师和妙真神尼,他的第一步棋没有奏效。

不过,圆觉和尚也早有准bèi

,一看第一步棋行不通,就马上开始第二步棋,他故yì

泄露了自己的行踪,让我们一路追赶他,还故yì

让柳飞絮姑娘听到了他的对话,让柳飞絮姑娘带着我们来到这个汉长安遗址。

他早就知dào

汉长安遗址里边有无数的鬼兵鬼将,我们来到这里无异于自投罗网,而他自己,却可以不费吹灰之力,让鬼兵鬼将将我们消灭。”叶泊雨一口气说完,看了看其他几人。

“阿弥陀佛。”大荒禅师说道:“叶小友说的有道理。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胆巴国师和圆觉和尚其实早有准bèi

,知dào

必然有人会来破坏阴风珠大阵。”

“正是。这个胆巴喇嘛和圆觉和尚真是费尽心机,居然想让我们跟鬼兵鬼将两败俱伤,自己好坐收渔人之利。”大荒禅师说道。

“好个阴狠歹毒的胆巴喇嘛。他这是铁了心要致我等于死地啊。”元罡老道恨恨的说道。

“不好。”叶泊雨突然想起一事,大声叫道。

“什么事不好。”元罡老道被吓了一跳,忙问道。

“不好了。如果真是如此的话,那阴风珠大阵就肯定不在法门寺地宫。”叶泊雨正色说道:“阴风珠大阵如果不在法门寺地宫,那我们怎么阻止胆巴喇嘛炼制阴风珠?”

元罡老道一听,也着急起来,明日就是炼制阴风珠的时间,到现在自己还被胆巴喇嘛和圆觉和尚耍的团团转,竟然连炼制阴风珠的大阵地点都没有找到,那明日一干人等前来,岂不是白白送死。

“那怎么办?叶老弟你有没有办法?”元罡老道情急之下,也顾不得自己一向看不起叶泊雨,开始求教起来。

大荒禅师和妙真神尼也都齐齐的望向叶泊雨,看他有什么主意。

叶泊雨却低声笑了一下,说道:“依晚辈愚见,要想找到炼制阴风珠大阵的所在,还得着落在她的身上。”说着,拿手一指,指向旁边一直愣神的柳飞絮姑娘身上。

“什么?我。”柳飞絮看叶泊雨指着自己,大家的目光也都齐齐的望来,不禁一阵心慌,忙连连摆手,说道:“刚才小女子上了圆觉和尚的当,稀里糊涂的把诸位指引到这里,差点害的诸位吃了大亏。小女子可不敢再次犯错了。”

叶泊雨看柳飞絮如此紧张,摇摇头说道:“前边的事情乃是我等上了胆巴和圆觉和尚的恶当,我等无需再次提起。我刚才之所以这么说,是有原因的。”

说着,转身对着元罡老道、大荒禅师和妙真神尼三人说道:“那阴风珠大阵吸取的是一切生物的魂魄血肉,所以,大阵对于一般的生灵气息一定会十分的敏感。”

“那又怎样?”元罡老道有点儿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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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入彀(上)

“道长,你还记得和晚辈曾经接触过一次阴风珠大阵,当时胆巴国师布下玄阴噬魂大阵,以白骨幡之力带动方圆百里的阴气,形成旋涡一般的吸力,再加上自己的强dà

真元之力,将一座几十万人口的城市几个时辰之内就变成一座死城。”叶泊雨看了看元罡老道,加快语气说道。

“当然记得,在开平城当时还有妙高那个老和尚和那个女娃儿在,咱们三人要不是你急中生智,早就变成三具干尸了。”元罡老道还是不解的问道,“这又怎样?”

“事到如今,我们是不是应该首先想办法知dào

玄阴噬魂大阵的所在之地?”叶泊雨说道。

“废话,那还用你说。我们一晚上干什么来的?”元罡老道没好气的说道。

叶泊雨却不加理睬,又说道:“我们夜探大明宫的时候,明明听到胆巴国师说过,炼制阴风珠的地点就在法门寺,但是我们却不明不白的被圆觉老和尚先用兵马俑大军围住,又被他莫名其妙的引到这里,险些送了性命。其实一开始,我们就中了圆觉老和尚的移花接木之计。”

“不错,叶施主说的很有道理。”妙真神尼也点头道:“如果那玄阴噬魂大阵不在法门寺的话,圆觉和尚为什么要此地无银三百两,还费尽周折,冒着生命危险引开我们。”

“你们是说大阵的地点还在法门寺?”元罡老道说着一指旁边的柳飞絮,“可是,这些跟她有什么关系啊?为什么说要着落在她的身上?”

叶泊雨正要说话,旁边的大荒禅师低声说道:“阿弥陀佛。叶施主,你此计可是非常危险,老衲觉得还需yào

三思后行。”

妙真神尼看了一眼旁边瘦弱的柳飞絮,却说道:“禅师,牺牲一人救千千万万人,正是大慈大悲之举,何况,叶施主此计看似风险,其实是有惊无险,贫尼觉得大可为之。”

元罡老道却越听越觉得摸不着头脑,不知dào

三人在打什么哑谜,大声说道:“你们到底想说什么?什么危险不危险的,快快说个明白。”

大荒禅师摇摇头道:“老道,你枉修为百年,遇事还是这么猴急,你怎么不看看这位柳姑娘有什么变化。”

听大荒禅师这么一说,元罡老道这才反应过来,上一眼,下一眼的打量了柳飞絮几眼,这才说道:“闹了半天,原来如此。事不宜迟,我们这就去法门寺。”

原来,当时初见之日,元罡老道就看穿这个姑娘是太阴犯主,大凶之兆,活不过十天。没想到,刚才与二十八宿阴兵一战,因祸得福,被辇中人以不可思议的修为,居然强行改变了柳飞絮的体质,把她变成了纯阴之体,同时也改变了她的气运,太阴少阴成了一体,就没有了太阴犯主的凶兆了。

叶泊雨所说的计策其实很简单,玄阴噬魂大阵以阴气为根基,对天下纯阴之物有着特殊的吸引之力,大阵阵眼只要在法门寺附近,那现在柳飞絮的纯阴体质很容易就能感觉得到。

但是,这里边可能会有一个危险,如果这个玄阴噬魂大阵在发动之前也非常强dà

,那柳飞絮可能会被吸入到大阵之中,变成那无穷无尽的阴气。

不过,好在大阵尚未发动,以叶泊雨等三人的力量,在找到大阵的一瞬间,撕开一个异空间的口子,马上把柳飞絮隔离在另一个空间,那就是有惊无险了。叶泊雨等三人加起来虽然也不见得是胆巴的对手,但是帮zhù

柳飞絮逃离险境应该还是没有问题的。

柳飞絮虽然不知dào

他们在说什么,但是知dào

必然是至关重yào

的大事儿。在一边低声说道:“几位前辈,只要是我能帮得上忙的,有没有危险,我不怕。”

叶泊雨忙说道:“柳姑娘,你放心,没有危险的。”

元罡老道那边连声催促,几人忙又返回到法门寺。

此时,天已快到辰时时分,天边已经隐隐露出一大片鱼肚白,漫天的星光都消失不见了,清晨的霞光开始照在大地上。

诺大的法门寺一夜之间已经变成了一座空寺,昨夜明明还千百名僧侣,仿佛凭空消失了一般,人去寺空。清冷的晨光下,泛出说不出的一种苍凉的味道。

根据元罡老道掌握的消息,炼制阴风珠的时辰是酉时时分,那个时刻阳气渐消,阴气始涨,正是开展玄阴噬魂大阵的最佳时刻。

而在蜀山上,跟妙高禅师和蜀山六老商定的时间是午时三刻,大家齐聚长安城,共破大阵,彻底破坏胆巴国师的阴谋。现在,距离午时也就是两个时辰了。

元罡老道一马当先,柳飞絮走在后边,两边是叶泊雨和妙真神尼,后边是大荒禅师断后,四个人把柳飞絮团团围在中间,以便及时保护她的安全。

几人穿过前殿,又快步走过天王殿,也没有发xiàn

任何异状,到了大雄宝殿的时候,柳飞絮突然感觉到一股强烈的吸力从地下传来,而且越来越是强烈。

说来也是奇怪,叶泊雨三人的神念之力也算有小成,柳飞絮感受到的阴气,几人竟是毫无察觉。想来一定是胆巴国师做了手脚,大阵加了封印机关,神念之力根本毫无用处。

“在哪个方向,你快说?”元罡老道忙问道。

“好像,好像就在地下。”柳飞絮闭上眼睛,仔细的感受了一阵,才说道。

叶泊雨四下看了看,他们几人刚刚走出大雄宝殿,大雄宝殿的后广场地下不就是地宫吗。

“柳姑娘,你是说那股强烈的阴气就在地宫?”叶泊雨轻声问道。

“正是,我感觉到最强烈的地方就是在地下。没错,就是地下。”柳飞絮肯定的点点头说道。

“可是,我们刚才地宫中出来,那里没有任何可疑之处啊。”元罡老道一脸狐疑的说道。

“不对,怎么会有人来!”叶泊雨突然低声说道。

果然,远远的官道上七歪八扭的走来了一个人,叶泊雨的冥眼看去,晨光下,这个人二十岁上下,中等个头,身形瘦削,浑身破破烂烂,污秽不堪,一身破烂的僧袍上不知dào

烂了多少个洞,光脚踏一双烂的没有底的草鞋。往脸上看,长长的马脸上长满了疙瘩麻子,一张巨口几乎占了半张脸,细缝的眼睛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到。说不出的丑陋难看。

这个人一边走,一边哼着不知dào

哪里的俚语小调,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

“他只是个普通百姓,怎么会到这里来?”元罡老道远远的看了一眼这个人,低声说道。

“阿弥陀佛。”妙真神尼说道:“这个人可能是一个游方的和尚,云游到法门寺,应该只是巧合吧。”

大荒禅师和叶泊雨也觉得有理,不约而同的都点点头。

这个时候,这个人还是一个普通人,叶泊雨等人还不认识这个人,但是,等过了今天,这个人就会彻底改变命运,变成一个改天换地的大人物。

元罡老道也不愿意随便伤害生灵,正待放出瞌睡虫,让这个潦倒的和尚躺下一个时辰,突然,官道上,和尚的身后又哒、哒、哒,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听声音足有数十骑之多。

元罡老道一皱眉,掏出来的瞌睡虫又放了回去。

叶泊雨早已看见是一队官兵骑着高头大马狂奔而来,领头几人都红色官服,看样子应该是诸州知州以上的官员,后边跟着的应该是随行官兵。

不一会儿,那个年轻和尚也好像听到了马蹄声,脸上现出一阵惊惶之色,四下里看了看,忙加快脚步,大踏步往寺里走来,看样子是跟后边的那队官兵有关系。

元罡老道心一横,正要放出瞌睡虫,把一群人都放倒在地。

旁边的柳飞絮却低低的惊呼一声:“不好,是我爹带人来了,一定是追我来了。”

“什么?你爹?就是长安城的平章政事柳道中大人?”叶泊雨急问道。

“是啊!你听过他的名字啊。”柳飞絮一脸的焦急之色,“不好了,肯定是他发xiàn

我一夜未归,这才一早就追赶来了,要是被他发xiàn

我,我非得一个月呆在小屋里不可,叶泊雨哥哥,你可得帮帮我啊。”

叶泊雨一脸的苦笑,看着元罡老道拉的巨长的老脸,哪里还敢说话。

“道长,时间不多了。出手吧。”旁边的妙真神尼说道。

元罡老道点点头,柳飞絮却紧张起来,忙问道:“你们,你们要怎么对付我爹啊?不会伤害他吧?”

“不会的。柳姑娘。”叶泊雨安慰道:“道长只是让他们睡上一个时辰而已,我们摧毁大阵,一个时辰以后,他们自然会安然无恙的醒来。”

柳飞絮大大的眼睛看着叶泊雨,这才轻轻的点了点头。

元罡老道再不说话,袍袖一扬,一阵淡淡的黄色雾气飞了出去,直奔向官道上的那个年轻和尚和后边的那队官兵。

就在此时,不知dào

从哪里传来了两声惊天动地的巨响,一股大的异乎寻常的气流一下子震得柳飞絮什么都看不到了。

模糊中只隐约的感觉到有人轻轻托住了她的腰,自己好像腾云驾雾一般,紧接着就晕了过去,什么都不知dào

了。

也就在此时,长安城朱雀门上巨大的鸱吻上,一道强烈的红光腾空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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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 入彀(下)

也不知dào

过了多长时间,朱重八终于睁开了眼睛。

强烈的阳光照射在他身上,晃得他几乎什么都看不见,他揉了揉眼睛,才看见自己还躺在法门寺前边的官道上,再上下看看自己,照样是蓬头垢面,衣衫褴褛。

官道上过往的香客行人络绎不绝,有不少人都好奇的看着这个大模大样躺在官道上睡大觉的和尚,还有人小声议论着,怎么法门寺还有这么不守清规戒律的邋遢和尚。

朱重八从小受尽了人们的冷言冷语,对这些当然视若不见。

他站起身来,抖了抖身上的灰尘。回头望望法门寺的山门就在眼前,不禁犹豫起来,明明自己看见身后的追兵追了过来,怎么又不见了?自己怎么安然无恙的一个人躺在这里?对了,现在是什么时候,我究竟昏睡了多长时间?

想到这里,朱重八赶紧上去,想去问问周边的路人,现在是什么时候。一连追着问了十几个人,大家对他是避之不及,哪里还肯跟这个邋遢不堪的疯和尚说上一句话。

无奈,左右无事,朱重八拍拍衣袖,大踏步朝着法门寺走去。

这个朱重八就是在法门寺官道上出现的那个年轻的和尚。当今汉人地位极其低下,百姓被分为四等,蒙古人统治下的汉人,尤其是南人,都是是贱民。蒙古人无需劳动就可以享有汉人和其他民族的所有财产,杀一个南人只需罚交一头毛驴价钱。北人之所以地位还稍微高一点,仅仅因为他们被杀得剩下不多了。汉人甚至连姓名都不能有,只能以出生日期为名,不能拥有武器,连一把菜刀也必须几家合用。赋役沉重,再加上灾荒不断,老百姓穷困潦倒,生不如死。

朱重八就是生于天历元年,生下来正好八斤八两,当时汉人低贱到甚至连名字都没有,都是用数字做一个代号,所以朱重八的名字就因此而来。

朱重八十五岁那年,家乡濠州发生旱灾。不料次年春天又发生了严重的蝗灾和瘟疫,朱重八家也染上了瘟疫,不到半个月,他的父亲,大哥以及母亲陈氏先后去世。只剩下朱元璋和二哥,家里又没钱买棺材,甚至连块埋葬亲人的土地也没有,邻居刘老哥给了他们一块坟地。他们兄弟二人找了几件破衣服包裹好尸体,将父母安葬在刘家的土地上。为了活命,朱重八与他的二哥、大嫂和侄儿被迫分开,各自逃生。

朱重八在走投无路之下,就去投奔了皇觉寺,在寺里剃度为僧,做了小沙弥。他在寺里每日扫地、上香、打钟击鼓、烧饭洗衣,受尽了寺庙中老和尚的冷言冷语。不久,皇觉寺中的粮食也不够和尚们吃了,百姓穷死饿死,很长时间寺里得不到任何施舍,主持大师无奈,只好罢粥散僧,打发和尚们云游化缘。这样,年仅十七岁的朱元璋才做五十天沙弥,也只好扮成游方和尚的样子,离开寺院,四处乞讨流浪。

朱重八毫无目的的乞讨为生,离开家乡濠州后,一路向南先到了庐州,庐州当时也是饱经战乱之苦,就匆匆离开庐州,又往北过了中原,到了固始、信阳,又往北走到汝州、陈州等地,终于来到了长安城。

流浪的几年中,朱重八走遍了中原的名都大邑,接触了各地的风土人情,见了世面,开阔了眼界,积累了社会生活经验。艰苦的流浪生活铸就了朱重八坚毅、果敢的性格,但也使他变得残忍、猜忌。

一路上,各个地方的百姓都纷纷揭竿起义,抗击蒙古官方的残暴行径。朱重八一时觉得茫然无从,这一天,听说长安城中的法门寺是中原大寺,自己好歹也是半个游方的出家人,左右无事,就朝着法门寺而来。

路上实在是饥饿难忍,就从街边上偷偷抓了几个馒头,没想到后边官兵一路追来,一直追到法门寺。

其实,现在已经是第二天的午时,朱重八被那两声巨响震昏之后,在官道上躺了整整十二个时辰。

但是,谁都不知dào

,包括朱重八自己,朱雀门上那道红光附体之后,朱重八的命运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今后注定要影响天下的兴衰成败。

此时,远在九天之上的勾陈天宫外,有一个手持金丝拂尘的长须道人正在宫外焦急的等待着。

过了很长时间,宫门才慢慢打开,两个头挽双髻的道童一前一后走了出来。

“怎么样,天帝肯见我了吗?”长须道人急急的问道。

一个道童稽首行礼道:“禀告天师,天帝刚才传令说道,天机突变,时运有转,他已知晓,让天师稍安勿躁,暂行回宫。”

“可是。”长须道人欲言又止,转而点点头说道:“葛洪谨遵天帝法旨。”说着,转身就欲退下。

那个道童又说道:“天师,天帝还叮嘱说道,量劫将至,人神自有天命,天师切勿急切形式,反入人彀。”

长须道人原来就是上九天的葛洪天师,葛洪天师金丹入道,外修世间得失,内修神仙养生,手创灵宝道派,东晋时期就已经入道成仙。

葛洪天师默默念了几遍,稽首道:“葛洪遵旨。”说着,身形一晃,就消失在无边无际的云层中。

两个道童看葛洪离开,这才走进天宫,宫外的大门又缓缓关上。

天宫之中的云床上,一位身穿大红大黑,绣着勾陈六星龙袍的年轻人,正在闭目端坐,其实,只有他自己知dào

,他的内心正在翻天覆地,就在刚才,葛洪的密报和他自己揣摩出来的天运正好不谋而合。

赤须火龙脱离桎梏,离开寒潭水晶宫是他的安排,可是,没想到的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有人竟然利用自己,自己辛辛苦苦让赵氏江山的气运抬头,却被人移花接木,轻轻松松的就把自己的战果转移到别人身上。

这个人,或者说这股势力到底是谁?是谁敢这样明目张胆的跟自己作对?

勾陈上宫天皇大帝掌管南北两极,掌管天地人三才,天下刀兵战乱,乃是四御之一,手下天兵天将,神祗无数,究竟是谁,竟然敢在自己的背后,利用自己。勾陈天帝突然感觉到冥冥之中,好似还有一股可怕的力量正在凝聚,随时都有吞噬自己,吞噬天庭的可能。

“这里是哪里?”柳飞絮一睁开眼,只见自己躺在一张松软的大床上,午后的斜阳从花格窗棂中照射进来,在墙壁上形成一个个好kàn

灵巧的影子。

身上暖洋洋的,只觉得好几天的奔波劳累都消失不见了。但是,柳飞絮却顾不到这股闲适,一掀被子下了床,发xiàn

自己衣服都好端端的穿在身上,这才微微放下心来。

“小姐,你醒来啦。”门一开,进来一个俏丽的丫头,圆圆的脸蛋上镶嵌着两颗大大的眼睛,很是讨人喜欢。

“你是谁?这里是哪里?”柳飞絮稍稍的定了定神,自己昏倒之前的事情又一点一点的回到脑海中。只觉得自己的后脑还在隐隐生疼。

“这里是京城。柳小姐。我叫清红,是少爷吩咐我伺候你的。”清红笑了一下,远远的脸蛋上现出两个酒窝。

“这里是哪儿?你家少爷是谁?”柳飞絮四下里观瞧,只见自己所处的卧室并不是很大,但是却收拾的很干净,而且还独居匠心,窗棂和门都做成书册的样子,屋子里出了一张大床外,就是沿着墙壁围着的一大溜书柜,上边摆满了各种书册。柳飞絮定睛一看,里边还夹杂着很多孤本的刻本,显然,这个卧室的主人是个爱书之人。

再往下看,柳飞絮的眉头不禁皱了一下。地板之上堆放着几十个布口袋和篾条筐,里边装满了各种青铜器,瓷器和一些不知dào

什么东西,丫丫叉叉,一看就是有人快速的收拾过,但是收拾的这个人应该很着急,所以,就是把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装了起来,甚至没有来得及拿出卧室。难道,这个卧室的主人还是一个喜欢收集各种稀奇古怪东西的爱好者?

“柳小姐,这里是叶公子的书房,有时候也作为卧室,嘻嘻。”清红丫头一笑露出了两个深深的酒窝,“一直以来,都不让我们这些丫鬟进去的,连老爷和太太都很少进去。”

原来是叶泊雨的书房,柳飞絮这才彻底放下心来,冲着清红嫣然一笑,问道:“这里有什么神mì

的,为什么不让你进来?”

“那我们做丫鬟的可就不知dào

了。嘻嘻。”清红丫头大大的眼睛在柳飞絮的身上快速的打量了一下,又说道:“柳姑娘,叶公子临走的时候,特意吩咐我,一定要全力照顾好你。你有什么吩咐,尽管吩咐我就是。”

“什么?他走了,他去哪儿了?”柳飞絮顾不得其他事,忙急声问道。

“这个,我们做丫鬟的可就不知dào

了。”清红摇摇头说道:“不过,他临走时说过,他很快就会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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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 尘封往事(上)

柳飞絮随手翻了翻书架上的一本书,正是后蜀人赵崇祚的《花间集》,轻轻打开书,只见书本已经是黑黄色,仔细看了看,竟然是北宋年间的海内孤本,价格何止千金。柳飞絮随意又翻了翻,只见书中多有折页,显然是没少翻阅过。

“竟然还看。”柳飞絮小嘴一撇,不屑的说道。

《花间集》词风艳丽靡软,内容多写上层贵妇美人日常生活和装饰容貌,这些词作都是文人贵族为歌台舞榭享乐生活需yào

而写。绮筵公子、绣幌佳人眉眼传情,当筵唱歌,辞藻极尽软媚香艳之能事。一直以来都是闺中少女喜爱传读的词作文集。

清红也不知dào

《花间集》是什么东西,也没有答话。

“他说很快会回来?”柳飞絮哼了一声,把书放在书架中,低声自语道,“连去哪儿都不告sù

人家,从来不把别人的感觉放在心上。”

一抬头看着清红怪异的笑容,柳飞絮不禁脸上一红,低声说道:“清红,你老是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吗?”

清红忍不住扑哧一乐,终于笑出了声儿,说道:“没什么,柳小姐你放心,只要你在这里,少爷肯定会很快回来的”

“别瞎说,我跟你家少爷才不是你说的那样呢?”柳飞絮双颊晕红,“我们只是萍水相逢而已。”

“是,清红明白。要是没事儿的话,清红就出去了。”看着柳飞絮着急的样子,清红又是扑哧一笑。

“慢着。”柳飞絮低声说道:“你个小丫头,人小鬼大,不知dào

在乱想什么。你还没有告sù

我,你们住在哪里?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清红大大的眼睛像在看怪物一样看了看柳飞絮,这才笑道:“柳小姐,难道你不知dào

我家公子的家在京城吗?还有,现在是午时,对了,清红该死,该给您备膳了。”说着,清红快步走向屋外,看样子,是着急要给柳飞絮备膳去了。

“他真的没有让人来过这个屋子啊?”柳飞絮看着清红的背影,轻声自言自语道。

“柳小姐,除了你之外,就有一个人来过。”清红站在门口,回头笑道:“那个小姐姐跟你一样漂亮,好像叫紫嫣,嘻嘻。”

“多嘴,谁问你了。”没想到,自己自言自语被清红这个鬼精灵丫头听见了,柳飞絮又是脸上一红,忙清叱道。

清红又是一笑,这才回头走出屋外。

“紫嫣,紫嫣?”柳飞絮看着满墙壁的古书和遍地的杂物,芳心可可,竟然都在这个乱七八糟的叶泊雨身上,和这个神mì

的紫嫣身上,想着想着,不知不觉就出了神。

此时的叶泊雨还在长安城,当时,不知dào

哪里的两声巨响,柳飞絮在叶泊雨的全力保护下,还是被强dà

的气流冲击的昏了过去。

叶泊雨担心柳飞絮心脉受损,又加上后边还有难以预测的恶战,在大荒禅师和妙真神尼的建议下,叶泊雨驾飞剑把柳飞絮送回到京城自己的家里,大荒禅师他们三人去查寻巨响的声源,叶泊雨安顿好柳飞絮之后,这才又第一时间飞速返回到长安城。

叶泊雨心中一直牵挂着长安城,飞速回到长安城,已经是酉时之后,长安城中却没有出现那个让他恐怖的噩梦场景。

长安城还是像他刚来之时,那么的繁华喧闹,就连法门寺都恢复了往日的场景,和尚还在念经,来往的香客还是络绎不绝。

在法门寺的天王殿后,叶泊雨找到了等着他的大荒禅师。

“禅师,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叶泊雨一看见大荒禅师,就忙问道。

大荒禅师摇摇头,低声说道:“此中缘由,老衲也暂时不知dào

。现在,元罡道长和妙真神尼已经又去大明宫探视,老衲在这里等你和妙高禅师。”

“什么?禅师,你是说,我们并没有破坏玄阴噬魂大阵?”叶泊雨一头的雾水,“那,那长安城怎么会安然无恙?”

“是的。”大荒禅师面露惭愧之色,低低说道:“叶施主,你离开后,我们一直在法门寺找胆巴的大阵,哪知dào

一直找到酉时,都没有发xiàn

一点儿蛛丝马迹。别说破坏大阵了,我们,我们到现在连大阵究竟在哪儿都不知dào

。”

“那是不是妙高禅师的消息有误啊?”叶泊雨观察了一圈,也没有发xiàn

任何的异状,就说道:“要不就是地方不对,要不就是时辰不对,否则说不通啊。”

“也有可能是发生了什么异变,迫使胆巴国师改变了计划。”大荒禅师点点头说道:“总之,长安城可能还有危险,我们要赶快查清楚才行。”

“圆觉老和尚呢?我们去抓住他,一拷问就知dào

原委了。”叶泊雨对这个圆觉和尚恨得咬牙切齿。

“圆觉老和尚不在法门寺。老衲神念查不到他的行迹,问了几个小沙弥,都说不知。”大荒禅师说道:“老衲觉得,这个圆觉和尚事情败露,可能已经去找他的主子,胆巴喇嘛去了。”

叶泊雨突然想起一事,忙对大荒禅师说道:“禅师,弟子突然想起一事,要前去查探。我们半个时辰后再会合。”

“阿弥陀佛。”大荒禅师说道:“叶施主自便。半个时辰后我们在大明宫外会合,重入大明宫,查探胆巴国师到底有什么阴谋诡计。”

“是。晚辈明白。”叶泊雨点点头。

告别了大荒禅师,叶泊雨快步离开法门寺,前往长安城。

法门寺距离长安城不到二十里地,叶泊雨怕惊世骇俗,不敢驾飞剑,快步前行将近一盏茶的工夫才赶到长安城。

穿过朱雀大街,叶泊雨快步来到朱雀门。就是在这里,他遇上赤须火龙的,当时他还不以为意,现在却觉得这一切都绝非偶然。

快要下山的残阳给整个朱雀门染上了一次金色,巨大的城楼和琉璃瓦更显得金碧辉煌,无比的壮观。

可是,叶泊雨冥眼观察了半天,城楼毫无任何法力流动,原先隐伏在鸱吻中的赤须火龙早已不知去向。

叶泊雨隐约记得赤须火龙跟自己说过,他隐伏到鸱吻中,是要在这里等一个人,他是奉命附身到这个人身上,完成自己毁灭大元气运的目的。

赤须火龙这一段时间一直隐伏在这里,叶泊雨原本想向他打听一下,这几天长安城究竟有什么异状,现在看来,赤须火龙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使命。

无奈之下,叶泊雨只得快步赶往长安城外的大明宫,希望在那里能够得到一个解释。

大明宫南门是丹凤门,丹凤门两侧是望仙门和建福门,这里是元惠宗的行宫,守备森严。叶泊雨绕过建福门,从西内苑进到外宫,又一路穿过延英殿,来到太液池旁边的翰林院。

盛唐期间威名远播的翰林院早已没有了往日的风光,刚到酉时时分,翰林院已经没有了人,变成了空荡荡的一处院落。

在翰林院旁边一片茂密的翠竹林中,叶泊雨看到了元罡道人等人。

令叶泊雨欣喜的是,除了元罡老道、大荒禅师和妙真神尼外,还看到了久违的故人—妙高禅师。

“叶小友,你终于来了。”妙高禅师看到叶泊雨,微微一笑,打了个招呼,元罡道长等三人却紧皱眉头,头也不回的看着前边的大殿。

“禅师,现在到底是怎么回事?”叶泊雨忙问道,“晚辈彻底糊涂了。”

妙高禅师摇了摇头,说道:“我和诸位道长,禅师正在商讨此事。一直也搞不懂胆巴喇嘛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到底是为什么,事到临头又放qì

了阴风珠的计划。”

“嘘,他来了。”元罡老道回头低声说道。

叶泊雨一阵奇怪,不知dào

元罡老道说的是谁来了。

回头展开冥眼看去,果然看见正中的丹凤门大开,远处的御桥上飞快的疾驰来一队官兵。

叶泊雨一抬眼看到最前边的一个人,不禁吃了一惊,这个人大红披挂,头戴金色头盔,鹰目阔口,唇下黑色微髯,不怒自威,正是自己在京城武状元大会中见过的脱脱大帅。

脱脱好像身有要事,不停的催赶着坐下的马屁,后边的随从骑的也都是千里挑一的宝马,十几人风一般的经过御桥,穿过龙尾道,直奔紫宸门而来。

“他怎么会来?莫非长安城真的有重大变故,迫使胆巴喇嘛临时不得不改变炼制阴风珠的计划?”叶泊雨心中暗自想道。

“脱脱?他这个时候来长安城干什么?”元罡老道也觉得不可思议。

按理说,长安城既然已经被胆巴国师列为炼制阴风珠的所在,那些皇亲国戚,朝廷命官应该早就被以各种名义撤离长安城才是,以免跟着百姓身遭横祸。

脱脱身为朝廷兵马大元帅,掌管天下兵马大权,是朝中的一级重臣,现在天下刀兵纷起,南方的白莲教更是猖獗,按道理,脱脱应该现在身在前方,指挥大军镇压白莲教才对。怎么能孤身一人跑到这里来。

叶泊雨想来想去,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元惠宗还在大明宫,脱脱如此焦急的入宫,就是为了来见元惠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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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 尘封往事(中)

可是,想一百遍也想不通,元惠宗身为当今天子,明知dào

胆巴国师要在长安城炼制阴风珠,怎么能以天子之尊来如此犯险呢?

正想着,脱脱一行人已经穿过紫宸门,来到了后宫。

来到后宫,脱脱虽然贵为天下兵马大元帅,也不敢骑马,一行人跳下马来,急匆匆的迈过紫宸殿,往太液池而来。

叶泊雨等人的神念也不敢跟的太紧,生怕被人察觉。元罡老道一挥手,低声说道:“走,跟上。”

妙高禅师本来计划是今日大家共聚长安,齐破胆巴的玄阴噬魂大阵,没想到事情发展到如此地步,现在疑窦丛生,看来只能走一步看一步,看看从脱脱身上能不能找出关键线索来。

当下,妙高禅师点点头,大家一起隐匿身形,跟着脱脱等人的身后。叶泊雨放了个乙木大阵,把大家的法力和身形隐匿在林木中,与御花园中的千万株林木混在一起。

过了紫宸殿,脱脱一挥手,身后的随从都停下脚步,站在紫寰殿外。脱脱一人进入内宫。内宫中也是千门万户,何止千百个房间。只见脱脱毫不迟疑,七拐八拐,绕过太液池,进入到小溪旁边一个小小的阁楼中。

叶泊雨等人抬头看去,只见阁楼上上书三个大字“寒冰殿”,这个寒冰殿是一个非常不起眼的地方,平时只有皇上和嫔妃们乘凉歇脚的时候,偶尔停留一小会儿,元惠宗从来没有在寒冰殿中就寝过。

叶泊雨故技重施,一只引路蛊悄无声息的停在寒冰殿的窗影下。

“圣上,您怎么会在这里?”脱脱的声音清脆的传到大家的耳中,充满了惊诧。

元惠宗清亮的声音也传了出来,“脱脱爱卿,不是朕要瞒着你,而是事关重大,朕不能告sù

众位爱卿。”

“圣上,究竟是什么事?”脱脱惊讶的味道更重,“什么事如此着急,您让微臣八百里加急赶到。”

元惠宗却不说话,良久,才从书案上铺开一张图,叹了一口气,说道:“脱脱爱卿,你上前来,看看这是什么?”

脱脱好像迟疑了一下,但还是磕了个头,站起身来,缓缓的走到元惠宗身边,低头看向书案。

众人通过引路蛊只能看到屋中元惠宗和脱脱的身影,至于书案上究竟是什么东西,却看不到了。

“啊!”只听的脱脱一声惊呼,退后了几步。

叶泊雨等人心中也是大为好奇,不知dào

元惠宗究竟是让脱脱看见了什么东西,以至于让这位统管天下百万兵将的兵马大元帅如此惊讶。

“圣上,这,这是什么?”脱脱足足过了半盏茶时分,才指着书案结结巴巴的问道:“这是谁进献给圣上的?”

元惠宗并没有马上回答,他又是叹了口气,在殿中来回走了几圈,才边走边说:“脱脱爱卿,实不相瞒。朕连夜找你来长安城见朕,就是为了商议此事。”

脱脱的眼光一直没有离开书案,听元惠宗如此一说,忙单膝跪地,大声说道:“脱脱此生势必以死追随圣上,圣上有什么事,尽管吩咐。”

元惠宗摇摇头,伸手扶脱脱起来,低声说道:“脱脱爱卿,你一直是朕最信任的大臣,朕要不是有惊天动地,难以裁决的大事,是不会让爱卿如此奔波劳碌的。”

“难道,莫不成这又是胆巴国师的主意?”脱脱额头上的青经暴起,激动的说动,“圣上,您不会已经采纳了他的意见吧。”问到最后一句话,脱脱的声音都有一些微微的颤抖。

元惠宗低下了头,长叹一声,才抬起头来,缓缓说道:“脱脱爱卿。这件事正是胆巴国师进言给朕,而且,朕也同意了他的建议。”

“什么!圣上,您说您同意了他的建议。”脱脱两只眼睛好像要凸出眼眶一般,双手在袍袖里不断的饿颤抖,“难道,他的这些建议,圣上您已经安排实行了吗?”

叶泊雨等人相互看了一眼,已经隐隐明白了元惠宗连夜在长安城召见脱脱的缘由,可是,元惠宗为什么要这么做,却谁也不明白。

果然,元惠宗低低的说道:“爱卿猜的没错,朕确实已经传密旨,开展了阴风珠计划。”

脱脱好似被五雷轰顶一般,高大的身躯一下子萎顿在一边,好似连说话的力qì

也没有了。

很长时间,两人一直在沉默,整个大殿里只有脱脱粗重的呼吸声和元惠宗来回踱步的声音。

叶泊雨心中却泛起一丝的不安,这个时候,胆巴国师去哪儿了?他要是突然回到大明宫,那可该怎么办?

不知dào

过了多长时间,叶泊雨正有一点不耐烦的时候。大殿里又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叶泊雨忙又看去,只见元惠宗又从衣袖里掏出一张图纸,叠放在刚才那张图纸上。

“脱脱爱卿,你,你也不必太过担心。这个计划还没有完全实施完成。”元惠宗指着新放上去的图纸说道。

“什么?”脱脱一听,感觉事情有了转机,一下子跳了起来,来到书案旁,顺着元惠宗的手指看去,“圣上,这,这是什么?臣看不明白。”

元惠宗长长的吁了一口气,说话的声音很小很小,说出来的却是一桩惊天动地的大事。

“十年前,朕刚刚即位,那时候,先皇留下来两位四位老臣,这四位老臣有的坚决支持朕,有的却是极力反对我即位,记得后来还是脱脱爱卿力排众议,极力支持朕,这才有了朕的天下。”元惠宗一字一句,缓缓的说道。

当年,元宁宗逝世,太皇太后卜答失里下令立孛儿只斤??妥欢贴睦尔,也就是现在的元惠宗为皇帝,受到左丞相燕铁木儿反对,因此一直到次年六月才继位。

后来,燕铁木儿的儿子唐其势叛乱,一直到三年后,也就是至正三年才得以平定。可是,当时右丞相伯颜的势力很大,实jì

控zhì

着朝政,甚至一度不把元惠宗放在眼里。

这一段时间里,伯颜采取排挤南人的政策,例如禁止南人参政,取消科举,而且不允许汉人学蒙古语,这些做法加深了汉蒙两族之间的不和,也使得元惠宗更加不满。

又过了一段时间,元惠宗与右丞相伯颜的矛盾日益尖锐,后来在伯颜之侄脱脱的坚决支持下,元惠宗终于力排众议,成功地废黜了伯颜,并控zhì

了政局。所以,现在元惠宗才说没有脱脱,就没有元惠宗现在的天下。

脱脱当然明白这一段历时,但是他不知dào

现在这个当口,元惠宗突然提起这些干什么。他也不便插口,就只是静静的听着。

“天下初定后,朕勤勉朝政,一直想做一个造福于百姓的好皇帝。于是,朕就开始仔细的研读汉人的文章,学习他们的治国之道。慢慢的,朕就迷上了佛教,认为佛教可以帮zhù

我大元永世昌盛,一统天下。”

脱脱突然插了一句:“圣上,那胆巴国师和帕思巴国师就是在这个时候出现的吧?”

其实,脱脱现在的这一问可谓是无礼至极,但是,大家都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谁都没有察觉到脱脱的无礼。

元惠宗当然也没有察觉,其实,现在就算是察觉了,元惠宗也不会怎么样的,他头也不抬,继xù

低声说道:“朕当时认为,儒、道两家只是欺人骗世,只有释家才是真zhèng

的兴国大道,所以,一听说世外有高僧,朕就忙命人去请。就这样,朕终于请来了胆巴国师和帕思巴国师,一左一右,辅佐朝政。”

听到这里,叶泊雨心里不禁暗骂道:“这个帕思巴国师时好时坏还不知dào

,但是这个胆巴可是从头坏到了脚,亏你还庆幸请到了高人!正是糊涂到了家,国家有了你这样的皇上,真是到了八辈子大霉。”

元罡老道等人却都在聚精会神的听元惠宗继xù

说下去。

“胆巴国师和帕思巴国师来到朕的身边,朕以帝师的礼遇招待他们两人。一开始,他们两人只是给朕讲讲佛教,解释朕对经文中的疑难问题。他们两人修行一世,精通佛法,真的可谓是当世高僧。朕经过他俩两人的指教,没几天就彻悟了以前几年都苦思不明的问题,可谓是醍醐灌顶。那个时候,朕每天都沉浸在佛法的研读中,慢慢的就荒废了朝政。”

脱脱听到这里,不禁心中一凛,不错,元惠宗励精图治,刚即位是每天伏案批注朝廷大事,经常通宵达旦都不休息。但是,自从迷上佛法以来,尤其是胆巴国师和帕思巴国师来到朝廷以后,一开始,还是经常的三天两天不上早朝,慢慢的,变成终日里只知dào

商讨佛法经义,几乎忘掉了朝廷大事。

那段时间里,朝廷大臣们也都议论纷纷,私下里都觉得当今皇上被两位国师迷昏了头脑,忘记了祖上传下来的的江山社稷。

再到后来,不知dào

是谁的怂恿,元惠宗接连推出几项恶政,加上当时天下大旱,元惠宗不得民心的恶政终于酿成大祸,天下民心不稳,刀兵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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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章 尘封往事(下)

脱脱沉浸在自己的沉思中,元惠宗接下来说的几句话就没有听的太仔细。

元惠宗说的是:“当时,天下民怨纷起,朕终日深居宫中,当然不得而知。记得有几次朕偶然上早朝之时,有几位爱卿跟朕上奏,天下民不聊生之事,朕还大发脾气,认为那几位大臣是庸人自扰,抨击于朕,下令将他们革职查办。吓得以后再也无人敢直言上朝,都是战战兢兢,报喜不报忧。让朕耳闭目塞,从此不知世事。

这里边,只有脱脱爱卿你,还是不惧朕的权威,敢于直面朕,告sù

朕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当时,朕是那么的厌恶于你,要不是念在你保证即位有功,早已下令将你革职,让吏部问罪。”

叶泊雨看着脸色苍白的元惠宗,只觉得一团无名怒火腾地冒了起来,如此昏庸无道的昏君,自己居然还冒死保护于他,真是气愤已极。

脱脱却脸上渐渐恢复了平静,额头上的青筋也都消失不见,恢复了那股剽悍的神情。

“可是,朕没有这么做。因为,慢慢的,朕突然开始感到厌倦,一股从未所有的厌倦感,厌倦一切,厌倦朝政,厌倦大臣,厌倦自己,甚至,连对自己沉溺了半生的佛法也感到了深深的厌倦感。就在此时,胆巴国师好像看出了朕的心思,就慢慢的怂恿自己去征服高丽。他说,王图霸业,要做出一番不输于太祖太宗的惊世伟业,才是最大的功德。

在他的不断劝说下,朕的心思也渐渐的坚定起来,于是,朕开始加大赋税,强征兵甲税,征兵买马,远道征讨高丽。”

这一段历史脱脱当然明白,征讨高丽五年,几乎是聚全国之力,而且是脱脱自己挂帅东征,但是由于高丽山高路远,高丽王又非常狡猾,一旦失利,就全军退缩在山林中,脱脱数次征讨,一直难以完全将其剿灭。

“高丽始终太过遥远,不利于我大军征伐。数次征讨无果,不仅寸土未得,还把本来就虚弱的国库彻底掏空。

这个时候,看朕心灰意冷,有点儿放qì

的意思。胆巴国师又跟朕谏言,他说道,征讨高丽,即使大胜而归,也不过是收复了弹丸之地而已,能有多大的功德。

朕问他,什么才是真zhèng

的大功德,胆巴国师告sù

朕,功谓功能,能破生死,能得涅槃,能度众生,名之为功。此功是其善行家德,故云功德。

朕一听之下,不禁心中大动,长生不老可是一直以来所有帝王追求的最终愿望,昔日秦皇嬴政为求长生,炼制十二金人,数次派徐福东渡祈福,不就是为了长生这两个字吗。”

听到这里,叶泊雨不禁心中一凛,长生,这两个字不光是普通人的追求,也不光是帝王将相的追求,自己这几人苦苦修行,不也就是为了这两个字吗。想到这里,对元惠宗的恶感不禁减淡了几分。

脱脱也听的聚精会神,没想到,自己一向不怎么看得上的元惠宗还有如此繁复的一面。

“这个时候,胆巴国师却给朕描述了一个朕从来没有想过的大世界,他告sù

朕,天道无常,我们人是三界之中最为脆弱的种族,只有通过不断的修真,突pò

,直到飞升仙界,才能永生。而飞升仙界需yào

建立大功德。于是,他告sù

朕一个建立大功德的捷径。”

说到这里,脱脱忍不住一拍桌子,指着书案,大声说道:“难道胆巴说的大功德,就是指的这个?”

元惠宗抬起头,有点儿吃惊的看着脱脱,看了一眼,又摇摇头,继xù

说道:“不错。就是这张图。胆巴国师,不,胆巴告sù

朕,这叫做阴风珠计划。”

叶泊雨等人心中都同时一动,几人不约而同的相互对视了一眼,心道:“不枉等这半天,终于说到正题了。”

“阴风珠?”脱脱一脸的茫然,急问道:“什么是阴风珠?”

元惠宗慢慢的坐了下来,大家这才注意到他的脸色已经白的吓人,甚至有点儿发青。脱脱吓了一跳,忙又说到:“圣上,您龙体是不是欠安?您还是休息一阵儿再说,龙体要紧。”

元惠宗青着脸缓缓摇了摇头,双手扶着书案,好似在痛苦的思索着什么东西一样。脱脱双目关切的注视着他,怕他有个好歹。

过了良久,元惠宗好似下了很大的决心,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说道:“天地公理自在人间,既然做了,就不怕讲出来。世人是这样,朕也不怕。”

“圣上,您……”脱脱不禁关切的说道。

元惠宗摆了摆手,说道:“脱脱爱卿,你不必劝朕。朕今日千里急召你来长安大明宫,就是下定决心,要把此事的来龙去脉,完完全全的告sù

你。这样,你才能为朕解忧。”

脱脱单膝下跪,正色说道:“臣多谢圣上信任,臣一定殚精竭虑,赴汤蹈火也要为圣上排忧解难。”

“爱卿快快请起。”元惠宗忙伸手扶起脱脱,让脱脱坐在下边的座椅上。

脱脱哪里敢坐下,半个身子坐在椅子上,但又不能侧对着元惠宗,只好再扭过脖子正对着听元惠宗继xù

讲下去,姿势怪异之极。

“脱脱爱卿。当日胆巴国师也是突然拿出了这张地图。他说,元太祖和元太宗已经把江山领域扩大到前人无法想象的地步,到了这个程度,光靠我大元兵马,再强行万里远征,扩大疆土真的是千难万难。

不光如此,常言道,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我大元幅员广阔,与我接壤的国家数不胜数,试问哪一个国家是俯首帖耳,真真zhèng

正的完全皈依我大元,还不是一个个都心存诡计,虎视眈眈,只等我大元一旦军心不稳,就马上联合四众,分裂我大元江山?

胆巴国师这番话说的我是哑口无言,只坐在一旁瞪眼出神。胆巴国师又说道,他说,刚才只是说了疆土之外的情形,现在再回首看我大元朝政内部,圣上,请问庙堂之上,您能数出多少了忠心耿耿,对您毫无异心的臣子?

他说到这里,朕自己心中也是一寒,确实,朕当年即位,群臣百般阻挠,尤其是右丞相为首的那批老臣,要不是脱脱爱卿你大义灭亲,力排众议,哪里还有现在的至正之年?”

说到这里,元惠宗双目直视,稍微缓了一缓。脱脱也不知dào

再想什么,君臣二人半盏茶的工夫都没有说话。

过了片刻,脱脱咳嗽一声,说道:“圣上,恕臣直言,胆巴国师说的这番话,实在是无可辩驳,他说的朝政内外之事,臣也深以为虑。”

其实,窗外的叶泊雨听了也是一阵头疼,心中暗暗说道:“好家伙,光以为当皇上食遍人间美味,阅尽人间春色,没想到原来也这么痛苦难当,看来,还是躲在山林之间,快快乐乐的修我的仙才是正道。”

旁边的妙高禅师和大荒禅师等人却微微摇头,元惠宗说了半天,只知dào

自己建功立业,超过元世祖,元太宗,却完全没有为天下百姓着想,实在不是一个称职的君王。

只听的元惠宗又继xù

说道:“胆巴国师一番话,说的我大元江山处处是危机,好似大厦将倾一般。朕当时听的是心惊胆战,忙问他有没有什么解决之道。”

“你这条木鱼就这样上钩了。”外边的叶泊雨心中冷笑道。

“胆巴国师笑笑说道,圣上,自古以来,弱肉强食,天道使然。佛法教义只能修liàn

道行,却无法让您在世俗之间建功立业,您要想攘外安内,就必须另想他道。”元惠宗接着说道。

脱脱听到这里,两道浓黑的剑眉又斜斜的竖了起来,欲言又止,气鼓鼓的坐在一边。

元惠宗对脱脱的神情却并没有看在眼里,他双眼望着前方,无神而空洞,只是自己往下说道:“朕一听,兴致大起。忙请教胆巴国师到底有什么好办法,让朕一劳永逸,外可攘敌,内可永保朝政平安。

朕永远都会清晰的记着那一幕,那个时候,胆巴国师突然脸色大变,一改往日慈眉善目的神态,把朕还吓了一跳。胆巴国师阴测测的笑了一声,让朕屏退左右,才从袖中掏出这张地图,跟朕说起了这个阴风珠计划。

朕一看,这分明就是一张我大元江山地图,正要相问。胆巴国师手在图上轻轻一拂,地图上出现了十个血红色的圆圈,这十个圆圈的中间分别是我大元十个重yào

城市。

胆巴国师告sù

我,所谓的阴风珠,其实是唤醒魔界,能够打通魔界和人界封印的媒介。”

“什么?魔界!”脱脱这回真的是跳了起来,大声问道:“圣上,怎么还有魔界?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果然是魔界!”窗外的叶泊雨等人也都互视一眼,心中暗暗咒骂这个胆巴喇嘛居然敢勾结魔界,做此丧尽天良之事,就不怕天劫一到,让他粉身碎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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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 三龙聚长安(上)

脱脱乃是朝廷重臣,兵马大元帅,只知dào

带兵打仗,哪里知dào

什么魔界之事,听元惠宗这么一说,可真是大惊失色,睁大了双眼,一句话都说不上来。

“不错。是魔界。”元惠宗语气又肯定了几分,继xù

说道:“脱脱爱卿,你熟读兵书,但是不喜汉人经籍,也不喜佛教经义,所以你对怪力乱神之说是一无所知。朕以前也只是半信半疑,但是,那天胆巴国师给我细细讲来,加上后来朕的亲眼所见,不由的不信。”

脱脱摇摇头,不说话,可能是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心目中幽居宫中,沉默寡言的元惠宗不光想在人间建功立业,居然还插手魔道,要不是元惠宗自己亲口所说,真是让自己无论无何也无法相信。

元惠宗也知dào

自己这一出是惊世骇俗,哪有堂堂人间天子去插手魔界之事,简直让人笑掉大牙。但是事已至此,由不得他不说。

“胆巴国师那天告sù

我,魔界和人界本来相连,但是两界战乱不断,动辄征战百年,生灵涂炭,而且严重影响了神界的威严。后来神界下定决心,以莫大神通封印了魔界和人界之路。几千年来,人魔两界再无战火。

其实,人魔两界各自休养,乃是三界之福,但是,几千年来,人界飞速发展,远远超出神界的预期,如果继xù

放任,甚至会影响到神界的权威。”

“圣上。”脱脱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忍不住插言道:“圣上,恕臣直言,您刚才说的神、魔的跟我等有何干系?您是不是……”

元惠宗挥了挥手,示意脱脱不要打断他,继xù

说道:“朕当时也是这个态度。但是胆巴国师借着说的事,就与我等有大关系了。他说道,要想封疆裂土,仅靠我大元之力已经是绝对不可能完成了,现在大元内忧外患,自保都不可能,哪里还有力qì

攻占他国。只有依靠魔界的力量,才能祝我完成心中大业。”

脱脱本来在闷闷的喝茶,听到这里,连茶也忘了喝,端着茶杯愣在了当地。堂堂真龙天子,竟然会勾结妖魔,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要想联合魔界,首先要打通魔界和人界的通道。阴风珠就是解除人魔两界封印的唯一办法。

解除封印一共需yào

十颗阴风珠,而每颗阴风珠则需yào

十万生灵的精血才能炼制而成。于是,胆巴国师连夜选定了十个城镇,每个城镇都是不大不小,正好十万百姓,既不伤及无辜,也不妨碍我们炼制阴风珠,现在我们……”

书案旁边“当啷”一声,脱脱的茶杯终于掉到了地上,摔成了碎片。跟叶泊雨想象中不同的是,脱脱并没有勃然大怒,拍案而起。只见他双眼直视,呆呆的不知dào

在想什么。

元惠宗看到脱脱这个样子,也吓了一跳。连着叫了两声,“脱脱爱卿,脱脱爱卿。”

看脱脱缓缓转过身子,元惠宗才放下了心。“圣上,您和胆巴现在到底炼制成了多少颗阴风珠?”

“据朕所知,现在炼制成了五颗。”元惠宗缓缓说道。

脱脱忍不住冷哼了一声,大声说道:“那前几年的益州、郴州、平川、长阳和前几个月的开平城中所有百姓因瘟疫死亡,圣上下令封城,那都是胆巴国师和圣上策划的阴风珠计划了。”

元惠宗看脱脱双拳紧握,胳膊上青筋暴涨,双眼更是好像要渗出血来。也不禁吓了一跳,忙说道:“脱脱爱卿,你,你要做什么?”

脱脱乃是一介武人,马背上的大臣,只觉得元惠宗和胆巴所做实在是丧尽天良之极,所以攥紧拳头上去理论而已。看元惠宗害pà

,才猛地想起自己实在是失态,忙又一屁股坐回椅子上,呼呼的喘气。

叶泊雨也暗自咋舌不已,我的乖乖,五颗阴风珠,那可是五十万生灵的精血啊,真想不到元惠宗居然是杀害自己百姓的刽子手,真是天地可诛。

脱脱喘气喘了半天,才突然想起一事,忙又站起身来,大声问道:“五颗阴风珠,那岂不是还有五颗阴风珠尚未炼成?圣上,你们的其它五个目标是在哪里?”

元惠宗却摇摇头说道:“脱脱爱卿,你有所不知。那炼制阴风珠选定的城镇和时间都是绝密,每次都是提前几天,胆巴国师才会告sù

朕炼制阴风珠的下一个城镇和时间。”

“连圣上您都敢欺瞒?”脱脱大声说道:“胆巴这个恶僧,欺上瞒下,残害生灵无数,实在是应该千刀万剐,方合我意。”

元惠宗有些尴尬的摇摇头,又说道:“胆巴国师以天机不可泄露为由,他告sù

我,虽然说事先选定好了十个城镇,但因为天道无常,就算是他,也是前几天才能推算出下一个城镇和时间的。”

“一派胡言。他分明是怕圣上您稍有异心,坏他好事。”脱脱大声说道。

“是啊。朕也是这样怀疑。但是有无反驳的理由,只能这样了。”元惠宗有气无力的说道。作为一代君王,被一个喇嘛国师所胁迫,难怪他自己在脱脱面前抬不起头来了。

“圣上,那,第六个阴风珠城镇在哪里?什么时间?”脱脱站起身来,大声问道。

元惠宗叹了口气,低声说道:“第六个炼制阴风珠的地点就是这里,长安城。时间就是今日。”

“什么!”正是一波三折。今天把能让脱脱这个兵马大元帅一生吃惊的事情都遇上了,“长安城!圣上,这长安城乃是我朝重镇,人口何止百万,你们,你们怎能?”脱脱怒目相对,气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元惠宗无颜以对,隔了一段时间才幽幽的说道:“其实,长安城并不在我们选定的十个城镇之内,朕何尝不知dào

长安城事关重大,这是前几日胆巴国师临时告sù

朕的。朕几日来一直心中不安,不肯答yīng

胆巴。”

“怎么,圣上。”脱脱脸上总算有了一丝血色,“圣上的意思,莫非是……”

“不错。”元惠宗点点头,说道:“这几日朕是寝食难安,今日连夜八百里加急,让爱卿前来,就是要与爱卿商议,怎么才样尽快阻止胆巴国师炼制阴风珠的计划,救长安城的百姓于生死之间。”

听到这里,脱脱不禁满脸的怒容稍稍放松,点点头说道:“圣上,您爱惜臣民,是我大元之喜啊。”也不知dào

脱脱这是随口敷衍,还是真的高兴。

元惠宗满脸惭愧,连连摇头说道:“脱脱爱卿,你不要骗朕了。朕如此残害自己的臣子,已经是犯下了滔天的罪孽,死后连列祖列宗都无脸得见,还哪来的大元之喜。朕只盼的能尽一丝绵力,挽救一些百姓,也算是朕不白当这一回皇上。”

“圣上,您放心。脱脱愿意赴汤蹈火,对付那胆巴恶僧。”脱脱站起身来,正色说道。

“好。脱脱爱卿,就是这样。”元惠宗拍了一下书案,也激动起来,大声说道:“胆巴国师前几日就让朕返回大都,他好秘密行事。朕这次也是秘密前来,暗自操持此事。”

“可是,圣上,我们该如何阻止胆巴恶僧?这一颗阴风珠炼制的具体时间又是什么时候?”脱脱沉吟道。

“说来也奇怪。”元惠宗看看窗外,不解的说道:“胆巴明明告sù

朕,炼制阴风珠的时间就是今日酉时。但是现在酉时已过,长安城却丝毫没有动静,不知又是何故?”

“哼!也许是胆巴这个恶僧对圣上早有防范之心,故yì

把时辰说错,也未可知。”脱脱恨声说道。

“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元惠宗低声说道:“阻止胆巴之事,朕仔细想过,胆巴乃是修道之人,我等没有丝毫法力,绝对难以与之对敌。脱脱爱卿,你这番回去,一定要尽快的秘密组织起一些修真的高手异人,一齐对付胆巴和他的教众,方为上策。”

脱脱一时也没有主意,就点点头,开始琢磨怎么不动声色的组织起这一帮队伍。

元惠宗又说道:“在你准bèi

的这一段时间里,朕会全力与胆巴周旋,拖着他。不让他察觉,你下手要越快越好啊。”

脱脱知dào

事关重大,又是自己从未经过之事。但是,事关天下百姓,自己岂能推脱,上前一步,大声说道:“圣上请放心。脱脱一定全力施为。”

“好,好。朕果然没有看错人。”元惠宗欣慰的笑了一下,好像放下了千斤重担一般。缓缓收起书案上的两幅地图,递与脱脱。又拍拍手说道:“进来。”

窗外的叶泊雨等人吓了一跳,什么进来,正待闪身,突然看见,寒冰殿的后门吱呀一下打开,里边走出两个人来。

脱脱一看见这两个人,不禁吓了一跳,说道:“圣上,这不是皇子殿下吗?您这是……”

元惠宗不答话,慢慢的走到两个人身边。只见前边一人还是个孩童,身材瘦削,顶多十多岁的样子,看面容跟元惠宗确实有几分的相似。后边却是一个年老的太监,应该是元惠宗的心腹太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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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 三龙聚长安(下)

元惠宗看着前边这个孩童,满脸的慈爱之色。刚才那种万里威严的帝王之色一扫而空,此刻好像就是一个普通的父亲。

元惠宗的手轻轻在孩童的脑袋上抚摸着,那个孩童仰头说道:“父皇,你不是说这长安城有好玩儿的东西吗?我怎么还没有看到?”

看这个孩童还是童稚之气,元惠宗笑了一下,说道:“达腊,这位叔叔是父皇的好朋友,他会带你去好玩的地方的。”原来,这个孩童正是元惠宗的长子爱猷识理达腊。

达腊一听,看着下首的脱脱满脸喜色,

元惠宗转身笑了下,柔声说道:"好,父皇一定答yīng

你的要求,你先跟胡公公下去休息,父皇还有很多事情要跟你脱脱叔叔商议。"说着,一挥手,后边那个公公忙上前去,带着小皇子准bèi

下去。

小皇子满脸的不情愿,扯着元惠宗的衣袖,说道:"这次你可不能欺骗我了,你说过,骗人是最坏的人才做的事。"

元惠宗稍稍弯下身来,拍着小皇子的脑袋,说道:"你放心,父皇绝对不做最坏的人。"

小皇子大不相信,但又无可奈何,噘起了嘴,跟着胡公公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寒冰殿。

目送两人走出大殿,元惠宗才回过头来,对着脱脱笑道:"自幼放纵,惯坏了他。"

脱脱轻轻摇摇头,好像是不同意元惠宗的说法,但也没有说话。

"脱脱爱卿,这就是朕求你的第二件事,就是希望你能帮着朕照顾好小皇子。有你在他的身边,保护他,朕也就放心了。"元惠宗轻轻笑道,但谁也不知dào

,他的笑容后到底隐藏了多少的心酸。

这次不光是脱脱,连窗外的叶泊雨等五人也都大吃一惊,元惠宗说出这番话,分明是托孤啊,难道是元惠宗自己预测有什么危险,即使是胆巴胆敢无礼犯上,那元惠宗也不至于一上来就如此示弱啊。

脱脱的脸色一下子变的煞白,大声说道:"圣上,您这是何意?那胆巴喇嘛再厉害,也厉害不过我们举国兵马,何况天下之大,修行者不光是胆巴喇嘛一人,臣子一定会在半月内找到比他更厉害的修真之人。圣上,我们的胜算绝对在七成以上,您何必如此?"

元惠宗只是苦笑了了一下,不置可否,继xù

说道:"脱脱爱卿,你就依朕所言,带小皇子离开,让他隐姓埋名,安全的时候再回到朕的身边也不迟。

脱脱涨红了脸,还待说话。

元惠宗一挥手,制止住了他,自己说道:"此事就这样安排,脱脱爱卿无需多言。现在,朕要连夜返回大都,以免引起胆巴的怀疑。今天,阴风珠炼制的时刻就是酉时,却不知何故一直延迟到现在都没有开始,这其中一定又很大的变故,否则,胆巴绝对不会临时取消阴风珠炼制的。脱脱爱卿,你一定要尽快查清此事,此事也许对我们将来对付胆巴有很大的作用。"

叶泊雨听了这番话,也连连点头,心道,这元惠宗再昏庸,刚才这番话却说的不糊涂,胆巴国师临时取消阴风珠计划,肯定是遇上了极大的阻碍,将来,对付胆巴的一线希望,可能就在这里。

脱脱忙连声答yīng

,又说道:"圣上,您连夜回京,臣马上调遣一队精兵强将,护送圣上。"

元惠宗缓缓摇摇头,低声说道:"不可。朕秘密回京,就是要轻车简从,才不会引起别人注意。朕的安全自有安排,你放心。"

脱脱点点头,不再说话。

元惠宗站起身来,一字一句的说道:"脱脱爱卿,生死成败,再次一举。朕现在根本不在乎什么建功立业,只盼的能早日清除掉胆巴这个恶僧,救黎民百姓于水火之中,朕就算是死了,也总算有脸见先皇一面了。"

脱脱站起身来,跪倒在地,大声说道:"圣上,您的一片诚心,天地可鉴。臣一定不负您的重望,早日揪出胆巴这个恶僧,为我大元除害。"

元惠宗伸手扶起脱脱,竟然展颜大笑起来,笑的脱脱不知所措,元惠宗慢慢止住笑声,大声说道:"脱脱,今日是我有生以来最放松,最开心的时刻之一。哈哈。你怎么不明白。"

脱脱当然不明白,只是摇头不言。

但是,窗外的叶泊雨却一下子明白了,人生百年,能够得到一个生死相托的知己,怎么能不开怀大笑,何况,自己还说出了几年来自己一直沉在心底的难题和隐秘,怎么能不开怀大笑?

叶泊雨此时对元惠宗的看法完全变了,一直以来,元惠宗在他的心目中就是一个软弱,听信谗言的昏君,刚才元惠宗的一番言语和一番大笑,叶泊雨突然觉得,这个元惠宗其实也有宁死不弯的豪气和拿得起放得下的勇气,只要有了这两点,元惠宗就有战胜胆巴喇嘛的把握。

元惠宗不再多言,看了看脱脱,转身就从后门中走了出去。叶泊雨看他出去的时候,大袖一点儿摆动都没有,可见他的心里非常平静,镇定。完全不象刚开始那样紧张了,恢复了大元帝王该有的气势。

恭送元惠宗出去,良久,脱脱还在注视着寒冰殿的后窗,不知dào

他在想什么。又过了一阵,这才长叹口气,转身从正门走出大殿。

不一会儿,只听的一阵风一般的马蹄声再次响起,想来是脱脱率领他的精兵卫队保护着小皇子出大明宫而去了。

于是,诺大的大明宫又重新恢复了它的宁静。叶泊雨心神一闪,收回了自己的引路蛊。

"妙高,看来你的消息是没错。"元罡老道先说道:"可是,刚才那个鞑子皇帝说的有道理,为什么胆巴喇嘛会延迟,甚至可能取消这次的阴风珠炼制计划呢?这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策划准bèi

好的大事情。"

妙高禅师点点头,对大家说道:"刚才元罡道长说的正是关键要害。目前,我们有四个问题要尽快解决:

第一个就是,现在胆巴喇嘛在哪里?他既不在元惠宗身边,又不在法门寺,那么,现在他在哪里?他的阴风珠计划遭到了如此的挫败,他一定在最机密的地方,所以,我们要是能够尽快找到他的行踪,就无异于又接近了胆巴喇嘛最关键的一步。"

大家都纷纷点头,觉得妙高禅师所说在理。

"第二个问题,就是,胆巴的计划为什么会改变,这是我们目前必须马上要搞清楚的问题;

第三个问题,脱脱会采取什么样的行动来对付胆巴喇嘛,我们在关键的时候,一定要帮zhù

脱脱,帮他对付胆巴喇嘛。"

"那好。妙高,你说了半天,我们接下来怎么行动?"元罡老道忙问道:"看样子,是要兵分三路吗?"

妙高禅师却摇摇头说道:"老道,你怎么忘了一件大事?"

"还有什么大事?"元罡老道睁着一双怪眼问道:"我说老和尚,你可别在这个时候开玩笑,老道我早已经焦头烂额了。"

妙高禅师没好气的说道:"什么开玩笑。你是不是在长安城呆得忘了自己的蜀山了?你忘了再有五天就是六派剑道大会的开始的时间?"

听妙高禅师这么一说,众人才想起来,家里还有一个厉害敌人没有清除,如果处理不当,这个敌人可能不比胆巴喇嘛好对付。

叶泊雨顿时响起元惠宗刚才内忧外患时的无奈,看着双脚直跳的元罡老道,又想起天鸿道人不低于胆巴喇嘛的一身修为,和他手中的杏黄戊土旗和番天印,就觉得头大不已。

"这,老道一着急确实还是有点儿顾此失彼了。"元罡老道摇摇大脑袋,没好气的说道:"老和尚,看你成竹在胸的样子,你一定是有了注意,别废话,赶快说出来,也省了老道我瞎着急了。"

妙高禅师笑笑,对着大家说道:"好,事不宜迟。老和尚我也不推脱。我们五人兵分四路。元罡老道你马上回蜀山,坐镇大局,统领其他四派,不要被天鸿逐个击破。"

元罡老道点点头,知dào

剑道六大门派,昆仑自不必说,崆峒派左右摇摆不定,要是其他四派也惧怕昆仑,不敢连成,那可就大势已去了。

"大荒禅师和妙真神尼,分去联络各门各派,拉动各派,到时候来给元罡老道助阵,谅他天鸿老道也不敢在天下英雄面前太过猖狂。"妙高禅师又说道。

"阿弥陀佛。"大荒禅师和妙真神尼都点头称是。

"叶老弟,你留在长安,一方面看能否找到胆巴喇嘛的形迹,一方面要打问清楚,胆巴喇嘛究竟为什么取消此次阴风珠计划。"看叶泊雨点头,妙高禅师不放心的说道:"叶老弟,此举甚为凶险,你切不可于胆巴喇嘛正面冲突。切记切记。"

叶泊雨忙点头领命。

妙高禅师又说道:"老衲要马上追上脱脱,想办法取得他的信任,把他的力量也利用到我方,一起对付胆巴喇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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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 梦授(上)

大家都同时听令,事不宜迟,稍加收拾,大家准bèi

分头行事。

叶泊雨正准bèi

离开,大荒禅师走到他的身边,轻轻说道:"叶施主,阴风珠之事,老衲觉得胆巴之所以有异,可能是跟长安城这几天突然出现的玄天紫气有关。"

"玄天紫气?"叶泊雨不解的问道,"禅师,这是什么东西?"

"玄天紫气乃是天地灵气,只有真龙天子才会有。真龙下界,受百神护佑,玄天紫气护身,万邪不侵。"大荒禅师正色说道。

"真龙天子?"叶泊雨这才明白,说道:"禅师,您说的是元惠宗吧?您是说元惠宗的玄天紫气阻止了胆巴的阴风珠计划?"

"也不全是这样。如果是元惠宗的玄天紫气能够阻止胆巴炼制阴风珠的话,胆巴前几次炼制阴风珠就会出现问题。"大荒禅师缓缓摇摇头说道。

"那究竟是怎么回事?"叶泊雨又听的一头雾水。

"最大的可能是除了元惠宗之外,这几日还有另外的一股玄天紫气在长安城。"大荒禅师缓缓说道:"两股紫气同时出现,胆巴的修为再高,也无法施展如此大的邪阵。"

叶泊雨这次恍然大悟,不过马上又疑惑的问道:"两股紫气?禅师您是说现在的长安城里有两个真龙天子?"

元罡老道本来急着返回蜀山,听到大荒禅师说的话匪夷所思,不禁插话道:"大荒和尚,两位真龙天子同时出现,此话怎讲?"

"阿弥陀佛。老衲只是法眼观瞧,好像有玄天紫气盘旋于长安城,加上胆巴阴风珠计划有变,推测出来而已。是不是这样,还得叶施主进一步调查才能知dào

。"

叶泊雨点点头说道:"是,晚辈一定尽快查出真相,挫败胆巴喇嘛的阴谋。请各位前辈放心。"

大荒禅师点点头,低声说了声:"叶施主,万事小心。"

叶泊雨点点头。大荒禅师和妙真神尼两人一齐驾起云光,离开了长安城。元罡老道也告了别,驾飞剑直奔向蜀山。

妙高禅师最后一个离开,禅师看着叶泊雨,笑了一笑,说道:"叶老弟,你也不必太担心,最后即使查不出胆巴喇嘛计划更改的原因,我们还有办法。你记得,三天以后,你一定要来蜀山,我们再一起对付胆巴喇嘛。"

叶泊雨笑笑,说实话,他很感激这个比自己大上百岁的这位忘年之交。抬头笑笑:"你放心,我会万事小心的。"

妙高禅师这才一挥手,一道白光,消失在长安城外。

看大家走远,叶泊雨仔细想着大荒禅师刚才说的几句话,越来越觉得大荒禅师说的有道理。

突然,他想到了一件事,不禁喜上眉梢,忙大踏步向城中走去……

话分两头,各表一枝。朱重八从法门寺大道爬起来以后,辨清方向,看官兵没有追来,拍拍干瘪的肚子,直奔法门寺而去。

法门寺一直是国寺,财大气粗,虽然大元的国寺已经不是法门寺,但法门寺还是国家最重yào

的大寺,平日里朝官贵族往来无数,家大业大,僧侣过千。还会在乎一个游方和尚吃喝几天?

朱重八出身贫贱,从小就坑门拐骗,杀人放火都不在话下,骗吃骗喝这点儿事算什么?想通了这一点,朱重八整整自己的衣帽,毫不迟疑的就往山门迈了进去。

法门寺香火一直很旺,来来往往的香客络绎不绝,大家对这个邋里邋遢,嬉皮笑脸的和尚都躲的远远的。朱重八也不在意,大摇大摆的穿过天王殿,直奔大雄宝殿而去。

寺庙里的知客僧这才注意到这个陌生的和尚,忙快步迎了上去。

佛家讲究修行,但是也不会太拘泥于修行方式,有闭关修行,也有云游修行,游方僧人称为“云水僧”。佛家中的云水有两层意思:一是游方行脚的僧人就像行云流水,自在无碍;一是他们如云在天,如水在瓶,自然地生活着。

院把游方僧人称为“云水僧”。佛家中的云水有两层意思:一是游方行脚的僧人就像行云流水,自在无碍;一是他们如云在天,如水在瓶,自然地生活着。

居住在寺院里褂单的云水僧人,他们总是做着一般人认为卑贱的工作,例如扫地、烧饭、拉柴等等的劳动,可是不管多么卑贱的工作,丝毫不会灭损他们的尊严,他们常把粗鄙的劳动当成是神圣的,认为可以养成谦让的人格和温和的心。

在佛教里,特别是禅宗有强烈的云水风格,那是由于禅师必须四处去参访,寻求师父的印可,并且,云水本身就有着禅的本质,自由自在、单纯朴素、身心调柔,流动无滞。

云水僧所拥有的东西就是一衣一钵,他们每天只有日中一食。过午就不再进食了。他们到寺院褂单,只有一个席子大的地方,他们就在这个地方坐禅、睡眠。他们过着非常简朴的生活,做粗重的工作,是希望在单一的身心中,发xiàn

生命的本质,或在流动之中抓取本来面目。以禅的语言来说,就是“明心见性”。

云水僧的生活是一种自我的抉择。云水到了一个寺院,追随一位禅师,有的可能一见面就开悟,第二天就离开了;有的可能住了二十年还没有得到开悟。因为有没有获益,只有自心最为清楚,在云水的生活里是没有“伪善”的,他们依靠真诚和虔敬的信念生活,他们强调根本经验,也可以说是“心的经验”。

在云水僧的参访里还有一种可贵的精神,就是到了有师有法的地方,自己如果没有开悟,即使被老师打死也不离开。反之,在无师无法的地方,则一刻也不肯多留。之所以如此,行云流水并不是马马虎虎,而是希望彻底洞见生命的真实,抛弃一切粉饰,得到真zhèng

的解脱。老师与教法是能帮zhù

解脱的,所以禅者对老师有着绝对的服从。

知客僧看朱重八脸生,只道他是云游到此的和尚。不敢怠慢,双掌合十,行礼道:"师兄哪里去?"

朱重八云游惯了的,当然知dào

知客僧的用意,还礼说道:"贫僧朱重八,乃是皇觉寺出家,云游到长安城,特来拜见佛骨舍利。还望师兄行个方便。"

知客僧点点头,低声说道:"阿弥陀佛。师兄云游礼佛,当然方便。请随贫僧前来。"说着,大袖一挥,在前边带路。

朱重八大喜,忙点头谢过。快步跟在知客僧后边。

此时已过酉时,寺里的众僧晚膳已经用毕,都在大雄宝殿做晚课。知客僧带着朱重八穿过侧门,绕过两侧的竹林,到了寺中僧人用膳休息的地方。

知客僧安排好火工道人和几个小沙弥,就告了别,匆匆又赶到山门了。

朱重八坐在伙房中,坐在一个大桌子边上,小沙弥很快端上来一大碗豆腐粉条,一大碗熬白菜,一盆白米饭。

看着热气腾腾的饭菜,饿了一天的朱重八食欲大振,甩开衣袖,好似风卷残云一般,转瞬间就把两大素菜和一大盆白米饭消灭的干干净净。

旁边的小沙弥看的目瞪口呆,看朱重八吃完了,正待上前收拾碗筷。谁知dào

朱重八却又说道:"小和尚,还有饭菜吗?再上来一份。"

按理说,这个时候小沙弥也该休息了,谁知dào

,这个邋遢和尚吃完了不说,尽然还要吃。就没好气的说道:"没有了。明天再吃吧。"

"兀那小和尚,你们灶火分明还未熄,快快让火工道人再做来。"朱重八拍着桌子说道。

小沙弥哪里肯去,又听的朱重八大声呼喝,甚是无礼,也提高了声音说道:"我们灶火终日不熄,但火工道人却不是无休止的烧菜做饭。他们早已休息去了。"

朱重八大怒,正待起身喝骂,却看到伙房中几个火工道人不怀好意的看着自己,就强自按捺住怒火,低声说道:"既然如此,那叨扰了。"

小沙弥自顾收拾伙房,也不答话。挥挥手,就让朱重八离开伙房。

朱重八心中恼怒,一个小沙弥都敢对自己这样无礼,无礼也就算了,居然还让自己吃不饱饭,自己快一个月没有吃上一顿饱饭了,好容易来一趟长安城法门寺,本来以为能够饱餐一顿,谁知dào

竟然还是这样饿肚子。

对自己无礼没事,但让自己饿肚子那是大事。朱重八心中恼怒之级,脸上却面露笑容。跟着小沙弥离开了伙房。

往前走了几步,绕过罗汉堂,这是寺中僧人休息的地方,再拐了一个弯,来到一处简易瓦房边。小沙弥一指瓦房,说道:"今日晚上,你就在这里将就一宿吧。"还没等朱重八说话,自己一转身,径自走了。

朱重八冲着小沙弥的背影暗骂了一声,这才打量了一下今晚自己的住所。一间矮小的瓦房,黑洞洞的没有窗户,外边墙壁破落斑驳,好像很久没有人住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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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 梦授(下)

朱重八伸手轻轻推了下柴扉,只听的吱呀一声,柴门自己就打开了,紧接着一股巨大的霉味扑鼻而来,呛的朱重八几乎喘不过气来。

“竟然让我住这个猪窝里!”朱重八忍不住又暗自咒骂一声,过了一小会儿,等霉味散了一阵,这才低头从门框里钻了进去。

屋里一团漆黑,什么都看不见。朱重八往前走了一步,不知dào

黑暗中碰到了什么东西。于是他不敢再往前走,再门口又呆了一阵,双眼慢慢适应下来,这才朦朦胧胧看见屋里不大,四个墙角堆满了柴垛子,正中间有一处土炕,连炕席都没有,坑坑洼洼,到处是泥洞。

看样子可能是一个堆放杂物的库房。朱重八伸手抓了些柴草铺在土炕上,把门框上的蜘蛛网用手扒拉掉,这次躺了下来。

饿肚子的滋味朱重八可没少尝过,但是今天,明明隔壁不远就是伙房,自己却还饿着肚子,这可说不通。

躺了一会,看外边天色漆黑一片,估计寺里的僧人都已经入睡了。

此时天已大黑,月上中天,朱重八早已记熟了伙房的所在,借着月光,朱重八矮着身子,鬼鬼祟祟的绕过罗汉堂,来到伙房前。

寺庙里的火工杂役也早已去房中睡觉去了,伙房也没有上锁,朱重八伸手轻轻一推,虚掩的门就应手而开。朱重八四处看了看,确认四周没有人跟着自己,这才一侧身钻进伙房中,关上了房门,晃亮了火折子。

先来到灶台边,伸手揭开三口大柴锅,锅里却是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旁边是一摆溜十几个大笼屉,朱重八挨个揭开,却也是空空如也,比朱重八的脸还干净了几分。

笼屉旁边又是一个大木柜,上边坛坛罐罐摆的整整齐齐,揭开一看,里边却是各种调味料。朱重八一阵失望,一低头又看见地上到处都堆满了各种陶瓮,陶瓮里都是生米生面,有的里边是土豆和红薯,没有能吃的东西。

足足转了一圈,才终于在一个不起眼的大陶瓮下边,发xiàn

了一个大竹篓,里边放的慢慢的不知dào

是什么东西。朱重八伸手抓了一把,放在鼻子下一闻,原来是嗮干了的萝卜。朱重八大喜过望,忙又抓了一大把,直接塞进嘴里,嚼了几下,吞落肚中,觉得味道非常甘美。

干脆,朱重八提起整个竹篓,就想拿到自己的那个破屋子里享用。

伸手拿了竹篓,朱重八就欲离开,眼光一扫,又发xiàn

竹篓下黑漆漆的好像有东西。朱重八一时好奇,用手里的火折子一照,好像是一个黑色的木盒子。

“什么东西?”朱重八一俯身拿了起来,木盒子里沉甸甸的好像有东西。但是现在朱重八一竹篓萝卜干到手,心愿已了。这个黑木盒子很可能是谁不小心掉落在地上的,天长日久就被人当成了垫板放在竹篓下了,反正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朱重八也不以为意,随手就塞在怀里,一口气吹灭了火折子,提着一竹篓萝卜干,一溜烟就出了伙房。

三步并作两步,几步就又回到自己的破黑屋中,竹篓往土炕脚下一扔,朱重八一屁股躺在土炕上,一把一把的大口嚼着萝卜干,嘴里还不停的咒骂着法门寺,从法门寺的主持一直骂道接待自己的那个小沙弥。骂了大半个时辰,骂的累了,一竹篓的萝卜干也吃了个底朝天。

推开了空竹篓,朱重八两眼一眯就想睡觉。土炕年久失修,坑坑洼洼有好几个地方破了脸盆大小的黑洞,加上脑袋平平的躺在炕上,实在是不舒服。

朱重八翻了几个身,又在身下加了几把干草,突然想起刚才拿回来的那个木盒子。反正暂时睡不着,就从怀里掏出那个木盒子,翻来覆去的看了一会儿,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木盒子,盒子也没有任何花纹,也没有锁。

一掀就打开了,里边是六个一般大小的泥人,捏泥人的人手工肯定是相当的拙劣,六个泥人只能看出是个人形,眉眼之间,隐隐约约看出是六个男子,别的什么都看不出来。

朱重八又翻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门道,心里琢磨,这肯定是那些火工道人用闲暇时间,随手捏就的。想到这里,对这六个泥人一下子就没有了兴致,随手就又都丢进了木盒中,把木盒放在脑袋下,正好当个枕头。

没想到木盒高低大小正合适,朱重八游荡了一天,也早就累了,不一会儿,就呼呼大睡起来。

睡梦中,朱重八突然觉得有人在轻声叫着自己的名字。

朱重八迷迷糊糊的应了几声,根本就睁不开眼睛,后来又觉得有人在轻轻推自己的身子,还大声喊叫着自己的名字。

“谁呀?这么早就嚷嚷。”朱重八嘴里不清楚的咕囔着,面前睁开了一条缝。

这一睁眼却不要紧,朱重八差点儿没从土炕上吓得摔到地上,忙一骨碌爬了起来,还把脚下的竹篓碰倒在地,一下睡意全消。

破旧的小黑屋中被两道柔和的红光照亮,两个手拿红色灯笼的女僮站在屋中。看朱重八爬起来的狼狈,一个女僮盈盈笑道:“圣上,请您移驾说话。”

朱重八四下里看看,更无别人,呆了一下,这才指着自己问道:“你,你是在跟我说话?”

那个女僮又浅浅一下,轻声说道:“正是跟您说话,这里哪还有别人啊。”

朱重八忙连连摆手,急道:“不对,不对。你们一定是认错人了。这里哪里有什么圣上,在下只是一个穷和尚而已。”

另一个女僮也展颜笑道:“圣上,您不必推让。我们是不会认错人的。请您现在移驾,星君已经等了许久。”

朱重八更是吃惊,“什么?星君,这是哪里啊?移驾到哪里?”

看朱重八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两个女僮都是掩口浅笑,一时,破旧的黑屋中春光无限。一个女僮又说道:“圣上,您的所有问题,等一会儿见了星君,他自然会详细的解释给您。”

朱重八无奈,只好整整衣服,跟在两个女僮身后。

两个女僮在前边带路,出了门,沿着一条青石板小路径直向前,拐了几个弯,拐到一片茂密的竹林中。

朱重八不禁有些迟疑,自己白天可没有看见这片竹林。欲待想问,两个女僮在前边走的飞快,却没有机会。

只见一片茂密的竹林,中间是一条两人并行的青石板路,路两边泉水淙淙,清澈见底,水里依稀还有大群不知名的鱼儿游来游去。

走出这条竹径,又拐入到一处清幽的院落中,黛瓦白墙,院里种了两株碗口粗细的丹桂,红花似锦,阵阵浓郁的桂花香飘来,中人欲醉。

霎时间,朱重八满身的劳累和满腹的疑窦一下子都消失的干干净净。

两个女僮转过身来,轻轻对朱重八说道:“圣上,这里就是星君所在,请您自己进去吧,女婢们不便进去,这就退下了。”

朱重八正待说话,两个女僮却已经盈盈退下。

无奈,朱重八只好壮起胆子,轻轻敲了几下门。

敲门半天没有应声,朱重八轻轻一推,门就应声而开了。

屋门居然是虚掩着的。朱重八进来之后,屋中并不是象自己想象中那样阴森可怕或是金碧辉煌。

屋里陈设很简单,两边儿臂粗的红烛照的通亮,走过一个过道,来到一处大厅中。

大厅正中坐着一个人,看朱重八进来,缓缓转过身来。

那个人紫袍金带,大袖飘飘,脸上倒也不是凶神恶煞的样子,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看了一眼,朱重八只觉得这个人自己好像在哪里隐隐见过。

那个人冲着朱重八点了点头,手一指,示意朱重八坐在一旁。

朱重八轻轻坐在一侧,那个人又打量了一眼朱重八,这才说道:“朱重八,你不必惊慌,吾乃是上天正神,勾陈大帝座下的勾陈星雷鹏。说起来,你我已经有过一面之缘。”

“勾陈星君?”朱重八一片迷茫,“在下怎么能跟星君有过一面之缘呢?”

“朱重八,你有所不知。今晚你捡到的那个木盒,就是按我勾陈六星星宫所刻,里边的六个泥人就是我们六星,其中一个就是本星君。”勾陈星君缓缓说道。

朱重八这才恍然,难怪自己一进来,看着这个勾陈星君有点儿眼熟,想到这里,手不禁伸进怀里去摸了一下,哪里还有木盒的踪影。

勾陈星君又说道:“朱重八,今晚本星君特意在这里见你,乃是有要事相告于你。从今日起,你的身世前程已经发生了天大的变化,赤须火龙下界,附身于你,你不再是那个普普通通的穷小子,你上应天命,现在已经是真龙之身。”没等朱重八说话,勾陈星君又补充说道:“此乃天命,你一定不可妄言,如果被别人知dào

,立遭杀生之祸,切记切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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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章 长安紫气

朱重八却一头雾水,忙问道:“敢问星君,什么是真龙之身?还有,刚才那两个女仙子口口声声叫我圣上,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你们真的没有认错人吗?”

勾陈星君不置可否,又说道:“你不必问。从明日起,你不可再叫朱重八,你以后的名字就叫做朱元璋。”

“朱元璋,朱元璋?”朱重八喃喃自语了两句,又问道:“星君,到底是什么意思,能详细点儿告sù

我吗?”

勾陈星君摇摇头道:“朱元璋,天机不可泄露。你自己心中记住即可,万万不可告sù

别人。刚才所说之事日后之后知晓。”

朱重八半信半疑的点点头,心中满腹疑云。

勾陈星君又说道:“好。今日之事已毕。你速速返回,天亮之后尽快赶到毫州,那里有人在等你。”

“谁在等我,星君,我……”朱重八哪里肯走,忙又问道。哪知,一瞬间,勾陈星君已经消失不见了。

“星君,星君。”朱重八大声喊叫了几声,“星君,你在哪里?”哪里还有勾陈星君的影子,只有自己的回声不断回荡。

朱重八正在着急之中,耳畔又响起了那两个女僮细细的声音,“圣上,让奴婢二人带您回去。”

朱重八转身一看,正是带自己前来的那两个女僮又提着红色的灯笼,就站在自己身边。

“勾陈星君呢?他去哪儿了?”朱重八大声问道。

“星君已经走了。”一个女僮轻声说道:“天快亮了,事不宜迟,我们赶紧回去吧。”

朱重八看看二人,无奈之下只得点点头,跟着两人走出屋外。

两个女僮在前边带路,三人又顺着原路返回,走到那条竹径中,一个女僮停下身来,指着路边的溪流大声说道:“奇怪了,这条金色鲤鱼怎么这么大?我可从来没有见过。”

朱重八一时好奇心起,也探过身去,细细观瞧,果然看见溪流中一条金色的大鲤鱼正在游来游去。好家伙,足有四尺多长,浑身金色的鳞片,月光下,粼光闪闪,甚是好kàn



朱重八正看得起劲儿,旁边的一个女僮突然伸手一推,朱重八一惊之下,一头栽进溪流中。他一声大叫,猛然惊醒了过来。

朱重八猛地睁开眼睛,自己却还是躺在破瓦屋中的土炕上,屋外的晨光透过柴扉的缝隙,照射了进来。

“原来是一个怪梦。”朱重八揉了揉眼睛,又伸手抹了一下额头上的冷汗,暗自松了一口气。

自己又感到奇怪,这个梦竟然如此逼真,梦中的一草一木,自己都记得清清楚楚。

想了半天,朱重八摇摇头,伸手摸去,身后的木盒还在。打开后,六个泥人仍然是那样,其中有一个稍大一些的泥人眉眼之间,与自己梦中的勾陈星君甚是相似。

不管怎样,也只是个梦而已,朱重八也不再多想,转眼看到昨夜自己从伙房偷来的那个竹篓还翻到在地上,不禁拍了下脑袋,心道,还是赶紧想办法把这个竹篓处理掉再说,要是被寺里僧人发xiàn

了,那还了得。

想到这里,朱重八忙一骨碌翻身下地,抄起竹篓,就欲出门。一低头,突然发xiàn

自己衣襟上湿了一大片,四下打量,自己的两个袍袖也是湿的,朱重八抬头看看,天上也没有下雨,自己昨天一天没有接近过水,衣襟和袍袖怎么会湿成这样。

思来想去,突然想到自己做梦惊醒的时候,正是看金色大鲤鱼的时候,被那个女僮一把推进了竹径旁的溪流中,这样说,难道,难道自己刚才那个不是梦,而是真zhèng

发生过的事情?

朱重八就觉得一股凉气从脖子后边升了起来,自己的脑袋不够用了,他呆呆的站在地上,想了良久,才又回忆起来,那个勾陈星君曾经说过,让自己尽快去毫州,那里有人在等着自己。

反正自己左右无事,四处游荡,不如就依梦中那个星君所言,索性去毫州,看看到底是真是假。

想到这里,朱重八整整衣服,把那个木盒郑重其事的收好在怀中,拎着竹篓,出了柴门。

这个时候,寺中所有的僧人正在做早课,伙房里的火工道人和杂役也都在菜园中忙活。朱重八趁人不注意,把竹篓放到伙房中,又在笼屉中抓了十几个僧人吃剩下的馒头,快步出门,顺着寺外山道扬长而去。

这个时候的叶泊雨去了朱雀门,还去了汉长安废墟,都没有发xiàn

任何可疑的迹象,看天色已经微亮,心中开始着急起来。时间拖得越久,自己就越难发xiàn

任何痕迹。

没办法,叶泊雨从朱雀门出了长安城,走到一处密林中,驾起剑光,升在半空之中,俯瞰整个长安城,看能不能发xiàn

什么端倪。

此时的长安城还是一片沉寂,运起十二分的真元,叶泊雨的冥眼发挥到了极致。天刚蒙蒙亮,刚下了一场大雾,地上一碧如洗。

叶泊雨一点点的仔细观瞧,果然,就在汉长安城遗址上,法门寺外和长安城百里之外的山林中,叶泊雨真的发xiàn

了三股微弱但又笔直不散的紫气,冲天而起。

“看来大荒禅师说的不错,果然是有三道紫气在长安城。”叶泊雨暗自说道,转念又想,“看来大荒禅师的修为还是远远在自己之上,佛教讲究精神念力之精纯,自己一道紫气都没有发xiàn

,而他光凭精神之力,就能隐隐感觉到三道紫气,可见他的天眼通的修为比我现在的冥眼可是高明太多了。”

的确,佛教首重修行精神念力,精神念力达到一定程度以后,才开始修习法术,修liàn

法身,要论同阶段的精神念力,佛教要比道教高出何止一个档次。

叶泊雨转念又一想,还是不对。现在自己所知,元惠宗是当之无愧的真命天子,赤须火龙隐伏在朱雀门,要附身他人,赤须火龙当然是真龙,它附身的那个人应该也是真命天子,那还有一道紫气应在谁身上?

难道长安城中还有一个真命天子,真是卧虎藏龙之地啊。现在的京城大都也远远没有长安城这样的气派。

突然,叶泊雨心中一动,“难道是他?”

思索半天,也没有什么证据。叶泊雨摇摇头,找了个僻静之地,降下剑光,回到长安城客栈。

坐在客栈中,想了片刻,距离六派剑道大会还有两天时间,叶泊雨决定还是先回京城,先看看救回来的那个柳飞絮姑娘怎么样了,再抓紧时间闭关两天,看能不能突pò

个阶段,两天之后必有一场恶战,天鸿的实力可不在胆巴喇嘛之下,现在的自己可是只能望其项背。

想到这里,叶泊雨打定主意,先回大都。

于是,叶泊雨叫来店小二,会了钞,想起元罡老道的话,还要了两坛子上好的女儿红,放在自己的芥子空间中,这才快步走出长安城,驾起剑光,一路返回京城大都。

现在叶泊雨的家里可不平静,柳飞絮一晃在叶泊雨家可就三天了。

这三天里,柳飞絮天天就是想着,那个紫嫣到底是谁?有时候,看有机会就向小丫头清红旁敲侧击的探问,哪知dào

,清红这个小丫头鬼机灵的很,只是推说只见过紫嫣一面,就感觉长的非常漂亮,具体什么的,,可是没看清楚。

柳飞絮对这个鬼机灵的小丫头也无可奈何,这几天除了吃饭,就是在屋子里休息,实在闷得慌,就在院子里转转,在这里,反倒可真是成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深闺小姐。

有时候,看柳飞絮实在是闷得慌,清红也带着她去京城里走一走,散散心。什么大街小巷,多如牛毛的大小胡同,还有有名的上都十景,都转了个遍。

但是,上都再好,还能好得过长安城?再说,柳飞絮芳心可可,哪里有心思看什么热闹风景?

独自一个人在屋的时候,柳飞絮也翻一番叶泊雨书架上慢慢的旧书,这才发xiàn

每本书都很陈旧,而且书页边缘都发毛,有的书页还油光发亮,显然是书的主人把这些书都是看了又看,不知dào

看了多少次,才能把书页翻成这样。

“看不出来,他居然还是一个爱看书之人。总以为他就是一个只知dào

修liàn

,只知dào

打打杀杀的武夫呢。哼。”柳飞絮对叶泊雨的看法逐渐有了变化,不过,柳飞絮自己也是从小就爱看书作画,虽然生性外向,但也是饱读诗书的红颜。看到叶泊雨也爱读书,不禁对他多了几分好感。

再翻看地上那些杂七杂八的破箱子,破袋子,乍一看,怎么都像是一堆破烂儿。柳飞絮认定叶泊雨不会把没有用的东西摆到自己的书房。仔细看了几天,才发xiàn

,这些东西都是从千里万里之外的地方搜集而来的。有些东西,别说见过了,就是听都没有听说过,柳飞絮看了又看,也不知dào

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究竟是能干什么。

不过,这个喜欢读书,喜欢收集稀奇古怪的东西,又有着神mì

又不可思议修行的叶泊雨,柳飞絮对他却不自禁的产生了一种强烈的好奇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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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 修行与缱绻(上)

又是一个寂寞的午后,明媚的阳光透过菱形窗户,照的屋子里又明亮又暖和。柳飞絮一人在屋子里翻看《花间集》,这本书她已经来回翻看了好几次,每次其实都看不到心里,这次又是这样,刚刚翻了几页,就感觉一阵沉沉的困意涌上,再也忍耐不住,不禁趴在案上沉沉睡去。

睡梦里,清清的溪流边,一大片花的海洋,有红的,有紫的,好漂亮,远远的,好像有一个白衣少年正在朝着自己微笑,走来……

就在此时,一阵急急的敲门声把柳飞絮惊醒。

柳飞絮伸了伸慵懒的腰肢,没好气的说道:“清红,你这个死丫头,又来干什么?都说了下午没事儿别来打扰我的。”

门外的敲门声停了,一个低沉的声音说道:“飞絮,我是叶泊雨,现在方便进来吗?”

“啊!是他回来了。”柳飞絮心中不知dào

什么感觉,只感觉全身好像都沉浸在夏日的暖阳中一般。明明这几天,自己想象了无数种和叶泊雨见面的情形,也想了无数种见面后的第一句话,谁知dào

,这一刻,真zhèng

的发生的时候,自己却还是手足无措,不知dào

该怎么办才好。

“飞絮,你在吗?”叶泊雨在门外又轻声说道。

柳飞絮忙对着镜子,把压乱的云鬓整理了一下,这才一边说道:“来了。”一边,伸手打开了屋门。

一推开门,一阵强烈刺眼的阳光照了过来,晃得柳飞絮都睁不开眼睛。门外高高瘦瘦的站着一个人,剑眉星目,正是自己朝思暮想的那个叶泊雨。

“飞絮姑娘,这几天你休息的好吗?”叶泊雨上下打量了一眼柳飞絮,轻声问道。

“叶大哥,我这几天很好。”柳飞絮明明一肚子的埋怨,谁知dào

却一句都没有说出来,“你,你这几天好吗?”

“好。我没事儿。”叶泊雨大声说道,“你没事儿就好,那我就放心了。”

“什么,叶大哥,你担心我?”柳飞絮脸一红,低低的说道。

叶泊雨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四下里打量自己的屋子,漫不经心的说道:“是啊。我们都很担心你,你没事儿就好。”

“你们?你们都很担心我?”柳飞絮有点儿失落的问道。

“可不是吗,大荒禅师和妙真神尼一直嘱托我,让我照顾我你。”叶泊雨喝了几口茶水,随口说道。

“原来是这样。”柳飞絮不由的犯上一阵失望,低声嘀咕道。

叶泊雨哪里知dào

柳飞絮在想什么,他现在回了家,一门心思只是想着自己这几天怎么闭关修liàn

,才能获取最大的效果。

“叶大哥,我们什么时候走?”柳飞絮轻声问道。

“走?去哪儿?”叶泊雨漫不经心的说道:“我们这几天哪里都不去,就在这里呆着。”

“噢,还呆在这里啊。”柳飞絮不禁摇摇头,不过转念一想,那岂不是这几天自己就能和叶大哥在一起了,心里又高兴了起来。

谁知dào

,叶泊雨却又说道:“柳姑娘,你这几天还呆在家里,哪里也不要去。我去个僻静的地方,要闭关修liàn

两天。”

“什么?你又要离开我出去?”柳飞絮这才反应过来,大声说道。

叶泊雨有点儿奇怪,不知dào

这个柳飞絮这个姑娘怎么突然这么大脾气。点点头说道:“是啊。不过我不会走远,两天后会有一场恶战,所以这两天我要抓紧时间闭关,看能不能提高修行。”

“我不管。你要带着我去。”柳飞絮不假思索的大声说道。说完了,自己都脸一红,毕竟一个女孩子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呢?

叶泊雨却毫不在意,说道“那不行。又不是什么好玩儿的事儿。你还是在这里好好呆着啊。”

柳飞絮还要说话,这个时候,门一推,清红在门口大声说道:“少爷,你可回来了。奴婢给你准bèi

饭菜去。”

柳飞絮脸又是一红,忙转身过去,假装去书架上翻书。

“好。你去准bèi

吧。一会儿我们一起吃饭。”叶泊雨大声说道:“好久没有在家里吃饭了,今天好好吃上一顿。”

“就知dào

吃。”柳飞絮低声又咕囔了一句。

叶泊雨现在全身心在盘算自己闭关的事情,如果能把《八荒剑qì

诀》再突pò

一个层级,自己使出十二分的真元,用金剑法身的力量,也许能够与天鸿真人抵挡一小会儿,可是无论如何,自己也挡不住番天印那种变态法宝,除非自己有五方五行旗在手。

可是,最可气的是,五方五行旗中,中央戊土旗居然也在天鸿真人手中,他左手防御,右手进攻,叶泊雨都想不到怎么样才能对付他。除非,是天仙下凡了或者天鸿真人的法宝尽失,但是这还不是痴人说梦吗,谁有这么厉害的法宝不用,眼巴巴的让人收拾?

看到叶泊雨如此担心,柳飞絮也知dào

事情严重,不敢使小性子。用过午饭之后,只是叮嘱了一句,让叶泊雨早些回来吃晚饭,看叶泊雨爽快的答yīng

了,就让叶泊雨出门去了。

叶泊雨驾起剑光,来到京郊西山,信步走来,不经意的抬头一看,又来到平日里自己和紫嫣炼剑的那片密林中。

京城的深秋,密林中的各种红叶就像火一样的红,加上遍地的红色落叶,斜阳在天,瑰丽难言。

叶泊雨不禁又想到紫嫣,心中一阵酸楚,物是人非,难以言状。

唏嘘了一阵,叶泊雨在密林中布下了几个隐匿灵气和身形的阵法,自己就开始闭关起来。

这里的灵气太弱,叶泊雨打坐调息了半天,也没有丝毫进展。于是,一咬牙,就把上次陆压道人给自己的那颗火枣拿了出来。

真是仙家至宝,隔了这么长时间,这颗火枣仍然是温润如玉,透明的枣皮里好像包着一团流动的火焰一般,灵力鼓动,感觉随时都能爆fā

出来。

仔细端详了一阵,叶泊雨一狠心,把火枣塞进嘴里,一仰头吞了下去。

一团火焰从口中进入,穿过喉咙,直落到肚中,一到肚中,这团火马上崩裂开来,隐隐有发散到奇经八脉之中的迹象。

长时间以来,不管叶泊雨如何努力,自己总是突pò

不了《八荒剑qì

诀》的第四重境界,好像是到了一个修行的瓶颈期。

火枣一下肚,叶泊雨不敢怠慢,忙盘起双膝,调运起内息来。

肚子里的火枣迅速转化为一股纯阳的灵力,贮满了在丹田中,塞住了整个膻中穴。叶泊雨运起自身的真元,一点一滴的引导这团充沛之极的灵力游走于自己的奇经八脉,这一个过程也就是常说的大周天。游走一遍大周天后,火枣的灵力就会转化为自己的真元。

《八荒剑qì

诀》上的修liàn

方式,就是将自己的真元,从无到有,一点点的凝结成金剑法身,让金剑在自己的体内慢慢成长,最后彻底替代自己的肉身。

游走一遍大周天后,叶泊雨惊奇的发xiàn

自己体内的那把小剑居然隐隐与自己有了如有如无的精神上的联系,一些自己以前看不到的洪荒记忆犹如开了闸的洪水一般,一下子通过这丝联系,涌入到自己的神识中。

叶泊雨的第一反应是,自己的第二元神终于开始凝结成实体了,也就是意味着自己已经迈过炼精化气的阶段,正式进入到炼气化神的初级阶段了。等自己的第二元神能够与自己的神识慢慢融合,再加以时间修liàn

,自己的第二元神就可以完全依托在金剑法身之上,修liàn

成元婴了。那个时候,自己的可就迈入元神不灭的境界了。

原来自己的修liàn

方式是元神和法身同时修liàn

。叶泊雨大喜过望,知dào

自己这一颗火枣没有浪费。他试着用真元与第二元神沟通,果然,丹田里一阵悸动,体内的金剑法身也发xiàn

了一阵从未有过的强烈感应。

只需日后在勤加修liàn

,自己应该就可以用第二元神催动体内的金剑法身,那个时候的自己,就可以一分为二,多了一个等同于自己的分身,战斗力可就直接翻倍了。而且,将来自己第二元神跟体内的金剑法身结合,其战斗力可能远远高于自己本身真元催动的金剑法身,真要是这样,拿自己可不仅仅是战斗力翻翻了,可能会有跟天鸿真人一战的实力了。

又调息了一阵,火枣的灵力消化了一半,叶泊雨筋疲力尽,勉强把其余的灵力又贮藏在丹田中,准bèi

休息几个时辰,明日再来修liàn



一抬头,天色已经大黑,看着自己四周黑魆魆的密林,叶泊雨一拍脑袋,暗道不好,自己这么晚回去,肯定一顿唠叨是少不了的。

叶泊雨稍稍休息了一阵,这才急忙收了阵法,看看四周没什么动静,叶泊雨一刻也不敢再停留,驾起剑光,朝着自己的府上直直飞去。

就在这个时候,一双黑漆漆的眼睛从密林的另一边一闪而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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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壹拾章 修行与缱绻(中)

悄悄回到府中,已经是二更时分,叶泊雨轻轻推开大门,蹑手蹑脚的,顺着墙根儿往自己的房中走去。

“少爷,你可回来了。”一个清脆的声音说道,在叶泊雨耳边犹如晴天霹雳一般炸开。

叶泊雨吓了一大跳,抬头一看,正是清红这个丫头,正站在屋檐下,冲着自己招手。

“清红,你就不能小声点儿。”叶泊雨连连打着手势,没好气的说道。

清红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指着书房,压低声音说道:“少爷,那位柳姑娘可是在书房中等了你一下午加一晚上了,你可要小心为妙啊。”

“什么小心为妙!”叶泊雨瞪了清红一眼说道,不过自己也是一阵晕眩,抬头看看漆黑的星光,又看看书房里亮着的烛光,又轻声问道:“清红,这个,这个柳姑娘的心情还好吧?”

“哼,我哪里知dào

,你自己去看看不就知dào

了。”清红连着挨了两个白眼,哼了一声说道。

“快说。”叶泊雨闷声说道。

“我说少爷,你自己小心点儿吧。”清红似笑非笑的说道:“人家柳姑娘等了你这么长时间,泥人还有个土性子呢。”

叶泊雨又瞪了一眼,挥手让清红退下去,自己朝着书房走去。

几步走到书房门口,叶泊雨定了定神,轻轻咳嗽一声,这才准bèi

伸手敲门。

手刚放在门上,还没有敲,就听的里边一个幽幽的声音说道:“叶大哥,你回来了?请进吧。”

叶泊雨忙推开门,只见书房中一灯如豆,书桌上满满当当摆满了各种酒菜,柳飞絮纤细的身形一个人静静的坐在桌前,怔怔的看着自己,脸上倒也没看见如何的恼怒。

“柳姑娘,你用过饭了吗?”叶泊雨满脸堆欢,大声说道:“家里的饭菜,虽然说不上精致,倒也是可口,柳姑娘你要多吃一些才行啊。”

“这些酒菜是我自己做的,我没怎么下过厨,就是有时候看丫鬟们做,我也跟着学了一些。”柳飞絮脸上没有任何神情,幽幽的说道。

听到这里,叶泊雨只觉得脸上好像有一股子热汗流了下来,后脊梁也是一阵发热,忙说道:“啊,原来是柳姑娘的手艺啊,我说怎么分外的香呢。”说着,搓搓手,就坐了下来。

柳飞絮哼了一声,又说道:“你可算是回来了。不是答yīng

说很快就回来吗?”说着,又转头看看窗外,“快天亮了吧,你知dào

我们多担心你吗?还以为你又去哪儿了,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呢?”

“柳姑娘,我只是去修liàn

,又不是去跟人打仗,哪里来的危险啊?”叶泊雨陪笑道,又低下头,夸张的闻了一下,大声说道:“柳姑娘,美酒美食当前,我们还在等什么?菜凉了可就不好吃了。”

“这还用你说。”看着叶泊雨满脸堆笑,馋涎欲滴的样子,柳飞絮没好气的说道:“那就快吃吧,早就凉了。看你那副馋嘴的样子。”

叶泊雨看着柳飞絮怒色方消,这才放下心来,忙抄起碗筷,犹如牛嚼牡丹,头也不抬的吃了起来。

柳飞絮这才嫣然一笑,坐在叶泊雨对面,给叶泊雨夹起菜来。

不一会儿,用过饭菜后,两人又随意的闲聊了几句。叶泊雨这才与柳飞絮告别,只身出了房门,往京郊西山而去。

现在已经是三更时分,月上梢头,万籁俱静,叶泊雨驾起剑光,飞快的来到那片密林中,布下阵法,又开始修liàn

起来。

火枣的灵力还有一半,叶泊雨又是一个大周天下来,突然感觉心中有异,只觉得自己的精神念力好像能与脚下的大地相连通,可以借助大地之力,传递自己的念力,感觉厚重的己土之力,成了自己精神的媒介,任何的遮挡都在自己面前没有了用,脚下十几丈深的土地之下都看的清清楚楚。

“难道是自己开通了地眼?”叶泊雨一阵惊喜。地眼是冥眼的进一步突pò

,冥眼只是借助自己的真元,用精神之力来感知外界,达到简单的远视和透视功能,而地眼,却是以大地己土之力为载体,几乎不消耗自己的真元,就可以轻而易举的感受到百里之外,不受任何隔阂,看穿事物的本相。

果然,地眼一开通,叶泊雨马上就发xiàn

自己体内的金剑上,金光流动,隐隐有几行金色的篆字出现,这可是是自己从来没有发xiàn

过的景象。

仔细看了一阵,叶泊雨才终于看明白了个大概,原来,金剑上说的是《八荒剑qì

诀》第五重以后的修liàn

功法。《八荒剑qì

诀》书中只是记载了前四重的入门修liàn

功法,到了第五重,必须开通地眼,从金剑法身中发xiàn



剑上的金色篆字慢慢的流动、变暗,看来要是这一次看不清楚的话,很快就会消失,没准儿以后再也没有机会看到了。

叶泊雨不敢丝毫怠慢,忙震慑心神,全神贯注的看着剑上的文字,边看边记在心中。

剑上说的是,《八荒剑qì

诀》前四重境界都是在修liàn

金剑法身本体,从第五重境界开始,金剑法身除了本体的进一步修行外,最重yào

的是要修成剑上附带着的一个洪荒大阵。

这个大阵要求非常苛刻,几乎每一个条件都是根本难以想象,简直就是不可能完成的。

首先,剑身本身要自成乾坤,包含日月星辰,宇宙洪荒,可以说是一剑一世界。当然,想达到这种境界的,除非是三十三天以上的大罗金仙或者是西天佛陀才能达到。剑上说道,修剑之人达不到这种境界,洪荒之中,有一件先天异宝可以达到自成乾坤的目的,这件异宝就是“混元珠”。

混元珠是当年龙族长老祖龙的得道法宝,是大道所孕育出的无上宝物。乃是混沌元气凝结所化。

混元珠内,有一方混沌世界。若是在混元珠内开天辟地,便可成为以力证道成圣的天道圣人,但是混元珠也会随着天地开辟,而毁灭消失。

昔日盘古开天,混元珠落于洪荒世界东洋大海之中。成为龙族之皇-祖龙的伴生至宝。

龙汉初劫时,祖龙由于杀伐太凶、因果太多、业力太深,以至于自身气运尽丧。在回四海龙宫的途中,路遇元始天尊。被元始天尊以无极寒冰封印在不周山龙泉洞内,永世不得翻身。混元珠从此归元始天尊所有。

“混元珠,还归元始天尊所有,乖乖。这不是开天大的玩笑吗?”叶泊雨暗自骂道。“我要是能单挑元始天尊,抢到混元珠,我还修liàn

个什么剑qì

决!”

其次,剑身的内空间一旦打开,就必须从混沌世界过度到地水火风的真实世界,就意味着要在剑身的空间中开天辟地,建立地水火风,建立日月星辰,搭建起一个完整的世界。

这一个过程,又是让叶泊雨看的目瞪口呆,简直是无法想象的一个过程,开天辟地,重建世界,怎样去完成,凭自己的实力,是十万年,百万年,还是万万年才能完成?

但是,这两步还需yào

一个基础,也就是还需yào

一件至关重yào

的东西才能开始,那就是这个洪荒大阵的阵图。

这个阵图相传是洪荒时期妖族大圣东皇太一所创,并且发扬光大,成了妖族的压箱底大阵,与巫族的“十二都天煞大阵”,截教的“诛仙大阵”齐名,比之伏羲的“先天八卦大阵”,准提的“无相清净大阵”,血魔的“血海轮回大阵”高出一个等级。

但是,当年巫妖一战之后,巫妖两族死伤惨重,妖族两个大圣东皇太一和帝俊陨落,十二祖巫也不知去向,妖族成道者陨落大半,剩下的一小部分也都消失了踪影,这个辉煌一时,足以毁天灭地的阵法从此失传。

剑上还有一段文字说道,这个大阵的名字就叫做“周天星斗大阵”。

看到这里,叶泊雨只觉得自己浑身发烫,全身的血液都好像要凝固起来,丹田中真元纷纷涌动,简直就要爆裂开来。

“周天星斗大阵?周天星斗大阵!”叶泊雨心中不断的默默念道,“好家伙,难怪如此不可想象,原来竟然是上古三大奇阵之一的周天星斗大阵。”

当年东皇太一和帝俊布置此阵,需yào

炼制三百六十五杆大周天星辰幡,对应上天的三百六十五颗主星辰,然后还需yào

一万四千八百杆小周天星辰幡,对应一万四千八百颗副星辰。再配以亿万神魔之力,一人代表一颗星辰,就可组成威力绝伦的周天星斗大阵。威力足以毁天灭地,重组乾坤。

如果有一天自己真的炼成了周天星斗大阵,别说渡什么小小天劫,修道成仙了,就是修成大罗金仙,准圣人也是指日可待,不在话下,没准儿还可以……

这《八荒剑qì

诀》究竟是什么人留下来的修liàn

功法,竟然如此厉害,难道真的是上古妖圣东皇太一留下来的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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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壹拾壹章 修行与缱绻(下)

金剑身上最有还有一小段文字,说的是从修liàn

《八荒剑qì

诀》,第五重境界到第八重境界,剑身完全凝结,其上的法力也会彻底修成。到了第九重境界,剑身上附带的周天星斗大阵才会逐步炼成,只有到了那时,才是真zhèng

的修成了《八荒剑qì

诀》。

而第八重和第九重的修liàn

功法,自己修到第七重境界之后,开通了天眼,自然会知晓。

看到这里,金剑上的篆字渐渐隐去了光泽,终于一闪而没。

就好像当年自己第一次看完《史记》一般,叶泊雨掩卷长叹,万千王侯将相,枭雄美女尽在心中,让人唏嘘不已。不同的是这次的感触和震撼更是百倍,万倍于斯。

仰望浩瀚星空,俯视苍茫大地,叶泊雨只感觉自己独行于旷野之中,远处是看不到头的修远大道。

实在是无法想象,这究竟是怎样一个浩瀚无边的过程,别说穷自己一生之力,就算是穷万人,万万人百年,万年之力,都不知dào

能不能完成这样宏大无比的工程。

当然,收获与付出总是成正比的,也许就是天道如此,冥冥之中,注定让自己修成《八荒剑qì

诀》。那时候,自己的修行将是不低于当年妖族大圣东皇太一的水平,那可是仅次于六大圣人的准圣水平啊,那是什么样的境界,现在的叶泊雨完全无法想象。

叶泊雨半天才回过神来,定了定神,理了理头绪,看来,自己突pò

了《八荒剑qì

诀》的第四重境界,就是一个瓶颈期的突pò

,是质的飞跃。

混元珠这种先天至宝,叶泊雨是想也不敢想的,别说是毫无头绪,就算是有了头绪,自己也不敢去跟圣人抢宝物。那还不是蚍蜉撼树,连个渣也留不下。

又想了半天,叶泊雨终于想到了一个可行之计。

真的混元珠肯定是没指望,自己完全可以从《八荒剑qì

诀》中的炼器篇中,找到炼制混元珠的阵法,自己想办法收集材料,先炼制一个替代品。就好像自己以前依法炼制的小降魔杵,小番天印一样。真品没有,用个替代品先用着。达不到十成的威力,周天星斗大阵这种厉害货色,自己能发挥出一成的威力,那足以笑傲天下,得道成仙了。

想到这里,叶泊雨一下子就又有了方向,心中开始高兴起来。

抬头看了一下,才刚刚过去了两个时辰,火枣的灵力还有一丝的残余没有炼化,叶泊雨抓紧时间,又运行了一个大周天,把火枣的灵力全部炼化为自己的真元,这才心满yì

足的收了功法,站起身来。

此时的叶泊雨正是踏入了炼神化气的境界,《八荒剑qì

诀》也堂而皇之的踏入了第五重,精神念力也达到了地眼的级别,放眼人界,除了那些个几百年修行的老古董和为数不多的海外散修以外,年轻一代,再无他的敌手了。

天色也已然大亮,明天就是去蜀山的日子了。叶泊雨收了阵法,又是筋疲力尽。他只想赶紧回家,休息一天,明日去蜀山,奔赴那场命中注定的大战。

京城白日人多,叶泊雨不敢驾飞剑,只能徒步走出密林,快步返回到京城中。

到家后已经是未时时分,疲惫不堪的叶泊雨一眼就看到了柳飞絮在院中悄然站立着,好像在等着自己。

院中是两株巨大的海棠树,足有四米多高。柳飞絮纤巧的身躯显得更加的瘦弱,在清晨清冷的秋风中,好像有一些瑟瑟的发抖。

叶泊雨心中不禁升起了一丝暖意,忙大声说道:“柳姑娘。”

听到了叶泊雨的叫声,柳飞絮回过头来,长发飘飘,嫣然一笑,真的是好似海棠花盛开在秋风中一般,“叶大哥,你回来了啊。”

清冷的晨风吹乱了柳飞絮满头的黑发,露出了一截雪一样白的脖颈,再加上如花一般的笑靥,这样的美景,叶泊雨好久没有见过了,心中不禁一荡。

“柳姑娘,你怎么站在院子里?”叶泊雨赶忙说道:“院子里冷,快,我们回屋说话。”

柳飞絮柔柔一笑,伸手掠了一下鬓边的乱发,说道:“好啊,我们回屋去,其实院子里也不冷。”说着,跟在叶泊雨身后,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大堂中。

清红这个丫头甚是乖巧,早早的备下了满桌的饭菜,而她自己早已识趣的离开了。

叶泊雨喜欢早上喝浓茶,浓浓的一碗绿茶最是提神,唐代之人盛行煮茶,到了元代,家家户户都改成了泡茶。

柳飞絮早已从清红那里详细的打听清楚了叶泊雨的生活习惯,两人一坐下来,柳飞絮就递上了一碗泡的正好的碧螺春。

上好的青花元瓷,影青釉,里边是热气腾腾,浓香扑鼻的碧螺春。叶泊雨从柳飞絮的纤纤素手中接过茶碗,刚一揭开茶盖,粒粒深绿色茶叶都已经舒展开来,茶碗青蓝,茶叶深绿,茶汤碧绿,说不出的清新好kàn



“谢谢你,柳姑娘。”叶泊雨吹吹上边的浮沫,喝了一大口,顿时满口生津。

柳飞絮看叶泊雨喝的着急,又是抿嘴一笑,低声说道:“叶大哥,我在家里的时候,我父母都叫我柳儿,你要是不嫌弃的话,也可以这么叫我,这样,这样显得随意一些。”

“柳儿,这个名字真好听。”叶泊雨大声说道:“那我以后就叫你柳儿了。”

柳飞絮垂下了螓首,低声说道:“恩,其实柳儿这个名字也没什么好听不好听的,就是亲切一些罢了。”

叶泊雨没有太听清楚,看着满桌的饭菜,食欲大振,又说道:“柳儿,我们先吃饭,吃了饭,我有话跟你说。”

“好。”柳飞絮点点头,“你出去一晚上,是该饿了。”

话音未落,叶泊雨早已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柳飞絮只是陪着叶泊雨吃了小半碗粥,喝了几口汤,就不吃了。

用过饭后,清红自去收拾餐桌。

叶泊雨拉着柳飞絮来到书房,告sù

柳飞絮自己明天一早就要去蜀山。

柳飞絮一听,马上着急的说道:“叶大哥,你这次去蜀山,一定要带上柳儿。”

“不行,不行。这样太危险了。”叶泊雨双手摇的跟车轮似的,“此次去蜀山乃是万般危险,比起上次汉长安城那是一模一样,你跟我去,那岂不是白白赴险?万万不行!”

“叶大哥,柳儿是不会让你一个人去蜀山这样危险的地方的。”柳飞絮声音虽低,却坚定的说道:“柳儿虽然没有修行过,帮不上你什么忙,但是至少可以陪着你。”

“陪着我?”叶泊雨连连摇头,又说道:“柳儿,等我从蜀山回来,我再跟你一起去长安城,去找你的父母。但是,去蜀山不行,我不能让你冒这个险。”

“冒险?怎么,叶大哥你以为柳儿就是一个纯粹的累赘吗?”柳飞絮低下头,涨红了脸说道:“为什么你肯让紫嫣陪着你,就是因为她有修行,而柳儿是一个纯粹的累赘吗?”说着,眼眶红了一半。

叶泊雨吓了一跳,忙柔声说道:“柳儿,我可没有那个意思,我只是……”

“那你是什么意思?”柳飞絮插口问道。

“我,我只是担心你有危险。”叶泊雨有些吞吞吐吐的说道。

“我说过了,柳儿不怕危险。”柳飞絮坚定的说道:“叶大哥,你大可像上次那样把我放到你的那个空间之中,这样,柳儿既不会拖累你,又可以陪着你了。”

叶泊雨这才知dào

柳飞絮这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样子,竟然内心是如此的刚强,又想起在法门寺中,她甚至敢自己夜探地宫,万一这次自己不带着她,出了点儿是什么事,自己可是担待不起。

实在是无法退却,只好点点头,答yīng

了。同时心中也暗自纳闷,她是怎么知dào

紫嫣的事儿的。

看叶泊雨答yīng

,柳飞絮一下子喜笑颜开,马上欢呼起来,蹦蹦跳跳的高兴了半天,这才又问道:“叶大哥,你真好,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柳儿听你的。”

“明天一早我们就出发。”叶泊雨摇摇头,无奈的说道,“柳儿,不必客气了,还是叶大哥听你的吧。”

“好啊。那你以后就要听我的话了啊。”柳飞絮眉眼如花的说道。

叶泊雨歪着头,说道:“好,叶大哥以后听柳儿的吩咐,这下行了吧?”

“一言为定,不许反悔哦。那我这就去收拾准bèi

一下。”柳飞絮连蹦带跳的走进自己屋中。

看着柳飞絮纤细的背影,叶泊雨只能自己苦笑两声,这才缓步回到自己房间中,准bèi

收拾自己的那些东西。

关好门,叶泊雨定了定神,这才开始一一清点自己的那些随身宝贝。

自己的芥子空间随着自己修行级别的提升,几乎扩大了一倍有余,由以前的几丈方圆变成了几十丈见方的一大片,被叶泊雨按照自己的想法,仿照皇家贵族的府邸,把这里布置成了一大片房屋花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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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壹拾贰章 大战前夕(上)

完全仿照大明宫御花园的格局,先用玉石为材料,建成两间阁楼和一处连廊,阁楼和长廊也是雕梁画栋,飞檐翘壁,加上是玉石制成,端的富丽堂皇之极。

阁楼里边上下两层,也是客厅、书房和卧室一应俱全,用的是当年蜀道里的千年木料。

外边是一个大花园,花园里种满了叶泊雨四处搜刮来的奇花异草,飞瀑假山,回廊曲折,虽然花园不大,却也是雅致。花园中间是一个大水池,赤须火龙送的三片龙鳞化成了三条巨大的赤尾金鳞鲤鱼,在水池中悠然的游来游去,五片玄龟甲就在水池之下,源源不断的发出元阳之力,支撑着整个芥子空间。

空间的天和地就是用玄龟甲的元阳大阵中真阳之力构成,叶泊雨在汉长安城中见识过辇中人的二十八宿大阵,甚是佩服,神往之极。这次干脆也来了个原封照搬,选了二十八颗最大的玉石,组成了二十八宿星辰,在天上耀耀生辉。

花园的东北角乾位是一处竹林,竹林深处有一个小小的六角攒尖凉亭,凉亭中摆着石桌石凳,地下的暗格中摆放着叶泊雨的全部家当。

叶泊雨的打神鞭,蟠龙玦和《八荒剑qì

诀》都放在暗格中的条案上,旁边堆满了一些用不完的玉石,千年寒冰铺就的地板森森冒着白汽。

叶泊雨对自己目前这个芥子空间还是非常的满yì

,“再有一个炼丹房,早晚炼一些金丹和法宝,那就更完美了。”叶泊雨看了一圈儿,想起元罡老道的“九花七虫丹”,不禁暗自想道。再说,自己马上也要开始寻找材料,炼制小混元珠了,没有炼丹房怎么行。

看了良久,叶泊雨还是拿起那片蟠龙玦,自言自语说道:“这个蟠龙玦,自己得来已久,但是到底有什么用,还是不得而知。”翻来覆去的看着这个蟠龙玦,也没有发xiàn

什么异状。

反正左右无事,叶泊雨还是不甘心,正好试试自己的地眼。于是,运起真元,用地眼之力观察。果然,在地眼的观察下,蟠龙玦不再是死气沉沉,渐渐的好像有了一丝感应。

叶泊雨心中一喜,知dào

有门儿。继xù

催动真元,终于,一声清音从蟠龙玦中传出,宛如龙吟,紧接着遍地氤氲,满屋异香。叶泊雨神念中,渐渐的感应到了几个字:“五行遁术,只赠有缘,无缘之人,对面不识。”叶泊雨感应了半天,就是这几个字,再也没有了其它迹象。

叶泊雨本来满心的欢喜,现在不禁气馁了一半,知dào

目前的自己虽然修为已够,能后感应到蟠龙珏上的封印,但是,自己机缘不到,还是无法打开封印。

“果然是五行遁术。”叶泊雨掩盖不住自己心中的欢喜。这五行遁术与现在的五行法术完全不同,自己的五行法术只不过是障眼法而已,只能暂时借助利用身边的五行灵力,转化为自己的力量,用于攻防。

而五行遁术却是可以完全身化五行,与五行融为一体,瞬息千里,别的不说,就说逃跑也比飞剑方便得多,快得多。

更为厉害的是,修行了五行遁术以后,几乎再没有什么东西可以阻挡自己,五行之内,任由自己穿梭,没准儿,自己很快就能够和紫嫣一起去就出她的师祖,风胡子了。

想起紫嫣,叶泊雨心中一痛,心中打定主意,这次蜀山大会后,无论如何,自己也要先找到紫嫣,其他的事情都可以推后。

不知dào

又想了多久,突然,门外一阵清脆的敲门声惊醒了自己。

“叶大哥,叶大哥,我是柳儿啊。”门外是柳飞絮的声音。

叶泊雨忙收拾停当,推开房门,一开门,耀眼生花。

柳飞絮换上了一件墨绿色的长裙,长裙丝般垂地,更显得柳飞絮身材修长。蛮腰浅浅一束,长长的黑发用一根丝带束住,披在肩后。雪白的皓腕上戴着一个翡翠手环,翠绿如海,甚是显眼。

叶泊雨眼前大亮,不禁呆了一呆。柳飞絮看叶泊雨呆呆的看着自己,不禁脸上一红,低头嫣然一笑,说道:“叶大哥,明天就要离开京城了,我从来没有来过京城,你不带我去四处逛逛看看吗?”

“好,好。是应该看看逛逛。”叶泊雨忙咳嗽一声,忙走出屋外,带上房门,说道:“我们这就出发。”

柳飞絮喜笑颜开,甚是高兴,拉着叶泊雨蹦蹦跳跳的就走出府外。

当时的元代都城是大都,虽然比一般的城市要大上一些,但是论城市规模和繁华程度,那是远远不及长安城了。

其实叶泊雨自己也不知dào

要带着柳飞絮去哪儿,只是想着带着她去京城中最热闹,最繁华的街市上肯定没错。

不过,柳飞絮也不在乎去哪儿,她要出去走走看看,一来是这几日在府里呆的好生发闷,二来是只要跟叶泊雨在一起,就算是最最无趣,最最危险的地方,那也是一样的心满yì

足。

从叶泊雨家到京城中最繁华的骡马市和菜市口还有一段路程,要穿过好几天街巷,两人也不着急,就不紧不慢的走着。

此时正当午时,暖暖的阳光照在身上,懒洋洋的甚是舒服。

没走几步,柳飞絮就被路边的小摊小贩吸引住了,这里跟长安城的风土人情完全不同,长安城虽然汇集了海内外各个国家的客商,但是,百年来都本土化严重,柳飞絮十几年来早就看腻了。

京城远在长安城千里之外,本来就风土人情迥异,加上蒙古大军尽驻京城,与中原的感觉大相径庭,没走几步,一路上的所见所闻就完全不同。

看柳飞絮高高兴兴,蹦蹦跳跳的样子,叶泊雨也好像受到了她的感染,本来沉重的心情慢慢变的开朗了起来,到后来,干脆双手负在身后,真的开始逛起街来。

拐过了几条街,路过一片灰蒙蒙的院落,这是以前叶泊雨常来的地方—王白秦的府邸。但现在时过境迁,昔日里亲密无间的好友现在已经是反目成仇的敌人,也许到现在胖乎乎的王白秦还以为叶泊雨尚蒙在鼓里,叶泊雨自己知dào

,以前的感情和美好时光已经永远成为过去,再也不可能挽回了。

柳飞絮对这种蒙古式的仿宋建筑很是好奇,忙跑上前去,仔细的打量,王白秦府前的几个家仆也都跟叶泊雨熟识,热情的跟他俩打招呼。

叶泊雨问了几句,得知王白秦和梦瑶自上次离开后,数月都没有回府,叶泊雨知dào

二人肯定还在昆仑派,心中一阵酸楚,忙拉着柳飞絮离开了。

看叶泊雨竟然跟如此气势恢宏的府邸熟识,柳飞絮更是好奇,叽叽喳喳的问个不停。叶泊雨心中不快,三言两语就敷衍了过去。

又闲逛了一阵,穿过了几条胡同,眼前突然人声鼎沸,豁然开朗,正是来到了京城最繁华的大街—菜市口。

京城的菜市口堪比长安城的东市,这里三教九流,云集了海内外各国各地的客商巨贾。茶楼,酒楼,客栈,鳞次栉比。上至王公贵族,下至走卒贩浆之流无不在此。街边上还有走方的,窜巷的,打把式卖艺的,捏泥人卖风筝的,简直是琳琅满目,数不胜数。

柳飞絮欢呼一声,就觉得自己的这一双眼睛不够用了,早已把刚才的问题抛到九霄云外,拉着叶泊雨就飞奔进了街头的人流中。

家里边清红正在手忙脚乱的收拾屋子,叶泊雨一回来,家中顿时乱的跟猪窝相似,而且少爷明日一早就又要出门,一应俱全的东西要先准bèi

好了。

门只开了窄的一条小缝,一个黑影快捷无伦的闪入到叶泊雨的卧室中。黑影站立在当地,先是快速地扫了下屋里的情况,马上又把屋里上上下下翻了个遍,连枕头,坐垫都不放过,一页纸,一片布都要仔细看上一遍,翻了一阵,好似没有任何发xiàn

,黑影听了下来,听得门外脚步声响,应该是清红要来给收拾叶泊雨的卧室了。

黑影忙一个闪身站在了门背后,清红推开门,看卧室中一片狼藉,不禁一皱眉头,自言自语道:“每次都这样,真是个猪窝”,说着,赶紧快步上前,收拾去了。

此时门后的黑影早已一溜烟又闪到了书房之中,书房中更是杂乱无比,书架上几百本书,地上堆放着几十个大布袋,奇怪的是,这个黑影似乎对书房颇为熟悉,伸手扒了扒书架上的书,又翻看了下地上的大布袋,都摇摇头,好似没有什么发xiàn



一抬头,看上书房正中挂的那幅《溪山行派图》,仔细看了一阵,伸手还抚摸了一下,好像颇感兴趣,正要抬手摘下来,又听得门外声响,是清红收拾完卧室要来收拾书房了,黑影略一迟疑,抬起的双手又放了下来,一闪身,从窗外跳了出去,转眼就消失在远处的街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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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壹拾叁章 大战前夕(下)

第二天一大早,叶泊雨就带着柳飞絮离开京城,驾飞剑直奔千里之外的蜀山。柳飞絮非常喜欢叶泊雨的芥子空间,呆在里边不愿意出来,也不愿意看到别人,叶泊雨也担心蜀山这几日有危险,也就同意了。

明天就是六派剑道大会的第一天,这几日,上蜀山的各派朋友络绎不绝,蜀山主山天剑锋的客房除了还有几十套贵宾客房保留着外,几乎已经全部住满了。元罡道长吩咐弟子们将其他几个主峰和山下的房间都收拾出来,当做客房,以防不备之需。

山门外,远远的就看见元罡老道带着一干弟子在迎接上山的客人,一看到叶泊雨,元罡老道高兴的捻须大笑说道:“好,好,老道这几日一直在念叨着你,走,叶老弟,咱们后堂喝茶去。”

叶泊雨哪里肯答yīng

,忙说道:“道长,您还是在这里迎接其他贵宾要紧,晚辈自行上山即可,万不可如此客气,可折煞晚辈了。”

元罡老道哪里肯依,大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一定要亲自带着叶泊雨上山,叶泊雨也执意不肯,旁边的元豹长老说道:“师兄,叶道友千里迢迢的赶来,不如我先去安排他去客房中休息,师兄你在此迎候其他贵宾,晚上再与叶道友叙旧也不迟。”

元罡老道略一迟疑,点点头说道:“好,那就这样。师弟你先带着叶老弟去主峰贵宾客房休息。”说着,又转身对叶泊雨说道:“叶老弟,你先去客房休息,老道一会儿就到。”

叶泊雨忙点点头,又冲后边的弟子们拱拱手,跟着元豹长老驾飞剑上了天剑锋。

天剑锋是蜀山主峰,方圆几十里,高耸入云。到的天剑锋,只见山上到处都是各派弟子,东一团,西一簇,不知dào

有多少。

元豹长老带着叶泊雨从巨大的汉白玉牌坊下进来,面前的演武场一片空旷,四周插满了六大剑派的令旗,几百面旗帜五颜六色,迎风招展,很是壮观。

演武场正北面是观礼台,上边整整齐齐的摆放着六把太师椅,太师椅上按赤、橙、玄、白、紫、绿铺着不同颜色的坐垫。白色的坐垫和赤色的坐垫居中,叶泊雨认识那是昆仑派和蜀山派的座位,昆仑派天鸿道长是上一届六派剑道大会上的盟主,蜀山派则是地主,所以两派居中。

再两边依次是橙、绿和玄、紫四把太师椅,分别是峨嵋派、青城派和武当派、崆峒派。

演武场的台下也分六种颜色整整齐齐的摆放了几排座椅,可能是给六派中级别较高的长老和前辈就坐。其他地方还有一些蓝色坐垫的座椅,应该是给六派之外的长辈高人们所留。叶泊雨还注意到蓝色坐垫座椅的最前边还摆放着十几把深蓝色坐垫的太师椅,不知dào

是留给什么高人所用。

叶泊雨在人群中找了片刻,也没发xiàn

青城派弟子,就问了问旁边的元豹长老,元豹长老却说道,青城派弟子还没有到蜀山,除青城派和昆仑派之外,六大剑派其他三派弟子均已到齐。

元豹长老把叶泊雨领到了贵宾客房,嘱托了几句就自行离开了。叶泊雨歇息了一会儿,喝了几口茶,哪里还坐得住,找了个道童问清了妙高禅师的客房,就去找妙高禅师去了。

妙高禅师客房离自己不远,拐了几个花厅就到了。

妙高禅师正在房中跟元文道长喝茶说话,看叶泊雨推门进来,两人都站起身来,叶泊雨忙施礼,三人坐下后,自有道童奉上茶来。

“叶老弟,几天没见,修为更上一层楼啊”,妙高禅师打量了几眼说道:“照这样下去,用不了几年,叶老弟你就能白日飞升了啊”。

元文道长也捻须点头说道:“叶道友,可喜可贺,依老道看,年轻一辈,修为之高,以老弟你为首啊。”

叶泊雨忙客气了几句,三人哈哈笑,喝了几口茶,妙高禅师才问道:“叶老弟,你在长安城可查探到了什么?”

叶泊雨忙把那天在长安城看到的三股冲天紫气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还把自己的猜测和疑虑也说了一遍。

妙高禅师和元文道长听完后,对视了一眼,妙高禅师说道:“你说那三道紫气分别在法门寺不远处,汉长安遗址和长安城外山林中?”

“正是。”叶泊雨点头道:“当时,晚辈看的清楚”。

“这样的话,前两道紫气应该很明确。”妙高禅师沉吟道:“长安城山林中的那道紫气,毫无疑问就是元惠宗,法门寺附近的那道紫气应该就是赤须火龙附身后的那个人,最后一道紫气吗……”

旁边的元文道长插话道:“两位,汉长安遗址现在已是废墟,哪里还会有人?何况你们还大闹过汉长安,可曾出现什么可疑之人?”

叶泊雨和妙高禅师都摇摇头,叶泊雨说道:“我们在那里只发xiàn

了无数的阴兵和一个神mì

的辇中人,哪有活人的踪影。”

“辇中人,二十八宿大阵,二十八宿大阵,辇中人,”妙高禅师来来回回的念了几句,沉吟道:“两位,这二十八宿大阵相传乃是汉初张良所创,后来汉光武帝云台拜将,上应天象,又有云台二十八宿之说,莫非……”

“怎么,禅师,你是说那个辇中人竟然是他?”元文道长一拍桌子,站起身来。

“不错,我正是怀疑那个神mì

的辇中人就是当年的汉光武帝刘秀!”妙高禅师点点头,正色说道:“除此之外,在无合理解释。”

“那个辇中人果真就是刘秀!”叶泊雨也吃了一惊,他自己也曾隐隐的怀疑过这个神mì

的辇中人,但是,无论如何也难以将他和叱咤一时的汉光武帝联系在一起。

想那汉光武帝刘秀诛王莽,建霸业,重建汉代刘氏江山,天上真龙下界,那是何等的身份,何等的风光,怎么可能带着一帮鬼兵鬼将在一片废墟中隐伏千年,这其中的原因,那可是打破脑袋也想不出来。

可是,除此之外,确实也别无解释,玄天紫气上应天命,只有人间帝王才有,人间帝王中能够统帅云台二十八宿大将的确实也只有刘秀一人。

“叶老弟,这个辇中人刘秀跟你的那位柳姑娘可能颇有些渊源,你可要多加小心噢。”妙高禅师似笑非笑的看着叶泊雨,轻轻说道。

叶泊雨知dào

柳飞絮在自己芥子空间的事儿,瞒不过两位前辈。看着妙高禅师和元文道长两人同时看着自己,脸一红说道:“禅师放心,晚辈一定想办法调查清楚。”

妙高禅师和元文道长相对大笑,两人笑了一阵,元文道长才语重心长的说道:“叶老弟,你修为高深,身怀绝技,前途那是不可限量。一定要洁身自好,千万以防外魔入身啊!”

妙高禅师觉得元文道长说话语气太重,又笑道:“老道,你想到哪里去了?咱们这位叶老弟可是坐怀不乱的正人君子,两位如花似玉的漂亮姑娘,叶老弟愣是一直彬彬有礼,没有起半点邪心啊。”

叶泊雨满脸通红,连连摇头,正是尴尬之时,门外突然想起了元罡老道的声音,“快,把最好的茶和酒都给我端上来,老道要与几位贵宾好好叙叙。”说着,门一推,元罡老道哈哈大笑着就进来了。

“老道,你不在前边陪着各位掌门,来这里干什么?”妙高禅师看着元罡老道,笑着问道。

元罡老道一摆手,大声说道:“六大派的掌门人明日才能到蜀山,其他小派的掌门人自有专人陪同,用不着我老道相陪。”说着,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那些掌门人个个都好生无趣,老道陪着他们憋闷出鸟来,来不如跟你们几个在一起爽快些。”

说完,几个人都相视哈哈大笑起来。

几个人重新坐定,喝了几口茶,妙高禅师才问道:“老道,准bèi

的怎么样了?明日一战,可有胜算?”

元罡老道连连摇头说道:“此番六派剑道大会在蜀山举行,也算是当年设立会规时有一定的先见,要求每次剑道大会轮流在每一派举行,否则,如果真在昆仑山举行的话,天鸿老道岂不是占尽了天时和地利?还有他不猖狂的?”

众人也都觉得有道理,齐齐点头称是。

元罡老道接着又说道:“此次大会,蜀山如临大敌,上上下下都布置妥当了。只要是蜀山弟子,不管身在何处,也早已返回蜀山。我们七个老道也都各自负责一摊子事儿,总之,蜀山派这次可是拼了全力了。”

“是啊。”元文道长接着也说道:“蜀山派上上下下,七百多名弟子都安排到了各个要紧之处,老道我和元豹师弟负责一应外联事宜。”

妙高禅师点点头,沉重的说道:“此次大会,依老衲看来,那盟主之位,天鸿老道是志在必得,我们不光要想着正面对付天鸿,更要防备他与魔界妖人勾结,背后施展出什么阴谋诡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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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壹拾四章 六派剑道大会(壹)

元罡老道听到这里,气愤的一拍桌子,大声说道:“兀那天鸿老道亏得还是道教一脉,居然胆敢勾结妖魔外道,必遭天谴。”

叶泊雨想起天鸿道人的手段,心中一寒,忙问道:“诸位前辈,明日我等如何对付天鸿老道,可有安排?”

元罡老道得yì

的呷了一口茶,缓缓的放下茶杯,低声说道:“叶老弟,你以为老道我这十几日在蜀山是白忙活的吗?哼哼,这次天鸿老道乖乖的比剑选盟主倒还罢了,否则,这蜀山就是他的葬身之地。”

叶泊雨一听,不由得一惊,这天鸿老道修为之高,除了胆巴国师之外,自己平生从未见过。他一身修为已是炼神返虚后期的境界,加上手中宝物众多,光是自己知dào

的番天印和戊己杏黄旗就足以在众多高手中立于不败之地,叶泊雨完全想不出元罡老道怎么能有如此十足把握。

想到这里,不禁把目光投向妙高禅师,看看妙高禅师有没有什么解释。

妙高禅师当然知dào

叶泊雨心中的疑虑,笑了一笑说道:“叶老弟,这次你还先别不相信,元罡老道此次可是拿出了压箱底的本事,十拿九稳制住天鸿老道虽然还是谈不上,但至少也让那天鸿老道讨不了好去。”

听了妙高禅师一席话,叶泊雨却更加好奇,不知dào

这几天妙高禅师和元罡老道在蜀山布下了什么天罗地网,居然敢如此有把握对付天鸿老道。

元罡老道哈哈大笑了几声,一口喝干了杯中茶,伸手揭开旁边酒坛的泥封,拿了个大碗,咕嘟咕嘟倒了满满一碗,大声说道:“叶老弟,这些费心费神的事儿我们暂且不提,到时候你自会知晓。”

说着,连喝了两大口,叹道:“真是好酒。还是叶老弟你了解老道,别的什么酒都不如这太白楼的十八年的女儿红啊。”

妙高禅师和元文道长都点点头,也不说话,不知dào

是同意还是没理会,脸上的神色好像都有一丝凄凉之色。

叶泊雨突然心中一阵激动,从旁边木桌上拿来了几只大碗,给自己和妙高禅师、元罡老道、元文道长都满满的斟了一碗酒,拿起碗来,大声说道:“晚辈不才,来敬几位前辈。”说完,仰起头来,一饮而尽。

“好,这才是我辈大好男儿。”元罡老道又大笑了几声,一口喝干了碗中酒。

妙高禅师和元文道长也都举起碗,一口喝干,大家都知dào

明日就是一场命运中的恶战,都无需做什么小儿女姿态。

“哈哈,今朝有酒今朝醉,莫使金樽空对月。”元罡老道大声说道,两大碗老酒下肚,不禁逸兴横飞起来。

妙高禅师也说道:“我教忌酒忌肉,去七情,少六欲,追求清静无为,殊不知,锄奸诛恶才是最慈悲之事。”

元罡老道一听,接着说道:“老和尚,你这才算是真zhèng

了解到了佛法的真谛,见心见性,追求本性,才是佛家要义,你之前那些假惺惺的作态,都不免着了外相。”

妙高禅师也不反驳,只是低头大口大口的喝酒。

不一时,一大坛子的女儿红被四人喝了个底朝天,元罡老道又待打开第二坛,妙高禅师伸手拦住,正色说道:“叶老弟,你是明日大会的奇兵。”

“奇兵?”叶泊雨不胜酒量,三大碗老酒下肚,脸色已经微红,听妙高禅师说自己是奇兵,吃了一惊,忙问道:“禅师,奇兵之事怎么讲啊?”

妙高禅师正色道:“叶老弟,六大剑派里边这些个老道老不死,什么样的修为,什么样的法宝,大家都清清楚楚。除了那些其他派别的帮手以外,我们最有力的一枚棋子就是你叶老弟了。”

“我?”叶泊雨虽然知dào

自己明日必有重任在身,却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会是举足轻重的砝码,忙摆手说道:“禅师,你可不要说笑啊。”

“谁跟你说笑。”元罡老道酒碗一扔,大声说道:“叶老弟,你万不可妄自菲薄。老道敢说,小一辈弟子中,无论修为还是担当,你目前可是无人可及,就算是那些老家伙,你也不遑多让。”

妙高禅师和元文道长也都一齐望着叶泊雨,缓缓点头。

在此时刻,叶泊雨也无法推辞,大声说道:“三位前辈谬赞了。不过,只要用得着晚辈的地方,晚辈绝对会全力以赴,请三位前辈放心。”

“这才对嘛。”元罡老道大嘴一咧,笑着拍了拍叶泊雨的肩头,又去找酒碗去了。

妙高禅师也正色说道:“明日里蜀山有八个重yào

所在必须要有专人高手坐镇防守,祖师殿和剑阁有元彪道长带人把守,炼丹房由大弟子幻剑带弟子把守,七老峰有元豹道长带人把守,两仪微尘大阵由元龙和元虎两位道长带弟子把守,后山的锁妖塔由大荒禅师和妙真神尼亲自把守,而天剑锋主峰则由元罡老道、叶老弟和老衲三人把守。大会盟主一旦选出,上述几人必须马上赶到自己的管理所在,一刻都不得迟缓。”

叶泊雨等几人当然知dào

其中利害,都点头称是。

妙高禅师看着叶泊雨,缓缓说道:“叶老弟,你本是八荒剑派传人,但也是我正道一脉,年纪虽小,却也不得不卷入到如此艰险的恶战中来,那也由不得你了。”

叶泊雨知dào

事关重大,忙点点头,等着妙高禅师再说下去。

“还有,大荒禅师和妙真神尼率领僧尼各派把守锁妖塔,也是万分凶险之事,老衲担心的是,如果天鸿一旦不得逞,没得到盟主之位,极有可能会穷凶极恶,毁掉锁妖塔,放出群妖,让我等腹背受敌。”妙高禅师低声说道:“所以,我才让他们二人把守锁妖塔,希望神尼的天一神水能够抵挡得住天鸿的番天印一击。”

说到这里,大家也都默然,番天印是封神至宝,传说中只有五面先天令旗才能抵挡得住,而五面先天令旗目前只知dào

戊己杏黄旗,但是还在天鸿手中。妙真神尼的修为本就不及天鸿,所以,天一神水能否抵挡得住番天印,那可是大大的一个问号。

妙高禅师继xù

说道:“天鸿的番天印虽然厉害,但也不过是一件厉害的法宝而已。老衲真zhèng

担心的还不是这个。”

“什么?禅师,你是说天鸿还有比番天印更加厉害的手段?”叶泊雨吓了一跳,忙问道。

“那倒也不见得。”妙高禅师摇摇头说道:“叶老弟,你想过没有,天鸿老道为什么千方百计,不顾一切的想要得到六派盟主之位,甚至不惜伤天害理,加深自己的杀孽?”

“这个我倒是知dào

,他不就是想要勾结魔界,一统我人界吗?”叶泊雨说道。

“那样的话,他怎么去勾结魔界呢?魔界群魔又是怎么来到人界呢?”妙高禅师又问道。

叶泊雨怔了一下,马上恍然大悟,忙说道:“蜀山万年神树。一定是万年神树?”

“不错。天鸿一定会把算盘打到万年神树上。”妙高禅师点头说道:“阴风珠和万年神树是打开人魔两界通道的两个必备条件,所以,万年神树此次是我等重点保护的重中之重。”

“好。明天自有老道亲自带人去把守万年神树。”元文道长点点头说道。

“还有,元文道长,一有动静马上通知大家,我们全力以赴,一定要守住万年神树。”妙高禅师又说道。

元文道长点头答yīng



“叶老弟,明日你什么都不要管,你我和元罡老道三人只需死死的看住天鸿老道就行。”妙高禅师低声说道:“其他所在都有专人负责,我等三人只需负责天鸿老道。”

叶泊雨看妙高禅师安排的头头是道,心中大定,说道:“禅师放心,晚辈明白。”

妙高禅师点点头,四人不再多说明日之事,在元罡老道的坚持之下,又开了另一坛酒的泥封。四人直喝到二更时分,才各自回屋睡觉。

叶泊雨回到自己房间,喝多了酒,他头脑反而清醒了起来,招呼让门外的道童给他送进来一壶浓茶,慢慢喝着茶,准bèi

一会儿去调息片刻,完了再来休息。

打开窗户,一股清新之极的空气冲了进来,浓郁的灵气中人欲醉。只见天上星光粲然,地上星火点点,照的整个蜀山一片通亮。

前面是一片片密密麻麻的房屋楼阁,后边是高耸入云的天剑锋,再往后是夜色中的群山轮廓,一片安静祥和的景象。叶泊雨贪婪的享shòu

这这片刻的宁静,他知dào

,这片刻的宁静背后隐含着无限的杀机。

天剑锋的一道冲天的黑影吸引了叶泊雨的注意,黑影中隐现绿光,直入云霄,叶泊雨认得这就是闻名天下的万年蜀山神树。万年神树此时正静静的矗立在云峰之中,高傲的俯视着整个人间。

看了一阵,叶泊雨心中一股豪气油然升起,他喃喃的自语说道:“偏坐金鞍调白羽,纷纷射杀五单于。”说完,窗户也不关,自己去打坐调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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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壹拾五章 六派剑道大会(贰)

翌日,天刚蒙蒙亮,叶泊雨就听得门外道童低声让自己去前厅用茶点,忙跳下云榻,稍稍整理了一下衣服,就出了房门,跟着道童往前厅走去。

此时才是卯时时分,四面八方不断有大量剑光闪现,星星点点,不知dào

有多少,一问身边的道童,果然是各门各派的弟子不断前来,到现在,已经来了好几百人。

叶泊雨对其他门派来了多少人也不关心,只是问道童,可曾看到青城派弟子。那道童想了一下,摇头说道:“青城派弟子应该是还未前来,留给他们的客房尚无人住。”听这道童语气,似乎对青城派门人这么晚还未到,颇为不满。

本来也是,六派互为同盟,同仇敌忾,按道理也算是半个主人,怎么能如此姗姗来迟。叶泊雨却只是担心凌云、凌音他们几个人会不会再遭受天鸿老道的毒手。

大厅离叶泊雨住的贵宾客房不远,转过了两个天井就到了。只听的里边人声鼎沸,甚是热闹。

叶泊雨进去一看,只见是一个足能容纳上千人的大客厅,摆满了几百张八仙大桌,每张桌子足能坐够十多个人,都是按各自门派分别落座,里边已经坐满了几百人,大家在里边嘘寒问暖,好多人都是数年,甚至数十年没有相见,今日得此机会再次相见,大家免不了问长问短,感触良多。

叶泊雨一进门,就被门口的元文道人看到了。元文道长笑着按住他,拉着他坐在了正前排中间一张八仙桌上。妙高禅师也坐在这张大桌上,看叶泊雨过来,笑着冲他点点头,却不说话。

大桌上一侧还有三个异装打扮的怪人,看叶泊雨年纪轻轻,居然也做到这张桌上,显然是对此颇为诧异,不由的连着看了叶泊雨好几眼。叶泊雨却低头只顾喝茶,当做不见。

蜀山地处西南,以红色为尊,这次的大厅上一片赤红色,不光桌椅和地毯都是一片赤红,就连大家用的茶碗杯筷都是赤红色的瓷器,碗中的茶也是滇茶,赤红色的茶汤,让人感觉无比的雍容华贵。

叶泊雨自顾自的喝茶,头也不抬,却已经基本上掂量出了现在在座几百人的修为,大都是炼精化气的中前期修为,应该是各派中的二三代弟子。真zhèng

的掌门人或派中高人都还未到。

又过了一会儿,忽然有人在门口高声喊道:“诸位掌门驾到。”大厅中半数多人都齐刷刷的站了起来,一些没有站起来的人一开始不知dào

怎么回事,受了站起来人的影响,也都稀稀拉拉的站起身来,大厅中顿时一片肃静。

只见正门口两个道童带路,走在前边的正是六大剑派的各大掌门人,武当掌门含元真人,峨嵋掌门水月道长,崆峒大弟子尚月现在已经是崆峒掌门了,也走在掌门人中。蜀山掌门元罡老道走在最后,却没有看到青城派掌门和昆仑派掌门天鸿真人。

元罡老道转过身来,请各位掌门入座。再往后,走在六大剑派掌门后边的是其他各派的掌门或前辈高人,叶泊雨熟识的大荒禅师和妙真神尼也在其中。里边高高矮矮,足有几十位。

叶泊雨不便使用地眼观瞧,无法得知众掌门人修为,只是觉得能跟大荒禅师和妙真神尼同起同坐,修为也应该和两人在伯仲之间,都是炼神化气后期的修为。

前边一排十几桌,都是给各派掌门人所留,大家都坐了下来,大荒禅师和妙真神尼都坐到了叶泊雨这一桌上,大家相互微笑了一下,算是打了个招呼。

元罡老道站在台上,大声说道:“诸位朋友请了,请诸位先用些粗浅茶点,少顷,我们前去演武场,会场就设在演武场。”场中群豪都齐声相谢,各自招呼起来,元罡老道吩咐众弟子照顾好各位贵客,自己也走下台来,坐到叶泊雨一桌子上。

“两位老和尚,老尼姑,三个老妖怪,还有叶老弟,你们可都来了。”元罡老道哈哈大笑,“怎么样?老道这儿还好吧?”

妙高禅师等大都笑笑不说话,桌上那三个异装结束一人大声说道:“老道,这桌上都是些什么高人?你也不给我们相互引见引见。”这个说话的人脖颈极长,说话声如猿嘶,听的极不舒服。

元罡老道闻言,方向手中茶碗,咧开大嘴笑道:“是老道一时高兴给疏忽了,好,老道这就给大家引见。”

原来这三个异人才真是万里迢迢的赶来,他们三人乃是当年元罡老道和他师父紫衣真人两人去北俱芦洲所识。当时,元罡老道神功未成,九把天龙伏魔剑刚刚炼就,跟着师父紫衣真人去北俱芦洲追杀一直火眼狻猊。

那只火眼狻猊是两人在天山脚下无意中发xiàn

,师父紫衣真人要用它的内丹炼制渡厄金丹,一见之下,不由得大喜,这只火眼狻猊可是千年难得的宝物,见到了哪里肯放过。

火眼狻猊不敌紫衣真人的飞剑,一路上且战且逃,紫衣真人和元罡老道是紧追不舍,一直追了三个多月,从天山一直追到北海,又从北海渡海北上,一直追到万里荒芜的北俱芦洲。

北俱芦洲与东胜神州有北海相连,那里都是上古凶兽,一般的修真人士都不敢轻易到北俱芦洲。生怕一不小心遇到了妖兽,落个形神俱灭的下场。

紫衣真人一直苦思冥想渡天劫的办法,好容易才摸索出了渡厄金丹可以帮zhù

自己渡劫,又幸运的找到了渡厄金丹最主要的材料,火眼狻猊的内丹。一时贪心,早把古时的教xùn

忘在了脑后,仗着修为高深,深入险地。等到发xiàn

不对,已经是为时太晚。

火眼狻猊是洪荒异种,不光肉身蛮狠无比,还有一定的灵性。这头火眼狻猊一直把紫衣真人和元罡老道引到了自己的老巢,几百只火眼狻猊把紫衣真人和元罡老道团团围住,领头的还是几只远古金背火眼狻猊。

一只普通的火眼狻猊就是炼精化气后期的修为,那几只远古金背火眼狻猊更是炼神化气的修为,比紫衣真人低不了多少,几百只火眼狻猊齐上,紫衣真人和元罡老道哪里还是对手。

紫衣真人不由得连连叫苦,都怪自己一时贪心。送了自己的性命不说,连把自己徒弟的性命也一并搭上了。但是,事已至此,也没有办法,只能运气全身的修为与几百只火眼狻猊全力周旋,战了几个时辰,终究寡不敌众,渐渐的就快支持不住了。

就在此千钧一发的时刻,阵外突然闪出三个人来,紫衣真人一见大喜。原来这三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当年跟自己有过一面之缘的火云峰三怪,这火云峰三怪非正非邪,脾气古怪,自来为正道所不喜,但是三怪僻处一隅,少到中原,也从未做过什么伤天害理之事,多年来跟正道人士倒也一直相安无事。

多年前,紫衣真人云游到火云峰,跟三怪邂逅,四人一见之下,先是大打出手,后来惺惺相惜,竟然成了好友。

紫衣真人知dào

三怪一身修为绝对不在自己之下,虽然即使三怪齐上,也不是这几百只火眼狻猊的对手,但是,他们却可以趁乱就此自己的徒弟元罡。

于是,紫衣真人先是用神念传话给火云峰三怪,让三怪帮忙就自己的徒弟元罡,三怪念及当年的交情,毫不犹豫就答yīng

了。

紫衣真人奋起最后的一口真元,自爆元神,强dà

的力量把几百只火眼狻猊逼退好几丈远,趁着这一线的空档,紫衣真人同时把元罡送出了火眼狻猊的包围圈,送到了远处三怪的手中。

火云峰三怪知dào

也远远不是火眼狻猊的对手,趁着大乱,带着元罡驾起剑光火速离开了北俱芦洲,一路返回到蜀山。所以说,火云峰三怪可是元罡老道的救命恩人,才被恭请到这一桌上。

“原来是火云峰三位高人。”妙高禅师点点头说道。叶泊雨和大荒禅师、妙真神尼也都一起拱手施礼。

火云峰三怪也都一起还礼,元罡老道又依次把大荒禅师等几人介shào

给了三怪,让大家互相亲近亲近。

三怪久居一隅,对中原之事了解甚少,居然连大名鼎鼎的妙高禅师都是头次听说,但三怪也看得出妙高禅师四人的修为决计不在自己三人之下,也都一一见礼。

元罡老道看几人都见过了礼,正要再次说话,突然听到外边有人高声喊道:“青城派贵宾驾到。”

几个人都呆了一下,元罡老道忙放下手中的茶碗,告了罪,急匆匆出门外迎接去了。叶泊雨等人也都互相对视了一眼,不知dào

青城派弟子这次为什么会如此姗姗来迟。

过不多时,就听得一行人脚步声响,元罡老道走在最前边带路,后边跟着几十个人,领头的一人长身玉立,剑眉星目,正是许久不见的凌云,他后边几个人叶泊雨也都认识,只见小师妹凌音也一反常态,满脸正色的走在人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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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壹拾六章 六派剑道大会(叁)

凌云跟大家拱拱手就算见了礼,在前排一张桌子边坐下,一行人跟着都坐在旁边,坐下后再不走动,也不跟其他剑派中人打招呼。

“这是怎么回事?”叶泊雨心中有些疑虑。看凌云目不斜视的坐在一边,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上前去,走到凌云面前,拱手说道:“凌云师兄,小弟叶泊雨有礼了。”

凌云站起来还礼,长眉一挑,沉声说道:“叶少侠何必如此多礼。凌云可不敢当。”说完,又冷冰冰的坐了下来,不再说话。

叶泊雨很是无趣,看到凌音也在这张桌子边上,就冲凌音打招呼说道:“凌音师妹,你来啦。”

凌音摇摇头,并不说话。凌云大手一挥,冷冷的说道:“多谢叶少侠挂念。青城山一派都很安好。要是没有别的事儿,叶少侠请回吧。”看凌云说话如此无礼,凌音抿了抿嘴唇,欲言又止。

无奈,可能是青城派还在怪自己与他们的前任掌门玄真道长之死说不清楚。但是那么多人作证,自己是清白的,难道凌云他们还在怀疑自己?

叶泊雨悻悻的回到座位上。元罡老道正在大声招呼大家用茶,妙高禅师用神念传话说道:“叶老弟,青城派弟子历次大难,举止难免乖张,也是人之常情。你万万不可在意。”听到妙高禅师如此一说,叶泊雨心中平息了许多,也传话说道:“晚辈明白,禅师放心。”

众人又喧嚣了一阵,眼看已经是辰时时分,阳光透过层层云雾,照射到了屋顶之上,就在此时,听的外边有道童高声喊道:“昆仑派贵客驾到。”

天鸿真人一入场,一下子就成了几千人的焦点,大家所有人的眼光都不约而同的盯在了他的身上。跟他打招呼的人也都纷纷站了起来,刚才嘈嘈杂杂的大厅安静了一小会儿,现在又变成了乱哄哄的一片。

天鸿真人面露微笑,双手不停的朝着台下拱手相谢,跟众人打着招呼。他是当代第一剑派的掌门人,又是六大剑派盟主,修为高深,几乎无人能及,加上交友豪阔,一掷千金,所以,在修真界口碑极好。他一出现,旁边的蜀山六老可就黯然无光了。

跟在天鸿真人后边的是掌门二弟子云林,云林今日一身白色劲装结束,跟在天鸿真人身后,神情肃然,目不斜视,显得更是精悍,跟旁边青城派的凌云相比,两人真是一时瑜亮,难分彼此。

再往后看,好家伙。昆仑派弟子一排一排的不知dào

进来多少,一个个都是白色的劲装结束,一言不发的跟在自己的掌门人身后。眼看大厅里容纳不下这么多人,掌门大弟子云林才回头说道:“三代弟子全部退出花厅,在门外等候。”

元文道长最是机灵,忙接着跟蜀山弟子吩咐道:“快,让弟子们带着昆仑派弟子去其它大厅中奉茶。”跟前的道童忙领命出去,带着昆仑三代弟子出了大厅。

元罡老道带着天鸿真人一行在前排的正中间大桌上坐下,正好紧挨着叶泊雨这一桌。天鸿真人满脸堆笑,冲着周围各个桌子都点头致礼,看到叶泊雨这一桌时,目光也没有做丝毫停留,叶泊雨也看不出天鸿到底有没有看到自己。

这个时候,台上的元罡道长大声问道:“诸位,今日群雄不吝来到蜀山,来参加我们的六派剑道大会,老道真是荣幸之至。依老道看呢,大家都是修真一脉,也不用那些繁文缛节,不如我们就趁现在,高高兴兴的喝上他一气,待会儿在去演武场如何?”

元罡老道此言一出,有一些好酒的,好热闹的都大声响应,有人附和说道:“好啊,待会儿喝的醉醺醺的,再看一场精彩的比武夺盟,也不枉我们千里来到蜀山啊。”

“快快上蜀山好酒,一直喝茶,喝的嘴里都淡出鸟来。”

“喝了酒,稀里糊涂大打一场,倒也有趣啊。”

“好。那就上酒。”元罡道长哈哈一笑,大声吩咐后边的弟子,“快,给大家上好酒。”

群豪欢声雷动,都纷纷撇掉茶碗,等着美酒上桌。

不一会儿,只见一群群的火工道人和杂役们抬着一坛坛的美酒走进大厅,每张桌子上都有两坛,后边还紧接着跟着一大群的道童,端上了一盘盘的精致美食,看来元罡老道早有准bèi



这下子可是投大家之所好,群豪一阵欢呼,纷纷打开酒坛上的泥封,一时间大厅里酒香四溢,热闹非常。

叶泊雨这一桌上元罡老道在台上招呼大家喝酒,其他人都对什么美酒不感兴趣,妙高禅师、大荒禅师和妙真神尼更是出家人早已皱起眉头,远远的避开浓重的酒气。

桌上火云峰三怪闻的酒香,也忍不住喝了几大口,但好像是不喜欢喝酒,喝了几口后就扔开酒碗,不再喝了。叶泊雨自己也喝不起来,加上心中有事,也就没怎么动杯。

三怪喝了几口酒,开始跟大家说起话来,中间那个长脖子怪人先低声向妙高禅师打听,后来进来的这个老道是谁,为什么大家都跟他打招呼?

没想到三怪僻处一隅,竟然连天鸿真人都不知dào

,妙高禅师也不隐瞒,告sù

三怪,这个人就是现在昆仑派掌门人天鸿真人。三怪对昆仑派还是知dào

的,听的此人竟然是第一剑派的掌门,就七嘴八舌的打听天鸿真人的各种事情。

妙高禅师摇摇头,正待推却。旁桌的天鸿真人好像听到了三怪的声音,站起身来,端着个酒碗就朝着叶泊雨这一桌走了过来。

叶泊雨心中一阵紧张,下意识的的用地眼看了一下天鸿,谁知dào

地眼看过去,好像眼前根本没有这个人一样,什么都没有发xiàn



天鸿真人也好像不知dào

似的,满脸堆笑,笑着就走了过来,“妙高禅师,大荒禅师,还有神尼,三位高人都在这里,天鸿可是有礼了。”

妙高禅师、大荒禅师和妙真神尼也都站起身来,纷纷还礼。妙高禅师笑道:“天鸿掌门,我等三人不能饮酒,就以茶代酒。”大荒禅师也说道:“天鸿掌门,你我四人乃是同辈,高人两个字在你这里可不敢当啊。”说着,几人哈哈大笑起来。

天鸿真人笑了一阵,又看着旁边的火云峰三怪说道:“这三位道兄面生的很,不知是何处仙山的道友?”

中间那个长颈怪人嘶声说道:“我等三人来自火云峰。人称火云峰三怪。”三怪看来是不善言辞,问什么答什么,绝不多说一句。

妙高禅师在一边说道:“这位是昆仑派掌门天鸿真人,这三位道友呢,少来中原,这次,你们几位正好亲近亲近。”

天鸿真人点点头说道:“原来是北俱芦洲的火云峰三友,在下昆仑山天鸿,失敬莫怪。”说着跟三怪碰了下酒碗,轻轻喝了一口。

三怪听天鸿真人说的客气,而且还知dào

火云峰在北俱芦洲,也都高兴起来,都把碗中酒喝了个干净。

天鸿真人又把目光盯在叶泊雨的身上,笑着说道:“这位小道友面生的很啊,不知是哪里的年轻高手?”

叶泊雨心中一阵暗骂,心道:“好你个老奸巨猾的天鸿,上次在青城山你差点儿要了我的性命,还逼得玄真道人自爆元神,我才得以逃脱,现在你倒是装的不认识,我看你一会儿怎么动手?”

心里暗骂,嘴上却说道:“在下是八荒剑派的叶泊雨,后生晚辈,这里见过天鸿掌门。”

天鸿真人看了一阵,啧啧嘴说道:“原来是八荒剑派的叶道友。难怪年纪轻轻,一身修为出神入化,以老道来看,叶道友假以时日,很快就比我们这些老不死的东西强多了。真不知dào

元罡掌门怎么认识的这么多少年英雄?”

“怎么,大家在说叶老弟的事情啊。”元罡老道不知dào

什么时候回到了桌前,看天鸿真人在跟叶泊雨说话,忙插话说道:“可不是吗。这个叶老弟可了不起了,最近修为突飞猛进,人又是嫉恶如仇,依老道来看,必定是青出于蓝,比我们这些死老头子强多了。哈哈。”

叶泊雨脸一红,正待说话。旁边的长脖子怪人说道:“八荒剑派?你是八荒剑派的传人?”长脖子怪人这一句说的又快又响,引得大厅中很多人都朝着这一桌看过来。

妙高禅师不想让叶泊雨过早的引起大家注意,忙打圆场说道:“这位叶道友也是半路出家,自古英雄出少年吗,我们这些老不死不要光想着人家年轻人的事儿,我们自己可也要好好亲近亲近才行啊。”想把叶泊雨的事儿赶紧揭过去就得,省的一会儿大家没完没了的。

天鸿真人却没有接妙高禅师的话茬,自己沉吟道:“八荒剑派?那可是剑派始祖,当年六大剑派都应该说是源于八荒剑派。想不到还有传人在世,今日老道有幸啊,竟然看到了八荒剑派的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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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壹拾七章 六派剑道大会(肆)

叶泊雨不知dào

天鸿老道在此装模作样,到底是什么目的,正要说话。旁边的火云峰三怪又问道:“你说你是八荒剑派的传人,可有什么凭证?”三人说话间,六只眼睛齐齐的盯着叶泊雨,好像有什么重大隐情一样。

旁边的妙高禅师咳嗽一声,笑了一下说道:“今日乃是六派剑道大会,大家商议的乃是六派之事,什么八荒剑派之事,我们先放在一旁,待得大会完毕,叶老弟再跟这三位朋友好好叙叙,如何?”

元罡老道也大声说道:“正是,来,我们先喝酒。大家也都见过了,正好干了这碗酒。”说着,自己先一口喝干。

旁边的妙高禅师、大荒禅师和妙真神尼也都把手里的茶一饮而尽。

天鸿真人无奈,也只好仰头喝光了手中的酒,跟桌上的众人点了点头,就又到其他桌上拜访去了。

桌上的火云峰三怪不管天鸿真人,都只是呆呆的望着叶泊雨,好像没有听到元罡老道的话一样。看来这三怪跟八荒剑派还真有较大的渊源。又过了一阵,三怪才好像反应过来,慢慢的坐在座位上,不再说话。

此时,大家都在拿着酒碗四处跟故人朋友喝酒,又乱了一阵,元罡老道走上台去,大声问道:“诸位道友,大家喝酒喝的尽兴了没有?”

大家轰然答yīng

,有说喝尽兴的,有说没喝够的,也有人大声呼喝,让元罡老道不要吝啬,赶紧再拿出几百坛上好美酒,让大家一醉方休。

“诸位,现在还不是一醉方休的时候。”元罡老道摆摆手,笑着大声说道:“要是现在就一醉方休,那呆会儿比选盟主的好戏还看不看啊?”

“好,等比选过了盟主,我们再回来喝他个一醉方休也不迟。”群豪纷纷大嚷道。

“是啊,先去看比选,看热闹,看完了再回来喝他个尽兴。”

元罡老道伸手示意大家静一静,等了片刻,大家才慢慢的安静下来,大声说道:“现在请大家移驾前山演武场,比选场地就选在那里。”说完,一挥手,马上有两队道童上来,带着大家前往演武场。

群豪轰然雷动,跟着道童们一窝蜂的向演武场涌去,六大剑派的弟子走在最后,元罡老道陪着天鸿等人,叶泊雨和妙高禅师互视一眼,两人不动声色的跟在天鸿一行人身后。

演武场早已经挤满了人,站着的,坐着的,足有上千人之多。

此时,天已经快到辰时,深秋明媚的阳光照的人都睁不开眼睛,一阵清风吹过,万人演武场落了一地的金色树叶,满目的萧瑟悲凉。

场中的群豪此时的关注点都在比武台上和台下前排的座位上,大家都在议论纷纷,一起猜测着这次谁能够技压六派,一举当上新的六派盟主。

元罡老道指挥着手下弟子带着各派中人按准bèi

好的位置入座,自己则和六个师弟带着各位掌门和前辈高手入座。

台上的六把太师椅确实是给六大剑派掌门人所留,青城派的凌云和崆峒派的尚月也坐在诸位掌门中,显然是继承了掌门之位。

天鸿真人一身白色道袍,坐在台上左右逢源,春风得yì

,甚是抢眼。

台下的六派弟子也都按照指定的位置坐在自己掌门身后,六大剑派掌门左右各有三张太师椅,说是本次大会的评委席,上边坐着的有妙高禅师,大荒禅师和妙真神尼,另一侧坐的三人却都是生面孔,叶泊雨从来没有见过,想来也是某一派的掌门或是一堂之尊。

刚才在大厅中没有注意到,此次上山来的僧尼教众也有百十多人,都是大袖飘飘,站在大荒禅师妙真神尼的身后,应该是天台宗和南海派的众弟子了。

再往两侧就是三山五岳,其他各派的门人了,高高低低站满了整个演武场。

过了大半个时辰,群豪才纷纷落座,大家的目光都投向演武场的看台上。

元罡老道咳嗽一声,走上台来,四下里看了看,大声说道:“诸位朋友请了。今日承蒙大家赏光,来我蜀山,给我六派捧场,老道在此先谢谢大家了。”说着,双手一拱,给大家施了个礼。

群豪齐声大呼,都纷纷还礼。

元罡老道伸手虚按,让大家安静。待台下稍稍安静后,又大声说道:“大家想必期待已久了,老道也不多说,现在有前六派盟主,昆仑派掌门人天鸿真人上台,给我们讲话,给大家表个态。”

天鸿掌门的名声那可是威震河岳,他的名号一说出来,台下立kè

哗然,昆仑派的几百名弟子更是欢声雷动,大声喊着天鸿真人的名号,一时间场中热闹非常。

天鸿真人缓缓站起身来,冲着四周团团做了个四方稽,又向前走了两步,站在观礼台正中间,双目精光粲然,冲着台下缓缓扫了一遍。

台下几千名弟子被他目光一扫,都不由得从心底升起一股异样的感觉,好像心中最隐秘,最难以在人前言明的心事都被他看穿了一样。

“诸位道友,今日又是我六派剑道大会的日子,六派剑道大会每十年一次,每次都承蒙大家不远千里,甚至万里前来捧场,刚才元罡掌门已经谢过大家,现在,老道我就以上一任盟主的身份,借花献佛,以杯中之茶,在此感谢到场的诸位道友。”说完,返身拿起桌上的茶杯,一饮而尽,冲着四周拱拱手。

场中的数千名弟子都纷纷还礼,高声大嚷着不用道谢。

等场中渐渐的安静下来,天鸿道长又缓缓的说道:“三百年前,昆仑采箜道长,蜀山长空道长,峨眉金顶道长,崆峒黄琴道长,武当正源道长和青城云杜道长六位掌门人为了对抗魔界,在昆仑山歃血为盟,指天发誓,共立六派剑道同盟,就是想要六派一家,同仇敌忾,率领我正道人士,共挡妖魔。”

场中数千弟子有大半数人只知dào

有六派剑道大会,却不知dào

为什么会有六派剑道大会,听天鸿真人这么一说,这些人才恍然大悟,原来六派剑道大会是这么一回事。

天鸿真人的声音虽小,却能清清楚楚的传到场中几千人每一个人的耳朵里,“想当年,前辈们为保我修真界一片净土,与魔界浴血奋战,六大剑派的掌门几乎全部战死,最后只留下武当金顶真人,但还是身受重伤,不到半年就伤重不治,是前辈们的鲜血换来我等现在的安宁。三百年来,我们修真界一直安然无事,魔界妖人也被打入地下,长久封印。”

说到这里,台下众人也都纷纷发出赞同的声音,有些年长的前辈都听说过三百年那场人魔两界的恶战。当年一战持续十年,惨烈异常,正道人士死伤无数,六大剑派掌门全部战死,当然,魔界也没好到哪里去,十二个魔界长老全部阵亡,魔尊蚩尤被封印,手下魔兵魔将更是死伤数以千计,双方两败俱伤,都是元气大伤。那一战之惨烈,至今想来也是心有余悸,毛骨悚然。

天鸿真人看看台下,神情漠然,隔了良久才又继xù

说道:“现在,我们修真界又接连发生了数件大事,先是密宗来的六位上师不明不白的在崆峒山附近失踪,接着就是崆峒派的上尘道长和青城派的玄真道长突然在青城山身陨,而他们的死因,到现在还没有彻底的查清楚,不过依老道推测,很有可能又是魔道中人下的毒手。”

“什么?竟然又是魔界的人?”

“魔界的妖魔又出现啦?这可怎么办?”

“怎么,上尘真人和玄真真人都被人害死啦?”

场中群豪顿时像炸了锅一般,一下子议论纷纷,确实,上尘道长和玄真道长修为高深,修真界里能够跟他俩比肩的那是寥寥无几,能够杀得了他俩的人更是屈指可数,两人竟然同时在青城山遇害,那魔界究竟是出动了什么样厉害的人物,才能一举将两大高手全部杀害。

六大剑派其他弟子都面无表情的坐在台上,他们对此事早已知晓,自然不会在现在如此惊讶。

叶泊雨心中却是不诧,心里把天鸿老道骂的是一文不值,明明是天鸿老道自己勾结魔道,亲手害死了上尘和玄真两位道长,居然还敢在此众目睽睽之下,口出狂言,提及此事,正是厚颜无耻之极。

又待得场中安静了一些,天鸿真人又沉重的说道:“不管是不是魔界所为,我们一定会及早查明此事,为两位掌门报此大仇,为崆峒派和青城派讨回公道。只要查实清楚,不管是魔是道,是友是敌,我们绝不姑息。”

他这几句话说的慷慨激昂之极,台下众人都又大声喝起彩来。旁边的元罡老道和妙高禅师不知dào

怎么样想,叶泊雨却恨得咬牙切齿,暗骂道这天鸿老道枉为一派之尊,没想到居然如此没有廉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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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壹拾八章 六派剑道大会(伍)

天鸿真人又继xù

说道:“诸位道友,现在的修真界又已经是危机之秋,魔界妖人蠢蠢欲动,又想挑起人界和魔界的战火,我们必须团结起来,齐心抗魔,才能铁板一片,让魔界无隙可乘。

昆仑、蜀山、峨眉、武当、崆峒和青城派这些年来承蒙诸位抬举,称我们‘六大剑派’,盛名之下其实难副,六大剑派无时无刻不再想着如何壮大门派,发扬光大,这才能对得起‘六大剑派’这四个字。

但是,话又说回来,如此诺大的门派,门人成百上千,怎么样才能发扬光大?常言道,‘带头将,领头雁’,没有一个称职的掌门人怎么才能将一个门派发扬光大?掌门人是一个门派生死存亡的关键。”

天鸿真人这番话,叶泊雨倒也认同,觉得天鸿真人多少还有一定的道理。

“那到底什么样的人才能成为一派之尊?什么样的人才能当上一盟之主?相信各门派,每个人心中都有自己的见解,都有自己的评价。今日巧的很,就是要让大家共同来做个见证,帮zhù

我们选取这个盟主。

至于盟主如何选定,大家想必都心里清楚,每十年选一次,这个盟主的人选只限于六大剑派弟子,而且必须是德才皆备,。

这德嘛,大家都有目共睹,为人正直,不勾结奸邪,统领一派,造福一方,那就是德。

德之后才是才,咱们修真界不是那些达官贵人,也不是吟风弄月的酸秀才,咱们说的才指的就是自身的修为。简而言之,就是谁的修为高,谁技压群雄,就是谁的才艺高。”

台下群豪又都纷纷赞同,元罡老道在一边也哈哈大笑说道:“就是,要是比作诗写文章,山脚下有的是私塾里的酸秀才们,咱们去山下请一个酸秀才来当我们盟主不就行了吗?哈哈。”

群雄听了,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天鸿真人也笑了笑,继xù

说道:“元罡掌门说的有道理,历来推选盟主都是比武推选,此次也不例外,各门各派先自己选出一个人候选人,上台比武,技压群雄者就是此次的六派剑道大会盟主。当然,为了公平起见,我们特别邀请了六位德高望重的前辈高人作为今日的见证人。

这六位前辈大家一定都熟识,他们就是云峰妙高禅师,天台宗大荒禅师,南海妙真神尼,北极地熊法师,山东孔府的列御风宗主和岭南上官世家的上官虹公子。”

这六个人可谓是名冠一时,天鸿真人一报出他们的名号,台下群雄立kè

欢声雷动,大声叫好,六位评委也都朝着台下挥手致敬。

叶泊雨这才知dào

另外三人原来是地熊法师,列御风和上官虹。只见那地熊法师一脸虬髯,根根露肉,脖子上戴着一串不知dào

什么动物骨头做成的佛珠,怎么看也不像是个正道人士。

旁边那个人儒生打扮,头戴白色纶巾的应该就是山东孔府的列御风了,山东孔府自创儒教,与道、释两家比肩,以养自身浩然正气修养身心,叶泊雨的五片玄龟甲就是儒教的宝物,自己多日以来仰仗甚多,对这个孔府倒是感激不少。

至于这个什么世家的上官公子,叶泊雨那倒是没有一丝好感,这个上官公子一看就是个富家公子,穿锦着玉,满脸傲相的坐在台上,对台下看都不看一眼。

只听的天鸿真人继xù

说道:“为了公平起见,我们特意商定,此次比武选盟主是淘汰制,每一个人上台如果失败,马上退出,如果连胜两场,则休息一场,保证体力。”

群豪也都纷纷点头,觉得这一规定大是要的,否则,谁也受不了其他五人的车轮大战,就算是天鸿自己,也没有十足把握,连胜五个剑派的掌门人。

叶泊雨却感觉天鸿这一番话,看似公道,实则是给自己铺平道路,让自己毫无惊险的夺得此次盟主。

“最后,老道再重申一句,六派比选盟主,首重人品,如果选出来的这个人人品不高,即使他修为再高,也不能成为我们六大剑派的盟主,这一点,请我们的各位评委和门人弟子熟知。”说完,天鸿老道点了点头,就又到观礼台就坐了。

叶泊雨心中冷笑,心道,就凭你自己这一句,你天鸿老道不仅没有资格来比选盟主,还应该是正道人士得而诛之的败类。

天鸿道人就坐后,评委座上的妙高禅师站了起来,大声说道:“好。现在由老衲来宣bù

一下此次比选的规则。首先是每个剑派选出一人,只能一对一进行比试;第二,比选是淘汰制,一个选手一旦失败,就退出;第三,如果一个选手连胜两场,将中场休息半个时辰;第四,也是最重yào

的一点,此次比选乃是点到为止,如若发xiàn

那位选手有杀人的意图或举动,当即取消资格。”

大家都默默的点头,没有人有什么异议。

妙高禅师又说道:“现在请六大门派自行商议半个时辰,决定人选。半个时辰后,如果有人主动出战最后,没有人主动出战的话,就抓阄来决定。”说完后,妙高禅师自行回评委席就坐。

台下六大剑派一下子安静下来,其实每个剑派早就选好了自己的人选,刚才妙高禅师宣bù

了比赛的规则,如果连胜两场可以休息半个时辰的话,其实早出场晚出场也没什么区别。

其他门派的弟子们又开始议论纷纷,讨论这次谁才能技压群雄,一举拿下这次盟主之位,大家各持己见,但是还是有半数以上的人认为昆仑天鸿真人修为高深,必然技压群雄,也有少数人觉得元罡道长天时地利,也有夺得盟主的实力。对于其他门派,大家都觉得没什么希望。

叶泊雨心中也是七上八下,天鸿修为之高,法力之强,法宝更是不用说,能够战胜他确实是不可想象,真不知dào

元罡老道和妙高禅师有什么办法能够从天鸿手里抢到盟主之位。

再一看,除元罡老道之外,其他蜀山各个长老已经离开了演武场,到预先安排的场所去守卫去了,连大弟子幻剑也不见了,显然都是早有准bèi

,以防大会期间出现意wài

。叶泊雨这才稍稍放心了一些。

叶泊雨还是把目光投向了六大剑派,只见六派弟子都是神情肃然,没有一人交头接耳,都在默默的看着观礼台。

此时的天鸿老道更是怡然自得的样子,他静静的坐在太师椅上只是一口一口的喝茶,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

再看蜀山这边,元罡老道虽然也是神情镇定,但是叶泊雨却看得出他内心深处还是有一丝的不安,毕竟这次,敌人在暗处,自己在明处,加上天鸿真人修为深厚,他自己可是没有半点儿把握。

半个时辰很快就过去了,妙高禅师又站起身来,大声宣bù

道:“六派弟子,诸位道友,比选现在开始。哪位道友愿意主动出来挑zhàn

?”

问了一声,场中鸦雀无声,大家你看我,我看你,一时都没没动静,虽然说连胜两场可以休息半个时辰,但是还是没有人愿意第一个下场。

妙高禅师左右看了看,又问了一句:“六派弟子,有没有人愿意第一个下场比试?大家不用担心,会让大家有充足的休息时间。”

问了两句,还是没有人站起来应声。

妙高禅师等了片刻,看四周没有动静,正要宣bù

让抓阄来决定顺序。

突然,观礼台上站起一人,大声说道:“晚辈不才,愿意献丑,请求第一个出场比试。”

场中数千弟子的目光齐刷刷的都投在了此人身上,就连一直目不斜视的天鸿真人也都侧目看了过来。

叶泊雨也吃了一惊,没想到还真有人愿意第一个上场,忙抬头看去,只见此人年纪轻轻,一身紫色道袍,正是刚刚继任崆峒掌门的尚月。

“原来是尚月师侄,果然是少年英雄。有豪气。”妙高禅师微笑着点点头,大声说道:“既然是尚月掌门主动请缨,那有没有哪位掌门人来跟尚月掌门一争长短?”

连问了两句,还是没有人答yīng



尚月在一边大声说道:“妙高禅师,您不用问了,尚月愿意跟青城派掌门凌云师兄先比试比试。”

此言一出,场中大家又是议论纷纷。

“怎么这崆峒派跟青城派叫上板了?没听说过他们两派有什么恩怨啊?”

“你没听刚才天鸿真人说吗?崆峒派的上尘道长和青城派的玄真道长同时丧命于青城山,莫非其中有什么隐情?”

“二哥,你可不要乱说。这种事情岂是随便说的!”

“那尚月为什么要一上来就点名跟凌云比试?这于理不通啊!”

叶泊雨也是心中疑窦丛生,这是怎么回事?明明玄真道长和上尘真人都是丧命在天鸿手下,怎么,崆峒跟青城倒先挑衅上了?莫非真的跟旁边人说的那样,里边真有什么不可说的隐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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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壹拾九章 六派剑道大会(陆)

不光是叶泊雨心里犯嘀咕,台上的凌云也没有想到尚月居然会一上来就会直接挑zhàn

自己,不过凌云也只是怔了一下,马上就又恢复了那种傲然的神态。

他长眉一轩,站起身来,缓步走到妙高禅师身边,站在尚月的对面。

妙高禅师看着凌云,点点头说道:“凌掌门,尚月掌门指明挑zhàn

你,你可同意?”

凌云面无表情,淡淡的说道:“尚月掌门既然挑zhàn

,凌云没有意见,愿意奉陪。”

妙高禅师大声说道:“好。那第一场就请崆峒派的尚月掌门对战青城派的凌云掌门。”说完,自己一转身走下了台,坐在评委席上。

几十丈方圆的台上只剩下了凌云和尚月。

崆峒派的尚月,青城派的凌云,峨眉派的白果,蜀山派的幻剑,昆仑山的云影和武当派的落雪,六个人都是掌门大弟子,年岁相仿,修行也在伯仲之间,一直都被誉为六大剑派最年轻有为的六大弟子。

这六个人一直就被各种光环包围着,是成千上万人的焦点。六个人也都是明争暗斗,拼尽了各种力qì

,想把其他五个人踩在脚下。但是,六个人一直以来也都是难分彼此,各有胜负。

今日,崆峒派和青城派的掌门师父同时身陨,尚月和凌云又同时双双登上了掌门的宝座,接踵而来的,当然还有杀师之仇,门派之恨,夺取荣誉的重任很快就被报仇的重任和愤nù

所掩盖。

数千人的目光都齐齐的盯着台上的尚月和凌云两人身上。辰时的阳光不算热辣,但是照在人的身上还是暖洋洋的,一阵晨风吹过,吹起满地枯黄的落叶。

“凌云,请了。”尚月一剑在手,长袍下摆在晨风中微微扬起。

“请。”凌云更不废话,面无表情的站立当地。

两人再不答话,站立良久,又是一阵晨风吹过,尚月长剑一摆,挽了个剑花,闪电一般刺了出去,剑在半空,突然变成九道剑影,上中下三路,一下子就把凌云全身都笼罩在剑光之中。

场下群豪中不乏识货之人,顿时有人惊呼道:“‘九子登科’!果然名不虚传啊。”

叶泊雨也不禁摇摇头,尚月一出手就是如此厉害的杀招,难免少了些一派之尊的镇定和气度。

“九子登科”本来是一个有名的人间大喜事,在这里却变成了凌厉无匹的杀招,是崆峒剑法中的厉害杀招之一。

尚月一起手就是如此厉害的杀招,哪里还是比武,简直就是拼命。

凌云冷哼一声,背上的黑白双剑一声龙吟,飞出鞘外,化作黑白两道剑光,护住了全身上下。

尚月使出的这招九子登科,就是以一化九,虚虚实实,让对手目不暇接,不知dào

自己究竟要刺向哪里。而凌云黑白双剑剑qì

凌厉,一下子护住了全身上下,倒让尚月略一迟疑。

自己要是再不收招,眼看就要撞上凌云的剑光,成了硬碰硬的局面。但是如果自己马上收招,凌云一定会乘势直上,自己反而会失了先机。

尚月当然不肯示弱,运起十足的真元,九道剑影合成一道,凌厉无匹的当胸直刺,凌云也知dào

这一击是尚月生平所学,不敢怠慢,黑白双剑剑光大盛,一左一右格挡,与尚月的长剑撞在了一起。

轰的一声巨响,两人的长剑撞在一起,尚月身子一晃,退了三步才站稳身形,凌云却只是往后退了一步。

场外的别人却没有感受到任何的波及,那是因为蜀山七老早有防备,场中比试的都是派中高手,万一谁要是有个失手,可能会伤到外边观战的人,所以,就用蜀山至宝“两仪微尘大阵”临时把演武场外用法力罩住,让台上的争斗不至于波及旁人。这一点,当然已经提前告知群豪。

看样子好像是凌云占了上风,只是后退了一步,其实,场中只有凌云和尚月两人知dào

,尚月后退三步乃是正常的化解外力之道,而凌云却是强自用内力挡住了刚猛的震荡,看似占了上风,其实却是强自忍耐。

崆峒派和青城派的弟子们更是紧紧的盯着场中的争斗,眼睛都不霎一下。看着尚月连退三步,崆峒派的弟子都紧张了起来,而另一边青城派弟子则都是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更有人在大声喝彩。

尚月吃了个暗亏,脸上一红,左手一翻,多了一柄寒光闪闪的短剑,长短双剑,又揉身扑了上去。

大家都知dào

尚月是上尘真人最得yì

的弟子,精通崆峒剑法,没想到还有长短双剑这么一手,都感觉眼前一亮。

就连崆峒派弟子,除了尚月的几个师弟外和徒弟外,也没有几个人知dào

自己的掌门还有用长短双剑,更是大为惊奇。

叶泊雨却一眼就看出尚月手中的这把短剑大不寻常,不光是晶光闪闪,更隐有五色祥云之形,再细看,短剑上刻满了各种花纹和符箓,离的太远看不清楚,但叶泊雨知dào

一定是宝物,肯定不比自己的吴钩剑逊色多少,只是尚月好像修为还是不够,发挥不了宝物应有的威力。

凌云当然也知dào

尚月手中的短剑不比寻常,脸色微微一变,出招之间,尽量避开尚月手中的短剑。

尚月冷笑着,仗着手中的短剑凌厉,步步紧逼,右手长剑出招反而越来越少,进攻招数都在左手的短剑上。

凌云一时难以抵挡尚月短剑的攻势,变的防御多,进攻少,不停的后退,才能化解尚月凌厉的攻势。

崆峒派看自己的掌门转守为攻,反而渐渐占了上风,脸上的惊惶之色都消失了,变的兴奋起来。

青城派弟子却开始担心起来,尤其是凌音,粉脸煞白,紧紧的攥着小拳头,盯着台上的两人。

叶泊雨等人却都知dào

,凌云的修为绝不在尚月之下,尚月亮出自己的短剑,只是一时的占据上风,绝对不会就此决定最后的胜败,凌云也只是一时不明对手的底细,暂时退避而已。

其实,正如叶泊雨所想,凌云当然不会被一把尚月还不会发挥威力的短剑击败,他节节后退,就是暂时不明这把短剑到底是什么来路,暂作避让而已。

两人台上,你来我去又大战了几十个回合,尚月看似占尽了上风,却难以彻底击败凌云。

“凌云,你是不是还在纳闷,我为什么会直接跟你挑zhàn

?”尚月一边逼近,一边低声说道。

看着尚月被怒火烧红了的脸,凌云还是冷冷的说道:“不明白。”

“少装糊涂!”尚月手上不停,嘴上也不停,继xù

说道:“那你说,我师父为什么会丧身在你青城山?为什么?”说着,手中的长剑又是刷刷刷三剑。

凌云这才明白,原来尚月还是在怀疑是自己的青城派害死了他的师父,凌云一边闪避,一边低声说道:“尚月,我说过多少次了,你师父上尘真人乃是被魔道奸人所害,何况,我师父也丧身在青城山,你又不是不知dào

?”

“被魔道奸人所害!你说的倒是轻巧,魔道奸人在哪里?你有什么凭证?”尚月红了双眼,长剑越使越快。

凌云觉得尚月简直是不可理喻,低声说道:“尚月,你什么意思?你是不是想说,是青城派害死了你的师父?”

“难道不是吗?”尚月恨声说道:“我师父何等修为,怎么会莫名其妙的被什么魔道奸人所害,一点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你!”凌云气的一时都说不出话来,“那我师父也丧身在青城山,这怎么解释?”

“哼!事情很明白,就是你们青城派围攻我师父,结果我师父不敌,和你师父同归于尽。”尚月紧咬着牙关,催动十二分的真元,步步紧逼。

“那你师父为什么要独自一人,深夜来我青城山?这又怎么解释?”凌云又连退了三步,后边离演舞台边缘已经不到一丈。

“我当然知dào

。”尚月低声说道:“就是你师父玄真,暗自传话给我师父,不知dào

以什么理由,把我师父骗到青城山,然后包围了他老人家,害死了我师父。”

“尚月,你这是自己臆想猜测,你难道没有听到天鸿真人和元罡真人刚才的话吗?他们两位前辈都说是奸人害死了你我的师父,你怎么还不相信!”凌云低声喝道。

“天鸿和元罡?他们俩有证据吗?他们怎么知dào

是魔界妖人害死了我师父?”尚月又说道:“他们也是凭空猜测,我为什么不相信自己,却相信两个外人?”

凌云和尚月两个人你来我往,说个不停,场中的所有人都注意到了,大家都在奇怪,这两人如此性命相扑,还在争论着什么?

天鸿真人,叶泊雨等修为较高的人都已经听到了两人的喝骂声,知dào

两人是为了自己师父的死因而互相争执。尚月一直坚信是青城派弟子害死了自己的师父,借着这次比选盟主的机会,要报杀师的大仇,两人争论的,就是上尘道长和玄真道长的死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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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章 纵地金光术

台上两人的激战已经将近半个时辰,尚月越战越勇,一长一短两把飞剑不断围绕在凌云的各大要穴上下翻飞,剑光青芒足有三寸多长,尤其是那把短剑,青芒闪烁,好似流水一般,每次出手都是杀招。

尚月一边步步紧逼,一口口中还喃喃怒骂。凌云一再避让,现在已经退到了演武台边缘,退无可退。

“凌云,到这般田地,你还抵死不承认吗?你要是在大家面前承认你杀害我师父的事实,当场认罪,我还可以考lǜ

,留你个全尸。”说话间,尚月的双眼彻底已经被心中的怒火激的一片血红。

“尚月,我再说一次,你师父上尘真人绝对不是死于青城派弟子手中,此事有诸多蹊跷,你稍加时日,我凌云绝对会查清楚的。”凌云沉声说道,他目前一直在尚月的剑影中躲来躲去,每次都是差几分几厘避过剑锋,看上去那是危急万分。

“好,我当然会等你查清楚,我这就等你查清楚!”尚月原本俊俏的面目一下子变得狰狞起来,连说了等你两句查清楚后,右手长剑一划,剑光将凌云左右两侧圈住,同时左手的短剑化作一道白光,闪电一般朝着凌云的丹田刺去。

这一招正是崆峒剑派最凌厉的杀招,圈住敌人的退路,短剑中宫急进,这一次凌云在台上没有了退路,两侧又被剑光圈住,除了强接尚月的短剑之外,好像再无它法。但是,尚月左手的短剑是如此厉害的宝物,谁都能看得出来,凌云的黑白双剑是万万无法硬接下来的。

看到这里,青城派的众弟子们不禁都把心提到了嗓子眼,眼看自己的掌门除了跳下演武场认输外,再无它法。凌音等女弟子甚至都闭上了眼睛,不忍看到自己的掌门师兄输的如此狼狈。

就在此时,众人眼前一花,不知怎的,尚月面前突然只剩下一个虚影,凌厉无匹的剑光一下子刺了个空。而凌云本人,却不知dào

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尚月背后,在众人惊呼声中,黑白双剑同时射出,指向尚月的几大要穴。

尚月满以为一招将凌云拿下,谁知dào

一剑刺了个空,不由得呆了一呆,就这一眨眼的功夫,黑白双剑的剑qì

已到身边,再也无法闪避。

“这是什么身法?”叶泊雨大吃一惊,以前可没有见过凌云还有如此手段,别说什么御剑飞行了,就算是传说中的五行遁法,恐怕也没有这般厉害。

自己跟凌云大小打过两场,要是凌云也突然使出这种身法,自己也只能像台上的尚月一般,也只有束手待毙的份儿。

叶泊雨倒还罢了,旁边六大派的几个掌门却是惊讶的齐齐站起身来,“纵地金光术?”元罡老道大声喊了出来。

听了元罡老道的大喊,稍有资历的弟子们都明白了过来,“纵地金光术”啊,据说这可是当年元始天尊传给手下十二金仙的上古遁法,比之什么五行遁术,当然是高明了不知dào

多少。

但是,问题在于,纵地金光术是原始天尊留给十二金仙的法术,据说只有昆仑派才有此法,就连昆仑派掌门天鸿真人都没听说过会用纵地金光术,怎么青城派的大弟子凌云就会纵地金光术。

而且,叶泊雨突然想到,凌云的师父玄真道长应该也不会纵地金光术,否则,不会如此轻易的就被天鸿老道拿住。那,这就怪了,如果真是纵地金光术,凌云是怎么学到手的?

尚月再也躲闪不及,黑白双剑的剑光齐齐的刺在他身上,不过,总算是凌云剑下留情,剑光到了尚月身前,临时偏了一下,剑光没有刺在他的要穴上,只是刺在寻常部位。

金光一闪,黑白双剑的剑光被一道金光挡住,尚月身上不知dào

穿了什么宝物,危险之际,闪现出一道刺眼的金光,将黑白双剑挡在身外。饶是如此,尚月受了如此重击,站立不稳,一个踉跄,就要跌在台下,不过,尚月不愧是六大弟子之一,紧急之下,腰板一挺,稳稳的站立在地上,好歹没有当众出丑。

台下的崆峒派弟子们忙迎了上去,把自己的掌门接了回去。尚月面皮涨的通红,收起双剑,大袖一挥,返身回到了太师椅上,气呼呼的不再说话。

青城派的弟子们齐声大呼,庆祝自己的掌门获得了胜利,凌音等女弟子也从周边的师兄弟口里知dào

了凌云反败为胜,早已睁开了双眼,又蹦又跳,雀跃不已。

只有凌云一个人呆呆的站立在台上,没有看出他脸上有任何的喜悦之色。

台下的数千群豪也都纷纷议论,都齐声称赞凌云最后一击真是精彩,尤其是那种神奇之极的身法,简直是神来之笔,能有如此高超的身法,反败为胜也是情理之中。

不过,也有不少人心中都是疑窦丛生,凌云使出来的身法究竟是不是纵地金光术?是从哪里学到的如此厉害的身法?相比之下,尚月身上的宝衣实在是太过常见,没有受到大家多大的注意。

青城派的一些辈分较高的弟子们也在犯嘀咕,怎么自己在青城派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有听说过,更没有见过本派还有如此厉害的身法。

看到凌云这般发呆的模样,六大剑派和评委席上的人几乎都把目光投到了天鸿身上,希望天鸿道长有一个合理的解释。

天鸿道长看着大家迟疑的目光,却面不改色,轻轻的呷了一口茶,摇摇头道:“这不是纵地金光术,老道也从来没有见如此厉害的身法。看来青城派的武学真是博大精深啊,这么多年来,老道愣是没有见过这等身法!”

天鸿道长一派之尊,他的话大家自然深信不疑,当然,象叶泊雨几个深知天鸿真人底细的人,即使有所怀疑,也不能当场指责。

妙高禅师看凌云还呆呆的站立在台上,忙站起身来,走到台上,对着凌云点点头,笑道:“凌云掌门,恭喜你了。”

看到妙高禅师上来,凌云好像还是有些发呆,只是点点头,低声说道:“不敢,不敢。”

妙高禅师心中也是种种疑虑,但是大庭广众之下不便深究,拍了拍凌云的肩膀,转过身来,对着台下群豪大声说道:“诸位道友,第一场比试,崆峒派的尚月掌门对青城派的凌云掌门,结果已经明朗,老衲现在代表评委席宣bù

结果,此战凌云掌门获胜!”

话音一落,大家都纷纷喝彩,尤其是青城派弟子更是欢呼雀跃,场中喧闹成一团。台上凌云只是怔怔的看着大家,苍白的脸上殊无半分喜悦之色。

妙高禅师等场中安静下来,转身面对着凌云说道:“凌云掌门,恭喜你战胜了第一场,请问接下来,你是要指定跟哪一位掌门继xù

比试吗?”

凌云面无表情的摇摇头,没有回答,过了一会儿才又摇摇头。

“那好,既然凌云掌门不愿意指定,那老衲只好问剩下的掌门人中,谁愿意来挑zhàn

凌云掌门。”妙高禅师微笑着说道。说完了,转身又冲着台下的六大派弟子问道:“请问各位掌门,有哪一位愿意上台跟凌云掌门比试?”

其实,凌云和尚月在各位掌门中算是最不看好的两位掌门,毕竟他俩比其他四位掌门差了一个辈分,只是后生晚辈,修为也是至少差了一个级别。凌云虽然刚才突出奇招,用神奇的身法战胜了尚月,但是,就算如此,肯定还不是其他掌门的对手,现在,剩下的四大掌门,任何一人估计都能轻易的战败凌云。

台下群豪都纷纷把目光焦点对着四大掌门,看究竟哪个掌门出来捡这个现成便宜。

妙高禅师问了一遍,台下的四位掌门人却没有人应答。妙高禅师正待问第二遍,此时,凌云好像回过了一点儿神,沉声说道:“禅师,你不用再问了,凌云自己退出比选。”

“什么!”妙高禅师也吃了一惊,“凌云掌门,你可是说要自己退出比选?”

“不错。”凌云斩钉截铁的说道:“禅师,凌云情愿退出。”

看到这里,场中又是一阵大乱,凌云就算是修为不够,自己觉得难以跟接下来的四大掌门一搏,也大可以比到一半,实在不敌再认输也来得及,更何况自己刚才那种身法诡异莫测,没准儿还能爆出冷门,赢个一招半式,如此草率的退出必选,这也太急流勇退了吧。

不过也有人认为,凌云自己先退出比选,可比被别人打败要光彩的多,也不失是一种保全名声之计,反正自己打败尚月,也算是脸上有光。

青城派的门人们也都议论纷纷,刚才还欢喜雀跃的弟子们都面面相觑,不知dào

自己的掌门师兄为什么会如此决定。

妙高禅师看了看四周,又说道:“凌云掌门,今日乃是比选六派盟主之位,事关重大,你是否要想一想再做决定?”

凌云脸色煞白,毫不犹豫的摇了摇头,停了片刻,又说道:“禅师,凌云已经决定退出,不会更改了。”说着,朝着妙高禅师拱了拱手,又转身朝着台下群豪拱了拱手,低头缓缓的走下演武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大家的目光都一直盯在凌云身上,只见他坐在座位上,双目呆呆的盯着前方,不知dào

在出什么神,也不跟周边弟子说话。周围的师弟师妹们也不知dào

怎么回事,都关系的看着他,但是谁也不敢轻易打扰他。

旁边崆峒派弟子一开始对青城派弟子是怒目相对,现在也是你看我,我看你,不知dào

青城派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再看自己掌门尚月,情况比凌云也好不到哪里去,尚月脸上早已没有了刚才的彪悍之气,只是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坐在太师椅上,跟平日里威风凛凛的掌门那是判若两人。

叶泊雨觉得此中必有蹊跷,凌云即使是自行退出比选,也不至于垂头丧气,毕竟他是败中取胜,战胜了尚月,但是其中有什么天机,叶泊雨现在那是不得而知了。

而且,最让叶泊雨疑惑的是,刚才他突然使出的身法到底是怎么回事?

妙高禅师在台上接着说道:“诸位,刚才青城派凌云掌门主动放qì

比选,现在只剩下昆仑派,蜀山派,武当派和峨眉派,请问剩下的四派中,哪位主动出来比试?”

场中群豪的目光又投向演武场,看看哪位掌门主动站出来比试。

叶泊雨也在其余四派中扫来扫去,现在昆仑派和蜀山派那是呼声最高的门派,按道理他们两派是不会先上来比试的,那究竟谁会上来比试第二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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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一章 琴剑(上)

大家正迟疑间,一阵香风吹过,众人眼前一花,台上已经多了一个身穿浅绿色道袍的美貌道姑。

这个道姑一上场,在场每个人眼前都是一亮,只见她面如满月,长眉入鬓,一头长发挽了个发髻,杏眼稍稍上调,脸色雪白,但是有些白的怕人,好似罩着一层严霜,大家认识,她正是峨眉派的掌门人水月道长。

据说水月道长年轻时就是六大剑派的一枝花,早有艳名,当年是不少同辈年轻弟子的追逐对象,尤其是峨眉派弟子,更是将她众星捧月,当做公主一般,天天被大家围着,捧着。

但是,这个水月道长虽然年轻漂亮,同时却也是个出名的冷艳美人,身边数以百计的追求者,根本没一个能进入她的法眼,据说,她从小就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修liàn

成像她的前辈长眉真人那样的仙人。

碰了无数壁以后,就在峨眉派弟子忍痛对这个冷艳美人都纷纷放qì

的时候,却又传出水月道长的另一些传闻,不知dào

谁先传出,水月道长根本就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冰山美人,而是早就有了心上人,这个心上人竟然就是当年的魔界十二大长老之一的长风长老。

传闻一出,本来已经死心的诸位追求者又开始议论纷纷,都说难怪水月道长不为任何人所动,原来是早有意中人。

但是,这个意中人却是正道人士的死敌,魔界的长老,如果传言是真,那水月道长可是勾结魔界的大罪,至少也是废除修行,逐出门派的重罪,弄不好还将会被判处极刑。

幸亏那个长风长老早在百年前的人魔大战中就已经被六派掌门击毙,这个传闻一直以来只是空穴来风,没有证据。但是,就因为这个传闻,那些早期围在水月道长周边的追求者们也越来越少了。

而这个水月道长虽是女流,却也是身负异秉,加上修行刻苦,没几年就成了同辈中的佼佼者,慢慢的跻身于高手之中,直到成为峨眉派的一派之尊。

红颜弹指老,昔日的清纯小师妹变成了现在的中年美貌道姑,在此,老一代的前辈们都不禁有了恍如隔世之感。

“原来是水月掌门。”妙高禅师笑着说道:“不知水月掌门有何话说?”

水月真人先跟妙高禅师施了个礼,盈盈的转过身来,冲着台下细声说道:“天下诸位英雄请了。”

台下群豪都轰然答yīng

,不知dào

哪里的小派弟子,还大声的高声叫好,惹得台下峨眉派的女弟子们冲之怒目相视。

“诸位道友,六大门派今日聚于蜀山选我六大剑派盟主,乃是十年一次的大事,我峨眉派虽然大都是女流,却也要跟其他六派一争短长。”水月道人声音越说越大,惹得台下的女弟子们一阵欢呼。

妙高禅师在后边也微笑着点头,看样子对水月道长这番话颇为嘉许。

水月真人摆了摆手,又冲着大家微笑了一下,继xù

说道:“所以,水月也不想多说,我站在这里就是为了比选盟主。”

妙高禅师问道:“不知水月真人想跟哪位掌门比试?还是让评委席来决定?”

水月真人闻言又是微微一笑,她平时里是一派之尊,整日板着个脸,偶尔一笑,还真如春花初绽,让人不由的联想她二十年前的风采。

“不劳禅师费心了。水月自有话说。”水月真人轻轻说道。

“水月掌门请讲。”妙高禅师点点头说道。

水月真人点点头,说道:“多谢禅师。”接着又转过身来,冲着台下武当派掌门含元道长拱了拱手,微微一笑说道:“含元师兄,听说你的琴、剑、画一直被称为三绝,天下无人可及,可水月无此福缘,一直未曾得见,今日就想乘此机会,一睹含元师兄的琴、剑、画三绝。”

“什么?她竟然要挑zhàn

含元真人的三绝?”

“含元真人的三绝那可是天下无人能及啊,难道水月道长不知dào

?”

“谁知dào

啊,看看再说。”

水月真人此言一出,不仅场中众人是一片哗然,就连一向镇定的天鸿真人都脸上微微变色,台下含元掌门好像有些吃惊,根本不知dào

水月道长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原来,六大剑派掌门中,含元掌门出家较晚,他的师父正源真人收他为徒的时候,他已经是年过而立之年。

俗家的含元掌门名叫秦岚,出身在当地有名的书香门第,自幼就饱读诗书,长大后,更是琴棋书画无一不精,是江南一带著名的才子,十六岁就以乡试第一的成绩考上了举人,从而声名大噪,成了当时状元的热门人选。

谁知dào

,那一年,名冠江南的第一才子在会试中却名落孙山,不仅是秦岚和他的亲朋好友难以相信,就连所有的江南学子们都觉得难以接受。

再后来,时间一长,真相渐渐被世人所知,原来是当年学政的主考官们集体受贿,让一帮不学无术的富家子弟榜上有名,而真zhèng

有才学的学子们却都一个个名落孙山。

得知真相,寒窗十年的秦岚难以接受如此巨大的打击,一时之间,心灰意冷,一下子看透了这个世界的世俗功利,于是,毅然抛下了一切人间虚名,看破了红尘,加上平日里一直仰慕张三丰祖师,就独上武当山,出家成了一名道士,法号含元。

哪知dào

,这个含元虽然是三十岁才开始修行,之前根本没有半点儿根基,但是他天赋异禀,修行武当派内家心法尤其是得心应手,修行一年顶的上同门师兄弟好几年,没过多长时间,就被师父正源真人慧眼看中,慢慢的特殊培养,果然,又过得几年,就出类拔萃,成了武当派新一代的佼佼者。

就在当时,含元道长不仅剑法出众,还以琴、剑、画三绝名动修真界,号称天下无人能及。

但是,自从正源真人去世后,含元道长当上武当掌门之后,他勤于政事和剑法,大家就再也没有人听过含元道长的琴声,也没有人看到过他的书画了。

谁也没有想到,在比选六派盟主的今天,水月道长居然当面提出挑zhàn

含元道长的琴、剑、画三绝。

台下的群豪一阵哗然,要说比剑,大家虽然很少有人见过两大掌门出手,但是两人都是六大剑派掌门,齐名于世,就算有高低也应该在伯仲之间,如果水月道长挑zhàn

含元道长,两人比剑,还是情理之中,但是,从来都不已琴或者画出名的水月道长竟然扬言要比试琴、剑、画三绝,岂不是自讨苦吃?

今日真是怪事多,先是凌云得胜后自己退出,现在又是水月道长挑zhàn

含元道长的琴、剑、画三绝,台下群豪议论纷纷,都觉得今天就算是到这里为止,自己可也算是没有白来。

台下的含元真人涵养甚好,只是微微笑了一下,一长身就站了起来,缓步走到台上。

闹哄哄的演武场一下子静了下来,大家的目光都盯在观礼台上,看水月道长到底如何挑zhàn

含元道长的三绝。

妙高禅师看含元道长上的台来,笑着跟含元道长打了个招呼,抬高声音说道:“诸位道友,现在是第二场比试,比试双方是峨眉派掌门水月真人和武当派掌门含元真人。”说完,妙高禅师就走下了观礼台。

台上只剩下了水月真人和含元真人两人。

“含元师兄,我久闻师兄琴、剑、画三绝,实在是仰慕已久,这才请师兄上台指点,还望师兄莫怪啊。”水月道长稽首说道。

“好说,好说。水月掌门看得起我,指点那是万万谈不上,我们可以共同切磋。”含元道长脾气甚好,乐呵呵的只是笑个不停。当了武当掌门之后,含元道长的身材大为发福,当然,由于保养得好,看起来含元道长却是六大剑派中最显得年轻的一位掌门人。

“含元师兄,你号称琴、剑、画三绝,琴排第一,剑才是第二,想来含元师兄的琴艺那是出神入化。”水月道人轻声说道。

“不敢当,那都是大家的抬举而已。”含元道长摇摇头说道。

“今日,我就来领教含元师兄的琴技。”水月道长说道。

跟自己比试琴艺?含元道长心中惊诧莫名,不知dào

水月道长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脸上却是若无其事,伸出胖胖的手指,摆摆手,说道:“不敢,含元徒有虚名,还请水月掌门指教。”

水月真人不再说话,笑着站立一边。

“不知dào

水月掌门想如何比试?”含元道长又问道。

“很简单。你我在这里同抚一曲,谁能抚完,抚的最好,谁就算赢了这一场。”水月真人浅浅笑道:“含元师兄,你意下如何?到时候可要让我一些才好。”

含元真人哪里听过如此的比试方法,心中暗暗骂道,“这是什么比试方法?”嘴上却说道:“好,水月道长的比试方法果然是别出心裁,我奉陪到底。”

说着,手一挥,武当派弟子中走出一人,怀里抱着一具古色古香的桐木古琴,毕恭毕敬的放在含元真人面前,正是含元真人一直用的古琴。

叶泊雨仔细看去,琴为伏羲式,桐木胎,鹿角沙漆灰,色紫如栗壳,金徽玉轸,圆形龙池,扁圆形凤沼。七徽以下弦露黑色,遍体蛇腹断纹,中间细断纹,额有冰纹断。圆池上刻草书“大圣遗音”四字,池内纳音左右上下四隅分刻隶书“至德丙申”四字年款,池两侧刻隶书“峄阳之桐,空桑之材,凤鸣秋月,鹤舞瑶台”十六字,池下有“困学”、“玉振”两方印,以上除年款外皆髹金。

只见桐木已经稍稍发黑,“大圣遗音”四字更是龙飞凤舞,气象万千,如欲破琴飞去,知dào

这一定是价值连城的宝物。

元罡真人也一挥手,早有弟子上前,铺就了四个大红色的蒲团,准bèi

让水月道人和含元道长坐着抚琴。

大家看了含元真人的古琴,都大呼开了眼界,众人都在想,水月道长主动挑zhàn

含元真人的琴艺,那她拿出来的琴一定是惊世骇俗,让人大开眼界了。

敬请读者期待观看下一章《琴剑—下》

第一百二十二章 琴剑(下)

水月道长看着含元道长的那具古琴,浅浅一笑,说道:“大圣遗音,果然是当世名琴!”

后边的人都没有看清楚含元道长的古琴,只是看着古色古香,知dào

一定不是凡物,等水月道长这么一说,才知dào

原来是先朝古物,大圣遗音。

相传,这具“大圣遗音”琴产生在唐代至德元年,是李亨皇帝即位后所作的第一批宫琴,据说当年李亨皇帝下令选取全国能工巧匠三百多人,在宫中制作御用宫琴,耗时十爸年,只制出十把宫琴,而李亨皇帝挑选之下,只选出了这一把宫琴,其他九把都下令焚毁。

这把琴乃是当朝第一大家古风亲手制成,琴音松透响亮,饶有古韵。造型浑厚优美,漆色摧璨古穆,断纹隐起如虬,铭刻精整古朴,金徽玉轸,富丽堂皇,非凡品所能企及。

台下也不乏识货之人,早有人开始议论纷纷,“真的是大圣遗音!果然是武当掌门,大家风范,一出手就是先朝宝物啊。”

“据说那含元真人琴艺天下无双,也只有这般宝物才能配得上他啊。”

“不知dào

水月真人怎么跟含元真人比试?想不通?”

武当派门人看掌门师尊一出手就震惊四座,都面有得色,看着峨眉派怎么应付。

峨眉派弟子们都低头垂目,她们一直以来也没有听过自己掌门人抚过什么琴,现在,又看见含元道长出手不凡,更是没了底气,都默不作声,看自己掌门如何应对。

含元真人微微一笑,轻轻把琴放在蒲团上,摇摇头说道:“琴是宝物,可惜在老道的手里,只求竭尽全力不至于让宝物蒙尘啊,那样可就太愧对这把古琴了。”他虽然说的谦虚,其实语气里还是有一种说不出的傲气。

“师兄你太过谦了。”水月道长自己盘膝坐到一个蒲团上。轻声说道:“东海海底的万年桐木制成琴身,极北雪山峰顶上的千年冰蚕丝做成琴弦,公输班弟子十八载亲手制成,绝对称得上是人间珍品。师兄琴艺冠绝古今,与此琴相配,正是相得益彰,何来蒙尘之语?”

“不错。是一具好琴。”含元真人也缓缓做了下来,摇摇头说道:“水月掌门,你也请。”

水月道长不再说话,只是朝着台下轻轻的招了招手,只见一个青衣女僮慢慢的走上台来,双手捧着一具巨大的琴,琴声巨大,足有五尺多长,跟青衣女僮的身材完全不成比例。

再往琴上看,却让大家大失所望,只见那具琴个头足足比普通琴大了三成,上等紫檀木制成,上边刷了一层闪闪的金漆,阳光下金光灿然,七根琴弦好像也是金丝制成,最离谱的是,琴角上还镶了一颗硕大无比的红宝石,珠光宝气,更像是放在皇家棺椁中的陪葬品。

叶泊雨虽然不懂琴,但也看得出来,水月道长拿出来的这具琴简直就是金光闪闪的一堆废物,好像是哪个一夜暴富的公子哥们为了附庸风雅而重金求购的黄金琴,这样的东西也就能骗骗市井村妇,别说在如此高手云集的六大剑派比选大会中,在含元真人的大圣遗音下简直是一文不值,就算是拿到任意一个琴坊中,那也是骗骗人的下品。

不光叶泊雨和群豪大失所望,就连峨眉派弟子也都暗暗摇头,不知dào

自己掌门在搞什么鬼。

含元真人却不动声色,看水月道长准bèi

好了,大袖一挥,又说道:“水月掌门,请。”

水月道长不多说话,伸出纤纤素手,十指尖尖,开始抚起琴来。

琴音倒还是清脆悦耳,刚抚了一阵,众人只听的曲调悠扬流畅,中间还能听到时隐时现的雁鸣,好似雁群在空际盘旋顾盼的情景,有人熟悉音律,知dào

她抚的正是古曲《平沙落雁》。

古曲《平沙落雁》平和中正,《古音正宗》中说此曲:“盖取其秋高气爽,风静沙平,云程万里,天际飞鸣。借鸿鸪之远志,写逸士之心胸也。……通体节奏凡三起三落。初弹似鸿雁来宾,极云霄之缥缈,序雁行以和鸣,倏隐倏显,若往若来。其欲落也,回环顾盼,空际盘旋;其将落也。息声斜掠,绕洲三匝,其既落也,此呼彼应,三五成群,飞鸣宿食,得所适情:子母随而雌雄让,亦能品焉。”正是说全曲委婉流畅,隽永清新。

但是,不知dào

为什么水月道长会在此时抚起这么一曲。此曲语调平和,没有什么大起大落,只适合平日里独自抚琴,谁也想不到,这曲《平沙落雁》能有什么攻击手段。

含元道长脸露微笑,听了一阵后,冲着水月道长点点头,也伸出双手,抚起琴来,琴音古朴致远,众人听了一会儿,听出来正是俞伯牙的古曲《高山流水》。

两人抚了半天,都是曲调平和,毫无杀气,哪里像是什么六派剑道大会的盟主比选,更像是两个隐士高人里的古琴表演。

场中群豪都是草莽之辈,哪里有什么兴致欣赏大雅之曲,只是觉得两大当时高人比琴,这才有兴趣,此时听得一阵,觉得毫无精彩之处,都觉得无趣之极,有人甚至大声大气哈欠来。

叶泊雨一开始也是听的无聊,但是过了一会儿,开始感觉出两人琴声上的争斗来了。

两人各抚一曲,一开始都是各自为阵,互不侵犯。不一会儿,两人的琴曲都渐到高潮,琴音中蕴含的真元不断往四周扩散,终于,就在两人的中间,琴音开始白刃相接。

水月道人抚的《平沙落雁》其实共有六段,第一段万里微茫,鸿雁来也楚江空,碧云天净。长空一色,万里动微茫,江涵秋影;

第二段江涵秋影,江涵秋影,风潇潇,送旅雁南归。只见那一双双封,摆列头着字样儿在天际。数声嘹唳也,不胜怨,谁知;

第三段栖宿平沙,楚江秋老,萧疏两岸芦花。和那千树丹枫,一轮明月,的也风波荡漾,吹动雁行斜。又见雁行儿背流霞,向那水云落下。呀呀的渐离的云汉路,而共立在那平沙。相呼唤也吱喳,无羁绊的也堪夸;

第四段惊飞不定,夜深人静也,底事又惊飞,栖止不定。只听哑哑的也一声清,扑扑的乱攘波影,纷纷的嘈杂也恁悲鸣。想只为江枫渔火相近了芦湖,怕受人机矰。故不辞劳顿也,冥然避戈腾;

第五段朴落江皋,试看他飞上云端,扰扰攘攘,只在空际回旋。猛可的又群然一声划剌江皋。乍静也。却又哀鸣转高。声声也嗷嗷,以诉说劬劳也,怆然封月哀号;

第六段余音娓娓,数声急骤,乍因何事侜张,却又从容作软商量。鸣声渐缓,余音娓娓,直数到月移砧断,漏尽更长。

尾声,孤客不堪听,最可怜山高月冷。

越到最后,越是说不尽的悲呛凄凉,这个时候,水月道人刚刚进行到第二段,正是双雁南飞,振翅翱翔的时候,抓住这个时机,水月道人的琴音音调大涨,开始攻击。

含元道长的《高山流水》,最早归入《太古神品》中,有高人其解题曰:“《高山》、《流水》二曲,本只一曲。初志在乎高山,言仁者乐山之意。后志在乎流水,言智者乐水之意。至唐分为两曲,不分段数。至来分高山为四段,流水为八段。”《高山》短些,《流水》长些,都不分段,所辑很可能是唐代的曲谱,指法也确有晚唐和宋初的痕迹。

含元道长现在抚的就是是《流水》一曲,《流水》充分运用“泛音、滚、拂、绰、注、上、下”等指法,描绘了流水的各种动态,抒发了志在流水,智者乐水之意。

第一段,引子部分。旋律在宽广音域内不断跳跃和变换音区,虚微的移指换音与实音相间,旋律时隐时现。犹见高山之巅,云雾缭绕,飘忽无定。

第二、三段,清澈的泛音,活泼的节奏,犹如“淙淙铮铮,幽间之寒流;清清冷冷,松根之细流。”息心静听,愉悦之情油然而生。第三段是二段的移高八度重复,它省略了二段的尾部。

第四、五段,如歌的旋律,“其韵扬扬悠悠,俨若行云流水。”

第六段,先是跌宕起伏的旋律,大幅度的上、下滑音。接着连续的“猛滚、慢拂”作流水声,并在其上方又奏出一个递升递降的音调,两者巧妙的结合,真似“极腾沸澎湃之观,具蛟龙怒吼之象。息心静听,宛然坐危舟过巫峡,目眩神移,惊心动魄,几疑此身已在群山奔赴,万壑争流之际矣。”

第七段,在高音区连珠式的泛音群,先降后升,音势大减,恰如“轻舟已过,势就倘佯,时而余波激石,时而旋洑微沤。”

第八段,变化再现了前面如歌的旋律,并加入了新音乐材料。稍快而有力的琴声,音乐充满着热情。段末流水之声复起,令人回味。

第九段,颂歌般的旋律由低向上引发,富于激情。段末再次出现第四段中的种子材料,最后结束在宫音上。八、九两段属古琴曲结构中的“复起”部分。

尾声情越的泛音,使人们沉浸于“洋洋乎,诚古调之希声者乎”之思绪中。

含元真人现在的曲调,也正好抚到了第二段,琴音也渐渐活泼高昂,与水月真人的《平沙落雁》短兵相接。

两人的琴音一开始相接,半空之中就凭空出现了一丝丝的白汽和崩裂声,大家开始打起精神,仔细看起两人的争斗来,此时,天空一碧,远远的都能看得见两人的神情,只见水月真人面色凝重,十指挥动迅速,百会穴上一股白汽若隐若现的出现在空中。

另外一边的含元真人也不敢怠慢,早已收起了一直以来的笑脸,袍袖连挥,罩在琴弦之上,显然也是运足了真元,催动琴音。

两人的琴音在中间相持良久,含元真人突然站起身来,双手也离开了琴弦,但是琴音仍然袅袅不停,他的真元汇集成线,好似十根手指一般,正是以真元远远的操控琴弦。

武当派有些辈分较高的弟子看含元道长脚踏天罡北斗方位,每一步都走的很慢,正是武当内家修行时的步法。武当弟子们平日里都很少看见含元掌门如此慎重,看来确实是遇上了不可小视的强硬对手。

他双手虽然离开了琴弦,但是体内真元激荡,好像有十个看不见的手指一般还在不停的按动琴弦。

眼看两人拼斗的难分难解,众人也看的眼花缭乱,突然,含元真人步法一变,开始快步游走起来,双袖也挥舞的飞快,弹奏的正是《高山流水》的第三段,流水潺潺,从峭壁中飞流直下,半路中被悬崖中间的巨石所阻挡,水流咆哮着,一下子分成了两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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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三章 天魔琴(上)

飞流直下的水流一下子变成了两股,紧接着含元真人双手一挥,琴音也从中路激进一下子变成了左右夹击,一左一右袭向水月道人。

两声琴音就像两道剑qì

一般,凌厉无匹,正是含元道长将自己的真元灌注到琴音中,让优雅的旋律变成了杀人的剑qì



场外的群豪看着含元真人居然能把琴音化成如此凌厉的杀招,都不由的大声赞叹,果然是琴艺大家,名不虚传。

水月道人正在全力相抗含元道人的琴音,没想到含元道人还能把洪然一体,无质无形的琴音随着音律切分,好似实体一般,不由的大惊,这种手段自己可就万万达不到。

无奈之下,水月道长只得用自己的琴音挡住一道,另一道琴音只能侧身避过,但是这么一分心,自己抚琴的双手不免稍稍停顿一下,琴音中就不免有了瑕疵,曲调之中出现了杂音。

琴音比试,看不见摸不着,场中众人只看见两人先是坐下抚琴,借着又都站起身来,用真元抚琴,却没有看出两人谁占上风。只有元罡真人这样的高手,才都知dào

两人比拼琴艺,含元道长步步紧逼,水月道长只有防守之力,已经渐落下风。

含元道长一招占了上风,高手比拼,差的就是毫厘之间,他更不迟疑,琴音中水流湍急,不断的撞击在巨石之上,水花四溅,琴音中的真元也随着音律四散,化作数十道剑qì

,把水月道长团团裹住。

水月道长已经由防御多,进攻少,变成了只防守,不进攻。她的琴音不断收缩,到后来只能围绕在自己周边,组成一道防御网护住自己,这样,场中群豪只能听到含元真人的《高山流水》,根本听不到她的琴音。

含元道长的几十道剑qì

纷纷撞击在水月道长的琴音防御网上,音调大振,完全盖过了水月道长的琴音,水月道长单靠琴音上的真元根本无法相抗,只好分出一只手连连击出数掌,才将含元道长的几十道剑qì

化解掉,这么一来,自己抚的那曲《平沙落雁》可就曲不成调了。

现在,就连最低微的弟子也都听出了《平沙落雁》中的破绽,又看到水月道长频频出掌,知dào

水月道长已然落了下风,都不禁为这个美艳不减当年的冰冷美人捏了一把汗。

水月道长顾不上抚琴,双掌连挥,化解了含元道长的剑qì

后,猛地一拉琴弦,雁鸣之声大起,就好像一行行找不到归路的大雁,尖叫着,嘶鸣着,向着含元道长的方向冲了过去。

含元真人看水月道长不顾一切的全力反击,却不以为意,只是微微一笑,双手轻挥,琴音一变,就好像平静的湖面上泛起阵阵涟漪,水月道长的琴音无声无息的就消失在无边无际的湖面中了,就好像微风吹过的涟漪一般。

叶泊雨也不禁咂舌不已,如此举重若轻,看来这个含元真人不愧是当世三绝,名不虚传。

水月道长看自己运劲十足真元,化作的琴音却被含元道长轻描淡写的就化解了个干干净净,不禁也脸上有些变色,琴音一缓,再次准bèi

全力防守。

叶泊雨等人其实早已看出,水月道长和含元道长的修为也就在伯仲之间,要是二人正常比试,短时间内很难分出高下,而现在,水月道长却主动以己之短攻敌之所长,无异于以卵击石。也不知dào

这位冰山美人掌门到底卖的什么药。

含元道长的《高山流水》已经抚到了第六段,激流勇进,两侧隐现万丈高山,轻舟飞快,前边看似平静的湖面峰峦急转,突然出现了几十首轻舟,仿佛百舸争流,在湍急的河道中互相追逐。

琴音好似湍流中的轻舟,随着河道百回千转,根本无迹可寻,几十道剑qì

也是此起彼伏,不断的在水月道长的防御网上冲击。面对如此凌厉的攻击,水月道长现在根本无暇抚琴,双手连挥,才勉强将含元道长的琴音逼退,她自己的琴音根本就再也不成什么曲调了。

含元真人哪里肯放过如此良机,双袖鼓足了劲风,运起了十足的真元,现在的《高山流水》正好是第七段,百丈高的峭壁,河流像匹练一下泄了下去,好似银河直落,激起层层几十米高的巨浪,扑打在两侧的巨石上,万千的琴音化作万千的剑qì

,四面八方朝着水月道长涌去,每一道剑qì

都凌厉无匹。

水月道长的琴音再也无法相抗,只好彻底放qì

了琴曲,手一挥,已经多了两把长剑,一把剑身全紫,柄头作龙形,前有长鼻,宛如一道紫电,一把剑身全青,柄上盘青蛇,纠结如绳。宛如一道碧电。

两把剑看上去和寻常之剑差不多,但是叶泊雨一眼望去,就看出紫青双剑法力波动,深不可测,乃是上古神物,虽然不及自己的吴钩,但也不遑多让。

除了叶泊雨,场中群豪都知dào

这两把大名鼎鼎的长剑。

两把长剑一出,场下早已有人大声叫了出来:“紫青双剑!紫青双剑!”

叶泊雨心中一凛,原来这两把剑就是大名鼎鼎的紫青双剑。据说,这两把剑乃是当年长眉真人的炼魔宝物,长眉真人升仙后,紫青双剑就不知所踪,现在出现在水月道长手中,想来倒也是情理之中。

当年长眉真人法贯三界,紫青双剑之下,不知dào

斩杀了多少妖魔,真可以说的上是让邪派闻风丧胆,所以,紫青双剑的形象早已深存zài

众人心底,双剑一现,大家就都认了出来。

“果然是神物啊。”叶泊雨看着紫青双剑,心中一阵赞叹,心中不禁又动了动心。

水月道长双剑轻轻一挥,两道剑qì

,一紫一青,好似两道长龙一般,一下子就把含元道长的漫天剑qì

化为虚有。

但是,紫青双剑出手已晚,还是有一道剑qì

撞在了水月道人的巨大金琴上,将金琴撞成了数截,巨大的琴架四分五裂,碎落在地。

两人是在比试琴艺,水月道长的金琴被毁,应该已经是落败。就在此时,碎裂的琴架中黑光一闪,金色的外壳纷纷掉落,露出了里边一具黑色的古琴来。

又有变故,众人的目光又从紫青双剑上,不由的都盯在黑色的古琴上。

只见这具古琴通体黑色,不知dào

是什么材料制成,琴上隐隐泛着幽绿,一道一道千缠百绕,盘根错节,有如绿色藤蔓缠绕于古木之上。除此之外,却毫无特异之处。

看到这里,场中群豪不禁有人惊呼起来,谁也没有想到,水月道长那么恶俗的一具金琴中居然另有乾坤,装有一具不知名的古琴。

只有一人脸上变色,那就是一直微笑不语的含元道长,看到水月道长亮出紫青双剑,他都没有一丝的惊讶,看到这个貌不惊人的黑色古琴,他反倒吃惊起来。

水月道长看到古琴露了出来,也不惊讶,心神一动,收回紫青双剑,漫天的剑芒顿时消失,她自己却又正襟危坐,坐在黑色古琴之前。

没看到她有任何动作,悠扬的《平沙落雁》又开始响了起来,与刚才的琴音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同。

含元道长这边的琴音也丝毫不停,不过,含元道长的关注点显然并不在琴音上,他目不转睛的看着那个黑色的古琴,低声说道:“‘绿绮’?这难道真的是‘绿绮’?”说话中,声音还微微发颤,不知dào

是害pà

还是激动。

水月道长面色平静,刚才微微泛红的脸庞又变成了平时的颜色,转头对着含元道长嫣然一笑,说道:“含元师兄好眼力,这具琴正是‘绿绮’。”

“什么?你真的得到了这样的神物?”含元道长脸色大变,说话中更是激动非常。

“原来竟然是‘绿绮‘,难怪竟然让这个天下无双的抚琴高手如此激动。”叶泊雨不禁暗自嘀咕道,他自己对琴艺一窍不通,但是却熟读各种史书和稗官野史,对司马相如和他的成功勾引卓文君的神物“绿绮”当然是并不陌生,不过,叶泊雨不好音律,看见如此神物居然不怎么动心,那可是近些年少有的事情。

“绿绮”,相传是人间最神奇最浪漫的古琴,没想到竟然能落在水月道长这样冰冷无趣的冰美人手里。

“绿绮”古琴绝非人间之物,相传是当年西王母在昆仑山用过的两把瑶琴之一,琴体乃是西王母采西昆仑山底万年黑曜石制成,万邪不侵,琴弦用北海千年蛟龙龙筋混和西方太乙之精制成,加上了一把昆仑山的晚霞,在太上老君的火炉里整整煅烧了七七四十九天才制成,此琴一成,三界任何乐器都黯然失色。所以才被西王母看上,成了西王母蟠桃会上,演奏仙乐的第一把瑶琴。

不过,在西汉年间,这具“绿绮”古琴,却不知dào

为什么落到了当时著名文人司马相如手中。

叶泊雨记得《汉书》中记载,司马相如原本家境贫寒,徒有四壁,但他的诗赋却极有名气。就连当时权倾一时的梁王都慕名请他作赋,司马相如当场写了一篇《如玉赋》相赠。此赋词藻瑰丽,气韵非凡。梁王看了极为高兴,就以自己收藏的“绿绮”琴回赠。

但是,叶泊雨却从来都不相信,这种神物居然会落入到梁王这样俗不可耐的小人手中,而且还会转赠予司马相如,“绿绮”怎么会落入到司马相如手中,应该是另有原因。

据说“绿绮”这种神物,据说琴内有铭文曰:“桐梓合精”。叶泊雨就猜测可能在当时炼制琴的时候,加入了桐木和梓木的精华。

而且,这具古琴据说还有一种不可思议的力量,有野史说当年司马相如虽然擅长诗赋,但是却并不精通音律,他能在“绿绮”的帮zhù

下,以一曲《凤求凰》俘获了卓文君这样的美人芳心,这具“绿绮”究竟还有什么意想不到的神奇功能,能在水月道长的手里发挥什么神奇作用,是不是凭着这把“绿绮”,水月道长就能够反败为胜,战胜强dà

的对手含元道长,正是叶泊雨和场中数千群豪拭目以待,迫切想看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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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四章 天魔琴(中)

“绿绮”一现,场下群豪还没怎么觉得,只是觉得事情太出乎人的意料,叶泊雨等人却已经感觉演武台上的气息迥变,尽管演武台有微尘大阵强力的阵法阻隔,还是有一种细微但又不间断的法力隐隐传了出来。

被微尘大阵阻隔的大阵外都有如此强烈的感觉,里边比试的两人那就可想而知了。

含元道长乃是一代琴艺大家,当世再无dí

手,当然知dào

“绿绮”的厉害,他全神贯注的盯着自己面前的黑色古琴,脸上的神情古怪,却是无法描述的那种神往和寂寥。

“绿绮”在手,水月道长刚才脸上的尴尬一扫而空,绯红的面孔渐渐又变的雪一样白,又恢复了大家平常见到的那种冰冷的模样。

只见水月道长十指尖尖,勾动琴弦,悠扬的琴音再次响起,不过,琴音的旋律却完全改变了,变的更加的舒缓和悠长,众人虽然听不出是什么琴曲,却也知dào

已经不再是刚才的《平沙落雁》了。

“《凤求凰》?”含元道长听了一阵,脸色大变,怔怔的说道:“《凤求凰》,果真是《凤求凰》?”

听了含元真人的惊呼,有人突然叫道:“原来这就是《凤求凰》,当年司马相如抚过的那曲《凤求凰》。”

“《凤求凰》?世上果然有此神曲?”

“水月道长在哪里学会的这曲《凤求凰》?”

水月道长脸色越来越苍白,也不答话,只是全神贯注的抚着自己的琴曲,而刚才还神定气闲的含元真人此时却是脸色一会儿白,一会儿红,怔怔的站在那里,好像失了魂一般,嘴里喃喃自语,好像还在一直嘀咕着什么,自言自语个不停。叶泊雨也不敢运起神念,否则一定要听听这位琴艺大师到底在魂不守舍的嘀咕什么。

场中群豪完打破脑袋也想不到场中会变成这般情形,一边是横贯三界的琴艺大师失魂落魄一般呆立在一边,听着自己的对头在抚琴,另一边是一个美艳的道姑在悠然自得的捧着“绿绮”这样的上古宝物在抚琴,抚的还是《凤求凰》这样的琴曲,这哪里是比选盟主,简直就是伯牙和子期再现,或者是司马相如和卓文君的翻版。

《凤求凰》一曲其实并非司马相如所创,据说是上古时期一个无名的山野农夫所创,这个农夫就跟天底下所有的农夫一样,每日里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只有一头老黄牛天天跟着他,不离不弃。

这个农夫不理世间之事,但是,却有人看见,每天的日落时分,都能看见这个农夫盘膝而坐在家乡的水溪边上,独自一人低低的弹奏着这个曲子。

后来终于有好奇之人,问农夫,这是什么曲子,那个农夫答道,这首曲子叫做《凤求凰》。

谁知dào

,问完之后的第二天,这个老实巴交的农夫不见了,从此,他再也没有出现过,他的那曲《凤求凰》也跟着他一起消失了。但是,那种悠扬缠绵曲调的影子却深深的留在所有听过曲子的人。

也有人说,那个农夫根本就不是什么农夫,他一定是被贬谪的仙人,因为跟神女相恋,才被打下了凡间,他的那曲《凤求凰》也根本不应该是凡间之曲,那本来就是仙人抚给神女的仙曲。

后来又不知dào

过了多少年,终于,在西汉时期,人们又在一个神mì

的年青人的双手中,听到了这曲《凤求凰》,一下子惊世骇俗,让世上所有人都记住了这个年轻人,也记住了这曲《凤求凰》。

当然,获益最大的还是那个神mì

的年青人,他俘获了自己的另一半。一曲《凤求凰》终了,神mì

的年轻人带着自己的另一半,从此远离世间,过着逍遥自得的悠然生活。

不过,庆幸的是,《凤求凰》还在人间。

含元道长号称人间第一琴艺大师,穷其一生收集各种古琴和琴曲,却也只能收集到“大圣清音”这样的人间圣物,对“绿绮”这样的神物,也是可遇而不可求,平日里只有想象的余地,对于琴曲,却也只是知dào

有《凤求凰》,而根本就不知dào

《凤求凰》的琴律。

如此充满浪漫色彩的神物,居然会在初通音律的水月道长手中,这曲如此缠绵入耳的曲子居然会从冰山美人,水月道长的手里弹奏出来,怎么能不让他大吃一惊,大为嫉妒。

缱绻缠绵的琴曲在水月道长手中,曲中的缠绵之意根本一扫而空,留下的只是空洞的许诺和叹息,现在又夹杂了几许萧杀之意,听上去难免不伦不类。

“这不是真zhèng

的《凤求凰》,这一定不是真zhèng

的《凤求凰》。”含元真人自言自语道:“《凤求凰》才不是这样的,《凤求凰》才不是这样的。”

眼看含元道长好像着了魔似的,呆呆的站在台上。刚才还兴高采烈的武当派弟子也开始担心起来。台下的群豪更是你看我,我看你,不知dào

这位琴艺大师是着了什么魔,竟然如此失魂落魄。

水月道长并不在意含元道长在干什么,只是自己在抚琴。只不过,随着琴曲渐入高潮,琴音越来越高,别说缠绵之意,就连许诺和叹息也是一扫而空,只有注满真元的萧杀充斥其中。

终于,含元道长大喝一声,双袖急挥,也开始抚起琴来。只见他脸上青筋爆出,嘴唇上下紧紧咬合,大袖鼓荡,显然是运足了真元,但是,眼力好的人都能看见,含元道长的双手在微微颤抖。

他弹奏的还是那曲《高山流水》,但是琴曲中却早就没有了那种高山深远,云雾缭绕的感觉,只有一阵接着一阵的湍流,一片接着一片的暗礁,飞流直下,撞击在巨大的暗礁上,万千水珠迸射到空中,又落到地上。

又过了一阵,叶泊雨等人都已经看出,含元道长的声势看似巨大,但是却完全被压倒在水月真人的琴音中,犹如渔网中的大鱼,全力挣扎,却没有任何作用,根本挣不脱渔网的束缚。

果然,含元真人的琴音开始渐渐散乱,无奈之下,他又开始脚踏七星,来回踱步,不一会儿,他全身好像被蒸笼笼罩一样,白汽缭绕。

叶泊雨等人都知dào

,含元真人这是开始拼命了,运足了十足的真元,一道白汽就是一份真元,等到他白汽散尽,就是他油尽灯枯,毙命之时。

而那边,水月真人只是脸色煞白的吓人,双眉长长的斜下里垂了下来,其他却一无异状,只是专心抚琴。

“哈哈哈。”含元道长踱了几步以后,突然仰天一阵大笑,声音中竟然充满了邪魔之气。

这次,连台上的天鸿真人都吃了一惊,大家纷纷看向含元真人,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含元真人仰天大笑三声,脚下的步法突然一变,忽左忽右,忽前忽后,变幻莫测,好似鬼魅一般,不知dào

是什么步法?

群豪看了一阵,不明所以,都不禁的看向台下的武当弟子,而武当派弟子也都面面相觑,因为他们根本就没见过本门有这样的一种步法,也没有见过含元道长施展过这种步法。

台上的含元真人的举止越来越是奇怪,他又仰天大笑三声,头上的发髻不知dào

什么时候打开了,头发披散了下来,身影一晃,四下里游走,诡异莫测,就像是一道影子一般。现在虽然是大白天,艳阳高照,但是大家心底都不禁生出一丝寒意。

“这是什么身法?是武当派的身法?”

“看着不像啊,越看越像是……”

台下开始议论纷纷,武当派的弟子一开始还跟人大声辩解,后来自己也都看的目瞪口呆,不知dào

自己的掌门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水月道长弹奏的正是当年司马相如给卓文君谈过的《凤求凰》,“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时未遇兮无所将,何悟今兮升斯堂!有艳淑女在闺房,室迩人遐毒我肠。何缘交颈为鸳鸯,胡颉颃兮共翱翔!皇兮皇兮从我栖,得托孳尾永为妃。交情通意心和谐,中夜相从知者谁?双翼俱起翻高飞,无感我思使余悲。”

凤凰是传说中的神鸟,雄曰凤,雌曰凰。古人称麟、凤、龟、龙为天地间四灵,叶泊雨记得当时读书时,有一本《大戴礼??易本名》讲到??有羽之虫三百六十而凤凰为之长。长卿自幼慕蔺相如之为人才改名,相如,又在当时文坛上已负盛名;文君亦才貌超绝非等闲女流。故此处比为凤凰,正有浩气凌云、自命非凡之意。遨游四海,更加强了一层寓意,既紧扣凤凰,出于东方君子之国,翱翔四海之外,过昆仑,饮砥柱,羽弱水,暮宿风穴。

叶泊雨知dào

,这首曲中又隐喻相如的宦游经lì

,此前他曾游京师,被景帝任为武骑常侍,因景帝不好辞赋,相如志不获展,因借病辞官客游天梁。梁孝王广纳文士,相如在其门下,与诸生游士居数岁。后因梁王卒,这才反归故乡。足见其“良禽择木而栖”的心态和志向。

叶泊雨低头思索曲中之意,此时场中的含元道长双目都变的血红,仰天狂笑不已,琴音早已散乱不堪,不成曲调,含元道长左突右奔,长发披散,状似疯癫一般。

“不好,含元道长莫非是走火入魔了?他的样子可不太妙啊。”

“可不是吗?好像是疯癫了一样,这哪里是一派掌门的样子?”

叶泊雨心中一凛,感觉到不对。场中的评委们也都感觉不对,妙高禅师正要走上台去,阻止比试。

就在此时,含元道长一声长啸,飞起一脚,将自己的大圣清音古琴踢翻在地,伸手在虚空中一抓,抓出一具古琴来,抱在怀里。

“又一具琴?这是什么琴?”叶泊雨吃了一惊,忙抬头看去,只见含元道长这次拿出来的这具古琴更是诡异之极。琴身根本看不出什么材料,全身上下冒着血红色的火焰,就好像是火焰制成,七根琴弦却是黑色,黑沉沉的没有半分光泽,琴头端是一个奇怪的图案,像是两个裸身男女正在跳舞,又像是一个古老的文字,琴身下有四足,都是一个青面獠牙的小鬼模样。

“这又是什么怪琴啊?”场中的众人纷纷问道。

“这把琴好生邪恶,不像是什么正派之物?”

武当派弟子更是吃惊,只能是瞠目结舌,根本不知dào

自己的掌门拿的是什么东西。

场中天鸿真人等掌门和年纪稍长一些的前辈们却不由自主的站起身来,都睁大了眼,目不转睛的看着含元道长怀里抱着的这具怪琴。

敬请读者期待观看下一章《天魔琴—下》

第一百二十五章 天魔琴(下)

“绿绮”现身,大家都没有如此紧张,含元道长这具黑色古琴一出现,就连天鸿真人都神色大变,场中群豪大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也都不由自主的站起身来,盯着演武台上。

叶泊雨知dào

事情有变,暗暗的提一口真元,五片玄龟甲在芥子空间中高速的运转起来,浩然元阳大阵悄悄的运转了起来。

水月道长看见这具黑色的古琴,雪白的脸庞也是一变,好似罩了一层冰霜般,说不出的冷艳可怕。

一曲《凤求凰》已经抚到了最后一段,两只凤凰鼓起了五彩之翼,阵阵嘶鸣,正要双双昂首飞上蓝天白云,遥远的高山上的万丈高的梧桐树才是他们的栖息之地。

含元道长身形越走越快,他的两只手在空中乱抓乱挠,好像是要开始抓住地上的黑色古琴,开始抚琴,但却始终差那么一星半点儿抓不住,场面说不出的诡异。

“不,他没有疯癫,疯癫的人不会是这样的。”叶泊雨心下雪亮,他知dào

此时的含元道长只是被“绿绮”的琴音所控zhì

,身形不由自己而已。

“你到底是谁?你不是水月!”含元道长一边疾奔,一边高声大喊:“你不是水月?”

“什么?”场上的群豪你看我,我看你,都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dào

到底是含元道长疯了,还是自己疯了,“这个水月掌门是假的?”

“哼哼,我不是水月,那我是谁?”水月道长冷冷的说道:“含元掌门,你有什么凭证说我不是水月?”

含元道长身上的白汽越来越浓,终于大喝一声,一口鲜血喷出,双掌拍出,含着本命真元的剑qì

大涨,“绿绮”的琴音暂时一缓,含元道长趁着这个间隙,盘膝坐下,双手一拨,一声清音划出天际,黑色的古琴终于开始响了起来。

谁知,这次含元真人抚奏的琴曲却是奇怪之极,甚至根本就不能说是琴曲。简直就是乱弹,好似一声一声的试琴一般,比之一个无知小儿乱弹乱拨都不如,不过说来也怪,这种没有任何音律可谈的琴音却渐渐的挽回一丝局面。

水月真人的《凤求凰》音调越来越高,现在却逐渐的让开一丝缝隙,让含元真人的琴音给挡了出去。

听了一阵,就连丝毫不懂音律的叶泊雨也明白了,含元真人根本没有抚什么琴曲,他只是借助黑色古琴的力量来对抗“绿绮”而已。

这一下果然有用,含元道长只是抚了十几声,就护住了自己的元神不再受“绿绮”琴音的控zhì

,慢慢的,自己也镇定了下来,虽然仍然处于绝对下风,但是却不至于马上落败了。

“含元,事到如今,你以为这把天魔琴就能救你吗?你真以为天魔琴能抵挡得住绿绮吗?”水月道长冷冷的说道。

含元道长稍微恢复了一下元气,停了一阵才说道:“你不是水月,你到底是谁?什么天魔琴?”

“果然是天魔琴。”妙高禅师低低的说了一句,“天魔琴怎么还在人界?”

“老和尚,你是说,含元手里的真是当年的那把天魔琴?”元罡道长不知dào

什么时候凑到了妙高禅师的身边,低声问道。

“现在还不敢确定,再等一等。”妙高禅师回头说道。

“不必再等了,这一把琴就是当年魔界长老的天魔琴。”旁边天鸿真人沉声说道,“大家感觉不到它的魔界气息吗?”

当年魔界十大长老在魔尊蚩尤的率领下,从蜀山万年神树之下杀入人界,屠杀了无数的修真弟子,人界几乎灭亡。就在这个生死存亡的关头,六大剑派建立同盟,成立六派剑道大会,在盟主的带领下,率领修真界弟子共抗魔界。

当时,现在的六派掌门天鸿、元罡等人年纪尚小,但是那一战的惨烈,魔界长老的凶残和他们的手段,都在天鸿,元罡心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烙印。

攻打人界的十大魔教长老中,就以一个人以一具黑色古琴做武器,魔音之下,修为稍浅之人当即就被侵入心脉,送了性命,不知dào

有多少人被魔音残杀,侥幸逃脱之人也是心神大变,丧失了神智,成了没有元神的行尸走肉。

“什么?天鸿掌门。你肯定这就是魔界长老的那把天魔琴?”元罡老道低声说道:“那怎么会在含元道长的手里?”

“天魔一出,神人皆陨。”妙高禅师说道:“这把天魔琴当年正是天魔长风长老的武器,当年一曲天魔音不知dào

夺走了多少正道弟子的性命,而这个天魔长风长老也最后被当时的峨眉掌门金顶真人所杀,这把天魔琴就不知所踪了。”

“哼!不管怎么样,天魔琴是魔界之物,怎么会在含元道长的手里?”元罡老道脸一沉说道:“难不成含元道长勾结魔道?”

“此时不可妄下结论。元罡掌门。”天鸿真人缓缓说道:“含元掌门手里的古琴确实是天魔琴无疑,但是还不能就此证明,含元掌门就勾结魔界。”

“阿弥陀佛。”妙高禅师也说道:“元罡老道,此中情形之下,你切不可妄言。”

“哼。我自然明白。”元罡老道闷声说了一句,双目死死的盯着台上。

台上的情形又有了变化,含元道长缓过来一口气,渐渐的,琴音越来越细,但又断断续续,不会完全消失,在“绿绮”的琴音里来回冲突,见到有破绽的地方就冲上去,一旦遇到抵抗,就马上撤回来,正是含元道长的缓兵之计。

“含元,事到如今,你居然还想抵死不认!”水月道长一声怒喝,袍袖高高鼓起,琴音一变,从缠绵缱绻变成了金戈铁马的《十面埋伏》。

《十面埋伏》更适合用古筝或者是琵琶来弹奏,这样,曲中金鼓战号齐鸣,众人呐喊的激励场面才能更好的表现出来。现在,水月道人居然用古琴来抚这曲《十面埋伏》,里边激烈的味道自然会大减。

谁知,《十面埋伏》刚开始,含元道长就脸色大变,大声问道:“你,你怎么知dào

?你,你一定不是水月!”

“含元,你还准bèi

抵死不说吗?”水月道长一声怒喝,铮铮铮几声,声调激昂,正是九里山大战那一段高潮。

九里山大战,曲里描绘的是两军激战的生死搏杀场面。马蹄声、刀戈相击声、呐喊声交织起伏,震撼人心。

这几声琴音一响,犹如黄钟大吕,在大阵之外的叶泊雨都感觉到法力震荡,心神感应,心都跟着砰砰砰跳了好几下,说不出的难受。

琴音无形无质,全凭附加其上的剑qì

伤人,由于演武台被“两仪微尘大阵”的阵法所阻隔,大家根本感受不到演武台上的剑qì



但是,刚才水月道长的几声琴音,分明是用琴音来控zhì

人的心神,让人的心神与琴音相连,逐步被琴音所控,修为越高,真元越强,越容易与琴音发生感应。所以,叶泊雨才感受到如此强烈的触动,场外其他辈分较低的弟子们倒是毫无感觉。

场外其他掌门和前辈们也都有所感觉,知dào

不妙,纷纷震慑心神,以抗水月道长的琴音。

与琴音直面的含元道长更是首当其冲,这几下突如其来,每一下都让自己的心脉跟着狂跳,“噗!”含元道长只觉得心口一颤,嗓子眼一甜,再也忍耐不住,张口一口黑血喷出。

“掌门!”台下武当派的弟子们一下子惊呼起来,不少弟子站起身来,场中一时慌乱。

“大家安静。”妙高禅师沉声说道:“各位弟子们请安坐,我们在此,含元道长不会有事的,你们如此,只会让你们的掌门分心。”

妙高禅师的声音虽低,却有一股说不出来的威严,大家听了后,又慢慢的镇静下来。

演武台上,水月道长的《十面埋伏》已经抚到了最后一段乌江自刎,琴音开始变的纷乱起来,先是节奏零落的同音反复和节奏紧密的马蹄声交替,正是突围落荒而走的项王和汉军紧追不舍的场面。

含元道长脸上一阵青,一阵后,甚是吓人,自己听到额头边太阳穴突突的起伏声,随着琴音越来越密集,自己的心跳也越来也快,眼看再要是跟着琴音,自己的心就要跳出腔外。

“呜嗷。”含元真人再也忍耐不住,仰天发出了一声野兽一般的嚎叫,双目一抬,露出了血红色的眸子。

“他怎么了?”元罡老道大声问道:“着魔了吗?”

妙高禅师还没有回答,就看见场中含元真人又是一声大喝,手指上不知dào

什么时候长出了长长的绿色的指甲,他大笑声中,绿色的手指飞快的拨动琴弦。

他的琴音也变了,变成了那种好似来自地狱的一种声音,又好像几千几万人在痛苦的嚎叫,呻吟,又好似万千人齐声呐喊,互相厮杀,说不出的诡异。

“这就是天魔音!”天鸿真人缓缓的说道:“他果然不是含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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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六章 桐梓合精(上)

“天魔音!”元罡老道吓了一跳,忙说道:“天鸿掌门,你怎么知dào

这是天魔音?”

“我能感受得到。当年,我好几个师兄弟就是中了天魔音,心脉错乱而死,我幸亏被师父所救才侥幸逃脱,所以,当时魔界长风弹奏天魔音的情景我记得清清楚楚,天魔音的琴音我也记得清清楚楚!”天鸿真人恨声说道。

“不错。正是天魔音。”旁边的妙高禅师也说道:“元罡掌门,快快召集在场的所有掌门人,共同商讨应付此事。”

“正该如此。”元罡老道忙一回身,吩咐几个贴身弟子去召集各路掌门人。

所有的掌门人其实都在台上就坐,不用弟子们去请,大家早已经聚拢了过来,元罡老道另派几个得力弟子去武当派和峨眉派身边,暗暗防备。

几十个掌门人和六个评委聚拢在天鸿真人和元罡真人身边,大家也都议论纷纷,不知dào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尚月和凌云也暂时忘了刚才的不快,跟大家一起在商讨办法。

天鸿真人低声说道:“诸位掌门,台上的含元道长现在手里持的正是天魔琴,他现在弹奏的琴音也是当年的天魔音,天魔琴和天魔音究竟为何物,相信各位掌门人都熟知。”

各位掌门人都面面相觑,你看我,我看你,都点了点头。

“现在,大家切记不要声张,再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含元真人真的与魔界有瓜葛,我们要第一时间制住他。”妙高禅师低声说道:“而且,我们还要安抚武当派弟子,给他们一个明确的说法。”

各位掌门人都面色凝重,缓缓点点头。

台上的含元道长双目血红,浑身上去都隐隐泛着一道血光,仗着天魔音,已经渐渐挽回了一丝败局。

水月道长的“绿绮”弹出的琴音,乃是用琴音跟人心神连接,控zhì

人的心神,敌人的修为越高,真元越强越容易与琴音感应,从而被操控。天魔音却是用琴音作媒介,灌注魔力,把自己的元神烙印通过琴音强行打入到敌人元神之上,直接生吞敌人元神,把敌人元神转换为自己的修为,敌人修为越低,越容易被操控。

二者一正一邪,一个是操控,一个却是生吞。

“含元,你到底还是露出真面目来了!”水月道长冷冷的说道:“说吧,你到底是谁?当着天下群雄的面,交代你的罪行。”

“哈哈。”含元道长又是一阵狂笑,声音又尖又长,好似午夜夜枭一般,“水月,你处心积虑,不就是为了此刻吗?不过,你的死期也到了。”

说着,含元道长咬牙切齿,一个劲儿催动真元,天魔琴在真元的催动下,缓缓离开地面,升到半空之上,琴四个支脚的小鬼的口里喷出一阵阵黑气,把天魔琴罩在黑气当中。

此时,天魔琴根本不用含元道长弹奏,自动在黑气中仍然放出天魔音,只不过是琴音更加凄厉,闭着眼睛一听,好像是百鬼夜鸣一般。

含元道长盘膝坐在天魔琴下,闭起双眼,好像是在默运真元。

天魔音一时间完全压制住了水月道长的《十面埋伏》,水月道长渐感吃力。

“不好!”元罡老道一声大喊:“水月掌门支持不住了,我们上去擒住含元,再问个明白。”

“且慢!”天鸿真人一摆手,缓缓说道:“水月道长还没有认输,我们先不要上去。”

“什么!天鸿老道,你难道想看着含元这个老魔头致水月道长于死地吗?”元罡老道怪眼圆睁,大声喊道。

“元罡,你稍安勿躁。天鸿掌门说的有道理。”妙高禅师沉声说道:“静观其变。”

听妙高禅师也这么说,元罡老道不吭气了,回头看看武当派弟子和峨眉派弟子暂无异动,才稍稍的安静下来。

天魔琴的黑气越聚越浓,最后完全都看不到琴身了,四个支脚下的四个小鬼却一个个神灵活现,张牙舞爪,好像马上就要挣脱琴身的控zhì

,跳下地来。

“含元,你的天魔琴就这么点儿能耐吗?”水月道长冷冷的说道:“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的天魔琴还是这么几招,看来你的确的武当掌门当的很敬业啊,都不敢修liàn

你的天魔琴了。”

含元道长狞笑道:“水月,我知dào

你想干什么,不过,你看不到那一刻了,就算是几十年前的天魔琴,也足以让你永入地狱!”说着,琴台上的四个小鬼渐渐把黑气凝结在自己身上,变成了几丈高的巨鬼,青面獠牙,拼命想从天魔琴琴台上挣脱下来。

“含元,你枉为一代琴艺宗师,你原来不知dào

‘绿绮’真zhèng

的妙用。”水月道长站起身来,一手持琴,冷笑道。

“我当然清楚,不过,我更清楚凭你的修为,根本无力发挥出‘绿绮’真zhèng

的力量。”含元一边狞笑,一边催动真元,眼看四个巨鬼就要破茧而出。

水月道长摇摇头,说道:“含元,你最大的弱点就是固步自封。你太小心了,小心到不知dào

别人在突飞猛进,而你,却在小心翼翼的继xù

伪装,原地不动。”

“好一张伶牙俐口,可惜啊可惜。”含元道长吼道。

“各位掌门,现在情况紧急,请各位掌门想办法救我师父。”峨眉派的白果看情势危急,忙跑到天鸿真人旁边,大声说道。

“白果,你不必担心,你师父没事。”天鸿真人面色凝重的说道:“要是老道预料不错的话,需yào

救的恐怕是含元道长。”

“天鸿师伯,您的意思是说,我师父她……”白果又急急的问道。

“天鸿真人,你是说,‘绿绮’真的还有什么妙用不成?”元罡老道也问道。

“不错。当年我师父讲起天下神兵,他讲到世上有四大名琴,尤其是‘绕梁’和‘绿绮’,乃是上天神物,此‘绿绮’当年乃是西王母御用瑶琴,后来借与真武荡魔天尊,镇压三十三天神魔,乃是镇魔至宝。”天鸿真人缓缓的说道:“但是,据说‘绿绮’对使用者修为要求极高,能不能发挥它的镇魔妙用,还要看水月道长自身的修为。”

“呜嗷”。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吼,四个巨魔吸够了黑气,一挣扎,终于挣脱了天魔琴的制约,跳下地来,同时半空中的天魔琴又是铮的一阵大响,四个巨魔好像听到什么指令一般,一晃身,就突然出现在水月道长的四周,张开巨爪就向水月道长抓去。

“含元,你千算万算,居然忘了这个!”水月道长一声冷笑,双手一扬,一青一紫两道凌厉无匹的剑qì

突然从水月道长身后出现,四个巨魔忙退身避让。

“紫青双剑。”含元道长大吼一声,天魔琴铮铮铮连响三声,四个巨魔一阵扭动,一化二,二化四,一瞬间变幻出了几百道魔影,随着天魔音的节奏,四面八方朝着水月道长扑来,天魔音铮铮巨响,更增威视。

“群魔乱舞。这就是你的致命一击?”水月道长冷笑一声,“含元,你忘了这里是哪里?这里可是天地之间的灵力之源,蜀山。”

说着,袍袖一挥,紫青双剑化作万道剑光,护住了自己的身形,同时,万道剑光在水月道长的头顶上不断的旋转,剑芒不停的涨长。

叶泊雨突然明白了,原来是水月道长借助紫青双剑,在飞快的吸取蜀山的天地灵力,暂时增加自己的修为和真元,这样,自己就能够发挥出“绿绮”真zhèng

的降魔威力。

到现在,含元也明白了水月道长的用意,不由的暗叫声不好。

水月道长和含元的修为也就是伯仲之间,都是在炼气化神的后期,而据含元所知,“绿绮”虽然有强dà

的镇魔能力,尤其是天魔琴的克星。但是,要想解开“绿绮”的封印,发动“绿绮”的抗魔神力,使用者必须要有炼神返虚后期的修为,才能催动。

含元深知水月道长的修为应该还稍逊于自己,所以即便是水月道长拿出了“绿绮”,虽然大吃一惊,但他也不以为意,算准了水月道长根本无力发挥“绿绮”真zhèng

的威力。

恰恰就是自己最得yì

的地方,往往也就是最出乎意料的地方。含元完全忘记了,这里是蜀山,是天地之间灵力最充沛的地方,而水月道长手中的紫青双剑,又恰恰可以吸取天地灵气,暂时转化为自身的修为,瞬间就把水月道长的修为生生的提高了一个档次,变成了炼神返虚后期的修为。

这么办,现在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周围高手如云,别的不说,就是光天鸿真人一人出手,自己就肯定不是他的对手,何况还有几十位修为不在自己之下的掌门人。

更何况,自己此时又是在“两仪微尘大阵”之中,一旦翻脸,只需蜀山派弟子启动大阵,自己就万无逃出去的可能。

现在,权衡左右,看水月道长还在凝聚灵力,“渡河未济,击其中流。”眼下之计,只有乘机杀了水月道长,自己才有翻身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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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七章 桐梓合精(中)

想到此节,含元一咬牙,运起全身真元,一下子都注入到天魔琴中。被强dà

的真元一激,半空中的天魔琴陡然大亮,放射出无数道血红色的光芒,成百上千个巨魔都染上了一层血色,看上去像满身是血的恶鬼一样,千百个巨魔一齐仰天嘶嚎,声音惊天动地,随即天魔琴发出一连串的枭鸣声,千百个巨魔纷纷隐入到虚空中。

“血魔引”天鸿真人的声音都微微有些发颤。

妙高禅师在旁边追问道:“天鸿掌门,你认识这种魔功?”

天鸿真人转身看了看妙高禅师,点点头说道:“正是。当年魔界长风长老一曲血魔引,残杀了无数的正道人士。连我师父也是不敌他这一招,才身负重伤,险些费命。”

“幸亏他现在被困在两仪大阵中,要不然就这一曲天魔引,还不知dào

会伤及多少无辜呢。”叶泊雨突然插话道。

听到叶泊雨说话,旁边的天鸿真人马上回头说道:“是啊,想不到叶少侠如此的宅心仁厚,加上修为高深,确实是我修真界不可多得的少年英才啊。”

叶泊雨也不知dào

天鸿真人为什么会跟自己答话,一时不知dào

怎么答话,看了看旁边的妙高禅师,笑了笑没有答话。

“你们大家就放心吧,含元既然在两仪大阵中,就算再厉害十倍,他就跑不了。”天罡老道恨声说道。

“血魔引!”水月道长大喝一声,“含元,我等着就是这一次。受死吧!”

紫青双剑的两道凌厉无匹的剑光一下子都注入到“绿绮”中,“绿绮”也在紫青两道剑光托引下,升到了半空之中。

随即,紫青两道剑qì

合体变成了一道柔和的绿光,绿光之上闪出四个深绿色的大字—“桐梓合精”。

“桐梓合精”?这是什么意思?大家看到了这四个深绿色的大字,不禁你看我,我看你,都不明白这四个字到底什么意思。

“难道是说这具‘绿绮’是用桐木和梓木合成?”元罡老道弱弱的问道:“老和尚,你认为呢?”

妙高禅师没好气的说道:“元罡老道,要是这么简单的话,‘绿绮’的神物之谜早就被你破解的一干二净了。”

看着元罡老道发青的鼻孔,旁边好几个掌门强忍住笑,没敢说话。

“元罡掌门,这‘桐’和‘梓’应该是两个人。”天鸿真人缓缓说道,听上一辈师门之人说过,‘绿绮’是两个人共同完成,应该就是‘桐’和‘梓’这两个人。”

“‘桐’和‘梓’?从没有听说过名字里有这么两个字的前辈高人啊?”元罡老道忘了刚才的尴尬,摸着脑袋沉吟道。

天鸿真人摇摇头,说道:“元罡掌门,据说这两位前辈高人原本只是两个不起眼的乡野夫妻,两人一生一世都厮守在九华山下一个偏僻的村庄里,几乎没有人认识他们。”

“如此说来,那两人一定是隐居在九华山的两位前辈高人了?”元罡老道在一边低声问道。

“不错。”天鸿真人摇摇头说道:“奇怪的是,至今没有人知dào

他们两人到底是谁,‘绿绮’还是后来有人在河边看到他们的后人抚琴才知dào

的。”

“他们有后人!”叶泊雨忍不住插话说道:“他们的后人是司马相如?”

“非也。”天鸿真人摇摇头,说道:“司马相如那是汉代之事,这两人隐居高人是春秋之时,据说,这两人的后人也是隐居在一个隐秘的小山村,但是,没有人知dào

这个人在哪里,‘绿绮’的故事就在这里断掉了。”

叶泊雨还是有无数的疑窦,正要说话。

突然看见台上的“桐梓合精”四个大字一闪而没,那道柔和的绿光越来越强,天魔琴本来发出的血红色光芒几乎占据了整个演武台,但是,现在那道绿光慢慢的把血红色光芒压了回去,成百上千的血魔好像甚是害pà

那道绿光,只敢在血色光芒中张牙舞爪,不敢靠近绿光半分。

“桐梓绿光!”场上群豪现在谁都能看得到,含元现在是强弩之末,只见他凝眉瞪目,费尽全力在支撑,嘴里还咬牙切齿的说道:“水月,你是怎么知dào

桐梓绿光的?”

“绿绮”琴发出的绿光虽然柔和,但是却坚不可摧,含元耗费全身真元的血光见了这道绿光,犹如雪狮子见火,节节消融,血光里边的千百个血魔躲闪不及的,被绿光照到,瞬间就化成一滩血水。

“桐梓绿光!”叶泊雨一字一句的说道:“好厉害,我见过的伏魔功法,最厉害的就是这个了,简直是无从抵御,无从躲闪。”

“不对,怎么是我们儒家的功法。”旁边的几个评委一直都静静的坐在那里,没有说话,看到“桐梓绿光”后,山东孔府的列御风突然惊讶道。

“列兄,你是说,这‘桐梓绿光’是儒家所学?”天鸿真人转身问道。

列御风捻须说道:“我本来也是不知。但是刚才看到,这道绿光其实正是我们儒家的浩然正气所化。”

“浩然正气?”天鸿真人点点头说道,“果然是儒家的浩然正气。这么说,难道……”

“难道那两个隐士高人是儒家高人?”元罡老道大声说道:“难怪,会搞出什么酸溜溜的《凤求凰》来,我说呢。”

妙高禅师瞪了半天,也没拦住,元罡老道一口气说完,还在不住的摇头,仿佛是替现在的儒家着急。

列御风却不以为意,继xù

说道:“正是。想那司马相如也是当世大儒,他能够得到‘绿绮’,并且会抚《凤求凰》,绝非偶然。”

“列兄所言极是。”天鸿真人点头说道:“以列兄所见,那水月道长怎么会儒家功法?含元究竟是人还是魔?”

列御风摇摇头说道:“在下惭愧,我只是看出‘桐梓绿光’是儒家功法,至于天鸿掌门这两个问题实在是不明白,还请众掌门海涵。”

大家都纷纷摇头,也都表示不解。

此时,台上“桐梓绿光”已经消灭了大半的血魔,含元的天魔琴也是退守一隅,血光仅仅撑起丈许大小一个光圈,勉强把含元和天魔琴罩住。

其实,水月道长充其量跟含元的修为也是伯仲之间,两人就算各有宝物,也都是不相上下,怎么含元被水月道长逼得这么惨?

现在,场中的群豪都已经看出,水月道长一上来就言明要跟含元道长比拼琴技,看似是以卵击石,其实是扮猪吃虎,水月道长是知己知彼,早就知dào

含元道长不仅琴艺造诣深厚,而且有“大圣清音”这样的绝世宝物,所以,含元道长一定是有恃无恐,轻易就答yīng

了。

没想到,水月道长在危急时刻,亮出了上古宝物“绿绮”,借助“绿绮”的神力,不仅克制住了“大圣清音”,还逼着含元道长亮出了自己永远都不应该亮出的压箱底宝物,天魔琴,也正是这具天魔琴,群豪开始怀疑含元的身份。

含元道长也是迫不得已,满以为天魔琴一出,准能克制住水月道长,到时候,自己还能够解释,最多是私藏魔界长老的魔物而已。

更没想到,水月道长不仅有“绿绮”,还有早已成了绝响的《凤求凰》,含元骑虎难下,没奈何,为求生计,只得亮出自己的最后绝技—天魔音。天魔音一现,自己的身份可就全然暴露了,但是,性命攸关,含元只希望消灭水月道人后,自己还有办法解释。

谁知,也不知dào

水月道人为了对付自己,究竟筹划了多长时间,究竟倾注了多少心血,或许是命中注定,也该是自己遇上了克星。

“绿绮”乃是西王母瑶琴,真武荡魔天尊当年镇压三十三天神魔的上古宝物,正好是天魔琴的克星,尤其是最后一招“桐梓绿光”更是毁灭性的。而水月道长又可以借助紫青双剑的力量,吸取蜀山灵力,把自己的修行强行抬高一个阶层,发出致命一击,“桐梓绿光”。

场外的叶泊雨心中也充满了各种疑窦,含元到底是不是魔界妖魔?水月道长怎么知dào

含元有鬼?身为峨眉派掌门,水月道长怎么会儒家的功法?

不光是叶泊雨,在场数千群豪都想搞清楚这三个问题。

但是,毕竟事关重大,大家都不敢轻易发表言论,都在等着天鸿真人或者是妙高禅师发号施令。

眼看含元步步败退,绿光已经消灭掉了最后的几个血魔,含元披头散发,脸上狰狞到了极处。

天鸿真人一摆手,大声说道:“元罡掌门,请速速发动两仪大阵,别让水月掌门逼死含元,不清楚的疑点太多,我们要问个明白。”

元罡老道点点头,看台上的含元已经坚持不住,忙运起真元,心神一动,用元神之力启动两仪大阵,大阵一触发,就用几乎无穷无尽的己土之力,将水月道长和含元分隔到了两个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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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八章 桐梓合精(下)

元罡老道一边用元神触发了两仪大阵,将水月道长和含元分开,一边用神念传音,告sù

两人,大阵正在用己土之力将两人分隔,不要与大阵冲突,以免发生大阵的反击。

水月道长收了真元,紫青双剑收回身上,半空中的“绿绮”也缓缓的落在水月道长的手中。

“绿绮”一收,漫天的绿光顿时消失不见。含元蜷缩在一起,半天才稍稍恢复了一些元气,半空中的天魔琴早已落在地上,又恢复了一开始的模样。

看两人没有了动静,元罡老道这才收了两仪大阵。一挥手,早有手下得力弟子围了上来,以防不测。

水月道长缓缓从演武台上走了下来,来到了中间众人聚拢的桌前。含元也收了天魔琴,摇摇晃晃的走下了演武台,元罡真人一挥手,三道白光好像绳索一般,在含元身上一闪而没。

台下峨眉派弟子和武当派弟子早已涌了上来,嚷嚷着想要救回自己的掌门。

元罡老道转过身来,面对着众弟子,大声说道:“武当、峨眉弟子听真,你们两派掌门因为涉及到重yào

事由,暂由六派同盟控zhì

,过不了多久,自会让你们掌门回来。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大家不要惊慌。”

天鸿真人也大声说道:“水月掌门和含元掌门不会有事,各位弟子请各自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六派同盟自会对大家有个交代。”

天鸿真人和元罡老道是六大剑派中举足轻重,他俩既然如此说,两派弟子都停止了喧闹,渐渐的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中,武当派弟子看含元掌门也一时无恙,噪杂了一会儿,也就回去了。

水月道长冲大家展颜一笑,长长的眉毛飞扬鬓边,好像寒冬里梅花初绽。没等大家说话,自己先说道:“各位掌门,各位前辈,此中缘由,水月自会跟大家马上说明,请大家容许我先稍稍休息一下。”

众人知dào

她刚才一战损耗巨大,要不是有紫青双剑,可能都坚持不下来。元罡老道忙说道:“那是当然,我这里有自己的九花七虫丹,你要不要服用?”

水月道长嫣然一笑,缓缓说道:“谢谢元罡师兄了,水月只是真元耗损巨大,没有受伤,不敢浪费师兄的仙丹妙药。”说着,自己从怀中掏出几颗碧绿色,龙眼大小的丹丸吞下,闭目调息起来。

元罡老道点点头说道:“也罢,峨眉派的碧藕金丹妙绝三界,你且自行休息一阵。”

含元道长此时颇为狼狈,披头散发,闭目在地上端坐,胸口一起一伏,看样子是在自己调息。

元罡老道看了看他的样子,大声说道:“含元掌门,现在我们不知dào

你是友是敌,所以,先用两仪大阵中的穿云索暂时将你捆住,你可以调息,但是不能妄动真元,更不能暴起伤人,否则一动真元,只会经脉紊乱,走火入魔而亡。你可知晓?”

含元在地上缓缓点了点头,也不说话。

元罡老道招了招手,大阵中又分出一道白色的绳索,将地上的天魔琴捆住,缓缓飞到元罡老道手中。

元罡老道一手接住,放到大家前边的大桌上,大声说道:“这就是刚才的天魔琴,天鸿掌门,你再看看,是不是当年魔界长老用过的那具天魔琴?”

天魔琴失去了真元催动,又恢复了之前黑乎乎的琴身,毫无光泽,放在桌子上很是貌不惊人。但是叶泊雨等高人都能感觉到琴身中深不可测的魔力。

天鸿真人来回看了几眼,转身对大家说:“不错,这具琴就是当年的天魔琴,各位掌门请仔细查看。”

诸位掌门也都仔细看了看,都能感觉到琴身巨大的魔力,也都点点头,深信不疑。

“阿弥陀佛。”妙高禅师高声宣了一声佛号,沉声说道:“含元掌门,事实俱在,你现在还有什么话说?”

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地上的含元身上,看他怎么作答。

此时,含元已经稍稍恢复了一些真元,气力渐回,血红色的双眸也回复了正常的颜色。听妙高禅师问起,长叹一声,闭目不语。

元罡老道厉声说道:“含元,今日众目睽睽之下,你以为你不说话,就想逃过大家的法眼?告sù

你,你最好是老实交代,否则,休怪我等无情。”

含元仍然是闭目不语,神情都没有变,元罡老道的话也不知dào

听见没有。

元罡老道大怒,正待催动大阵。突然,旁边一声细细的声音说道:“道长,请你封闭空间,让水月来告sù

大家。”

这句话大家都听见了,知dào

水月道长要说的一定是关乎含元道长是否魔界妖魔的大事,事情关于武当派声名,所以水月道长才要求元罡老道封闭外部空间,不让外部的群豪听到。

桌前的十几个掌门互相看了一眼,都缓缓点点头,元罡老道转身大声说道:“诸位道友,事关六大剑派声名,我们不得不从长计较,请各位道友稍安勿躁,静等片刻。”说着,一招手,让武当派的大弟子落雪,峨眉派大弟子的白果也上前来。

两大掌门大弟子一上前来,就分别扑向自己的掌门,白果还好,看水月道长无事,也就放下心来。另一边的落雪可就不一样了,刚才看到自己的师父如同魔鬼一般,根本跟自己平时的师父判若两人,现在又看着他筋疲力尽,被人用穿云索捆在地上,哪里还有平日里的威风,不禁心里发酸。

元罡老道运起真元,心念一动,两仪大阵又是一阵厚重的己土之力,好像一道厚厚的透明罩子,把桌前十几个掌门人、评委和落雪、白果罩在其中。

叶泊雨暗自运了一下神念,果然仙家阵法,妙用无穷,自己的神念被牢牢的限制在周边几步远,根本无法感知外边的任何信息。

“好了,水月掌门,你可以说了。”元罡老道大声说道:“老道已经用大阵封锁了周边,我们说的话,只有我们十几个人听到。”

水月道长点点头,看着坐在地上的含元,缓缓说道:“各位掌门师兄,刚才我跟含元道长比试了一个多时辰,可以说是生死之战了,大家可能都有一个疑惑,那就是这个含元天魔琴在手,会用天魔音,甚至还能化身出血魔,那么这个含元,是不是潜伏在我六大剑派的魔道妖魔?”

各位道长都纷纷点头,元罡老道大声道:“不错。水月掌门,你俩在台上比琴的时候,我们已经看出,这个含元就是当年的魔界长老长风,多亏了你,才揪出了这个妖魔。”

水月道长却缓缓摇摇头,说道:“不,他不是长风,他就是含元掌门?”

“什么?”元罡老道大声说道:“水月掌门,你可把我们弄糊涂了,怎么一会儿说他是魔界长老,现在又说他是含元,到底是怎么回事?”

“元罡师兄,你不要着急。”水月道长继xù

说道:“我并没有说过他是魔界长老,他就是真zhèng

的含元掌门。”

“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元罡老道瞪眼急道。

“老道,你不要老是插嘴,让水月道长说完。”妙高禅师沉声说道。

“哼。”元罡老道不说话了,在一边直出粗气。

“此事说来话长,还得从当年人魔那一场大战说起。”水月道长脸色平静,低声平和的说道:“那一年,我刚入峨眉派不久,还是最小的弟子,每日里只知dào

跟着师父修行炼剑,直到有一天,师父突然召开全派大会,告sù

我们,魔界大军正在入侵我修真界,想控zhì

修真界,我六大剑派已经组成六大剑派同盟,带领修真界共同抵抗魔界。

当时,我还根本不知dào

什么是魔界,但是看到周边师姐师妹满脸惶恐的神色,隐隐的感觉到这个魔界一定不同寻常,一定很难对付。

那一天,师父还告sù

我们,既然加入峨眉派,就随时准bèi

为天下正道献出力量,甚至是生命。开完了大会,师父就带着一群修行较高的师姐们出发了,留下一个师姐带着我们这一些后辈弟子们看守峨眉派。

谁知,师父这一去就是一年多,一年来倒是不断有师姐们回来,但是师父一直没有回来,回来的师姐们对外边的战争很少提及,只是督促我们日日夜夜只是刻苦修行,告sù

我们这将是一次旷日持久的持久战,我们这些小辈们也迟早要加入战场。”

说到这里,在场的诸位掌门,年长一些的都经lì

过那一场人魔大战,都深有同感的点点头。

水月道长继xù

说道:“有一天,大师姐水心带着十几个师姐同时回到峨眉山,连夜召开全派大会,我们不知dào

怎么回事,等大师姐说完,我们才明白,原来是师父被魔界长老偷袭,受了重伤,正在密室中养伤,让我等待命,随时准bèi

奔赴蜀山,与魔界妖魔决一死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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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九章 一念成魔(上)

“我峨眉派虽然都是女流,但是对于降妖除魔,也是义不容辞,不能落于其他剑派之后。

师父的伤势如何,师姐们都严格保密,不肯告sù

我们。虽然不知dào

是福伤势如何,无论怎么样,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师父被魔界所伤,我们都摩拳擦掌,巴不得当日就赶到蜀山,多杀魔界妖人为师父报仇雪恨。”水月道人时隔多年,说到这一段,都不禁眉飞色扬。

听到这里,叶泊雨也不禁为这个六大剑派唯一的女掌门暗自敬佩,同时,也隐隐感觉到这里边必有蹊跷,绝不是想象中那么简单。

“终于,有一天,我们日夜期盼的时刻到来了,我们姐妹们二十多人在大师姐水心的带领下,连夜赶到蜀山,说是共抗魔界。

也就是那一天,我有幸在蜀山认识到了在座的诸位师兄,同时,也切身体会到了魔界的手段和战争的残酷。我清楚的记得,那一天,我们十几个姐妹在大师姐的带领下,奉命去莫干湖埋伏,路上与群魔遭遇,我的大师姐,当时修为远胜于我,但是,一遇上不知dào

哪个魔头,一合之下,就被生生劈成两段,肚肠都横流出体外,最让我们恐怖的是,她一时还不会死,她那天的惨叫声,我永远都不会忘记。

还有,就是这具天魔琴。那天,我们虽然损失了不少师姐师妹,但是,由于魔界没有防备,加上我们的剑阵厉害,很快就占据了上风,战不多时,眼看我们逐渐占了上风,马上就能够将所有的魔界妖人毙于剑阵之下,为死去的师姐师妹们报仇,但是,就在此时。”水月道长说到这里,声音有些微微变化,显然是有想起了当日的场面,不禁动情。

“我们眼看就要杀光魔界所有妖人,正高兴之际,突然,不知dào

从哪里传来一阵阵奇怪的琴音。这阵琴音好像就在耳边,但是我们四下里观瞧,却又看不到人,不知dào

抚琴的人究竟躲在那里。

没过多久,我们就察觉琴音不对,先是浑身疲软无力,提不起真元,接着就感觉自己的元神跟着琴音上下颤动,就这这时,有好几个师妹口喷鲜血,心脉寸断而亡,这才明白原来是被琴音控zhì

了心脉,但是为时已晚,一大半的师姐师妹们已经被震断了心脉。

此时,有一个师姐大声喝道,‘这是魔界长老的天魔音,大家速速后撤。’,这个时候,哪里还来得及,不到半盏茶时分,我自己也终于控zhì

不了心脉的跳动,昏死了过去。

不知dào

过了多久,我渐渐的苏醒了过来,耳边听到的是一阵舒缓之极的琴声,好听之极,就像是一股柔和的力道在我体内来回流动,帮我疏通奇经八脉一般,我当时听着琴音,就想这样将醒未醒的躺着。

又过了一阵,突然,之前的记忆一下子涌上了心头,我忙睁开眼,一骨碌站起身来,只见我躺着一片草丛中,四周阴云密布,还是刚才那个战场,周围都是自己师姐师妹和魔界妖人的尸体。

我这一下可吓得不轻,自己孤零零的站在旷野中,黑云低垂,四下里荒无一人,刚才的琴声也突然没有了,我越想越怕,几乎吓的都要哭了出来。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有个声音在我耳边轻声说道,‘小妹妹,你怎么啦?哭什么?’”

说到这里,叶泊雨瞥了一眼水月道人,只见她虽然面色平静,但是双目中隐隐含有一丝喜悦之色,好像她对突然出现的这个人甚是高兴,叶泊雨不禁有些奇怪。

天鸿真人缓缓说道:“当时水月掌门才入峨眉派十几年,年纪尚小,加上从未经lì

过如此残酷惨烈的战争,我当时都害pà

,别说水月掌门了。”

大家都缓缓点了点头,都知dào

当时情况惨烈,水月道长当时一个年轻姑娘,害pà

也是正常之事。

水月道长感激的看了看大家,继xù

说道:“多谢大家,我当时实在是怕的厉害,忙抽出长剑,大声喊道,‘你是谁?你出来。’

我连喊了几声,都没人回答,我四下了看了半天,也没有看到一个人。此时,天色已黑,我心中害pà

之极,手不停的颤抖,就想着扔下长剑,返身就跑。

就在此时,我忽然看见眼前有一个淡淡的黑影,若隐若现,仔细看又看不见了,不仔细看又好像就在眼前,我不知dào

哪里来的一股勇气,大声喊道,‘你到底是谁?我可不怕你’。

那个人影低声说道,‘你不怕我,为什么你的手在抖?’

‘你到底是谁?是不是你害死了我的师姐师妹们?’我当时大声问道。

谁知,他却说道,‘不管是人是魔,生死自有天命,这些人命该死于我手,不是我能决定的。’”

此言一出,在场的各位掌门无不愤慨,元罡老道恨恨的大声嚷嚷道:“这帮魔界妖人,视人命如草芥,老道一定不会放过这些妖魔。”其他几个掌门也都纷纷响应。

等大家稍稍安静了些,水月道长又缓缓说道:“我当时也是这么说,谁知,他却轻蔑的笑了一声,说道,‘好一个正道人士!正道人士杀魔道不是杀,魔道杀人就是杀,你要知dào

,魔界人界都是一条命。’

我当时听了他这句话,明明知dào

他说的话肯定不对,但是却一时找不出话来反驳他,就那么怔怔的站着。”

叶泊雨听了这句话,也为之一怔,越想越觉得有道理,以前自己老觉得降妖除魔乃是正道,是天下真理,却没有想到,在魔道看来,自己的这种想法跟他们没什么两样,弱肉强食,没什么正道邪道之说。

“魔道手段残忍,不分老弱病残,每次大战那都是魔界主动的挑起祸端,生死人命都应该算在他们手中。”元罡老道又恨声说道。

天鸿真人却捻须缓缓说道:“水月掌门,那个人如此一说,你怎么看?”

水月道长摇摇头,轻声说道:“天鸿师兄,我当然是怒声呵斥,但是,那个人却不再说话,只是站在我身边。后来,我也骂的累了,加上打了一天的仗,坐在了地上,只是休息。

休息了没一盏茶功夫,突然感觉身上一轻,自己已经被那个黑影抱了起来,腾云驾雾一般,一转眼间就不知dào

飞出去了多远。

我吓得魂不附体,就想赶紧挣脱,一剑刺去,哪里知dào

,那个黑影的修为简直是高深莫测,他的劲力透入我的经脉,我连哭喊的力qì

都几乎没有了。

那个黑影低声说道,‘你别喊了,魔界其他长老来了,要是让他们发xiàn

你,你就完了。’

此时,我跟他的脸离的不到两尺远,稍稍看清楚了一些,这个黑影是一个面容瘦削的年青人,脸色煞白,好像十几年没见过阳光一般。

我哪里理他,还是继xù

大声呼喊,希望有正道人士能够听到我的喊声,救我出去。

那个黑影也不拦我,又说道,‘你就喊吧,喊来了六大剑派那些不中用的门人过来,那也是送死。’

听了他的话,我一想倒也是,刚才那么多师姐师妹,修行都远远高于我,被他一曲琴音,就都丢了性命,我再大喊大叫,真的喊来了几个正道人士,那还不是送死,想到这里,我也就不说话了。

黑影见我不说话了,得yì

的笑了笑,低声说道,‘这才乖。’我也不说话,只是恨恨的瞪着他。

又过了一阵,到了一处大山之中,他架起一片黑光,到一处悬崖峭壁停了下来,把我放在一个山洞门口。

我一落地,马上一剑刺去,却被他轻轻一拨,我半边身子一麻,剑就掉在了地上。我当时又气又急,就想大哭一场。

那个黑影看我又气又急的样子,摇摇头,自己不慌不忙的架起一堆柴火,伸手一划,一股掌风吹过,柴火就被点燃了,接着又从山洞里边拿出一只野兔,一只山鸡,都是刷洗干净的,架在火上就烤了起来。”

叶泊雨听到这里,不禁有些奇怪,心道,水月真人怎么说起这些没边没际话来了,众目睽睽之下,她到底想说什么?

其实,在场的很多人也都是这么想,水月道长也是峨眉派一派之尊,就算是跟大家说明情况,也不用如此说明这些没用的细节。但是,天鸿真人和元罡老道都没有说话,大家也都静静的听着。

水月道长又低声说道:“不一会儿,远远的就闻到了野兔和山鸡烤的焦香,他也不劝我,自顾自的把野兔和山鸡各自吃了一半,吃完了,自己去山洞里睡觉去了。

我当时又累又饿,闻着烤肉的香味,简直是垂涎欲滴,有好几次我都想趁着他睡觉,自己去拿一块吃。但是,我当时打定了主意,一定不能受这等魔界妖人的一点点恩惠,强制忍耐住,就这样,我一个人又累又饿又怕,一晚上都没有敢合眼,盘算着怎么尽快逃离此地。谁知,没过一会儿,就靠在一棵树下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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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章 一念成魔(中)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我又听到了一阵低沉的琴声,琴声如凄似怨,说不出的凄凉,我静静的听了一会儿,心道,难道这个如此凶残的大魔头也有什么伤心事吗?

于是,我大着胆子,从地上捡起长剑,悄悄的走了过去,看这个魔头到底在干什么。

走了几步,远远的看去,清晨的浓雾中,金色的落叶落了满地,一个瘦削的背影正在一处峭壁上端坐,身前放着一具黑色的古琴,这个人十指连挥,正在全神贯注的抚琴。

我走到他身前,他就在我身前不到几步远,我提起长剑,就欲刺去,突然,他的琴音铮的一声大响,我抬起的手臂立kè

软软的垂了下来,长剑也落在了地上。

他头也没回,继xù

抚琴。我知dào

自己远不是他的对手,大声喊道,‘你为什么不杀了我?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看都不看我一眼,继xù

低头抚琴,直到一曲终了。他才站起身来,沉声说道,‘我救了你,你却要杀我,这是什么道理?’

‘你救了我!我多少姐妹死在你的手里?你为什么救我?’我大声说道。

‘你是人,我是魔,你是名门正派,我是邪魔外道,名门正派杀人也是杀,邪魔外道杀人也是杀,为什么你们能杀人,我却不能?’他满脸怒容的对着我,我当时吓了一跳,往后退了几步,没敢说话。

他又往前走了几步,大声说道:‘你们这些自以为名门正派的伪君子,残杀了我多少的魔界兄弟,还冠以正义之战的伪名。当你们正义凛然,一脸正气的残杀别族生灵的时候,你们就没有想到,总有一天,自己也要承shòu这种生离死别的痛苦吗?’

他说话声音极大,震得两边的山谷不断嗡嗡的回音,我看着他脸上青筋暴突,双眼血红,直如要瞪出血来,吓得连连后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听到这里,大家都不禁陷入了沉思,看着地上被牢牢捆缚的含元,突然觉得以前自己总是以代表天下苍生正义自居,降妖除魔乃是天道,但是,现在想来,谁对谁错,好像不是那么的绝对。

叶泊雨看了看妙高禅师,又看了看天鸿真人,却发xiàn

天鸿真人也正在看着自己,双目相对,叶泊雨一时一阵茫然,不知dào

自己这么多年来,究竟一直是在追求什么,是在做什么!

水月道长好像并没有察觉到大家的变化,继xù

说道:“他就那么瞪视着我,看了很久,好像我是他什么不共戴天的大仇人一般。我当时也豁了出去,大声说道,‘你杀了那么多人,她们个个都是你的仇人吗?你为什么不去找你的仇人报仇,而是在这里残杀无辜?’

‘无辜,这里谁是无辜?你是无辜?还是我是无辜?’他仰天狂笑一声,收起了那具古琴,扬长而去。

我怔怔的站在原地,看着他渐渐的走远,当时,我的心里突然涌上了一个奇怪的想法,感觉这场人魔大战,真zhèng

受害者应该不仅仅是我们人界,魔界的那些族人,其实也都是他们魔尊的棋子,也是受害者。”

一直没有说话的妙真神尼不由的低声说道:“阿弥陀佛。水月掌门,你刚才说的这番话,正是悲天悯人,大慈大悲之语。”

天鸿真人昂头说道:“话虽是如此,但是屡次都是魔界挑起战火,妄想毁灭我人界,我等奋起应战,此中恶果应该有魔界一力承担,诸位道友不必有所顾忌。”这番话说的慷慨激昂之极,连叶泊雨都不禁暗暗点头,觉得天鸿真人一番话,打消了自己心中的一番疑虑。

水月道人看了一眼大家,又看了看地上的含元,对妙真神尼和天鸿真人的话不置可否,低声继xù

说道:“我站立当地,看着他扬长而去,呆了半晌。才开始打量起周边的环境来。我四下里看了一圈,才发xiàn

自己在万丈绝壁的一个半山腰中的一个平台上,四周都是光滑如镜的悬崖,猿猴都爬不上去。自己又被天魔音控zhì

,提不起真元,无法御剑,只好长叹一声,继xù

呆在平台上了。

就这样,我自己呆在平台上,饿了就吃山洞里的野味,他在山洞里留了很多野兔山鸡和一些不知名的野果,足够我吃上一个多月的,渴了就喝山洞里渗下来的泉水,每天就是打坐调息,只盼望早点儿恢复真元,好赶紧驾飞剑离开这个鬼地方。

哪里知dào

,我每天努力调息了半个多月,自己的真元还是恢复不了,空空荡荡的,好似自己根本就没有真元。后来,我就干脆放qì

了,打算就在这里,每天早观日出,晚送落日,倒也逍遥自在,这里荒无人迹,我也不指望着有人来救我,就等着东西吃完,自己一死了之。

又过了十几天,洞里的东西终于吃光了,谁知dào

,天色刚黑,他就回来了。一回来,就告sù

我,他大仇已报,明天就放我回蜀山。

他那天很高兴,双手从空中连抓,就抓出了两大坛酒,一大堆的野味。我当时还不知dào

有芥子空间一说,只惊的目瞪口呆。

他又点起篝火,把野味都烤了,打开一坛酒,邀我喝酒。我哪里肯去,他也不勉强,自己边喝酒,边唱歌。他唱的一定是他们魔界的歌,我一句都听不懂。我也不管他,自己找了个角落休息了,只等着明天他放我回去。

那一夜,他那嘶哑刺耳的歌声好像就没有停,我强塞住耳朵才勉强睡着。

第二天,我醒的很早,哪知dào

他早已经又去峭壁前抚琴去了,我顺着琴音,又到了上次他抚琴的那个地方,只见他还是一人一琴。

秋风中,他一人端坐在峭壁上一块大石上,那块大石不知dào

被他坐了多少次,早已光滑通亮无比。秋风已经有些清冷,不过,他的琴音却根本不是上次那种萧瑟苍凉,反而好似一种舒缓悠扬,又有些缠绵悱恻的韵味。”

“难道他抚的是《凤求凰》?”听到这里,叶泊雨突然恍然大悟,好像明白了到底是怎么回事,隐隐觉得事情不妙。

其实,不少掌门人已经猜到了这一点,只是碍于水月道人的面子,才都装作不知,没有人吭声。

元罡老道眉一皱,正待说话,看见妙高禅师向他微微摇头,这才强行忍住,呼呼的在一边喘粗气。叶泊雨看的心里暗暗好笑。

水月道人根本不管周边各位掌门人什么神情,她自顾自的继xù

说道:“我本来只是想去催促他,快点儿带我下山,我好去找我的师姐师妹们。

没想到,听到这曲琴音,我一开始还不在意,慢慢竟然被这曲琴音完全给迷住了,当时只觉得琴音好像是我,最亲的人,在我耳边轻轻的安慰我,轻轻的告sù

我,让我不要害pà

,不要孤单。

我不禁的呆住了,心中什么都不想,只想着这首琴曲永远都不要结束,我要一直这样听下去,哪怕是听到自己生命的结束。”

说到这里,其实,当时社会的习俗,平常人家的妇道人家也不敢把话说的如此直白,水月道长乃是一派之尊,又是修心养性的道派高人,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说起这番话来,在场的几十个掌门人不禁都面面相觑,不知dào

该说什么好。

“你,你。”元罡老道说了几个你字,也强行忍住,没再继xù

说下去。

旁边的妙高禅师忙说道:“水月掌门,你接着说下去吧。”

水月掌门感激的冲妙高禅师点点头,继xù

说道:“也不知dào

听了多久,琴音终于没有了,我突然觉得怅然所失,好像失去了什么一样。

就在这时,一个轻轻的声音说道:‘小姑娘,你还害pà

吗?’

我摇摇头,没有说话,当然也不知dào

说什么。那个轻轻的声音又说道:‘你还想这么着急下山吗?下山去找你的师姐师妹去吗?’

我想了想,轻轻的点了点头。

这时,他收起了琴,走到我身边,说道:‘好,临走之前,你不想知dào

我是谁吗?你不想找我报仇吗?我可是杀害了你十多个同门师姐师妹。’

我又点了点头,其实我一直很好奇,我只知dào

他肯定是魔界的一个高手,但是他到底是谁我却全然不知。

他仰头一阵大笑,大声说道:‘好,好。我这就告sù

你。’

说完,他大踏步的走在前边,我想也没想,就紧紧的跟在他后边,当时,我的脑子里真是一片空白,根本不知dào

自己想要干什么。

他带我到山洞里,我俩坐在一片草丛上,他点起一堆篝火。这才低声说道:‘你不认识我,我却认识你,你叫水月,你的师父叫金顶,是不是?’

我点点头,他继xù

说道:‘水月,我的名字叫长风,他们都叫我长风长老,我就是魔界十二长老之一的长风长老。’

其实,长风长老这个名字我们是知dào

的,从峨眉派出来以前,师姐已经把魔界各个高手的名字和音容相貌,包括他们的拿手武器,杀人手法都详细的给我们描述过,看到了他的那具琴,我也曾经猜测过他就是长风长老,只是不敢确定而已。

‘怎么?你知dào

我是长风?’他有点儿好奇的问我。

我摇摇头,也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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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一章 一念成魔(下)

“长风看我不说话,沉吟了一下,摇摇头笑道:‘不错,是我今天太高兴了,居然忘了自己的身份。你们正道人士要跟我们这些妖魔作战,对我们这些个妖魔当然是了如指掌了。哈哈。’

我低声说道:‘你说你今天报了仇?报了什么仇?’

他从怀里不知dào

掏出一瓶什么酒,大口的喝了两大口,满脸得色的说道:‘今天辰时,也是冤家路窄,我在祁阳道上竟然遇上了正源那个牛鼻子老道,哈哈。正源这个牛鼻子竟然只带了十几个小牛鼻子,哈哈。’

我一听是正源道长,吓了一跳,忙问道:‘怎么,你把正源道长怎么样了?’

‘他是武当派掌门,我能把他怎么样啊?’长风一副鄙夷的神情说道。

我稍稍放心了一些,心想,他可能是跟武当派哪一个弟子有仇,杀害了武当派一个弟子,只要不是杀害了正源掌门,怎么都好说。

正想着,却听得身后长风又恨恨的说道:‘我能把他怎么样?他当年怎么杀害我父母兄弟的,我就怎么对付他和他的弟子们。’

我不禁吓了一跳,‘什么?你杀死了正源掌门?’我听的自己说话的声音都在微微的颤抖。正源掌门是武当派掌门,在当时我们这些弟子心中,那可是神一般的存zài

,我简直不敢相信,世上还有人能够杀得了他。

长风咬牙切齿的说道:‘不错,我不仅杀了他,我还让他临死前尝尽了他想象不到的各种苦头,我让他后悔这辈子生在人间!’

‘你,你。’我简直是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说到这里,大家都面面相觑。其实,在场的十几个掌门,除了六大剑派的几个掌门外,谁都不知dào

正源道长居然是死在魔界长老的手中,而且,好像还跟这个长风长老有一段隐秘之极的恩怨。

大家不禁都把目光投向地上还在调息打坐的含元,想让含元来证实,水月道长刚才说的这一段话究竟是真是假,毕竟是事关重大,大家都难以相信。

含元道长在地上调息了一阵,已经回复了一些真元。低声说道:“不错。水月说的是实情,我师父被长风杀害的时候,我就是那是十几个小道士之一。”

“那你是怎么活着回来的?”元罡老道大声问道:“刚才,水月道长不是说,长风把你师父正源道长和十几个弟子都杀的干干净净吗?”

“不!他没死,但也没有活着回来。”含元道长还没有说话,旁边的天鸿真人突然插话说道。

天鸿真人此言一出,大家都摸不着头脑。元罡老道怪眼圆睁,大声说道:“天鸿掌门,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问他。”天鸿真人指了指地上的含元,平静的说道。

含元道长睁开双眼,缓缓看了看在场的大家,过了一阵,才低声说道:“诸位道友,真的要听这段陈年旧事吗?”

“怎么,莫非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不成?”元罡老道大声说道。

“是。的确是不可告人。”含元道长一字一句的说道。

元罡老道没有想到含元真的如此一说,一时倒说不出话来。

旁边的妙高禅师说道:“在座的都是一派之尊,德高望重的高人,有什么事,你尽管说出来,是非分明,大家自有公论。”

含元看样子还在犹豫了,旁边的水月道长大声说道:“含元,事到如今,你还打算隐瞒多久?你以为你真的能永远骗过天下世人吗!”

含元叹了口气,缓缓说道:“不错。大丈夫敢作敢当,此事今天就跟天下人言明,是非曲直,天下人自有公论。”

诸位掌门人都点点头,示意含元道人说下去。叶泊雨心中隐隐觉得,这件事可能会非常复杂,应该是远远超出自己的想象。

含元道长从怀中又摸出一颗丹药含在口中,缓了一下,却不提当年之事,转身厉声对水月道长说道:“水月,你今日主动以琴艺挑zhàn

老夫,难道就是要当着天下群雄说出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吗?”

“不错,含元。”水月道长缓缓说道:“刚才妙高禅师说得好,你我不必再争执,是非曲直,天下自有公论。”

含元转过身来,狠狠的看着水月道长,看了一会儿,目光却渐渐的变的柔和起来,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低声说道:“我要是不说,大家可能永远都想不到,我和水月乃是一胞所生,同父异母的亲兄妹。”

“什么!”虽然知dào

含元说出的话必然是出人意料,却万万没想到,他说出来的第一句话,就惊天动地。

场中的几十个掌门几乎都炸了窝,一下子议论纷纷。元罡老道大声说道:“兀那含元老道,事到如今,你可不要胡言乱语,临时拉个垫背的,我等岂能容你想骗?”

叶泊雨也是心中大惊,他刚才也设想了千百个故事,却没有想到,事情竟然是这样一个开端。

只有天鸿真人还是镇定自若的端坐在那里,脸色一点儿都没有变化,好像这件事自己早已知dào

一般。

再看水月道长,只见她静静的坐在那里,看着大家,脸色平静,没有丝毫要分辩的迹象。

含元等大家安静了一些,摇摇头说道:“元罡道长,你觉得我现在还有必要撒谎吗?我说自己和水月是兄妹,有什么好处?”

“这。”元罡老道一时语塞。

含元道长又说道:“当年,老君丹炉中一炉炼成两把琴,这两把琴一出丹炉,毫光四射,立时就被西王母看中,于是,西王母哀求老君,把这两把琴据为己有,成为西王母瑶池蟠桃会的两把瑶琴。

没成想,有一次蟠桃盛会之时,有一只神通广大的妖猴大闹蟠桃会,吃光了所有的蟠桃,打碎了所有的琉璃盏和一应器具,这两把瑶琴也被妖猴手中的一支金色镔铁棒打碎。

其中一只还留在天界,后来又被老君重新炼制,给真武荡魔天尊当成了伏魔的法器,并且取名叫做‘绿绮’。”

说到这里,大家才恍然大悟,原来这就是“绿绮”的来历。叶泊雨也点点头,心道,果然这把“绿绮”不是凡间所造,原来竟然是老君炼制之物,它的神通肯定还没有发挥一成,否则的话,含元一招之下,必然葬命。

“另一把瑶琴被妖猴的镔铁棒打成碎片,落到了人界。这些碎片落到了人界的各个角落。

后来,一对农家夫妇偶然捡到一些碎片,这对农家夫妇乃是当世隐士高人,一见之下,立kè

察觉这些碎片非同小可,于是,两人就循着碎片上边的气息,慢慢的查找其它碎片。

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又足足过了百年时间,除了琴身琴首上的一片碎片外,这对农家夫妇终于凑齐了所有的碎片。

但是,仍然这对夫妇不甘心,又找了几十年,却还是没有找到最后一片碎片,终于,这对夫妇决定不再寻找,而是准bèi

自己炼制,把这些碎片重新炼制成原来模样。

这把琴乃是老君炼制,当今只有“绿绮”可以媲美,那真是非同小可,岂是随便什么人就能再次炼制成功的,何况还是缺少最关键的一处碎片。

这一对夫妇选了一处深山,开炉炼制,一直炼制了几十年,别说把琴重新炼制出来了,就是把那些碎片重新炼和都是无能无力。

终于,这一对夫妇彻底绝望了,两人正要焚毁丹炉。突然,有一个黑衣人闯了进来,手里拿着一块碎片,说是他找到了最后的一块碎片。

这个时候,这一对夫妇已经不在乎谁得到这把琴了,他们最大的梦想就是把这把琴重新炼制出来,以了自己几十年的梦想。

于是,他们二人重开丹炉,把黑衣人手中的碎片连通以前的碎片重新炼制。这一次,那个黑衣人给的碎片应该就是真zhèng

的碎片,炼制日见成效。

两人足不离户,足足又炼制了十几年。这十几年中,黑衣人每隔几个月就要来一次,看看炼制的进度和结果。

终于,有一天的午时时分,突然天狗食日,一大片血红色的赤云遮蔽了天空,整个大地变成了一片血池,说不出的诡异和可怕,而就在此时,这一对农家夫妇的丹炉炸开,一把血红色的古琴出现在半空,终于,这把琴重新炼制成了。但是,这把琴却根本不是以前老君炼制的那把瑶琴。

为什么这么讲,因为,谁到能看出来,这把琴浑身上下邪气凛然,血红色的琴身,整个琴身外边又被一团厚厚的黑气包围,里边还不是渗透出深不可测的邪气,这哪里会是老君炉中炼制的仙琴,分明就是从魔窟血池里拿出来的魔琴。

这对农家夫妇大惊之下,不知dào

是哪里出了差池,是那个黑衣人给自己的碎片不对,还是天狗食月,导致琴出炉的时机不对。两人四目相对,马上就打定主意,赶紧销毁这把魔琴,否则,一旦流落在外,必然会贻害世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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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二章 我是谁?(上)

“两人正在商议如何销毁这把魔琴,免除世间之乱。就在此时,门外远远的就传来一阵大笑声,只听的有人大声说道:‘两位果然是当世公输班,竟然真的炼制成了这把魔琴。不,如此神技,恐怕就是公输班再世,也远远不及两位了。哈哈。’

这一对农家夫妇听了大惊,知dào

是那个黑衣人又来了。两人手忙脚乱,正要把这把魔琴扔进丹炉中,将之焚毁。突然一股大力涌到,像是有一张看不见的大手一样,把魔琴从农夫手中劈手夺过。

魔琴被人抢走,两人大惊失色,农夫当即夺门而出,抢了上去,想夺回魔琴。谁知,那个黑衣人太过厉害,手中又有飞剑,农夫虽然也有些修为,但他毕竟只是修习琴艺,真元浅薄,又不会法术和剑术,赤手空拳哪里是黑衣人的对手。

几个回合下来,农夫不仅没有夺下魔琴,自己还连连受伤,但是他知dào

魔琴关系重大,要紧牙关,死死缠住黑衣人,不让他带着魔琴逃走。

那个黑衣人被农夫缠住,久战不下,发了狠心,大声说道:‘两位,我不想伤害你们两人性命,如果你们俩不再纠缠,我可以给你们数不尽的财富,要多少有多少,如果你们俩不识时务,还是纠缠不清的话,我可不会手下留情了。’

那个农夫也说道:‘这把琴不是我们想要炼制成的琴,一定是你在什么地方做了手脚,才炼制成了这把魔琴。你快快把魔琴交给我,让我销毁。否则,我们一定不会放你走的。’

黑衣人听了大怒,放出飞剑,几合下来,农夫就身中数剑,躺在地上,眼看是不能活了,屋里的农妇抢出来要帮zhù

自己的丈夫,也被一剑从肋下刺穿,倒在血泊中。

那个黑衣人志在魔琴,看两人不再纠缠,拿着魔琴一道黑光就消失了。

过了良久,农妇才清醒过来,看到自己身受重伤,肋下血流如注,再看自己的丈夫已经没了气息,心中悲痛不已,只觉得万念俱灰,正要自己一头撞到丹炉中,了此余生。突然想起了自己已经有了三个月的身孕,自己要是这样死了,两人唯一的骨血也就此没有了,自己可就对不起丈夫了。

于是,那个可怜的农妇自己挣扎着止了血,撕下衣襟包扎好伤口,又在山洞里休养了两个多月,等剑伤痊愈,这才下的山来,在九华山附近找了一个小山村栖身,她自称是外地流亡到此,山村中人也都深信不疑。从此,这个农妇就在这个偏远的小山村里住了下来。

一晃就又是几个月过去了。这一天,这个农妇终于临盆,生下来一个儿子。她欣喜若狂,连连感谢上天,让自己和丈夫有了后。其实,她却没有想到,也是她感激涕零的上天,夺走了自己的丈夫。

山村中只有十几户人家,人心淳朴,大家都可怜她们孤儿寡母,处处照顾于她。而这个儿子也是十分的聪明,长到三岁时,农妇就自己打造了一具琴,教儿子练琴。

这个孩子不仅聪明无比,对琴艺一路更是天赋惊人。没过几年,就深通琴艺,不输于他的父亲。

与此同时,这个农妇其实也是修真界门人,她还教孩子修行道术。这个孩子白天练琴,晚上修道,比一般的修道之人还要忙上几分。

一晃就是十多年过去了,这个孩子已经是长大成人,出落的长身玉立,跟他去世的父亲几乎一模一样,她的母亲当然是非常欣慰。

这一天,这个孩子照常去村外的溪边练琴,练到午时时分,他才回到家里准bèi

吃饭。哪知,一回家,自己的母亲却不见了,他问遍了村里所有人都没看见自己母亲去哪儿了。这个孩子像疯了一样,四处找寻自己的母亲,整整找了一天一夜,也没有发xiàn

任何踪影。

终于,他彻底绝望了,又回到了自己家中,却无意中在母亲的床板下发xiàn

了一张纸条,纸条上把这些事写的明明白白,还绘有一张黑衣人的肖像,并且告sù

他,一定要找到那个黑衣人,为自己的父母报仇。

这个孩子终于明白了,自己的母亲是去另一个世界找自己的父亲去了,他牢牢记住那个黑衣人,一把火烧掉了自己的房子,只抱着母亲留下来的那具琴,连夜就离开了那个小村庄,从此不知去向。”

说到这里,含元道长却停了下来,低头不知dào

在想什么。

大家等了良久,也不见含元道长说话。元罡老道着急起来,大声说道:“兀那含元道长,你不要吞吞吐吐,吊人胃口,快快把事情来龙去脉,都一五一十告sù

大家。”

叶泊雨也是正听到紧要关头,觉得这里边实在是大有文章,看含元道长说了一半,吊人胃口,也是心中着急。

“含元,事到如今,你还不痛痛快快的告sù

大家,更待何时?”旁边的水月道长也大声说道。奇怪的是,既然大家都已经明白了她和含元道长的关系,她也是直呼其名,并不称呼含元兄长。

“哼。水月,之后的事情,你会不明白?他难道没有原原本本的告sù

你?”含元道长抬起头来,瞪视着水月道长,大声说道。

“不,他没有告sù

我任何事,你刚才说的这些事,我就全然不知。”水月道长脸上一红,急急的大声说道。

含元道长摇摇头,不再说话,显然是完全不相信水月道长的话。

“好。看来你还是不相信我,那我就把那天的事情再原原本本的告sù

大家。”过了一阵,水月道长看含元没有张口说话的打算,就又大声说道。

他们两人的事情牵涉甚广,除了他俩之外,还牵涉到魔界十大长老之一的长风长老,现在竟然又牵扯到了武当的前任掌门正源道长,可以说是越来越离奇古怪,大家都越来越好奇,盼着他两人再赶紧说下去。

“那一天,长风跟我说道,他在枯木岭遇到了当时的武当派掌门正源道长和十几个弟子,当时,他大喜若狂,知dào

自己苦等几十年报仇的时刻终于来了。

长风其实早就知dào

,自己的仇人就是正源道长,只是自己身单力薄,不敢去武当山挑zhàn

,加上自己的修行也不见得就是正源道长的对手,所以才苦苦等待,等着报仇的最佳时机。

那一天,正源道长其实已经和魔界大小数十战,这一次,乃是负伤之后,带着自己的十几个弟子,要从枯木岭撤tuì

,回到一个秘密的联络点。

如此千载难逢的良机,长风哪里肯放过。他当即放出天魔音,一下子就把那十几个弟子全部震倒。正源道长大惊之下,忙全力防御,但是为时已晚,已经被天魔音侵入心脉。

论修为,正源道长的实力远远高于长风,长风虽然偷袭得手,却也不敢贸然下去。正源道长本来就已经受伤,又被长风偷袭,只能是全力防御。

两人僵持了一阵,正源道长越来越坚持不住,长风却是不断催动天魔音,步步紧逼,终于,正源道长的剑qì

防御网被凌厉的天魔音撕开了一个缝隙,魔音立即侵入到正源道长的心脉,废了他的真元。

到了此时,长风这才跳下阵里,走到正源道长面前。

两人之前已经经lì

过几次大战,都不陌生。正源道长一听到天魔音就知dào

是长风来了,也不奇怪,只是自己默默的瘫坐在一旁。

长风自己却是五味杂陈,不知dào

怎么办才好。父母的血仇大恨的仇人就在眼前,自己反倒不知dào

怎么办了。

又僵持了一阵,还是正源道长先说话,他低声说道:‘长风,你既然偷袭得手,还不赶快给老道一个痛快的,呆在那里干什么?’

长风狞笑道:‘你想要一个痛快的?你害我父母性命,害我从小无亲无故,害我从小就被灌输仇恨,身入魔道几十年。你现在想要一个痛快的!’”

说到这里,大家不禁都大吃了一惊,元罡老道更是大声说道:“什么?这个长风莫非就是刚才的那个弹琴少年?而那个黑衣人是正源道长?”

叶泊雨虽然也早就猜想到了这一点,但是猜测是猜测,被说出来以后,还是有些吃惊。没想到堂堂武当派掌门正源道长竟然是故事中那个可恶的杀人凶手黑衣人,而魔界中恶贯满盈的长风长老竟然是受害者。

水月道长继xù

说道:“当时,正源道长一听长风此言,也是大吃了一惊。连声问道,‘你,你究竟是谁?’

长风面色狰狞,一步一步走到正源道长面前,低下头来,正视着正源道长,大声说道;‘正源,你好好kàn

看我,怎么?你全然忘记了吗?你杀人以后忘记了吗?’

正源道长看了一阵,巍然长叹了一声,说道,‘不错,真的是你。杀人偿命,老道一时糊涂,杀害了你父母,理当为他们偿命,你这就动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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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三章 我是谁?(中)

“‘一时糊涂?哈哈哈。’长风仰天一阵狂笑,一字一句的说道,‘原来你是一时糊涂,你跟踪我父母十几年,看着他们一片片的找到了瑶琴的碎片;

你在他们炼制不成,失望的时候,及时送上了你早就准bèi

好的魔琴碎片;

你在他们炼成魔琴的时候,马上出现,杀死了我的父亲,还重伤了我的母亲,强了魔琴,扬长而去,这一切,你都是一时糊涂吗?’

正源道长听到这里,长叹一声,无话可说,只是垂下头来,低声说道,‘不错,我当年是处心积虑,要利用你父母炼制天魔琴,事后还杀害了你父母,害你全家,我罪该万死,你想怎么报仇,老道绝不皱一下眉头。’”

水月道长说到这里,含元的脸上也没有一丝表情,叶泊雨奇怪,心道:“毕竟是自己的师父犯了如此重罪,还枉为一派之尊,怎么含元道长一点儿羞愧之意都没有?”

场中的几十个掌门也都是面面相觑,大家怎么也想不到,如此德高望重的正源道长居然是杀人越货的凶手,大家都不禁在想,是不是含元和水月两人一唱一和,故yì

污蔑正源道长,别有其他目的。

水月道长继xù

说道:“长风告sù

我,他当时已经打定主意,不管正源说什么,自己也会用最残酷的手段报复他。看着正源老道面色平静,闭上了眼睛,等着自己对付自己,长风反倒一时没了主意。

这几十年来,长风日日夜夜都在等着这一刻,他早已经无数次的幻想过这一时刻,也曾经幻想过无数不同的场景。却没有想到,事到临头,却是这么一个结局。

长风大声说道,‘正源,你别以为你摆出一副大义凛然,认罪的样子,我就会放过你。你现在就老老实实告sù

我,你当年为什么千方百计的要让我父母给你炼成魔琴?为什么?’

正源道长却摇摇头,低声说道,‘是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你父母,你不要问,我什么也不会说,你要报仇,就尽快下手。’

长风哪里肯依,又问了数次,正源道长只是闭上眼,坐在一边,动都不动一下。长风终于大怒,使出了魔音噬魂的手段。”

叶泊雨听到这里,心中也是一震,他也已经料到长风会用残酷的手段对付正源道长,却没有想到,长风会用魔音噬魂如此残忍的手段。

这魔音噬魂是魔界最残忍的手段之一,向来只有背叛魔教,对魔尊不敬以及最穷凶极恶的敌人才能受到如此残忍的刑罚,魔界到现在,也没有几人受过这种刑罚。

相传魔音噬魂乃是用千万道魔音渗入人的经脉,好似千千万万个蚂蚁一般生生的将人的元神一点一点噬去,噬去元神以后,魔音好似阴火一般,在人的浑身各处经脉焚烧,一点一点的将人的肉身也焚毁,这个时候人还保持清醒,。两次的折磨,最后受刑者将形神皆灭,比之千刀万剐,都惨烈了十倍不止。

水月道人接着说道:“长风一使出魔音噬魂的手段,就看见正源道长双目虽然紧闭,但是脸上的神情却是大变,一下子变的煞白无比,脸上的肌肉不停的拧来拧去,身上开始疯狂的扭动不已,显然是痛苦到了极点。

长风大声说道,‘正源,你快快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sù

我,我可以给你一个痛快的。’

正源道长咬紧牙关,愣是一声不吭。两人足足对峙了半个时辰,正源道长痛苦的满地打滚,身上被自己撕扯出了无数道伤痕,浑身鲜血淋漓,但就是不肯说一个字。

一开始,听着正源道长的哀嚎,看着正源道长不断把自己身上的肉生生的撕扯下来,还非常解恨。到后来,正源道长的哀嚎声也渐渐的听不见了,他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眼看正源道长再过一阵,就要筋骨寸断,被噬去元神。长风突然想起自己母亲去世前,曾经不止一次的嘱咐过自己,为人不能太过做绝,否则天理不容。想着自己杀了正源,又折磨了他这么久,大仇也该报了。

就一剑插在正源道长心口,正源的元神已经被魔音噬去,根本无法逃脱,当即气绝而亡。

长风仰天长啸三声,大声告sù

自己的父母,自己终于杀掉了正源,大仇得报。这才赶紧返回山洞,要放我出去。他说,自己要学自己的父母,隐退山林,不再过问人界和魔界的任何事情,就此终老一生。”

听到这里,场中的诸位掌门,包括叶泊雨,都一时说不出话来,没想到正源道长英雄一世,居然是受尽折磨而死,都唏嘘不已。

“正源道长就是这么,这么去世的?”元罡老道长叹了一声,大声问道。

其实,如果水月道长和含元道长所言都是实情,正源道长虽然死的悲惨,但是他杀人越货,害人一生,却也不算冤枉。

水月道长点点头,元罡老道又是长叹一声,也不再说话。大家一时都是低头不语,没有人说话。

过了一阵,元罡老道才道:“水月道长,那长风就这么把你放回来了?你没有受伤吧?”

其实,这也是大家关心的问题,听元罡老道一问,大家都看着水月道长,看她怎么回答。

水月道长幽幽的说道:“元罡师兄说的是,水月自该一五一十的告sù

大家。长风说他杀了正源道长以后,马上返回到这个山洞,就是惦记着放我回峨眉。他说,他大仇得报,不吐不快,这才把整个事情都告sù

了我,他还说,让我告sù

正道人士,正源道长就是死在他的手中,要报仇的就找他,不要再祸及他人。

我当时听完后,更是惊的半天说不出话来。他把这番话说完以后,又告sù

我他不会再来这个地方,说完就架起一道黑光,把我送下山,送到蜀山附近。我就赶紧上的蜀山,跟六大剑派的弟子们会合。”

水月道长说完后,旁边一直没有说话的含元却突然说道:“水月,这番话你为什么没有告sù

大家。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元罡老道也大声说道:“不错,水月道长,我们六大剑派同仇敌忾,你方才说的这些事,可句句都是实话?如果是实话的话,你有没有犯任何清规戒律,何必瞒着大家?”

水月道长脸色苍白,摇摇头说道:“诸位道友,当时,水月只不过是峨眉派的一个后辈弟子,人言微轻。水月几十天没有回蜀山,大家只当我死了,我回来以后,也只是说当时遭受魔界伏击,其他姐妹都死了,我受了伤,自己回到蜀山。

大家也都没有深究,没有人再过问,当时大家都在忙着对付魔界,再说,长风也说自己要退出魔界,隐居山林,水月也就没有说起这些事。”

“水月,当时人魔两界势同水火。长风乃是魔界十大长老之一,你既然知dào

此贼的藏身之所,竟然隐秘不报,此大罪一也;你勾结魔界,害死我武当派掌门正源道长和十几个门人,此罪二也。如今二罪归一,你还有什么话说?”含元怒目瞪视着水月道长,好似要喷出火来。

其实这番话在情在理,众人心中都觉得确实是如此,含元这番话,水月道长真是难以回答。

天鸿真人听了含元的话,也捻须说道:“水月掌门,含元掌门的这番话,想来你是另有原因的,你这就告sù

我们为什么吧。”

大家都听得出,天鸿真人这番话看似要为水月道长开脱,其实是逼宫,坐实水月道长的罪状。

叶泊雨也心中奇怪,明明含元跟水月乃是一母所生的亲兄妹,怎么如此势同水火?非要在众目睽睽之下,斗个你死我活不成,难道这里边还另有什么隐情不成?

水月道长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低声说道:“我回到蜀山后不久,就传出魔界长风长老消失的消息,有人说是混战中被正道人士击毙了,有人说是自己练功走火入魔而死,既然长风已经不再作恶,我就想还何必多此一举,所以,我就没有把这些事情告sù

师父。”

水月道长说完,元罡老道马上说道:“诸位道友,刚才水月道长言之有理,既然长风已经不再作恶,他死也好,活也好,与我正道人士已是无关,何必还要赶尽杀绝,那岂不是成了魔道行径?”

一直没有说话的妙真神尼也双掌合十,低声说道:“善哉,善哉。元罡道长言之有理。有道是,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这个长风虽然是魔界长老,但是也是受人迫害,才入得魔界,所幸已经悔然自悟,此乃幸事也。”

含元却又大声说道:“诸位道友,你们千万不要被水月的话蒙蔽了,她刚才的一番话不尽不实,谁知dào

,长风是不是看势头不好,躲了起来?哼哼,不管怎么说,你隐瞒魔界长老的藏匿地点不报,这一点,你无论如何也推脱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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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四章 我是谁?(下)

水月道长转身也瞪视着含元,苍白的脸上因激动泛起一片绯红,过了一会儿,才摇了摇头,低声说道:“不错。我知情不报,确实是有罪在先,但你说我勾结魔界,却纯粹是无稽之谈。今日,当着众位掌门的面,就请他们做个见证。”

含元冷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此时,妙高禅师插话道:“诸位,水月道长究竟有没有勾结魔教,她有没有知情不报,现在下定论还为时过早。你们二位一定还有很多话要讲,不如等你们把整个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个明白,大家再商量,做个了结如何?”

妙高禅师所言合情合理,大家也就不再说什么,等着含元和水月道长接着把事情说清楚。

水月道长看了看含元,低声说道:“妙高禅师说的有理,水月这就把我知dào

的一五一十的全讲出来,事情的是非曲直,让在场的诸位道友做个评论。

不过,这件事里还有很多我现在都不知dào

的细节,但是,这些细节有人知dào

,我相信,这个人一定会把事情补充完整。”

大家都知dào

水月道长说的那个知dào

细节的一定是含元,再看含元,只见他煞白的脸不知dào

什么时候变成了紫茄子色,闷着坐在一边。

“好。难得水月道长如此开明,就请水月道长把事情讲清楚,当然,如果还有人知dào

事情其他细节的话,一定会不加隐瞒的告sù

大家。”妙高禅师大声说道:“又补充了一句,是吧?含元掌门?”

“当然。”含元憋出了两个字。

水月道长点点头,又说道:“大家一定好奇,我既然跟含元是一母所生的兄妹,为什么还势同水火?我手中的‘绿绮’是怎么得来的?我又是怎么知dào

含元有天魔琴的?

这些事,还得从我的身世讲起。我乃是襄阳城人,母亲是当时襄阳城中著名的一名歌姬,后来,我的父亲来到襄阳城,偶然认识了我的母亲,两人一见钟情,几次见面之后,我父亲就花重金赎出了我的母亲,两人就在襄阳城中一个小巷中安家住下。

那时起,两人在那个小巷中过了一段神仙般的日子,一年以后,生下了一个男婴,两人的感情也是深厚了一层。但是好景不长,又过了半年,我的父亲突然有急事要离开襄阳城,而且什么时候再回来,那是遥遥无期。

说到这里,大家应该都明白了,这个男婴,就是现在的含元道长。”

大家都不自禁的看向含元,只见他坐在地上,脸色黑沉沉的,看不出喜怒哀乐。

“而那个男婴的父亲,大家可能就怎么也想不到了,他就是含元道长的师父,前武当派掌门人正源道长。”

这一句话可算是炸了锅,不光是在场的几十位掌门人都张大了嘴,惊讶的说不出话来来,就连好像一直无所不知,镇定自若的天鸿真人也都变了脸色。

叶泊雨虽然知dào

六大剑派,也在修真界混了一段时间,却也不认识什么正源道长。但是这位正源道长身为武当派掌门,不仅残杀老百姓,还跟什么歌姬生了私生子,把武当派的清规戒律那是犯了个十足十,别说当武当派掌门了,就是一个普通的弟子,也怕是早被门规重罚了,就算不送了性命,也那也是逐出山门。

元罡道人脸上变了颜色,大声叫道:“正源老道这个牛鼻子,亏我元罡老道还一直拿他当兄弟,尊他一声师兄,原来他竟然是这样一个伪君子。真真是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说着,元罡老道坐在一边,吹胡子瞪眼的直生气。妙高禅师也顾不上他,低声对着水月道长说道:“水月掌门,事关重大,你说正源道长是这个,这个含元掌门的父亲,你可有什么凭证?”

水月道长摇摇头,低声说道:“妙高禅师,正源道长是不是含元的亲生父亲,含元就在这里,你问问他不就知dào

了?”

大家的目光都看向地上的含元,含元的脸色不知dào

什么时候变成了铁青色,看着大家迟疑的目光,冷着脸点了点头,算是承认了。

“什么!好你个正源牛鼻子,你还果然是有私生子。你个道教的败类,幸亏你死的早,要不然老道不会轻饶了你!”元罡老道暴跳如雷,大声叫骂道。

这一次,就连一直慈悲为怀的妙真神尼也都低声骂道:“这个正源,枉为一派掌门,真是死有余辜!”

妙高禅师不动声色,用余光扫了扫大家,只见大家脸上都有鄙夷之色,摇摇头说道:“正源道长之事,我们自当会调查清楚,如果情况属实,即使他已经去世,也不会轻饶了他,如果情况不尽不实,那水月道长和含元道长,我们绝不会轻饶了你们!”

“事关重大,水月绝不敢妄言。”水月道长低声说道:“一晃就是三年,这三年中,男婴的母亲受尽了街坊邻居的白眼,那个男婴也是受尽了冷言冷语,母子两人生活日益艰难,不得已,母亲只得另外再嫁了一个小商人,靠做点儿小生意,这样才勉强能够糊口度日。

就这样,又过了一年多,两人又有了一个女孩儿,估计不说大家也知dào

,这个女孩儿就是我,所以说,含元跟我是一母所生的兄妹,含元他,他其实是我的哥哥。”

说到这里,水月道长不禁幽幽的长叹了一声,美目紧闭,好像是勾起了无限的伤心往事。大家也都觉得她的身世可怜,没有人再逼着她赶紧交代。

过了一阵,水月道长继xù

低声说道:“我们日子虽然过的寒酸,但是终究有一个家。又过了几年,不知dào

怎么回事,我哥哥含元突然不见了,妈妈说是家里太穷了,哥哥上不起学,就把哥哥寄到江南一个远方亲戚家里了,希望哥哥在哪里能够好好读几年书,不至于耽搁了,对了,我忘记说了,那时候,他还不叫含元,他的名字叫做秦岚。”

秦岚正是含元的俗名,在场的大家都知dào

,也都知dào

他出家前是江南著名的才子,听了水月道长这番话,更是深信不疑。

“而我自己,则是继xù

留在襄阳城,跟着父母住在一起。幸好我母亲虽是女流,却也知dào

读书的重yào

性,她闲暇里总会教我一些诗书文章,让我多少识得了一些文字。

谁知dào

,上天对我真是眷顾之极,我十二岁那年,先是我的父亲感染了伤寒去世,接着我的母亲也是身染重疾,卧床不起。本来还能有个饥饱的家庭又一下子破裂了。

就在这个时候,家里突然来了一个老道士,跟母亲商量说是要带我去修行,我也不懂什么是修行,就跟着这个老道士到了峨眉山,拜见了金顶掌门,金顶掌门就收我为关门弟子。后来,渐渐的,我才知dào

,那个带我来峨眉山的老道士居然就是武当掌门正源道长。

之后,我就跟着金顶掌门潜心修行,没过几年,家乡传来话说,我那个母亲也因病去世了,我更是了无牵挂。之后的事情,大家就都知dào

了。”

大家还没有说话,旁边的含元大声说道:“不对。水月,你是怎么得到的‘绿绮’?怎么知dào

‘绿绮’里边的秘密的?这些事情,你为什么不敢告sù

大家?”

水月冷冷的回击道:“含元,恐怕比起这些来,你是怎么得到的天魔琴,怎么练就的天魔音?恐怕更应该先说清楚吧!”

“不错。”元罡道长冷冷的说道:“含元,你勾结魔界,用魔界妖法害人,我们还没有追究你,你在这里冷言冷语的胡说什么?现在该你了,你还不赶紧把你的那些事情交代明白!”

天鸿真人也冷冷的说道:“含元,你现在可是勾结魔界的大罪,现在新盟主没有选出来,老道还是盟主的身份,你快快把你知dào

的一切事情都讲明白,要是还敢有半分隐瞒,在场的几位掌门马上能把你当场击毙。”天鸿真人说到后来,已经是声色俱厉。

几个人来来回回讲了这么一大阵子,含元的伤势也暂时稳定住了,真元也恢复了一些,脸上渐渐也有了血色。听天鸿真人冷冷的几句话,脸色又一下子变的煞白。过了一会儿,才说道:“事到如今,我这就把我知dào

的情况说个明白,是非曲直,我相信大家自有公论。”

其实,虽然从一开始大家就一边倒的觉得是含元道长勾结魔界,而水月道长是揭发含元道长的功臣,但是,叶泊雨一直都觉得这里边的事情应该远远不是如此简单,而且觉得天鸿真人好像对这件事一直都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他一路上引导着大家,好像是有什么图谋似的。

听到含元道长愿意要把这件事原原本本的说给大家听,就来了精神,全神贯注的听着,想看看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跟天鸿也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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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五章 曲偕(上)

含元道长定了定神,低声说道:“我七岁懂事那一年起,我就暗暗发誓,长大后一定要出人头地,一定不能再过这种贫寒的苦日子。我受够了别人的冷言冷语,受够了别人的指指点点,我一定要超过他们,让曾经小看我的人,都被我踩在脚下。

四岁那年,我被一个长须道人带到了扬州,说是那里有我的一个亲戚,让我投奔这个亲戚,在扬州好好读书,做一个洁身自好的文人。

我大喜若狂,从去扬州那一天起,就暗下决心,一定要高中状元,衣锦还乡。我每天起五更,睡半夜,别人睡觉吃饭,我在读书写字,别人游山玩水,我在读书写字,我知dào

,要想出人头地,高人一等,就得付出比别人多得多的努力才行。

十几岁时,我已经是熟读诗书,出口成章,诗文作对就连一般的私塾先生都不是我的对手。时间一长,我这才子的名声可就传了出去,十里八乡,无不知晓。

乡试之时,我又以乡试第一的成绩高中魁首,于是,整个扬州城都知dào

了我的名字,大家都觉得来年会试,我必然稳中头名,我自己也觉得自己就算拿不了状元,高中个三甲,那也是理所当然之事。

可是,万没有想到,会试之时,我觉得自己发挥正常,发榜的时候,找遍了榜单,也没有看见自己,才知dào

自己是名落孙山,榜上无名了。

不仅是我,就连当时的街坊朋友,都觉得不可思议。我尽管不敢相信,但是还是很快就恢复了过来,想继xù

苦读,再战来年。没成想,没过几个月,就有人传出,说当年的会试,乃是主考官们联手作弊,上榜的都是一些官宦子弟,他们的名字都是拿钱买的。还有人说,会试年年都是这样,没有钱休想上榜。

我听完以后,一开始只是愤nù

,只觉得官场黑暗,慢慢的静下心来,突然,一阵强烈的无法克制的,心灰意冷的感觉涌上心头。

其实,这个时候,我已经知dào

,我住的这个家并不是什么亲戚家,而是那个送我来扬州的长须道人花钱,让我寄宿,而且故yì

瞒着我而已。

官场黑暗,寄人篱下,我再也忍耐不住。一个人心灰意冷,只想着厌绝人世,离开这个充满利欲的红尘世界。

离开扬州城后,我自己漫无目的,也不知dào

去哪里,只知dào

离开尘世。就这么,走啊走,走了几天几夜,也不知dào

走到了哪里,只觉得自己又累又渴,眼看是走不动了,但是我心中主意已定,就算是累死在山林之中,也不想再回到这个利欲的世界了。

晚上,我再也走不动了,倒在了一片草丛中,正想咀嚼一些青草的叶子解渴,一抬头,突然发xiàn

自己四周一闪一闪的都是绿色的光,甚是吓人。

我吓了一跳,吓得一动不敢动,也不知dào

那是什么东西。过了一阵,月亮出来,借着月光,我才看见原来自己身边,不知dào

什么时候围上了一群野狼,足有几十只,那些一闪一闪绿色的光,就是它们的双眼。

狼群紧紧的盯着自己,一步步的靠近。我大惊之下,吓得腿都软了,根本站不起来。只能是往前一步一步的爬着跑。

狼群离我越来越近,我甚至都能闻到狼嘴里那腥臭的味道。我再也没有力qì

爬了,垂头倒在地上,长叹一声,没想到自己居然会葬身狼腹。

眼看离我最近的那只狼已经张开了大口,白森森的獠牙露了出来,血红色的长舌朝我身来,我无法闪避,只能闭目等死。

就在此时,突然听的身边‘疾’的一声,一阵风声在耳边响起。离我最近的那头野狼嗷的一声,就直挺挺的摔在地上,一动不动了。我听得不对,忙睁开眼,只见白茫茫的一片剑qì

,一道白光在我四周闪了几闪,十几头恶狠狠的野狼就全都肠开肚绽的躺在了地上。

我又惊又怕,不知dào

又来了什么更厉害的妖魔鬼怪,竟然比十几头饿狼还厉害的多。不过转念又一想,反正自己是个死,死在长剑下,总比葬身狼腹要强得多。

我也不说话,怔怔的看着。眼前一花,突然多了一个长须老道,我一看,顿时高兴起来,原来这个老道,不是别人,就是送我到扬州城的那个道人。而且,当时我已经知dào

,就是他出的银两,让我寄居在扬州城的。

我突然恢复了力qì

,一下子就坐起身来,大声问道,他到底是谁,为什么要跟着我?

那个老道却不回答我的问话,上上下下看了我好几眼,这才说道,‘你有老婆孩子没有?’

我一愣,不知dào

他是什么意思,大声说道,‘我刚弱冠之年,功不成名不就,何来的老婆孩子。’

他点点头,又问道,‘没有老婆孩子,那你可有亲人朋友?’

我看他问的无礼,一赌气大声说道,‘我孤身一人,没有什么亲人朋友。’

他摇摇头,又问道,‘没有亲人朋友,那你可有父母?’

我听了,不禁气不打一处来,大声说道,‘人生在世,谁没有父母。’

他又说道,‘你既然有父母,那你不辞而别,轻生厌世,一走了之,可算是对得起父母?’

他虽然问的极是无礼,但是我自己有愧在先,不由的一时语塞,说不出话来。

他看我无言以对,又大声说道,‘未报父母养育之恩,只想着厌世轻生,乃是不孝。不顾亲朋挚友,一走了之,让朋友担心受怕,乃是不义。像你这般不孝不义之人,又有何用?’

我听了之后,更是惭愧,坐在地上更是一声不吭。

他站在我身边,过了片刻,突然说道,‘世态炎凉,你是不是真的看破了红尘,厌烦了这利欲世界?’

我点点头,没有说话。

他又问道,‘那你有什么打算?’”

我沉吟了片刻,摇了摇头,我现在真的不知dào

自己该何处何从。

长须老道大声说道,‘既然这样,我倒可以带你去一个地方,那里远离尘世,没有名利,不食人间烟火,只是苦心修行,你可愿意?’

我当时大喜,这些正是我最想得到的东西。我大声说道,‘好,我愿意跟你去,有这等好地方,我此生心愿已足!’

长须道人点点头,说道,‘不过,那里虽然没有世间名利,但是也需yào

潜心修行,才能留在那里,你可愿意?’

我大声说道,‘我此生就想远离红尘,潜心修行,你所说的正是我心中所想,我十二分的愿意。’

长须道人点点头,架起剑光,就把我带到了武当山。我就成了他的最后一名弟子,含元。”

“果然就是正源这个牛鼻子老道!”元罡老道听到这里,恨恨的说道:“正源这老小子,原来是把自己的私生子带到了武当山。”

叶泊雨心中越来越惊讶,只觉得现在水月道长和含元道长两人说了半天,最后却不约而同的都跟正源道长有关,感觉正源道长就是幕后主使的那个大魔头,但是,正源道长只是犯各种清规戒律而已,到现在,也没有说出,他跟魔界到底有什么勾结之事。看来,这件事,一定大有文章。

想到这里,叶泊雨不禁又暗暗的瞟了一眼旁边的天鸿真人,只见天鸿真人面色平静,静静的坐在那里,什么都看不出来。

水月道长也安静的坐在一边,没有插过一句话,听了元罡老道的话,也不表态,只是静静的等含元老道接着说下去。

含元道长接着说道:“我上了武当山后,才知dào

这个长须老道竟然是现在武当山的掌门正源道长,不由得肃然起敬,只想跟着他好好修行,再也不过问人世界任何的事情。

修行了几年,自己也略有小成,慢慢的也就忘记了自己的辛酸往事。有一次,跟着师兄们下山。武当派有一个规定,就是武当弟子每隔几年就下山一次,少则一个月,多则半年,就是为了降妖捉怪,一是历练,提高修行,二是在山上呆的闷了,下山透透气。

我跟着几个师兄下山,他们拿妖捉怪,一展身手,我跟在他们身边,也学习了不少东西。这一天,我们一路前行,到了襄阳城外。我想起自己的家就在襄阳城,家里还有自己的老母。不由的动了心,跟师兄弟们说,自己要去襄阳城探访朋友,过不多时就回来。

他们也不奇怪,趁着下山的时机,回家探访是常事,他们叮嘱了我几句,让我尽快回去找他们,就放我走了。

我一路进到襄阳城里,找到了自己小时候居住的那个小巷子。却发xiàn

自己以前住的家早已换了别人,我问起我母亲的名字,那人也都是瞠目不知。我无奈之下,只得挨门挨户打听,谁知dào

,大家都说,我去扬州城后,我的继父没过几年就患病离世了,我母亲几年前就搬离了这个巷子,没有人知dào

她去了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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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六章 曲偕(中)

“无奈,我只能挨家挨户四下里打探,时日太久,四周街坊根本都不知dào

我母亲,打听了一圈儿,才在一个老的风筝作坊里,遇到一个老掌柜的,还对我们一家有点儿印象,他告sù

我,我母亲十年前就搬走了,还告sù

我,我的继父去世后,我母亲拉扯着我妹妹,母女两人艰辛度日,正是可怜啊。

我强忍住心中的痛苦,看已经快到跟师兄们约定的时间,没办法,只能离开襄阳城,跟着师兄们继xù

历练。

我资质比师兄弟们都要好一些,加上我刻苦修行,别人练一个时辰,我就练三个时辰,十几年如一日,终于,我的修行渐渐赶上了我的几个师兄弟,成了师父的得yì

门生。

又过了几年,人魔大战开始了,我也是奉令跟师父一起到蜀山,跟魔界决一死战。

刚才水月说到,我师父正源道长和十几个弟子在枯木岭遇到了长风,我就是那十几个弟子之一。”

“什么?含元,不是说正源老道和他十几个门人都死在枯木岭了吗?怎么你没死?”元罡老道大声叫嚷道。

水月道长也在一边冷冷的说道:“那一天果然有你。”

含元道长昂然说道:“不错。那一天,我们十几个师兄弟跟随师父离开蜀山,要回武当山,因为害pà

魔界在路上设伏,这才绕路枯木岭,没想到还是遇上了长风这个恶贼。

也不知dào

真是长风一直在暗自监视着我们,还是哪个叛徒通风报信,长风早已埋伏在枯木岭,我们刚一到枯木岭,立即就被他的天魔音所伤,我们师兄弟十几个人根本抵挡不住,一上来就被他魔音入体,心脉寸断,死在当地。

我的修为比我的十几个师兄弟稍稍强一些,危急时刻使出全身真元,护住了心脉,但是也是重伤倒地,动弹不得。

昏昏沉沉中,突然听到耳边有人狂笑,迷迷糊糊的听到了长风跟我师父的对话,我这才断断续续的明白了一些事情,他们说的基本上就是刚才水月告sù

大家的那些内容。最后,我师父中了长风的天魔噬魂大法,哀嚎打滚,生不如死,我也都一一听在耳中。

那个时候,别提我心里有多难受了,因为从他俩的对话中,加上我小时候的一些记忆,我已经确定我师父正源道长就是我的生身父亲。我当时就发下毒誓,今生一定要给父亲报此大仇,让长风受到十倍的惩罚!”

说到这里,看着咬牙切齿的含元道长,旁边的妙真神尼低声说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元罡老道也不禁长叹一声说道:“唉!冤冤相报何时了,没成想,这里边有这么错综复杂的恩恩怨怨。”

水月道长却一下子激动了起来,尖声说道:“怎么,含元,你承认是你杀了他?”

“魔道贼子,人人得而诛之!”天鸿真人沉声说道:“水月掌门,不管是不是含元道长杀了长风,也是顺应天道。”

天鸿真人如此一说,旁边的几十个掌门都纷纷点头称是,水月道长低下了头,也不再说话。

含元道长阴冷的目光瞪视了一眼水月,低声又继xù

说道:“可是,当时长风得报大仇,万分得yì

,只道我师父中了他的天魔噬魂大法,一时三刻必然死的惨不可言,就匆匆离开了枯木岭。

我当时神智渐渐清醒,但是浑身经脉闭塞,无法动弹。眼睁睁的看着我师父在地上不断的打滚哀嚎,用双手把自己的头发和肌肤一条条的撕了下来,真是惨不忍睹。

就在我师父气绝的最后一小会儿,我的心神突然一动,一股微弱的神念传到我元神中,我这才明白,原来师父虽然将死,但是知dào

我没有死,就把自己的最后一点记忆用神念传到了我元神中。

我赶忙把最后一点真元都用来解读这些信息,慢慢的,我才明白,师父是把我的身世,和他为什么要不顾因果天劫去骗人炼制天魔琴,当然还有天魔琴的来历、用法都通过这一股微弱的神念最后传给了我。

我刚刚明白过来,师父就再也支持不住,气绝生死了。他的元神被魔音牢牢困住,不能从肉身分离,落了个形神皆灭的下场。

过了几天,我渐渐的恢复了一些气力,先是埋葬了师父和各位师兄弟,然后在师父的坟前发下毒誓,一定要让长风死的苦不堪言,为师父和诸位师兄弟报仇。然后,我就一把火烧了现场,自己回到了武当山。”

妙高禅师看着含元道长,面无表情的说道:“含元掌门,你已然天魔琴到手,看来你是为你师父和各位师兄弟报了大仇了?”

“不错!”含元道长毫不犹豫的说道:“天遂人愿,几年前,我终于亲手杀死了长风,为我的师父和师兄弟们报了大仇。哈哈,我此生心意可算是已了。妙高禅师,我含元知dào

大家对我不齿,但是,杀父之仇,焉能不报?”

妙高禅师淡淡的说道:“你杀掉长风,也算是降魔除妖,大家并没有异议。但是,你为什么还要抢他的天魔琴,为害正道?”

叶泊雨等人也都心里早已觉得,这件事看似复杂,其实就是围绕着这一把天魔琴引出了无数的恩恩怨怨,那么,这把天魔琴到底有什么神奇的作用,竟然牵涉到了如此多的重yào

人物。

“天魔琴!”含元道长刚才还得yì

的仰天狂笑,一提到天魔琴三个字,他突然静了下来,怔怔的看着远方,过了一阵才说道:“天魔琴乃是天下至邪之物,不祥之物,害人害己,唉。”

众人都面面相觑,谁也没想到含元老道居然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大家都是一愣。妙高禅师大声说道:“含元掌门,事到如今,你既然已经知dào

天魔琴乃是不祥之物,必然噬主,那你为什么还把天魔琴私藏在身边?”

元罡老道也大声说道:“正是。含元,你还不快快把来龙去脉讲来。”

含元道长的脸一下子变的阴沉了起来,他目光转了个圈,缓缓看了大家一眼,长叹了一声,才缓缓说道:“我师父在枯木岭临死前,用神念告sù

我,他一生修行,虽然当上了武当派掌门,修为也可谓是当世一流。但是他深知自己禀赋不高,而且福源至此,有生之年,绝对渡不过天劫,升仙那是无望。

于是他就四处找寻其他升仙或者是有助于渡天劫的办法。远古的传闻和秘籍中,渡天劫的办法倒是不少,但都要有极大的机缘和强有力的贵人相助不可,那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事情。

于是,我师父就又遍访天下,终于,在岐山深处一处破旧的山洞中,他发xiàn

了关于老君炼制两把瑶琴的记载,记载中说道,妖猴大闹蟠桃园,两把瑶琴都掉落人界,一正一邪,得其一把,即可利用瑶琴法力,帮自己渡过天劫。

师父得之大喜,忙专心的住在山洞中研究,足足研究了三天三夜,才算把山洞中的那段古蝌蚪文全部看明白了。

那段蝌蚪文其实记录的颇为简单,只是记载了两把琴掉落人间后,化成了无数的碎片,如果有人能够得到足够的碎片,炼制成其中一把,即可利用仙琴的力量,渡劫成仙。

蝌蚪文中写道,两把仙琴各有妙用,功法都在琴中,只要得到了仙琴,就能得到琴中的功法。而且,明确写明,两把琴一正一邪,正者天地正音,帮人调心理欲,提高修行,邪者乃是天魔之音,损人利己,中魔音者心脉俱断,全身真元被魔音汲取,化为抚琴者修为,但是时日一场,魔琴中被人真元累积太多,而抚琴者来不及转化,必然会导致魔琴失控,难以驾驭,甚至反噬自身。

蝌蚪文里还记载了几处碎片的地址,但是这些蝌蚪文不知dào

已经存zài

了几百年,早已残破不堪,几处碎片的地址只有一处还能看的全。

师父把蝌蚪文牢牢的记在心中,一把三味真火烧了那个山洞,出得洞来,第一件事,就是按照蝌蚪文里的记载,去找到了那一片碎片,也就是天魔琴的一块碎片。

天魔琴的碎片好像自身都有感应,师父一拿到第一块碎片,就感觉到了第二块碎片的感应,顺着碎片上的感应,我师父终于找到了长风的父母,而当时,长风的父母已经得到了几乎所有的碎片,开始炼制天魔琴。

我师父躲在暗处,看他们一次次的炼制不成,知dào

他们是因为缺少最后一块碎片才屡屡失败,又看他们俩修为不高,远不是自己的对手,这才献上最后一块碎片,让他们炼成天魔琴。

我师父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前来监督,看看天魔琴是否炼制成功,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长风的父母也正是巧夺天工,他们居然真的把天魔琴炼成了。后来的事,刚才,水月已经完完整整的告sù

大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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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七章 曲偕(下)

含元道长一口气说完,轻轻的站起身来,扭了扭僵硬的脖颈,坐在桌子一边,看样子,真元已经恢复了大半。

场中的几十位掌门人也都没有说话,大家都在想,其实渡劫得道乃是在场所有人的梦想,大家苦苦修行几十年,上百年,不就是为了得道成仙吗?如果能有帮自己渡劫成仙的宝物,那确实是令人垂涎,就算是能够增加一成的把握,那就是人人强手的宝物,何况天魔琴这种能够控zhì

别人心脉,将别人的元神和真元转化给自己的宝物,那更是拼死也要拿到手的宝物。

渡劫之时,真元消耗巨大,一场天雷劫下来,基本上真元损耗大半,如果没有迅速恢复真元的金丹,第二重天雷劫毫不停留,而且威力比第一重更大上十倍,没有了真元,就算有再厉害的宝物在手,也无法催动,那也只有横死在天雷劫之下了。

那种马上恢复真元的金丹,只有在传说中云中子炼制成功过,叫做“渡厄金丹”。现在,这种渡厄金丹早已绝迹,连炼制的方法也早已失传。如果有了天魔琴,倒是控zhì

住几十人在自己身边,不断的汲取他们的真元为己用,那就是无穷无尽的真元了。

这只是天魔琴的妙用之一,试想,如果天雷劫实在厉害,自己无法渡劫,就需yào

即时兵解,这个时候,如果兵解的时候,没有修行和自己不相伯仲的肉身在旁边,自己的元神脱离肉体,长时间离躯的话,很容易魂魄受伤,让自己的修为大减,遁入轮回。

而通过天魔琴控zhì

几个修为跟自己差不多的人在身边,自己万不得已兵解的话,元神能够马上窍,魂魄不会受任何损伤,自己的肉身还会替自己消一部分因果,下一次自己渡劫的时候会容易的多。

更何况,平时自己天魔琴在手,就不用苦苦修liàn

真元,可以尽得别人真元所用,那自己的修行岂不是事半功倍。

大家都是行家,天魔琴的种种妙用,大家一转眼间就能明白,这个时候,其实大家都在想,正源道长冒着声誉不保,甚至不惜触犯杀戒、淫戒两大戒律来夺取天魔琴,也是有情可原。如果换做自己,自己会不会这样,那也是说不好的事情。

想到这些,大家的神色都非常古怪,渡劫成仙,人之常情,如果自己在这里正气凛然,说上一番大道理,岂不是可笑之极。

过了一阵,水月道长突然站起身来,指着含元道长,大声说道:“含元,你这番话不尽不实,休想瞒过天下英雄。我问你,就凭你的修为,怎么能杀得了长风?怎么能从他手里抢到天魔琴?”

含元道长冷冷一笑,并不答话。

评委席中,山东孔府的列御风突然站起身来,大声说道:“水月掌门,在下有一个问题,敢问水月掌门何以会我孔府的浩然正气,并且能以浩然正气御绿绮仙琴,在下都自愧不如,还请水月掌门告知。”

列御风这番话看似说的客气,其实却是质问水月道长,她明明是峨眉派,道家一脉,怎么会山东孔府的武学?要知dào

,偷学武学,那可是犯了门派大忌,是最难以容忍的忌讳。

古往今来,因为偷学武学,挑起门派之间血战的例子不计其数,而偷学武学之人,往往也会被两派不容、追杀,最终都是死于非命,没有讨得了好的。

列御风一问,大家都把目光投向到水月道长身上,堂堂峨眉派掌门,岂能是偷学武学之辈,大家都看水月道长怎么回答。

“原来刚才水月道长发动桐梓绿光的就是浩然正气,跟自己浩然元阳大阵是一派武学,难怪自己觉得如此熟悉。”叶泊雨心道:“幸亏这个列御风只是问水月道长,要是察觉到自己手中的五片玄龟甲,那还不得当面指责,一把抢了回去?自己还落个偷盗之名。”

含元道长有些幸灾乐祸的看着水月道长,冷笑了一声,看水月道长如何做答。

元罡老道咳嗽了一声,抢先说道:“堂堂峨眉派掌门,自己门派中的武学博大精深,穷一生的精力都难以学的过来,何必去偷学别派的武学?水月道长,你快快跟大家说明。”

水月道长感激的看了看元罡老道,点点头,低声说道:“列前辈说的没错,我刚才使用的确实是浩然正气。”

此言一出,大家又哗然。元罡老道也说不出话来,瞪大了眼睛,看着水月道长。含元道长却面有得色,看水月道长出丑。

水月道长继xù

说道:“列师兄请放心,我虽然会贵派的浩然正气,但绝非偷学。”

列御风脸上一变,大袖一挥,说道:“愿闻其详。”

水月道长幽幽的说道:“那天,我告sù

长风,听他抚琴非常喜欢,也想学习琴艺,也不知dào

去哪里学起。长风大笑道,天下之间,论起修行,自己没有名号,但是要论琴艺,恐怕没几个人能够超过自己,他就说他安顿好以后,就会教我抚琴。

长风送我下山之前,跟我约定,他每两个月的第一月月初都会跟我神念传信,教我学琴。

于是,每两个月,我就会接到长风的神念传信,下山跟他学习琴艺。我们每次学琴的地方就在峨眉山百里之外的一处偏僻的山脉中,那里清溪潺潺,山环水抱,幽静之极。也就是在那里,我才能得到片刻的安然和放松。

诸位掌门不必惊讶,我跟长风清清白白,只是跟他学习琴艺,而他自己,每次来都会告sù

我,他这两个月学习了什么农艺,学会了烧什么菜,在他的心里,可能当个农夫,远远比什么叱咤风云的魔界长老要快活的多,可能那一段日子,才是他人生中最快乐的日子。”

一开始,听到水月道长居然和魔界长老长风偷偷私会,大家都露出不齿的身前,但是越听越觉得,水月道长说的有理,其实,大家的心里都不禁的觉得,长风那种无忧无虑,远离尘世的生活真的是令人向往。

元罡老道大声说道:“水月掌门,你说的在理,赶紧继xù

说下去。”

水月道长又说道:“跟着他,我很快就学会了琴艺,但是因为每次练琴也就是一个多时辰,我自己也不想琴艺如何的高超,而长风,也就是每隔两个月来找我聊聊天而已,所以我的琴艺进展很慢,到现在琴艺也就是粗通。

那是五年前的一个月初,按照惯例,长风早应该用神念找我,约我出去练琴了。但是,这一天,却迟迟没有接到他的任何消息,我一直等到天黑,又等到第二天,也是音讯全无。

我不禁担心起来,第二天一早我就下山去找他,也没有发xiàn

他的影踪,我预感到事情不妙,又急忙赶到我们练琴的那个溪涧边找他。

一到溪涧边,我就知dào

发生了大事。溪涧四周方圆一公里之内已经是寸草不生,几处小山丘也好像被人用什么巨大的武器削平了,而整个地方却又被一场大火烧得痕迹全无,一看就知dào

,发生了剧烈的打斗。

我的心中怦怦直跳,用起浑身的真元催动神念,来寻找长风的讯息,足足找了十几个时辰,也没有任何发xiàn



我知dào

,一定是长风出了事,出了大事,否则,无论如何,他也会通知我一声,告sù

我他不会来。

我静下心来,想了半天,觉得长风在魔界十几年,正道人士是恨之入骨,得而诛之,就算是魔界,他不声不响的离开魔界,魔尊也不会放过他,也会千方百计的找到他,杀人灭口。

他树敌太多,我实在无法判断到底是谁,找到了这里,是已经杀了他,还是挟持了他。

想了一阵,我还是觉得去他隐居的那个小山村去看看,看有没有什么端倪。

他曾经跟我说过,他就住在他娘当年隐居的那个小山村,那个小山村在九华山山下的一处山沟中。我马上架起剑光,到了九华山山下,九华山方圆数千里,山脚下有数百个小山村,我足足找了三天三夜,一个山村一个山村打听询问,才总算在最偏远的一个小山村里问到了他的踪迹。

在村民的指点下,我找到了他居住的那个小茅屋。

那是一个简陋的不能再简陋的小茅屋,两人高的土坯墙,透着拳头大的墙洞,顶上就是横七竖八的一个草屋顶,露着星光。

茅屋的柴扉有没有都一样,屋里仅能容下一个人进去,里边家徒四壁,只有一个用土坯砌就的琴台,旁边有一张草席,地上还放着一个半人高的陶制酒坛。这就是他所有的家什。”

没想到一代魔王,居然是如此的萧条寒酸,大家心中没有一丝的可怜,只是隐隐的感觉,也许,这种生活才是真zhèng

的生活,才是大家一直向往的神仙一般的无忧无虑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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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八章 浩然之气(上)

听到这里,叶泊雨没来由的突然心中一阵,他突然想到了自己的紫嫣,不知dào

紫嫣现在究竟在哪里,究竟是死是活,她要是还在人世的话,是不是也像长风一样,独自一人在一处深山僻岭里过着简陋的生活,在等着自己。

想到这里,叶泊雨心中一甜,要是自己能够找到紫嫣,和紫嫣过上这样自由自在的生活,那什么修行成仙,全然可就抛到脑后了。

一旁的妙真神尼高声宣了一声佛号,说道:“阿弥陀佛,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世上无不可度之人,长风能够突然悔悟,也是人世间之福。”

就连刚才一直阴阳怪气的天鸿真人也说道:“哼,好一个无忧无虑的农夫。这么说,长风也是一个真性情的汉子。”

水月道长幽幽的说道:“我跟他平日学琴长谈的时候,他往往高谈阔论,说的都是箕子薇子,竹林六贤,陶渊明这些归耕田园的古人,一说起来就逸兴横飞,拦都拦不住,他自比那些古人,言语之间,透露出无限的欢喜和解脱。

我一开始还不怎么相信长风能够真的安于山林,后来慢慢琴艺长进,自己虽然抚琴技法还是刚刚入门,但却能从琴声中听出一些端的。他的琴声中,透露出的那是那种青天一碧,无忧无虑的境界。

话说琴乃心声,于是,我渐渐的相信,长风说的一切都是真的,他对我真的没有半分的隐瞒。

现在,我来到这里,再看到他的这个简陋的住所,我彻底的相信了。

想了一阵,心中那点儿小小的愧疚一过,我用起神念,一寸寸的盘查,看这里有什么蛛丝马迹,看长风有没有留下什么信息。

我查了良久,什么也没有发xiàn

。我推开柴扉,又走出门外,按着平日里他跟我描述的情形,我走出村庄,沿着弯弯曲曲的土路,没过半柱香时间,水声潺潺,眼前突然一阵水光粼粼,果然有一条几十步宽的小溪,小溪四周长满了碗口粗的毛竹,甚是清幽。

我一眼看去,就知dào

他平时就在这条溪边抚琴,要是能找到一丝痕迹,也就只能在这里了。我看毛竹林边有一处小小的空地,空地上有一大块青石,青石表面已经被磨得铮亮,看样子平日里他就在这里独自抚琴。

借着星光,我用神念四下里查看,也是一无所获。我又气又急,一下子感觉疲劳不堪,再也忍耐不住,靠着那块青石就坐了下来。

望着满天的星光,听着耳边潺潺的流水,一阵阵微风吹过,竹林簌簌的响着。我思前想后,想着长风可能已经被仇人所害,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这几年下来,我已经深知长风并不是一个根底恶劣,满身血孽的妖魔,他只是从小双亲被奸人所害,嗔怨太深,复仇的怒火掩盖了他的本性。报完仇以后,他一生解脱,只想的退隐山林,其实已经是与人无害。

但是,偏偏是事与愿违,就这样一点点最小不过最普通不过的愿望,却要了他的性命!”

说到这里,水月道长的声音已经稍稍有些幽怨,停了下来。

叶泊雨听到这里,不禁也为这个长风抱委屈,觉得这个人虽然说是魔界长老,但是比起正派领袖,正源掌门之流要强得多,起码他没有杀人越货,他也就是报父母大仇而已,报仇后就隐居山林,比起那些道貌岸然的正派人士来,要正派的多。

元罡老道也大声说道:“正派弟子要是作恶多端,那就是邪道妖人,相反,魔道中人要是一心为善,那就是好人。长风这个人虽然曾经误入魔道,那也只是被奸人所害,只想着复仇而已。他要是被魔道妖人所害还罢,如果又是被什么正道人物所害,我们绝不会放过这些人!”

这几句话说的斩钉截铁,毫不含糊。周边的掌门人也都纷纷响应,含元道长的脸一阵青,一阵白,开始紧张起来。

水月道长又说道:“要是凭着自己的能耐杀了长风,也算是一条好汉,如果是打着正派高人的旗号,用邪派妖人都不愿意的手段,那可真是连邪派妖人都不如!

含元,你自己说,你是怎么杀害长风,夺了他的天魔琴的?你的修为比长风高?”

含元脸色冷清,低着头,躲开了大家的目光,没有搭茬。

水月道长看含元不说话,看了看在场的各位掌门,又继xù

说道:“我迷迷糊糊,半睡半醒,不知dào

过了多久,忽然感觉云台清亮,睁眼看去,一轮明月映照在清冷的溪水中,折射出遍地的清光,我对面一株碗口粗的毛竹上,隐隐的露出一道弯月的痕迹。

我一下子清醒了过来,长风的个人印记就是一道弯月,而且弯月上边还有三道模糊的阴影。我连忙站起身来,两步就迈过溪去,低下头来,细细查看。

没错,果然是他的独门印记,清冷的弯月上隐隐约约有三道细痕,我心中狂喜,知dào

自己找到了线索。

我顺着这道印记,四下里再看,原来这道印记做的非常巧妙,只有这个特定的时刻,月光以一个特定的角度照射到清溪中,溪水反光,把弯月投射到这棵毛竹上,与毛竹上的刻痕正好吻合上,才能被人发xiàn



原来只是一个小小的刻痕,并没有什么封印阵法,难怪我的神念什么都查不出来。

我知dào

长风不会无缘无故的布置这么一个机关,我仔细的查看。只见弯月上的三道阴影刻痕是一个同心的,都斜斜的指向清溪中间一个地方。

我当时沉吟了一下,觉得机关可能就是在溪水中间。我站在溪边,用神念仔细的查看,却没有发xiàn

任何的蹊跷。

找到了这里,我哪里能无功而返,我运起真元,用剑qì

把上边的溪水挡住,露出了河底。

河底是厚厚的污泥和卵石,还有一丛丛的水草,我又是一道剑qì

,把污泥和乱石水草清开,果然,发xiàn

地底下有一个大大的弯月标志,我跳了下去,发xiàn

这个弯月标志是一个小小的黑石头,好像就是黑曜石,我把这块黑曜石拿起来,细细端详,一时也没发xiàn

任何的痕迹。

再看别的地方再无任何蛛丝马迹,我拿了黑曜石,撤掉了剑qì

,转身飞回峨眉山。

回到了峨眉山,我自己一个人拿出那块黑曜石细细查看,一直是没有发xiàn

任何线索。终于,有一天,含元掌门突然来访,我当时还不知dào

他的真实身份,含元来了以后,东说西说,也没有什么正事,只是东拉西扯。

坐了半天,含元才说,他最近得了一块奇石,让我来看看。说着拿了出来,我顿时眼前一亮,他说的这块奇石,跟我从长风哪里拿来的那块黑曜石一模一样,我不禁心中一动。

含元紧接着又说道,他得了这块奇石以后,也是搞不明白怎么回事。这块石头是水火不侵,刀剑不伤,神念也探察不到里边。

我当时只觉得含元就是来跟我探讨黑曜石来的,就问他,那块石头是怎么得来的,他支支吾吾说了半天,最后说是一个弟子从山下无意中得来,进献给了他,他得来之后,苦思不明,这才来跟我探讨。

我当时急于想知dào

长风在那块黑曜石里留下了什么讯息,但又不敢把那块黑曜石拿出来,就用话来套问,看看含元到底有什么发xiàn



最后,含元神mì

的告sù

我,他用了上百种办法,终于发xiàn

,这种奇石只有用强劲的剑qì

才能破开,而当今修真界,能够发出如此凌厉剑qì

的,他实在想不出能有谁。

我就问他,有没有别的办法,瞬间提升功力,达到能够发出那个凌厉剑qì

的修为。

其实,含元等的就是我问这一句,他告sù

我,我们六大剑派好像没有这样的功法,能够达到这一点,把自己真元集在一处,瞬间提升自己真元,形成巨大爆fā

力的只有一个地方有。那就是山东孔府的浩然之气。”

说到这里,水月道长抬头看了看旁边的列御风,好像再说,这下你明白源头在哪里了吧。

列御风面色凝重,大声说道:“水月掌门,即使是含元掌门故yì

激你,让你去学浩然之气,你也不能不顾修真界的规矩,偷学我孔府的武学吧。”

水月道长摇摇头说道:“列师兄,你错怪我了。”

“错怪?”列御风不解的说道:“怎么个错怪?难道你还是正式拜师学的浩然之气不成?”

水月道长点点头,低声说道:“列师兄,你说得对,水月正是正式拜师,学的浩然之气,难道我这个峨眉派掌门,还不知dào

不能偷学武学是修真界的大忌吗?”

听了这番话,列御风更是奇怪,他大声说道:“这可就怪了,你堂堂峨眉派掌门,怎么会拜师在我孔府?在下怎么能不知?再说即使你是真的拜师,你一人拜二师,那也是犯了大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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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九章 浩然之气(下)

一人拜二师,那可是跟偷学别家门派武学一样的大忌,而且,水月道长作为一派之尊,偷学武学,那还仅仅是自己一人的问题,如果真的偷偷拜了孔府为师,那可是毁了峨眉派一派的威严。

元罡老道也是一头雾水,担心的说道:“水月道长,你赶快把这里边的来龙去脉告sù

大家,免得大家误会。”

水月道长点点头说道:“诸位道友不要着急,听水月慢慢道来。我当天听含元说完这番话以后,就暗暗记在心里。而含元跟我说完这句话以后,就告别离开峨眉山了。

他走后,我自己琢磨,浩然之气乃是山东孔府的不传绝学,别说肯定不会传给外人了,就算是能传给我,我作为峨眉山一派之尊,也不能接受。

就这样,我反复想了几天,最后,我决定还是先到山东一趟,现在长风生死未知,我要是能早早破解黑曜石之谜,还有可能救长风一命。

我第二天一早,就架起剑光,直奔山东,一开始我没有想直接到曲阜,去拜见孔府。

我自己漫无目的,先是一阵风到了蓬莱仙山,在仙山附近俳佪了一阵,又怕被五老看到,自己也没什么事跟五老相叙,犹豫了一阵,就离开了蓬莱仙山。

我离开蓬莱后,心中烦乱之极,也不知dào

何去何从,只是漫无目的的乱转,转了一阵,突然发xiàn

前边一处高山耸立云际,千百块怪石嶙峋,巨大的飞瀑从山上疾奔而下,气势非凡。

泰山和崂山我去过几次,知dào

这座大山肯定不是泰山和崂山,心中奇怪,怎么齐鲁境内还有如此大山。就降下剑光,落在山脚下。

刚落到山脚下,我就被一阵朗朗的读书声吸引了过去,转过了一片竹林,只见远处的田野中,一片桃林深处,露出一片片青瓦屋顶。

我循声缓步走了过去,原来是一处三进的青砖大院,里边书声琅琅,应该是一处书院,我抬头看去,果然,正门门楹上高挂着四个龙飞凤舞的大字-峄阳书院。"

列御风耐着性子听到了这里,再也忍耐不住,大声说道:"水月掌门,你东拉西扯,不会说是,是书院的教书先生教你学的浩然之气吧?"列御风深信,水月道长偷学孔府武学,要不是碍于水月道长乃是峨眉派掌门,早就大声呵斥,动手制服她了。即使如此,这番话也说的很不客气了。

元罡老道也听的老大不耐烦,大声说道:水月掌门,你干干脆脆的把事实真相告sù

我们,我们不相信你是那样的人。"

叶泊雨却觉得列御风和元罡老道都没有明白水月道长的苦心,水月道长并非不明事理之人,她如此不厌其烦的说这个峄阳书院,肯定是别有用心。

果然,水月道长好像没有听到列御风和元罡老道两人的话似的,仍然不紧不慢的说道:"我轻轻的沿着脚下的石径走进院中。说来也奇怪,一走进这个院中,我心中的烦闷顿时减了一大半。我隔着窗纸看着这些摇头晃脑的学子们,步子越走越缓。

慢慢的穿过第一进院子,走进第二进院子,这个院子好像是书院的宿舍和食堂,里边炊烟袅袅,菜香阵阵,我好像又回到了小时候的小巷中。

第三重院子是书院的后花园,竹林深处隐隐露出一处飞檐,我不假思索,慢步就走了过去,当时只觉得平安喜乐,好像是从远方回到了自己小时候的家一样。

飞檐是一重木制的阁楼,青瓦灰柱。我走到阁楼旁边,门虚掩着,我毫不迟疑,推开门就进到屋中。"

水月道长一直是语调平平的叙述着这个故事,好像是在讲着一个别人的不相关的故事一样。

叶泊雨倒是听的津津有味,他偷眼看了看旁边的列御风,只见他眉头紧锁,好像是极不耐烦,但又碍于身份,不便发火。

再看旁边的元罡老道,只见他大脑袋直摇,胡子吹的老长,根本就听不进去。

叶泊雨心中暗暗好笑,心道,能让元罡老道如此静下心来,听如此平淡无味的故事,真的是很难为他了。

水月道长自己沉浸在自己的故事中,继xù

低声说道:"刚一推开门进去,我就听到有一个苍老而又平和的声音说道:'你可来了'。

我丝毫也不感到奇怪,也低声说道:'不错,是我来了。'

这时,我已经看到了屋里的这个人,只见他白发白须,不知dào

有多大年纪了,脸上却满脸红光,一道皱纹都没有,奇怪的是,他的额头非常突出,好像是一个寿桃一样,就跟传说中的寿星一样。

他又说道:'法是人定,理乃天成。固守门派之己见,放任天道之公理而不顾,才是最大的忌讳。'

我虽然跟这个老人是初次见面,却感觉冥冥之中见过多次,很熟悉一般。听他说的虽然没头没脑,却丝毫不觉得奇怪。只是低声说道:'还请前辈指点弟子。'

那个老人缓缓说道:'我有一套功法,乃是老夫自行悟得,可以传授给你,帮你解决心中难题。我无名无性,不是修真界中人,这样一来可以打消你偷学武学的顾虑,二来不至于二次拜师,犯什么大忌,三来还可以帮你救人,一举三得,你愿不愿意?'"

听到这里,旁边的列御风大声笑了起来,"水月掌门,你以为在座的都是三岁小儿吗?竟然编出如此荒诞不经的故事来,你自己难道不觉得可笑吗?"

旁边的妙高禅师大声说道:"列大侠,不如等水月掌门说完,我们再看他说的到底是真是假,如何?"

天鸿真人也平平的说道:"妙高禅师说的在理,是对是错,等水月掌门说完,大家再议论也不迟。"

列御风听妙高禅师和天鸿真人都如此说,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水月道长继xù

说道:"我听了以后,当然是大喜若狂,连忙点头。

那个老头微笑着点点头,低声说道:'这里是古山峄山,你有缘来到这里,跟我见面,那就是你跟我这套功法有缘,我这就传授给你。'

我这才知dào

,自己原来是来到了峄山,峄山乃是齐鲁境内第三座高山,仅仅在泰山和崂山之下,但是其是秦嬴政二次登临的仙山,比泰山和崂山更显得神mì

。"

"什么?你说你在峄山?你说那个老者长得好似寿星一般?"列御风听到这里,失声又大叫了起来。

"列大侠,你难道没有听到她前边的话吗?"元罡老道没好气的说道。

叶泊雨却心中一动,难道这里果然有什么重大隐情不成?

列御风喃喃的自语了几句,不再说话了。

水月道长低声说道:"我到现在都不知dào

他是谁,但是我一见到他,就不由的觉得他是我最信任的人。听到他愿意传我功法,我连声答yīng



他告sù

我,这套功法的名字叫做'五德之气',是他自创的功法,说着就把功法的心诀用神念传到我元神里,果然是仙家妙法,妙用无穷,我一瞬间就明白了五德之气功法的全部奥妙,一下子就学会了五德之气。"

说到这里,水月道长转身对打多久说道:"祝我道友,我就是这样学会的五德之气,后来含元和列师兄都说是浩然之气,我也实在是不知dào

怎么回事。"

列御风冷笑道:"水月掌门,浩然之气乃是我孔府中亚圣孟圣人所创,它一开始的名字就就叫做五德之气。"

水月道长惊呼道:"原来如此,五德之气真的是浩然之气。"说着,连连摇头,懊然不已。

列御风却又冷笑道:"水月掌门,你刚才说,你在峄山遇到的老者,额头巨大,好似寿星一般?是他传你的五德之气?"

水月道长一脸后悔的深色,听列御风问起,忙大声说道:"正是。那位老者当真是仙风道骨,如同寿星一般。"

列御风脸色铁青,仰天大笑了三声,回过头来,脸上却殊无笑意,大声说道:"水月掌门,我敬你是一派之尊,处处为你留情,没想到你确实变本加厉,越说越是荒唐,现在竟然说出如此无稽之事,岂不是笑掉了天下英雄的大牙!"

水月道长不解,瞠目不知。

元罡老道大声说道:"列老弟,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就一口咬定水月掌门偷学了浩然之气,你怎么也婆婆妈妈起来了?赶快告sù

大家?"

列御风大声说道:"好。现在我就告sù

大家。水月掌门,刚才描述的那位传他五德之气的老者,不是别人,正是我们孔府的亚圣孟轲圣人。"

"什么?那个老者是孟轲亚圣?"大家都吃了一惊,那孟轲亚圣千年前就已经得升天界,据说成了准圣之身,怎么会莫名其妙的出现在人界。而且还会教水月道长五德之气,确实是荒诞不经之极。

"你怎么如此确定,那个老者是孟轲亚圣?"妙高禅师低声说道:"列大侠,你见过孟轲亚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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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章 瑶池双琴(上)

列御风看了看妙高禅师,又沉吟了一阵,最后缓缓摇了摇头。

"这就是了,据老衲所知,孟轲亚圣极少以真面目示人,人界也根本没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就连战国期间的各国君王,也难得见到他的真面目,更没有他的画像传世,那列大侠怎么就只是听水月掌门简单描述,就能肯定他乃是亚圣孟轲?"

列御风还是摇摇头,大声说道:"实不相瞒,孟轲亚圣确实是无人得见,而且连我等孔府弟子也都是不知。但是,诸位掌门可能不知dào

,在孔府中最隐秘的地方,就藏着一张孟轲亚圣的画像。

只有进入过孔林,得到掌门人最信任的第二代弟子,才能在进入孔林后的第二年,有幸看到亚圣的画像。

不巧的是,在下去年刚刚去过孔林。所以,如果说有人见过亚圣的话,在下就是一个。

敢问妙高禅师,自创五德之气,又真的长成跟亚圣一样的老者,应该只有亚圣自己了吧。"

妙高禅师沉吟了一阵,点头说道:"不错,确实应该如此。"

元罡老道大声说道:"老和尚,你也觉得那个老者就是亚圣?水月掌门是背叛峨眉派的罪人?"

妙高禅师大声说道:"如果那个老者真的是亚圣孟轲,而且说明要传授五德之气给水月掌门,水月掌门也同意,并且学会了五德之气,那水月掌门当然是二次拜师,应当接受孔府的惩处。"

元罡老道没想到妙高禅师会这么说,不解的问道:"老和尚,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天鸿真人在一边缓缓说道:"元罡道长,你让妙高禅师说下去,禅师应该还有话说。"

元罡老道转惊为喜,喜道:"我就知dào

老和尚你肯定有办法,老和尚你快说,水月掌门是不是二次拜师?"

旁边的叶泊雨也是一头雾水,现在明明摆明了就是水月道长二次拜师,学会了孔府的浩然之气,难道妙高禅师还有什么说法不成?

妙高禅师根本不理元罡老道,转身对水月道长说道:"水月道长,你还记得那个峄阳书院是什么样子的吗?"

水月道长想了想,低声说道:"我当时一心都在想着长风的事,根本就没有注意这些细节。我当时只记得峄山四周都是斗大的怪石和万顷的桃花,就在峄山西南角上,桃花深处,我发xiàn

的峄阳书院。"

"那峄阳书院是什么样子的?"妙高禅师继xù

追问道。

"我只记得,那是一处三进的大院子,第一进大院子是书堂,两层的木阁楼,上边好像铺的是黑色的屋瓦,房前左右两边还有两个巨大的汉阙,甚是古朴,现在想来好像是汉时留下来的建筑,这个书堂应该是汉……"

"不可能!"听到这里,列御风大声说道:"一派胡言。水月掌门,你休要胡说。"

"怎么就是胡说呢?"妙高禅师缓缓问道。

列御风一拍桌子,站起身来,大声说道:"峄阳书院相传是孟轲亚圣所建,但是在秦皇嬴政巡游峄山的时候,以宣扬儒家思想的罪名,将峄阳书院毁于一炬。

直到后来唐玄宗李世民时期,峄阳书院才再次复建,当时朝廷重视儒家,财力又充沛,复建以后是五进大院,完全按当时的风格所建。

上个月,峄山召开孔府儒家大会,在下还又去了峄阳书院,书院还是跟复建后一模一样,哪里来的三进书院,哪里来的什么高大汉阙?

这个水月道长还说不是胡言乱语是什么?"

"好,现在先不管水月掌门是不是胡言乱语,老衲敢问列大侠一个问题,请问,孔府一派是哪年所创?"妙高禅师看着列御风,缓缓说道。

列御风没想到妙高禅师会有如此一问,怔了怔,才皱起眉头,大声说道:"孔府乃是唐开源年纪,由孔圣人第二十代后人孔宪孔掌门所创。孔府的来历,大家谁人不知,禅师问起这些,不知有何深意?"

旁边的几十个掌门人也都是面面相觑,不知dào

妙高禅师怎么突然问起这些明摆着的事儿。就算是想为水月道长开脱,也不至于如此插浑打科。

妙高禅师却丝毫不以为意,继xù

淡淡的问道:"老衲还有一事,不仅要请教列大侠,还要请教在场的各位掌门,如果,当时一个门派尚没有成立,那么,有人学会了这个门派的修liàn

心法,那么,这个人算不算是偷学别派武学,或者算不算是二次拜别派师长为师?"

听到这里,在场的众人才都明白了妙高禅师篼了一个大圈子,原来就是想说明这个。

元罡老道哈哈一笑,大声说道:"那自然不能算了。大家想想,当时门派都没有,哪里来的偷学武功啊?更谈不上二次拜门派师长学艺了?

就拿我蜀山派来说,如果在蜀山立派几百年之前,就有人跟老夫学会了蜀山剑法,自然也不会有人说他偷学蜀山剑法,更不会有人说他事先偷偷拜蜀山道长学艺在先!哈哈。"

天鸿真人也捻须说道:"妙高禅师和元罡掌门说的都有道理,这件事虽然是匪夷所思,但如果,水月道长说的都是实情的话,水月道长并没有犯什么忌讳。"

看天鸿真人都如此说,列御风也缓缓坐了下来,沉声说道:"道理确实应该如此。但是,水月道长所言如此匪夷所思,她怎么能证明她刚才所说的话都是实话?

就算是她真的见到了几千年的孟轲亚圣,亚圣为什么要把浩然之气平白无故的传授给她?"

水月道长摇摇头,回答不上来。

妙高禅师却说道:"水月道长现在是不能证明她所言是真话,但是,我们也不能就此判定她的话就是假话,老衲建议,此时就由一会儿新决出的六大剑派新盟主来负责调查。

如果调查出,水月道长说的都是假话,自当交由孔府处置,如果调查出,水月道长都是实话,那我们在从长计较。列大侠看,如此可好?"

听到这里,场中的诸位掌门都不禁暗暗佩服。叶泊雨也暗自点头,佩服妙高禅师的老谋深算和随机应变只能,心道:"水月道长明明已成僵局,但是,妙高禅师却能独辟蹊径,死中求活,能以这么一个怪诞的理由,保住了水月道长,还让大家说不出反对的话来,真是绝妙之极。天下之间,论随机应变,无出其右了。"

列御风此时也无话可说,只能沉声说道:"好,理应如此,希望六大剑派会给孔府一个交代。"

天鸿真人点点头,正色说道:"这一点列大侠请放心,我六大剑派一定会彻查此事,给孔府一个满yì

的答复。"

列御风看看场中群雄,拱拱手说道:"多谢天鸿掌门,孔府静候佳音。"

妙高禅师微笑道:"好,此事先告一段落。水月掌门,你学会了浩然之气,接下来,怎么样了,你还没有告sù

我们。"

水月道长点点头,低声说道:"我学到了浩然之气,心中大喜,顾不得别的,忙驾飞剑赶回峨眉山。

到了峨眉山以后,我自己把那块黑曜石取出来,反复又看了一阵,就取出紫青双剑,默默运起浩然之气,将浑身真元凝聚到一点,一下子爆fā

出了数倍于己的巨大力量,紫青双剑的剑qì

比以往强dà

了数倍之后,剑身散发出数十丈长的紫色和青色的剑芒。真是声势夺人。

我按捺住心中的喜悦,举起双剑就劈向面前的黑曜石。

一声巨响,双剑的剑芒一下子就把黑曜石上的禁制破的干干净净,随之,就像批豆腐一样,把黑曜石劈成了两半。

黑曜石被劈开以后,却没有发xiàn

任何东西,我刚在诧异,就突然察觉的一丝神念信息从黑曜石中泄了出来。

我直到这丝神念信息必是长风留下来的,忙运起真元,把这丝神念纳入到自己的元神中。

果然是长风留下来的信息,神念一相接,我马上就明白了信息的内容,信息中是说,长风自己也知dào

自己树敌太多,现在退出魔界,更是遭到了魔界的追杀,加上自己手中的天魔琴实在是太过惹眼,恐怕还有更多的人是觊觎自己的宝物,也要来追杀自己。

所以,长风知dào

自己必然命不长久,但是他又不甘心让瑶池双琴的秘密从此消失,就留下来这块黑曜石,希望能让一个正派的有缘之人得到,发挥出瑶池双琴的真zhèng

威力。"

"瑶池双琴?"含元大声说道:"你是说,绿绮的秘密,也是长风告sù

你的?"

水月道长却看都没看他一眼,继xù

说道:"长风在神念中说道,天魔琴虽然厉害,但是终究是邪不胜正,绿绮和桐梓绿光就是天魔琴和天魔音的克星。

他还说,几十年来,靠着他父母的研究,他已经陆陆续续收集齐了绿绮的所有碎片,并且用己身的天魔之火炼制成了绿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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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一章 瑶池双琴(下)

"什么?竟然是长风炼制成了绿绮,不可能,这不可能!"含元有点儿失态的大声叫到。

不过,却没有人理会他,大家都在看着水月道长,等着她继xù

说下去。

水月道长眼角也不抬一下,根本不理睬含元,但言语之中又好像在回答含元似的,她继xù

说道:"长风的修为远在他父母之上,制琴之艺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远远的超过了他的父母,所以,按照父母的记载,一得到绿绮的全部碎片之后,稍加琢磨,长风就很快的炼制成了绿绮。

绿绮炼制成功后,长风欣喜若狂,忙试加抚琴,谁知dào

无论自己如何发挥,甚至挥发全部真元,都无法弹奏最简单的琴曲,不仅如此,一旦自己用真元抚琴,就会体内气血翻涌,难受不止。

自己费尽心机得来的绿绮,遇到这种情况,长风哪里肯罢休,试了又试,不知dào

试了几百回几千回,还是这样。最后,长风终于明白,自己修liàn

的魔功,是阻碍自己用绿绮抚琴的关键。尤其是自己擅长天魔音,更是与绿绮乃是生死之敌,如果自己强行使用绿绮,可能会走火入魔而死。"

"原来是这样。"叶泊雨这才恍然大悟,心中暗道:"难怪水月道长这样一个不同音律的人会得到绿绮这样的无上宝物,原来都是长风一力所为。"想到这里,自己转念又一想,坏了,长风不能同时修行绿绮和天魔琴,看来魔道双修还是有很大的隐患。自己的"八荒剑qì

决"不知dào

是不是跟血衣堂剑法有所冲突,自己可要小心在意了。

含元道长却失态的大声笑道:"好啊,妙哉,妙哉。长风一辈子都在想着天魔琴和绿绮,没想到,自己费尽心机,终于得到了这两把瑶琴,却又无法修,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哈哈哈哈。真是妙哉。"

元罡老道怒视着含元,大声斥道:"含元,长风虽然是魔道,但是他恩怨分明,行事豪迈,值得让人钦佩。而你含元,却是巧取豪夺,行事诡异,实为我道中人不齿。”

含元道人没想到元罡老道会当众如此斥责自己,心中大怒,脸色一变,正色道:“元罡道长,你这是何意?难道你要为这个魔道妖人辩解不成?”

元罡老道怒道:“怎么?难道不行吗?就算是魔道妖人,只要是光明磊落,也远远胜似你这种正道败类!”

含元道长涨红了脸,看看左右,只见大家都怒视着自己,心中一寒,嘴上却仍然大声说道:“元罡道长,这里虽然是蜀山,但却也不是你一言之堂,天下英雄在此,自会有公论。”

元罡老道冷笑道:“不错,正因为今天天下英雄在此,老道没有立时取你項上人头。算你走运。”

含元还待说话,抬头看着元罡老道正气凛然,声色俱厉的样子,不禁呆了一呆,说不出话来。

水月道长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继xù

幽幽的说道:“长风的神念中,记载了他存放绿绮的地址,原来就隐藏在自己父母曾经炼制天魔琴的那个山洞地下。

当时,正源道长一把火烧掉了这里,再也没有关注过这里,没想到长风就把绿绮藏到了这里。

最后,长风还留了一段话,“江湖夜雨十年,不如人间桃李春风一刻,琴瑟陌上三载,余心已足。”我看完之后,不由得思绪万千,呆了良久。”

叶泊雨听到这里,心中大震,心中默念道:“江湖夜雨十年,不如人间桃李春风一刻,琴瑟陌上三载,余心已足。”长风传奇一世,最后让他念念不忘的还是自己与水月道长在一起无忧无虑抚琴的那一段时光,真是让人无法相信。”想到这里,不由得又想起了紫嫣,心中又是一痛。

场中的旁人也都是默然,大家也都没有想到,如此一个穷凶极恶的魔头,居然还会有如此柔情的一面。

好一会儿,水月道长才又缓缓的说道:“我当时也是呆了良久,才一把三味真火烧掉了长风的神念,更不迟疑,架起剑光,直奔长风父母当年炼制天魔琴的山洞。

到了山洞以后,按照神念上的线索,我很快就找到了绿绮,带着绿绮返回了峨眉山。

回到峨眉山,我拿着这具绿绮,翻来覆去的仔细观瞧,一开始没有发xiàn

任何端倪。

后来,我每隔几天就带着这具绿绮,去山后经常和长风抚琴的那个地方,独自抚琴。慢慢的,我才发xiàn

绿绮的妙用。

琴音乃是心声,抚琴可以静心屏息,缓解压力。当然,普通琴也可以灌注真元,化琴音为利器,杀人于无形。而这具绿绮,则可以把五分的真元化作几倍,相当于威力增加了几倍,还有,我发xiàn

,琴音还可以把自己与周边的环境相融合,源源不断的自动汲取天地的灵力,不仅不用耗费自身真元,还能够增加自身修行,真是神物。

我现在已经知dào

长风肯定是凶多吉少,而且自己也没有任何头绪,干脆就不再去考lǜ

怎么救他。每日里,只是抚琴练功。

又过了大概一年多的时间,我自己觉得琴艺和修行都大进。有一日,我正在独自抚琴。突然,一丝细细的琴音从我耳中传入,我一开始还以为是另有他人也在这里抚琴,此人的琴艺远远高于我,时狂时笑,挥洒自如,实是琴艺大家。

我不由得大惊,忙运起神念查询,却没有发xiàn

任何踪迹,我忙大声呼喊,问到底是何方高人来访,何不现身一见。

却没有任何人答yīng

。我料定是高人不愿意出来相见,也无可奈何。心道,既是高人,应该不会多加停留,更不会加害于我,也就作罢了。

哪知dào

我第二天再去,一开始抚琴,耳朵里还是听到那丝细细的琴音,细细听来,好像跟昨天乃是一曲。

我心中大惊,停下抚琴,仔细倾听,哪知,我一停止,那丝细细的琴音也戛然而止。我心中奇怪,莫非是跟我的琴音有关?

我又抚起琴来,果然,刚一开始,那丝奇怪的琴音又传了过来。我倾听了良久,才终于发xiàn

,原来就是这具绿绮发出的琴音。

我心中奇怪,就跟着耳边的琴音抚了起来。这丝琴音正是要引导我学琴。一旦跟耳边琴音吻合,我就只觉得心情舒畅,浑身精力充沛,就好像吃了什么内家仙丹一样。

我知dào

这肯定又是绿绮的一种妙用,就每天用心学琴,不管其他。

就这样,我每日准时学琴,不觉得时间过得飞快。转眼两个多月过去了,我终于把这首琴曲学会了。学会了这曲琴,那丝细细的琴音也就自动消失了。

后来,我遍访古籍,才发xiàn

,我刚学会的这曲琴音,可能就是跟当年司马相如用绿绮弹奏过的《凤求凰》。

我心中大喜,还发xiàn

这曲《凤求凰》对于修行帮zhù

更大,原本需yào

修行一年的功法,我一个月就能成功。

这曲《凤求凰》我牢牢的烙记在元神中,再也不会忘记。

于是,我每日里就抚琴修行,自己的峨眉心法也是突飞猛进。修行一日顶得上十几日。

就在三年前,我的修行达到了炼气化神的初期阶段,有一天,我在溪涧前又抚了一曲《凤求凰》,刚刚抚完,就又感觉有一丝细细的琴音传来。

这一次与上次却不同,上次那丝琴音是从耳边传来,这次琴音却是从心底传来,直接烙印在我的元神中。

我知dào

,一定是绿绮的又一曲琴音。上次的《凤求凰》让我受益匪浅,这一次,肯定受益更大。

我心中狂喜,忙照着琴音抚了起来。这曲琴音洋洋洒洒,有一个多时辰之久,而且指法、内力要求之高,是我闻所未闻。

绿绮教我的第一曲《凤求凰》,根本不需yào

消耗真元,而且还能加强修行,而这一曲下来,我消耗真元甚大,浑身筋软无力。这可是,多年之来,我遇到的最奇怪的琴谱了。”

“桐梓绿光。”含元道长突然大声叫道,“你说的难道就是桐梓绿光?这一定就是桐梓绿光了?”

水月道长头都没抬,继xù

说道:“我当时根本不知dào

这是什么琴音,只知dào

这曲琴音要求很高,我现在这个修为根本没法发挥它的最大威力。

而且,每次抚玩之后,虽然我真元几乎消耗一空,但是,等我休息一阵,恢复过来以后,修为就会提高一截,比任何的修行功法都要快得多。

就这样,没过多久,也就是一年前,我的修行就达到了炼气化神后期,也就是现在这个阶段。

而且,现在,渐渐的,我感觉到,这曲琴音中隐藏着巨大的爆fā

力,一旦释fàng

出来,足以让任何一个聚虚合道的高人形神俱灭。但是,以我的修为,连琴音一层的威力也发挥不出来。”

“一成的威力都发挥不出来?”含元在一边冷冷的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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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二章 武当魔影(上)

水月道长看着含元,摇摇头,继xù

说道:“又过了几天,突然我想起了含元那天专程来峨眉山找我,转弯抹角的告sù

我,山东孔府的浩然之气可以将浑身真元凝聚到一点。我就想,浩然之气如果与我峨眉派的紫青双剑配合,一定能将我的修行暂时提高到聚虚合道初期阶段,那样的话,就应该至少可以发挥桐梓绿光的七成威力。

于是,我找了个清静之地,拔出紫青双剑,运起浩然之气,用浩然之气催动紫青双剑,果然,紫青双剑的剑芒大涨,把周边五行的灵力都吸到剑上,通过剑身,无穷无尽的灵力涌入我体内,把我全身的真元汇集到了一点,于是,我瞬间修为暴涨,趁着这个时机,我鼓足真元开始弹奏桐梓绿光。

果然,就像刚才大家看到的一般,绿绮琴身先是闪现出来了四个纂字‘桐梓绿光’,然后,琴音会发出巨大的力量,比平日里的琴音功力强dà

数十倍,足以开山裂石,克制住天魔琴的天魔音。也许,这就是绿绮的最大用处吧。”

“桐梓绿光,果然是桐梓绿光,果然是桐梓绿光。”含元大声说道,他大声狂呼,手中的天魔琴又隐隐的泛起一层黑色的光芒。

旁边的众人也都看到了含元的变化,元罡老道冷哼了一声,大声说道:“三界之中,道魔其实只在一念之间,心中向善,就是正道,心有贪念,有心向恶,就是魔道。正道中也有败类,魔道中也有向善之人。含元,你入魔已深,现在你可自知?”

旁边的妙高禅师也双掌合十,低声说道:“阿弥陀佛。魔道一念只在心中,魔可以变道,道可以变魔。含元掌门,你可要知dào

弃魔入道,放下屠刀的道理,切不可继xù

入魔为恶了!”

听元罡老道和妙高禅师这么一说,含元脸色一变,神色渐渐缓了下来,手里的天魔琴也变回了原状。

水月道长杏眼含怒,狠狠的瞪视着含元,大声说道:“我解开了绿绮的秘密后,前思后想,把整个事情回想了一遍,越想越觉得不对,越想越觉得,那天,含元突然来找我,拐弯抹角的告sù

我浩然之气的秘密,而且时间就在长风失踪的前后几天,这其中一定有问题。

于是,第二天,我一大早就去武当山,去找含元。

好不容易见了含元之后,我开门见山,一上来就问起浩然之气的事情,含元又是左支右绌,先是说,他只是好奇,觉得浩然之气的功法原理跟我们道家全然不同,如果能二者结合,应该能发挥出特殊的作用。

后来,在我的追问之下,他又说,是他新认识的一个孔府的道友,跟他谈起孔府和武当山的武学,有所感触,这才来跟我请教来的。

我知dào

含元只是搪塞,一派胡言,也不跟他浪费时间,正欲告辞下山,突然,心中一动,感觉到一丝说不出的奇怪感觉涌到心中,好像是许久没有见过的老友在跟自己打招呼,又好像是看到不共戴天的仇人一般,而且,觉得这种感觉的来源就在身边不远处。

当时,我无法确定究竟是怎么回事,也不想跟含元说明,匆匆的离开了武当山,但是,我路上越想越觉得不寻常,那种奇怪的感觉真是刻骨铭心。想来想去,我决定还是返回武当山,去找含元问个明白。

哪知dào

,刚到武当山下,我又察觉到,刚才那种奇怪的感觉又出现了,虽然没有刚才在含元房间里那么强烈,但也是来回萦绕,让我摆脱不掉。

我正在奇怪的时候,突然,我又感觉到有一道迅捷之极的剑qì

从后山经过,我心下一动,知dào

定有情况,就偷偷的就转到了后山,果然,一到后山,就感觉那种奇怪的气息离我越来越近,我几乎可以肯定,那种感觉就来源于后山。

我隐了自己的身形,悄悄的跟着这股气息寻去,最后发xiàn

,在一个很隐秘的山洞外,布置了厉害的机关封印。

含元,你太过得yì

忘形了,你得yì

之下,是不是已经忘记了,当初,人魔大战之时,我六大剑派同气连枝,互通有无,六派中各种剑法和阵法大家都互相切磋,以免误伤自己人。你这种阵法对付别人,也许还可以,对付我水月,却是无用。”

旁边的含元道长脸色铁青,低声说道:“果然是你!我那天就发xiàn

不对,怀疑是你,没想到真的还就是你。真是冤家路窄啊。”

“含元,你又错了!这不叫冤家路窄,这叫做天网恢恢,你恶事做绝,终有恶报。”水月道长大声说道:“我一看到你这个阵法,就马上找到了这个阵法的破绽,在防御力最薄弱的地方,撕开了一个小小的缝隙,透进了一丝神念进去,哪知dào

,就在这里,我却发xiàn

了我根本不敢相信之事,我看见含元正在独自抚琴,而他抚的琴正是长风的天魔琴。

瞬间,我恍然大悟,我感觉到的那股奇怪的气息正是天魔琴的气息,我身怀绿绮,绿绮对天魔琴有天然的感应,是以能够发xiàn

天魔琴的行踪,但是别人却不能发xiàn



绿绮跟天魔琴同出一炉,相生相克。但是,邪不压正,所以,绿绮能够发xiàn

天魔琴,天魔琴却察觉不到绿绮。这也大概是冥冥之中,上天助我。

我偷眼观瞧了一阵,见含元一曲将终,我怕含元发xiàn

我,就悄悄的离开了武当山。”

说道这里,水月道长停了停,缓了一口气。大家的目光都看向含元,含元却一言不发,只是低着头,脸色由铁青变的苍白。

水月道长接着说道:“此事关系重大,我也不敢仅凭自己一时所见就妄下结论。于是,我又暗暗查访了好长时间,终于一点点的发xiàn

了含元的许多秘密,最让我惊讶,无法接受的是,我还发xiàn

了我和含元之间的关系,原来竟然是同母异父的兄妹关系,这个含元竟然就是我失散多年的兄长。”说到这里,水月道长长叹了一声,不再说话了。

天鸿真人看着一边的含元,缓缓说道:“含元掌门,十二年前,你师父正源道长还在世的时候,你师伯正戊道长一夜之间练功走火入魔身亡。六年前,你两个师兄同样也是练功走火入魔,一个身亡,一个深智尽失,成了废人。现在看来,他们三人走火入魔,实在是太过蹊跷。含元掌门,当着在场的数十位掌门高人,希望你能够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说明白。”

听到这里,除了叶泊雨,在场的众人都是心中一惊。十二年前,武当片二代弟子中修为最高的正戊道长突然走火入魔,身死武当山。这才让二弟子正源道长接任武当片掌门。这件事,当时轰动一时,但是,武当派守口如瓶,没有人知dào

任何内幕,大家也都无从查起,就成了一桩不了了之的大案。

同样,六年前,含元的两个师兄,当时也是呼声最高,最有希望接任武当派掌门的两个人,相继在三日内走火入魔,一个直接身死,另一个也神智尽失,成了废人。当时这两人为了争夺掌门之位,明争暗斗,一直不合。

大家都觉得是有蹊跷,可能是两人弟子之间互相陷害,闹了个两败俱伤,这才让含元捡了个大便宜。

事情过去多年,大家也都忘却了。现在,天鸿真人突然当头一问,大家再把整件事情联系起来,前前后后的一想,都不禁大惊失色,莫非,当年的两件大案,都是出自正源道长和含元父子二人手中?

大家的目光再次都齐刷刷的看向含元,只见含元低头沉默了一阵,突然,仰天怪笑了几声,好似夜枭夜鸣,凄厉之极。

笑完之后,含元才缓缓抬起头来,满脸的桀骜凄厉,大声说道:“天理不公,弱肉强食。这个世间本就不公,为什么还要假惺惺的做出那么多的慈悲嘴脸,说出那么多的假仁假义。

我倒要问问在场的大家,不管大家是何门何派,佛也好,道也好,哪一个不是为了出人头地,踩着别人的性命来提高自身的修行?我们的修行是什么?就是那些弱者的性命。

我师父正源道长为什么要千方百计的夺取天魔琴,就是为了修行,为了得道。我师父用天魔音除去正戊,也是为了当了掌门之后,能够更好的利用武当派的资源,让千百个弟子为我所用,权利和修行,本来就是分不开的。为什么西方教主跟我道家三清抢夺教众,不也是这个道理?哈哈。”

“住口!”

“休得胡言乱语!”

含元这番话一出口,立kè

引来一阵呵斥之声。

叶泊雨摇摇头,心中却是不以为然,心道,刚才,含元的话中,就算是千般不该,最后那几句话却是难以辩驳,就算是三清和西方佛祖站在眼前,恐怕也是无言以对。纵观当年封神一战,明明就是一场各派势力的争夺大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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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三章 武当魔影(下)

含元的这番言语可谓是大胆之极,辱佛灭道,惹得众人一片喝叱之声。但是天鸿真人和妙高禅师等人却面不改色,似乎是早就知dào

含元会这样说一样,也不出言呵斥含元的胡言乱语,只是静静的坐在一旁。

含元也不与大家争执,等的大家声音渐渐的小了下来,这才又冷冷的说道:“含秀与含见两个蠢蛋,虽然修为高,但是只知dào

互相辱骂,互相陷害,没有把别人放在眼里,到现在,还以为是对方给自己下了毒手,真是好笑之至。哈哈。”

“这么说,正戊道长,含秀和含见都是你和你师父正源道长所害了?”天鸿真人冷冷的说道。

“不错。这三个食古不化的家伙早该死了。”含元大声说道。

天鸿真人淡淡的说道:“他们三人食古不化,也不是他们被杀的理由!你和你师父正源道长滥杀无辜,难逃六大剑派的制裁!”

“天鸿,你现在虽然是六大剑派的盟主,但是,此乃我武当派内部之事,与你无干!你这个盟主也管不着我们。”

“那是你和你师父手段太过厉害,武当派无人敢管,无人能管,老道这才以六大剑派的名义,以正公道。”天鸿真人淡淡的说道。

含元冷笑几声,不再说话。

“含元,你快说,长风怎么样了?”水月道长大声说道。

“长风!哼哼,我刚才说过,长风落在我手里,我会以最残酷的手段折磨于他,让他十倍于我师父当年受到的痛苦。”含元道长恶狠狠的说道。

水月道长冷冷的说道:“含元,以你的那点儿修为,根本不是长风的对手,你又是用什么阴毒手段抓住他的?”

“不错,我当时的确不是长风的对手。”含元得yì

的说道:“我能够顺利的抓住长风,还得多多谢谢你啊,水月。

我从师父遇害那一天,就下定决心要杀长风,为师父报仇。我一直暗自跟踪于他,很快就发xiàn

了他和你的秘密,知dào

了你俩每过两个月必然会在峨眉山山下抚琴。

那一天,我算准了长风又要去跟你幽会抚琴。就暗暗埋伏在远处,把以前从魔界夺来的'九幽淬骨针'埋到地下。

这种针五色无味,不仔细搜寻,根本察觉不到。加上长风离开魔界多年,来的又是峨眉山后山,根本就不加防备。

长风一坐下来,就坐在一块大石上,开始抚起琴来。

我等他抚琴抚到一半,放出九幽淬骨针,一下子透入他的体内。这种九幽淬骨针最是阴毒,一旦入体,马上随着血液透入到人的经脉之中,封闭了经脉大穴,切断了真元的运行。

九幽淬骨针一入体,长风马上察觉到了,但是为时已晚,他瞬间就经脉全部封闭,瘫软到地上。

我这个时候出现,毫不费力的就把长风擒到了武当山。"

说到这里,旁边的水月道长低声斥道:"含元,亏你还以武当派掌门人自居,你行事阴险狡诈,比之魔道尚且不如。"

含元却大声说道:"什么是阴险狡诈,正道人士杀人用剑是杀,魔道人士杀人用九幽淬骨针杀人也是杀,有什么区别?"

"你!"水月道长用手指着含元,气的说不出话来。

含元继xù

说道:"我知dào

水月马上就会前来,所以一制服了长风,就马上把他转移到武当山,把他藏到了山中密室之中。

我从他手中得到了天魔琴,那时候我还不知dào

天魔音的秘密就在天魔琴身上,于是,我就使劲一切办法,拷打逼问,想从长风口中挖出天魔琴的秘密。

谁知,这厮端的是顽固异常,我用尽了一切残酷的刑法,他也只是闭口不答,逼问急了,反而还张口哈哈大笑,说他此生足矣,翻来覆去就这几个字,没说过别的一个字。

我没有办法,只好偷偷的想办法继xù

监督水月道长。这个时候水月道长已经发xiàn

长风不见了,开始四下里寻找长风。我跟着她,亲眼看见她去了九华山那个小山村,看见她得到了那块儿黑曜石。

我当时没有上手去打那块黑曜石的主意,因为我知dào

,那块黑曜石必然有长风的封印,我不如等水月破解出黑曜石的秘密之后,我再坐收渔人之利,想办法抢夺也不迟。

于是,我看到水月被黑曜石难住,就装作拜访她的模样,转弯抹角的告sù

她浩然之气的用处,果然,水月等我走后,马上就动身去了山东。

我也就回到了武当山,继xù

研究天魔琴。

其实,等水月学会浩然之气,得到了绿绮的时候,我早已经得到了天魔音。那个时候,我大喜过望,几乎全身心的在研究天魔琴和天魔音的妙用,早已经把水月忘在了脑后。

那天,水月突然一个人到访武当,我知dào

肯定有异,就把天魔琴藏到了密室中,哪里知dào

,她还是察觉到了端倪,发xiàn

了我的身世和一切。"含元说着,摇头不止,好像还为自己的疏忽而后悔不已。

"你把长风到底怎么样了?他还活着吗?"水月道长紧张的问道。

"哈哈。水月,想不到你还在惦记着那个长风。"含元仰头大笑道:"他死了,等我发xiàn

了天魔音的秘密后,我就知dào

他没用了,我用最残酷,最残忍的办法让他去死,为我师父报了大仇。哈哈。"

说到这里,含元肆无忌惮的狂笑着,水月道长却杏眼低垂,满脸的悲伤之色。大家都心想,也够难为她的,一边是自己的情爱之人,一边是自己的兄长,生死冤仇,她自己夹杂其中,实在是左右为难。

同时,大家也都不禁唏嘘不已。长风虽然是魔界长老,是正道的大敌,但是他却是被正派人士所害在先,为了抱血海深仇这才加入魔界,似乎也情有可原。

长风加入魔界后,其实并没有滥杀无辜,只是一心一意的寻找报仇的良机,报的大仇后,又马上退出魔界,隐居在山林之中,只是潜心农耕抚琴。

但是就是这样一个人,却还是被正派之人用最阴毒的手段害死,就是为了抢夺他手中的天魔琴。

孰正孰恶,大家心里都是雪亮。六大剑派的武当派两代掌门不仅滥杀无辜,还残杀自己同门,可以说是恶贯满盈,比之魔界,似乎也不遑多让,甚至犹有过之。

天鸿真人站起身来,缓缓说道:"天魔琴与绿绮一事,牵涉重大,关系到了我六大剑派两大剑派和魔界,此中关系错杂,很多细节尚待详细考量。我建议,将含元掌门和水月掌门暂时留在蜀山,等六大剑派盟主决出,再由新盟主定夺,看如何处理。列位看如何?'

天鸿真人所言合情合理,大家纷纷点头称是。

元罡老道大手一挥,大声道:"那就请含元掌门和水月掌门暂时留在蜀山几日,待新盟主发话。"

含元好似没有听到一般,还站在哪里仰天狂笑,状似癫狂。

水月道长幽幽的说道:"含元,按情理来讲,你是我的兄长。但是,你我一直明争暗斗,势同水火。但现在,我也累了,也不想再争夺什么了。

事到如今,你就听我一声劝,就此收手吧。权利法宝虽好,但也只是身外之物,修身养性,一身明了,接受新盟主惩处,早渡天劫,才是正道。"

含元缓缓停下了笑声,看着水月道长,沉声说道:"水月,你我虽是兄妹,但这几年来,你我费尽心机,就是为了天魔琴和绿绮,今日,你我天魔琴和绿绮在手,却又势同水火,两败俱伤。

尤其是我,到今天真可谓是功败垂成,这其中实是拜你所赠。我不明白的是,水月,你这几年千方百计跟我做对,今日甚至不惜冒着自己的名节有辱的危险,就是为了揭发我。你真的就是为了那个长风吗?你这么为他真的值得吗?你想过没有?"

水月道长缓缓说道:"含元,你怎么到现在还是不明白。你做了这么多伤天害理之事,就算是我不揭发你,你侥幸逃过了六大剑派的惩处,你牵涉的因果,将来的天劫必然会加重数倍,你即使有天魔琴也必然逃不过天劫,你自己难道不明白吗?

我与长风之事,刚才已经说的明明白白,我俩虽然是正邪不同道,一见倾心,但是我俩却一直是清清白白,没有任何苟且之事,根本没有辱及自身名节,更不会辱及峨眉派的名声。反倒是你跟正源道长,却大大的玷污了武当派的千年威名。

我今日在这里,当着诸位掌门揭发你,不光是为了给长风一个交代,还想让你迷途知返,给自己一条退路。含元,你怎么还不明白!"

含元双手微颤,仰天长叹一声,过了良久,才大声说道:"水月,你我出身寒微,受尽了世间的冷眼和不公平。所谓弱肉强食,胜者为王,这个世上根本就没有什么正邪之分,只有胜负之分。不是我不明白,而是你自己一直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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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四章 末路

"没有正邪,只有胜负!"听完这八个字,叶泊雨心中一震,突然回想起自己在血衣堂遇到的那些正道弟子,想起自己和紫嫣在内蜀道中,看到诸葛孔明刻在岩石上的那番话,不自禁的一阵感慨,觉得含元的话也不无道理。

元罡老道大声斥责道:"含元,事到如今,你还在妖言惑众。几千年来,魔道为了占我人界,不惜数十次挑起战火,使无数的生灵处于生死边缘,用心之歹毒,手段之残忍,远非我辈可以想象。

我六大剑派带领正道人士百年来保卫家园,抗击邪魔,乃是顺应天道。顺天行事与逆天行事这就是正与邪的区别。"

含元此时对元罡老道也不再客气,看了看元罡老道,不屑的说道:"元罡道长,你口口声声说,正道乃是保卫家园,那请问,我六大剑派以降妖除魔为己任,降妖除魔之时,是否也要详细考证这些妖魔是否害过人,是否做过恶?还是不分青红皂白就随意斩杀?

妖和魔也是在修行,人也是在修行,为什么妖魔杀人就是邪道,人杀妖魔就是正道?顺应天道?万事万物都属天道,天道难道真的就是如此袒护人界?"

含元一顿抢白,元罡老道气的脸色发青,胡子吹的笔直,却又一时说不出话来。

妙高禅师脸色凝重,看着含元大声说道:"含元道长,天道伦理循环,三界众生自当恪守清规,以和平修道为目的。但是,魔界贪婪成性,挑起战争,自然是邪道。我等正道人士降妖伏魔,也是降血妖,除恶魔,杀那些为害人间的邪魔。这么说,含元你可明白了。"

叶泊雨本来觉得含元说的大有道理,但是就这一番话让他颠覆心目中的正邪观念,却又很难接受,现在听妙高禅师这么一讲,心里大定,觉得自己所做之事还是顺应天道,就又心安理得起来。心中还不禁暗自谴责自己,怎么能随意轻信含元的鬼话。

水月道长也大声说道:"含元,你别忘了你自己的身份,你可是武当派掌门,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你还不快快交出天魔琴,你要知dào

,现在你已经在悬崖峭壁之上,要回头是岸啊!"

含元脸色渐渐变的平和起来,双目缓缓的扫了在场的群豪一圈,最后把目光定格在水月道长的脸上,低声说道:"水月,有些事不是想回头就可以回头的,我自拿到天魔琴那一刻起,就没有想过回头。何况,你觉得我还有回头之路吗?六大剑派,武当派会放过我吗?"

水月道长急得站起身来,朝着含元大声说道:"含元,你修行一世,怎么连这点儿简单的事理还是弄不明白。刚才妙高禅师和元罡道长都说,正邪只是一念之间,你只要放下天魔琴,一心向善,大家自会秉公处理,不会太过为难你的。"

含元低头轻轻抚摸着手里的天魔琴,过了片刻,才抬起头来,摇摇头,低声道:"水月,你我暂时忘了现在的身份,咱们还是兄妹,妹妹,请允许我还像小时候那样称呼你一声妹妹。"

水月道长喜道:"当然可以,你就是我的兄长啊,只要你改邪归正,你我还是最要好的兄妹。"

含元也缓缓的站起身来,一直绷着的脸上终于有了笑容,按在天魔琴上的双手轻轻发颤,显然是欣喜异常。

旁边的妙真神尼也双掌合十,低声说道:"阿弥陀佛。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含元掌门此时回头,还是不晚。"

看到这里,在场的大家也其实很同情这兄妹俩的遭遇,看两人同归于好,都不禁吐了一口气,觉得这个结局也许就是最圆满的结局了。

元罡老道也点点头,大声说道:"含元掌门,一念可以成魔,一念也可以成道,你知错悔改,六大剑派自会秉公处理。"

含元缓缓环视了一圈,跟大家拱了拱手,一字一顿的说道:"诸位道友,含元恶事做绝,可以说得上是恶贯满盈,但是大家还是如此宽待于我,我含元真是感激不尽,也惭愧无地。"

诸位掌门也都纷纷还礼。

含元又转身对着水月道长,缓缓说道:"妹妹,兄长一生有过两个愿望,一个是让家人同聚,哪怕就是相视一笑也是好的,但是,事到如今,这个愿望已经是泡影了,今日能跟妹妹相认,也算是安慰;

第二个愿望就是给我父亲报仇,完成他成仙得道的大愿,这个愿望也只能完成了一半。"

水月道长大声说道:"兄长,成仙得道,我们还可以修行,还可以接着完成。你不必这么悲观。"

含元凄然的摇摇头,摇摇头说道:"妹妹,来不及了,来不及了!"

"不好,他要自断经脉,水月,快拦住他!"旁边的妙高禅师突然大声说道,说着电一样闪到含元身边,出手如风,瞬间连着封住了含元全身几十个大穴。

水月道长猛地也明白了过来,手一指,紫青双剑电闪一般,裹住了含元全身,想把他的元神逼出窍外,只要保住他的元神,含元就不会死。

含元此时已是脸色黑紫,呆立当地。只见他脸上的皮肉好像是墙上的墙皮一般,一层层的剥落了下来,随风就化做了灰尘。

"来不及了。他逆运天魔噬魂大法,形神都会化作飞灰,神仙也救不了他了。"妙高禅师看着含元,摇摇头,低声说道。

"不,一定还有办法的。"水月道长大声说道,紫青双剑的剑芒宛如两道长虹,想逼出含元的元神,但是含元的元神已经同肉身一体一点点的化作飞灰,紫青双剑虽然厉害,却也无能为力。

含元凄然笑道:"妹妹,你不用管我了。天魔噬魂大法无法可救。我今天能够跟你再认兄妹,心愿已足!"

水月道长连连后退,不停的摇头,大声说道:"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你说啊?"

含元的四肢已经化作了飞灰,上身也在慢慢的消失,他使出全力,最后说出了几个字:"因为他,他不会放过我的。"

"他?他是谁?"水月道长大声:"谁不会放过你?"

妙高禅师知dào

事有蹊跷,身上的佛光出现,把含元笼罩在佛光中,希望能延缓含元消失的时间,把这个"他"说出来。

但是,妙高禅师和水月道长两大高人全力施为,也是为时已晚,含元的肉身和元神都同时化成了一片片的飞灰,他手里的天魔琴也从中断裂,掉在了地上,化成了无数的碎片。

一时间,场中一片沉寂。

叶泊雨也没有想到,事情居然会是这样一个结局,心中不禁一片惨然,长风和含元这两个人杀人报仇,但其实也都是受害者。

为了报仇,为了一具天魔琴,两人不仅一生都生活在仇恨之中,过着心惊胆战,杀人放火的生活,还都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妙高禅师袍袖一挥,地上天魔琴的碎片齐齐飞了起来,妙高禅师十指连点,几十道剑qì

纵横交错,组成一道光网,将天魔琴的碎片包裹起来,飞入到妙高禅师的手中。

妙高禅师拿着天魔琴的碎片,走到水月道长身边,低声说道:"水月掌门,令兄已经去世,你不要太难过。这个是天魔琴的碎片,是含元掌门和长风的遗物,理应交予你,希望你妥善处理。"

水月道长神色凄然到了极点,默默的伸手接过天魔琴的碎片。

天鸿真人缓缓说道:"水月道长,节哀顺变。不过,有句话,老道还得提醒你,这把天魔琴乃是不祥之物,希望水月道长你要慎重处理才是。"

叶泊雨虽对天鸿道长不满,却觉得天鸿道长刚才这番话说的也不无道理,这把天魔琴出世以来,他的几个主人都是惨遭横死,真是大大的不祥之物。

水月道长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点点头。

旁边的列御风低声说道:"水月掌门,刚才是在下误会了水月掌门,出言不慎,多有得罪,还请水月掌门见谅。"

水月道长点点头,元罡老道大声说道:"各位,含元掌门自杀谢罪,他自己做的坏事已经跟武当派无关,绝不会辱及武当派声明。但是,此事绝不会到此为止,含元掌门临死时,说的那个他究竟是谁?究竟是不是背后还有人操纵于他,陷害于他,我们六大剑派一定会差的清清楚楚,给大家一个交代。"

妙高禅师说道:"此事事关重大,含元道长身死一事希望大家暂时保密,我们先商量一下,如何将含元道长之事告sù

武当派大弟子们,让他们知dào

这件事但是,其他门派,武当派其他弟子,我们还要等事情调查清楚,再告sù

大家。诸位掌门以为如何?"

天鸿真人点头说道:"还是妙高禅师考lǜ

周详,那现在事出突然,含元道长突然消失,我们该拿出一个什么样的说法才好?"

妙高禅点点头道:"天鸿掌门说的是。此事确实是牵涉重大,急切之间,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大家看这样行不行,就说含元掌门比琴之间,突然走火入魔,被安排到蜀山后山闭关休息,暂时不能出关。大家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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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五章 法宝之战(壹)

大家一时之间也没有别的好办法,只好都点头称是。天鸿真人也点点头,低声说道:“妙高禅师言之有理,现在也只能这样了。”

妙高禅师看大家都同意,转身对水月道长说道:“水月道长,还有一件事。今天乃是六大剑派比选盟主,你与含元掌门一战,胜负已分。请问,你还愿意接着挑zhàn

下一个掌门人吗?”

妙高禅师这么一问,把大家又瞬时拉回到比选盟主的思绪中。刚才的含元道长于水月道长的琴音之战太过惊心动魄,太过错综复杂,让大家都忘记了今天是来比选盟主的。

水月道长抱着自己的绿绮,缓缓将绿绮放到芥子空间中,又把天魔琴的碎片也都整理到了一起,也放到芥子空间中。听妙高禅师问起,抬起头来,凄然的一笑,那种笑容真是无法形容,说不出的凄凉,“妙高禅师,诸位掌门师兄,水月只想静一下,不想参与什么盟主比选了。请诸位掌门见谅。”

妙高禅师看了看水月,又问道:“水月掌门,你可想好了,决定退出比选?”

水月道长低声说道:“不错,水月今日主动跟含元比试琴艺,就是为了在天下英雄们面前揭发含元滥用天魔琴,入魔的事实,根本没有想过,也没有当这个盟主的实力,水月决定退出比选,绝不更改。”

妙高禅师长叹一声,黯然的点了点头。转身对元罡老道说道:“元罡道长,请你把封印打开,该是跟外边群豪说明一切了。”

元罡老道一挥手,收了两仪微尘大阵的禁制,外界又能看见里边的情形了。

等了两个时辰。外边的数千群豪早已经等的不耐烦了,纷纷都在猜想水月道长和含元道长到底谁是胜家,吵成一片,蜀山派的弟子们都在忙着维持场中秩序。

看元罡道长他们解除掉封印,场中群豪一下子就静了下来,尤其是武当和峨眉两派的弟子,更是齐刷刷的站了起来,大家都关心自己的掌门人,看最后的胜负情况。

妙高禅师看了看场中的情形,双手虚按,示意大家都坐下来。大声说道:“各位道友,让大家久等了。刚才,水月掌门跟含元掌门两人比试琴艺,最后水月掌门技高一筹,战胜了含元掌门。”

说道这里,峨眉派女弟子们一片欢呼之声,盖住了妙高禅师的声音,惹得武当派弟子怒目而视。

等了一会儿,峨眉派弟子们的欢呼声渐渐的停了下来,妙高禅师又大声说道:“不过,刚才水月道长已经宣bù

,她虽然战胜了含元掌门,但是却要退出比选,不再参与盟主比选的事儿。”

“什么!退出比选!”

“怎么回事,刚才凌云掌门退出比选,现在水月掌门也要退出比选,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们掌门为什么要退出比选,我们不服?”

其他门派的弟子们也都窃窃私语,都说这次的盟主大会真是邪门,比选取胜的人都主动退出,这可是想都想不到的事情。

同时,很多人也都注意到,台上的水月道长低着个头,神色默然,一点儿得胜的喜悦之色都没有。而且,含元道长已经不在台上了,不知dào

去了哪里。

妙高禅师示意大家安静,大声说道:“大家安静一下,水月道长主动退出比选,是因为她淡迫名利,只想跟含元道长切磋切磋琴艺,本意也不在争夺这盟主之位。

至于含元道长,他刚才全力施为,一时不慎,走火入魔了,已经被蜀山弟子请到后山闭关休息。”

“我们掌门受伤了?他现在怎么样了?”武当派弟子一听之下,都纷纷问道。

“掌门现在在哪里?他伤在哪里?”

“我们要见我们掌门。”

看武当派弟子群论纷纷,比较激动,妙高禅师忙又说道:“大家尽可以放心,含元道长并无大碍,用不了几天就可以出关回武当山了。”

元罡老道也忙说道:“大家不要惊慌,含元道长只是小伤而已,蜀山弟子一定会全力照料他,大家尽管放心。”

这时,水月道长缓缓的站起身来,走到台下,一言不发坐到峨眉派弟子前边。凌云和尚月也都走到台下,默默的坐到自己门派弟子前边。

各派弟子们又是一阵交头接耳,现在六大剑派四个剑派的掌门不是落败,就是主动退出比选,夺取盟主的只有蜀山剑派和昆仑派了。

其实,此次六大剑派盟主之位的热门人选本来就是蜀山派的元罡老道和昆仑派的天鸿真人,其他四派不管是退出还是落败,都是意料中事。

大家慢慢的静了下来,齐齐的盯着台上,知dào

好戏就在后头。

妙高禅师大声说道:“青城派、崆峒派、峨眉派、武当派现在都已经退出了六大剑派的比选,目前还剩下蜀山派和昆仑派两派。现在,就请蜀山派和昆仑派选出自己的比选人,进行最后的比选。”

话音刚落,就听得蜀山剑派和昆仑派弟子们一阵欢呼,场中数千群豪也都来了兴致,知dào

最精彩的时刻终于来临了,大家都屏声静气,看两派究竟派谁出来比选这最后的盟主。

天鸿真人缓缓站了起来,仰头说道:“诸位道友,我昆仑派加入六大剑派以来,从师祖开始就带头为六大剑派尽心竭力,我天鸿还承蒙大家不嫌弃,当上了上一次的盟主之位。

现在,魔界妖人又开始抬头,对我人界觊觎不休,我们这一次一定要打起比往常还要十足的精神,防患于未然。

但是,怎么防患于未然,这个盟主的人选至关重yào

,不仅关系到六大剑派胜败荣辱,更关系到整个人界的生死存亡,所以,在比选开始之前,我们已经说的很明白很清楚。

盟主的比选,首在重德,其次才是修为高低,今日,老道不才,愿意代表昆仑剑派出来,比选这个盟主,跟蜀山剑派的道友切磋一把。”

大家听到这里,都纷纷点头称赞,说天鸿真人不愧是昆仑派一派之尊,说出来的话就是高人一等,想的事情也深远。

看昆仑派的天鸿真人亲自出阵,蜀山剑派的弟子们也都纷纷议论,为自己门派捏着一把汗。

蜀山剑派弟子们正交头接耳,议论纷纷的时候。元罡老道咳嗽一声,站起身来,大声说道:“诸位道友,刚才天鸿真人说的很明白,老道就不赘述了。既然是天鸿真人亲自下场,那老道不才,愿意陪天鸿师兄过过招。”

“太好了。果然是元罡真人亲自下场。”

“天鸿真人跟元罡真人对招,今天可是要大开眼界啊!”

“可不是吗。今天可算是没有白来,刚才的那两场那么精彩,这最后一场啊,绝对是称得上惊天一战。”

群雄一下子沸腾起来,天鸿真人是六大剑派盟主,昆仑剑派掌门,正派剑门之中再无高手能够与他比肩。论名气,论实力,唯一能够与他比拼的就是蜀山派的掌门元罡道长了。

而两大高人齐名当世,没有人见过他俩动手过,只有各种传闻,现在,当世两大高人就要当场比试,大家的兴奋之情可想而知了。

妙高禅师站在中间,天鸿真人在左,元罡真人在右。妙高禅师大声说道:“好啊,既然是天鸿掌门和元罡掌门亲自出场,那我们大家可就擦亮眼睛,静等好戏了。”说着,妙高禅师对大家挥了挥手,抬高声音说道:“大家一定等不急了吧,两大高人的比试这就开始。”说完,自己就走下台去了。

诺大的台上只剩下天鸿真人和元罡真人两人。

“元罡掌门,咱俩认识多少年了?”天鸿真人淡淡的说道。

元罡老道也收起笑脸,大声说道:“天鸿,我三岁时就到蜀山派,我进蜀山派的前一年你已经到昆仑派了,这样论起来,你算是我的师兄了。”

“元罡,你我幼年入山修行,到现在一晃已经是七十余年,七十多年里,你我并肩作战过多次,可以说是同甘苦、共患难的老友了。”天鸿真人语调不变,还是淡淡的说道。

听天鸿真人突然说到这里,元罡老道也大声说道:“不错,你我相交多年,是患难之交的好兄弟。”

“好。今日盟主比选,盟主就在你我之间产生,一会儿不管是谁当了这个盟主,我们都会率领六大剑派同仇敌忾,共同对付魔界妖人。”天鸿真人又沉声说道。

“这个嘛,那是当然啊。”元罡老道也不知dào

天鸿真人什么意思,心中奇怪,口中就随口答yīng

着。

天鸿真人点点头,又道:“好,那我们兄弟俩今日就切磋一番,让场下群雄做个见证。”

听到这里,叶泊雨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来了这么久,不就是为了此时这一刻吗?

就在此时,突然听见自己芥子空间里好像有人在轻声的叫自己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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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六章 法宝之战(贰)

在如此紧要的关头,谁在喊叫自己的名字?

情急之下,叶泊雨一边紧紧的注视着台上的情形,一边运起地眼,往自己的芥子空间里看去,这一看不要紧,真是吓了自己一大跳。

“飞絮,这是怎么回事?”叶泊雨忙用神念传音,悄悄的对柳飞絮说道。

“叶大哥。你的凉亭里放着两颗奇怪的果核,我看着好kàn

,就刚才把它们种到花园中,没想到不一会儿就变成这样了。”柳飞絮眉花眼笑的说道:“这是什么果树啊?一会儿工夫就长这么大,真好kàn

!”

“原来是火枣。”叶泊雨心中一动,看着这棵足有丈许高的火枣树,心道,“这可是无心插柳啊,要是柳飞絮把火枣树给种活了,每年不用多,就接上十多颗火枣,拿自己可就发了啊,这就叫平步升云啊!”

想到这里,叶泊雨心痒难搔,一时兴起,正要到芥子空间中好好的打量一番这棵火枣树,却听到台上的天鸿真人又说道:“我辈修行道术,无非是法宝法术、阵法而已,但是六大剑派的盟主不仅要修行高,同时还要肩负起跟魔道妖人征战的重任,所以,兵法之道也是盟主的必备修行,不知元罡掌门意下如何?”

元罡老道早已经不耐烦天鸿真人的婆婆妈妈,但又不便于发怒,大声说道:“天鸿师兄思维缜密,所言极是,老道甚是佩服。”

“那好。既然元罡掌门觉得老道我说的有道理,那老道就干脆提议,你我比试三场,一场是修行高低,一场是阵法高低,一场则是兵法,元罡掌门看是否妥当?”

在场的数千群豪一听,更是轰然雷动。好家伙,能够看到这样的两个绝世高人比试一场,大家都觉得此行大大的不虚,如果能够连看三场,那可真是此生不虚了。

妙高禅师等人也是一怔,不知dào

天鸿真人这是哪一出。他的修为可以说是高出元罡老道一个级别,加上昆仑派的法宝可以说是远远高出元罡老道,这次比试可以说是十拿九稳,为什么他自己非要节外生枝,搞出个连比三场,这岂不是给元罡老道翻身的机会吗?

元罡老道更是一时转不过弯来,他自己的本意就是轰轰烈烈大战他一场,胜也好,败也好,无愧于心也就罢了。没想到天鸿真人来了这么一出,当着天下英雄的面前,元罡老道不及多想,大声说道:“好,就依天鸿师兄所言,我们俩连比三场,三战两胜定胜负。”

天鸿真人含笑点了点头,说道:“不错,正该如此。”

“那我们第一场先比试法术法宝?”元罡老道大声说道。

“好。”天鸿真人又说道:“元罡掌门不必顾忌伤了老夫,在你的两仪微尘大阵的保护下,我相信任何法宝法术都不会真zhèng

的伤到人。”

“既然这样,那我们就全力施为。”元罡老道正色说道。

“请!”天鸿真人站前一步,做了一个想请的姿势。

“请!”元罡老道一摆手,回礼说道。

两大高手含蓄待发,场中数千群豪都屏住呼吸,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看着演武台上的两个人。

叶泊雨暗暗把五片玄龟甲升到半空,布起浩然大阵,浑身戒备,准bèi

随时给天鸿真人致命一击。

“叶大哥,你快来看,这棵果树要开花了,真漂亮啊!”谁知,就在此时,柳飞絮又大声在芥子空间中叫了起来,“哇哦,都是火红色的花哦。”

叶泊雨忙里偷闲的赶紧又瞟了一眼,只见自己的花园中亭亭盖盖,刚才还丈许高的小树,几句话的功法就变成了丈许高的一棵大树,树冠打开,方圆足有十几丈,几乎盖住了自己的整个小花园。

最奇怪的是,枣树上含苞怒放,不知dào

什么时候结出了数千朵火红色的花蕾,像一个个小灯笼般挂满了树梢,说不出的好kàn

,难怪柳飞絮这么高兴。

叶泊雨心中又惊又喜,喜的是这火枣树要是真的结上几千颗火枣,那自己一天吃上几颗,岂不是用不了多久,就能飞仙得道?惊的是这棵火枣树生长的如此飞速,自己的芥子空间大小有限,岂不是还没等天鸿真人和元罡老道分出胜负,芥子空间就被它给挤爆了。

柳飞絮更是喜形于色,围着这棵大枣树,连蹦带跳的。她在芥子空间中闷了一天一夜,早就闷得要死,这一有这等新鲜事,就像是压紧了的琴弦,一下子异常的活跃了起来。

演武台上的天鸿真人和元罡老道已经动起手来,元罡老道一上手就毫不留情,九把天龙伏魔剑剑芒如炽,把天鸿真人团团围住,看似占尽了上风。

而天鸿真人却是锋芒不露,站立当地不动,只是两只袍袖鼓足了劲风,一旦元罡老道的飞剑过来,就大袖一挥,把飞剑荡开。元罡老道的九把天龙伏魔剑上下翻飞,看似占尽了上风,却只能远远的围在天鸿真人几丈远处,再也倾不进半步。

旁边的数千群豪都在指指点点,评价着当世的两位高人,年长的前辈们都乘机教xùn

、指点后辈弟子,纠正后辈弟子们的误区。

而那些后辈弟子们也都知dào

机不可失,都目不转睛的看着台上的两位高人,渐渐的,从两人的一招一式中,摸索出了许多的道理。很多自己苦思不明,师父说不清楚的道理,看着两位高人的来回交锋,说不上一来就豁然贯通,但也都有所领悟。

元罡老道久攻不下,心中焦急,一横心,使出自己十足十的真元,九把天龙伏魔剑剑身暴涨,黑光一闪,齐齐的飞到半空之中,幻化成九条十几丈长的黑龙。黑龙仰头吐须,齐齐一声怒吼,震天动地。元罡老道手一抬,九条黑龙黑光闪耀,张开巨爪,向着天鸿真人凌空抓来。

飞剑修行到一定程度,会将剑身上注入的真元变成无坚不摧的剑芒,剑芒的光芒越长越重,越是说明用剑之人真元深厚。这飞剑的剑芒虽然难以炼就,但是在场的数千群豪都是极有根基之人,大半都炼成了自己的飞剑,也修成了剑芒。

修成剑芒之后,再继xù

修行,飞剑即可以随心变化,可大可小,大则大如山岳,小则如同芥子,那个时候,飞剑可就大小随心,踪影难料,神龙见首不见尾了。

而到了元罡老道这般地步,就又是百尺竿头更进一步了,这种境界,就能够幻化成了飞剑本来材质的真面目。元罡老道的九把天龙伏魔剑乃是蜀山前辈仙人,千年前用蜀山山下黑龙泽中九条恶骄炼成。

蜀山山下有一处绵延几千亩大小的黑龙泽,沼泽中遍地污泥,寸草不生,而且每到夏秋两季,沼泽中绿雾弥漫,看不了几步远。误入黑龙泽中的人畜不是陷入沼泽的黑泥中,就是被绿雾瘴气所迷,中毒而死。

所以,千百年来,黑龙泽方圆几百里,除了蜀山剑派以外,根本无人敢踏进一步,生怕送了性命。而就算是蜀山派中的弟子,也从小就被师长前辈们三番教xùn

,不让他们踏进黑龙泽半步。

就这样,黑龙泽中的九条毒蛇日夜修liàn

,吸取方圆百里的毒瘴和蜀山的灵气,千百年来,终于修成了蛟龙之身,吞云吐雾,腾挪变化,有上天入地之能,只是忌惮蜀山派的厉害,不敢招惹蜀山派弟子,而黑龙泽周边的村镇,却是经常被这九条恶蛟骚扰,苦不堪言,不知dào

有多少人畜死于非命。

终于有一天,蜀山派一位高人即将渡天劫,飞升仙界,想到山脚下恶蛟为害,也为了给自己增加功德,就下定决心除掉九条恶蛟,为世人除害。

经过一番惊天动地的恶战,那位高人终于斩杀了九条恶蛟,并且用恶蛟的筋骨,制成了这九把天龙伏魔剑。

这九把天龙伏魔剑在蜀山剑派中只有掌门之位才有资格佩戴,千百年来不知dào

斩杀了多少的邪派妖魔,逐渐成了蜀山剑派中的第一名剑。

天罡老道用足了真元,九把天龙伏魔剑幻化出了本体,张牙舞爪的向着天鸿真人抓了过来。

天鸿真人看如此声势,却也并不惊慌,看着九条黑龙向自己抓了过来,眼看还有丈许远,突然一蓝一白两道星光一闪,迎着九条黑龙就飞了上去。说来也奇怪,九条黑龙看到两道星光,就好像老鼠见了猫一般,竟然不敢当面碰其锋芒,齐齐的一转身,九道黑光分从左右两翼又向天鸿真人袭去。

就在同时,一蓝一白两道星光也一左一右分袭九道黑光,九道黑光狼狈不堪,又从两道星光两翼逃走,逃了出去以后,九道黑光并作一体,一道巨大的黑光向着天鸿真人当头袭下,风雷之声大响,真是有雷霆万钧之势。

众人惊呼声中,那两道蓝白剑光就如闪电一般,一瞬间就挡在天鸿真人头顶上,那九道黑光收势不及,直直的撞在了两道星光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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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七章 法宝之战(叁)

九道黑光在众人惊呼声中一下子就撞在了蓝白两点星光上,但出乎大家意料之外的是,并没有发出惊天动地的巨响,而是好似泥牛入海一般,蓝白星光点点,九条黑龙好像被一张看不见的巨网给兜了起来,动弹不得。

元罡老道脸色微变,双手连扬,众人只觉得眼前大亮,只见半空中数百道寒光电射而出,正是元罡老道苦心修liàn

的石火神雷。

数百道神雷纷纷撞击在九条黑龙身前的蓝白星光上,爆裂开来。虽然没有洞开蓝白星光的巨网,却也泛起了丝丝涟漪,九条黑龙四周的空间开始有了微微的扭曲,元罡老道又是袍袖一扬,九条黑龙一声嘶鸣,乘机挣脱了蓝白星光的束缚,逃了出来。虽然逃脱了束缚,但却真元耗光了大半,一时无力维持黑龙的身形,又变成了九把长剑。

不管是否六大剑派弟子,年长一些的弟子们都知dào

,年轻时期的天鸿真人赖以成名的就是这两道星光,而这两道星光其实就是两把飞剑,据说白色的一把名曰“斩玉”,蓝色的一把名曰“碎空”,当年天鸿真人依仗这两把飞剑,那真是无坚不摧,天下邪魔所向披靡,还是三四十年前,提起这两把飞剑,一般的邪魔都是逃之夭夭。

元罡老道当然知dào

这两把飞剑的厉害,这才不敢与其正面冲突,谁知还是计差一筹,吃了点了小亏。

看元罡老道使出了石火神雷,天鸿真人长笑一声,挥手虚劈,两道耀眼之极的白光一闪而过,只见两道水桶一般粗细的巨雷从天而降,横在天鸿真人身前,两道巨雷里边是深蓝色,外边包着一层白光,神雷的四周枝条弥漫,每一道小的枝条都有儿臂那么粗,伴着震耳欲聋的打雷声,真是声势惊人。

“上清紫府神雷!”场下有人已经惊呼了起来。上清紫府仙雷是玉虚宫元始天尊传下来的的法术,威力惊人。天鸿真人的紫府神雷已经是八阶的境界,从天鸿真人这样炼神返虚后期的大高手使出来,半空之中白光弥漫,照的整个主山都是一片炽亮。

元罡老道的数百道石火神雷就好像飞蛾扑火一般,白光之中,连个声响都没有,就化成了灰烬。

其实,元罡老道知dào

自己的修为跟天鸿真人差着半个级别,自己两次进攻都被天鸿真人轻描淡写就化于无形,最可气的是,天鸿真人一直只是见招拆招,根本就是没想着进攻,好像是成竹在胸,让着自己似的。

虽然吃了点了小亏,但却并无大碍,元罡老道现在也知dào

光凭修为和法术,自己玩玩不是天鸿真人的对手,只能让人家看笑话,还不如直接亮出法宝,看能不能出奇制胜,就算退一万步讲,不能反败为胜,起码也要扳回局面,要知dào

,高人比试,胜败往往就在一瞬间。

天鸿真人的上清紫府仙雷一出手,就化解了元罡老道漫天的石火神雷,眼看只要乘机追杀,不管是仙雷也好,还是两把蓝白飞剑也好,准能把元罡老道打个手忙脚乱。但是,天鸿真人还是静静的站立在原地,脸色平静,好像在等着元罡老道出手。

场中的叶泊雨差点儿没气破肚子,这个元罡老道也是太不争气,明明知dào

自己真zhèng

的实力跟天鸿真人没法比,还要硬碰硬的跟人家比剑,那不是自己找死吗?

现在倒好,人家天鸿老道不动声色,就等着你发招,你每次进攻都是把自己弄个灰头土脸,哪里还有什么蜀山派掌门的脸面!

妙高禅师却是另有想法,天鸿真人如此做作,好像醉翁之意并不在什么盟主上,明显现在是要元罡老道的好kàn

,这显然不是天鸿真人雷厉风行的作风。难道,这次天鸿真人真的是打定主意,让元罡老道在天下英雄面前颜面扫地吗?自己马上要做六大剑派的盟主,一上来就得罪蜀山派的掌门,这于公于己可是没有半点儿的好处啊,难道老谋深算的天鸿真人居然会不知dào



场中的群豪也都是开始小声议论,说是不是元罡老道是不是已经落了下风。

就在此时,大家眼前一花,几颗亮晶晶的白砂从天而降,轻飘飘的好似雪花一般,不知dào

是什么东西。

叶泊雨等人看的清楚,是元罡老道从手中撒出几颗圆圆的白色细砂,也不知dào

是什么法宝,只是看起来很是不起眼。

天鸿老道一直不动声色,看到这几颗不起眼的白色细砂,却脸色微变,退后了一步。

“难不成这几颗轻飘飘的细砂还有什么门道不成?”叶泊雨心中暗道:“刚才元罡老道拼尽全力都没有让天鸿真人皱一下眉头,现在居然退后了一步,看来应该是不简单。”

场中群雄也都闭住了呼吸,紧张的看着场上。

一颗细砂轻飘飘的落了下来,别人还不怎么的,天鸿真人却觉得身上陡然有万钧的力量压了下来,紧接着又是数颗细砂落了下了,几万钧的力量叠加在一起,都压在了天鸿真人身上。

“咔嚓”,天鸿真人甚至都能够听到自己身周的空间都被挤塌的声音,自己好像置身于万丈海水之下一般,上下前后左右都是万钧的压力,挤压的自己都好像喘不过气来了。

此时,场中的群豪虽然感受不到天鸿真人的压力,却也看到天鸿真人双眉紧蹙,双腿微微下弯,好像在跟什么看不见的力量较劲儿似的。

“好家伙,这是什么宝物,如此厉害!”叶泊雨的地眼能够看到场上的空间扭曲和塌陷,他看到天鸿真人身边丈许方圆的空间都已经坍塌,好像就是被那几颗轻飘飘的细砂压塌似的。叶泊雨倒吸一口凉气,心道:“认识元罡老道这么久,可从来没有见过老道还有如此厉害的宝物啊?就在寒潭中生死攸关之极,老道都没舍得拿出来,这个老道看来城府也够深的!”

此时场中的天鸿真人靠自身的真元再也支持不住,感觉元神都要被万钧的力量挤出肉身之外,忙手一挥,蓝白双刃星光闪动,护在天鸿真人身边,斩玉和碎空的剑qì

膨胀,与周边的挤压之力想抗衡,多少减轻了一些天鸿真人的压力。

场外的群豪大多数都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之间就强弱易位,刚才还举重若轻的天鸿真人,怎么被几颗细砂就搞的狼狈不堪。

叶泊雨双目也紧紧的盯着场上,元罡老道鼓足真元,全力催动那几颗细砂,天鸿真人咬紧牙关,全力抵抗,两人处在一个微妙的平衡中,只见斩玉和碎空两把长剑的剑身越来越清晰,剑芒却越来越弱。

叶泊雨心中着急,心道,眼看天鸿真人已经是强弩之末,这时候元罡老道在干什么,要是再加上几颗细砂,一下子就把天鸿真人压趴下了。

他殊不知,这几颗细砂每一颗都是重逾万钧,需yào

施法之人同等的真元,才能催动,天鸿真人首当其冲,当然是吃力万分,而催动细砂的元罡老道此时也已经是强弩之末,他自己何尝不知dào

再加上几颗细砂就能战胜天鸿真人,但是苦于心有余而力不足,别说几颗了,就是加上一颗半颗,也是万万不能。

那时候,恐怕是天鸿真人还没事,元罡老道自己就先吐血身亡了。

此时,叶泊雨却又听得芥子空间中传来一声柳飞絮的大叫,“叶大哥,快来看,这棵大树开花了,好漂亮的红花啊。”

叶泊雨看场上一时正在僵持,元罡老道暂时也不会处于下风,心痒难搔,忙转眼看去。

果然,刚才还是满树的红色花苞,现在却已经开满了碗口大的红花。尘世间的枣花都是黄绿色,结了枣才是红色。

这颗火枣树却从花苞到开花,都是深红色,远远看去,真的好像是树上开满了火一样,灿然华贵,真zhèng

不是凡物。

叶泊雨低声传语给柳飞絮,让她好好kàn

着这棵枣树,有什么变化马上告sù

他。柳飞絮正在兴头上,一双眼睛只在枣树上,听叶泊雨嘱咐,满口子答yīng



嘱托好了柳飞絮,看完了枣树,叶泊雨这才又目不转睛的观察起场中来。

此时场中却又有了变化,元罡老道拼着自己受伤,分出部分真元,催动九把天龙伏魔剑,只听得嗤嗤破空之声大响,九把天龙伏魔剑虽然已经幻化不成蛟龙本体,却也剑芒霍霍,齐齐朝着天鸿真人逼来。

场中群豪齐声惊呼,眼看天鸿真人无力抵挡,看来天鸿真人要落败了。

元罡老道也真元匮乏,九把天龙伏魔剑无法全力进击,只能一寸寸的逼近,即便如此,也很快就逼到了天鸿真人身边。

谁知dào

,九把天龙伏魔剑的剑芒刚刚逼近到天鸿真人身前丈许,突然蓝白两道剑光暴涨,斩玉和碎空两把飞剑的本体还在帮着天鸿真人对抗细砂的压力,却又齐齐各分出一道分体组成蓝白剑光之网,与九把天龙伏魔剑撞击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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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八章 法宝之战(肆)

场中的群雄又是一阵惊呼,没想到天鸿真人的斩玉和碎空两把飞剑已经修liàn

到如此不可思议的境界。

要知dào

,修道之人修liàn

到炼气化神中后期,可以分出元神,用元神分化出分身,这是修道之人第一次可以化成分身的阶段,以后,随着修行的不断提高,元神之力越来越强,可以分化出两个,三个,乃至若干个分身。

到得渡劫飞升后,修为越高,元神更是分身千万,每一个分身都拥有和本体一样的神智和修为。再到后来,肉身淬炼,强横无匹,肉身都可以分身千万,那个时候就几乎拥有不死之体了。

今日场中数千群豪过半都是炼气化神中后期的修为,能够幻化出第一个分身的也是不少。但是,能把飞剑炼成分体又是另外一种功法。

一般的上品飞剑都是取材于太乙庚金,追求的是速度和锋芒,飞剑的主人无不想尽办法淬炼庚金,追求更快更利,很少有人下功夫,炼制飞剑的分体。

因为炼制飞剑的分体,首先要加强飞剑上主人的元神烙印。修道之人每一件厉害宝物都打上自己的元神烙印,这样不仅能够通过元神随心所欲的控zhì

自己的宝物,还能让宝物不至于让别人随意炼化,把自己辛辛苦苦炼制的宝物轻易变成了别人的利器,给他人做嫁衣裳。

飞剑有了主人的元神烙印之后,就会有一种被动的智能,就是所谓的通灵,但是,如果主人不断的加强元神烙印,飞剑不但会通灵,还会逐渐有了自己的神识,如果,这种神识日积月累,不断的加强,就会修liàn

成精,变成剑灵,就像紫嫣,其实就是三千年前,风胡子的剑灵。

飞剑有了神识之后,还有一条修行的之路,就是分体。人可以通过元神幻化分身,法宝同样可以通过神识幻化分体,但是这样修liàn

甚难,一般人精力和寿命有限,都是要先忙着修liàn

自己,谁还会分出有限的精力和寿命修liàn

法宝的分身,岂不是事半功倍,是以,千百年来,修liàn

法宝分体的比渡天劫修成天仙的还要少得多。

没曾想,天鸿真人居然会花费如此巨大的精力修liàn

斩玉和碎空两把飞剑的神识!

“不好,元罡老道要吃亏!”一看到天鸿真人两把飞剑一变二,二变四,叶泊雨就大吃一惊,知dào

元罡老道要吃亏,当下忙拿眼去看妙高禅师,却看见妙高禅师微微摇头,示意自己不要轻举妄动。

斩玉和碎空的分体虽然远远不及本体厉害,却也强似于强弩之末的九把天龙伏魔剑。

元罡老道的九把天龙伏魔剑轰然撞在蓝白剑光上,连最后的一丝力量都彻底消失了,一个倒栽葱剑尖朝下插在了地上。

这次天鸿真人没有再留情,斩玉和碎空的分体双剑一声呼啸,剑势不减,想着元罡老道飞去。

转瞬之间,攻守之势再次易位,场外群豪的心不禁都提到了嗓子眼,两大高人争斗真可谓是瞬息万变,看得人喘不过气来。

眼看飞剑快到眼前,元罡老道大喝一声,发眉戟指,全身的衣服陡然间鼓胀起来,好像涨满了风一般,同时,又是一颗亮闪闪的细砂从元罡老道手中飞出,迎着蓝白飞剑就冲了过去。

原来是元罡老道看情势紧急,把全部的真元都激发了出来,又放出一颗细砂。

这些亮闪闪不起眼的白色细砂确实是元罡老道的压箱底宝物,不到万分紧急之时,绝对不会轻易使出。

蜀山群山漂浮于大地和天空之间,远离尘世,饱受天界灵力滋养,灵力之强远远超出天地间任何名山大川。然而蜀山山底每年都会有万吨碎石落下,又会有灵力化为万吨巨石补上,维持蜀山山体不变。

蜀山每年都会派修为高深的弟子收集落下的巨石,将那些巨石汇聚到一起,在丹炉峰炼化,每百万吨碎石才能炼就一颗这样细砂,不仅如此,每炼就一颗细砂不仅要耗费数十年光阴,还有耗费大量的人力,数十年里不能间断一时一刻,花费功夫之大,炼制之难,就可想而知了。

所以,穷千百年光阴,千百人的心血,才炼就了三十六颗细砂,每一颗细砂都蕴含了原有万吨巨石的己土之力,平日里轻飘飘的,一旦用真元激发,那真是雷霆万钧之力。这些细砂也有个名字,叫做“含元砂”。

“含元砂”威力惊人,但是施法之人也是消耗巨大,所谓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所以不到万不得已之时,元罡老道决计不会使出来。

斩玉和碎空两把飞剑虽然厉害,但毕竟只是分体,加上只是倾注了天鸿真人极少的真元,哪里能使含元砂的对手,在含元砂巨大的压力下,两把飞剑的分体渐渐弯曲,变成了拱形,眼看就要被挤压成四截。

飞剑的虽然只是分体,但是也与天鸿真人的元神相连,分体一旦被毁,恐怕天鸿真人自己也要受一点儿内伤。

就在此时,元罡老道分出真元对付飞剑,天鸿真人的压力稍轻,只见他手一翻,手里已经多了一面小小的杏黄色旗子。

这面小小的杏黄色旗子一出现,叶泊雨就知dào

不妙,天鸿真人拿出来的正是玉虚杏黄旗,叶泊雨自己可是领教过。

五行旗那是洪荒至宝,就连不可一世的番天印都拿五行旗没有办法,何况只是元罡老道的含元砂。

果然,玉虚杏黄旗一拿出来,就连台下的群豪也都感受到身边无穷无尽的戊土和己土之力,犹如洪水一般想着天鸿真人涌去。

玉虚杏黄旗又叫戊己杏黄旗,可以瞬间集三界戊己土之力,形成一道无穷无尽的结界,那是先天防御至宝。

杏黄旗一出,马上结成一朵碗口大小的五色莲花,莲花的金色藤蔓向四周蔓延开去,每道蔓藤上都结满了金色的叶子,叶子上深处密密匝匝长满了金色的花苞,足有百朵花苞之多。

同时,大家都能看得见以五色莲花为中心,戊土和己土结成的结界像金色的气浪,把天鸿真人罩在中间。

顿时,含元砂的万钧压力都消失的无影无踪,天鸿真人浑身的压力都消失的干干净净,心念一动,飞剑的分体转倏飞回,与飞剑本体合二为一。

蓝白双剑威势大涨,直直的撞在那一颗含元砂上,一下子从中间把含元砂劈成两半,含元砂像被切豆腐一般从中破开,掉在了地上。

元罡老道一下子放出这么多含元砂,此时早已耗尽了真元,根本无力抵挡天鸿真人的飞剑,当下一声长叹,收回了全部的含元砂,地上的九把天龙伏魔剑也从地上升到半空,消失在虚空之中。

“天鸿真人果然是名不虚传,老道今日算是领教了!”元罡老道马上又恢复了平时的神色,镇定的说道。

天鸿真人一挥手也收回了斩玉和碎空双剑,玉虚杏黄旗慢慢的收成一点,也消失不见了,仙家至宝,随心变化。看的叶泊雨心动不已。

天鸿真人微微一笑,摇头说道:“元罡掌门,你我并未分出胜负,你何来的领教一说。”

元罡老道大脑袋连摇,大声说道:“胜就是胜,败就是拜。老道修为不到,确实不是天鸿师兄的对手,师兄无须再想让才是。”

天鸿真人点点头,说道:“好。元罡掌门果然是快言快语。那就承蒙道长想让了。”

叶泊雨看元罡道长输了第一局,不知dào

如何时候,转眼看看妙高禅师,只见妙高禅师缓缓走上台去,站在元罡老道和天鸿真人中间,先低声对天鸿真人说道:“天鸿掌门神技惊人,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老衲恭喜了。”

天鸿真人微笑着点点头,说道:“禅师谬赞了,是元罡掌门相让。”

妙高禅师笑笑,转身对着大家大声说道:“诸位道友,刚才大家都看的清楚,天鸿掌门和元罡掌门第一场比试,乃是天鸿掌门技高一筹,取得了本次比试的胜利。”

妙高禅师一宣bù

完,在座的昆仑派弟子顿时大声欢呼,蜀山派弟子却低头垂目,默不作声。场中的群豪也都纷纷议论,场中一时乱了起来。

“天鸿真人不愧是六大剑派第一高人,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啊。”

“那可不,十年前,天鸿真人独挑五大剑派,夺得了当年的六大剑派盟主之位,今日是威风不减当年啊。”

“师兄,刚才天鸿真人拿出来的那面小旗子是什么宝物啊?这么厉害。”

“真没有见识,那就是大名鼎鼎的玉虚杏黄旗,是昆仑派的镇派之宝。”

“还有两场,不知dào

天罡掌门能不能反败为胜?”

“说不好啊,我们等着看好戏吧!”

妙高禅师看了一眼天鸿真人,又看看天罡老道,低声说道:“两位道长,现在已是快到酉时时分,天色已黑,我看是不是让大家休息一晚,明日再战?”

天鸿真人和元罡老道互视一眼,相互点了点头,元罡老道大声说道:“正当如此,老和尚你就安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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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九章 难做绸缪(上)

场中数千群雄争论了一阵,渐渐的都静了下来,数千道目光都齐齐的看着演武台上。

妙高禅师转过身来,面对着大家,大声说道:“诸位道友,此时天色已黑,难以继xù

比试。不如这样,我们大家权且在蜀山派再叨扰一晚,明日一早再看好戏。大家看好不好?”

元罡老道也大声说道:“不错。今日早时我们喝酒太不尽兴,今晚一定喝他个痛快,不醉不休!”

场中群雄都是豪爽之人,顿时欢声雷动,早有人大声迎合大喊:“有好戏看,又有好酒喝,元罡掌门安排的果然痛快。”

元罡老道听大家如此爽快,也豪爽的大声笑道:“好,痛快。既然如此,我们大家这就去大堂,先喝他个痛快再说。”说完,他几步走到台下,大声吩咐弟子们准bèi

酒筵,安排群雄就宴。

元文真人心思最为缜密,亲自安排亲信勤快的弟子带着各大门派的掌门人和前辈去大堂旁边的贵客厅休息用膳,而各门派其他弟子们都去大堂中用膳。

诺大的演武场不到一盏茶时分,几千人就走的干干净净,只留下一个空空荡荡的演武台,几百面旗帜在朦胧的夜色中迎风招展,簌簌的作响,又恢复了以前的冷清和空寂。

叶泊雨跟着道童先去了客房,他心中挂念着芥子空间中的火枣树,没急着去大堂,一到客房,就忙着看火枣树怎么样了。

“飞絮,那棵大树怎么样了?”叶泊雨一下子没看到柳飞絮,就忙着大声招呼道。

芥子空间中花园中的那棵火枣树现在已经有两丈多高,树冠展开了有数丈方圆,像一张巨大的绿伞一样,把整个花园都覆盖在树冠下。

树上碗口大小的花红的像火,密密匝匝的足有上百朵。不过,火枣树生长的速度好像缓了不少,到现在还没有结出一个果来。

“叶大哥,你可算来了。”柳飞絮不知dào

从哪里蹦了出来,突然大声说道:“你快来看,这里的玉石都不见了。”

“啊!”叶泊雨忙奔到凉亭中,果然看见地上的玉石消失了一大半,微一沉吟,叶泊雨就明白了,一定是火枣树生长需yào

大量的灵力,自己芥子空间的灵力根本不够用,这才把自己苦苦攒的几百块玉石几乎快用光了。

“这可怎么办?”叶泊雨心中不禁泛起嘀咕,“火枣的灵力这么强,别说结这么多了,就算是只结一个,自己这点儿玉石就远远不够。”

柳飞絮瞪眼看着叶泊雨,柳眉一蹙,大声说道:“干什么?一天也不来看人家,一来就怔怔的戳在这里。”

叶泊雨这才回头神来,忙柔声说道:“飞絮,今天一天都在演武场比选盟主,没顾上看你。”

柳飞絮哼了一声,转过身去,看着脚下的小溪,没有说话。

叶泊雨对付紫嫣没有办法,可是要是对付柳飞絮,却有的是招。当下心念一动,计上心来。指着旁边的大枣树说道:“飞絮,这颗大树怎么会长这么快?吓我一跳可。”

一听这个,柳飞絮一下子来了精神,马上转过身来,高兴的说道:“是啊。我也吓了一大跳呢。刚种到地上,马上就窜出了小苗子,迎风一晃,就长到了一人多高。真是奇怪。”

“不知dào

谁刚才还撅着个嘴生气呢?”叶泊雨不禁低声咕囔道。

“你说什么?什么撅着个嘴?”柳飞絮嗔道。

叶泊雨吓了一跳,赶紧说道:“那个,我是说刚才还是花苞,现在怎么就开满花了呢?”

“是啊!叶大哥你搁在桌子上的是什么果的核子?我可从来没有见过。”柳飞絮睁大了眼睛问道。

“这个嘛。”叶泊雨没想到柳飞絮会有如此一问,沉吟了一下才说道:“我也不知dào

是什么果子,那是我有一天从一座山上捡的,就随便放在桌上了,没想到这么厉害。”

柳飞絮轻轻摇晃着螓首,得yì

的说道:“哼。还不是我聪明,知dào

种到地上,要不然啊,肯定被人给浪费了。”

叶泊雨看着柳飞絮欢快的笑容,突然心中一酸,心道,这个小女孩天天跟着自己,出生入死,现在又被关在这样一个十几丈大小的小地方,再这样呆下去,就算再天性活泼,过不了几天也该呆闷了。

“飞絮,你在这里也呆闷了吧?不如咱们俩也一起去大堂吃饭去。”叶泊雨看着柳飞絮,低声说道。

“好啊,好啊。”柳飞絮一听,忙拍手高兴道:“我这几天都快闷死了,快带我出去散散心。”

“我们这就走。”叶泊雨带着柳飞絮走出客房,跟着道童来到花厅的贵宾堂。

蜀山剑派在主山的贵宾堂叫做云鹤厅,专门用来招待远道而来的贵宾客人,旁边的白鹤堂是主厅,能够放得下上千人。云鹤厅能够安排下上百人,各大门派的掌门人和前辈们都安排在云鹤厅,其他数千弟子都在白鹤堂。

一走进花厅的竹径,就听得人声鼎沸,热闹非凡。叶泊雨和柳飞絮刚走进云鹤厅,就听的元罡老道正在大声招呼:“给位道友,老道再来敬上一杯,大家可要满饮此杯啊。”

叶泊雨听得不禁皱眉,心道:“这个元罡老道,不知dào

自己明天还有一场恶战吗?晚上不去调息打坐,恢复真元,还呼三喝四的在这里敬酒。”

刚走进云鹤厅,就有蜀山派弟子带着自己来到主位上,主位上做的还是早上的那些人,天鸿真人、妙高禅师、大荒禅师、妙真神尼和火云峰三怪都在桌上。

看到叶泊雨带着一个美丽的女子进来,大家都微笑着点头,元罡老道远远的就看见叶泊雨两人,几步就迈到叶泊雨身边,拉着叶泊雨的手大声说道:“叶老弟,我说你刚才去哪儿了,原来是幽会佳人去了。”

众人一阵哄笑,叶泊雨忙连连摆手,大声说道:“哪里哪里,在下只是回客房跟柳姑娘说了几句话而已,元罡掌门取笑了。”

柳飞絮却嘴不饶人,大声说道:“元罡掌门,你在这里又是美酒,又是比武的,热闹的不得了,却不请我,你是不是只记得这些掌门高人啊?”

元罡老道哈哈一笑,举着酒杯大声说道:“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小姑娘。叶老弟,你跟柳姑娘在一起,我看没你的好,哈哈。”

叶泊雨还没有说话,柳飞絮又大声说道:“哼!什么叫没他的好啊,我跟他在一起,竟是他欺负我了,我一个女孩子家,哪里有什么伶牙俐齿。元罡掌门,你就是偏心!”

元罡老道拿着个酒杯,一时语塞。旁边的妙高禅师接口笑道:“老道,论口才,你可远远不是柳姑娘的对手。你还不赶快去跟大家喝酒去,我们来招呼叶老弟和柳姑娘。”

元罡老道这才忙哈哈一笑,又拿着酒杯去其他桌子上跟其他掌门人喝酒去了。

妙高禅师让叶泊雨和柳飞絮坐在自己身边。两人跟天鸿真人和大荒禅师、妙真神尼以及火云峰三怪见了礼,这才坐下。

火云峰三怪性子急,没有城府,两人一进来,三怪的六只怪眼就对柳飞絮上下打量个不停,两人刚坐下,大怪就问道:“叶少侠,这位姑娘是什么人?怎么清早茶会时未曾得见?”

叶泊雨忙说道:“这位是柳姑娘,是晚辈的朋友,最近几日旅途劳累,今天一直在客房中休息,清早茶会时未曾出来,现在跟诸位前辈告个罪。”

“原来如此!”大怪嘶声道。三怪怪眼一番,瞪着屋顶,不再不说话,只是呆呆的坐在一边,喝酒吃菜。

“这位柳姑娘天资聪颖,不错。”天鸿真人突然说话道。

叶泊雨怔了一下,没想到柳飞絮竟然会引起天鸿真人的注意,一时间也没有想出天鸿真人什么意思,忙又拉着柳飞絮站了起来,大声说道:“天鸿掌门谬赞了,飞絮,还不赶快谢谢天鸿掌门。”

柳飞絮八面玲珑,虽然没有进入修真界,眉眼之间早已经看出天鸿真人不同寻常,忙拿起酒杯,大声说道:“晚辈柳飞絮谢谢天鸿掌门。”

天鸿真人笑着点点头,不再说话。

叶泊雨和柳飞絮坐下,叶泊雨看着妙高禅师,只见他面色平静,只是静静的坐在一边,再看元罡老道还在大声呼喝,觥筹交错,热闹非凡。元文道长、元龙道长等六老却不在厅中,显然还是依照昨日的约定在各个重yào

地方把守。

而现在自己坐在桌上,虽然四周坐满了人,声响喧天,心底却突然感觉到一阵说不出的冷清和孤寂。

旁边的柳飞絮却左顾右盼,睁大了一双杏眼,好奇的看来看去。

此时,外边的演武台上冷冷清清,一阵清风吹过,斜月清冷,碎碎的月光照在演武台上,说不出的冷清寂寥。

只有远处的锁妖塔还是火光通亮,高高的矗立在主峰下,不是还传出阵阵野兽般的哀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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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章 难做绸缪(下)

晚上这场酒筵足足持续了两个多时辰,一直把元罡老道私下里收藏的几百坛十八年以上的女儿红都喝了个底朝天,终于在妙高禅师的劝阻下,说明日一早还要大比,要让天鸿真人和元罡老道好好休息,大家这才作罢,匆匆收了筵席,各自回到客房中不提。

叶泊雨心中放心不下,把柳飞絮送回客房,自己赶忙去妙高禅师客房中,看有没有什么新的变化。

到了妙高禅师房中,谁知妙高禅师独自一人正在打坐调息。两人四目相对,呆了良久,妙高禅师才长出一口气,低声说道:“叶老弟,天鸿的实力,今天你我也都看到了,今日他在演武台上,绝对是有所保留。”

“是啊。大家都看的出来。天鸿只防守,不进攻,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叶泊雨摇摇头说道:“他要是一上来就祭出玉虚杏黄旗和那两把飞剑,元罡道长估计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

“天鸿修为是我正道之首,手中的法宝更是不知dào

有多少,光我等知dào

的就有杏黄旗、番天印封神至宝。要论修为和法宝,我正道之中恐怕无出其右啊!”妙高禅师叹道。

“禅师,明日还有阵法和兵法两战,不知dào

元罡道长的胜算有多大?”叶泊雨问道。

妙高禅师正要说话,门外脚步声响,元罡老道推开门,一身酒气的闯进屋内,大声说道:“明日的阵法和兵法比试吗?老道殊无取胜把握。”

“老道,你还有没有点儿正形!明日一战,你要是败了,那盟主之位可就是落入天鸿手中了。”妙高禅师怒道。

“那又怎么!”元罡老道也大声说道:“不是老道甘心情愿,而是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你要是有什么良策,老道全听你的。”

元罡老道这么一问,妙高禅师反而语塞,过了一阵,才说道:“我且问你,明日阵法之战,你有什么打算?”

“还能有什么打算。我只能催动两仪微尘大阵与他抗衡了,别的阵法还不是白白浪费真元。”元罡老道翻着白眼说道。

“其实,天鸿的修为是在你之上,不过,昆仑派向来只以个人修为和法宝取胜,并没有听说过什么厉害阵法。”妙高禅师沉吟道:“而蜀山派的两仪微尘大阵乃是人界第一大阵,虽然你不能发动真zhèng

的两仪大阵,但天鸿照样也不能发动什么真zhèng

阵法。所以,明日的阵法之战,你应该至少有七成的胜算。”

叶泊雨也觉得阵法之战,首要条件还在阵法本身,其次才是催动阵法之人的修为高低,向来只听说过两仪大阵的威名,昨日也确是得见一班,果然是名不虚传,想来昆仑派没有如此厉害的阵法。

元罡老道觉得妙高禅师所言有理,沉吟道:“如果真是这么简单的话,天鸿明知dào

自己并无胜算,拿他为什么还要提出比试阵法?岂不是自讨没趣。”

叶泊雨也觉得此时蹊跷,说道:“莫非,天鸿真有什么厉害阵法,一直没有示人,明日一鸣惊人?”

“这个也不是没有可能。”妙高禅师眼前一亮,大声说道:“老衲觉得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他已经料定阵法之战必败,所以才提出要比试阵法。”

元罡老道和叶泊雨听了,两人都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元罡老道恨声说道:“老和尚,是你喝多了,还是我喝多了。什么叫料定必败,还要主动比试,你当天鸿是三岁小儿玩过家家的游戏啊!”

“当然不是这么简单。”妙高禅师低声说道:“事情一定是这样。首先,天鸿真人料定自己第一战比试法宝和修行那是必胜,而比试兵法,我估计他也是料定必能胜你。”

“怎么?这么说来,他说要比试阵法,只不过是不想让老道在天下英雄面前太丢脸,这才主动让老道扳回一局?”元罡老道胡子吹的笔直。

“你以为不是这样!”妙高禅师瞪了他一眼,继xù

说道:“天鸿老道老谋深算,处处给人留有台阶,就算是要夺六派盟主之位,也要给你蜀山派掌门留个面子,这就是天鸿老道。”

元罡老道一拍大腿,大声说道:“天鸿这个牛鼻子,算盘倒是打得不错,老道还偏偏不让他得逞。我这就去研究兵法去,明天给他点儿厉害尝尝!”说着,气呼呼的推开房门,出门而去。

房间中只剩下妙高禅师和叶泊雨两人大眼瞪小眼。过了一阵,叶泊雨忍不住说道:“禅师,你这个激将之计果然是百发百中。”

妙高禅师摇摇头,长声说道:“叶老弟,此次恐怕是没有什么作用。想那天鸿何等的谋略,这个盟主他是志在必得,岂是元罡老道一晚上就能扳回来的。”

“禅师,你是说这个天鸿真是文武双全之人?”叶泊雨问道。

“那当然。说起来,这个天鸿还真是修真界千百年来不世出的人才,不光是修行高深,远在其他门派弟子之上,而且还精通兵法,熟读六韬。不光如此,论琴棋书画,诗赋对联也是一绝。”妙高禅师望着窗外,长叹一声。

“没想到这个天鸿如此厉害!”叶泊雨也说道。

“叶老弟。自古大奸大恶之辈无不是文武双全,能力超强之人。修真界如此,人界也是如此。”妙高禅师望着窗外的黑夜,头也不回的说道:“想当年的曹操、董卓都是如此,此等奸雄能力越大,越是为祸人间,必须早日除之。”

叶泊雨虽然不通修真界之事,但是对人间历史却是精通之极,也觉得妙高禅师所言极是,呆了半天,才说道:“禅师,既是如此,那我们怎么能想办法帮一把元罡道长,助他战胜天鸿,夺得这盟主之位。”

“不行!”妙高禅师转过身来,斩钉截铁的说道:“万万不可,当着天下英雄,我们不能插手。盟主能否夺到,只能靠元罡老道自己。”

叶泊雨为难道:“禅师,那我们总不能束手待毙吧?”

“我等此来,乃是防备天鸿勾结魔界,在蜀山作恶,并不是帮元罡老道抢夺六大剑派盟主!”妙高禅师大声说道:“再说,我们并非六大剑派中人,怎么能随意出手,坏了规矩?”

叶泊雨自己何尝不知dào

此理,长叹了一声,一时无话可说。

妙高禅师语气放缓,低声说道:“此次盟主之位,十有八九乃是天鸿所得,我等要防范的是天鸿得到盟主之位后,下一步的阴谋。如果他真的利用盟主之位,想搞垮我六大剑派,那个时候,我们在登高一呼,集正道人士之力,联合讨伐他,晾他再猖狂,也不敢与天下英雄为敌!”

叶泊雨点点头,心想,目前也确是只能如此。

妙高禅师又道:“叶老弟,这几日我们可万万不能大意,尤其是明日。”

叶泊雨低声说道:“晚辈明白。”

“好,时候不早了。你先回去休息,明日里还有一场大战。”妙高禅师低声说道:“还有,你那位柳飞絮姑娘,明日里可不要让她在演武场中出现,以免误伤了性命。”

叶泊雨点点头说道:“这个晚辈明白。”说着,告辞走出妙高禅师客房,回到自己房中。

柳飞絮自己在客房中早已经等的不耐烦,看叶泊雨回来,正要发火。突然看见叶泊雨神色低迷,知dào

有异,忙又倒上一杯清茶递上,柔声说道:“叶哥哥,怎么了?垂头丧气的。”

叶泊雨把刚才的事情简单的跟柳飞絮说了一遍,柳飞絮冰雪聪明,一听就知dào

叶泊雨是因为没有必胜把握而心情低迷,忙柔声安慰道:“叶哥哥,谋事在人,成事在天。盟主之事,妙高禅师说的对,你们都是事外之人,这件事确实是帮不上天罡道长。

所幸你们只要控zhì

住大局,别让天鸿下一步的阴谋诡计得逞,就算是不枉此行。”

叶泊雨看柳飞絮乖巧,心中稍稍高兴了一些,两人又闲聊了一阵,看看时候不早,已经快到三更,就让柳飞絮自己在客房中休息,自己则去芥子空间中修行去了。

芥子空间中,多了一棵火枣树,更多了无穷的生机。叶泊雨站立在花园中,看着满树的火枣花和亭亭如盖的火枣树,再看看自己凉亭中原本满满登登的玉石,现在却孑然一空。

他心中暗自琢磨,等六大剑派盟主一定,粉碎了天鸿老道的阴谋,自己可要四下里多找一些玉石,尤其是琥珀和砗榘之类的,让火枣树多多汲取灵力,尽快结出火枣,好让自己尽快提高修为。

想了一阵,叶泊雨一时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就盘膝坐在亭中,调息打坐。

他虽然在调息,但是心里却久久平息不下来,一会儿想着明天天鸿可能会有什么样的阴谋诡计,一会儿又想着自己八荒剑qì

诀下一级的修liàn

,是何等的艰难和遥远,不由得满腹的忧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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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一章 阵法之战(壹)

叶泊雨又是悲又是喜,一夜思前想后,感觉没过多久,抬眼一看,窗外已经蒙蒙亮。

门外的道童已经轻轻敲击门窗,叶泊雨忙答yīng

几声,拉着柳飞絮就去云鹤厅,匆匆吃过早饭,柳飞絮回到了芥子空间,叶泊雨跟着大家,在道童的指引下,又一窝蜂的赶去演武场。

今天这两场是至关重yào

的决赛,大家一声不吭,还按着昨天的位置坐好,早有几百个道童沏上热茶,大家喝着茶,等着天鸿真人和元罡老道一决高低。

有过的一阵,各门派掌门人在蜀山高级弟子的陪同下,来到台上,按位次坐好。

妙高禅师看众人都已经就位,上的台来,大声说道:“诸位道友,让大家久等了。”

众人欢声雷动,都嚷嚷着让好戏不怕晚,今日能看到两大绝世高手连战两局,再等一个时辰也是值得。

元罡老道和天鸿真人也都一边一个,分立演武台两侧,两大高手长身一立,气沉如渊,大家气势果然是不凡。

妙高禅师左右看看,低声说道:“两位道长可准bèi

好了?”

天鸿道长和元罡老道同时都点点头。

妙高禅师转身高声说道:“那好。天鸿真人和元罡真人第二次比试开始。”说罢,自己飘然下台。

元罡老道大声说道:“这一场怎么比?天鸿掌门你说吧。”

“我们不是说好是阵法比试吗?当然是比试阵法了。”天鸿真人微笑道。

“不错。谁来布阵,谁来闯阵?全凭天鸿师兄说话。”元罡老道大声说道。

天鸿真人笑道:“今日是我来到蜀山,理当是客,哪有以客欺主的规矩啊!就请元罡道长布阵,我来请教。如果两个时辰内破不了阵,那就认输。”

元罡老道大声说道:“那好,就听天鸿师兄的。”

听到这里,叶泊雨更加觉得昨晚上妙高禅师说的有理。元罡老道占尽天时地利,整个蜀山都是在两仪微尘大阵的保护之下,现在还让元罡老道布阵,岂不是明摆着让着元罡老道一筹吗。

不过,越是这样,也越显得天鸿老道有恃无恐,老谋深算。

元罡老道当然也知dào

天鸿真人的心思,不过,他打定心思想要跟天鸿真人争这个盟主,既然天鸿真人自己谦让,他也就不客气了。

元罡老道心念一动,蜀山后山的两仪微尘大阵青光一闪,已经在演武台上开辟了一个异空间。

两仪微尘大阵全名,鸿蒙两仪化微尘大阵,乃是当年长眉祖师根据伏羲先天八卦大阵所创,分生死幻灭晦明六门,能幻化天地万物生灵,乃是人世间第一杀阵。当年此阵炼化第一魔头绿袍老祖,修真界谁人不知蜀山此大阵的威名。

不过,此阵的阵眼混元一气太清神符神mì

失踪,此阵威势大打折扣,几乎不到平日的三成威力,但是即使如此,两仪微尘大阵在人世间那也是当之无愧的第一大阵。

此时元罡老道的修为跟当年的长眉祖师当然是天上地下,就是跟当年的齐漱溟相比,那也是相差太远,不过幸好天鸿真人的修为跟绿袍老祖也是天差地远,这样倒也相称。

微尘大阵果然妙用无穷,在异空间中,天鸿真人跟元罡老道感觉是无情无尽,看不到空间的尽头,而台下的群豪看来,两人却还是好端端的站在演武台上,而且两人的一举一动也都看的清清楚楚。

天鸿真人站立在台上,突然之间天色昏暗下来,黄沙莽莽,四下里不见旁人,只有自己一人站立在旷野之中。

天鸿真人何等样人,自然知dào

自己已经陷入到元罡老道的两仪微尘大阵中,他知dào

这两仪微尘大阵专门根据人的心中所想,幻化天地万物,让入阵之人心中迷幻,不知不觉的走入灭门,耗尽真元,魂飞魄散而死。

天鸿真人心中一片空灵,大阵中也没有任何的反应。过的片刻,天鸿真人想起此阵分生死幻灭晦明六门,自己只有从生门和明门中出的大阵,才算是安然出阵。自己能够安然出阵,也算是打个平手,要说破阵,那可是万万谈不上了。

说来奇怪,自己刚有了破阵的念头,刚才还只是昏暗无光的天地,突然黄沙遮天盖日,彻底遮蔽了最后一丝天光。

黑暗中,自己的眼前却隐隐能看到一座直矗入云天的高山轮廓,巨大的山体绵延不绝,足有千里万里之遥。

慢慢的,天鸿真人有隐隐看到深山中好似有一片连绵几十里的城池,凌驾于半山之中。虽然知dào

这些都只不过是阵中幻象,但是天鸿真人不由得好奇,不禁想看看自己心中的秘密到底是什么。

于是,天鸿真人提起一口真气护住身形,架起剑光就朝着山上的城池奔去。

“白石,如此匆匆,你要到哪里?”突然,身边传来一声低沉的声音。

“是谁?”天鸿吓了一跳,“白石”是他在魔界的秘密代号,这里边怎么会有人知dào



“哈哈!怎么,要当上新的六大剑派盟主了,连老夫都不记得了吗?”那个声音阴测测的笑了起来,好像乌雀长嘶,让人听着说不出的不舒服。

“怎么?你是圣使?”天鸿真人大吃一惊,差点儿叫出声来:“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不错,果然不愧是六大剑派弟子之首,白石,你的修为看来很快就能超过老夫了。哈哈。”那个阴测测的声音赞许道。

天鸿一时也不知dào

是自己的潜意识,还是真的在阵里发xiàn

了圣使,低声问道:“圣使,恕白石愚钝,你是怎么会来到这里的?”

又是一声阴笑,半空中现出一个黑衣黑加之人,那人大声说道:“白石,是魔尊尊驾亲临,让我在这里等你。”

天鸿吓了一跳,忙说道:“什么,魔尊亲临,他,他老人家在哪里?”

黑衣人指着半山腰中的那片城池,大声说道:“你看那是哪里?”

天鸿看了看,摇摇头说道:“圣使,这片山跟属下的昆仑山甚是相似,只是这里怎么会有昆仑山,属下实在不知dào

这是哪里。”

“白石,你的修为已经是甚高,但是却一直不能看透心里的阻碍,这一点,是你修为的瓶颈啊!”黑衣人摇头说道。

“怎么?圣使的意思是?”天鸿真人似懂非懂的问道。

“好了。魔尊等待已久,我们先上去见过魔尊。”黑衣人摆摆手说道。

“是。”天鸿真人答yīng

了一声,跟在黑衣人之后。

两人一前一后,想着山中而去。天鸿真人还是驾着剑光,那个黑衣人却是飘飘荡荡,随风而动,好像是御风而行,但又袍袖丝毫不动,看着甚是诡异。

慢慢的飞到山腰中,此时已经在半空中之上,厚厚的黑云被踩在脚下,头顶之上越来越是明亮,身下却是黑云弥漫,像是阴曹地府一般。

仰头看去,山顶离自己好像还有万丈之遥,顶峰之上黑褐色的山体,看上去是寸草不生,好似什么矿石堆成一般,再往上的顶峰则是白雪皑皑,终年积雪覆盖的雪山顶。

黑云顶上的阳光倒是明媚,照在雪山顶山,五光十色,耀人耳目。跟脚下的黑云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果然是昆仑山的雪峰顶。”天鸿真人暗暗说道,不过,心中却还是有一种异样的感觉,总觉得自己好像在梦幻之中。

“你怎么还不相信?”黑衣人回头不耐的说道。

天鸿真人知dào

黑衣人擅长窃取别人的神念,自己刚才只是心中所想,却也已经被黑衣人知dào

,这是魔界神通,自己却还无缘学得。

转念又一想,自己呆会儿见了魔尊,岂不是就跟透明人一般,无论想什么,那魔尊都会知晓。

“不错,一会儿见了魔尊,你可以小心在意,一旦被他发xiàn

,你可是性命难保!”黑衣人回头说道。

天鸿真人知dào

想什么都瞒不过黑衣人,干脆应声答yīng



说着,两人就到了山腰之中,天鸿定睛一看,果然是自己的昆仑派。玉虚宫、麒麟崖一应俱在眼中。不同的是,昆仑派终年仙气缭绕,鹤鸣声声,这里却是一股子黑雾笼罩,似明非明,山中原先的丛林之中,黏糊糊的好像糊了一层红色的烂泥,映射出一种血腥之色来。

天鸿真人满腹狐疑,也不知dào

到底是自己在阵中的幻觉,还是借着这个机会,圣使和魔尊真的来到了自己身边,只是紧紧的跟在黑衣人身后。

“魔尊就在后殿之中,你自己去见他。”黑衣人走到玉虚宫前,停下了脚步,回头说道。

“是。”天鸿真人低声答yīng

了一声,迈步走进玉虚宫中。

玉虚宫,天鸿真人对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清清楚楚,了如指掌。走在青玉铺就的大堂上,没有一点儿声响,天鸿自己的心中却是七上八下,一丁点儿响动,在自己耳中都好像轰雷一般,走了几步,天鸿真人突然想到,是不是自己的弟子来玉虚宫拜见自己,就是这种心情。

“白石,你,终于来了。”一个清脆的声音突然在大堂中响起,吓了天鸿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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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二章 阵法之战(贰)

玉虚宫内空空荡荡,一如自己平时里的摆设,天鸿真人悄立在丹辇台之下,良久不敢出声。

天鸿真人加入魔界已久,一直只是秘密跟圣使,也就是那个黑衣人联络,对魔界的内部事情几乎那是一无所知,对那个圣使的来历也几乎是一无所知。只是知dào

那个圣使代号叫“犬神”。

没想到今天能在大阵之中见到魔尊,天鸿真人心里不知dào

是紧张还是高兴。

这玉虚宫内,天鸿真人平日里那是前拥后簇,一呼百应,何等的风光。此时,他自己却是诚惶诚恐,低头垂目,手里都捏着两把冷汗。

大殿两侧的烛火陡然间一阵大亮,四周墙壁上镶嵌着的各种明珠宝石发出一道道深绿色的光芒,映得整个大殿都是暗绿之色。

“回禀魔尊,属下正是白石。”天鸿真人吃了一惊,忙低头行礼答道。

“很好。白石,本座今日冒险来见你,你可知dào

是什么事?”那个清脆的声音又响起,在大殿中回响,只听得见声音,却看不到人。

天鸿真人头也不抬,沉吟了一下,低声答道:“回禀魔尊,属下愚钝,却是不知。还望魔尊明言。”

烛光又是一闪,一道淡淡的血红色影子出现在丹辇台上,是个人形,不过身形却是甚小,好似七八岁的孩童一般。“白石,本尊今日破例亲自来找你,乃是要告sù

你。胆巴办事不利,阴风珠迟迟炼制不成,希望你这边能加快步伐,尽快夺得盟主之位,安排并派之事。”

“并派?”天鸿真人不禁迟疑了一下,连忙问道:“敢问魔尊,并派之事,犬神圣使并未跟属下提到过,属下并不知晓。”

那个孩童大小的血色影子点头说道:“不错,犬神圣使并没有告sù

你并派之事,此乃是本尊一手安排。本来计划是等你夺得盟主之位后,过的两月,胆巴将阴风珠炼成,再进行六大剑派合并之事,那是,我们有阴风珠在手,不怕其他剑派不从。

但是,现在胆巴炼制阴风珠受到了层层的阻挠,时至今日放出炼制成了一半,眼看最后大日就要来到,现在只能是提前并派,并派之后,就由你带领六大剑派弟子,帮zhù

胆巴尽快炼成阴风珠。”

“魔尊,您刚才说的并派,是不是指的就是将六大剑派合并?”天鸿真人其实自己也盘算过选上盟主之后的打算,并派之事也是不止一次的想过,却没想到,自己当上盟主,第一件事,就是并派这样万分棘手之事。

“正是。光为盟主,还不足以完全掌控六大剑派,只有并为一派,你才能彻底的掌控六大剑派,这样,才能跟那些所谓的其他正道门派相抗衡,祝我成就大业。”血影说着发出几声大笑,要是不看其人,真好像孩童大笑一般,又好像大人故yì

捏着嗓子大笑,奇怪之极。

“请问魔尊,您对并派之事有什么计划没有?”天鸿真人等魔尊笑声一毕,就低声说道。

“当然有。等你一当上盟主,本尊马上就会告sù

你。”魔尊慢慢止住笑声,突然说道:“怎么?你对本尊有所怀疑?”

天鸿真人忙说道:“属下不敢。”

魔尊却摇摇头说道:“没关系,本尊目前这般面容出现,你等不怀疑才是奇怪,也罢,本尊今日就多费几句唇舌,多说几句。你现在看到的不是本尊真身,乃是本尊的魔婴。”

“原来是魔尊的魔婴。属下这才明白。”天鸿真人低声说道。

那个血影在地上微微的扭曲了一下,好似激动了起来,他怒声说道:“不错,正是本尊的魔婴。本尊真身已经被人毁去,现在只有魔婴在世,要不然,什么六大剑派,脱脱大帅,岂在本尊话下。”

天鸿真人当年也跟着师尊与魔界十多年大战,当然知dào

魔尊的厉害,据说魔尊当年功力通神,六大剑派六大掌门联手,也不是魔尊的对手,要不是后来,有海外散仙出手,当年的人魔大战结果就得改写。

血影魔尊继xù

说道:“白石,当年之事本尊不愿意重提,那些所谓的正道人士勾结海外那些老不死的,手段之卑劣比之我们这些自称魔道的人都自叹不如。要不是他们联手偷袭本尊,本尊也不至于如此。”

天鸿真人听魔尊语气不对,本来不敢插话,但是突然听魔尊讲起当年最隐秘之事,心中好奇之极,忍不住问道:“魔尊,属下斗胆问一句,不知dào

是谁这么大胆,竟然敢偷袭魔尊您?”

血影魔尊声音突然变的冷峻异常:“白石,本教严规,不该问之事严禁打探,你公然打探于本尊,该当何罪?”

白石在丹辇台下,一股扑天盖地的血腥之气压的自己呼吸都为之一窒,他吓了一跳,双膝一软,跪倒在地大声说道:“魔尊息怒,是白石不懂规矩,实是不当问,还望魔尊恕罪。”

血影魔尊怒气不减,怒道:“本教严规,每个弟子入教之日已经严明,犬神难道没有告sù

过你?”

天鸿真人吓了一跳,忙连连叩首,说道:“是白石无礼,冒犯魔尊,与犬神圣使无关,还请魔尊网开一面。”

血影魔尊缓了一阵,语气变的柔和了一些:“也罢,眼下正是用人之际。白石,本尊念在你一直默默为本教出力,今日之事暂不追究,也不会追究犬神,你且起来吧。”

天鸿真人一身冷汗,站起身来,垂手站在一边,不敢说话。

“本尊言到此处,下一步的计划犬神自会转告与你,本尊一直厚望于你,还望你不要让本尊失望才是。”魔尊低低的说道。

天鸿真人连声答yīng

:“白石遵命,请魔尊放心。”

刚说完,血影瞬间就消失了。天鸿真人停了一阵,这才走出殿外,天鸿看到外边的犬神圣使就在殿外,正要说话,犬神圣使摇摇头头说道:“刚才所见,你不用告sù

我,如果有什么事情,本使自会找你。”

天鸿真人点点头,说道:“属下遵命,全听圣使吩咐。”

犬神圣使一转身,一道黑烟也就瞬间消失不见了。

天鸿真人何等修为,到了此时,却也不明白刚才所见所闻究竟是亲身所见,真实发生的事情,还是在元罡老道两仪微尘大阵之中,不由自主,产生的幻觉幻象。

怔了一阵,才突然想起两个时辰之约,忙驾飞剑离开玉虚宫,就要下山而去。

谁知,刚飞到山腰之中,穿过脚下厚厚的黑云,就被眼前的这片景象惊得呆住了。

昆仑山山高万仞,雪峰顶部紧紧接着天界,玉虚宫虽在山腰之上,那也是千仞之高,刚才漫天的黑云笼罩在山腰之上,看不到人界的情况。现在天鸿真人穿过黑云,人界大地那是看的一清二楚。

只见人界大地一片血红,九洲大地上十处巨大的血红色气柱直通天地,里边还不断的传送出一队队的黑衣人。硝烟满地,狼烟四起。到处都是杀伐之声,从半空之上往下看,东一簇西一堆的,正跟无数的黑衣人厮杀在一起。

天鸿真人定睛再看,只见那些黑衣人身上一股股的魔界气息,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熟悉的魔界中人,跟在黑衣人后边的,还有无数的牛头蛇身的妖怪,一个个都身高数丈,张开血盆大口,吞食混战中的人群。

自己的昆仑派弟子也在其中,奇怪的是,昆仑派弟子正组成剑阵,却是领着黑衣人跟其他五大剑派和正道门派作战。还有一队队的黑衣人带着无数的妖魔从昆仑山涌出,跟正道门派战在一处。

其实,这番景象在天鸿真人的心里不止出现过几次,几十次。看到这里,天鸿真人已经知dào

这一切都是两仪微尘大阵的幻象,心里也不禁暗暗称道,这两仪微尘大阵果然名不虚传,这还只是元罡老道催动大阵,如果是修为跟自己一样的人来催动大阵,自己别说破阵了,就连尸首也留不下一个。

十处血柱里边涌出的黑衣人和妖魔鬼怪那是越来越多,正道人士的弟子越来越难以抵挡,被杀的节节败退,又被黑衣人一处处围而歼之,

天鸿真人正看着,突然又看见,九洲大地上的那十处直通天地的血红色气柱,一下子被不知dào

什么强dà

的力量给压制的没有了踪影,里边的黑衣人也被封印在地下。

此时,昆仑派弟子突然反戈,跟着正派人士开始杀起黑衣人来。黑衣人失去了血红色气柱的笼罩,功力丧失了大半,又加上昆仑派弟子反戈,被杀了个措手不及,眼看着没过多会儿功夫,黑衣人和那些鬼头蛇身的怪物就被杀了一大半。

天鸿真人看到这里,心中又惊又喜,惊的是,两仪微尘大阵如此厉害,竟然连自己心中最隐秘的事情都知dào

,喜的是,自己苦心经营的这些事情,眼看是越来越有结果,不自禁的高兴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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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三章 阵法之战(叁)

从半空之中看去,只见三界大地一片血红,人魔大战两败俱伤,而自己渔翁得利,先借魔界之手除掉了正派弟子,又回身铲掉了魔界,自己率领昆仑派一统人界,开创了万世伟业,比起当年秦皇嬴政,那也是之有过之而无不及。

想到这里,天鸿真人忍不住捻须哈哈大笑起来。正得yì

间,突然听到身后有人说话:“天鸿,你在这里做什么?”

“谁?”天鸿真人吓了一跳,忙转身看去,此人在自己身后,而自己竟然没有一丝察觉,可见修为着实不在自己之下,如果此人刚才偷袭自己,那自己可就万万无法抵挡。

谁知,刚一转过身去,看到眼前这个人,天鸿真人更是大吃一惊,只见背后一柄巨大的飞剑上站着一人,青袍白须,面色微微发红,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恩师采箜道长。

“师父,您,您怎么会在这里?”天鸿真人这一惊可是非同小可,惊得连退两步,他当年亲眼看见师父渡劫不成,被重新打入轮回,从此再也不知踪迹,怎么可能在这里出现。

采箜道长面色平静,看着天鸿,捻须说道:“天鸿,要不是你记挂为师,为师也不会出现在这昆仑山上。”

天鸿真人借用神念探察,眼前这个人真元波动,正是自己昆仑派独传心法,他一时也辨别不出眼前这个师父到底是幻象还是真的,先忙行大礼说道:“师父,弟子拜见师父。”

采箜道长叹口气说道:“天鸿,你且起来。”

天鸿真人还是恭恭敬敬的行了大礼,这才站起身来,低声问道:“师父,你刚才说,是因为弟子记挂于您,您才来到这里?”

采箜真人点点头说道:“为师几十年前渡劫不成,已经重新堕入轮回,但昆仑心法妙用无穷,可以在神念中打上一个浅浅的烙印,在特殊时刻会短暂的恢复一丝神念。

你刚才不停的念及到我,这才勾起我神念中的前世记忆,被吸纳到了这里。”

“原来如此。一定是自己刚才太过得yì

,老想着想让人分享自己的胜利,这才潜意识的想到了师父,没想到两仪微尘大阵如此厉害,居然直接能把他最后残存的一丝神念给拘了过来。”天鸿真人心中恍然大悟,嘴上却说道:“师父,您能够聚拢身形,摆过轮回,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啊,弟子这就带您重返玉虚宫,重新执教昆仑派。”

采箜真人却凄然的摇摇头,说道:“天鸿,为师现在只不过是一丝残存的记忆而已,哪里还有什么身形,而且现在为师被一股强dà

的力量拘到此处,能够暂时维持身形,等这股强dà

的力量一消失,为师还是得返回现在的肉身中,丧失掉这丝记忆。”

天鸿真人听到这里,满腹的狐疑终于冰释了,暗地里长出一口气,嘴上却沉痛的说道:“师父,怎么会这样?弟子带有我派的凝神金丹,能不能帮师父重聚肉身?”

“没有用的。”采箜道长摇摇头说道:“先别说这些了。眼前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这么像当年的人魔大战?莫非魔界又开始攻打我人界?”

看到采箜道长一脸迷惑的样子,天鸿道长心中按捺不住的高兴,他得yì

的说道:“师父,您说的没错,下边正是人魔之间的大战,不过却还不光是魔界入侵人界,而是我昆仑派大展神威,将魔界大军一网打尽。”

“什么?”采箜道长更是惊讶,他忙仔细的往山下看去,果然如天鸿道长所言,昆仑派众弟子率领剩下的正道门派正在将残存的魔界黑衣人和牛首蛇身的妖魔围困成不同大小的包围圈,黑衣人和妖魔越战越少,眼看用不了多久,就会被尽数歼灭。

“当年人魔一战之后,魔界损失惨重,已经被我六大剑派和海外散仙联手封印到地下九幽之外,怎么还没隔多久,魔界难道就已经恢复元气,破开了封印?”采箜道长还是一头的雾水。

听到这里,再看着以前德高望重,深不可测的师父,现在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样,再看看山下大局已定,黑衣人早已溃不成军,只待一一歼灭,不禁得yì

的笑了一声,大声说道:“师父,您堕入轮回,不问修真界之事已久,魔界被彻底消灭,昆仑派一统修真界,乃是指日可待。”

“昆仑派一统修真界?天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看着天鸿一脸的奸笑,采箜道长皱眉问道。

天鸿此时早已经站起身来,得yì

的看着山下厮杀的双方,大声说道:“师父,想我昆仑派一直以来领袖群雄,从来就是正道各派之首,这么多年,难道不应该一统修真界,扬我昆仑派之威吗?

魔界觊觎人界已久,多年前,魔尊就派出自己的亲信圣使四处活动,重金收买我正派弟子,甚至是元老掌门,企图内外夹击,彻底瓦解我正道门派。当然,弟子也是他们重金收买的主要对象,从那时候开始,弟子心中就暗暗产生了一个一箭双雕之计。

我全盘计划好以后,就假意答yīng

与魔界合zuò

,跟崆峒派上尘老道联合,先将六大剑派中一些冥顽不灵,食古不化的异己分子暗暗清除掉,还配合国师胆巴炼制阴风珠,渐渐的,我逐渐打消了魔尊对我的疑心。

终于,魔尊对我越来越信任,下令让我无论如何也要夺取本次六大剑派盟主之位,然后以盟主的名义强行并派,将六大剑派合为一派,如有不从者或者其他门派干预,一律由魔界中人出马暗自铲除。

于是,弟子顺利当上了六大剑派盟主,又合并了六大剑派,将魔界大军引入到人界,也就发生了现在您看到的景象。”

采箜道长低头沉吟了半天,才说道:“你刚才所说的一箭双雕,指的又是什么?”

天鸿忍不住又干笑了几声,大声说道:“师父,你终生没有完成的宏图霸业,今日,就是今日,弟子终于替你完成了。哈哈哈。”

“我的宏图霸业?”采箜道长怔了一下,才惊讶的说道:“什么,你的意思难道是说……”

天鸿得yì

的点点头,哼了一声说道:“魔界大军被封印,只能依靠阴风珠大阵结界的力量,才能进入人界,一旦没有了阴风珠大阵,他们不但只能被封印在九幽之外,而且即使已经到了人界,那也是功力大损,修为被压制,根本无法发挥真zhèng

的实力。

弟子正是知dào

了魔界这个秘密,这才在阴风珠大阵中做了手脚,等魔界大军进入人界后,与人界那些正派弟子杀的两败俱伤之时,弟子就出手破除阴风珠大阵,废了结界,出奇兵,联合人界一起灭掉魔界,再乘正派弟子两败俱伤之时,强行统一人界,相信那个时候,人界残杀的那些弟子们根本不足以抵挡我昆仑派雷霆万钧之势,到那时候,哈哈。”天鸿道长说到这里,再也忍耐不住,仰天大笑起来。

旁边的采箜道长听了,却是不由的愤nù

起来,须眉皆竖,指着天鸿大声呵斥道:“天鸿,你枉为我弟子几十年,没想到,你却是如此的狼子野心,不禁卖友求荣,当了魔界的走狗,还竟然以人界的安危存亡作为你野心的筹码,你,你还有什么面目见我昆仑派列祖列宗?”

天鸿听了,慢慢的止住笑声,脸上一下子也拉了下来,冷冷的说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什么人界安危存亡,什么卖友求荣,普天之下,只有弱肉强食,才是真zhèng

的天道。

再说,师父你当时不也是时时刻刻都记得要发扬我昆仑派吗?想出人头地吗?弟子这么做,有什么错?”

采箜道长被天鸿抢白两句,气的浑身发抖,大声说道:“我是想发扬光大昆仑派,但是,发扬光大与勾结魔界,与统一修真界那是两回事!你如此丧心病狂,老天也不会放过你。”

“天!哈哈。”天鸿道长仰天大笑道:“在这个世界上,谁强谁就是天!什么无颜见列祖列宗,他们只知dào

自己修仙得道,却根本不知dào

什么叫做雄图霸业,什么叫做光大门派。

待我一统修真界,修道成仙,那还不是指日可待?到那时,恐怕是他们没脸见我吧,哈哈哈。”天鸿道长又是一阵仰天大笑。

却没有想到,突然一点几乎看不见的星芒快捷无伦的朝着他飞了过来,天鸿大惊之下,来不及拿出杏黄旗,情急之下,只有两把飞剑斩玉和碎空横剑挡住身前,同时,他心念一动,全身真元提起,身上的护体神功一瞬间布满全身。

哪知dào

,这点星芒竟然是无坚不摧,斩玉和碎空组成的剑光网连个声音都没有听到,就被这一点星芒撕开了个口子,随后又跟切豆腐似得洞穿了天鸿的护体神功,直直的插入到他的膻中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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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四章 阵法之战(肆)

星芒入体的一瞬间,天鸿真人就觉得浑身冰凉,好似堕入了万丈寒潭之中,他大惊之下,忙试着一提真元,真元也好像被冻住了一般,根本提不起来。

“你,你不是我师父,你到底是谁?”天鸿牙关情不自禁的上下磕碰,打着冷战说道。

“白石,你机关算尽,没想到吧?”话音未落,面前的采箜真人一摇身,变成了一个孩童般大小的血影。

“魔尊,怎么会是你?你……”天鸿大惊之下,知dào

大事不妙,忙深吸一口气,就想元神出窍,就此兵解,哪怕是重新修liàn

百年,也比落到心狠手辣的魔尊手中强之万倍。

哪里知dào

,自己全身经脉早已经被冻住,丝毫都是动弹不得。

“哼哼,白石,你被本尊的虎翼插入到膻中穴中,不禁全身真元尽失,就连元神也被冰冻,你今日只有形神俱灭的一个下场!”魔尊看天鸿情急,冷笑了一声说道:“本尊早已知dào

你狼子野心,不会轻易听命于我,果然,你就是这样一个阴险反复的小人。

本尊更没有想到,你的野心竟然如此之大,竟然还相连本尊都一起算计,幸亏本尊早就有防备之心,否则,还真中了你的诡计。”

天鸿真人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完全凝固住了,经脉中的真元好像水库开闸一般,被膻中穴中的那点寒芒吸走,随之,全身的精力也在飞快的流失出去。

“白石,你就死心吧,你再低头看看脚下。”魔尊哼了一声说道。

天鸿脖颈难以转动,勉强低下眼神看去,只见脚下的人界大地又发生了巨大的变化,被自己损坏的连通人魔两界的十根巨大血柱又重新立起,阴风珠大阵也重新启动,黑衣人和那些牛首蛇身的怪物们都个个精力暴涨,开始反击,片刻之间就扭转了战局局面,刚才还大占上风的正派弟子们开始节节败退。

“怎么,怎么会这样?你,你是怎么知dào

的?”天鸿强忍住疼痛,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

魔尊却不答话,只是冷冷的摇摇头,一挥手,一柄弯弯曲曲的寒刃从天鸿体内飞出,飞到他手中。寒刃饱吸了天鸿体内的真元,更是寒光四射。

魔尊看着这柄寒刃,轻轻的说道:“白石,你真是井底之蛙。你根本就不明白本尊为什么要与人界开战,枉你费尽心机,也只不过是这场大局中的一枚小小的棋子而已,而你现在这枚棋子已经完全无用,这就去吧。”

说罢,魔尊一挥手,天鸿再也站立不住,一下子就从飞剑上掉落了下来,身体飞快的从下而上化成了粉末尘土。

“啊!”天鸿在半空中一声哀嚎,掉入到万丈之下的山脚下。

“天鸿掌门,你怎么啦?”突然,又是一声低低的问话响在天鸿耳边,天鸿真人一下子睁开双眼,醒了过来。

只见自己还好端端的就站在演武台上,阳光耀眼,对面站立的还是元罡老道,刚才在自己耳边说话的正是妙高禅师。

原来自己还在演武台上,天鸿真人怔了怔神,这才明白过来,刚才的一切都只是自己的幻象,他忙冲着妙高禅师点了点头,说道:“我没事,多谢禅师关心。”

嘴上谦虚,心中却是翻江倒海一般,暗自想道:“好个两仪微尘大阵,果真是名不虚传,不光是能知晓人的心中所想,就连人心底最隐讳,最担心,自己都不敢想的事都能事无巨细的幻化出来。”

想到这里,不禁又暗自担心,刚才自己心中所想,都在大阵中变成了幻象,如果被元罡老道等人知晓,那可就大事不妙了,自己费尽心血,苦心筹划的十几年的计划可就全然成为泡影了。

“好,好,没事就好。”妙高禅师看着天鸿真人脸上阴晴不定,也不知dào

他心中在想什么,只是笑着说道:“天鸿掌门,从你入阵到现在,已经是足足过了三个多时辰,不知dào

你成功破阵没有?”

天鸿真人苦笑了一下,忙连着摆手说道:“两仪微尘大阵果然是包罗万象,名不虚传,老道甘拜下风。”说着,朝着对面的元罡老道拱了拱手。

虽然只是对付天鸿真人一人,但元罡老道独自一人掌控两仪微尘大阵,大耗真元,早已经是苦苦支撑,看天鸿真人认输,忙收了大阵,脸色苍白如纸,跟天鸿真人回了个礼,并没有说话。

“那好,既然如此,照之前约定,这场阵法大战,乃是元罡掌门取胜,两位没有异议吧?”妙高禅师看了看身侧的两人,轻声问道。

天鸿真人和元罡老道都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妙高禅师微微笑了一下,转过身来,对着台下群豪大声说道:“诸位道友,刚才天鸿掌门与元罡掌门的第二场比试,阵法大战,此时结果已经分晓,天鸿掌门在规定的两个时辰内没有破阵,所以,这次比试乃是元罡掌门获胜。两位掌门目前是一比一,暂时战成平局。”

话音一落,台下的数千群豪又开始纷纷议论,千百名蜀山弟子都振臂狂呼,庆贺自己掌门人获胜。

其实,这次比试是大家上山以来,最没有意思的一场比试,台下群豪只能看见天鸿真人和元罡老道两人直直的对面而站。天鸿真人脸上阴晴不定,一会儿还手舞足蹈,最后大喊一声,就算是结束了比赛,那边的元罡老道更是无趣,他三个时辰都是面无表情的站立当地,纹丝未动。

这三个时辰可谓是枯燥之极,要不是说这是天鸿真人和元罡老道当世两大高人的比试,台下群豪早已经走了一多半,即使这样,也都很多弟子都是看的哈欠连天,气闷不过。

天鸿真人此时才算是缓过一丝精神,对着元罡老道说道:“元罡掌门的两仪微尘大阵果然是妙用无穷,天鸿费尽心机,别说破阵,要不是元罡掌门手下留情,今日恐怕连这条老命也要葬送在大阵中,这一场阵法之战,老道是熟的心服口服,甘拜下风。”

元罡老道也连连摇头,大声说道:“天鸿师兄谦让了,老道我也是竭尽全力,这才偶然胜了这一场,天鸿师兄万万不可太过谦让才是。”

天鸿真人笑了笑,转过身来,对着妙高禅师说道:“禅师,刚才老道耗力甚巨,能不能休息一阵,再跟元罡掌门一决高低。”

妙高禅师看了看元罡老道,微笑道:“这个是自然,两位掌门刚才全力比拼,损耗真元甚巨,当然要好好休息一番,否则,你们两位无精打采,我们大家也看不到精彩好戏啊。”

说完,妙高禅师转过身去,面对着台下,对群豪说道:“诸位道友,尴尬才天鸿和元罡两位掌门全力比试,大耗真元,现在,让他们两位休息一个时辰,养足了精神,再进行最后一场决战。请大家也都休息一阵儿,一个时辰后,再回到这里,观看第三场比试。”

场中群雄枯坐看了三个时辰,早已经累了,听妙高禅师让大家稍事休息一个时辰,都大声称好,三五成群,有人回客房休息,有人则是呼朋唤友,借此机会去欣赏蜀山风光,也有人就留在原地,或闭目养神,或与周边众人猜测谁将是今天最大的赢家,获得六大剑派盟主之位。

两仪微尘大阵不愧是人间第一大阵,叶泊雨一开始还只是悄悄的用神念试探,看能不能看到一些信息,后来根本就是全力以赴,累的满身是汗,却连大阵周边三尺都靠不上边,最后,干脆放qì

了,枯坐无聊,知dào

元罡老道决计不会输给天鸿真人,就干脆去芥子空间和柳飞絮摆弄那些花花草草去了。

昨天柳飞絮在客房周边看到不少心爱的奇花异草,求了半天,才得到叶泊雨许可,偷偷的摘了几十株,说是要布置在花园中。

叶泊雨来到花园一看,差点儿以为自己走错地方了呢,那棵大枣树亭亭如盖,遮盖住了整个花园,大树下边花团锦簇,假山边上,园路两边,凉亭四周都栽满了各种各样的奇花异草。

柳飞絮还别出心裁的从蜀山客房周边和水系旁边摘了不少的水生花草,栽植到了芥子空间花园水池四周,有开花的,有不开花的,红的,黄的,还有绿的,高高低低的镶嵌在绿油油的绿地之上,看着就是赏心悦目。

柳飞絮还在花园中摆弄那些花花草草,看到叶泊雨来了,忙拉着叶泊雨到处参观自己的作品,还得yì

的介shào

自己的心得和创意。

叶泊雨看柳飞絮把蜀山的名贵仙草每一种都摘了十几株,就连最名贵的龙涎草都偷偷摘了十几株,还栽到了水池边上。不禁哭笑不得,看柳飞絮高兴,也就跟着高兴起来。

“咦,叶大哥,那棵大树怎么变颜色了?”柳飞絮蹦蹦跳跳的拉着叶泊雨转悠了半天,突然一抬头看到了那棵大枣树有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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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五章 兵法之战(上)

这棵大火枣树可是时刻牵动着叶泊雨的心,自从开通了地眼,看到修行《八荒剑qì

诀》第五重境界的要求之后,别说修行了,自己根本都不知dào

怎么入手,光是找到炼制小“混元珠”的阵法和材质,就是一筹莫展,够自己受的。

好在是天无绝人之路,柳飞絮无意中种下这棵火枣树要是真能结上几颗火枣,那自己可就是迅速提高一个阶层的修为,炼制混元珠也就多了几分把握。

听柳飞絮一说,叶泊雨忙抬头看去,果然看见,昨天还是满树的红色大枣花,每一朵却长出了蓝色的花边,不光如此,就连整个花朵娇艳欲滴的形态都没有了,变的冷艳起来,倒好像是当朝官窑烧制出来的景泰蓝一般。

“怎么会这样?这是怎么回事?”叶泊雨也纳闷起来,自己在巴山蜀道也见过陆压真人的火枣树,也没有见过这样的情况,不由的又惊又怕,惊的是这火枣树果然是仙家妙品,不同凡响,怕的是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无上珍品,可别葬送在自己手里。

正沉吟间,突然另一边又传来了柳飞絮的惊呼声,“叶大哥,你快来看,这个水池里的那些大冰块不见了。”

真是奇事一桩接着这一桩,叶泊雨一个箭步就奔到了水池旁,忙低头一看,果然,自己千辛万苦从千年寒潭里得来的那些千年寒冰都没了踪影。

融化啦?不可能啊,这可是千年寒冰,放在火焰山没个十年八年也融化不了,别说是放在自己这里了。

叶泊雨看看水池上边的五片玄龟甲,心想莫非是被这浩然元阳大阵不停的运转,把千年寒冰给消耗光了?

他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这些千年寒冰里边蕴含着的灵力何其巨大,别说自己这小小的浩然元阳大阵,还没有实质的运转,能消耗多少灵力?就算是蜀山的两仪微尘大阵全力运转,那也一时半会儿消耗不了这么多灵力。

正想着,突然听到外边群声嚷嚷,大家都纷纷的回到演武场坐下,准bèi

等着看天鸿真人和元罡老道的最后一场比试。

叶泊雨顾不上许多,忙叮嘱柳飞絮在这里继xù

盯着,看这棵大枣树要是有什么变化,马上告sù

自己。

叮嘱完了,叶泊雨忙先到演武台下,打起十二分精神,等着看天鸿真人和元罡老道的最后一场比试。

演武台下人声鼎沸,数千群豪不一会儿就回到了自己的席上,纷纷坐定。台上的各位掌门人和评委也都依次坐好,只见天鸿真人和元罡老道两人也都精神饱满,气定神闲的站立在台上。

看大家做好,妙高禅师快步走到台上,大声说道:“好了,让诸位道友多等了一个时辰,在下先赔礼了。现在诸位道友已经就坐,天鸿掌门和元罡掌门最后一场比试现在就开始。”

说完之后,台下群雄顿时欢声雷动,大家期待了这么长时间,终于盼到了最后的这一刻,眼看最后的盟主就要选出,大家都不由得都激动起来。

叶泊雨看天鸿真人刚才在大阵中大耗真元,调息打坐了一个时辰,现在又是神采奕奕,心中不禁暗叹昆仑心法正是名不虚传。

元罡老道大声说道:“天鸿师兄,兵法之战也是你提出来的,怎么个比试法,你划下道儿来吧。”

天鸿真人微微一笑,说道:“好,老道这就提一个比试的建议,你看怎么样。你我各自排好三千兵马,就在演武台上比试一番,谁最终能够指挥兵马取胜,谁就是最后的赢家。但是,有一点事先说好,你我二人只能排兵布阵,不能施加法力,否则就算是输。”

“三千兵马?”元罡老道一愣神,“天鸿师兄,哪里来的三千兵马?再说,真有三千兵马,这演武台上也放不下啊?”

天鸿真人又是一笑,一挥手,大袖中不知dào

是一把什么东西洒下,金光闪闪,元罡老道还没看清楚是什么,只见那些东西一落到地上,立kè

迎风一晃,个个长出了脑袋和四肢,变成了数不清的豆子大小的金盔金甲兵丁。

“撒豆成兵!”叶泊雨看到了这里,心中一惊,几乎站了起来。自己平日里一直好研究个古文古书,早就听说过撒豆成兵的神技,也曾经无数次幻想过当年杨戬大神在封神之战中撒豆成兵对付殷商大军的英伟景象,当然也曾经无数次幻想过自己也撒豆成兵,剪草为马,率领成千上万的大军,攻杀异族的景象。

但是此种神技哪里是一般人能够见识到的,就连自己的《八荒剑qì

诀》中也毫无记载,弄的叶泊雨只能够想入非非,却毫无修行的办法。

谁知dào

,天鸿真人今日居然露了这么一招,真是让自己又爱又恨,又气又急,不由的开始暗自琢磨怎么才能够从天鸿手里学到这种神技,那时候,自己可就不用这么辛苦,干什么事儿都得自己亲自出马了。

“撒豆成兵?想不到在这里看到了如此玄乎神技!”

“这就是撒豆成兵啊?果然是名不虚传。”

“可不是,今日可是大开眼界啊!”

看到天鸿真人撒豆成兵的神技,台下的群雄也是大为震惊,昆仑山修为功法无数,法宝更是层出不穷,但是,还一直没有见过这撒豆成兵的绝技。

妙高禅师和元罡老道互视一眼,都没想到天鸿真人还留了这么一手,撒豆成兵,这不是想故yì

难为元罡老道吗。

叶泊雨也暗暗为元罡老道担心,天鸿真人划下道儿来了,元罡老道要是没有撒豆成兵这一手,上哪儿去找这三千兵马去。

元罡老道怔了一下,突然计上心来,心道,“好你个天鸿老道啊,你这是当场要老道我的好kàn

,当着天下英雄的面,让我直接下不来台啊。不过,你没有想到的是,这里可是蜀山,要是在别的地方,老道我还真是没办法,只能就地认栽,现在,你可是千算万算,算漏了一招。”

元罡老道哼了一声,暗暗运起真元,调动半山腰的两仪微尘大阵,神念与大阵想通,口中念念有词,直接照着天鸿真人的豆兵的样子,幻化出三千银盔银甲的兵丁。

叶泊雨和妙高禅师等人都知dào

元罡老道是沾了地利的光,知dào

他要不是在自己地盘,利用了现成的两仪微尘大阵,光是天鸿真人撒豆成兵这一招,元罡老道就吃不消。

台下的群豪又是一阵嚷嚷,纷纷议论道,没想到蜀山派也有撒豆成兵的绝技,难怪这么多年,也就是蜀山剑派才能跟昆仑派一较短长,互有伯仲。

天鸿真人万没想到元罡老道居然这么快就能幻化出三千兵丁,怔了一下,才暗道,自己老糊涂了,刚才的两仪微尘大阵自己又不是没有见识过,别说幻化三千兵丁了,就算是包罗万象,幻化天地万物都不在话下啊。

自己也算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本想着一上来就给元罡老道一个下马威,就算是元罡老道能勉强做到,也要杀杀他的锐气再说。没想到,自己好歹还是耗费真元,幻化出了三千兵丁,人家却是不动声色,不费真元,就利用两仪微尘大阵就幻化出了三千兵丁,这第一个回合,看来还是自己亏了。

天鸿真人心中不快,脸上却是春风满面,大声说道:“元罡掌门果然神功盖世,老道我苦苦修行了几十载的撒豆成兵的绝技,没想到,在元罡掌门这里,轻描淡写的就能够破解了老道这一关,真是佩服啊。”

没想到,这个天鸿真人倒是直率,直言道自己是想要用这个撒豆成兵的绝技将自己一军,让自己第一关就下不来台。元罡老道微微一笑,大声说道:“天鸿师兄谦让了,老道我也是佩服师兄的撒豆绝技啊,今日真是大开眼界。”

“那好,既然我们各自的兵丁已齐,那我们现在就开始排兵布阵?”天鸿真人点点头,大声说道。

“全凭师兄吩咐。”元罡老道哈哈一笑,大声说道。

妙高禅师不禁又担心起来,元罡老道这两下子,自己又不是不知dào

,论喝酒胡侃,天下没几个是元罡老道的对手,但是要论起排兵布阵,站在大街上,撞倒十个人,有十个人比元罡老道强。

叶泊雨自己倒是没事儿读过几本兵书,孙子孙膑,三韬六略也是通读,但那些都是闲暇无事,读罢了圣贤之书,胡乱看看兵法,聊以自娱而已,哪里见过如此大阵仗的真兵真马的大战。

就凭着自己对元罡老道的了解,想来老道宁可喝的酩酊烂醉,也不会翻看一页书去。

演武台上,豆粒大小的金甲兵丁和银甲兵丁列成两队,面对面站着,这些兵丁虽然只有豆粒大小,但是站立在台上,个个盔明甲亮,精神抖擞。尤其是站立在前边的那些骑马的将士,更是人欢马叫,耀武扬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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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六章 兵法之战(下)

平地阵地之战,正可谓是“吾与敌人临境相拒,彼可以来,我可以往,陈皆坚固,莫敢先举,我欲往而袭之,彼亦可来,为之奈何?”

而且两人都是三千兵丁,双方的阵势用兵都在对方眼下,可谓是一目了然,再加上两军将士不考lǜ

个人实力,与其说是排兵布阵,不如说两人在对弈一盘真兵实枪的大围棋。

说起围棋,元罡老道并不陌生,他自己就是个棋迷,经常有事没事拉着妙高禅师跟自己对弈,一下就是一天,不赢一局那是誓不罢休,弄的妙高禅师为了摆脱他的纠缠,有时不得不故yì

懈怠,让他赢上一局。

不光是妙高禅师,蜀山派上上下下,几乎每个人都跟这个掌门人对弈过几局,也都见识过这位掌门人的棋艺,知dào

这位掌门棋艺不高,脾气不小,都让着这位掌门前辈。

但是,这排兵布阵又不是你来我往的对弈,跟下棋又是两码事,现在只能寄希望于天鸿真人也是粗通兵法,两人半斤八两,这还有个余地和悬念。

只见场上天鸿真人一声令下,台上的三千金甲兵丁迅速分成前中后三军,整整齐齐的排列在演武台上。

这边元罡老道却根本没有动静,三千银甲兵丁还是排成两条长龙,散散漫漫的站在演武台上。

叶泊雨不禁大为摇头,这个元罡老道哪里懂得什么兵法,三千兵丁调运无度,看来是必败无疑了。

天鸿真人指挥三千金甲兵丁排好阵型,冲着元罡老道点了点头,说道:“元罡掌门,请教了。”

元罡老道哈哈一笑,大声说道:“天鸿师兄不必客气,这就请吧。”

天鸿真人点点头,三千金甲兵士前军一声喊,骑兵在前,长戈军在后,浩浩荡荡中军直入,杀入到元罡老道的兵马中间。

元罡老道的三千银甲兵丁看似散乱无序,其实却是摆好的一字长蛇阵,待金甲兵士冲进自己腹部,发一声喊,盾牌军在前,长戈军在后,开始迎敌,两军战在一处。

同时,银甲兵丁的两翼开始迅速包抄,片刻之间,就把金甲兵丁围住中间,但是,金甲兵丁也早有准bèi

,弓箭手迅速内缩,长刀手和长戈军在前,后军变成前军,分两侧迎了上去。

六千金甲兵士和银甲兵士厮杀在了一起,这些金甲兵士们没有修为,只是简单的战斗力,而银甲兵士更是由两仪微尘大阵根据金甲兵士做出来的幻象,所以,六千兵丁双方人数相同,战斗力也是完全一样,要想赢得这场比赛的胜利,靠的就是两人的战略和战术了。

六千个黄豆大小的兵士一开始还是外边一圈银甲兵士,里边一圈金甲兵士,内外厮杀,慢慢的,两军冲杀到了一起,开始慢慢渗透,包围圈中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战成了一团。像极了一盘大棋。

起先,两军互有伤亡,慢慢的,大家看出了一些门道,只见金甲兵士好似更擅长小团队作战,他们都是弓箭手在自己包围圈中间,长刀手在前,长戈兵士在后,严密的组成战斗单元,盾牌兵士则是密密匝匝的围住敌军的一般兵丁,其他兵士以二敌一,将敌军一半人消灭掉之后,在转身消灭另一半。

这样一来,银甲兵士看似好像取得了战略上的胜利,以一当十,团团将金甲兵士围住,但其实,却并没有取得实质上的胜利,反而,在金甲兵士分而歼之的战术之下,损失惨重。

元罡老道也看到形式不对,大手一挥,自己的银甲兵士一下子从两侧散开,待金甲兵士反应过来,要乘胜追击的时候,银甲兵士有迅速的分成两股,直直的嵌入到金甲兵士队伍中,成二龙取水之势,将金甲兵士截成了三队。

金甲兵士被齐齐截断,首尾失去了呼应,但是金甲兵士却并不慌乱,他们现在数量上已经呈现出一些优势,此种弓箭手却已经没有了用处,由骑兵们横冲直闯,杀开了几条血路,让盾牌军和弓箭手杀出重围,在远处形成了一个弓箭手方阵。

此时,金甲兵士的弓箭手也看出了远处银甲弓箭手方阵的用意,就先发制人,箭如雨下,连续几个齐射,但是却都被对方的盾牌挡在了外边,此时,银甲兵士的弓箭手开始反击,一阵阵的齐射,射翻了无数的金甲兵士。

万万没有想到,事情并不像叶泊雨和妙高禅师所料想的那样,元罡老道一上来就节节败退,三下五除二就被打的溃不成军。

令他们俩惊喜的是,元罡老道不知dào

从哪里学到的兵法,居然不但跟天鸿真人战成平手,好像还隐隐留有余力。

两军厮杀到现在,双方的骑兵一直冲杀在前边,已经所剩无几,长戈军和盾牌军组成的战斗单元变成了作战的主力,由于双方又混战到了一起,弓箭手无法射箭,也纷纷抽出短刀,跟长戈军一起奋战。

阵地战就这样很快变成了短兵相接的混战。天鸿真人又故技重施,指挥兵丁们几百人为一个战斗单元,盾牌军专管防御,牵制住白银兵丁主力,让自己的主力一小股一小股的吃掉白银兵丁的人马。

叶泊雨也曾经研读过各种兵法典籍,他清楚的记得《孙子兵法》有言道:“我专为一,敌分为十,是以十攻其一也,则我众而敌寡。能以众击寡者,则吾之所与战者,约矣。”

现在,金甲兵士几百人人与银甲兵士几百人人相斗,金甲兵士以几十人牵制住几百人,再以几百人力量专攻银甲兵士几十人,那就是兵法中说的以众击寡,战无不胜。

其实在场中所有的人都看出了这一点,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现在两人的战略战术可谓是一目了然,没有什么知己知彼,但是,天鸿真人善用孙子兵法,战术上明显胜过元罡老道,眼看的银甲兵士纷纷倒下,众人都不禁为元罡老道捏着一把汗。

银甲兵丁看情势不妙,倏地一下散开,盾牌军断后,保护着弓箭手,长戈军和骑兵在前,冲出混战的包围圈,一退就是几丈远。

所谓穷寇莫追,金甲兵士追杀了一阵,此时,银甲兵士的弓箭手已经布好阵,引弓开始射箭,万点寒芒齐至。

金甲兵士忙停止追杀,匆匆布好防御大阵,同时自己的弓箭手也开始对射。两军厮杀到现在,金甲兵士数量稍稍占优,但是银甲兵士的弓箭手却没有什么损失,这样的远距离攻击对金甲兵士可是没有什么优势。

天鸿真人身在局中,当然也清楚这一点。好在双方虽然箭如雨下,但是在盾牌军的保护下,损伤也不是很大。

金甲兵士开始拔起阵型,在弓箭手的掩护下,盾牌军在前,长戈军在后,骑兵保护两翼,一步步的稳步前进。

元罡老道很是头疼金甲兵士这种混战的战术,就一直通过游击战略,远距离比拼,这样还捞回来一些优势,没想到天鸿真人又来了一个阵地推进的战术,眼看着黑压压的金甲兵士排成三个方阵,互成犄角之势快速向自己推进过来,等两军一旦短兵相接,自己可是退无可退,只能跟天鸿真人混战到底了。

台上的兵丁们虽然只有黄豆般大小,但是六千兵丁们也是浩浩荡荡的一大片,而演武台也就是方圆几十丈大小,眼看元罡老道的银甲兵士们再往后推就退到演武台边缘了。

又是几个齐射过后,黄金兵士们的骑兵们已经首当其冲,到了阵前,却并没有杀上前去,而是一下子分开到两翼,露出后边的长戈军和盾牌军来,银甲长戈军和盾牌军忙抢上迎敌。

银甲兵士长戈军在前,纷纷挺起手里的长戈刚,准bèi

对付敌军的骑兵和长戈军,没曾想,敌人的骑兵却避开自己,从两翼绕过去。银甲骑兵忙迎了上去,准bèi

迎战。

谁知,金甲骑兵并不恋战,只是虚晃一枪,留下一小队骑兵拖住银甲骑兵,其他大队的骑兵乘乱杀到了银甲兵士的后方。

后方是银甲弓箭方阵,失去了盾牌军的保护,被金甲骑兵一冲,顿时大乱,四处逃散。这平地之战,比不林地和山地,那可真是避无可避,逃无可逃。只能逃到自己的方阵中,银甲兵士们前有敌军,后方又起火,顿时阵脚大乱,自己践踏就死了无数。

银甲兵士的方阵莫名其妙的被敌人前后夹击,急切间,弓箭手方阵得不到其他兵士们的保护,被金甲骑兵横冲直撞,死伤无数。

元罡老道不禁大怒,自己苦心保留的几百个弓箭手一下子就死伤大半,虽然刚才也截杀了敌军百十多人,但是自己远距离攻坚战的战略可就彻底没戏唱了。

但是自己退无可退,两翼又被金甲骑兵封住,前边是双方的长戈军和盾牌军,元罡老道无奈何,只能命银甲兵士骑兵开道,长戈军在后,盾牌军在两翼,弓箭手只能弃之不用,分为三个大队,希望杀开一条血路,突围出去。

天鸿真人当然防着元罡老道这一手,金甲的长戈军和盾牌军死死的拖住银甲兵士,骑兵们则是专杀脱离方阵的银甲兵丁。

叶泊雨看情势转瞬直下,刚才元罡老道的战术还取得了一些小小的优势,没想到被天鸿真人一个偷袭,就一下子彻底扭转,不禁暗暗摇头,想起自己熟读的《孙子兵法》中的一句话来,“兵者,诡道也。故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近而示之远,远而示之近。利而诱之,乱而取之,实而备之,强而避之,怒而挠之,卑而骄之,佚而劳之,亲而离之。攻其无备,出其不意。此兵家之胜,不可先传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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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七章 盟主

银甲兵士们阵脚大乱,突围的道路又被早有防备的金甲兵士里三层、外三层的团团围住,银甲兵士们左冲右突,哪里冲的出去,反而是自己被四下里围攻,一个接一个的化成一股青气,消失在半空中。

兵法云:故用兵之法,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分之,敌则能战之,少则能逃之,不若则能避之。故小敌之坚,大敌之擒也。

现在的银甲大军正是应该少则能逃之的处境,但是,这又不是真zhèng

的两国大战,只有死战到底,哪有逃走一说。

元罡老道只希望自己的银甲兵士们能突围出大半,再重整旗鼓,看有没有挽回的局势,但是只见青烟袅袅,在台上此起彼伏,不由的大是担心。

过了一阵,三队银甲兵士终于冲出重围,但是却是丢枪弃甲,死伤了大半,元罡老道顾不得整顿,忙指挥所剩无几的骑兵飞快的冲向敌人的弓箭手,想趁机掩杀掉一部分弓箭手,也好挽回一部分劣势。

谁知dào

,金甲的弓箭手排成三排,根本不顾两军还在混战中,弯弓搭箭就是一阵齐射,元罡老道可是万万没有想到天鸿真人根本不管敌我尚在一起,也不管是否射杀自己的兵丁,根本没有防御,被弓箭手三个齐射,前排的骑兵顶着万点寒芒,一下子就人仰马翻,全部化为青烟了。

后边的长戈军移动缓慢,被金甲骑兵追了上来,一时又陷入了苦战。而对面的金甲弓箭手则是纷纷弯弓搭箭,眼看又是要齐射。

银甲兵士眼看不好,正要闪避,哪里还来得及,只听得一阵弓弦声响,万点寒芒齐至,无数的银甲兵士和金甲兵士都纷纷化作青烟,瞬间,还在顽抗的银甲兵士就所剩无几了,被淹没在后边冲上来的金甲兵士海中。

看到这里,叶泊雨不禁眼一闭,摇摇头,看来真是不幸被妙高禅师所言中,一切都尽在天鸿真人的彀中。这三局两胜的结局,是天鸿真人早就计算好了的。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也算是给足了元罡老道,这个蜀山派掌门的面子,要不然,光凭修为法力,元罡老道哪里有台阶可下!

台下的众人也都看大局应该是已定,此时,大家反而都静了下来,等着妙高禅师宣bù

结果。

元罡老道看着自己的银甲兵士一个个被消灭,剩下的不到一百人还在做困兽之斗,而金甲兵士们至少还有三五百人,正在砍瓜切菜一般,将自己的银甲兵士们杀的落花流水。

他缓缓摇摇头,一挥衣袖,满台的银甲士兵都消失不见了。等抬起头来,却又已经恢复了神采,满脸堆笑的说道:“天鸿师兄果然是技高一筹,老道我甘拜下风,这场比试认输了。”

天鸿真人也哈哈一笑,满台的金甲兵士又化成一缕淡淡的金光,飞到了他的衣袖中,大声说道:“元罡掌门承让了,其实你我也就是伯仲之间。只知dào

元罡掌门修为高深,棋艺超群,没想到对兵法一道也是出神入化,而且你用兵正大光明,老道甚是佩服啊。”

元罡老道也大声笑道:“天鸿师兄如此一说,老道我可是惭愧啊,哪里来的兵法,只是老道胡乱指挥一气罢了,料来也不是师兄对手,才随心所欲的指挥的。此次盟主比试,天鸿师兄三战两胜,老道我输的是心服口服。”

此时,场中群雄中凡是支持昆仑派的,早已站起身来,欢呼祝hè,中间还有人旁若无人的大声高喊,其实早就看好了天鸿掌门,天鸿掌门必拿盟主之位。惹得其他人白眼相视。

六大剑派中弟子,除了昆仑派外,却都是都黯然无声,几个掌门坐在台下,也都无人说话。

妙高禅师快步走到台上,先朝着天鸿真人和元罡老道都单掌施了个礼,这才转过身来,双手虚按,示意大家安静一下,待台下静了下来,这才对着台下群豪宣bù

道:“诸位道友,刚才天鸿和元罡两位掌门的第三场比试已经结束,天鸿掌门棋高一筹,取得了比试的胜利。

所以,天鸿掌门三局两胜,战胜了元罡掌门,成为了本次六派剑道大会的盟主。”

妙高禅师话音刚落,台下顿时欢声雷动,昆仑派弟子更是喜形于色,全都高声向自己的掌门人祝hè。

此时,坐在台下的大荒禅师、妙真神尼还有孔府的列御风、北极地熊法师,岭南上官世家的上官虹都纷纷站起身来,满脸堆笑的祝hè天鸿真人顺利夺得六大剑派盟主之位。

元罡老道以及台下的其他四大剑派掌门和其他门派的掌门人们也都站起身来,走到台上,祝hè天鸿真人。

天鸿真人满脸堆欢,嘴里不停的谦虚着,跟大家一一还礼,满身的和气,看不出任何的得yì

之色。

叶泊雨站在人群中,看着来往的众人,只见凌云和尚月也是一脸的平静,看样子已经早已料到了这个结局,水月道人却是勉强压住满脸的凄然,武当派由大弟子落雪担任临时掌门,上台祝hè天鸿真人。

各大门派的掌门人下去后,后边则是三山五岳的各路有头有脸的人物,也都上的台来,跟这位六大剑派的新盟主道贺。叶泊雨冷眼旁观,总觉得这些人当中,至少有一半人是昆仑派请来助威的帮手。

纷乱中,这场祝hè又是一个多时辰才结束,待得大家都坐回原位,安静下来以后,天鸿真人一人站在诺大的演武台上,四下里跟大家施了个礼,站在中间高声说道:“诸位掌门,诸位道友,承蒙各位不弃,让老道我当选这个六大剑派的盟主,老道这里可是诚惶诚恐之极,就跟第一次当选这个盟主一样,生怕有半点儿闪失,对不起六大剑派,对不起天下正道。”

台下众人都纷纷还礼,说哪里哪里,有人更是高声大嚷道:“天鸿掌门不必客气,论德论才,此盟主之位非你莫属啊。”

天鸿真人摇摇头,又说道:“盘古开天地,三皇治世以来,从上古欧冶子炼出人界第一把宝剑以来,我人界始有了剑道一脉,传到如今已是三千多年。

此三千多年来,从最一开始的八荒剑派开始到如今的百家剑派争鸣,中间经lì

了无数的血难纷争,这些血难纷争有些固然是跟邪魔外道的正义之战,但更多的却是门户之间的一时不合,或者是门户自身的内斗,但是,不管是因为哪般,每次都会引起血海恩仇,那是必然。”

说到这里,大家也都纷纷点头,江湖恩怨,的确是如此,正邪之争,门户之见,那一天不是过着刀头舔血,提心吊胆的日子。

看着大家响应,天鸿真人点点头又说道:“老道在这里要提醒大家的是,不知dào

大家留意过没有,我们所谓的正邪之战,异族之争能有多少?比起我们自己的剑派之争和同室操戈,甚至是兄弟残杀,那只是九牛之一毛而已。”

叶泊雨不禁想到了自己刚入道,在湘西的古城里就遇上了几个正道门派强抢《血冥真经》大打出手,其中还有六大剑派中的凌云和幻剑,到了血衣堂就遇上了血衣堂的内讧,现在想想,其实还真如天鸿真人所说,同室操戈远比人魔相争多的多。

“其实,不光我们修真界,纵观人界,三皇五帝到如今,也是这样。”天鸿真人在台上,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上古就有炎黄二帝加上蚩尤三方争雄,后来天下群雄纷起,春秋五霸,战国七雄更是战乱百年,直到秦皇嬴政一统天下,这才天下始宁。

但是,好景不长,秦皇无道,陈胜、吴广起义,项羽、刘邦开创楚汉之争,直至唐宋天下始安,但仍有玄武门之变,安史之乱,靖康之难。当世更是不消说,蒙古大家一统天下,始有天下安宁。这其中,不管是什么纷争,不管是什么动乱,大家只关注一将功成万骨枯,只可惜生灵涂炭,遭殃的只是万千百姓。”

说到这里,在座的大家全都默然,天下之争,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成就了无数的帝王将相,但是,牺牲的却永远是黎民百姓。有人低声叹道:“天鸿真人果然是悲天悯人,不愧是一派之尊。”

叶泊雨熟读历史,当然了解天鸿真人刚才说的那番话,也觉得天鸿真人这一番话合情合理,确实是不失昆仑大派的风度和胸怀,暗自点头不已。

天鸿真人看看四周的群豪,一脸沉痛的继xù

说道:“作为我修真界的一员弟子,作为昆仑派一派之长,现在又是我六大剑派的盟主,老道我时时刻刻都在想着,什么是正道,正道难道不应该为我千千万万同道中人着想吗?

那么,怎么样才能最简单,最好的解决门户之争,权力之斗,其实,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让大家共处一家,也就是并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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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八章 并派(上)

“什么,并派?”听到这里,场中的众人不禁大吃一惊,“原来天鸿真人是想并派。”

“并派,怎么个并派?”

“谁与谁并派?”

场中群豪越议论越大声,越想越觉得天鸿真人并派之言真是非同小可。好像一颗石击破了水中天,顿时人声鼎沸起来。

叶泊雨也是吃了一惊,他虽然知dào

天鸿真人夺得盟主之位后,会有一系列的大动作,可是,没想到,事情来的这么快,刚选上盟主,他就提出要并派的大事,这可是有关门派大权旁落,生死存亡的大事。

叶泊雨不由得也紧张了起来,天鸿真人敢如此明目张胆的提出并派,此行必然是早有准bèi

,说不准一会儿就会有一场事关生死的大战。

台下的凌云突然站了起来,高声问道:“敢问天鸿掌门,你刚才说到的并派,究竟是什么样的并派,愿闻其详。”

元罡老道也大声说道:“是啊,什么并派啊?”

天鸿真人冲着两人笑了笑,昂头看了看四周议论纷纷的众人,哈哈一笑,大声说道:“也难怪大家责问,刚才老道没头没尾,提到并派之论,实属冒然。现在既然大家不解,那老道就详细说来。

昨日选取盟主之前,大家都说起了选取盟主的目的,就是为了集六大剑派之力,同仇敌忾,共同对付魔界。

但是不知dào

大家想过没有,六大剑派虽然同盟,但是仍然是六支人马,指挥起来颇多不便,更不要说,如果大家心中不齐,更是难以调遣。

两军阵前,不服从军令乃是大忌,我们连这一点都做不到,还何谈同心战胜魔界?如今,魔界又开始觊觎我人界,眼看马上就又是一场你死我活的大战,这一次,如果我们六大剑派并为一派,大家不光是同仇敌忾,而且还是手足情深,那必然是毫无罅隙,战无不胜。”

“原来是要六大剑派并派。”

“六大剑派并派,这可是天大的事啊。”

大家的目光不由的都看向台下的五大剑派掌门,只见五位掌门脸色阴晴不定,显然是各怀心事。

元罡老道站起来,大声说道:“天鸿师兄,你刚才所说的六大剑派并派,不知dào

是师兄一家之言,还是早跟我们其他剑派商定好了的,如此大事,老道我怎么一无所知?”

水月真人也高声说道:“是啊,峨眉派也不知有并派一说。”

尚月和幻剑两人却低声不语。

天鸿真人看了看元罡老道和水月真人,微笑道:“这个是老道我疏忽了,没有提前跟众位掌门商议。”

“天鸿师伯,如此大事,你事先怎么能不跟我们商议啊?”凌云在台下又是大声说道。

大家的目光不由的都纷纷盯着凌云,看凌云脸色一如平常。叶泊雨心中也暗暗称奇,“凌云这是怎么了?怎么敢在天下英雄面前如此顶撞天鸿?”

元罡老道回头赞许的看了看凌云,大声说道:“刚才凌云掌门说的对,我等都想知dào

,天鸿师兄为什么不与我等提前商议此事。”

天鸿真人的城府极深,虽然元罡老道和凌云大众责问于他,却还是满脸含笑,大声说道:“元罡掌门和凌云掌门斥责的是啊,是怪老道我考lǜ

不周,如此大事没有跟几位掌门事先商议。

不过,老道如此苦心筹谋,也是为了我六大剑派乃至天下正道着想。大家试想,如果六大剑派并成一派,以一派之力足以与魔界周旋,再加上我各门各派的支持和声援,别说只是抵抗魔界,就是铲除魔界,彻底封印魔界相信也不是无稽之谈。

但是,如果我们正道门派还向上次人魔大战那样,兵力涣散,人心惶惶,加上各派之间互有芥蒂,那实力可是自己就打了个对折,何以抵抗魔界大军?”

元罡老道听天鸿真人左顾而言他,根本就不正面回答自己的问题,哼了一声,正要说话,突然听旁边的幻剑站起来大声说道:“诸位掌门,幻剑觉得刚才天鸿师伯所言极是,六大剑派合并,同仇敌忾,正是对抗魔界的首要大事。”

凌云在旁边冷冷的说道:“幻剑,这么说来,看来你是同意天鸿掌门的并派之议了?”

幻剑脸色一变,回头看着凌云,大声说道:“不错。天鸿师伯所言并派之事,乃是六大剑派头等大事,而且刚才所言的种种利弊,你又不是没有听到,既然有利于六大剑派,我幻剑就头一个支持。”

凌云摇摇头,冷冷的说道:“不知dào

并派之后,幻剑师兄作为首个献派相应之人,还怎么去见自己的列祖列宗。”

“什么!凌云,你把话说清楚些,什么叫做献派?”幻剑长眉一拧,倏地站了起来。

“好,算我说错了。幻剑你且息怒。”凌云笑了一下说道。

幻剑怔了一怔,脸色渐渐缓了下来,说了一句:“哼,那就不要乱说。”说着,缓缓坐了下来。

“不错,是我说错了。你幻剑在武当派算是什么?还没有献派的资格,哈哈哈。”凌云接着又冷冷的说道。

“你,你!”幻剑qì

的差点儿没跳了起来,拍桌子气的说不出话来。

就在此时,后边却有人阴测测的说道:“如此说来,凌云凌少侠倒是可以完全代表青城派了?”

大家循声看去,却是一个浑身大红衣服,却又满脸虬髯的一个大汉,如此不伦不类,倒也是少见。

“这是谁?竟然敢当面挑衅青城派?”

“昨天凌云的身法大家又不是没看到,这个人倒是有什么本领,敢如此挑zhàn

凌云?”

正在大家群口纷纷的时候,凌云一回头看了看那个虬髯大汉,冷笑了一声说道:“我凌云能不能掌管青城派,天下英雄自有公论,总比阁下连真面目都不敢示人的好。”

那个虬髯大汉又是一声阴笑,说道:“在下乃是无名鼠辈,见不见真面目无伤大雅,只是凌云不清不白当上这青城派掌门,倒让大家百思不得其解啊。”

叶泊雨不禁双眉紧蹙,已经知dào

这个乔装打扮的虬髯大汉必然是天鸿真人找来的帮手,就是为了给自己撑门面,其他剑派一旦不同意,这些人立kè

出面全力支持。

果然,这个虬髯大汉一说完,青城派里马上有人响应说道:“不错,凌云,你自立为掌门,代表不了我青城派上上下下。”

众人又忙看去,只见此人矮矮胖胖,只有六尺多高,大脸盘,一双细眼嵌在肥肉之中,有人认得,这正是玄真道人的师弟,凌云的师叔玄能道长。

胖胖的玄能道长继xù

说道:“青城派玄真师兄死的不明不白,至今没有丝毫线索,凌云,究竟是谁支持你当上的青城派掌门,我玄能可并没有点过头。”

凌云长眉一轩,直盯盯的瞪视着玄能道长,冷冷的说道:“玄能师叔,我师父玄真道长临时之前,曾经留下遗言,让凌云接任青城派掌门,凌云虽然不才,却也不敢忘记师父重任。”

“你师父的遗言,在哪里?我们怎么没有看到。”玄能道长大声说道:“各位青城派弟子,历来青城派选取掌门,要不就得有上任掌门指派,要不然就得由五个德高望重的本派前辈选取。

凌云,你一没有掌门指派,二没有本派前辈选取,就想仗着掌门大弟子的身份,自封为青城派掌门,岂能服众?”

玄能道长刚说完,就有几十个身穿青城派道服的弟子们纷纷响应,众人看去,正是玄能道长的弟子们。

幻剑此时也不再说话,只是冷笑着看凌云这边的好戏。

只见凌云面色好似罩了一层寒冰,他缓缓的站起身来,双目如电,瞪视着玄能道长,冷冷的说道:“不错,我师父玄真道长的遗言只是口述,我无法拿出。不过,当着天下英雄之面,玄能师叔如果对凌云做这个掌门不服,尽可以拔剑,你我二人就在这里比剑,有天下英雄作证,谁赢了谁就当这个青城派掌门!”

凌云这几句话斩钉截铁,断无回旋余地,玄能道长一时呐呐,说不出话来。其实,青城派中,凌云天赋异禀,加上又刻苦炼剑,十几岁时就炼成飞剑,在青城派中,除了他玄真道长以外,绝无对手,玄能虽然是凌云的师叔,比凌云多炼了几十年的剑,但自付绝对不是凌云的对手。

看玄能道长一时不敢比剑,凌云后边的凌中,凌音等师弟师妹们开始叫嚷起来,凌音更是大声说道:“有能耐就比剑,想做青城派掌门,可不是光耍耍嘴皮子就能做的。”

“是啊,我辈学剑,当然是剑下见真章,有种就比剑夺掌门。”

玄能道长一时大为尬尴,脸色通红,正无处下台之际,旁边的天鸿真人大声树洞:“青城派的道友们,今天乃是选取六大剑派盟主的大好日子,刚说过同室操戈,乃是大大不利于我正派的作为,怎么能马上就武力夺取掌门之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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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九章 并派(中)

“那也不尽然。”叶泊雨忍不住大声说道:“刚才天鸿真人和元罡道长两人不就是比剑比阵法吗?也不是武力选取盟主吗?依在下看来,青城派比剑当众选掌门,不能算是同室操戈吧。”

那个穿着大红衣服的虬髯大汉又阴测测的说道:“比选盟主,可以是比武选取。但是选取青城派的掌门却是不然,你难道没有听到玄能道长说是要前任掌门指定或者是五位前辈选取吗?并没有比剑一说。”

此时,旁边一直没有说话的妙高禅师突然怒声喝道:“何不远,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乔装打扮混上蜀山。”

元罡老道一声怒吼,大声说道:“何不远,老夫正要为天下除害,杀掉你这个败类,没想到你贼胆包天,竟然敢上的蜀山来,这就拿命来吧。”

说罢,九道快如闪电的剑光一下子就把虬髯大汉笼罩在剑网中。

这个何不远绰号叫做阴阳书生,擅长易容之术,一时为男,一时为女,是一个淫邪之极的独脚大盗,最为天下正道所不齿,一直是正道弟子追杀的对象,没想到今日竟然如此大胆,敢混上蜀山。

何不远虽然有点儿道行,但却哪里是元罡老道的对手,看元罡老道的九点寒芒飞至,忙往地上一缩,化作一道黑气,但已是不及,一条胳膊已经被飞剑削去,何不远一声惨嚎,顿时消失不见,只留下满地的大红衣服和一条胳膊,以及满地的鲜血。

元罡老道自重身份,不便追杀,只是挥手收回剑光。自有弟子们来清理了现场。

天鸿真人咳嗽一声,大声说道:“并派之议,就算是老道作为盟主的身份,今日第一次提出,不知dào

我剑派联盟中,大家赞成与否?”

天鸿真人一说完,在座的五位掌门都默不作声。场中的数千群豪也都没有半分声响,紧张的看着台上,看看事态怎么发展。

元罡老道的脸变的紫黑,过了一阵,才昂然说道:“不知dào

,天鸿师兄所说的并派之后,是由哪家剑派为首?谁来担任六大剑派的掌门?”

其实,这两个问题,也正是在场数千人都关心的问题,但是,大家也都心知肚明,天鸿真人费这么多劲儿,先是当六大剑派盟主,现在又提出并派,显然是自己要当六大剑派掌门,彻底掌控六大剑派。

天鸿真人点点头,郑重其事的说道:“不错,元罡掌门想到的确是细致。依老道看来,既然六大剑派合并,就没有哪家剑派为首的问题了,我们干脆就叫六合剑派如何?至于哪一位来做六合剑派的掌门人,那我们再商讨不迟,一定要选一位德才兼备的人来担任才好。”

“六合剑派!好响亮的名头啊。”元罡老道哼了一声说道:“那天鸿师兄说的,将来这位德才皆备的掌门一定非天鸿师兄莫属了吧?”

“元罡掌门所言有理,我们就干脆合并为六合剑派,推举天鸿真人为六合剑派掌门人。”尚月在一边乘机说道,好像是迎合元罡老道说的一样,弄的好像元罡老道也好像赞成并派一说似的。

元罡老道转身看了看尚月,冷哼了一声。

旁边的青城派的凌音却低声说道:“偷奸耍滑之辈!”

凌音离尚月不到几丈远,尚月当然听的清清楚楚,当下大怒,一拍桌子,大声说道:“凌云,你管好你青城派弟子,再这么胡言乱语,可别怪我无情。”

凌云瞅都不瞅尚月一眼,只是沉声说道:“谁是偷奸耍滑之辈,天下英雄看的清清楚楚,就算青城派不说,你难道还管得住天下英雄悠悠之口吗!”

尚月本来就对凌云有芥蒂,加上昨天又惨败在凌云手中,听凌云抢白,当下大怒,跳了起来就欲动手,却被旁边的妙高禅师拦住,妙高禅师双掌合十说道:“尚月掌门,现在是议论并派的重yào

时刻,还是不要太冲动的好,以免误了并派大事。”

尚月听了妙高禅师的话,不由的抬头看看台上的天鸿真人,心下一寒,慢慢的坐了下来,不再说话。

天鸿真人看着台下纷乱的众人,脸色渐渐变的凝重起来,等大家稍稍安静下来,继xù

说道:“这样吧,大家七嘴八舌也议论不出个结果,老道提议我们六大剑派的六个掌门人可以一次说说自己的意见,究竟是同意还是反对,如果我们多数人同意并派,我们就合并,如果多数人不同意,我们就另作商议,各位掌门看如何?”

听完此言,叶泊雨心中盘算,眼下看来,尚月和幻剑是肯定支持天鸿,元罡老道和凌云是坚决反对,现在的关键问题就在水月掌门的身上,如果水月站在元罡老道这一边,大家三对三,还有对抗的余地,但是如果水月道长支持天鸿,那四对二,是非并派不可的了。

在场的数千群豪何尝不知dào

此节,大家纷纷把目光投向水月道长,只见水月道长低垂着头,脸色平常,自从含元道长自杀之后,她一直沉默寡言,大家也不知dào

她到底是支持哪一方。

“好,既然如此,那老道就先表个态。”元罡老道站起身来,大声说道:“诸位道友,诸位掌门,刚才天鸿盟主提到六大剑派合并为六合剑派之事,老道是坚决反对,原因很简单,蜀山派不能在老道手中而绝,更不能成为别人霸业之途的工具。”

元罡老道这几句话豪气凛然,斩钉截铁,一下子赢得了好多人的称赞,有人低声赞叹道:“好,果然是蜀山派,果然是元罡道长。”

凌云马上跟着说道:“凌云愿意追随元罡掌门,青城派不愿意并派。”凌云话音刚落,后边的一大群青城派弟子马上反驳道:“谁承认你是青城派掌门了?你凭什么代表青城派?”

凌云本就苍白的脸色比冰山还要冰冷,长眉慢慢的拧在了一起,张口又要呵斥,但又强行忍住。

但是,青城派支持凌云的弟子们马上斥责刚才的那些弟子,青城派几百弟子分成两派,互相叱骂指责,一时乱成一团。

“够了!”天鸿真人再也忍耐不住,突然运足了真元断喝一声,震得在场数千人耳中都是嗡嗡作响,修为稍低的更是觉得心神都是一震,赶紧调息,这才稳定了下来。

青城派吵闹的两派一下子听了下来,愣在了当地,不敢再吵闹争执,只是两派弟子各自怒目而视。

凌云冷哼了一声,也不再说话。

旁边的幻剑看着凌云,得yì

洋洋的说道:“天鸿盟主刚才的并派提议,不仅是悲天悯人,为了减少门派之争的消耗,更是同仇敌忾对付魔界的重yào

举措,武当派幻剑愿意代表武当派弟子,接受天鸿盟主的并派提议。”

说完,也不管元罡老道等人异样的目光,自顾自的喝了口茶,坐在了远处,眼睛只看着远处的前方。

叶泊雨冷眼旁观幻剑身后武当派的弟子们,只见他们个个都低眉垂目,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好像在幻剑的淫威下,大气都不敢出一口似的。

叶泊雨不禁感慨道,看样子,武当山前掌门含元老道太过沉迷于天魔琴和找长风复仇,却没想到自己的掌门大权早已旁落,而他自己还毫无察觉,直到临死前也不知dào

自己早已经众叛亲离,真是可悲可叹。

天鸿真人满yì

的点点头,又把目光投向了一边的尚月,说道:“尚月掌门,你是赞成还是反对老道的提议?”

尚月看了看四周,又回身看了看自己崆峒派的弟子们,最后又看着旁边的凌云,大声说道:“天鸿盟主,我崆峒派大仇未报,师父上尘道长不明不白死于小人之手,现在谈及并派,实在是难以对得起师父的之恩啊,也愧对我崆峒派上上下下的弟子们。”

大家都知dào

尚月还是怀疑青城派害死了自己的师父上尘道长,刚才的话明明就是说,要是并了派,自己和凌云,崆峒派和青城派就是六合剑派,那时候就算要要报仇,岂不是成了同室操戈。

天鸿真人听了尚月一席话,点点头,大声说道:“当着天下英雄之面,天鸿老道作为六大剑派盟主,要告sù

大家一件事,如果六大剑派合并为六合剑派,不管是谁,哪怕是本派中重yào

人物,包括老道自己,谁要是犯了门规,尤其是犯了杀伐大忌,一定要严加惩处,毫不姑息!”

天鸿真人这几句话倒是说的斩钉截铁,大义凛然之极,又有不少人大声喝起彩来。

尚月欣慰的点点头,大声说道:“好,只要是天鸿盟主有此一言,我师父上尘真人的大仇必然得报,既然如此,我尚月代表崆峒派弟子愿意并派,全力以赴为六合剑派出力。”

叶泊雨叹了口气,现在结果其实也是意料之中,结果已经是三比二,能否并派关键就看最后的水月道长的态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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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章 并派(下)

水月真人似乎丝毫都没有察觉在场中数千人齐刷刷的目光,也好像丝毫都没有察觉元罡老道和天鸿真人快要冒出火来的期待,她只是自己静静的低垂着头,星眸微闭,怀里抱着那张已经褪去闪闪金色,露出原本黑漆漆,毫不起眼的绿绮古琴,就像是老僧入定一般。

短短的半柱香时间,好像是过了半个世纪一般。

天鸿真人终于忍耐不住,轻轻的咳嗽了一声,沉声说道:“水月掌门,刚才老道我提出的并派之议,其他几派的掌门人都代表本派发表了见解,不知dào

水月真人和峨眉派是什么意见?”

水月道长还没有答话,后边峨眉派弟子中突然有人高声说道:“我们峨眉派弟子一致同意天鸿盟主的建议,同意并派。”

众人顺着话音,纷纷向后看去。只见一个头发已经花白的老年道姑,站在峨眉派弟子前边,有人认得,她正是水月的师姐水英道长。

水英道长看大家都看她,好像怕大家没有听清楚似的,又重复说道:“我们峨眉派同意并派。”说着,跟旁边一个人说道:“师姐,你说话啊?”

她旁边坐着同样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年道姑,正是他们的大师姐水琼道长,水琼道长并不说话,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

水英和水琼两位道长年纪都比水月道长大得多,水月道长也就四十多岁,而水英和水琼至少比水月道长大二十多岁,早上峨眉山二十多年。

当年峨眉派掌门金顶道长门下有七个女弟子,号称“峨眉七英”,以最大的大弟子水琼道长为首,水月道长只是最末一位,水月道长上峨眉山以后,不知怎的,金顶道长对她好像额外照顾,加上她又天赋异禀,练功辛苦,没十几年,修为就追上了她的几个师姐。

当年人魔大战时,在师父金顶的带领下,峨眉七英都来到了蜀山,加入了正义的团队,几十年的征战,其余四个师姐都葬身魔窟,就留下了她们三位。

据说,当年金顶真人也是葬身在魔界长老手中,临死时指定水月道长为峨眉派的下一任掌门人,这才让水月道长顺利当上了峨眉掌门,同时也埋下了师姐妹之间的仇恨。

按师门三人的排序,本来应该大师姐水英道长接任掌门,即使是水英道长推辞,也应该是水琼道长接任掌门,怎么也轮不上比自己俩下十好几岁的水月道长,但是师命难违,两人也就只好屈从了。

现在,在最关键的时候,果然,水英和水琼两位师姐开始发难了。

水月道长一愣神,忙站了起来,看着后边的水英和水琼道长,大声说道:“两位师姐,谁说峨眉派同意并派的,我不同意并派之言,请两位师姐安坐。”

元罡老道也怒道:“如此大事,请峨眉派掌门人亲自定夺,其他人暂且不要插嘴为好。”

“哼。掌门人也不能代表整个峨眉派吧,元罡道长,你可以问问在座的峨眉派弟子,谁不同意并派?”水英道长毫不示弱,大声说道。

果然,峨眉派弟子们都低头垂目,并不说话。

水月道长大声问道:“峨眉弟子谁不同意并派,站起身来。”

谁知,她后边的峨眉派弟子就稀稀拉拉的站起了几个人。水月道长一惊,看了看身后的弟子们,又大声说道:“诸位峨眉弟子,并派之议事关我峨眉派几百年的生死存亡大事,我再重复一次,不同意并派的弟子,请站起身来。”

环顾一圈,还是刚才稀稀拉拉站起来的那几个人,都是水月道长自己最亲信的弟子。就连她的亲传弟子,也都没有相应她。

水月道长不禁大怒,怒视着自己的两位师姐,大声说道:“水英,水琼,你们俩做了什么手脚?到底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水英道长冷笑道:“你居然还问怎么回事。我不妨告sù

你,峨眉弟子早就不拿你当峨眉派的掌门了。”

“什么?”水月道长大吃一惊,她的眼神缓缓扫过在场的诸位弟子,又问道:“问什么?问什么不拿我当峨眉派的掌门?”

“为什么?”水英道长继xù

冷笑说道:“这里边的原因,你自己不知dào

吗?十年前,我们就发xiàn

你勾结魔界妖人,与魔界来往甚密,试问,这样的人,怎么还配做我们峨眉派的掌门?”

“你,你竟然敢诬陷我勾结魔界。水英,你好大的胆子,你难道不知dào

诬陷掌门人的罪过吗?”水月道长声色俱厉的质问道。

水英道长却毫不理睬,转头对着峨眉派众弟子说道:“众峨眉弟子听真,水月勾结魔界,触犯我门派大规,已经犯下不可饶恕的罪过,这样的人当我峨眉派弟子都是没有资格,凭什么还能做我们的掌门?”

水英道长话音刚落,倒有一大半的峨眉派弟子站起身来,高声响应,齐声喊着,要废掉水月掌门人,另立掌门。

水月道长现在反而镇定了下来,她料定这里边必然有人搞鬼,而且极有可能就是昆仑派指使水英和水琼在今天闹事,如果自己不答yīng

并派之议,就趁机废了自己,另立峨眉派掌门。

想到这里,水月道长看了看台上的天鸿真人,只见天鸿真人脸色如常,根本看不出任何异状,又看看自己熟悉的峨眉派弟子们,平静的说道:“那好,水英,你既然诬陷我勾结魔界,那你当着天下英雄,说出你的证据来,如若不然,你冒犯掌门,乃是死罪。”

水英道长歪着脑袋,冷笑了几声,大声说道:“我既然指正你,就当然有证据。现在我就告sù

你我的证据。

我且问你,二十年前,师父带着那么多姐妹和你去莫干湖埋伏,惨遭被魔界埋伏,连师父都伤在魔界长老长风的手中,手下师姐师妹们死的死,伤的伤,为什么只有你安然无恙?

而且你过了几十天才一个人回到峨眉山,你说是自己受了伤,迷了路,不认识会峨眉山的路,才耽搁了时间。但是后来,我们并没有发xiàn

你有什么受伤的痕迹。

更奇怪的是,从那以后,你就痴迷上了琴艺,整天没事儿就抱着个古琴,在自己房间里抚琴,这些难道不奇怪吗?”

水月道长冷冷的说道:“本掌门爱好琴艺,自己清修棋艺,难道也犯了本门的清规戒律?”

“你清修琴艺当然没关系,但是时机却是不对。据说,莫干湖偷袭我们的那个魔界长老长风,就是一个用魔琴伤人的厉害人物,你偏偏在那个时候,突然爱好上了琴艺,难道不可疑吗?”

其实,这里边的故事确实是太过错综复杂,而且还牵涉到了武当派掌门含元道长的死,事关重大,当着如此多的人之面,确实是无法解释,而且对方存心诬陷于你,就算是解释,也是解释不清楚。

叶泊雨暗暗摇了摇头,心道,这件事,要不是昨日含元道长亲自交代自己的罪行,水月道长怎么也解释不清楚的,别说这一时半会的,就算是一天一夜,也难以说清楚。

水月道长当然是说不清楚,即使是能说的清楚,事关自己兄长含元道长的死,她也不会启齿的。

她大声说道:“水英,这只不过是你的推断,哪有什么证据?”

水英道长冷冷的说道:“你要证据,好,证据就在你自己的手中。”

水月道长低头看去,自己手中抱着的正是绿绮古琴,她不禁斥责道:“这是本掌门一直以来用的古琴,怎么是证据?”

“水月,事到如今,别以为你做的那些事,能瞒过我们所有人。我问你,你这十年来,动不动就往山下跑,说是修行,其实却是在收集魔物,还有,有人不止一次的发xiàn

你和一个陌生的男子在后山鬼鬼祟祟,不知dào

在干什么。这些,难道不是证据吗?”水英道长大声说道。

这几句话大出水月道长的意料,她没想到自己本来以为自己和长风、含元之间的事只有寥寥几人知晓,没想到,峨眉派弟子早有怀疑,而且说的丝毫不差。她看看在场的人,不禁开始怀疑,是不是昨天之事,被当时在场之人给透露了出去。

她缓缓的看了看台上的诸位前辈和掌门,一时却也不能断定到底是谁把昨天的事透露了出去。看了一阵,她看着自己的大弟子尚月说道:“尚月,我待你不薄,你也叛变于我,不相信我?”

尚月一脸的尴尬,支吾了半天,也说不出话来。

水英道长在一边冷冷的说道:“事实如此,当然是众叛亲离。水月,你还有什么话说?”

水月道长沉声说道:“我也不知dào

到底是什么人背后指使你等,竟然敢当众诬陷掌门人,逼掌门人退位。不过我告sù

你,你们这些人并不能代表峨眉派全派弟子的意见。你的话,也只是一面之词,恐怕难以服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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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一章 六合剑派

水月道长这几句话可谓是有气无力之极,连叶泊雨都听的暗暗摇头。果然,水英道长马上接口说道:“在座的上百位弟子,几乎是峨眉派弟子的八成以上,怎么不代表峨眉派弟子的意见?

还有,你跟长风勾结,跟神mì

男子偷偷来往都是有人亲眼所见,绝非我水英一面之词。至于你还是不是峨眉派的掌门人,以前你一手遮天,峨眉派众弟子敢怒不敢言,是无人能管你,但是,现在我们六大剑派盟主在此,其他各剑派掌门也都在这里,是非曲直,他们自有公论。”说完,水英真人得yì

洋洋的坐了下来,看着台上,一派胸有成竹的样子,等大家发表意见。

元罡老道等人虽然都是一肚子的气,但是自己权力再大,那也管不着人家峨眉派的事儿,只是气鼓鼓的看着台上的天鸿真人,看他有什么说法。

天鸿真人一摆手,正色说道:“我六大剑派联盟主旨就是为了同仇敌忾,共同对付魔界。联盟中第一条规矩就是不得结交奸邪,勾结魔界乃是本盟第一条大罪,如果联盟中有谁勾结魔界,那是死罪。

但是,话又说回来,即使这样,六大剑派也不会随意诬陷一个好人,光凭几个人的一面之词,绝不足以说明水月掌门真的与魔界勾结,胡乱给水月掌门定什么罪。”

元罡老道碍于峨眉派的情面,刚才强忍住没有说话,现在听天鸿真人这么一说,不由的高兴起来,附和道:“天鸿师兄所言极是,光凭几个人的一面之词,怎么能随意定罪?何况还是掌门人如此重yào

的位置?依老道之言,今日乃是讨论六大剑派并派的大事,峨眉派的内部之事还请几位等今日大事既定以后,在回去峨眉派细细研究不迟。”

水英真人站起身来,大事说道:“元罡掌门此言差矣,现在峨眉派掌门人自身难保,根本不能代表峨眉派弟子,怎么能有资格代表峨眉派讨论并派的大事?还请诸位掌门人和盟主定夺。”

元罡老道被一顿抢白,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却又无法反驳,气的只是坐在座位上喘大气。

此时,天色已经又快到黄昏时分,金色的夕阳挂在远方的山峦上,一抹金灿灿的阳光倾洒下来,给蜀山的一草一木都涂上了闪闪的金光。

如此美丽的夕阳跟叶泊雨此时的心情可是正好相反,自己受妙高禅师和元罡老道邀请来蜀山,本来打定主意有一场恶战,轰轰烈烈大战一场也就算了,谁知dào

,自从上山后,都是搞这些机锋阴谋,自己完全插不进手,只能在一边心急如焚,看着天鸿老道一步步的得逞,心中别提多丧气了。

果然,天鸿真人马上接着水英道人的话,继xù

说道:“水英道长刚才说的话也有道理,此时水月掌门是不是勾结魔界,还没有定论,需yào

我六大剑派进一步调查,但是,毕竟已有嫌疑,还有,刚才峨眉派弟子齐齐反对水月掌门,可见水月掌门已经暂时不能代表峨眉派,既然不能代表峨眉派,那就还请水月道长先找到澄清自己的证据,再参与并派之议。”

天鸿真人这几句话看似公正,实则是摆明了支持水英道长,但是别人也是无话可说,加上水月掌门确实也是跟长风长老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岂是一下子能说清楚的。

水月掌门自含元道长死后,一直就郁郁寡欢,现在自己的两个师姐带众闹事,就连自己的亲信弟子都是众叛亲离,更是意兴阑珊。听天鸿真人这么一说,坐在一边,也不答话。

后边的水英道长可是洋洋得yì

,大声说道:“既然盟主都说话了,峨眉派的事儿就应该由峨眉派弟子自己决定,我们峨眉派弟子现在决定,赞同六大剑派的并派之议。”

元罡老道怒哼了一声,头甩向了一边。

天鸿真人点了点头,看了看在场的众人,满脸喜色的说道:“各位掌门,诸位道友,既然峨眉派弟子也都赞同并派之议,那现在是昆仑、崆峒、武当、峨眉四派同意并派,蜀山、青城两派反对,以四对二,按照之前的约定,我们六大剑派联盟并派之议就算是通过。从现在开始,六大剑派就合称六合剑派。”

天鸿真人话音一落,台上台下顿时欢声雷动,叫好之声犹如钱塘江那大潮一般。

叶泊雨低声不语,冷眼看着,那些高声叫好的也就是昆仑派和外派的那些弟子们,六大剑派的弟子们,包括崆峒、武当和峨眉派弟子,也大都是脸有愧然之色,低头无言。

看来六大剑派中崆峒、武当和峨眉派的弟子也都是受天鸿胁迫,被迫同意并派之议的,真要是让他们放qì

他们的门派,心甘情愿的被昆仑派吞并,可实在是心有不甘。

此时,有人开始高声大嚷:“六合剑派!好气派的名头。以后,那天鸿掌门可就是我正道门派的领袖人物了,我等唯天鸿掌门马首是瞻啊。”

更有人大声喊道:“天鸿掌门文修武功,那是独步天下,今后,我等在天鸿掌门的统领下,在六合剑派的佑护下,还怕什么魔界。”

“不如我等这就在六合剑派和天鸿掌门的带领下,先去挑了魔界。”

“恭喜恭喜啦。”

场中数千人至少站起来一多半,齐齐向天鸿真人道贺。山南海北,奇形怪状的人比比皆是,就连台下的列御风,地熊大师和那个上官公子都满脸喜色的站起了跟台上的天鸿真人道喜。

台下众人纷纷祝hè,天鸿真人满脸喜色,高兴的跟大家打招呼。突然听的山下、山腰四周都传了一阵阵整齐的呼喊之声,好像是千人、万人同时呼喊一般,震得山岳齐鸣。

众人听的仔细,呼喊的好像是“六合剑派,千秋万代。”喊得还非常整齐宏亮,显然是早就准bèi

好了的,极有可能是天鸿真人没有来蜀山之前就准bèi

好了的,看来天鸿真人此次真是势在必得。

叶泊雨不禁有些骇然,那天妙高禅师说天鸿真人此次来蜀山,必然是早有准bèi

,却没想到山上来的一大半人都是昆仑派请来的人,这真要是一言不合,跟蜀山冲突起来,蜀山虽然占尽地利,但也不一定就是昆仑的对手。

众人一个接一个的祝hè,足足闹腾了一个多时辰才慢慢的缓了下来,此时,最后一抹斜阳也已经落入了山脚下,天色渐渐的昏暗下来,台上台下一片乱哄哄的身影,你来我往,杂乱不堪。

叶泊雨静静的看着台上这一幕,看着脸色不禁满脸得色的天鸿真人,听着漫山遍野的恭维声,突然心中一阵凄楚,觉得这些所谓的正道人士,其实也跟那些魔界人物没什么区别。

什么阳奉阴违,什么阴谋诡计,也都是层出不穷,有时候想着,甚至比邪派那些手段还难以对付。

又过了一阵,天鸿真人大声说道:“今日是我六合剑派成立的第一天,老道我建议,我们各派道友今日就在蜀山参加庆功筵席,共同庆祝。”

众人又是齐声欢呼,那些三山五岳的散人们本来就是闲暇无事,游山玩水的主儿,这几天在蜀山,喝遍了元罡老道的十八年女儿红,听晚上又有筵席,当下就大声欢呼,齐声答yīng



在元罡老道的带领下,上千人簇拥着天鸿真人,好似众星捧月一般,大家有纷纷离开演武台,往云鹤厅而去。

叶泊雨心中不快,走在大家的最后,谁知dào

,妙高禅师也走在大家的后边,看到叶泊雨,就走了过来,跟叶泊雨并排前行,两人默然无语,踏着夜色走进云鹤厅。

云鹤厅中照样是人声鼎沸,叶泊雨不愿意久待,跟元罡道长和妙高禅师等人打了个照面,就自己回到客房中,定了定神,也不想去找柳飞絮,准bèi

继xù

开地眼看自己体内的金剑法身,看能不能找到些炼制混元珠的法门。

不知dào

过了多久,暮色已经黑沉沉的压了下来,窗外一片漆黑,只能看到远处的云鹤厅还是一片灯火辉煌。

几十丈外,有草丛被踩折的声音,叶泊雨心中一凛,正要说话,门外响起了突突的敲门声。“请问叶少侠在吗?”听声音却好像是天鸿真人。

“是谁?”叶泊雨不禁提高了警惕,这个节骨眼上,天鸿真人怎么会深夜来这个清冷的客房中找自己?

“我是天鸿。深夜来叨扰叶少侠,还望见谅。”天鸿真人在外边轻快的说道。

“原来是天鸿掌门,快快请进。”果然是他,叶泊雨忙打开房门。

暮色中,天鸿真人换了一身长袍,也没有带随从,就自己一人站在屋外。看见叶泊雨出来,又面带愧色的说道:“深夜叨扰,叶少侠莫怪啊。”

叶泊雨虽然对天鸿真人有一种说不出的厌恶,而且天鸿真人在青城山上还差点儿要了自己的性命,可以说是仇人相见。但是,天鸿真人现在可是六合剑派的名义掌门,身份可以说是天下修真界第一人,这样的身份深夜亲自来造访自己,那是再有仇恨,也一时不便发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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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二章 联手

叶泊雨忙迎出屋外,屋外暮色似水,深秋的蜀山白日是林木深深,烟霞灿然,晚上却也是天高星稀,星光满地。

天鸿真人一袭白衣,站立在满天的星光下,白日里的那股唯我独尊的霸气,也被这清冷如水的暮色洗成了说不出来的孤傲。

没想到天鸿真人是这般装束,叶泊雨也有点儿吃惊,但还是赶紧作揖,请天鸿真人进到房中。

天鸿真人也不客气,进到客房中坐下,接过叶泊雨递过来的清茶,轻轻的抿了一口,缓缓说道:“叶少侠,没有想到老道会来你这里吧?”

叶泊雨点点头,说道:“正是,还请天鸿掌门明示。”

“好。叶少侠是痛快人,也是明白人。那老道就开门见山,长话短说。”天鸿真人拿起手中的茶碗,边把玩边说道:“老道今日不光当选了六大剑派的盟主,还进一步的让六大剑派合并为一派,可谓是心愿已了啊。”

“不,天鸿掌门要是心愿已了,就不会放着那么多的人不管,来这里见我这个小小的叶泊雨了吧?”叶泊雨沉声说道。

天鸿真人长叹一声,缓缓放下手中的茶碗,低声说道:“不错,叶少侠果然是爽快人。老夫今日虽然顺利并派,但是这只是老夫计划的第一步,以后还有千万难题在等着老夫。”

叶泊雨也是默然,虽然道不同不相为谋,但是要是说自己生平所钦佩的人之中,这个天鸿真人修为高深,老谋深算,算是自己佩服的一个枭雄。到现在为之,只要天鸿真人要到达的目的,虽然千难万难,但也是能够办到,没想到,他深夜来拜访自己,头一句话居然是感叹自己处事多艰。

“天鸿掌门,你现在贵为六合剑派之尊,天下还有什么让你为难之事?”叶泊雨故yì

激道。

“叶少侠,你不必激老夫,老夫来找你,就是为了解开你心中谜团的。”天鸿真人微微一笑说道:“只要你愿意听,老夫会一五一十的告sù

你的。”

叶泊雨现在可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天鸿真人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自己可是全然不知。

“叶少侠现在可是为混元珠之事费神?”天鸿真人双目紧紧盯着叶泊雨,缓缓说道。

“什么?这,你怎么知dào

?”饶是叶泊雨再有准bèi

,也不由的吓了一大跳,一下子站起身来。混元珠一事,是自己刚刚开地眼,从《八荒剑qì

诀》中看到的,自己这两天一直深藏心中,对任何人都没有透露过一星半点。

人就算是再镇定,城府再深,自己心中最隐秘,最担忧的事,一旦被人当面揭穿,谁都忍耐不住会心底一惊的。

“这个不足为奇。叶少侠,老夫要是想知dào

谁心里在想什么,那是不费吹灰之力,只是一般人,老夫没这个闲工夫而已。”天鸿真人看叶泊雨如此吃惊,又是微微一笑说道。

叶泊雨摇摇头说道:“天鸿掌门既然有如此神通,那还来找我干什么?我这点儿微末道行比起你来,可是天差地远。”

“叶少侠,你也不必过谦。老夫找你,自然是有找你的道理。老夫告sù

你,三界之中,有一种心魔,来无影去无踪,心想即到,比之任何的神念心法,任何的御剑之术都强上万倍。

老夫就是用心魔探察出了你心中所想,这才来找你。”

“心魔?”叶泊雨喃喃自语道:“心魔。”心道,这心魔如此厉害,那天鸿岂不是天下无dí



“三界中,无论是人是妖,是道是魔,人人都存zài

自己的私欲,有私欲就有心魔。”天鸿真人又好像看穿了叶泊雨的心思,微微一笑说道:“一旦掌握了心魔心法,就相当于能利用每个人的心魔。

心魔心法虽然无往不利,可以探知人心中最隐秘的秘密。但是,施展心魔心法大耗真元,不想神念之力,你大可以放心。而且,不是任何人的心中都有心魔的。”

“没有心魔,不就相当于没有欲望吗?”叶泊雨喃喃的说道:“那岂不是成圣成佛了。”

“也不尽然!”天鸿真人低低的哼了一声,又说道:“叶少侠,老夫的时间不多,老夫今日冒昧来找你,就是要告sù

你炼制乾元珠的功法,老夫要得到的,是你帮zhù

我找出那日里在长安城影响炼制阴风珠的那三个人。”

“找三个人?你心魔心法如此厉害,还能找不到三个人?”叶泊雨听的天鸿真人说有炼制混元珠的功法,实在是心痒难搔,但是,一时又不知dào

天鸿真人到底想要什么,不敢贸然答yīng



“事到如今,老夫也不瞒你。”天鸿真人站起身来,来回踱了几步,缓缓的说道:“当日,胆巴国师在长安炼制阴风珠受阻,事后查明乃是有三股真龙之气阻挡,这才功亏一篑。

非是老夫不愿意用心魔心法查究,而是这三股真龙之气有神灵佑佐,心魔根本难以接近,老夫知dào

你已经调查清楚这三股真龙之气到底是谁,这才求助与你,希望你愿意跟老夫合zuò

,各取所需。”

叶泊雨现在正因为炼制混元珠之事搞的毫无头绪,这一段时间自己的修行毫无进展,天鸿真人这一番话,可算是给自己帮了大忙,但是,天鸿真人说的这个事儿,自己要是答yīng

了,那岂不是成了勾结魔界的大罪人。

转念又一想,现在可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自己何不虚与委蛇,先把功法骗到手再说,对付天鸿这样的人,又何必讲什么信义。

“叶少侠,你不要心存侥幸,你要是调查不清楚这三股真龙之气,混元珠的炼制功法老夫是决计不会吐露半个字的。”天鸿真人接着说道,好像对叶泊雨的想法是一清二楚。

叶泊雨当面被揭穿,脸上却也不动声色,只是淡淡的说道:“那自然不会,要不然岂不是也成了魔界的做法?”

谁知,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天鸿真人却大声笑了起来,他边笑边站起身来,说道:“什么正道魔道,相互之间还不是勾心斗角,什么所谓的下三滥都用的出来?老实说,老夫并不相信你,但是苦于一时别无他法,这才出此下策,希望你好自为之。”

恍惚间,叶泊雨甚至都有了一丝怀疑,眼前的这个天鸿真人是不是自己平日里见到的那个一本正经的天鸿真人,他几乎都有了要用地眼来试探眼前这个天鸿真人的冲动,但总算是强行忍住。

天鸿真人一声长笑,缓步走出门外,也不施展身法,只是慢吞吞的的朝着大堂的方向走去,叶泊雨站在屋里,透过敞开的屋门,看着天鸿真人白色的身影慢慢的融入到黑漆漆的暮色中,心里不知dào

是什么滋味。

窗外,远处的大殿中灯火通明了一夜,叶泊雨在自己的客房中,也是一夜无眠,只不过,他这一次不是连夜修行练功,而是自己却不知dào

是梦境,还是陷入到深深的思考之中。

一会儿想到自己成功的骗过了天鸿,找到了炼制乾元珠的功法,成功的炼就了乾元珠,一会儿又想到自己被六大剑派指责,妙高禅师和元罡老道与自己反目,势同水火。

还有,紫嫣的身影不停的穿插在各个片段中,好像是在责怪自己为什么这么长时间不去找寻她,又好像是紧闭双眼,不在尘世之中。

就这样,不知dào

想了多久,天已大亮。

蜀山的白天十天有九天是这样浓雾弥漫,今天好像是个例外,利剑一样的阳光直直的射穿厚厚的云雾,将金色的光芒洒满大地,蜀山就是是云雾中漂浮的一个小岛,在阳光下显得金碧辉煌,好像云端上的仙宫一样。

叶泊雨边漫无目的的走向大堂,边想着今日如果蜀山还是无事的话,自己就要马上下山,去寻找紫嫣和乾元珠去了。虽然机会渺茫,但总比坐以待毙的好。

正想着,对面的妙高禅师匆匆赶来,叶泊雨忙迎了上去。妙高禅师看上去还跟以前一样,神色如常,好像这几天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他看见叶泊雨,也不打招呼,直接就说道:“叶老弟,这几日蜀山无事,老衲刚接到情报,说是你的那个朋友常遇春正在率领大军赶向九华山的六泉口……”

“什么,禅师,你有常遇春的消息了?”叶泊雨一听,简直高兴的要蹦了起来,这么多天里,自己一直想找到常遇春和紫嫣的消息,没想到,今日终于有了线索,“他在哪里?我这就去。”

“老衲最近一直在蜀山,是听一些一直关注人间战场的朋友说的,白莲教的常遇春率大军赶往九华山的六泉口,应该是有大的动作。”妙高禅师看叶泊雨情急,也就忙说道。

“九华山六泉口,我马上去。”叶泊雨几日里的消沉一下子消失的干干净净,他看着妙高禅师,着急的说道。

“好,天鸿已经得逞所需,最近不会有什么举动,其他门派自扫门前雪,这几日也会很快下山,你不用挂怀蜀山之事,赶快去六泉口查清你朋友的踪迹吧。”妙高禅师微微一笑,就跟叶泊雨告别。

本文第三卷《六派剑道大会》到现在告一段落,欲知六大剑派前途如何,天下正道,视若寒噤,群雄并起,共逐天下,烛畔旧盟,佳人在伊。这许许多多的故事敬请读者继xù

关注第四卷《大雪满刀弓》。

第一百六十三章 两寺渡(上)

“月黑雁飞高,单于夜遁逃。

欲将轻骑逐,大雪满弓刀”

唐代卢纶这首《塞下曲》短短二十个字,写尽了雪夜塞上,冰雪封天的苦寒情景,也写尽了两军征战,月黑风高的豪迈之情。我辈男儿,哪个不想在有生之年建功立业,名垂青史!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话说那天朱重八做了那个奇怪的梦以后,带着满腹的疑惑,离开法门寺,在长安城里转悠了两天,实在没有事干,觉得天气入秋,长安渐渐转凉,左思右想,还是江南天气温热,冻饿不着自己,当下就打定主意,出朱雀门,离开了长安城,直奔濠州而去。

濠州古称钟离国,因濠水穿城而得名,南近庐州,北依宿州,乃是历朝历代的兵家要地,是朱重八的老家。朱重八走投无路,决定还是先回老家过了年,等来年春暖花开再出来游历四方,看看有没有什么力qì

活可干再说。

离开长安,朱重八快步走出城郊,快到黄昏之时赶到了渭水之滨,眼看着四下没有人家,今晚看来又要露宿在荒郊野外了。

不过,他从小穷苦出生,游戏人间,根本不考lǜ

什么打尖住宿的琐事,随意而安,往往是饥一顿饱一顿,累极了,草丛里一躺,树底下一窝就是一晚,

朱重八毫不在意,踏着身后的残阳一直来到渭水边上。有道是:“秋风吹渭水,落叶满长安。”深秋季节,满目凋零,脚下的青石砖路上,铺了一层厚厚的落叶,对岸的远山中,一处处烟岚正在升起,慢慢的笼罩了整个山峦。又是一阵秋风吹来,落叶打着旋儿的落在脚下湍急的河水中,激起一点点的涟漪,就马上被冲到了远方。

可惜,这种充满了诗情画意的景色在朱重八眼里却是没有丝毫的价值,他伸长了脖子,来回张望,看能不能碰运气找到一处人家,起码先填饱自己的肚子。

张望了半天,也没看到一处人家,无奈,才道黄昏,也不是睡觉的时候,朱重八沉吟了一下,觉得还是先顺着河流往南走一段再说,看能不能找一个较窄的地方,先过了河再说。

这一走就是一个多时辰,天渐渐的黑了下来,不一会儿,就完全暗了下来,清冷的月光照在身边的河水中,翻出了星星点点的银光,加上耳边潺潺的流水声,真是说不出的清静。

朱重八却是又饿又累,就想在河边一躺就算了。谁知dào

,天无绝人之路,就在此时,远远的看见前边几棵大树下,挑出一个昏暗的灯笼,好像是有一处人家。

朱重八大喜,也不知dào

哪儿来的力qì

,顿时又加快了脚步,朝着灯光处就直奔过去。

走到跟前,才发xiàn

这里原来是一个小小的渡口,十几步大小的木平台上,上边立着一块木牌,上边写着三个字,朱重八没上过一天学,自然是不认识,平台边上只有一只破旧的渔船就算是渡船了,渡口旁边是一个简陋的茅草屋子,柴扉前边挂着一个气死风的灯笼,刚才自己看到的昏暗灯光,就是这个灯笼的一线亮光。

朱重八大踏步走到房前,伸手敲了敲柴扉,良久无人应声,就忍不住高声喊了几声,“有人吗?”

茅草屋里传来一阵断断续续的咳嗽声,一个苍老低沉的声音问道:“外边是谁?”

朱重八听有人答yīng

,不禁心中大喜,忙大声喊道:“深夜一个过路之人,还请老丈收留则个,明日清晨即离开。”

里边又是窸窸窣窣一阵响,过不多时,柴扉吱呀一声打开了,出来一个身形瘦弱的老人,老人弯着背,披着个破旧不堪的棉衣,一开门,看到朱重八,咳嗽了几声,才残弱的声音问道:“原来是位和尚大师,外边风大,这就请进吧。”

说着,老人提着灯笼走在前边,让朱重八进来。朱重八也不客气,谢了一句,就迈进了屋中,老人随后关上了柴扉。

草屋中简陋不堪,来回也就几步大,屋里还有一个小孩子,梳着一根儿冲天辫子,穿着一席满身是洞的棉衣,冻得浑身发抖,小孩子前边是一张小小的木桌子,桌子只有三条腿,另外一条腿是用石块堆起来的。桌子上一灯如豆,摊开一本发黄的书本,看样子小孩子正在读书。

昏暗的油灯下,屋中门口处是一个用土坯打成的简单的炉灶,后边靠墙摆了一张同样残破的草席,看来一老一少就睡在这张草席上,草席旁边放着半截子麻绳,看样子,老头正在地上搓麻绳。

“和尚大师,请随便坐吧。”老人把灯笼放在地上,一口吹熄了里边的烛火。又愧疚的说道:“大师不要嫌弃,我这里实在是太穷,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

朱重八忙说道:“老丈太客气了,赶路之人有个遮风避雨的地方就行了,我在地上躺一宿就非常高兴了。”

那个小孩子抬头看了看朱重八,没有言语,又自己摇头晃脑,大声的读起书来。

老人欣慰的看看小孩子,摇摇头,长叹一声,又说道:“和尚大师,你现在还没有吃饭吧?我这里还有一点儿黍米,我给你熬点儿粥吧。”

朱重八看家里家徒四壁,一老一少,都脸有菜色,看样子不知dào

有多长时间没吃过饱饭了,哪里还有心思吃什么饭,忙连连摆手说道:“老丈不必客气,我已经吃过了,躺一宿就行了。”朱重八走了一天,也真是累了,说着,自己躺在门口的地上,问道:“在下俗家姓名朱重八,敢问老丈尊姓大名,这里是哪里啊?你怎么住在这里?”

老人叹了一口气,低声说道:“可不敢当,老汉敝姓张,大家都叫我张老汉,这是我孙子张小虎。这里是僻处荒郊,是渭河最小的一个渡口,名叫两寺渡,十几年前还有一些客人,现在上游三十里处建了一个官渡,这里早就荒废了。

我们爷孙二人久居此地,他父母说是南下去做生意,但是一去就是五年,我就一人带着他住在这里,饥一顿饱一顿的也就习惯了。”

朱重八听的心里不是滋味,南方现在战乱,白莲教起义,狼烟四起。他父母五年没有回来,多半已经死在战火之中了。看着这一老一少,心中可怜,却又不敢把真相说出口。

他只是随口安慰了几句,说了些可能是生意耽搁了,应该很快就会回来了,让老人不要太担心。老人咕囔了几句,也就不再说话,自己去草席上继xù

搓麻绳去了。

朱重八看着窗外的夜色,耳边听着那个小孩子的朗朗读书声,只觉得平安喜乐,自己这么长时间里,从来没有这么轻松的时刻。

一时也睡不着,听着那个孩童念道:“陈涉少时,尝与人佣耕,辍耕之垄上,怅恨久之,曰:‘苟富贵,无相忘。’佣者笑而应曰:‘若为佣耕,何富贵也?’陈涉太息曰:‘嗟乎!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

朱重八没有读过书,不知dào

这个孩童读的正是《史记》中的名篇《陈涉世家》,但是大概意思能听懂,听到“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这句话,心中不由的大为感慨,突然觉得自己苦苦奔波,到现在连个肚子都填不饱,同样是穷人,自己跟这个陈涉比起来,真是天差地远。

朱重八自己琢磨了一阵,漏过了一段,又听的小孩读道:“天下苦秦久矣。吾闻二世少子也,不当立,当立者乃公子扶苏。扶苏以数谏故,上使外将兵。今或闻无罪,二世杀之。百姓多闻其贤,未知其死也。项燕为楚将,数有功,爱士卒,楚人怜之。或以为死,或以为亡。今诚以吾众诈自称公子扶苏﹑项燕,为天下唱,宜多应者。”

扶苏和项燕的故事,也听说书先生说到过,听的这几句,心中不禁暗自点头,觉得这个陈涉这要是能以扶苏和项燕为旗号,应该真能聚集起一大群志同道合的起义者,这不失为一条良策。

突然想起听说自己的家乡那里,最近白莲教闹事很凶,也是以拜弥勒佛为口号,召集大家揭竿起义,原来也是暗合古人之策。

这篇《陈涉世家》看来小孩子读的非常熟悉,一口气的读了下来,“陈胜﹑吴广喜,念鬼,曰:‘此教我先威众耳。’乃丹书帛曰‘陈胜王’,置人所罾鱼腹中。卒买鱼烹食,得鱼腹中书,固以怪之矣。又间令吴广之次所旁丛祠中,夜篝火,狐鸣呼曰:‘大楚兴,陈胜王。’卒皆夜惊恐。旦日,卒中往往语,皆指目陈胜。”

朱重八也是暗暗点头,心道,果然是如出一辙,自己虽然没读过书,但也知dào

什么石人一只眼,弥勒佛乃是子虚乌有之说,没想到这一招,古人早有用过。

又过了一阵,老人搓完了麻绳,过来吩咐那个小孩子放下书本,赶紧来草席上睡觉,鼓囊了一阵,两人吹熄了油灯,就去睡觉了。

老人和小孩子很快就睡着了,朱重八却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了,他反复的回想着自己在长安城里那个奇怪的梦,又想着刚才那个小孩读的书,“且壮士不死即已,死即举大名耳,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心里默默的读了一遍又一遍,不由的感慨万千,再也睡不着了。

敬请读者期待观看下一章《两寺渡—中》

第一百六十四章 两寺渡(中)

翌日,天还没亮,朱重八就被一阵咳嗽声惊醒,他睁开眼,借着窗外微弱的晨光,只见张老汉背着一大捆干柴,正在慢慢的卸在炉灶边上,那个小孩子还在酣睡。

“不好意思,咳咳,老汉起早惯了,把你给惊醒了。”张老汉看朱重八醒了过来,歉意的说道。

“老丈可别这么说,借宿之人哪里有这许多讲究。”朱重八几乎一夜没合眼,困劲儿正足,但也不好意思再躺着了,忙一骨碌起来,张老汉蹲在地上准bèi

生火做饭,朱重八有些不好意思,四下里看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只见炉灶边上有一个一人高,破旧的装水大瓮,已经见了底,朱重八忙抄起旁边的一个木桶,去河边去装水。

深秋的早晨,渭河边上荡漾着浓冽的晨雾,近处、远处的林木全都笼罩在晨雾中,什么都看不清。朱重八紧了紧自己身上的破夹袄,赶快装了满满的一桶水,赶回到草屋中。

屋中蒸汽袅袅,张老汉生好了火,已经开始做早饭了,朱重八瞥眼一看,只见大锅中烧开了一锅水,里边满满的煮了一锅的绿色野菜,朱重八风餐露宿了这么多年,野菜没吃过一百种,也吃过五十种,但是张老汉锅里的野菜,深绿色,叶边上有小小的锯齿,不知dào

是什么野菜。

不一会儿,张老汉的野菜就煮好了,他转身把小孙子叫起来,三个人坐在草席上,一人一大碗野菜,就吃了起来。

朱重八吃了几口,只觉得这种野菜入口极苦,但是吃在嘴里过一会儿还会回甘,不禁赞叹道:“老丈,这是什么野菜啊?味道不错。”

张老汉放下饭碗,面带愧色的说道“可真是怠慢贵客了,老汉这里只有野菜待客,这种野菜在陕中非常常见,我们乡间之人叫做苦菜。”

“苦菜。”朱重八点点头道:“果然是苦,不过苦尽甘来,也算是有味道啊。”

张老汉摇摇头说道:“这种苦菜荒山之中漫山遍野都是,春季里采了来,在外边晾晒,一年四季都可以当菜吃,是我们穷苦人家的当家菜啊。你要是爱吃,那就多吃点儿啊。”

朱重八看那个小孩子也是只有一碗野菜,心中不忍,把自己剩下的野菜都夹给了小孩子,说道:“我不饿,小孩子长身体,要多吃一些才好。”

看着张老汉张了张嘴,又要说话,忙又说道:“老丈,吃完了饭,可否方便渡我过河?”

张老汉忙说道:“那没问题。老汉就是渡口的船夫,一会儿咱们就走。”

说话间,几人吃完了饭,张老汉操起门上挂着的斗笠,领着小孩子,带着朱重八就走出了门,几步走在木台上,张老汉先把小孩子放在船上,然后去解船桩上的缆绳,朱重八没事儿干,四处张望,独自欣赏渭水上的山野风光。

张老汉手脚麻利,几下就解开了缆绳,踏上小船,挥开了竹篙,招呼朱重八上船。朱重八正要上船,突然听到不远处有人好像在朝着自己大喊着什么,忙抬头四下里观看,果然看见前边的晨雾中,快步走来一个人。

那个人好像是也要渡河,直冲着两人挥手大喊。朱重八忙让张老汉先停下船,等等那个人。

远处那个人看两人都在望向自己,知dào

在等他,这才停止了呼喊,大踏步的走了过来。

走到近前,朱重八定睛看去,原来是一个膀大腰圆,跟自己年龄差不多的小伙子,这个年轻人快步走到两人面前,气息平缓的说道:“多谢两位相等。”

朱重八一上来就对这个白净结实的年轻人有几分好感,点点头,说道:“大家都是过路之人,稍等片刻,又何必言谢。快请上船。”

那个年轻人微微一笑,一跃上船,身手甚是敏捷。朱重八也跃入船中,张老汉招呼两人站稳,就一撑竹篙,小船缓缓开动起来。

朱重八和那个年轻人一前一后坐在船中,那个年轻人负手四下里打量着渭水两岸的风光,朱重八也看了一阵,看离对岸还远,就问道:“在下朱重八,敢问小哥尊姓大名?”

那个年轻人看朱重八一身僧人打扮,出口却是俗家姓名,微微一惊,又马上恢复了平时神情,笑了一下,说道:“原来是朱兄,在下汤和。”

朱重八听到汤和说话口音,问道:“听汤老弟口音可是濠州人士?”

汤和看了看朱重八,说道:“不错,我正是濠州人,这位朱兄何以得知濠州口音?”

朱重八笑了笑,说道:“正是巧的很,我也是濠州人,因为出来的久了,家乡的口音有所变化。”

张老汉在一边听着,叹道:“哎呀,在这么个荒郊野外,你们俩同乡之人相遇,也算是有缘的很啊。”

朱重八和汤和也觉得甚是有缘,两人一问年龄,却还是汤和长了三岁,想来是朱重八饱经风霜,看起来比汤和何止大十几岁。

两人又闲聊了一阵,汤和突然问道:“老丈,这里标牌上写的是两寺渡,怎么不见寺庙,空有这么一个小小的渡口?”

张老汉闻言叹了一口气说道:“这里以前确实是有两个古寺,一个叫孤魂寺,一个叫三圣寺,还有两个码头,三十年前,这里还是一个官渡,有百十来户人家,都是船夫,两个寺庙也都香火旺盛。

后来,官军占领了长安,一把火烧掉了两座古寺,这里也就慢慢的荒废了下来,如今,就成了这般摸样,剩下老汉爷孙二人了。”

汤和听了,满面的怒容,一拳砸在船板上,小船都是一阵晃悠,怒道:“朝廷无道,贪官遍地。元军号称是官兵,干的却都是土匪的勾当,杀伤辱掠,无恶不作,真是气煞我也。”

朱重八看汤和如此痛恨元军,试探着说道:“汤老哥,这元军可是官军啊,你如此痛骂,小心有祸事啊。”

汤和双眉竖起,眼睛一瞪,大声说道:“有什么祸事?别说大骂元军了,要是当面碰上,我还要取他的狗命,方解我心头之恨。”

朱重八一拍大腿,大声说道:“汤老哥此言,正合老弟心意。元军残暴,早该逐出我中原,只是,唉!”

“唉什么?”汤和瞪眼说道:“既然有杀敌之心,为何不付诸行动,在这里唉声叹气,又有何用!”

朱重八点点头说道:“老弟我苦于只身一人,一直没有找到志同道合之人啊,所以这才到处游历。”

汤和站起身来,又把手负在背后,只是四下里眺望渭水两岸的景色。此时,晨雾已经全然散去,深秋的阳光照入到山林中,一片萧瑟。

朱重八则是看着张老汉撑着竹篙,一竹篙下去,破开平静的水面,泛起了无数道金光粼粼的波纹。

过了一阵,汤和才缓缓的说道:“朱老弟,你生在濠州,难道不知dào

濠州白莲教吗?”

“弥勒降世,明王出生,我依稀知dào

一些。”朱重八摇摇头说道:“我自幼家穷,父母早亡,十几岁的时候就四处流浪,这些年里一直在北方,所以对白莲教的事情知dào

的并不多。”

汤和点点头说道:“这就是了,白莲教目前主要活动在濠州,庐州一带,北方几乎没有牵涉,你不知dào

,也不能怪你。

现在,白莲教义军在韩林儿将军和刘福通将军的率领下,已经攻克了颍州、毫州等地,当地越来越多的人纷纷加入了义军,与元军作战。我看过不了多长时间,庐州也迟早是义军的囊中之物。”

朱重八心中也是一惊,他虽然知dào

白莲教义军得势,却没有想到义军的进展竟然如此之快,已经攻下了毫州、颍州等重地,他心里一动,说道:“汤老哥,这么说,你也是白莲教的义军吧?”

此时,白莲教那可是最忌讳的三个字,别说是白莲教教众了,只要是说出白莲教三个字,被官军听见了,那也是大罪,要是加入白莲教,那可是满门抄斩的大罪了。

汤和却冷哼一声,大声说道:“不错,大丈夫敢作敢当,我汤和正是白莲教义军,就是郭子兴将军麾下的一员千户。”

朱重八也站起身来,一把抓住汤和的胳膊,大声说道:“汤老哥,你把如此隐秘之事说给我听,你对我如此放心?”

汤和瞪眼说道:“只要你是汉人,你是濠州人氏,我汤和就放心。元军这些年来,是如何镇压我汉人,又是如何对待濠州,濠州自从鞑子皇帝上来,就一直民不聊生,百姓死的死,亡的亡,又有谁家没有受过鞑子的迫害?我为什么不敢在你面前提起?”

汤和这几句话豪气干云,正中朱重八心头。朱重八不禁想起昨天那个小孩童读的那几段文字,“且壮士不死即已,死即举大名耳,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不禁一拍大腿,说道:“说的好,汤老哥,有你这几句话,我朱重八愿意跟随汤老哥加入白莲教义军,早日杀尽鞑子,还我大宋江山。”

敬请读者期待观看下一章《两寺渡—下》

第一百六十五章 两寺渡(下)

汤和性格直爽,听朱重八如此一说,立kè

转怒为喜,高兴的说道:“朱老弟,你如此想,这才不愧是我汉人敢作敢当的七尺男儿。

如今,刘福通将军正要挥师北上,夺回鞑子在北方的城池,但是鞑子兵多粮广,此战甚是艰难,你既然如此痛恨鞑子,何不随我去面见郭子兴将军,加入义军,共逐鞑子。”

朱重八举目无亲,两手空空,也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儿,加入义军,既可以打鞑子,为亲人报仇,又可以混军饷,吃穿不愁,总比自己现在衣不裹体,饥一顿饱一顿的强。

又想起昨夜里那个小孩子读到的那篇文字,只觉得热血上涌,大声说道:“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我朱重八跟定你了,我们这就南下去投奔义军,杀尽鞑子。”

汤和甚是高兴,大声说道:“就是如此。不瞒老弟,我乃是奉郭子兴将军来长安办事,这就回去回禀郭子兴将军,你正好与我同行,我把你介shào

给郭子兴将军,今后你我就同麾为将,共举大业了。”

两人说定以后,汤和开始在船上给朱重八讲起白莲教义军如何起义,韩山童首领如何被抓,英勇赴义,惨死在元军的酷刑之下,义军悲愤之下又如何攻下濠州,占领庐州,挑动江南纷纷揭竿起义等等英雄之事。

朱重八听着,只觉得血管喷张,不停的大声叫好。

小船划行的很慢,两人谈的也很是尽兴,不知不觉已经是中午时分。几个人的肚子都饿了,问了张老汉,说还得两个时辰才能到对岸的渡口,朱重八四下里瞧了几眼,看能不能找到什么可以裹腹的东西。

此时小船正在渭水的中间,举目茫茫,都是无穷无尽的水光,哪里有什么可以吃的东西。张老汉说道:“以前船上背有鱼叉和简单的炊具,可以叉鱼吃,现在日子长没有客人来了,船上就不曾备用这些东西了,否则渭水中的大鲤鱼甚是肥美,我们饱餐一顿绝对没有问题。”

朱重八闻言,忙低头下瞧,果然看见水中清澈,水底依稀有黑影快速的游过,应该就是张老汉说的大鲤鱼了。他一声欢呼,忙伸出双手去捞,那鲤鱼甚是滑溜,捞了半天,连鲤鱼的影儿都没有碰着。

朱重八不禁一阵沮丧,狠狠的拍击了一下水面,突然一阵水花声响,迎面跳出两条金色大鲤鱼,正午的强光下,金光闪闪,犯出一阵七彩的粼光。

张老汉和那个小孩子一声惊呼,倏地一声,汤和双手电闪伸出,大家还没有看清楚怎么回事,汤和哈哈一笑,张开双手,手里抓着的正是刚才那两条金色大鲤鱼。

朱重八定睛一看,只见两条金色大鲤鱼身上各有五个指印,忙伸手接过,只觉得滑不留手,鳞片坚硬,就这样拿在手里都觉得要滑落在地。

朱重八不禁骇然道:“汤兄,你好厉害的功夫。”

汤和哈哈一笑,大声说道:“朱老弟谬赞了,我这是龙爪手,苦练了二十多年了,也没什么功底,只能抓抓鱼什么的,倒让你们见笑了。”

“想不到汤兄竟然还是武林高人。”朱重八一边感叹,一边从腰上解下一柄小小的解手刀,三下两下就削去鱼鳞,去除内脏,在河水中洗净,用一根枯柳树枝穿上,晃火折子生了火,就在船上烤起鱼来。

朱重八做这些杂活可是高手,不一会儿,烤鱼就冒出阵阵焦香,朱重八用刀将两条鱼中间剖开,分成四片,每人拿着一片咬着吃。

吃着喷香的烤鱼,汤和大加赞叹,说道:“没想到朱老弟却是庖中妙手,我好久没有吃过如此美味了。”

朱重八只是笑笑,说道,自己从小浪迹天涯,做些小小的野味,那是从小做惯了的。

众人吃过烤鱼,朱重八等三人躺在小船中休息,张老汉继xù

撑船前行,终于,两个时辰后,到了渭河对岸的渡口。

两人下了船后,汤和给了张老汉几两碎银子,足够他祖孙二人一年使用,张老汉千恩万谢的离开。汤和和朱重八认准方向,出了渡口,直奔着庐州的方向而去。

从长安城到庐州何止千里之遥,两人赶奔到一处市集上,汤和出银子买了两匹马,骑马赶路,一路上也是风餐露宿,饿了就在路边的小摊上随便抓一些牛肉面饼之类的充饥。

两人走奉元路,行经南阳府和德安府,从德安府转而向北,走泸州路到庐州。一路上,饿殍遍地,不时就能看见一大群一大群背井离乡,背着孩子铺盖的逃荒人。

其实,两人走的奉元路这一带还算是富有,地处平原,粮食产量高,只不过架不住战乱一起,赋税加重,加上偷抢烧杀横行,除了官宦地主大户之外,普通的农民和佃户还是没有生路。

朱重八自己也是跟着逃荒者一路来到长安的,早已见怪不怪,而汤和却是一路上横眉怒目,对元军咒骂不止。

路上,汤和跟朱重八详细的说了自己和白莲教的情形,原来汤和却是出生在大户人家,父母亲戚皆是当地小有名气的官绅,他自幼好武,从小就被送到外边学武,二十岁那年,回到家乡濠州,却发xiàn

自己家已经被一伙贼人洗劫一空,家中亲人没有一个活口。

他问遍了濠州的街坊百姓,终于才知dào

,原来是元军一小股人马打着义军的名号,在周边各县烧杀辱掠,自己家就是被元军盯上,洗劫一空的。

从那时候起,汤和就下定决心要杀遍天下的鞑子军为父母报仇,很快,他就投靠了附近的白莲教义军,在郭子兴将军手下入伍,战场上,他武艺高强,奋勇杀敌,屡立战功,很快就被提拔为千户。这一次,他来长安,却是听说元军的脱脱大帅秘密到了长安,他就是为了打探脱脱的动向,打听了好几天,却没有发xiàn

任何脱脱的痕迹。

他还说,虽然白莲教义军深得民心,但是毕竟元军势大,如果脱脱大帅真的领百万大军来镇压,义军还是难以抵抗。再加上天下势力纷起,好几股不同的义军自己往往还互相猜疑血拼,像张士诚,徐寿辉等人虽然也率众起义,但是跟刘福通、郭子兴却互有牵制,抗元之势极不明朗。

朱重八听汤和言下之意,好像是对义军的前途忧心忡忡,就一路上安危汤和,说道,天下无非是个正与邪,元军虽然势大,但是早已尽失民心,处处树敌,正在一点一点的失去他的优势,而义军虽然暂时示弱,但是却处在崛起的阶段,迟早有天会超过元军的,让汤和不必着急。

不一日,二人风餐露宿,赶赴到了庐州地界。庐州一带已经被义军占领多日,一路上义军盘查甚严,汤和有自己的千户大印,没有人敢阻拦,两人顺利的到了庐州城中。

老远就看见庐州城上插着一杆大旗,黑色的旗面上绣着一朵硕大的白色莲花,旁边插着另一杆大旗,同样是黑色的旗面,上边绣着一个大大的“郭”字。

汤和指着那两杆大旗,意气风发的说道:“朱老弟,你看,这就是我白莲教义军的大旗,旁边是郭子兴将军的将旗。”

两人进的城来,只见城中市集热闹,行人来来往往,虽然不时有巡逻军队往来,但是,根本没有朱重八想象中的战乱景象,跟两人一路赶来所见的那种饿蜉遍地的悲惨景象更适合不可同日而语。

郭子兴的将军府就安扎在以前庐州城的长史府中,汤和对庐州城非常熟悉,带着朱重八左拐右拐,不一会儿就到了将营。

将军府前边的巡逻兵士们都认识汤和,看见他俩,都纷纷打招呼。汤和也都互相点头招呼,到了正堂门口,汤和低声问守门的兵士:“郭将军在府上吗?”

“在。不过郭将军正在和常副将商议军机大事,汤将军请稍等片刻。”守卫兵士们都认识汤和,低声说道。

汤和抬头看看正堂,只见大门紧闭,确实是在商议大事,此时自己二人不便进入,就点头说道:“那好,本将军就在这里等候。”

朱重八跟着汤和站在一边,乘着等候的时机,四下里打量,只见这里四周都是几丈高的院墙,齐齐的刷着白漆,正堂是一座两层的阁楼,阁楼雕梁画栋,朱漆红柱,甚是精致豪华。

地上铺的每块青砖都有回字纹图案,拼成梅兰竹菊等图案,正堂对面是一个几十丈大小的荷花池,此时时值深秋,荷花已经凋零,枯黄色的荷叶凌乱的铺在水面上,看来是许久没有人打理了。

自己和汤和站在正堂前的回廊上,抬头看去,回廊中也是精致的雕刻着各种镂花的图案,每隔几步还有工笔的彩绘图,画着历朝历代的各个典故,架构严整,笔法精妙,一看就是大家手笔。

朱重八东张西望,看的不亦乐乎,汤和却是默不作声的负手站立在回廊中,看着身前的荷花池,一动不动。

敬请读者期待观看下一章《庐州郭子兴》

第一百六十六章 庐州郭子兴

又过了一个多时辰,来来往往的巡逻兵士不知dào

过了多少拨,将军府里上上下下都掌上了灯,四下里灯火辉煌,更映衬的将军府邸豪华气派。

朱重八早已等的不耐烦,去看汤和时,却见汤和仍然是那副低沉不语的样子,朱重八忍耐不住,低声问道:“汤兄,这个郭子兴大将军到底有什么大事在商议啊?这么半天都不出来。”

汤和摇摇头,正色说道:“此时正值两军对峙之计,郭将军日理万机,废寝忘食,商议起军机大事来,别说区区一个时辰,就是一天一夜,几天几夜都是有的,你我就好好在这里等着吧。”

这一等就又是一个时辰,天上的阴云遮罩住了漫天的星光,只有一丝半缕的星光漏在地上,显得将军府中一片朦胧漆黑。

汤和还是老样子,负手站立在回廊中。朱重八饥肠辘辘的坐在回廊的长椅上,昏昏欲睡。这时,守卫的两个兵士端上一个托盘来,让两人先用餐。

朱重八抬眼看去,只见托盘上只是放着一大碗青菜,一大碗豆腐,再就是两大碗白米饭和两大碗汤。朱重八没想到堂堂将军府中的待客饭菜竟然是如此的简陋,几乎接近于寒酸,不由的怔了一怔。

汤和却满不在乎的一把接过托盘,谢过了两位兵士,将托盘放在回廊的长椅上,两人分坐一边。汤和端起碗来,先把汤喝干,又大口的吃起菜来,看朱重八愣坐在一边,好像还有些犹豫,就边吃便说道:“朱老弟,没想到吧。这里虽然是将军府,但是郭子兴将军非常的节俭朴素,咱们现在吃的饭菜就是他平日里吃的饭菜,剩下来的粮食和钱都发给前线上的将士们了。”

朱重八不由的连声赞叹,大声说道:“我只听说元军官员奢侈成风,一顿饭不知dào

就要吃掉多少银子,够贫困人家吃一年的。咱们郭将军如此节俭,可真是我们义军的好领袖啊。”

看两人用过饭,守卫的兵士过了收拾了碗筷,一个兵士说道:“汤千户,要不要我去跟郭将军禀告一声,他要是今天太晚的话,你二人先去休息,明日一早再来?”

汤和沉吟了一下,点点头说道:“今日看来郭将军是有要紧的大事商议,你去禀告一下,这样也好,就说是汤和求见郭将军。”

那个兵士领命,自去禀告。

过的片刻,那个兵士出来,低声说道:“汤千户,真是不巧的很,郭将军正在和常将军、李将军等人商议军机大事,几人吵得不可开交,看样子一时半会儿绝对完不了,我几次想禀告都被他挥手制止。”

“那我们今晚上还能见到郭将军吗?”汤和忙问道。

那个兵士摇摇头,说道:“汤千户,依下官之见,你还是跟这位朋友先去歇息,明日一早再来。”

汤和看看紧闭的大门,知dào

那个兵士所言不假,只得摇摇头,谢了这个兵士,带着朱重八离开了正堂。

朱重八跟着汤和离开将军府,来到城中一处小小的院落里,这是个一进的小院落,看样子以前就是个普通人家的房子。汤和把朱重八领到正房中,吩咐手下军士上了一坛酒,一盘子牛肉,说道:“朱老弟,你我辛苦了十几天,连夜赶路,今日老兄跟你喝上几杯,洗洗路上的风尘。”

朱重八离开皇觉寺已久,头发早已经长长,身上的僧袍千疮百孔,污秽不堪,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是僧袍,平日里喝酒吃肉,口无遮拦,哪里还想个僧人的模样。

看到汤和端出酒肉来,朱重八早已馋虫满腹,大声笑道:“汤兄,还是你了解我。”说吧,两人相视大笑。

两人坐了下来,边吃边聊,谈起了家乡濠州的情况,又谈论白莲教和郭将军的事情,一聊就到大半夜。

汤和倒头就睡,朱重八想起明日要见郭将军,自己这般形装岂能入大将军的法眼。于是,就自己下灶烧开了一大锅水,洗了澡,找到汤和几件旧衣服穿了,倒也合身,自己那件旧僧袍弃了不要。

这一晚,朱重八虽然也是喝了不少,又困又累,但是洗完澡以后,想起明天就能见到义军将军,不由的又是担心又是高兴,快天亮时才蒙头睡去。

第二天,天刚亮,朱重八就被汤和叫醒,看到朱重八的打扮,汤和很是满yì

,直夸朱重八心思缜密,比自己心细的多。

朱重八不好意思的笑笑,说是自己昨天那副打扮,实在是怕吓坏了郭将军,这才连夜换上的新衣服。

两人匆匆用过早饭,就直奔将军府去了。

两人来得早,将军府里还没有什么人。一路几乎没有遇到什么阻拦,就到了正堂,大堂前守卫的兵丁看到两人,忙说道:“汤千总,你们来的好早。”

“怎么样?郭将军在吗?”汤和忙问道。

一个眼睛细细的守卫兵丁说道:“别提了,昨晚上郭将军和常将军他们讨论了一夜的军机大事,现在还没有走呢。”

“什么?现在还在商议?”朱重八吃了一惊说道。

那个细眼睛的兵丁看了眼朱重八,说道:“正是。汤千总你稍等片刻,属下这就去跟郭将军通禀一声。”

汤和点点头,说道:“有劳了。”

过的片刻,那个细眼睛的兵丁迅速跑了出来,高兴的说道:“汤千总,郭将军让我有请两位。”

汤和大喜,忙拉着朱重八进入大堂。

大堂进深有几丈,面宽五间,刚蒙蒙亮的晨光只能照亮大堂的一部分,显得还有些发暗。堂中正中间是一张大大的几案,几案后边坐着一个身披黑色盔甲,留着长髯的中年人,不怒自威,应该就是郭将军了。

郭将军两边各站着一个人,朱重八往左边的那个人看去,心中不禁先暗叹一声:“好一条大汉!”只见那个人身高八尺有余,国字脸,满脸虬髯,膀大腰圆,顾盼之间,威风凛凛,简直就是画上的三国猛张飞。汤和也算是一条大汉,但是跟眼前这条大汉一比,就又被比下去了。

右边那个人却是一员女将,这员女将身披大红色战袍,柳眉倒竖,两把长刀插在腰间,也是英姿飒爽,豪气逼人。

汤和一进大殿,就忙向正中间的那个中年大将军行礼,说道:“郭将军,属下回来了。”

那个郭将军捻着胡须,看着汤和,微微笑道:“好,汤将军回来就好。快快请起,老夫还正说起你呢。”

汤和指着一边的朱重八说道:“禀告郭将军,这位是我在长安认识的一位朋友,叫朱重八,也是濠州人,想加入我们义军,末将就把他带来见将军。”

朱重八虽然没读过什么书,但是却甚是机灵,忙双膝跪下,大声说道:“在下朱重八,见过郭将军。”

这个郭将军看似威严,却甚是和蔼,他看着朱重八,笑着点了点头,说道:“这位朱老弟倒是相貌清奇,不同凡响,你先请起,本将问你,为什么要加入义军?”

朱重八相貌丑陋,前额突出,颧骨高耸,但是他不光眼色灵活,口齿也伶俐,听郭将军夸他相貌清奇,又问他为什么加入义军,忙站起身来回答道:“禀告将军,小人是濠州人氏,父母亲人都被鞑子军杀害,从小就要饭长大,四处流亡,从小就恨透了鞑子军。

十几天前,小人流亡到长安,在两寺渡口偶遇到汤将军,听汤将军说起义军的事迹,小人甚是神往,就想着能够加入义军,多杀鞑子,为父母报仇。”

郭将军听了欣慰的点点头,对着旁边的几个人说道:“常将军、赵将军、汤将军,你们看看,天下百姓无不恨透鞑子,有这样的便利条件,我义军何愁大事不成?”说着,哈哈大笑起来。

笑了一阵,郭将军又说道:“好,既然是汤将军举荐,就封你为十夫长,你且下去,我们还有要事相商。”

朱重八千恩万谢的谢过,忙退了出去。

郭将军看朱重八退出大殿,对着汤和说道:“汤将军,你一直在北方,没有见过这两位将军,本将军给你引见一下。”说着,指着那条威风凛凛的大汉,说道:“这位是常遇春将军,是刘福通大帅引荐来的大将,他可是刘大帅手下的第一员猛将啊,来到本将麾下,就是为了北上抗击鞑子主力。”

汤和忙对着常遇春抱拳行礼,大声说道:“常将军,末将汤和。”

那个常遇春哈哈一笑,声似雷鸣,大声说道:“汤将军好。常遇春有礼了。”

那员女将没等郭子兴介shào

,自己就笑着说道:“这位就是汤和将军啊,常听的郭将军提起,果然是名不虚传啊。我叫赵飞凤,也是从刘福通大帅哪里来的。”

汤和还没有说话,郭子兴就笑着说道:“汤将军,这位赵将军虽然是员女将,可是巾帼不让须眉,武艺机谋都是上乘,你可不要心存怠慢啊。”

汤和不禁脸上一红,忙说道:“这位赵将军一看就是大将之才,属下应当多多切磋才是,哪里敢怠慢。郭将军说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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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七章 九华山盗匪(上)

其实仔细一看,那位赵飞凤将军年龄也就双十出头,桃腮杏口,柳眉又细又长,斜斜的插入到鬓里,头上黑发如丝般垂在两头的肩膀上,按着刀柄的双手纤细白嫩,是个十足的美人坯子。

看汤和微微发窘,这个赵飞凤将军嫣然一笑,轻声说道:“汤将军不必客气,我赵飞凤虽然是女儿身,但拼杀疆场也已经快有三年之久,没有那么多的繁文缛节。”

汤和看赵飞凤一笑,宛如春花初绽,满屋生辉,更是有点儿慌了手脚。忙抱拳说道:“赵将军说笑了,既然都是郭大帅麾下,我等就是一家人,自当同心协力,共抗鞑子。”

“好!”郭子兴一拍几案,站了起来,大声说道:“就是这样。如今鞑子当权,朝中奸臣当道,拿我汉人不当人。其实我汉人人数是鞑子的十倍之多,只要我等同心协力,何愁鞑子不灭。”

众人都齐声称是。郭子兴又说道:“汤将军,你在长安打探的消息如何?”

汤和摇摇头,沉声说道:“启禀大帅,末将奉命前去长安,秘密探察敌军元帅脱脱的行踪。谁知,到长安后,末将先是跟当地的义军接上头,他们说根本没有发xiàn

任何脱脱的行踪,末将又偷偷的易容混入长安未央宫中,只听说是鞑子皇帝在此盘桓了几天,并没有说有脱脱的消息。

末将又打探了几日,实在是没有任何进展,生怕时间长了被人发xiàn

,连累了当地的义军,就忙着回来,跟大帅禀报。”

郭子兴来回在台上踱了几步,沉吟了一阵,才说道:“什么鞑子皇帝,我老郭根本不在乎,我在乎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鞑子丞相脱脱,这个人沉稳睿智,善用兵法,加上身经百战,实在是我义军的大敌。

我这次也是听有人密报脱脱在长安出现,担心此人又有什么花招,这才派你秘密前去打探,既然是隐秘行事,那就肯定绝难刺探得到,你能够孤身混入未央宫几日,那已经是太为难你了。”

那个赵飞凤将军娇声说道:“汤将军居然孤身一人能够在未央宫行走好几日,这身本领可真是让我等望尘莫及啊。想不到,汤将军还是武林中高人啊。”

常遇春也大声说道:“我老常两军阵前,杀敌立功那是举手之劳。但是让我去皇宫内院,恐怕是连大门都进不去。哈哈。”

郭子兴也笑笑说道:“好了,脱脱之事,我们以后再说。汤将军,昨夜我们三人一夜未眠,终于制定了一件大事。”

一听有仗要打,汤和立时来了精神,忙说道:“什么大事?大帅请讲。”

郭子兴点点头,说道:“前日有探马来报,说是陈友谅率精兵五万要攻我池州,现在徐达将军重兵镇守池州,但是,徐达将军发来消息,说他镇守池州,与陈友谅正面相抗,让老夫派人绕道九华山埋伏,抄他侧翼和后方,那是我们一前一后,共破陈友谅大军。”

汤和看看常遇春和赵飞凤两人,只见他两人都微微点头,知dào

郭子兴已经布置好,就大声说道:“末将请大帅示下。”

郭子兴缓缓坐下,一拍几案,大声说道:“常遇春听令。”

常遇春忙向前一步,抱拳大声说道:“末将在。”

郭子兴扔下将牌,大声说道:“本将命你领精兵一万,绕道九华山,在山下埋伏,等我将令。”

“末将领命。”常遇春接过令牌,站在后边。

“赵飞凤听令。”

赵飞凤忙迈上前去,大声说道:“末将在。”

“令你领精兵一万,绕道枞阳,就地埋伏,等我将令。”

“末将领命。”赵飞凤也接过将牌,站立在后边。

“汤和听令。”

汤和在下边早已经等待不及,听到郭子兴叫到自己,忙向前几步,抱拳应声道:“末将在,请大帅示下。”

“汤将军,你跟随本帅,暂时据守庐州,待常将军和赵将军大破陈友谅之后,我们马上拔营前往汴梁,与鞑子决一死战。”郭子兴大声命令道。

一听不能去前线打陈友谅,汤和心中多少有些失落,但还是大声领命,站立在一边。

郭子兴看了一眼汤和,微笑道:“汤将军,你不要沮丧,常将军和赵将军很快就会左右夹击,击溃陈友谅,到那时,就是你我挥师北上,大展身手的时机了。

何况,你刚千里迢迢从长安赶回庐州,也要好好休息一下。”

汤和也笑笑说道:“多谢大帅关心。末将领命。”

“那好。”郭子兴站起身来,看着下边的三个人,大声说道:“常将军、赵将军,你二人马上下去准bèi

兵马,明日一早出发。

昨晚上一夜未眠,本将军也累了,大家这就下去休息,晚上本将军设宴,为几位将军饯行。”

说完,三人都领命出了大殿。常遇春和赵飞凤自去点齐兵马,布置粮草。汤和带着朱重八也回到了自己的小院中。

且说常遇春接到将令后,马上去演武场点齐兵马,又亲自去布置好了粮草辎重等事宜,这才放心的回到自己的房中安睡。

晚上,郭子兴大摆筵席,给几位大将饯行,席上自是一番热闹不提。

第二日,天一亮,常遇春就整顿好兵马,让自己的副将押运粮草走在大军之后,一万精兵悄没声息的出了庐州城,一路南下,直奔九华山而去。

庐州城距离九华山有二百多里地,不敢走官道,怕被陈友谅大军发xiàn

,加上一半又是山路,行进甚是艰难,但是常遇春下了严令,大军必须三日内顺利抵达九华山,而去一路偃旗息鼓,不准骚扰当地百姓,埋锅造饭也只是在山林之间,所以减少了很多繁琐的细节,行进倒还算是迅速。

沿路之上,遇上小股的元军就顺势消灭,如果是小股的土匪流匪,能收编的就收编,不能收编的也顺手消灭,一路算下来,光是小股的流匪,就有三四十股,少则几十人,多则有数百人,都是当地的贫民百姓,因为生活不下去这才聚啸山林,以盗抢为生。

九华山一带地处偏僻,离平原甚远,义军已经尽量选择偏僻的山路行进,但是也难免路过一些村寨,奇怪的是这些村寨一看到义军的人马,看到义军的大旗,就马上家家关门闭户,唯恐避之不及。

常遇春心下里奇怪,自己自从加入义军以来,还从没有遇到过如此情况。别说颍州、濠州这些地方,就连庐州、宿迁这样的地方,老百姓见了义军也都好像见了亲人一样,个个都热情非常。

这里地处一隅,义军根本就没有行进过这里,老百姓最多不理不顾,但哪有如此仇恨之理?

常遇春算了算,离目的地九华山已经不远,此时天色已晚,就吩咐大军在山下埋锅造饭,休息一晚,明日一鼓作气敢到九华山下。又派手下一个精明能干的副将易装,化装成走山的猎户去老乡家里打探消息,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过不多时,那个副将就回来禀告常遇春,原来这里经常有小股的义军骚扰当地百姓,烧杀辱掠,无恶不作。所以才家家户户都对义军恨之入骨。

“经常有小股义军作乱?”常遇春低头沉吟道:“什么样的义军?多少人?”

“一般就是几十人,多的一百多人也有。他们都是义军打扮,跟我们一模一样。”副将答道:“常将军,该不是其它元帅帐下的队伍吧?”

“决计不会。”常遇春摇头说道:“徐达将军在池州,郭子兴将军在庐州,刘福通将军更是远在宿迁,这里如此偏僻,怎么会有我义军作乱?”

“那这是怎么回事?”副将摇头道:“末将走访了数家人家,家家都是异口同声,这没道理啊。这帮义军几乎是三天两头就来骚扰,老乡们说化成灰都认识他们。”

常遇春微微沉吟了一下,说道:“我明白了。你让弟兄们散开潜伏,今晚必见分晓。”

副将满头雾水,但是看常遇春胸有成竹的样子,也就不再问,忙下去安排。

大军驻扎在离山村很远的山脚下,用过晚饭后,常遇春只带了一百多个精壮士兵,让那个副将带路,趁着夜色,一路悄悄的摸回到小村子边上。

此时夜色已深,又是冬月月初,天上乌黑一片,只有数的清的一些星光照射在地上,比伸手不见五指强不了多少,一百多人悉悉索索,好不容易来到村口,借着村口微弱的灯光,埋伏在村口两侧。

果然,没过多久,就听得远处一阵马蹄声响,哒哒哒,直奔村口而来。听了一阵,副将低声对常遇春说道:“常将军,有十多匹马,还有三十来个步兵,一共不到五十人。”

“好。一会儿等他们全部进村后,我们一拥而上,将这些人全部拿下,记住,不管怎么样,可以伤人,但是要留活口。”常遇春低声说道。

副将点头领命,低声将命令传达给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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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八章 九华山盗匪(下)

小村子里稀稀拉拉也就几十户人家,呈布袋形状沿着山脚排布在一起,中间是一条丈许宽的土路,已经是坑坑洼洼,破旧不堪,土路的最前端就是常遇春等人埋伏的村口。

快到酉时时分,村里的灯火也渐渐的熄灭了一大半,看来大部分村民已经入睡了。

众人只听着马蹄声越来越近,不一会儿就到了村口。

常遇春定睛一看,果然如副将所料,前边是十几个骑马的兵士,后边嘘嘘喘喘的跟着三十来人,来到村口,领头的一个骑兵一勒缰绳,战马嘘溜溜的一声停了下来,后边的众人都团团围了上来。

领头的那个骑兵也不说话,只是高高举起手中的长枪,往前一指,后边的几十个兵士扇形散开,眼看就要冲进村内。

就在此时,常遇春一声大喝:“给我上!”顿时,两侧百十来人如风般冲出,长枪短戟,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就把十几个骑兵也摁倒在地。

常遇春手中丈八蛇矛,更是犹如虎入狼群,一矛就把敌军领头的那个人跳下马来,一脚踏住,后边自有兵丁抢上了捆绑的结结实实。常遇春这次带的都是百里选一的精兵,又是以二敌一,加上出其不意,不到一刻钟就把敌人的五十多人全部生擒。

“拿火把来。本将军倒要看看是些什么人。”常遇春让兵士们把敌人排成一排,蹲在地上。

有兵丁晃火折子,点亮火把,递给常遇春。在火把的照射下,大家才看清这五十多个人果然都是义军打扮,身上的战袍都绣着义军的莲花图案。

“常将军,果然是我义军队伍啊。”副将在一边小声对常遇春说道。

常遇春摇摇头,走到敌军那个领头人跟前,只见那个人身高马大,也是满脸的钢髯,但是细细看来,却是高额凸目,有点儿不像中原人。看了几眼,大声问道:“兀那汉子,你可是他们的领头之人?你叫什么名字?是哪里人?”

那个领头人却好像甚是彪悍,冷眼看了常遇春几眼,哼了一声,却不说话。

“你这个,我们将军问你话,你竟然敢不回答。看我……”身后的副将双眼瞪起,扬起手中的长刀,掉过刀柄,重重的砍在那个领头人的腿上,那个人双膝一软,站立不住,就欲跪倒在地,但是他却非常彪悍,使劲一拧身,变成了摔倒在地。

副将持刀又待抢上,常遇春伸手拦住,看看旁边有一个矮小的兵丁吓的簌簌发抖,微微一笑,走到那个兵丁前边,厉声说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说实话就放你回去,不说实话,今天一个都别想活。”

那个矮小的兵丁更是吓了一跳,双膝一软,差点儿没跪坐在地上。结结巴巴的说道:“这,这位爷,我,我们是白莲教义军,偶尔,路过这里,不,不曾想被,被你们抓住的。”

“你们是义军?你是哪里人?姓甚名谁?快说!”常遇春大喝一声,说着抽出腰间的短刀,火把之下,短刀上的寒光闪烁,青幽幽的甚是吓人。

那个矮小的兵丁终于一下子跪倒在地上,断断续续的说道:“这,这位将军饶命。小人,小人实话实说。”

“快说,再鬼鬼祟祟,杀了你,我问他。”常遇春冷冷的说道,指着旁边的一个兵丁说道。

那个小兵吓了一跳,忙说道:“我们,我们其实不是义军,我们是……”

刚说到这里,旁边那个头领怒哼一声,叽里咕噜不知dào

说了几句什么,那个小兵马上就不敢再说了。

副将听了,看着常遇春,敬佩的说道:“果然是鞑子,将军神算啊。”

常遇春大怒道:“我义军乃是穷苦百姓起家,就是为百姓出气,这些鞑子,不光自己害人,竟然还敢冒充我义军,真是死有余辜。”说着,一指那个矮小的兵丁,怒道:“把他留着,其他人都给我扒掉义军衣服,碎尸万段,挂在村口的大树上。”

众人早已恨得咬牙切齿,听常遇春一说,都齐声领命,刀枪并举,一会儿工夫就把这些鞑子军料理了,用血字在他们衣服写上“鞑子”两个血字,那个小个子兵丁早已经吓得晕死过去,被众人拖着,大家也不打扰村民,连夜就离开了小村子,返回到军营。

路上,副将对常遇春可是五体投地,“常将军,你是怎么知dào

他们不是义军呢?”

常遇春说道:“我其实也不确定,我一开始只是怀疑,义军在这一带并没有驻扎,如此荒僻的地方,哪来的义军?等看到马匹的时候,我就基本确定他们肯定是鞑子军,义军和盗匪哪有这么精良的装备,即使有,也不可能在这里出现,强抢穷苦百姓的。”

副将点头称是,又指着那个矮个子兵丁问道:“常将军,咱们带着他干什么?”

“当然有用。这一带冒充咱们义军的鞑子绝非一股,等我们打完陈友谅,再让这个人带路,挨个消灭他们。”常遇春恨恨的说道。

“原来如此。”副将这才恍然大悟。心里也不禁佩服,这个常将军看似五大三粗,其实是个极其心细之人。

众人回营之后,把矮个子兵丁让人看管好,大家自去休息。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常遇春就又带着大军拔营起寨,一声令下,兵发九华山去者。

大军浩浩荡荡的起程,在常遇春的连声催促下,不到未时时分就到了九华山山脚下。

九华山是地藏王菩萨的道场,相传地藏王菩萨曾经立下“地狱未空誓不成佛,众生度尽方证菩提”的大愿,那是何等的宏伟大愿,光是这一点,就让深信弥勒佛的常遇春唏嘘不已。

九华山原名陵阳山、九子山,因有九峰形似莲花,因此而得名。于唐天宝年间改名九华山。常遇春等人四下里看去,只见有九十九座高峰耸立云间,各山峰之间,遍布深沟峡谷,垂涧渊潭,山腰之上流泉飞瀑,气象万千,山水画卷。

副将肚子里有点儿墨水,看到如此美景,忍不住在马上吟道:“昔在九江上,遥望九华峰,天河挂绿水,秀出九芙蓉。我欲一挥手,谁人可相从?君为东道主,于此卧云松。”这可是大诗人李白当年登九华山的千古绝唱。不过常遇春哪里知dào

什么李白李黑的,转身瞪了一眼那个副将,大声说道:“王副将,本将军知dào

你入伍以前是个秀才,老喜欢酸溜溜的念个诗词什么的?你以为打仗还是跟你以前做秀才那会儿一样吗?你要把你那些脑子都用到行军打仗上去的话,就没有昨天那么多的问题了。”

副将被一顿奚落,忙不再想着吟风弄月的事儿,吩咐大军先在山脚下暂时休息,自己跟着常遇春在山脚下转了一圈,又带着十几个兵士爬上了山峰,想找一个最佳的营地。

爬到峰顶,只见山高万仞,飞瀑流泉,脚下万朵白云当胸而过,往上看,红日当头,自己好像在天边一样,众人不由的齐声称赞。

常遇春四下里观瞧,猛然看见远处有一处山隘,三处悬崖峭壁,宛如刀削,猿猴都攀爬不上去,前边是一处大平原,一条几丈宽的水溪绕平原而过,正是背山面水,易守难攻,安营扎寨的好地方。

看到这里,常遇春不禁暗喜,他虽然没读过多少书,但是却自幼习武,好读兵书,对兵法一路却并不陌生。看到眼前的情形,不禁心中大喜。想起《孙子兵法》中的几句话来,“地形有通者,有挂者,有支者,有隘者,有险者,有远者。我可以往,彼可以来,曰通;通形者,先居高阳,利粮道,以战则利。可以往,难以返,曰挂;挂形者,敌无备,出而胜之;敌若有备,出而不胜,难以返,不利。我出而不利,彼出而不利,曰支;支形者,敌虽利我,我无出也;引而去之,令敌半出而击之,利。隘形者,我先居之,必盈之以待敌;若敌先居之,盈而勿从,不盈而从之。险形者,我先居之,必居高阳以待敌;若敌先居之,引而去之,勿从也。远形者,势均,难以挑zhàn

,战而不利。凡此六者,地之道也;将之至任,不可不察也。

此处这个隘口,真是占了通、隘、险三字,别说自己只是埋伏,等待一声令下,伏击陈友谅,就算是跟陈友谅两军阵前,十万雄兵对峙,那也是以一当十,不在话下。

常遇春看了一阵,越看越是觉得此处地形绝佳,当时就吩咐副将,让大军扎营在此,一万多精兵分成横向三军,左右两翼成掎角之势往中间围合,两边各自让出空地,以备粮草和大军进出之便。

大军驻扎下来以后,天色已黑,各营帐中灯火通明,照亮了大山一隅。

常遇春同时派出四队探马,一队去跟郭子兴报gào

,一队去池州,打探前线消息,其它两队探马分别潜伏到大军左右两翼,随时禀告情况。

一切都安排妥当以后,常遇春这才回到自己的大帐,挑起一盏灯火,随手拿起一本书页都有些发黄发毛的书来,翻开书页,却迟迟并不研读,只是两眼直直的看着帐外通明的灯火,双手按在桌上,呆呆的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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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九章 六泉口(上)

四更天,阴阳交泰,将明未明,阴气最重的时刻。

浓重的夜色里,大军还在沉睡,只有星星点点的灯火照亮着营帐一隅,不时有巡逻的兵丁的脚步声响起,踩在厚厚的落叶上,发出颇有节奏感的喀喀声,在沉寂的夜里显得格外的响亮。

就在常遇春刚刚登过的山顶上,鬼魅一般突出现出三个黑影。三个黑影低头看着山脚下连绵数里的营帐,相互看看,嘴角上都不禁露出得yì

的奸笑。

天一亮,常遇春刚走出营帐,就看见副将慌里慌张的冲着自己跑了过来,看见自己,离着老远就大声喊道:“常将军,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常遇春眉头一皱,满心不喜,心道,刚刚安营扎寨,还没有开战,你就出此不祥之言。大声叱道:“王副将,什么事慌张?”

王副将气喘吁吁的几步跑到常遇春身前,顾不得擦头上的大汗,低头喘了几口大气,抬头说道:“常将军,大事不好了。刚才有巡营兵丁来报,说是我们环绕营帐前边的那条溪流一夜之间,不知为何全部干枯。”

“什么?溪流会一夜之间干枯?”常遇春听了只觉得匪夷所思,只以为是王副将是不是大清早的在说梦话。

“正是。不光如此,常将军,你抬头看看四周的这些山。”王副将用手抹了抹脸上的汗水,指着两边的悬崖峭壁,急慌慌的说道。

常遇春忙抬头望去,这一看不要紧,他自己也吓了一跳。只见一夜间,两边的青山好像被大火烧过一般,又像是被大太阳连着烤了几十天,本来郁郁葱葱的青山竟然变成了一座黑褐色的黄山,到处是大片裸露出来的岩石和泥土。

山腰中的叠泉瀑布也早不见了踪影,只有巨大的石块还堆放在原地,两边的树木也都枯黄一片。

常遇春看了看惊慌失措的王副将,沉声说道:“走,带我去溪流处看看。”

王副将哪敢怠慢,忙三步并作两步,在前边带路。此时,天色已经大亮营帐里的兵丁已经醒来大半,常遇春考lǜ

到这两天大军行进艰难,就让大家今天多休息一天。因此,绝大多数兵士们还呆在营房里,并不知dào

外边发生了什么事。

“常将军,你看。”王副将指着脚下干枯的河道,满脸惊恐的说道:“常将军,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末将活了三十多年,还是头一次碰到过这种怪事。”

常遇春低头看去,果然,昨天还清澈见底的湍湍流水,今日竟然就变成了一条干枯的河道,河底的鹅卵石裸露在阳光下,折射出刺眼的白光。

看看身后已经跟过来一群兵士,也都是面面相觑,常遇春担心这一怪事会动摇军心,想了一下说道:“众将士,九华山地处偏僻,天下之大,难免有一些我们没有见过的怪事发生。大家不必惊慌,此事缘由,本将军自会调查清楚。王副将?”

“末将在。”王副将看常遇春镇定自若,也慢慢的镇定了下来。

“你速速回营,安顿兵马,让大家不可惊慌,一如平常,等会儿本将军回来,再做安排。”常遇春看着众人说道。

“末将遵命。”王副将忙急急转身,带着那一群兵丁直奔大营而去。

常遇春一个人站在河床边上,其实他自己心中的惊讶丝毫不低于别的兵士们,只不过自己是军中主帅,决不可在手下面前露出丝毫的怯意,否则定然会军心不稳,敌军还摸着影子,自己就乱了军心,那还打什么仗。

难道是地震,一夜之间大地有了大裂谷,把水都漏到地下了?要不就是什么毒瘴,把满身的绿树都染上毒瘴而死?

常遇春自己想了半天,都觉得不对,难以自圆其说。正埋头想着,突然觉得身上燥热异常,好像置身于一阵蒸汽之中,忍不住脱了盔甲,放在一边,用手当扇子,继xù

来回察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谁知dào

,天越来越热,现在已经是深秋时分,又在深山之中,应该早有寒意才对,哪里会如此之热。常遇春一开始还不在意,后来汗流浃背,越来越觉得难以忍受,抬头望去,只觉得一轮红日就在当头,比之三伏酷暑之日还要大的多,强光照在自己身上,常遇春只觉得太阳穴发闷,喉头发干,舔舔嘴唇,嘴唇上都是细细的血裂纹。

常遇春只觉得一时头晕脑塞,举目四下里看去,就想找一个荫凉的地方先躲一下,谁知dào

,诺大的一个隘口,原本漫山遍野的大树古树,竟然都好像一下子就被大太阳烤成了枯枝败叶,哪里来的荫凉。

沉吟了一阵,常遇春刚准bèi

再上山顶,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突然,又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随之是一连串的呼叫声:“常将军,常将军,你在哪里?又出大事了?”

常遇春忙迎了上去,“又出什么事儿了?”

“常将军,你原来在这里啊。属下一阵好找。”那个王副将又踉踉跄跄的跑了过来,“这回真的是大事不好了,咱们大军有一半人马突然中暑,倒下了一大片。”

“那还不快去找军医,找我干什么?”常遇春大怒道。

王副将顾不得常遇春发怒,又说道:“常将军有所不知,军中的三个军医也都中暑到底,属下没办法,这才来找常将军。”

常遇春又气又急,一把甩开王副将,自己大踏步的走在前边,王副将一瘸一拐的跟在后边。

一到军营,先听到一阵阵痛苦的呻吟声,随后就看见一个个大帐中,躺满了一个个中暑倒地的兵士们,常遇春眼一扫,只见马厩中的马匹都个个口吐白沫,瘫软到了一片,马都这样,何况是人。

常遇春迅速的看了几个营帐,发xiàn

躺倒的兵士们都是一个症状,都说是头晕胸闷,应该就是中暑的症状,而且看大家脸色发白,应该没有中毒的迹象,觉得兵士们性命应该是暂时无碍,这才稍稍的放下些心来。

“你去找一些身强力壮的兵士,去拿水来,再拿一些解热的药物来,煎了分头给这些兵士们服下。”常遇春知dào

中暑之人需yào

尽快降温,需yào

水,何况自己现在也是口渴难耐,喉咙里好像有一团火在燃烧似的,说话声音都变了。

“这个。”王副将在旁边迟迟不动。

“什么这个那个的,还不快去。”什么时候了,这个副将还在慢慢吞吞的拖延时间,常遇春几乎要暴跳如雷了。

“常将军,因为咱们是急行军,本来军中就没带多少水,我们驻扎的营地就是一条河,所以到了此地也就没有存水。现在突然大旱,军中已经没有存水了。”王副将在一边小声说道。

“什么!”到这个时候,常遇春才突然感到一丝深深的惧意,一万多人的大军中暑倒了一半,没有了存水,那别说敌军还在虎视眈眈了,就算是没有敌人,最后也是个不攻自破的下场。

“常将军,怎么办?你快拿个主意吧。”王副将在一旁低声说道。

“王副将你先替我坐守中帐,吩咐各牙将、偏将各率领十几个没有中暑的兵士们四处找水,其他兵士严守阵地,小心敌军来攻。”常遇春微一沉吟说道:“我这就去山上,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属下遵命。”王副将又担心的说道:“常将军,你也要小心自己的身体,现在出去,肯定更加的危险,你……”

“不要管我,你还不快去!”常遇春一声断喝。

王副将吓了一跳,忙快步走出大帐,去执行常遇春的命令去了。

常遇春整整衣装,只带了两个亲兵,拿着自己的丈八蛇矛,出了营帐,就直奔侧翼的大山而去。

九华山的九个山顶都高耸入云,昨日攀爬还不觉得怎么样,今日又累又热,头上的大太阳晒着,没爬一盏茶的时刻,那两个亲兵就不行了,虚汗直冒,双腿直打颤,看样子再坚持下去,非倒地昏厥不可。

常遇春让他俩原地休息,自己长吸一口气,精神一震,继xù

往山顶上爬去。

拾阶而上,越往上越是闷热,到后来简直是每迈出一步,都要耗费极大的力qì

,常遇春身体健壮如牛,有很些武功底子,这才能坚持到现在。

昨天一柱香时间就能爬上去的山顶,常遇春连走带爬,足足两个多时辰才爬上山顶。一上山顶,顾不得别的,常遇春忙极目远望,想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真有什么天灾人祸,还是有什么妖孽作祟。

往下看去,真是吓了一大跳,整个山谷中都像是被天火烧过一般,又像是大旱了半年一般,昨日的林木苍翠,都变成了残枝败叶,山泉飞瀑,都变成了碎石干呢,山上的岩石也都被烧成黑褐色。

常遇春又往山谷四周看去,隘口四周却被一团团浓厚的白雾挡住,除了自己大军驻扎的隘口,什么都看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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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章 六泉口(中)

足足看了半盏茶时分,只觉得头上的大太阳越来越热,强烈的阳光照的旁边的石头都好像在冒热气,就连脚下的地面也冒出一团团的热气,升到半空中,化成了阵阵热浪,烤的常遇春连气都快喘不上来了。

实在是看不出任何的异状,常遇春只得下的山来,半路上带上那两个亲兵,返回了军营。

此时隘口的情况又有变化,地上的土地纷纷干裂,结成了一大块一大块的板结,每块之间的裂缝足有半米多深,就好像干旱了半年一般。

常遇春赶紧四处查看了一番,大营中中暑倒地的兵士们越来越多,就连手下的几个牙将和副将也都支持不住,一个接一个的中暑倒地了。剩下的几个副将和牙将都看着常遇春,看看他有什么良策。

王副将也瘫在地上,看常遇春回来,忙挣扎着起来,有气无力的问道:“常,常将军,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怎么,怎么会突然这样?”

常遇春摇摇头,问旁边的牙将,“现在还有多少没有中暑的兵士?”

“只有不到两成了。”旁边的牙将愁眉苦脸的说道。

常遇春看看,现在时已快到申时,眼看过不多久,天色就要暗下来。事态紧急,来不及多想,大声说道:“留一千兵士看守大营,众位将士,你们各带二百兵士,四散去找水,记住,无论找到与否,明日午时必须回到大营集合。”

众将士都齐齐领命。常遇春又问道:“派出去的探马有没有什么消息?”

王副将摇摇头,说道:“禀告常将军,探马刚刚派出去一天,现在还都没有回来。”

“好。王副将你带兵看守大营。”常遇春沉声说道:“众位将士,点齐兵马,马上出发。”

常遇春自己带了一队人马,从西南方向出发去寻找水源,谁知dào

,大家刚出隘口就大雾漫天,遮蔽了天日,黑压压的根本分不清东西南北。

常遇春一马当先,高声呼喝,让兵士们都跟紧了,凭着自己的方向感,摸索着往前冲。后边的兵士们一个拉着一个,紧紧的跟在常遇春后边。

大雾之中连前边人的身影都看不清楚,又热又闷,就像在蒸笼中一样。

黑沉沉,雾茫茫的不知dào

走了多久,别说水源了,就连一点儿水的影子都没有,只觉得前后左右都是连绵不绝的大山,大家在山峦中绕来绕去,最让常遇春着急的是,自己选择的这个西南方向,明明是出山的方向,怎么会如此山峦连绵,就是走不出去呢。

又不知dào

走了多久,看着天上已经微露星光,大家人困马乏,酷热难当。常遇春下令原地休息。许多兵士一倒地坐下,就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再也不想起来了。

常遇春折腾了一天一宿,又累又渴,此时也是实在有点儿坚持不住了,一开始还偎坐在地上,没过多一会儿,就倒卧在地上,沉沉睡去。

睡梦之中,隐隐约约好像听到耳边有人在大喊大叫,常遇春忙睁开眼,身边几个牙将围了上来,指着前边纷纷说道:“常将军,你看,我们好像又绕回到大营了。”

“什么?”常遇春一骨碌站了起来,抬头一看,大雾已经散去,前边连绵一里地的营帐,两边耸立云天的悬崖峭壁,可不就是自己的军营吗。

常遇春跳上战马,打马飞奔进军营,果然就是自己的军营,自己带着二百多名士兵,在大雾中摸索了整整一夜,想不到还是回到了原点。

“王副将,我们军中还有多少存水?”常遇春来到大帐中,大声问道。

王副将没想到常遇春这么快就回来了,睁着水肿的眼睛,低声说道:“常将军,军营中只剩十袋水了。”

“十袋水?”常遇春心一沉,一万人的大军,还有一半的伤员,只剩十袋水,别说等到什么时候出击陈友谅了,恐怕连两天都坚持不下来。

“常将军,要不然,要不然我们撤军?”王副将低低的说道。

常遇春勃然大怒,一拍桌子,怒道:“王副将,军令如山,你竟然敢劝本将军临阵脱逃,信不信我马上就砍了你!”

王副将腿一软,跪倒在地,低声说道:“常将军,大军陷入如此困境,伤员越来越多,再不撤军,也许过不了多久就会全军覆灭,更不用谈伏击了。”

“大胆!”常遇春怒骂圆睁:“大战在前,你作为副将,竟然扰乱军心,该当何罪?”

“常将军,属下句句实言,冒死直谏,还望常将军三思啊。”王副将大声说道。

其实,常遇春何尝不知dào

王副将句句实言,但是,自己军中主帅,哪能遇到点儿困难就撤军。

“好了,你起来吧。”常遇春语气一缓,沉声说道:“本将军也知dào

你是好意。但是,军令如山,别说只是军中暂时缺水,我等就算是马革裹尸,也要完成郭将军的军令。”

“常将军,你说的是在理,属下誓死追随。”王副将看常遇春坚毅果决,毫不犹豫,也就下定了决心。“可是,常将军,你们出去找到水源没有?”

常遇春摇摇头,沉声说道:“没有,我带着兵马一出去就被大雾所迷,饶了整整一夜,没想到又饶了回来。”

王副将颓然道:“我们现在怎么办?要是没有水,大军最多坚持两天啊。”

“这个本将军知dào

。我们还有四只寻找水源的队伍,等他们午时回军营后,我们再作商议。”常遇春说完,扔下王副将,又去各个营帐里看望伤员去了。

刚走了几十个营帐,就听得人马嘶鸣,常遇春忙出的帐外,果然是寻找水源的队伍回来了。领头的几个牙将远远看见常遇春,忙跳下马,走了过来。

常遇春顾不得别的,隔着几丈远就问道:“怎么样?找到水源没有?”

那几个牙将都垂头丧气的直摇头,脸色发白,一个牙将说道:“常将军,我们队伍出去以后,就遇上了大雾,我们在大雾中转了整整一夜,第二天大雾一扇,没想到还是绕回了大营。”

另几个牙将也都纷纷点头,说道:“我们也是如此,别说寻到水源了,大军好像是走进了迷阵,绕来绕去就都绕回来了。”

“迷阵?”常遇春心中一动,又问道:“所有的队伍都回来了吗?大家都在这里?”

几个牙将互相看看,一个牙将说道:“启禀常将军,还有张将军一支队伍没有回来。”

常遇春抬头看看天,已经快到午时。吩咐道:“好,你们各自带将士们先下去休息,等张将军他们回来再商议。”

众将士领命下去休息,军中没有水,也无法埋锅造饭,大家都吃点儿干粮充饥。剩下的十袋水都给中暑的病人摊用了。

谁知dào

,一等就是两个时辰,最后那支寻水的兵士们还是没有回来。常遇春心中着急,隐隐有不良的预感。昨日派出去的探马一个都没有回来,自己窝在这里,一点儿消息没有,撤tuì

不得,水源又没有,真是束手无策。

众将士看常遇春独自一人呆呆的站立在帐外,知dào

常将军也是犯了难,都远远的站着,希望他能够给眼下的绝境想出一丝解救的办法。

正束手无策之际,突然有人大声喊道:“快看,前边有人来了。”

大家忙抬头看去,果然,只见一骑飞快的奔了过来,还没到军营,就嘶哑着嗓子,远远的大声喊道:“常将军,常将军,找到水源了,我们找到水源了。”

“找到水源了?”一听这话,大家一下子都来了精神,纷纷叫了起来。

常遇春忙迎上去,大声问道:“怎么就你一个人?水源在哪里?”

那个骑兵匆忙跳下马,踉踉跄跄的飞奔到常遇春身前,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常将军,水源就在军营的东北方向大概二十里的山脚下,那里有一口泉眼。张将军命属下赶紧回来禀报常将军,他带人在那里守着。”

“好,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常遇春精神一振,几天的疲惫马上就一扫而空,哈哈大笑一声,说道:“好,你前边带路。”说着,一挥手,又吩咐几百人拿着水袋和木桶,拉着马,准bèi

去取水。

众人听到有水源,也都精神大振,都纷纷去拿家伙工具,拉马准bèi



常遇春一声令下,命令王副将守着军营,自己则带着几百人,跟着那个骑兵去取水。

那个骑兵带着大家拐了几个弯,走了约莫半个多时辰,只见前边几百人正在原地坐着等候,张将军他们看见常遇春,都是满脸喜色,指着不远处的一处泉眼,高兴的说道:“常将军,泉眼就在这里。”

常遇春定睛一看,果然看见黑褐色的石堆中,两棵巨大的青松下边有一处石眼,石眼处正在汩汩的往外冒着清水,一股清凉之气。

众人一见之下,都欣喜若狂,纷纷围了上去,先是趴在泉眼上,喝了个够,然后才操起家伙,灌满了几百个皮袋子,几十个巨大的木桶也都装满了泉水,用战马驮着,就准bèi

回去给大军送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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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一章 六泉口(下)

清冽的泉水汩汩的从泉眼里不断的涌上来,流到前边的一个小小的水池里,水池中好像有什么走水的通道,泉水只能装满半个水池,清澈见底,水池下是墨绿色的水草,此时烈日当头,常遇春更是两天水米未打牙,看到这清冽的泉水,不禁也是食指大动。

来拉水的几百人齐声欢呼,都趴在水池上,先自己喝了个够,然后这才纷纷拿出木勺,木桶,开始装水。

常遇春喉头中好像有一团火在燃烧一样,终于也忍不住,抢过一把木勺,连喝了好几勺,又在头顶上浇了一勺,这才觉得浑身上下一片清爽,舒服多了。

几百人知dào

现在军营的大部队缺水,飞快的装好了水,常遇春吩咐留下几十人看守泉眼,自己则带着队伍飞速赶回大营。

一回大营,在众牙将的带领下,大家把水先给中暑的兵丁灌了下去,火头军开始烧水做饭,又有几百人开始去取水,乱了一个多时辰,一万大军都灌了一肚子的清水,个个欢天喜地,感觉像是死里逃生,捡了一条命一般。

常遇春看军中局势渐渐好转,虽然天上的旱情依旧,但是有了水源,中暑的伤员也都有了好转,不觉心中大定。用过晚饭后,吩咐三军照旧安营。安排好一切后,只觉得一股深深的倦意涌上了心中,就转到自己的帐中休息去了。

“叶大哥,他们三人鬼鬼祟祟的到底想干什么?他们是什么人啊?”一下蜀山,柳飞絮就缠着叶泊雨,说是在芥子空间里呆腻了,要出来走走。

叶泊雨一开始不同意,后来架不住柳飞絮反复的央求,这才约法三章,让柳飞絮听自己话,不能乱跑,离开自己五十步远,不能乱说话。这才勉强答yīng

,让柳飞絮跟着自己。

两人驾着飞剑,风驰电掣般的就离开蜀山,不到半个时辰就来到九华山。一到九华山,就发xiàn

山脚下旌旗一片,连营密密匝匝,足有两里地长。叶泊雨看得明白,正中间旌旗上绣的正是斗大的一个“常”字。

“真是常大哥?”叶泊雨心中一喜,运起地眼,正要看个清楚,突然感觉有几道较强的法力波动,心念一动,忙布下一道戊土之阵,拉着柳飞絮躲到戊土大阵中,隐匿了自己两人的身形。

过不多时,果然看见三道黑影电射而至,一到九华山,三道黑影就直奔山脚下的军营。

叶泊雨一眼就看出,这三个黑影原来是三个身穿袈裟的喇嘛,修为也就是炼精化气中期的修为,跟自己比起来那是天差地远,所以也就放心的跟在三个喇嘛身后,看看这三个喇嘛到底是什么来头,有什么图谋。

三个喇嘛在军营中悄悄的转了一圈儿,就直奔后山。

“叶大哥,这三个人一定不是什么好人,鬼鬼祟祟的。”柳飞絮低声说道。

叶泊雨点点头,示意柳飞絮不要再说话,两人继xù

在后边跟着。

三个喇嘛在后山的山腰上,找了个洞口,中间一个喇嘛掏出一张大红色的朱砂符箓,晃火折子点燃了,两边两个喇嘛各自拿出几块红色的玉石,匆匆布成一个阵法,那张朱砂符箓,烧了很长时间都没有烧完,中间那个喇嘛把符箓放在法阵的中间。

符箓刚放上,叶泊雨就觉得一阵强dà

无比的丙火之力笼罩在自己周边,在这股丙火的压制下,周围的草木纷纷被烤成残枝败叶,地上的泥土也都纷纷变成黑褐色,慢慢的开始板结,生出一道道深深的裂隙。

柳飞絮大吃一惊,正要低声询问,被叶泊雨用眼神制止住。看三个喇嘛分坐在阵法的四周,全力施展真元布阵。叶泊雨偷偷的走出山洞,来到山顶,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果然,以山洞为中心,那股丙火之力迅速延伸,自己所在的大古岭一带已经全部变成了好似大旱十年的模样,郁郁葱葱的青山早已不见,山谷里的水溪全部断流,土地也被烤裂。

“好厉害的丙火大阵。”叶泊雨心中暗自一惊。这三个喇嘛修为根本不值一哂,大阵的丙火之力全仗着一张符箓,可见这张符箓的主人是何等的法力。

丙火乃是太阳真火,画这张符箓的人生生用自己的法力把太阳真火封印,蕴藏在这张符箓中。这张符箓蕴含的太阳真火能把一个大古岭烤焦,可见封印符箓那个人的法力修为了,叶泊雨自付自己远远做不到这一点,不光如此,自己见过的这许多高人中,能够做到这一点的也没有几个。

现在一来摸不清楚这三个喇嘛到底是什么来路,二来又不知dào

他们费尽心机,到底是什么目的。叶泊雨也不阻拦,只是悄悄的跟着他们,静观其变。

两个时辰后,也就是三更时分,三个喇嘛布置好大阵以后,站起身来,又悄悄的回到山脚下的军营。

此时,常遇春和军营中的兵士们已经发xiàn

了大古岭的变化,军营中开始出现种种慌乱,常遇春自己四处查看,却什么都没有发xiàn



这些,叶泊雨都一一看在眼里,他看的分明,军营中的常将军果然就是自己的常遇春大哥,但是,整个军营中毫无法力波动的迹象,显然,紫嫣并没有在常大哥的军营中。

为了查出三个喇嘛背后的阴谋和主使,此时不便跟常大哥相见,看着常遇春忧心如焚的样子,叶泊雨也只能强行忍耐。

当天深夜,只见三个喇嘛又在大古岭的出口布置了障眼法,把大古岭出口几乎全部封闭,只留下一条通往东北山脚的路,并且在路的终点处开凿了一处泉眼,在泉眼外边的水池中下了药。

待三个喇嘛离开后,叶泊雨忙去检验,却发xiàn

三个喇嘛下的药并非是致命的毒药,而只是很常见的慢性“软筋散”,只是让人暂时失去行动力,并不会要人性命。

为了不打草惊蛇,叶泊雨也没有阻拦,只是等着看三个喇嘛下一步动作。

第二天晚上,常遇春沉不住气,同时派出四支兵马去找水,却都被三个喇嘛的障眼法所迷,在大雾中整整转了一夜,结果又都转回到大营之中。只有一支兵马,发xiàn

了那处泉眼,忙着去禀告常遇春。

看着常遇春和他的一万精兵一步步的走入三个喇嘛的彀中,越发觉得三个喇嘛是预谋已久,就越想查出三个喇嘛到底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果然,常遇春欣喜若狂,亲率大军区泉眼中取水,不到两个时辰,一万大军都喝下了下了“软筋散”的泉水。而这一切,都被潜伏在军营中的三个喇嘛看在眼里。

常遇春这一觉睡的可是真踏实,一睁开眼,天色大亮,日上居中,已是快到午时时分,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才明白过来,自己这一觉整整睡了十个时辰。

听的帐外一片安静,心中稍稍放下心来,一挺身,就想站起身来,去察看军营的情况,有没有什么军情。

谁知dào

,一挺身,突然发xiàn

自己筋酸骨痛,好似大病初愈一般,一提真气,发xiàn

丹田空空,自己的真气内力也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常遇春这一惊可是非同小可,自己从小习武,身体健壮如牛,加上内力充沛,根本就不可能生什么病,再说,即使是生病,内力也不可能消失的干干净净。

常遇春的第一反应就是有人给自己下毒,大军现在怎么样了。他慢慢的站起身来,走出帐外。

帐外一片死寂,到处都静悄悄的,数千个营帐一丝声息都没有。午时的强光照射在干裂的大地上,常遇春一个人静静的站在帐外,看着这片匪夷所思的场面,几乎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过了片刻,脚步声响,两个巡逻兵脚步蹒跚的走了过来,看到常遇春,忙使尽全力,大声说道:“禀告常将军,大军好像都中了毒,个个都没有力qì

,起不来了。”

“什么?大军都中了毒?”常遇春眼前一黑,真是祸不单行,刚刚有了水源,就全军中毒。

“是啊。常将军。”另一个巡逻兵说道:“不过,大军除了没有力qì

以外,也没有别的不适,暂时应该没什么危险。”

听大军暂时没有生命危险,常遇春心下稍安,忙快步又去各营帐察看,转了一圈,发xiàn

大军果然只是瘫软无力,并无中毒迹象。

回到大帐,常遇春召集所有的副将和牙将商议大事,这些副将和牙将们也都是浑身无力,所幸大军比起其他普通兵士们来说,还算是身体健壮,这才还能勉强平常行动。

大家一致认为大军是因为喝了昨日的泉水才导致今日中毒,但是是不是有敌人投毒,大家就莫衷一是了。有人认为自己是一开始就落入了敌军的圈套,突然发生的旱情,大雾中迷路,泉水下毒都是敌人布的局;有人认为,泉水下毒也倒还是罢了,天上大旱,漫天的大雾,岂是人力所为?还有人说,是不是有人在九华山对鬼神不敬,得罪了鬼神,牵连到了整个大军。

常遇春看大家各持己见,自己也是千头万绪,一时没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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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二章 黄雀在后(上)

三个喇嘛给自己加持了障眼法,普通兵士们根本看不到他们三人,他们三人大摇大摆的在军营中来回察看了一阵,三人在大帐前相互对视一眼,似乎对现在的情况很满yì



中间那个年长一些的喇嘛似乎是三人的首领,他微微点点头,三人黑光一闪,就又离开军营,返回到山顶上的山洞中。

三个喇嘛甚是高兴,一回到山洞,一个脸上有道剑疤的喇嘛大声说道:“两位师兄,现在大功告成,我们是不是赶紧去报gào

大帅?”

另一个年龄较低的喇嘛脸色赤红,也是大声说道:“是啊,师兄。老三说的对,大帅吩咐的事情我们都做到了,还不去请功领赏?”

那个年纪较大的喇嘛深沉的多,他看了看四周,沉吟了一阵,才说道:“不可。毕竟还未到最后关头,我们不可如此鲁莽。”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啊?”剑疤脸喇嘛着急的说道:“师兄,你别忘了,咱们兄弟做完这一单,还得赶快回去跟师父复命呢。”

那个大师兄喇嘛点点头,说道:“这样吧,老二,你留在这里,继xù

监视大军,我和老三先去找大帅复命。”

红脸喇嘛好像有一些不情愿,嘀咕道:“师兄,这个常遇春有勇无谋,眼看已经全然中计,还有什么好监视的,不如咱们三人一起去找大帅复命吧。”

“不可!”大师兄喇嘛坚决的摇摇头,说道:“决计不可。我们师兄弟六人奉师命下山,当时受了严命,事情不见分晓绝不能轻易离开。老二,你要是不留在这里,我就留在这里,你跟老三去找大帅复命。”

剑疤喇嘛此时也帮着大师兄说话:“老二,咱们还是听师兄的话,我和师兄很快就回来,你那份赏钱我们给你分毫不差的拿回来,你就放心吧。”

红脸喇嘛听了,脸红的更是发紫,大声说道:“老三,你这是什么意思?我难道还会稀罕什么赏钱吗?”

“老三,你瞎胡说些什么?老二岂是那样的人!”大师兄喇嘛也对剑疤喇嘛一顿呵斥,又说道:“好,那我们就这样说定了。老二,这两天你要小心为上,切不可疏漏任何细节。我和老三几日就回来。”

红脸喇嘛黑着脸点了点头,说道:“你们放心去吧,我自会小心在意。”

那个大师兄喇嘛和剑疤喇嘛互相看了一眼,出得洞口,就化作两道黑气,直向西南方向而去。

红脸喇嘛看那两个喇嘛走远,恨恨的说道:“哼!说的好听。什么师父的命令,不就是先吞占赏钱吗?不要当我不知dào

,迟早我会让你们俩好kàn

。”

说完,自己先检查一遍丙火大阵,就准bèi

出洞去山脚下的大营中去。突然觉得洞内灯火陡然爆了一个火花,身边隐隐有一丝异样的感觉。

“谁?”他不禁的警觉起来,忙抬头四下里观瞧,却没有发xiàn

任何可疑的迹象,自己的神念也没有觉察到一丝的杀气和法力波动。

“妈的。”红脸喇嘛不禁的自己埋怨了一声:“这深山老林的能有什么人?再说就凭山脚下这帮兵士们,要是接近自己,恐怕半里之外,自己就发觉了。”

红脸喇嘛摇摇头,都头钻出山洞,就要往山脚下走去。

谁知dào

,怪事来了。自己钻出山洞,明明应该就是山顶,哪知自己却莫名其妙的还是山洞里,好像自己从未动过一般。

真好像做梦一般,红脸喇嘛定了定神,看看四周,的的确确自己还在刚才的山洞里。“是谁?”红脸喇嘛厉声喊道,“谁在戏耍你家佛爷?”

红脸喇嘛连喊了几句,山洞里除了自己的回声,什么都没有。愣了一会儿神,红脸喇嘛觉得是不是真的是自己搞错了,就又站起身来,准bèi

出洞。

小心翼翼的走到洞口,看着外边却是是山顶。红脸喇嘛一步步的走出洞口,谁知,眼前一黑,却又是原封不动的站立在洞里。

红脸喇嘛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背脊上升了起来,双腿如灌了浆一般,再也走不动了。“是哪位道友跟小僧开玩笑?”红脸喇嘛低低的说道:“还请道友现身。”

说完,红脸喇嘛静静的等着,山洞里却只有自己的影子和呼呼喘气的声音。

过了一阵,或者是过了很长时间。红脸喇嘛只觉得自己等了良久,也不见有任何动静。

“到底是谁在这里装神弄鬼?”红脸喇嘛终于忍耐不住,开始大骂起来:“鬼鬼祟祟的,有种就出来,跟你家佛爷真刀实枪的干一场,当什么缩头乌龟?”

话音刚落,就觉得自己所处的山洞在不停的收缩,四周一股无穷无尽的压力压了过来。红脸喇嘛大吃一惊,忙盘膝而坐,运起全身真元开始抵挡。但是,这股无形的压力根本如同山岳一般,摧枯拉朽一般就把自己的真元组成的防御圈给瓦解的干干净净。

红脸喇嘛只听的自己的骨骼在格格的作响,自己的双眼暴突,几乎就要爆出眼眶外。

“呜,呜。”眼看就要被压成肉饼,红脸喇嘛想大声求饶,但是胸腔被挤住,只能发出沉闷的哀嚎声。

巨大的恐惧感笼罩在红脸喇嘛心头,自己修行三十多年,没想到却会莫名其妙的死在一处山洞中,最滑稽的是,自己连敌人的影子都没有看见半个。

很快,自己呼吸都困难了,体内最后一丝空气被挤出胸腔后,红脸喇嘛闭上眼,已经准bèi

横死在这里了。

突然,压力微微一松,“呼”的一声,红脸喇嘛胸腔里的空气一下子呼了出去,发出一声很大的响声,随后,呼呼呼,山洞里只有红脸喇嘛急促的呼吸声。

“你是什么人?谁派你来的?”不知dào

从哪里传来一丝声音,细细的,但是清清楚楚的传到自己耳朵里。

“谁?你是谁?”红脸喇嘛一下子激动起来,用尽浑身的力qì

叫道。

“别管我是谁,要想活就回答我的问题。”那丝声音冷冷的说道。随即,四周无形的压力又开始逼了过来,红脸喇嘛的呼吸又困难了起来。“每个问题我只问一遍,你必须如实回答,否则,让你形神皆灭,化作山洞里的一块顽石。”

饶是红脸喇嘛平日里凶悍,此时也不禁害pà

起来,忙说道:“我说,叫沙罗巴,是密宗胆巴国师的弟子,那两位是我的师兄阿鲁浑萨理和师弟达益巴。”

“噢。”那丝声音似乎也迟疑了一下,又问道:“你们来这里要干什么?你们说道大帅是谁?”

“这个……”红脸喇嘛微一迟疑,压力又增,忙急声说道:“我说,我说。我们是奉师父之命,来这里帮zhù

陈友谅大帅的。”

沉默了一下,那丝声音又问道:“把你们的详细计划说出来。”

红脸喇嘛只求活命,哪里还敢遮瞒,忙一五一十的把自己如何下山,如何布阵,如何投毒,接下来再如何报gào

陈友谅都说了出来,但是之后的事情,他也不知dào

了。

“你们为什么不直接投毒,而是投放软筋散?”

“这个,我们也不知dào

啊。是师父这么吩咐我们的。”

那丝声音又盘问了一阵,确定沙罗巴喇嘛再也不知dào

别的了,也就不再盘问,消失不见了。沙罗巴喇嘛刚要说话,突然,身边的压力陡增,耳边轰鸣一声巨响,自己就什么都不知dào

了。

“叶大哥,你把他怎么了?”洞里的灯火陡然一亮,现出两个人来。正是叶泊雨和柳飞絮。柳飞絮指着地上的沙罗巴喇嘛问道。

叶泊雨恨恨的说道:“我废了他的道行,又抹掉了他的神智,以后他就是个废人了。”

“这种恶人,活该!”柳飞絮伸脚踢了踢地上的沙罗巴喇嘛骂道。

“飞絮,我们快走。”叶泊雨想了一下,还是没有破坏洞里的丙火大阵,拉着柳飞絮就除了洞外。

柳飞絮忙问道:“去哪儿啦?这么着急。”

“我们可以去找常大哥了。”叶泊雨回过头来,微笑道。柳飞絮一听,高兴的拍了拍手,忙跟着出去。

深夜里,束手无策的常遇春正独自端坐在大帐中,呆呆望着灯火发愁。一万大军的生死就在自己一人身上,不光如此,出发前,郭子兴大将军反复告诫自己,此次与陈友谅的决战,胜败就在自己身上,可是,自己刚到九华山,就一再受挫,现在大军中毒,全体瘫痪在地,自己可怎么跟郭将军交代。

这几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每件事都是匪夷所思,把这个雷厉风行的铁塔大汉折磨的一筹莫展。

大帐中灯光一暗,常遇春眼前一花,再一看,灯火下已经多了两个人。

“谁?竟然敢私自闯入本将军大帐?”常遇春先是一惊,随即怒目圆睁,大声呵斥道。

“常大哥,你不认识小弟啦?”一个熟悉的声音颤声说道。

常遇春揉揉眼睛,再定睛一看,前边站着的那个年轻人,长身耸立,瘦削的身材,分明就是分别多日的叶泊雨。

“叶老弟,是你!”常遇春不知dào

哪里来的力qì

,上前一把抓住了叶泊雨的双手,高兴的大叫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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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三章 黄雀在后(中)

烛火跳动,看常遇春掩盖不住自己的真情,满是虬髯的脸上不停的抽搐,显然是激动已极,一双巨大的手掌紧紧的握住自己,上下摇动,“你,你怎么来了?这么长时间,哥哥我还以为你……嗨!”

叶泊雨心中感激,低声说道:“哥哥,我没事,让哥哥担心了。这些天我去跟朋友办事,刚刚回来。”

“好,好。没事就好。”常遇春连连说道:“叶老弟,这些天你可见到了紫嫣姑娘?”

“紫嫣?”叶泊雨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怎么?她,她还活着吗?”

常遇春满脸的惊讶之色,摇摇头说道:“怎么?她没有去找你?她当然还活着啊。”

“那,那她去了哪里?常大哥,你快告sù

我。”叶泊雨顾不得别的,忙急声问道。

常遇春叹了一口气,这才说道:“当日,你把紫嫣姑娘送出开平城,让她来找我,我那时候正准bèi

强攻开平,哪里会听她的话。她当时着急的不得了,不知dào

用了什么法术,手一指,我就动弹不得,被她一把抓起,飞速往城外赶去。

我当时还不知dào

原因,急的大喊大叫,谁知dào

,我们刚离开大营没多远,就听的一声巨响,我回头一看,只见半空中一个巨大的血团炸开,血雨笼罩了整个开平城,就什么都看不见了。

紫嫣姑娘把我拖到城外五六十里处才停了下来,她告sù

我,有个很厉害的敌人正在布阵,要杀死城里所有的百姓,最后一刻,是你把她送出大阵,让她来救我出去。

她还是,你现在还在城中,生死未知,她要马上回去救你。

老哥我当时一听就急了,忙拉住她不让她去,说既然城中那么危险,叶老弟好不容易送你出来,你再回去,岂不是白白送死,辜负了叶老弟的一片苦心。

当时,紫嫣姑娘说她心意已决,绝不会放下叶老弟你不管。让我赶紧离开开平城,她则是一转身就去开平城救你去了,至此,我就再也没有见过紫嫣姑娘。”

常遇春说完,遥想当日万分紧急的情景,没想到紫嫣还会冒着生命危险去救自己,叶泊雨早已眼眶发红,后边的柳飞絮已经低低的呜咽了起来。

常遇春摇摇头说道:“叶老弟,常大哥觉得紫嫣姑娘应该还在人间,只不过是没有找到你而已。你切不可太过伤心。”

叶泊雨点点头,把头偏向了一边。

常遇春这才想起了柳飞絮,指着柳飞絮问道:“叶老弟,这位姑娘是?”

“这位是柳飞絮姑娘,是我在长安城认识的一个朋友。”叶泊雨忙说道:“她跟父母不合,暂时无法回家,就先跟着我,也好有个照应。”

柳飞絮忙叫了声:“常大哥,你好。”常遇春看了看柳飞絮,好像对她并没有什么好感,只是点了点头。

“常大哥,今日事情紧急,我们暂时不说其他事了。”叶泊雨忙把刚才在红脸喇嘛那里逼问到的事情,跟常遇春一五一十的说清楚。

常遇春这才知dào

原来自己从一开始就落入敌人布置的彀中,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敌人的监视之下。不禁先是拍桌子一阵大骂陈友谅卑鄙小人,只敢背后暗算别人,算什么好汉。

紧接着又一阵后怕,幸亏叶泊雨及时赶来,要不然后果真是不堪设想,又忙问道:“叶老弟,我们现在怎么办?”

叶泊雨早有准bèi

,迅速的把他的计划说给常遇春,常遇春听完后,哈哈大笑说道:“好,叶老弟真有你的。咱们就这么办。”

常遇春的大帐一夜灯火通明,常遇春和叶泊雨兴致勃勃的还在挑灯夜谈,柳飞絮早已经困倦不堪,却还是坚持着陪着他俩。

“老二,你在哪里?你快点儿出来,我和老三回来了。”第二天深夜,山顶的洞里,领头的大师兄阿鲁浑萨理喇嘛和剑疤达益巴喇嘛焦急的呼唤着红脸喇嘛。

找了大半天,也没有红脸喇嘛的踪影。“师兄,老二是不是自己跑了啊,这小子从小就胆小怕事,肯定是自己逃回大都去了。”

“不要胡说,你二师兄岂是这样胆小怕事之人。”阿鲁浑萨理喇嘛斥责道,其实他自己心里也有些怀疑,大古岭的面积就这么大,沙罗巴喇嘛的任务很明确,就是看守丙火大阵,盯着山下常遇春军营的动向,他还能去哪儿呢?再说,就山下军营里那些兵丁,根本无法威胁到他。

“老大,他是不是因为那天的不满,怕咱们吞了他的那份赏钱,自己先回去找师父告状去了?”剑疤喇嘛继xù

说道。

“妈的。这个老二就是鼠肚鸡肠,我们能贪图他那点儿赏钱吗!就甩下山洞不管,自己去告状。”找了半天,确认沙罗巴喇嘛不在九华山后,阿鲁浑萨理喇嘛也大为光火,不禁的破口大骂起来。

“老大,我们现在怎么办?”剑疤达益巴喇嘛问道。

“走,我们去山下军营中看看,然后回去再跟大帅最后禀报,让大帅定夺。至于老二吗,等见了师父,他要是不告状还好,否则,我一定把他胆小误事的事儿告sù

师父,让他也吃不了兜着走。”阿鲁浑萨理喇嘛恨恨的说道。

两人马上下山,借着障眼法又飞快的在常遇春军营中察看了一圈儿,发xiàn

军营中还是一片死寂,一万名精兵还是瘫软无力,根本战都站不起来。

两人心中高兴,马上返回洞里,稍事停留后,就商定马上去跟陈友谅大帅禀报,两人出得洞来,两道黑光直向西南方向而去。

两人走后,叶泊雨立kè

山洞里的摧毁了丙火大阵,大古岭的旱情马上减缓,笼罩在隘口出口的大雾也被一阵大风吹散。就在两侧的山岭下,叶泊雨带着常遇春,找到了山中的地下水脉,手一指,就在五溪桥之南的地上,涌出了六股潺潺的泉水,足够常遇春大军所用。后来有人因为这六道泉眼,把这个地方叫做了六泉口,还题诗道“偏仄旁山行,溪流咽不呜。何年留古砦,犹复说开平”。当然,这是后话不提。

池州,隶属江淮行中书省,北临长江,南接黄山,西望庐山,东与芜湖相接。东南部以九华山、牯牛降构成南部山区骨架,是池州山区的组成部分,中部为岗冲相间的丘陵区,西北部沿江地带为洲圩区,地势低平,河湖交错。

自古以来,池州就是兵家必争之地,在皖南地区,更是举足轻重,牵一发而动全身,关系到义军在整个江南地区的生死存亡。

城外十里外,陈友谅的八万大军已经把池州团团围住,就是为了将池州一举拿下,建立自己皖南道的防御工事。

徐达将军奉命率大军五万在池州城内驻扎,到现在已经是旬月有余,就是为了防备陈友谅。两军对峙一个多月,陈友谅试着攻城数次,但是徐达将军也是身经百战的大将,不光智谋深远,而且身先士卒,城中无论士兵还是百姓无不倾力守城,所以,陈友谅的几次进攻都被轻易瓦解,反而自己还损兵折将,得不偿失。

无奈之下,陈友谅只得下令只围不攻,把池州围得水泄不通,倒要看看这座孤城能守多久。

听了阿鲁浑萨理和达益巴的禀告,同时自己的探马也回禀自己,郭子兴派出去的两万精兵也都被自己切断联系,而且喝了毒水,丧失了战斗力。

陈友谅得yì

之下,就决定先佯攻,派自己手下的两只队伍假扮郭子兴的队伍,让徐达误以为是自己的援兵来到,失去了戒备,出城围攻自己,然后自己再大军举进,将池州一举南下,生擒徐达。

第二天天一早,陈友谅就派出三万精兵佯装攻城,徐达忙下令将士们奋力守城,半个时辰后,陈友谅另有五千兵丁打着郭子兴的大旗,在自己两翼不停的摇旗呐喊,给人以敌军进袭的样子。

而自己的主力五万精兵却隐伏在池州城两翼,只等徐达率军一出城,就两头夹击,趁机夺下池州城。

池州城城门坚固,城墙足有四五丈高,都是厚重的青石砌成。城墙上几百个垛口密密麻麻的站满了弓箭手,攻城的兵丁们只要一靠近,就马上是箭如雨下。

城下数百名披着厚厚铠甲的盾牌军正在护着几十个抬着巨木的士兵,士兵们冒着箭雨,高声喊着号子,拼命想要撞开城门。

城墙外的护城河上,成千上万名的士兵纷纷架起云梯,蚂蚁一般的爬上云梯,云梯有五丈多高,大部分的云梯刚搭上城墙,就被推倒,侥幸爬上云梯的兵士们也被城上纷纷扔下的石灰包和热汤打的溃不成军,尤其是石灰包,一散开来,漫天白灰飞散,攻城的兵士们一沾上一星半点儿,就立kè

双目巨疼,失去了战斗力。

徐达将军亲自在城楼上指挥作战,不一会儿,他就发xiàn

敌军两翼出现了自己军队的旗帜,不由的心中一喜,自己的援军终于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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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四章 黄雀在后(下)

两军交战,胜败只在一念之间。

眼看两翼援军一到,敌军的阵脚顿时一阵混乱,前边攻城的兵士们也都心神不安,不再专心攻城,都纷纷往后张望,看到底出了什么事。

徐达一看大喜,忙擂鼓聚将,火速传出将令,命令打开城门,左右三军只留一千人守城,其余人马同时掩杀出去,联合援军,一举击溃敌人。

陈友谅等的就是这一刻,只见敌人的吊桥缓缓放下,无数的兵丁从城门中杀出。他忙命令迎头的兵士们避让其锋,退到两侧,让徐达的大军陷入到自己的葫芦形口袋中。

但是,徐达的兵马并不上当,大军呈扇形展开,跟自己的前军厮杀在一处。“老滑头!”陈友谅冷哼一声,他早已料到徐达不会如此快的落入自己的彀中,就指挥前方大军且战且退,诱使徐达大军孤入,再让两翼部队从后绕过去,切断徐达的后路,围而歼之。

前方部队无心恋战,草草抵挡几下就向后败退。这半个月来,徐达的队伍一直被困在城中,几乎已经弹尽粮绝,早憋了一肚子的气,此时两军短兵相接,正是报仇的好时机。

徐达看自己的大军越杀越猛,不一会儿就杀到敌军内部,正要下令让大军放缓脚步,稳扎稳打。突然,敌人阵型一变,两翼的队伍包抄了回来,一下子就把自己的大军围在了中间。

陈友谅立马站在后方的一个小山包上,看到这一幕,不禁哈哈大笑,马鞭一指,大声喝道:“徐达,枉你还自称什么足智多谋,今日,就让你死在我陈友谅的手中。哈哈。”说着,就号令三军加快进攻,活捉徐达,拿下池州城。

谁知,陈友谅的笑声还未落地,突然看见自己两翼和后方一阵大乱,“怎么回事?怎么自己打起自己来了?”陈友谅大声喝骂道。

跟前几个副将也都面面相觑,不知dào

发生了什么事。陈友谅正要命令手下去察看,阵里的探马飞速的打马跑来,看到陈友谅,忙大声说道:“大将军,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陈友谅眉头一皱,斥骂道:“什么大事不好了,快快报来。”

“我军两翼和后方不知dào

什么时候,突然出现了数万敌军人马,一下子冲乱了我军阵营。”探马忙一口气说完。

“不可能!那明明是本将军故yì

布的疑兵,怎么会是敌军?”陈友谅大怒,一脚把探马提了个筋斗,“快再去探来!”

“是!”探马连滚带爬又回到正在厮杀的两军阵中。

陈友谅脸上阴晴不定,他自己也被陡转直下的情形给搞的糊涂了。他站在高台上,此时清清楚楚的看到自己麾下的红甲兵士们被徐达和新出现的两翼的白衣军团团包围,但是,他清清楚楚的记得,那两翼大的白衣军明明是自己安插好,故yì

迷惑徐达的自己人啊,怎么会突然阵前反戈。

台下的杀伐声越来越近,自己的红甲兵士被不断的屠杀,陈友谅气的浑身发抖,指着徐达不停的叫骂。

突然,不知dào

哪里有人暴喝一声,好像晴天打了一个霹雳一般,陈友谅吓了一跳,顺声看去,只见一个黑漆漆的铁塔大汉,手持丈八蛇矛,千军万马之中,左冲右突,如入无人之境一般。

“这是何人?”陈友谅大惊,忙用马鞭指着那个黑脸大汉,问两边的副将。

旁边有副将认得常遇春,回答道:“回大将军,此人正是当年在京城刺杀鞑子皇帝的常遇春。”

“原来如此。”陈友谅不禁动了爱才之念,点点头说道:“好一个铁塔般的壮士,我军哪有如此人才!”

此时,常遇春也举目看去,正好kàn

见台上的陈友谅一行人,看见陈友谅众星捧月,料知是敌人首领,大喝一声,打马直奔陈友谅而来。

但是,围住陈友谅前边的兵士成千上万,里三层,外三层,一时半刻哪里杀得过去。

常遇春勒住马,拿出自己的铁胎弓,搭起三支狼牙箭,一吸气,拉弓如满月,三道精光一闪,电闪一般直奔陈友谅而来。

陈友谅吓了一跳,眼看躲闪不及,突然,前边的三员牙将扑了上去,挡住了三支狼牙箭,被钉在后边的大树上。

陈友谅不敢迟疑,忙在众副将的簇拥下,打马下台,再也顾不得五万精兵了,准bèi

马上逃走。

徐达和常遇春哪里肯放过他,都高声呐喊,远远的追了上来。

陈友谅在几十个副将和不到一百亲兵的保护下,打马直奔东南方的九江而去。常遇春和徐达离他太远,而且被千军万马所隔,根本追不上他。

池州这一役,陈友谅大败,不仅损失了自己皖南地区的五万精兵,还把池州以南大片重yào

跟防要地太平道和九华山拱手送于徐达,从此只能退守九江,以缓声息。

不表陈友谅,且说徐达和常遇春率领大军,摧枯拉朽般的将敌军五万兵马斩首万余,其他敌军看陈友谅落荒而逃,也都无心恋战,纷纷弃械投降,不到一个时辰,五万大军就彻底被瓦解了。

徐达大喜,下令班师回营,左边常遇春,右手赵飞凤,众将士前呼后拥,凯旋池州。

一到帅帐,常遇春和赵飞凤见过这位闻名已久的义军大帅,徐达比常遇春大上十几岁,也是丈八开外的身材,面如冠玉,颔下的三缕长须让他多了几分仙家道骨之气。

看到常遇春和赵飞凤如此年轻,而且赵飞凤还是女子,徐达不禁摸了摸长须,赞叹道:“果真是英雄不在年高,两位年纪轻轻,就有如此机智武功。如此厉害,真是让我都自叹不如啊。哈哈。”

常遇春和赵飞凤忙连连推辞,赵飞凤口才便给,笑道:“天下之人谁不知dào

徐大将军的威名,拔采石,下太平,谋集庆,天下谁敢望其背。徐将军如此谬赞我等二人,真是惭愧之极。”

三人听了,同时大笑。

当天,徐达下令大摆筵席,庆祝今日的大胜,给常遇春和赵飞凤两人接风。酒席上,徐达问起今日之事,常遇春便把这些天发生的事一一讲给徐达听,说到一万大军中毒,全部瘫软在地,幸亏叶泊雨出面相救,这才力挽狂澜。

徐达忙问常遇春,“此人现在何处?何不请来一见?”

常遇春摇摇头说道:“徐将军,末将这位朋友生性淡泊,又是修道之人,他安排好一切后,早已又继xù

修行去了,就连末将也不知dào

他去哪儿了。”

徐达听了不禁点头说道:“天下多异人,此人是我们的朋友,真是我们之幸,义军之幸。”

赵飞凤银铃般的一笑,说道:“两位将军,以后是不是我们义军也要多多结交这样的异人才行,否则,我们凡夫俗子,一旦敌人中有这样的厉害人物,那我们可就只能束手待毙了!”

徐达赞许的点点头,说道:“赵将军虽是女流,可是论武功智计,都是上上之选,丝毫不让我等。这般远见,确实是必要之极。”转身又问道:“常贤弟,那你们又是如何骗过那两个喇嘛,让陈友谅中计的呢?”

常遇春又把后来之事一五一十的告sù

了徐达,原来那天叶泊雨和常遇春商定,当晚就给大军解毒,但是常遇春传令下去,让大军继xù

装作不能行动的样子,两个喇嘛,阿鲁浑萨理和达益巴求功心切,急匆匆的看了一遍,就忙着去找陈友谅报功领赏。

陈友谅听了二人的禀报,深信不疑,以为自己的计谋已经达成,常遇春和赵飞凤两万大军都已经丧失了战斗力,根本不足为惧了。

于是,一个将计就计,扮猪吃虎的计谋就诞生了,他命自己的部下带着兵马假扮常遇春和赵飞凤,埋伏在自己两翼,又让中军佯装败退,想把徐达的守城大军引到自己的伏击圈中,一举歼灭。

哪里知dào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自己最得yì

的地方,恰恰被敌人所利用。常遇春和赵飞凤的两万大军被叶泊雨所救后,当晚就全速赶回池州,埋伏在池州附近,一等徐达杀出城中,就马上左右夹击,把陈友谅杀了个人仰马翻,不仅五万精兵全部被歼灭,就连陈友谅自己都差点儿成了徐达的阶下囚。

众人又是哄堂大笑,纷纷骂陈友谅自作孽不可活,竟然用如此阴毒之计,真是小人之极。不过叫骂过后,大家又暗叫侥幸,要不是常遇春有这么一个厉害朋友,这一次打败而逃的很有可能就是自己这桌人了。

筵席间,徐达酒量甚大,连连举起大杯敬酒,众人都喝了个酩酊大醉,说起义军近些年来,攻城略地,虽然占了不少领地,但是内部四分五裂,元军还握有百万雄兵,前途还是一片渺茫,但是大好男儿,岂能被强敌所惧,大家也都不以为意。

直到深夜,这场盛大的筵席才算是散席,大家都醉醺醺的回到了自己的将府安息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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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五章 冀宁道(上)

这些天,叶泊雨一直在思索那天晚上,在蜀山顶上,天鸿跟自己说的那番话,到底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

首先,天鸿虽然修为比自己高得多,但也不至于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掌控之下,自己修行《八荒剑qì

诀》到第几重境界乃是绝密,只有自己才知dào

。而且,金剑法身上的纂字也只有自己的地眼得见,看完之后就抹杀了。天鸿远在昆仑,怎么能知dào

自己需yào

混元珠?

难道,真像天鸿说的那样,有无所不至的天魔,随心而起,随心而行,可以潜入到任何地方,包括人的神念之中,窃取人的思想和意念?那也太可怕了,真要是这样,魔界何愁不能一统人魔两界。

想来想去,叶泊雨也是不得其要领,只能暂且放在一边。他决定,还是自己先想办法,找真zhèng

的混元珠那是不敢想的,找个炼制假混元珠的功法应该还是有一丝希望的吧。

要说谁是炼制洪荒宝物的鼻祖,想来想去,叶泊雨还是想从阐教十二金仙的云中子入手。

关于云中子,叶泊雨本来在各种典籍中也知dào

一些,但也只是说云中子是玉虚宫传人,十二金仙之一。幸亏自己的《八荒剑qì

诀》录进了三界中几乎所有洪荒大神的各种信息,虽然自己还不能完全挖掘得出,但是像云中子这样大名鼎鼎的上古金仙,多少还是有所记载的。

晚上,回到自己的房中,叶泊雨睁开地眼,往自己体内的金剑看去,希望能够发xiàn

一些云中子的迹象。

云台一片清净,金剑法身中的一丝若有如无的信息渐渐传入到自己的神念中,却只有寥寥的几十个字:云中子,终南山云柱洞,多尚德,工炼器,清净福仙。

叶泊雨再试着想找关于混元珠的信息,金剑却没有一丝反应。

无奈之下,只得收起神念,一睁眼,却发xiàn

柳飞絮倩影悄然,睁大了眼睛站在自己门前。

“飞絮,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有休息?”叶泊雨一惊,忙站起身来。

柳飞絮嫣然一笑,扮了个鬼脸说道:“一回家你就躲在你这个小屋中,我知dào

你没有吃饭,就特意给你做了点儿宵夜,送来给你吃啊。”

叶泊雨这才注意到,柳飞絮换上了一袭淡紫色的丝绸长裙睡衣,赤裸的双脚踏在一双浅绿色的缎鞋上,烛光下,笑靥如花,肤光如玉,叶泊雨不禁看的呆了一呆。

“看什么?”柳飞絮看叶泊雨呆呆的看着自己,不禁的粉脸一红,嗔道:“给你,快吃了吧。这可是人家亲手给你做的。”

叶泊雨这才醒悟过来,这才看见柳飞絮手中还有一个托盘,忙伸手接过,手过了一阵一晃,汤碗里的汤汁溅了出来。

柳飞絮小嘴一嘟,嗔道:“看你,人家跟你说话,心不在焉的样子。”

“飞絮,我,我刚才在考lǜ

一个修为上的问题,这才走了神。”叶泊雨忙解释道。

“知dào

啦。”柳飞絮大眼睛在屋里看了一圈,突然,盯着墙上那幅范宽的山水画,高兴的拍着手说道:“叶大哥,这幅画《蜀山行旅图》你是哪里得来的?”

“怎么?飞絮,你认识这幅画?”叶泊雨有点儿吃惊的说道。

柳飞絮杏眼一瞪,说道:“你别老飞絮,飞絮的,我父母都叫我絮儿。”

“絮儿,你认识这幅画?”叶泊雨忙问道。

柳飞絮抿嘴一笑,转怒为喜道:“那当然,你别忘了我父亲可是长安城的长史。什么名人字画,我可是从小见惯了的。”

叶泊雨拍拍脑袋,说道:“是啊,我们的絮儿是千金大小姐,什么东西没见过,哪像我这等乡巴佬。”

“好吧,乡巴佬。本小姐这就告sù

你。”柳飞絮得yì

的坐在书桌前的太师椅上,翘起了二郎腿,雪白的小腿高高的翘起来,“当时,一大批唐宋名家的字画在长安城,我父亲带我们去参观,其中就有这幅《蜀山行旅图》,我父亲说,这幅《溪山行旅图》是范宽晚年间所创,那时候范宽已经是不食人间烟火,隐居终南的半仙之体。”

“对啊。范宽晚年可是隐居终南。”叶泊雨猛然大叫一声说道:“絮儿,你说的这些可真是时候。”

“什么啊!”柳飞絮瞪了他一眼,“快把那些宵夜吃了,那可是人家花了半个时辰做得的。”说完,站起身来,飘然离开屋中,只留下满屋淡淡的异香,良久不散。

叶泊雨望着柳飞絮的倩影出去的地方,摇了摇头。这才又重新仔细的打量起这幅画来,就是这幅《蜀山行旅图》,指示自己和紫嫣去了蜀山,找到了内蜀道,从此改变了自己人生的轨迹。

现在,叶泊雨仔细的端详着画,良久,也没有发xiàn

其他新的迹象。但是,他隐隐有一种预感,总觉得这幅画可能跟自己要找的云中子有多多少少的关系。

又过了一阵,叶泊雨这才想起自己手中的宵夜。只见托盘里放着一碟子精致的糕点,还有一个汤碗,打开后,才发xiàn

是一碗熬到浓浓的桂花莲子羹。

叶泊雨屏息打坐了一天,也真有些饿了,拿起点心就吃,里边竟然是冰沙馅儿,清清凉凉,一如柳飞絮的性格一样。一打开汤碗,桂花莲子羹的香味四溢,叶泊雨一口喝下,虽然有些微微发糊,但是满口生香,甚是爽口。

两人在京城中呆了几天,叶泊雨和柳飞絮也越来越熟,相互之间以前的那些隔阂也都在渐渐的消除,叶泊雨对柳飞絮一直以来的那种警惕和疑惑也都慢慢的烟消云散了。

而柳飞絮自从那天在汉长安地宫中遇到鬼帝刘秀后,她眉头间的那股死气早已无影无踪,跟正常人没什么两样。叶泊雨偷着用神念探察过好几次,也没有发xiàn

跟普通人有什么不同,只是觉得这个小姑娘冰雪聪明,一点就透,是块儿修行的好材料,不过,柳飞絮自己不提修行之事,叶泊雨也就不提了。

这一日,两人收拾停当,就准bèi

要去终南山,看看能不能找到传说中的云柱洞,找到传说中的云中子。

依着叶泊雨,京城离终南山其实不远,两人架起剑光,用不了一个时辰就能到。但是,柳飞絮却坚持要骑马去,经冀州和凤翔,再到终南山,理由是自己老在家里和芥子空间里憋着,这次要好好出来放松一下。

叶泊雨争执不过柳飞絮,反正也是希望渺茫,再说自己也是一直紧绷着心神,借此机会能放松放松也是不错,况且就算是骑马,一天一夜也能赶到终南山,就答yīng

了柳飞絮,两人骑马去终南山。

出发前,叶泊雨跟柳飞絮重申了约法三章,说终南山乃是当世道家第一教—全真教的道场,全真教现在专修内金丹大道,教中弟子与世隔绝,不参与修真界和人界之事。自己二人去了终南山,只能静悄悄的去找云柱洞,绝不许惹出什么事儿来。

“真是多事!知dào

了。”柳飞絮正在兴奋劲儿上,听着叶泊雨在一边唠叨,小嘴一撇,不屑的答道。

叶泊雨摇摇头,心道,这个小姑娘看着瘦小柔弱,其实性格比紫嫣还倔上三分,以后可有自己受的了。

叶泊雨家里也备有几匹好马,平日里由仆人打理,一直派不上用场。柳飞絮跟着叶泊雨一到马厩,就一眼看中一匹通体纯白的高头大马,抚摸着马脖子上的鬃毛,爱不释手。

叶泊雨自己选了一匹大青马,两人都上了马,从京城南门出城,沿着官道,直往终南山方向而去。

一路上,柳飞絮指指点点,看着一丛大树也惊奇,看到捏泥人的也惊奇,好像是从来没有出过家门一样。叶泊雨心情也是大为畅快,飞剑虽然迅速,但是却哪里来的这般闲情逸致。

刚出丽正门,就听的身后的人群一阵混乱,叶泊雨和柳飞絮勒马停住,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过不多时,就听得里边传来一阵大喊:“官军出城,闲人散开,踏死勿怪!”

路上的行人纷纷散开,丽正门中冲出两骑来,速度飞快,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生生的闯出一条道来。

柳飞絮定睛看去,那两个人低额头,深目络腮胡子,正是两个元兵。元兵在京城里是横行惯了的,汉人没有一点儿反抗的余地。

大庭广众之下,叶泊雨和柳飞絮也只是敢怒不敢言,两人站在路边,任凭那两个元军从自己身边飞驰而过。叶泊雨一眼看见,前边的那个元兵身后背着的包袱中,微微露出一份文书的一角,心下一动,指尖轻轻一弹,两道剑qì

从两个元兵的髌骨下悄无声息的穿过,两个元兵只觉得膝盖下一凉,却也没有其他异状。

“叶哥哥,就让这两个鞑子兵这么横行霸道吗?”柳飞絮粉脸通红,长长的柳叶眉气的倒竖起来。

“走,咱们跟上去。”叶泊雨嘘了一声,指着前边的满是扬尘的官道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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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六章 冀宁道(下)

丽正门外的官道直通向真定路和冀宁路,深秋时节,官道上两排大杨树都变成了金黄色的秋叶,阳光照射下来,斑斑点点的晨光投射到大块儿的青石砖上,说不出的祥和安宁。

冀宁路上传来哒哒哒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破了清晨官道上的宁静。迎面驰来两匹高头大马,马上乘坐的是两个背着包袱,横挎腰刀的元兵。

突然,两人胯下马急急的停下,马前蹄立起,一声嘶鸣,直直的立了起来,一下子就把两人甩到了路边。

“怎么回事?怎么突然马就惊了?”两个元兵被摔出足足十几步远,半天才站了起来,蹒跚的走到马匹跟前。一个年岁较大,身材也较为魁梧的元兵骂道:“怎么搞的?”

两人看看四周,官道上平静异常,除了自己两人,再一个人都没有。“真是见鬼了。”两人骂了几句,正要抬腿上马。突然,双膝一麻。膝盖以下好像不是自己的了,刚刚抬起的腿支撑不住,两人又齐齐的摔下马来。

齐齐的高声大骂中,两人又重重的摔在地上。这一下摔的更惨,两人趴在地上,半天都起不来。

柳飞絮看到这一幕,忍不住咯咯的笑了出来。不过事先叶泊雨施加了小小的一个障眼法,两个元兵根本看不到他俩,也听不到他俩说话。

“哼!这两个鞑子兵狐假虎威,真是活该。”柳飞絮看着在路上爬不起来的两个元兵,大声的清叱道。

叶泊雨笑笑,也不说话。

“牙忽都,怎么回事儿?咱俩是不是见鬼了?”过了半天,那个魁梧的元兵才高声大叫起来。

“大白天的,哪来的鬼啊!我看是咱们俩运气不好吧。旭烈兀。”那个稍微瘦削的元兵名字叫牙忽都,他忍住疼痛,大声说道:“快走吧,误了脱脱大帅的将令,你我可是杀头的大罪。”

旭烈兀心中一凛,顾不得疼痛,咬着牙站立起来,两个人先牵着马,慢慢前行,走了一会儿,觉得疼痛好了一些,忍痛又翻身上马,开始赶路。

两人挥鞭催马,急急沿着冀宁路奔去。

后边叶泊雨和柳飞絮也不紧不慢,跟着两人的后边。

本来两人只是看元兵霸道,欺负百姓,想给他俩个教xùn

而已。哪知dào

这两人却是脱脱大帅派出来的信使,这一下,叶泊雨来了兴致,他倒要看看脱脱大帅究竟有什么军机大事,如果跟义军有关,自己也好提前跟常大哥打个招呼,让他早有准bèi



两个元兵一路狂奔,中午都没有打尖,只是从包袱中拿出干粮充饥,直到二更时分,才到了一家驿站,准bèi

休息。

叶泊雨和柳飞絮却是洋洋洒洒,两人的马匹都打了神行符,不紧不慢的跟在两个元兵身后,指指点点,欣赏着一路的风景。其实,冀宁道一路哪有什么风景可看,只是佳人在伊,心情舒畅看什么风景都好kàn



柳飞絮更是高兴,她终日里不是在芥子空间中,就是憋在叶泊雨的书房中,依着她那调皮捣蛋的劲儿,早被憋的够呛,今日可算是海阔天空,何况陪着自己的是心中的叶大哥。

“人间客栈?”柳飞絮螓首轻摇,撇撇小嘴说道:“什么破客栈啊?叶大哥,咱们去不去啊?”

叶泊雨抬头看去,只见这个人间客栈是当地常见的四合院,正中间是一座青砖砌就的二层阁楼,两边却是土坯瓦房,也不知dào

过了多长时间了,瓦房地下角落中的土坯都纷纷的长出了草稞子,墙上的土坯更是被雨水冲下一条条深深的水印。

其实,冀宁道上虽然不算荒凉,但是路上城镇贫穷,这个人间客栈在当地还算是不错了,当然不能跟陕宁道上长安城附近相比。

“这方圆几里地内只有这一个人间客栈,你不住这儿,莫非还是想到芥子空间中?”叶泊雨和柳飞絮找了个地方,解除了障眼法,两人来到客站门前。

“哼!这里虽然破烂,也比你那个芥子空间强得多。”柳飞絮柳眉一轩,小嘴撇到了天上,打马就进到了院中。

叶泊雨笑了一下,也打马跟上。两人来到柜台前,要了两间相邻的天字号上房。柳飞絮说是乏了,要先回去休息片刻,再出来打尖吃饭。

两人骑马走了整整一天,确实也是累了。叶泊雨自己在房里带着无聊,走出客房,来到大厅里,准bèi

自己先小酌一会儿。

冀宁道上最有名的是当地的梨花春,倒在碗里,清冽甘白,比之太白楼的女儿红虽然少了几分底蕴,却又多了几分豪爽,这里喝酒不用酒杯,都是用的大碗,叶泊雨自斟自饮了好几碗,喝的叶泊雨直呼过瘾。

刚喝了一阵,就发xiàn

自己一路跟踪的那两个元兵也一瘸一拐的来到大厅中,大声把店小二唤来,要了一坛上等的梨花春,又切了一盘牛肉,一盘熟羊肉,两人吆五喝六的大喝了起来。

这个客栈里都是寻常之人,也没有什么特别值得叶泊雨注意的,叶泊雨只是独自喝酒吃肉,难道清闲几天,叶泊雨也不想逼得太紧,以免打草惊蛇。

就在此时,突然之间感觉到不远处法力波动,应该是有修真之人来了。叶泊雨神念一扫,不由的微微一笑,原来正是冤家路窄,来的是九华山逃走的那两个喇嘛阿鲁浑萨理和达益巴。

这两个喇嘛修为也就是炼精化气中期的修为,叶泊雨也不以为意,头也不抬,继xù

喝酒吃菜。

两个喇嘛也来到人间客栈,两人不声不响的坐在角落里,要了酒肉,边吃边来回观察周边客座的客人们,好像在找什么人。

两人看来看去,终于看到了那两个喝的正酣的元兵,两人对视一眼,都点点头,不再乱看,只顾吃菜喝酒。

叶泊雨此时心里已经雪亮,阿鲁浑萨理和达益巴喇嘛也是来找这两个元兵的,而且,叶泊雨地眼一扫,已经感觉到了两个喇嘛心底的杀气,知dào

今晚上这两个喇嘛必然要除掉这两个元兵。

冀宁道上方圆数十里只有人间客栈这一个客栈,所以,这里天天都爆满了各式各样的人,有信使,有书生,也有来往的客商,三教九流,都汇聚在这里,所以,一天到晚,这里热闹之极。

月上中天,叶泊雨一壶酒喝完,正要再要店小二上酒,突然一阵淡淡的幽香传来,随后一声清叱响在耳边:“我说你去哪儿了?原来是自己来这儿大吃二喝的?”

不用看也知dào

是柳飞絮,叶泊雨忙抬头笑笑,陪着笑脸低声说道:“絮儿,你自己说是要休息一阵的,我这才没有喊你,我……”说了一半,这才发xiàn

柳飞絮出来又换上了一件及踝的藕荷色长裙,刚洗过的长发飘扬在肩上,月光下,倩影飘飘,就好似凌波仙子一般。

“我休息一阵,又没有说要休息一个时辰!”柳飞絮白了一眼,坐在叶泊雨对面。

“好辣啊,这是什么破酒啊,要辣死人啊!”柳飞絮在酒碗上轻轻的吸了一点点酒,就低声的叫了起来。

叶泊雨刚要说话,柳飞絮双目一瞥,就已经看见角落里的阿鲁浑萨理和达益巴喇嘛,“咦,那不是……”

“低声,就是他俩。”叶泊雨忙制止柳飞絮继xù

说下去。

柳飞絮早就忘了被她视为垃圾的梨花春,低声问道:“是啊,他俩来这里干什么?又要干什么坏事?”

叶泊雨小声说道:“这两个喇嘛是来刺杀这两个元兵的,他们目的就要抢夺这两个元兵手里的那封信。”

“叶大哥,这两个元兵手里的信到底有什么秘密啊?这么多人都在注意他们?还有人要杀他们?”柳飞絮低声问道。

叶泊雨摇摇头,说道:“不知dào

,絮儿,吃完饭后,待会儿你先回屋去休息,我暗自保护这两个元兵,别稀里糊涂成了喇嘛的刀下之鬼。”

柳飞絮虽然一千一万个不情愿,小嘴嘟了半天,但知dào

事关重大,还是勉强答yīng

了。两人又喝了一阵,月下中天,已是三更时分,柳飞絮就先回屋休息去了。

这两个元兵的酒量甚豪,你来我往,足足两大坛酒下肚,这才醉醺醺的上楼,准bèi

回屋睡觉。此时,阿鲁浑萨理和达益巴喇嘛也互视一眼,慢慢的离开大厅,跟在两个元兵身后。

两个元兵跌跌撞撞的上了楼,好不容易找到自己的房间,一回到屋里,两人就四仰八叉的各种睡到床上,响起了雷鸣般的鼾声。

阿鲁浑萨理和达益巴喇嘛站在门外,两人看看四下无人,互视一眼,目露凶光,一抬手,两道乌黑色的刀光就分别射向床上的两个元兵。

满以为两个元兵一声不吭的死在自己的刀光下,谁知dào

,两道刀光射出后,眼看快要到两个元兵胸口,却像是有一张看不见的大手一样,两道刀光被一把捂住,一下子就不见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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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七章 终南山行(上)

窗外清冷的月光下,见到如此诡异的情形,两个喇嘛一下子都傻了眼,那个剑疤脸的达益巴喇嘛更是差点儿没叫出声来。只见屋里两个元兵鼾声依旧,好像根本没发生过任何事一般。

自己两人的那两把飞刀,乃是两人毕生功力所炼就,与自己的元神相系,哪怕是想隔千山万水,两人也能感应得到。谁知dào

,两把飞刀一下子没了踪影,好像是彻底消失了一样,再也没有任何的痕迹。

僵持了一阵,剑疤脸达益巴喇嘛低声问道:“师兄,这是怎么回事?谁这么厉害啊?”

阿鲁浑萨理喇嘛也摇摇头说道:“我也不知dào

。除了师父,我还没有见这么厉害的法术。”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剑疤脸喇嘛偷眼看看四周,四周一切都没有任何异状。“要不,我们赶紧逃吧?”

阿鲁浑萨理喇嘛一挥手,示意剑疤喇嘛住嘴,手放在门上轻轻一使劲,门栓一下子就从中间断成两截。他左右看看,让剑疤喇嘛在门外守着,自己轻轻的走到屋里。

屋中一片酒气,满地的狼藉,脏的简直没处下脚,床上两人四仰八叉的睡的跟死猪一样,呼噜打的惊天动地。

阿鲁浑萨理喇嘛却根本不为之所动,他慢慢的走到床头,星光下,两个元兵的包袱就放在桌上,两人头挨着头,好像根本不知dào

外边发生了什么事。

阿鲁浑萨理喇嘛狞笑了一声,手一抬,拔出了腰间的解手刀,顺势就朝着最外边那个元兵的心口刺去。

就在此时,突然不知dào

哪儿一股巨大的力量涌来,自己身不由己的朝后飞去,好像有人拉着自己使劲儿往后拽似的,刚要惊呼,发xiàn

干张嘴发不出声音来。眼看阿鲁浑萨理喇嘛肥大的身躯就要重重的撞上墙壁,但是,墙壁好似是空气一般,阿鲁浑萨理喇嘛直直的穿过墙壁,扑通一声摔落在剑疤喇嘛的身前。

外边把风的剑疤喇嘛又惊又喜,惊的是自己的师兄这手穿墙的绝技不知dào

是什么时候学会的,怎么自己丝毫不知,喜的是师兄终于杀了这两个元兵,师父交代的任务终于完成了。

“师兄,你太厉害了,咱们回去吧?我在这里害pà

。”剑疤脸喇嘛看看四周,低声说道。

师兄却一屁股坐在地上,一动不动,也不说话。

剑疤喇嘛着急起来,“师兄,师父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咱们赶快离开这里吧。你怎么还休息起来了?”

师兄还是一动不动,剑疤喇嘛忍不住伸手推了推,谁知dào

师兄应手而倒,一下子瘫在了地上。

“师兄,你怎么了?”剑疤喇嘛这一惊非同小可,忙大声叫了起来,却发xiàn

自己根本发不出任何声音来。

随即,一个阴测测的声音响在自己耳边:“达益巴,你到这里干什么?快快说来?”

“你,你是谁?你怎么知dào

我的名字?”剑疤喇嘛四下里观瞧,什么都看不到。

“别管我是谁,赶快回答我的问题,否则你师兄就是你的榜样!”那个阴测测的声音恶狠狠的说道。

“我师兄,你,你把他怎么样了?”剑疤喇嘛试图用神念探寻,却发xiàn

自己的真元一下子不知dào

消失到哪里去了,体内空荡荡的,剑疤喇嘛不禁又惊上加惊,“你,你把我的真元给废了?”。

“再啰嗦,我要你的命。”那个阴测测的声音极不耐烦的说道。

剑疤喇嘛身子一抖,看了看睁着双眼,瘫在地上的师兄,忙说道:“我说,我说,我,我和我师兄是奉师父的命令,来杀了,杀了这两个元兵,把他们手里的军令抢到手。”

“你师父是谁?为什么要抢他们的军令?”

“我师父……”剑疤喇嘛迟疑了一下,还是说道:“我师父是胆巴国师,为什么要抢军令,我真的不知dào

啊!”

“这个时候,你居然还敢隐瞒!”阴测测的声音一下子又变的生硬起来。声音不大,却震得剑疤喇嘛心中一阵狂跳。

“在下真是不知dào

啊。师父只是说这把军令将牌很重yào

,要我和师兄销毁掉。其它的在下真的一概不知dào

啊。”剑疤喇嘛忙连声解释道。

剑疤喇嘛声音刚落,又是一声巨喝,剑疤喇嘛五脏一阵颤动,只觉得眼前一黑,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就天旋地转,一头栽倒在地,什么也不知dào

了。

看着倒在地上的阿鲁浑萨理和达益巴两个喇嘛,叶泊雨也不想多造杀生因果,就还是费了他们两人的修为,抹杀了他们的神智,一阵风扔到了官道边上。

做完了这些,看看两个元兵屋里不堪入目的景象,也不禁也皱了皱眉头,转身回到了自己的房中。

跟着两个元兵急行军两日后,从冀宁路转到了晋宁路,又转到了凤元路,这才到了终南山脚下。

对于终南山,叶泊雨早在各种各样的典籍中看了无数,记得在《左传》中,就有称终南山为“九州之险”。

《史记》中也说秦岭是“天下之阻”。最令叶泊雨神往的还是,读了唐代大诗人李白的《望终南山》,“出门见南山,引领意无限。秀色难为名,苍翠日在眼。有时白云起,天际自舒卷。心中与之然,托兴每不浅。”每每都让叶泊雨掩卷神往不已。几次想到终南山来,但是每次都是因为各种原因,中途放qì

了计划。

今日和柳飞絮来到终南山,两人骑马沿着山脚下的山路前行,只见终南山大谷有五,小谷过百,连绵数百里,往上看,群山险峻,道路越走越是崎岖,到后来就是两侧都是万丈悬崖,中间一条三步宽的羊肠小道,柳飞絮吓得花容失色,都不敢睁眼。

两个元兵好像对这里颇为熟悉,两人毫不犹豫的打马前行,开始斜斜的向上开始上山,终南山位于中原西北,深秋季节天色转凉,大片的枫叶和火炬树开始变的深红,山里红绿相映,偶尔还有没有开败的大片大片的野花出现在山坡上,这些山林秋色,无不让叶泊雨和柳飞絮心旷神怡,高兴不已。

脚下这条羊肠小道似乎是无穷无尽,往上看,直似通往云端一般。又走了半个多时辰,叶泊雨突然觉得一阵强烈的法力波动,知dào

附近必有修为高深之人,不由的警惕起来。

果然,转过一个山脊,一大片灰蓬蓬的楼阁亭院出现在两人面前,山腰上巨大的汉白玉牌坊上,四个金色的大字:“天下仙都”。高悬在山腰上的千百级石阶上,数十个黑衣道人正在上上下下。

叶泊雨猛地一下子响了起来,暗骂道,怎么把这么重yào

的一件事给忘了。

原来,当世第一道派—全真教派就是发源于终南山,而且道场就在终南山,自己一路上全然陶醉在终南山的秋色中,居然把这么重yào

的事情给忘了。那现在事情很明显了,这两个元兵一定是要到全真教派,脱脱的军令一定也是给全真教派的。

但是这样就更奇怪了,全真教派专修内金丹大道,教中弟子一概闭关修行,根本不与世人打交道,更不用说官府中人了。

两个元兵打马到了全真教派山门前,遇到知客道人,其中一个元兵从怀中掏出大令,知客道人就忙着去回禀,过不多久,两个元兵就进入了全真教派中。

柳飞絮正要大模大样的打马上山,叶泊雨却伸手拦住,低声说道:“絮儿,我的障眼法骗骗一般人倒还罢了,想混进全真教派,可不是如此容易的。”

“那怎么办?那两个元兵一会儿可就找不到了啊?”柳飞絮急道。

叶泊雨却非常镇定,低声说道:“没关系的,昨天夜里,我已经看过他们的军令内容了。但是,军令说的非常含糊,我的进一步弄清楚,还有,现在,我就是想知dào

,是整个全真教派都跟官府有牵扯,还是只有几个关键人物跟官府有牵扯。”

“好啊,你原来都已经知dào

了。那你还骗我,害我担心半天。”柳飞絮哼了一声,嗔怪道,“那现在我们怎么进去?你快想办法,想出办法,我就饶了你。”

叶泊雨沉吟一下,突然一拍大腿,说道:“有了,我们就这样直接进去。”

“什么?想了半天,就想出这办法啊?”柳飞絮瞪了一眼,说道:“你不是说全真教派根本不吃这一套吗?直接进去?怎么进去?”

“我这样当然是进不去了,但是,有了你,我们就能轻易的进去。”叶泊雨神mì

的笑笑说道。

柳飞絮被叶泊雨笑的直发毛,柳眉一竖,大声说道:“什么叫做有了我,就能轻易的进去?”

“你想啊,这全真教既然跟脱脱大帅有来往,那就说明跟官府肯定有勾结,而你,恰恰又是长安长史的千金,这里又是长安治下,那全真教派再厉害,还能让长史千金巴巴的干立在门外,连门都不让进?”叶泊雨摇头晃脑的说道。

敬请读者期待观看下一章《终南山行—中》

第一百七十八章 终南山行(中)

柳飞絮一听,粉脸通红,忙转过头去,山上的秋风吹过,长发飘起,露出一截雪一般的玉颈。叶泊雨看到眼里,心跳了一下,忙低下头去,不敢再看。

过了一阵,柳飞絮才转身啐道:“什么馊主意,亏你想的出来,我可不去,你自己去吧。”

对付柳飞絮,叶泊雨有的是主意,看柳飞絮不同意,就故yì

长叹一声,摇头晃脑的说道:“唉,这样也好,那我们就回去吧。反正也进不去全真教,站在这里也是无用,只是……”说道这里,叶泊雨故yì

停下,不说话。

“只是什么?”柳飞絮忙问道。

“只是便宜了那两个元兵啊?我们追了这么长时间,可惜让他们就这样白白的逃走了。”叶泊雨故yì

叹道。

柳飞絮本来不想答yīng

,但是看着两个元兵进入山门后已久,自己两人要是再犹豫,确实极有可能就半途而废了。

“哼。那还不快走。这里悲秋伤春的干什么?”柳飞絮哼了一声,打马就走。叶泊雨强自忍住笑,打马跟在后边。

全真教高手如云,叶泊雨顺手取消了两人的障眼法。不一时,走到主峰下,从山脚下往上看,数千道石阶好像从天下垂下来一般,弯弯曲曲,好像天梯一般。两人不紧不慢,沿着石阶一步步的走了上去,用了大半个时辰,才赶到山门前。

“你们是什么人?来全真教干什么?”刚到山门前,一个高高瘦瘦,脸有傲色的知客道人伸手拦住两人,冷冷的问道。

叶泊雨出道以来,也走过无数的名门大派,如昆仑、蜀山这样的大派也都去过,却没有见过如此傲慢的知客道人,不禁对全真教的第一印象就打了一个突。

“我们是奉长安长史大人之命,来终南山拜见你们掌门张真人。”虽然心中恨极,但是毕竟人在屋檐下,叶泊雨强自按捺住心中的怒火,大声说道:“这位使我们长史大人的千金,柳大小姐,你还不快来见过柳大小姐。”

一听这位居然是长安长史大人的千金,知客道人马上变的恭敬起来,点头哈腰的说道:“原来是长史大人的千金,失敬失敬。不过,还请尊驾拿出长史大人的信物,贫道好去回复掌门。”

柳飞絮哼了一声,从手腕上拿下了一个白玉镯,伸手递给叶泊雨,说道:“这个是我父亲给我的信物,你拿去给你们掌门大人看吧。”

叶泊雨伸手接过,瞟了一眼,只见这个白玉镯触手生温,通体晶莹洁白,没有半分杂质,知dào

是上等羊脂玉,顺手递给那个知客道人,大声说道:“你这就拿给你们掌门人见过。”

那个知客道人恭恭敬敬的接过,又说道:“还不知两人有何贵干?如果掌门问起,贫道也好回复则个。”

“这样吧,我们只是来到这里游山玩水,也没有什么大事。”叶泊雨看了看柳飞絮,大声说道:“你就这样回复你们掌门吧。”

“是,是。贫道去去就来。”那个知客道人忙一溜烟的就去禀告掌门去了。

柳飞絮看着那个知客道人走远,摇摇头说道:“叶大哥,这个知客道人如此势利,我看全真教派也不过如此罢了。”

叶泊雨对全真教派此时也没有任何好感,但还是说道:“那也不全然,全真教勾结官府,应该是事实,但是仅凭一个知客道人就说他们全教势利,那就是一叶障目了。”

刚说了没两句话,那个知客道人就赶了回来,远远的就冲二人大声说道:“两位快快请进,我们掌门人在大殿有请。”

两人相视一笑,知客道人在前边带路,两人跟在后边,过了山门,走进全镇派里边。

进的上门,才发xiàn

全镇教的格局比在山下远观要大得多。整个建筑布局沿山而居,分三条轴线布置。最中间的是进的山门,首先是灵官殿、钟鼓楼和三官殿,过了三官殿,是重阳殿、三清阁,最后是四御殿。东边轴线是八仙殿和七真殿,西侧是吕祖殿和藏经阁。最后边是一个大花园,大花园后边是万丈的悬崖主峰。

整个全真派气势恢宏,里里外外都是郁郁葱葱的高大林木,在林木的掩映下,亭台楼阁氤氤氲氲无数,更是显得富丽堂皇。

知客道人所说的大殿其实就是指的重阳阁,叶泊雨抬头看去,这座重阳殿是一座三层的阁楼,高三层,面宽九柱,坐落在三层的台基上,外边是一圈半人多高的汉白玉栏杆。

大殿前是一个几十丈宽的的平台,平台正中是一个几丈长宽的静水池,静水池周边种满了几十棵儿臂粗细的大柏树,高耸云天,不知dào

有多少年了。

知客道人站在殿外,伸手请叶泊雨两人进去,自己却站在门外,低声说道:“两位请进,掌门就在里边等候两位。”

叶泊雨和柳飞絮迈步走入大殿,重阳殿里边也是巨大无比,两人进去,里边黑压压的一个人都没有,就是正前方的丹台上隐隐约约坐着一个人,丹台旁边点着几柱檀香,清幽的香味飘满了整个大殿。

走了几步,就听的丹台上有人轻声说道:“两位贵客,请前边就坐。”

柳飞絮这才看见,丹台上的云床上坐着一个胖大的道人,正在向两人招手。

叶泊雨忙一个箭步上去,大声说道:“您就是张真人吧,这位是我们长安长史大人的千金,柳大小姐。”

柳飞絮也轻轻的弯了弯腰,低声说道:“见过张真人。”

眼前这个胖道人正是全真教第三代掌教张志迁,也就是玄逸道长。自王重阳道长金世宗创建全真教以来,全真教日益壮大,香火不断,到了张志迁这一代,更是承前启后,成了举国第一道教。

这个张真人面目慈祥,笑着对柳飞絮说道:“好说,好说。柳姑娘快快请起,可折煞老道了,哈哈。”

柳飞絮嫣然一笑,直起身来。只见这个张真人坐在云床上,足足占了大半个云床,脑袋足有巴豆大,头发却极短,只能勉强的扎起来,用一个发髻束住,面白无须,要不是一身道袍,说是官绅地主,没有人不信的。

“两位这次前来,不知dào

有什么贵干啊?”张真人一身的肥肉,一脸的堆笑,让人都觉得热情的不好意思。

叶泊雨忙说道:“我们这次前来,就是柳大小姐在府里呆的闷了,想出来转转,游山玩水,想起长安周边终南山是一大名胜,就慕名前来了。”

“原来如此。那两位随意游玩,用不用老道派两个道童给两位带路。”张真人点点头,笑道:“长安城虽大,呆的久了,却是气闷,不如我这里,虽然是乡野荒山,却别有一番滋味。”

叶泊雨忙说道:“不劳张道长费心,我两人自己游玩就可。只是,有一件事要烦劳道长。”

“不要客气,快快请说。”张真人忙问道。

“我们小姐走了一日山路,想休息一下,不知dào

……”叶泊雨笑道。

“这等小事,不劳尊驾费心。老道早已经安排好客舍上等客房,这就请两位前去。”张真人把手中的白玉镯递给叶泊雨,又说道:“这件信物还请收好。”

叶泊雨伸手接过,谢过张真人,说道:“张真人请留步,我等而且自行前去即可。”

两人告别了胖胖的张真人,离开重阳殿,往后边的客房走去。

穿过三清殿、四御殿,后边就是后花园了。后花园中间是一个天然泉水积成的大湖,泉水应该是热泉,湖中热气袅袅,整个大湖掩映在一片氤氲中,好似仙境一般。

大湖周边林木积翠,上百间大大小小的客房沿着湖边布置,高高低低,错落有致,掩映在茂密的林木中,若隐若现。沿着脚下鹅卵石铺就的小路,两人朝着客房走去。

路上,柳飞絮忍不住问道:“叶大哥,这个张真人一脸的富贵相,肯定是个爱财之人,我看啊,这个全真教真的是势利之极。”

叶泊雨沉吟道:“这个不好说。我只知dào

,这个张真人的修为极高,绝对不在元罡真人或妙高禅师他们之下。”

“这个胖道人这么厉害?”柳飞絮忙问道:“你是怎么知dào

的?你跟他刚刚见面没一会儿,更没跟他交过手?”

叶泊雨看柳飞絮一脸不屑的样子,笑笑说道:“这个吗,既然柳大千金不信,在下也就不讨人骂了。”

柳飞絮闻言,小嘴一嘟,嗔道:“谁稀罕听了,你不说算了。我根本不关心什么胖道人。”

叶泊雨心中暗笑,正要说话,突然看见对面人影一晃,看的真切,正是一路上跟踪的那两个元兵。情急之下,叶泊雨忙拉着柳飞絮躲进旁边的树丛中。

只见那两个元兵东倒西歪的朝着客房走来,两人双手互搭着肩,高声不知dào

唱着什么曲子,脸色通红,看来又是喝的半酣。

微一沉吟,叶泊雨还是给自己和柳飞絮加持了一个小小的障眼法,这里高手如云,越是威力大的阵法越容易引人注目,被人发xiàn

,反而不妥。相反,一些粗浅的法术可能不会被人注意,反正只是对付两个元兵,这种粗浅的法术也绰绰有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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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九章 终南山行(下)

这两个元兵虽然脚步踉踉跄跄,但是行走飞快,一愣神的功夫,两人就推开了一间客房,并肩走了进去。

“不好,有杀气。”叶泊雨陡然一个激灵,知dào

不好,正要抢上,就从客房的窗户中看见一道凌厉的剑光闪过,接着就是两声闷响。

叶泊雨一步抢上,伸手推开房门,只见两个元兵肩并肩的躺在屋中,脖子上浅浅的一道剑痕,再无其他伤痕。显然是被使剑高手一剑封喉。

“想走,没那么容易。”叶泊雨地眼一扫,就看见屋后一道黑光,正在往后山的悬崖处赶去。而且,看出来,这个人的修为也就是跟阿鲁浑萨理他们三个喇嘛差不多,都是炼精化气中后期的修为。

叶泊雨不动声色,吴钩双剑化成两道剑光,把身后的柳飞絮卷入到自己的芥子空间中,自己则驾起剑光,偷偷跟在那个人的后边。

杀人的凶手也是身穿黑色道袍,背上插一把长剑,正在迅速的赶往峭壁前边。叶泊雨远远的跟在后边。

黑衣人走到峭壁下,眼前是壁立万仞的巨石,眼看无路可走,谁知dào

,黑衣人转了一个圈子,就突然消失不见了。

叶泊雨忙赶到峭壁下,举目四望,不见黑衣人的踪迹。忙运起地眼察看。现在叶泊雨的地眼也可以算是厉害之极。不仅能够一眼看到几十里之外,还能看透外表,直见人心。人心的好恶,都能看的清清楚楚。更为重yào

的是,可以看出敌人的修为高低,阵法以及法宝的法力。当然,只是能够看穿修为不如自己之人,修为高于自己的,那就无能为力了。

果然,前边的巨石上隐隐传来法力的波动,叶泊雨定睛一看,就是一个隐藏极深的封印。“原来洞口就在这里。”叶泊雨心中一喜,再看这个封印,却又是一阵发愁。

原来一般封印,要想长时间的保持法力不减,就需yào

巧妙的设置一个小小的阵法,调动周边的五行之力,或是其它自然之力,如日光、大风等。当然,也可以借助宝物本身蕴藏的灵力作为封印的补充,让封印历经千年万年还保持原来的效果。

有高山就有深谷,万物有利就有弊。用阵法或者宝物布置的封印,虽然可以长久,但是阵法和宝物毕竟都是死物,都有破绽可循,只要遇上懂得阵法或宝物之人,都能够以阵破阵,事半功倍的破掉封印。

封印还有一种办法,就是完全用自己的法力来封印。封印之人法力强横,耗费强dà

的法力封印,要想解开封印,只能是以强攻强,用更强dà

的法力解开。但是,在强dà

的法力,也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慢慢的减弱,直到消失。

叶泊雨现在面对的这个封印,就是布阵之人完全用自己强dà

的法力来维持的。要想打开这个封印,看来是只能硬碰硬了。

看了半天,叶泊雨对于自己能不能单靠法力打开这个封印,殊无把握。但是,现在事态紧急,再过一会儿,可能就永远失去敌人的踪迹了。

沉吟了一下,叶泊雨打定主意,再怎么样,也要一试才行。他四下里看了一阵,确信没有别人。从芥子空间中取出一小块千年寒冰,捏破了一小块,运足真气,往空中一撒,顿时一阵强dà

的寒流笼罩住了身边的几十丈方圆,冻结了所有的法力波动,一会儿自己用法力破开封印,势必会造成很大的动静,这样,不至于让别人发xiàn



这个封印的法力正大光明,没有一丝一毫的邪气,自己最厉害的打神鞭自从陆压改造后,对付神魔那是威力远超以前,但是对付正道,却还是不能发挥最大的威力。而且动静太大,没有万不得已或者一击必杀的把握,自己还是不愿意过早的亮出来,现在肯定是派不上用场。

除了打神鞭,就是自己的吴钩双剑了,用金剑法身的真元来催动吴钩双剑,发挥出的威力不会比打神鞭的威力小太多。

打定主意后,叶泊雨默默调动元神,身后慢慢的现出了一柄巨大的金剑,剑上青光凛然,金剑轮廓越来越清晰,剑身上隐隐现出日月星辰、山川大地的金色波纹。

吴钩双剑在手,叶泊雨精神大振。

正要挥剑斩下,忽然后边轻轻传了一声咳嗽,紧接着有人轻轻说道:“好厉害的杀气,长史府中果然尽是能人啊。哈哈。”

叶泊雨吓了一跳,自己刚才全力凝聚金剑真身,没有顾得上周边的情形,怎么瞬间自己身边就多了一个人,这个人要是突然偷袭自己,自己毫无防备,说不定就要吃个大亏。

一回身,才发xiàn

原来是胖胖的张真人,叶泊雨一惊之下,知dào

此人的修为绝对不在自己之下,要是想杀人灭口,那是毫无把握之事,还不如暂缓一下,看看有没有变通的余地,想到这里,忙收了真元,身后的金剑真身和吴钩双剑也都一下子消失了。

“原来是张真人,你怎么来这里了?”叶泊雨忙问道。

张真人赞赏的点点头,又说道:“老弟,你在这里做什么?柳大千金呢?”

叶泊雨顺口就说道:“张真人,你有所不知,刚才我跟我们柳大小姐正要去客房休息,突然发xiàn

客房中有两个人被杀,我就追了上来,柳大小姐在客房中休息呢。”

“什么?有两个人在客房中被杀了?什么人?”张真人胖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就消失了,紧张的问道。

“好像是两个元兵吧。”叶泊雨看着张真人的样子,一时也不知dào

真假,沉吟道:“我情急之下也没有看清楚就追了过来,一路追了过来,那个杀手到这里就不见了。”

“原来是这样。”张真人沉吟了一阵,又问道:“那老弟你刚才,这是?”

叶泊雨早就想好下文了,忙说道:“是啊,我追到这里,发xiàn

那个人不见了,我怕有危险,这才全身戒备的。”

“原来如此。”胖胖的张真人说道:“我们全真教居然发生了如此大事,贫道必须马上去处理。老弟也请赶快去客房保护柳大小姐,以防再有不测。”说完,就匆匆离开。

叶泊雨一身的冷汗,暗叫一声好险。估计刚才那番话肯定瞒不过那个张真人,自己和柳飞絮肯定早就在他的监视之下,现在别无他法,只得先回到客房,再考lǜ

下一步怎么办。

叶泊雨挑了一间比较僻静的客房住下,柳飞絮听了刚才的事,极力主张现在就去打开封印,反正大家心照不宣,还不如趁早行事的好。

“不行。”叶泊雨沉吟了一阵,还是决定先不去冒这个险。全真教号称天下第一道教,教中高手如云不说,就是光那个胖胖的掌门人,自己就难以对付。再加上那个封印也是法力高强,自己就算是全力打开封印,恐怕再也无法对付里边的敌人了。

“那我们怎么办?”柳飞絮坐在太师椅上,双脚一前一后的晃荡,倒像是没什么事似的。

“那个张真人既然发xiàn

了我,肯定会严密的监视我们。别说去打开什么封印了,就算是吃喝拉撒,恐怕都在他们的监视之下。”叶泊雨沉吟道:“现在恐怕只有一个办法。”

柳飞絮高兴的拍了拍手,忙问道:“叶哥哥,你快说,有什么好办法?”

“现在,全真教虽然知dào

我们是有目的而来,而且对那两个元兵和封印很感兴趣。但是,他们可能不知dào

我们究竟为什么对那两个元兵感兴趣。”叶泊雨笑笑说道:“所以……”

柳飞絮何等的冰雪聪明,马上就接口道:“所以,我们就干脆混淆视听,将计就计的,以我爹长史的名义,光明正大的调查两个元兵,让那个胖道人以为,这只是官府中的内部争斗,跟他们全真教没有半点儿关系。”

叶泊雨赞许的看着柳飞絮,一挑大拇指,赞道:“果然是女中诸葛亮啊,柳大小姐果然不让须眉啊,在下佩服,佩服。”

“哼,厉害还用你说!”柳飞絮螓首一摇,跳下地来,看了看窗外,说道:“走吧。叶哥哥。”

“好,我们现在就去找那个胖掌门。”叶泊雨也点点头说道。

两人刚迈出门,就看见一个道童急急赶来,问道:“请问两位可是长安的柳大小姐一行?”

“正是。”叶泊雨和柳飞絮对视一眼,看来还是胖道人先沉不住气,出手比自己两人着急。

“我们张真人请两位到掌门房间一叙。”那个道童恭恭敬敬的说道。

“好,我们这就去。”叶泊雨朗声说道:“请前边带路。”

那个道童点点头,转过身去,去前边带路。穿过花园,进入西侧的院落中。西侧院落吕祖殿,藏经阁和弟子们住宿的排云堂,掌门房间也设置在排云堂旁边。

胖道人的掌门房间是一个单独的院落,里边也是水池假山,鱼沼飞梁,虽然小,但是非常精致,如同江南园林一般闲适精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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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章 祭坛(上)

没想到胖道人看似世俗,自己住的地方却是如此的清幽自在。

跟着道童从后边的月亮门进到院里,绕过荷花池,从一道长廊下穿过去,进到了一处半敞半开的临水的轩中,轩上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水月轩”。

胖道人早已坐在水月轩中等候,看两人过来,忙将两人迎了进去,等两人就坐后,挥挥手让道童退下。

柳飞絮慢条斯理的喝了一口茶,摆足了千金小姐的架子,看看四周的湖光水影,娇声说道:“张真人,你这住所可真是雅致的很啊,我看一点儿都不比长安城的御花园差啊。”

胖道人满脸堆欢,忙说道:“敝处寒酸,哪里敢与御花园相比,柳大小姐见多识广,可让两位见笑了。”

叶泊雨也说道:“张真人,这清明前的龙井配上雨天青的茶碗,再配上这雅致的园林,真是无边的风韵啊,张真人果然好雅致。”

“哪里,哪里。两位说笑了。”胖道人慢慢的端起茶碗,呷了一口茶,又轻描淡写的说道:“这位老弟如此好身手,还不知dào

尊姓大名,师承何处啊?”

叶泊雨早知dào

胖道人会有此一问,马上答道:“在下叶泊雨,从小就在长史府中长大,小时候跟着一位异人学过一阵道术,没什么师承,更没有什么身手,倒让张真人见笑了。”

“噢,一位异人?”胖道人追问道:“不知dào

是什么异人?姓字名谁?”

叶泊雨摇摇头说道:“张真人有所不知,这位异人神龙见首不见尾,晚辈也只是跟着他学了一段时间而已,根本不知dào

他名号,甚至连他的面貌都没有看到过。”

“如此异人,这才是高人啊。”胖道人明知dào

叶泊雨是在故yì

敷衍自己,还是连声赞叹。

柳飞絮娇声说道:“不知张真人唤我等二人前来,有什么吩咐啊?”

“吩咐可谈不上。”胖真人满脸堆欢,说道:“老道请两位前来,乃是有要事相商。”

“要事相商?还请张真人示下。”叶泊雨心中奇怪,忙说道。

胖道人点点头,收起了笑容,低声说道:“两位快人快语,如此甚好。老道也就不绕什么弯子了。

两位既然是长安长史府上,那跟当朝丞相,兵马大元帅脱脱一定是交情非凡喽?”

胖道人这样直来直去的一问,叶泊雨倒还是犯了难,他到目前为止根本不知dào

全真教与脱脱什么关系,是好还是坏。这下可不好回答了。

叶泊雨微一沉吟,柳飞絮马上说道:“我父亲身为长安长史,不仅跟脱脱大帅,跟官府中的这些,那些个大人们,都有点儿交情,有道是,朝廷有人好做官啊。张真人难道不知?”

柳飞絮这番话可谓是模棱两可,狡猾之极,胖道人听了当然是极不满yì

,呵呵的笑了两声,敷衍道:“那是当然,那是当然。”双眼却还看着叶泊雨,希望叶泊雨给自己一个满yì

的答复。

叶泊雨心念一动,突然想起来九华山那三个喇嘛,想起来脱脱大帅派来的两个元兵在这里被杀,又想起了汉长安城中元惠宗最后说的那几句话,一下子打定了主意,笑笑说道:“既然张真人问起,晚辈也就实不相瞒,其实,我们柳大人一直对脱脱大帅的独霸专行有所不满,对脱脱的命令也基本上是阳奉阴违,这下张真人明白了吧。”

其实,当时朝廷中,文武百官分成了两大帮派,一派就是以脱脱大帅为首的亲皇派,一派则是以两个国师为首的喇嘛派。叶泊雨既然说柳大人跟脱脱大帅不合,那一定就是国师这一派的了。

胖道人笑容不变,又说道:“那两位此次前来终南山,不知dào

是……”

叶泊雨放下茶碗,看着面前的水池,朗声说道:“张真人,我等二人乃是奉长史之命,监督那两个给脱脱传送军令的元兵的。柳大人近些年来,发xiàn

脱脱经常秘密的在长安周边来往,但是又不知dào

究竟是谁在跟脱脱来往,这才派在下密切监视脱脱的手下,没想到,却是这个人却是张真人。”说着,叶泊雨转过身来,静静地盯着胖道人,看他怎么说。

“好,果然不出老道所料。”胖道人哈哈一下,缓缓站起身来。他一站起身,叶泊雨发xiàn

这个胖道人其实比自己想象中好像更矮一些,又胖又矮,直跟圆桶相似。

“张真人怎么说?”叶泊雨不解的问道。

胖道人得yì

的看着叶泊雨,眉花眼笑的说道:“不瞒叶老弟,你和柳大小姐一来,老道就怀疑你们不是来游山玩水的,肯定是来调查什么事情来的。今天,我看到叶老弟忙着追查杀那两个元兵的凶手,老道就肯定两位是调查这两个元兵而来,只是不确定两位的详细用意而已。

刚才叶老弟说的明白,既然柳大人是跟脱脱为敌,那我们就是一家人了。哈哈。”

“哦,既然如此,那脱脱大帅派出的那两个元兵为什么会来找张真人呢?怎么又会莫名其妙的被杀害?”看着胖道人憨憨的笑容,叶泊雨却对胖真人的话一个字都不敢相信。

柳飞絮也对两个元兵之事甚是关心,转过身来,仔细的听着。

胖道人却不着急说,挥挥手,让远远站在轩外的两个年轻侍女进来倒上了茶,等两个侍女倒好茶,离开水月轩,这才慢条斯理呷了一口茶,笑道:“老道知dào

两位心中对老道颇多怀疑,老道我这才请两位前来,把这件事的来龙去脉说个清楚。

老道自从掌管全真教以来,就一直受庇于胆巴国师,奉命监视脱脱在长安城外有没有秘密势力。几年前,脱脱突然派人前来,说是他要在长安城附近建立据点,要对抗胆巴国师,拉拢我加入他们一派。

如此千载难逢的机会,老道自然不会错过。我毫不犹豫就答yīng

了脱脱的要求,明着替他建立据点,其实是监视于他,把他的一言一行都转告给胆巴国师。

昨天,脱脱大帅又突然派了那两个元兵前来,紧接着你二位又来拜访,老道就知dào

这次的信使肯定是不同寻常。拿到了脱脱的命令后,老道派人杀了那两个元兵,但当时不知dào

你二位是友是敌,所以才不能让二位得知。”

叶泊雨和柳飞絮一声不吭的听完了胖道人的这番话,两人对视一眼,叶泊雨先问道:“原来如此。不瞒张真人,我二人奉柳大人之命探察脱脱的这道军令,不知脱脱的军令到底是什么,还望张真人告知。”

胖道人胖胖的脸上堆满了欢笑,摇摇胖胖的两只手,说道:“这是当然,老道当然是知无不言。那两个元兵带来的是脱脱大帅的八百里加急文书,他说,他发xiàn

长安城附近有胆巴国师的秘密据点,想让老道察看清楚。

还有,不管有没有查到这个据点,他可能会在下个月来长安,共商联络吐蕃、羌塘等地,对付义军的大事。”

果然跟对付义军有关,没想到脱脱竟然会联络吐蕃和羌塘两地,对付义军,谁知dào

脱脱还会不会联络其他地方,想到这里,叶泊雨不禁替常遇春等人担心起来。

胖道人说到这里,看叶泊雨两人脸上阴晴不定,心生疑惑,忙问道:“怎么?两位有什么疑虑吗?”

柳飞絮忙摇头说道:“没有,只是没想到张真人身份如此隐秘,这才有所迟疑而已。”

叶泊雨却问道:“这么说来,那两个元兵是张真人派人所杀的了?”

“正是。”胖道人笑道:“他二人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再让他们活下去,可能会泄露全真教的秘密,所以,他俩必须死。”

“那这样说来,那个逃进山洞的杀手就是张真人的手下喽?”叶泊雨步步紧逼的问道。

“也不能完全这么说。他们是胆巴国师的手下,胆巴国师养了一大群的黑衣杀手,隐伏在他的各个据点中,既能帮zhù

我们,当然也能监视我们。”胖道人摇摇头说道。

“那好。不知dào

我们两人能不能到张真人的山洞中一观呢?将来长史大人问起,在下也好答复。”叶泊雨知dào

胖道人现在好像是推心置腹,知无不言,其实,一定是有难言之隐,或者是有什么重yào

之事所求,所以,才趁着这个机会,多问清楚一些。

“这个嘛。”胖道人脸上闪过一丝犹豫,不禁沉吟起来。

柳飞絮轻轻的放下茶碗,伸出纤纤的小手,手臂上的衣袖轻轻垂下,露出了一截雪白的皓腕,她抬起手捂住嘴,轻声的打了一个哈欠,随后瞄了瞄轩外,鹅卵石小径旁边有几棵巨大的垂柳,垂柳长长的柳梢吹到了水池中,风一吹,泛起层层的涟漪。

“看来张真人颇有不便,叶泊雨,你不要再难为张真人了,我们出去走走吧,打扰了这么半天,让张真人好好休息一下。”说着,柳飞絮就站起身来,准bèi

离开这个小小的亭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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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一章 祭坛(中)

胖道人虽然知dào

柳飞絮是欲擒故纵,稍稍迟疑了一下,还是仰头笑了几声,大声说道:“柳大小姐不必着急,老道也没有什么难处。也罢,既然叶老弟问起,老道就带两位前去,看看那个山洞到底是怎么回事。”

说完,胖道人就站起身来,自行走出了水月轩。

叶泊雨和柳飞絮对视一眼,高兴的同时,不禁也隐隐有些担忧,胖道人连如此隐秘的地方都肯带着两人去,那他一会儿提出来的要求肯定是千难万难。

柳飞絮一摇头,意思是不管他,看了再说。昂首就走了出去。叶泊雨无奈,忙跟在柳飞絮身后。

三人快步走出这个小院子,穿过后花园,来到悬崖峭壁处的那个封印处。

“就是这里了。”胖道人停下脚步,转身看着他俩,笑着说道:“两位请小心,老道要打开封印了。”

叶泊雨点点头,把柳飞絮拉在自己身后。胖道人赞许的看看叶泊雨,说道:“叶老弟年纪轻轻,一身修为深不可测,老道佩服啊。”叶泊雨只是笑笑,却不说话。

胖道人站在封印前边,低低的不知dào

说了几句什么话,叶泊雨没有感受到丝毫的法力波动,只感觉眼前一花,地上微微一震,瞬时间反应过来,再一看,自己三人已经身在洞内,身后就是巨大的石壁,根本没有洞口。

“我们是怎么进来的?”柳飞絮好奇的摸了摸身后的石壁,“太神奇了。”

叶泊雨低头不语,心中却也是暗暗佩服,这个封印竟然是一个空间转移的符咒。据说天上的神仙缩地成寸,吞天踢斗,那岂不是千里万里,瞬间即到。自己现在仗着御剑术,早游东海,夕至昆仑,已经是一日千里,那天上的神仙到底如何的厉害法,自己简直无法想象。

洞里非常宽大,跟想象中完全不同。脚下是一条笔直的石子路,两边每隔几十步就是儿臂粗的牛油蜡烛,照的洞中亮如白昼。

胖道人在前边带路,几人沿着脚下的石子路走了半盏茶功夫,又斜斜的向上走了一阵,几人突然眼前豁然开朗。

柳飞絮忍不住惊呼道:“哇,这是什么地方,这么大?”

横在众人前边的是一道十几丈宽的地下河,再往前是一处大的无边无际的平地,平台中隐隐有几处巨大的黑色巨影,叶泊雨看的清楚,那都是十几丈高的小山丘。

其实,就算是叶泊雨开通了地眼,方圆几十里连蚊子有几条腿就能看的清清楚楚,这个巨大的平台实在是太大了,叶泊雨的地眼都几乎看不到边界。

还有,就是这个巨大的平台中,隐隐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诡异,好像有一种巨大的法力似的,感觉就在眼前,但是却又察觉不出在哪里,无从琢磨。

想不到终南山的山体内居然会有如此巨大的山洞。柳飞絮抬头看去,只见平台上空足有几十丈高,上边仍然是山体的内部,但是却不知dào

哪儿有几道缝隙,把外边的天光引了进来,照的巨大的平台蒙蒙亮,否则,就算是再大的蜡烛灯火,也不可能照亮如此巨大的平台。

“果然是鬼斧神工啊!”柳飞絮仰头看了半天,赞不绝口。

看叶泊雨和柳飞絮如此惊讶,胖道人面带得色,笑了一声说道:“两位有所不知,这个山洞并非天成。”

“什么?并非天成?”柳飞絮杏眼睁得大大的,“难道,难道还是人工开凿的不成?”

叶泊雨也是心里一惊,如此巨大的山洞如果真是人工所成,那这个人的修为那可是自己闻所未闻,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自己看了这么多典籍,知dào

修行之人可以以自己一己之力,在世人绝对难以想象之地,开辟自己的洞府。道家有云,三十六洞天七十二福地,绝大部分都是古之仙人依照自然地形开辟而成。

但是也有仙人平地开辟洞府的先例,比如蜀山,就是洪荒大神用不可思议的力量生生的将几十座大山拔地而起,耸立在半空之中,而且还得用巨大的法力维持,那位洪荒大神的修为至少也得是大罗金仙的级别。

比起蜀山,眼前这个山洞当然是小巫见大巫。但是,饶是如此,以一人之力在山体内部开凿出如此巨大的洞穴,也让叶泊雨咂舌不已。

“正是人工开成。”胖道人点点头说道:“两位,这个山洞乃是本教创教祖师王重阳道长开辟而成。”

“王重阳,他是谁啊?竟然这么厉害?”柳飞絮一下子来了兴趣,忙追着叶泊雨问道。

王重阳的名字,叶泊雨当然知dào

,不光是知dào

,可以说得上是如雷贯耳。

这位奇人相传就是汉长安人,俗家名字叫做王中孚,曾经做过武状元。率领义军抗金,后来抗金不成,转而修道,改名叫王嚞,道号就是重阳子,隐居在终南山活死人墓中。

据说王重阳就是在终南山得到了吕祖的真传,这才开宗立派,手创全真教。闻名天下的全真七子马钰、谭处端、刘处玄、丘处机、王处一、郝大通和孙不二就是他的门徒,全真弟子遍布天下,成了天下第一大道教。

百年前,王重阳祖师在汴京白日飞升,全真七子各立分派,传到胖道人这里,已经是第三代。

相传王重阳手创先天功,以汲取日、月、星天之三宝和水、火、风地之三宝,转化为人的先天三宝为根本要义,修liàn

人的元神、元气和元精,将后天呼吸之气和先天真一之气混为一体,筑根基,修道元,最后一念成仙。比起当年的长眉真人有过之而无不及。

叶泊雨将王重阳的事迹简单的一说,柳飞絮不禁咋咋有声,摇头咋舌道:“想不到全真教的创教祖师居然如此厉害,中状元,开道派,正是让人钦佩啊。”

胖道人接言道:“可不是吗!我们这位王重阳祖师乃是开天辟地第一英雄,可惜后辈不肖,跟他老人家差的太远。”说着摇摇头,看来甚是惭愧。

众人唏嘘了一阵,叶泊雨叹了一声说道:“张真人,贵派王重阳真人真是神人下凡,我辈那是望尘莫及。不过,话说回来,这个山洞中就是这样吗?”

胖道人闻言哈哈大笑,说道:“老道就知dào

这点儿障眼法瞒不过叶老弟,这里当然不可能就是这样,二位请看。”

说着,胖道人一挥手,一道掌心神雷发出,震开了平台上的迷雾。诺大的平台上突然出现了一座巨大的八层祭坛,同时,脚下的地下河也变成了血红色,地上仿佛裂开了几道地缝,地缝中一股股浓厚的血雾从地上涌了上来,罩住了整个平台。

柳飞絮只觉得后脊梁一阵发凉,不禁的往叶泊雨身边靠了靠。叶泊雨定睛看去,只见祭坛最下边一层被一圈血水团团围住,祭坛黑沉沉的不知dào

是什么材料制成,周边八根柱子都刻满了大大小小的骷髅头,东西南北四个正方向是四个巨大的巨鬼的骷髅,七窍中都留着血水。

四道台阶直直通往祭坛顶层,在胖道人的带路下,叶泊雨拉着柳飞絮一步步也上了祭坛,祭坛每一层逐渐变小,每一层都是阴风阵阵,黑气弥漫。

“两位脚下小心,这祭坛乃是阴山深处千年怨气积压而成,如果一失足掉到怨气中,那可是万劫不复了。”胖道人回头说道。

柳飞絮一声惊呼,叶泊雨忙一抬手,将她抱在怀中,虽然深处如此诡异恐怖的所在,周边阴风阵阵,但是怀中温香暖玉,心中一阵异样。

走到顶层,叶泊雨一看就看见头顶上是一个巨大的血石,垂在半空之中,祭坛顶层东西南北各有一个张着大嘴的牛头恶鬼,地上血河中的血水通过牛头恶鬼的大嘴,吸到半空中的血石中,又从血石中喷洒下来。

柳飞絮心中害pà

,吓得连眼睛都不敢睁开。问着身边浓重的血腥气,几乎要窒息过去。不过,叶泊雨马上运起丹田真元,一阵三昧真火把自己和柳飞絮周边的血腥气烧得干干净净。

实在没有想到,号称天下第一道教的全真教中,居然深藏着这么一个如此邪恶的祭坛,叶泊雨忙问道:“张真人,这个祭坛如此诡异,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怎么会出现在终南山中?”

胖道人嘿嘿一笑,朗声说道:“实不相瞒,我老道既然下定决心要跟柳大人结交,当然要把这里的所有秘密都告sù

叶老弟,这才能坦荡相见,是不是?”

叶泊雨缓缓点点头。

胖道人也点点头,又说道:“其实这个祭坛并非全真教所有,此乃胆巴国师去年来到我终南山,亲自建造起这个祭坛的,当时足足用了三万人的性命,历经七七四十九天才建造而成。”

“什么?这个祭坛竟然用了三万人的性命?”柳飞絮忍不住惊呼一声,“这个胆巴国师如此草菅人命,可真是伤天害理,他就不怕天打雷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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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二章 祭坛(下)

三人站在血祭坛中,咫尺之间,只觉得愁雾漫漫,无边无际。柳飞絮呆了一会儿,忍不住睁开眼,一下子就看见了面前十二道玄阴幡上的巨大魔像,血淋淋,黑漆漆,吓得忍不住又是一声尖叫,又闭上了眼睛。

“正是,不光如此,这个血祭坛每天还得十个童男童女的鲜血供奉,才能维持住现状,否则,血祭坛噬主,恐怕全真教是首当其冲啊。”胖道人也收起笑容,有点儿忧心忡忡的样子。

“这样如此险恶的大阵,到底是干什么用的?为什么还要留着?”叶泊雨半信半疑的问道。

“叶老弟你有所不知。此祭坛乃是胆巴国师所造,他命令老道在这里看守,说随时都有可能用到这个祭坛。所以,老道这么多年来,这才小心翼翼的守卫这这个血祭坛。”胖道人哀声叹道:“刚开始,胆巴国师每个月还会送大量的童男童女过来,足够血祭坛所用,这一段时间里,胆巴国师突然不再送童男童女过来,血祭坛每日的祭炼全靠我全真教维持,老道可真是不堪其累啊!”

“这个祭坛如此耗费,那究竟是有什么大用?”叶泊雨假装同情的摇摇头,继xù

问道。

“谁说不是啊。叶老弟。”胖道人哭丧着脸说道:“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个祭坛到底是干什么的,老道也不知dào

,只是听胆巴国师好像说过一句,这个祭坛好像跟什么阴风珠有关。”

“果然跟阴风珠有关!”叶泊雨心中一凛,但是脸上神色却一点儿都没有变,装作第一次听到阴风珠的样子说道:“阴风珠?这又是什么东西?”

胖道人叹道:“老道实在是不知啊。我也是无意中听胆巴国师提到的。可怜我全真教中哪有这么多的童男童女给这个血祭坛祭奠,所以,这才想请两位帮忙啊。”

“原来如此,这终南山人烟稀少,哪来的这么多童男童女,可真是难为张真人了?”叶泊雨同情的点点头说道:“那不知张真人具体是什么打算?”

“好。叶老弟果然是快言快语。”胖道人点点头说道:“老道想让柳大人每日给老道提供十个童男童女,不知可否?”

叶泊雨还未说话,怀里的柳飞絮大声说道:“什么?每天十个童男童女?漫说长安城都没有这么多,就算是有,也不能全部送到你这里来啊!”

“是,是。柳大小姐说的有道理。”胖道人沉吟道:“不过,老道也不会平白让两位帮如此大忙,全真教中法宝无数,玉石宝物,灵芝仙草更是数不胜数,任凭两位挑选。”

“那也不行。”柳飞絮大声说道:“人命关天,其实什么法宝玉石可以代替的?我看此事万万不可。”

叶泊雨面露难色,也说道:“张真人,你看我家小姐如此坚决,在下也不好答yīng

,还望张真人恕罪则个。”

胖道人似乎早就知dào

他们俩会如此一说,脸上一脸的愁容,让人看了忍不住同情,他叹道:“两位,全真教跟胆巴国师跟柳大人乃是同盟,共同对付脱脱那才是大事,两位请想,如果能够早日解决了脱脱,天下百姓安居乐业,那就能拯救多少生灵?相比之下,这些童男童女算得了什么?”

柳飞絮知dào

叶泊雨想趁机敲胖道人一顿竹杠,就故yì

沉吟不定,感觉事情很难办的样子。

叶泊雨趁着说话的工夫,心中默默把这个血祭坛观察了个遍,胖道人在自己身边,也无法用地眼进一步详细探察,就低声说道:“张真人,此地非说话的地方,我家小姐被吓得不轻,要不咱们换个地方再说?”

胖道人一拍自己脑袋,忙说道:“正该如此,是老道糊涂了。”说着,也没看见胖道人有什么动作,脚下的祭坛就不见了,刚才的阴风血雨也都一下子消失的干干净净,三人站立在诺大的平台上,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柳飞絮看阴云撤去,这才睁开眼,看到自己在叶泊雨怀中,粉脸一红,忙跳下身来,瞪了叶泊雨一眼。

这才定了定神,看着眼前的巨大洞穴,来回的张望,却又不着急出去了。走了几步,慢条斯理的说道:“且莫着急,王重阳真人费了那么大的劲儿,辟出这么大的一个山洞,难不成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还是重阳真人算准了百年后,胆巴国师要在这里做这个祭坛,就先给他开辟好的洞穴?”

叶泊雨本来不准bèi

一上来就这么直接的打探这么多细节,怕胖道人怀疑自己。但是柳飞絮既然开了口,他也久不再矜持,说道:“听说重阳真人当年就隐居在终南山的活死人墓里,现在不知dào

活死人墓还是不是存zài

了?”

“活死人墓,这是什么地方?王重阳怎么会住在这么恐怖的地方?”柳飞絮又吓了一跳,忙又回到叶泊雨身边,生怕自己眼前又突然冒出什么吓人的东西出来。

胖道人哈哈一笑,大声说道:“这位叶老弟果然是博学。当年重阳祖师确实是隐居在活死人墓,而那个活死人墓当然是好好保存着。实不相瞒,活死人墓被重阳祖师封印后,下了严令,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绝对不允许本派弟子进入,更别说别派弟子了,所以还请两位见谅。

而这个巨大的山洞,当年重阳祖师率领的义军败退后,就是在这里藏身。最多时藏身过五万人马。”

“原来如此。难怪会有如此巨大的山洞。”听到这里没什么好玩的,柳飞絮马上就没有了兴致,摆摆手说道:“那我们回去吧,这里阴森森的怪可怕的。”

“那好,我们这就回水月轩说话。”说着,胖道人一挥手,眼前一花,大家又已经站在了峭壁之前。

此时天色已经黑了下来,满天的星光倾泻下来,三人在洞里呆的久了,都是觉得眼前大亮,豁然开朗。

柳飞絮大口的呼吸了几声,看着前方花园中,沿着大湖周边灯火点点,都是客房的灯火。跟天上的星光交相辉映,显得后花园安逸又静谧。

几人快步走出后花园,来到白天里来过的院落中。水月轩中一轮明月倒映在水池中,月亮门里,竹林青翠,微风阵阵。

临水的石桌上早已经摆满了各式各样的酒菜,两侧环佩叮当,几个侍女早已守在石桌前,等着他们几人。

叶泊雨和胖道人当然还不觉得,柳飞絮却早已饿的前心贴后背了,看到满桌的好酒好菜,食指大动,欢呼一声,就坐到了石凳上,也不管胖道人和叶泊雨,自己据案大嚼了起来。

叶泊雨歉意的朝着胖道人笑笑,胖道人却不以为意,笑道:“是老道的错,咱们三人在洞里一呆就是几个时辰,怎么能不饿呢?叶老弟,咱们俩也别客套了,这就上桌吧。”

两人相互客套了一下,就分宾主落座。刚刚坐下,突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道童匆匆的走了进来,在旁边侍女耳边说了几句话。那个侍女脸色一变,款款的走了上前,低声说道:“启禀掌门,昆仑派的使者驾临,说是有要事要见掌门。”

“这…”胖道人面露难色,沉吟了一下。

叶泊雨忙说道:“既是昆仑派有要事,张真人还是赶快去为好,我们二人只是吃饭喝酒,别无他事。张真人不要客气。”

胖道人点点头,放下碗筷,说声抱歉,就急急的出去了。

柳飞絮待胖道人走远,就挥挥手,让那几个侍女下去。低声问道:“叶哥哥,想不到这个胖老道跟昆仑派还有勾结,我们是不是要打探打探他们到底有什么勾连?”

“那是当然,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叶泊雨低声说道:“现在这个胖道人着急要童男童女,千方百计的想拉拢我们,我们虽然要撑着他,但是也不能太过了,否则,他必然生疑?那时候可就不妙了。”

“我倒是看他对我们毫无戒心,否则,怎么会带我们看那个祭坛呢?”柳飞絮摇摇头说道。

“也不尽然。”叶泊雨低声说道:“现在咱们俩跟你父亲长史大人有关系,胖道人是深信不疑,他一定也知dào

柳大人跟脱脱大帅不合,这才暂时相信了我俩。至于带我们去山洞,看那个祭坛,就是要进一步取得我们的信任,答yīng

他的要求。

如果他要是看出我们跟六大剑派有关系,那即使不马上翻脸,我们也决计讨不到什么好去。”

“怎么,你的意思是答yīng

他了。”柳飞絮摇摇头,一脸疑惑的问道。

叶泊雨缓缓的将手中的一杯琥珀一般的酒一饮而尽,低声说道:“不错。我们权且答yīng

他,看看还能不能套出更多的机密来,再要他一些玉石仙草什么的,反正现在那棵枣树需yào

大量的灵力。”

柳飞絮对别的不感兴趣,但是对芥子空间中的那些奇花异草却是关心之极,一听到玉石仙草可以帮zhù

那棵枣树生长,不假思索就连声答yī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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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三章 刹那红颜(上)

暮色深沉,夜色凉如水,轩外的水池上却冒出一阵阵的热气,弥漫到整个水月轩,给深秋的夜晚增加了一丝暖意。

“想不到这么高的山上也有温泉?”柳飞絮好奇的跑到水池边上去,“比起长安城的华清池,虽然小了一点,但是如此深山中,也算是难得了。”

叶泊雨也微感奇怪,温泉都是产生于地热,一般来说,都是在平原或者是山脚下,很少有在高山之上的。微微运起神念一看,果然并非天然地热,只见水池下边十丈深处,就跟自己的浩然大阵一样,隐隐有一个阵法。

“池下有一个封印阵法。好像又有什么暗道机关。”叶泊雨低声说道,“这个封印阵法乃是纯阳之力,一股真力不散,这才将水池的水煮沸了。”

柳飞絮眨眨眼睛,又回到了石桌前,低声说道:“这个全真教神神mì

秘的,胖道人又鬼鬼祟祟,这里边不知dào

藏了多少见不得人的事儿呢。”

又过了半个多时辰,只听的脚步声响,胖道人又匆匆赶了回来。一看到两人,忙连声道歉:“让两位久等了,刚才是昆仑派的两个弟子说有要事相商。”

“张真人不必客气。”柳飞絮轻声说道:“我等二人又无他事,只是喝酒吃饭,张真人去忙正事要紧。”

“哪里。也没有什么大事。”胖道人连连摇头说道:“两个信使前来,只是奉天鸿掌门之命,叙叙旧而已。”

看胖道人言语不尽不实,两人也不再探问。三人只是喝酒,聊一些寻常之事而已。聊了一阵,看玉兔东沉,日已三更。胖道人又喝了几杯,突然说道:“两位,柳大人既然也是胆巴国师一派,按道理应该与昆仑派乃是一脉啊,不知dào

两位是否认识昆仑派弟子?”

听到胖道人突然如此一说,叶泊雨心中微感奇怪,刚才胖道人还遮遮掩掩,不想让自己知dào

昆仑派之事,现在又主动提出来,不知dào

是什么意思。

柳飞絮却满不在乎的说道:“张真人说的有道理,既是同盟,就应该一见,日后有什么事情也好相互照应。”

胖道人大为高兴,高声说道:“柳大小姐果然是大家风采。好,正好昆仑派那两个使者还留在敝处,老道这就将他们俩请出来,跟二位相见。”

随即,胖道人转头吩咐旁边的侍女,请昆仑派两位使者前来。

过不多时,就听的门外一个清脆的声音说道:“好一个清幽的所在啊,怎么以前没让我们来过啊。张真人可真是小气。”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这句话一传进来,叶泊雨心中顿时大惊,原来,说话的这个使者,不是别人,正是梦瑶。

自己的身世和跟六大剑派的瓜葛,梦瑶可是知dào

的清清楚楚,她跟王白秦秘密监视自己,自从上次被自己在昆仑山脚下偷偷的教xùn

了一次后,就一直没有路过面,谁知dào

,冤家路窄,竟然在这里遇上了。

这可怎么办,梦瑶一进来,一见面,自己冒充柳大人随从的事儿可就马上露陷了,别说继xù

套什么秘密了,恐怕连能不能活着下山都是个未知数。

情急之下,也没有什么办法,只能硬起头皮,走一步看一步了。

“两位请。”侍女将两个使者让了进来。

胖道人忙站起身来,拉着刚进来的两个使者,来到水月轩,就要跟叶泊雨二人引见。

八目相对,叶泊雨更是暗叫一声苦,原来,那个另一个使者不是别人,正是跟自己从小长大的老朋友王白秦。

胖道人就在身边,自己也无法用神念通知两人,让他俩不要暴露自己的身份。叶泊雨心底一凉,完了,这次可算是栽了。

梦瑶和王白秦也是四目相对,傻了眼。梦瑶樱口一张,正要说话。

叶泊雨抢先说道:“梦瑶,白秦,原来是你们两位啊,你们两位怎么到这里来了?”

“叶大哥,你这是?你怎么在这里?”梦瑶一步窜了上来,拉住叶泊雨的胳膊,连着摇了好几下,亲热的不行。

王白秦也走了上来,握住了叶泊雨的手,上上下下的打量,问道:“泊雨,你怎么在这里?”

“哼!”看到梦瑶的亲热样子,旁边柳飞絮的粉脸一下子就拉了下来,“你们又是谁啊?”

叶泊雨忙说道:“梦瑶,白秦,没想到在这里又遇上你们俩了,上次京城大乱的时候,我被乱军冲出城去,就没敢回去,一直在外边漂泊,直到前几个月才到了长安城,承蒙长安城长史不弃,收下了我。”说到这里,叶泊雨忙一指柳飞絮,说道:“对了,这位就是长史大人的千金,柳大小姐。这次来终南山,就是我陪着柳大小姐来的。”

梦瑶和王白秦都跟柳飞絮打了招呼,柳飞絮粉脸生寒,在一旁不说话。

叶泊雨陪笑道:“柳大小姐就这样,不太爱说话。你们俩别在意。对了,你俩怎么在昆仑派啊?还是什么使者?”

梦瑶还是一身大红色的装束,雪白的皮肤配上红色的丝裙,夜色下更显得明艳动人。

听叶泊雨一问,看了看旁边的王白秦,摇了摇叶泊雨的胳膊,娇声说道:“还说呢。那天京城失散后,你也不管我们,我跟白秦哥哥被乱兵冲出京城,一时也没有地方可去,白秦哥哥就说想去昆仑山看看,我们俩就去了昆仑山,没想到到了昆仑山以后,被风雪所迷,三天三夜没走出去,差点儿送了性命。

谁知,天无绝人之路,就在此时,昆仑山的天鸿真人刚好路过那里,救了我俩,收我俩为徒,就这样,我俩就入了昆仑派。”

梦瑶口才便给,叽叽喳喳几句话就说的明明白白。旁边的王白秦直点头,示意梦瑶说的对。

胖道人听了半天,这才插话说道:“怎么?敢情几位都认识啊?都是熟人啊?”

梦瑶嘴快,说道:“怎么不是啊。这位是我的叶哥哥,我们好长时间没见面了呢。真没想到,竟然在这里见面了。”

叶泊雨呐呐的没说话,只是冲胖道人笑了笑。

柳飞絮瞪了叶泊雨一眼,没好气的说道:“是啊,这个就叫做什么千里有缘吧。是不是啊,叶哥哥?”最后的叶哥哥三个字拉的很长。

胖道人何等的聪明,知dào

他们几人之中必有故事,也就不再追问,哈哈一笑说道:“好,既然如此,老道也就不用介shào

了。各位贵客请坐,我们边喝边聊啊。哈哈。”

叶泊雨等人也不知dào

胖道人到底是想干什么,但也都坐了下来。几个人都各怀心机,惴惴的怕别人说出来。

胖道人好像突然改变了主意,只是劝大家喝酒,聊一些无用的闲事。喝了几杯后,柳飞絮放下酒杯,站起身来,轻轻的说道:“各位,酒也喝的差不多了,我就先回客房休息了。”说完,飘然而去。

胖道人等四人面面相觑,叶泊雨咳嗽一声,说道:“张真人,白秦,梦瑶,我先去陪她,别出什么事儿。你们几人先喝着。”

梦瑶摇摇头,嗔道:“果然是千金大小姐啊,脾气真大。好像谁惹了她似的。”

王白秦也问道:“泊雨,这位柳大小姐好像对你……”

“别,白秦,你可不要乱说。”叶泊雨连连摆手说道:“三位,今日就这样了,明日咱们再叙。”

“叶哥哥,你快走吧,一会儿你那位柳大小姐别出什么事儿。”梦瑶粉脸一扬,嗔道。

叶泊雨此时顾不得梦瑶奚落,跟几位告了罪,就匆匆的出去,去找柳飞絮了。

柳飞絮其实没走多远,叶泊雨刚走了几步,就看到了她慢慢的走在前边。看着柳飞絮白裙委地,形影孤只的走着,瘦弱的倩影几乎是风一吹就得倒了。想起柳飞絮以长史千金的身份,跟着自己来到这荒山野岭中,本来满腔的抱怨,一下子就变成了一肚子的怜惜。

追上了柳飞絮,两人并肩走在卵石小路上,叶泊雨也不说话,只是默默的走着,柳飞絮长长的秀发随着夜风,轻轻的飘扬到自己脸上,痒痒的甚是舒服。

“怎么不跟你那个妖艳的梦瑶妹妹在一起了?出来干什么?”走了一阵,柳飞絮突然幽幽的说道。

叶泊雨咳嗽一声,低声说道:“飞絮,她只是刚才王白秦的表妹,我们是在王白秦家认识的。没见过几面,更没什么关系,只是那个梦瑶人来熟,她就那样。”

“哼。没见过几面就这样,那要是天天见,还指不定怎么样呢。”柳飞絮嗔道:“谁像我啊,天天见,都是爱答不理的。”

叶泊雨一阵尬尴,他本来就不擅言谈,此时被柳飞絮一阵抢白,一时无言以对。过了半天,才呐呐的说道:“不是那样。飞絮你误会了。等我跟你详细解释。”

柳飞絮哪里肯听,脚步加快,很快就走到后花园,自顾自的进到了自己的客房中,啪的关上门,不理叶泊雨了。

叶泊雨无奈,只得苦笑了一下,看看周边没什么异状,就走进旁边的客房中,关上门坐下来,望着窗外漆黑的夜色,想着怎么样去会会梦瑶和王白秦,能不能探听出什么消息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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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四章 刹那红颜(中)

不知dào

过了多久,玉兔东沉,漫天的星光也开始黯淡了下来,已经是四更时分,湖边的客房一直没有声响,叶泊雨料到他们几人还在喝酒,就自己接着打坐调息,没做理会处。

约莫快到五更天的时候,正是将明未明,天色最暗的时候。叶泊雨正要准bèi

稍稍休息一下,突然感觉一阵法力逼近,有人朝着自己的客房走来。

这个人修为浅薄,绝对不是胖道人那样的高手,脚步轻盈,呼吸纤弱,倒像是一个女子。

“是梦瑶?”叶泊雨心头又惊又喜,“她怎么来了?”

叶泊雨忙开门迎了出去,星光下,一个红衣红裙的倩影一下子就跳过来,拉着了自己的胳膊,不是梦瑶是谁。

“梦瑶,你怎么来了?”叶泊雨神念一扫,断定周边没人,忙把她让进自己的客房里。

梦瑶却是花容惨淡,丝毫没有在水月轩中的半分神采,一坐下,她就低声说道:“叶哥哥,我这次来,是有大事告sù

你。”

“什么大事?你快说。”叶泊雨知dào

梦瑶冒险前来,绝对是有惊天动地的大事告sù

自己。他忙神念一动,暗自布下了一个防护阵法,外边的人绝对听不到自己和梦瑶的话。

梦瑶脸色惨白,低声说道:“叶哥哥,如今你已经知dào

我和王白秦哥哥都是昆仑派的弟子,但是,我们俩却并不是刚才所说的那样,因为京城大乱这才投奔的昆仑山,而是很早以前就已经拜天鸿真人为师,加入昆仑派了。”

这些其实叶泊雨早就知dào

了,不过还是装出一副第一次知dào

的样子,示意梦瑶继xù

说下去。

“其实,王白秦哥哥在京城一直在监督着你,后来慢慢的,我也受到师命,开始监督你。直到京城大乱,这才找不到你,被迫中止。”看着叶泊雨惊诧的神情,梦瑶继xù

说道:“其实,你和紫嫣姐姐在你府中的那些时候,我动不动就去找你,一半固然是为了监督你,一半也是想见到你。”

“什么?你……”这一点可是叶泊雨没有想到的,他一时说不出话来。

梦瑶苍白的脸上泛起了两朵红晕,她摇摇头,继xù

说道:“叶哥哥,这是我当时都不知dào

的,知dào

京城大乱,跟你彻底失去联系之后,才慢慢发觉的,后来,白秦哥哥发xiàn

了这一点,他很不高兴,还跟我大吵了一场。”

叶泊雨没想到梦瑶越是越是神情,只见她低垂着螓首,满头的秀发批了下来,好似黑色云雾一般。叶泊雨光棍半生,哪里见到过这个,不禁心跳的厉害。

梦瑶饶是大胆,此时却也不禁羞得满脸通红,再也不敢抬起头来,幽幽的继xù

说道:“那个时候,我和白秦哥哥都以为你已经不在人世了。我,我……”

过了一会儿,梦瑶才又哽咽道:“其实叶哥哥,我和白秦哥哥都知dào

你和紫嫣姐姐在偷偷修行,但是你们俩并不是坏人,也没有跟昆仑派为敌,我们俩也不知dào

师父为什么会让我们俩偏偏监视你,我们俩暗中商议了好久,犹豫着是不是跟你说明一切,但又怕你心中不快,这才隐瞒你到现在,谁知dào

,京城里会发生那样的事情……”

说着,梦瑶低低的抽泣起来,再也说不下去,螓首深深的埋在叶泊雨的肩头上,乌云散布的后背不停的起伏。

叶泊雨自己也是陷入了往事之中,他不仅想起来初见梦瑶时,梦瑶那爽朗明快的笑声,直接果duàn

的性格,当然,那个时候,自己的身边还有一直陪伴自己的那个紫衣姑娘……

叶泊雨拙嘴笨舌,也不知dào

怎么安慰,只是呆呆的傻站着,让梦瑶靠着自己的肩头,一动都不敢动,好像生怕自己一动弹,梦瑶就摔倒在地似的。

梦瑶低声哭了一阵,慢慢的停了下来,过了一阵,这才抬起头来,笑了一笑,低声说道:“叶哥哥,梦瑶是来找你说大事儿的,结果去自顾自的哭了半天,真是不害羞。”

叶泊雨看着梦瑶的粉脸上犹自挂着几点晶莹的泪珠,嘴角上却泛着笑容,真好像梨花带雨一般人人爱怜,忍不住伸出手来,轻轻替她抹掉了脸上的泪珠,柔声说道:“没关系的,梦瑶。你爱说到什么时候,就说到什么时候,叶大哥都愿意听。”

梦瑶高兴的眨了眨眼睛,破涕为笑,低声说道:“那好,那你陪着我,我们就说到明天这个时候,好不好?”

叶泊雨低声说道:“那是当然,就怕你说不到那个时候。”

“哼。”梦瑶突然摇了摇头,晃着脑袋说道:“我看,你是怕那个什么柳大小姐吧,我看她一瞪眼啊,你就吓得屁滚尿流的。”

“哪有此事。”叶泊雨脸一红,忙轻声叱道:“我现在投靠柳大人,踏实柳大人的千金小姐,我自然就让着她了。”

梦瑶小嘴一撇,说道:“这么大的一个千金小姐,怎么就让你来陪着啊,身边再连一个跟班儿的都没有?”

“这,这我哪里知dào

。”叶泊雨无言以对。

“算了,不跟你说这些了,知dào

你也无话可说。”梦瑶头一歪,坐在了旁边的云床上,低声接着说道:“叶哥哥,我深夜前来,确实是有大事儿告sù

你。”

“什么大事,你快说来。”叶泊雨看梦瑶不再纠缠自己跟柳飞絮的关系,身上一下子轻松起来,忙问道。

“嗯。叶哥哥,你既然在长史府中,你肯定知dào

朝廷中,分成了亲皇派和喇嘛派,胆巴国师就是喇嘛派的首脑,而昆仑派居然也是胆巴国师一派。”

这些其实叶泊雨早已经猜道,此时听梦瑶一说,更是印证了自己的猜想。

梦瑶又说道:“叶哥哥,我在师父门下,是最小的关门弟子,也是唯一的一个女弟子,师父对我可以说是爱hù

有加,经常单独传我一些剑法或是修真功法,他也看我机灵,时常让我做一些门派的杂事,所以,渐渐的我也知dào

了师父的一些秘密。

原来,师父一直偷偷的跟胆巴国师来往,秘密的商量很多事情,师父每次都很小心,不让我们进去打扰,他也经常用阵法护住屋中,一般人等根本靠近不得。

昨天午时,师父派我和白秦哥哥来这里,说是给全真教掌门带一封书信,书信带在白秦哥哥身上,让我俩当天就出发。

我和白秦哥哥刚出了昆仑派,还没等下山,我就发xiàn

自己忘记带了随身的一件东西,又马上回屋去找。谁知dào

,路过大堂时,突然听到堂中,师父不知dào

在和谁生气,连阵法都没有布,声音还很大,传入到了我的耳中。

听的师父大声说道,不行,昆仑派再怎么说也是道家一派,如今又合并了六大剑派,怎么能干出如此伤天害理之事!

我当时觉得师父在和一个人说话,但是却听不到那个人的声音。好像师父在自言自语一般。师父说完以后,又过了一阵,师父又大声说道,脱脱是天下兵马大元帅,又是朝中丞相,其实说除掉就能除掉的,就算是我亲自出马,也没有十分把握,何况还是派弟子出手,这个要求不是我不答yīng

,而是实在办不到,还请尊使明白。”

听到这里,叶泊雨不由的大吃一惊,忙问道:“什么,有人让你师父杀掉脱脱大帅?”

“好像就是这样。”梦瑶看着叶泊雨,点点头说道:“师父说完以后,堂中又静了一阵,听的师父惊讶的说道,什么,当今圣上他…….”

“当今圣上怎么啦?”叶泊雨急道:“梦瑶,你快说下去。”

“叶哥哥,我就听到了这里。里边就再也没有声音了。”梦瑶摇摇头说道:“随后,好像有一股轻轻的凉风吹过,我吓了一跳,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忙会自己屋中拿了东西,下昆仑山跟白秦哥哥会合。以后就是这样了。”

“照这么说,看来是有人逼迫你师父杀害脱脱大帅。”叶泊雨沉吟道:“还有,你师父最后的那半句话,又是什么意思呢?”

“叶哥哥,我在想,到底是谁这么厉害,竟然能逼我师父做事?”梦瑶摇头说道:“我师父可是一派之尊,平时里很少下昆仑山,几乎不跟什么人来往。”

“梦瑶,你这个问题问的很关键。别说你师父是昆仑派掌门,现在还是六合剑派掌门,就算是昆仑派的一个普通弟子,也没人能够逼迫他干什么。这说明,背后的这个人肯定是非同小可。”叶泊雨点点头说道。

梦瑶看着叶泊雨,低声说道:“叶哥哥,我今天突然见到你,又听你说,你现在投靠了长安刺史柳大人,但我知dào

你一直跟蜀山剑派元罡真人他们来往,我离开昆仑山办事,经常听人说起脱脱大帅是一个好官,是辅佐皇上的唯一一个好官,我就想,杀害脱脱大帅这件事,师父不愿意去做,肯定一来是因为此事太过艰难,二来也是因为脱脱大帅不是个坏人。

蜀山派跟脱脱大帅好像有来往,你要是蜀山剑派的朋友,就一定要告sù

他们,保护脱脱大帅,不要让人害死他,那样,天下的百姓可就没有一个能指望的好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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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五章 刹那红颜(下)

说起这个脱脱大帅,其实叶泊雨对他也是饶有好感,就觉得他还真是一个敢作敢当,为天下老百姓着想的一个好官。

在京城大乱时,自己就见识过脱脱的沉着冷静,临危不乱;在长安城阴风大阵巨变后,脱脱大帅明知敌强己弱,但为了元惠宗,为了大元百姓,还誓与胆巴国师等人斗争到底的大将风度;还有就是在义军中,常大哥天不怕,地不怕,说起脱脱元帅来,还是忌惮三分。所以,虽然叶泊雨对元军没有一丝好感,但是,对于脱脱元帅,怎么说,也不能让他命丧小人之手。

想到这里,叶泊雨低声说道:“梦瑶,你放心吧,我一定会通知蜀山派弟子,和他们一起保护脱脱大帅。”

“叶哥哥,我隐隐预感到师父最终肯定会答yīng

那个人的,他一定会派人刺杀脱脱大帅,那时候一定是天下大乱,叶哥哥你一定要尽快行动起来。”梦瑶抬头望着叶泊雨,低声说道。

叶泊雨神情坚定的点点头,正要说话,突然发xiàn

梦瑶眉心中有些异样,细细一看,不由的大吃一惊,忙说道:“梦瑶,你这几天可发xiàn

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元神有没有受损?”

“没有啊。”梦瑶奇怪的看着叶泊雨,“叶哥哥,你怎么突然有此一问啊?好奇怪。”

“那你有没有觉得最近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在你身上?”叶泊雨焦急的问道。

“奇怪的事情,奇怪的事情。”梦瑶低头想了一阵,抬起头来,看着叶泊雨说道:“叶哥哥,这几天,我实在是想不起来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啊。对了,我刚才说过我偷听师父说话,突然觉得有一阵轻轻的寒风吹在我身上,当时我在内堂,怎么会有冷风吹进来呢?”

“这就对了。梦瑶,你好好想想是一阵什么样的冷风?有没有什么特殊的味道?”叶泊雨着急的追问道。

“叶哥哥,当时我全神贯注的偷着听师父谈话,根本顾不上想别的,只觉得那股寒风清冷刺骨,好像一下子就吹的我全身经脉一麻。但是我当时情况紧急,顾不得想别的,就赶紧离开大堂了。以后也没什么迹象啊?”梦瑶低声说道:“怎么,叶哥哥,你是不是发xiàn

什么不对了?”

叶泊雨一直没有好好kàn

梦瑶的脸,刚才突然看见梦瑶眉间细细如发丝的一道黑纹,知dào

不对,偷偷运起地眼看了一下,发xiàn

梦瑶浑身经脉被一种奇怪的力量侵蚀,她的神念也大大受损,只是她自己修为不够,还没有察觉而已,最要命的是,梦瑶灵台被一种冰寒之极的力量封住,身上有几处重yào

经脉已经快要碎裂,眼看用不了几个时辰,全身经脉层层碎裂,神念被完全抹杀,就算是大罗金仙也救不了她了。

看着梦瑶清丽苍白的脸庞,心中凄苦,脸上却一点儿都没有显现出来,轻轻的摇摇头,“没关系的,梦瑶。已经快四更了,你赶快回客房区,当心被人发xiàn

。”

梦瑶抬起头来,看看窗外,东方确实已经微微发亮,她恋恋不舍的站起身来,低声说道:“叶哥哥,那我走啦。你要保重。”

叶泊雨心中凄苦,打定主意一定要救梦瑶,但是又不想让梦瑶担心,就强作欢颜,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倾出几颗紫红色的丹丸,递给梦瑶,低声说道:“梦瑶,你先回客房,这是蜀山的九虫九花丹,你回到客房中就服一颗,每过十二个时辰再服一颗。这是用来祛除你体内的那股寒气,你一定要记住,千万不可断服。”

梦瑶伸手递过,低声说道:“梦瑶记得,叶大哥放心。”

叶泊雨点点头笑道:“明天我就去保护脱脱大帅,梦瑶你放心,以后我们很快就会再见的。”

梦瑶星眸迷离,看着叶泊雨,低声说道:“再见了叶哥哥。梦瑶会等着你的。”说完,拉开屋门,再不回头,红影一闪,不一时就回自己的客房去了。

叶泊雨站在门口,看着梦瑶回去才放心的关上了屋门。

不久之前,自己还对梦瑶和王白秦恨之入骨,甚至在昆仑山下,偷着折磨的他俩痛不欲生,欲死欲活的,现在,看着梦瑶纯真的眼神,想起了她被人暗算,命在顷刻,不由的又满心的凄苦。

站立在窗前,叶泊雨暗自想着那股寒气到底是怎么回事儿?突然灵光一现,想到自己在千年寒潭中,胆巴国师的阴风珠大阵。

阴风珠大阵中爆fā

出来的就是那种冰冷到骨的寒气,丝丝寒气如同跗骨之蛆,彻人心脾。“没错,一定是胆巴这个恶喇嘛。”想到这里,叶泊雨心里暗自骂道:“这个恶喇嘛,真是坏事做绝,连这么一个小姑娘都不肯放过。”

胆巴的修为何等厉害,他一定是知dào

了梦瑶在偷听他和天鸿真人的秘密谈话,这才下重手,一击致命。

气恼之余,叶泊雨又把怒火迁移到天鸿身上,胆巴暗算梦瑶,天鸿就在当场,以他的修为,虽然可能稍有不及胆巴,但是也不至于一无所知。自己心爱的小弟子命在顷刻,他却不闻不问,又是何等的歹毒心肠。

抱怨了一阵,叶泊雨又苦苦思索起来。胆巴的修为远在自己之上,他的那丝寒气乃是阴风珠大阵催动的九幽寒气,非比寻常,别说自己了,就算是天鸿真人亲临,想要救梦瑶,确实也要大费一般周折。

自己的浩然元阳大阵,虽然是纯阳之力,按道理说是天下阴寒之物的克星,但是,自己修为不够,又没有压阵的法宝春秋笔,即使有五片玄龟甲的帮zhù

,也只能催动浩然元阳大阵不到两成的威力,对付一般的妖魔鬼怪固然是得心应手,但是遇上这九幽寒气,那根本就是蚍蜉撼树。

吴钩双剑乃是陆压道长所赐,陆压道长相传是离火之精,他赐给自己的吴钩双剑本来也是两条火龙,也是离火纯阳之力,如果用自己的金剑真身,催动吴钩双剑,或许能够祛除那一丝寒气,但是这样一来,吴钩双剑刚猛无匹,梦瑶那点儿道行,肯定是寒气未除,自己先抵抗不住,就被离火烧成灰烬了。

自己刚才给梦瑶的九虫九花丹虽然能够暂时克制她体内的寒毒,但是也只是权宜之计,一颗丹丸只能延缓十二个时辰,而且就能用十颗,再多了也是无用。也就是说,梦瑶可能就剩十天的命了。

叶泊雨左思右想,不知不觉想了一个多时辰,还是毫无头绪,抬头看看天色已经微明,已是五更时分,透过窗户,看了看柳飞絮的客房,只见房中灯还没有亮起,知dào

她还没有起床,虽然心中挂念,却也不便去看望她。

又好不容易过了一阵,天已大亮,柳飞絮才懒懒的从房中走出,看见叶泊雨就在自己房门前等着自己,心中虽喜,脸上却是冷冰冰的,连个招呼也不打一声儿。

叶泊雨哪里顾得上跟她使什么小性子,一把拉着柳飞絮,低声说道:“飞絮,咱们必须马上走。”

“干什么去?你的梦瑶姑娘走啦?”柳飞絮回头过来,没好气的说道。

叶泊雨摇摇头,低声说道:“飞絮,军营中马上要有重yào

的大事发生,你和我得马上离开此地,回到京城中去。”

“那,那个梦瑶不会也跟着去吧?”柳飞絮一听是要去京城,知dào

确实发生了大事,不过还是不放心的问道。

叶泊雨听了只摇头,低声说道:“飞絮,人家是昆仑派弟子,怎么会跟着我们去京城?真不知dào

你在想什么?”

一听梦瑶不去,柳飞絮这才高兴起来,刚才还冷冰冰的脸一下子冰消雪化,有了笑容,马上高兴的说道:“好,那我们马上就下山,回京城去。”

“好。飞絮,我们这就去告别那个胖道人,赶快回京城。”叶泊雨低声说道。

柳飞絮只要是远远离开梦瑶,那就高兴。连声附和。两人穿过大湖,正要去水月轩寻找胖道人。

就看见对面三人匆匆朝着自己两人过来,正是胖道人和王白秦、梦瑶。

一看到梦瑶,柳飞絮的脸就拉了下来。胖道人先开口说道:“柳大小姐,叶老弟,我们请去花厅,老道已经备好了茶饭,请两位同去用早。”

“张真人,我们两位接到刺史大人密报,要赶紧回长安城,现在就要走,不能用早了,还请张真人莫怪。”叶泊雨忙抱拳行礼,跟张真人告别。

胖道人一脸的惊讶,说道:“怎么?两位这就要离开终南山吗?”

“不错。我二人必须马上离开贵派。不过,张真人嘱托之事,我们回去一定会如实的禀报柳大人,希望能够帮张真人达成。”叶泊雨点点头说道。

胖道人也甚是高兴,忙说道:“既然两位有长史大人的要命在身,老道也就不挽留二位了,请两位走好。”

叶泊雨又从梦瑶和王白秦告了别,王白秦一直有点儿躲着叶泊雨,好像不敢见他似的。梦瑶的脸色稍有好转,脸上的那股黑气稍稍变淡,一定是元罡老道的九虫九花丹起了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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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六章 一剑胜雪

叶泊雨驾起剑光,带着柳飞絮离开终南山,直奔京城大都而去。

临行前,胖道人又私下里给叶泊雨装了不少奇花异草和玉石,还给柳飞絮塞了一大包袱的金贝宝石,嘱咐道,只求两人在长史大人面前多说好话,帮自己这个大忙,要不然自己实在是难于应付。

叶泊雨和柳飞絮心中痛恨,但面子上当然是满口答yīng

,告别了胖道人,两人再无丝毫停留,直奔大都。

这一离开终南山,叶泊雨心中沉重之极,脱脱大帅身系国家,要是被胆巴和天鸿这等无耻奸贼暗害,那真是牵涉到举国万万黎民的大事,自己既然得知此事,那可是丝毫都怠慢不得。偏偏现在自己的梦瑶又是被胆巴暗算,命在顷刻,自己一定要尽快想办法就梦瑶,可是想来想去却是一筹莫展。

离开终南山,不到一个时辰,两人就在京城西山脚下降下剑光,沿着官道,快步走回叶泊雨府中。

两人先是在府中研究了半天,讨论看怎么能进到丞相府中,顺利的见到脱脱大帅。但是两人从未跟官府打过交道,柳飞絮虽然从小长在长史府中,但是也从来没有注意过府中的禁忌,两人商量了好长时间也还是毫无头绪。最后,两人只能决定,晚上趁着夜色,偷着进丞相府,直接面见脱脱大帅。

出发之前,叶泊雨先把从胖道人那里得来的玉石都放到了芥子空间中,柳飞絮也把那些奇花异草也都栽倒了花园中。芥子空间中得了大量玉石的灵力,火枣树又开始抽枝发叶。

不过,叶泊雨现在可顾不得火枣树,他迅速收拾好行装,短衣襟小打扮,稍稍打坐一阵,恢复了真元,看看时间,正好是快到三更时分,就出的门外,直奔丞相府。

丞相府的大概位置叶泊雨还是知dào

的,就在宫墙外西侧的明照坊,趁着夜色,叶泊雨加快脚步,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就来到了丞相府外。

脱脱丞相权高位重,手握百万兵马,那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的府邸,守卫之森严,应该不会比皇宫大院低多少。

先沿着丞相府邸的龙墙走了一圈儿,叶泊雨试着用地眼打探,却发xiàn

自己的神念被一股强dà

的法力所阻挡,根本看不到府里是什么情况,他知dào

龙墙必有封印,自己想进丞相府,这龙墙上的封印就是第一关。

情势紧急,由不得叶泊雨多想,绕了一圈儿后发xiàn

,府邸乾位的地方好像法力最弱,他就觉得从乾位突pò



憋足了真元,两把吴钩剑在前边开路,叶泊雨纵身就往龙墙上跳了过去。满以为这一下肯定会遇到极强的阻拦,谁知dào

,刚才还阻拦自己的封印突然好想凭空消失一般,自己毫无阻挡就跳进了墙内。

一跳进龙墙,就到了丞相府内,自己的神念还是被极强的法力挡住,肉眼观瞧,只见府内夜色如墨,无数的亭台楼阁深深的掩映在夜色中,不过奇怪的是,诺大的丞相府中空空荡荡的,好像没有一个人,连巡逻兵丁也没有看见一个。

叶泊雨心中奇怪,但也不敢小心怠慢。放慢脚步,轻轻的从前堂走过,再穿过银安殿,就来到后边的内院中,夜色已深,叶泊雨想,脱脱大帅应该已经在后院中安歇了,这才直接来到内院之中。

内院中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大湖,湖光中,星光倒影,山石叠翠,此时四下里一丝微风都没有,湖面水光如镜,没有一丝波澜。

叶泊雨一到内院,就停下了自己的脚步,直直的看着前方。他并没有被满目的湖光山色所吸引,他的目光,只是呆呆的看着湖中,准确的说,是湖中的一个人。

湖心正中间的水面上,临空站着一个人,这个人夜色中悄然而立,白衣胜雪,双手抱怀,手里是一把长剑,低头垂目,一言不发。

更奇怪的是,这个人却好像是透明的一般,叶泊雨试着用地眼观瞧,自己的神念根本搜寻不到他。叶泊雨心中暗暗吃惊,只知dào

他的修为一定不在天鸿之下,要不然自己的地眼再不济,也不会明明知dào

人就在自己面前,神念却没有半分的接触。

又过了一盏茶的时分,两人还在一言不发的对视着。叶泊雨看这个白衣人并没有跟自己厮杀的意思,只是静静的拦住了前方的道路。叶泊雨自付自己不是他的对手,不愿意在这里浪费时间,欲待离开这里,却发xiàn

自己的四周不知何时,都变成了茫茫的湖水,周围无数的亭台楼榭都不见了踪影,仿佛天地之间只剩下自己和面前的这个人一般。

终于,叶泊雨再也忍耐不住,双手抱拳,朗声说道:“敢问阁下尊姓大名?为什么挡住在下的道路?”

对面那个白衣人隔了半晌,才冷冷的说道:“你是谁?”

叶泊雨只想尽快见到脱脱大帅,不想横生枝节,就抱拳说道:“在下叶泊雨,深夜来到丞相府,乃是有重yào

事情禀告脱脱丞相,实无歹意,还望尊驾让开前方道路。”

“找大帅何事?”白衣人眼皮都不抬一下,仍然是冷冷的说道。

“这个嘛,暂时不便跟尊驾言明,还请尊驾让开道路,让在下跟脱脱丞相亲自说明。”叶泊雨朗声说道。

“你找大帅何事?”叶泊雨说了半天,白衣人仍然是冰冷的两个字。

饶是叶泊雨本着息事宁人的态度,此时也不禁气往上冲,他勉强压住怒火,低声说道:“尊驾,这件事只能跟脱脱丞相一人言明,请尊驾见谅。”

那个白衣人这次干脆就毫不理睬,只是低着头,看都不看叶泊雨一眼。

无奈之下,叶泊雨虽然知dào

这个白衣人修为深不可测,但是,事关紧急,说不得,那也要拼的一拼了。

“尊驾既然不肯让路,那就得罪了。”叶泊雨情急之下,一上来就鼓足真元,手中的两把吴钩剑脱手而飞,在半空中化作两条巨大的火龙,照亮了整个大湖,两条火龙一声怒吼,齐齐的朝着白衣人飞去。

白衣人却照样眼皮都不抬一下,好像什么都没看见似的,两条火龙快要飞到他的面前,这才手中的长剑一扬,撩起湖面,划起一道巨大的白色水墙,一下子挡住了火龙的去路。

火龙是何等的威视,怒吼着撞在这道不起眼的水墙上,水花四溅,再看,却见两条火龙生生的被逼退了数丈远,巨大的龙息也好像被水墙的水熄灭了一半,威势大减,再也无法维持火龙的真身,变回了两把长剑,悬在半空之中。

知dào

这个白衣人厉害,却没想到到如此厉害。自己全力催动的吴钩剑居然当不起他轻描淡写的一击。

叶泊雨年轻气盛,明知自己远远不是这个白衣人的对手,却也不肯轻易认输。长吸一口气,芥子空间中的五片玄龟甲通体发亮,体内的浩然元阳大阵催动到了极致,身后一下子就现出了自己的金剑真身。

叶泊雨此时的金剑真身轮廓足有丈六高下,巨大的剑身上山河社稷的金色纹理已然清晰可见,光华流转,但是,金剑却又是光华内敛,比起刚才两条火龙的气势,那是远远不如。

叶泊雨一挥手,金剑真身催动之下,两把吴钩剑青芒闪烁,剑尖上斗大的寒芒一闪而没。随即,两把长剑快如电闪的朝着白衣人刺去。

白衣人微微抬了抬眼,双手一挥,脚下的湖水一下子全涌了起来,好像是千万缕儿臂粗的绳索一样,都缠在了叶泊雨的吴钩剑剑身上。

吴钩剑在金剑真身的催动下,那是何等的法力,千万缕水绳别说碰到剑身了,就算是稍稍碰到剑身的青芒上,就瞬间变成蒸汽,无影无踪。但是,水绳无穷无尽,虽然阻挡不了飞剑,千根万根一拥而上,也稍稍减弱了飞剑的威势。

眼看飞剑的剑芒就在眼前,白衣人一挥手,手中抱着的长剑龙吟一声,一下子飞出剑鞘,一道惊天动地的寒光一闪而没,好像是无数道闪电一下子照亮了整个天空和大地,又马上变成黑暗一般。

叶泊雨的吴钩剑被这道寒光一撞,就好像撞在一座高不可攀的大山上一般,连一丝一毫都前进不得。叶泊雨连连催动真元,吴钩剑半分也动弹不得,此时,叶泊雨知dào

这是白衣人手下留情,要是他的剑芒不只是防御,改成攻向自己,恐怕自己连逃跑都来不及。

自从出道以来,自己从来没有遇到过如此可怕的对手,就连胆巴国师,自己虽然远远不是他的对手,但是也能支持一阵,没有败的如此惨烈,自己使尽了全力,而对手每次只是轻描淡写的就随手化去,如弄婴儿一般。

其实叶泊雨还有最后一招,就是直接调用金剑真身,硬碰硬,看看谁强谁弱,但是,那可是拿性命相扑,不是生,就是死,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能轻易犯险,况且,看那个白衣人如此厉害,恐怕自己就算是拼了性命,八成也是白搭。

无奈之下,叶泊雨只能知难而退,他收了金剑法身,吴钩剑也飞回到自己手中,一回身,也不说话,就要离开丞相府。

“你是八荒剑派的传人?”背后的白衣人突然说道。

叶泊雨回头说道:“正是。在下学艺不精,不是阁下的对手,等在下回去修liàn

,改日再来讨教。”

“改日?什么时候?”白衣人冷冰冰的说道。

叶泊雨还真不好说,自己修liàn

《八荒剑qì

诀》第五重境界,炼制混元珠的功法,连一点儿音讯都没有,说什么改日再来,那只是随口一说,再要是想找这位大高手找回场子,那恐怕是遥遥无期了。

叶泊雨只能长叹一声,说道:“我不知dào

。”

“你为何事来找脱脱丞相?”白衣人又问道。

叶泊雨沉吟了一下,这个白衣人不是是脱脱大帅的护卫,也是脱脱大帅的得力干将,有他阻拦,自己肯定是无法见到脱脱大帅了。既然见不到脱脱大帅,跟他的亲信护卫说也是一样。

想到这里,叶泊雨就转过身来,朗声说道:“在下从一个朋友那里得知,有人要加害脱脱大帅,这才前来禀报大帅,希望脱脱大帅加强防备才好。”

“这个世上想害脱脱大帅的何止千万,又有哪一个得逞了。”白衣人冷冷的说道:“你为什么要冒险禀告脱脱大帅,你是他什么人?”

“在下与脱脱大帅无亲无故,只是仗义执言而已。”叶泊雨摇摇头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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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七章 一见如故

白衣人闻言抬起头来,两道黑如点漆的眸子一亮,看了叶泊雨一眼,寒光一闪又瞬时消逝在夜色中。

“随我来。”白衣人又低下头去,低低的说了三个字。说罢,转过身去向前边走去。

叶泊雨又惊又喜,也不知dào

这个白衣人为什么会突然放自己进去,但是也顾不得多加思索,忙跟在白衣人身后。

星光下,湖面水平如镜,白衣人如同凌波仙子一般,脚不沾水,双肩不动,好像有一道看不见的力量推着他往前漂一样,水面上连一丝涟漪都没有泛起。紧跟在身后的叶泊雨看在眼里,知dào

光这一手登萍渡水的移行之术,当世就没几个人能达到如此境界,不由的自叹不如。

湖面不知dào

有多大,两人足足漂行了一炷香的工夫,白衣人才停了下来,转过身来,低声说道:“就是这里了。”刚说完,眼前的景色完全一变,叶泊雨低头看去,自己已经置身一个巨大的房间中,双脚稳稳的站在地上,地面上铺着上好的西域地毯,四周金碧辉煌,雕梁画栋,比起汉长安的皇宫行辕也不遑多让。

白衣人伸手推开墙上的一扇门,站立在一边,伸手说道:“你不是要见脱脱丞相吗?这里请。”

叶泊雨运起地眼,根本看不到里边的情形,只觉得好像是一个内室的样子。他知dào

身边的白衣人厉害,一定是他封住了四下的空间,让自己的神念根本突pò

不进去。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叶泊雨稍一迟疑,看了看旁边面无表情的白衣人,进也是死,不进也是死,还不如痛快一把,就大踏步就走进了内室中。

一走进内室,身后的大堂就突然不见了,这个内室成了一个完全封闭的场所,就好像自己一直在这样一个封闭的空间中一样。

虽然是完全封闭的,里边并不像刚才看起来那样黑沉沉的样子,四周天花板上并没有什么灯火蜡烛,但是墙壁好像通体用夜明珠做成一般,发出柔柔的白光,照亮了整个内室。

叶泊雨定了定神,踩着脚下发光的地板往前走去。

“是谁深夜来见我?”突然里边传来一个清朗的声音问道。

叶泊雨忙快走两步,看到前边突然变大,隐隐的好像是一个书房,正对着门的是一个巨大的书案,书案后边坐着一个身穿青色合领衣的中年人。

柔和的灯光下,叶泊雨看得清楚,这个中年人头戴四方瓦楞帽,四方大脸,横眉阔目,颔下一副钢髯,不怒自威。叶泊雨见过脱脱两次,知dào

这个人就是脱脱本人,心中大喜,忙大声说道:“在下叶泊雨,见过脱脱大帅。”

“哦,叶泊雨。你能来此地,肯定是有重yào

大事找我,这就请说吧。”脱脱看了一眼叶泊雨,说完了,又埋头在书案上看起各地的文书来。他身前的书案是一般书案的两倍大小,上边高高低低堆满了书简文案,应该都是各地呈上来的文书。

叶泊雨知dào

脱脱身为朝廷左丞相,又是天下兵马大元帅,日理万机,肯定有做不完的公事。能跟自己说上一两句话,已经是难得,忙朗声说道:“在下这次前来,是因为得到可靠消息,有人要刺杀大帅,特意禀报大帅,望大帅提高警惕,以防小人。”

叶泊雨说完,又过了一阵,脱脱才放下手中的笔,抬起头来,哈哈一笑,朗声说道:“哈哈,每日里想刺杀我脱脱的不知dào

有多少人,这种事不用你提醒我。要是每个人都能轻易刺杀我脱脱的话,我此时早已不知dào

死了多少次了。”说完,又埋头书案,批起文书来。

叶泊雨点点头,知dào

此言非虚,又说道:“大帅可能不知,这次想要刺杀大帅的人非同小可,手段阴毒,修为深不可测,还请大帅不要轻视才好。”

“好。本帅知dào

了。”脱脱头也不抬,敷衍说道。

看脱脱爱理不理的样子,叶泊雨大为尴尬,走也不是,呆着也不是。站立了片刻,看脱脱一直埋头书案,好像已经忘记了自己,不由的大是无趣,转身就欲离去。

刚走的几步,突然身后脱脱又朗声说道:“你是哪里人?你能来此地,必有独到之处,你是汉人还是蒙古人?”

“禀告大帅,在下乃是汉人。”叶泊雨转身说道。

“汉人。好,既然是汉人,那你对蒙古人有什么看法?对当今天下之势有什么看法?”脱脱好像是随口又问了一句。

叶泊雨大感意wài

,没想到脱脱初次相见,会对自己有如此一问。抬头一看,只见脱脱照样头都不抬,双眼看着文书,下笔如风,好像根本不知dào

自己站在他面前似的。

陡然之间,不知dào

为什么,叶泊雨对这个只见过几次面的鞑子大帅,却不由自主的生出一丝的亲近感,只觉得这个鞑子大帅就好像自己的亲兄长一样,什么心里话都可以对他讲。

“禀报大帅,在下乃是京城人士,一介草民不敢乱谈国是,但是既然大帅问起,在下就胡乱言语了。

当今天下,世人等级繁复,天下汉人毫无地位,甚至不如家畜,加上课税严重,大狱纷起,民不聊生。所以就天下百姓纷纷揭竿而起,杀不胜杀,治无可治,这一切,都归功于朝政制度。”叶泊雨一边看着脱脱,一边大声说道。

“那你说说,现在如此大乱,汉人和蒙古人势同水火,还有什么办法可以补救吗?”脱脱好像对叶泊雨刚才的一番话颇感兴趣,终于抬起头,放下了笔,目不转睛的看着叶泊雨。

“这个吗。”叶泊雨沉吟了一下,继xù

说道:“其实,天下百姓的要求很低,只要让老百姓吃饱饭,穿暖衣,哪怕是低人一等,他们也不会轻易造反。

可是如今,天下大乱,民怨纷起,朝廷不仅不思自身原因,反而是牢狱大起,更变本加厉的收取课税,派兵镇压,更有甚者,还有官兵假扮盗匪,动不动就肆意屠杀百姓,抢夺财物,比之真zhèng

的盗匪更为不堪。请问大帅,如此的朝廷,老百姓除了揭竿起义,还有什么活路?”

“如此说来,还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挽救朝廷?”脱脱站起身来,来回在书案前边踱步,皱起眉头说道。

叶泊雨不禁为之语塞,他一直只想着天下百姓如何的受尽苦难,朝廷昏庸无能,但是却从未想过治理之法,听脱脱如此一问,不由的摇摇头,答不上来。

脱脱只是皱着眉头,也不说话。过了片刻,叶泊雨才缓缓的说道:“在下乃是一介平民,不懂朝廷大事,但是如果大帅想问的话,在下便妄言几句。

其一,如今黄河溃堤,一泻千里,无数民众流离失所,这才揭竿起义,活的一时是一时。”

“好,治理黄河水患,保一方百姓平安。”脱脱点点头说道:“说得好,接下来呢?”

“其二,开马禁、减盐额、少税赋,减轻对老百姓的控zhì

和剥削。前几条倒还是罢了,盐税一项,收税如此之高,不知dào

有多少老百姓一年到头吃不上盐,全身浮肿而死。”叶泊雨想了一下,又说道。

“可恨。”脱脱浓眉怒视,又赞许的点点头,“老百姓辛苦一生,连盐都吃不上,自然是浑身无力,久儿更会得病身死,要了性命。盐税关系到千千万万老百姓的性命,这一项是一定要加上的。”

叶泊雨看脱脱看着自己,好像还在鼓励自己继xù

说下去,不由的头脑突然灵活了起来,脱口又说道:“我想起来来了,还有第三,那就是朝廷中官官相护,官匪勾结,为害百姓。希望朝廷能够整顿吏治,减少压榨克扣,让老百姓有条活路。”

脱脱双手按在书案上,面色凝重,低声说道:“朝廷黑暗,朋党勾结,如果不尽快整治吏治,我大元必将毁灭在自己的手上!”

感慨了一阵,脱脱又看着地上的叶泊雨,点点头说道:“你很不错,小小年纪,竟然能有如此见地,可见不是普通之人。

也难怪他会让你来见我,看来真是天下英雄出少年啊,我朝就应该多提拔新人,年轻人,这样朝中才有朝气。”其实脱脱虽然位极人臣,一口一个年轻人,其实他自己的年龄也刚出而立之年,只是满脸的钢髯,看起来显老而已。

叶泊雨听脱脱说起那个白衣人,心中好奇,如此厉害之人自己除了胆巴以外,这可是首次遇到,就想要开口问起白衣人的来历。

就在此时,突然听的脱脱一拍书案,须发皆张,怒道:“如今朝纲不正,天下大乱,外有劲敌,内有流匪,只可惜别儿怯不花、韩嘉纳等奸臣贼子上不思报国恩,下不思救黎明,只知dào

勾心斗角,弹劾忠良,真zhèng

的该死!”

脱脱虽然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朝廷命官,但是却毫无修为,只是一介凡人,饶是如此,他拍案而起,威视逼人,也让叶泊雨吃了一惊。

韩嘉纳是谁,叶泊雨并不知dào

,但是别儿怯不花是当今朝廷的右丞相,脱脱是当今朝廷的左丞相,两人分庭抗礼,明争暗斗,一直不和,这些事情叶泊雨倒是都知dào

一些。

当朝朝廷之中党派众多,叶泊雨一介草民,哪里知dào

其中的隐情,听脱脱突然怒骂别儿怯不花等人,自己只是默默听着,插不上话。

脱脱站起身来,伟岸的身躯不断的在书桌前走来走去,继xù

说道:“覆巢之下,焉有完卵。这些朝中小人只知dào

上蒙蔽圣上,下压榨黎民,谋取私利,根本连这一最简单的道理都不知dào

,甚至还暗自投靠帝国,当卖国贼的勾当,真zhèng

是气煞我也。”

其实,元惠宗觊觎东丽国已久,但是久攻不下,现在黄河成患,货币膨胀,脱脱当上这个丞相以来,全力忙着水患和货币之事,根本无力再管义军和东丽之事。

再看自己之下,朝中众臣不是顾着结党营私,就是碌碌无为,昏庸之极,所以,脱脱举步维艰,甚感棘手,也难怪他如此愤然。

叶泊雨不禁默然。他自己其实也是饱读诗书,十年寒窗,只不过汉人身份底下,自己科举无门,这才四处游历,最后彻底告别了书生生涯。

再想想自己认识的这些人,除了妙高禅师有一些计谋智计之外,别人基本上都是只顾得修行,或者常遇春之类的草莽之辈,哪里有什么治国救民的大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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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八章 事出混元

脱脱皱起眉头,自顾自的大发了一阵子脾气,回头一看,叶泊雨独自站立在一旁,瞠目不知,不禁一声苦笑,长叹一声说道:“你的名字叫做叶泊雨,是不是?”

叶泊雨点点头,心道,我一进门就告sù

你,我的名字是叶泊雨,敢情你根本没有听见。

“叶泊雨,你且请坐。是本帅积怨太深,一时忍不住发泄而已。倒是怠慢了客人。”脱脱指了指一旁的木榻说道。

叶泊雨摇摇头,坐在旁边的一张榻上,他对朝廷之事一窍不通,哪里插得上嘴。

此时,脱脱已经恢复了平常的神色,他笑了笑,轻轻拍了一下手,侧边浑然一体的墙壁上,突然吱呀一声,轻轻的开了一扇门,门外两个侍女端着茶碗过来,款款的走了进来,给脱脱和叶泊雨换上了茶。

两人喝着茶,又沉默了一阵,脱脱才又说道:“叶泊雨,你刚才说有人想暗杀我,不知dào

是谁,有这般雅兴?哈哈。”

叶泊雨低声说道:“大帅,据在下所知,这次想刺杀大帅的人真的是非同小可,很可能就是当朝的胆巴国师。”

听了叶泊雨的话,脱脱又是仰天一阵大笑,大声说道:“胆巴老儿,果然是他。本帅跟他一向不和,他一直就想置本帅于死地。本帅早就知dào

,他迟早会下手对付我的,只不过是碍于圣上,才迟迟不敢动手,看来,现在是忍不住了。叶泊雨,本帅多谢你的提醒啊。”

叶泊雨点点头,却说道:“脱脱大帅,您万不要掉以轻心,此次胆巴勾结昆仑派掌门天鸿,两人秘密商议谋害与你,此二人修为高深,手段众多,加上阴险狡诈,无所不用其极。还请大帅小心才是。”

脱脱点点头,沉声说道:“那个胆巴老儿,在圣上面前还号称是密宗活佛,平日里一脸的慈悲为善,背地里却是杀人越货,无恶不作。本帅一直与他为敌,我们宿怨已久,本帅自会小心。你且放心吧。”

叶泊雨刚要说话,脱脱又说道:“叶泊雨,你刚才虽然说你是修道之人,但本帅看你谈吐不凡,是不是也曾苦过读诗书文章?”

叶泊雨叹了一口气,轻轻的说道:“正是,在下不才,也曾经寒窗十年,但是苦于报国无门,毫无出路,这才没奈何,弃文修道。”

“报国无门?怎么讲?”脱脱一扭头,饶有兴趣的问道。

叶泊雨朗声说道:“大帅,自唐太宗以来,朝廷无不大兴科举制度,网罗人才。读书考试,乃是我等读书人报效国家的唯一途径。可如今,朝廷废除了科举制度,汉人晋升无门,被列为下等之人,像我这样的读书人被迫耕于田野,颓丧之极。

刚才大帅还问起朝中弊端,请问大帅,天下读书人何止百万千万,十倍,百倍于蒙古人啊,如此众多的汉人长久如此压制,就算是蒙古铁骑厉害,那汉人也不能束手待毙,冻饿等死啊!”

脱脱闭目不语,良久才挥挥手,说道:“叶泊雨,多谢你的一番话,本帅受益良多,你先下去休息,本帅要自己静一静。”

叶泊雨点点头,站起身来,拱手告别了脱脱,转身就向后走去,刚走了两步,眼前一亮,自己就又回到了那个金碧辉煌的大厅中。

大厅中空空荡荡,只有那个白衣人怀中抱剑,悄然站立在门口,好像在等着自己。

叶泊雨对这个冰人一样的白衣人甚是佩服,又感激他让自己去见脱脱大帅,就主动走上前去,跟白衣人打招呼:“在下就要离开大帅府里,感谢阁下带我来见大帅,就此别过。”说着,一拱手,就欲出门而去。

刚要出门,就听的身后白衣人说道:“你道魔双修,一身修为介于正邪之间,刚才又看到你的剑法,可是八荒剑派的传人?”

叶泊雨心中一凛,没想到这个白衣人不光是修为奇高,就连见识也是如此广博,八荒剑派早已绝迹于江湖,自己是八荒剑派门人的身份无人得知,而他仅凭三招两式,就能看穿自己的门道,真是不可思议。

“阁下所言不错,在下正是八荒剑派传人,还不知阁下是怎么知晓的。”叶泊雨也不愿意隐瞒。

“在下封一寒,你不用阁下阁下的称呼。”白衣人仍然是紧绷着脸,“天下剑法,没有我封一寒不知dào

的。”

“封一寒。”叶泊雨沉吟了一下,自己可从来没有听过这样一个名字。

“你不用想了。我此生只伴随脱脱大帅,从来不在其他地方露面,你没有听过我的名字,那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封一寒沉声说道。

叶泊雨突然心中一动,问道:“封大哥,你可知dào

云中子炼制混元珠的功法在哪里?”

“云中子的功法?”封一寒略感奇怪,“你问什么问我?”

“封大哥既然对天下剑法了如指掌,那就必然知dào

我八荒剑派的情况了。”叶泊雨大声说道。

封一寒闻言一抬头,两道精光看了一眼叶泊雨,沉声说道:“看来你已经是突pò

到了八荒剑qì

诀的第五重境界。可谓是可喜可贺。”他嘴上说是可喜可贺,但是脸上冷冰冰的,哪里有一丝祝hè的神情。

叶泊雨感觉事情有眉目,忙追问道:“不错,在下正是在遇到了剑法瓶颈,希望封大哥能指点迷津。”

封一寒闭上了眼睛,低声说道:“云中子乃是阐教十二金仙之一,封神大战期间曾经来到过人间,据说是留下了无数的炼器功法,从此就再也没来过人间。不过,还有人说,他神龙见首不见尾,北宋年间,又曾经来过人间,他的化身是谁,我就不知dào

了。”

叶泊雨闻言大喜,忙说道:“还望封大哥告知,小弟实在是急切要知dào

云中子的踪迹。”

封一寒点点头说道:“据说,云中子在北宋年间来到过人间,有人曾经在铜川一带见过他的仙踪,你可以到那里找寻。”

“铜川?”叶泊雨心中高兴之极,这么长时间,自己一直苦于没有任何云中子的线索,没想到在这里,总算是有了点儿眉目。

“云中子乃是清净福仙,封神之战躲过了三花之劫,但终究难以完全躲过因果,北宋年间,他化身一人,出没于铜川,你可以去那里找找试试。”封一寒低着头,缓缓说道。

“原来如此。”叶泊雨又惊又喜,抱拳大声说道:“多谢封大哥指教,在下叶泊雨感激莫名。”

“你不必谢我,我给你指教,一来是看在你拼命给脱脱大帅送信的份儿上,二来也有我自己的私心,到时候你就知dào

了。”封一寒长剑一摆,做出了一个请走的姿势,冷冰冰的说道。

叶泊雨知dào

这个封一寒性格怪癖,不再多说,忙向外走去。

“这个给你。”封一寒突然又说道,话音一落,叶泊雨一回头,只见一个卷轴缓缓的朝自己飞来,叶泊雨伸手接住,只觉得心头一震,卷轴上蕴藏中的真元如此巨大,竟然光凭一副纸质的卷轴就能震动自己的心脉,可见这个封一寒是何等的修为。

刚拿到卷轴,出的门外,就觉得眼前景物一变,原本看不到边的茫茫湖水早已不见,又变成了以前的楼台阁榭,刚迟疑了一下,就有提着灯笼的两个侍女上来,轻移莲步,款款的问道:“这位少侠,请跟奴婢前来。”

叶泊雨跟着两个侍女出的丞相府,皓月当空,漫天星斗,离开了丞相府,那种说不来的重压终于消失,这才长长的喘了一口气,暗叹道那个封一寒真是了得,光是神念上的威压,就让自己矮了一分。

时辰已晚,顾不上看卷轴,趁着夜色,叶泊雨快步回府。

一回府,柳飞絮早已等在书房中。一杯清茶,一盏红烛,佳人如玉,叶泊雨不禁心中一暖,刚才的劳顿和疑虑都一下子抛到了九霄云外。

“叶哥哥,你可是回来了。”柳飞絮玉容憔悴,一脸的倦容,强自睁着一双杏眼,看叶泊雨回来,忙站起身来迎了上去。

“这么晚了,飞絮你怎么还没有休息?”叶泊雨忙让柳飞絮坐下,给柳飞絮添上了一杯热茶。

柳飞絮浅浅的笑了一下,露出了腮边的两个深深的酒窝,低声笑了一下,却又嗔怪道:“还不是因为你,你这么长时间不会来,我能不担心你吗?”

“飞絮,让你挂念了。我没事。”叶泊雨自己也坐下,缓缓呷了一口茶,心中热乎乎的。

柳飞絮低头微微一笑,粉脸晕红,低声说道:“谁挂念你了!我只是晚上睡不着,起来喝喝茶而已。”

叶泊雨知dào

这个柳飞絮姑娘,外表看似柔弱,其实内心坚强,想定了一件事,九头牛也拉不回来。认识她以来,很少见过她如此真情流露,看她流云一般的乌发垂了下来,不由的看的痴了。

柳飞絮等了一会儿,没见的叶泊雨说话,微微抬起头来,却看见叶泊雨正在怔怔的看着自己,四目相对,忙又垂下了头去,这次脸红的一直到了脖颈上。低声说道:“叶哥哥,你看什么呢?”

“咳,咳。”叶泊雨自知自己失态,忙转过身去,端起茶碗,借着喝茶掩饰自己的尴尬。

“叶哥哥,你去丞相府见到脱脱大帅了吗?”过了一阵,柳飞絮才低声说道,声音比蚊子声还低上几分。

“见到了,见到了。”叶泊雨心中尴尬稍稍减少了一些,定了定神,这才一五一十的把晚上去丞相府的事情告sù

了柳飞絮。

柳飞絮听的嘴都几乎合不拢,“那个白衣人封一寒究竟是什么来路?怎么这么厉害?他为什么一开始不让你进去,后来却会让你见脱脱大帅?”

“我也是左思右想,搞不明白这一点。”叶泊雨脸色平静了下来,低声说道:“一开始,我就告sù

他是有要事禀告脱脱大帅,他却死命阻拦,后来打败了我,却又莫名其妙的让我进去见脱脱大帅,我也百思不得其解。”

柳飞絮两只大眼睛一左一右转了几转,沉吟道:“兴许是他后来看上了你什么东西,或许是他看出了你身份?”说着,她自己有摇摇头说道:“都不对啊,也许是他后来觉得你拼命要保护脱脱大帅,他被感动了,这才放你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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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九章 沧海遗珠(上)

两人商议了半个多时辰,均不得要领,后来,柳飞絮实在是坚持不住,星目微垂,伏在桌子上沉沉睡去。

叶泊雨站起身来,给柳飞絮轻轻披上了一件纱衣,自己转身走出书房,到客厅中打坐调息,直到天亮。

体内真元运作了几个大周天,叶泊雨只觉得精神抖擞,昨日里去丞相府消耗的体力都补充了回来。走下云榻,叶泊雨只觉得气定神闲,全身上下舒畅无比。

又过了一阵,就听的书房门一开,柳飞絮手里拿着一个卷轴,蹦蹦跳跳的来到叶泊雨身边,大声说道:“叶大哥,你看我发xiàn

了什么?你快说,这个卷轴是哪里来的?”

“什么卷轴?”叶泊雨忙定睛一看,柳飞絮手里拿的那个卷轴正是昨夜白衣人封一寒最后时刻给自己的那个卷轴,自己昨夜回来的太晚,回来以后,光顾着跟柳飞絮议论封一寒的身世和动机,却把这么重yào

的东西给忘记了。

叶泊雨拍拍脑袋,连声骂道自己马虎。两人到书房里,三下两下就把大书桌上清理出来,柳飞絮纤手拨动,慢慢把卷轴摊开在书桌上。

一打开那幅卷轴,呈现在两人面前的原来是一幅画卷,两人瞪目观瞧,只见一座万仞高山矗立眼前,这座扑面而来的悬崖峭壁几乎占了整个画面的三分之二。高山仰望,人在其中抬头仰看,山就在头上。

山底下,是一条小路,一队商旅缓缓走进了人们的视野,巍峨的山峰,葱茏的林木,突兀的巨石,描绘出雄伟的自然景色,山路间行商的小小驮队又显出了人世间生活的脉搏,自然与人世的生命活动处于和谐之中这一切,给人一种动态的音乐感觉。两人仿佛听见远远的传来马队的铃声,山涧还有那潺潺溪水应和。动中有静,静中有动,真是无限的诗情画意。

诗意在一动一静中慢慢显示出来,仿佛听得见马队的声音从山麓那边慢慢传来,然后从眼前走过。在如此雄伟壮阔的大自然面前,人显得如此渺小。明明一幅静止的画面此刻却有了一种动感,一幅空间艺术的绘画却有一种时间艺术的感觉。面对这幅不知dào

多少年前的字画,叶泊雨和柳飞絮体味着画中令人心醉的意境,两人不禁啧啧称奇,发出由衷的赞叹。

画中以雄健、冷峻的笔力勾勒出山的轮廓和石纹的脉络,浓厚的墨色描绘出画中山川峻拔雄阔、壮丽浩莽的气概。画中不仅层次丰富,墨色凝重、浑厚,而且极富美感,整个画面气势逼人,使人犹如身临其境一般。

和满篇的山水一起映入两人眼帘的,还有不少收藏者的题款,这些收藏者的提款中,居然还有不少是帝王将相。看到这里,叶泊雨和柳飞絮不禁倒吸一口凉气,两人也都算是见多识广,见过无数的名人字画,尤其是柳飞絮久居长安刺史府中,什么名人字画没有见过,饶是如此,看到这幅山水大轴,还是大吃一惊。

“叶哥哥,你见过这幅画吗?”柳飞絮看了半天,才低低的说道。

叶泊雨一边睁大眼睛上下观瞧,一边摇摇头,说道:“没有,我也见过不少名画,这幅画却从未得见。”

“这分明是宋人的山水画吗。”柳飞絮拿起桌上的墨晶放大镜,上上下下,来回的仔细看个不停。

“这是宋人山水吗,何以见得?”叶泊雨不解的问道。

“叶哥哥,家父一直喜欢收藏名人字画,闲下来他经常跟我谈起各个朝代的名人字画,想那文人字画源于唐王摩诘,首将诗书入画,唐宋皆是如此,但唐人重神不重形,宋人重行胜过重神,画风精细,这幅画显然是宋人山水画。”柳飞絮不慌不忙,娓娓道来。

叶泊雨出身虽然是书香门第,但是文人地位低微,自己对书画一事也仅仅限于平日里的爱好,听柳飞絮一说,又觉得很有道理。但是,接下来进一步的细致研究,柳飞絮却也是无能为力了。

眼看快到午时,两人也没有进一步的结果,叶泊雨记挂着梦瑶的伤势,心中着急,顾不上再深究这幅画,开始琢磨起怎么给梦瑶解毒的事儿来。

梦瑶的伤势更让叶泊雨头疼,她现在元神被寒气封住,浑身经脉寸断。感觉唯一的办法就是用更厉害的真元输入到梦瑶体内,驱散那股寒气,把梦瑶的元神释fàng

出来,然后趁着肉身还没有灭亡之前,元神出窍,另找一具肉身。

问题就在于,首先是梦瑶修为太低,还没有修成元婴,无法脱离肉身,其次,胆巴的那道寒气何等的凌厉,叶泊雨自付自己难以轻易将那股寒气驱散。

而自己熟识的道友们,像元罡老道和妙高禅师他们,修为水平也跟自己是伯仲之间,自己做不到的事,他们一样也难以做到。再说,梦瑶乃是天鸿的亲信,自己把梦瑶带到蜀山,那怎么能行。

柳飞絮在一旁苦苦思索画中的机密,叶泊雨却坐在一边,想着梦瑶的事情,两人更不答话,各自想着自己的心思。

过了一阵,叶泊雨突然灵机一动,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何不去求他?

看柳飞絮还在苦苦思索,叶泊雨低声说道:“飞絮,你在这里等我,我再去一趟丞相府。”

“再去丞相府?你要干什么?”柳飞絮抬起头来,奇怪的问道,“怎么,你想直接去问那个白衣人啊?他要是想告sù

你,昨夜就告sù

你了,何必跟你打这个哑谜。”

叶泊雨可不敢说是为了给梦瑶治伤,忙顺水推舟的说道:“正是,我再去找那个白衣人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有些蛛丝马迹。”

柳飞絮哪里肯让叶泊雨再去犯险,死活不同意,说要不就让她也一起去。

叶泊雨费了半天口舌,这才用带着柳飞絮去铜川的承诺,把柳飞絮留在了府里,自己一人出了门,直奔丞相府。

白日里,京城车水马龙,叶泊雨不敢驾剑,快步直奔丞相府。

白日里的丞相府没有夜晚那么守卫森严,但是笼罩在府上的那股威严却还是丝毫不减,一到门前,叶泊雨就感到气息不畅。

刚到丞相府门口,守卫的兵丁就上来问询,叶泊雨说有要事找脱脱丞相,丞相府的守卫兵丁比全真教的知客道人客气的多,虽然看着叶泊雨只是一介布衣,守卫兵丁也只是和颜悦色的告sù

叶泊雨,脱脱丞相不在府中。

""什么?脱脱丞相不在府中?叶泊雨吃了一惊,"据我所知,他昨晚还在府中,亲自接见的我。"

那两个兵丁听的眼前这个年轻人貌不惊人,居然说是见过脱脱丞相,不由的吃了一惊,上上下下多大量了他一眼,一个高个子守卫说道:"不错,脱脱丞相昨夜确实还在府中,但今天一早就出去了。"

"两位可知dào

脱脱丞相去哪里了吗?"叶泊雨忙问道。

两个守卫互视一眼,摇摇头说道:"丞相去哪里,我们怎么会知dào

。"

叶泊雨也知dào

自己失言,想了一下,才又说道:"两位守卫大哥,请问府中是否有一个人名叫封一寒?他可在府中?"

"封一寒?"两个守卫又相互看看,同时摇头,那个高个子守卫说道:"我在这里十几年了,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一个人,你是不是走错地方,或者是记错名字了?"

叶泊雨知dào

两个守卫绝不会平白无故说谎,就拱了拱手,谢过了两个守卫,离开了丞相府。

回到府中,见到了柳飞絮,说明了情况,柳飞絮却不以为意,努努嘴说道:"本来就是吗,你以为丞相府是想进来就进来,想出去就出去的吗?真是好笑。"

叶泊雨心中默然,坐在一边,无言以对。柳飞絮也不管叶泊雨,自顾自的仍然拿着水晶镜片,专心致志的研究那幅画。

叶泊雨闷声想了一阵,只觉得梦瑶受到的致命内伤,只怕是就算胆巴国师自己亲临,恐怕也是素手无策,梦瑶的伤势,恐怕只有天上的那些大罗金仙才能救得了。想到这里,叶泊雨突然心中一动,那云中子号称是三界第一锻造大师,他那里肯定有各种仙丹妙药的炼制办法,自己只要顺利的去铜川找到他,就极有可能会找到传说中的"九转还魂丹"或者其他起死回生的金丹,让梦瑶渡过这一次死劫。

想打这里,叶泊雨心中稍稍安定了一些,回头再看柳飞絮,只见她皱起眉头,还在闷声查看那幅画。

现在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云中子身上,叶泊雨又凑了上去,跟柳飞絮一起研究那幅画。柳飞絮看了一阵,拿下水晶镜,眉花眼笑的跟叶泊雨说道:"叶哥哥,我知dào

这幅画的秘密了。"

"真的?"叶泊雨顿时来了精神,不由得又惊又喜。

柳飞絮得yì

的看着叶泊雨,拉着他的手,指着画中右下角一处最深最黑的地方,叶泊雨睁大眼睛一看,只见画面上若隐若现的有两个比蝇头小楷还小的浅浅的红字,这幅画年代太久了,两个红字的红色印记已经深深的印在绢纸上,不仔细看,肯定看不到。

看了一阵,"范宽?"叶泊雨低低的念道:"范宽,难道真的又是他?"

"怎么?"柳飞絮杏眼圆睁,惊讶的问道:"叶哥哥,你知dào

范宽?"

第一百九十一章 沧海遗珠(下)

晚上的桃花林中夜凉如水,柳飞絮叽叽喳喳忙乎了一天,一会儿工夫就沉沉睡去,叶泊雨生怕她着凉,给她加了一个丁火之力的阵法,细细的一股暖流化作雾气,包围在柳飞絮身周。

此时,圆月在天,已经是三更时分,万籁俱寂,四周一片虫鸣之声,这里灵力充沛,虽不比蜀山等洞天福地,却也远远超过京城西山等地,叶泊雨定了定神,正要打坐调息,突然感觉周边好大一片区域浊气清气相互交织,细听好像两股不同的气流互相冲撞,都有一声声嗤嗤的声音发了出来。

天地之间,日轮月转,阴阳交替,乃是天道。三更时分,正好是阴气最浓,阳气暗生之际,按道理阴阳之气此时正是天地之隔,怎么会有半分的交织?莫非这桃花林中看似平静,实则有什么怪异之处?

叶泊雨看了四周一眼,四周仍然是万籁俱寂,没有一丝一毫的异状。他深吸一口气,运起地眼,再次观瞧。

叶泊雨此时的地眼修为,百十里范围内的一分一毫都能看的清清楚楚,只见就在自己和柳飞絮白天走过的那片峡谷中好像有一丝丝的浊气涌了上来,跟一线天中泻下来的清气交织在一起,煞是壮观。

“这是什么道理?”叶泊雨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状况,一下子来了精神,站起身来,就欲过去察看个究竟。

刚走的一步,突然想起身边的柳飞絮,这个桃花村如此诡异,他可不敢把柳飞絮一人丢在这里,又看的柳飞絮睡的正香,就轻轻的把柳飞絮抱了起来,放到自己的芥子空间中。

打点完毕,叶泊雨也没有驾剑光,大踏步的朝着一线天走去。一线天距离桃花村其实很近,叶泊雨脚力又快,不到半盏茶的时分就赶到了一线天。

一线天中,一切还如白天一般,山溪潺潺,野花遍野,不同的是,地面上好像是开了无数的气孔一般,地下冒出了千万缕针眼粗细的热气,热气袅袅,叶泊雨好像置身在温泉之中一般。

与地上的热气相对应的是,一线天上方的星空中,清气也如瀑布般的泻下来,清气和浊气在半空中相遇,此起彼伏,嗤嗤有声。

这么怪异的景象,叶泊雨可是首次得见,一时间,根本摸不清楚是什么情况,呆呆的站立在当地。

一线天地下深处是翻滚着的岩浆,那些浊气正是岩浆从地缝中冒上来的热气,这个倒是不难解释,但是天上的清气只会上浮,怎么会有下沉的道理,这完全与理不合啊。

脚下这条岩浆地脉甚长,而且更奇怪的是这条地脉居然是呈环状,把方圆几百里地都围在里边。叶泊雨再也忍耐不住,驾起剑光,在半空中看去,只见百十里地的这条地脉,都在冒出丝丝的人气,与天上沉降下来的清气交织在一起,很是壮观。

清气和浊气相互交织在一起以后,变成了万物滋生的灵气。这一切,都好像在重演混沌初分,天地刚刚形成时的景象。

莫非这里是天地之外的飞仙大陆,还是有人另辟出来,自成一体的洞天福地?叶泊雨察看了半天,明明知dào

此地必有蹊跷,却也没有发xiàn

其他的怪异之处。

自己得了范宽画中的提示,就是要来这里寻找云中子的遗迹。遇上这等奇异之事,怎么能避而不见。

叶泊雨打起精神,发xiàn

灵气最充沛的地方是在不远处山坡上的一个林木遮盖的小庙中,看来这个小庙必有蹊跷,叶泊雨就准bèi

先去这个小庙中一探究竟。

正要上去,突然发xiàn

前边隐隐的好像来了一个人,叶泊雨顾不得其他,就用地眼看去,奇怪的是,这个人在自己的地眼看来,根本一如常人,怎么看都是普通之人,毫无修为。但是,叶泊雨明明知dào

这个人非同小,可就是看不出一丝的不对。

等了一阵,那个人才慢慢的走了过来,叶泊雨定睛看去,却是一个手拄拐杖,满头白发,鹤发童颜的老者。

这个老者不慌不忙,慢慢的走了过来,看到叶泊雨,捻须一笑,点点头说道:“这位小哥,你可面生的很啊,敢问你是从何而来?”

叶泊雨一时不知dào

老者的底细,不敢大意,忙拱手说道:“回老丈,在下名叫叶泊雨,乃是京城人士,来此地游玩,不想迷了道路,这才宿在这里,得罪莫怪。”

老者上下打量了一眼叶泊雨,点头笑道:“原来是叶少侠,老朽得罪了。”

叶泊雨忙还礼说道:“不敢,不敢。还不知dào

老丈尊姓大名。”

“老朽久居山野,也没个大名,家里排行老大,就叫做陈大,是这个桃花村的村长。”老者捻须笑道。

这番话,叶泊雨却是半信半疑,却也不马上道破,拱手说道:“原来是村长大人,晚辈失礼了。”

“哈哈,村长还算什么大人。叶少侠真是说笑了。”老者微微一笑,又说道:“叶少侠深夜来到这一线天,真是颇有雅致啊,这里僻处荒野,虎狼众多,难道叶少侠不怕吗?”

叶泊雨知dào

这个老者话里有话,不假思索的说道:“是啊,初来到这里,没想到景色如此优美,所以就情不自禁的趁着夜色,来到了这里,饱览秀色啊。怎么,这里还有虎狼出没?”

“叶少侠果然是机警无比。”老者四下里看看,双目炯炯,看着叶泊雨说道:“老朽在这里隐居几百年,没想到今天遇到了一位少年英侠,叶少侠年不过而立,就如此一身修为,真是愧杀老夫啊。哈哈。”

“村长大人在这里隐居几百年?那您是活神仙啊。”叶泊雨心中一惊,说道:“晚辈区区修为,何劳村长大人谬赞。”

老者仰天一阵大笑,朗声说道:“好一个活神仙。哈哈哈。”

叶泊雨听的老者的笑声丝毫不带真元,笑声中带着浓重的悲呛苍凉之意,感觉里边肯定有隐情,大声说道:“不知dào

老丈在这里几百年是否受到什么不快之事,晚辈或许可以尽一份绵力。”

老者笑声慢慢止住,看着叶泊雨,捻须笑道:“好,果然是天下英雄出少年。老夫是老了,哪里还有叶少侠的一丝锋芒。”

叶泊雨也不知dào

老者这番话是什么意思,只是漠然不语。

老者过了一阵,才有说道:“叶少侠,你深夜来到这一线天,可是发xiàn

了什么?前来盘查。”

叶泊雨知dào

这些都瞒不过这个老者,就点点头说道:“不瞒村长大人,在下夜宿村中民居,突然发xiàn

此地清浊二气无端的相互交织,深感奇怪,这才循着线索来到了这里。”

“好。想不到叶少侠神念之力也是如此高深,这清浊二气非化神之力决计看不到,叶少侠明明不到化神的修为,却也能发xiàn

此地的清浊二气,看来叶少侠的神念之力是另有真传了。”老者上下打量着叶泊雨,赞许的说道。

叶泊雨知dào

眼前这个老者修为高深,非自己能够想象,自己这点儿底细绝对瞒不过他的法眼,也不否认,点点头说道:“村长大人真是法眼如炬,晚辈愧不敢当。敢问村长大人是何方的老神仙,可否指点晚辈一二,晚辈万分感谢。”说着,对着老者施了一个礼。

老者摇摇头,眼望着头顶上的一线天,过了一阵,才幽幽的说道:“叶少侠果然是快意直言,既然这样,老夫也就不再相瞒了。

此地原本就是辋川的一处山林,方圆几百里,零零散散也就住着几十户人家,这些人家僻处此地,从未离开过这里。但是,三百年前,不知dào

什么原因,这里地下几百米深处的岩浆突然喷涌而出,喷涌出来的岩浆遮天盖日,瞬间就淹没了方圆几百里的山林,把这里夷为了平地,而且岩浆一直不肯散去。”

“什么?把这里夷为了平地?岩浆无法驱除?”叶泊雨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怔怔的看着这个老者,急声问道:“村长大人,既然夷为了平地,岩浆驱除不掉,那怎么还会有这些,这些人,这些山水花草?”

老者摇摇头,叹了一声,继xù

说道:“不错。叶少侠质疑的有道理。这里被岩浆覆盖,哪里还能有什么生机,几十户人家的性命都化为乌有。但是,天无绝人之路,这一幕,正好被一个云游路过在这里的大罗金仙发xiàn

,这位大罗金仙悲天悯人,竟然以无边的手段,无上的法力,抹掉了被岩浆覆盖的现状,重建天地,将方圆几百里地重新建立了起来,山川河流,草地林木,包括日月星辰,一切都跟平常一模一样。”

“什么样的无上手段,什么样的无上法力,竟然能够重造日月,再造天地?”叶泊雨惊得嘴都合不拢,他虽然知dào

天上的神仙移天缩地,担山赶月,但那也仅仅是听说而已,今日实实在在的看到这里,真真是不敢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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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二章 山神的怨恨(上)

看叶泊雨惊讶,那老者也不奇怪,淡淡的继xù

说道:“那位大罗金仙做了一件大大的善事,方圆几百里的无数生灵死里复活,当地村落的几十户人家也都还魂复活,几百年来一直安然无恙的生活在此地。”

“老丈,你说,这些村民都是还魂复活?”叶泊雨惊声说道:“他们一直就没有离开过这里吗?”

“不错。这些村民本来就不应该活在人间,按理说,他们的先人早已在那次岩浆爆fā

中去世了,只不过是那位大罗金仙法力无边,硬生生的让他们活下来而已,所以,他们的这些后人,魂魄都比常人少了一个,只有两魂六魄。”老者看着叶泊雨,点点头说道。

“只有两魂六魄,那他们怎么能活在人间?”叶泊雨越来越觉得奇怪。

“叶少侠你难道看不出来吗?此地灵力充沛,远远超过一般的地方,借着这些灵力的帮zhù

,他们才能活在人间。但是,他们只能一生一世留在这里,一旦离开此地灵力的笼罩,马上就会死于非命。”老者看着周边的热气,长叹一声说道:“不过,此地的村民民心淳朴,久居此地,也不想着去外边,所以久而久之,就变成了一个世外桃源。”

“原来如此。”叶泊雨明白了几分,说道:“那这里的清浊之气为什么会这样?莫非那位大罗金仙真的是改天换日不成?”

“虽不中,亦不远矣!”那个老者幽幽的又叹了一声,继xù

说道:“什么叫做开天辟地,什么叫做再造日月。那位大罗金仙的手段真的是骇人听闻。他利用自己的一件宝物,竟然重新开创了一片壶中天地,现在,我们就身在这件通天的宝物之中。”

“竟然有如此厉害的法宝。”叶泊雨喃喃的自语道。

“法宝虽然厉害,但终究不比天地自然造化。为了维持法宝的灵力,当时那位大罗金仙巧妙的借助了地下的岩浆之力,来催动法宝运转。但是,岩浆之力乃是纯阳之力,为了维持法宝中方圆几百里的生灵阴阳二气平衡,这里就在每天三更之际,趁着外界阴气最重的时候,借助与外界的一处缝隙,也就是这里的一线天,把天上的阴气引到地上,与地下的岩浆阳气相中和,阴阳平衡,万物才能正常生长存活。这就是你看到的阴阳二气相织在一起的景象。”老者不急不慢,缓缓的把缘由告sù

给叶泊雨。

叶泊雨听了半天,不禁的咂舌不已,望着数不清的气孔,连连称奇。过了一阵,看着眼前的老者,才行礼问道:“谢谢老丈全盘相告,敢问老丈,您也是这些村民的其中一员吗?”

老者闻言,又是一阵哈哈大笑,笑声中仍然充满着一种说不出的凄凉和悲呛,过了一阵,笑声渐渐止住,才沉声说道:“当然不是。老夫是这里的山神。”

“原来竟然是一位神祗。”叶泊雨心中暗暗吃惊道。难怪自己明知dào

他非比寻常,但还是根本无法探知他的任何情形,这可是自己从未遇到过的情况。

眼前的这位山神比之自己见过的胆巴、天鸿,甚至是封一寒都厉害不知dào

多少倍。就算是快要渡劫的聚虚合道的修真界最高级别,甚至是修真界的散仙,跟一位已经封神的神祗,那都是天差地远,根本无法计算二者的差距,何况自己还只是练气化神中级阶段。

山神虽然只是神仙里边地位最低的阴神,但是也能担山幻身,小范围内呼风唤雨,那是自己也是无法望其项背的,所以,叶泊雨一时默然,静静的听着这位山神继xù

说下去。

老者根本没有注意叶泊雨在暗暗懂什么脑筋,自顾自的继xù

说道:“老夫虽然是一方神祗,但仅仅是一个小小的阴神,那次岩浆爆fā

以后,老夫当然是无能为力,那个大罗金仙用大神通将方圆百里的生灵全部笼罩在这个无上的法宝中,老夫也当然不例外。

一开始,老夫还庆幸自己幸亏来到了这里,才算是保住了自己治下的一方生灵,免于自己不受天帝的责罚,但是,很快我就发xiàn

,老夫竟然被这就法宝完完全全的控zhì

住,根本无法脱离法宝的限制,也就是说,老夫永远也都离不开这方圆百里的山林之中。”

“原来如此,难怪这个山神如此的悲伤怨恨。”叶泊雨心中暗暗想道,“永生永世都被拘束到这么百十里大小的地界里,也确实是值得痛苦的一件事。”

想到这里,叶泊雨突然心念一动,忍不住脱口而出说道:“那这件法宝可是混元珠?”

“哈哈。叶少侠你果然是博闻强识。不错,那件法宝就是混元珠,不过,它可不是真zhèng

色混元珠,只是那位大罗金仙自己炼制的小混元珠而已。”老者又是一阵仰天大笑,沉声说道:“叶少侠,你可是为这混元珠而来?”

叶泊雨却顾不上回答,急声问道:“老丈,您说的那位大罗金仙可就是云中子?”

“想不到云中子的大名如此远播,什么人都知dào

云中子的大名。”老者摇摇头,低声说道:“不错,那位大罗金仙就是阐教十二金仙之一的云中子。”

“果然是他。”叶泊雨心中一阵狂喜,自己果然没有白来,寻找到了云中子的踪迹,不仅自己可以找到炼制小混元珠的功法,还能找到解救梦瑶的金丹妙药,可真是天大的喜讯啊。

叶泊雨还在打着自己的如意算盘,就听得旁边的老者又说道:“叶少侠,老夫可是否猜对?”

“不错,老丈您果然是神算。晚辈正是前来寻找云中子炼制的混元珠。”叶泊雨点头说道,“不知,云中子炼制的混元珠有几颗?或者他有没有留存下什么炼制混元珠的功法?”

“哈哈。叶泊雨,你可真是不知dào

天高地厚。混元珠这样的至宝也是你一介小小的修道人能够得到的?你凭什么想拿到混元珠?”那个老者突然一变脸,刚才还笑眯眯的脸一下子如同罩了一层寒霜。

叶泊雨吓了一跳,不知dào

自己怎么就触怒了这位山神,忙低声说道:“老丈息怒,晚辈只是想得到炼制混元珠的功法而已,别无他求。这颗混元珠牵系着几百条村民的性命,晚辈岂敢妄想。”叶泊雨以为这个老丈误以为自己要强抢混元珠,忙解释道。

谁知dào

,那个老者却说道:“叶泊雨,你虽然只是一个区区的修真者,但是身上却私藏着不少强力法宝,只要你把身上的法宝献上,本神可以考lǜ

把混元珠的炼制功法给你。”

原来如此,难怪这个老者如此好心,费心费力的跟自己把这件事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原来是想要自己身上的那几件法宝。不过,他永生永世都离不开这个混元珠之内,就算是拿到了自己的法宝有你怎么样?

老者好像是看出了叶泊雨心中所想,仰天笑道:“叶泊雨,你想的不错。本神确实是永生永世离不开这个混元珠,但是,如果有强dà

的法宝,本神也可以借助法宝的力量,打开一丝缝隙,离开这里。而你手中法宝众多,其中有一件法宝更是封神至宝,法力无比的强dà

,足够本神离开混元珠之用。哈哈,本神等了几百年,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看着对面的老者面露狰狞之色,叶泊雨终于彻底明白了,这个山神从一开始就是要盯着自己的法宝而来,而自己的法宝中,封神法器只有打神鞭,他肯定是冲着自己的打神鞭,想强行抢夺打神鞭。

一想到打神鞭,叶泊雨突然想到了当日陆压真人跟自己说过的那番话,这打神鞭从元始天尊传下来之日起,就是用于封神,对神有着百倍万倍的攻击力,自己虽然修为远远不如这个山神,可是自己打神鞭在手,也不能束手待毙,就这样轻易的被他得手。

想到这里,叶泊雨心念一动,有了主意。

一边暗暗调动起自己体内的浩然元阳大阵,催动真元,把真元提到全身上下,做好随时一击的准bèi

,一边故yì

问道:“老丈,那个炼制混元珠的功法在哪里?晚辈可否想观上一观?”

老者早已经凶相毕露,要不是看出面前叶泊雨手中的那件宝物正是自己的克星,早就强行下手抢夺了,哪里还有这么多的废话。为了套叶泊雨的话,知dào

那件封神宝物是什么,老者这才耐住性子,跟叶泊雨说个没完。

“炼制混元珠的功法就在山腰上那座山神庙中。”那个老者抬起手,指指山腰说道:“那里是本神的住地,你把你手中的那件封神至宝献上来,本神就带你去那炼制功法。”

这番话可谓说的虚伪之极,叶泊雨又不是三岁的小儿,怎么会相信这么一番鬼话,他摇摇头说道:“还是请老丈先带晚辈去看炼制功法,待到见了炼制的功法,晚辈自会将此宝物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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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三章 山神的怨恨(下)

两人你来我往打了半天的机锋,眼看快要到四更时分,老者大是不耐,要不是忌惮叶泊雨手中的打神鞭,早已出手抢夺。

听得叶泊雨居然讲价还价,要先拿到炼制功法才肯献出手中的宝物,心中大为光火,他自己哪里有什么炼制功法,要是有混元珠的炼制功法,自己哪至于被困到桃源村几百年。

“年轻人,老夫乃是一方神祗,怎么会骗你这个小小的凡人?”老者捻须微微笑道:“你芥子空间中的封神法宝是什么?先给老夫看看,看究竟能否帮老夫打通混元珠的一线缝隙,渡过此劫。”

叶泊雨哪里肯同意,只是坚持要先拿到炼制功法。

老者再也忍耐不住,自付叶泊雨虽然有强力法宝,但是修为毕竟不足一***,只可惜自己在这混元珠内,无法与外界戊土之力相连,功力只能达到平日里的一半,要不是这样,哪里还用的着如此废话。

即使功力只剩一半,也比叶泊雨高出实在太多。老者一狠心,打定了决心,怒喝一声说道:“好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本神本来念上天有好生之德,给你生路,你却不走。那就休怪本神不客气了。”

叶泊雨早已料到这个山神必然有这么一手,也不答话,早已经融入到奇经八脉的真元一下子凝聚在一起,轰的一声,身后现出了自己的丈八金剑真身,火光迸现,照亮了整个一线天峡谷,亮如白昼。

“米粒之珠,也放光华?”老者微微一笑,手中的拐杖对着叶泊雨轻轻一挥。

老者只是轻描淡写的轻轻一挥,对于叶泊雨来说,却是眼前一黑,只见漫天的星光瞬间不见,只有杖影如山,朝着自己刷来。

叶泊雨第一个念头是逃,但是四下里都是无边无际的杖影,无穷无尽的戊土之力封住了四下里的道路,哪里有可以逃走的地方。无奈之下,叶泊雨大喝一声,用金身之力催动真元,两把吴钩剑青芒森森,冲着老者的拐杖迎了过去。

“真是不自量力。”老者看叶泊雨居然敢跟自己硬碰硬,嘴角不自禁的露出了一丝讥笑,手一动,手上的劲道又加重了几分,冲叶泊雨当头砸下。

又是一声巨响,山神的拐杖不知dào

是什么材质制成,犹如泰山之重,一下子砸在吴钩剑之上,巨大的力道压得叶泊雨心头巨震,要不是自己的金剑真身为自己承担了八成的力道,恐怕这一下,自己就被砸的魂飞魄散了。

叶泊雨双足足足被砸的下陷进地下三尺,来不及调息,叶泊雨忙跳离原地,手中的双剑齐齐飞出,一前一后两道剑芒冲着老者飞去,正是要反守为攻,自己兴许还有一线生机。

“好,好。果然有一些门道。难怪敢跟本神不逊。”老者收回拐杖,好整以暇的点点头。

说时迟,那时快,两道剑芒瞬间及至,老者纹丝不动,只是大袖一挥,叶泊雨就只觉得飞剑之前有一道看不见的巨大力道挡在前边,根本不能前进半分,而且这股力道还一分为二,要切断自己和飞剑的关系。

叶泊雨大骇,自己的吴钩剑可不能落到老者的手中,忙心神一动,收回飞剑。就在此时,就见眼前黑光一闪,叶泊雨抬头一看,只见半空中,一头足有大山般大小的黑色雷豹朝着自己扑来。

“我的天,天底下竟然有如此巨大的雷豹!”叶泊雨三魂六魄几乎都被吓掉了一半,根本无法抵挡,说不得,只能就地驾起剑光,能跑的多远是多远。

一瞬间逃出百十丈外,回头再看,刚才那头大山般的雷豹却并非雷豹,乃真是一座黑色的山头。老者是桃花村的山神,搬山当然是他的拿手好戏。

“居然还能躲过一击。”老者狞笑了一下,“纳命来吧!”手一指,又是两座大山黑沉沉的当头压下,犹如泰山压顶,雷同万钧朝着叶泊雨扑去。

叶泊雨自己也擅长五行之术,但是跟这个老者一比,那简直是天壤之别。两座大山遮天蔽日,挡住了星空,一股强dà

无比的戊土之力压的自己喘不过气来,前后左右都是铁通一般的戊土之力,自己根本逃无可逃,避无可避。

无奈之下,叶泊雨只得运起浑身真元,金剑法身金光闪闪,吴钩双剑化作两条巨大的火龙,口喷烈焰,只能硬碰硬,拼死一搏了。

两条火龙在两座大山之下,根本是微不足道,根本无法抵挡无边的戊土压力。叶泊雨双目一闭,没想到自己莫名其妙的葬身在这个荒僻的山村中。

就在此千钧一发的时刻,西南方一道快捷无伦的白光一闪,随即,一道巨大的庚金之力闪过,挡住了两座巨大的山峰。白光一回转,把下边的叶泊雨带出了黑色大山的阴影之外。

叶泊雨惊魂未定,还没有反应过来,只听的那个老者低低的声音说道:“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叶泊雨看看身边,只见就自己出来的那个人白衣如雪,一剑垂地,正是在丞相府中遇到的那个白衣人封一寒。

“封大哥,原来是你。”叶泊雨心中惊喜参半,没想到在最关键的时候,还是这个神mì

的封一寒救了自己。

封一寒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冲着叶泊雨点了点头,转身朝着老者说的:“雷豹,想不到这么多年了没见,你却躲在这里害人?”

那个老者一声怒哼,大声说道:“封一寒,三百年前你就是本神的手下败将,今日你既然又来这里送死,那可就怪不得本神了。”

封一寒冷冷的说道:“鹿死谁手,尚未可知。雷豹,你不必空言恫吓,尽管放马过来就是。”

“好。那就可就是你们自己找死了。”老者狞笑一声,仰天大笑声中,双手又是一挥,只见黑影遮天蔽日,刚才的两座大山黑压压的又当头压了过来。

封一寒冷冷一笑,铮的一声,手中长剑出鞘,宛若龙吟。在半空之中,化作万千道剑光,亮彻天地,齐齐的冲着两座大山迎了上去。

封一寒再厉害,也不过是未渡劫的凡人,即使加上个半吊子的叶泊雨,老者自付就算自己功力减半,对付他俩也还是绰绰有余。看封一寒竟然不自量力,用飞剑跟自己搬来的大山对抗,冷笑一声,肉眼看得见的金色戊土之力化成围绕在大山周边的光环,护住山体本身。

封一寒的万千道剑光齐齐抵住两座大山,不让它落下来。但是能看得出来,封一寒是费劲了全身的力量,头上一股白汽又浓又直,冲天而起,饶是如此,两座大山还是一寸寸的往下移。

老者却是游刃有余,一边对付封一寒,一边还分出一部分精力,封住叶泊雨的前后左右,生怕叶泊雨乘机逃走。

两人对峙了一阵,封一寒突然大吼一声,身形一晃,化作了万千的黑影,恍惚不见,半空中的万千剑光陡然合在一处,变成一把巨大的长剑,巨剑却不去迎敌两座大山,在半空中直直的拐了一个弯,青芒一闪,快如闪电的直奔着老者的前胸而去。

这把巨剑可不比叶泊雨两把吴钩剑,叶泊雨定睛看的分明,巨剑上连剑锋都没有开,只是一把钝剑。

有道是重剑无锋,大巧不工。这把巨剑虽然没有剑锋,但是剑身上的力道犹如排山倒海一般,一下子就撞开了老者身前厚厚的戊土大阵。

老者白眉一皱,没想到封一寒居然使出这样两败俱伤的招数,不得已,袍袖一挥,两座大山一下子收了回来,成左右夹击之势,挡住自己身前。

叶泊雨正看的高兴,突然听的耳边有人大喊一声,“还不赶快亮出你的法宝,更待何时?”

叶泊雨一惊,这才知dào

是封一寒提醒自己,忙一拍脑袋,暗骂自己愚钝。此时,老者跟封一寒打的如火如荼,自己不趁机下手,一会儿等老者收拾了封一寒,自己还哪有命在?

心神一动,叶泊雨身后的金剑真身又清晰起来,全身的真元都催动到真身上,芥子空间中的打神鞭一下子跳了出来,金光闪闪,十三节鞭身无数的符箓环绕,金光把所有的光芒都掩盖了下来,一线天下的峡谷中,好像只有一根打神鞭闪耀在半空之中。

封一寒和老者立kè

就感受到了打神鞭上涌出了的无边法力,他俩早就知dào

叶泊雨身怀一件封神无上法器,却都没有想到,竟然是打神鞭。

封一寒又惊又喜,惊的是打神鞭竟然在叶泊雨这样一个貌不惊人的人手中,喜的是打神鞭掌管三界五部正神,小小的雷豹山神,哪里经得起打神鞭的一击。

老者更是大吃一惊,要是别的封神宝物倒还是罢了,自己仗着乃是阴神,修为远远高于叶泊雨和封一寒,不愁应付。但是这打神鞭可是自己万万得罪不起的,就算是叶泊雨催动打神鞭,也不是自己能够轻易抵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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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四章 小混元珠(上)

叶泊雨用金剑法身催动打神鞭,只见霞光万道,瑞气千条,打神鞭刷的一下子就冲着老者打了下去。

老者移来的两座大山被与封一寒的巨剑缠住,打神鞭如泰山般刷下,无法抵挡,仰天长嚎一声,地上一个打滚,现了自己的真身。

这个老者原来是一头人身豹首的豹子精,只见他身长数丈,下身围着一条虎皮裙,上身赤裸,露着黑黄相间的毛皮。头还是豹子脑袋,豹头环眼,都是花斑,一双豹眼瞪在眶外,手中的拐杖也已经变成了一把黑黢黢的三股叉。

“原来真是一头千年的雷豹成精。”叶泊雨暗自付道,“如此巨妖,妖气隐藏的如此之深,自己可是一点儿都察觉不出来。”

一现出雷豹真身,一股浓重的妖气弥漫在半空之中,千年豹妖,妖气何等的浓烈,要不是早已现场金剑真身,光靠自己的肉身绝对难以抵挡。

豹妖冲着半空大吼一声,举起自己手中的三股叉,一个举火燎天,朝着打神鞭迎了上去。三股叉不知dào

是用多少山中生灵和阴魂炼成,黑压压的黑气弥漫,一出手,就听的漫天的冤嚎怒吼之声,仿佛有无数的冤魂扑地而来。

三股叉还未与打神鞭相触,打神鞭上的万道霞光暴涨,瞬间就把围绕在三股叉周围的无数冤魂和煞气烧得干干净净,随即两件神器撞在一起,三股叉一下子被万钧之力打成了一团废铁,掉落在地上。

三股叉是豹妖元神祭炼的宝物,牵动心神,三股叉一灭,豹妖元神大振,一股鲜血喷出,踉踉跄跄倒退了几十丈远,才勉强站稳身形。

没想到打神鞭的威力如此巨大,自己修为最多只能发挥出打神鞭一成的威力,就把一个远远高出自己不知dào

多少倍的山神打成重伤。叶泊雨心中暗喜,忙趁胜追击,手一指,打神鞭又升在半空之中,霞光万道,又朝着豹妖刷了下去。

封一寒全力对付豹妖的两座大山,根本无暇帮叶泊雨对付豹妖,闲暇中看的一眼,只见叶泊雨祭起打神鞭,把豹妖打成重伤,也不禁稍稍放心。

豹妖受了重伤,打神鞭又刷了下来,挡无可挡,避无可避,仰天长嘶一声,竟然用自己头上的双角迎去。

豹妖修liàn

千年,肉身何等的强横,尤其是头上的双角,经过千年的灵力淬炼,实不输于任何的宝物武器,比之刚才的三股叉,强之百倍千倍。

豹妖双角与打神鞭相撞,又是一阵惊天动地的巨响,巨大的冲击波震得叶泊雨都连退几十步,几乎站立不稳摔倒在地。

豹妖一声巨吼,头顶上鲜血淋漓,双角齐齐断折,面容可怖,甚是可怕。没想到豹妖竟然能够用肉身挡住打神鞭的一击,叶泊雨吓了一跳,忙心神一动,想收回打神鞭,趁机再给豹妖来一次重击,看他如何抵挡。

哪知打神鞭却不受自己指挥,自行直直的升到半空之中。包围在鞭身的漫天祥光和瑞气全部散去,露出了黑色、古朴的十三节鞭身。

豹妖顾不上自己的伤势,抬头看到半空中的打神鞭,好像是知dào

自己大限已到一般,闷声哀鸣一声,张口大嘴,吐出一颗碗口大小的白色内丹,内丹一出,白色的光芒罩定豹妖全身,巨大的威严爆fā

而来,叶泊雨连连退后几十丈,运起全力才能勉强抵御住豹妖巨大的威严。

豹妖内丹一出,全力抵御打神鞭,两座大山失去了真元催动,一下子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才是真zhèng

的打神鞭!”封一寒压力一轻,忙抬头看去,一下子看到了半空中毫无光泽的打神鞭,心中暗自摇头,知dào

豹妖的大限已到。封一寒知dào

不用自己出手,收起长剑,默然远观。

半空中的打神鞭轻飘飘的落下,切豆腐一般砸进豹妖的内丹白光中,落在豹妖的头顶之上。

豹妖哼都没哼一声,被打成了一滩烂泥。打神鞭打死豹妖,又自动飞回到叶泊雨的芥子空间中。

叶泊雨这才舒了一口气,再看去,只见豹妖的内丹在半空中越涨越大,眼看就要崩裂,旁边的封一寒突然一步抢上,伸手把内丹握住手中,内丹在封一寒的手中,慢慢停止了胀大,变回了原来龙眼大小的模样。

叶泊雨忙抢上一步,对封一寒拱手说道:“封大哥,多谢你帮忙,救了小弟的性命。”

封一寒刚才独立抵抗豹妖移来的两座大山,消耗不少,面如金纸,冷冰冰的说道:“叶泊雨,我说过,你不必谢我。我来此地,另有目的。”

“那?”叶泊雨不禁纳闷,迟疑道。

“叶泊雨,事到如今,我把整件事情告sù

你。”封一寒看看四周,沉声说道:“三百年前,这里刚没有被岩浆毁灭不久,我跟这个豹妖交过手,那时候他已经是得道之体,被封为铜川桃林的山神,镇守一方,我自然不是他的对手,受伤而逃。

但是,交战中,我发xiàn

了这里的蹊跷,知dào

这里不同寻常。后来我又暗中数次前来打探,也还是无果而返。直到有一天,我无意中得到了一副前人的《溪山行旅图》。”

“《溪山行旅图》?”叶泊雨忍不住插话道:“果然是范宽。”

“不错,就是范宽的《溪山行旅图》。”封一寒点点头说道:“世人拿到的范宽真迹也有几幅,但是这幅《溪山行旅图》却是暗藏玄机,我拿到不久,就发xiàn

这幅画中画的景色就是这桃花村被毁灭之前的景色。

这不可能仅仅是巧合,我又详加勘正,终于又发xiàn

了一个惊天的秘密!

原来,这个范宽就是云中子的分身。一定是云中子化身为范宽,曾经来到过铜川这里,正好发xiàn

这里要有大难,这才出手相救,用自己炼制的混元珠救了方圆百里的无数生灵。”

“原来范宽竟然是云中子的分身?”叶泊雨这一惊可真是非同小可,“云中子为什么会化身为范宽呢?”

“此中详情,我也不得而知。”封一寒摇摇头说道:“云中子乃是三十三天大罗金仙,他化身范宽,必有深意,我等凡人不得而知。”

叶泊雨突然想起自己书中原有的那幅范宽的真迹,自己正是得到那幅真迹的指示,这才找到内蜀道,遇到了陆压真人。这一切与封一寒所言,正好不谋而合,仙人玄机,自己当然是是无法得知了,叶泊雨不禁的点点头。

封一寒不知dào

叶泊雨在想什么,自己又说道:“那日在丞相府中,我听你说要找云中子,这才故yì

把这幅《溪山行旅图》给你,暗示你来这里的,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找到这里了。”

“多谢封大哥指点。小弟不胜感激。”叶泊雨点点头说道:“敢问封大哥,现在怎么办?云中子可否留下了混元珠的炼制功法?”

封一寒伸出手来,看着手中的那颗白色的内丹,只见这颗内丹滴溜溜的不停的旋转,外边是一团雾气缭绕,里边隐隐还透出深邃的星空大地。

封一寒看了一阵,说道:“叶泊雨,你难道没有看出来,这颗内丹正是云中子炼制的小混元珠?”

“什么?”叶泊雨又惊又喜,看着封一寒手中的内丹并不起眼,没想到就是小混元珠,忙说道:“封大哥,刚才豹妖所说,那小混元珠不是用来藏纳这桃花村了吗?我等现在都在小混元珠中。”

“正是。”封一寒点头说道:“我们现在正是在小混元珠之内。豹妖没有骗我们。”

“那!这是?”叶泊雨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叶泊雨,我猜想,当年云中子并非只炼制了一颗小混元珠。”封一寒脸色不变,抬头看着天空,低声说道:“云中子以擅长炼制各种仙器金丹闻名,他一定是炼制了两颗小混元珠,一颗用来解救桃花村,一颗不知dào

为什么被这个豹妖得到,但是他修为不够,无法炼制,只好吞在肚中。”

“原来如此。”叶泊雨这才恍然大悟,点点头说道:“封大哥,你怎么会知dào

这些?”

封一寒双目抬起,精光灿然,冷冷的说道:“叶泊雨,有些事你现在还是不知dào

的好,日后自然会一一得知。”

叶泊雨忙点点头,默然不语。

封一寒又说道:“叶泊雨,这颗小混元珠就给你。”说着,手一抬,那颗白色的内丹悠悠的飘到叶泊雨手中。

叶泊雨喜出望外,低头看去,却只见一片白光灿然,晶润如玉,看不出丝毫的异状。正待相谢,刚一抬头,就发xiàn

封一寒已经乘风远去。

远远的顺着风,传来一句话:“云中子的功法必然是在山上的小庙中,你可自行查看。”

叶泊雨手中握着内丹,只能遥遥的拱手相谢,心中感激莫名,实在是不知dào

这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封大哥到底是何等人物,他如此修为,怎么会莫名其妙的帮自己这么一个大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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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五章 小混元珠(下)

余音尚在耳中回响,封一寒已经不见踪影。叶泊雨转身看看山腰中的那个小庙,此时,天已到四更时分,正是黎明前的黑暗,小庙隐藏在深深的林影中,不仔细看根本都看不到。

自己本来就怀疑这个小庙必有蹊跷,要不是刚才豹妖阻挠,自己早已经到小庙一探究竟了。

英雄所见略同,事不宜迟,叶泊雨决定马上去小庙。不过,去小庙之前,自己先得把刚才的战场清理干净。

巨大的豹妖肉身几乎被打神鞭打成了肉泥,尸身四分五裂,飞得遍地都是,暗红色的妖血染红了大片大片的草丛,整个峡谷中弥漫着一股铺天盖地的血腥气。

叶泊雨刚才使力过巨,扫了一遍战场,心中有了计较,从怀中掏出一颗剩下的九花九虫丹咽到肚中,九花九虫丹一下肚,就马上化成无数的灵力,迅速流淌到全身奇经八脉,稍加调息引导,立kè

变成了自己的真元,源源不断的纳入到丹田,转瞬间,就回复了九成的真元。

真元一回复,叶泊雨就马上吐出三昧真火,把黑豹妖的尸身和狼藉不堪的草丛烧的干干净净,尤其是那股血腥气和犹自弥漫在半空的怨恨之气,更是被叶泊雨刻意用玄龟甲催动的纯阳之火完全烧掉。

随后,叶泊雨还故yì

烧掉了周边的一些树木,把战场处理成天火引发的火灾模样。处理好这一切,叶泊雨才把注意力转移到手里的小混元珠上。

刚才来不及细看,现在封一寒已走,这里只剩下自己一人,叶泊雨再无顾忌,拿出这颗小混元珠,运起地眼,详细观瞧。

看了一阵,情况却让自己失望。混元珠外边包围着的光芒并非是珠子本身散发出来的光芒,而是却有其物的星云状物质。混元珠里边半透明状态,隐隐像有很多东西,这些东西隐隐约约,好像还在不停的流动。

不过,叶泊雨即使再催动真元,还是看不清里边到底是什么内容,眼看四更快过,天已将明,只好先将小混元珠收入怀内,去小庙要紧。

两边悬崖千仞之高,陡峭如刀削,小庙立于悬崖半空中伸出的一块大石上,大石足有万吨,只有一半与山体相连,另一半却是凌空虚搁,从下边看去,摇摇欲坠,好像风一吹,随时就能掉下来一般。

小庙就恍恍惚,颤巍巍的立于悬空的巨石上,一般人就算是只仰头看看,已经是胆战心惊,哪里还敢上去。

叶泊雨关注的却不是这些,云中子藏匿功法的地方岂是随随便便就能进去的?那样的话,那些无上功法岂不是早已暴露于世间?

其实叶泊雨有所不知,这座小庙自从被山神豹妖发xiàn

后,就一直封印起来,外边又加了障眼法,将小庙隐藏在山体的戊土之中,修为稍浅之人看都看不到,别说进去了。

叶泊雨和柳飞絮就是从这里进入的桃花村,进去的时候,两人就没有看到这个小庙。要不是山神豹妖故yì

撤去障眼法,引诱叶泊雨主动交出打神鞭,恐怕叶泊雨只有在豹妖死后,障眼法消失,才能发xiàn

这个小庙。

叶泊雨顾不上详加思索,驾起剑光,直直的飞向那块巨石。

小庙前边是一处只有尺许大小,只能勉强够一人容身的平台。叶泊雨就站在这个平台上,仔细的打量这个小庙。

叶泊雨自入书堂以来,孔孟圣人经典没怎么感兴趣过,对稗官野史和古今构造之学倒是极感兴趣,研究的还颇为得力,不敢说通,起码是熟了。

这个小庙面阔,进深只有一间半,直接建造在巨石上,屋顶单檐歇山,上边长满了杂草,瓦片也早已脱落了大半,肯定还有不少的破洞,风一吹,发出呜呜的响声。

殿前没有楹联,只是在屋檐下挂着一个小小的匾额,上书"山神庙"三个大字,三个字已经是字迹斑驳,勉强能认出是山神庙三个字,风吹日晒,漆也早已没有了颜色。

庙前的两扇木门虚掩,破烂不堪的木门到处是孔洞,露出里边黑漆漆的景象。木门上的门框上布满了蜘蛛网,层层叠叠,密密匝匝,看样子不知dào

有多少年没有人来过了。

叶泊雨乃是心细之人,绝不会冒冒失失就闯进去,他催动神念,用地眼上上下下仔细观瞧,观瞧了半盏茶的时分,也没有发xiàn

什么不对的地方,庙里的景象也一无异状。

叶泊雨不愿意久留,暗暗运起真元,护住全身上下,定了定神,这才伸手推开山神庙的木门。

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上边的灰土扑簌扑簌不知dào

掉下来多少,当然落不到叶泊雨身上半点。

外边的星光从门外透入,穿过厚厚的灰尘,微微照亮了庙里的情形。庙里非常狭小,正中间是一座丈许高的神像,叶泊雨看的清楚,却是一个四十多岁年纪,手捻长须,面色祥和,青衣布袍的儒生模样。

叶泊雨微一沉吟,却看见这个儒生旁边另有一个较小的神像,豹头人身,腰围虎皮裙,叶泊雨看的真切,这个神像不是别人,正是刚刚被自己击杀的山神豹妖。

"这是怎么回事儿?"叶泊雨暗自琢磨道:"莫非豹妖不是真zhèng

的山神,这个儒生才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那个豹妖明明已经是阴神的修为,不是山神是什么?难道山神之下,还能有别的神祗不成?山神已经是最小的神祗,他哪里还会有什么下属?

除了这两尊神像,庙中只有一个破旧不堪的几案,几案上是一个不知dào

什么年代的铜制香炉,里边除了灰土,更无别物。

除此之外,小小的山神庙里再也没有任何东西,四周的墙壁上剥落不堪,露出了里边的石墙本身。屋顶上破着几个大洞,外边的星光星星点点的洒落进来,说不出的破败。

叶泊雨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的详细看了半天,也毫无发xiàn



不知dào

过了多久,桃花村里的鸡鸣之声已经是此起彼伏,眼看一会儿村民就要起床出地了,再说柳飞絮还在自己的芥子空间内熟睡,一会儿她醒过来,大呼小叫的也成话。

不过转念一想,叶泊雨又觉得此事完全秘密瞒着柳飞絮也不可能,自己不如先回村,伺机看看村民那里有没有点儿线索,柳飞絮生性机敏细致,到时候让她跟自己一起再来这里,没准儿能查出点儿蛛丝马迹。

想通这一点,叶泊雨忙收拾收拾,轻手轻脚的出了小庙,掩上门,驾起剑光,回到峡谷中,不敢再御剑,一溜烟的回到自己晚上睡觉的那个地方,幸好老人家他们还没有起床。

叶泊雨轻轻的把柳飞絮放到草席上,自己也轻轻的躺下,闭目养神,假装睡着。

过不了多时,天色渐渐的亮了起来,屋里一阵咳嗽声响,先是老婆婆起来,去生火做饭,接着是老汉也起床,一边不停的咳嗽,一边开了门,小声的叫叶泊雨和柳飞絮起床准bèi

吃饭。

叶泊雨这才打了个哈欠,假装刚睁开眼,跟老汉打了个招呼,再看旁边的柳飞絮,只见她双颊晕红,星目紧闭,一呼一吸悠长慢速,显然是睡得正香。

叶泊雨轻轻的推了柳飞絮几下,柳飞絮却只是嘤咛的一声,转身继xù

睡去,眼看老丈一家人都已经渐渐的起床,各自开始忙自己得了。柳飞絮还大睡在屋外,实在是太不成体统,忙微微用力,推醒了柳飞絮。

"嗯。干什么吗?"柳飞絮星目微张,看了看叶泊雨,嗔怪了一声,就又待睡去。

叶泊雨一声苦笑,忙低声说道:"飞絮,快点儿起来啦。老丈他们都已经起床啦。"

"让人家再睡一会儿嘛。"柳飞絮嘴里鼓囊了几句,哪里肯起来。

叶泊雨无奈,只得大力推醒柳飞絮,柳飞絮一个激冷醒来,一脸的慵懒,满头的乌发垂下,娇声说道:"叶哥哥,什么时候了?"

"中午了。"叶泊雨笑道:"你看看,人家都已经准bèi

吃午饭了。"

"这猴儿酒真厉害。"柳飞絮伸了个懒腰,忙转过身去,拿出一面小小的铜镜,自己整理起云鬓来。

老婆婆手脚麻利,一会儿就摆上饭菜,招呼大家围坐在一起吃了起来。

早饭后还有农活,大家都吃的很快,没什么人说话。叶泊雨心中有事儿,吃了几口,故yì

挑起话头,问道:"老丈,这个桃花村僻处山林,日常里也有猛兽出没吧?"

老丈摇摇头,朗声说道:"叶老弟,你这次可猜错了。说来也奇怪,老汉我在这桃花村呆了一辈子,真还没见过什么猛兽。"

其他人也都纷纷称是,老婆婆也说道:"一定是本地神灵庇护我们村民,保佑我们平安,这才大家相安无事。"

"什么神灵?"老汉摇摇头,说道:"我们在这里活了一辈子了,一没祭过天,二没拜过地,哪有什么神灵保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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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六章 小庙(上)

"怎么没有猛兽出没?"老丈的儿子是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看样子就是老实巴交的一个人,他大声说道:"爹,你忘了前年,隔壁家老张上山采药,发xiàn

了一头猛虎的事儿啦"

老婆婆连连摇头,大声说道:"什么猛虎,顺儿不是说过那是一头黑色的豹子吗?是不是,顺儿?"

老婆婆口中的顺儿指的是自己的儿子,那个中年人点点头,对着老丈说道:“爹,孩儿亲耳听张老伯说过,他遇到的是一头巨大的黑色豹子,不是什么猛虎。爹,你记错了。”

“黑色豹子。”叶泊雨一下子来了兴趣,忙问道:“敢问这位大哥,是什么样的一头豹子?”

那个中年人点点头,跟叶泊雨说道:“听张老伯说,有一天下午,他去一线天悬崖上采草药,采着采着,他看到山崖高处有一株红色的人参花,不禁大喜,那一定是一株成形的山参,没准儿会是上百年的野山参。

张老伯采药多年,知dào

这种百年以上的老山参都有灵性,今天在这里看到,没准儿明天就不见了。所以,他顾不得别的,不顾一切的上山采参。

谁知dào

,他拼了性命,好不容易才爬上了半山坡,眼看那棵老山参就在眼前,张老伯大喜,正要伸手去采。

就在此时,突然身前一阵腥风吹过,一个巨大的黑色身影快速无伦的一闪而过,借着月光,张老伯看的清楚,就是一头黑豹,黑豹低头叼起老山参,一转眼就没入到山林中,再也不见了。”

“后来呢?”叶泊雨追问道。

中年农夫摇摇头,低声说道:"后来我就不知dào

了,张老伯就说到这里,以后就没有了。"

老丈却不耐烦的说道:"那个老张整天神神叨叨,说什么见到过黑豹,猛虎的,怎么这么多年来,这么多村民,就他一个人见过?问他那头黑豹什么模样,到底去了哪里,他却又一会儿这样,一会儿那样,根本说不上来。我看他啊,根本就是胡说八道。"

老婆婆也附和说道:"是啊,我看那个老张也有问题,自从那天采药回来,一天到晚的跟大家说什么悬崖壁画,百年山参,一定是着了魔了,他的话,我们可不能信啊。"

叶泊雨却跟那个中年农夫说道:"这位大哥,一会儿吃了饭,你能带我去见见这个张老伯吗?"

"见他干嘛?"中年农夫奇怪的问道。

柳飞絮一直闷声吃饭,听的叶泊雨今天举止奇怪,但知dào

他必有深意,也不点破,只是静静的听着。

叶泊雨吃了几口饭,随意的说道:"我今日也是无事,听刚才说的这位张老伯如此奇遇,就起了好奇之心,想去看看。"

"原来如此。"中年农夫点点头说道:"那容易。张老伯就住在隔壁,这几天他也不去采药,天天待在家里。一会儿吃晚饭,我去耕地,你跟着我,我带你去他家找他。"

"有劳大哥了。"叶泊雨高兴的说道。

"我也去。"柳飞絮一直不说话,这时才冒出这样一句。

"好。我们一起去。"叶泊雨笑道。

几个人很快吃过早饭,老丈拿了锄具,自去农田中锄地。中年农夫套好了黄牛,牵着牛,唤了叶泊雨和柳飞絮,三人一起去找张老伯。

张老伯家就在隔壁,下了平台,没走几步,就走到一间木屋前边,中年农夫唤了几声,"张老伯,在家吗?"

过了一阵,就看到木屋门一开,走出一个七十多岁,黑瘦枯干的一个老头来,老头虽然干瘦,说话声音却很大,离得老远就大声说道:"大顺子,什么事情啊?"

马上就看到了叶泊雨和柳飞絮,惊奇的问道:"这两位是谁啊?大顺子。"

"这是两位迷路的客人,误打误撞来到了咱们桃花村。"中年农夫说道:"今天早上,他们听我说了你采药遇到黑豹的故事,特别感兴趣,这才让我带着来找你。"

"原来如此啊。"张老汉特别高兴,大声说道:"来来来,快快进屋。咱们屋里说。"说着,就热情的拉着叶泊雨和柳飞絮,让他俩进屋。

中年农夫牵着牛,大声说道:"张老伯,我去上田干活了。你们慢慢聊着吧。"说完,自行走了。

张老汉也不留他,只是热情的拉着叶泊雨,让二人进屋。

屋里非常简陋,除了一张床就是一张小小的饭桌,根本坐不下仨人。地上还放着两个酒坛,除此再无他物。张老汉抓抓脑袋,不好意思的笑道:"不好意思,屋里坐不下。我们只能到屋外叙话了。"

叶泊雨客气了几句,三人在屋外一棵大柳树下席地而坐。刚坐下,张老汉就迫不及待的问起两人是怎么来到这里的,这里可是至少有几十年没有来过外人了。

叶泊雨也不多说,只是说两人是京城人士,出来游玩,不慎迷路,这才误入桃花村。随即,叶泊雨就马上问起黑豹之事,张老汉似乎对自己遇上黑豹这件事甚为得yì

,一听叶泊雨问到,就再也顾不得别的,眉飞色舞的说起了当日之事。

张老汉神神mì

秘的说道:"这件事,可以说是我张老汉活了七十多年,遇到的第一等怪事,那天,我独自一人去前边的一线天峡谷采草药……"

他说的前边和那个中年农夫说的一模一样,其实就是采药遇上了一头巨大的黑豹。叶泊雨想知dào

的可不只是这些,他就又问起一些细节。

"老伯,您那天见到的那头黑豹,您还能想起来是什么模样吗?"

"怎么不能?"张老汉肯定的说道,又仔细的描述了一下那只黑豹的模样,但是言语含糊,说不清楚。叶泊雨知dào

他其实就是一瞬间无意中看到而已,哪能看到什么细节。

叶泊雨又转而问道:"老伯,您这件事跟村里大家都说过没有?跟村长报gào

过没有?"

"别提他了!"张老汉一拍大腿,摇头说道:"我第一个告sù

的就是他,他非但不信,还说我整天就知dào

喝点儿酒瞎说八道。

没错,我张老汉没事儿是爱喝点儿酒,但我从来不醉酒胡言啊。大家不信也就算了,还指责我瞎说八道,这就有点儿过份了吧。"

柳飞絮晃了晃螓首,大眼睛转了几转,笑着说道:"张老伯,你再想一下,那天你还看到了什么奇怪的事情,或者你还跟村长说过什么话,村长这才斥责你的?"

张老汉又想了一阵,才说道:"当时,我确实是还看到一件非常奇怪的事情,只不过太过离奇,我只跟村长一个人说过,他听了之后,就指责我喝酒误事,瞎说八道,还不让我跟其他人说。久而久之,我自己都淡忘了,要不是你二位问起,我都想不起来了。"

"哦?什么奇怪的事儿啊?"柳飞絮一下子来了精神,忙娇声问道。

张老汉沉吟了一下,点点头说道:"你俩乃是外人,跟村里人无关。再说这件事也不是什么大事,不知dào

村长为什么不让我说起,真是奇怪的很。

那天,我无意中发xiàn

了那棵老山参,但是,奇怪的是,那棵老山参却不是长在山崖上,是长在一个巨大的丹炉上,丹炉的后边,好像还有一座小小的古庙。"

"什么?巨大的丹炉?"叶泊雨忙问道,自己在山神庙中可没有发xiàn

什么巨大的丹炉。

张老汉尴尬的笑笑,大声说道:"哈哈,我就知dào

你们不会相信,其实老汉我自己也难以相信,一定是我人老眼花,看错了。

老汉我在这里活了七十多年,天天经过一线天峡谷,别说有什么巨大的丹炉和古庙了,就是一草一木,老汉都清清楚楚,一定是我看错了。"

叶泊雨心里明白,张老汉其实并没有看错,那天一定是因为百年人参精闯进了山神庙中,不知dào

怎么破了山神庙的封印,让山神庙暴露了出来,被误打误撞的张老汉正好给看见了,山神豹妖急忙擒住了人参精,恢复了封印。所以才有了张老汉看见一只黑豹叼走老山参的那一幕。

而村长指责张老汉胡说八道,不然他告sù

别人,那就很好理解了,一定是村长不想让山神庙和自己的秘密暴露,这才如此吩咐张老汉的。

但是,自己去过山神庙,可没有发xiàn

什么巨大的丹炉。莫非,秘密就在这巨大的丹炉上?

想到这里,叶泊雨笑了一下说道:"张老伯,那个一线天,我俩到桃花时也曾经走过一次,确实没看到什么巨大的丹炉和小庙啊。莫非,真的是老伯看错了。"

张老汉摇摇头说道:"是啊。老汉我老眼昏花,加上那天天色又晚,一定是看错了,也不能怪村长斥责于我。哈哈。"

叶泊雨又问了几句关于村长的事儿,张老汉只是说道,村长跟他们一直在一起一直也是待在桃花村,只是住的稍微离大家远了一点点,别的跟大家一模一样。

又问了几句,叶泊雨算到村民该发xiàn

一线天被烧焦的事情了,这个张老汉也没什么好挖掘的了,闲谈了几句,就告别张老汉,出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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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七章 小庙(下)

一出门,柳飞絮就一摆头,嗔道:"你已经明白了,是不是?"

叶泊雨笑着点点头,说道:"刚才听张老伯一说,我有了些端倪了。"

"你去那个小庙,为什么不带着我?"柳飞絮哼了一声问道。

叶泊雨不禁感叹这个小姑娘真是冰雪聪明,自己什么都没说,她就能猜出确实有这么一个小庙,而且自己还去过。

"飞絮,你可真是聪明无比。不错,张老伯说的那个小庙确实是真的存zài

,昨夜我也已经去过一次,但是却没有发xiàn

任何线索。所以,今天才想办法看能不能从村民口中得到一些线索。"

"哼!聪明还用你夸啊。"柳飞絮长发一摆,哼了一声说道:"我问你,昨天去那个小庙为什么没带我?"

"飞絮,这可真是天大的冤枉。昨夜我可是一直带着你,只是你自己谁的太死,不知dào

罢了。"叶泊雨微微笑道。

柳飞絮粉脸一红,低声说道:"笑什么!我又不知dào

那个猴儿酒那么厉害,害得我睡得跟死猪一样,连去了哪里都不知dào

。"

两人说说笑笑,脚步轻快,不到一盏茶时分,就走出桃花村,来到一线天峡谷中。

峡谷中烧痕宛然,叶泊雨在来的路上已经把自己昨夜的事情跟柳飞絮讲了一遍,柳飞絮说道:"村民一定会认为是天火烧死了村长,我们不用管他,赶紧去找云中子的功法要紧。"

叶泊雨也是同样的想法,点点头,随手布下了一个障眼法,让外界的村民看不到自己两人。

柳飞絮四下里看了一番,摇摇头说道:"叶哥哥,山神庙在哪里?我怎么看不到啊?"

"同样,那也是障眼法。"叶泊雨边说边发出一记掌心雷,震开了山神庙的迷雾,露出了巨石上的山神庙。

"哇。好漂亮啊。叶哥哥,我们快上去。"柳飞絮高兴的拍着手说道。

叶泊雨真没看出有什么好漂亮的,摇摇头,驾起剑光,两人来到山神庙庙前的巨石上。

"这是多少年没来过人啊?"柳飞絮大声的嚷嚷道,"你说的什么大罗金仙,就住在这种破破烂烂的地方?"

"这个小庙都破败了不知dào

多少年了,大罗金仙早已经离开了,你以为大罗金仙还住在这里啊?"叶泊雨没好气的说道。

"那当然。哪有大罗金仙住在这等又小又破的地方的!"柳飞絮撇撇嘴,摇着螓首看了看四周,又说道:"仙人为什么都喜欢把自己住的地方安置到如此危险的地方?

"还不是为了平常人找不到他们!"叶泊雨有点儿奇怪,今天柳飞絮怎能尽问一些莫名其妙的问题,这可不是她的风格啊。

"为什么不想让平常人找到他们?"柳飞絮又说道:"他们不是以拯救苍生为己任吗?怎么连苍生都不愿意见呢?"

"这!"叶泊雨终于无言以对,摇摇头说道:"飞絮,我可说不过你,这些问题,估计只能当面问那些神仙了。"

"哼!要帮人就痛痛快快的帮,这么半遮半掩的可真是不爽快。"柳飞絮撇撇嘴说道。

叶泊雨哪里接的上口,只是笑笑不语。

柳飞絮四下里看看,又说道:"哪里有什么巨大的丹炉啊?是不是又被仙人给藏起来了?"

叶泊雨推开房门,小庙里的情形跟昨天一模一样,两人找了半天,没发xiàn

什么异状,张老汉说的那个丹炉别说是那么大了,就算是蚊子腿大小,也早就找到了。

"叶哥哥,那个张老伯说是,丹炉在野山参的下边,是不是说当时那个仙人是不是正在炼丹药,正好被张老伯发xiàn

了。"柳飞絮坐在地上,看着叶泊雨轻声说道。

"正在炼丹?"叶泊雨心中一动,有可能,那野山参既然已经修练成精,怎么会被一个毫无修为的张老汉差点儿采到手?答案只能是一个,那就是野山参已经被制服了,而且极有可能正在被炼化。

想到这里,叶泊雨心中一喜,这么说的话,这巨大的丹炉应该就是真是存zài

的,而且极有可能就是云中子留下的丹炉。如果自己有了云中子留下的丹炉,那别说炼制救梦瑶的解药了,就算是炼制每一个修真者都梦寐以求的渡厄金丹,那也不是没有可能了。

叶泊雨运起地眼,仔细的察看这山神庙里的每一寸角落。

柳飞絮喃喃的说道:"那丹炉既然在下边,那极有可能就在这座小庙的地基之下,可是,这座小庙的地基是这么一大块巨石,哪里有什么丹炉啊?"

言者无意,听者有心。叶泊雨听了却是大喜,忙一跃出去,站在平台上往下观瞧。

脚下这块大石长足有三十丈,宽有数丈,三丈之高,小山般大小,在悬崖之上颤颤巍巍,摇摇欲坠,仿佛随时都有可能就会被一阵风吹落山崖。

之前自己一直没有注意到这块巨石,现在仔细看来,如果张老汉看到的那个丹炉是真的,最大的可能就是在这块巨石中。

叶泊雨的地眼可以隔物透视,隔柜视物,顽石中是否有玉石翡翠,他一眼就能看出来。但是这块巨石里边到底是什么,自己却一点端倪都看不到。

越是没有痕迹就越是可疑,叶泊雨上下又细细看了一阵,心中断定这个山神庙如果真的有秘密,就肯定藏在这块巨石中。

柳飞絮看叶泊雨眼神渐渐的变的坚定起来,知dào

他已经找到了办法,轻声说道:"叶大哥,你要是决定了就尽快行动吧。小心时间一长,节外生枝啊。"

"好。"叶泊雨点点头,说道:"飞絮,秘密就在脚下这块大石中,我这就破开这块大石。飞絮,你到我芥子空间中暂时躲避一下。"

"嗯。叶大哥你小心啊。"柳飞絮说完,就进入到叶泊雨的芥子空间中。

叶泊雨挥手布下了一个防护的阵法,防备自己一会儿打破巨石的声音和劲力影响到不远处村里的村民。

云中子的封印那当然是非同小可,如果他诚心想要在人间封印一样东西,那别说自己,就是集人界所有修真者的力量,恐怕也是难以破开。不过,眼前这块巨石既然能够被自己轻易看到,就说明只是一般的封印而已,这样,自己就有机会打开这个封印,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无需多言,叶泊雨直接催动全身真元,凝聚出了自己的金剑法身。

不一会儿,丈六高的金剑法身就面目清晰的站立在自己身后,叶泊雨借用金剑法身的力量催动吴钩双剑,双剑剑身蕴藏的离火被完全激发,火光艳艳,照耀天地,火光的最外缘是纯青色的剑芒。

叶泊雨手一指,双剑朝着脚下的巨石齐齐的飞去,劈在巨石之上。

双剑一劈下去,劈开了围在巨石外边厚厚的己土护层,原来这块巨石并不是现在看来灰色的模样,而是一块巨大的绿色松石,这么大的一块松石,别说里边还有云中子的功法,就算是什么都没有,那也已经是无价之宝了。

但是,这些对叶泊雨而言,却是一文不值。他毫不迟疑,运足真元,双剑接连不断的劈在巨石之上。

失去了己土保护层的巨石显然再无其他机关封印,但是叶泊雨还是看不到巨石内部到底有什么特异的地方,其实,与其说是看不到什么特别的地方,不如说是里边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又是一剑劈下,石屑纷飞,巨石终于被劈成了齐齐的两段,里边果然是中空,什么都没有。

说来奇怪,巨石上的小庙却并没有掉落在山崖之下,而是悬浮在半空之中,神奇之极。不过,现在叶泊雨对这些却顾不上感兴趣。

因为,一股清晰的隐藏信息从中空的巨石中传来,传入到自己的神念中。

这些信息好像是一页页翻开的画页一样,展现在叶泊雨面前。

原来,这块巨石就是云中子留下的。里边的信息则是他来到人间的缘由和作为。

封神大战时,阐教十二金仙都有红尘之劫,除了云中子外,其他十一人都被混元金斗削了顶上三花,平了胸中五气。所以云中子才被称为第一清净福仙。但饶是如此,他在殷宫中削木为剑,虽然最后未除掉妲己和九头稚鸡精,玉石琵琶精,但当时殷宫中妖孽成群,修为不到千年的小妖们被桃木剑杀死何止千数。

毕竟是沾了因果,虽然时隔千年,云中子还是要化身凡人,来到这凡间,了却这一段因果。

云中子不光是仙界中锻炼铸造的第一人,还是三界中颇具艺术造诣的金仙,他来到人间之时,正是北宋期间,那是,不论朝野还是江湖,都以文人诗画为追捧,这正和云中子这位大仙的脾胃,于是,他就化身为文人画家范宽,到处游历,走遍天下大好河山,名为隐居山林,画画度日,实则是炼制法宝金丹,救苦救难,当然,也传下了不少的山水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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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八章 云中子遗宝

北宋文人画家众多,范宽只不过是其中一位而已,虽然画技高超,却也不攀附权贵,晚年间更是隐居山林,开始还常在终南山出没,后来就彻底不见踪迹了。

里边还讲到,自己在人间练成了法宝无数,都散落在人间大地中,希望有缘人得之。这个桃花村是自己游方时偶然相救,这里的所有生灵都生活中自己的小混元珠中,天地日月,自称系统。

这里还隐藏着自己炼制成的另一颗小混元珠,还有一个小神农鼎,都是自己隐居辋川时炼制而成,留在桃花村,希望有缘者得之。

说完后,巨石消失不见了,悬在半空之中的小庙也不见了踪影。

"小神农鼎。"叶泊雨听完后一阵狂喜,虽然没有什么炼制的功法,有了这个小神农鼎,那可是意wài

之喜,比之炼制功法更为有效。有了炼制功法,还得找齐材料,再找到炼丹炉才能炼制,如果没有一个好的炼丹炉,再好的功法也是无用。

神农鼎,相传是三皇治事时,天下瘟疫横行,洪水猛兽时发,黎民百姓没有药物,人均寿不过三十,饱受疾苦施虐。

人皇神农看到这一情况,悲天悯人,发誓尝尽百草,找到能够治疗瘟疫和疾病的草药。

于是,他走遍天下,尝尽百草,终于找到了各种疗效不同的草药,但是,这中间,他也误食了无数的毒草,染上了无数的瘟疫,多少次险及性命,幸亏一路上有这个神农鼎相助,及时炼制解毒丹药,救自己性命。

由于饱得了天下灵药的灵力,这个神农鼎乃成了三界中一等一的炼药丹炉,就连大罗金仙炼制不出来的金丹妙药,修为稍低之人用神农鼎也可以轻易炼制而成。再加上神农鼎同时也附有神农医治天下的广大功德,乃是后天绝顶的功德至宝。

自己手里得到的这个神农鼎虽然是云中子后来炼成的赝品,但对于人界而已,那也是非同小可的至宝。试想,凭借此鼎,自己真要是炼成了几颗渡厄金丹或者是九转还魂丹,那自己渡劫飞升,可就是指日可待了。

巨石中所藏的神念信息一结束,巨石和古庙都消失不见了,叶泊雨的面前多了一个一人多高,青铜色的大鼎。

“这就是小神农鼎?”叶泊雨强自按耐住心头的狂喜,把柳飞絮也从芥子空间中找出来,站到自己身边,两人兴高采烈的仔细看着眼前的这个神农鼎。

柳飞絮眉花眼笑,绕着面前这个神农鼎走了好几圈,伸出手来还摸了摸,抬起头来,高兴的说道:“叶哥哥,这个是就是什么神农鼎啊?是不是什么仙丹都能炼成啊?”

“是啊。飞絮,这个就是云中子炼成的小神农鼎。”叶泊雨点点头说道。

两人生怕被别人看见,就把小神农鼎移到芥子空间中,放到静水池的前边。神农鼎好像是通体青铜铸就,古朴雅致,左右两侧是两个龙头形的把手,前后是阳文图案,好像是西周时候的那种图文。再上边是玉色的回字纹图案,散发出一种大简至美的味道。

鼎中还散发着缕缕的香味,不知dào

是檀香还是冰脑,闻之沁人心脾。

看了一阵,叶泊雨转而开始琢磨炼制解救梦瑶的丹药,想着想着,突然感觉不知dào

哪里一阵信息传来,好像是想和自己的神念交流。

叶泊雨试了一下,感觉这股信息也没有恶意,就试着交流起来。这股信息好像旨在知dào

自己想要炼制什么药物,叶泊雨其实自己也不知dào

应该炼制什么药物,他就试着描述了一下梦瑶的状况,并且告sù

这股信息,自己想解救梦瑶。

说完以后,那股信息就消失了。叶泊雨不知dào

是该喜还是该忧,自己是在自己的芥子空间中,与外界完全隔离,别人绝对无法跟自己交流,除非是修为远远高于自己,比如说那个豹妖山神才能突pò

空间的限制,神念传到自己的芥子空间中,难道,这个桃花村还有如此高人不成?

叶泊雨排除了这个可能,再就是跟自己交流的就是自己芥子空间中的人,柳飞絮当然不可能,这里边更无其它活物啊。

四下里看了半天,叶泊雨把视线定格在面前这个神农鼎上。不会吧,难道真的是这个神农鼎?它能用神念跟自己交流,帮自己主动炼制丹药?

要是这样的话,这神农鼎简直就是神品。自己哪里还需yào

找什么炼丹的功法,只要把自己的需求告sù

神农鼎,它自然会帮自己炼制而成。

果然,过了一会儿,那个神mì

的信息又出现了,这次是一份长长的清单,叶泊雨忙大声念出来,让柳飞絮帮着记忆,“结络大还丹,所需材料,冰魄、地乳、百年灵芝、百年雪莲、银杏果。”

叶泊雨等信息完全结束后,又等了一阵,确认没有其它材料了,这才停了下来。看看柳飞絮,两人面面相觑,这所需的材料除了银杏果之外,其它的别说见过了,就是听都没有听说过。

“叶哥哥,这是什么仙丹妙药啊?居然需yào

这么多听都没有听过的材料。”柳飞絮半天才低声问道:“什么百年冰山雪莲,百年灵芝的也许还能求得,这冰魄,地乳是什么东西都不知dào

,上哪里找去啊?”

叶泊雨安慰道:“飞絮,你不是说这是神丹妙药吗,要是用当归甘草就能炼出来,你相信吗?”

“唉。为什么神丹妙药就需yào

神奇的材料啊。”柳飞絮摇晃着脑袋说道:“用最普通的材料炼制成最神奇的丹药,那才是本事,用厉害材料炼制成厉害丹药,也没什么了不起吗。”

叶泊雨懒得跟她分辩,自顾自的想道,这些材料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宝物,不如先到京城中看看各大药堂中有没有,然后再到蜀山、南海等仙山福海中走上一遭,怎么着也要先把结络大还丹炼成了,救梦瑶的性命要紧。

想了一阵,看柳飞絮还在嘀咕,就笑笑说道:“飞絮,不要发愁了,这些材料虽然少见,但是我们只要用心去找,终归是能够找到的。”

“那要何年何月啦?”柳飞絮秀眉紧蹙。

“用不了多久的。飞絮。”叶泊雨坚定的摇摇头,“我们这就告别了村民,先回京城,找遍各大药房,然后再拜访各地仙山福地,我就不信,找不到这些东西。”

柳飞絮闻言又高兴了起来,拍着手笑道:“好啊,好啊。我最爱去各地游玩了。”

往往最珍贵的药草一定都生长在最艰险的地方,叶泊雨看柳飞絮如此高兴,知dào

她是一定把找药看成是游山玩水了,心中苦笑,也不说破。

两人权且不顾什么神农鼎,走出芥子空间,又从一线天峡谷中返回到桃花村。此时,天已到午时,家家户户又冒出了袅袅的炊烟,一幅恬然的生活景象。

柳飞絮不自禁的放慢脚步,看着前方,低声幽幽的说道:“这里好漂亮啊,真不想走了。”

叶泊雨也一时忘掉了满腹的心事,收起了满心的修liàn

心机,接着感慨的说道:“可不是吗。江湖上打打杀杀的日子过久了,这里才是生活的自在地啊。”

“叶哥哥,那你愿意在这里陪着我吗?”柳飞絮一转身,歪着脑袋,突然问道。

叶泊雨万没想到柳飞絮会有如此一问,一下子语塞,手足无措,不知dào

怎么回答才好。其实,眼前这个柳飞絮机灵古怪,聪明伶俐,虽然有时候会耍一些大小姐的脾气,但是却也是刀子嘴豆腐心,跟着自己出山下海,受尽了无数的艰难危险,也从来没有叫过一声苦,人一生中,有这样一位红颜知己,夫复何求?

但是,一到这种情况下,那个淡紫色的倩影总会清晰的闪过在叶泊雨脑海之中,这个影子实在是太过深刻,太过熟悉了,无论天涯海角,无论什么时候,自己也是挥之不去。

“恩,恩,那当然。”叶泊雨心有所想,敷衍的说道。

柳飞絮何等的聪明,一眼就猜到了叶泊雨在想什么,哼了一声,自己沿着落满了桃花的小路,直奔而去。

叶泊雨无奈的摇摇头,轻声叹了一口气,跟在柳飞絮的后边,回到了桃花村里。

那个耕地的老丈一家都没有回来呢,老婆婆和儿媳妇估计是去田头送饭了,桃花村的田地离家都比较远,山里的村民中午吃饭来不及回家,都由女人做好了饭,送到田地上去吃。

无奈,两人看隔壁张老汉门开着,就转身到了张老汉家。

张老汉戴着一顶草帽,正坐在田埂上晒太阳,远远的看见叶泊雨和柳飞絮两人过来,忙站起身来,高兴的打招呼。

“快快请进,两位。”张老汉喜道:“两位回来啦,我刚好热了菜团子,天当午时,我们赶紧去吃饭。”

“我们不吃了。”柳飞絮大声说道:“张老伯,我们前来,是跟你告别的,我们已经找到了出山的路,马上就要回京城了。”

“两位这就要走啊!”张老汉摇摇头说道,“不如再桃花村再住上几天,陪老汉我也说说话,老汉我几十年没这么痛快的跟人说过话了。”

柳飞絮拉着张老汉的手,大声说道:“张老伯,你放心,我们办完了事,就再回来陪你说话。”

“好,好。”张老汉高兴的说道。

“张老伯,那我们这就走了,烦劳您跟隔壁的老丈一家也说一声,就说我们很感谢他们的热情招待。”叶泊雨上前一步,朗声说道。

张老汉点点头,起身送他们,刚走了两步,突然又想起了什么,说道:“两位稍等。”说着,又匆匆的返回屋里。

叶泊雨和柳飞絮站在当地,等着张老汉,也不知dào

他突然想起来什么。

过了一阵,张老汉手里拿着一个不起眼的木盒,递到叶泊雨手中,说道:“这是老汉我有一次去一线天附近采药,发xiàn

了这一个木盒,里边装的是两颗不知dào

什么东西。这东西放在老汉手里也是无用,不如送给你们,也算是相见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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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九章 出桃源

没想到张老汉还会送东西给自己,叶泊雨忙连连推辞,大声说道:“这怎么行?我们跟您说的一会儿话,怎么就能接受如此大礼?老伯快快收起,在下万不能收。”

张老汉闻言却瞪起了眼睛,大声说道:“怎么?我老汉的东西,你们嫌弃不成?要是嫌弃我张老汉的话,以后也不用来这里了。”说着,嘴里呼呼吹气,胡子吹起老高。

柳飞絮机灵,从口袋里掏出了几棵胖道人送给她的,自己天天把玩,叫不上名字来,舍不得放进芥子空间的异草来,递给张老汉,笑道:“张老伯,你喜欢采药,这两棵灵草就送给你了,希望你好好照顾它们哦。”

张老汉伸手接过,低头一看,脸上顿变,疾声说道:“无忧花!女娃娃,这是哪里来的?老汉我采了一辈子的草药,也就见过一次这种草。”

柳飞絮得yì

的说道:“老伯伯,这是我在终南山里的一个朋友送我的。这叫无忧花啊,我还不知dào

名字呢。”

“终南山。”张老汉神色迷离的望着前方,手里捧着两株无忧草说道:“何等仙山,才能长出如此灵草。”

“老伯伯,这无忧花难道有什么神奇的功能吗?”柳飞絮看张老汉如此激动,不由的也来了兴趣,歪着脑袋问道。

张老汉收回目光,看着柳飞絮,低声说道:“柳姑娘,你有所不知。这无忧花又名火焰花,听村长说过,乃是当年释迦牟尼佛祖还没有降生之时,他的父亲国王净饭王和母亲王后摩诃摩耶一天晚上,睡梦中梦见一头白象腾空而来,闯入王后腹中,王后就怀孕了。

王后临产前夕,乘坐大象载的轿子回娘家分娩,途径兰毗尼花园时,感到有些旅途疲乏,下轿到花园中休息,当摩诃摩耶王后走到一株葱茏茂盛开满金黄色花的无忧花树下,伸手扶在树干上时,惊动了胎气,在无忧花树下生下了释迦牟尼佛祖。

所以说,这无忧花就是佛祖的象征啊。”

叶泊雨和柳飞絮静静的听着张老汉说完,两人对视一眼,没想到这两株小小的黄色花草还有如此的典故,难怪胖道人把它们当成宝物送给柳飞絮。

叶泊雨也不由的动了心,运起神念仔细看去,只见这两株花毫无异状,跟路边的野花没什么区别,只不过是颜色比一般花略显娇艳而已。

可能只不过是个传说而已,此花并没有什么特异之处,只是寓意不一般,这才让人感觉珍贵。

张老汉手里珍而重之的捧着那两株花,摇摇头感慨的说道:“老汉我在这桃花村一辈子,从来没有出去过外边,外边有那么多的好东西,要不是我老了,还真想出去看一看,转一转啊。”

“老伯伯,那你为什么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出去过呢?”柳飞絮奇怪的问道。

其实叶泊雨对这个问题也很感到奇怪,感觉好像桃花村一村子的人都没有到过外边一样,听柳飞絮问起,也瞪起耳朵,看张老汉如何回答。

张老汉闻言又长叹了一声,低下头坐在了田埂上,停了一阵,才缓缓的说道:“其实,为什么不能到外面去,我们也都不知dào

其中的原因。”

“啊?这叫什么理由。”柳飞絮急忙问道,“什么叫做你们也不知dào

。”

“这件事得从头道来。”张老汉点点头,低声说道:“两位有所不知,这个桃花村可不是光我们这一辈人没有到过外边,就连我们的上一辈,上上辈都没有一个人到过外边,再往上的祖辈到没到过外边,老汉我就不知dào

了。”

听到这里,叶泊雨都来了兴趣,凝神听张老汉继xù

往下说。

“听村长说,很早以前,那时候,我们桃花村还跟外界有来往,而且人口也远比现在为多。但是,好像是在三百多年前吧,我们全村的村民在一天晚上同时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据说,那一天,我们全村村民都梦到桃花村天塌地陷,地面裂开几十丈深的裂缝,冒出了一股股红色的岩浆,村子里顿时变的到处都是红色的火焰,把整个桃花村几乎烧成了一片白地,全村村民都躲在一处角落中,眼看着红色的火焰渐渐的烧到了这个角落,正在闭目待死之际。

突然天上一道白光闪过,几十个金甲神人从空中落下,扑灭了火焰,把岩浆又赶回到地缝中,又用无边的法力,把地面上几十丈深的裂缝合上。救了全体村民。

最后,那个金甲神人说桃花村该有此一劫,只是天上仙人不忍这么多村民都一起葬身,这才救了我们。但是要求我们和我们的后代,子子孙孙永生永世都只能呆在桃花村,绝对不可踏出桃花村半步,否则,奇祸立至。

从那以后,村长就严令我们,不得私自离开桃花村。所以,大家代代相传,这么多年来,都不敢离开桃花村半步。”

“原来如此。”柳飞絮想了一阵,又低声问道:“这些金甲神人好无礼啊,既然人都救了,干嘛还不让大家出去?让大家活活的憋死在这里。”

张老汉忙说道:“飞絮姑娘,不可冒犯神人,我等承蒙神人救了性命,已是万分的感激,还哪里敢有其他奢望?再说,这里山清水秀,生活安逸自在,我们这么多年,也生活的惯了。”

叶泊雨听了,默默的点点头,心中恻然,觉得张老汉说的也不无道理,一辈子安逸的隐居在这么一个美丽的桃花村中,比之在外边刀光剑影,人心叵测的生活中,孰优孰劣,实在是说不清楚。

柳飞絮却不以为然,继xù

问道:“老伯伯,那要是有人出了桃花村,那又会有什么奇祸啊?这么多年了,难道没有人出了桃花村了吗?”

“有,当然有。”张老汉长叹一声,惨然说道:“据说,最前边那一辈人过了一段时间后,有几个年轻人实在是熬不住,就结伴离开了桃花村,几天后回来,一开始也没有什么异状,但是在桃花村呆了几天以后,同一天内同时无疾而终,从那时候起,我们大家就再也不敢越雷池半步。”

“哇。神人也会害人啊。”柳飞絮大声说道:“人家又没有得罪他们。”

“不要胡说。”叶泊雨忙说道:“飞絮,这里边肯定另有隐情,我们不要胡乱猜疑。”

张老汉脸色凄然,不再说话,只是呆呆的望着手里的无忧花。

叶泊雨和柳飞絮知dào

张老汉一定是回想起那些去世的村民,追忆往事,又伤心了起来。两人都不便打扰,只是静静的在一边等着。

其实,叶泊雨心里明白。云中子用小混元珠救了桃花村方圆百里的生灵,这方圆百里无数的生灵就已经与外界隔绝了,他们终生只能依靠小混元珠内部的阴阳二气存活,一旦离开了小混元珠,马上就会无法存活。跟什么神人害人根本没有关系,但是此中情节,张老汉在场,他也不好言明,只能是让柳飞絮不要再胡乱猜疑下去。

过了一阵,张老汉才从自己的思绪中拔了出来,看叶泊雨和柳飞絮还在静静的等着自己,忙不好意思的站了起来,连声说道:“两位,老汉我刚才触景生情,出神了半天,让两位久等了。”

“没事,没事。”柳飞絮口才便给,连声安慰道:“老伯伯,我们不着急,你不要客气。”

叶泊雨看张老汉的神情渐渐的安稳了下来,低声说道:“张老伯,我们俩还有些事情要做,要不这就告辞了。”

张老汉忙说道:“是,是。两位刚才就说是要跟老汉告别的,都怪老汉,还得两位耽误了这么长时间。”

又客套了几句,叶泊雨把张老汉给的木盒子收好,带着柳飞絮走出桃花村,沿着一线天准bèi

返回京城。

一路上,柳飞絮流连忘返,不停的回头看那溪流边上的万棵桃树,叶泊雨见此情景,答yīng

她,等手中的事情办完了,还带着柳飞絮来桃花村一游,柳飞絮这才又高兴起来。

到了一线天,看左右无人,叶泊雨驾起剑光,带着柳飞絮直飞向京城。

两人从京城西山落地,步行回到叶泊雨府中。

一到书房,柳飞絮就迫不及待的让叶泊雨打开木匣,看看张老汉到底送了个什么东西。叶泊雨拿出木匣,双手微一用力,就掀开了木匣的盖子,只见里边却是两颗桂圆般大小的蜡丸,匣子里有两个凹槽,两颗蜡丸被固定在凹槽中,所以一路上也没有什么声响。

“这又是什么?”柳飞絮睁大了眼睛,伸手拿起一颗蜡丸,上上下下仔细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端倪,有点儿失望的又放了回去。

叶泊雨却不这么想,刚才当着张老汉,他没有好好的看木匣子里到底是什么,现在打开木匣子,看到这两颗貌似平平无奇的蜡丸,他的地眼一扫,就看出里边是两颗同样大小的丹丸,这两颗丹丸光华内敛,平淡的外表里边好像包含了说不出的强dà

的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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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章 壶中天地(上)

三界之中,各种金丹仙丹品种繁多,犹如过江之鲫一般,但是真zhèng

有用的高阶金丹也就是那么十几种,但是,即使是十几种,叶泊雨和柳飞絮一样都没有见过。所以,叶泊雨和柳飞絮上下看了半天,琢磨了半天,两人大眼瞪小眼,谁也不知dào

蜡丸里装的到底是什么仙丹妙药。

“叶哥哥,要不要捏破蜡封,我们看看里边到底是什么样子的?”柳飞絮好奇的说道,“光看蜡封能看出什么来。”

“不行。”叶泊雨连连摇头,低声说道:“万万不可,这里边能确定一定是某种金丹,但是我们都不知dào

蜡封中是什么金丹,更不知dào

此种金丹有什么禁忌,万一捏破蜡封,毁了金丹,岂不是悔之晚矣。”

柳飞絮听叶泊雨说的也有道理,不禁泄气的说道:“可是,那金丹装在木匣子里,我们隔着木匣子怎么能知dào

里边到底是什么金丹?”

“我能看到,但是我也不确定到底是什么金丹。”叶泊雨摇摇头说道:“等待机缘吧。”

柳飞絮白了他一眼,顿时对什么金丹没了兴趣,坐了一阵,看看外边天刚到未时,就说道:“叶哥哥,你不是说要走访各大药店吗?现在天色尚早,不如我们现在就去吧。”

“那好,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去。”叶泊雨把木匣子收好,柳飞絮简单的梳了妆,两人走出府门,直奔街市而去。

京城的书市有多少,在哪里,古玩市场有多少,在哪里,叶泊雨是闭着眼都能找到,可是说到大药房,那可是以前从来没有注意过的。不过,幸好柳飞絮是天生购物狂,对什么物品应该在什么街,那是天生的敏感,即使是药房,也是有十足的把握。

跟着柳飞絮,一下午几乎逛遍了四九城,从骡马市一直到菜市口,又从菜市口杀到贵宾坊,两人好像是京城巡逻的兵丁一般,京城著名的十几个大药房都逛了遍,什么天人坊、仁善堂、积善堂、金德楼都转到了,但是两人别说什么冰魄、地乳了,就连百年的雪莲,百年的灵芝什么的,药店掌柜一听,就连连摆手,说道没有。

四九城转了一大圈,天色已黑,药店也转了个遍,两人双手空空,悻悻的从大街上回到了叶泊雨府中。

“没关系,本来我们就没报什么希望。这一趟只不过是证实了这一点而已。”叶泊雨给柳飞絮递上一杯热茶,柔声安慰道。

叶泊雨的安慰还不如不安慰。饶是柳飞絮喜欢逛街,这三个时辰逛下来,也是累的够呛,坐在太师椅上喘了半天,喝了好几杯茶,这才缓过劲儿来。缓缓的说道:“是啊,要是京城的各大药店都找不着的话,其他地方的药店那就更不用想了。”

叶泊雨点点头,说道:“那看来我们找药店是没有用了,还得去山野里自己去找寻。”

柳飞絮生性好动,听了又高兴了起来,拍掌说道:“好啊。那我们什么时候去?先去哪里找?”

“这样。”叶泊雨沉吟道:“今天天色已晚,不如我们先休息一晚,明日再出发。至于先去那里,我觉得相对而言,还是雪莲、灵芝好找一些,咱们就去天山去找雪莲和灵芝。”

“哇哦。天山!”柳飞絮双手托腮,星目圆睁,高兴的说道:“天山,我只是小时候听父亲说过,他说那里是一个很神mì

的地方,那里有好多稀奇古怪的东西,只不过一般人,连去天山的入口都找不到,别说到天山里边了。”

其实叶泊雨自己也一直很向往天山,只不过以前要钱没钱,要功夫没功夫,一穷二白,想去那么危险的地方,简直是想都不敢想。现在一身修为,去个天山当然是不在话下了。

柳飞絮眉飞色舞,再也坐不住了。站起身来,就去沐浴更衣,准bèi

去天山的行囊了。

叶泊雨苦笑一声,去天山找雪莲和灵芝被她一想,竟然全成了好玩的事情。什么凶险全然不在话下。摇摇头,转身去了自己屋里,既然小混元珠已经到手,还是先琢磨自己怎么修理《八荒剑qì

诀》第五重境界要紧。

回到了自己的小屋,叶泊雨布下阵法,不让别人闯入。从芥子空间中拿出小混元珠放在桌上。

小混元珠鹅卵般大小,通体晶莹圆润,外边是一层淡淡的白光,里边隐隐约约好像有一团一团的云雾一般的东西,来回流动。

第五重境界以后,才是《八荒剑qì

诀》的入门所在,要求自己修liàn

金剑法身的同时,要修liàn

剑身附带的“周天星斗大阵”。想那“周天星斗大阵”乃是妖族第一大阵,只有上古妖圣东皇太一和帝俊率领整整三百六十五位大罗金仙修为的妖仙才能催动大阵,此阵毁天灭地,杀伤力与通天教主的“诛仙剑阵”,巫族的“十二都天煞大阵”追平,可以说是洪荒第一大阵。

叶泊雨要能以一己之力修liàn

成东皇太一的修为,炼成“周天星斗大阵”,那何异于开天辟地,重立风火。

当然,这个过程,叶泊雨至今想都不敢想,对现在的他而言,那是简直就是无法想象之事,千年、万年,还是百万年,亿万年才能达成这个目的。

现在的叶泊雨,只想着突pò

第四重境界这个瓶颈,尽快加固自己的金剑法身,其他的根本不敢想。

自己只不过是炼气化神的修为,别说开天辟地了,就是上天入地都做不到,所以,只能是借着混元珠的内在天地,从混沌中的一隅开始,慢慢的开辟日月星辰,就算是这样,这里边的过程,叶泊雨也是不敢想象的,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

现在小混元珠就在眼前,但是怎么用呢?叶泊雨抓耳挠腮,半天也想不出什么办法来。

无奈之下,只得又运起地眼,看自己丹田中的金剑有没有什么提示,金剑却乌沉沉的,一点儿征兆都没有。叶泊雨一会儿用神念跟混元珠沟通,一会儿又用神念观察自己的金剑,折腾了一个时辰之多,折腾的自己满头大汗,却毫无进展,叶泊雨筋疲力尽,躺在云榻上闭目养神。

本来只想躺下来闭目养神,一会儿再起来继xù

折腾,没想到这大半个月来,自己往来奔波,操心受累,连一个安心觉都没有睡过,今天好不容易回到家来,满脑子装的都是混元珠,剑qì

决,千头万绪好像又茫无头绪,想了一阵子,不知不觉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昏昏沉沉,也不知dào

睡了多久,突然感觉到一丝细细的信息好像再跟自己沟通,叶泊雨觉得自己半睡半醒,不由自主,不知不觉的自己的神念跟这丝信息混在了一起。

“盖闻天地之数,有十二万九千六百岁为一元。将一元分为十二会,乃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之十二支也。每会该一万八百岁。且就一日而论:子时得阳气,而丑则鸡鸣;寅不通光,而卯则日出;辰时食后,而巳则挨排;日午天中,而未则西蹉;申时晡而日落酉;戌黄昏而人定亥。譬于大数,若到戌会之终,则天地昏蒙而万物否矣。再去五千四百岁,交亥会之初,则当黑暗,而两间人物俱无矣,故曰混沌……”

“混沌?”叶泊雨一惊,猛然间睁开了双眼,一睁眼,就觉得自己浑浑噩噩不知dào

在何处,自己好像端坐在一大团厚厚的云团中,脚底下也是厚厚的云团,除了云雾外,好像再无其他。

“这是哪里?”叶泊雨这一惊非同小可,一下子就完全清醒了过来。他第一件事就是忙运起地眼,观看周边情况。

谁知,周围的云团好像是无边无际,自己的地眼一眼望去,能看几十里远,这几十里根本是只有云团,头顶、脚下也都是如此。

“不好。”叶泊雨猛然想起了自己刚到血衣堂,风胡子曾经跟自己说过,他被魔尊化身薛烛强行抓入到薛烛的芥子空间中,那里就是这样,无边无际,都是一个样子。

叶泊雨一身冷汗,驾起剑光,斜斜的往上飞了半个多时辰,却发xiàn

所到之处都是一模一样,没有半分的生息,只有一片连着一片的云团。

叶泊雨终于冷静了下来,又觉得跟风胡子说过的那种芥子空间又大不相同,别人的芥子空间不会是什么都没有,就像自己那样,应该多少有一些私人的物件,而且,风胡子也说过,薛烛的芥子空间虽然也好像是无边无际,但是里边高山林立,到处都是被他吞掉的生灵妖怪,跟外边真实的世界几乎是一模一样。

如果不是修为高深之人的芥子空间,那这又是哪里?这里不分阴阳,没有天地星辰,没有一丝的生灵之气,简直就是盘古开天地之前的混沌世界。

想到这里,叶泊雨心念一动,几乎啊的一声大叫了出来。

莫非?真的是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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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一章 壶中天地(中)

混沌世界。自己现在一定是在小混元珠之中。这颗小混元珠一定是云中子炼就以来,一直没有派上过用场,所以,混元珠内部还是混沌世界。

叶泊雨又愁又喜,喜的是自己刚才还千方百计想进入到混元珠内部修行,没想到睡梦中就不知不觉的进来了,愁的是,自己虽然来到混元珠内部了,下一步怎么修行,自己可是一无所知。

莫非是像平时一样,引灵气入体,再炼化灵气,化为自己的真元?叶泊雨凝神端坐下来,跟平时一样,打坐调息起来。

谁知,这里的云气倒是异常的充沛,引入到体内后,不分阴阳,就是一团死气沉沉的云气,就好像是人烟密集处的气体一般,根本无法炼化为自己的真元。

一连运行了两个大周天,都是如此,根本无法修行。

叶泊雨这才知dào

自己寻常的修liàn

功法在这里绝对行不同,但是除此之外,自己也没有别的修liàn

功法。正没做理会处,突然觉得丹田之中隐隐有一阵异动,叶泊雨心头一喜,忙凝神观瞧。

果然,只见自己腹内的金剑矗立在丹田之中,剑身上的金光大盛,刻在剑身上的花纹也都流动着金色的符箓。

又过了一会儿,金色的符箓脱离剑身,露出了下边,原本模糊不清的花纹渐渐变的清晰无比。

剑身上一面刻的是山川河流,一面刻的是日月星辰,剑柄上刻着四个小小的篆字,现在还看不清楚是什么字。

不过,令叶泊雨高兴的是,刚才根本无法吸收的混沌之气,金剑一出,居然自动吸收混沌之气,周边浓密的混沌之气无穷无尽,源源不断的被金剑吸收到剑身中。

金剑与叶泊雨神念相连,他自然也能感受到源源不断的混沌之气吸到自己体内,一开始他还颇为高兴,以为金剑会出现什么令自己高兴的事情,但是一个时辰过去了,金剑还只是不停的吸取混沌之气,叶泊雨只觉得自己体内真气越来越多,自己胀满了混沌之气,憋得肚子好像都大了好几圈。

又过了一阵,觉得口鼻之中也塞满了气体,脖子好像都大了一圈,呼吸都开始困难起来。

“不好。”叶泊雨暗叫得一声苦,不知高低。

要是一直这样下去,自己岂不是活活被混沌之气给憋死在这里了。叶泊雨吓了一跳,忙运起真元,想带动体内的混沌之气,从体内散发出去。

叶泊雨先催动真元,想打通手少阴肺经,把这许多的混沌之气从手指中散去。谁知,经脉中的混沌之气塞的满满的,自己的真元根本运行不动。

叶泊雨大惊之下,又连连催动手厥阴心包经、手少阴心经、手阳明大肠经、手少阳三焦经、手太阳小肠经、足太阴脾经、足厥阴肝经、足少阴肾经、足阳明胃经、足少阳胆经、足太阳膀胱经。

叶泊雨刚才运行的正是周身的十二经脉,十二经脉通过手足阴阳表里经的联接而逐经相传,构成了一个周而复始、如环无端的传注系统。十二经脉的表里关系是:手足三阴、三阳,通过经别和别络互相沟通,组成六对“表里相合”的关系。其中,足太阳与足少阴为表里,足少阳与足厥阴为表里,足阳明与足太阴为表里。手太阳与手少阴为表里,手少阳与手厥阴为表里,手阳明与手太阴为表里。

运行过十二条经脉之后,那就是一个大周天了。谁知dào

,叶泊雨试着运行一个大周天,哪知dào

去寸步难移,自己的真元移动一点点都异常困难。再过得一会儿,叶泊雨只觉得自己全身上下都是满满的混沌之气,自己胀的好像一个吃满了气的气球一般,轻飘飘的好像要飞到天上一般。

“这可怎么办?”叶泊雨觉得自己一点点力qì

都使不出来,最糟糕的是,不光如此,自己的脑袋也好像被什么东西塞满了似的,一点点的想法都没有,而且还越转越慢,眼看只有坐以待毙的命。

叶泊雨黄豆大小的汗珠子大颗大颗的掉落在地上,别人从外边自然是什么都看不出来,叶泊雨自己当然清楚。

现在的一刹那比一年的时间都长,叶泊雨丹田之中气胀的满满的,好像马上就要爆zhà

一样,自己头脑越来越不清楚,眼看就要昏厥过去。

就在此时,叶泊雨觉得自己体内不知dào

那里好像开了一个口子,自己体内憋得满满的混沌之气一下子有了一个缺口,好像千里之堤,开了一个闸口而已,体内的气流长江决堤一样,倾泻而去。

叶泊雨心头一喜,忙催动自身真元,想帮zhù

混沌之气更快的从体内流走,谁知dào

自己真元不掺和,体内的混沌之气反而流动慢了下来,就好像一条大道上跑车,就那么宽的道路,要是自己的真元也跟着,混沌之气的道路就被堵了一般,流动的慢了。

无奈之下,叶泊雨只得赶快收回真元,自己静静的坐在那里,丝毫不敢有所行动。

过的一会儿,体内的混沌之气越来越少,自己的神智也慢慢的清醒了起来。他感觉到,那无穷无尽的混沌之气并不是倾泻到了体外,而是纷纷都倾注到了丹田中的金剑真身中。

“原来是它要吸收这混沌之气,却拿我的肉身当气囊!”叶泊雨这才缓了一口气。体内的混沌之气到现在至少少了一半,而且外边的混沌之气也不再进入到体内,慢慢的,叶泊雨体力恢复了过来。

他忙睁大了地眼,只见丹田中的小小金剑吸收了这么多的混动之气,仍然是不动声色,一点儿动静也没有。体内的混沌之气仍然跟倾泻而下的长河,飞快的涌入。

这时,叶泊雨才明白过来,原来这金剑真身会自己吸收混动之气,既然能吸收,就一定会转换成从无到有,组成自己丈六真身的灵力。

自己现在的金剑法身只是有了一个小小的轮廓,自己想要利用,还得运起全身的真元,才能催动真身,即使这样,催动的真身也只是丹田中的金剑法身幻化,根本还不是真zhèng

的法身。

有一天,自己丹田中的金剑真身要是修成,化成自己的元神,那不敢说是白日飞升,起码在人界中是无dí

的存zài

了,就连胆巴国师和白衣人封一寒,估计也不是自己的对手。

想到这里,叶泊雨心中又高兴了起来,坐下来闭目养神,任凭体内的金剑法身忙乎,自己休息了起来。

又大概过了一个多时辰,叶泊雨感觉到体内的混沌之气消失殆尽,应该都是涌入到自己丹田中的金剑法身中了。他暗暗一提内力,真元暗生。自己的修为一点儿都没有退步,叶泊雨这才完全放下心来。

完全放下了心,叶泊雨等体内的混沌之气完全被金剑法身吸收掉,这才站起身来,长舒一口气,四周看看。

这里一片混沌,没有白天和黑夜,昏昏沉沉,根本看不出什么时辰,叶泊雨心中暗暗一算,只觉得自己来到这混元珠内,至少应该有四个时辰了。

“不好!”叶泊雨想到这里,又是一阵发愁。自己和柳飞絮说好,天亮后要去天山寻找百年雪莲。现在算来已经是快到五更时分,自己要是还不能出去,到时候柳飞絮可就找不到自己了,这倒还是小事,关键是梦瑶深受重伤,还在等着自己练成结络大还丹救命呢。

“这可如何是好?”叶泊雨不禁的着急起来,他又驾起剑光,直直的飞奔了一阵,其实,这也就是无奈之举,不管在哪里,自己身边总是那无穷无尽的云团,根本没什么东西南北。

叶泊雨心急如焚,心中又急又怕,急的是自己着急出去,现在却毫无办法,一会儿岂不是误了大事。怕的是《八荒剑qì

诀》中所载,自己要炼就五重到十重境界,炼就周天星斗大阵,就是要在混元珠中开天辟地,重立地水火风,可是自己就是是在这小混元珠中开天辟地,那也是千难万难,谁知dào

要几百年,几千年才能达成,而这么说的话,自己岂不是要在这昏昏沉沉的混元珠中呆上几百年,几千年?

那个时候,别说去天山找什么雪莲了,练什么结络大还丹了,恐怕梦瑶和柳飞絮都重新转世投胎了。

着急了一阵,叶泊雨突然心神一动,自己是梦中迷迷糊糊来到这里的,莫非想从混元珠出去,还得梦中不成?

想到这里,叶泊雨也别无他法,只得收起心神,闭上双眼,全神贯注的准bèi

睡觉。

叶泊雨进的混元珠内,能睡着觉,那是因为自己半个月来奔波劳累,从未好好的休息过一次,这才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可是,现在自己神清气爽,哪里是说睡得着就睡得着的。

叶泊雨心中着急,情急之下,计上心来。自己端坐在一边,闭气凝神,眼无所见,耳无所听,心无所想,渐渐的,好似老僧入定一般,似睡非睡,似醒非醒,恍惚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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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二章 壶中天地(下)

叶泊雨独自盘坐在云团上,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渐渐的物我两忘,与四周的混沌之气融为了一体。

恍惚之间,叶泊雨只觉得自己轻飘飘的好像出的了窍外,往下一瞧,还有一个自己,还好端端的坐在云团上,叶泊雨心中害pà

,心道,这下可坏了,自己第二元神尚未修成,要是这样就离开了肉身,自己可不会归窍,到时候,时间一长,自己元神漂浮在外,可就成了孤魂野鬼了。

叶泊雨抓挠了半天,也难以归窍,幸亏这里也没有什么风,自己的元神也不至于被风吹走,正着急间,突然看见自己肉身丹田中的金剑好像很有些异样,忙定睛看去,又吓了一跳。

只见小小的金剑慢慢的变成了自己脑袋的模样,惟妙惟肖,跟自己那时一模一样,金剑一会儿变成自己的形象,一会儿又变回金剑,不停的在变幻。叶泊雨一开始害pà

,后来慢慢的定下神来,才突然想起一件事,不由的又高兴了起来。

这金剑法身不就是自己的第二元神吗?金剑一直在自己体内修liàn

,除了耗尽真元能够召唤出来之外,一直难以进一步修liàn

,现在,金剑已经开始慢慢的转化成自己的第二元神,那样,自己就和金剑完全的混为一体,有了这么蛮横的真身,自己以后岂不是多了一条性命。

不过,此时的第二元神还只是半成品,还没有完全转化,等完全转化完成,自己还要进一步修liàn

,让第二元神和金剑完全由心而动,能够自由出窍,那样才算是大功告成。

叶泊雨正疑虑间,突然一睁眼,发xiàn

自己已经端坐在家里榻上,家里书柜,书桌,包括脚下的地毯,就是自己家中。

那颗小混元珠还是好端端的放置在书桌上,晶莹圆润,看不出有什么异样。叶泊雨凝神看了一阵,实在是难以想象,自己刚才就从这小小的鹅卵大小的圆珠中出来。

看了一阵,叶泊雨想起一事,忙跳下地,看看窗外,窗外星光粲然,皓月当空,应该是三更时分。叶泊雨忙推开门,来到客厅,听着书房里传来柳飞絮均匀的呼吸声。

“现在什么时候,怎么飞絮还在这里?”叶泊雨暗自想道:“自己在混元珠中至少呆了十个时辰之久,自己跟柳飞絮分开,进入混元珠之时,只是一更时分,十个时辰之后,现在应该是第二天的下午,怎么会是深夜?难道自己在混元珠内呆的时间更长?”

想到这里,叶泊雨再也忍耐不住,转过堂来,轻轻敲了敲丫鬟清红的房门,轻声说道:“清红,你方便起来说话吗?”

只听的里边清红睡意朦胧的声音说道:“是少爷吧,稍等一下啊,这就出来。”

窸窸窣窣一阵子,过了一会儿,清红推开房门,睡眼惺忪的问道:“少爷,什么事儿啊?”

“清红,现在是什么时候了?我进入到书房多长时间了?”叶泊雨悄声的问道。

清红奇怪的看着叶泊雨,过了一阵,才说道:“少爷,你是不是睡糊涂了?怎么大半夜问起这个问题来了?”

“别废话,快说。”叶泊雨不耐烦的说道。

清红抬头看看窗外,说道:“现在应该是三更时分吧,你进入到自己书房应该有一个多时辰了。”

“什么,一个时辰?”叶泊雨奇怪的问道:“清红,你是说我进入到书房到现在才过了一个多时辰?”

“是啊。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吗?”清红越来越奇怪了,要不是深更半夜,非得拉着少爷去看看大夫不可。

“好,好。”叶泊雨忙挥挥手,避免清红自己发挥,说道:“清红,你赶紧再去睡觉去,我刚才睡晕了头了。”

清红看看叶泊雨,看再他没什么奇怪之处,这才点点头,低声说道:“那好,少爷。清红先去睡觉了,你也早点儿睡觉。”

叶泊雨点点头,又回到了自己的书房。

真是奇怪,清红应该不会骗自己,但是自己明明在混元珠内过了十个时辰之多,按理说怎么也不会是一个时辰,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叶泊雨轻轻抚摸着桌上的混元珠,琢磨了一阵子,也没明白怎么回事儿,看天还是三更时分,离天亮还有一阵,反正也睡不着,就干脆又重新端坐在榻上,打坐起来。

天色慢慢的亮了起来,柳飞絮早早的起来,用力的敲着叶泊雨的房门,大声叫道:“太阳这么大,懒鬼,快起床了。”

叶泊雨跳下云榻,开了门,只见柳飞絮短衣襟,小打扮,一声藕荷色的服饰,长发飘扬在后,显得格外的清丽淡雅,好像一株淡淡的莲花开在自己身前。

“快点了啦。”柳飞絮一看见叶泊雨,就忙大声催促道:“人家清红已经做好了早饭,咱们赶紧吃了饭,这就出发吧。”

叶泊雨点点头,看着柳飞絮,一点儿也不像是有事儿的样子,刚要说话,就被她拉着在饭桌前坐下。柳飞絮因为要去天山,心情甚好,吃饭时眉花眼笑,还破例多吃了两碗。

席间,叶泊雨悄悄的问柳飞絮:“飞絮,你昨晚上休息的可好吗?”

“当然好了,我收拾完,一早就睡下了。”柳飞絮说道:“天山那么远,不休息好,看不到天山的美景,岂不是白去一趟。”

“那,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吧?”叶泊雨又小声的说道。

“什么奇怪的事情?”柳飞絮端着碗,停了下来,歪着脑袋问道:“这是你家啊,能有什么奇怪的事情?莫非是你有发生什么事?”

“没有,没有。”叶泊雨忙遮掩道:“我只是问问而已。我们快快吃饭,吃完饭就出发。”幸亏柳飞絮心情大好,也没有与叶泊雨细细追究,只是白了他一眼,嗔道:“一大早神神mì

秘的,不知dào

在搞什么鬼。”叶泊雨不愿意深谈下去,只是尴尬的笑笑。

两人吃罢早饭,收拾好行装,从府中出来再到西山中驾起剑光,直奔远处的天山,寻找天山雪莲和灵芝。

天山距离京城何止万里之遥,叶泊雨带着柳飞絮驾着剑光,一路向西而去,飞过了蜀山,还得继xù

往西去,只见慢慢的,群山越来越高,越来越陡,高山的山头上雪顶越来越多,脚下也变的都是大片大片的荒漠,荒漠的颜色也慢慢从浅黄色变成了褐色,最后完全变成了一望无际的黑色,那就是到了最西北的戈壁滩了。

此时,在戈壁滩的边缘处,却有一方小小的城池,城池都是用高大厚重的青石砌就,两侧与万里长城接壤,都有箭楼,城池里边虽然不大,但是看起来人流熙攘,招牌林立,好像甚是热闹。

叶泊雨算了一下,自己驾飞剑已经飞行了三个时辰多,眼看前边就是茫茫的戈壁滩,也着实有些累了,而且自己也不知dào

天山到底在哪里,就想下来,到城里好好休息一下,顺便问问路。

柳飞絮当然同意,两人找了个僻静的地方,降下剑光,步行着顺着官道进入到城池之中。

来到城门前,看到城门上的三个大字,才知dào

原来已经到戈壁前的最后一站—玉门关了。

玉门关虽然是小小的一处关口,但是却久负盛名,从汉武帝开通西域道路,建立河西四郡之时,万里长城也随之修建到了此处,玉门关就随之建立了。

千百年来,玉门关作为到茫茫戈壁的最后一站,留下了无数壮怀激烈的故事和诗篇。

叶泊雨和柳飞絮饱读诗书,当然对玉门关这个名字不会陌生,但是知dào

自亲来,才真zhèng

明白了“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的壮观景象。

身前是怀抱江山,绵延万里的雄伟长城,身后是无边无际,莽莽苍苍的万里戈壁,苍天白日,人站在天底下,真的就好似蝼蚁一般。

两人感慨了一阵,就进的城来。城中虽小,却也是集市密布,到处都是高鼻深目的胡人和波斯人,集市上摆的东西也都是琳琅满目,都是两人以前从未见过的东西。

柳飞絮又高兴了起来,她久居中原,哪里见过这样的异域风情,其实叶泊雨也何尝不是如此,此时也是大为振奋,快步跟在柳飞絮的身后。

柳飞絮当然是直奔集市而去,这里的集市都是露天设置,上边有一个巨大的帐篷,遮挡酷晒和黄沙,所卖的货物都整整齐齐的拜访在帐篷外边的货郎架上,许许多多的货物,倒有一大半是两人从未见过的。

柳飞絮拿起这个,放下那个,什么丝巾、酒旗、香料、宝石,件件都要细细的端详上半天,久久的不愿意放下,简直就是爱不释手。

叶泊雨对这里的一些玉石和宝剑也都颇感兴趣,紧紧的跟着柳飞絮之后,也是翻来覆去的把玩几把胡人铸就的玉器和利剑,只觉得胡人的炼制手法和汉人虽然大不相同,但是精致程度却是各有所长。

两人挑来挑去,不知不觉的逛了大半天,玉门关乃是沙漠丝绸之路的重yào

一站,西域胡人商人都要在这里经过,所以这里的稀奇货物比之京城和长安要多的多,当然,还是各种风情的胡肆酒坊更是让叶泊雨心动不已,要不是身边带着柳飞絮,自己一定要进去好好领略一番的。

柳飞絮兴致很高,一路游玩下去,眼看天色已晚,两人商议就在一家客栈中住了下来,明日一早再穿过戈壁滩,径直到天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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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三章 金麟非是池中物(上)

此时已经是至正十三年,掐指一算,朱重八加入郭子兴大帅军营已经有两年了,冬去春来,昔日那个油滑浮脱的无赖小子已经慢慢的变成了一个结结实实,成熟稳重的义军战士。

由于是汤和的大力举荐,朱重八很快就成了郭子兴亲兵卫队的亲兵,跟其他一百多个亲兵成为了郭子兴的亲信,负责贴身保护郭子兴的安全,一天十二个时辰倒有六七个时辰跟郭子兴在一起。

郭子兴自己是草莽出身,当初跟他聚啸起义的也大都是一些目不识丁的村夫,最多不过也就是大户人家遣散出来的奴仆家丁,当时汉人身份低微,尤其是南方的汉人,更是低人一等,根本就没有读书写字的权利,别说是这些村夫和下人了,就算是略有一官半职,那也基本上是斗大的字不认识几个。

汉人打江山凭的就是谋略,如果单跟蒙古人拼武力,郭子兴自付自己绝对不是蒙古军队的对手。

蒙古人是马背上得来的江山,个个骁勇善战,武力超群,不光是南宋汉室远不是他们的对手,就连雁门关外的大辽,满人,西域的羌人和胡人,东边的高丽人都闻风丧胆,何况自己这些临时拼凑起来的乌合之众。

于是,在师爷的建议下,郭子兴决定先开个私塾,让军中的大小将领跟着师爷学习认字,他自己要是有时间也要去,甭管多晚,也会去转一转。

朱重八一直跟着郭子兴,也跟着他来过几次这个私塾,一开始还没有在意,后来来的多了,发xiàn

读书认字也是非常重yào

的一件事,于是,每次借着郭子兴来的时候,他也跟着前来,有时候郭子兴军务着忙,顾不上前来,他也总是想办法来私塾,能多学一些是一些。

而那些大小将领却又是一番情形,他们平日里军务繁忙,好不容易有点儿时间,都想着跟家人团聚,要不然就是跟三五好友吃酒豪饮,一开始大家还比较好奇,加上郭子兴看的紧,大家还算来的齐。

但是没过几天,大家新鲜劲儿一过,就开始陆陆续续的告病请假,一开始还是三三两两的请,到后来呢经常是十个八个的不来,私塾里每次讲学都根本没几个人,郭子兴知dào

自己手下这帮将领都是草莽出身,难以严令让他们来读书认字,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太管了。

算来这里边也只有朱重八来的勤快些,加上他生性乖巧,能说会道,又是郭子兴大帅的亲信,一来二去,师爷就认识了他,对他特殊照顾,经常主动的指导他,没过多长时间,朱重八从大字不识几个,也变得粗通文墨。

朱重八还有一点好处,就是喜欢算术,他常感叹自己连个账目都算不清楚,将来还如何带几万雄兵对峙阵前?下了私塾后,他还常常缠着师爷,教他算术之学,不到半年,倒也落得个好学之名。尤其是算术,更是出乎师爷的意料之外,到后来,几乎不亚于师爷的水准。

这一天,私塾里照旧没有几个人,稀稀拉拉坐着七八个人,还有两人在响亮的打着呼噜。私塾师爷对此中情形早已经见怪不怪,也不加理会,自顾自的继xù

教大家读书。

师爷今日讲的正好是《后汉书》的《班超传》,一开始朱重八倒还是从容听讲,一会儿师爷讲到“永平五年,兄固被召诣校书郎,超与母随王洛阳。家贫,常为官佣书以供养。久劳苦,尝辍业投笔叹曰:‘大丈夫无它志略,犹当效傅介子、张骞,立功异域,以取封侯,安能久事笔研间乎?’左右皆笑之。超曰:‘小子安知壮士志哉?’久之,显宗问固:‘卿弟安在?’固对:‘为官写书,受直以养老母。’帝乃除超为兰台令史。”

朱重八突然想起了两年前,自己刚从京城中出来,到两寺渡的时候,在那个船夫家中,听船家孩童讲到陈胜吴广起义,说起的“且壮士不死即已,死即举大名耳,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一句,不禁陷入了沉思之中。

当初,就是这么一句“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让自己下定决心,跟随汤和南下,追随义军,结束自己平平碌碌的日子。而现在一晃就是两年,自己虽然小有成绩,但是跟自己的心愿比起来,那可是天差地远,要是就照这种样子下去,自己的鸿鹄之志,恐怕就是永远难以实现了。

而自己要想早日出人头地,现在也只能依靠郭子兴大帅,想来想去,朱重八觉得光靠亲兵一职,实在是进展太慢,自己不如再谋算个差事,干好了,也好引起郭子兴大帅的赏识。

朱重八此时跟师爷已经是非常要好的朋友,等下了私塾后,朱重八就迎了上去,问起师爷此事。师爷先是赞许的点点头说道:“重八,你能够有如此想法,可谓是不同凡响啊。你看大帅帐下这些个兵士,上至将军下至兵丁,无不都是想着苟且度日,能有如此宏图梦想的十个里边没有一个人。”

朱重八谦虚的笑笑说道:“老师取笑了,我就是一个最普通的兵士,只不过闲得发慌,想再讨个差事而已,哪知dào

师爷如此谬赞。”

师爷却摇摇头说道:“重八,我哪里有取笑的意思,你如此好学,加上心有大业,前途不可限量啊!”

朱重八尴尬的笑笑,站在那里直搓手。

师爷又说道:“重八,既然你还想在帅府讨个活儿干,现在呢,正好帅府中缺一个管账的伙计,你要是不嫌弃职位低,干事儿忙,我倒可以去跟大帅面前举荐你。”

朱重八听了以后大喜,连连作揖说道:“重八刚学了算术,老师就推荐去账房帮忙,正合重八心意,重八在这里多谢老师啊。”

“区区小事,不用你谢。”师爷朗声说道:“那账房不比他处,来不得丝毫的马虎,你切记一定要谨慎,小心,不可弄错了账目。”

“这个请老师放心,重八自当尽心尽lì

。”朱重八忙连声答yīng



师爷满yì

的看看他,连连点头说道:“好,我知dào

你生性谨慎,这才举荐你到账房。待会儿等大帅回的后营,我自当去举荐于你。”

朱重八谢过师爷,自去自己营帐中休息。

临近午时时分,郭子兴从帅帐中回来,来到后院之中。今日不该朱重八当值,所以他只是在后院中待命。

听的靴声嚷嚷,知dào

是郭子兴回来了,忙躬身迎了出去。一看到朱重八,郭子兴就高兴的说道:“重八,我刚才遇到了师爷,他跟我说你潜心好学,是私塾中最好学的一个人,不光是读书写字,还自己学了一手的好算术。”

朱重八忙低声回答道:“那是师爷谬赞,小人可不敢当。小人只是觉得自己目不识丁,这才去私塾勤快一些,比起其他大人,那可是差的太远了。至于算术吗,那也是平日里蒙师爷抬爱,多教了一些而已,算不了什么。”

“好。本帅爱的就是你这份谦虚厚道的性格。”郭子兴捋着胡须,笑眯眯的说道:“刚才师爷还说,帅府中正好缺一个账房的伙计,他举荐你去帮忙,还是以你现在的水平和谨慎稳重的性格,一定能当好。你可愿意去?”

朱重八大喜过望,没想到师爷果然这么快就跟大帅说了此事,忙答yīng

道:“禀告大帅,小人愿意去账房帮忙,多谢大帅抬爱。”

“不错。年轻人就是应该这样,不能像我这样的老头子,一天到晚,死气沉沉,一点儿意思都没有。”郭子兴点头赞许道:“那好,你还继xù

做你的亲兵,闲暇的时候,就帮着去账房中忙乎忙乎。”

朱重八忙行礼拜谢。郭子兴点点头,就回到帅府之中了。

账房就在帅府的东跨院之中,掌管账房的是郭子兴一个远房的堂兄,已经快有五十多岁上下,核桃纹面皮,耷拉着眼,花白胡子,花白头发,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他名字叫做王子川,大家都叫他王先生。

账房下边还有两个管事儿的,都是从军营中挑选出来的,以前都是老老实实种地的村夫,因为生性老实才来到了账房中,却也只是粗通财务,全凭王先生调遣。

帅府中耗费巨大,平日里各项费用支出庞大,两个管事儿的又不顶用,所以忙坏了这个王先生。这个王先生跟师爷私交颇深,私下里没少跟师爷埋怨,师爷听的多了,这才想起举荐朱重八到账房中帮忙。

朱重八来到账房中,三句两句就跟那两个管事儿的兵丁打成了一片,三人称兄道弟,亲密非常。

两人偷偷的告sù

朱重八,一定要注意这个王先生,别看他平日里没精打采的样子,可是手上算盘打的精明,心里的算盘更是精明,谁要是有一点点的触犯了他,轻则平日里报复,重则还跟大帅说闲话,心眼儿比那针尖还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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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四章 金麟非是池中物(中)

今日郭子兴大帅巡察治下各城,按道理朱重八作为亲兵护卫,应该随身陪同才是,但是,今日却是大军发饷之日,十几万大军发饷,必须也要各级账房统计清楚,逐一下拨。

大帅府中的账房负责监察各级饷银的发放,要对各级军营中的账目逐一审查,所以,发饷前后这几日,都是账房中最忙的几日。

账房中除了平时的人外,总务军官还专门给调拨了三个兵丁,统一由王子川调遣,所以,朱重八只得留在账房,帮着一起忙乎。

账房里噼里啪啦一片忙乎声,不大的房中大大小小的账本堆成了小山相似,房中横着放着一排桌子,王子川坐在中间桌子前,桌子上放着两把算盘,散落着几本账本,王子川皱着眉头,正在专心的审核账目。

朱重八和另外两个兵丁坐在王子川两侧,也是一人一把算盘,仔细的核对着账目,新调来的那三个兵丁不会算术,只是帮着干一些杂活,把审核过的账本搬出去,整整齐齐的码到一屋,未经审核的账本也是整整齐齐的堆放着王子川等四人的面前。

账房中静悄悄的,谁也不说话,只有噼里啪啦的珠算声,还有三个兵丁搬着账本出来进去的脚步声。

王子川不愧是神算,两手同时拨打着两把算盘,一边看着账目,一边两只手不停,同时审核两本账目,屋子里审核完的账目,十本里有六本是他审核完的。

“几位,你们可要加快速度,今天不管是多晚,也要把这些账目审核完毕,要不然,耽误了大帅发军饷,我们几人可是吃罪不起。”王子川又同时审核完两本账本,抬起头来,看着左右两侧朱重八等三人说道。

另外两人一个叫做刘路,一个叫做吴路,两人跟随王子川已经有一年之久,深知王子川的脾气,知dào

他说到做到,说今晚完成,甭管账本还剩下百本还是千本,那是一定要完成的。

两人齐声答道:“是,王先生。”说吧,又头也不抬的打算盘去了。

朱重八来到账房没过几天,头次参与如此繁重的工作,抬头看看小山一般的账本,外边三个兵丁还在你来我去的搬进来,不禁有些担心,低声说道:“王先生,账本这么多,恐怕今天实在是难以审核完毕啊。”

谁知dào

,就是朱重八这么咕囔了一句,王子川当时就拉下了脸,转身看着朱重八,大声说道:“怎么?朱老弟不打算完成大帅交给的任务吗?军令如山,这个罪责你朱老弟能抗住的吗?”

朱重八其实只是自己埋怨一句而已,并没有打算开小差的意思,没想到却引来王子川如此的一顿抢白,忙站起身来,大声说道:“请王先生息怒,卑职不是这个意思,卑职一定好好配合王先生完成大帅的军令。”

那王先生却哼的一声,继xù

说道:“朱老弟,我知dào

你是在郭大帅亲兵队当差,不过,我这账房里的规矩与亲兵队可有不同,你可要明白才好啊。”

听王先生阴阳怪气的一番话,朱重八也不生气,只是继xù

道歉,说道:“是卑职一时说错了话,还请王先生原谅,卑职一定尽职尽lì

。”

旁边的吴路和刘路也忙着给朱重八说好话,刘路说道:“王先生,朱老弟也是初来,还不太明白我们账房中的规矩,还请王先生原谅他这一次。”

王子川这才放下架子,点点头说道:“既然大家都给你说好话,老夫也没什么话说,朱老弟你就被站着了,赶紧忙乎吧,说话天可就黑了。”

朱重八忙谢过,赶紧又坐了下来,头也不抬的审核起账本来。

中午时分,几人顾不上吃饭,外调来的那三个人搬完了账本,又去打了饭,几个人在账房里简单的吃过饭,顾不上休息,又赶紧忙碌起来。

又是埋头苦干,知dào

掌灯时分,有总务总兵过来,询问审核的进度。

王子川恭恭敬敬的说道:“请总兵大人放心,我等一定尽职尽lì

完成大帅的军令。”

那个总兵里里外外看了一阵,看地上还堆着几十本账本,担心的说道:“王先生,还有这多账本尚未查完,而且现在时日已晚,依末将来看,恐怕今日很难向大帅复命了吧。”

“没关系,我们几人全力以赴,务必今晚完成大帅军令,绝不敢耽误大家发饷的时间。”王子川却面无愁色,仍然淡淡的说道。

那个总兵大人虽然心中怀疑,却也无话可说,笑道:“还是王先生厉害,这堆的山一般的账册能在一天之内审完,依在下来看,也只有王先生有这样的能力了,哈哈。”

王子川拱拱手,说道:“总兵大人夸奖了,老夫只是恪尽职守而已,还望总兵大人不要见笑。”

总兵大人点点头,又闲聊了几句,说道不敢打扰大家,正要出门,突然听到门外一声爽朗的大笑,大家谁都能听出来,正是郭大帅的笑声。

郭大帅的笑声越来越近,远远的就传来他大声说话:“怎么,大家还没有吃饭啊,我老郭可是吃过了啊,哈哈。”

那个总兵大人忙迎了出去,一看,果然是郭子兴带着十几个亲兵快步前来,忙拱手大声说道:“大帅,末将有礼了。”

“好,好。”郭子兴笑容可掬的说道:“那王先生的任务完成的怎么样了?他奶奶的,十几万大军吃饭可全等着他呢,哈哈。”

听那个总兵大人说道:“禀告大帅,王先生他们几人正在忙碌,据王先生说,今晚就能完成大帅的军令。”

“这样最好啊!”郭子兴大声笑道:“王先生是老当益壮啊,我老郭可得进去看看去。”说着,迈步就进到账房之中。

他一进门,屋里几个人都齐齐的站起身来迎接,王子川忙从桌子后边走出来,带着朱重八等几人站在门口躬身迎接。

“大家不必多礼。王先生辛苦了啊。哈哈。”郭子兴一脸的笑容,大声说道:“有了王先生在这里,我老郭每次都能睡个安稳觉,绝对不会因为发饷和账务的事情而发愁啊,哈哈。”

王子川冷冰冰的脸上也挤出了几丝笑容,“多谢大帅谬赞,卑职可是愧不敢当啊。”

“嗯。”郭子兴目光一转,看到了王子川身后的朱重八,笑道:“哦,原来朱重八也在这里。”

朱重八忙站了出来,大声说道:“启禀大帅,卑职正是到账房里帮忙,已经一个多月了。”

师爷此时也跟在郭子兴身后,凑上前来,轻声说道:“启禀大帅,这朱重八一直跟着卑职读书认字,上次卑职举荐他到账房帮忙,你不会忘记了吧?”

“对,对,是有这么一回事。”郭子兴拍着脑袋说道:“看我老郭这记性,又给忘记了,不错,我记得你还说过,朱重八算术突飞猛进,这才让他来账房帮忙的。”又转身对朱重八说道:“你来这里帮忙有一个月了吧?”

朱重八忙说道:“正是,卑职来到账房一月有余。到这里全凭王先生指点,这才不至于出错。”

听到这里,王子川的脸上也多少有了一丝的笑容,忙说道:“卑职知dào

大帅这几日为军饷之事操心,请大帅放心,卑职一定率领账房今日把全部账目核定清楚,决计不敢耽误大帅发饷之事。”

郭子兴点点头笑道:“好,有了你们几人,我老郭就放心了。”说着,就转身准bèi

出去,一脚刚踏出门口,又回头说道:“朱重八,你既是老夫的亲兵,又在王先生的账房中帮忙,老夫这里还缺一个亲兵队的十夫长,我看你就走马上任了吧,哈哈。”

朱重八闻言一愣,旁边的师爷低声说道:“还不快谢过郭大帅!”

“卑职多谢郭大帅!”朱重八也是精明之人,只是好事儿来的太突然,一时愣神而已,师爷一句话就马上反应过来,忙行大礼,大声谢过。

郭子兴大笑声中,已经走远,师爷回头冲着朱重八点点头,也跟着郭子兴一行人出门而去。

旁边的吴路和刘路二人满脸喜色,正要上前给朱重八道喜,就听的王子川冷冷的说道:“还不赶快审核账目,呆呆的站在当地干什么?大帅怪罪下来,你们谁吃罪的起?”

刘路和吴路二人互相看看,忙低头吐了吐舌头,赶紧又退回到书桌上,继xù

审核账目去了。

朱重八心中高兴,脸上却也不动声色,也默默的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低头打起算盘来。

王子川也自行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不动声色,埋头干起活来,只是账房中更多了一分沉闷,大家谁也不说话,都各自忙着各自的事儿。

朱重八手上不停,心里却已经在琢磨以后的事情,其实郭子兴是爱才之人,自己在军营中,论带兵打仗,论冲锋陷阵,跟那些将军副将们根本无法相比,自己之所以受郭子兴今天赏识,就是因为自己摸准了郭子兴的脾气,他安排的一些越是看起来不起眼的小事,其实他越是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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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五章 金麟非是池中物(下)

冬去春来,春去秋来,朱重八在郭子兴帐下一边当亲兵十夫长,一边还在账房中帮忙,闲暇之际还总要到师爷那里跟着读书写字,一转眼半年多就过去了。

任九夫长之后,朱重八除了随时保卫郭子兴之外,还经常禀告郭子兴,跟着汤和的部队去攻城略地。他年少时候父母早亡,虽然只是给大户财主放牛放羊,但却生性好武,偷偷的跟着同乡的一些好武分子舞枪弄棒,练的一身好武功。

武艺超群,加上他一心立军功,所以每次在汤和的部队中,他都争当先锋,身先士卒,每次大战下来,都得受伤挂彩,半年下来,身上没有一处皮肤是完好无损的。

汤和用兵老到,几乎每次出战都是必胜,朱重八又身先士卒,每次都能拿到不少的战利品,什么金银财帛,粮草马匹,应有尽有,但是朱重八却从来都不在乎这些,每次都是分毫不动的交给军中。

郭子兴生性豪爽,他所用的各将领也都是一些豪爽之人,每次论功行赏,所赏必然是非常丰厚,但是朱重八虽然出身贫寒,却丝毫不吝啬这些赏钱,他常常把自己的赏钱分给跟自己一起战斗过的兵士们,而且还不说是自己给的,只说是上官给的封赏。

渐渐的,朱重八豪爽待人的风声就传了出来,不光是那些跟他要好的将士们交口夸赞他,就连一些手握重权的将官们也都听到了他的名字。

朱重八就是郭子兴的亲兵,他的事情当然会传到郭子兴的耳朵里。郭子兴对这个忠心不二,好学好动,豪爽待人的朱重八越来越喜欢,把他视为自己最亲信的人来对待,很多机密的事情都交给朱重八来办。

其时,濠州城内驻扎着五股兵马,都同属于韩山童的红巾军,但是这五股兵马却是外和心不合,郭子兴权势最大,兵多将广,自成一派,其他四派孙德崖势力最大,在他的拉拢下,其他三个元帅也都投靠孙德崖,此四股兵马慢慢的结成了一派,跟郭子兴明争暗斗,两派一时几乎势同水火,要不是碍着韩山童的面子,早就不同戴天,分出个死活了。

郭子兴手下虽然有汤和、常遇春等大将,但是他两位都是冲锋陷阵,攻城陷地的军官,论兵法武功,那是一等一的高手,但是论起明争暗斗,背地里下绊子这种事,他们几位可就不是那块儿料了。

在濠州城,郭子兴几乎有七成的精力用在对付孙德崖等人,最多才有三成的精力对付元军。对付孙德崖等人让郭子兴很是头疼,一直筹划着找一个能帮自己的人,慢慢的,他发xiàn

朱重八正是自己要找的合适人选。

郭子兴对朱重八的有自己的认识,现在众口一词,都说朱重八忠厚善良,对朋友那是一等一的豪爽,师爷也说他聪明好学,细心谨慎,大家几乎都把他夸成了一个没有任何缺点的完人一般。

郭子兴却不这么认为,朱重八的面相狡诈,凭着自己几十年的相人经验,他直觉告sù

自己,朱重八虽然现在表面上跟众人说的差不多,但是朱重八骨子里一定是一个狡诈多疑,心狠手辣之人。这样的人,现在对自己忠心耿耿,正好为自己所用,培养来对付孙德崖等人。

这一天,韩山童到濠州城察看,郭子兴、孙德崖等三路元帅都同桌奉陪。酒桌上,孙德崖阴阳怪气,不断的讨好韩山童,还指东骂西,指桑骂槐,尽搞一些借古讽今之事,暗指郭子兴一直压兵不动,最近寸土未争,寸功未立。

郭子兴当然也不甘示弱,他一边敬酒,一边指责孙德崖等四人只知dào

坐吃山空,明争暗斗,几年来更是只知dào

守着濠州,连元军的影儿都不敢见。

酒桌上,五人你来我往,郭子兴虽然口齿便给,手握重权,韩山童也是话里话外向着他,但是毕竟对方是四个人,而且这四个人也都是牙尖口利之辈,这两个时辰的酒宴,让郭子兴憋了一肚子的气。

好不容易散了酒宴,五人送韩山童到府里休息。郭子兴自己回到府中,也不管天已经快到四更,拉着自己的夫人聊起此事。

夫人看郭子兴这一次确实是气愤非常,就说道:“老爷,你现在既然是寡不敌众,为什么不赶紧培养一个能够帮zhù

你的手下之人呢?”

郭子兴点头说道:“不瞒夫人,我正有此意,不过,这个人实在是难找的很啊,这么多年了,也没有寻摸着一个。”

“老爷,你怎么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呢。”夫人埋怨道:“这个人以前可能没有,但是现在可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哦。远在天边,近在眼前?”郭子兴虽然猜到夫人说的一定是朱重八,还是故yì

问道:“不知dào

夫人说的此人是谁?”

“老爷觉得那个朱重八怎么样?”夫人正色说道。

“朱重八?”郭子兴大声说道:“夫人怎么看他?”

夫人嗔怪的说道:“老爷,朱重八一直是你的亲兵,你还不了解他,让我一介妇人说什么?”

“哈哈。夫人责怪的是啊。”郭子兴哈哈大笑说道:“这个朱重八啊,老夫早就注意他了,但是我觉得此人天性凉薄,心狠手辣,一时不敢重用啊。”

“那怕什么?”夫人摇摇头说道:“只要他对你忠心耿耿,管他什么心狠手辣,让他对付孙德崖他们不是正好?”

“可是。”郭子兴仍然在犹豫,他又说道:“怕只怕这个朱重八一旦得势,马上就见利忘义,那怎么办?”

“老爷原来是顾虑这个啊。”夫人笑笑说道:“我们只要和他结成亲家,加上你又是一手提拔的他,再天性凉薄之人,也不会轻易背叛于你。”

郭子兴低头沉吟了一阵,抬起头来,缓缓说道:“夫人说的在理,可是,我们怎么才能和他结成亲家呢?”

夫人听了不禁扑哧一乐,低声笑道:“老爷,你可真是糊涂一时,你怎么忘了咱们的女儿了?”

“女儿?”郭子兴倒是没想过这个,不禁迟疑了一下,“夫人,你说的是……难道?”

“不错,就是秀英啊!”夫人笑吟吟的说道:“秀英今年也已经十八,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她知书达理,还会些武功,多少人这丫头都看不上,依我看啊,她跟这朱重八倒是一对儿。”

“可是,这朱重八家境贫寒,放牛放羊出身,跟我们秀英怎么能相配呢?”郭子兴连连摆手,觉得不妥。

夫人却不以为然,低声说道:“老爷,你想啊,你要是准bèi

重用朱重八,还管他出身干吗?再说了,咱俩在这里说也没用,还要看看秀英的意思啊,万一人家两人都愿意呢,咱们何不顺水推舟。”

“这,夫人。”郭子兴还是觉得事有不妥。

“老爷,你就别迟疑了。”夫人正色说道:“现在首要之事乃是对付孙德崖这几个小人。老爷你身为大帅,要以大局为重啊。”

一说起孙德崖这几个人,郭子兴就一咬牙,打定了主意,大声说道:“好。就按夫人你说的办,我明日一早就去安排。”

“安排?老爷你打算怎么安排?”夫人问道。

“夫人,你明日先去故yì

跟秀英谈起此事,探探秀英的口风。”郭子兴正色说道:“我呢,则安排让秀英和朱重八见一次面,回头再细作安排。”

“好。”夫人喜道:“明日里我们就按此行事。”

第二天天刚一亮,朱重八还在睡梦中,就听着门外有人在重重的敲门。

昨夜自己先陪着郭大帅到韩山童行帐中喝酒,自己虽然没喝,但也在帐外守候了半宿,直到四更时分才回来。谁知dào

,一回来,吴路就在自己家里等着自己,说是王先生有急事找他。

朱重八急忙跟着吴路深更半夜的赶到账房,见了王先生。王先生却说道,说大帅府最新进来一批辎重之物,需yào

细细的审核一遍账目,因为自己和吴路、刘路三人还有其他要事,就忙着把朱重八请来了。

朱重八不用问,看着旁边吴路和刘路两人的神情就知dào

,一定是这个王先生借故故yì

要整治自己。当下他也不言语,又细细的把几本账册对了一遍,这才回到了自己家中,已经是快到五更时分了。

哪知dào

,刚睡没半个时辰,又有人敲门了。

“谁呀?什么事?”朱重八迷迷糊糊的问道。

“郭大帅有令,今日辰时,大家一起到南城外三十里处狩猎,要各个将领都要参加,还特意嘱咐,让你也跟着去。”门外的人大声说道。

“好,卑职领命。”朱重八大声说道。

门外那人听朱重八领命,也就走了。

又小睡了一会儿,看看已经快到辰时,朱重八忙一骨碌起来,三下五除二换好了衣服,拿好自己的弓箭,就直奔亲兵卫队的营帐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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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六章 猎红颜(上)

此时已是早春时分,濠州城地处中原腹地,早已经草长莺飞,万物复苏,护城河中河水消融,冒着一阵阵的雾气。

朱重八是最遵纪守时的一个人,平日里不管有什么事,总是第一个早早的来到场地。今天也不例外,朱重八卯时刚过,就来到了校兵场。

早春的清晨还是有一点儿凉,晨风吹过来,阵阵凉意,朱重八不禁的一缩脖子,耸了耸肩。

昨晚上喝了酒,又睡的太晚,早上起的太早,精神不免还是有一些萎靡,朱重八大口的吸了几口冰冷的空气,精神为之一振,他绝对不会让郭子兴看到自己没精打采的样子。

城中的炊烟已经是袅袅升起,满城一片祥和太平之像。“哇,哇,哇。”天上一群乌鸦飞过,凄鸣三声,绕城飞过。诺大的校武场空空荡荡,只有朱重八一人一骑。

又过了一阵,听的外边人嚷马嘶,好像是狩猎的一干人都到了,朱重八忙打马迎了出去,果然,还没看到人,就远远的听到郭子兴爽朗的笑声:“哈哈,今日春暖花开,牛马肥壮,正好是我等狩猎的大好时机啊。”

众将官齐声欢呼,有一个人还大声笑道:“最近几日正好天天吃素,嘴里都淡出了鸟,郭大帅安排狩猎,可真是体恤我等啊,哈哈。”

众人又是一阵狂笑,郭子兴也笑道:“好,事不宜迟,我们这就前去,我老郭前边带路,哈哈。”说着打马就往城外跑去。

一干人等足有五六十人,一齐打马跟上。朱重八忙打马跟在众人之后,郭子兴一人在前,直往城南而去,后边跟着亲兵卫队,朱重八隐隐看到里边红绿相间,好像还有女眷在里边。

郭子兴草莽出身,生性好武,他的两位夫人大小张氏也都是穷苦人家出身,郭子兴起义起来,一直跟着他南北闯荡,跟着郭子兴城南打猎,也是常事,实在是算不了什么。

朱重八也不多想,拍马跟在众人身后,三十里并不远,没过一盏茶的十分,大家都都来到城南三十里外的树丛中。

郭子兴勒住马,回头看看大家都围了上来,高兴的说道:“大家一个冬天都在忙着跟元军鞑子打仗,没好好的狩过一次猎,今天呢,我们左右无事,就好好的狩猎一次,也好给大家的酒桌上加一道野味,哈哈。”

众人都齐声叫好。很快就分成了几队,分东西南北,各自找着自己的地盘去田猎去了。

郭子兴转身一眼看到朱重八,大声说道:“朱重八,你过来跟着我。”

朱重八忙连声答yīng

,跟在亲兵卫队中。只见十几个亲兵中,混着两个妇人,朱重八离得较远,看不清面容和年龄。郭子兴又打马向前,冲出十几里地才回过头来,说道:“好,这一片地盘是我们狩猎的地方了。”

照往常惯例,亲兵队一声喊,把手里的十几天细犬放开,十几条细犬叫了几声,四散就奔向四边的树丛中去了。

过不多时,就看见树丛中树影晃动,犬吠声阵阵传来,一阵惊鸟飞过,只看见先是数十只野兔跑出来,随即是十几只狍子。

十几个亲兵一阵欢呼,都四散围了上去,朱重八跟在郭子兴身边,却只是远远观望,没有冲将上去。

树丛中又是一阵大动,几十只麋鹿冲了出来,看到郭子兴一行人,惊恐的四散而逃。

此时,突然娇叱一声,一匹桃红马冲出,直直的奔向跑的最远的那头麋鹿,麋鹿跑的飞快,桃红马更快,不一时,已经距离那头麋鹿不到三丈远。

桃红马上坐着的是一位身穿绿色夹袄的年轻姑娘,这个姑娘红色束发带束住了一头的乌发,白色的长裙,脚蹬一双红色小蛮靴,光看背影就说不出的英姿飒爽。

这位年轻姑娘看离那头麋鹿不远,就弯弓搭箭,一箭就把那头麋鹿射翻在地。众人看那年轻姑娘如此厉害,都不禁喝得一声彩,就连朱重八,也暗自点头,心道,“这位姑娘如此厉害,不知dào

是郭大帅的什么亲戚。”

郭子兴也捋着胡须大声笑道:“这个疯丫头啊,真是被娇溺坏了,不在家里好好的刺绣种花,却抛头露面,跟男孩子一样,跑出来打猎。”他话语虽然是责怪,但是语气中却是一股疼爱。

就在此时,树丛中又冲出一群麋鹿,那个年轻姑娘也打马追了上去,眼看又追近一头麋鹿,那个年轻姑娘又弯弓搭箭,准bèi

射那麋鹿。

突然,树丛中一声巨吼,震得千百只惊鸟飞出,几千几万棵树也都好像跟着晃动起来。

大家不禁的都吓了一跳,都勒住马,齐齐的望了过来,看究竟是什么东西。

朱重八也忙定睛看去,只见树丛东倒西歪,里边闪出一头五花斑斓,身长丈二的猎豹来。那猎豹看到众人,又是一声巨吼,通红的巨眼四下里看了看,电一般的朝着那个年轻姑娘扑去。

那个年轻姑娘被吓了一跳,怔怔的好像呆住一般,忘记了逃跑。眼看那头猎豹就要扑倒年轻姑娘身上,众人看见情势紧急,都不由的大声叫喊起来。

郭子兴不禁吓的老脸失色,忙大喝道:“秀英,危险,快快逃跑啊。”

但是,那个年轻姑娘哪里还能听得见。

就在此千钧一发之际,突然嗖的一声,一直利箭飞了过去,正好射在猎豹的胯上,那猎豹吃痛不过,怒嚎一声,看到是朱重八射它,好像犹豫了一下,看朱重八离它很远,冲着朱重八怒吼了一声,还是调转身来,朝着那个年轻姑娘扑去。

朱重八又是嗖嗖嗖三箭,把猎豹逼退了丈许远,手下不停,打马就往猎豹跟前冲去,谁知dào

那马看到是猎豹,就好像四条腿被铁牢牢铸住了一般,任凭朱重八如何鞭打,就是纹丝不动。

看形势紧急,朱重八飞跃下马,持着长枪,一边大声吆喝着,一边快步奔向那头猎豹。

那头猎豹看这个连射自己好几箭的人居然大声呵斥着朝自己冲了过来,怒不可遏,仰天一声巨吼,震得众人耳中一阵轰鸣,大家胯下马也都情不自禁的后退了好几步。

猎豹终于抛下了那个年轻姑娘,朝着朱重八迎面扑来。

朱重八毫不惊慌,站稳了脚步,手一晃,长弓在手,拉弓如满月,刷刷刷又是连珠三箭,猎豹飞跃而起,从空中扑向朱重八,朱重八的三箭有两箭从猎豹的肚皮下钻了过去,有一箭却射中了猎豹的腰。

那个年轻姑娘这才反应过来,忙打起桃红马,朝着郭子兴的方向疾驰而去。

朱重八看猎豹跃起足有几丈高,向小山一般朝着自己压来,离自己还有老远,劲风就逼着自己快要喘不过气来。

没想到这猎豹如此厉害,朱重八也是吃了一惊,忙就地一个十八滚,这才勉强躲过了猎豹一击。

还没等朱重八站起身来,身边又是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吼,一阵腥风传来,朱重八知dào

不好,忙又是一个打滚,滚出十几丈远,避开了猎豹的回身一扑。

就这么缓了一缓,周边的众位亲兵早已经围了上来,大家纷纷弯弓上箭,箭如流星一般,朝着那头猎豹射去。

饶是那猎豹皮糙肉厚,却也是抵挡不住如此多的狼牙箭,一轮箭雨下来,那猎豹身中十几箭,流血如注。

朱重八跌跌撞撞,趁着猎豹被乱箭阻住,好不容易站起身来,长枪一挥,就朝着猎豹的小腹刺去,一般来说,不管是大虫还是豺狼,它们周身坚硬如铁,只有柔软的下腹才是它们致命的弱点。

那猎豹身中十几箭,身形早已变得迟缓,正要闪身避过,却已不及,被朱重八一枪扎在腹部。

猎豹受了如此重伤,又是一声哀嚎,前爪一抬,打在长枪上,朱重八只觉得虎口发麻,拿不稳枪杆,长枪脱手而飞,长枪一从猎豹腹中拔出,一股子血箭就喷了出来。

此时,众亲兵的第二轮箭雨又已经射了过来,猎豹躲闪不及,身中数十箭,再也支持不住,哀鸣一声,翻到在地。

朱重八离它最近,看自己的腰刀掉落在草丛中,就拔出腰刀,一个飞跃,一刀剁在猎豹的咽喉处。那猎豹声音都没有发出一声,就断了气。

众人围了上来,又有人砍了几刀,看猎豹确实是死透了,这才一阵欢呼,把猎豹的尸首装在了马车上。

那个年轻姑娘也轻轻的打马上来,看着地上的朱重八,粉脸通红,低声说道:“多谢你了,不知你叫什么名字?”

朱重八身上、脸上溅满了血迹,又满身都是污泥杂草,狼狈不堪,不好意思的笑笑,看看旁边的郭子兴,见郭子兴轻轻点头,就大声说道:“在下朱重八,保护姑娘,乃是朱重八分内之事,怎敢当的姑娘一个谢字。”

旁边的郭子兴看朱重八一脸的狼狈,就点点头说道:“朱重八,你且收拾一下,上马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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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七章 猎红颜(中)

朱重八忙去旁边的草丛中把自己的长枪捡了起来,又拿袖子抹了一把脸,这才一跃上马,来到郭子兴身边。

郭子兴点点头,指着那个年轻姑娘说道:“朱重八,今天可多亏你救了我女儿啊,我该怎么谢你呢?哈哈。”

那个年轻姑娘也在马上倾了倾身,娇声说道:“多谢朱将军,救命之恩,永不敢忘。”

朱重八微微抬头,这才看见了那个年轻姑娘的面容,只见这个姑娘大概二十多岁年纪,在马背上看不出身高,往上看,一张鹅蛋脸如同傅粉一般,浓眉星眸,发如垂云,背背长弓,胯下一柄绿色鲨鱼皮宝剑,虽然少了几分女儿家的妩媚,但却别有一番英姿飒爽的风采。

朱重八还未说话,旁边的郭子兴又仰头大笑说道:“朱重八,这位是我老郭的小女秀英,这次听说要出来狩猎,非要跟着我出来,这不,平时娇宠惯了,要不是你朱重八英勇救护,差点酿出大祸啊。”

这时,旁边十几个亲兵簇拥着一个中年美妇上来,众人认得,正是郭子兴的大张夫人。

张夫人一马当先,忙着分开众人,来到年轻姑娘旁边,一跃下马,那个年轻姑娘也跳下马来。张夫人搂着年轻姑娘,上上下下的仔细打量,急声问道:“秀英,怎么样,你没有受伤吧?”

年轻姑娘笑笑说道:“娘,你放心吧。我没事儿。”

那个张夫人一把抱住了那个年轻姑娘,喜极而泣的说道:“秀英啊,你可是吓死为娘了。”

那个秀英笑道:“哎呀,娘,看你。我这不是好端端的在这里吗。我没事,你快别哭了。”

郭子兴也大声说道:“好了,好了。只是虚惊一场。夫人哪,你就别哭了,我们继xù

打猎,打他五七百斤猎物,可不能输给那几个队啊。”

“好!”众人轰然答yīng

。立kè

有几个亲兵拉着细犬去树林中仔细搜查,看还有没有大型的猛兽在里边。

秀英从身边的亲兵手里接过弓箭,背在身后,就又欲打马前行。却被张夫人拦住。

“秀英,你就跟在为娘身边,哪儿也不许去。”张夫人大声说道。

“娘,我要去打猎。”秀英不高兴的嚷嚷道:“再说,那头猎豹已经死了,亲兵们也已经搜查过了,没有危险了。”

“那也不行!”张夫人大声喝道:“你怎么知dào

就没有危险了?再说,一个女孩子家,跟着打打猎也就算了,还冲在前边,那像话吗?”

秀英无奈,只得跟郭子兴撒娇,“爹,你看看娘,她又不让我去玩!每次都是这样。”

郭子兴被逼无奈,只得转身对张夫人赔笑道:“夫人,你就让秀英去吧,这么多人,没事儿的,再说,我让朱重八贴身保护她,夫人你还不放心吗?”

张夫人点点头,回头仔细看了看朱重八,问道:“他就是朱重八,是他救了咱们秀英?”

郭子兴点头说道:“不错,就是他。”又大声对朱重八说道:“朱重八,你过来。”

朱重八其实就在不远处,听郭子兴让自己过去,忙打马来到郭子兴身边,行礼说道:“大帅。”

郭子兴笑着说道:“重八啊,我刚才把你就秀英的事儿告sù

了夫人,夫人很感激你,非要当面感激你不可,哈哈。”

朱重八忙对着张夫人行礼道:“朱重八就小姐乃是分内之事,哪里敢称得上夫人夸奖。”

张夫人上上下下打量了朱重八,高兴的说道:“你不错,你们大帅常跟我提起你,果然是仪表非凡啊。”

其实,朱重八哪里称得上仪表非凡四个字,他长相丑陋,大异于常人,要是用仪表非常四个字形容,但还是贴切。

朱重八顾不上想张夫人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又听得旁边的秀英连声催道:“朱重八,还不快走,一会儿猎物都被别人打完了。”

张夫人眉头一皱,正要说话,就听得旁边的郭子兴大声笑道:“好,好。既然有朱重八保护,周围又有这么多亲兵,那秀英你就去吧,不过可要万分的小心啊。”

“是,爹。孩儿一定小心。”秀英笑着答yīng

道。又转过身来,对朱重八大声说道:“我父亲都答yīng

了,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走。”说着,自己一打马,骑着桃红马向前冲去。

朱重八不及多想,忙一打马,跟在秀英身后。

张夫人看着两人的背影,埋怨道:“这么危险,你怎么还让秀英去前边打猎,难道你不怕有危险?”

“夫人,你忘了咱们昨日的安排啦?”郭子兴低声说道:“今日打猎主要是为了什么?夫人,你不会如此健忘吧?”

“我当然知dào

。”张夫人嗔道:“可是,万一秀英有个三长两短的,那可怎么办?”

郭子兴指着周边,大声说道:“现在这周围至少有几十个亲兵守卫,还有几十条细犬探路,哪里还会有什么危险,夫人,你多虑了。”

张夫人这才稍稍放心,两只眼睛紧紧的盯着秀英和朱重八两人。

十几只细犬又团团围住了几十只麋鹿,围城了一个足有半里地方圆的大圈子,几十只麋鹿左冲右突,但每次都被细犬和亲兵的给逼了回来。围在外边的亲兵只是摇身呐喊,把跑的最远的麋鹿给射倒,里边的大群麋鹿都故yì

留给小姐和郭子兴,好让小姐和大帅高兴。

这点儿道理,朱重八还是知dào

的。所以,他并不想着射鹿和狍子,只是弯弓搭箭,时刻注意着,别再有什么猛兽扑出来,伤害到小姐和大帅。

秀英第一次跟着郭子兴来打猎,虽然刚才有一点儿小插曲,但是现在早已经忘记了,弯弓射箭,不断的射倒一头头狍子和麋鹿,高兴的大嚷大喊。众亲兵看她高兴,都把猎物往她那儿敢,好让她射倒更多的猎物。

后边的郭子兴也终于忍耐不住,打马冲了上来,抬手就是几发连珠箭,射到了几头跑的正快的狍子,引得众亲兵一阵欢呼。

大家玩的高兴,不一会儿,已经日照当头,是午时时分了。郭子兴看今日上午收获颇丰,就下令亲兵收回细犬,放开一个口子,让剩下的麋鹿和狍子、野兔都回到山林。

又命令亲兵们在草丛中间支起四个火堆,烤了两只麋鹿,十几只野兔,权当大家的午饭。郭子兴每次狩猎,都带足了好酒,这次也不例外,亲兵们从马匹上卸下一袋袋酒囊,里边盛满了当地最有名的高粱酒,清冽甘香,乃是濠州一绝。

大家都围住火堆席地而坐,郭子兴逸兴横飞,夫人和秀英左右挨着自己,他还专门安排朱重八坐在自己身边,大声呼喝,大碗喝酒,大家欢呼庆祝,足足吃了快两个时辰这才作罢。

吃饱喝足了,郭子兴今天多喝了几杯,歪歪扭扭的站起身来,大声说道:“此次大家玩的痛快,我们这就打道回府。”几个亲兵搀他起来,扶他上了马,秀英、朱重八两个亲兵一左一右看护着他,他还咕咕囔囔的吩咐道,让把其他狩猎的将官们也都召集回来,大家一起回城。

不一会儿,狩猎的所有队伍都召集齐了,大家把猎物堆在地上一比试,还是郭子兴的队伍猎物最多。郭子兴哈哈大笑,吩咐把所有的猎物都赏赐给大家,这才一起回到城里。

回到城中,已经是快到酉时时分,天色已然暗了下来,郭子兴喝多了酒,大家护送他回府休息,其他将官也都纷纷回府休息去了。

朱重八却另有打算,他自己一人悄悄的提着分给自己的猎物,先是敲响了账房王先生住所的门,那王先生正在吃饭,开门一看是朱重八找他,先是一愣,正要问询,朱重八抢着说道,这是大帅打猎回来,分赏给王先生的,自己给拿了过来,看着朱重八手里的猎物,王先生冷冰冰的脸上,这才强行挤出一丝的笑容,伸手接过,还千年不遇的邀请朱重八进屋一起吃饭,朱重八哪里肯去,摇摇头,婉转谢绝了王先生。

朱重八第二个去拜访的却是师爷,师爷乃是文职,当然不会跟着大家去狩猎。而且朱重八知dào

师爷的家人都在绍兴老家,他可是只身一人在郭子兴的大营中。现在是酉时时分,正是晚饭的时候,师爷独自一人吃饭,肯定没有什么意思。

果然,一敲开门,师爷自己还在写这什么东西,看见朱重八来访,当然是喜笑颜开,朱重八说是今日跟大家去狩猎,得了些猎物,特意拿来,跟师爷一起下酒。师爷大喜,两人一起出门,在街上找了家小饭店,朱重八把野味丢给店家,让店家煮了一大盆的鹿肉,一大盆的狍子肉,两人又要了店里最好的美酒。两人大口吃肉,大碗喝酒,畅快淋漓。

饭桌上,朱重八说起今日他救秀英小姐一事,师爷颇感兴趣,让朱重八把救小姐的细节详详细细的又说了一遍,说完了,师爷哈哈大笑,说道:“老弟,看来你最近是时来运转啊,金麟非是池中物,你要好好把握才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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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八章 猎红颜(下)

这一场酒直喝到三更时分,小店里早已没有了旁人,店小二也靠着长凳睡着了,朱重八和师爷两人还在你来我往,推杯换盏。

师爷虽然是个文官,但是在军营中多年,酒量还是不错的,陪着朱重八喝了这么长时间,越喝越是兴奋,越喝话越多。

听了师爷刚才的话,朱重八可是吓了一跳,忙看了看四周,低声说道:“师爷,你说的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时来运转,老弟我怎么没有察觉啊?”

师爷又给自己和朱重八满上了酒,端起酒杯,一口喝干,哈哈大笑,用力把酒杯放在桌子上,笑道:“朱老弟啊,有道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你自己是没察觉,老哥我可是看的清清楚楚。”

“愿闻其详。”朱重八来了兴趣,也一口喝干了杯中的酒。

“老弟,你是什么时候来到郭大帅军营中的?”师爷似笑非笑的看着朱重八,低声问道。

朱重八微一沉吟,沉声说道:“老弟我是半年之前来到郭大帅军营的。”

“老弟,当初是谁举荐的你?”师爷又问道。

“是汤和大将军。”朱重八说道:“要不是遇上汤和将军,我朱重八没准儿现在还在哪儿流浪呢。”

“好。你来了以后,就是郭大帅亲兵,对不对?”师爷点点头,又问道。

“是啊。我现在不也是亲兵吗?”朱重八有点儿奇怪,怔怔的看着朱重八,不知dào

师爷想说什么。

“老弟,你有所不知啊!”师爷又喝了一大口酒,低声说道:“咱们这个郭大帅什么都好,就是生性多疑,很难相信别人,这么多年了,他的亲兵没有一个能用上半年的,别说升官了。”

“哦。这样啊。”朱重八四下里看看,饭店里更无别人,低头想想,自己来这半年来,确实是这样,郭子兴身边的亲兵换了一拨又一拨,除了自己还真是没有一个用得上半年多的。

想到这里,朱重八点点头,又给师爷和自己倒满了酒,这才低声说道:“师爷,你要是不说,我还真想不到。原来郭子兴大帅是这样的一个人。”

“哈哈。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师爷哈哈大笑,全然不顾身边有没有其他人,继xù

说道:“郭大帅也是普通人,也有七情六欲,当然会有他的问题。朱老弟,我问你,你知dào

你为什么能在郭大帅身边呆够半年吗?”

朱重八仰着头想了一阵,也没有想出什么道道来,摇摇头,说道:“老哥,老弟我真的是想不来什么,还请老哥明言。”

师爷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缓缓的喝光了酒杯里的酒,缓缓说道:“老弟,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郭大帅对身边的亲兵换了一批又一批,从来不会相信任何一个人。为什么只有你一个人例外。原因无非就是三个,一个是你机灵。”

“机灵?”朱重八奇怪的问道。

“是啊。郭大帅的军营中,除了老实巴交,吃不上饭的农夫,就是以前打闷棍,落草为寇的地痞土匪,都是些目不识丁,毫无谋略,只知dào

打架斗殴之人,郭大帅一直觉得自己军营中没有文化,老被人称作土匪流寇,为之遗憾,让老兄我办私塾就是为了摆脱这个局面,而你呢,生性机警,还好读书写字,正好对了他的胃口,他才赏识你。”师爷放下酒杯,也不看朱重八,自顾自的说道。

“哦,原来如此。”朱重八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此前没有注意到,此时细细一想,还确实是如此。

“这第二呢。”师爷又说道:“第二点其实很明白,汤和将军乃是郭大帅的亲信,你是他举荐,当然受郭大帅信任了。哈哈。”

其实这第二点,朱重八自己也心知肚明,根本不用师爷提醒,朱重八点点头,说道:“师爷说的不错,要不是汤和将军举荐,老弟我那能这么容易就当上郭大帅的亲兵,恐怕连进义军都困难啊。”

“老弟,你明白这一点就好。”师爷边说,边夹起一大筷子的牛肉塞进了嘴里,咕咕囔囔的又说道:“老弟啊,这前两点呢,其实不说,你自己也能明白。那是第三点呢,老哥我不说,你肯定不知dào

。”

“还有第三点,那老弟我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来啊。”朱重八也跟着吃了一大块的狍子肉,大声问道。

“这第三点吗,老哥我还得从头说起。”师爷放下了筷子,摇头晃脑的说道:“老弟,你知dào

这个小小的濠州城里,有几个大帅吗?”

“这个老弟我倒是知dào

。”朱重八忙说道:“听说这濠州城里,包括郭大帅在内,一共有五个大帅。”

“不错,看来老弟你还是有心的,还是注意事儿的。”师爷赞赏的点点头,“那你可知dào

,这五个大帅,哪些大帅是一派?哪些大帅跟我们郭大帅是一派?他们之间有没有勾心斗角?”

朱重八惭愧的笑笑,摇头说道:“这些事,就不是老弟我一个小小的十夫长知dào

的范围了,还请老哥告sù

小弟。”

师爷摇摇头,继xù

说道:“老弟啊,以郭大帅对你的厚望,你马上就会知dào

了。哈哈。濠州城中这五个大帅,我们郭大帅兵多将广,颇有威望,那可是自成一派,他们四个大帅实力远远不如郭大帅,所以就四人结成一派,想共同对付郭大帅。”

“什么?他们四个人一起对付郭大帅?”朱重八吃了一惊,站起身来,忙低声问道。

“不错。他们四人中,尤以一个叫做孙德崖的难对付。这个孙德崖也是大帅,手下有个几万人马,他本人却是濠州城内的一个小地主,濠州城被攻破的时候,他率领家人和几百人投靠韩山童,慢慢的也发展成了几万人,有了几员将领,韩山童封他为大帅。

这个孙德崖一开始羽翼未丰,对咱们郭大帅那是俯首帖耳,基本上是大帅让他干什么,他马上就丝毫不打折扣的去干。哪里知dào

,没过多久,濠州城里有陆续有几支队伍驻扎了进来,虽然都是三五万人,但是也都自称为大帅。

咱家郭大帅手握十几万重兵,对他们几人当然是放不在眼里,看到他们,一直都是趾高气昂,高高在上。孙德崖等四人忍气吞声了一年,终于,慢慢的这几人走在了一起,开始联手对付起郭大帅来。

一开始,他们还只是私下里勾结在一起,也不敢有什么大动作,最多只是在韩山童首领耳朵里灌灌郭大帅的坏话,背地里给郭大帅搞一些小动作,让郭大帅不痛快。郭大帅对他们也不怎么放在心上。

谁知dào

,没过多久,事情就有了变化,那个孙德崖竟然主动请命,要跟郭大帅轮流当值,共同驻守濠州城。其实,濠州城一直是郭大帅驻守,也就是说,濠州城是郭大帅的领地,他们四人只不过是暂时没有领地,来郭大帅这里,暂时驻扎而已。

孙德崖这么请命,那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显然是想跟郭大帅分庭抗礼,争抢濠州城的控zhì

权。

更可气的是,其他三人也都纷纷响应孙德崖的请命,表示要跟孙德崖联手驻守,那韩山童首领被逼不过,最后竟然同意了他们的要求。

这一下不要紧,郭大帅忍气吞声,没有说什么。但是,这四个人从此以后却是得寸进尺,好几次都是公然跟郭大帅对着干,在韩山童首领面前让郭大帅下不来台。更有甚者,他们四人还偷偷的罗织罪名,偷偷的在韩山童首领面前弹劾郭大帅,幸亏郭大帅行得正,坐得稳,这才没有事儿。

现在,已经发展到,就算是几人当场在一起,那也是互相挤兑,绝无一丝一毫的和气,而且这孙德崖四人牙尖嘴利,专门爱逞口舌之利,弄的大帅好几次都下不来台,可以说,现在,大帅对孙德崖四人的仇恨,那是远远的胜过对元军鞑子啊!”

师爷一口气说了这么多,终于停了一下,缓了一口气,喝了一大口酒,吃了几块狍子肉。

朱重八听了半天,听的眉飞色舞,原来这小小的濠州城中,还有这么多自己不知dào

的秘密,不禁半天说不出话来。

过了一阵,朱重八才慢慢的说道:“老哥,你说了半天,可是跟老弟我有什么关系啊?老弟我是越听越糊涂啊。”

“哈哈。老弟,不怪你糊涂,是老哥我还没有说到正题。”师爷喝了几口酒,大声说道:“郭大帅时常跟我说,他自己是草莽出身,论小人阴谋,论口舌之快,那是远远不及孙德崖四人,所以,就一直想找一个能够帮他应对孙德崖等四人的帮手。这长时间了,他一直没有找到这个人呢,终于,现在,他有了人选。”

“老哥,你难道是说……”朱重八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不错。老弟,你没有猜错。郭大帅找到的这个人就是你!”师爷一字一顿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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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九章 军机变(上)

两人不知dào

喝了多久,直到晨光大亮,这才摇摇晃晃的从小饭店里出来,朱重八先把师爷送回家,自己这才踏着满地的星光,回到了自己的小屋中。

明天自己不当值,账房里也没有什么要紧事,朱重八趁着微醺的醉意,倒头就栽倒在床上,一觉就睡了过去。

不知dào

过了多久,迷迷糊糊就又听得外边有人敲窗户,喊自己的名字。朱重八一睁眼,就看见窗户外一片光亮,照的屋中大亮。

朱重八揉揉眼,忙问道:“门外是谁?有什么事吗?”

“朱队长,郭大帅在帅帐等你,你赶快去。”门外是一个亲兵的声音,说完了就离开了。

“在下马上就到。”朱重八一边高声答yīng

着,一边手忙脚乱的换了一件新衣服,用凉水抹了两把脸,就匆匆带上门,直奔郭子兴的大营而去。

刚到大营外,离大营还有十几步远,就听的郭子兴的声音大声说道:“那元军鞑子好不嚣张,竟然血洗徐州城,残杀李大将军,你们众将领居然还劝我在这里窝着,你们是何居心?”

朱重八走到营帐门口,听郭子兴在谈论军中大事,不敢贸然进去,就在营帐外边等着传唤。

只听的一个声音说道:“大帅,现在鞑子军在脱脱老贼的率领下,七十万大军齐集徐州城,兵多将广,兵力是我军队的五倍以上,加上鞑子军一鼓作气,正值风头最劲之时,那脱脱老贼兵法娴熟,在鞑子军中颇有威望。所以,末将认为我们还是暂时据守濠州城,暂避鞑子军的锋芒才好。”

郭子兴哼了一声,还没有说话,另一个声音也说道:“大帅,邓将军刚才所言极是,鞑子军现在刚破徐州城,士气正旺,我军切不可撄其锋芒,还是暂时据守濠州城,等韩林儿或是刘伯通首领他们发兵从后方支援我等,我们再大开城门,前后夹攻,再破鞑子军,还请大帅三思。”朱重八听出来是汤和的声音,心道,汤和年纪不大,比自己还小上好几岁,可是心思老到缜密,比自己可是强的太多。

听了两位将军的话,郭子兴不再说话,好像是在思考。

帅帐之中,静得连大家的呼吸声都听的清清楚楚,过了一阵,就又听的郭子兴问道:“邓将军,你刚才说鞑子军有七十万大军,可是属实?”

“回禀大帅,七十万大军只多不少。”那个邓将军朗声说道:“末将听李大将军手下逃回来的兵士们说的,当初,李大将军的探马探出,鞑子军七十万精兵只多不少啊。”

“这些贼人。”郭子兴怒骂道:“黄河水患三年,千万百姓死于非命,多少百姓流离失所,却看不到几个鞑子治理水患,现在,征讨百姓,他倒是一发兵就是七十万,真是岂有此理!”

那个邓将军又说道:“大帅,那鞑子军多施暴之政,天下百姓恨之入骨。他们在徐州呆的越久,越失去民心,而我们却能得到更多的老百姓的帮zhù

,这也是我们的一大优势啊。所谓,得道多助,失道寡助,正好应验在他们身上。”

郭子兴又沉吟了一阵,终于朗声说道:“不错。邓将军和汤将军所言有理,那我们就暂时据守濠州城,等韩林儿和刘伯通两位首领派兵来援,前后夹击,共灭鞑子。”

“遵大帅帅令!”众将军齐声答道。

“那好,本大帅现在想去探探孙德崖老儿的动向,不知各位将军以为如何?”郭子兴又说道。

“那孙德崖四人一直在跟我们作对,大帅现在前往,可别有什么危险啊?”

“是啊。那孙德崖阴险狡诈,大帅可不要轻敌。”

郭子兴没有说话,听的汤和却说道:“诸位将军,汤和的想法却和诸位将军不一样。”

“哦,汤将军有什么见解,快快说来。”郭子兴大声说道。

“大帅,末将这么想。”汤和不慌不忙的说道:“现在鞑子大兵压境,我濠州城首当其冲,乃是鞑子军的第二个目标所在。而如今,濠州城里二十万大军,有十二万是我等军队,孙德崖他们四人加起来也才是八万兵士不到。现在,能够与鞑子七十万大军一战的只有我们,我们的去留,乃是关系到濠州城的安危,关系到他们四人八万大军的存亡,试问那孙德崖四人怎么敢在这个时候得罪大帅?

相反,末将认为,大帅没有必要亲自前去拜访他们,过不了多久,他们四人必然会沉不住气,来刺探大帅的口风的。大帅只需yào

安排好,坐等他们几人来拜访您就是。”

“恩。”郭子兴点点头,大声说道:“汤将军所言有礼。要是本帅亲身前往,还被他们四人看的轻了,好吧,本帅就坐等他们四人来访,到时候,看本帅让他们四人怎么下不来台,哈哈。”

“这个嘛……”汤和欲言又止。

“怎么?汤将军有什么话说?”郭子兴虽然外表粗鲁,但是心里却非常谨慎,他一眼就看到汤和好像欲言又止的样子,“汤将军尽管说,不要见外。”

“大帅,其实,末将想的是,不如乘此机会,大帅跟孙德崖四人示好,趁机收编他四人,才是上策。”汤和朗声说道。

“趁机收编?”郭子兴一下子来了兴趣,忙问道:“汤将军,你且详细说来听听。”

汤和上前一步,看着众将官,大声说道:“大帅,诸位将军。那孙德崖四人饱受大帅厚恩,在他们千难万难自己,收留了他们,谁知dào

这四人不知回报,反而是忘恩负义,屡次冒犯大帅,还在首领面前进谗言,说大帅的坏话,实在是可恨之极。

但是,话又说回来,他们再可恨,也是我们义军的一员。而现在,鞑子七十万大军兵临城下,我们必须齐心协力,才有希望对方鞑子,所以,末将认为现在不是内战的时候。

还有,此时的孙德崖四人心中必然更是恐慌,他们的生死存亡其实就在大帅一念之间,如果大帅选择坚守城池,他们还有一线生机,如果大帅选择开城迎战或者是弃守濠州城,他们只有死路一条,所以,他们四人只能是依靠在大帅的麾下,才有活路。

此次机会千载难逢,末将认为,我们一定要趁此机会,想办法瓦解他们四人堡垒,一一将此四人收复,即使不能全部收复,只要收复一二,不愁其他人不服。不知dào

众将军意下如何?”

汤和滔滔不绝的讲了这么长时间,众人都低头不语。帐外的朱重八倒是听的明白,觉得汤和的提议虽然大胆,但也不失为一条铤而走险的妙计。如果能够乘此机会收降孙德崖四人,那不仅是自己实力大增,还免除了城里的心腹大患,可谓一举双得,冒点儿险,费点儿力qì

也使值得的。

过了一阵,那个邓将军也说道:“大帅,末将认为,刚才汤将军所言极是,这个机会确实是千载难逢,虽然冒险,不解气,但是从长远来看,却是最上上之策啊,还请大帅三思。”

郭子兴又沉吟了一阵,突然仰天一阵大笑,边笑边说道:“哈哈。汤将军和邓将军所言极是。要是依着老郭我这性子,没有乘乱杀了孙德崖这四个老贼,已经是便宜了他们。现在让我老郭善待他们,要不是看在他们手握八万大军的份儿上,绝对不会如此便宜了他们四个老贼!”

听郭子兴如此说,诸位将领也都放下心来。汤和又说道:“大帅你乃是仁义之师,行仁义之事。那孙德崖四个老贼被收编也就罢了,如果他们四人继xù

跟大帅作对,那只要大帅一声令下,我等马上歼灭了他们。”

还有的将领也说道:“汤将军说的不错,胜败全在我们手中,不怕孙德崖四个老贼飞上天去。”

“大帅,你就坐等着四个老贼来投靠你吧。等鞑子军走了,军心慢慢一稳,还愁收拾他们四个老贼?”

“好。既然如此,诸位将军请回。你们还要赶紧收拾城防,随时准bèi

应对鞑子的军队,任务何其艰巨啊!”郭子兴大声说道。

众将军齐声领命,快步走出帅帐。

出账的时候,汤和看见了守在帐外的朱重八,也不冲他说话,只是冲着他笑了笑,算是打了招呼。场外的杂人太多,确实也不便说什么话。朱重八当然明白此节,也笑笑,算是打了招呼。

等众将军走远,就听着里边郭子兴大声嚷嚷道:“那个朱重八怎么还没有来?本大帅可是等他好久了。”

听到这里,朱重八忙快步走进帅帐,行礼道:“大帅,卑职早已守候在帐外多时,听的大帅跟众位将军商议军机大事,这才没敢冒失进去,还请大帅恕罪。”

“不错。还是你想的周全。”郭子兴点点头,赞许的看着朱重八,又说道:“昨日打猎,你没有受伤吧?”

“没有,只是受了一些皮外伤,不碍事的。”朱重八忙说道:“多谢大帅挂怀,卑职感激不尽。”

“好,没受伤就好。”郭子兴笑笑说道:“走,跟本帅去办一件要紧事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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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章 军机变(中)

朱重八也不敢问是什么事,看到郭子兴支开众人,才跟自己说事,想来必然是极其隐秘之事,既然是机密之事,如果郭子兴不愿意多说,自己要是多问,那岂不是冒昧的很。

郭子兴几步走下台来,冲着朱重八说道:“别愣着了,走吧。”说完,大踏步的走出帐外。

朱重八不敢多言,忙紧紧的跟在其后。

两人出了帅帐,后边有人牵过两匹马来,各骑一匹马,径直往城北走去。朱重八看郭子兴也不带别人,只有自己跟着,心中猜疑,但也不知dào

郭子兴要带着自己去办什么事。

两人走了一阵,郭子兴一直快马加鞭,快到城郊的时候,他一转弯,转进了一处小巷子中。

濠州城大部分地方都是郭子兴的势力范围,孙德崖和其他三个元帅加起来也不到郭子兴势力范围的一半,濠州城北的郊区当然也是郭子兴的地盘。

拐进小巷中后,郭子兴跳下马来,牵着马前行,朱重八也忙跳下马,紧紧的跟在郭子兴身后。

昨夜刚下过一夜春雨,天上晴空一碧,街上的柳树青翠如滴,地上的青草绿油油的铺满了一地。朱重八虽然读书不多,还是不由的想起师爷前几日教的一句诗“天街小雨润如酥,客舍青青柳色新。”前几日在私塾跟着师爷背诵这首诗的时候,只是死记硬背,根本没有一丝的感觉,现在走在这雨雾中,一下子就想起了这句古诗。

心中虽然是诗情画意,地上却是泥泞不堪,两人每走出一步,就是一个湿漉漉的脚印,走不了几步,脚下就沾满了青草烂泥,每一脚都是踩下去数寸的烂泥中,拔出来都甚是费劲,没走几步,就感觉甚是难受。

郭子兴却不以为意,牵着马,大踏步的走在前边。朱重八一声不吭的跟在郭子兴身后。两人踏着晨雾,快步的走在城郊那一大片高高矮矮、错落不堪的破房烂屋的小巷中。

此时天还很早,大部分人家还都没有起床,是以城郊周围还是安静。朱重八正在胡乱猜疑着郭子兴要带自己去什么地方。正想着,突然前边的郭子兴在一处院落前停下脚步。

“朱重八,你跟我去见一个人。”郭子兴的脸色突然凝重起来,他顺手把马拴在旁边一棵老柳树上。

朱重八点头应了一声,也忙把马拴在另一边的一棵大柳树上。

“这个人的身份,待会儿见了他,你自然会知。”郭子兴背负双手,来回踱了几步,又看了看朱重八,抬头说道:“朱重八,你跟在我身后即可,切记不要乱说话。”

“属下不敢!”朱重八忙应声说道。

“好。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这就进去。”郭子兴四下里看看,四下里都没有什么人影。抬腿就往前走去。

朱重八忙快走两步,伸手推开大门。

门一开,郭子兴也不迟疑,大踏步就走进院中。院里更是一片泥泞,正中间是一个大大的水坑,也不知dào

有多深,四周都是黄泥塘子。

郭子兴眉头都不皱一下,从旁边绕过水坑,踩着几块露在外边的石头,走过院子,来到正房的门口。

朱重八紧跟在身后,又走在前边,伸手推开房门。

房中黑漆漆的一片,朱重八看不清里边到底有什么东西。一怔之下,刚要说话。

突然听到里边一个沉闷的声音说道:“郭大帅,你可算是来了,在下等你好久了。”

“是谁?”朱重八心中一惊,忙抽出腰刀,一步抢在郭子兴的前边。

“哈哈。彭大将军。”身后的郭子兴笑了一声,大步走在前边,“郭某人来晚了,彭大将军勿怪啊。”

“郭大帅,你言过了啊。”那个人闷声闷气的说道:“我彭大乃是落魄之人,前来投靠郭大帅,如果蒙郭大帅不弃,已是万幸,哪里还敢见怪。”

此时,朱重八这才看清楚,屋子不大,外边的光线照不进来,所以里边显得黑黢黢的一片。屋中一张简陋的小床,旁边是一个大桌子,桌子边隐隐约约的坐着一个人。

那个人说着,站起身来,走到了门口,给郭子兴施礼。

郭子兴忙扶起了那个人,笑道:“彭将军何必如此多礼。快快请起,快快请起。”

那个彭大将军抬起了头,站起身来。朱重八这才看清楚,这位彭大将军中等个头,面白无须,看样子也就四十多岁年纪,但是满头头发已经花白了一般,脸上布满了风尘之色。

再往下看,他的衣服上也不知dào

是泥巴,还是血迹,混在了一起,根本连衣服原本的颜色都看不出来了。看这情形,好像是在哪里吃了败仗,从阵前逃了出来一样。

郭子兴点点头,上下打量了一眼这个彭将军,低声说道:“彭将军,让你受苦了,不知dào

徐州现在情况如何?”

那个彭将军本来就写满了苦衷的脸上又增加了几分寂寥之色,他缓缓摇摇头,拉着郭子兴的说,闷声说道:“郭大帅,徐州之事,末将实在是无法启齿啊。”

郭子兴忙说道:“彭将军,你且坐下,我们慢慢说来。”

那个彭将军跟郭子兴坐在桌边,朱重八就站在门口守候。

“十天前,鞑子大军在鞑子元帅脱脱的带领下,号称七十万大军,把徐州城团团围住。

我们李大帅是在五天前得到的消息,当时,知dào

事情万分紧急,马上就把消息快马传递给刘伯通首领,希望刘伯通首领派大军支援,要不然徐州孤城,肯定是据守不住。

哪里知dào

,五天后,刘伯通首领这边还没有任何消息,鞑子的七十万大军已经兵临城下,把徐州城围得跟铁桶相似。

当时,徐州城的守兵,也就是李大帅的部下,满打满算也就不到十万人,为了守城,李大帅发动全城的老弱妇孺,都纷纷帮zhù

守城。但是,这次的鞑子军异常的凶猛,第一天围城,当天晚上就开始全面攻城,我们措手不及,加上兵丁不够,没用三天,就被鞑子攻下了徐州城。

攻下城后,李将军被俘,十万人马死伤大半,只有我和赵均用赵将军乘乱各自带着几百人逃了出来。听说,城破的第二天,鞑子军就开始屠城,徐州城十几万老百姓几乎被屠杀殆尽!”

说到这里,这个彭将军越说越大声,越说越气愤,终于拍案而起。朱重八看他的胳膊一动一动的抖动个不停,脸上的肌肉也扭曲不已,显然是心中已经愤慨到了极点。

鞑子军喜欢屠城,当年,铁木真率领蒙古铁骑挥兵南下,攻破南宋江山,每遇到坚城固守,总是承诺城破后屠城三日,任大军蹂躏抢夺三天。其后,蒙古大军不管是在攻打其他国家,还是平定内乱,每次遇到阻碍,就许以屠城,大抢三天,实在是惨无人道的做法。

郭子兴也大怒道:“没想到鞑子不思悔改,还是如此的残暴。我等一定食之肉寝其皮才得心安!”

那个彭将军恨恨的骂了一阵,才又说道:“郭大帅,末将和赵将军拼死杀出重围,我率残余部下前来投奔于你,赵将军率几百人去投靠了孙德崖他们。末将昨天夜里才赶到濠州城,派亲信给大帅送的信。”

“原来如此。”郭子兴沉吟了片刻,低声说道:“那李大帅现在下落如何?彭将军你可得知?”

彭将军摇摇头,低头说道:“惭愧啊,不瞒郭大帅,李大帅现在生死存亡,末将是一概不知啊。”

“是啊。你也是刚刚杀出重围,怎么能知dào

李大帅的情形呢。”郭子兴点点头说道:“彭将军,现在你的部下驻扎在哪里?”

“就在城北外十里外的树丛中安扎。”彭将军低声说道:“没有得到郭大帅明示,末将不敢把部下带入到城内。”

郭子兴点点头说道:“彭将军你心思缜密,做的很对。”

“郭大帅,那接下来,末将该怎么安排?”彭将军低声问道。

郭子兴正色说道:“彭将军,这一点你不必担心。我早已安排妥当,你这就派人通知你的部下,赶快入城。你呢,跟我去帅府中,我们再作安排。”

那个彭将军大喜过望,连连施礼,大声说道:“多谢郭大帅收留末将,末将在这里感激涕零。”

“哈哈。彭将军啊,你怎么又开始如此多礼了。”郭子兴大声笑道:“快快请起,我们这就入城去帅府。”

彭将军连声答yīng

,他也没什么好收拾的,站起身来,跟着郭子兴出了房门,从厢房中牵出一匹马来。郭子兴和朱重八也解开马缰,朱重八骑马在前边带路,郭子兴和彭将军跟在后边,边走边聊,直往大帅府前去。

此时雨雾渐消,阳光从阴云中照了出来,洒落在大地上。薄薄的雨雾好像轻纱一样,朦胧在树林柳梢上,加上地上一阵阵的青草清冽之气,给人感觉是一派云开雾消的清爽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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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一章 军机变(下)

三人一言不发回到帅府中,府里冷清清的一个人都没有。

郭子兴跳下马来,挥手让两人进府。彭将军走在朱重八前边,他一摇一摆,一副蹒跚、劳累过度的样子。

郭子兴坐下来,看着彭将军劳累的样子,第一句就说道:“彭将军,你太累了,你先下去休息一阵吧。”

那个彭将军坐在一边,摇摇头说道:“还是先安排了城外众位将士们,末将再休息也不迟。”

郭子兴点点头,大声说道:“彭将军爱惜兵士,真是难得啊。”说完,郭子兴大声说道:“朱重八,你进来。”

朱重八听的郭子兴叫他,忙快步走了进来。行礼说道:“大帅,属下在。”

“重八,你马上持我将令,去城外把彭将军的部下召进城中,暂时安置到汤和将军麾下。”郭子兴大声说道。

朱重八一直以来只是郭子兴的亲兵,任务就是保护郭子兴,闲下来打打散工,帮帮账房,从来没有执行过这样的命令。听郭子兴吩咐,忙上前领了金批大令,快步走出帅府。

看朱重八走远,郭子兴才又道:“彭将军,那赵均用将军什么时候到的濠州?他什么时候跟孙德崖他们接上的头?”

那个彭将军低声说道:“郭大帅,那日,末将和赵均用将军一起从鞑子军重围中杀出,一起来到濠州城。来到濠州城后,末将和赵均用将军就起了分歧,末将主张投靠大帅您,谁知,那赵均用将军却另有主张,他非要去投奔孙德崖他们。我们俩话不投机,谁也说不服谁,就兵分两路,末将从城北入城,直接投奔大帅,赵均用将军带兵从城西口入城,去找孙德崖他们去了。”

“恩。原来如此。”郭子兴摇摇大脑袋,缓缓的说道:“彭将军,不瞒你说。现在鞑子大军攻破了徐州城,接下来可能就是濠州城了,濠州城可以说是危在旦夕。你是见过脱脱那个老贼的,你觉得我们驻守濠州城,可有胜算?”

“不瞒郭大帅。”彭将军满脸哀色,皱着眉头说道:“郭大帅,恕末将直言。那鞑子军兵多将广,号称七十多万。脱脱那个老贼又是久经沙场,深得军心。我们李大帅也算是熟知兵法,不到三天就城破人亡。

现在濠州城满打满算也就是二十万人,孙德崖将军他们那边还没有几个打过仗的将领,光凭着郭大帅你这些人,末将认为还是没什么胜算。”

“不错。彭将军你说的正是本帅心中所想啊。”郭子兴沉吟道:“那彭将军可有什么高见?”

那彭将军面露惭色,缓缓的摇了摇头,大声说的:“大帅,末将实在是惭愧的很。我军跟鞑子军实在是相差太远,末将在到濠州城的一路上就想过这个问题,但是直到现在,也是毫无办法。”

“好。”郭子兴站起身来,来回踱了几步,低声说道:“彭将军,你带来的部下本帅已经派人安置,你两天两夜没有合眼,现在还是赶快去休息吧,有什么事等你休息好了再说。”

彭将军又困又累,实在是快睁不开眼了,听郭子兴这么一说,点点头,跟郭子兴行了个礼,出了帅府,就跟着一个亲兵去后边休息去了。

朱重八拿了金批帅令,快马加鞭直奔城北而去。

出了城,朱重八也不知dào

那些兵士们在哪里,只是听的两人好像说过,几百兵士都在树丛中。抬头看去,远处隐隐有一处茂密的树丛,忙打马过去。

刚到树林边上,就听的里边鼾声如雷,抬眼望去,不禁心中一阵酸楚。只见树林中一片泥泞,到处都是浑浊的黄汤塘子。

几十匹战马也没有卸马鞍,胡乱的拴在十几棵树上。旁边横七竖八不知dào

有多少个丢盔卸甲的将士们倒在泥泞中,将士们脸上、身上都是泥泞一片,根本看不出衣服的本来颜色,他们的全身都几乎泡在泥水中,但是都顾不上这么许多,大家鼾声如雷,睡的正香。

朱重八先是轻轻咳嗽一声,但是大家睡的正香,根本没有人理他。无奈之下,朱重八只得大声喊道:“众位将士们请了。”

大家还是一片鼾声,还是没有人知dào

他的到来。

朱重八又高声喊道:“大家快醒醒,大家快醒醒。”说着,用手去推离自己最近的一个兵士。那个兵士咕噜了几声,不知dào

说了句什么。翻了个身,又趴在一片水汪中继xù

睡了。

“这位兵士大哥,快快醒醒!”朱重八用力摇晃着那个兵士,也不知dào

又摇晃了多长时间,那个兵士这才揉揉眼睛,一个翻身坐了起来。

他一睁眼,刚一看到面前的朱重八,好像愣了一下神,突然大声惊呼了一声,伸手就抄起旁边的腰刀来,一骨碌站了起来,大声喝道:“你是谁?到这儿干什么?”

他这么一喊,旁边的几个军士也都醒了过来,纷纷刀出鞘,把朱重八围在中间。

朱重八忙亮出手里的金批大令,大声说道:“各位兄弟千万不要误会,我乃是郭子兴大帅的亲兵朱重八,奉郭子兴大帅将领,前来迎接诸位兄弟。”

离他最近的一个兵士忙伸手抢过朱重八手里的金批大令,仔细的看了看,喜道:“不错,正是郭子兴大帅的金批大令,我曾经在军营中见过。他没有骗我们,他没有骗我们。”

周围的几个将士都大喜过望,纷纷抢过那个大令来回传看,此时,树丛中的兵士们大部分已经被惊醒,都纷纷围了上来。

朱重八大声问道:“诸位兄弟,你们可是彭大将军的部下?”

“不错,我们正是彭大将军部下,不知dào

彭大将军现在在哪里?”旁边走来一个身穿白色盔甲的将士,应该是这群兵士里边官衔最大的一个。

朱重八忙说道:“这位将军,彭大将军现在好端端的就在郭大帅帅府中,在下刚才还见过他来着。”

“既然是这样,那彭大将军有什么吩咐?”那个白色盔甲的将士说道。

朱重八收回了金批大令,大声说道:“郭大帅和彭大将军商量好,让众兄弟先进城,见了郭大帅,再做安排。”

那个白色盔甲的将士点点头,回头大声说道:“众位兄弟,彭大将军让这个兄弟带我们进城,事不宜迟,我们这就进濠州城,见了彭大将军以后,再做安排。”

“好。”众军士们轰然答yīng

。都一骨碌站了起来,也顾不上拍打身上的泥水,就纷纷翻身上马。

朱重八忙上马,在前边带路,后边几百人跟在他后边。

快要进城的时候,朱重八低声嘱咐众人说道:“大家不要喧闹,我们悄悄的进城就是,不要惊扰了当地的百姓。”

众人进的城里,只有亲兵接应,给安排了饭食和住宿的地方,朱重八把大家带到了,也就完成了自己的任务。

交回了金批大令,见到了郭子兴,郭子兴看到朱重八,大嘴一咧,笑道:“朱重八,最近你一直在我身边,可是没少奔波劳累啊!”

“承蒙大帅栽培,何感言累啊!”朱重八忙说道:“再说能为大帅半点儿事,属下也是荣幸之至啊。”

“好,好。”郭子兴笑道:“重八,你做的很好,这就下去吧。”

朱重八忙行礼退了下去。正要出府,突然听到身后郭子兴大声说道:“重八,明日乃是老夫五十岁寿日,你明日午时参加吧。”

朱重八吓了一跳,忙回身行礼说道:“是,是。属下一定准时到,去给大人帮忙。”

郭子兴笑了笑,摇头说道:“好,你这就下去吧,我还有要事。”

朱重八忙走出府中,远远的听到身后郭子兴大声呼喝,让手下亲兵去后边请彭大将军赶紧来帅府议事。

此时刚到午时,朱重八左右无事,就又去后边私塾去找师爷,刚走到私塾门口,果然听到里边师爷正在给诸将领上课读书,只听得师爷大声念道:“穆公命太史择日婚配,太史奏今夕中秋上吉,月圆于上,人圆于下。

乃使左右具汤沐,引萧史洁体,赐新衣冠更换,送至凤楼,与弄玉成亲。夫妻和顺,自不必说。

次早,穆公拜萧史为中大夫。萧史虽列朝班,不与国政,日居凤楼之中,不食火食,时或饮酒数杯耳。弄玉学其导气之方,亦渐能绝粒,萧史教弄玉吹箫,为《来凤》之曲。

约居半载,忽然一夜,夫妇于月下吹箫,遂有紫凤集于台之左,赤龙盘于台之右。萧史曰:“吾本上界仙人,上帝以人间史籍散乱,命吾整理,乃以周宣王十七年五月五日,降生于周之萧氏,为萧三郎。至宣王末年,史官失职,吾乃连缀本末,备典籍之遗漏。周人以吾有功于史,遂称吾为萧史,今历一百十余年矣。上帝命我为华山之主,与子有夙缘,故以箫声作合,然不应久住人间。今龙凤来迎,可以去矣!”

弄玉欲辞其父,萧史不可,曰:“既为神仙,当脱然无虑,岂容于眷属生系恋耶?”于是萧史乘赤龙,弄玉乘紫凤,自凤台翔云而去。今人称佳婿为“乘龙”,正谓此也。”

听到这里,朱重八不禁驻足不前,突然隐隐觉得自己跟故事里的萧史是不是有点儿相似,但马上又觉得太过可笑,不禁暗暗摇头,心道,自己怎么会突然冒出如此荒唐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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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二章 英雄不怕出身低(上)

师爷的私塾中,还是那么寥寥的几个人。朱重八从门口斜斜的望去,只能看见里边最后末排坐着三个人,那三个人也是横七倒八,好像已经是都已经睡着了,依稀还能听到轻微的鼾声。

但是师爷好像并没有受此影响,他还是摇头晃脑,读书读的铿锵有力,朱重八在门外看了一阵,只见他捧着书本,但是两只眼睛却并不看书,微闭着双眼,边自我陶醉的大声读到:“却说秦穆公有幼女,生时适有人献璞,琢之,得碧色美玉。女周岁,宫中陈晬盘,女独取此玉,弄之不舍,因名弄玉。稍长,姿容绝世,且又聪明无比,善于吹笙,不由乐师,自成音调。穆公命巧匠,剖此美玉为笙,女吹之,声如凤鸣。穆公钟爱其女,筑重楼以居之,名曰凤楼。楼前有高台,亦名凤台。

弄玉年十五,穆公欲为之求佳婿。弄玉自誓曰:“必是善笙人,能与我唱和者,方是我夫,他非所愿也!”穆公使人遍访,不得其人……”

朱重八听了一阵,觉得自己在外边偷听实在是不雅,就轻轻的咳嗽一声,从门外走了进来。

师爷一开始以为又是哪位来装模作样的将军,头也不抬,继xù

自顾自的大声读自己的书:“忽一日,弄玉于楼上卷帘闲看,见天净云空,月明如镜,呼侍儿焚香一炷,取碧玉笙,临窗吹之,声音清越,响入天际,微风拂拂,忽若有和之者。其声若远若近,弄玉心异之,乃停吹而听,其声亦止,余音犹袅袅不断。弄玉临风惘然,如有所失,徙倚夜半,月昃香消,乃将玉笙置于床头,勉强就寝。

梦见西南方,天门洞开,五色霞光,照耀如昼,一美丈夫羽冠鹤氅,骑彩凤自天而下,立于凤台之上,谓弄玉曰:“我乃太华山之主也。上帝命我与尔结为婚姻,当以中秋日相见,宿缘应尔。”乃于腰间解赤玉箫,倚栏吹之。其彩凤亦舒翼鸣舞,凤声与箫声,唱和如一,宫商协调,喤喤盈耳。弄玉神思俱迷,不觉问曰:“此何曲也?”美丈夫对曰:“此‘华山吟'第一弄也!”弄玉又问曰:“曲可学乎?”美丈夫对曰:“既成姻契,何难相授?”言毕,直前执弄玉之手。

弄玉猛然惊觉,梦中景象,宛然在目。”

读到这里,朱重八听师爷稍稍的缓了一缓,忙上前来,低声说道:“师爷,是我。”

师爷闻言这才抬起头来,看到朱重八,脸上一喜,忙放下书,低声笑道:“老弟,你来了。”又抬头看了看天,抬高声音,说道:“诸位将军,现在已是午时时分,今天的课就到这里,请诸位将军回府用膳吧。”

听师爷大声一说话,趴在桌子上睡的正舒服的三个人一激灵站了起来,还有人用袖子抹抹嘴巴,含糊的说了几句不知dào

什么话,也没什么不好意思,行了个礼,就大踏步的朝着外边走了出去。

师爷看着他们东倒西歪的背影,不禁摇了摇头,轻轻的叹了口气。

朱重八也会意的笑了笑,低声说道:“师爷,你别在意,这些将军们都是土匪出身,刀头舔血,哪里能读得进去书?”

师爷也低声笑笑,说道:“其实,从一开始我就知dào

会这样。郭大帅之举,虽是一番好意,但是各位将军明知是好意,不是没时间,就是没兴趣,哪里肯实打实的好好读书写字。要我看啊,此番私塾开了多半年,就便宜了你一个人啊,朱老弟。”

朱重八惭愧的笑了笑,低声说道:“师爷,这些人里,也就我朱重八左右无事,就想着跟师爷多多学习,多认识几个字也是好的。”

师爷点点头说道:“朱老弟,你可别客气,我看这些人里,也就是你有心啊,哈哈。”

朱重八摇摇头,说道:“我一介粗人,哪里有什么心机。师爷你可是在骂小弟啊。”

“哈哈。”师爷又是一阵大笑,摇摇头说道:“老弟,你今天到这里,恐怕不只只是要跟老夫谈天说地的吧?快说,有什么事找我。”

朱重八敬佩的说道:“师爷,你果然是神猜啊。老弟我特意来找你,确实是有不明之事来请教。”

“好啦,还跟老夫文绉绉起来了,还请教。哈哈。”师爷笑了一阵,摆手说道:“前边就是一家酒馆,我们去哪里坐坐如何?”

“那是最好。”朱重八一听正合他意,忙连声答yīng

,两人肩并着肩,就直直的往巷子外的那就饭店走去。

两人在这家饭店常客,他俩一进去,店小二都不用点菜,一会儿工夫就把四冷四热端了上来,还有一壶烫的正好的老酒。

一杯酒下肚,身上热乎了起来,两人边喝边说,朱重八把刚才郭子兴让他参加自己五十岁大寿的事情告sù

了师爷。

师爷听了不禁吃了一惊,大声说道:“噢,大帅的大寿日期我是知dào

的,不过,大帅并没有跟我说过,让我去参加。他独独邀请了你,看来,老夫那天晚上说的话,可是真的要应验了哦。”

“什么话?”师爷,你那天晚上说什么话了?”朱重八不禁不愣神,忙急急问道。

“老弟,你飞黄腾达,那是指日可待啊!”师爷仰起脖子,将杯中酒一口气喝干。

“师爷,你能不能老是打哑谜啊,你告sù

我到底怎么回事吗?”朱重八看师爷慢条斯理的样子,开始发急了。

师爷又吃了几口菜,这才低声说道:“朱老弟,你今天听到老夫读的书没有?”

“听到了。”朱重八很疑惑的说道:“我在门外站了许久,当然听到了。”

“那你知dào

是什么意思吗?”师爷放下酒杯,定定的看着朱重八。

朱重八摇摇头,说道:“师爷,那段文章是你第一次教我们,里边有很多话,我都没有听明白。”

师爷笑了笑,摇摇头说道:“老弟啊。那天晚上老夫明明白白给你说过,大帅看上了你,刻意要栽培你,你现在想想,是不是验证了老夫说的话?”

朱重八仔细想了想,点了点头。

“大帅五十岁大寿,那是何等的大事。现在兵临城下,没有办法大肆操办,但是家宴肯定是少不了的。”师爷捋着胡子,低声说道:“既然是家宴,那就来的客人肯定都是自己人,你想,大帅不请我,不请别人,单单请你一个亲兵,而且还是大帅亲口告sù

你,你自己想想吧,这里边的有什么深意?”

朱重八心中一震,莫非自己刚才在私塾前的那番胡思乱想真的有点儿影子?但随即又摇摇头,说道:“不可能的。一定是时候还早,大帅还没有通知到你。再说了,大帅有没有通知别的将领,你我怎么会知dào

?师爷啊,你就拿老弟我寻开心吧?”

“老弟啊。不知dào

你是高兴过了头,还是揣着明白跟老哥我装糊涂。”师爷摇摇头说道:“你难道不知dào

,咱们大帅外表粗豪,内心其实是心细无比,明天就是他的五十岁大寿,他如果要通知我,怎么到现在还没有通知?以往,他可是早早的就告sù

了老夫,再让我去逐个通知各位将领的。这一次倒好,连老夫我都没有份儿,那各位将领就更没有份儿了。”

朱重八低头想想,觉得师爷说的话句句在理,沉吟了一阵,就又问道:“师爷,可是,郭大帅帐下那么多的精兵强将,那么多的能人志士,为什么单单让我一个无德无能,有无一官半职的小小亲兵呢?”

“嗨呀,这几句话你可算是明白过来了。”师爷摇了摇头,又一仰头干了杯中酒,摇头晃脑的说道:“大帅府中比你权高位重的人那是比比皆是,不知dào

有多少,但是比你有能耐的人却真是没有几个,起码说大帅心中是这么想的。”

“什么?师爷,你这些话我可就听不懂了。”朱重八一脸的茫然:“这怎么可能?师爷,你是不是又喝多了,在这里那我开心呢?”

“于是萧史乘赤龙,弄玉乘紫凤,自凤台翔云而去。今人称佳婿为‘乘龙’,正谓此也。”师爷摇头晃脑的说道:“朱老弟啊朱老弟,只可惜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老夫跟你说过,濠州城中内有孙德崖,外有鞑子军,现在是内外夹击,郭大帅的日子很不好过啊。可是,他自己手下又都是一些粗鲁之人,行军打仗还不成问题,但是想要跟孙德崖之辈玩心计,那是天差地远。郭大帅其实一直在找一个想能跟他一起对付孙德崖的人,现在,他找到了。”

“师爷,你说的意思是,大帅想培养我,去帮他对付孙德崖他们?”朱重八吃了一惊。

“起码现在是如此!”师爷肯定的说道:“其他的事情,你就自己去好好琢磨吧,天机不可泄露了。哈哈。”说完,师爷自己一杯接一杯的喝,也不管朱重八。

朱重八捧着一杯酒,仔细琢磨是师爷刚才说过的话,又想起自己今天刚到私塾时,突然冒出来的那个奇怪的想法,不禁呆呆的出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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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三章 英雄不怕出身低(中)

翌日一早,郭子兴帅府后院中张灯结彩,家奴丫鬟往来进出,个个穿红挂绿,喜气洋洋,手里都端着巨大的托盘,托盘里瓜果梨桃,各式精美点心,此时,虽然濠州城外饿殍满地,赤地千里,但是,帅府里,只要郭子兴愿意,想办这么一次家宴,还是轻而易举的。

今天是郭子兴大帅的五十岁大寿,虽然郭子兴一再强调今日只办家宴,绝对不能大排筵宴,但是,即使只是家宴,也是张灯结彩,热闹非凡。

寿宴的主人公郭子兴自己却不在府中,一大早,孙德崖就派人拿着自己的名帖来请郭子兴,说是要有要事相商。郭子兴本待不去,但又想起那日汤和和邓愈两位将军说的话。

又觉得这个时候,确实是收降孙德崖的大好时机。按道理,孙德崖老儿有求于自己,就应该自己乖乖的滚上门来,再好言乞求自己才是。哪知dào

,这老贼居然还大摇大摆的只派个亲兵前来,就想请自己前去。

郭子兴强忍怒火,一再告诫自己,要想得逞大事,就要暂且忍耐,显示自己的胸襟。等收降了那四个老贼,再慢慢收拾他们也不晚。

想到这里,郭子兴和颜悦色的让孙德崖的亲兵回去复命,自己一会儿准到。

等那个亲兵退下,郭子兴沉自己吟了片刻,让人赶紧把汤和将军召到帅府中议事。

过了片刻,汤和匆匆赶到。郭子兴一见面就把刚才的事情和自己的疑虑和盘告sù

了汤和,让汤和帮自己那个主意。

汤和却先问道徐州李将军之事,问郭子兴有没有徐州的进一步消息,还说,孙德崖此次行事,肯定跟徐州之事有关。

事关重大,郭子兴不便相瞒,就一五一十的把昨天遇上彭大将军,收降其部下的事情告sù

了汤和,还告sù

汤和,徐州另一位逃出来的将军赵均用同时间投奔了孙德崖。

汤和听了,不禁皱起了眉头,考lǜ

良久,才缓缓说道:“大帅,孙德崖此举太过奇怪,末将认为,大帅还是不去的好。”

“为什么?”郭子兴奇怪的说道:“汤将军,昨日,不是你一直鼓励本大帅去找孙德崖他们吗?今日他们主动想请,你怎么又不让我去了?”

汤和相貌英挺,站在郭子兴身前,犹如一棵长身玉立的大杨树一般,郭子兴还得微微抬头,眯着眼看他。

“大帅,此时鞑子军马上就要兵临濠州城下,孙德崖四人兵少将寡,濠州城能否守住,全凭大帅一人。按道理,孙德崖四人应该是赶紧负荆请罪,上门来求大帅才是。

可是,现在事有蹊跷,他们居然还沉得住气,邀大帅上门,末将觉得此中必有诡计,大帅切不可上当。”

郭子兴却不以为意,大手一挥,大声说道:“唉,汤将军,你冲锋陷阵,那是何等的英勇,今天怎么会害pà

起几个小小的老贼来。别说本帅认定了他们几个不敢耍什么花样,就算是敢耍什么花样,本帅也是不怕。”

汤和摇摇头,沉声说道:“大帅,现在形势非常,您切不可意气用事。那孙德崖几人诡计多端,一定不要太小看了他们。”

郭子兴冷笑一声,手拍在了桌子上,大声说道:“哼!那孙德崖四个老贼算的了什么,我老郭还就是要会会他们四人,我倒要看看,他们还敢要了我老郭这条老命不成!”

汤和看郭子兴下定了决心,也不再相劝,只是大声说道:“既然大帅打定主意要去会会孙德崖老贼,末将不才,愿追随大帅,同去东城。”

“好。”郭子兴欣喜的点点头,“就是如此,你我带上十几个人,现在就去。”

听到郭子兴只带十几个人就要去会孙德崖,汤和默然点点头,也不反对,其实就算是带上数百人也是一样,毕竟孙德崖那里还有几万人的兵士。总不能真带上数万人去吧。

事不宜迟,两人只带了郭子兴十几个亲兵,就匆匆赶往东城,去会见孙德崖他们去了。

东城是濠州城的旧城区,孙德崖大军进入之前只有寥寥几百户人家,比之城南的郊区尚且不如,当日,孙德崖投奔郭子兴,郭子兴就指定让孙德崖四人的军队驻扎在东城之中。

早早的,朱重八就来到了郭子兴后府,他东问西问,到处去打听,看看哪里有能让自己帮得上忙的,但是,大家虽忙,却都井然有序,朱重八根本插不进手去,哪里还需yào

他帮忙。

后来,朱重八干脆也不到处瞎逛了,自己乖乖的有点儿局促的坐在大厅中最靠外的一张八仙桌上。

大厅中只是摆了四张八仙桌,一张最大的放在正中间,下首处横着一溜摆了三张。正中间的八仙桌扑了大红色的绸缎桌布,金色巨蟒花纹滚边,显得喜气洋洋,不同凡响。

其他三张桌子也扑了红色的桌布,四张桌子上浮瓜沉李,摆满了各种精致的点心和干果蜜饯。

此时,时候尚早,客人还没有来,外边的丫鬟奴仆又忙的不亦乐乎。朱重八一个人坐在诺大的大厅中,看着外边忙碌的人群,又不知dào

自己该干点儿什么,只能是呆呆的坐在那里,双眼看着门外花厅。

谁知dào

,朱重八这一坐就坐了将近两个时辰,眼看已经是午时时分,郭子兴还是没有人影。

外边早已乱成一团,张夫人早已派人去帅府去找郭子兴,人倒是去了好几拨,但都回禀说是郭大帅根本就不在大帅府。

大厅中的凉菜早已经摆上,盆盆钵钵的摆的满满登登,但是,一直到现在,客人们也没有出现一个,看来那师爷说得对,郭子兴这一次确实只是家宴,没有请别人。

家眷当然不会提前出现了,所以,大厅中半天还是就朱重八一个人,除了上菜的丫鬟们出出进进以外。两个多时辰过去了,朱重八实在是坐不住了,站起射来,就想出去,看能不能找点儿活干,省的一个人坐在那里现眼。

哪知dào

一出大厅,就听得外边一阵吵闹,原来是张夫人已经派出几十人到处去找郭子兴,哪知dào

几十人到现在也没有发xiàn

郭子兴的影子。

郭子兴虽然行事随意,但是今天五十大寿如此大事还是不会怠慢的。朱重八心中奇怪,郭子兴往常出行一般都会告sù

亲兵,有亲兵随行,今天却没有听说过,郭子兴让亲兵陪同的事儿。

张夫人还算镇定,一边让人继xù

准bèi

寿宴,一边又派出几波人,去城外找寻,看看郭子兴是不是去了城外。看张夫人如此镇定,大家也都慢慢的静了下来,继xù

做着手里的事情。

大家都知dào

郭子兴有两位夫人,两位夫人都姓张,大家一般称为大张夫人和小张夫人。

现在指挥大家的正是大张夫人,大张夫人是郭子兴的糟糠之妻,是郭子兴起义之前,就已经结婚了十年的夫妻,据说她出身富农之家,虽然没读过书,但是行事果duàn

、冷静,绝对是郭子兴的好内助,这些年里没少帮zhù

郭子兴,被郭子兴视为自己的军师。

小张夫人则是郭子兴前几年在皖南认识的,两人据说是一见钟情,认识了没到半个月,就被郭子兴收成了第二房夫人。

这个小张夫人平时就在后府之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比深闺中的小姐还矜持的多,府里府外这么多人,见过小张夫人的实在是没有几个。

午时已过,大家手里也没什么事情可做了。大家都垂手侍立,等着郭子兴回来就马上开席。

此时,寿宴大厅中四张八仙桌几乎已经坐满了人,大张夫人坐在正中大八仙桌的次席主位上,另一侧坐着一个娇滴滴的少妇,朱重八认得,那正是郭子兴的小张夫人,小张夫人打扮的珠光宝气,坐在那里,目不斜视,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前边十几步远,也不知dào

在看什么东西。

大张夫人却是面色凝重,不停的看来看去,目光几乎不离开门口,显然是颇为郭子兴担忧。

其他几张桌子边坐着的也都是女眷,朱重八不敢多看。突然,他眼前一亮,目光定格在小张夫人旁边的一个穿着粉红色衣服的姑娘身上。

那位姑娘圆圆的鹅蛋脸,眉毛飞扬,一双清澈的大眼睛也正在看着自己,朱重八认得她不是别人,正是自己那天打猎救过的郭子兴的义女,马秀英姑娘。

马秀英大大的眼睛不断的看来看去,一眼看到了坐在角落上的朱重八。马秀英嫣然一笑,站了起来,走到朱重八那一桌,对着朱重八说道:“你不是朱重八吗?你也来参加我父亲的五十大寿啊?”

朱重八看着大厅里所有人的目光都在看着自己,不禁的有点儿尴尬,站了起来,低声说道:“卑职正是朱重八,见过小姐。”

“恩。是我父亲邀请的你?”马秀英头一歪,又继xù

问道。

“秀英,怎么能如此无礼!”大张夫人在一边高声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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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四章 英雄不怕出身低(下)

秀英星眸一抬,正要说话。朱重八忙低声说道:“夫人请息怒,小姐问的是。是郭大帅昨日亲口告sù

我,让我来参加他的寿宴,卑职这才前来,小姐既然问起,实不敢相瞒。”

谁知,秀英却螓首一摇,大声说道:“谁问你这个了?我当然知dào

是父亲让你前来。”

朱重八有点儿纳闷,问道:“那不知dào

小姐想问什么?”

秀英摇摇头,乌黑的长发也像波浪一般摇动了一番,嗔道:“朱重八,你不是我父亲的亲兵十夫长吗?我父亲现在在哪里?你不会不知dào

吧。”

现在郭子兴的去向自然是在座所有人的第一大问题,听秀英虽然问的无礼,但却也不无道理,大家的眼光又都盯在朱重八的身上。

朱重八哪里知dào

,脸上囧了一囧,看大张夫人也在看着自己,忙沉声说道:“小姐问的。不过今日大帅的去向,确实没有提前告sù

亲兵卫队,卑职觉得郭大帅可能是临时离开的帅府。”

“临时离开的帅府?”大张夫人接口说道:“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今日他明明说是不准bèi

离开帅府,安心过寿宴的。”

马秀英沉吟了一下,又问道:“既然这样,那么,今天有没有什么人找过我父亲呢?”

大家相互看看,都纷纷摇头,说没有看见什么人到过帅府。

大家正茫无头绪,突然门外跌跌撞撞的闯进一个人来,一进门就大声禀告道:“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大张夫人秀眉一蹙,厉声喝道:“什么大事不好了?如此喜庆的日子,不要胡说八道!”

众人看那个人身穿亲兵的服饰,神色慌张,听大张夫人一呵斥,双膝一软,就跪了下来,结结巴巴的说道:“启禀夫人,大事不好了!刚才孙德崖那边传话过来,说是,说是……”

“说什么?你快说啊。”马秀英急忙问道。

那个亲兵早已换乱成了一团,急忙又说道:“他,他说道,大帅现在在他们手里,让我们三日之内把帅府的帅印交出来给他,否则,否则……”

大张夫人早已离开了桌子,几步走到那个亲兵面前,大声问道:“否则什么?你倒是快说啊。”

“他们说,否则就会杀了大帅。”那个亲兵又说道。

大厅中一下子又慌乱成了一团,众人议论纷纷,小张夫人她们一些女眷已经忍不住抽泣了起来。

大张夫人大声喝道:“此事是真是假,尚未证实。大家不要慌。朱重八,你速去帅府,击鼓聚将,商议大事。”

朱重八忙应声,一溜小跑直奔帅府而去。

大张夫人又让那个亲兵起来,跟着自己一起去前厅,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又回头嘱咐大家,让大家不要慌乱,静等一会儿的商议结果。

说完,就匆匆的带着那个亲兵直奔前厅而去。

前厅里,朱重八已经敲响了金鼓,不到半柱香时刻,城里副将以上的将领都已经聚集在大厅里,大家聚在厅里,看见大张夫人坐在正中间,却不见郭子兴,都心中疑虑。

待大家站好,大张夫人高声问道:“各位将领都来齐了吗?”

有人答道:“启禀夫人,出了汤和将军,各位将军均已来齐。”

大张夫人点点头,大声说道:“刚才得到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说是郭大帅已经被孙德崖扣住,还放下话来,说是我们如果不尽快交出帅印,他们就会杀了大帅!”

“什么?竟有此事!”大张夫人此言一出,好像是一块大石激起了千重浪,台下顿时乱成了一团,邓愈将军一拍大腿,大声说道:“敢问夫人,您从哪儿得到的这个消息?”

旁边几个将军也都大声问道:“是啊?到底是怎么回事?大帅怎么会突然被孙德崖这个老贼扣押住?”

大张夫人摇摇手,示意大家静一静,用手一指台下的那个亲兵,说道:“是他告sù

我的。”转身又对那个亲兵说道:“你还不快快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告sù

各位将军。”

那个亲兵这时好像缓过了一点儿神,开始镇定下来,这才算是清清楚楚的把今天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讲了出来。

原来,今天早上,郭子兴和汤和一起去会见孙德崖,随行的十几个人中就有这一个亲兵。

他们一行人十几人接到了孙德崖的名帖,稍加商议就决定去会会这个孙德崖。孙德崖府第在东城的一个胡同中,是属于郭子兴最讨厌的那种府第,用他的话说,就是永远死气沉沉,一看就不是好人家住的地方。

今日当然也是如此,十几人来到这个死气沉沉的府第前边,走在最前边的亲兵刚要去大门,却就听的门一响,门外走出了四个中老年人,郭子兴认得,正是孙德崖等四人。

孙德崖是一个精瘦的老者,满头白发,精神矍铄,走在最前边,满脸堆欢,看见郭子兴,老远就爽朗的大声笑道:“郭大帅亲临寒舍,我们几人可是荣幸之至啊。欢迎之至啊。”

后边那三个人也都满脸笑容,等几个人围了上来,郭子兴这才大笑着跳下马来,大声笑道:“几位大帅真是客气啊,这么老远就出来迎接郭某,郭某可是承shòu不起啊。”

孙德崖走了上来,拉着郭子兴的双手,笑道:“哪里哪里,你郭大帅一天不拿我孙某等人开玩笑,你就浑身难受啊。”

后边的几个人也都赔笑着,纷纷客气着,把众人让进了府中。郭子兴哪里肯示弱,把马缰交给身边的孙德崖府中的仆人。汤和等人互相看了看,也都不说话,纷纷跳下马来,跟在郭子兴后边,大踏步走进了府中。

刚进大门,就看到有一个身穿黑色战袍,高高瘦瘦的一个人站在院子当中一棵大树下边。

那棵大树不知dào

是什么树,早春时节,一棵树没有一片叶子,长满了一树的紫色花朵,一阵风吹过,不知dào

有几千几百朵,煞是好kàn



树下的那个人却跟这满树的鲜花极不匹配,这个人满脸的伤疤,不知dào

有多少道,最可怖的是有一道刀疤斜斜的从眉心拉到嘴角,刀疤两边肌肉卷起,抽的两只眼睛都一大一小,嘴角扬起,露出红色的牙龈,让人看着是又恐怖又恶心。

那个人看见众人进来,咧嘴一笑,露出满口的板牙,更是恐怖难言。

郭子兴看到这个人,微一迟疑,身边的孙德崖笑道:“郭大帅,这位将军正是徐州李大帅麾下的赵均用将军,不知dào

郭大帅是否认识赵将军。”

郭子兴愣了一下,大声笑道:“原来这位就是赵均用赵将军,那可是久闻大名了。”

树下的这位赵将军笑着迎了上来,抱拳说道:“郭大帅,末将赵均用,可是久闻大名了,今日一见,真是三生有幸啊。”

郭子兴摇摇头,左右看了一圈,大声说道:“哪里哪里,赵将军谬赞了。我郭某人徒有虚名,赵将军可不要见笑才好。”

旁边的孙德崖能说会道,在一边笑着接口道:“两位就都不要过谦了。你们应该是英雄相惜才是,只是我们这几个老头子汗颜啊。”

赵均用却摇摇头说道:“末将乃是败军之将,何敢言勇。两位大帅如此谬赞,在下可真是汗颜无地了!”

郭子兴点点头,正色说道:“非也。鞑子军百万之巨,李大帅孤军守卫徐州,万难抵挡,赵将军能杀出重围,足见骁勇异常啊。”

赵均用惭愧的摇摇头,不再说话,旁边的孙德崖笑道:“不错。赵将军能给杀出如此重围,可不让当年常山赵子龙长坂坡七进七出啊。”

众位又是一阵唏嘘,过了一阵,孙德崖才将众人让进屋中大堂。屋里早有准bèi

,一干人分宾主落座,喝了一会儿茶以后。

郭子兴先开口说道:“今日孙大将军请郭某人前来,不知dào

所为何事?”

孙德崖慢条斯理的喝了一口茶,缓缓的说道:“今日请郭大帅前来,自然是有要事相商,否则,不敢动郭大帅大驾啊。”

“哦。愿闻其详。”郭子兴把茶杯放到了桌子上,双目盯着孙德崖,沉声问道。

孙德崖看了看在场的众人,这才说道:“如今,脱脱老贼率领七十万鞑子军攻破徐州,接下来首当其冲就是我濠州城,眼看濠州城就要兵临城下,不知dào

郭大帅有何良策?”

郭子兴沉声说道:“原来孙大帅请老夫前来,是为了商议对付鞑子军。自古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鞑子既然敢来犯我,不管他来者是谁,有多少人马,我等自然要齐心协力,跟鞑子决一死战,否则,怎么能对得起濠州城的父老百姓。”

“好,果然是快人快语,郭大帅此言豪气干云,真是不愧将军本色啊。”孙德崖干笑了几声,回头看看坐在他身后的三个大帅和那个赵均用将军,又说道:“不知dào

三位大帅和赵均用将军有何高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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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五章 决裂(上)

孙德崖说完,目光来回在他身后几人身上扫来扫去,此时,旁边一个中年汉子接口说道:“此次鞑子军七十万大军兵临我濠州城,几乎是倾国之兵,领军之人乃是鞑子大帅脱脱,此人在鞑子军中那是德高望重,深受鞑子军爱戴。”

说到这里,孙德崖身后的几个人都赞同的点点头,郭子兴认得刚才说话的那个正是濠州城四大元帅之一的王行,正要张口反驳。

听那个王行又说道:“而我们濠州城中,郭大帅兵马最多,我等几人兵少将寡,加起来也就几万人马,加上郭大帅兵马,整个濠州城也就二十万上下,濠州城孤城一座,不知dào

能坚守多久啊?”说完,看看大家,忧心忡忡的摇摇头。

旁边又有一人接口道:“是啊,当时徐州城内,芝麻李大帅也是二十万兵马守城,却不到三日,徐州城就被鞑子军攻破,李大帅被俘虏,徐州城被屠城。形势惨烈至极啊。”

郭子兴听到这里,心中已是雪亮一般,知dào

孙德崖今日为什么要请自己前来了。当下干脆也不说话,双手交叉抱在胸前,坐在一边。心道:“你们几个不就是想让老夫弃城逃走吗?我今天倒要看看你们能说出什么花样来?”

另外几个人也都纷纷附和,其中一个人还说,鞑子军向来又屠城的暴行,如果我们提前撤tuì

,还能保全濠州城的百姓,但是如果我们顽抗到底,最后的结果只能是城破家亡,还落个被屠城的下场,那可就万万使不得了。

汤和听到这里,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大声喝道:“诸位,你们都是义军首领,我义军成立之初的首要宗旨就是抗击鞑子,保护我汉人百姓。今天,鞑子还未到来,诸位就心惊胆战,一心想着弃城逃走,这恐怕不是我义军所为吧,也对不起我汉人百姓吧?”

孙德崖笑笑,慢条斯理的说道:“这位小将军果然是血气方刚啊,面生的紧,不知尊姓大名?”

汤和哼了一声,昂然说道:“不敢当,末将汤和,只是郭大帅手下一个无名之卒罢了。”

“郭大帅手下一个无名之卒就如此厉害,难怪郭大帅这么多年来,所向披靡,鞑子军无不望风而逃,真是厉害厉害。”孙德崖皮里阳秋的说了几句。

汤和怒目圆睁,瞪视着孙德崖,也不说话。

大厅中一时静了下来,只听得到汤和呼呼喘气的声音。

过了一阵,孙德崖看郭子兴没有表态,就挑衅似的说道:“郭大帅,刚才大家各抒己见,都表述了自己的看法,不知dào

郭大帅怎么看?”

郭子兴双眼望天,听孙德崖一问,这才低下头来,看了看大家,沉声说道:“我郭子兴十年前加入义军,跟着韩山童首领一路走到现在,跟鞑子军大小恶战数百次,不管是我众敌寡还是敌众我寡,我郭某人从来没有想到过逃这个字,不光是我,就连跟我作战的鞑子军也从来没有临战脱逃过。

我们说鞑子军如何残暴恶劣,如何禽兽作为,但是鞑子军却从来没有示弱过,没有退缩过,从来都是战死到最后一人。

而我们号称是义军,号称保卫汉庭,保护家园,却未曾想到,还没有看到鞑子军的半根毛,我们义军的主帅就要望风而逃。这种行径,我郭某人是宁可死,也决计做不出来的!”

郭子兴一开始声音还较低,越说到后来,声音越大,到最后,那就是声色俱厉,满脸虬髯根根竖起,戟指而骂,要不是桌子隔着,几乎手指就要点到孙德崖等人的鼻子上了。

听完郭子兴的一顿呵斥,除了孙德崖还是那副笑眯眯的样子,赵均用一直黑着脸,也不知dào

是喜是怒,其他几人都情不自禁的低下了头,不敢与郭子兴的目光对接。

就在这时,突然听的屋外有人冷笑了一声,朗声说道:“哈哈。我看韩山童的义军就是徒有虚名,不是胆小如鼠,望风而逃,就是空言吹嘘,我看啊,这义军也就是骗骗贫民百姓,吓唬吓唬土匪的料。”

此言一出,大厅里十几个人都脸上变色,汤和大声叫骂道:“是哪个只敢在门外叫唤的小人,有本事进来跟爷爷说清楚。”

孙德崖脸色大变,正要大声叫亲兵卫队进来。

汤和的话音还未落,众人眼前一花,一个身穿青衣,身形高瘦的年轻人站立在大家面前,这个人面如冠玉,长身玉立,背插两把宝剑,手里却是空手。

郭子兴不禁暗暗的喝了一声彩,心道,这样齐整的人物,自己帅帐里可真是不多,不由的心里又动了爱才之念。

“你是谁?你怎么混进我的府中的?”孙德崖手一指,大声喝骂道,随机又一拍桌子,高声呼唤亲兵卫队速速前来。

那个青衣人脸上好像罩着一层寒冰,看也不看孙德崖一眼,昂然挺立,站立在当地。

汤和刷的一声拔出腰刀,正要上前。

眼前黑影一闪,大家看的清楚,正是那个赵均用一个箭步,抢上前去,同时,手里多了两把寒光闪闪的弯刀,一声不吭的朝着那个青衣人刺去。

郭子兴大吃一惊,他对这个青衣人已经有了爱才之念,生怕赵均用这一下伤害了这个青衣人,一声小心险些没叫出声来。

两道寒光倏然而出倏然而没,众人再看,那个青衣人不知dào

怎么就凭空退后了三尺,恰到好处的避开了赵均用的致命一击。

赵均用手下丝毫不缓,第一招落空,第二招马上发出。两道弯刀一上一下,直奔青衣人的眉头和小腹划去,阴辣狠毒,绝不容情。

哪知dào

,自己如此狠辣的一招发出,眼前一花,青衣人已经不见了踪影,赵均用知dào

不好,来不及回头,反手就是一刀,在自己身后划了一个半圆,以防青衣人在自己身后偷袭。

更没想到的是,那个青衣人好像是鬼魅一般,不知dào

怎么回事,就又出现在自己的面前。现在自己的双手都在后边,胸前破绽大开,青衣人只需轻轻一指,就能要了自己的性命。

刚才这三招正是赵均用最得yì

的三招,名字叫做“阳关三叠”,名字文雅好听,下手确实狠辣无比,是赵均用最厉害的绝招,每次出手,几乎都没有失手过。

这一次是看到青衣人太过厉害,这才一上手就使出了自己生平的绝技,却没有想到,自己最得yì

的绝招在这个青衣人眼中却是不足一笑。

“你是谁?如此阴狠毒辣,怎么会混入义军的队伍?”那个青衣人还是昂然站立在当地,根本没有出手的意思,只是沉声问道。

赵均用知dào

自己远远不是这个青衣人的对手,而且知dào

青衣人饶了自己一命,收回了双刀,垂首说道:“在下赵均用,不敢相瞒,的确是芝麻李大帅手下的义军将领。”-

“义军将领?”那个青衣人脸色更冷,冷冰冰的说道:“义军号称是正义之师,为百姓立言,居然会有这样阴狠歹毒的将领,难怪鞑子军一到,就只想着弃城而逃。”

青衣人这番话讥讽之意更为明显,但是,刚才,青衣人神乎其技,轻描淡写的就化解了赵均用的三记绝招,都知dào

了这个青衣人的厉害。就连孙德崖也不再呼喝外边的亲兵卫队,知dào

亲兵卫队再多,也不是这个青衣人的对手。

汤和挡在郭子兴身前,拔出腰刀,怒目而视,大声喝道:“我不管你是谁,纵然你神功盖世,你也只能要了我们的性命,但是要想污蔑我们义军,我汤和在此,却容不得你!”

众人看到汤和居然还敢厉声跟青衣人叫阵,都不由得暗暗佩服汤和的胆识过人。

那个青衣人看了一眼汤和,点点头说的:“汤和,果然有点儿胆识,你也是义军的将领?”

“正是。我汤和正是义军郭大帅麾下,今日你出言污蔑我义军,我汤和虽然知dào

远远不是你的对手,但是只要有一口气在,也容不得你!”汤和长刀在手,怒目而视,气势竟然也不属于那个青衣人。

“好,好。”那个青衣人看看汤和,微微点点头,说道:“在下乃是世外修道之人,刚才只是路过此地,听到你们几人商议对付鞑子军的事儿,这才忍不住出言嘲讽,冒犯了大家。”

“原来是修道之人,难怪这么厉害。”赵均用心里稍稍安下了心。刚才还觉得自己的得yì

绝招被人轻易破解,气馁不已,现在听到原来是修道之人,心中登时坦然,转身回到了自己座上。

郭子兴在一边笑笑说道:“这位道长,不知dào

尊姓大名,我义军现在势单力薄,正缺乏道长这样的高人帮zhù

我等。”

孙德崖此时也缓过了劲儿,笑眯眯的说道:“郭大帅说的是,道长既然也痛恨鞑子,还望留下来,助我义军一臂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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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六章 决裂(中)

那个青衣人摇摇头,根本不与郭子兴和孙德崖搭话,转过身去,一闪而没,众人只来得及看到他背插的两把宝剑的背影,同时,大家耳朵里清晰的听到远处传来青衣人的声音,“抗暴应战,神必佑你等,如若有叛,神人共愤。”

过了许久,众人还是哑口无言,大家都静坐在座上,都在想着刚才发生的一幕奇事。

此时,才听到外边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有人大声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有刺客?”

紧接着,有人一把推开大厅的门,众人看去,正是孙德崖手下的亲兵卫队。几十个亲兵东张西望,也没看到什么刺客的身影,零头的那个卫队队长迟疑了一下,正要问孙德崖。

一抬头,发xiàn

孙德崖面沉似水,话到嘴边,又赶忙咽了下去。

他没有说话,孙德崖却发话了,孙德崖伸手一拍桌子,大声骂道:“平日里总是在我面前吹嘘你们如何如何厉害,关键时候半点儿用都没有。我要是靠着你们,早就不知dào

被刺客分尸多少次了。”

那个亲兵卫队长全然摸不着头脑,也不知dào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孙大帅如此愤nù

。讪讪的也不敢说话,嘴里咕囔着不知dào

什么。

“行了,还不赶快滚出去,还在这里给我丢人现眼。”孙德崖看十几个亲兵呆头呆脑的站立在当地,忍不住又是一顿骂。

那个亲兵卫队队长听孙德崖让自己滚出去,如临大赦,忙行了个礼,带着十几个亲兵快步走出大厅。

“废物,一群废物!”孙德崖还是不解气,看着一众亲兵的背影,又骂了几句,这才停下。

一抬头,又看到汤和鄙夷的目光,郭子兴也在一旁阴阳怪气的说道:“孙大帅,好威风,好杀气啊!”

饶是孙德崖再沉得住气,此时也大为光火,大声说道:“姓郭的,你到底是什么意思,现在鞑子军已经在眼皮子底下,你还是准bèi

不识时务,以卵击石吗?”

郭子兴冷冷一笑,鄙夷的说道:“孙德崖,郭某人是战是逃,刚才早已说的明白,无需再跟你废话。不过……”

郭子兴看着一边黑着脸的赵均用,又说道:“不过,我倒想听听赵均用将军的意见,赵均用将军刚跟鞑子交过手,感受最深。”

大家把目光齐齐的投射到赵均用身上,赵均用放佛还沉浸在刚才那个青衣人的对话中。满脸的刀疤一动一动,阴沉的脸上毫无血色,那两把弯刀并没有收刀回鞘,还抓在手中。

听到郭子兴挑明要听自己的态度,赵均用这才抬头看了看大家,阴测测的笑了一声,看起来更是恐怖。

“郭大帅,在下乃是鞑子军的手下败将,惭愧之极,本没什么好说的。不过郭大帅既然问起,在下也就说说自己的愚见。

在下加入芝麻李麾下三年之久,一直都在给韩山童和芝麻李卖命,但是,几年来,芝麻李只知dào

退守一隅,守着自己的徐州城,在城中自大成狂,出了城,那就什么都不是。

平日里对付一小股土匪还凑乎,鞑子大军一来,一动真格的,马上就暴露出了他的无能,二十万大军不到数日就灰飞烟灭,连鞑子军的统帅脱脱都没有见到,就一败涂地。

今日里,又在这里看到你们这几个濠州城的大帅,哈哈。”赵均用怪眼一翻,脸上肌肉抽动,仰天哈哈大笑了起来。

“今日那又怎样?”汤和忽的一下子又站了起来,怒目瞪视着赵均用。

赵均用慢慢止住笑声,脸又阴沉了下来,沉声说道:“今日,在座的有五个大帅,加起来兵力也是二十多万,没想到除了郭子兴以外,其他几人都是贪生怕死,蝇营苟且之辈。哈哈!”

孙德崖和其他四人一下子脸色大变,孙德崖大声喝道:“赵均用,你休要猖狂,你别忘了,要不是我们收留了你,你到现在还只是丧家之犬。”

赵均用抬起头来,满是刀疤的脸直对着孙德崖,冷冷的说道:“孙德崖,你在我赵均用眼里,还不如一条狗,老子随时都能取你的狗命。”

看着赵均用阴沉沉的目光,孙德崖面如土色,不自禁的把身子向后挪了挪,说话声音也低了许多,颤抖着说道:“赵均用,你,你想干什么?难道你想反了不成?”

“我想干什么?哈哈。孙德崖,你一会儿就知dào

了。”赵均用说着站了起来,走到郭子兴身前,朗声说道:“郭大帅,你跟芝麻李一样,是条好汉,我赵均用佩服你。”

郭子兴面色如常,也不站起身来,只是缓缓的说道:“赵将军不用客气,我郭子兴也只是尊于义军而已,跟你们李将军,跟你赵将军,别无二异。”

那知赵均用却摇摇头,沉声说道:“要是数日以前,郭大帅这番话说出来,我赵均用那是五体投地,全力支持。但是现在,有了跟鞑子大军那一战,我赵均用的想法那是天翻地变。”

“哦。那倒要听听赵将军有何高见。”郭子兴漫不经心的说道。

孙德崖和那几个大帅面如土色的坐在位子上,大气也不喘的看着郭子兴和赵均用。过了一阵,孙德崖又想起了自己的亲兵卫队,就偷偷的往身后的窗户移去,想偷偷的把亲兵卫队叫进来。

赵均用眼睛一瞟,已经看到了孙德崖的小动作,不过他也不以为意,继xù

跟郭子兴说道:“郭大帅,我尊你不同于这几个胆小怕死的小人,还尊称你一声郭大帅。”

“那可不敢当。”郭子兴面无表情的说道。

赵均用丝毫不以为意,继xù

说道:“郭大帅,你虽然大义凌然,不为鞑子。但是,在鞑子七十万大军面前,也不过是蝼蚁挡车,为了你的一番英雄侠义,只能白白的让二十多万兵士白白送死,紧接着濠州城再被屠城,几十万的老百姓惨遭灭顶之灾。”

“姓赵的,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汤和双手按刀,厉声喝道。

赵均用根本看都不看汤和一眼,哈哈一声狞笑,大声说道:“汤将军,我说道现在,你还没有听明白吗?”

“到底什么意思,要说你就说明白。要不就滚回去。”汤和怒声说道。

赵均用哼了一声,猛的转过身来,怪眼瞪视着汤和,怪声说道:“汤将军好大的火气啊,果然是年轻气盛。在下好言好语说了半天,意思就是,在座的各位大帅们,现在就把你们的帅印交出来,由我赵均用保管,省的大家为抵挡鞑子军各持己见,伤了和气。”

“赵均用,你,你……”孙德崖这时才明白了赵均用的用意,气的双手不停的颤抖,一手指着赵均用,大声喝骂道:“姓赵的,你,昨天你是怎么说的,你这个出尔反尔的小人。”

“是啊。赵均用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小人!”孙德崖身旁的一个大帅也气愤的喝道,“你昨日……”

寒光一闪,那个大帅话还没有说完,脑袋就飞了起来,猛的撞在门上,掉落在地,大家这才看清楚,是赵均用一刀砍下了那个人的脑袋。

赵均用惨然一笑,弯刀上还滴着暗红色的鲜血,冷眼看着众人。

郭子兴面不改色,眼睛都不眨一下。孙德崖等人看着那个大帅腔子里的血喷起来足有尺许高,由于死的太快,身子并不倒下,还是直直的坐在椅子上,说不出的诡异可怖。

孙德崖几人互相看看,都低下头去,再也不敢说话。

汤和拔刀在手,挡在郭子兴身前,刀尖指着赵均用,沉声说道:“姓赵的,你想怎么样?”

“不想怎么样。只是想让各位交出帅印。这样,脱脱大帅刀不血刃就能收复濠州城了,而各位投靠了脱脱大帅,还各领自己人马,毫发不损,还当自己的大帅,岂不妙哉!哈哈。”

郭子兴一拍桌子,须眉皆张,厉声喝道:“赵均用,枉芝麻李大帅栽培你多年,没想到,你却背叛了李大帅,背叛了义军,投靠了鞑子,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叛徒!”

“栽培?叛徒?哈哈!”赵均用仰天又是一阵大笑,过了一阵,停下笑声,阴测测的说道:“不是我赵均用对不起芝麻李,也不是我赵均用对不起义军,而是芝麻李,韩山童对不起我赵均用!”

“住口!赵均用,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汤和大声喝道:“芝麻李大帅,韩山童首领和义军哪里对不起你,分明是你投靠鞑子,叛变义军,还敢在这里大言不惭!”

赵均用仰头看着屋顶,冷冷的说道:“哼哼!芝麻李。你们以为芝麻李是什么好人吗?他起义的第一年我就投靠了他,出生入死,别的不说,这几年来几次救他性命。谁知dào

,这个芝麻李胸襟狭窄,根本不配当一军统领。他看我功劳巨大,处处防着我,压制我,三年里给我换了七个职务,就是怕我网罗军心,伤及他的威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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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七章 决裂(下)

郭子兴等人面面相觑,都不说话,等着赵均用继xù

说下去。

赵均用一直仰着头看着屋顶,根本不看众人,继xù

说道:“芝麻李处处压制我倒还是罢了,谁叫我投奔他来着,我也就认了。

哪知dào

,半年前,却发生了一件神人共愤的事情,让我终于彻底看清楚了芝麻李和韩山童的真面目。

那一天,芝麻李把我叫进他的府中,说是要很长时间没有跟我单独坐坐,今天要跟我一醉方休。我那个时候虽然知dào

他心胸狭窄,却还尊他为大哥,听他邀我喝酒,我当然是欣然允诺。

那天晚上,芝麻李破例把他的夫人也叫了出来,陪我们喝酒。喝了一阵,他夫人就问我,问我的家人现在在哪里?我说他们在福建老家。他夫人就感慨说道,说我在徐州出生入死,怎么能没有家人的陪伴,现在徐州城日益牢固,不如将家人接了过来,跟我住在一起,这样岂不是两全其美。

我当时听了芝麻李夫人的建议,也没有多想,就觉得很有道理。第二天一早,芝麻李就跟我说,给我放半个月假,让我尽快把家人接到徐州,了我一个心愿。

我当时还颇为感激,觉得芝麻李总算是还记挂着兄弟之情,我不再多说,当天就离开徐州城,赶赴福建老家,将我的家人接到了徐州城。

刚到徐州城没几天,芝麻李就又找到我,告sù

我,说要为我的家人接风。我当然是感激都来不及。于是,当天晚上我就带着老婆孩子,又来到芝麻李家中,酒席上也没什么,大家谈的颇为投缘,到了散席的时候,芝麻李的夫人突然说道,她与我太太谈的很是投缘,希望我的家人能够在府上多住几天,两人也好说话聊天。

我自然是同意,我老婆孩子也没有什么想法,也都乐意。于是,她们就住在了芝麻李府中。

哪知dào

一住就是三个月,我每隔一个月就去问芝麻李,芝麻李总是说,我的家人非常好,和他的夫人已经结成了姐妹,两人还想再多聊几天呢。我听的家人平安无事,也就不再多想。

哪知,直到十几天前,听说鞑子七十万大军要围攻徐州,芝麻李安排了各位将领,都各安其事,唯独没有安排我。我气不过,等大军离开帅帐后,就单独去找芝麻李,一问之下,芝麻李才神mì

的告sù

我,他之所以没有在帅帐中安排我的差事,是因为有很重yào

的事情要我去做。

我当时挺高兴,忙问我给我安排了什么神mì

的差事。芝麻李这才神神mì

秘的告sù

我,他让我自己带领三千兵马,潜伏在徐州城外十里地外的山林之中。

我一开始以为芝麻李是要我埋伏,出奇兵制服鞑子,就高高兴兴的去了。

第二天一早,鞑子军的七十万大军就开进了徐州。芝麻李率领守城军马对抗鞑子,我则是悄没声的埋伏在山林中,不断派探马在前线打探消息。

就在鞑子攻城的第二天,徐州城已经是危在旦夕,我心中焦急,不知dào

什么时候才能杀出来,从背后捅鞑子一刀,但是没有接到芝麻李的将令,我也只是心中着急,不敢轻举妄动。

哪里知dào

,就在当天晚上,也就是城破前的前天晚上,芝麻李乔装打扮,偷偷的来到我大军营中。我一见到他,简直是大吃一惊,没想到这个时候还能见到他。

芝麻李就把我一个人叫到小屋中,跟我说了一番话,让我更为吃惊。他告sù

我,他早已料到会有此结局,所以,他给自己留了一条退路,让我保他速速离开徐州城,北上汝阳府,去找韩山童。

我当时就觉得可疑,汝阳府一直被鞑子军控zhì

,义军首领怎么会在汝阳府。我当时心急,不管三七二十一,当场就问起这个问题。

谁知,我刚问了一句,芝麻李就瞪起眼睛,斥责我毫无信义,关键时候居然靠不住。”

赵均用说到这里,旁边的汤和早已经忍耐不住,大声斥责道:“赵均用,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芝麻李将军怎么会做出如此卑鄙之事?”

“卑鄙?哈哈哈。汤将军,你居然也知dào

这是卑鄙下流之事?”赵均用看都不看汤和一眼,冷笑道。

汤和剑眉一轩,正要说话。旁边的郭子兴却不紧不慢的说道:“汤将军,你且让赵将军继xù

说下去。”

郭子兴说完,汤和不再说话,低低的哼了一声,退在一边。

赵均用斜斜的瞥了郭子兴一眼,脸上的伤疤被拉起,露出了两排残缺不齐的板牙,不知dào

是哭还是笑,阴测测的继xù

说道:“我刚说了一半,汤将军就说芝麻李卑鄙下流,不错,那芝麻李真是卑鄙下流之极。

他竟然厚颜无耻的跟我说道,他早已经跟脱脱商量好,只要他投奔脱脱,仍然是鞑子军中的大将军,而且能够保住徐州城的二十万将士和满城的老百姓。

我听芝麻李终于说出了他最隐秘最无耻的事,当即就拍桌子,大声跟他争辩起来,说他叛变义军,才是最无耻的叛徒。

谁知dào

,芝麻李好像早就知dào

我会有此一说,终于说出了他最卑鄙无耻的话,他说,早就知dào

我不会如此轻易答yīng

,他早有准bèi



我当时义愤填膺,大声说道,不管你有什么准bèi

,我赵均用绝对不会跟你同流合污,背叛义军。

哪知芝麻李恶毒的一笑,他说,我的家人现在都在他手里,十几天前就关押在汝阳府,我要是不答yīng

,他一声令下,我的家人就会身首异处。

我真没有想到,芝麻李夫妇让我接家人过来,原来是早有准bèi

,本来就想着这一手,我当时气不打一处来,要不是怕家人受牵连,当时我就一刀砍了这个阴险狡诈的老贼。

芝麻李当然知dào

我心里在想什么,他狞笑着,说是只给我一炷香时间,让我好好想想。

我心中狂怒,却又无可耐烦,思索再三,只好答yīng

了他的要求。”

“一丘之貉!”听到这里,汤和又大声痛斥了一句。

郭子兴却倏地站了起来,大声问道:“什么?你是说芝麻李是投靠了鞑子军,并非被鞑子所俘虏?”

赵均用一脸的愤nù

,双目像是要喷出火来。大声说道:“不错!天下间只以为芝麻李抗暴应战,却做梦也不会想到,他们心中的民族英雄,居然是这么一个阴狠毒辣,毫无人性的叛徒!”

说到这里,在场的众人都面面相觑,谁也没有想到,事情的真相居然是这么不堪提起,义军的英雄统帅居然是最可耻的民族败类!

过了一阵,又听得赵均用继xù

说道:“各位大帅,你们说说,是不是芝麻李先对不起我?”

他刚说完,就听得后边的郭子兴大声说道:“赵均用,虽然是芝麻李害你在前,但是你同流合污,为虎作伥,照样是个卑鄙下流,为万人所不齿的民族败类!”

赵均用又是阴测测的一笑,沉声说道:“好了,不管怎么说。我赵均用也不想让你们死的不明不白,这才把芝麻李的丑恶嘴脸告sù

你们,你们几位是不是相信,我赵均用也没有办法强求。”

郭子兴突然想起一事,大声问道:“赵均用,那彭大将军是不是也跟你一样,叛变了义军?”

赵均用看着郭子兴,沉声说道:“徐州城兵败,芝麻李葬送了二十多万义军和不计其数的老百姓,逃离出来的只有芝麻李自己,我赵均用和彭大,我和芝麻李是投靠了鞑子,那彭大是不是也投靠了鞑子,却是不知。”

郭子兴哼了一声,沉声说道:“他不是你和芝麻李,当然不会背信弃义,背信弃义的永远只会是那些没有骨气的小人!”

赵均用阴沉沉的脸上也微微一红,过了一阵,才说道:“郭子兴,此时不是逞口舌之快的时候,我劝你还是赶快交出帅印,还能保住你的性命,否则,哼哼,刚才那个不识时务的老贼就是你的榜样!”

郭子兴对视着赵均用,毫无畏惧之色,大声说道:“赵均用,你还记得刚才那个白衣道人的话吗?抗暴应战,神必佑我!你背叛义军,必遭报应!”

“好,报应也罢,背叛也罢。今日你们交出帅印还则罢了,否则,别怪我赵均用下手绝不容情。”赵均用冷冷的说道。

“只怕没那么容易吧!”汤和手持腰刀,站立在郭子兴前边。此时,大厅中又是一阵喧闹,孙德崖的亲兵卫队终于闯了进来,几十名亲兵各持利刃,团团把赵均用围在中间。

赵均用恐怖之极的脸庞抽搐了几下,冷眼看了看周边的亲兵卫队,缓缓的又把手里的两把弯刀轻轻的拔了出来。

刚才青衣人光芒太甚,大家都没有注意赵均用,现在赵均用拔出了自己的两把弯刀,满屋映的一阵绿光,一股厚重的杀气扑面而来,几人就好像一下子被扔到大冬天的雪地里一般,逼得屋里几个人汗毛直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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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八章 巫刀(上)

浓重的杀气逼得围上来的亲兵都不由自主的后退了好几步才站定,心神念力稍低之人,同时都感觉一阵寒意,几乎都坐立不稳。

汤和剑眉微蹙,紧紧的盯着赵均用手中的两把弯刀。只见那两把弯刀长仅三尺不到,弯曲好似一弯弦月,弯刀不知dào

是什么材料打造而成,还是淬了什么剧毒,绿幽幽的甚是渗人。

汤和知dào

这种弯刀绝非中土所有,乃是西域波斯胡人常用的兵刃。西域胡人的兵刃大异于中土,其招式功法也都大异于中土。刚才赵均用偷袭青衣人的一招三式阴险诡诈,是自己平生所仅见,自付要是这三式用在自己身上,自己早已命丧黄泉了。

但是,大义之下,别说只是一个赵均用,就是十个百个,纵然自己血溅五步,那也是绝不皱一皱眉头的。

赵均用双目望天,两柄弯刀分拿在两只手中。傲然说道:“汤和,你们远非我对手,来的人再多,也都是土鸡瓦狗耳。我劝你们还是感觉交出帅印,免得更多的人因此白白送了性命。”

汤和怒道:“少废话。我等纵然是血溅当场,也不会让你得逞。”

“那好,正好这两把巫刀好久没有饱饮热血了。”赵均用冷冷的说了一声,话音未落,只见碧光一闪,众人还没看清怎么回事,只听的惨嚎声此起彼伏,热血飞溅,血肉横飞。

再一看,围在赵均用身边的十几个亲兵已经倒在了地上,十几个亲兵中刀的方向和部位都不相同,但都是一刀致命,有人被从肩头至下,斜斜的劈成了两半,有人被一刀砍下了脑袋,更有人被从腰中拦腰砍断,一时还未完全死透,还在地上轻轻的呻吟。

看到如此惨状,孙德崖几人险些吓得晕过去,脸色煞白,连哆嗦都忘了。

这一切,汤和都好像没有看见一样,手中腰刀一晃,大喝一声,就迎着赵均用冲了上去,郭子兴虽然带兵打仗,但是却没有练过武功,只能紧张的看着场中的局势。

汤和从小练过拳脚功夫,生性骁勇,力大无穷,加上胆色过人,从来就没有怕过谁,虽然看到赵均用刀法诡异,自己绝非他的对手,但也是毫不胆怯,挺刀就杀了上去。

赵均用现在只求夺过郭子兴和孙德崖手中的帅印,夺取他们手中的兵马,取不取在场几人的性命,却是小事。汤和是郭子兴的爱将,赵均用也不想伤害汤和,以免彻底激怒郭子兴,死活不肯交出帅印,那时候自己可就被动了。

想到这里,赵均用展开轻功,就好似鬼魅一般,东一晃,西一晃,顷刻间,就点倒了大堂中剩下十几人的大穴,包括汤和在内,都动弹不得。

赵均用缓缓收好弯刀,双手负在背后,在大堂中踱来踱去,边走边说道:“各位,话我不想多说,也不想伤害你们,现在给各位一天的时间,我会让你们的人回去给你们家人报信,让他们把你们的帅印赶紧交出来,换你们的性命。”

说完,赵均用手一指,解开了几个兵丁的穴道,让他们分头去给各个帅府送信儿。

帅府中众人听到这里,才总算把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听明白了。

“郭大帅和汤将军没有受伤吧?”听完之后,大张夫人第一句话就是关心两人的平安。

“没有。他们两人也只是被那个赵均用点住了穴道。”那个亲兵忙说道:“不过,不过那个赵均用可说了,明天午时之前他要是还看不到帅印,可就要下杀手了。”

“好了。你辛苦了,先下去休息吧。”大张夫人轻轻点点头,让那个亲兵先出去。

那个亲兵这才领命出去。

等那个亲兵走远,大张夫人环视众人一眼,低声问道:“怎么样?各位将军可有什么高见?”

事关重大,一边是郭大帅和汤和的性命,一边是二十多万人的帅印,大家一时都不敢说话。

沉默了许久,有人说道:“夫人,末将觉得还是大帅和汤将军的性命要紧,不如先把帅印交给那个赵均用,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啊。”

这人刚说完,就马上有人反驳道:“不可,不可。一旦交出帅印,相当于交出二十万大军,那可是大帅辛辛苦苦,好不容易组织起来的军队。再说你怎么能确保交出帅印就能保住郭大帅和汤将军的性命,那种亡命之徒,什么事儿做不出来?”

那人又反驳道:“那你说怎么办?难道眼看着大帅和汤将军被人残害吗?大帅一死,军心涣散,与交出帅印何异?”

“这种江湖中人反倒是最重一个信字,只要我们交出帅印,大帅和汤将军起码能保住性命。”又有人大帅说道。

一时之间,帅府中吵成一片,有主交出帅印的,有主不交帅印的,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热闹非凡。

大张夫人坐在中间,听帅府中各位将领吵得不可开交,心中烦乱之极。她一向坚决果duàn

,遇事毫不犹豫,今天在丈夫性命和二十万大军之间,却也是摇摆不定,下不了决心。

正在争吵之际,突然有一个宏亮的声音从外边传了进来,“夫人,各位将军,末将倒是有个主意。”

话音刚落,众人都齐齐望向殿外,只见一个高瘦的身影站在门口,朱重八认得出来,这个人正是昨天刚见过面的彭大将军。

夫人和众位将军却没有见过彭大将军,相互看了一眼,就有人喝道:“你是谁?你是怎么混进帅帐的?”

那个人几步走进帅帐,朝着大张夫人行了个礼,又团团朝众位将军抱拳说道:“夫人,各位将军,末将乃是芝麻李大帅麾下的彭大,昨天承蒙郭大帅不弃,将我收到大帅麾下,还没有时间和夫人和诸位将军见过面。”

“什么?你是芝麻李麾下,那你跟那个赵均用是什么关系?”彭大刚说完,就有人大声问道

“你说你是彭大,可有什么凭证?”

朱重八忙往前站了几步,冲着大张夫人和诸位将军说道:“大张夫人,诸位将军,这位确实是彭大将军。”说这,把昨日里跟郭大帅见彭大的事情跟帅帐中众人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

“原来是这样。”大张夫人听完了,点点头,冲着台下的彭大将军说道:“既然这样,彭大将军你现在也是郭大帅麾下的一员,你刚才说是有好主意,你赶快说来。”

彭大将军看大张夫人这么快就如此信任自己,心中甚是感激,大声说道:“郭大帅对末将有知遇之恩,末将一时一刻都不敢忘怀。末将以前跟赵均用同属芝麻李麾下,深知赵均用为人,此人阴险狡诈,武艺高强,他说的话一定会做到。

刚才各位将军各持己见,末将却是另有想法。末将建议,派两个武艺高强,行动机警之人,以送帅印之名,混进孙德崖府中,伺机救出大帅和汤将军。”

彭大将军一番话说出来,帅帐中又是一片寂静。朱重八也在一边想着,彭大将军这番话倒是有理,而且如果成功,那可就是两全其美之策。但是,刚才说这个赵均用如此厉害,大帅府中武功最厉害的无非就是汤和,汤和尚且远远不是那赵均用的对手,再派两个人想救出大帅和汤和,上哪里找这么两个人去?

其实,朱重八所想也正是在场的所有人的想法,大家你看我,我看你,谁也不敢贸然说话。

过了一阵,大张夫人沉声说道:“彭大将军所言倒是不失为一个两全其美的良策,不过,依将军所言,我们派谁去合适?”

彭大将军高声说道:“为报答郭大帅的知遇之恩,末将不自量力,要毛遂自荐,去救郭大帅,至于另一个人吗,末将对各位将军不熟悉,还请夫人示下。”

话音刚落,只听的帅帐外一个清脆的声音说道:“父亲有难,自然是我去。”

众人一怔,忙朝着账外看去,只见一个红衣红裙的少女走了进来,正是郭子兴的养女马秀英。

“秀英,此事事关重大,你不可胡闹,还不给我退到一边。”大张夫人一看是秀英,忙怒声喝道。

秀英却小嘴一嘟,大声说道:“大娘,父亲受难,做女儿的岂能袖手旁观,你不要管我,反正我是非去不可。”

大张夫人柳眉一竖,又待说话。账下的朱重八又说道:“夫人,朱重八不才,愿意跟着彭大将军去救郭大帅和汤将军,望夫人批准。”

秀英斜眼瞥了一眼朱重八,哼了一声,说道:“朱重八,那个赵均用那么厉害,你去了能管什么用?你还是呆在帅府中,听我们的消息吧。”

“秀英,不得无礼!”大张夫人怒声喝道:“还不快快退下!”

秀英看夫人发怒,不敢顶嘴,忙退在一边。

那个彭大将军看了看旁边的朱重八,点点头,说道:“朱老弟,赵均用如何厉害,你刚才可是听的清清楚楚,你这么一去,可是九死一生,你可想好了?”

朱重八大声说道:“为报郭大帅大恩,我朱重八粉身碎骨,在所不惜。只望夫人准许卑职与彭大将军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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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九章 巫刀(中)

不知dào

过了多长时间,帅帐外,暮色已深,漫天的星光洒在濠州城中,清冷、孤寂,隐隐透出几分说不出的不祥。

彭大将军和朱重八自告奋勇后,帅帐中的各位将军又是议论纷纷,有赞成的,也有反对的。大张夫人闭上眼睛,沉吟了良久,这才缓缓的说道:“彭大将军,刚才你也听到了,那个赵均用阴狠歹毒,刀法厉害,下手绝不容情,你们两位可有必胜把握?”

朱重八只是一股知恩必报的豪气在胸,这才不顾一切的抢着要去救郭大帅和汤和,没有想其它。现在大张夫人当头一问,就感觉自己功夫低微,要想从赵均用这样的武学高手中救得郭大帅两人,自己可是殊无把握。

彭大却微微一笑,朗声说道:“回禀夫人。那个赵均用跟末将在芝麻李大帅麾下多年,他虽然为人低调,很少暴露自己的实力,但是,他的底细,末将却是知dào

的。

那个赵均用一到芝麻李麾下,芝麻李就格外的注意他,看出了这个人必然有不可告人的底细,就一边看他武艺高强,有用武之地,就接纳了他,一边暗中派末将私下里打探他的底细。

我费了几个月的功夫,终于探出了他的底细,原来这个赵均用原名赵无极,从小就在苗疆一处巫门学艺,学艺二十多年这才踏出苗疆,先是在鞑子军的戍边军中做事,后来不知dào

为什么,离开了鞑子军,改名赵均用,来投奔芝麻李。”

大张夫人点点头,说道:“难怪呢,原来是苗疆巫门中弟子。彭大将军,你可有破解之法?”

彭大摇摇头,低声说道:“不瞒夫人,当时芝麻李大帅料定赵均用将来必反,很早以前就让我寻求克制赵均用的办法。末将就进一步打探,又发xiàn

那个苗疆的门派就叫做巫刀门,赵均用手里的那两把弯刀就是该门的镇门之宝—巫刀。”

刚说到这里,突然下边有人惊呼道:“巫刀?赵均用手中的是巫刀?”

大张夫人忙循声望去,说话的正是邓愈将军,忙问道:“怎么?邓将军,你也知dào

巫刀?”

邓愈又看了看彭大,回头看着大张夫人,脸色沉重,低声说道:“夫人,属下当年在闽地作战的时候,曾听当地人说起过这把巫刀。

据说,当年因为对头追杀,那个苗人巫刀门的掌门曾经带着门人在闽中活动过,呆了十多年才返回苗疆。就在这十多年中,这两把巫刀杀遍了闽中几个大名鼎鼎的大派巨帮,而且据说,每一次不管对方是多少人,巫刀门只有一人手持两把巫刀上门,每一次都是一夜间,该派不管上上下下多少弟子,均难逃死命,就连三岁小儿,八十岁的老太都不放过,所以,几年间,这个巫刀门就名扬八闽,八闽中各门派无不以之为平生大敌,欲除之而后快。”

“这么厉害?那既然不留一个活口,那大家怎么知dào

就是巫刀门做的案呢?”有人接口问道。

没等邓愈将军说话,彭大就说道:“各位将军可能有所不知,凡是被巫刀杀死的人,都是一刀致命,而且当天死的不管有多少人,每个人中刀的方位绝不相同。”

“一刀致命,中刀方位绝不相同。”大张夫人喃喃的说道,又大声说道:“那各位将军,可有破解巫刀之法?”

看诸位将军都面面相觑,彭大又接着说道:“夫人,诸位将军,其实,末将打探了许久,得知那巫刀确实是妙用无穷,但是赵均用还根本发挥不出来,他现在的功力也就是发挥巫刀最基础的威力罢了。”

“最基础的威力?”邓愈问道,“彭将军,你是说,赵均用还发挥不出来巫刀的威力。”

“那当然。”彭大点点头,说道:“据末将调查,那赵均用在苗疆十几年,他是个汉人,根本没有学到巫刀最终的秘密,好像是巫刀门被一个神mì

的人物灭门,巫刀门掌门临危授命,把两把巫刀传给了赵均用,这才让赵均用如虎添翼。不过,终究巫刀在赵均用手里,只是普通的宝刀罢了,绝非传说中可怕的巫刀。”

邓愈点点头,也说道:“那也是,要是赵均用真的如此厉害,早就杀进帅帐,直接夺取帅印了,哪用得着这么麻烦。”

“虽说是赵均用发挥不出巫刀的威力,可是终究赵均用武艺高强,又加上宝刀在手,我们怎么对付他啊?”大张夫人朗声问道。

彭大上前一步抱拳说道:“夫人请放心,末将一直在寻找克制赵均用的方法,虽然没有必胜的把握,但是他在明我在暗,末将还是有几成把握的。”

大张夫人看看外边,天色已经快到二更时分。一拍桌子,大声说道:“好,就这样。”说完,大声传令:“邓将军。”

邓愈忙上前接令。“邓将军,你马上点齐五万兵马,今夜趁着暮色,将城东孙德崖兵营团团围住,只等明日一声令下,你就率大军杀将进去。”

“是!”邓愈答yīng

后,站在后边。

“王将军,李将军。”大张夫人又拿起金批帅令,大声说道:“两位将军,速带五万兵马,将其他四位大帅的军营团团围住,同样明天一声令下,率大军杀将进去,控zhì

住四位大帅的兵丁。”

“是。”王将军和李将军领命站立在后边。

大张夫人点点头,犹豫了一下,又拿起一根大令,低声说道:“彭大将军,朱队长,你们二人明日一早,就带着帅印去孙德崖军营,趁机就出郭大帅和汤将军。”

彭大和朱重八互望一眼,两人相互点点头,忙上前领命。

大张夫人看了看他俩,又缓缓说道:“两位将军,你们两人任务艰巨,大帅和汤将军的性命就在你们两人手上。无论如何,一定要就出他们两人,否则,受到牵连的可就是我们二十万大军和无数的黎民百姓了。”

彭大和朱重八忙大声说道:“请夫人放心,我二人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一定救出大帅和汤将军。”

大张夫人这才放心的点点头,又派两位将军带着两千兵马偷偷跟在彭大和朱重八后边,一旦救出大帅和汤将军,就一拥而上,制服赵均用和孙德崖部下。

最后,大张夫人让各位将军先下去休息,安排事宜,明日再见分晓。

朱重八领了命,走出帅帐,看大家都纷纷出账后回家,大张夫人也从后账回府。想想心中不放心,正要去找彭大将军,商议明日之事。突然身后一个清脆的声音问道:“朱重八,你站住!”

朱重八吓了一跳,忙转身看去,只见墙角后转出一个红衣红裙的美丽少女,月光下更是红衣飘飘,清丽难言,就好像天上的红衣仙女一样。

朱重八不自禁的多看了一眼,呆呆的站立在原地。

“朱重八,今天谁让你自告奋勇去救我父亲的?”马秀英杏眼圆睁,大声喝道:“你那两下子,能救得了我父亲吗?”

朱重八一时不知dào

啊怎么回答,想了一下,才说道:“小姐,我朱重八深受大帅知遇之恩,今日大帅有难,当然要去救大帅,效自己一点儿绵力了。”

“绵力,哼哼。还真是绵力。”马秀英撇着小嘴,哼了一声说道:“就为了你这一点儿绵力,要是送了我父亲的命怎么办?”

朱重八不禁额上汗下,为救大帅他自己当然是死不足惜,但是要是自己办事不力,害了大帅,那可就是千古的罪人了。想到这里,不禁呐呐的说不出话来。

马秀英看朱重八低着个头,无话可说,更加得yì

,轻咬着螓首,大声说道:“怎么,自己也没话可说了吧。哼!”

“那依着小姐,该怎么办?”朱重八想了一下,低声说道。

“哼!那还不好说。”马秀英大声说道:“真是个笨蛋。就你那点儿功夫能打得过赵均用吗?要不是刚才母亲斥责我,我就去跟彭将军一起去救父亲了,还不是被你给捣乱给弄散了!”

朱重八一听,这才明白过来,好啊,原来是这位大小姐还想去冒险去救郭子兴,忙连连摇头,大声说道:“这可是万万不行,小姐。”

“什么不行!你是谁,竟然敢跟本小姐如此说话!”马秀英粉脸一寒,冷言叱道。

朱重八没想到这个马小姐如此蛮横不讲理,也不答话,转身就大踏步朝着彭大的府中方向走去。

“朱重八,你干什么?你给我回来!”马秀英看朱重八敢丢下她,又是一声清叱,一时蛮横起来,拔出剑来,就朝着朱重八身后刺去,“朱重八,你快给我站住。”

朱重八哪里肯理她,头也不回,加快脚步,反而越走越快。

马秀英一剑落空,不禁心中大怒,她虽是郭子兴的养女,但是平日里郭子兴夫妇对她娇宠有加,比自己的女儿还要宠爱三分。马秀英在府中那是一呼百应,哪里敢有人对她如此无礼,当时就气不打一处来,长剑一挺,一招长虹贯日,快如闪电一般朝着朱重八的后心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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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章 巫刀(下)

马秀英虽然是娇蛮小姐脾气,但是也并非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她只是气不过朱重八竟然敢不理会她,这才大小姐脾气发作,不顾一切的出剑刺向朱重八的后心。

剑到中途,马秀英已经后悔,但是常言道,泼水难收,收势已经是收拾不及,长剑寒光凛然,电一般射向朱重八后心,朱重八只是快步往前,好像根本没有察觉。

长剑一瞬间就已经抵在朱重八衣服上,眼看一剑就要把他盯在地上。马秀英惊呼一声,紧紧的闭上了双眸。

朱重八听到了喊声,回头一看,剑光已在身前。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只听的一声清啸,月光下,一道快捷无伦,难以形容的寒光一闪,就挡在自己身前,马秀英的长剑“铮”的一声,正好刺在这道寒光上。

马秀英只觉得手腕一麻,长剑拿不住,脱手飞出去老远。救了朱重八的那道寒光却又斜斜的飞出,瞬间不知dào

去向。

朱重八和马秀英顾不得说话,忙四下里看去,却只见星光满地,皓月当空,照的大地上一片光亮,两人睁大了眼睛,却看不到丝毫的特异之处。

两人看了一阵,没看到什么,马秀英转身看着朱重八,轻声说道:“你转过身来,让我看看。”

朱重八缓缓摇摇头,低声说道:“大小姐,属下没有事,请大小姐放心。”。

“我,我刚才真的不是故yì

的。”马秀英低垂螓首,贝齿紧咬,低声说道。

“小姐,有心也罢,无心也好。卑职没事。小姐这就请回吧。”朱重八面无表情的说道。

马秀英看朱重八不死不活的那个死样子,不禁暗中气生,又大声说道:“哼!朱重八,我告sù

你,不要以为你救过我,我就会感激你。你要是敢欺负我,我照样杀了你!”

朱重八暗暗摇摇头,心道这个马大小姐居然如此不可理喻,自己明日就要对付赵均用,还是赶紧去找彭大将军要紧。

马秀英在后边恨声说道:“朱重八,你走吧,没有你,我自己也能找得到孙德崖在哪里。我自己去。”

“小姐,万万不可!”朱重八一听到这里,可是吓了一跳,忙拦住马秀英面前,急声说道:“小姐,大帅现在危在旦夕,你可不要再节外生枝了。”

“不就是两把巫刀吗?有什么了不起的。”马秀英柳眉一扬,嗔道:“你还知dào

管我的死活?”

朱重八刚要说话,就听到耳边有人冷冷的说道:“巫刀?”

朱重八和马秀英吓了一跳,忙四下里再看,却看见远远的半空中,悬着一柄长剑,剑身之上站立着一个青衣青袍的年轻人。

只见那个青衣人长身玉立,面如冠玉,背插双剑,说不出的英气勃勃。

两人眼前一花,那个青衣人驾剑已到了面前,只听的他朗声说道:“刚才你们可说是巫刀?”

朱重八也不知dào

这个人是敌是友,忙拔出腰刀,挡在马秀英身前,大声说道:“你是何人?你要干什么?”朱重八虽然关怀马秀英,但是看到这个青衣人驾着飞剑,显然不是一般人,心中也不由的发虚。

那个青衣人面如寒冰,看了看朱重八,昂然说道:“我乃是方外修道之人,不会伤害你们二人,我刚才听你们说到巫刀,可问这巫刀在哪里?”

马秀英心直口快,也不怕危险,大声说道:“哇,你就是那种修仙道的剑仙啊。那巫刀在一个叫赵均用之人的手里,这个人很坏,就是他扣押住了我爹,想要杀害我爹。”

“赵均用,果然是他!”那个青衣人点点头,朗声说道:“你们俩要去对付赵均用?”

朱重八看这个青衣人好像是汉人,而且对赵均用印象不佳,心中暗喜,忙行礼说道:“剑仙,那个赵均用投靠鞑子,扣押郭大帅等人,用他们的性命要挟我们拿出各自的帅印,我们明天就是对付赵均用,要救出大帅。”

果然,那个青衣人昂然说道:“上一次我放过了他,没想到他不思悔改,照样作恶。”说着,一声龙吟,他背上的两把长剑连着剑鞘飞起到半空,倏地一声飞到朱重八手中。

“我有要事在身,不能降此恶人,他既有巫刀在手,你二人不是他的对手。这黑白双剑乃是是我的护身法宝,你带在身上,关键时候自会保护于你。”话音还未落地,那个青衣人已经驾剑飞去,瞬间不见了踪影。

朱重八和马秀英面面相觑,看着那个青衣人不见了踪影。两人忙低头看去,只见朱重八手中多了两把长剑,两把剑都是三尺三长短,拿在手里,轻如蝉翼。两把剑剑鞘剑身黑者纯黑,白者纯白,剑鞘上没有丝毫纹理,浑然是一块玉石雕成一般,拿在手中,一阵阵寒气扑面而来。

马秀英高兴的两只杏眼睁得老大,伸手在两把剑身轻轻的抚摸着,低声叹道:“哇,这可是剑仙给我们的飞剑啊。一定比赵均用的那两把巫刀厉害百倍。”

朱重八强自按捺心中的高兴,对马秀英说道:“小姐,这回你放心了吧。卑职明天拿着这两把飞剑,一定能救出大帅。”

“飞剑?”马秀英拿起黑剑,使劲一拔,却没有拔出一点点来,她放下黑剑,又拿起白剑,使出全力,照样也拔不出来一分一毫,哼了一声,说道:“朱重八,你先把剑拔出来,咱们先看看到底是什么样?”

朱重八接过长剑,微一用力,长剑就好像是生铁铸就一般,根本就微丝不动。他暗暗使出全力,哪知dào

结果跟马秀英一样,根本没有一点儿动静。

无奈,朱重八只好放下长剑,摇摇头说道:“大小姐,此乃是剑仙所赠的飞剑,我等凡人哪里能拔得出来呢?”

“我们连剑都拔不出来,那还怎么用啊?更别提什么打败巫刀了?”马秀英小嘴一嘟,气呼呼的说道:“我看那个什么剑仙,就是在胡吹大气,他自己不敢去,扔出两把不能用的破铜炼铁骗我们。”

朱重八又好气又好笑,心道哪有此事。如果人家不敢招惹什么巫刀,那又何必多管闲事,多此一举。他心里暗暗好笑,嘴上却说道:“仙人的飞剑,一定是有妙用,可能在最关键的时候,自己飞出来对付巫刀那也说不定啊。”

“也是啊,据说那仙人的飞剑都是有灵性的。”马秀英听了又高兴起来,一把夺过双剑,大声说的道:“那好,咱们走吧?”

“走?去哪里啊?”朱重八忙说道:“卑职这就回家,请小姐也赶紧回府才是。今天发生了这么多事,小姐不要让夫人太过记挂啊。”

马秀英何等的冰雪聪明,她明知dào

朱重八撒谎,哪里肯依,歪着头说道:“哼!想骗我?你家住在城西,却自己往城南而去,你分明不是要回家,你本来准bèi

去哪里?”

朱重八看天已经快到三更,心中着急,也不想骗她,只得说道:“不瞒小姐,我是要赶去彭大将军府上,去跟他商议明天怎么对付赵均用。”

“好啊。我这次偷着逃出来,就是要跟你们去救我爹,我也跟你一起去。”马秀英看着朱重八,坚定的说道。

朱重八无奈,知dào

甩不开她,只好带着她,两人一起去城南找彭大将军。

彭大将军就住在城西,朱重八去过几次,轻车熟路,带着马秀英转过几个街巷,就来到了彭大府上。

彭大在府中正在准bèi

,看朱重八两人到来,忙把两人迎进府中。

朱重八问起明天的打算,彭大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那个赵均用武功本来就高,绝不在我之下,此时手中又有巫刀在手,我们的胜算可是少之又少啊。现在,我们唯一的优势,就是我们在暗处,他在明处,希望明日里能抓住机会,一击而中,才有绝对的胜算。”

“那彭大将军明日里准bèi

怎么安排?卑职全凭彭大将军指挥。”朱重八也是一脸的愁容,低声说道。

马秀英最快,看彭大和朱重八愁云满脸,忙大声说道:“唉,唉,唉。朱重八,你忘了刚才那位剑仙给你的飞剑啦?有了飞剑,你们还怕什么巫刀?”

朱重八本来不想这么快就把飞剑的事告sù

彭大,因为自己毕竟是一介凡夫,飞剑虽然厉害,自己毕竟没有使用过,能不能打败巫刀,那实是没有半点儿把握,所以没有一上来就说起飞剑的事情。

哪里知dào

马秀英是一个毫无心机的千金大小姐,怎么会有朱重八肚子里这么多弯弯绕,一上来就忙说了出来。

“哦?”彭大听了马秀英的话,眼前一亮,忙站起身来,急声问道:“什么剑仙的飞剑?怎么回事儿?”

马秀英大为得yì

,螓首一摇,站起身来,她早已把朱重八手里的黑白双剑抢在了自己的手中,听彭大问起,就一把拿了出来,放在了桌子上,让彭大自己来看。

敬请读者期待观看下一章《黑白双剑》

第二百二十一章 黑白双剑

比起朱重八和马秀英来,彭大走南闯北,还算是识货之人,一看到马秀英拿出来那两把黑白双剑,眼睛就开始发直,他一个箭步走上前去,拿起两把剑来,细细端详。

看了一阵,彭大把黑剑拿在手中,一手拿着剑把,一手微微使劲,就想把剑拔出来,哪里知dào

,黑剑如同生铁焊就一般,纹丝不动。

彭大吃了一惊,脸上不动声色,双手却已经用尽了全力,却未曾想,黑剑根本还是没有一点儿动静。

朱重八看在眼里,只是假装没有看见。马秀英在一边却大声说道:“彭将军,你不用白费力qì

了。这两把剑根本就拔不出来,刚才我跟朱重八试过了,没有用的。”

彭大脸上微微一红,他毕竟乃是军中的将领,岂能跟一个千金小姐和普通的亲兵相提并论。他早已看出马秀英毫无心机,知dào

她并非有意讥笑自己,也不以为意,微一沉吟,沉声说道:"果然是神兵,不同凡响,非我等凡夫俗子所能用啊。朱老弟,你快快将此双剑收起,明日能不能破掉赵均用的巫刀,全靠这两把飞剑了。"

朱重八忙郑重其事的收好双剑,也学着那个青衣人一样,将双剑背在背上。

马秀英性子急,不等朱重八背好双剑,就又问道:"彭大将军,明日之事,你可有什么良策没有?"

彭大面色凝重,看着两人,缓缓的说道:"就算是两位不问,末将也要与两位一起商讨明日之事。对付赵均用,末将比较有经验,明日还请两位听末将吩咐。"

朱重八和马秀英连连点头,都说道:"那是自然。"

彭大这才又说道:"明日辰时,末将乔装打扮成一个亲兵模样,由朱老弟带着,拿着假帅印去见赵均用。那个赵均用生性多疑,尤其是这个节骨眼儿上,必然不会轻易相信你我二人,这个时候,朱老弟你尽快拿出帅印,让赵均用把注意力放在帅印上。

帅印现身后,赵均用肯定要仔细检查帅印,就在他此时分心的时候,朱老弟你看准了大帅和汤将军的所在,不顾一切先去救他们两人。我会尽全力挡住赵均用的第一击。"

"可是,如此短的时间内,我怎么救大帅和汤将军?"朱重八有点儿为难的问道。

"嗯。大帅和汤将军一定是被点了穴,朱老弟你来不及解穴,就扛起他两人赶快逃走。"彭大看着朱重八说道。

"第一击?"马秀英又问道:"彭将军,你说第一击是什么意思?"

彭大又解释道:"咱们此计非常简单,赵均用一定会防着此招。他一旦发xiàn

帅印不对,或者是发xiàn

我们有什么异常,一定会发出全身修为的一击,这一击可是非同小可。到时候,末将也会使出平生所能保护朱老弟和大帅他们的安全,只要能拖延上几个回合,朱老弟就能救出大帅和汤将军了。救出他俩以后,你们马上发动大军围攻赵均用,不用管我。"

"就这么简单?"马秀英眨眨眼睛,有点儿不相信的问道。

"当然不是!"彭大沉声说道:"赵均用不可能如此好对付。刚才所言只是我们的第一步棋。今日大张夫人退下帅账后,末将马上去找了大张夫人,安排了第二步棋。"

"什么第二步棋?"马秀英一下子来了精神,忙大声问道。

"我今日跟大张夫人详细的商量过,咱们帅府距离孙德崖帅府也就二十里地光景,如果从我们控zhì

的最西侧的广宣大街到孙德崖帅府,那距离更短,一共才隔着两条街,不到三里地。"彭大看着两人,得yì

的说道。

马秀英不解的问道:"是啊,可是,这又有什么用?"

"大小姐,你想,明日末将和朱老弟带着帅印去找赵均用,赵均用肯定会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我们两人身上。"彭大微微一笑说道。

"是啊,可那又怎么样?"马秀英还是一脸的茫然,不知dào

彭大葫芦里究竟买的是什么药。

"赵均用全力防范末将和朱老弟,这个时候,按刚才所说,朱老弟去救郭大帅和汤将军,末将抵挡赵均用,赵均用肯定会全力以赴的对付我们了。但是如果此时,突然从地底下冒出几个人来,帮朱老弟救大帅,迅速从地底下把大帅和汤将军就走,那赵均用可是打破脑袋也想不到啊。哈哈。"彭大看着马秀英,得yì

的说道。

"原来如此啊。"马秀英双手连拍了好几下,高兴螓首连摇:"彭大将军原来早已经成竹在胸啊,看来我父亲和汤将军有救了。"

"彭将军,那地道如何选线,怎么开挖,想必你早已安排就绪?"朱重八也觉得彭大刚才所言,不失为一条妙计,不过他生性谨慎,还是问起一些细节。

"这个,朱老弟不必担心,今日我跟大张夫人定下此计后,我已经快马加鞭,带着十几个熟悉濠州城的弟兄选好了地点,大张夫人亲自选出了一百多名擅挖地道的好手,还有一千多名兵士护卫。算来,如果从一个时辰前开挖的话,现在应该已经挖了三成了吧。"彭大边说边站起身来,走到窗边,看了看窗外,好像在看挖地道的进度一般。

"从广宣大街到孙德崖帅账一共满打满算也就三里多地。现在起,到明日午时还有将近四个时辰,那一定能够挖得到的。"朱重八沉吟道:"只是,彭将军,挖地道的声响一定很大,可不要让赵均用发xiàn

啊。"

"朱老弟果然心思细腻,不过,朱老弟你放心,我明日一早就再安排两千兵丁,孙德崖帅账前摇旗呐喊,要他放了大帅和汤将军。这样,一来骚扰赵均用,让他不能安心休息,扰乱他心神;二来,也好掩护我们挖地道,遮盖挖地道的动静;三来,明日我五千大军埋伏在孙德崖帅账附近,必然会被赵均用发xiàn

,但是,有了这两千兵丁这么一来,赵均用也不知dào

我们究竟有多少人,自己就会先乱了阵脚。"彭大也不回头,还在窗前仔细的看着窗外的夜色。

朱重八和马秀英对视了一眼,都觉得彭大算尽了心思,这样安排已经是天衣无缝了。

"好。彭将军,卑职明日寅时就到帅账等待彭将军最后下令。"朱重八一拱手说道:"明日生死大战,还请彭将军早点儿休息。"

"不对啊。"马秀英这才突然想起来,大声说道:"你们俩说了半天,这么热闹,到底我干什么啊?"

朱重八眉头一皱,正要劝她不要生事。彭大将军缓缓转过身来,沉声说道:"大小姐,你乃是千金之躯,明日救大帅乃是万分凶险,稍有不慎,不光是我和朱老弟性命不保,恐怕惹怒了赵均用,连大帅和汤将军也难逃一死。大小姐,你还是不要亲自犯险的好。

再说,明日还要请大小姐亲自率领那五千兵马,在外接应我等,顺便扫平孙德崖一众,那才是大功一件啊。"

马秀英虽然心里一千个不情愿,但是又觉得彭大所言句句在理,自己实在是难以辩驳。再说,真要是自己任性胡来,真有可能送了爹爹的性命,那可是遗恨终生了。

想到这里,马秀英也就噘着个小嘴,在一边不说话了。

把马秀英送回府后,朱重八回去以后哪里睡得着觉,一会儿把两把宝剑摘下来,翻来覆去的研究,一会儿又从头至尾的想着刚才彭大的计划,看看还有什么破绽,不知不觉,天已经快到五更时分。

踏着微微亮的晨光,朱重八快步赶到了帅账。帅账里早已灯火通明,大家都已经等在帅账外。帅账外的校兵场中,黑压压的足有上万的兵丁和几十员大将。彭大和邓愈等人也已经在帅账外,看到了朱重八,冲他轻轻点了的头,也不说话。

几万兵马鸦雀无声,诺大的校兵场中掉一根针都能听见。大家都在等着大张夫人。朱重八也不敢说话,只是冲着两位将军拱手致意。

过不多时,几十个人簇拥着一顶青鸾小轿从帅账后过来,朱重八认得那正是大张夫人的鸾轿。

到了帅府门口,鸾轿落地,下来的正是大张夫人。

大张夫人面色凝重,抬头看了看校兵场,冲着前边的各位将领点了点头,就快步走近帅账。众将领也都忙跟了进去,排班站列两边。

"众位将军,昨日之事,可曾准bèi

好?"大张夫人也不落座,站在台上匆匆问道。

彭大上前一步,沉声说道:"禀告夫人,我等均已经按照昨日夫人命令,做好了一切准bèi

,王将军等人已经率领人马,将孙德崖等人的领地团团围住。"

"好。"大张夫人点点头,大声说道:"众位将官,大帅和汤将军生死在此一举,我等必须全力以赴,救出大帅和汤将军,才不枉平日里大帅对我等的恩情,也才能继xù

对付快要兵临城下的鞑子大军,为徐州城的千千万万百姓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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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二章 面具

"请夫人放心,我等赴汤蹈火,一定救出大帅和汤将军!"众位将领齐齐答yīng

道。

"很好。那我们就按计行事。"大张夫人缓缓说道:"今日,我坐镇帅账,众将军要是有什么问题,及时回报。"

众位将军齐声答yīng

,就纷纷退出了帅账。

朱重八跟在彭大身后,先回到彭大府中,彭大先要乔装打扮。朱重八一直没有看到马秀英,心想,她大小姐做惯了,昨日折腾一宿,肯定是还没有起床,也就暗自放下心来。

本来还以为彭大乔装打扮需yào

多长的时间,没想到彭大只是吩咐亲兵打了一盆清水进来,就吩咐亲兵推了出去,关上房门,从身上掏出一件薄薄的东西放到水盆中。

朱重八在一边看去,只见那个东西薄如纸,轻如纱,泡在水中,一开始是一团软软的,慢慢铺张开来,越来越大,变成了皮革一样的东西。

朱重八正在仔细的琢磨,突然彭大说道:"朱老弟,昨日咱们的计划,你应该还是清清楚楚的记在了心里吧?"

"请彭将军放心。卑职决计不会出错!"朱重八吓了一跳,忙从水盆中收回目光。

"好!朱老弟,今日一战,事关生死,虽然我们计划周密,但是那赵均用老奸巨猾,绝非等闲之辈,何况他巫刀在手,你我稍有不慎,不光是送了自己的性命,就连大帅和汤将军也会被连累。还有,今日不管能不能救出大帅,你我都难以活着回来,此次必须抱着必死之心,置之死地而后生,才有一线生机,你可想好了?"彭大看着朱重八,轻轻说道。

朱重八默然点了点头,低声说道:"大帅对卑职不薄,有知遇之恩,汤将军更是卑职生死好友,为了救他二人,卑职就算是牺牲了这条性命,那也是在所不惜,这一点请将军放心。"

"士为知己者死。朱老弟果然是至情至性之人。"彭大脸上露出一丝浅浅的笑容,低声说道:"这才是大丈夫所为。朱老弟年纪轻轻,如果此次能够大功得成,前途不可限量啊!"

朱重八轻轻摇摇头,又说道:"卑职人言微轻,只为报恩,不敢想其他。"

彭大不再说话,低头看了看水盆,一伸手,把那件东西捞了出来。

朱重八这才看清,那件东西却是一张人脸面具。只见上边须眉皆备,栩栩如生。

彭大两只手拿着那张面具,轻轻往脸上一铺,又在四周额头,耳边揉了揉,对着水盆仔细按了一阵。再一抬头,已经变成了一个四十多岁,脸色蜡黄,嘴角有微须的中年人。

朱重八上下打量了一阵,一点点破绽都看不出来,不禁连声赞叹。彭大看朱重八好奇,笑了一声,低声说道:"朱老弟,这是我当年行走苗疆时,一位异人教给我的易容之术,这一张人皮的面具,也是那位异人传给我的。"

"人皮的面具?"朱重八不禁退后了几步,骇声说道:"难怪如此栩栩如生,原来是用人皮所制。当今世上,竟有如此神技,卑职可算是大开眼界了。"

彭大摇摇头,又笑了一声说道:"朱老弟,天下之大,什么奇人奇事都有,莫说一个小小的人皮的面具,就算是生死变化,呼风唤雨的奇人都比比皆是。"

朱重八想起昨日里看到的那个青衣人,知dào

彭大并非妄言,默默的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彭大又说道:"朱老弟,一会儿我声音也会改变,你要提前适应才好。"听着彭大的声音也变的病殃殃的,朱重八越来越觉得这位彭将军真是了不起,忙点点头,说道:"彭将军放心,属下自然明白。"

彭大看看外边天色,又说道:"我现在的面容,没有人认识我,不过,我已经安排好外边兵马的调度,一会儿如果有什么突然情况,你要替我发号施令。"

看朱重八明白,彭大又从手边拿起一个尺许见方的木盒子,里边装的应该就是假帅印了。

准bèi

好一切,两人这才走出来,打马直奔东城孙德崖帅账。

一路上,彭大自然是不动声色,目不斜视。朱重八四下里看,只见街头巷尾,到处是自己的兵马,知dào

就这一上午的功夫,邓愈将军他们已经控zhì

了整个濠州城。

快到孙德崖帅账的时候,无数的兵马更是里三层,外三层,围的是水泄不通,朱重八不禁暗暗想到,就算是那赵均用最后得到了帅印,又怎么能逃脱这重重围困。

到了帅府门口,邓愈将军亲自守在门前,看朱重八两人过来,点了点头,一挥手,旁边的兵士们纷纷让出一条路来,让两人进去。

前边就是孙德崖的帅府大门,朱红色的大门黑沉沉的紧闭着,听不到一丝的响动,看不到里边一点光亮,充满了不祥的气息。

彭大毫不犹豫,双手捧着檀木盒,不紧不慢的走在前边。朱重八心中的紧张起来,脑子里一片空白,只知dào

紧紧的跟在彭大身后。

从邓愈将军那里走到门前,也就百步的距离,朱重八却好像走了一个多时辰一样,走的汗流浃背,双腿酸痛。

到了门口,彭大站定在门前,手一指,示意朱重八去扣门,朱重八迟疑了一下,没有反应过来,彭大低声说道:"扣门,通报一声。"

朱重八这才明白过来,哦了一声,定定神,这才走上前去,拿起门前的铜门环,使劲敲了敲门,大声说道:"里边的人听真,奉我们夫人之命,特来送郭大帅帅印。"

喊完,过了一阵,才听到里边一个类似金属互相磨擦,极其刺耳的声音说道:"两位朋友,既然是送大印,那就进来吧。"

朱重八猜想这个人肯定就是赵均用了,听赵均用不用看,隔着院子就知dào

外边是两个人,不由心中一寒,忙向后看看,后边的彭大又做了个手势,示意朱重八推门进去。

门其实是虚掩着的,朱重八用力一推,门一下子就开了,朱重八一个踉跄,险险摔倒,幸亏后边的彭大伸手托了一下,才又稳稳站定。

"哈哈。果然是强将手下无弱兵。郭大帅手下随随便便两个送东西的亲兵都如此厉害,真是羡慕啊。"那个金属磨擦刺耳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这次离得更近,朱重八心里极不舒服,只想伸手掩住耳朵,夺门而逃。

旁边的彭大丝毫不为所动,连脚步的大小都没有变,一步步的越过院子,走到上房门口,冲着朱重八又是一摇头,示意朱重八开门。

朱重八心中嘣蹦直跳,看彭大如此镇静,心中稍安。定定神,正要上门推门。突然那个声音又说道:"慢着。外边的两位如此厉害,我赵均用不免有点儿害pà

,这样吧,你们把帅印扔进屋来,我验明真身,自会放掉你们的郭大帅和汤将军。我赵均用别的不行,但是一生一言九鼎,从不食言,两位请放心。"

朱重八没想到会有如此变故,一下子没了主意,忙回头看彭大。只听的彭大嘶哑着嗓子,尽量低声说道:"赵将军,我们连郭大帅和汤将军的面也没有见到,就交出帅印,这样我们如何交差?赵将军既然一言九鼎,就应该按之前所言,一手接印,一手放人!"

"好一副伶牙俐齿,看来两位不仅是武艺高强,说话谈判,临机应变也是一流。"赵均用大声说道:"既然如此,要是我赵某人坚持的话,倒显得我小气,出尔反尔了,那两位请进来吧!"

看彭大点了点头,朱重八深吸一口气,伸手推开了房门。

一开房门,还没有看到屋里情形,一股浓烈之极的血腥气就涌了过来,朱重八只觉得胸口一阵发闷,气血上涌,紧接着,恍惚中一个黑影向自己扑来。朱重八吓了一跳,正要向后闪避,突然背后一股暖流涌入经脉中,借着这股暖流,朱重八马上就觉得镇静下来,忙快走两步,走进屋来。原来刚才的黑影只是自己的幻觉,血腥气也减弱了许多。

彭大就跟在朱重八身后,他看见朱重八顶抗不住重压,这才单手托盒,单手用内力给朱重八解了围。

果然,这一下极度引起了赵均用的注意。彭大手还没有从朱重八身上撤回,一阵腥风,一点血红色的刀光就冲自己而来。

刀光一出,就是一阵极其浓烈的血腥味和大片浓烈的甜的发腻的味道,两种味道混在一起,最终组合成一种闻之欲呕的说不出来的味道。

朱重八脑子一阵眩晕,几乎就要昏厥在当地,彭大一把将朱重八推进屋中,自己知dào

这把刀必然就是赵均用手中的巫刀,危急之下来不及抵挡,忙就地一个打滚,往侧面滚出了一丈多远,堪堪避过这一击。

"果然是高手啊!"赵均用一声冷笑,不理朱重八,伸手就来抢彭大手中的帅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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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三章 暗战(上)

彭大本来就是要用帅印吸引赵均用的注意,看赵均用十指如钩,一瞬间就站在自己眼前,一股劲风朝自己而来。来不及站起来,左手抱着楠木盒,右手从腰间掏出一把短刀,横着切向赵均用手腕。

赵均用早已经防着这一下,他双手并不缩回,只是脚下一滑,又绕到了彭大身后,同样的姿势抓向彭大的后颈。

彭大没有想到赵均用变招如此怪异,自己短刀在前,右手抱着帅印,实在是无法抵挡,只好头一缩,又是一个打滚,向前冲了进去,这才避过,只听的后边哧啦一声,背上已经被撕下一大片衣服,狼狈之极。

朱重八被彭大一把推进屋中,一个踉跄,摔倒在地,借着门外亮光,这才看清,屋中四周的墙壁下,横七竖八的倒着七八个人,也不知dào

死活。屋子中间还躺着十几个人在血泊中,应该是已经没有了性命。

朱重八知dào

自己一进门就要先去救郭子兴和汤和,顾不得站起身了,手脚并用,爬到墙角下,从七八个人中间寻找郭子兴和汤和,偏偏门外的光被门口的赵均用挡住了一大半,朱重八急切之下,一时还找不到郭子兴两人。

彭大跟赵均用过了两招,自己一直处于下风,连站都站不起来,更别说观察屋中的局面了。也不知dào

朱重八是不是按照计划去救郭子兴和汤和去了。

彭大心中着急,背后风声索然,知dào

赵均用决心要自己性命,下手毫不留情。而自己头都转不过来,站也站不起来,这样下去,只有束手待毙的份儿。彭大一咬牙,决定冒一次险。

他先不理会背后的刀光,向前一个前滚翻,不等站起身,回过头来,平躺在地上,这才挥剑一挡,此时的赵均用的弯刀已经在眼前,刀剑相交,堪堪将赵均用的弯刀隔开,随即,不等赵均用发第二招,彭大一个侧翻,已经站起身来,赵均用的另一把弯刀重重的钉在地上,将彭大后背的衣服撕下了一大片。

这几下可谓是电光石火,快捷无比,彭大一瞬间已经将赵均用的后招想的清清楚楚,他自己根本没有时间等看清楚赵均用的弯刀去向再发招,都是料定赵均用必然会发什么招,预想好了的。当中,如果有一招料想有差,那自己的性命就断送在这里了,可谓是以自己的性命来豪赌了。不过,要是没有这次冒险一搏,自己连头都回不过来,那也是一死,这也可谓是置之死地而后生了。

彭大转过身来,两人四目相对。赵均用一声长笑,大声说道:“果然是好功夫,好算计。”

彭大目光一扫,只见朱重八正在人堆中寻找郭子兴和汤和,心中稍安,当下嘶哑着嗓子,低声说道:“赵均用,你枉称是一代名将,居然毫无信用,我们依约给你拿来帅印,你看都不看,就偷袭我等二人,是何居心?”

“好一副伶牙俐齿!”赵均用皮笑肉不笑的抽搐了一下,也不理会旁边翻腾的朱重八,一双血红色的眼珠紧紧盯着彭大双目,嘶声道:“既然这样,你将木盒打开,本将军倒要看看帅印是真是假。”

彭大也不知dào

假帅印能够拖住赵均用多长时间,看朱重八跌跌撞撞,还没有找到郭子兴和汤和,心中不禁有些着急,但是脸上丝毫不动声色,晃了晃手中的木盒,低声说道:“帅印就在我手中,你要看当然可以,不过,在下还要先看看我们大帅和汤将军在哪里?”

赵均用回头看了看身后的朱重八,得yì

的狞笑了一下,嘶声说道:“郭子兴和汤和就在我手里,不验清帅印的真伪,你们别想看到他俩。”

彭大哪里肯信,摇摇头,正要说话。

赵均用又嘶声说道:“郭子兴和汤和被我的‘血截手’封住了全身穴道,我已经告sù

过你们,今日午时三刻不解穴的话,将会气血逆转,浑身经脉寸断而亡,你们拖延时间,我也乐意陪你们玩,咱们三人一起看着你们的大帅和汤将军死的惨不可言,倒也有趣,哈哈。”

彭大知dào

像赵均用这样的亡命之徒是说得出,做得到的,沉吟了一下,厉声说道:“赵均用,你也号称是说一不二的有信之人。我权且相信你一次,不过,我打开木盒,你看到帅印之后,一定要让我看到郭大帅和汤将军,否则,我宁可一走了之,也不会上你的恶当。”

赵均用阴着脸,不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彭大看了看赵均用,把手上的木盒缓缓放在了地上,双手分别在盒子两侧各按了三下,又用手在盒子正中间一摁,盒盖子一下子打开,露出了里边大红色的绸布。

彭大手不停,也不把绸布拿出来,只是伸手进去,把绸布上边的结打开,露出了绸布中金色的帅印。

帅印放在盒子中,看不到全貌,只能看见最上端一个金色的雄狮头像,狮子大张着口,好像正在朝天怒吼一般。

赵均用也是芝麻李手下的大将,当然见过芝麻李的帅印,他知dào

义军各大元帅的帅印大小、形状、质地、装饰都是一模一样,只是刻字不同而已。

他看了一眼,嘶声说道:“把帅印拿出来,再去找一张纸,盖一下我看看再说。”

彭大早有准bèi

,一只手按着木盒侧边,一只手提着帅印,轻轻一提,就把整个帅印提出了木盒。整个帅印其实也就尺许见方,通体赤金打造,上边是雄狮怒吼的造型,下边就是四四方方的一块。

朱重八从怀里掏出一大张纸来,摊在地上,彭大把帅印扣在上边,摁了几下,朱重八把纸拿起来,只见上边四个鲜红的大字“郭子兴印”。

赵均用哼了一声,要是不拿在手中,仔细查看,他其实也分不出真假。眼看字体和形状都跟芝麻李的帅印一模一样,一时也难以判断真假。

但是他也知dào

彭大见不到郭子兴和汤和,不可能把帅印轻易交到自己手中。沉吟了一下,挥刀在虚空中一劈,一道血光闪过,从空中掉下两个人来,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朱重八也不知dào

这是怎么回事,看那两人身形好像正是郭大帅和汤将军,忙扑了上去,走近一看,果然正是郭子兴和汤和。只见两人浑身血迹,紧闭着双眼,脸色苍白如纸,也不知dào

是死是活。

朱重八大叫一声,正要抢上去,想推着两人的身子唤醒两人,没走几步,就重重的撞在一面看不见的墙壁上。“当”的一声,朱重八连退数步,才踉踉跄跄,好不容易站稳。

“大帅!”朱重八一时也不知dào

怎么回事,正要再次抢上。旁边的赵均用阴测测的说道:“这位小兄弟,他俩还活着。你到不了他俩身边的。”

“这!”朱重八回头看看彭大。彭大看郭子兴和汤和两人虽然面无血色,但是胸口微微起伏,知dào

两人性命无碍,确实只是被赵均用点住了穴道而已。

“好了。郭子兴和汤和性命无碍,你们俩也都看到了。怎么样,把帅印拿过来吧。”赵均用沉声说道:“交出帅印,我马上解穴放人。”

彭大知dào

自己手里的帅印虽然表面上跟真zhèng

的帅印没有区别,其实是仓促之间赶制出来的,细节和分量都不对。真zhèng

的帅印是用上等的紫磨金制成,通体光滑,毫无杂质,总重九百九十两九钱九分,取九九归一之意。而这枚假帅印只是临时用府中的上色金铸造而成,虽然外表也是通体赤金,但是相同的大小和形状,重量就轻得多,不到真帅印的八成。

赵均用只要一拿在手中,轻轻一掂,就知dào

这枚帅印是假的,那时候,赵均用恼羞成怒,别说救郭子兴和汤和了,自己和朱重八的性命恐怕也得搭上。

彭大转头仔细的看了看郭子兴和汤和,轻描淡写的说道:“赵均用,为什么不是你先解了穴,放了郭大帅和汤将军,在下再给你帅印?反正帅印就在你眼前,你要是强行夺取,我俩也阻拦不住的。”

“甭想在本将军面前耍什么花招!”赵均用慢慢的眼珠子也变的血红,死死的盯着彭大,嘶声说道:“不管你们在这间屋子外布置到了多少兵马,不管你们布下了什么阴谋诡计,只要我赵某人一口气在,只要姓郭的和姓汤的还在我赵某人手中,你们就别想好过!”

彭大看看窗外,已经是快到巳时,知dào

郭子兴和汤和挨不过午时,也知dào

无法按最佳计划去救两人。就暗自里咬咬牙,决定按冒险,准bèi

按第二计划行事。

“好!在下就相信一次赵将军。相信赵将军是诚信之人。”彭大看了看朱重八,沉声说道:“你去准bèi

接大帅和汤将军,一会儿我把帅印给赵将军,赵将军验明真假后,我们一块儿背大帅和汤将军回府。”

“这才是识时务的好汉。”赵均用冷笑了一下,斜斜的刀疤卷起,露出了里边红色的血肉,说不出的诡异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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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四章 暗战(下)

彭大不动声色,缓缓的将帅印放回木盒,盖上红绸布,轻轻的盖上盒盖。双手托盒,往前走了两步,看着赵均用低声说道:“赵将军,帅印在此,请拿吧。”

赵均用看彭大如此镇定,倒不敢轻敌,暗自将功力布满全身,两把巫刀交于左手,这才伸右手去接木盒。

本来自付彭大再怎么厉害,也不是自己的对手。谁知dào

,自己的手刚放在木盒上,就觉得木盒火一般的烫。一开始,赵均用还以为是彭大暗中用内力跟自己较劲,轻哼了一声,也不以为意,提起功力,一股阴寒之极的内力从右掌中发出,里边还混上了自己修liàn

的血毒,要狠狠的教xùn

一下眼前这个不知dào

天高地厚的混小子。

哪知dào

彭大就等着赵均用这一手。彭大当年奉芝麻李之命,暗中调查赵均用,早就知dào

赵均用在苗疆中学到巫刀门的绝学,除了巫刀之外,他最厉害的莫过于他的“血毒掌”。乃是以内力驭毒,将苗疆中采集的各种毒虫的血毒用阴寒之极的内力逼出,对方一旦中招,先是被内力逼得浑身冰冷,接着是血毒发作,一旦发作,无药可解,顷刻而亡,端的是厉害无比。

赵均用心中冷笑,看着不到三步远的彭大,满以为眼前这个蜡黄脸的中年人顷刻间就会浑身冰冷,满脸紫酱而亡。

没想到自己却是手心一疼,好像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随即一股极强的热量从自己手心中涌入,自己催动的阴寒内力,好像雪狮子遇火一般,顷刻化为虚无,蕴含在内力中的血毒,也被逼得回流,竟然顺着自己的经脉侵入。

“不好!”赵均用心中一急,知dào

自己遇上了高手。忙右手一撤,就想撤回手掌,哪知dào

对方的手里好像有极强的胶水一般,自己的手牢牢的粘在他的手上,根本撤不回来。

而自己的血毒已经快捷无伦的上升到自己的手腕之间,眼看再不阻止,就要沿着手臂,倒流回自己的内脏,到那个时候,就算自己有解药,那也是无能为力了。

赵均用双眼血红,看着对面这个好像得了黄疸病的中年人,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突然心中一动,厉声喝道:“你不是什么亲兵,你是彭大!”

“哈哈哈!”彭大一边继xù

催动内力,一边大声笑道:“赵均用,算你临时之前得了个乖,知dào

取你狗命的就是我彭大!”

赵均用心底雪亮,他其实也隐约知dào

芝麻李派彭大暗中调查自己,当时也没有太当一回事,觉得彭大不论武功还是见识,都远远的逊于自己,根本没有把彭大放在眼中。没想到,这个彭大还真是用心良苦,找到了对付自己的办法。

电光火石之间,赵均用眼看自己的血毒倒流无法阻止,而自己又无法脱离对付的手掌。他一咬牙,“铮”的一声,用牙咬住一柄巫刀的刀鞘,右手拔刀而出,唰的一下,把自己右手手腕砍了下来。

赵均用砍下了自己的手腕,喷射而出的竟然是一片黑血,洒在地上嗤然有声,可见里边包含了不知dào

多少剧毒。

还没等大家反应过来,又唰的一刀,血光一闪,直取彭大咽喉。

这几下兔起鹘落,快如电闪。

彭大当年远走苗疆,费劲千辛万苦,终于找到了能够对付血毒的一种暗器,叫做“石火神针”,这种神针是把一些前辈高人把石中火的能量存储在针里,一旦用内力激发,能够发挥出极强的丁火之力,是一切阴寒内力的克星。

但是这种石火神针实在是可遇而不可求,彭大走遍苗疆,也就求到了一根而已。他今天为了保险起见,没敢当做暗器,只是藏在袖中,策划好了,就等着赵均用来拿帅印的时候,暴起而击,没想到真的一击而中,这其中也怪赵均用自己托大,没太把彭大和朱重八放在眼里,这才中了暗算。

饶是彭大千算万算,也没想到赵均用关键时候如此果duàn

,一发xiàn

不对,就毅然壮士断腕,将自己的手腕砍了下来,同时狠下杀手。

此时的彭大和赵均用相距不到三步远,赵均用全力发出的这一刀又快又狠,彭大眼看就来不及抵挡,一咬牙,催动双掌,排山倒海一般向赵均用心口击去,用的是同归于尽的打法。

朱重八在一边看的眼花缭乱,根本还没看明白是怎么回事。

就在此时,朱重八只觉得自己身后一轻,眼前一黑一白两道剑光电闪而至,斜斜的撞在两道血光之上,只听得铮的一声巨响,随后巫刀和黑白双剑都齐齐的掉落在地。

彭大和赵均用被刀剑巨大的撞击之力一冲,两人各自向后飞出去数丈之远,重重的撞在身后的墙壁之上。

朱重八看黑白双剑救了彭大一命,忙就要抢过去。突然又听得轰隆一声,自己脚底一空,没等反应过来,大家就都掉在了地底下。

眼前一黑,瞬间双脚就踩在地上。只听的旁边嘤咛一声,自己好像是落在一个姑娘身边。还没等朱重八站稳,就听的这个姑娘娇叱一声,黑暗中风声一响,显然是有兵刃朝自己袭来。

朱重八来不及反应,只得就地一俯身,躲过了这一击,顺势拔腰刀在手,正要反击,就听的刚才那个姑娘低声说道:“你怎么跳下来了?我父亲呢?”

朱重八听着好像是马秀英的声音,借着洞中一丝微光,仔细一看果然就是马秀英,不由的大为吃惊,低声说道:“大小姐,你怎么在这里?这是怎么回事?”

马秀英却秀眉一蹙,声音变大,叱道:“我在问你,我父亲在哪里?”

朱重八正要说话,就听的又是轰隆隆几声,整个房间都坍塌了下来,一根大梁倒了下来,差点儿砸在自己身上。

“卑职现在也不知dào

大帅在哪里?刚才还在房间中。”朱重八急急说道:“此地危险,大小姐你赶快先离开这里,卑职这就上去找大帅和汤将军。”

说着,朱重八一跃上去,此时房间里已经是狼藉遍地,柱子几乎全部倒塌,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屋顶也塌了大半,剩下的一小部分也是摇摇欲坠,眼看马上就要倒塌。

朱重八不知dào

为什么好端端的屋子会塌了下来,但是情势紧急,也顾不得考lǜ

这些,只是四下里翻找,看郭子兴和汤和在哪里。

找了一阵,屋里好像只有自己一个人,不光是找不到郭子兴和汤和,就连彭大和赵均用也不见了踪影。

马秀英也着急的跳上了地面,跟着四处翻找。朱重八眼看屋顶要整个坍塌下来,把自己和马秀英压在底下,忙一把手拉住马秀英,两人跃下地道。刚刚跳进地道中,就听的上边一声轰鸣,整片屋顶和墙壁都彻底倒了下来,房间彻底成了废墟,自己两人也险些被压死在房间里。

“父亲,父亲,你在哪里?”马秀英顾不得自己的生死,一边哭喊着,一边拼命要再次爬到地面上去。

朱重八哪里肯让她去赴险,一边死死的拽着她,一边大声喊道:“大小姐,郭大帅他们不在屋中,此处危险,我们还是先赶紧出去再说。”

“你放开我!”马秀英大声呵斥着,“我要上去找我父亲,你赶紧放开我!”

朱重八哪里肯依,他生怕房间坍塌把地道也给封死了,那时候自己两人可就活活闷死在地道中了。情急之下,顾不得许多,拦腰将马秀英抱起,俯下身来,朝着地道深处就钻去,想尽快从地道中钻出去。

马秀英又踢又打,朱重八横下一条心,任她打闹,自己只是顺着地道有光亮的地方往前冲。

地道中的尘土不断的落下,两侧墙壁似乎都在剧烈的晃动。朱重八快步走了一阵,眼前出现了两条路,地道中居然还有分叉。

朱重八现在已经知dào

这条地道一定就是彭大说的,暗中挖掘要突发奇兵,救郭大帅和汤和的,只是没想到还这么费事,掘出分叉来。

“你先放开我!”马秀英低声叱道。

朱重八这才想起,自己还把大小姐牢牢的抱在怀里。脸一红,忙放开双臂,把马秀英放在了地上。

马秀英平时虽然无法无天,此时也不禁面红过耳,看着朱重八呆若木鸡的样子,低声说道:“我也不知dào

怎么会有分叉,刚才我来的时候,明明就只有一条路的。”

地道里无法辨别方向,此时事态紧急。两人也来不及商量,只能随便选了一条路,往前闯去。

往前冲了几十步,没想到前边还有分叉路口,两人只好再随便选了一条路,哪里知dào

,又往前还有路口,就这样,两人狂奔了大概不到一炷香的工夫,至少遇到了十几个分叉路口。

没想到,这条地道纵横交错,竟然跟蛛网密布一般。到后来,朱重八和马秀英两人完全没有了感觉,只是听天由命,走到哪里算哪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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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五章 地下古城(上)

一开始,眼前还有微微光亮,尚能看清脚下的地面,脚下尽管坑坑洼洼,泥泞不平,还看得见,勉强能够躲过。慢慢的,地道中的光线越来越暗,终于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地道中非常狭窄,两人看不清前方的道路,只能伸长手臂,像盲人一下摸索着往前走。此时才感觉到头顶上不停的有水珠滴了下来,不时的滴在两人头上,脖颈中,又湿又滑颇为难受,地道中没有一丝声响,水珠滴滴答答的更显得地道中安静无比。

两人一前一后,都是一手扶墙,一手摸索着往前走。朱重八走在前边,脚下一高一低,有好几次都是险些滑倒在地。虽然一手扶着墙,但是膝盖和肩膀还是经常的撞在墙壁上凸出来的石头上,撞得生疼,不过幸亏走得慢,还没有把脑袋撞到巨石上,每次撞到墙壁上,朱重八都会提醒后边的马秀英,让她注意避让。

马秀英此时心中害pà

之极,她一直娇生惯养,哪里遇到过如此情形。地道中又黑又滑,鞋上和裤子上不知dào

沾了多少泥浆,头顶上和脖子里又滴满了岩石里渗下来的水珠,身上又臭又湿,说不出来的难受。

比起心中的害pà

来,身上的难受还是小事儿。眼前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她一只手扶着墙,一只手往前摸索,后来干脆一只手拉着朱重八的衣襟,深一脚浅一脚,不知dào

还有多远。

两人感觉一直是在斜斜的往下走,真不知dào

走入了多深的地下。走了一个多时辰,地道中一阵阵泥泞潮湿的气味传来,好像前边是一大片泥沼相似。

越往下越冷,现在外边是早春时节,濠州城尚有几分寒意,马秀英穿的还算是厚实,但是在阴冷的地道中,还是冻得浑身哆嗦,朱重八把自己的长衫和短褂都给马秀英披上,她还是浑身打颤。

也不知dào

还有走多远,也不知dào

出口在哪里,又走了大概两个多时辰后,马秀英实在是坚持不住,停下了脚步,摇头喘着粗气说道:“我实在是走不动了,还有多远我们才能出去啊?”

朱重八心里也是惊疑不定,其实,要不是有马秀英在身边,让他感觉自己要尽一个男人的责任,保护这个柔弱的大小姐,自己也又累又饿,早就绝望了。听的马秀英害pà

,朱重八忙沉声说道:“大小姐,我们走了这么远,出口应该就在前边不远了,你可不要停下来啊。”

马秀英哪里肯信,地道越来越深,湿气越来越重,空气也越来越稀薄,喘气都困难。她螓首微摇,哆嗦着说道:“好冷啊,这里一定是没有出口的,你,你不用骗我啦!”

朱重八又说道:“大小姐,出口可能确实是很远。但是,你想一想,大帅刚刚救出,他要是看不见你,那他肯定悲痛欲绝,就为了这个,大小姐你也要坚持下来啊。”

听了朱重八的话,马秀英又喘了几口气,缓缓站起身来,低声说道:“好,我们再走走看。”

朱重八看终于劝动了马秀英,心中高兴,大声说道:“大小姐,你放心,要是你实在走不动了,卑职背也会背你到出口,让你和大帅团圆的。”

马秀英没有吭声,扶着朱重八走了几步,这才幽幽的说道:“朱重八,我对你又打又骂,你,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朱重八吓了一跳,忙说道:“大小姐,因为你是大小姐啊。大帅对我有知遇之恩,我就算是粉身碎骨,也难以相报。对大小姐你,我当然要尽lì

保护大小姐的安全了。”

“原来如此。”马秀英低低的说了一句,就再没有说话,只是跟在朱重八身后,缓缓的往前走。

朱重八也不知dào

什么意思,这种情况下也没有多想。听的马秀英同意往前走了,顾不上别的,忙又在前边摸索着开路。

又走了一阵,感觉开始在走一个长长的斜坡,不过这次又是往上走,此时的地面已经不是开始那种泥泞的土路,走上去感觉像是铺满了碎石子一样的路面,整齐了许多。

“啊!”突然,身后的马秀英惊叫了一声,声音中充满了惊恐。朱重八吓了一跳,忙停下脚步,急声问道:“大小姐,怎么啦?”

“刚才,刚才好像有一个,一个人从我身边过去了。”朱重八能感觉得到马秀英的手臂在不停的颤抖,显然是吓得不轻。

但是,马秀英说的话,朱重八根本不相信,这个地道现在漆黑一片,两人什么都看不见,怎么能看到什么人影呢?再说了,如此狭窄的地道,要是有人过来,肯定会撞到他俩,不可能一点儿声息都没有。一定是马秀英又累又饿,出现了错觉。

看朱重八不说话,马秀英又急声说道:“真的,刚才真的有个人,我感觉他又高又瘦,就从我身边飘过。”

朱重八柔声说道:“大小姐,这里怎么会有别人呢?一定是你太累了。要不咱们俩在这里再休息一阵吧。”

“他还在!”马秀英又发出一声凄厉之极的叫声,并且顾不得矜持,一下子整个身子都跳到朱重八怀里。

马秀英纤巧冰冷的身躯紧紧的贴着自己的胸膛,手上虽然是温香暖玉,朱重八却暂时顾不上这些,他忘记了自己什么都看不到,下意识的扭头四下里观瞧,却重重的撞到墙壁上凸起的一块石头上,“当”的一声大响。

“他,他就在这里!”朱重八顾不得自己头顶上钻心的剧痛,急声问道:“他在哪里?”

马秀英抬起手,指着自己身前,说道:“你看不到吗?他就在我们面前!”

朱重八睁大双眼,什么都看不见。他毫不迟疑,伸手从胯下拔出腰刀,唰的一声,就朝着看不见的前方看去。

哪里有什么东西,腰刀一声巨响,看在对面的墙壁上,迸出几点蓝色的火星。短暂的照亮了眼前的一小块地方。“大小姐,没有什么人。是你产生错觉了。”朱重八摇摇头,回刀入鞘。

马秀英此时稍稍镇定了一些,低声说道:“可能是我看错了。不过我刚才看的清清楚楚,明明就在我们面前站着。”

朱重八伸手轻轻拍了拍马秀英的纤肩,低声说道:“大小姐,我们继xù

赶路吧,不能在这里停留太久。”

马秀英摇摇螓首,这才意识到自己整个身躯都在朱重八怀里,忙一整身,离开了朱重八的怀抱,站了起来,俏脸早已羞得通红,幸亏朱重八看不见。

朱重八也有些不好意思,忙站了起来,咳嗽了一声,伸出手,继xù

摸索着往前走。

一直斜斜的往上走,不知dào

走了多久,感觉低声的碎石路面开始变得更加的平整,好像又换成了平整的石头路面,同时,感觉两侧的墙壁也越来越整齐了,自己碰到凸出的石头越来越少了。

朱重八心中暗喜,隐隐觉得这条密道快要走到尽头了。

果然,又走了一阵,前边突然一亮,不知dào

从哪里照出一片绿光,照亮了前边不远处的一个三岔路口。

朱重八心中又惊又喜,又轻轻的拔出腰间的腰刀,一手执刀,一手拉着马秀英的纤手。

马秀英看着这片诡异的绿光,心中更是害pà

,紧紧的跟在朱重八后边,低声问道:“这是什么东西?怎么突然有光亮了?”

朱重八自己也无法回答,摇摇头,也不答话,只是慢慢的接近那个三岔路口。

离路口越来越近,已经靠近绿光的边缘,说来奇怪,这里既没有烛火,有没有绿宝石之类的东西,不知dào

从哪里出来的一蓬绿光。

两人暂且不敢进到绿光里边,先在绿光边缘仔细观瞧。借着微弱的绿光,两人终于看到了走了大半天的这条地道的真面目。

地道比两人刚进来的时候足足宽了一倍多,足以能让四五个人并行走过,两侧的墙壁也不是刚进来的没有经过处理的石壁,而是变成了大块毛石砌成的整齐光滑的石壁,脚下果然也是铺着整整齐齐的青石板。

“这里肯定有人。”马秀英看了一阵,轻轻的说道。

朱重八当然看出了这一点,他仔细的看着一切能看到的地方,希望能够更多的蛛丝马迹,却没有任何发xiàn

。他还抬头看了看头顶,头顶上是平整过的土顶,也再无其它异状。

“咱们往哪边走?”马秀英看看前边的两个路口,微弱的绿光只能勉强照到路口,岔道里边一点点都看不到。

看起来两条岔道还是一模一样,朱重八心中感觉现在这个岔路口应该是非常重yào

的岔口,选对选错可能直接事关两人生死,他自己也看不出任何的差别和端倪,实在是无法抉择。沉吟了半天,觉得再考lǜ

下去也是枉然,就心一横,随便指了一个路口,大声说道:“大小姐,我们就走这条路。”

路口弥漫着黑绿色的雾气,里边黑漆漆一片,根本看不到任何的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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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六章 地下古城(中)

看着前面的两条岔道,黑漆漆的深不见底,岔路口泛着丝丝的朦朦胧胧的绿光,马秀英又惊又怕,根本没有主意,只能完全听朱重八的。朱重八双手紧紧的握着刀,一步步的走在前边,马秀英紧紧跟在他的身后,两人缓缓的通过那蓬绿光,倒也也没发生什么意wài



又回到了之前伸手不见五指的光景,此时,头顶上的断断续续的滴水已经完全没有了,寂静的有些可怕的密道里,只有两人轻微的脚步声在前边的黑暗中不断传来阵阵回响。

这一次地道倒是不长,两人大概走了半个多时辰光景,马秀英突然一指前边,惊声说道:“你看,前边又是一个一样的三岔路口。”

朱重八抬头一看,果然,两人的前边不远处果然又出现了一个三岔路口,跟刚才路过的那个三岔路口几乎一模一样,也是散着一丛幽幽的绿光,微微照亮了路口,两处路口一模一样,没有丝毫的区别。

“不好!”朱重八第一直觉就觉得一定有问题,他快步走到路口,上上下下仔细查看,看了半天,果然跟上一个路口一模一样。

“怎么回事?我们又绕回来了?”马秀英看朱重八半天呆呆的看着前边,沉不住气,忙问道。

“不错。我们又转回了原地。”朱重八点点头,转身又轻声安慰说道:“大小姐,你不必担心,反正只有两个路口,我们走另一条路就是,另一条路一定就是出口。”

马秀英也觉得刚才走的那条密道并不长,大不了两人再多花些时间,重新走另一条就是,就稍稍放心,轻轻点点螓首,嗯了一声。

来不及休息,朱重八走在前边,快步走上了另一条密道,马秀英还是紧紧的跟在后边。

虽然朱重八嘴上说的痛快,但那是为了安慰马秀英,他自己的心里却完全是另一番光景,“为什么刚才那条密道一路上再没有任何的岔路口,一条路直接回到原地,那又有什么用?为什么要费这么大劲儿挖一条没有用的地道?”他心中虽然充满了疑惑,却还抱有一丝希望,希望自己的疑虑是错误的,兴许刚才走的那条密道当时真的有什么用处呢。

但是,很快,就证明了自己的那一丝希望是没有用的,两人刚走了半个时辰不到,就又回到了原点,前边还是那个熟悉的三岔路口,那蓬不祥的绿光还在,微弱绿光静静的照亮了一块小小的地方。

“朱重八,我不行了,太累了,我实在是走不动了。”马秀英再也顾不得大小姐的矜持,一屁股就坐到了地上,“明明就两条路,为什么都是没有用的圆圈路?这样的路有什么用嘛?”

马秀英在一边抱怨,朱重八其实从走第二次的时候,就早有准bèi

,觉得这里必有蹊跷,他也一时搞不懂,为什么会有两条只通向原点的路。

过了一阵,马秀英突然说道:“你说,这里会不会有很多这样的三岔路口,每个三岔路口都是一模一样啊?”

“不会!我们每次都是回到同一个路口。”朱重八摇摇头,沉声说道。

马秀英借着微弱的绿光,抬起头来,看着朱重八,惊讶的说道:“你怎么知dào

?你怎么能如此确定?”

“大小姐,你看看这个。”朱重八指着被绿光照亮的一处墙壁,轻轻说道。

“看什么啊?”马秀英忙站了起来,凑到跟前一看,原来是朱重八在墙壁上做了一个小小的记号,画了两个浅浅的叉。

朱重八轻声说道:“大小姐,这是我刚才在上一个三岔路口做的记号,前边看来确实是没有路了,或者是必然有什么蹊跷!”

“蹊跷?你发xiàn

什么蹊跷了?”马秀英一下子来了精神,睁大眼睛大声说道:“你快说与我听。”

朱重八却无趣的摇摇头,低声说道:“大小姐,卑职只是感觉有蹊跷,但是,具体的却没发xiàn

任何蛛丝马迹。”

“这样啊!”马秀英一下子又泄了气,又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朱重八也有些泄气,颓然的靠在墙壁上,一边休息,一边想着下一步该怎么办。

“它,它又来了!”刚闭目养神一小会儿,突然又听到旁边的马秀英一声惨呼,朱重八忙睁开双眼,四下里观望,微弱的绿光下,什么也没有发xiàn

,在绿光照不到的黑暗中,自己也就什么也看不到了。

“大小姐,它在哪里?”朱重八看马秀英实在是吓的厉害,就忙一步抢在她身前,拔出腰刀。

“它就在这里,就在你的眼前!”马秀英一把抓住朱重八的衣袖,惨叫道:“你难道看不到吗?”

朱重八一时也不知dào

到底怎么回事,自己面前明明什么都没有,可是看马秀英如此恐怖的神情,好像不是什么幻觉,而且一路走来,马秀英神志清醒,根本不可能突然出现什么幻觉。

朱重八心如电闪,不管有没有异物,他唰唰两刀,使劲了全力,不过,两刀看出,面前了无生息,完全是砍在空气中。

“快,快,它在你旁边。”马秀英又抬起手来,大声叫到。声音说不出的害pà



朱重八看马秀英的手指指着是自己的左手边,更不答话,又是两刀砍了过去,金刃劈风之声大作,不过还是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干脆,朱重八心一横,挥起腰刀,上下左右,唰唰唰几刀,来了一个夜战八方式,这一招刀法就是完全取守势,快捷无伦的上下左右各砍三刀,护住自己全身。

这一招是跟着汤和学的,当时汤和就说,这招夜战八方就是取个快字,在极其不利的情况下,护住自己的全身,但是极其消耗内力,而且一旦取守势,就很难扳回劣势,要慎用。

现在朱重八目不视物,敌人是真是假,是男是女,甚至连有没有,自己都不知dào

,朱重八只能是以守为攻,拼着大耗内力,用滴水不漏的守势来逼着敌人现身,这一招看似冒失,其实在这狭窄的地道中到是颇为实用。

果然,夜战八方刚使两次,就听得马秀英尖声叫道:“不好,他要下手了,你快跑。”

朱重八心中一惊,但是也毫无办法,只能是继xù

用夜战八方式护住全身,以不变应万变,见机行事了。

一直死沉沉的绿光恍惚间跳动了几下,随机一下子爆亮,照亮了整个地道,一张惨白的脸在黑暗中一闪而现,这张脸绝对是朱重八一生之中再也不想看见的脸,在噩梦中都不会出现这样可怖的脸。

虽然是一闪而没,这一张脸只能说也算是人脸,但是没有眼睛,没有鼻子,只有最下边的一条长长的裂缝,可能是嘴。本来应该是眼睛和鼻子的地方,也不是骷髅那样的窟窿,而是什么都没有,就是一整张皮,就好像一个人脸上蒙了一张透明的牛皮纸一样,说不出的可怖。

朱重八心中大骇,手上一慢,刀光缝隙中,只见有个影子一晃,两只枯手从自己的刀光中突了进来,十指如钩,向自己的咽喉插来。

这一下又快又狠,朱重八的腰刀又在外围,急切之间收不回来,又来不及躲闪,只能双目一闭等死。马秀英惨呼一声,更是双手捂脸,看都不敢再看。

绿光中,一黑一白两道剑光闪过,一下子映亮了整个地道,朱重八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有感应似的睁开了双眼,看到了这一瞬间,地道中被剑光照的毫发俱现,白光掠过,那个怪物的两只枯手一下子被砍了下来。怪物还没有反应过来,同时黑光闪过,怪物被拦腰砍断,一道绿色的血光冒了出来,溅到几十步远开外的墙壁上。

“呜嗷。”那个怪物一声嘶嚎,上半身齐齐的掉在地上,血溅当场,眼看是不活了。

斩杀了怪物,黑白双剑并不飞回,而是一上一下,砍在两侧的墙壁上,好像是切豆腐似的,一点儿声音都没有,就刺进了墙壁之中。说来也奇怪,双剑刺进墙壁中,那道奇怪的绿光转瞬就消失了。

绿光一消失,黑白双剑也又转过剑身,又飞回到朱重八背上的剑鞘中。

“这两把剑这么厉害,你为什么不用?”马秀英不知dào

什么时候睁开了双眼,正好kàn

见了这神奇的一幕,惊魂甫定,就忙问道。

朱重八伸手摸了摸背上的双剑,摇摇头说道:“当时在地上孙德崖府中,跟赵均用大战的时候,明明这两把剑飞走了,它们什么时候回来了,我自己都不知dào

。”

“果然是神剑啊!”马秀英拍手叫道,她正要去朱重八背后,去看朱重八背上的双剑。

突然,两人同时看到了前边,都惊讶的张大了嘴巴,再也合不拢了。

本来的三岔路口已经消失了,出现在两人眼前的是一条笔直的长长的地道,地道两侧每隔几十步都是那种绿色的微光,照亮了整条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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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七章 地下古城(下)

两人站在长长的甬道前,马秀英都忘了去看朱重八背上的黑白双剑,呆看了半饷,才问道:“这,这是怎么回事儿?刚才明明还是两条岔路,还有,怎么这些绿光……”

马秀英激动的都说不下去了,朱重八半天也才说道:“大小姐,我听师爷说过,世间有一种道术,叫做障眼法,刚才我们可能就是中了那个怪物的障眼法,被他骗的转来转去,浪费我们时间。”

“障眼法?”马秀英虽然不比那些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小姐们,但她毕竟也是郭子兴的大小姐,见识有限,哪里听说过这等东西。

朱重八知dào

马秀英根本无法理解障眼法这种东西,其实他自己又何尝见过。也不试着解释,只是说道:“大小姐,既然障眼法已破,我们赶紧往前走,希望能尽快出去。”

说起那个怪物,马秀英又不禁看了看墙角底下,被砍成两截的那个怪物,只看了一眼,就尖叫了一声,转过头去,再也不敢看了。

朱重八听到尖叫声,转身也看到了那个身首异处的它,心道,忙了半天,倒把你忘了。就又走了过去,蹲下身,仔细的查看起来。

“那么恶心的东西,你还看!”马秀英转过脸去,急声呼道:“我们还是快走吧。”

朱重八答yīng

了几声,却没有站起身来,眼前的这个怪物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什么要用障眼法阻止两人?朱重八隐隐觉得这个怪物跟自己要去的前方出口有很大的关系,所以想尽量搞清楚这个怪物的秘密,可能对将来未知的前方道路会有很大的帮zhù



仔细看了几眼,那个怪物四肢俱全,要不是浑身煞白,没有眼睛和鼻子,基本上跟人一样。肯能是它长期在地下生活的原因吧,皮肤煞白的跟白纸一样,不知dào

是不是地下用不着眼睛和鼻子,所以干脆就没有长眼睛和鼻子,整个脸上,也没有任何的毛发,大大的脑袋除了两只小小的耳朵,就是一条窄窄的细缝,应该就是它的嘴了。

不过,它的身上却好像还穿着衣服,朱重八仔细看去,穿的竟然还是上好的丝绸衣物,比起马秀英这个大小姐,论起衣质华贵,那也是不遑多让。

再看地上,散乱着一地的内脏、血肉,除了是绿色浓稠的血之外,内脏也基本上一如常人。“莫非天下真有什么穴居人?”朱重八心中暗自想道,他清楚的记得当时师爷告sù

他,《山海经》中的奇闻异事和种种传说,里边就有穴居人的记载。

朱重八努力回想,只记得师爷说的颇为笼统,只说是地底百里有一种穴居人,但是是什么摸样,却说的含含糊糊。

不过,暂时还管不了这么许多,最关键的是,它为什么要阻止自己继xù

走下去?为什么马秀英能看到它,自己却看不到?

突然,它衣服上挂着的一块小小的配饰引起了朱重八的注意,朱重八拿在手中,仔细端瞧,那是一块小小的青铜圆片,铜钱大小,厚不过三分,拿在手中却沉甸甸的,颇有分量。

借着两边的绿光,青铜圆片上还有花纹,隐隐看着好像是一棵大树,奇怪的是这棵大树,一半枝叶茂密,一半却是只有枯枝,根系甚是巨大,朱重八看了一阵,也不知dào

什么意思。

圆片翻过来背面刻着一些奇怪的符号,像是文字,又像是花纹,更是不知所云。

朱重八正待再翻翻它身上还有什么东西,那边马秀英连声催促,朱重八手上微微使劲,把铜牌拽了下来,放到自己怀中。粗粗一翻,它身上再无其它东西,朱重八这才离开。

“一个怪物的死尸,有什么好kàn

的,恶心死了,你还看了这半天。”马秀英嘟起了小嘴,嗔道。

朱重八早已经习惯了这种嗔怨,笑笑也不说话,快步走在前边,马秀英无奈,赶紧跟在后边。

这一次地道中借着两侧的绿光,能隐约的看到周边的情形,不过刚才经lì

了那么多,马秀英也不敢离开朱重八太远。

地道很长,走了几乎一个多时辰,还是一望无边,直通向深处,不知dào

有多远。朱重八暗自算了算,自己从一大早出门找彭大,再跟彭大去救郭子兴,再掉落在地道中,直到现在,至少应该过去了十二三个时辰,也就是说自己和马秀英足足有一整天的时间水米未进,也没有休息。最糟糕的是,前边不知dào

还有多远,这样的恶况不知dào

还要持续多长时间。

自己从小穷苦流浪,饥一顿饱一顿倒还罢了,只是马秀英人家是千金小姐,也跟着自己,真不知dào

她能不能坚持到最后。

想到这里,朱重八不禁回头看了看马秀英,只见她深一脚浅一脚的跟着自己,一脸的委屈,紧咬着银牙,看来是在苦苦坚持。

“大小姐,要不然我们在这里休息一会儿吧?”朱重八轻声说道:“只是没有吃的,也没有水,大小姐一定渴了吧?”

“还用你说!”马秀英瞪了朱重八一眼,嗔道:“还是继xù

赶路吧,再休息,就把我活活饿死在这里了。”

朱重八心道也是,就不再说话。两人沉默着继xù

往前走,渐渐的,地道感觉拐了一个大弯,这个时候,两侧的墙壁又变成了夯实的土墙,每走一段路,墙上还会有一些巨大的柱状物,好像是当时筑墙时候的构造柱,但是又不太像,时间太长,每根柱状物上都长满了类似于植物根系的东西,深深的扎入到四周坚硬的土中。

与往前走,这种柱状物越多,同时,每根柱状物上边的爬藤根系也越来越密,盘根纠结,好像盘满了一条条奇形怪状的蛇一样,绿光之下,说不出的诡异。

“这是什么东西?”马秀英看了几眼,就不敢再看了,“好像一堆一堆的蛇一样,真恶心。”

“应该是当年挖掘地道时,留下来的墙柱吧,时间一长,盘满了树根,就变成了这样。”朱重八凑上前去,仔细的看了看,也没有看出什么端倪。

“前边到底是什么地方,怎么会有这么多的柱子?怎么会这么远?”马秀英看了一眼,又不敢再看了。

朱重八自幼双亲皆无,小时候给财主放牛,饿的狠了,也跟着人掘过荒坟,挖过甬道,却哪里见过如此长的地道,他自己也在心中嘀咕,就算是传说中的秦始皇陵墓,号称天下第一大墓,也不会又这么长这么深吧,走十几个时辰,也该到底了。

想起秦始皇陵墓,朱重八心念一动,忙趴在地上仔细查看,还伏在两侧的墙壁上细细观看,果然,地板上倒没什么东西,墙壁上比地面高十几寸的地方,隐隐有一些奇怪的纹路,摸上去好像不像是刀剑划出来的,像是高手匠人仔细打磨雕琢出来的一样。

这些花纹很浅,不趴在眼前仔细看,根本看不到,看了几眼,朱重八想起一件事,忙掏出怀里的那块铜牌,在绿光下仔细对比,果然,墙壁上的花纹跟铜牌上的花纹倒颇有几分神似,但是自己左右看不懂,看了一阵,也就算了。

“朱重八,你说这里又黑又深,不会有鬼吧?”马秀英左右看了看,两只大眼珠子滴溜溜的乱转,不自禁的又往朱重八身边靠了靠。

“大小姐,哪有什么鬼啊。”朱重八忙站起身来,藏好铜牌,安慰马秀英说道:“要是有鬼,我们早就遇上了,还用等到现在?”

“说不定鬼就在前边呢?还有,你说没有鬼,刚才那个是什么东西?”马秀英哪里肯信。

“这个。”朱重八无言以对。只好又说道:“大小姐,你看,地道的变化越来越多,很显然我们快要到终点了,是福是祸,我们尽快去看看。”

“好吧。”马秀英一抬头,无奈的说道。

又走了一阵,朱重八突然脸有喜色,大声说道:“大小姐,你听,前边好像有水声。”

“水声,在哪里?”马秀英闷了一天,早就气闷的紧,听到有水声,一下子来了兴致。

“应该就在前边。”朱重八忙一指前边,带着马秀英快步前去。

果然,没走十几步,又拐了一个弯,两人眼前一亮,前边波光荡漾,竟然是一个巨大的湖面,放眼望去,足有十几里方圆。湖面的周边仍然是每隔一定距离,就有一盏绿色的灯火,无数盏绿色的灯火照亮了湖面,又倒映在湖中,绿光闪烁,波光鳞动,湖面好像一块巨大的翡翠一般,又好像天上的星河灿烂,让人如在梦中一般。

没想到地底之下竟然有如此一个神mì

璀璨的大湖,两人顿时豁然开朗,胸中气闷一扫而空。

马秀英一声欢呼,挣脱了朱重八的手,快步跑到水边,先是对着湖面照了照自己的妆容,用手掠了掠鬓边的乱发。她一整天没有吃饭喝水,早已又渴又饿,现在看到这一大片湖水,更觉得喉中干渴难忍,好像要喷出火来,忍不住就伸出双手,要从湖里抄起水来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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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八章 千年谜城(上)

湖水碧绿如一整块无瑕的翡翠,清澈见底,对于两个在黑暗狭窄地道中穿行了十几个时辰,又饿又渴的人来说,简直是无法抵挡的诱惑。

马秀英连声欢呼,几步就走到湖边,俯下身来,就要伸手掬起清水来喝。

就在此时,朱重八突然心念一动,忙大声喝道:“快停下,水里有毒!”说着,一个箭步抢到马秀英身后,一把把她拉了起来。

“你干什么?”马秀英毫无准bèi

,被朱重八拉的连退了好几步,差点儿一屁股坐在泥滩上。

“这湖水中有毒,不能喝!”朱重八一脸的严肃,大声说道。

马秀英看着一大片的湖水,更觉得喉咙里冒火,听朱重八说水中有毒,一时也不敢上前,只是瞪起眼睛问道:“你怎么知dào

有毒,这水这么清澈,那像是有毒的样子?”

“你看,湖水虽然清澈,但是周围却连一棵水草都没有,难道不奇怪吗?”朱重八指着水面四周,大声说道。

马秀英听朱重八一说,这才注意到四周,放眼望去,果然,湖面清澈,周边却是光秃秃的寸草不生,只有无数嶙峋的怪石和赤红色的泥滩。

“可惜啊,这么好的湖水,却有毒,害的我白白高兴了一场!”马秀英吓了一跳,连忙跳出几丈外,离赤红色的泥滩都远远的,生怕泥滩上也有毒,传到自己身上。

朱重八四下里看了看,只见湖水远处好似有一条河流,水源就从那条河而来,而湖水并不溢出,可见底下必然有泄水的通道,因为水是活水,所以才能如此清澈,而自己听到的水声,估计就是泄水通道中的水流声音。

“卑职也不能确认这湖水确定有毒,但是此处情形古怪,卑职不敢让大小姐有丝毫闪失。”朱重八看着马秀英,轻声说道。

马秀英心有余悸,看着湖光水色,过了好一阵,才幽幽的说道:“多亏你仔细啊,这才又救了我一次,真是多谢你了。”

“保护大小姐,乃是卑职的分内之事,大小姐可别放在心上。”朱重八吓了一跳,忙摆手说道。

“哼!”马秀英听了却是哼了一声,转过身去。

朱重八不知所以,呆了一下,才又说道:“大小姐,我们要不继xù

赶路吧。卑职看见前边好像有亮光,可能是出口。”

“那你就去呗,又干什么管我?”没想到,马秀英却来了这么一句,让朱重八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大小姐,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听着朱重八呆头呆脑的又问了这么一句,马秀英更是恼火,大声说道:“我一看见你,我就浑身上下不舒服。”

朱重八就是再傻,也知dào

马秀英是在发脾气,但又不知dào

自己哪里得罪了这位大小姐,也不敢答话,呐呐的站在一边。

马秀英发了一顿脾气,看朱重八木头人似的,呆呆的站在一边,也不知dào

上来安慰自己,又想起今天自己受了这么多委屈,不由得悲从中来,一时忍不住,就放声大哭起来。

朱重八一看大小姐哭成这样,更是慌了手脚,两只手神经质的在自己身上乱摸,想找出一块儿手帕什么的,给大小姐抹泪,但是自己平时哪里会带什么手帕,摸了半天,什么也没找到。

想凑上去说几句安慰的话,又不知dào

从何说起,一时只急的满头大汗。

马秀英一开始还是又气又急,才哭起来的,哭了一会儿,又想起自己的父亲生死未卜,现在自己也是生死难料,自己和父亲、母亲恐怕以后就阴阳相隔,再也见不到面了,想到这里,那是越哭越大声,越哭越厉害。

朱重八满脑袋大汗,却又无可奈何,只能默默的站在一边看着。

马秀英又哭了一阵,也哭的累了,声音也小了,螓首低垂在膝上,满头的乌云散落下来,双肩一动一动的,显然是在抽咽。

旁边的朱重八看马秀英慢慢的停了下来,自己如释千斤重担,暗中长长的缓了一口气,他是个粗人,平日里知dào

行兵打战,遇到女孩子的事儿,那可真是束手无策。

终于,马秀英不再抽泣了,她从怀中掏出手帕,擦了擦眼睛,又照了照湖水,整理了一下头发,站起身来,看着旁边满脸关怀惊恐之色的朱重八正在瞪大着眼睛,紧张的看着自己,不由得又噗嗤一下,笑了出来。

朱重八这下是彻底的傻了眼,看着大小姐破涕为笑,也不知dào

什么原因,搞的这个大小姐又哭又笑的。再看马秀英展颜一笑,犹如春花初绽,脸上犹挂有几滴晶莹的泪珠,真似梨花带雨,满脸的娇容,说不出的明艳动人,又不由得看的一痴。

“傻看什么?还不快走!”马秀英看朱重八半天还在傻傻的看着自己,不由的粉脸一红,低声嗔道,“时间都让你耽误了。”

朱重八连声叫的苦,心道总算是彻底领教了这位大小姐的蛮不讲理。嘴里却说道:“是,大小姐,我们这就继xù

往前赶路。”

“哼!”马秀英笑容顿消,俏脸一板,快步走在前边,“走就走,你跟在本大小姐后边。”

朱重八忙跟在她的后边,生怕这位大小姐有个闪失。

绕过大湖,溯溪而上,此处换成了鹅卵石铺就的小道,不过周边仍然是寸草不生,又走了一阵,忽然感觉有丝丝凉风传来,又看到前边远处隐隐有几十处灯火。

“前边一定就是出口,我们快走!”马秀英看到灯火,一阵惊喜,忙回头催促道。

有风传来,说明确实是快要到出口了,而且从刚才杀的那个怪物来看,那种怪物久居穴底,根本就没有眼睛,是不需yào

灯火的。

朱重八也心中狂喜,不过他生性谨慎,还是不自禁的用手摸了摸背上的黑白双剑。

不过,高兴了没多久,朱重八就感觉到不对,明明感觉好像有人跟踪着自己,但是却又看不到任何痕迹,同时,自己背上的黑白双剑微微颤抖个不停,好像是在示警一般。

马秀英这一次却毫无察觉,她一路上只是默不作声,抬头看着前边,根本不跟朱重八说话。

“不好,大小姐快快退后。”朱重八四下里看着身前身后,走着走着,突然发xiàn

身后景物一变,就好像是水里的一个泡沫炸开,露出里边的东西一般,阴暗的地道突然变成了一处大大的平台,身旁两侧也出现了无数粗壮的大树,自己抬头看去,只能够看到高不见顶的树干,上边不知dào

是被大树的枝叶遮挡了天空,还是根本还是在地底下。

同时,身后光线一暗,悄没声的出现了一群绿色盔甲的兵士,还有几个跟刚才那个怪物一样的白衣怪物。

“不好,这下吾命休矣!”朱重八心中一凉,伸手就去拔背后的黑白双剑,同时一只手护住了前边的马秀英。

马秀英现在倒是不害pà

了,一边大声嚷嚷说道:“不用你管我。”一边也在从腰间找自己的佩剑,她在地道中连滚带爬,何等的狼狈,身上的佩剑早就不知dào

落到哪里去了,一时之间哪里找得着。

看样子这些人倒是不着急杀自己和马秀英,他们只是慢慢的成半圆形围了上来,走的近了,朱重八看到那几个绿色盔甲的兵士倒是跟正常人无异,除了皮肤煞白,好像是从坟地里爬出来的一般。

那黑白双剑关键看样子也是时灵时不灵,朱重八一只手在后边抓挠了半天,那两把剑却好像是生铁铸就一般,纹丝不动。朱重八心中暗骂个不停,只好一伸手,又把自己的腰刀操了出来。

白衣的怪物一共是三个,他们好像也感觉到了朱重八的紧张,就停下了脚步,挥了挥手,他们后边的绿色盔甲兵士一共是九个,那些兵士快步走上前来,一个人用非常生硬的话说道:“你们是谁?为什么来这里?”

“只要能说话就好。”朱重八一看对方能说人话,不由的放下了大半个心,但是自己到底是谁,却一时之间也不知dào

该怎么说才好,呆了一呆,忙拱手说道:“在下乃是义军元帅郭子兴麾下的朱重八,这位是郭大帅的千金小姐,我们俩来这里实在是纯属误会,我们根本不知dào

这里是哪里。”

那个兵士听完之后,摇摇头,好像根本不知dào

朱重八在说什么,后边又一个兵士又问道:“郭子兴又是谁?什么义军?”

朱重八这才想起来,对方可能是一直呆在地下的老怪物,哪里知dào

什么义军和朱重八,可能连当今皇上是谁都不知dào

。于是,又挠挠头,说道:“在下和我们大小姐乃是无意中闯入,现在只想出去,如有冒犯,还望恕罪。”

前边一个兵士听了,大声的用不知dào

什么话,叽里咕噜说了一阵,马秀英被吓了一跳,过了一会儿,才明白那个兵士是说给后边那三个怪物听的,他说的应该就是他们自己的语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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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九章 千年谜城(中)

后边三个白衣怪物听了,也叽里咕噜说了一通。那个绿衣兵士对朱重八沉声说道:“不管你从哪里来,既然来到了神木涧,就要跟我们去见将军,让他来决定你们的生死。”

“什么将军,要是我们不去呢?”马秀英大声叱道,“我们的生死凭什么要让你们的将军来决定?”

听马秀英叱骂,那几个绿衣兵士同时上前一步,前边那个兵士沉声说道:“这恐怕由不得你们,如果不跟着我们走一趟,休怪我等无礼!”

朱重八只觉得背后的黑白双剑嗡嗡声越来越响,几乎是要破鞘而出,知dào

这几个人决心用强,自己现在在人家的地盘中,怎么能跟人家叫阵呢,英雄不吃眼前亏,他一拱手,忙说道:“几位休要动怒,我们跟几位走一趟便是。”

“朱重八,你这个胆小如鼠的家伙,本小姐才不听你的呢。”后边的马秀英哪里肯听,柳眉一竖,大声喝道。

那些人根本不管马秀英,九个绿衣兵士一拥而上,卸下了朱重八的腰刀,押着两人就往平台深处走去。

那三个白衣怪物看朱重八两人乖乖就范,也就不再方便,飘然走在众人前边。朱重八看他三人走路几乎是足不点地,大袖飘飘,像是御风而行,不知dào

是功夫了得还是真是鬼魅。

朱重八貌不惊人,马秀英只是一个柔弱的小女子,这些兵士们根本没有把他们两人放在眼里,也不多问,只是熙熙攘攘的推着往前走。

拐了几个弯,眼看离那些灯火越来越近,朱重八抬头上望,不自禁的倒吸一口凉气,心道:“好家伙,这里是什么地方?”

马秀英更是一声惊呼,倒把前边的三个白衣怪物吓了一跳,直往后看。

原来,身前居然是一大片看不到边际的树林,树林中每一棵树都是巨大无比,光树干就足有几十张方圆,一百个人手拉手,估计都合围不过来。每一棵树又分出无数的小树杈,每一根小树杈也都足有十几个人合围的粗度,小树杈又分出了千千万万根更小的树杈,每一个树杈上都长满了无数层绿色的巴掌大的叶子,爬满了盘错纠结的碗口粗的古藤,古藤千百根触手爬的到处都是,又垂了下来,遮的一点点天光都看不见。

无数巨大的古树,无数粗大的树杈,无数碗口粗的古藤,加上无数巴掌大的叶子,组成了一个神奇震撼的树上世界。

真zhèng

令朱重八和马秀英惊奇的是,这片巨大的树林中,几乎每一个树梢上都有一个丈许长宽,一人多高的木屋,就好像挂在树上的巨大的鸟笼子,每一个鸟笼子里都有一盏灯火,摇摇欲坠,星星点点,千千万万,不知dào

有多少。朱重八和马秀英看到的远远的灯火就是这些无数的树屋中的灯火。

最奇怪的是,上边隐隐有好多人正在来回走动,有一人独行的,有几人结伴而行的,就好似在街市中逛街一般,朱重八和马秀英看的都不禁为上边人捏一把汗,生怕这些人一个站立不稳,掉了下来。

那些木屋也很奇怪,多数都是一个木屋挂在树枝上,黑暗之中,也有两个,多个木屋挂在树枝上,就好像平地上的房屋一般,有单间的屋子,也有正房、厢房的院落一般。

“这是哪里啊?”沿路看了一阵,马秀英才低低的叹了一声,回头跟朱重八叹道,“要不是亲眼所见,真不敢相信,地下竟然会有如此奇观啊!”

朱重八也是惊叹无比,不禁的点点头。心里却在想着脱身之道,但是现在这些兵士们自己一个都打不过,更别说那些白衣怪物了,黑白双剑也不是自己能够随机驾驭得了的。

一会儿工夫,他就想出来了十几条办法,但是仔细想来,却是一条都难以行得通。

马秀英却好似彻底忘记了自己的处境,满心好奇的来回观瞧,还不停的啧啧赞叹不已,好像不是被人俘虏,而是来这里游玩一样。

又走了一阵,来到中间一棵树底下,这棵大树盘根纠结,不知dào

有多粗。好像是这片林子里最大的一棵树。一个兵士走到树前,不知dào

伸手按了按哪里的一个机关。

过不多时,只听的头上铜铃声响,几个小黑点快捷无伦的从树上垂了下来,过了一阵,才看清楚,原来是两个竹篓。

两个竹篓巨大无比,足可以坐下十几个人。九个兵士分出两拨,朱重八和马秀英做一个竹篓,有四个兵士押着,其它五个兵士坐另一个竹篓中。一个兵士一拉竹篓上的铜铃,过不多时,竹篓就被上边拉起,朱重八看着自己腾空而起,缓缓的升了上来。

那三个白衣怪物却并没有上竹篓,等两个竹篓升起了十几丈高,三个怪物才好像化作三股白烟,快捷无伦的绕着大树飞了上来,就好像没有重量的纸鸢,被看不见的丝线拉了上去一般。

朱重八看在眼里,更确定这些白衣怪物根本就不是人,要不是黑白双剑,自己和马秀英两人可能就死在一开始的那个白衣怪物手里了。

两个竹篓越升越高,此时离地面已经很远,刚才地下的东西都已经隐没在黑暗之中。树杈中两边木屋已经近在眼前,两人放眼看去,只见木屋中果然住着有人,里边甚至还有简单的床和桌椅。

周边到处都是绿甲兵士,来来回回的好像在巡逻一般。更多的是穿着各种衣服的人,长的都跟那些白衣怪物一般,穿着杂色衣服的怪物们都好像住在木屋中,他们看见竹篓中的朱重八和马秀英两人,好像都感到非常的好奇,纷纷飘了过来,围在竹篓边上远远观瞧,却不敢近前来。

一开始马秀英还感到害pà

,纤细冰凉的小手不自禁的握住朱重八的大手,朱重八握着马秀英的小手,轻轻的紧了紧。马秀英感到大手一紧,一抬头,正好kàn

见朱重八的目光,四目相对,马秀英不禁脸红到了脖颈之中,垂下了螓首。一时忘记了周边围着的百十个怪物。

朱重八此时也是说不出的感觉,莫名其妙的掉在这样一个密道中,又被怪物押着不知dào

去哪里,是死是活都不知dào

。但又是在此时,大小姐的纤手抓在自己手里,能够感觉到她冰冷和害pà

,同时,她的头也轻轻的靠在自己怀里,满头的秀发倾泻在自己肩上,有几根擦过自己的脸颊,痒痒的,一阵阵清淡的香味若有若无,要不是身处这种奇险的险境中,朱重八可真是要陶醉在温柔乡中了。

竹篓一直在上升,越上越高,最后连那些木屋都看不到了,只有无穷无尽的树杈和树叶。两人也不知dào

要上哪里,要上多高才是个头,一路上又累又乏,马秀英不禁的闭上了双目,靠着朱重八的肩头,竟然睡着了。

朱重八也是昏昏欲睡,但他却不敢睡觉,他还在想着找什么机会,带着马秀英从这里逃出去,可不能不明不白的葬身在这种地方。

但是现在身处百丈高的大竹篓中,哪里还有什么办法可想,只能等着一会儿到了地方,再随机应变,看看有没有什么脱身之法。

一时无奈,看看周边的几个兵士也都东倒西歪,睡着了一半,自己也就闭目养神,假装休息,其实一直竖起耳朵,听着周边的情况。

又大概上升了一炷香工夫,只觉得身边的凉风习习吹来。朱重八心中一喜,“莫非从地下上来了?”忙睁开眼睛一看,只见自己一行人坐在大竹篓中,还在往上攀升,周边却变了一番景象。

不知dào

什么时候,自己一行人已经出了地底,但是仍然置身在大树枝杈之中,不过茂密的枝叶中已经透出了隐隐的光亮,正是自己久违了的阳光。

两边柔和的微风刮起了树枝条,朱重八忍不住大口呼吸着清新的空气,感觉就好像是隔世为人一般。低头又看见马秀英美目紧闭,长长的睫毛垂了下来,高挺的鼻梁一翕一翕的,呼吸悠长均匀,显然是没有受什么伤,只是薄薄的嘴唇干裂发白,是两天水米未进,朱重八看了一阵,心里不禁一阵酸楚又是一阵兴奋,过了一阵,心中又是一阵惭愧,告诫自己,现在是什么环境,自己还在想什么,再说了,人家马秀英乃是千金之躯,自己大不了只是一个亲兵,竟然敢有此非分之想,真是异想天开。

想到这里,朱重八忙移开了双眼,又观察起周边的情况来。

渐渐的,看到头顶上的树杈上出现了一处巨大的黑影,慢慢看来,原来是搭在树上的一座双重屋檐的大木屋,金碧辉煌,在树影下的阳光中闪着金光,大木屋四周还有几十座大大小小的巨大木屋围着,每一个大木屋都有刚看到的木屋十几个那么大,树杈下边用一丈多宽的木板搭建成高低错落的平台和台阶,朱重八远远的从下边仰视,就好像看天上的宫殿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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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章 千年谜城(下)

竹篓的速度明显的降了下来,慢慢的接近那处重檐的金色宫殿,宫殿前边是几百张一丈宽的木板拼成的大广场,木板高高低低都搭在巨大的枝杈上,大广场上成行成列的站满了手持兵器的绿袍兵士。

坐在竹篓中隔空往上看,只见木板之间都有着胳膊宽的缝隙,窄窄的光线从缝隙中透下来,感觉是上边的人摇摇欲坠,好像随时都要掉下来。

还没等朱重八看清楚,竹篓已经到达终点,原来大平台上用巨大的整条木料安装着十几个巨大的绞盘,每个绞盘都有一座房子那么大,每个绞盘下边都连着两个大竹篓,绞盘旁边站着几十个绿衣兵士,就是他们轮番使劲儿,把大竹篓从山脚下绞上来。

大竹篓一上来,一阵剧烈的晃动。马秀英“嘤咛”一声睁开了双眼,先是看到了头顶上的蓝天白云,一声惊呼,一下子就差点儿蹦了起来,把旁边的几个绿衣兵士吓了一跳,瞪着眼看了她好一会儿。

马秀英瞬间也又反应了过来,自己和朱重八两人还在这些怪物的掌握之中,她不禁又是一阵失望,看了看对面坐着的朱重八,瞪了他一眼。

平台上的两个绿衣兵士同时伸手,把竹篓拉倒近前,用绞盘牢牢的固定住。几个人这才鱼贯而下,从大竹篓走到平台上。

走到平台上,才发xiàn

这大平台不比竹篓安全几分,平台上的木板都很长,搭在大树杈上,走在中间还会有颤颤巍巍的晃动,加上木板之间的大缝隙,感觉是随时都有可能掉下这万丈深渊。

马秀英吓得叫了一声,再也不敢往下看,双手紧紧的拽住朱重八的衣襟。朱重八胆子稍微大一些,还在四下里查看,看看呆会儿有没有机会逃出去。

九个绿衣兵士一言不发,押着朱重八和马秀英直直的往正中间那座重檐的宫殿走去,一路上的兵士和怪物们看到朱重八和马秀英,都是无比的好奇,或远观,那些怪物们都是直接围上来看,朱重八和马秀英也已经习惯了,见到此等情形,也只做看不见。

不一会儿,走到宫殿门前,走到近处,才发xiàn

这座宫殿虽然只是单体,但是要比远远的看起来高得多,朱重八仰头看去,只见宫殿屋顶上边金光闪闪,鸱吻高耸,屋檐上也有火风道人和一摆溜的走兽,光看这单体宫殿,看来跟皇宫大院没什么两样了。

刚到门口,就有一队锦衣兵士上来,领头的一人大声喊道:“来者何人?什么事来见宗主?”

押着朱重八的绿衣兵士,大声答道:“护卫左司马驾下戊分队,宗主在神木涧发xiàn

这两人形迹可疑,特意拿下,听宗主发落。”

“哦,竟有此事?”那个领头的锦衣兵士显然是有些吃惊,忙几步走了过来,仔细看看朱重八两人,又抬头说道:“你们带这两人冒然去见宗主,不会有危险吧?这两人什么来历?”

那个绿衣兵士连连摇头,大声说道:“这个却是不知,他二人所说的实在是不可思议,我们根本没有办法弄明白。”

“原来如此。”那个锦衣兵士绕着朱重八和马秀英缓缓转了一圈,看到了朱重八背上的黑白双剑,“这是什么?你们怎么这么不小心?”说着,那个锦衣兵士伸手就想卸下朱重八背上的飞剑。

背上的黑白双剑是朱重八逃出生天的唯一依靠,哪能轻易就被人夺走,看那个锦衣兵士伸手过来,本能的一侧身,躲了过去。

“怎么?还敢反抗?”那个锦衣兵士脸一沉,双手一挥,大声喝道:“将这厮背上的剑给我夺下。”

一声令下,后边的几个锦衣兵士齐齐围了上来,刀枪并举,把朱重八围在中间,喝令朱重八交出背上的黑白双剑。

朱重八知dào

这些兵士们其实并不厉害,厉害的倒是那些没有眼睛的妖怪们,现在身边只有十几个兵士,没有妖怪在身边,实在是逃跑的大好时机,但是苦于,现在这两把飞剑根本就毫无动弹的迹象,自己又无法指挥,心中暗骂不已。

眼看再不交出黑白双剑,自己马上就会死在这些锦衣兵士们的刀剑下,无奈,只好咬着牙,连背上的剑鞘一同摘下,递给了最前边的那个锦衣兵士。

那个锦衣兵士仍然用怀疑的眼光看着朱重八,迟疑了一下,这才伸手接过,低头拿着双剑,翻来覆去仔细看了看,左手拿住剑鞘,右手微一使劲,就想把黑剑拔出来,谁知dào

黑剑却根本纹丝不动。

那个锦衣兵士又是微微一惊,低头看了一下,右手这次使上了七八分的力量,满以为长剑出鞘,却没有想到,黑剑好像刚才那样,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奇怪,难道是生铁铸成一体的不成?”那个锦衣兵士涨红了脸,把黑剑递于旁边一人,自己只拿着白剑,一手拿着剑鞘,一手使出了十二分的力量,想拔剑出鞘,照样是白费力qì



“这是什么鬼东西?”那个锦衣兵士气急败坏,大声对朱重八嚷嚷道:“你把这两把剑拔出来给本将军看看,本将军倒要开开眼,看看这是什么东西?”

朱重八摇摇头,低声说道:“这两把剑乃是一位友人相送,我自己也拔不出来。”

“你!”一直押着朱重八两人的那个绿衣兵士大怒,大叫一声,就要上去揪朱重八,问个清楚。

“不要动他。”那个紫衣兵士看看手里的长剑,又看看朱重八,沉声说道:“他说的话我倒是相信,这两把剑一定不是他的?”

“将军,这厮说话怎么能随便相信,不如我等逼他拔出剑来,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剑。”那个绿衣武士大声说道。

“不。这两把剑要是真是他的,我在这里就见不到他了。”那个紫衣兵士摇摇头说道:“这两把剑非同凡响,乃是神品,拥有此剑之人,必然是修为极高的修道之人,不会是他们俩这样的凡夫俗子的。”

“将军,那现在怎么办?”那个绿衣兵士听了,也点点头,又问道。

“现在宗主就在宫中,我们还是赶快带他们去面见宗主,让宗主发落他们二人吧。”那个锦衣兵士一把将另一把剑也扔到旁边兵士手中。

“走!”身后的几个绿衣兵士推推攘攘,把朱重八和马秀英两人推攘着,往正前方的宫殿走去。

“请通报宗主,锦衣侍卫求见,有可疑之人被我们拿下,请宗主发落。”紫衣兵士跟门口守卫的说道,看来还要层层通报。

这次倒是痛快,没过多久,那个守卫的兵士就出来,挥手让那个紫衣兵士带着朱重八和马秀英进去,其他人却要留在大门之外。

三人跟着那个守门兵士,一步步迈进大殿之中。

大殿中一片清凉,巨大的立柱都是没有剥皮的原木,朱重八仔细看去,那些立柱还是活着的大树,原来整个大殿都是建在大树之间。立柱上是巨大的横梁,也是没有剥皮的原木制成,上边青藤缠绕,不知dào

有多少年了。

大殿进深很深,足有几十丈深,两边也是布满了地道中的那种绿油油的光芒,照的大殿绿色惨然,感觉阴气森森,远远不如外边透亮。

偌大的殿中一个人都没有,三人刚走进大殿几步,那个守门的卫士就停了下来,让三人站在空荡荡的大殿中,他转身出去了。

朱重八和马秀英四处观瞧,看看这个神mì

的宗主到底是什么模样,看了半天,没有看到一个人影。

“你们俩是什么人?竟然敢擅闯我神木涧?”两人正四处观看之际,突然好像从半空中传来一阵威严的声音叱问道。

“我两人乃是义军郭子兴大帅麾下,她是郭子兴大帅的千金,在下乃是郭大帅的亲兵朱重八。”朱重八也知dào

应该朝着哪里说话,就仰头看着屋顶答道。

“怎么?赤须!”那个声音突然大了起来,带着几分的震惊和惊喜,“赤须,你终于来老夫这里来了,哈哈哈。”

宫殿尽管巨大无比,但是这个头顶上的声音哈哈大笑起来,震的脚下的木板都在不停的颤动,巨大的立柱和横梁都能看得见的样子,来回微微摇晃。

“赤须?”朱重八和马秀英面面相觑,根本不知dào

这个看不见的宗主在说什么。马秀英大着胆子,抬头说道:“这位宗主,谁是赤须啊?这里没有什么赤须?”

那个声音根本不理马秀英,继xù

嗡嗡的说道:“赤须,你我千之约,老夫终于又等到你了,哦,哦,不错,这次你居然是这副样子,一开始老夫都没有认出你来。哈哈。”

朱重八和马秀英越听越不知所云,朱重八认定是这个宗主认错了人,大声说道:“宗主,我二人乃是无意中闯入贵地,实在无心相冒犯,还望宗主高抬贵手,放我二人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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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一章 千年之约(上)

“赤须,你不要着急,冥冥中你来到了这里,自有来这里的缘由。”那个宗主又说道:“你现在当然不会明白,但是你日后总有一天,会明白你为什么来这里,为什么会见我这个宗主的。哈哈。”

朱重八听的一头雾水,只是隐隐约约觉得自己好像跟这个看不见的宗主有什么约定似的,但是自己从小到大,哪里来过这里,更没有见过什么宗主了。

“赤须,你此次完成娘娘钧旨以后,自会再来跟老夫相见,那时候我们再叙也不晚,反正老夫不管千年万年,都在这个鬼地方。”那个宗主声音一沉,又说道:“天上一天,人间一年,红颜弹指一瞬间,你拿了你该拿的东西,这就离开神木涧吧,前方有贵人自在等你。”

听这个宗主越说越好像煞有其事,朱重八不禁也信了几分,大声说道:“宗主,你说有什么东西给我?”

“不错,你把你在地道里得到的那片铜牌拿在手里,再摊开手。”那个宗主沉声说道。

“这个宗主果然是无所不知,自己偷偷从那个白衣怪物手中得到那块铜牌,连身边的马秀英都不知dào

,这个宗主远在这里,居然会知dào

,难道他真的是什么神仙精怪不成?”朱重八心里暗自奇怪不已,从怀中掏出那个薄薄的铜牌,摊在手心,伸出手来,手中朝上平摊着。

马秀英在一旁看朱重八真的掏出了一块铜牌,凑过头去,低声问道:“怎么,你还真有这么一块铜牌啊?怎么来的?为什么不告sù

我?”

朱重八来没来得及回答马秀英连珠炮似的一连串问题,就只觉得手中一轻,手里的铜牌被一束绿色的光罩住,缓缓的升起在空中,在空中翻了个个,又缓缓的落回在朱重八手中。

朱重八和马秀英忙低头看去,却没有铜牌有任何变化,拿在手中,份量也是一样。正奇怪之间,又听得半空中声音响道:“这块铜牌乃是你当年留给我的信物,如果你不能来见我,以此铜牌为信,让我把以下这番话转告给他。不过你虽然亲自来了,这番话还得转告与你。哈哈。”

现在朱重八对这个看不见的宗主已经是相信了八到九分了,忙恭恭敬敬的说道:“还请宗主示下。”

“赤须,你对老夫不要客气,你我乃是前年的朋友啊,哈哈。”那个看不见的宗主又干笑了几声,大声说道:“赤须,这块铜牌上有你留下来的一丝心神烙印,刚才老夫给你解开了封印,你时机一到,自会明白。还有,这块铜牌以后会是你元神至宝,你可一定要小心保护,它比你的性命还要贵重。”

朱重八不禁的低头看了看手中的铜牌,一点儿也没觉得自己曾经见过这块东西,听宗主说的郑重,就点了点头。

“记住,你来见我,乃是你我前世相约,从今天起,你的命运已经改变,你以后的道路一定要珍重啊。”那个宗主的声音变的沉重:“你的一生中会有五个贵人助你,你要尽快找到他们,珍惜机会,早日完成娘娘钧旨,那时候你我再来叙旧吧。”

朱重八听的一头雾水,正要问谁是他的贵人,什么是娘娘的钧旨,就听的那个宗主的声音好像变的远了,“赤须,就此别过吧,你要赶快回去,那里有人等你!这两把剑也还与你,对你还有一些作用。”

还未等朱重八说话,就觉得脚下一空,自己和马秀英一个没防备,嗖的一下就掉落了下去。

“啊!”马秀英只来得及一声大叫,就被气流堵住了嘴,发不出任何声音。朱重八也是心底一凉,完了,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来,自己还不得摔成肉泥啊,还什么贵人,钧旨的,什么宗主的,完全就是胡说八道。

只觉得两边的绿枝绿叶纷纷的往上退,耳边的风声呼呼大作,自己立kè

就变成了半昏半醒的状态。

好像也没多久,“噗通、噗通”两声巨响,一股透体入骨的寒意直入体内,朱重八一下子清醒了过来,睁开眼,只见四处碧水茫茫,本能的划着双手,拼命的浮上了水面,大口的呼吸了几口气,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却是落在一个大湖中。

朱重八的第一反应是,“马秀英哪里去了?”他忙举目四望,碧水茫茫,哪里有马秀英的影子,朱重八着急起来,忙大声喊道:“大小姐,大小姐,你在哪里?”

喊了几声,却根本没有人回答。朱重八又一头扎进水里,看看马秀英是不是不会游泳,还在水中,要是那样的话,可就惨了,时间一长,肯定窒息而亡。

朱重八从小生活在农村,那里到处都是溪流,放牛没事的时候,就和一群穷人家的孩子脱了衣服在水中嬉戏,久而久之,那是练就了一身好水性,闭气在水中半柱香的时间都没有问题。

水中杂草丛生,绿沉沉的不知dào

有多深,游了一阵,突然发xiàn

眼前红光一闪,朱重八忙定睛看去,正是马秀英的红衣裙在眼前。朱重八大喜过望,几下就游了过去,在水中两手托着马秀英,踩着水就浮上了水面。

一浮上水面,马秀英连着喘了几口气,一歪头,吐了几口水,朱重八看着前边好像是岸边,正要踩水过去,突然一阵急流用来,一个没防备,抱着马秀英被往前直直的冲了几十米。

这一冲不要紧,朱重八根本站不稳身形,往前冲了几十米后,眼看前边就是一处深不见底的悬崖,朱重八吓得魂不守舍,一手托着马秀英,一手拼命乱抓,却没有抓住任何东西。

一阵长长凄厉的大叫声中,朱重八和马秀英又被急流冲到了悬崖边上,坠落了下去。

悬崖深不见底,满以为这次必死无疑。哪知dào

,两人同时掉落在悬崖下边的河流中。

大难不死,朱重八顾不得别的,看到马秀英落水的地方离自己不远,忙游了过去,抱起她,一手划水,飞快的游到了不远处的一块大石上。

朱重八这才缓了一口气,两次的死里逃生,简直是筋疲力尽,他自己也坐在大石上,缓了缓,才打量起自己新的处境来。

虽然周边还是漆黑,但是朱重八也能看出自己已经不在地道中了,天上彤云密布,还能在缝隙中看到点点的星光,照的水面上波光粼粼。

在下边抬头上望,自己刚才掉落下来的是一处望不到头,壁立万仞的悬崖瀑布,巨大的水流撞击在凸出来的山石上,发出震耳欲聋的水声。再看四周都是黑沉沉的水光,自己和马秀英坐在一块大石上,就好像茫茫大海中的一个小黑点一样,微不足道。

两次经lì

生死的考验,虽然周边形势对自己万分不利,但是朱重八已经顾不上害pà

。他勉强站起身来,先把马秀英放着平躺在大石上,自己开始琢磨怎么才能从这看不到边的河中间游到对岸。

一时哪里能有什么好主意,正彷徨无计中,忽然从水底出现了两根三尺多长黑影,朱重八吓了一跳,以为是水底什么怪物,忙凝神一看,那两条黑影突然破水而出,在空中一个回旋,飞到了自己脚下。

原来是刚才那个宗主还给自己的黑白双剑,朱重八提到嗓子眼的心又放了下去。有了黑白双剑,自己要是再遇上什么怪物,还多几分生机。

双剑就在自己脚下,朱重八伸手去拿,手刚一伸过去,宝剑就自己滑开,拿开手,宝剑就又飞到脚下,来回反复几次,朱重八觉得奇怪,沉吟了一下,突然想到,这宝剑乃是高人所赠,已经通灵,莫非是想告sù

自己什么。

过了一阵,朱重八又是灵光一现,看着脚下并在一起的两把飞剑,想起来,当日那个赠自己飞剑的高人就是御剑而行,莫非,这两把飞剑是要让自己御剑飞行,飞到岸边?

想到这里,朱重八又喜又忧,喜的是如果真是这样,那自己和马秀英可就是死里逃生了,忧的是,自己又不是什么修道之人,哪里能御剑飞行?飞到一半,或者是一个站立不稳,自己和马秀英只能是落在水中喂鱼虾了。

想来想去,朱重八看看周边茫茫的碧水,牙一咬,呆在这块大石上也是饿死,掉在水中大不了也是个死,左右都是个死,还不如背水一战,死中求活。

朱重八俯身抱起马秀英,更不迟疑,迈腿就踩在了双剑上,两只脚一前一后,都踩在剑上,说来奇怪,自己和马秀英加起来,重量也是不轻,两把剑凌空居然平平稳稳的,一丝的晃动都没有。

朱重八刚一站稳,脚下一动,两把飞剑就往前飞去,一开始速度还稍慢,飞了一阵,速度开始加快,朱重八不自禁的缓缓蹲了下来,坐在两把飞剑之上。飞剑闪动了几下,宛如离弦之箭,朝着前方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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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二章 千年之约(下)

黑白双剑齐齐并在一起,飞的又快又稳,宛如电闪一般,朱重八脸白如纸,吓的牢牢的坐在剑身上,两只手护住马秀英,生怕两人掉下去。

双剑飞了一阵,平稳如在陆地行走,比骑马还少了一分颠簸,没有任何的想象中的惊恐之状,渐渐的,朱重八收回惊恐之心,慢慢的忘记了害pà

,开始东张西望,欣赏起周边的风光来。

往往,就算是同一样风景,看惯了平日里的样子,换一个角度看都是一种新的体验。何况在这种做梦都想不到的情境中,自己还是象一只大鸟一般俯视大地,那更是另一般想象不到的风景。

身侧的疾风好像刀一样刮在脸上,把脸和双手都刮得生疼,周边黑沉沉的一片,往下看则是满眼的波光粼粼,脚下的那条大河在空中看起来,方能一窥全貌。

脚下的大河从天上看起来,更为惊心动魄。只见这条大河足有十几里宽,两侧都是刀削一般的万丈悬崖,形成一道不知dào

多长的深涧,悬崖上突出来的巨石和怪松好像无数巨大的魔鬼一般,在水面上泛起可怕的黑影。

飞剑顺着峡谷又往前疾行,大河拐了几个急弯,跌落在百丈高的山崖之下,形成让人胆战心惊的巨大飞瀑,真是“飞流直下三千尺”的奇景,不过,朱重八现在可没有丝毫的浪漫情调,一想起自己刚才就是从这样的飞瀑上掉落了下来,刚才还不觉得怎的,现在从高空中看起来是一阵阵后怕,想起来就心有余悸。

飞剑到底要飞到哪里,全然不由自己,朱重八看了一会儿风景,只感觉身体里涌上了一阵沉沉的倦意,不由的连声打了几个哈欠,不由自主的闭上了眼睛,就要睡着了。

正要闭上双眼,突然前边峡谷里长河边上一长溜小小的白影引起了他的注意,那是什么?朱重八好奇起来,忙睁大眼睛,使劲儿的盯着。

飞剑的速度何其快,一瞬间就又靠近了几里地。朱重八这才看清楚,在峡谷中大河一侧,有一大片的浅滩林地,一长溜的白色影子原来是一顶顶的营帐。好家伙,营帐顺着山涧的走势,绵延曲折,一眼都望不到边。

“这是哪里的大军?怎么会在这里?”朱重八也是心里一惊,他现在也不知dào

这个山涧是哪里,更不知dào

这是哪里的大军,目测之下,估计联营至少几十里,不下于几十万大军。

此时天估计就是三更四更时分的样子,万籁无声,突然在这么一个巨大的山涧里发xiàn

几十万大军,谁见了都得害pà

。飞剑又飞了一阵,才飞过了营帐,朱重八暗自想道,自己最好是能偷偷的下去,摸清楚这里到底是哪里的兵马,是不是对我义军不利才是。

可是飞剑根本不由得自己指挥,眼看一会儿就要离开这个山涧了。朱重八正着急中,那飞剑好像明白自己的心思一般,一个回旋,调过了头,齐齐降落在了地上。

朱重八又惊又喜,忙抱着马秀英下了飞剑,脚踏在厚实的土地上,心里不由的感觉到一种说不出来的踏实感,这些天,自己和马秀英的经lì

如在噩梦之中,现在终于逃出生天,可算是喜出望外啊。

黑白双剑一个回旋,又齐齐的飞回到朱重八背上的剑鞘中,刚才在宗主那里,不知dào

什么时候,黑白双剑的剑鞘又回到了朱重八的背上,一定是那个宗主还给他的。

有了黑白双剑护身,朱重八心中大定,现在当务之急是把马秀英安置好,自己好去探查那几十万大军到底是何方人马。

朱重八轻轻把马秀英放在地上的草地中,只觉得她娇躯冰冷,面白如纸,连一点点血色都没有,朱重八吓了一跳,刚才在飞剑上,光顾得观察脚下的情形,没来得及看马秀英的情况,没想到,她的情况如此糟糕。

一下子,朱重八立kè

把什么探查兵马的事情忘在了九霄云外,他把手放在马秀英额头上,马秀英的额头竟然是火一般的烫手,手再放在她的人中穴上,鼻息微弱,显然是命在旦夕之间了。

马秀英千金小姐之躯,虽然练过一些功夫,但那都是一些三脚猫的架势,哪里经得起如此的折腾,几天几夜水米未打牙,奔波劳累好几天,又掉落在如此冰冷的河水中,现在还能活着,已经算是奇迹中的奇迹了。

朱重八四下里看去,找来一些树枝烂叶子,围坐一堆,又找了一块石头,拔出腰刀,平着刀身,使劲往石头上磕去,磕了几下,用火星子点着了树枝,做成一团篝火。

朱重八这才忙把马秀英抱了过来,靠着自己坐到火堆旁。

坐了一阵,马秀英的情况一点儿都没有好转,朱重八正着急间,隐隐听的马秀英好像在低低的说话。

朱重八忙凑近身去,几乎把耳朵贴在了马秀英的嘴边,才听到蚊虫一般小的声音说道:“冷,我冷!”

抱着马秀英冰冷的娇躯,朱重八再也顾不得繁文缛节,轻轻的把她身上的湿衣除去,自己也三下两下脱掉了身上的湿衣服,把马秀英的身子整个都抱在自己怀中,用自己的体温给她恢复。

马秀英星光下的肌肤白的像牛奶一般,虽然僵硬,但是却还是柔滑细腻,抱在怀中,与自己胸口上赤裸的肌肤一相碰,朱重八先是冷的打了个哆嗦,随后就难免心有异端,朱重八忙闭上了眼睛,不敢再看。

此时已是暮春时分,虽然是三更天,天也不冷,烤着火,朱重八抱着温香暖玉,靠着一棵大树,闭上了眼,强迫着自己不想任何事情,过了一阵,他自己也是乏困至极,也睡着了。

这一次闭上眼睛,就不知dào

睡了多久,不知不觉,天已经大亮,温暖的阳光照在两人身上。

朱重八缓缓睁开了双眼,正要伸个懒腰,一睁眼,就看到了自己怀里娇嫩的如同透明的肌肤,朱重八心神一荡,忙转过身去,看看旁边散落的衣物,过了一夜,应该已经烤干了,而且感觉得到马秀英的娇躯也没有昨夜那么冰冷彻骨了,鼻息也悠长均匀起来。

这种情况要是被马秀英醒来看到了,那自己还能有命在?

朱重八抱着马秀英,站了起来,拽过身边的衣物,摸摸衣物已经完全烤干。他正要先给马秀英穿上衣服,突然,马秀英的娇躯微微一动,睁开了双眸。

四目相对!

马秀英一睁眼,映入自己眼帘的竟然是没有穿衣服的朱重八,再一转头,自己竟然也全身赤裸,被他放在一堆衣物上,他的双手伸在空中,显然是正要碰到自己赤裸的娇躯。

“你,你,你要干什么?”马秀英又气又急,加上身子虚弱,一句话都没有说完,头一歪,又晕了过去。

朱重八自己也险些晕过去,这种情形被马秀英看到,自己可是百口莫辩。愣了好一阵,他才想起来,忙手忙脚乱的把衣服给马秀英穿上,自己也赶快穿好了衣服,重新生好了火堆,先把马秀英靠着大树,放在火堆边,自己坐在另一边,脑袋里一片空白,根本不知dào

该做什么。

又过了一阵,朱重八才想起自己两人两天水米未进,就站起身来,四下里找寻了一番,听的不远处好像有潺潺的流水声,看着左右没什么野兽,就快步沿着水声跑了过去。

果然,就在几丛大树背后,是一条几步宽的小溪,溪水清澈,朱重八忍不住欢呼一声,自己忙蹲下身去,双手鞠着清水连喝了十几大口,呛得连连咳嗽,好一会儿才缓了过来。

朱重八又撩起清水,好好洗了洗脸,冰凉的清水激在脸上,空白的脑袋又渐渐的想起来一些事情。

怎么取水给马秀英呢?朱重八倒是犯了愁肠。想了一阵,把自己的腰刀卸下,拔出腰刀,用刀鞘装满了清水,回到马秀英身边,马秀英美目紧闭,还在昏厥中,朱重八顾不得别的,扶起她的螓首,用手轻轻捏开她的樱唇,把刀鞘里的清水灌了进去。

马秀英的嘴唇早已干裂,清水一进到嘴里,半天才张开喉咙,大口大口的喝下。朱重八又去溪边,打了一刀鞘的清水,给马秀英灌下,还用清水抹了抹她干裂的嘴唇,弄湿了自己的衣襟,给她擦了擦脸。

不一会儿,马秀英肚子里微微的响了几声,她“嘤咛”一声,又睁开了双眼。一睁开眼,就马上又看到朱重八正在自己眼前,满脸关切的看着自己,看自己睁开眼,还长嘘一口气,脸色缓了下来。

“你!朱重八,你竟敢……”马秀英又急又气,话说到一般,就羞得满脸通红,无法再说下去,胸口剧烈的起伏着,显然是激动不已。

看马秀英清醒了过来,知dào

她的性命已经捡回了一半,现在的首要问题,是如何解释刚才那脸红心跳,尴尬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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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三章 兵临濠州(上)

看着马秀英羞红的双颊,愤nù

的美目中仿佛要喷出火来,刚说了几个字,她就又呼吸一紧,喘不上气来。

“大,大小姐,刚才,刚才那只是个误会。”朱重八从小到大先是放牛,后来是当和尚,接着就是在郭子兴麾下当亲兵,一生中连跟女人说话的机会都没有过几次,哪里经lì

过男女之间的情事,他心里一紧张,更是拙嘴笨舌。

马秀英哪里肯听,挣扎着想要站起来,一个没站稳,险些又摔倒在地。朱重八见状忙伸手去扶。马秀英却一侧身,躲开了他,回头狠狠的叱道:“朱重八,拿开你的脏手!”

朱重八脸一红,刚伸出来的手,又缩了回去。只见马秀英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一步一步的朝着身后走去,看样子是要离开朱重八。

“大小姐,你现在的状况还需yào

静养。”朱重八不敢再上前,只是在后边远远的叫了一声。

马秀英踉踉跄跄的仍然一步一步的往前走,她重病未愈,连气带急,哪里经得起如此折腾。朱重八心里着急,但又不敢上去拦阻,只能在后边看着她的背影干着急。

突然,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传到自己的耳朵里,紧接着,听着有一个粗豪的声音说道:“老弟,你的伤势怎么样了?还能走吗?”

另一个气喘吁吁的人说道:“他奶奶个熊,今天出门没看好黄历,刚走几里地,差点儿就没摔死在这悬崖里,要不是大哥你救我,我现在早就喂了鱼虾了。”

“别埋怨了,咱们当的是探马,干的就是这路差事,别说这个了,再惊险的事情,我们也不是没遇见过。”那个粗豪的声音继xù

说道:“现在我们的战马掉到深涧里了,我们俩可得想办法赶紧去濠州城,耽误了军机,脱脱大帅的军法如山,那时候可就真的没命了。”

听到这里,朱重八心里一惊,“濠州城,脱脱!”他再也顾不得别的,一个箭步冲了上去,抱住马秀英,马秀英万没想到,朱重八敢如此大胆,嘴一张,正要叫喊,却被一只大手捂住,一点儿声音也发不出来。

马秀英浑身无力,挣扎都挣扎不动,被朱重八抱着,躲进了身边的一片灌木丛里。马秀英惊恐的看着朱重八,朱重八伸手做了个别说话的手势,又指了指灌木丛外边,马秀英顺着朱重八的手指的方向看去。

只见远远的过来了两个人,走在前边的那个人人高马大,后边的那个人一瘸一拐,好像是受了伤,两人别走边说话,看打扮,是元兵的装束。

听的外边声音又传了进来,走在前边的那个大汉说道:“好啊,这儿好像条小溪,老弟,咱们俩先去喝上几口水,养好了精神,一鼓作气赶去濠州。”

“老哥,我这条腿刚才还不怎么地,现在越来越疼了,我在这里歇一会儿,劳烦老哥给我打点水来吧。”后边那个人边说,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你小子可真是没用,这么点儿伤,就不行了。要是这样,迟早被你连累的掉了脑袋。”那个大汉一边埋怨,一边大踏步的朝着一旁树林后的小溪边走去。

那个受伤的小个子坐在地上,一边不知dào

嘀咕着什么,一边低头查看自己腿上的伤势。

看到这里,朱重八心念一动,知dào

机不可失,就轻轻用手拍了拍马秀英的胳膊,示意她不要动,自己则悄悄提了腰刀,从灌木丛后边绕了出去,那个受伤的元兵只顾得低头查看伤腿,根本没有察觉。

走了约莫一百多步远,小溪边上,那个元兵大汉正在低头用双手掬水洗脸,朱重八蹑手蹑脚的走了过去,抄起腰刀,一刀正好刺入那个元兵的后心,可怜那个元兵后心一凉,哼也没哼的一声,倒头就死在了河中。

朱重八把他的尸首踢在了一边,在他的衣服上擦了擦刀上的鲜血。又倒提着刀,轻轻的走了回来。

那个受伤的元兵听的脚步声响,也不抬头,大声说道:“提个水都这么慢,快点儿拿过来,我们喝了水,好赶路。”

话刚说完,就觉得后颈一凉,忙抬头一看,只见一个满脸怒容,身上肮脏之极的汉人正拿着一把腰刀架在自己脖子上。

“你是什么人?敢拿刀对着军爷,你不要命了吗?”元兵大声叫骂起来。当时元朝末期,汉人的地位极其低下,比牲畜高不了多少,所以,元兵尽管腰刀架在脖子上,口气还是很硬。

朱重八哼了一声,手上微一使劲,刀刃一下子进到肉里几分,血顺着刀刃渗了出来。

“你,你要干什么?”元兵虽然还是强横,但是嘴上明显已经软了几分。

朱重八沉声说道:“元贼,你那个同伴已经死在我的刀下,你要是想活命,就尽快把你知dào

的告sù

我,否则,老子的连你一块儿宰。”

“什么,你杀了我大哥。”那个元兵一下子惊慌了起来,“你,你到底是谁?你要干什么?”

“实话告sù

你,老子正是濠州城的义军,别说杀你大哥,比你们再厉害几倍的元贼,老子都杀了无数。”朱重八厉声说道。

“你,你是郭子兴的部队。你想问什么?”那个元兵一下子吓的面白如纸,义军对元兵从不手软,元兵虽然不怕汉人,但是对义军还是心存畏惧的。

“听着,这些问题我只说一遍,你要是敢说谎,当场我就要了你的命。”朱重八沉声说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你们是谁的部队?”

那个元兵一怔,没想到会问这个问题,他忙说道:“这里就是濠州城西南二百里处,这里叫做鬼愁涧,我们是脱脱大帅的手下。”

“自己这几天居然走了这么远,竟然在濠州城二百多里处。,”朱重八心里暗暗心惊,又大声问道:“胡说!脱脱的大军明明刚从徐州过来,应该在濠州城以北才对,怎么会在濠州城以南,你敢对我撒谎!”

“这位好汉,你有所不知。脱脱大帅大军确实是从北方而来,但是这几天,我们都是奉命连夜急行军,三天时间就急行军五百里,这才赶到这鬼愁涧,我也不知dào

是怎么回事啊,我说的可都是实情啊。”

当时,脱脱用兵如神,不管是平定高丽、吐蕃,还是对付汉人,都是百战百胜,而且用兵根本不循常理,所以,这个元兵这么一说,朱重八倒觉得可信度极高,确实符合传说中脱脱的章法。

“你们俩现在要去哪里?要去干什么?”朱重八沉吟了一下,又厉声问道。

“我们奉命去濠州城,探明郭子兴大军的情形。”那个元兵低声说道。

“别的没有了?你们一共有多少探马?”朱重八手一紧,沉声问道。

那个元兵颈中一痛,知dào

这帮义军杀人不眨眼,忙大声说道:“我们派出的探马很多,我也不知dào

有多少,我只是奉命探明情形而已,以后的可就真不知dào

了。”

朱重八知dào

他也只是一个小小的探马,就不再追问,又问道:“脱脱一共多少军马?在濠州城怎么布置?”

“脱脱大帅一共七十多万军马,我就知dào

我们濠州城西南一共二十多万,其他的我就不知dào

了。”那个元兵急声说道。

“你们这边的领军大将是谁?”

“是脱脱大帅的弟弟也先帖木儿大将军。”元兵刀刃加身,说话也快了几分,只盼的能留住一条性命。

“也先帖木儿?”朱重八又沉吟了一下,他好像也隐隐的听说过这个名字,又说道:“你们的二十多万大军,就埋伏在这鬼愁涧中?”

“不错,只等脱脱大帅一声令下,我们就杀出鬼愁涧,拿下濠州城。”那个元兵一说到脱脱大帅这四个字,又突然来了底气,声音也大了一倍。

“可惜你看不到了!”朱重八冷冷的说了一句,手上微一使劲,腰刀一横,从后到前打了个旋儿,那个元兵被割断了咽喉,当场气绝到底。

后边灌木丛中的马秀英隔着树丛,这一切都看的清清楚楚,朱重八偷袭第一个元兵,又逼供第二个元兵,逼供完以后,毫不迟疑的又杀了第二个元兵,这一切也就半柱香时间不到。马秀英没想到,平日里看似谦恭憨厚的朱重八,原来是如此的杀人不眨眼,又想起他今天早上对自己的那一幕,不由的又气又惊。

朱重八杀了二人,从两个元兵身后各解下一个包袱,一个里边装的都是文件,朱重八拆开以后,却用的都是蒙文,自己根本看不懂。另一个包袱里装的却是烧饼、牛肉等干粮,饿了这么些天,朱重八早就饿的脸都绿了,看到一大堆的干粮,一声欢呼,忙连包袱一块儿拿了过来,去灌木丛中请马秀英出来,两人赶紧先美餐一顿。

马秀英也饿的狠了,虽然心中恼怒异常,但一时也顾不得别的,从灌木丛中一出来,就抓起牛肉干和烧饼,大嚼起来,哪里还有平日千金大小姐的半分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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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四章 兵临濠州(中)

两人坐在小溪边的草地中,狼吞虎咽,也顾不得说话,周边只有吞咽食物的声音,不一会儿,一包袱的烧饼和牛肉就少了一半,吃完了烧饼和牛肉,嘴里太干,两人又蹲在小溪边,掬起溪水灌了一肚子水,这才停了下来。

吃饱喝足以后,两人并排坐在草地中,相对无言,各自怀着各自的心思,谁也不说话。

这时,旁边“嘭”一声,两人吓了一跳,同时转眼看去,却是一只鸟不小心把嘴里含着的小石子掉进了水中。

马秀英忍不住笑了一声,但是随即又止住了笑,绷起了脸。

朱重八咳嗽一声,低声说道:“大小姐,咱们俩从宗主那里落入到湖中,你不会水性,我……”

“怎么?你的意思是你救了我喽,我还得感激你的救命大恩,是不是?”马秀英此时的精神恢复了一小半,听朱重八刚说了几句,就抢白道。

“没有,我的意思是说,你掉入水中,我救你上来,当时你昏迷不醒,我就……”朱重八刚说到一半,马秀英就又大声说道:“好了,别说啦。你这个人,平日里看似憨厚老实,哪里知dào

,你却是如此一个,一个……”马秀英说到这里,自己也粉脸羞红,说不下去了。

朱重八轻轻叹了一口气,眼看是越抹越黑,就又换了个话题说道:“大小姐,刚才那个元兵探马的话你也听到了,元军二十万大军连夜潜伏到这里,要对我濠州城不利,我们要尽快回城,禀明大帅才是啊。”

“哼!假模假样!”马秀英转过了脸去。

朱重八看马秀英这个样子,不自禁的着急起来,站起身来,来回的踱着步子,急声说道:“大小姐,你有所不知。我们从峡谷中坐着黑白双剑上来的时候,卑职清楚的看到,这条峡谷里黑压压的全是元兵的营帐,连绵不知dào

有多少里,那个元兵说的肯定是真话啊。”

其实,马秀英何尝不知dào

那个元兵说的话是真话,她其实心里也着急,要赶快把这个消息告sù

给自己的父亲,赶紧早做准bèi

,才是上策。但是,不知dào

为什么,这些话,这些建议,一旦从朱重八嘴里说出来,自己是那么的不情愿采纳,不情愿同意。

看着朱重八上蹿下跳的样子,过了好一阵,马秀英才不情愿的说道:“现在元兵的阴谋我们也知dào

了,那我们怎么办,我们马上回去?”

“是,大小姐,我们事不宜迟,这就回濠州城。”一听马秀英同意了他的想法,朱重八长出一口气,忙高兴的说道。

“就这样回去?没等我们回去,元兵就杀到濠州城了。”马秀英白了朱重八一眼,撅着小嘴说道。

“是啊。这可怎么办?”朱重八挠挠头,突然想到了自己背上的黑白双剑,忙连着剑鞘拿了下来,对着马秀英喜道:“大小姐,这两把飞剑好似能通人性,我且看看,要是这两把飞剑能够带我们前去,那可是最好。”

马秀英倒是颇为好奇,好奇之下,以至于都忘了刚才还不肯放过朱重八,忙凑上来说道:“什么飞剑,你是说刚才我们是坐着飞剑来的?”

“是啊。大小姐,卑职刚才就说了,我们是坐着飞剑,才穿越这鬼愁涧的。”朱重八把剑鞘放在地上,也不知dào

应该怎么做才好,只是对着飞剑,嘴里念念有词,心里想着要让飞剑飞起来。

马秀英看看满头大汗的朱重八,又看看地上纹丝不动的剑鞘,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剑鞘还是没动静,马秀英不禁气馁的说道:“你到底能不能让驾驭这两把飞剑啊?白白浪费了这么长时间!真实的。”

其实用不着马秀英催促,朱重八自己早已不耐烦了。又比划了一阵,朱重八悻悻的背起剑鞘,说道:“大小姐,看来飞剑是没办法了。我们还是先离开这里,找个农庄买个牲口什么的,等赶到镇集,看能不能换一匹马,这样就能尽快赶到濠州城了。”

马秀英扁了扁嘴,螓首摇了摇,算是同意了。

朱重八又从两具元兵尸首中搜出了一些金银,把在小溪边的那具尸首拉了过来,一脚一个,都踢到了悬崖之下,找些土,掩埋了血迹,这才扶着马秀英,准bèi

赶路。

马秀英看着朱重八忙乎,嘴上不说,心里其实还是暗暗赞赏,觉得朱重八想的周到。看朱重八伸手来扶,还是一闪身,避开了。

朱重八忙缩回了手,低声说道:“大小姐,你大病初愈,不要太过辛劳,我们先慢慢的走一阵,前边必然有村庄,到时候,卑职去买几匹脚力来。”

“我不用你挂记!”马秀英就冷冷的回了一句,强自忍着病痛,一步一步的往前赶路。

朱重八无奈,只好远远的走在她后边,生怕她有个闪失。不过,马秀英虽然走路一瘸一拐,但是每一步下去都不是太过沉重,看来身体确实已经是大好,朱重八也放下了一半儿的心。

这里其实是长江一条支流,千沟万壑之中,汇集了四下里山上的汇水,最终变成了这样一条波澜壮阔的大河,足以与夷陵的长江三峡和巴城的滟滪堆相比,实在是惊心动魄,千丈鸿沟,连飞鸟都难以逾越,所以才叫鬼见愁。

不过,这里虽然险恶,但是却也是三江汇流之地,山脚下良田无数,丛林中野味众多,即使在徽州这样的江南之地,也属于大山之中的富庶之地。

两人沿着山麓,这里有一条蜿蜒的羊肠小道,走了没一个时辰,就远远的看到,前方的山腰中横着一片小山村,丛林掩映,一道道石台阶穿行其中。

朱重八忍不住欢呼一声,大声说道:“大小姐,前边有几户人家,大小姐在这里暂且休息一阵,卑职去村庄里买上两匹马,我们就能赶在鞑子前回到濠州城了。”

马秀英强自忍耐了一个时辰,早已经又累又疼,只觉得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儿地方不难受,因为朱重八就跟在自己后边,才勉强咬牙忍耐,听朱重八这么一说,知dào

他说的有道理,自己这样只能误了大事。身上憋着的一股劲儿马上没有了,一屁股坐在路边的一块儿大青石上,也不说话,只是闭目养神。

朱重八看马秀英坐了下来,知dào

她虽然口中不言,心里已经答yīng

。忙大踏步上前,低声嘱咐说道:“大小姐,你身后就是一丛树林,要万一有鞑子过来,你一定要及时躲到树林中,不要与他们冲突。卑职很快就回来。”

“不用你啰嗦。”马秀英眼睛都不睁开,嘀咕了一声。

朱重八也不在意,大踏步的朝着那片村落赶了过去。

山野之中,那片村落看似不远,其实走起来还真是不近。朱重八心里焦急,几乎用上了浑身的功力,风一般的往前疾行。

羊肠小路是村落里的农夫踏出来的,到后来就是田埂路了,此时正是午时时分,田野中没有人,村落中炊烟袅袅,显然都在家里准bèi

午饭。

十几里的山路,朱重八只用了不到半柱香的时间,走到了山腰下,往上看,其实这个村落比远看起来稍微的大一些,但也就十几户人家,估计不到一百人的样子。

百十来级台阶几乎是一口气就上完,朱重八定了定神,敲开了一家农户的门。果然,农户家里蒸汽腾腾,五口人正在围着一张大桌子吃饭,一开门,看到朱重八生人面孔,都愣住了神。

“这位老哥,我是濠州城人氏,因为亲戚家有急事,着急赶路,又加上敝妹生病,无法行走,所以求老哥买两口脚力,还望老哥成全。”朱重八顾不得客套,一拱手,就说道。

本来看朱重八满身脏乱无比,但是听他说的还算客气,那个开门的农汉应该有四十多岁,沉吟了一下,说道:“我们这里村子小,人少,没有马匹,只有耕地的牛和骡子,不过我们这里人烟罕至,牲畜很少,往往仅够自己家耕地使用,估计没有人家有闲的牲畜卖与你。”

朱重八一瞥眼,看到这家农户门口就拴着一匹大眼青骡,哪里肯罢休,伸手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大声说道:“这位老哥,在下实在是家有要事,舍妹又病倒在半路,还望老哥成全,这锭银子不成敬意。”

那个农夫还没有说话,跟前的一个妇人大声说道:“当家的,我看这位小哥也是确有要事,我们家的骡子大不了开春再置换一匹,就方便方便这位小哥,卖与他罢了。”

当时,汉人地位低下,加上连年灾祸,普通人家连饥饱都满足不了,这里僻处大山深处,虽然能暂避灾祸,饥饱不愁,但是如此一锭大银,却是生怕没有见过的,所以那个妇人慌忙就答yīng

了。

朱重八又掏出一锭银子,说道:“常言道,一事不烦二主,我们兄妹二人急需两匹青骡,还望大姐再帮在下买的一匹青骡,在下感激不尽。”

有钱好办事,那个妇人满脸堆欢,两手接过两锭银子,满口答yīng

,顾不得吃饭就出门而去,没过得半柱香时间,就牵着一头青骡,连同自己家里的那头青骡,递于了朱重八,朱重八接手谢过,正要离开,突然想起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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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五章 兵临濠州(下)

朱重八接过缰绳,他心思缜密,虽然事情紧急,还是想起那些鞑子军不仅生性彪悍,勇猛异常,而且个个还都狡诈异常,自己可别上了那个鞑子的当。

他一边又找那个农夫要了两幅破旧的马鞍子,一边看那个农妇颇爱闲谈,就问道:“这位大嫂,不知dào

这里是什么地方,离濠州城还有多远?”

“这个村落没什么名字,只是不远处有条深涧,我们叫做鬼愁涧,这里顺着这条小路一直往前,就是官道,沿官道距离濠州城还有不到两百里地吧。”那个农妇拿了两锭大银,心里高兴,听朱重八问路,忙一一指点,热情非常。

听农妇这么一说,朱重八知dào

那个元兵并没有骗自己,一颗心也就放了下来,“大嫂,那这条官道是从濠州城通往哪里的?”

“这个嘛,我也就不知dào

了。”那个农妇摇头说道:“只听的老人说过,这条官道是以前叛卖菜籽油的马队踩出来的,至于通往哪里,我们就不晓得了。”

能问道这几句话,朱重八已经是心满yì

足了。他点点头,翻身骑在一匹骡子上,牵了另一匹的马缰,告别了农家,打起两匹骡子,飞快的朝着马秀英的方向驰去。

马秀英早已经等的不耐烦了,看朱重八弄了两匹骡子过来,这露出了一点儿笑容,翻身也上了骡子,两人更不迟疑,飞快的沿着官道,往前驰去。

跑到未时,又路过一个小镇集,两人在镇集上添些银子,将两匹大青骡子又换成了两匹马,来不及吃饭,就路上用干粮裹腹。换了马匹以后,还足足飞奔了四个时辰,才远远的看到前边一座熟悉的城池,正是濠州城。

此时的濠州城已经是全城戒备,城里城外到处都是巡城守夜的兵丁,两人离濠州城还有十几里远,就被一队巡城的兵丁发xiàn

,带到了城中。

等进了濠州城,已经是一更天了,一进城,还没等朱重八说话,马秀英就一声欢呼,打马径直往大帅府中去了。朱重八知dào

她离开父母这么些天,加上经lì

了这么多事情,早已经快崩溃边缘了,能够坚持到今天,也实属不易,就摇摇头,打马跟在后边。

自己这样破衣烂衫,蓬头垢面去见大帅,实在是有失体统,但是事情紧急,朱重八也顾不得许多,快马加鞭,拐过几条街,就是大帅府了。

看来马秀英早已经回府了,一到大帅府门口,朱重八就看到有十几个亲兵在门口探头探脑的等着自己。

看到远处风尘仆仆的朱重八,这些平日里要好的亲兵都围了上来,朱重八到门口翻身下马,大家无不高兴的拍手称快,不过也顾不上叙旧,简单说了几句,一个亲兵就告sù

朱重八,大帅已经在军帐等候,朱重八顾不得再说别的,就赶紧往帅帐走去。

帅帐中人影晃动,其实,这些天里,大家都知dào

脱脱七十万大军正在往濠州城开拨,郭子兴帅帐中没明没夜的开着大会,商讨征战事宜。

没等守在账外的兵丁通禀,朱重八推到门,就闯了进去。

果然,帅帐中人头攒动,那些熟识的将领们都在,站在前边两人的正是汤和和彭大,而坐在正中间帅椅上的,不是别人,正是郭子兴。

原来,那天赵均用看自己上当,受了重伤,气急败坏之下,放出巫刀,要跟彭大同归于尽,就在那个千钧一发的时刻,朱重八背后的黑白双剑即时飞出,破了巫刀,救了彭大一命。

但是,房屋的结构却承shòu不住黑白双剑和巫刀撞击发出来的巨大能量,倒塌了下来,趁着慌乱,彭大趁机先把郭子兴和汤和扔进早已经安排挖好的地道中,并吩咐周围埋伏好的将士们一拥而入,乱刀砍了赵均用,顺便救出了孙德崖等其他几人,唯独不见了朱重八和马秀英,大家都以为他俩被塌陷的房屋压死在了地道中。

谁也未曾想到,在这濠州城下,居然还有一条埋藏了前年的地道。那天晚上,马秀英别过了朱重八和彭大,装作是要回府的样子,拐过了街,趁着两人不注意,她就偷着溜了出来,听到了彭大和朱重八的谈话,马秀英知dào

彭大在安排人开挖地道,就想着自己先躲入地道中,第二天突然从地道中钻出,打个措手不及,借机救出自己的父亲。

却没曾想到,自己也不敢明着去找地道,误打误撞,钻进了那条千年地道之中,以至于发生了后来的一系列事情。

帅帐中本来是人声鼎沸,大家已经吵得面红耳赤,面对鞑子七十万大军,各位将领都各持己见,争论个不休。

其实,再多的人,意见也就是无非两种,主战和主撤两派。汤和和邓愈两位大将极力主战,他们的理由是,第一,退无可退。濠州城再往南就是庐州和无为,这两处地盘并不是韩林儿和刘伯通的地盘,乃是徐寿辉的地盘,大家虽然都是义军,但是双方毕竟还是有芥蒂,十几万兵士逃奔于他,寄身于他人屋檐下,终究不是长远之计,何况,一旦撤tuì

,城中的百姓必然遭殃,就算是不被屠城,也必然死伤众多。

第二,背水一战,还有生存之机。现在,脱脱虽然七十万大军势不可挡,几天就攻下了徐州城,但是毕竟那是因为芝麻李军心不稳,一直是左右两翼不稳定,才给了脱脱可乘之机,而濠州城目前上下一心,远非芝麻李可比。

再说,元军越往南,民心越是不稳。江南的百姓早已经对鞑子恨之入骨,脱脱虽然有七十万大军,我方加上千千万万的百姓,不见得就不能与之一战。

而主撤一方却另有一番说辞。首先是敌军势大,是我军的三倍有余。而且鞑子军都是训liàn

有素,身经百战的真zhèng

士兵。自己这一方却大都是刚扔掉锄头的贫苦农民,再有就是沿着收留的土匪山贼居多,十几万大军,真zhèng

的上过战场的士兵们不到两成,怎么与鞑子精锐队伍相抗?

还有现在城中也并非是上下一心,那个孙德崖和其他几个老贼现在好像是唯自己马首是瞻,但是,谁能保证这几个老贼不会临阵叛逃,那时候可是祸起萧墙,悔之晚矣。

何况,敌军刚灭了芝麻李,正值风头正劲之际,而我军霍乱连连,军心不稳,为何要用哀兵来对抗敌军?不如我军暂时后撤,避过了敌军的锋芒,等敌军再而衰,三而竭的时候,再回身杀回,那时候韩林儿的援军也能赶到,何愁鞑子军不灭?

两派整整吵了一天一夜,谁也争不过谁,一开始还是你来我往,后来就是拍桌子瞪眼,要不是郭子兴一直在场,恐怕早就拔刀相斗了。

刚才马秀英不顾一切的跑进帅帐,抱着郭子兴哭了一顿,郭子兴惊喜交加,知dào

朱重八也没有死,而且还带回了敌军的最新情报,心下大喜,让女儿先回后府去见两位夫人,自己则继xù

等着朱重八。

朱重八一进来,帅帐中顿时静了下来,大家都齐刷刷的看着朱重八。

朱重八先冲着彭大和汤和两位将军拱了拱手,见过了礼,就忙着给郭子兴行大礼。郭子兴哈哈一笑,忙站起身来,亲手搀起朱重八,笑道:“朱重八,你救了老夫和汤将军,我们应该谢你才对,你倒是行什么大礼啊?哈哈。”

朱重八脸一红,大声说道:“要说救大帅和汤将军,那全是彭大将军的功劳,属下笨手笨脚,武功低微,没有给彭大将军添乱已经是不错了。大帅这么说,属下可是受之不起啊。”

彭大在旁边笑了笑,说道:“那日要不是朱老弟勇往直前,挡住赵均用,我彭大早就成了赵均用刀下亡魂了,还谈什么救大帅和汤将军,朱老弟居功甚伟,就不要客气了。”

汤和在一边也点头称赞,说当时朱重八临危不惧,确实是难得的镇静。

朱重八还待谦让,郭子兴在一边又干笑了几声,大声说道:“好了,诸位。彭大将军和朱重八英勇计谋,救了老夫和汤将军,杀了赵均用那个恶贼,两人都是大功一件。你二人就不要互相谦让了,朱重八你先说说这几天你们都看到了什么,发生了什么事情。”

朱重八定了定神,沉吟了一下,这才一五一十的从自己和马秀英坠入地道,迷路到有人故布疑阵,再到自己两人死里逃生,到了神木涧,遇到了宗主,被宗主扔进鬼愁涧,又是背上的飞剑救了自己两人,把自己两人救出鬼愁涧。又如何遇上了元军,自己和马秀英如何逼供那两个元兵,那个元兵说的那些话,朱重八更是丝毫不漏的重复了一遍。

朱重八这一番话当然是不尽不实。那个宗主跟自己说的那些千年之约的话,给自己的那块铜牌,还有马秀英水中遇险,自己如何奋勇相救的这些事情当然是只字未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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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六章 变故(上)

饶是朱重八藏着掖着很多细节都没讲,但是他的这一段经lì

实在是太过离奇,他讲的这一个多时辰就没有一个人插嘴,在这挤满粗豪汉子的帅帐中竟然鸦雀无声。

直到朱重八讲完,过了好一阵儿,旁边的一个副将才大声说道:“真没想到了,末将就是这濠州人,在这濠州城呆了几十年,没想到濠州城下居然有如此巨大繁复的地道。”

“是啊。这么庞大的地道系统,是谁开凿的呢?”另一个将军也大声说道:“那个宗主又是什么来路,他为什么会住在大树之上?”

其实,场中也有人对朱重八所言似信非信,觉得朱重八可能就是临阵脱逃,在外边躲了几天,看大帅安然无恙,就又回到了濠州城,还编了这么一大堆荒诞不经的故事,来蒙骗大家。当然,这番话就在少数几个人心里,这些人面露冷笑,根本就不搭茬。

大家对地道之事七嘴八舌的讨论了一阵,也没讨论出个所以然来。郭子兴摇摇头,大声说道:“诸位,地道之事,我们先不去管它,现在当务之急,是如何对付脱脱的七十万鞑子军。”

郭子兴这么一说,大家才又反应过来,纷纷停止了对地道的争吵。

“朱老弟,你当时驾着飞剑,从天上看到鞑子的军队就驻扎在那个鬼愁涧中,哪里距离我濠州城大概有多远呢?”汤和心思细密,大声问道。

朱重八想了一下,他骑马回来到濠州城一共是二百多里地,但是,鞑子大军驻扎的营地距离自己那个小溪边,应该还是几十里地。沉吟了一下,他抬头说道:“汤将军,鞑子营地距我们濠州城应该还有二百四十里地左右。”

“你刚才说过,那个元兵告sù

你,他们急行军速度极限是三天五百里山路?”汤和又问道。

“不错。”朱重八点点头说道。

“三天五百里山路?”众人又哗然起来。的确,三天五百里山路,对于当时基本上全靠两条腿行走的军队来说,那可以说是飞一般的速度了。郭子兴自付,自己的部队最多一天一百里山路就到头了,无论如何也达不到,三天五百里山路的速度。

山路不比平原,山形陡峭,上山下山,有时候还有河流阻碍,需yào

搭桥修路,一百里山路顶的上平原的二百里路费时,可见,脱脱手下的这批元兵是如何的强悍,如何的纪律严明。

“按照这个速度,这批埋伏的元兵到我濠州城也就是十五六个时辰的时间。”汤和看看大家,沉声说道:“假设元兵跟朱老弟同时动身,那元兵最快就会在明日午时出现在我濠州城。”

“什么?明日午时?”帅帐中一下子沸腾了起来。大家你看我,我看你,忍不住互相惊叹起来,“汤将军,你算的可否准确啊?”

汤和摇摇头,无奈的说道:“诸位将军不必惊慌,末将也只是按照朱老弟提供的情报推演而已,实jì

情况不一定就是如此。”

邓愈看着朱重八,大声说道:“朱老弟,你刚才说埋伏在鬼愁涧的敌军首领是叫做也先帖木儿,是脱脱的弟弟?”

“正是,不过末将也是听那个元兵所说。”朱重八忙说道。

邓愈缓缓点点头,对着大家说道:“奇怪,奇怪!”

汤和大声说道:“邓将军,有什么奇怪的事情你赶紧告sù

我们,不要卖什么关子,让我们干着急。”

“是啊,邓将军快快说来,不要吊我们胃口。”郭子兴在台上也大声说道。

“是,属下不敢。”邓愈忙冲郭子兴行了个礼,回过头来,对着大军说道:“非是末将卖关子,而是这个脱脱的弟弟也先帖木儿只是个监察御史,一直就是个文官,不知dào

为什么会带兵打仗,而且还是如此重yào

的大战。所以,末将才苦思不明,感到奇怪而已。”

“哦。这个也先帖木儿是个文官?”郭子兴突然一下子来了兴趣,“元兵向来尚武,带兵打仗的一向都是武将,脱脱怎么会让这么个文官带兵打仗呢?就算是自己的亲弟弟,也不能乱用啊?”

“不错。两军阵前,动辄几十万人性命,这岂是儿戏,难道这个脱脱这么不把我等放在眼里?”邓愈大声说道。

“末将倒不这么想。”一直没有说话的彭大突然说道:“大帅,诸位将军,如果这鬼愁涧里几十万大军的带头将领真是这个也先帖木儿。末将倒觉得,我们一线生机,都应在此人身上。”

“哦。”郭子兴一下子来了精神,探长脖子,大声问道:“彭大将军有什么高见,快快说来。”

众人也都齐刷刷的看着彭大,看他有什么好办法。

彭大看大家都在看他,不好意思的咧着大嘴笑了笑,大声说道:“这事说来也不光彩,不过事关生死,我老彭也就顾不得那么许多了。

不瞒大家,当初我跟着芝麻李将军起义的时候,就曾经想过怎么对付脱脱这个可怕的人物,我们左思右想都没有任何办法,后来,就想到,他自己是没有什么破绽,难道他的亲戚朋友就也没有吗?他们朝中就没有人想对付脱脱吗?敌人的敌人,就是我们的朋友。

于是,我老彭就奉命去暗中脱脱。果然,我很快就发xiàn

,其实元惠宗驾前看似一片宁静,其实里边暗流涌动,一直存zài

着几大势力,这几大势力明争暗斗,已经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

脱脱一帮人当时是一大股势力,还有元惠宗的两个国师据说也是一大帮势力,还有一帮势力,就是脱脱的死敌,就是当朝的宣政院使哈麻等人。那两个国师据说是潜心修道,不太管朝廷之事。但是这个哈麻却是个人物。”

“彭大将军快快说来。”郭子兴听着有门儿,连声催道。

“据说,这个哈麻一开始是脱脱的亲信,脱脱这次拜相,里边就有哈麻的功劳,但是,脱脱拜相之后,当年八月,脱脱提议,哈麻拜中书添设右丞。第二年正月,元惠宗除掉了右丞相。

但是脱脱一直非常信任汝中柏,把汝中柏从由郎中提拔为参议中书。朝中自平章政事以下,但凡看到脱脱和汝中柏两人商议大事,都不敢反对,唯唯诺诺而已。

这里边,只有哈麻不服汝中柏其人,动不动就和他争执,而且经常是争执不下,只有脱脱才能平息,这样时间一长,哈麻和汝中柏可就结了仇,两人开始你来我去,明争暗斗。

终于,汝中柏开始在脱脱身边说哈麻的坏话,去年八月,在脱脱的建议下,把哈麻降成了为宣政院使,而且又位居第三,终于,哈麻一派开始深恨脱脱。”彭大口齿便给,几句话说的清清楚楚。

“想不到这朝廷这么的复杂,难怪天下大乱,老百姓过的是这样的日子。”郭子兴一拍桌子,大声喝骂道。

汤和在一边却说的:“彭大将军,你的意思是,我们要利用这个哈麻?如何利用呢?”

“汤将军果然聪明,一猜便中。”彭大点点头说道:“不错,我们正是要利用哈麻和脱脱的仇恨,来化解我们的困境。

现在,脱脱的弟弟也先帖木儿带着几十万大军埋伏在鬼愁涧,这个也先帖木儿末将也听说过,确实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官,这一次脱脱让他带军打仗,估计也是没有将我们和芝麻李将军放在眼里,只是让他弟弟也混个军功,将来好提拨而已。

也先帖木儿带兵埋伏在濠州城不到二百里的地方,一定是要和脱脱前后夹攻,一下子就把我濠州城围死,瓮中作弊。不过,脱脱估计做梦也没有想到他的这一招,竟然被我们神不知鬼不觉的发xiàn

了。哈哈。”

汤和在一边突然一拍大腿,大声说道:“彭大将军果然好妙计,真可谓是一举双得啊。”

看汤和和彭大卖关子,旁边的众位将军正要催问。

郭子兴突然一摆手,大声说道:“汤和、彭大、邓愈三位将军和朱重八留下,其他将军暂且回府中休息,明日我们再商议大事。”

众人正听得起劲儿,郭子兴突然来这么一手,虽然不愿意,但是也不敢违抗将令,都行了个礼,纷纷出帅府而去。

待诸位将军走完,郭子兴才又说道:“此事事关重大,我老郭不得不万分的小心啊,现在大家都已经走远,彭大将军你可以说你的计划了。”

彭大朝着郭子兴一拱手,又看了看剩下的汤和、邓愈和朱重八,低声说道:“是非成败,几十万人的性命就在明日一举,既然郭大帅如此信任我等,我等就算是赴汤蹈火,也要把这一出戏唱完,保我濠州城无恙!”

汤和和邓愈,朱重八都纷纷点头,几人大声说道:“千钧一发之际,生死关头,当然是性命一搏,彭大将军有何良策,现在就请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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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七章 变故(中)

彭大一反平日里嬉笑怒骂的模样,脸上变的凝重起来,沉吟了一下,才继xù

说道:“鞑子朝中三足鼎立,各自为政,而鞑子皇帝又是个耳根子极软之人。脱脱虽然厉害,但是也架不住内外夹攻,只要我们想办法抓住他的把柄,让哈麻等人知dào

了,保证不过三天,脱脱就得被鞑子皇帝调回大都审讯,我们濠州城自然解围。”

“嗯。彭大将军详细说来。”郭子兴也面色凝重,伸手捻了捻胡须,看着众人,点点头说道。

“大帅,诸位将军。如今敌军兵分两路,目的是彻底断绝我等的退路,敌人用心可谓是狠毒之极,但是却也暴露出来了他的破绽。

不管是兵力上的对比,还是单兵作战能力,脱脱这支精兵都在我们之上,但是他的弟弟也先帖木儿却跟脱脱无法相提并论,加上他们根本不会想到我们竟然会知dào

也先帖木儿埋伏在鬼愁涧,所以,乘着脱脱大军尚未到濠州城,不如我们先主动出击……”彭大低声说道。

“彭大将军,你是说我们去攻打也先帖木儿?”郭子兴打断彭大的话,捻着胡须问道。

彭大一拍大腿,说道:“正是如此。大帅,那也先帖木儿胆小怕死,毫无带兵经验,而且还自大非常。对付他,根本就不需yào

多少兵力。我们只需派出五万精兵,昼夜兼程,赶到鬼愁涧以后,骑兵出袭,定能大破也先帖木儿。

同时,我们派出几路探兵,潜入朝廷和脱脱军队,四下里散布谣言,说也先帖木儿被我军大败,损失十几万人马,脱脱大军必然军心摇动,朝廷之内,那哈麻一派正愁找不到脱脱的把柄,这可是老天给的良机啊,等哈麻上奏到鞑子皇帝那里,想那脱脱不退兵也难!

这样,我们即可以守住濠州城,还不用消耗大量的兵力。,”

彭大一说完,在场的几位将军都陷入了沉思当中。

彭大一番言语可谓是大胆新奇之极,他对朝廷和几个重yào

的鞑子官员都极为了解,所以才能想出这个计策,如果真如他所说,那样的确是用最小的代价换取了最大的胜利,相反,这个计策中也有很大的风险。

首先,目前守城的兵力本来就远远低于脱脱,此时正是最关键的时刻,又分出五万精兵去城外,那岂不是大大减弱了守城的力量;

还有,五万精兵能够对付也先帖木儿的十几万,甚至是二十多万的精兵?这本来就是一种冒险。也先帖木儿虽然是个文官,但是确实是真的如此无能吗?脱脱真的会仅因为一己之私,就会让丝毫不懂兵法的弟弟带着几十万大军来冒险?这可不是脱脱的风格啊?万一失算,这五万精兵那可就是羊入虎口,白白的送给了鞑子。

再说,朱重八只不过是拷问了一个探路的元兵,再就是晚上看到了敌军,难道就这样草率的认定消息的准确性?万一有个闪失,那可就是满盘皆输。

这几个顾虑,在场的几个人都不约而同的在脑袋中不断地盘算着,考lǜ

得失,一时之间,帅帐中谁也不敢冒然说话。

“汤将军,邓将军。”郭子兴突然说道:“刚才彭大将军所言,你们两位认为怎么样?”

汤和和邓愈互望了一眼。邓愈先说道:“大帅,如今脱脱大军压境,我们寡不敌众,要想败中求胜,只能冒险出奇兵,才有一丝的胜利希望。刚才彭大将军之计,末将看来,应该是可行!”

“嗯。汤将军你看呢?”郭子兴点点头,又望向了汤和。

汤和看了看大军,坚定的说道:“大帅,末将同意刚才邓将军的看法。末将虽然不了解什么也先帖木儿,也不了解现在朝廷中的种种明争暗斗,但是只要是有一线希望,我们就要为之付出努力,保全濠州城。刚才彭大将军所言,有理有据,末将认为,是可行的。”

“好。朱重八,你最熟悉鬼愁涧的情况,你说说你的看法吧。”郭子兴一转身,看着朱重八,缓缓的说道。

没想到在帅帐上,郭子兴居然会问到朱重八,让他来发表对军机大事的看法。朱重八沉吟了一下,大声说道:“大帅,那鬼愁涧是天险,现在也先帖木儿大军埋伏中山涧之中,乃是自居死路,如果我军从上攻下,那可是毫不费力啊。机不可失,卑职觉得刚才三位将军所言极是。”

“既然几位将军都这么说。那……”郭子兴沉吟了片刻,一拍座子,大声说道:“那就这样!彭大,汤和。”

“末将在。”彭大和汤和同时上前一步。

“你们火速点齐五万精兵,马上出发去鬼愁涧,日夜兼程,务必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拿下也先帖木儿!”郭子兴扔下一支金批帅令。

彭大和汤和两位将军领命出账而去。

“邓愈何在?”郭子兴又拿起一支金批帅令。

“末将在。”邓愈大声说道。

“邓将军,你火速组织三百人,乔装打扮混入京城和脱脱的军营中,四下里散布消息,就说脱脱为了一己之私,竟然让亲弟弟也先帖木儿率兵打仗,结果把几十万大军拱手送了出去,没有剩下一兵一卒。这番消息,务必要让哈麻等人听到。”郭子兴大声吩咐道。

“大帅放心。”邓愈也领命出账而去。

帅帐中只剩下了郭子兴和朱重八两人。朱重八本来以为,自己要跟着彭大和汤和两位将军去鬼愁涧对付也先帖木儿的,毕竟自己是最熟悉那里敌踪的人。没想到,郭子兴根本就没有想让自己去鬼愁涧。

发完两道帅令以后,朱重八眼巴巴的等着,没想到,郭子兴居然坐在太师椅中,脑袋向后一躺,闭目养神起来。

朱重八也不知dào

是郭子兴把自己给忘记了,还是另有要是吩咐,瞪眼等了半个时辰,郭子兴还是那个模样。朱重八不禁的沉不住气,低声说道:“大帅,卑职有什么任务?”

郭子兴缓缓睁开眼,以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朱重八,看的朱重八心里直发毛。过了一阵,郭子兴才慢条斯理的说道:“朱重八,你这次跟英儿出去,遇到了这么多危险,你为什么要救英儿啊?”

万没想到,等了半天,郭子兴居然会问到这么一个毫不着调的问题,朱重八呆了一下,才低声答道:“大帅,属下乃是您的亲兵,保护大小姐是属下的职责所在,大小姐有危险,属下当然要拼命保护了。”

“噢,原来如此。”郭子兴点点头,又说道:“英儿从小娇生惯养,行事任性,你跟她这几天,可是吃尽了苦头啊。”

“这个嘛。大小姐确实是有一些任性,但是总体来说还是行事得体,属下并没有什么苦头吃。”朱重八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dào

郭子兴到底是想说什么。

“那就好。”郭子兴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点点头说道:“朱重八,你跟随老夫多久了?”

“属下从去年九月投奔大帅,到现在已经是整整半年了。”朱重八看着郭子兴,低声说道。

“半年,那时间不短了。半年的时间,老夫是不会看错人的。哈哈。”郭子兴干笑了几声,站起身来,在台上来回的踱步,像是在思考什么问题一样。“你不仅救过老夫的性命,还几次救过英儿的性命,功高莫过于救主,朱重八,你立下了如此汗马功劳,老夫思来想去,只有一个办法可以犒赏你。”

朱重八吓了一跳,不知dào

郭子兴所言是什么意思,忙大声说道:“大帅,救您那是彭大将军的功劳,属下不敢居功,至于救大小姐,那是属下分内之事,实在不需yào

大帅什么赏赐啊。”

“嗯。朱重八,你就不要推迟了。”郭子兴笑着摇了摇头,又说道:“不过,怎么赏赐你,老夫还得跟夫人商量一下,你暂且退下吧。”

“是。”朱重八想了一下,又说道:“大帅,那鬼愁涧的地形地势,属下极为熟悉,要是彭大将军和汤和将军去袭击也先帖木儿,属下倒是可以尽一份微劳,不知大帅……”

“不!汤和将军久居濠州,他对濠州的情形了如指掌,那鬼愁涧虽然偏僻,却也难不倒他,你不必担心。”郭子兴摇摇头说道。

“既然这样,那属下……”朱重八又问道。

郭子兴走下将台,看着朱重八说道:“你这几日连日劳累,还是先回去好好的休息一下,明日午时再来帅帐,老夫自有安排。”

“是。”朱重八不敢再多问,领命走出帅帐。

一出帅帐,朱重八只觉得满腹的疑窦,他实在是不知dào

刚才郭子兴葫芦里买的是什么药,想来想去,也是不得要领,眼看天色已经是四更时分,东方已经微明,自己连日奔波,确实已经是劳累不堪,就赶紧打马回到了自己的宅中,衣服也顾不得拖,倒头就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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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八章 变故(下)

翌日,天一早,暮春的阳光照在窗户上,暖暖的很是舒服。朱重八一睁开眼,就感觉浑身上下好像是散了架似的难受,脑袋里也一片空白,好像是刚被人用清水冲过一般,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留下。朱重八呆了一阵,这几天的事情才又慢慢的回到脑中。

“不好,现在什么时候了?”朱重八突然想起来昨夜郭子兴说过的话,可别误了时间,让大帅平白等着,那可是大大的不妙。

刚一下床,就脚下一个踉跄,咕咚一声摔倒了地上。朱重八摔得脸都青了,半天才挣扎着爬了起来,扶着窗户往外一看,这才放了心,太阳尚在东边,看样子也就是巳时左右。

这才顾得上看腿有没有受伤,低头一看,只见自己身上的这身衣服又是土,又是血,早已经污泥不堪,同时,身上有感觉到奇痒无比,再也无法忍受。顾不得腿上的疼痛,赶忙去后屋打了盆水,沐浴更衣。

收拾利索后,感觉神清气爽。在神木涧里得到的那块铜牌自己一直贴肉保存,也没有发xiàn

有什么特别之处,但是那天那个宗主说的那么煞有介事,也就将信将疑,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了。

拿在手里翻来覆去的看了一阵,还是没什么反应,朱重八也不以为意,仍然贴肉藏好。那两把飞剑自己背在背上太扎眼,本来想绑在腰间,又一想,那样的话,有可能会影响宝剑的时机,还是背在背上的好。本来自己没想到那个白衣人送给自己的黑白双剑有多大用,这一次连着救了自己两次以后,才知dào

这黑白双剑简直是太厉害了,自己还真不能少了它们,假以时日,没准儿自己也能操控。只是那个白衣人早晚要来收回的,想起来还是不免的有些不情愿。

不过想也没用,叹了一口气,突然想起来,昨天下午跟马秀英一别后,再也没有见面,不知dào

那位娇蛮的千金小姐现在怎么样,她的伤势好没好。没准儿今天下午到帅帐还能看到她呢,想到这里,心头没有来的一阵阵甜蜜。

在屋里呆了片刻,觉得无聊的紧,就一锁房门,出门去找师爷去了,把这几天的奇遇好好跟师爷聊聊,看看他有没有什么高见。

先不提朱重八,现在的濠州城里已经是一片紧急状态,昨夜彭大和汤和连夜点齐五万精兵,又找了十几个熟悉当地情况的向导,丝毫没有停留,当夜就出城而去,直奔着鬼愁涧而去。

一路上,彭大和汤和都在商讨这么出奇兵,以最快最小的代价拿下也先帖木儿的事儿。汤和提议带着火药炮仗,沿途又从路边的村子里和树林子里收集了几千斤的干草和树枝子。狼牙箭都用油布包了,准bèi

用火攻。

彭大连声称赞,说道敌军在下,我军在上,这种狭窄的深涧里,最好就是用火攻。两人商量,五万大军兵分两路,汤和带两万大军骑快马赶在前边,埋伏在敌军末端,准bèi

了擂鼓巨石,等一发起攻击,就退下巨石封住路口,封了敌军后路,逼着敌军往濠州城方向流窜。

彭大预留出一万兵马埋伏在濠州城方向,前军还在赶路的功夫,这一万兵马在一个副将的带领下,用无数的布袋子装了土,在河中筑起一道临时的土堰,封存了一部分的河水,就等敌军退到这里,撤掉土堰,水淹敌军,前后夹攻,将也先帖木儿二十万大军一网打尽。

朱重八约了师爷,两人又去常去的那家小饭店,要了酒肉,边喝边说。

这几天,鞑子大军兵临城下,那几位将军本来就不想读什么书,有那时间还不如喝酒睡觉,这下子,私塾彻底就解散了,师爷一天到晚也没事儿干,天天憋闷出鸟来。

两人要了一个清静的包间,朱重八一五一十的把这几天的事情一说,谁知dào

,师爷却没有像往常那样,马上给出建议,而是一头闷在那里,一杯复一杯的喝酒。

“师爷,这些话我连大帅都没敢说,不是我想隐瞒什么,而是这些事太过离奇,说出来怕大帅不相信。”朱重八看着师爷,低声说道。

“你觉得哪些事情离奇?”师爷反问道。

朱重八觉得奇怪,怎么今天师爷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低声说道:“师爷,你难道不觉得奇怪吗?首先是濠州城下怎么会有如此离奇庞大的地道?那个什么宗主叫我赤须,还说什么等我千年,这些事难道不奇怪吗?”

“不奇怪!”师爷自斟自饮了一杯,看也不看朱重八,缓缓的说道。

“不奇怪?怎么讲?”朱重八奇怪的问道。

师爷叹了一口气,把酒杯放在桌子上,叹道:“老弟,你难道还不知dào

,你自己不是常人吗?”

“师爷,我真是找你说事儿,你别拿我消遣好不好。”朱重八摇摇头,自己也喝了一大口。

“老弟,我从来没有跟你开过玩笑。”师爷喝了几杯酒,脸憋得通红,大声说道:“从你当上亲兵,来私塾的那一天起,我就知dào

老弟你不是常人,今天,你这么一说,更印证了我的想法。”

“师爷,你不是跟我开玩笑。”朱重八看师爷说的郑重。

“老弟,别的事儿咱们不说。这次你救了大小姐,又有这一段情况,我看郭大帅是非将大小姐嫁给你不成了,你可要抓住这次机会。”师爷又是一大口酒下肚。

“啊?大小姐真的会嫁给我?”朱重八其实自己也隐隐的想到了此节,但是终究是因为两人条件太过悬殊,不敢相信。今天师爷又说了出来,不由的信了八分。

师爷不再说话,只是自己喝酒。朱重八看午时已过,忙会了钞,跟师爷告了罪,自己直奔帅帐而去。

“汤将军,下边就是也先帖木儿的大军。”一个副将用马鞭指着山崖下,跟汤和说道。

“好家伙,这连营至少三十里地,至少有二十万兵丁。”汤和看着山涧里密密麻麻,数不胜数的白色营帐,咂舌道。

“汤将军,怎么办?”副将看着下边黑压压的几十万敌军,又看着汤和,忙问道。

“别着急,等天黑以后,我们再行动,哼哼,这也先帖木儿果然名不虚传,别说二十万大军,就是二百万大军,也要都毁在他的手里。”汤和摇摇头,一打马准bèi

下了山坡。

汤和刚到鬼愁涧,先把大军悄悄驻扎在山崖之上,离开官道五里地的密林中,自己单独带着两个副将,上山上探查敌情。看来真如朱重八所说,也先帖木儿的二十万大军就是悄悄的驻扎在鬼愁涧。

看完了敌情,汤和心里有了底,带着副将回到大营,一万大军悄没声的准bèi

。他跟彭大约好,二更时分,准时开战。

说是午时时分,朱重八还是等了半个多时辰,听到外边脚步声响,郭子兴这才来到帅帐中。一看到朱重八,郭子兴哈哈干笑了几声,挥手让朱重八也坐下说话。

朱重八哪里敢坐,想着刚才师爷说的话,心里想着,郭子兴单独让自己来到帅帐中说话,是不是要说自己和大小姐的事儿,真要是那样的话,自己可该如何回答。

果然,郭子兴一上来就说道:“朱重八,刚才在府中,大小姐跟我说起,你和他在濠州城下的地道中足足摸索了十几个时辰,才出去,是不是?”

“地道中,是啊。”朱重八知dào

郭子兴肯定要说自己跟大小姐的事情,没想到郭子兴如此直接,一上来就直入主题,忙支支吾吾的说道。

“怎么?难道有什么隐情吗?”郭子兴又问道。

朱重八不知dào

马秀英跟郭子兴都说了什么,说了多少,什么叫隐情。朱重八怕郭子兴误会,忙说道:“没,哪里有什么隐情,我和大小姐在地道中……”

“那个地道怎么回事?你详细跟我说说。”郭子兴打断朱重八的话,急声问道。

“地道?”朱重八愣了一下。

“是啊。我们的大本营就在濠州,现在濠州城居然有如此庞大的地道,我们怎么能不好好了解一下,如果能加以善用,一定能派的上大用场。”郭子兴缓缓的说道。

“原来是要听地道的事儿啊,不是提亲。”朱重八失望了一下,又暗自骂道自己,真是不识时务,如此危急时刻,还一心想着苟且之事,真是该死。

“大帅,城下的地道吗,卑职也是误打误撞,走了一遍而已,根本不明所以,根本无法说清楚。”朱重八又把那天的事情,尤其是地道中发生的事情,详详细细的跟郭子兴说了一遍。

“好。既然是这样,那百闻不如一见。我们现在就去看看那个神mì

的地道,今天就把这个庞大的地道摸清楚。”郭子兴面色凝重,缓缓的说道。

“好,大帅你稍等,卑职这就去点齐一千亲兵,我们去探那个地道。”朱重八其实自己心里,对那个地道也是颇为好奇,听郭子兴这么一说,马上响应说道。

“不,地道的事儿暂时不要让那么多人知晓,就带五十个亲兵,加上你我二人就可以。”郭子兴摇摇头,低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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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九章 萧墙之乱(上)

“只有五十个亲兵?”不知dào

是自己没有听明白郭子兴的话,还是从赵均用那个鬼门关走了一遭,郭子兴已经无惧生死,居然只派五十个亲兵去探查如此复杂的地道,且不说那里边还有那些鬼魅一般的白衣怪物,就算是什么都没有,五十个人下去,千百个岔路口一走,五十个人恐怕连个渣都剩不下。

“不错,五十个亲兵已经在帐外等候,事不宜迟,我们马上出发。”郭子兴收起笑容,站起身来,“我今晚三更时分还要听探马回报,鬼愁涧的战况,所以,我们还有六个时辰的时间。”

“六个时辰,五十个人,郭大帅……”朱重八停了一下,还是想劝说郭子兴,不要轻易冒险。

郭子兴却大手一挥,大声说道:“重八,老夫自有安排,你不必多虑,这就走吧。”说着,就走下台来,头也不回的往帐外走去。

朱重八无奈,只好紧紧的跟在后边。

一出帅帐,果然账外整齐的站着五十个亲兵,前边几个人推着两辆有转盘的木车,朱重八认得那是军中所用的指南车,再看每个人全副武装,背后都背着一个红色的大木箱,不知dào

是什么东西,前边十几个人没人还手中拿着一个巨大的火把,看来郭子兴确实是煞费苦心的准bèi

了不少东西。

不过,即时是这样,那也是没多大用处,最多是能多坚持一小会儿罢了,要说将地下那庞大的地道系统,根本就是痴人说梦。

此时,郭子兴正在兴头,回头看看后边的朱重八,得yì

的笑了几声,大声说道:“老夫连夜选出亲兵里最精明强干的五十人,个个武功高强,再加上这军中所用的指南车,还有这个,重八,你见过没有?”郭子兴指着五十个亲兵背后背着的红色大木箱。

“这个嘛,属下不知。”朱重八看了看,那红色木箱外表看来毫无异状,但是看五十个亲兵的模样,又好像颇为沉重,但也猜不出来。

郭子兴捻了捻胡须,点点头说道:“重八啊,你有所不知。他们身上背的就是西域的黑油,此物见火即着,一旦烧着,再也无法扑灭,乃是天下一等一的厉害之物,当年鞑子军在西域,还吃了这黑油的不少亏。有了这般物事,就算是那地下的秦皇陵,我们也敢去走上一遭。”说完,郭子兴又仰头干笑了几声。

西域黑油的名头,朱重八也曾经略有耳闻,据说确实是霸道之极。也不知dào

郭子兴从哪里弄到的这种厉害物事,有了这西域黑油,朱重八的心稍稍安了几分,但要是说,靠着五十个人摸清楚整个的地道系统,那还是毫无可能。

“自从你和秀英失踪后,老夫让人把孙德崖府里上上下下翻了个遍,只找着了彭大他们挖的地道,没发xiàn

你和秀英所说的那个地道。”郭子兴大声说道:“重八,你快快上马,前边带路,我们出发去者。”

“是!”朱重八翻身上马,一马当先,朝着孙德崖的帅府而去。

孙德崖几人现在的处境可谓是尴尬到了极点,鞑子军兵临城下,自己无奈投奔郭子兴,现在五人被赵均用杀掉一人,好不容易被彭大救了出来,命是保住了,但是寄人篱下,不仅自己几人的几万人马全部被郭子兴收编,就连自己几人也都被郭子兴软禁起来,哪里还有昔日大帅的风采。

孙德崖的帅府早已经被郭子兴完全控zhì

起来,那天帅府的正殿因为受不了黑白双剑和巫刀的声势而倒塌,郭子兴早已经派人把废墟清理干净,现在这里是一大块白地。

“就是这里。”郭子兴在马上用马鞭指着地下的几个大坑,说道:“你和秀英失踪后,老夫派人把这里已经挖了个遍,却没有发xiàn

别的通道。你们当时是怎么进到密道的,你好好想想。”

白地四周几百个兵士团团围住,不让人靠近。往下看去,只见空地已经被挖出来几个十几丈大小的深坑,最中间的那个大坑足有几十丈方圆,三丈多深。站在边上,阵阵寒气从坑中往上冒出,虽然现在已经是暮春时节,还是让人感觉到了渗人的寒意。

此时天还不到未时,明晃晃的阳光下,几个黑漆漆的洞口都显得有些阴森,更别说进去了。

朱重八回头说道:“大帅,属下也是莫名其妙的就下到了密道中,根本不知dào

密道的入口,我们只能下去慢慢找寻。”

“好。”郭子兴大声吩咐道:“众位将士,我们现在就下去。记住,不管下去遇到什么情况,我们二更时分,必须在洞口这里集合,不许在下边逗留太长时间。违者军法处置。”

“是,谨遵帅令。”五十人齐齐答yīng

,大坑周边早已经备好了几架云梯,大家鱼贯而下。

黑云压顶,厚厚的彤云遮蔽了星空,只有偶尔的一点点缝隙中,能透出一星半点儿的星光,整个大地黑压压的,连对面的人影都看不清楚。

已经是一更时分多,汤和吩咐大军埋锅造饭,饭后就马上赶路,赶赴悬崖边做埋伏。

这样漆黑的天色,彭大似乎很满yì

。他带着三万兵马守在鬼愁涧的正中间,下边就是绵延数十里的敌军连营。早早的,大军已经用过晚饭,此时,他已经率领着三万兵马齐集在悬崖边上,一字排开,正在紧张的准bèi

着一会儿攻击用的弩箭和火器。

万马齐喑,三万人都在各自准bèi

着,悬崖上一点儿声音都没有。彭大骑着马,从头至尾检查了一遍,弩箭、火器,擂鼓巨石都已经准bèi

好,这才稍稍放心。

不一会儿,已经是二更时分。彭大点点头,身边的副将张开巨弩,嗖的一声将一支火箭射上了半空之中,漆黑的星空,一下子被划亮。

瞬间,三万人马齐齐现身,无数支火箭射向悬崖下的敌营,顿时,绵延几十里的营地变成了一片火海,巨大的火光照亮了整个夜空。

元军的兵营一下子乱了起来,火光中,只见无数的兵士跑来跑去,大军都不知dào

发生了什么事情,无数的战马在嘶鸣,无数的兵士在叫喊,声音震的几十里地都听的清清楚楚。

元军的首领正是脱脱的亲弟弟也先帖木儿,他奉脱脱帅令,在濠州城埋伏,他为了不让义军发xiàn

,就选了这么一个地方,全然不管什么兵法。

鬼见愁两边都是万丈悬崖,中间是一道百丈宽的大河,也先帖木儿将二十万大军驻扎在悬崖之下,大河边上,这样的险地看似隐蔽,其实最是危险,不被敌人发xiàn

当然是万幸,一旦被敌军发xiàn

,不管是火攻还是水攻,敌军居高临下,破自己那是根本不用费一分力qì



元军中也不是没有能人,这些元军都是马背上出身,虽然没看过什么兵书,但是说起排兵打仗,那都是行家里手。自己的主将也先帖木儿如此布营,手下的副将们没一个同意的。

但是,这个也先帖木儿虽然没有带过兵,却是无比的固执。他坚持认为,当时脱脱给他的命令就是秘密埋伏,等待号令。既然是秘密埋伏,那不被敌军发xiàn

,才是首要大事,二十万大军能藏身何处?这鬼愁涧的悬崖岂不是天赐的屏障?二来,大军只是暂伏数日而已,要是埋伏在悬崖上,二十万大军取水甚不方便,现在兵营紧邻着大河,军中生活一应方便,岂不是两全其美。

众位将军拗不过也先帖木儿,只好作罢。所幸几日里,好像被没有被义军发xiàn

,相安无事,也先帖木儿也甚为得yì



没想到,今天刚二更时分,帐外就乱成了一团。也先帖木儿刚刚看完书躺下,听的外边兵荒马乱,忙大声喊叫让亲兵进来,问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个亲兵连跑带喘,回答道,说是军营中着火,军中乱成一团。

“好端端的大营怎么会失火?”也先帖木儿看着帐外人影惶惶,逃命声乱成一团,忙急声问道。

“卑职也是不知,好像是悬崖之上出现了敌军,敌军用火箭引燃了我们大营啊。”那个亲兵自己也被烧着了老大一片,边说,边用手拍打着。

“什么!怎么可能!”也先帖木儿气急败坏,鞋也不顾得穿,忙跑出自己的大帐,果然,一出大帐,一片黑烟就涌了过来,随即一团火光烧向自己。也先帖木儿一声惊叫,正要向后躲闪,哪知dào

从侧面冲过几匹受惊了的战马,正好撞在自己的帅帐上,一下子把帅帐撞塌,压住了也先帖木儿。

这一幕正好被那个亲兵看见,那个亲兵忙四下里招呼,过来几个副将,这才七手八脚抬起大帐,救出了也先帖木儿。

也先帖木儿万分狼狈,眉毛和头发都被烧掉了一大片,现在还顾不得这些,身边几个副将,报gào

说是,悬崖上发xiàn

大量义军,黑压压的不知dào

有多少,正在用火箭攻击自己的营地。

也先帖木儿一抬头,黑暗中,看不清悬崖上有多少人,只能看见一道道火光划亮天空,射向自己的大营,自己绵延几十里的营帐已经变成了一片火海。

“现在怎么办?”也先帖木儿一下子没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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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章 萧墙之乱(中)

“将军不要惊慌。”一个副将说道:“依末将所看,前来进攻我们的敌军并不是很多,他们只是居高临下,占尽地利之势而已,我们要马上整肃兵马,离开峡谷,一旦到了平原,这小股的敌军根本不是我们的对手。”

“不错。将军快拿主意。”身边的几个副将都在齐声催促着也先帖木儿,眼巴巴的看着他。

“好,就依各位将军所言,我们赶紧撤tuì

。”也先帖木儿哪还有什么主意,要不是身为主帅,早就在亲兵的保护下抱头而逃了。

正说着,只听的上边不知dào

几千几万人在大喊,随即,“轰隆隆”、“轰隆隆”震天般的响声不断,好像是地震一般。也先帖木儿等人面面相觑,不知dào

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过,马上就有了分晓。前边早有兵士们大喊,“不好,大石头来了,快快逃命啊!”果然,黑烟中,车轮大小的巨石从天而降,好像雨点一般,瞬间,就有无数的兵丁惨死在巨石之下。

上有巨石,下有烈火,也先帖木儿大声咒骂义军,忙下令撤tuì

。几位副将迅速散开,分头去组织大家后撤。

所幸脱脱手下的兵马都是精兵强将,尽管是在如此不利的情况下,二十万大军还是很快就听从号令,冒着头顶上的巨石,踩着脚下的熊熊烈火,火速撤tuì

。也先帖木儿在十几个亲兵的保护下,也跟着赶紧后撤。

黑夜之中,走了半个多时辰,总算是离开了连营。前边就是隘口,也先帖木儿正待缓一口气,让大军整顿一下再走。

谁知dào

,就这这个时候,身旁的山崖上发一声喊,一声震天般的轰鸣,敌军好像是用巨大的火药,炸毁了一小块山头,塌下来的巨石挡住了前边的道路,随即,一人多高的巨石又像是下雨一般从天而降,纷纷砸在了大军的脑袋上。

也先帖木儿叫得一声苦。忙大声问道,现在该怎么办?

手下的副将们现在也是意见不一,有人主张马上回头,从来的地方冲出去,冲出峡谷,还有一线生机。

但是也有人主张,原地开挖山路,敌军只不过是用炸药炸塌了一小块山头而已,被堵的山路肯定不长,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能挖通。

也先帖木儿没了主意,正摇摆间,头上一阵大亮,悬崖之上的火箭箭如雨下,身边的兵士们纷纷中箭,大声哀嚎着,满地打滚,一人着火,往往连带数人,一时之间,刚刚整顿好的兵马又乱成了一团。

也先帖木儿再也忍耐不住,大声命令后队作为前军,朝着回来的方向冲出去。三军好像没有头的苍蝇一般,在鬼愁涧中来回乱闯。混乱中,不知dào

踩死踩伤了多少自己人。

不知dào

折了多少兵马,好不容易又冲过了巨石阵,往前冲了几十里地,才冲出烧成火海的连营,又往前冲了几里地,前边是一片浅滩,黑暗中,绿莹莹的清水映着星光,波光粼粼,被烤的口干舌燥的兵士们一声喊,早已经忍耐不住,看到如此一汪碧水,纷纷都跳进水中,

也先帖木儿等人勒住了战马,也都跳下马来,坐在一边儿休息。一边的亲兵早已经用大皮囊打来了清水,也先帖木儿和一众副将先端起皮囊喝了个饱,又用水洗脸洗手。

火海巨石中狂奔了一个时辰,可算是九死一生,保住了一条性命。

也先帖木儿不自禁的闭上了双目,想在这里休息片刻,两边的副将们也都瘫在了地上,累的爬不起来了。

谁知dào

,刚闭上双眼,还没半柱香的时间,就觉得脚下震动,好像是前边万马奔腾,又像是大地震一般。也先帖木儿忙睁开眼,也没有看见巨石从天而降,兵士们也都感觉到了不对,纷纷四下里观瞧。

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了上来,也先帖木儿一跃而起,正要吩咐大军赶紧上岸。只见前边黑暗中,突然涌起十几丈高的白墙,细看却是十几丈的巨浪,盘随着雷鸣般的轰鸣,天塌地陷一般的冲了过来。

“不好,前边决堤了,大家快快上岸啊!”也先帖木儿先一声喊,旁边眼快的士兵们也都齐声呐喊起来。

说时迟,那时快。洪水瞬间已到身边,前边的无数兵士们一下子就被卷入到无边的洪水中,不知踪影。

后边的兵士们叫喊着纷纷往岸上逃命,人两条腿再快也快不过洪水,转眼间,河滩就被完全淹没,成千上万的兵马被洪水卷走。

洪水远不止此,后边的一个巨浪连着一个,没一刻钟,洪水就漫过了河岸,整个峡谷变成了一片汪洋。

只有少数的兵士们守在岸边,一下子也被洪水卷走,只有一些眼疾手快的兵士们爬上了岸边的大树和峭壁,才不至于被洪水卷走。

也先帖木儿被几个武功高强的亲兵保护着,跳上了峭壁上凸出的一块巨石上,还有几个副将也是手脚麻利,躲在了大树上,避开洪水。

也先帖木儿站在巨石上,只见下边波涛汹涌,巨大的波浪撞击在山崖上,发出雷鸣般的巨响,无数磨盘大的巨石和怀抱粗的大树都被连根拔起,瞬间就被漩涡冲走。

成千上万的兵士们纷纷哀嚎着,岸上的兵士们一开始还想伸手拉住他们,没想到,自己也马上就被洪水冲走,洪水猛兽,非人力所能抗也。

黑暗之中,除了洪水的轰鸣声,就是呼爹喊娘的哀嚎声。洪水足足冲击了半个多时辰,水才慢慢的小了下来。

这半个时辰,也先帖木儿好像是过了半年。他脸上早已没有了半分血色,呆呆的站在巨石边上,看着黑暗中的波光,一动不动。

良久,那几个副将才反应过来,垂头丧气的来到也先帖木儿身边,喊了好几声,也先帖木儿才反应过来。

也先帖木儿呆呆的望着几个副将,也不说话。其中一个副将说道:“将军,洪水过去了,我们马上整顿兵马吧,看看还残存多少兵马。”

也先帖木儿好像点了点头,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几个副将知dào

他是个文官,一夜之间,让他经lì

这么多磨难,肯定是无法接受。众人劝了几句,几个副将就分头清点兵马去了。

也先帖木儿这个模样,跟前的亲兵也都不敢上去,生怕触犯了霉头,也先帖木儿把一股子怒火全撒在自己身上。

过不多时,几个副将清点兵马完毕。也先帖木儿也回到了地面上。

“启禀将军,人马已经清点完毕。”一个副将看着也先帖木儿,低声说道。

也先帖木儿这时好像回过了一点儿神,缓缓的说道:“说吧,还有多少人马?”

“这个,将军。”那个副将看也先帖木儿脸上阴晴不定,吞吞吐吐的说道:“将军,还剩下不到两千人马。”

“什么?两千人马!”周边的几个副将炸了锅一般。

“两千人马,两千人马。”也先帖木儿喃喃自语道,他放眼扫了扫身边,只见那个副将已经把剩余的兵马都聚集在了身边,也大都负了伤,一个个垂头丧气,丢盔弃甲,惨不忍睹。

“现在怎么办?”也先帖木儿有气无力的说道,“我还有什么脸面去见脱脱大帅。”

“将军,如今后路被堵死,只有前边一条路可走。”一个副将小心翼翼的说道:“我们只有沿着刚才洪水冲下来的水道,看能不能走出这个深涧。”

“不可!刚才的洪水如此突然,必然是敌军所为。”另一个副将大声反对说道:“敌军意图非常明显,显然是堵死我们后路,就想让我们从这里走,然后他们又在这里布下土闸,等我们一到就炸掉土闸,放出洪水,致我们于死地。现在,他们必然就在前边守候,等着我们自投罗网,我们怎么能还往前,岂不是明摆着送死?”

“那我们怎么办?前有伏兵,后路堵死,我们就在这个深涧中等死?”

也先帖木儿听了一阵,突然大声吼道:“不要争吵了。等着是个死,冲出去也大不了一死。众位将士们,如今我们只有往前冲,死中求活。”

没想到一直文弱的也先帖木儿居然能说出这番话来,大家再也不言语,残余的两千多兵马跟着也先帖木儿,垂头丧气的往前走去。

“郭大帅,现在已经是二更时分了,我们要不要回到入口处集合?”地道中,整整转了几个时差,大家还是在新挖的地道中打转转,根本找不到什么密道。

“重八,你再好好想想,你和秀英当时是怎么掉入密道的?”郭子兴准bèi

了好几天,没想到连密道的影子都没看见,哪里肯甘心,又催问朱重八。

这个问题来来回回问了不下数十遍了,朱重八实在是无法回答,只好又说道:“大帅,当时我和大小姐也都是莫名其妙的掉入了密道,当时情形纷乱,卑职也没有意识到自己是在另一个密道中,根本未曾留意,现在实在是无从想起啊。”

“今天先这样,我们赶紧回帅帐,看看彭大和汤和他们有什么好消息!”郭子兴扔掉了手中的火把,挥手让人带路,先回地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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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一章 萧墙之乱(下)

京城,皇宫太液池,南书房。

一个身穿龙袍,面色不渝的中年人面南而坐,正是当今皇上元惠宗,他看着前边的两个人,沉声说道:“国师,哈麻,两位爱卿,你二位凌晨闯宫,到底有何急事?”

“启禀圣上。”台下的两人对望一眼,一个身材干瘦,留着两道八字胡的中年人上前一步,缓缓说道:“臣等二人深夜叨扰皇上,乃是有大事禀报。”

“哈爱卿,有何要事你快快说来。”元惠宗手一挥,示意快快说来。

原来,台下的两人正是当今朝堂之上的两大红人,一位是国师胆巴,另一位则是刚刚变成宣政院使的哈麻。

哈麻和胆巴两人本来是井水不犯河水,平日里根本不相往来。胆巴专心发展自己的喇嘛教势力,几年下来,全国的青黄教徒,有八成被胆巴教众掌控。而哈麻本来是脱脱的亲信,一度被脱脱举荐成为右丞相,只是慢慢的,脱脱不知dào

为什么开始亲信汝中柏,冷落了哈麻,元惠宗下旨将哈麻降为宣政院使,而且位列第三。

“来人,给两位爱卿赐座。”元惠宗吩咐一声。

胆巴和哈麻忙谢过元惠宗,这才分左右落座。

一坐下,哈麻看看对面的胆巴,只见胆巴双目微闭,鼻观口,口观心,好似入定了一般。无奈何,哈麻只好自己又说道:“圣上,您今天有没有听说到什么消息?”

“什么消息?朕上哪儿听去?”元惠宗没好气的说道。

“是,是。”哈麻忙诺诺的说道:“圣上,今晚三更时分,臣接到军机处飞鸽传书加快密函,说是,说是……”

元惠宗不耐烦的说道:“哈爱卿,有话就直说,不必吞吞吐吐,既然凌晨来闯宫,还有什么拿捏的。”

哈麻听元惠宗不快,抬头瞄了几眼胆巴,希望胆巴国师给说几句好话,却只见老喇嘛真是入定了,眼睛都没睁一下。

哈麻心中暗骂,“这个老喇嘛真是靠不住,关键时候没半点儿用。”不过脸上却一点儿也看不出来。正色说道:“是,是老臣不该。那飞鸽传书中,说了一件大事。说脱脱大帅在濠州城附近,刚刚损失了二十万精兵。”

“什么!”元惠宗一拍桌案,暴然站了起来,厉声说道:“哈爱卿,事关重大,你刚才说的可是千真万确?”

哈麻吓了一跳,也忙站了起来,一下子跪倒在地,沉声说道:“圣上,此乃是千真万确,老臣又刚刚派人前去察看,最近明天早上就有消息。”

“不可能!”元惠宗怒目瞪视,大声说道:“脱脱丞相用兵如神,几十年来,南征北战,战功赫赫,从来没有打过败仗,怎么可能在濠州城如此大败?哈爱卿,你可不要谎报军情!”

哈麻没想到元惠宗如此袒护脱脱,知dào

自己一人之言扳不倒脱脱,就忙说道:“圣上,可不是老臣一人得知此事,胆巴国师也是因为此事才深夜来觐见圣上的啊。”

“哦,国师,哈爱卿所言可是当真?”元惠宗看着胆巴,急声问道。

胆巴这才睁开双眼,缓缓说道:“圣上,确实是如此。今天老僧也是听濠州城附近的寺庙僧人飞鸽传书,哈大人所言,句句是实啊!”

“真的如此?”元惠宗还是不敢相信,大声说道:“到底怎么回事?哈爱卿,你快快道来。”

“是是。”哈麻听元惠宗不再责怪自己,舒了一口气,却也不敢站起身来,跪在地上继xù

说道:“圣上,密函上说,脱脱大帅攻下徐州城以后,就一直不知dào

为什么按兵不动,今天,突然说是在濠州城西北侧的一处深涧中,脱脱大帅的亲弟弟也先帖木儿率领的二十万大军全军覆没。”

“什么?这是何故?”元惠宗听的莫名其妙。

“老臣一开始也是不解其意,后来详细问来,这才知dào

,原来是脱脱大帅命令也先帖木儿率领二十万大军提前两天埋伏在濠州城西北侧的鬼愁涧中,说是要包围濠州城,却不知为何,两天都一直按兵不动,后来,也先帖木儿的大军被郭子兴匪兵发xiàn

,今晚二更时分,也先帖木儿大军突然被偷袭,据说二十万大军全军覆没!”哈麻一口气说完,不敢抬头。

“真是如此!”元惠宗一屁股又坐回到龙椅上,两眼呆呆的望着桌案。

哈麻又说道:“圣上,脱脱大帅一共七十万大军,刚刚拿下个徐州城就损兵折将,三成中折了一成,这可不是脱脱大帅的水准啊。”

“哈爱卿,有什么话你就只说,不要拐弯抹角的!”元惠宗本来就心情大恶,再看哈麻一脸的奸险之相,没好气的说道。

哈麻忙又说道:“圣上,脱脱大帅用兵如神,濠州城的匪兵也就二十多万,不到脱脱大帅的一半,脱脱大帅如此惨败,必有原因。依老臣来看,需yào

马上召回脱脱大帅,详加查问,可别重蹈覆辙啊。”

元惠宗还没有说话,一直好像入定的胆巴国师也张口说道:“圣上,这七十万精兵乃是我朝廷之根本,不可轻易损失啊。再说,那郭子兴等匪军乃是蝼蚁一般,等脱脱大帅回来问个清楚,再去征伐,也为时不晚啊。”

元惠宗心乱如麻,脱脱是何等人物,他自己比谁都清楚。要说脱脱竟然会背叛自己,送二十万大军入虎口,那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但是,刚才哈麻和胆巴两人说也先帖木儿葬送了二十万大军,有理有据,应该是真实情况。那也先帖木儿虽然是脱脱的亲弟弟,但却是一介文官,怎么能让一个文官随随便便带领二十万大军犯险?

“脱脱啊脱脱,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元惠宗心中着急,但是脱脱又不在身前,无法对质。干着急没有办法。

胆巴国师看元惠宗默不作声,又宣了一声佛号,缓缓说道:“圣上,其实不管怎么样,事情是真是假,脱脱大帅到底有什么样的隐情,不如让脱脱大帅自己说个清楚,否则的话,那些朝堂御史言官,一旦张口说话,那可是流言飞起,对脱脱大帅更是不利啊。”

“是啊。胆巴国师所言极是。”哈麻也忙说道:“真要是那样,脱脱大帅可就是完全被动了了啊,圣上。”

“好,一会儿早朝,如果消息确切,就依两位卿家所言。”元惠宗阴沉着脸,点了点头,沉声说道。

“是,圣上英明!”胆巴和哈麻同时说道。

元惠宗站起身来,大声说道:“那好,两位爱卿退下吧。”

“谢圣上。”胆巴站起身来,和哈麻同时行了大礼,退出南书房。

元惠宗自己却呆呆的坐在龙椅上,半晌没有说话。事关重大,到底该怎么抉择,可惜自己身边连一个信任的人都没有。

又呆了一阵,身边的小太监悄声说道:“圣上,您还请赶紧回寝殿休息,说话可就又要早朝了。”

元惠宗点点头,站起身来,回到寝殿,其时离早朝时间已经不到一个时辰了。他也没想着休息,喝了几口茶,唤过一个亲兵卫士来,低声吩咐道,如此如此。这才吩咐让小太监们更衣,换上龙袍,准bèi

早朝。

大明殿早已经立满了朝臣,大家叽叽喳喳,都在纷纷议论着昨夜濠州城传来的消息。太监一声喊唤,大家忙停下了议论,排班找好,等元惠宗坐定,大家三跪九叩,山呼万岁。

元惠宗让大家平身。群臣刚刚站起身来,元惠宗就问道:“诸位爱卿,有何要事想奏?”

话音刚落,下边的汝中柏就上前一步,大声说道:“启禀圣上,刚才群臣粥粥,说是脱脱大帅兵败濠州城,不知dào

是真是假?”

后边的哈麻也上前说道:“圣上,汝大人,昨夜里军机处的快马已到宫门之外,圣上问问便知分晓。”

“哦。快快传来!”元惠宗大声说道。

殿外的护卫一声声传下圣旨,不多时,殿外匆匆冲进来一个人,一进殿就跪下,大声说道:“见过圣上。”

“前边战事怎么样?你快快报来。”元惠宗忙大声问道。

“启禀万岁,前方八百里密函,濠州城我军惨遭红巾军偷袭,损失二十万大军。”那个军士大声说道。

此言一出,朝中顿时像是炸了锅一般,百十位朝臣都纷纷议论起来。元惠宗坐在龙椅上,良久不说话,脸色惨白,双手都在微微抖动,一时之间,悲愤难以抑制。

群臣议论了一阵,看到元惠宗脸色煞白,都不敢再说话,低着头,谁也不敢触碰了霉头,金殿上一时静的都能听见众人的呼吸声。

过了好一阵,元惠宗才回过神来,低声说道:“几位爱卿平身吧。”

哈麻和汝中柏等人这才站起身来,站立两边。

哈麻站起身来,又谏言道:“圣上,现在该如何是好?请圣上圣明决断。”

“哈麻!你欺君!”汝中柏在一边大声喝道。

哈麻吓了一跳,不解的说道:“汝大人,金殿之上你可不要胡言乱语,我怎么就欺君了?”

汝中柏怒目圆睁,大声说道:“哈麻,你还敢说你没有欺君。军情大事,圣上正在思量,你却忙着催责圣上,如此大事,圣上乾纲独断才行,你一直催问,是何道理?难道你是嫌圣上慢吗?还是你早就有了主意,要替圣上做主?”

哈麻一听,也来了气,大声斥责道:“汝中柏,你血口喷人。我只是提醒圣上,此事非同小可,一定要早作决断才行,否则必有后患,哪里来的什么欺君之说,你分明是在圣上面前诋毁本官!”

“哼哼!圣上难道不知dào

此事事关重大,还需yào

你来提醒吗?”汝中柏冷笑了一声,大声又说道:“哈麻,你自己只是宣政使,军机大事,自有军机处,有兵部,还没有轮的上你来第一个说话,你上蹿下跳,分明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吧!”

“你,你!”哈麻气的暴跳如雷,却又说不出话来。

旁边的群臣知dào

这两人各自为政,不共戴天,没有人上去说话。

这时,一个老臣上前奏道:“圣上,脱脱大帅乃是我朝第一用兵良将,想到年征高丽,破大辽,威震天下,用兵如神,从来没有吃过什么败仗。今日怎么会在小小的濠州城中损兵折将?还请圣上明察啊。”

“不错!”元惠宗认得,这个老臣正是太史院的杨瑀,这个杨瑀忠正爱民,是个难得的好官,自己平日里也多依仗于他,“杨爱卿所言极是,朕自然要查个清楚才是!”

“圣上,臣以为不可。”旁边一个年轻的臣子说道:“圣上,先有飞鸽传书,再有兵部八百里密函,已经是非常可靠的消息。臣认为,应该马上调回脱脱大帅,问明前线利害,方是正招,否则,再拖延几日,小心再有不利之事发生啊,圣上!请圣上明见。”

“是啊。圣上。”哈麻趁机也说道:“您还记得您曾经说过,一旦消息确凿,就马上下旨吗?”

“圣上,老臣到认为,如此大事,圣上一定要派出钦差详加查问才是,那濠州城距离京城也就一日的路程,不在乎这一日的工夫啊,圣上!”汝中柏也上前急声说道:“圣上,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您可要三思啊,圣上!”

看哈麻等人又要说话。元惠宗摆摆手,缓缓说道:“众位卿家不必多说了。此事到底怎么回事,朕还要查个水落石出才行。兵部拟旨,封杨瑀为监军钦差,率同兵马和吏部侍郎,三人一起前去濠州城,调查此事,今日就出发,三日之内回京复旨。”

杨瑀等三人忙叩头领命,出宫而去。

元惠宗大袖一挥,来开了大明殿,早朝散朝。

哈麻怒目瞪视了汝中柏一眼,也退下了大殿,急匆匆离殿而去。

汝中柏却顾不得哈麻,他自己摇摇头,望着大殿上的匾额,低声说道:“大帅,你可要保重啊!但愿这些都是哈麻这个小人的诡计,你可不要被小人暗算才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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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二章 时也,命也(上)

"国师,现在皇上就是不信我们俩,不肯下令调回脱脱,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国师可有什么良策?"在京城西山脚下红叶林外的一大处金碧辉煌的寺院中,最僻静的一处院落是胆巴国师的住所。大屋中,哈麻坐在下垂首,忧心忡忡的端着茶碗,两眼看着前边,缓缓的说道。

上首端坐的正是胆巴国师,他听了哈麻的话,轻轻的呷了一口茶,扫了哈麻一眼,半天才慢条斯理的说道:"哈大人,皇上不是不信任我们俩,而是不信任你,这一点,哈大人你要搞明白。"

"哦?此话怎么讲?"哈麻呆了一下,看着胆巴国师高高在上,一副傲慢的样子,心中有些不痛快。

胆巴国师根本不理会哈麻,放下茶碗,高声吩咐旁边的小喇嘛上宵夜,吩咐完,才又说道:"皇上信任脱脱,依赖脱脱,远远超过你哈大人,所以,就凭你哈大人一面之词,就想扳倒脱脱,那岂不是痴人说梦?"

哈麻心中更是又气又恨,强自按捺心中的愤nù

,大声说道:"国师,你此言差矣。脱脱偏袒他弟弟,导致二十万大军毁于一旦,乃是兵部八百里传书确认的,而且,当时,国师你自己也亲口证实,说是你收到了飞鸽传书。这怎么能是我哈麻的一面之词呢?国师如此说,在下可是担当不起。"

胆巴国师听了哈哈一笑,大声说道:"哈大人不必如此认真,老衲只是一时玩笑,没想到引起哈大人如此大的反响。不过,哈大人不必着急,脱脱如此人物,战功赫赫,连老衲都无法相比,光是折损那二十万大军,根本不足以撼动他在皇上心中的地位。"

"那,那这样的话,可如何是好?"哈麻有些泄气地说道:"本来还以为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借此机会,能将脱脱一举拿下,没想到,却根本是无济于事啊。"

"一举拿下那是不可能,但是要说是无济于事,那也不一定。"胆巴国师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哦?国师的意思是?"哈麻一下子又来了精神。

"哈大人,二十万大军的生死毕竟不是小事,就算是脱脱,也难以丝毫无事的了却如此重罪,现在,之所以皇上不肯追究脱脱的罪,一来是因为脱脱位高权重,是皇上的心腹爱将,动了他,中原的那些匪军无人能够清理,到时候,社稷动荡,江山不稳,岂不是因小失大?再则,皇上肯不肯相信脱脱,取决于他信不信任你,哈大人,你知dào

皇上为什么不信任你吗?"

"这个?国师,在下实在是不明白,还请国师指点。"哈麻觉得胆巴国师所言有理,忙大声请教。

"哈大人,当今皇上喜好甚多,社稷江山固然重yào

,食色人之性也,却也是不容忽视啊。"胆巴国师缓缓说道。

哈麻一时没有听明白,正要再次询问请教。门一开,几个小喇嘛和十几个丫鬟走了进来,都端着金漆木盘,木盘里摆满了盘盘碗碗,一阵香气袭来,原来是胆巴国师要的宵夜上来了。

胆巴一摆手,示意哈麻跟自己一起用宵夜,哈麻一看,金漆大桌上不一会儿就摆满了几十盘点心蜜饯,还有十几种牛羊鱼肉,燕窝鱼翅,加上奶茶陈酿,诺大的八仙桌摆的是满满当当。

哈麻知dào

胆巴是当今皇上的国师,权势熏天,几乎掌管了天下所有的青庙黄庙,但是没想到,他再怎么说也是修行之人,光夜宵就如此铺张奢华,那平日里的起居更不用说了。

胆巴拿起金杯,喝了几口奶茶,看哈麻不动杯筷,哈哈一笑,大声说道:"哈大人,不要太纠结此事,事情再难,有你我两人齐心协力,肯定能达成目标,你就放心吧。"

哈麻心思重重的点点头,沉声说道:"国师,这一次要是扳不倒脱脱,反而被他回朝反咬一口,那可就大事不妙了。脱脱这个人行事果duàn

狠辣,决不容情,国师,我们不可不防啊。"

"哈哈哈。"胆巴国师忍俊不禁,突然大笑了起来,把哈麻吓了一跳。

哈麻忙说道:"国师,难道有什么不妥吗?"

"没有,没有。哈大人,刚才老衲告sù

你的话,希望你好好琢磨清楚。"胆巴大声说道:"哈大人,来,来,不要再发愁了,用点儿宵夜。"

哈麻看着面前一大桌子的宵夜,拿起筷子,指指点点,却又不知dào

该吃点儿什么,犹豫了一阵,谈了一口气,又放下筷子。看着对面大吃大喝的胆巴,摇摇头说道:"国师,还望明示啊,在下愚钝,实在是没有明白国师的意思。"

胆巴收起笑容,低声说道:"哈大人,天机不可泄露,老衲只能言到此处了,其中奥妙只能是哈大人自己领悟了。"

哈麻还待说话,胆巴却端起了茶碗,旁边的小喇嘛大声说道:"送客。"

哈麻无奈,只得站起身来,行礼告辞。

送走了哈麻,屏风背后转出了一个人,光头红袍,长眉阔目,正是胆巴的二弟子伯叙那。

胆巴掌握天下青庙黄庙,弟子无数,但是他的亲传弟子却很少,号称十大弟子,据说每一个都是炼神的修为,十大弟子分别在全国十个重yào

大庙中做住持,掌管当地的弟子。

"师父,您刚才为什么不直接告sù

哈麻,而是让他自己去领悟?"伯叙那低声问道:"弟子看,那个哈麻阴险有余,智计却是远远不足,他未必能够领悟到师父的苦心啊。"

胆巴阴沉的笑了一下,大声说道:"你有所不知,有些话可以言明,有些话却不可挑明。哈麻一心一意要扳倒脱脱,肯定能想出办法,明白我的苦心的。你不必担心。"

伯叙那点点头,又说道:"师父,你让弟子火速来到京城,有什么着急的大事儿吩咐弟子?"

"嗯。"胆巴点点头,说道:"老衲十个弟子中,你是最有心计的。这次让你回京城,当然是有大事要做。"

"师父请吩咐,弟子一定全力以赴。"伯叙那大声说道。

"脱脱那二十万大军全军覆没,你可知dào

?"胆巴国师拿起盘子里的一个奶酪饽饽,仔细的端详。

"弟子也是刚刚知dào

,可惜啊,可惜。"伯叙那摇摇头说道:"那二十万大军要是用来炼制我们的阴风珠,可是上好的材料。足可比得上一百万普通百姓,只可惜白白浪费了。"

"白白浪费?如此好的东西,怎么会白白浪费呢?"胆巴摇头晃脑的说道:"咱们寺中的奶酪饽饽是越来越做的不好了,面厚油大,简直是无法下咽啊。"

伯叙那又惊又喜,他对胆巴的奇形怪状早已经见怪不怪,听胆巴如此一说,忙问道:"师父,你的意思是,那二十万大军没有浪费?"

"当然不会浪费,这么好的东西。师父可不是随随便便,暴殄天物的人啊。哈哈。"胆巴得yì

的说道。

"师父,那,它在哪里?"伯叙那忙问道。

"就在这里。"胆巴随随便便凭空一抓,手里已经多了一个精光闪闪的,鹅卵大小的红色珠子。

伯叙那定睛看去,只见那颗珠子半透明状,好像是用血凝成一般,外边包围着一层白色云雾状的东西。珠子一拿出来,整个屋里马上弥漫着一阵粘稠的血腥气,隐隐还有一阵阵仿佛是来自地狱的鬼哭神号,伯叙那认得,这正是自己一直要炼成的阴风珠。

"阴风珠?"伯叙那一声惊呼,"师父,原来是你!"

"哈哈。"胆巴手不动,肩不抬,阴风珠缓缓飞起来,飘到了伯叙那手中,伯叙那忙伸手接住。

"如此好的东西,老衲当然不会浪费。"胆巴大声说道:"可笑郭子兴那帮小儿还以为是自己一己之力,真的就这样一夜之间消灭了脱脱的二十万精兵。"

"师父,你怎么不阻止,让郭子兴如此猖狂。"伯叙那把阴风珠放到自己的芥子空间中,奇怪的问道。

"阻止?我为什么要阻止?"胆巴冷笑道:"我们苦苦行事二十多年,到现在才不过集齐了五颗阴风珠,行事如此艰难,我怎么还会放qì

这么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再说,现在郭子兴这些匪兵是牵制朝廷的最好力量,要是郭子兴被脱脱这个老贼给消灭掉,朝廷一家独大,再也没有了牵制,那对我们可就是大大的不利了,我们还如何乱中取利,趁热打铁?"

"原来如此,是弟子愚钝。"伯叙那这才恍然大悟。

"伯叙那,你带着这颗阴风珠马上北上,去沈阳路找你大师兄,把阴风珠放到他那里,并且告sù

他,朝廷马上就会大乱,根本无暇顾及阴风珠的事情,让他抓住这个机会,赶紧炼制阴风珠。"

"是。弟子领命。"伯叙那说完,一晃身就不见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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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三章 时也,命也(中)

这几日元惠宗心中烦闷,用过了晚膳,看了一会儿《宋史》,心烦意乱,也看不进去,就信步吩咐小太监带自己到南书房休息,他已经好几天没有到后宫的寝殿了。

看看天已二更,元惠宗刚刚在小太监的服侍更衣躺下,又觉得天气闷热,现在已经是立夏时分,天气转热,加上心中烦躁,觉得辗转难眠,就又披衣下地,干脆信步走到南书房外边花园中来。

他也没有让小太监跟着,就自己一人信步走来。立夏时分,京城中早已经是黛绿一片,浓密的树荫下透露出斑斑点点的星光,走在草丛中,脚下不时发出咯吱咯吱的轻响。

沿着园中的鹅卵石小径,走过一片假山,眼前突然一片清亮。原来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御花园中,御花园中是一片大湖,湖中的水光倒映着天上的月光星光,波光粼粼,照的满园一片清亮,元惠宗胸中豁然开朗,深深的吸了几口气,觉得神清气爽,心中的烦闷也稍稍减轻了一些。

绕过一片灌木丛,来到了湖边,湖边用木桩整整齐齐的钉住了驳岸,湖水距离岸边也就不到尺许。身边种植了一圈的大柳树,柳枝垂在肩头,仿佛是笼罩在水岸上的轻烟一般,有不少柳枝还长长的垂到了水中,微风吹来,荡起一圈一圈的涟漪。

元惠宗负手而立,耳边又传来了阵阵的蝉鸣声。元惠宗人在御花园,心却早已飞到了千里之外的濠州城,他不停的嘀咕着:“脱脱啊脱脱,你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连封信都没有?你让朕如何处理此事啊?”

不知dào

想了多久,突然心中想起当年岳飞的那首《小重山》来,于是,望着眼前的水光夜色,轻轻的吟道:“昨夜寒蛩不住鸣。惊回千里梦,已三更。起来独自绕阶行。人悄悄,帘外月胧明。白首为功名。旧山松竹老,阻归程。欲将心事付瑶琴。知音少,弦断有谁听?”

“好一个‘弦断有谁听’啊!圣上,您好雅致啊,居然半夜自己到后花园赏月来了。哈哈。”突然,就在自己身后一阵大笑,居然有人搭起话来。

“是谁如此大胆!竟然敢在朕背后隐伏?”元惠宗吓了一跳,忙回头看去,只见一棵大柳树后边确实站立着一个人,一时又影影绰绰看不清是谁,就厉声喝道。

皇宫中人只有太监和侍卫,要不然就是宫女和妃子们,刚才说话的明明是个男子,应该是一个不知死活的侍卫。

“圣上,怎么如此大的火气,小心气坏了龙体,怎么连老臣都不认识啦?”那个人刚才还站在远远的一棵大树下,一转眼就不知dào

怎么的站到了元惠宗身前,月光下,好似鬼魅一般。

“原来是国师啊。”元惠宗定睛一看,来人身形枯瘦,长须飘飘,红袍高帽,六十多岁的年纪,正是自己的国师胆巴。

“正是老臣,深夜来面见圣上,没想到圣上好雅兴,居然一人月下独行赏园。哈哈。”胆巴身形枯瘦,但是说话声音却铿锵有力,中气十足。

“哦,国师是有什么大事吗?”元惠宗心中不快,沉声说道:“国师,你最近两次闯宫,今日居然尾随朕来到后宫,到底有什么事?”

后宫之中,只有皇上才能够随便进入。哪怕是皇子贝勒,亲王大臣都不得随意进入,没有皇上的旨意,随意进入后宫是欺君大罪,乃是杀头的罪过。胆巴纵然是国师,也不能越雷池半步。

最近,胆巴持宠而娇,行事越来越大胆,闯前宫也就罢了,居然还深夜闯后宫,简直是大胆之极,难怪元惠宗动怒。

听元惠宗已经动怒,胆巴也不以为意,捋了捋胡子,缓缓说道:“圣上不必动怒,老臣深夜来面见圣上,是有天大的要事相告。”

“什么事?快快将来。”元惠宗不耐烦的说道:“不会又是脱脱的事吧?”

胆巴抬头看看天色,又看看不远处的元惠宗,低声说道:“圣上,你对脱脱可谓是费尽了苦心,不过,你殊不知,老臣夜观星象,今日紫微星黯然无光,赤芒横贯三星,主国殇啊。”

“国殇!”元惠宗心里一惊,忙问道:“什么国殇?国师你到底在说什么?朕听不懂啊。”

胆巴仰头一阵大笑,声音中充满了得yì

和恶毒,半天才停下笑声后,看着元惠宗,沉声说道:“妥懽帖睦尔,你还不明白吗?你当了三十一年皇帝,也当的够了,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胆巴,你大胆!竟然敢以下犯上,你不怕株连九族吗?”元惠宗看着面目狰狞的胆巴,厉声喝道:“胆巴,你深受皇恩,不思报恩,竟然敢欺君犯上真是不知死活!来人,来人。”

元惠宗连喊了急声,却没有任何应答,正待再喊。旁边的胆巴狞笑道:“妥懽帖睦尔,你不要费事了,皇宫中的侍卫太监们,都被老夫施法术迷住了,三个时辰内醒不过来,你不必多此一举了。”

“你,你竟然胆敢如此!”元惠宗此时也不禁脸色一变。

胆巴停住了狞笑,脸色阴冷了下来,想着元惠宗又走前了几步,沉声说道:“妥懽帖睦尔,你勤于政事,但是生不逢时,生在这乱世之中,虽为人皇,也算是不幸。老衲今日渡你,也算是了你此生孽缘,你要是明白事理,应该感谢老衲才对啊。”

元惠宗看着胆巴阴沉的苦脸,不禁后退了几步,厉声说道:“胆巴,你白日里说佛解法,号称是佛门中人,不思渡世救人,反而杀人害命,你就不怕下十八层地狱?”

胆巴双目圆睁,紧紧的盯着元惠宗的双眼,一字一句的说道:“妥懽帖睦尔,你虽然一直相信佛法,还请老衲为国师,但是你却根本不明白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的道理!”

“天地不仁?”元惠宗此时也渐渐的反应了过来,沉声说道:“胆巴,你一生修道,讲的是佛法无边,普度众生,谁知dào

骨子里还是修魔的那一套!你真是枉为天下佛门中人啊!”

“世人只知dào

佛魔,殊不知修佛修魔只差一层薄薄的窗户纸。天地之间,万物皆有法。佛道除恶扬善,为的是匡扶佛道自己的道义,修魔一途,维护的也是自己的立场,孰是孰非,以自我之眼来观,当然是相信佛经的那一套鬼话了!妥懽帖睦尔,你可明白?”

“鬼话?”元惠宗先是一惊,随即明白了过来,大声说道:“胆巴,想不竟然,你居然是魔道之人!”

“哈哈哈。”胆巴又是仰头狂笑数声,笑声中竟然充满了无穷无尽的邪恶,“妥懽帖睦尔,你勤于政事,又有脱脱助你,老衲真还是对你难以下手,现在你气数已尽,天下又战火纷起,正是我魔界入侵人界的大好时机。老衲在你身边这么多年,怎么能浪费如此机会呢!”

“胆巴,朕待你不薄,没想到肘腋之间一直留着你这么一个妖魔。真是恨煞寡人。”元惠宗咬牙切齿的说道。

胆巴又看看天,双目突然变的血红,阴沉的说道:“天色已经快到三更,赤芒即将横贯紫微星,妥懽帖睦尔,你还是多想想自己的后事吧。”

元惠宗此时已经恢复了正常神色,也不再惊慌。怒目瞪视着胆巴,正色说道:“胆巴,你这个恶魔。朕今日即使死在你的手中,那你也只是一时得逞而已。天下之势,邪不压正,你这等妖魔宵小之辈,猖狂不了几时!”

“好一个邪不压正!”胆巴血红色的眸子越来越红的吓人,仿佛要迸射出血光来,他厉声喝道:“妥懽帖睦尔,你自以为自己是正道之人?你以为自己说几句悲天悯人,假仁假义的话就真的慈悲为怀了?你为了自己的江山社稷,残害了多少的无辜百姓?你为了自己坐上这个皇位,暗地里又杀害了多少的亲戚兄弟?黄河两岸,多少白骨饿殍?中原大地,又有多少的兵将骷髅?”

“你!”元惠宗被胆巴一阵抢白,说不出话来。

胆巴又厉声说道:“一将功成万骨枯,何况你还是天下之主,你为了一己之私,残杀的无辜百姓何止千千万万!不管是正道还是魔道,你都是染满了仇恨和鲜血之人。妥懽帖睦尔,你纳命来吧。”

元惠宗被胆巴说的无言可对,望着胆巴血红色的双眸,叹了口气,一时之间,突然万念俱灰,什么王图霸业,什么江山社稷,都化作了飞灰烟尘。

胆巴看看月上中天,夜已三更。伸出手来,干枯的手臂上青筋突起,平日里他的皮肤都是古铜之色,上边还好像隐隐有金色的微光在流淌,正是金身罗汉的修为。但是,今天的手臂上却是泛起一层暗暗的血红色,说不出的阴森可怖。

“妥懽帖睦尔,老衲只是取你的元神,你的躯干还有重yào

用处。”胆巴手一扬,一道白光从元惠宗百会穴上冒出,隐隐仿佛是个三寸小儿之形,随即又化作丝丝白气,被胆巴一只手攥到手里。

“脱脱,你的圣上已经是一副没有血肉的躯干了。接下来,老衲就要取你的性命,为老衲宏图大业开路,哈哈。”胆巴一把捏紧元惠宗的元神,忍不住仰天大笑起来。

敬请读者期待观看下一章《时也,命也—下》

第二百四十四章 时也,命也(下)

濠州城外二十里处,护城河外,一眼望不到边的黑色蒙古军帐一座接着一座,里三层,外三层,把濠州城围的是水泄不通。

“大帅,这脱脱果然是名不虚传。千军万马,没有丝毫的杂乱,前后三军,井井有条,光看这军纪,就远非我义军能比啊!”汤和隔着城楼看了半天,长叹一声,跟郭子兴说道。

今日郭子兴带着众将官来到城墙之上来巡视,看着不远处的几十万元兵,看着千万面绣着大红“脱”字的帅旗,大家半天都哑口无言。

“前边穿着红色盔甲的是汉人,中间黑盔黑甲的是鞑子兵,后边褐色盔甲的是护卫亲兵。两侧一边是炮手营,一边是探马赤军。”邓愈跟元兵多有接触,指着城外的元兵,跟大家一一介shào



“脱脱这老贼,想不到真是名不虚传!五十万兵马,前后三军,连一丝人吵马嘶的纷杂都没有,老夫无论如何也做不到啊。”郭子兴看着城下,也是大摇其头,“看来芝麻李三天城破,绝对是不冤啊,且看我等能顶的几时。哈哈。”

后边的一众将官也都是议论纷纷,看了外边元军的声势,都面露难色,众将都是身经百战,九死一生之人,千军万马中拼杀,乃是家常便饭。但是,今天看了脱脱的兵马,都觉得心底生寒,毫无半点取胜的把握。

朱重八也跟在大家的后边,看了城下的元军,也是觉得胜少败多,而且感觉今天看到的元兵个个生龙活虎,精神抖擞,跟自己那天在鬼愁涧中看到的元兵简直就是判若两人,根本不像是同一支队伍。

邓愈是守城的总指挥,巡察了一圈儿以后,便大声号令四个副将分别率领三万兵马分守四个城门,他自己亲自带领两万兵马坐镇中央,随时补位。四个副将大声领命,各自带着兵马去安排守城的一应物事,带毒的狼牙箭,火箭,毒蒺藜,还有生石灰,护城河边布满了毒蒺藜和狼牙刺,城外十里处也都早早的挖好了无数的陷阱,陷阱里埋着削尖了的竹签,城门外安好了绊马索,生石灰包成了大小不同的包。

邓愈大声号令,十二万人马三班轮流昼夜巡视,不得有丝毫的差错。

朱重八跟着郭子兴等人下了城墙,到了城中。只见城中的父老百姓都聚集在街道之上,大家都默不作声的帮zhù

大军加固城墙,搬运辎重。还有的百姓做好了饭食,用担子挑着,给城墙上守城的兵士们送去。街上虽紧张,却不乱,没有那种绝望的氛围。

看着四下里忙碌的兵士和百姓,郭子兴回头对众将官又说道:“众位将官,我们守城的兵士虽然只有十五万人,敌军有五十万人,但是我们加上这全城二十多万的百姓,也有三十五万人,我们全力以赴,不怕守不住这座濠州城。最不济我们杀一个是一个,杀两个赚一个,多杀鞑子,给百姓们报仇就是了。”

事到如今,不管之前有多少派别,现在大家全心全意就是守住濠州城,听郭子兴这么一说,大家都豪气登生,轰然答yīng



郭子兴又吩咐把库房里的兵器都拿出来,百姓们只要超过十六岁的男子,人人分发兵器,全民皆兵,共同对付鞑子。

此时,耀武扬威的元兵营中,却是外松内紧,完全是另外一番光景。

正北侧居中的帅营中,巨大的帅字大旗下,最大的一个营帐正是脱脱的帅营,此时,帅营中却没有旁人,只是脱脱一个人坐在中间的太师椅上,台下垂眼站着一个瘦削的白衣人,双手报怀,怀抱着一把长剑,面无表情,正是叶泊雨见过的那个神mì

的白衣高手—封一寒。

两人一站一坐,脱脱坐在太师椅上,仰着头望天儿,封一寒低头垂目,两人都是默不作声。

过了一阵,脱脱站起身来,沉声问道:“事到如今,你说该怎么办?”

又是一阵沉默,封一寒才低声说道:“离开朝廷,远走高飞。”

“妇人之见!”脱脱大声呵斥道:“你也算是一代高人,说出话来竟然是如此的让人齿寒。”

“良禽择木而栖。古来伍子胥、韩信就是榜样!”封一寒冷冷的说道:“昏君无眼,佞臣当道,妇人之见的是你!”

“住口!”脱脱大声喝道:“你住口!封一寒,你原来是这么一个不忠不义的小人!”

“何谓忠?何谓义?”封一寒眼皮也不抬,低声说道:“君为臣纲,要明君、知大义之君。朋友道义,也要看义之所在,朋友是中山狼还是真zhèng

的朋友。”

“你!”脱脱一时说不出话来,一屁股又坐到太师椅上,呼呼的喘着粗气。过了一会儿,才又说道:“当今圣上绝对不是你说的那种听信谗言之辈,一定是胆巴和哈麻这些人从中作梗,生事。”这几句话却说的有气无力,显然是他自己也拿不准。

封一寒听完,突然抬起头来,双眸如电,闪了一下,又说道:“你准bèi

怎么办?”

“我能怎么办?连发两道圣旨让我马上回京,我能怎么办?你到是告sù

我该怎么办?”脱脱双手拍在桌子上,不顾自己大帅形象,嘶声力竭的喊道。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封一寒根本不为脱脱歇斯底里的状态所动,仍然是冷冷的说道。

脱脱看着死样活气的封一寒,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才又缓缓说道:“你不要劝我了,传令下去,今晚一更天,五万护卫亲兵断后,三军尽快撤tuì

,回京城复旨。”

封一寒摇摇头,没有说话,转头走了出去。

脱脱看着封一寒的背影走出帅帐,又是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沉声自言自语的说道:“封一寒,这次可能是要让你跟我冒险了!不过没办法,谁让你跟了我呢,又是谁让我跟了当今圣上呢!”

在城内巡察了一天,回到帅帐中,大家又为今晚上如何防守展开了激烈的辩论。

有人主张乘今天是脱脱大军第一天围城,他们刚刚扎营不久,立根未稳,不如先发制人,晚上来个偷营,先煞煞鞑子的士气再说。

汤和和邓愈等人却主张按兵不动,他俩的理由是现在敌军士气正旺,而且肯定要防着我们偷营这一手,不如先安安稳稳的守好城池,待破了敌军几次攻城后,敌军士气自然再而衰,三而竭,那个时候,我们抓好时机,杀个回马枪也不急。

郭子兴愁眉深锁,不言不语的坐在中间。

邓愈大声说道:“诸位将军,脱脱深谙兵法,肯定早就布置好一切,防着我们偷营,我们还自投罗网,岂不是白白的浪费兵力。再说,即使是要偷营,那么如何偷营?我们现在对元兵的兵力部署根本是一无所知,要偷营也是无从下手啊,稍不注意那可是得不偿失啊。”

有一个粗豪的将军大声说道:“邓将军,你不必迟疑。末将带着三千精装兵丁足矣,自当杀他个人仰马翻。”

邓愈听了摇摇头,正要出言反对。

突然帐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随即进的帐来,众人看去,却是探马。探马行过礼,大声报道:“大帅,城外的元兵有动静。”

“哦?什么动静?”郭子兴跳了起来,忙大声问道:“脱脱这个老贼这么快就攻城了?”

“这倒不是。”那个探马说道:“元兵收起营帐,缓缓开拔,看样子是要收兵回去。”

“什么?元兵收兵了?”郭子兴跳起来不知dào

有多高,这个消息比说元兵已经连夜攻城还要让人惊奇,“元兵刚刚围城,怎么会突然连夜收兵?脱脱真的是猪油闷了心了吗?”

下边的众将官更是炸了锅,大军议论纷纷,一时间,营帐里吵杂一片,什么都听不见。

“大帅,眼见为实,我们何不敢快去城墙上看看,元兵到底想干什么。”汤和最为冷静,大声说道。

“不错,不错,我也是一时糊涂了。”郭子兴拍拍大脑袋,大手一挥,领着大家一窝蜂出了帅帐,几步就上马直奔城墙而去。

夜色中,远远的果然看见元兵那边灯火通亮,灯火好似一条无边无际的长龙一般,直往远处的夜色中隐去。问了守城的兵丁,都说现在围城的元兵中,除了北侧的元兵,其他三侧的元兵都已经没了踪影。

郭子兴等忙打马绕城墙看了一圈,果然如守城兵丁所言,东、西、南三侧的元兵已经撤兵而去,只剩下北侧的元兵掩护大军。

元兵虽然在撤tuì

,却也没有丝毫的慌乱,三军仍然是齐声号令,有条不紊。

郭子兴问旁边的探马:“元兵什么时候开始撤tuì

的?”

“大概一炷香之前吧,也就是一更天时分。”探马答道:“当时,我们虽然在远处看到元兵有动静,但是又不像是攻城,我们就又偷偷的上前去打探了一阵,这才回城禀告大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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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五章 烛畔花盟(上)

郭子兴等十几人看着远方长龙般渐行渐远的元兵,良久无人说话。过了好一阵,才有人提议说道,要乘机追上,掩杀一阵,多少也能除掉一些元兵。

但是,却没有人响应。大家想得更多的是,为什么元兵会突然撤兵,难道是义军的援兵来到了?但是郭子兴知dào

,义军根本不会有援兵,韩林儿、刘伯通等人现在正被张士诚大军对峙,根本无法脱身。再说,即使是韩林儿带兵前来,对付脱脱,那也是败多胜少。

芝麻李被灭后,郭子兴早就跟义军首领告急过,当时就根本没有人救援自己,现在更不会有。

“莫非是脱脱故布疑阵,引诱自己出城?”郭子兴心中暗暗琢磨道,但是转念又想,自己所想不对,如果是引诱自己出城,何必如此大费周章,五十万大军拔寨而起,那是多大的动静,刚刚围城,就拔营,何等的打击士气,这可是用兵的大忌。

再说,已然围城,破城也只是时间问题,又何必如此。万一对方不上当,那自己岂不是白白的浪费时间?

郭子兴摇摇头,否定了这个想法。但是,左思右想,实在是想不透这个脱脱葫芦里买的是什么药。

“大帅,我们怎么办?难道就这么看着?”反应过来的将官们早有人开始蠢蠢欲动,想要追上去追杀一番,也好杀一杀这个传奇人物脱脱的威风。

“不错,我们就这么站在这里,目送脱脱。”郭子兴看着远方,低声说了一句。

众将官除了彭大、汤和和邓愈等几人外,都傻了眼,都不知dào

自己的郭大帅是不是被元兵的突然举动给刺激的在说胡话。

朱重八扒着城墙的箭垛,静静的看着长龙也似的元兵队伍,心中百味杂陈,不知dào

是什么味道。这几日真的是做好了各种准bèi

,甚至随时准bèi

丧生在元兵的刀剑之下,但是,寸铁未动,元兵却突然悄没声的退兵,甚至隐隐的在心底还有一丝的遗憾和失落。

“探马,你们马上悄悄的跟在元兵之后,看看他们到底是在搞什么鬼,探明了速来禀报。”邓愈看大家都没了主意,就大声吩咐道。

“是!”探马领命,忙出城而去。

暮色中看不到郭子兴的神情,朱重八紧挨着郭子兴站着,但是能感觉到他话音中的激动,只听的郭子兴大声说道:“诸位,今晚我们更要加强戒备才行,脱脱此人诡计多端,千万不要被他的诡计给迷惑了。”

大家轰然答yīng

。朱重八也暗暗点头,觉得郭子兴所言有理。小心驶得万年船,这才是真理。

巡逻了一圈,郭子兴自行回府,剩下的将领们分头巡视去了。

朱重八跟汤和是一组,两人负责北城。汤和手按刀柄,面色沉重,大踏步的走在前边,朱重八也不敢说话,紧紧的跟在后边。

城楼上,现在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每一个箭垛上都有一个人在专门负责,箭垛下边堆满了涂了剧毒的狼牙箭,剧毒是由彭大提供的配方,据说是他在苗疆调查赵均用的时候,从一个部落中学到的配方,见血封喉,端的是厉害无比。

狼牙箭两侧则是堆的小山一样的石灰包、大块的青石,都是为了对付敌人强行攻城用的。

两边的守城兵丁看到汤和,不断的行礼。汤和不动声色,点点头就算回礼,偶尔也跟守城兵丁们攀谈上几句,都是问准bèi

的情况怎么样,后勤状况等等。

不到五里长的北城楼,两人这么不缓不慢的来回走了一次,花了一个更次才走完,看着防守戒备毫无差池,汤和放心下来,跟朱重八找了一处箭楼,稍事休息一阵。

两人就坐在青砖地上,各自倚着一堆石灰包,对面而坐。城楼上每百步就有一处小小的箭楼,专门为储备军需而用。箭楼比城楼还高出数丈,四面皆空,视野极好。

汤和挥手让旁边一个小兵拿过来几张饼,一壶热水。两人喝了几杯水,用手撕着吃饼。

看着远处还在缓缓移动的元兵,过了一阵,朱重八才问道:“汤大哥,元兵行事如此蹊跷,你可知dào

其中缘由?”

汤和摇摇头,大声说道:“愚兄与元兵交往甚多,还在长安呆过一阵,深悉元兵的做法,绝对是不会没来由的轻易放qì

,更别说这次的主帅是脱脱。所以,这一次元兵突然退兵,愚兄也是一头雾水啊。”

“但愿元兵真的是退兵了。否则……”朱重八轻声说道。

“否则什么?老弟,你担心我们不是脱脱的对手?”汤和问道。

朱重八在汤和面前无需隐瞒,点点头说道:“是啊!脱脱兵多将广,军纪严明,我实在是担心不是他们的对手啊!”

汤和叹了一口气,沉声说道:“其实愚兄心里又何尝不是如此,只是大军当前,要是为将者都前后惧怕,那兵士们就更没有任何士气了,真要是那样,就连万分之一的胜率都没有了啊。”

“现在我们怎么办?”朱重八知dào

汤和是一个不会轻言失败的人,现在能如此说话,已经是不容易了。

汤和几口吃完手里的饼,喝了一口水,站起身来,说道:“老弟,你不必发愁。只需yào

明天天一亮,探马回来,一切便知分晓。”

朱重八也跟着站起身来,轻声说道:“是啊。要是元军真的撤军那就好了。”

两人就这样,走走停停,一直巡逻到第二天天亮。

天刚微亮,两人扶着箭垛,看远处的元兵已经全部退去,只留下星星点点的灯火在最后,可能是掩护大部队的后续部队。

五十万大军一夜之间就几乎不见了踪影,两人正商讨之际,突然,一名亲兵急匆匆的跑了上来,大声说道:“汤将军,朱大哥,大帅有令,让两位即刻去帅帐集合听令。”

“有消息了。”汤和双眉一扬,高兴的说道:“走,我们快走。”

朱重八也是又惊又喜,忙跟在汤和身后,两人快马加鞭,急匆匆的往帅帐赶去。

帅帐里早已经坐满了人,汤和和朱重八一进去,就一群人急切的问起,元兵到底是怎么回事?是撤tuì

,还是另有诡计。

汤和和朱重八哪里知dào

,两人也是摇摇头,说是不知,一会儿等大帅来了就一切都明白了。众人议论纷纷,一时间,帅帐内人声如沸。

过不多时,外边喧声攘攘,账外传来了郭子兴的咳嗽声,大家马上停止了议论,眼巴巴的看着帐外。

郭子兴大踏步的走进大帐,一进来就满面红光的跟大家打着招呼,朱重八虽然不知dào

是喜是忧,但是看郭子兴的脸色,应该是元兵退兵的可能性大一些。

果然,郭子兴一坐到太师椅上,就大声说道:“诸位,你们猜怎么着。哈哈。那个脱脱果然是退兵了。我们的探马足足追出百十里地,只见脱脱的前军已经走出徽州。”

“啊。果然是退兵了。”

“太好了。真是天不灭我啊!”

听到这个消息,大家先是如释重负,不约而同的长出了一口气。

毕竟,脱脱如此声势,大家虽然嘴上不言,心里都已经准bèi

好了与濠州城同生死的准bèi

,现在,脱脱大军撤去,自己等于是捡回了一条性命,怎么能不欣喜若狂。

大家先是高兴了一阵,彭大上前一步,问道:“大帅,不知dào

为什么脱脱会如此轻易的退兵呢?这里边到底有什么蹊跷?”

汤和和邓愈等人也都是一团疑云,这个问题其实是大家都想问的。彭大问完后,大家都不再说话,竖着耳朵,听郭子兴怎么回答。

“哈哈哈。这个嘛,还要多谢我们的朱重八,你老弟啊!”郭子兴咧着大嘴,高兴的说道。

“什么?朱重八?你老弟的功劳?”大家都莫名其妙的看着朱重八,又看看郭子兴,不知dào

郭子兴到底是什么意思。

郭子兴得yì

的看着大家,也不说话。

“莫非,郭大帅,莫非是那二十万大军?”汤和突然说道:“真是那二十万大军救了我们?”

“怎么?我们的计策奏效了?”彭大也欣喜的问道。

看着大家齐刷刷的眼神,郭子兴也不再卖关子,大声说道:“诸位将军,今天我们隐伏在京城中的探马回报,昨日兵部传来消息,元惠宗下旨,让脱脱回京,说是要追究他损失二十万大军的罪过。”

“元惠宗怎么会如此快的就知dào

那二十万大军的事情,怎么会如此快的下了这么奇怪的圣旨?”汤和也大声问道。

“前天彭大将军提起,说是鞑子朝廷朋党勾结,老夫还将信将疑,现在看来是的确如此啊,而且比传闻还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听咱们的探马回报,说是我们刚歼灭也先帖木儿的大军,朝廷那边马上就得知了消息,第二天就传出圣旨,说是调脱脱回京,盘查此事!”郭子兴说的逸兴横飞,声音越来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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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六章 烛畔花盟(下)

郭子兴一说完,大家你看我,我看你,一时之间,帅帐中鸦雀无声,过了一会儿,彭大才接口说道:“先不论鞑子皇帝为什么这么着急召回脱脱,就说是鞑子皇帝不管前方战况,不管整个局势大计,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如此轻易的召回军前大将,放qì

了整个战局,看来鞑子朝廷真是一团散沙,败局已成!”

“怎么不是!”郭子兴看来是高兴的忘乎所以,大声接口说道:“鞑子皇帝如此昏庸,我们一个小计就大功告成。看来鞑子江山必不久矣,哈哈。”

“是啊。鞑子皇帝昏庸至此,我们何愁大事不成。”一时间,帅帐中的众人都纷纷迎合。

“这个脱脱虽然厉害,但是太过锋芒毕露,朝中树敌众多,再加上鞑子皇帝昏庸无道,这一次,我看脱脱很难撇清利害啊!”彭大将军等大家声音稍稍一停,忙大声说道。

“最好是鞑子皇帝自毁长城,不分青红皂白,一刀杀了脱脱,这样我们也就少了一个大敌啊!”郭子兴站起身来,手舞足蹈的说道。

汤和却叹道:“可惜脱脱如此本领,却愚忠于这个无道昏君,真是可惜啊。”

“好了,诸位将军,先不管鞑子皇帝如何处置脱脱,我们既然能够缓一口气,上天给了我们一个喘息的机会,我们就应该赶紧壮大自己的力量,终有一天,我们也能够跟脱脱抗衡。不过,今天,我们却要论功行善,大家一起高兴一场,喝他个不醉不归。”

“看来我们的朱老弟可是立了大功啊!”彭大转头看着朱重八,微微笑着说道。

朱重八看大家都在看着自己,正要摆手推迟,就听的郭子兴又大声说道:“彭大将军所言极是。这次歼灭也先帖木儿二十万大军,在坐的各位都有功劳,但是,要说首功吗,当属朱重八啊。要不是他提供消息,我们哪里来的后边之事。”

“是啊,这次胜利,朱老弟是首功!”

“朱老弟首功,大帅可要论功行赏啊!”

朱重八忙上前说道:“大帅,诸位将军,卑职只是提供了一个信息,真zhèng

前线作战的是诸位将军,要论功的话,诸位将军才是首功啊!”

郭子兴微微一笑,告sù

说道:“朱重八,你就不要过谦了。本帅说你是首功就是首功,本帅当然要论功行赏,赏赐于你。”

郭子兴如此一说,朱重八也无法再推迟,只得行礼谢过。

郭子兴捋了捋胡须,沉吟了一下,大声说道:“朱重八,老夫看你跟英儿年纪相仿,你们两人又共同经lì

过一段时间的生死患难,可以算是患难之交,而且你还两次救了英儿的性命,依老夫看,不如就将英儿许配与你,你可同意?”

听郭子兴如此一说,朱重八不禁的呆了一呆,两边的诸位将军也都面面相觑,大军都知dào

郭子兴认定朱重八是首功,肯定会大大的赏赐于他,却没有想到,竟然是把自己的女儿赏赐给他。

看朱重八还在发呆,一边的彭大拉拉朱重八的衣袖,低声说道:“朱老弟,还不快快谢过岳父大人!”

朱重八诺诺了几声,这才反应过来,彭大一拉他的胳膊,不由自主的跪倒在地,脑中一片空白,也不知dào

是不是自己在说话,但分明听到自己的声音说道:“谢过岳父大人!”

“哈哈哈。”郭子兴又得yì

的大笑了一阵,等朱重八磕了九个头,这才大袖一拂,走下台来,扶起朱重八,微笑着看着朱重八,告sù

说道:“贤婿不必多礼,快快请起。”

旁边的彭大笑着行礼说道:“大帅,今日元兵不战而退,又收了东床快婿,可谓是双喜临门啊,恭喜大帅啦!”

听彭大如此一说,帅帐内的众人才都反应了过来,纷纷上前祝hè,

两边的诸位将领把郭子兴围在中间,不住口的祝hè道喜,朱重八倒反而在人群外,看着郭子兴和大家的笑容,自己却是一片茫然,不知dào

是该喜还是该忧,一切都来得太快,让他措手不及。

里边有人问起道:“大帅,不知dào

良辰吉日选好了没有啊?我们大家还都等着吃喜酒呢,哈哈。”

只听的郭子兴仰头大笑了几声,大声说道:“有道是择日不如撞日。今日乃是双喜临门,我看就今天如何。”

“好啊!我濠州这些日子一直处在紧张的状态,百姓和兵士们多少有些慌乱,正好要借大帅之喜,扬我士气啊。”

“今日就是最好的时日,佳偶天成啊!”

“恭喜,贺喜!”

“好!那就今日一更时分,大家都来老夫府中,咱们不醉不休,哈哈!”郭子兴大声说道。

大家异口同声的答yīng

,帅帐中乱成一团,大家开始转过头来,纷纷向朱重八贺喜,朱重八一片茫然,只是跟着还礼,口中答谢。

大家祝hè完后,就相继离开帅帐,准bèi

晚上带着贺礼再来。彭大也挥挥手,准bèi

告辞,走之前还意味深长的看了朱重八一眼,说道:“朱老弟,恭喜啊。要不要老大哥给你保个媒,也多少沾沾老弟的喜气,哈哈。”

“那是求之不得,多谢大哥了。”朱重八一辑到地。当时两人结婚,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那是必须的头等大事。郭子兴自重身份,自己不好说出口,不能求着下属办事。还是彭大眼色行事,知dào

郭子兴有难处,就自己提了出来。

果然,郭子兴捋着胡须,大喜过望,大声笑道:“好啊。有彭大将军保媒,那可真是求之不得啊,贤婿,你可得好好谢谢彭大将军啊!”

这一声贤婿叫的朱重八骨头都轻了几分,忙说道:“今天晚上定然多陪彭大将军喝上几杯,以谢大恩。”

彭大将军哈哈大笑了几声,回了礼,道声不客气,跟汤和他们就一起出了帅帐。

一时,帅帐中只剩下了朱重八和郭子兴两人。

平日里朱重八也经常和郭子兴单独在一起,也不觉得有什么尴尬。今天不知怎么的,朱重八看着郭子兴,头都不好意思抬,只是低着头,静静的站在一边。

“怎么?重八,你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郭子兴突然问道:“将小女许配给你,事先也没有跟你打招呼,你要是有什么难处,都跟老夫说出来,老夫绝对不会难为于你。”

听郭子兴这么一说,朱重八连连摆手,大声说道:“大帅,您千万不要误会,您将大小姐许配给卑职,对卑职来说,那可真是天大之喜。卑职哪里还敢有什么推脱之想。只是,卑职想到,卑职无德无能,哪里敢配得上大小姐,所以才有所迟疑,还望大帅海涵。”

郭子兴听完,大手一摆,大声说道:“原来如此啊。其实你有如此的顾虑,也算是正常,毕竟你只是一个十户侯的亲兵而已。

但是,你要想,你跟小女在地道那几天,两人耳鬓厮磨,应该有了感情的基础,加上你在地道中,又着实好好的受累受气,都是为了照顾小女,还不止一次的救了小女的性命,就这份生死患难的经lì

,又有什么能比?

再说了,老夫也不是那种完全凭意气用事之人,听夫人说,小女私下里也常常说起你的好处,看来她对你也是颇为相中啊,此中你不必怀疑。哈哈。”

朱重八听郭子兴这么一说,才放下心里,忙又是跪下来,磕了几个头,谢过郭子兴。其实,马秀英虽然有点儿大小姐的脾气,但是根底毕竟不坏,反而还挺有善心,朱重八与马秀英相识数日,也颇为了解她。而且马秀英长的也是虽然说不上倾国倾城,但也是大家闺秀,相比之下,倒是朱重八自己长的不入像。当然,还有最后最关键的一点,那就是马秀英是郭子兴的宝贝女儿,虽然是养女,但也是父女情深,朱重八只要攀上这门亲,那以后还不是飞黄腾达,要雨得雨,要风得风?

刚才帅帐中,那么多将领口中道喜,脸上却是神色古怪,不就是嫉妒加羡慕,朱重八来郭子兴麾下才刚刚不到一年,就被如此青睐,大家肯定是另眼相,高看一等了。

郭子兴挥手让朱重八坐了下来,面色凝重起来,缓缓又说道:“贤婿,现在朝廷中的局势,你也大致明白。当今天下大乱,群雄纷起,鞑子兵虽然还是手握大军,但是显然已经快要成为强弩之末,已经不可虑。

相反,义军纷起,我们以韩林儿、刘伯通为首占领徽州一带,但是如今左有徐寿辉,右有陈友谅,高丽番邦也都是宠宠欲动,这里边,韩林儿和刘伯通虽有心机,但无大志,眼看渐渐的不是徐寿辉和陈友谅的对手,加上军中内部争锋夺利,孙德崖等人层出不穷,老夫看着眼里,急在心上,但是又苦于一直没有一个帮手,这么多年来,就看中了你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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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四十七章 我叫朱元璋(上)

“大帅。”朱重八一着急,又忘了该称呼岳父大人了,“重八只是小小一个亲兵,大帅如此重任,恐怕重八担待不起,反而误了大帅的大事啊!”

“哈哈。贤婿,老夫看人从来不会看走眼,老夫既然认定了你,你就放心的跟着老夫干,总有一天,我们不会再受鞑子的屈辱!”郭子兴这几句话说的豪气干云,朱重八听的热血沸腾,大声说道:“承蒙大帅抬爱,我朱重八一定赴汤蹈火,为大帅效力!”

“好!”郭子兴高兴的一拍大腿,“贤婿,我们军中虽然号称有二十万兵马,百员大将,但是大都是贫苦农民和落草的山贼,没有什么读书之人,一个比一个草莽粗鲁,根本不足以担当大事。”

“那师爷和汤大哥不都是读书之人吗?”朱重八奇怪的问道:“卑职也没有读过书啊,只是来到了军中,才跟着师爷读了半年而已。”

“哈哈,这你就不懂了。”郭子兴眉头一扬,大声笑道:“自古成大事者,第一要素不是读多少书,而是有没有雄心霸业,第二才是有多少悟性,不能读死书,死读书,那就成了只会掉书袋的书呆子,也不是老夫所看重的。”

“哦,原来如此。”朱重八似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那个师爷是读了一肚子的书,但是胸无大志,再聪明也没有用。而汤和武艺超群,又有心机,又熟读兵法诗书,但是却没有雄心霸业,性格太过善良,有时候甚至优柔寡断,当冲锋陷阵的大将没有问题,但是称王称霸,却是不够。”郭子兴看着朱重八,缓缓的说道。

朱重八一字一句的玩味着郭子兴的话,只觉得越想越是有道理,不自禁的沉思起来。

“而你。”郭子兴开始说起朱重八来,“你虽然出身卑微,没有读过书,但是你勤奋好学,短短的一年,我听师爷说,你进步飞快,远远超过其他将领们。而且你生性机灵聪敏,又不至于沾了那种迂腐之气。当然最主要,老夫最看重你的就是,你深藏在心中的那股子王霸之气,你是一个有雄心霸业之人,所以,老夫才看重于你。哈哈。”

听了郭子兴的一席话,朱重八这才恍然大悟,原来郭子兴看似粗豪,心中其实早有打算。转念一想,也是,要是连这点儿眼光都没有,郭子兴也不配带着二十万大军起义。

“卑职一定不会让大帅失望。”朱重八明白过来以后,忙大声说道。

郭子兴却一摇头,大声说道:“唉,怎么还是卑职卑职的称呼?”

“哦。岳父大人在上,小婿一定不会让岳父大人失望!”朱重八也笑了笑,忙又说道。

“这才对嘛!”郭子兴眉飞色舞的说道:“时日不早了,你自己也快去准bèi

准bèi

,未时来府里,早作安排。”说着,郭子兴从桌下拿出一个大包袱,又说道:“这是大张夫人昨日连夜给你准bèi

的衣物,你回去尽快准bèi

准bèi

。”

当时徽州的风俗,结婚当日,在揭开盖头之前,夫妻两人绝对不可以见面,尽管他们习武之人对风俗讲究不那么重,但是基本的风俗还是要遵守的。

朱重八当然也明白。忙接过那个大包袱,谢过了大张夫人和郭子兴。

郭子兴点点头,就离开了帅帐。

闹闹哄哄了一大早上,不知不觉已经是快到午时了,离开帅帐,朱重八觉得今天的阳光各位的耀眼,照的自己头昏眼花,几乎都看不清前边的道路。现在离一更天还有好几个时辰,想了一下,朱重八拎着大包袱,直接去了师爷家里。

师爷这几日也是彻夜难眠,今日也放宽了心,正在家中倒头大睡。朱重八一进来就大声嚷嚷,打醒了师爷。

师爷揉揉眼,看见是朱重八,第一句话就是:“走,喝酒去。”

朱重八笑了笑,师爷一跃下地,飞快的穿好衣服,甩手关上门,两人早有默契,也不用商量,就直直的奔向巷边的那个小酒店。

“老弟,怎么样?都被老哥言中了吧?”师爷仰头灌了一大杯老酒,嘴里言词不清的说道。

朱重八只是喝酒,也不说话。

“老弟,你就等着飞黄腾达吧,这就叫做苦尽甘来。”不一会儿,师爷就喝的口齿不清了,“你的好运开始了,郭子兴就是你的贵人啊。”

“不错。”朱重八自己心中一凛,他突然想起在神木涧中,那个宗师对自己说的话,说自己很快就会遇到第一个贵人,郭子兴可不就是自己的第一个贵人吗。看来那个宗主说的话,倒是还有几分可信的。

“老弟,你放心,今天晚上老哥肯定去给你捧场,我们再好好喝他一顿,不醉不休。”师爷大声呼喝,自己又仰头灌下了好几杯老酒。

朱重八想着自己的心思,喝的就慢了些,师爷却是逸兴横飞,自己一杯又一杯,终于喝的人事不省,嘴里不知所云的鼓囊了几句,就一低头倒在了桌子上。

朱重八摇摇头,自己又喝了几杯,叫来小二会了钞,让小二帮忙照顾师爷,自己拎着大包袱。离开了老店。

回家打开了包袱,只见里边满满登登的足有好几身衣服,还有腰带,香囊,玉佩等配件,珠光宝气。朱重八随手拿起一件玉佩,只觉得触手生温,碧玉天成,晶莹透明,显然是上好的羊脂白玉。

朱重八试着穿了一身衣服,大小也正好合身,可见,准bèi

这些东西的大张夫人也是颇费了一番苦心。

朱重八心中感动,试好了衣服以后,看时间尚早,也不知dào

自己该干什么,就想先休息一会儿,一躺到床上,却浮想联翩,翻来覆去睡不着。

时间尽管过的很慢,天色还是慢慢的变黑了,眼看再过半个时辰就是一更天了。

朱重八不敢怠慢,梳洗干净后,赶紧赶到了郭子兴府中。

府里张灯结彩,早已经是忙成一团。大红色的喜字早已经贴在了所有的门上和窗户上,大红色的灯笼也都挂满了府里,整个府中喜气洋洋,众多的丫鬟院工进来出去,个个都眉花眼笑,一团喜庆的气氛。

朱重八可是今晚的主角,一进门,就被管家看见,管家那是何等的机灵人物,一看到未来的主人来了,忙大声呼喊,亲自迎上,把朱重八请进后院中。

后院中也是喜气洋洋,花厅里挂满了红色的喜灯,藤架上也贴满了纸糊的喜字。大红色的喜联贴的到处都是。院子里,管家还在不停的招呼,指挥者下人丫鬟们搬桌子,铺桌布,准bèi

应用物件。

管家把朱重八带到了贵宾客房中,自己转身出去了,不一会儿,就听的环佩叮当,香气扑鼻。朱重八忙站起身来,正是大张夫人、小张夫人带着几个丫鬟进来了。

一看到两位夫人亲自前来,朱重八忙跪下行大礼,给两位岳母大人请安。

大张夫人和小张夫人都是连连点头,喜形于色,大张夫人笑着亲手把朱重八扶了起来,让朱重八坐下说话。

大张夫人生性豪爽,先是笑着问了问朱重八的身世,朱重八便把自己来郭子兴军营之前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随即,又说起来朱重八和马秀英在地道中的奇遇。

其实,这些事情两位夫人从马秀英口中早已经了解了个八,九不离十,今天再次问起,只不过是印证一下而已。

小张夫人生性腼腆,不太爱说话。听到地道中的事情实在是太过离奇,还是低声细语的问了几句。朱重八也不隐瞒,一一如实相告。

大张夫人又嘱托了几句,说马秀英从小娇生惯养,难免脾气不好,还请朱重八多多照料才是。朱重八自然是满口答yīng



聊了一会儿工夫,只听的外边郭子兴的笑声传来,随即门一开,郭子兴大踏步的就走了进来,看到几人都在屋中,大声笑道:“众位宾客都来的差不多了,你们几位也赶紧出席才是。”

看看天马上就是一更天了,快步来到花厅中,果然,偌大的花厅里早已经摆下了十几张八仙桌,大堂里也摆了六七张八仙桌,花厅里的十几桌子已经坐满了人,人头攒动,都在三三两两的互相议论,大堂里的八仙桌上,除了正中间的大桌,其他桌子也都坐满了人,大都是朱重八认识的那些将士们。

正中间的桌子一个十个座位,还都空着。郭子兴一行一出现,花厅中登时欢声雷动,大家起身欢呼,嚷嚷着让新郎官和新娘赶紧出来,好让大家一观。汤和、邓愈和彭大等人也都站在人群前边,师爷不知dào

什么时候也醒了酒,眉花眼笑的站在一边。

郭子兴笑着摆摆手,坐在了上首位,两边分别是两位夫人,然后是汤和、邓愈、彭大等大将军。却没有朱重八的座位。因为徽州习俗,新婚夫妇是不能上桌和大家一起吃饭的,只有等婚礼结束后,才能上席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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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八章 我叫朱元璋(中)

待大家都一一入座后,郭子兴这才咧着大嘴,大手一挥,示意婚礼开始。

郭子兴一挥手,早已守候在一边的司仪忙大声喊道,让请出新娘和新郎。一时间,花厅中停止了嘈杂,大家都不约而同的转过身,睁大眼睛,看着不远处回廊的入口。

花廊口耀眼生花,一阵浓香扑鼻。四个丫鬟掺着马秀英缓缓走出回廊,来到花厅入口处,马秀英带着大红色的盖头,穿着霞衣凤配,环佩叮当。紧紧站在一边的朱重八也是披红挂彩,胸前带着大红花,两人双双出现在入口处。

两人一出现,花厅中又是欢声雷动,群豪齐声呼喝。朱重八也早已忘记了刚才的不好意思,看着旁边马秀英纤弱的身影,不由的想起前些天两人在神木涧出生入死的那几天,又想起地道中逃离生天后,为了救她,两人赤身相对的尴尬,想来想去不由的痴了。

就在这时这时,袍袖下边一只纤细的素手伸了过来,缓缓的抓住了他的大手,温润如玉。朱重八心中一阵激动,大手一合,用力的抓住了马秀英的纤手,周围雷鸣般的叫嚷声都没有听到。

突然,旁边有人在耳边低声说道:"朱将军,该拜天地来了。"朱重八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刚才司仪已经喊了好几遍,朱重八只是在出神,司仪无奈,这才低声提醒。

朱重八这才赶紧行礼,看他手忙脚乱的样子,又引得台下一阵阵哄堂大笑,有好事者大声喊道:"新郎官,怎么了?看到新娘出来,就愣神啦?"

"是啊!一会儿进了洞房好好kàn

,也来得及。"

“是不是喝多了啊?”

“此言差矣,应该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啊,哈哈。”

"哈哈哈。"

在座的都是粗豪之人,开玩笑大家也不以为意,朱重八自己一阵脸红,更是手足无措,旁边的马秀英感觉到朱重八紧张的样子,却扑哧一声,笑出了声。

好不容易拜过天地后,两人新人被丫鬟们送入洞房,大堂花厅中杯筹交错,在郭子兴的大声吆喝下,大家痛饮了起来,一时之间,劝酒声,划拳声,声声入耳,乱成一团。

洞房就设在后堂中的一个大屋中,屋里铺红挂绿,十几对手臂粗的龙凤红烛将屋里照的一片喜色。

马秀英戴着盖头就坐在床边,几个丫鬟安排马秀英坐好后,也都抿嘴笑笑,无声的退出了洞房。

朱重八呆呆的站在地上,看着对面的马秀英,也不知dào

应该先揭开新娘的盖头,他先是呆看了半天,后来干脆又一屁股坐在床边,紧张的搓着手,只是坐那儿望天儿。

过了半晌,马秀英听的朱重八就在自己身边,但是却不来揭开自己的盖头,自己又被盖头盖着,憋的实在是气闷,但是当地风俗,新娘又不能自己揭盖头,就低声嗔道:"呆在那里干什么?还不快来揭开我的盖头,傻瓜。"

"哦,哦。"朱重八这才想起来,马秀英还盖着盖头呢,忙站起身,站到马秀英对面,先是伸出两只手,后来又改成用右手,一把揭开了马秀英的红盖头。

红烛下,只见马秀英粉脸微红,星眸流转,似笑非笑,简直是明艳不可方物。几天未见,或者说是见惯了马秀英武将的装束,没想到马秀英女儿家打扮起来,竟然是如此漂亮。其实朱重八碍于身份,一直也没敢正脸看过这个大小姐,加上马秀英平日也是风风火火,没人拿她当个姑娘看待。哪曾想到,这个像男孩子一样的大小姐却是如此娇媚动人。

"傻看什么?没见过我啊?还是过了几天,忘了我长什么模样了?"马秀英看朱重八呆呆的看着自己,不禁脸上又是一红,嗔道。

"哦,哦。大小姐,你,你原来,原来…"朱重八忙收回目光,低声说道。

"还叫我大小姐?"马秀英噘起了小嘴。

"娘子,你真好kàn

,比我见过的所有人都好kàn

。"朱重八半天鼓囊出这么一句。

马秀英不禁噗嗤一声乐了出来。转而又正色说道:"朱重八,你跟我结婚,不会是因为是我爹爹提了出来,你无法推脱,才勉强答yīng

的吧?"

"啊!大小姐,你是大帅的千金小姐,又这么好kàn

,平日里我可是想都不敢想啊。能与大小姐你,结成连理,我朱重八也算是此生之幸啊!"朱重八忙大声说道。

"油嘴滑舌!你说的可是真的?"马秀英哼了一声又问道。

朱重八举起一只手,大声说道:"刚才如有半句谎话,我朱重八…"

话还没有说完,一只柔荑伸了过来,轻轻的掩住了他的嘴,低声说道:"好了,我相信你。"

朱重八又说道,"大小姐,那天我真的是为了救你,当时你浑身冰冷,眼看就要……"

"又叫我大小姐。"马秀英轻声嗔道,"好了,其实那天我知dào

你是为了救我,不用你解释了。"

朱重八伸手在自己额头上打了个爆栗,大声说道:"原来,原来你知dào

我不是那个啊,那怎么你还那样?吓得我不轻。"

马秀英听了,又是轻轻的笑了一下,低声说道:"傻瓜,那我当时就是为了吓吓你。我当时又急又怕,还生着病,身边只有一个你,而你又是呆头呆脑,一点儿也不懂得讨我欢心,我不骂你,难道还夸你不成?"

"啊!这样啊!"朱重八这才恍然大悟,心道:"这女人想的果然是不可理喻,自己出生入死,换来的原来就是被当成出气筒。"心里这么想,嘴上却哪敢说啊。只是点头唯唯诺诺。

马秀英却不以为意,又说道:"你我今日新婚,你还没有跟我说过你的身世呢。你快快说与我听。"

朱重八一想也是,就把自己如何自幼失孤,从小就给地主放牛为生。徽州大旱,自己又出家当了一阵子和尚,又怎么游荡到了长安城,在两寺渡遇上了汤和,这才跟着汤和来到了郭子兴麾下。一五一十的都告sù

了马秀英。

说的凄惨,马秀英却听的津津有味,不时还掺乎着问上几个问题,但是问的基本上都是一些另朱重八啼笑皆非的问题。朱重八知dào

她从小娇生惯养,哪里体会过贫困人家的生活,也不以为意。

说完了朱重八的身世,马秀英话题一转,又开始讲起了她自己的身世。

其实马秀英是郭子兴的养女,当年,马秀英的生父马公和郭子兴是从小玩到大的好友,年轻时候,两人就结拜成了青兰兄弟,后来两人散尽家财,一起举事,抗对鞑子,更是出生入死,肝胆相照。

马氏的祖上曾是徽州当地富豪。父亲马公家住新丰里,由于乐善好施,所以家业日渐贫困。母亲郑媪,在生下马秀英不久就去世了。马公没有儿子,视马秀英为掌上明珠。马秀英自幼聪明,能诗会画,尤善史书,性格也颇倔强。

不幸的是,马公举事不久就在一次大战中,死在了鞑子的手中,马公的小妻子也无法独活,把马秀英托给郭子兴后,就自寻了短路。马秀英当时只有三岁,郭子兴膝下无儿无女,当时还没有小张夫人,大张夫人也是深明大义之人,两口子把马秀英当成了自己亲生女儿,那真是从小娇惯,要星星不敢给月亮。

郭子兴平日里没事儿就教她文化知识,大张夫人则手把手教马秀英针织刺绣。马秀英刚十几岁,就聪明无比,不管什么事情一经指导,马上知晓。

而且模样还越漂亮,端庄娇柔,神情秀越,是不是还还有一种温婉的态度,无论何等急事,虽然有时候会透露出一些大小姐的娇蛮,但是平日里的她还是举止从容,多半情况下很少疾言厉色,一直以来所以郭子兴夫妇很是钟爱马秀英,一直想给她找一个好夫婿,使她终身有托,不辜负她的生父马公遗言。

后来郭子兴有了小张夫人以后,相继又有了两个女儿,但是对马秀英的感情却是没有因此减淡一分一毫,马秀英也从来没有觉得寄人篱下,不开心自在的感觉。

两人越说越近,说到后来,不知不觉的,马秀英斜斜的倚靠在朱重八肩上,粉颈低垂,低声说道:"夫君,以后秀英就是你的人了,你可要好好待我。"

朱重八大起胆子,伸出一只手,搂住马秀英的纤腰,大声说道:"娘子,你放心,我朱重八肯定对你一心一意,要是敢有贰心,让我朱重八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马秀英这才浅浅一笑,螓首轻轻在朱重八胸前厮磨。朱重八怀中温香暖玉,鼻子里又是一阵阵淡淡的兰香传来,跟当日在地道中的香味一模一样,不由得也是痴了。

此时,月上三更,远远的,大堂外还传来阵阵的呼喝劝酒之声,屋里红烛摇动,人影摇曳,花前月下,说不出的温柔缱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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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九章 我叫朱元璋(下)

第二日一早,郭子兴擂鼓聚将,先是继xù

问起脱脱的事情,早有第二批探马已经回报,说是脱脱大军一夜间急行军四百多里地,现在已经在冀宁道上,照此推算,再有两天两夜,脱脱大军就能赶回京城。

听了探马回报,郭子兴这才完全放下心来,又问起鞑子朝廷中的消息,负责朝中眼线的彭大说道:"现在听的朝中传闻,好像是说鞑子皇帝一切都听那个哈麻的话,汝中柏等人虽然一直冒死力谏,也都没有用。这个鞑子皇帝看来是铁了心要治脱脱的罪了。"

"哈哈哈。"郭子兴闻言又大笑了起来,看着众人大声说道:"要是没有如此昏庸无道的皇帝,我们怎么又能成就今日之事?说起来,我们还应该感谢这个鞑子皇帝,众位将军说说是不是?哈哈。"

汤和却摇摇头说道:"大帅,虽然事实如此,末将想来,其实那个脱脱上任以来,治黄河水患,编元代通史,发行新通宝,也算是个勤政怜民的好官,如果能够为我义军所用,实是义军之福啊!"

汤和这番话可以说是颇为大胆,脱脱是义军的第一号强敌,汤和作为义军将军,竟然敢在大众场合下欣赏脱脱。不过义军众人都是草莽之辈,大家也不多想,也没人以为意。

郭子兴一拍大腿,大声附和道:"可不是吗!汤将军所言跟老夫想的一模一样,脱脱这种百年一见的人才,放在鞑子那里,真是浪费了。"

众人跟着唏嘘一阵,彭大一转眼,看到朱重八站在最后一排,大声说道:"大帅,这次朱老弟立了如此大功,机智果敢,当机立断,实是大将本色啊。我们军中正缺这样的人才,末将提议,现在前军正缺一个副将,不如让朱老弟多费费心,出任此职。不知dào

会不会屈了朱老弟的大才啊!"

彭大此言其实正中郭子兴下怀,郭子兴心中直夸彭大机灵,嘴上却说道:"朱重八虽然是老夫的女婿,但是年纪尚轻,怎么能担当副将如此重任,我看是不妥!"

彭大又说道:"自古举贤不避亲,不能说因为郭大帅你是朱老弟的岳父大人,朱老弟就不能重用。那要如此说来,那岳云,李世民岂不是永远不能重用,真要是那样的话,也就成就不了大唐的千古霸业。

刚才大帅还说到朱老弟年纪轻,古往今来,小小年纪之人成就大事的例子更是举不胜举。那甘罗,周瑜哪一个不是年纪轻轻,就担当重任。

最关键的是,朱老弟现在就是一块璞玉,他肯学习,敢作敢当,有这两点也就足够了,加以磨练,一定能够大放光芒。"

众人听彭大一说,都纷纷附和,都说千军易得,一将难求。眼下正是用人之际,怎么能放着可用之才而弃之不用呢?

众说纷纭,郭子兴无奈之下,只得说道:"既然大家都如此认定朱重八能够胜任这个副将之职,老发也不能一意孤行,浪费人才。不过,朱重八还是要试用一阵,先代理副将,等大家都认可之后,再正式出任也来得及。"

朱重八忙跪下拜谢,站起来,也谢过了身边的诸位将军。

彭大感慨道:"大帅对自己的乘龙快婿都如此要求严苛,出任个区区副将之职还要先行试用,真是我等之榜样啊!"

众人又是一阵附和,七言八语,把郭子兴夸的跟圣人没什么两样了。郭子兴一开始还推辞谦虚,后摸着胡子不说话了。

下午,朱重八去前军报到,郭子兴大军一共二十万兵马,主要是分为五个部分,分别为前军,中卫军,左韬营和右豹营,还有一支比较特殊,叫做亲兵营。

五大军营中,中卫军最为庞大,大概有八万多人,由郭子兴自己统管,常遇春和赵飞凤将军都属于中卫军。其次就是左韬营和右豹营最大,各自大概有四万多人,分别由汤和和邓愈统管。前军主要负责开路先锋,遇水搭桥,逢山开路,打探消息等,大概有三万五千多人,统管之人就是彭大自己。还有一个亲兵营,主要负责郭子兴的安危,人数较少,也就五千人左右,由亲兵总管王将军统领。

彭大抢先一步,今天把朱重八纳入自己的军队中做副将,不能不说是用心良苦。

前军大帐在濠州城北处的一处大院中,原来是一个盐商的府邸,义军占领濠州城后,那些富豪大贾都被一一处死,他们的家产房宅自然也就归为义军所有了。

朱重八到了前军大帐后,大家早已齐集大堂中,彭大带着众位副将,牙将和参将都等着他,朱重八一到,彭大就笑吟吟的拉着他的手,大声说道:"诸位将军,我们前军现在又来了一位副将,他呢,就是我们郭大帅的乘龙快婿,朱重八将军,大家快快见过。"

各位副将,牙将等一听,原来是郭子兴的女婿,那还了得,难怪彭大如此这般对待。就一拥而上,各自见过了礼,少不了说一番互相照顾提携的客气话。这些人虽然官职都比自己小,最多也就是和自己相当,朱重八却也不敢有丝毫的怠慢,以礼一一见过。

等大家都见过了礼,彭大又高声说道:"诸位,现在大家都知dào

脱脱的五十万大军撤回了京城,我们濠州城有惊无险,安然度过了难关,大家可曾想过,是谁立下了如此大功?是谁救了我们的性命?"

彭大此言一出,大家的目光不由自主的都看向朱重八,都不敢相信,难道真是这个年不过而立之年的年轻人立了如此大功?

看大家仿佛明白了几分,彭大一摆手,又说道:"不错,大家猜想的不错。就是你们眼前这个朱将军立下如此奇功。他先是甘冒奇险,跟本将军搏杀赵均用,救出了郭大帅和汤和将军,后来又巧妙的发xiàn

敌军先头部队,二十万大军的藏身之地,第一时间的告sù

我们,提供情报,这才我们设了奇兵,连夜诛杀敌军,惊动了鞑子皇帝,鞑子皇帝这才连夜传旨,召回了脱脱五十万大军。要不是朱将军,现在我们大家能不能安然无恙的站立在这里说话,那都是五五之数啊。"

彭大这么一说,大家这才都恍然大悟,这几天奇怪的事情太多,大家都莫名其妙,稀里糊涂。这下才明白了过来。

原来是这样,这次大家再看朱重八的时候,眼中才多了几分尊敬和感激,本来大家都还是因为朱重八只不过是攀了高枝,娶了郭子兴的女儿,才平步青云的,原来并非如此。

说了一阵,其实现在刚刚恢复正常,百废待兴,很多事情还得等大家一起商量,制定下一步战略,所以一时前军也没有什么事儿,只是寻常事宜,按部就班来做就行,彭大给朱重八安排了防守任务,等大军开始挺进的时候,再另行安排。又呆了一会儿,大家就各自回家了。

朱重八刚结婚,暂时还没有自己的府邸,就先搬到了郭子兴府中,马秀英的闺房就先做了两人的婚房。

朱重八回到家中,把今天的事情跟马秀英一说,马秀英就感叹道:"这个彭大可真是我爹爹肚子里的蛔虫,我爹爹不管想什么事,他都能猜到,而且还能按着我爹爹的预想,把事情办的滴水不漏,可真是个厉害人物啊!"

朱重八也觉得这个彭大老谋深算,论心计,大军中无人能及。两人都觉得目前彭大讨好朱重八,无非是间接的讨好郭子兴,虽然说对朱重八来讲,暂时只有好处,没有什么坏处,但是长久来说,这个人不可不防。

有说了一会儿话,马秀英突然说道:"夫君,你这个名字可是不好听,你要是以前也就无所谓了,但是现在你已经是前军副将,以后更是不可限量,可不能还叫这个名字了。"

其实,朱重八也早已经觉得自己这个名字太过不雅,就说道:"夫人,重八这个名字是因为我生在八月八日,才随便起了这么个名字,确实是不雅的很,我早就想换一个名字了,夫人觉得取个什么名字合适呢?"

马秀英闻言笑了笑说道:"今天你去当值的时候,我去找到了师爷,跟他商量了这件事,师爷也是极力赞同,我俩费了一天的工夫,终于给你想了一个好名字,我下午跟爹爹一说,他也觉得很满yì

呢。"

看着马秀英高兴得yì

的样子,朱重八忙好奇地问道:"哦?岳父大人也陈赞,那到底是个什么名字呢?秀英,你快告sù

我。"

马秀英歪着脑袋,眉飞色舞的娇声说道:"你听好了,你的名字叫做—朱元璋!"

"朱元璋!朱元璋!"朱重八喃喃自语了几次,越想越觉得这个名字响亮大气,两手一拍,大声说道:"好名字,以后我就叫做朱元璋了!"

谁知dào

,就这么一笑,竟然笑出了一个传奇式的千古帝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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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章 血莲花(上)

“一出玉门关,两眼泪不干。”

“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

“青海长云暗雪山,孤城遥望玉门关”

古来多少诗词写到玉门关,或苍凉豪迈,或凄凉悲呛,又或是壮阔大观,但是最后无不写出了戍边这座千年古城的雄壮和慷慨。

前边是万里戈壁,茫茫不见边界,后边是千里江山,巍巍然雄伟伫立。叶泊雨和柳飞絮放眼望去,只见夕阳西挂,长河落日,一关雄踞,更显出这座雄关的悲壮。

但是,两人也万万难以相信,这座看似荒凉之极雄关中,却有如此繁华的一条街道。

长长的街道足有两里多远,街道是用随处可用的砂岩板铺就,两边都是砂岩砌就的房屋,房屋前边是帆布搭救的一个个小货摊,街道不宽,最多三个人同时穿行,熙熙攘攘挤满了人。

最让柳飞絮高兴的是,这里摆出来的各式货物,都是自己在中原见不到的东西,波斯猫眼宝石和各种首饰饰品,吐蕃的毛毯和披肩,每一件都是奇形怪状但又包含着异域风情,让柳飞絮拿起这个,放下那个,件件都是爱不释手。

一时之间,叶泊雨也暂时忘掉了各种烦恼,跟着柳飞絮放慢了脚步,开始欣赏两边的各种新奇玩意儿。他对那些首饰衣物当然是不感兴趣,但很快,另外那些波斯胡刀,皮质酒囊,还有一些奇奇怪怪的西域旧书引起了他的注意。

翻看了一会儿,他发xiàn

西域胡人对炼制兵刃显然是另有一种理解,他们好像根本不讲究兵刃的韧性和强度,只是一味的追求兵刃的锋利,所以,每一把胡刀都是其薄如纸,锋利无比。

叶泊雨随便拿起一把刀柄上镶嵌了一颗红宝石的胡刀,这把胡刀弯曲几乎呈半圆状,也就尺许多长,刀刃到刀柄,都是纸一样薄,薄薄的刀刃在阳光下仿佛闪出一道道蓝光。叶泊雨拿在手中轻轻一抖,刀尖全部弯回,能跟刀柄末端重合。稍稍注入内力,刀锋立kè

绷直,韧性极好。

叶泊雨微一沉吟了一下,觉得胡刀之所以都做成弯刀,就是因为刀身太薄,如果做成像中原那样的直刀,一般人拿着根本无法伤人。

看了一阵,叶泊雨感觉这种胡刀太过霸道,太过直接,少了中原刀剑的那种王者的气度,为自己所不喜。

放下了胡刀,叶泊雨的注意力又集中在了地上的那些草药灵芝上。自己此行就是为了给梦瑶寻找灵药,草药灵芝当然容易引起叶泊雨的注意了,他低下头来,翻看了半天,却不禁大失所望,这里摆的草药灵芝倒是不少,但大都是一些下下品,别说千年灵芝,千年何首乌了,就连成形的首乌都没有,那些灵芝个个只有小孩拳头大小,叶色,脉络一看就是下品。

看了一阵,叶泊雨本来满腹的欣喜都渐渐的变成了失望,他站起身来,缓缓的跟在柳飞絮身后,心里开始琢磨明日的计划,不再看两侧的货摊。

柳飞絮正在跟一处卖香粉的货商讨价还价,叶泊雨虽然不耐,但是却又觉得柳飞絮跟了自己,一天到晚都是打打杀杀,哪里如此高兴过一天,反正自己现在左右也是无事,能陪她逛街,就算是自己对她的一点点小小的补偿吧。想到这里,看看柳飞絮,只见她粉脸通红,两只手各拿着一包香粉,那个卖香粉的是一个高鼻深目的波斯女子,两人言语不通,正在费力的比划着,叶泊雨不禁又觉得一阵好笑。

突然,又是一阵淡淡的香味从自己身前飘过,叶泊雨只觉得这股香味有点儿熟悉,定睛一看,只见一个纤细的身影从自己一侧擦肩而过,这个身影走的飞快,一转眼就消失在人群中。

“这个人是谁?怎么如此眼熟?”叶泊雨心中奇怪,自己可是从来没有来过玉门关,这里如此荒远,怎么会有自己相熟之人?

正沉吟间,突然旁边的柳飞絮低声嗔道:“别看了,还想着人家啊?”

“絮儿,你说什么人家啊?”不知dào

什么时候,柳飞絮已经讨价还价完毕,看着叶泊雨呆呆的样子,低声嗔怒道。叶泊雨却莫名其妙,不知dào

柳飞絮是什么意思。

“哼!别装模作样了。”柳飞絮白了叶泊雨一眼,低声说道:“我就知dào

,你早就偷偷的喜欢上了那个小道姑,你是不是早就知dào

她会来这里,这才巴巴的找什么给梦瑶找雪莲的借口来这里的?”

“絮儿,你说的什么跟什么啊?”叶泊雨一脸的纳闷,突然反应过来,大声说道:“什么?你难道说她是妙音?”

“不是她是谁?你还认识几个小道姑啊?”柳飞絮摇头说道。

“絮儿,你是怎么知dào

是妙音的?”叶泊雨急声问道:“你刚才不是在买香粉吗,看都没看到她啊。”

“我认人还用看啊?”柳飞絮撇撇小嘴说道:“我只要一闻她身上的味道,我就知dào

是谁了。”

叶泊雨却顾不上柳飞絮的讽刺,自己喃喃的说道:“妙音?她来这里干什么呢?”

柳飞絮看叶泊雨神色郑重,也开始低头沉吟起来,“莫非是她也是来找什么灵芝雪莲?”

“也有可能。”叶泊雨点点头说道:“絮儿,咱们不如去追上去看看,她到底是什么用意,岂不是一看便知?”

“好,我们这就走。”柳飞絮柳眉一扬,拍掌说道。

于是,两人一前一后,顺着长街追了上去。街上人流众多,妙音也走不快,没过多久,两人就看到了前边妙音的身影。

看到了妙音在前边,两人也就不再着急了,不紧不慢的跟在后边。

三人走的飞快,没多久就走出了古街,走到了前边的一处大杨树林中。叶泊雨和柳飞絮对望一眼,叶泊雨伸手放了个木遁之术,将两人隐了形,继xù

跟在身后。

玉门关地处戈壁中央,一年不降雨水,昼夜温差达到五十多度,没有多少植物可以生长,能看到这么大一片杨树林,倒也罕见。

杨树林里没有人,妙音脚步更快,不到半柱香时分,就七拐八拐走出了杨树林,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处灰蓬蓬的院落,妙音站在门口,四处望了望,拉着门上的铜环敲敲门。

妙音等着的时候,不停的东张西望,看似颇为着急。

过了一阵,门吱呀一声打开了,出来一个家仆一样的人,轻声问道:“阁下可是妙音道长?”

“正是。”妙音点头大道。随即门一开,妙音快步走了进去。那个家仆四下里看了看,回到院中,关上了大门。

叶泊雨和柳飞絮这才闪身出来。两人抬头看这处大院,只见这处大院通体青砖砌就,屋顶也是青瓦铺就,雕梁画栋,墙上处处都有精美的砖雕,门口抱鼓石和地砖都是用整块大石铺成,甚是讲究。在这都是用黄砂岩铸成的城中,显得颇为晃眼。

“这是哪里啊?这种房子很奇怪啊?”柳飞絮低声说道。

叶泊雨不比柳飞絮大家闺秀,他从小跟着三叔走南闯北,却认识这样的房子,这种青砖瓦房在中书行省的大同府等地颇为多见,尤其是汾阳府的平遥城中,更都是这样的房子院落,但是也却从没有听说过在大西北戈壁中也有这样的青砖院落。

“絮儿,这种青砖院落多见于汾阳府,那里的达官贵绅都是这样的青砖院落,有的大富商,一个院落好几里方圆,简直是豪奢无比。”叶泊雨低声说道:“这个院落中莫非也是汾阳府那里的富绅所有?”

“叶哥哥,我们怎么办?”柳飞絮螓首一摇,低声问道。

叶泊雨抬头看看,天色已经渐渐的黑了下来,神念微微一探,也没有感觉到什么特别强dà

的法力,微一沉吟,说道:“絮儿,你先回客栈休息等我,我去探探就回。”

柳飞絮撅起了小嘴,但也知dào

自己要是冒然跟着,肯定会拖累叶泊雨,就委屈的点了点头,低声说道:“叶哥哥,你可要小心啊,那絮儿先回客栈了。”

“絮儿,你路上小心,尽快回客栈,不要再耽搁了,我尽快回去。”叶泊雨点点头说道。

“嗯,那我就先走了。”柳飞絮拉了拉叶泊雨的手,转身就从杨树林出去了。

叶泊雨看着柳飞絮的倩影走远了,这才放下心来,转过身来,又仔细的打量了一番青砖院落,默默运起地眼,四下里又仔细的探查起来。

地眼看处,果然发xiàn

了一些端倪。自己身边的这片杨树林法力隐隐,显然是杨树林中布有大阵,而且地底之下,隐然有巨大的甲木之力。那座青砖院落,也隐隐有一道无形的法力笼盖着,叶泊雨不想惊动院落里边的人,地眼一触即弹出,没有强行切入。

虽然只是一瞬间,叶泊雨已经知dào

这处院落并非寻常人家,里边的法力正大光明,感觉倒不是什么邪门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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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一章 血莲花(中)

如今的叶泊雨已经修到《八荒剑qì

诀》的第五重境界,虽然还没有在乾元珠里开始修行金剑法身里边附带的“周天星斗大阵”,但是早已修行到了炼气化神初期的地步,加上体内的金剑真身已然开始凝聚实体,加上手上又有吴钩剑和打神鞭这样的封神法器,就算是胆巴、天鸿或者是封一寒这样一等一的大高手亲来,自己也能抵挡一阵,就算不能取胜,也应该能够全身而退。放眼人界,能够让自己束手就擒的人,除了海外那些散仙高人之外,恐怕是少之又少了。

所谓艺高人胆大,叶泊雨既然打定主意要一探究竟,也顾不上许多,微微整了整衣冠,缓步走到朱漆大门前,伸手拿起门前的铜环,扣了扣门。

等了片刻,又是那个家仆打开门,他看了看门前的叶泊雨,小心翼翼的问道:“这位少侠,请问你找谁?”

叶泊雨左右看了看,朗声说道:“劳烦尊驾通报一声,在下要见刚才那位妙音道长。”

“你是谁?”那个家仆一下子提高了警惕,仔细上下打量了一下叶泊雨,沉声说道:“那个门派?”

叶泊雨笑道:“在下姓叶,名泊雨。无名无派,刚才看到故人妙音道长进入贵宅,特来拜访故人。”

那个家仆一听,马上拉长了脸,冷声说道:“对不住,这里没有什么妙音道长。”说着,就一挥手,要关上大门。

叶泊雨哪里肯跟他计较,一闪身,一道青烟,瞬间就进到院中,那个家仆哪里知dào

,重重的关上大门,嘴里还在嘀咕:“哪里来的不知死的家伙,这里也是你乱闯的。”

叶泊雨也无意隐身暗查,进的正院,前边就是正堂,抬腿就要进去,这时,突然听的门里有人朗声说道:“外边是哪位朋友?还请进屋奉茶。”

听的声音甚是熟悉,叶泊雨也不多想,大声笑道:“在下叶泊雨,正要叨扰此间主人了。”

“什么?你是叶泊雨?”里边那人突然一声惊呼,大声说道:“叶泊雨,你怎么会到这里来?”说着,人影一晃,一青一白两道身影站在门口台阶之上。

叶泊雨一抬头,三人六目相对,眼前两人不是别人,正是刚刚在蜀山大会上见过面的凌云和尚月。

没想到在此万里之外的荒僻之地会遇到凌云和尚月,而且他俩人在蜀山上争的是你死我活,怎么会并肩出现在一起?

叶泊雨也是微微一惊,脸上却神色不变,朗声笑道:“没想到是崆峒的尚月掌门和青城的凌云掌门,跟两位掌门在如此荒凉之地相遇,我等也算是有缘啊。哈哈。”

尚月和凌云对望一眼,两人脸上都微微一红,尚月没好气的说道:“叶泊雨,你又不是不知dào

,蜀山六派剑道大会以后,以前的六大剑派已经在江湖中除名,现在只有六合剑派。”

凌云也是脸色一沉,低声说道:“叶泊雨,你我恩怨已了,从此再不相关,我们两人在哪里,不干你的事,你走吧。”

前几日这两人还是你死我活,不共戴天,现在却是异口同声,神神mì

秘的出现在这里,叶泊雨哪里肯理会他两人,又是笑了一声,说道:“常言道,他乡遇故知乃是人生四大喜之一,我等三人既然在这万里之外的玉门关相逢,那必然是有缘,何不小酌上一杯,谈谈旧事如何?”

尚月脸一沉,低声说道:“姓叶的,你少在这里贫嘴。到底是谁派你来的?你到底意欲何为?”

要不是碍着叶泊雨修为高深,自己没有必胜把握,尚月早就出手把叶泊雨赶走了,哪里还有如此兴趣跟他闲扯。

叶泊雨认定他俩在这里肯定有蹊跷,哪里肯走,看尚月不耐,也不生气,笑道:“尚月道长,你现在虽然不是掌门了,但是也要自重身份,怎么能不问青红皂白就对万里迢迢赶来的朋友恶言相加呢?”

尚月冷笑了一声,厉声说道:“姓叶的,别以为你学了点儿邪门歪道的功夫,就能在我等面前巧言令色,今天你要不然就赶紧滚蛋,要不就说明你的用意,否则别怪我剑下无情!”

此言一出,尚月身后的几个青衣弟子都齐刷刷的拔出剑来,指着叶泊雨的全身大穴。

叶泊雨却看都不看他一眼,转身又对旁边的凌云说道:“凌云师兄,看来你的同伴是非常不欢迎我了,不知dào

凌云师兄你意下如何?”

“那还用说,这里没有人欢迎你,你马上消失!”尚月接口说道。

叶泊雨也不说话,只是看着凌云。

凌云却好像犹豫了一下,沉吟道:“叶泊雨,你到底来做什么?”

叶泊雨说道:“我想来天上寻找千年雪莲救一个朋友,到了玉门关暂且歇息,没想到看到了妙音师妹来到这个大院中,心中奇怪,这才追了进来,实在是偶然相遇。”

“原来如此。”凌云说话声调拉得很长,好像是心里在琢磨这什么事儿,拿捏不定。

“凌云师兄,让他走吧,我们的事情不需yào

他参与。”尚月好像看出了凌云在想什么,摇着头大声说道。

凌云面色凝重,眉头紧锁,好像在艰难的犹豫着什么。叶泊雨从认识凌云来,就只见他是坚定果敢,做事从来斩钉截铁,不知dào

现在有什么为难之事,让这么一个冷酷的人如此难以抉择。

过了一阵,凌云脸色一变,好像打定了主意,摇头说道:“叶泊雨,你走吧,这里没有你的事。”

叶泊雨看看尚月,又看看凌云,知dào

两人已经打定主意不让自己知晓,自己其实也不知dào

人家是什么事儿,本来是担心妙音落入奸人之手,现在也不担心了,就点点头,朗声笑道:“既然尚月师兄和凌云师兄不想让小弟参与,小弟也不便多问,那小弟就告辞了。”

尚月阴着脸,大声说道:“你快走吧,不要再来这里了。”

叶泊雨也不生气,拱了拱手,大踏步就走出院门,沿着那片杨树林,扬长而去。

看着叶泊雨的身影消失在门外,凌云幽幽的说道:“我们真的不需yào

他的帮忙吗?他的修为可是在你我之上,有了他,我们的胜算可就大了许多啊。”

“凌云,他毕竟只是外人,我们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一个外人帮我们。”尚月摇着头说道。

“可是……”凌云欲言又止。

尚月不耐烦的说道:“凌云,你以前斩钉截铁,说一不二,怎么现在婆婆妈妈起来了。”

凌云长叹了一口气,说道:“好,既然如此,我们就算是拼了性命,也不求别人了。”

叶泊雨穿过熙熙攘攘的长街,回到客栈中。刚回到客栈中,柳飞絮就笑吟吟的迎了上来,拉着叶泊雨的手,笑道:“叶哥哥,这里好吃的东西真多,絮儿早已经点下了一桌子的好吃的,就等你回来呢。”

看柳飞絮巧笑嫣然,如此高兴,他自己也高兴了起来,笑道:“我说一进门就问道一股香气扑鼻呢,原来是絮儿点的好酒好菜啊。”

“那当然。”柳飞絮得yì

的摇摇头,拉着柳飞絮的手,把他拽到大堂中的一个比较僻静的包厢中。一进门,只见包厢中正中间的朱漆大桌上早已经摆满了各色菜肴。

叶泊雨扫了一眼,只见正中间赤铜大盘子上是一只蒸煮的烂熟的大肉,配以青绿色的蔬菜,香气扑鼻,不知dào

是什么东西。再看旁边,十多个盆盆碗碗中摆满了好吃的东西。

柳飞絮知dào

叶泊雨都不认识,得yì

的指着正中间的赤铜大盘子,说道:“叶哥哥,这可是这里的最佳美味,叫做雪山驼掌。”

“原来这就是驼掌啊。”叶泊雨点点头说道,那驼掌、猩唇、狼腿一直是山珍中的极品,尤其是那雪山驼掌,肉质肥厚软烂,比那熊掌一点儿都不差。

柳飞絮眉飞色舞,继xù

一一介shào

,旁边的各色菜肴都是什么戈壁雁影、烤羊腿、黄焖羊肉、雄关酥、驼蹄羹、兰发豆腐等,都是戈壁滩上的特色美味。一盘盘,一碗碗看的叶泊雨是食指大动,忙坐了下来,拿起筷子,就准bèi

下手。

“叶哥哥。”柳飞絮嗔怪了一声,“这么猴急干什么,你看看这是什么?”

叶泊雨放下筷子,忙转头看去,只见柳飞絮纤纤素手上,拿着一瓶老酒,光看酒瓶就是青花瓷,造型古朴简约,一看就不是凡物。

“絮儿,我发xiàn

你是越来越懂的我这些嗜好了,哈哈。”叶泊雨不禁大喜,忙一把接过酒来,刚掀开上边的泥封,一阵醇厚的酒香就弥漫开来,整个包厢都是飘满了酒香。

“真是好酒!”叶泊雨看看酒瓶,只见上边烫了“琼浆”两个金字。旁边柳飞絮递上酒杯,再看那酒杯,墨绿似翠,纹饰天然,拿在手中,杯薄如纸,光亮似镜,内外平滑,玉色透明鲜亮。

“这是什么杯子?”叶泊雨拿在手里,忍不住仔细的把玩,他可是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酒杯。

“哼。你不知dào

了吧。”柳飞絮小嘴一撇,得yì

的说道:“这就做夜光杯,是用当地的上好翠玉制成,其他地方可是难得一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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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二章 血莲花(下)

“有道是葡萄美酒夜光杯。”叶泊雨拿起一个杯子细细把玩,“难道,这就是夜光杯。”

柳飞絮一把抢过酒壶,纤指飞扬,斟满了一杯。只见深红色的,浓稠如血一般的酒倒在翠绿色的酒杯中,其红如血,齐翠如碧,仿佛就是梦幻一般的颜色,柳飞絮拿了起来,对着窗外皎洁的月光一照,更是通体透明,杯底流光溢彩,好像有十几种颜色,真如彩虹映月。

“给你先尝尝。”柳飞絮摇晃着小脑袋,伸手递给了叶泊雨,叶泊雨早已经馋涎欲滴,一把接过,仰起脖子,一饮而尽。

好像有一条清凉的冰线穿过喉咙,喝到肚子里,说不出的清爽。“果然是琼浆玉液啊。”叶泊雨轻叹一声。

“怎么样,不错吧。”柳飞絮又给叶泊雨倒上了一杯,说道:“快吃,这么多好吃的,边吃边跟我说那个大院里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叶泊雨胡乱塞了几块肉在嘴里,使劲咽下,这才跟柳飞絮把自己在院中的所见说了个大概。

柳飞絮听了也是不解,一来凌云跟尚月两人的事情跟自己毫不相干,二来自己想起那个凌音就生气,也不愿意多猜。只是说道:“叶哥哥,他们两派本来还是势不两立的仇家,现在却又鬼鬼祟祟,不知dào

在同谋什么,肯定不是什么好事。我们不管他们,反正好事坏事,跟我们也没有关系。”

叶泊雨其实也只是好奇而已,他现在的首要任务是赶紧找到雪莲,救梦瑶,也没什么心事管闲事儿,就点点头说道:“正是。絮儿,我们吃好喝足了,好好休息他一晚上,明天就上天山。”

两人闲聊了一阵,柳飞絮突然说道:“叶哥哥,你知dào

吗?刚才我听人说,天山奇珍异宝很多,这里每天都是来寻宝的人,多则上百人,少也有几十人,所以这里虽然荒僻,但是人来人往,每天都很热闹。”

“是啊。”叶泊雨也说道:“天山自古以来就是传说中的仙山,奇花异草当然是不在话下。我们不也是冲着千年雪莲来的吗?”

柳飞絮杏眼一转,又说道:“叶哥哥,说起雪莲。我刚才听这里的小二哥说道,天山有一种最神奇的雪莲,叫做血莲花,你可曾听说过?”

“血莲花?”叶泊雨不禁摇摇头,沉吟道:“血莲花,我听都没听说过,自古以来,自有雪莲,哪有什么血莲花啊?”

“就是血莲花。”柳飞絮放下筷子,神神mì

秘的说道:“听说啊,这种血莲花平日里那是肯定见不到的,九十九年才开一次花,开会时间只会在午夜三更时分,而且只开一个时辰,时辰一过,花马上就凋谢,花一凋谢,血莲就会消失的无影无踪,要想再见到它,就得再等五十年。”

“哦,看你说的这么煞有其事的。难道时间真有如此神奇之物?”叶泊雨也一下子来了兴趣。

看叶泊雨好奇,柳飞絮歪着头,又说道:“更神奇的是,这种血莲花一开花,虽然只有一个时辰,但是那是香飘百里,千里,整个天山都能闻得到那种浓郁的香味。要是有缘之人吃了血莲花,那可是白日飞升,当即成仙得道啊。”

看柳飞絮煞有介事的样子,叶泊雨不禁笑了笑说道:“絮儿,哪有这么神奇的东西,吃了就能成仙,岂不是比太上老君的九转仙丹还要厉害?我看多半是那个店小二胡吹大气,骗骗你这样的小姑娘的吧。哈哈。”

“哼!你不信算了。”柳飞絮小嘴一撇,哼了一声说道:“反正本姑娘是下定决心要找到这种血莲花,不像你,见不得新鲜物事。”

早就听说西北戈壁上的羊肉乃是一绝,叶泊雨吃了好几大块还是不过瘾,一边吃着,一边故yì

逗柳飞絮说道:“好,我倒要看看我们的柳大小姐怎么去找那血莲花,连人家在哪里都不知dào

。”

“谁说我不知dào

,我早就打听过了。”柳飞絮不服气的说道:“听说这天山深处,有一座神山,这座神山平日里根本看不到,只有在血莲花开花的时候,神山才会露出踪影,血莲花就在神山的顶峰。”

“天山深处?平日里看不到的神山?”叶泊雨强自忍住笑,正色说道:“九十九年才开花一个时辰的血莲花?这些你都是从一个店小二嘴里听到的?”

“是啊!”柳飞絮杏眼一瞪,嗔道:“店小二怎么了?你是不是根本不相信有血莲花啊?”

“絮儿,来咱们喝酒,吃饭。这里的菜好吃,酒更是甘美醇厚。快,快。”叶泊雨拿起夜光杯,又夹起一大筷子烤羊肉,一口吞了下去,赞不绝口。

“叶哥哥,你别左顾而言他,你到底信不信我刚才说的话啊?”柳飞絮哪里肯吃什么烤羊腿,连声追问道。她刚刚喝了几杯西域葡萄酒,脸上艳若桃花,星眸流转,灯光下直是明艳无比。

叶泊雨看了一眼,只觉得心中微微一荡,脸上一红,忙低下头喝酒。

其实柳飞絮自己也觉得这血莲花太过离奇,也就是听一听罢了。又喝了几杯酒,看外边街上灯火通亮,隐隐传来阵阵欢歌笑语,就站起身来,打开窗户向外看去,原来白天售卖货物的那条长街,到了晚上收了摊子,挂满了红灯笼,成了热闹喧嚣的胡姬酒肆坊街。

只见街头上红灯笼不知dào

有多长,好像直引入到远处的天边。灯光之下,白天黄色的砂岩店面变的流光溢彩,每一处胡姬酒肆都是披红挂绿,充满了异域风情。最引入注目的,还是每一处酒肆前,都有几个穿着西域衣服的胡姬女子在招揽客人,只见这些胡姬女子看样子都是双十年华,一个个长长的脖子,大大的眼睛,露在外面的胳膊和小腿肌肤如玉,腰肢都仿佛只有一掐,身段灵活,好似春风拂柳一般动人。

还有的胡姬女子更是大胆,半截明晃晃的肚皮都露在外边,肤光胜雪,腰肢一束,说不出的妖冶动人。这些胡姬女子由鼓、弦伴奏,舞者举袖起舞,不断旋转,如流风回雪,蓬草飞旋。

“叶哥哥,你快看,外边好热闹啊,不如我们也去瞧瞧吧。”柳飞絮一声尖叫,高兴的说道。

叶泊雨哪里有这等心思,摇摇头说道:“絮儿,明天一早我们就要去天山深处,今天还是用过酒饭,早点儿休息吧。”

“你快来看啊,外边这么热闹,到底是在干什么啊?”柳飞絮哪里肯依,拉着叶泊雨的手,就来到窗前。

“胡旋女,胡旋女,心应弦,手应鼓。弦鼓一声双袖举,回雪飘飖转蓬舞。左旋右转不知疲,千匝万周无已时。人间物类无可比,奔车轮缓旋风迟。”叶泊雨手里拿着夜光杯,看着窗外的繁华景象,忍不住摇头晃脑的说道。

“原来这就是胡姬酒肆啊。”柳飞絮恍然大悟说道,白居易《胡旋女》,柳飞絮当然读过。“‘五陵年少金市东,银鞍白马度春风。落花踏尽游何处,笑入胡姬酒肆中’。难怪李太白如此的赞赏胡姬酒肆,现在一看果然是热闹非凡啊。有歌有舞,又有如此妖冶的胡姬,我看不光是李太白,是个风流才子就会喜欢的,更不用说什么纨绔子弟了。”

一番话说的叶泊雨无言可对,他只能是尴尬的笑笑,又拿起夜光杯,自斟自饮了几杯。

柳飞絮有待说话,拉着叶泊雨出去。突然,隔壁一阵粗豪的笑声笑了过来,随即听的隔壁有人大声说道:“老几位,今天我们又在这里聚齐了,不知dào

大家这一次有什么打算呢?”

一个阴测测的声音说道:“三年一次,上一次采的雪莲卖的钱早已又花的干干净净,囊中羞涩,不来这里干什么?难道活活的饿死不成?”

听到雪莲两个字,叶泊雨和柳飞絮互相看了一眼,两人又不约而同的坐了下来,想听听隔壁这些人到底会说什么。

那个粗豪的声音又大声说道:“华子老弟,你又不喝酒,又不赌钱,那么多钱怎么三年就花干净了呢?你老弟到底在干什么啊?”

那个华子老弟阴测测的又说道:“我有两房妻妾,个个都想穿金戴银,卖雪莲的那几个钱招架不了多长时候的。不比你柯老大,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啊。”

那个柯老大还未答话,听的旁边又有一个人说道:“两位,我们六人每三年来一次天山,算来已经是第四次了,这一次我们怎么安排行程,去哪里找寻雪莲?”

原来是一群采莲人,叶泊雨心中大喜,这天山千山万水,绵延千里,上哪里去寻找雪莲,自己两人什么时候才能找到。有了这群人带路,那可是省了不知dào

多少事儿。

柳飞絮也是吐了吐舌头,灯光下看着甚是可爱。她小声说道:“有了向导了,这批人肯定知dào

哪里有雪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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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三章 寻迹(上)

虽然一墙之隔,也没有催动神念,叶泊雨还是能感觉到隔壁的六个人绝非等闲之辈,不过转念一想也是,千山雪莲生在冰山悬崖之上,尤其是千年雪莲,更是长在万丈冰山之上,而且往往会有猛兽看护,一般之人只能是可望而不可及,连冰冷的天山山前都到不了,更何况采取雪莲了。

这几个采莲客虽然有修为,但是对于叶泊雨来说,那就是不足一笑了,他神念微微一动,就知dào

这六人修为有高有低,但是也就是炼精化气初中期的水平,比之凌云和尚月都差的太远。

那个阴测测的声音说道:“几位,咱们三次在天山采雪莲都是在山腰中间采莲,品相都属于中等,卖不上什么好价钱,我们这一次不如玩一次大的。”

“大的?什么大买卖?”那个粗豪的声音大声问道。

“柯老大,你难道真的没有听出来吗?”一个风骚入骨的女人声音突然说道:“华子兄说的大买卖是说要去采千年雪莲。”

“千年雪莲!华子老弟,你难道不要性命了吗?”那个粗豪的声音惊讶的说道,“我们当初那十几个人是怎么死的,我们在他们墓前共同发的毒誓,你难道都忘了?”

那个华子兄哼了一声,又说道:“往事我当然还记得,当年我们发的誓言我也一字不差的都记得,但是,事情已经过了九年,比之九年前,我们几人修为均有大涨,大可以冒这个险了。”

那个风骚的女人声音也附和道:“是啊,都九年了,华子兄和柯老大的飞剑想必已经练成,我们几人修为也有小成,再说,如果能够采到千年雪莲,那可是足够我们十几年花销了,就不用每三年就来这里冒一次险了。”

旁边的几人也都开始议论起来,有同意的,也有极力反对的,一时之间,听的隔壁乱成一团。

“好了!”那个粗豪的声音大喝一声,说道:“九年前,为了采千年雪莲,我们九个兄弟丧生在万丈冰山之下,光是那冰山之上千年寒冰我们就无法抵挡,更何况千年雪莲必有神兽看护,这件事,你们想都不要想。”

“柯老大,你怎么现在如此胆小。”那个风骚的女人声音说道:“千年雪莲乃是天价,何况还是我们修道之人的无上补品,你要是不去,我们可就去了。我倒是有个建议,这一次,愿意去采千年雪莲的,就跟我和华子兄一道,还是要采普通雪莲的,就跟着柯老大,大家看如何?”

隔壁房中顿时一片冷寂,半天没人说话。过了一阵,才听的那个柯老大冷冷的说道:“既然你们两人如此坚持,我柯振雄也没什么好说的,只是希望你俩不要太过勉强,一旦发xiàn

不对,就马上回来。”

那个风骚的女人声音笑道:“柯老大你就放心吧,我们还没有活够呢。嘻嘻。”

柯老大重重的哼了一声,听的脚步声响,随即重重的关上了门,显然是那个柯老大先行离开了。

“哼!老顽固。”等柯老大走后,那个风骚的女子冷哼一声,说道:“这个柯老大看着好像是英雄气概,其实是个十足的胆小鬼,我们又不是什么门派,只是聚在一起的采莲人而已,凭什么听他的!”

“凤姑,这次你难道和华子兄有什么把握不成,看你俩成竹在胸的样子,莫非真要跟柯老大叫板?”有人出声问道。

那个凤姑嗲声说道:“柯老大啊,老了!胆子越来越小,行事越来越谨慎,哪里还有什么当年的半分豪气!跟他叫板啊,我真还是不惧。”

那个阴测测的华子兄也说道:“众位兄弟放心,既然我和凤姑说出大话,就一定不是空话,明日必见分晓。今日大家千里迢迢赶路到此,还是早点儿休息为好。”

“那好,如果明日华子兄和凤姑真有采到千年雪莲的好办法,我们几人当然是跟随左右,如果明日你们二人说不出个所以然,我们跟柯老大绝对不会轻饶了你俩。”那几个人骂骂咧咧就出去了,显然是对凤姑两人遮遮掩掩的举动颇为不满。

听到这里,隔壁再无声息,显然是那个华子兄和凤姑也都休息了。

柳飞絮托着香腮,高兴的说道:“叶哥哥,这可真是天助我也。刚还在想,天山茫茫,上哪里找寻什么千山雪莲,看来我们明日只需跟着这帮采莲人,就没错啦。”

叶泊雨也沉吟道:“听刚才他们一说,他们采莲二十多年,采到天山雪莲应该是没什么问题,但是要采到千年雪莲,恐怕他们还不是那么有把握。”

“那个凤姑和那个华子兄不是有把握吗?我们跟着他们两人就行了。”柳飞絮奇怪的问道。

叶泊雨却摇摇头说道:“这两人鬼鬼祟祟,说话遮遮掩掩,怕是另有诡计,明日我们可要小心行事。”说着,自己又吃喝起来。

柳飞絮先是嘟着个小嘴不说话,过了一阵,突然说道:“叶哥哥,明天起,你要教我修行,我也要学飞剑,上天入地。”

叶泊雨听了一口酒差点儿没喷到桌子上,忙问道:“絮儿,你为什么突然想修行呢?修行有什么好的啊。”

“你别管!我就要练飞剑,明天你就要教我。”柳飞絮哪里肯依,小嘴撅的老高。

“好,好,好。絮儿学飞剑,我答yīng

你,不过那也要我们采到雪莲之后,我再慢慢的教你啊。现在哪里有时间。”叶泊雨无奈,只好耐心的说道。

“我不管,你那个什么紫嫣姑娘,什么梦瑶姑娘,你那些朋友都会法术,就我不会,是你纯粹的累赘,我一定要尽快学会飞剑,早一天帮zhù

你。”柳飞絮银牙紧紧的咬住樱唇说道。

原来如此,叶泊雨心头一阵感动。低声说道:“絮儿,有你在我身边,我心头高兴,功力横涨三成有余,你可不要乱想啊。等一出了天山,我就教你道术,你就放心吧。”

柳飞絮一阵高兴,眼波横流,烛光下粉脸酡红,娇羞万状,看的叶泊雨头都不敢抬。只听的柳飞絮娇声说道:“叶哥哥,那就这么说定了。絮儿今天好累啊,还去你的芥子空间里,就不去那些胡姬酒肆了。”

叶泊雨心中有事,也根本不想去什么胡姬酒肆,听柳飞絮这么一说,正是求之不得,忙满口答yīng

。柳飞絮嫣然一笑,带了今天刚买的西域香粉和胭脂衣服等物件,就进到叶泊雨芥子空间中的小花园中了。

烛影下,只剩下了叶泊雨独自一人,拿着夜光杯,一杯接一杯的喝着西域葡萄酒,越喝越是愁肠满肚,伊人何处?千年的千山雪莲又在哪里,自己一定要赶紧找到一直魂牵梦绕的那个紫衣姑娘。

月光下的杨树林斑斑驳驳,此时正值六月,江南花红柳绿,暖风和煦,而在这大漠上,却仍然是黄风凛冽,尤其是晚上,太阳一落山,寒意袭来,夜凉似水,白日里热的如同火炉一般的大漠一下子变成了一个风窟窿,恨不得生一个火炉才能过夜,才能抵挡这大漠中的寒夜。

还是那处偌大的青砖院落中,尚月一袭青衣,独自打坐坐在小屋的云床上,这里虽然地处偏僻,人烟稀少,但是好的是灵气却是颇为充沛,虽然比不上自己的崆峒山,却也远远好过市井城镇。

过了一阵,尚月气息调匀,一睁眼看见自己的弟子正在屋中相候,就低声问道:“怎么样?有什么消息没有?”

“禀告师父,弟子在关里关外走访了一天,这里边的药店和当铺都走了,没有人知dào

什么血莲花的,有人能说上一两句,但也是捕风捉影,毫不可信。”那个弟子小心翼翼的说道。

“哦,怎么个捕风捉影?你倒是说来听听。”尚月点点头说道,迈步走下云床,走到院中,看着远处黛色的山影。

那个小弟子也低头跟着走了出来,站在尚月的身边,又低声说道:“师父,弟子只是在一处老药房中,听那个老药房的掌柜的说道,他听说过血莲花的传闻,但自己也没有见过,还说不光是他没有见过,恐怕玉门关上上下下,也没有一个人见过血莲花。”

“怎么讲?”尚月头也不回的说道。

“师父,那个老掌柜的说道,天山中有三种雪莲,最普通的就是常说的天山雪莲,这种雪莲生长在天山山脚和山腰之中,十几年一开花,白色如雪,其大如碗,普通放牧之人都能偶然见到,采摘回家,补血养颜,活血化瘀,明目败火,乃是最好的药材。

还有一种雪莲叫做千年雪莲,这种雪莲生长千年以上,都长在万丈的冰雪悬崖之上,普通之人一生一世都难得一见,偶尔有人冒着生命的危险采得,也都是奉若至宝,哪里肯拿出来示众。这个老掌柜据说是见过一次千年雪莲,他是那千年雪莲海碗般大小,花瓣如同羊脂玉一般,晶莹剔透,莲子好像是翠玉雕成,万金难求啊。

至于师父您让弟子打听的血莲花…”

刚说到这里,尚月突然沉声喝道:“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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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四章 寻迹(中)

尚月一声断喝,墙后一片灌木丛中闪出一个苗条的身影,白衣绿裙,头挽双髻,粉脸含笑,正是青城派的小弟子凌音。

“见过尚月师兄。”凌音嫣然一笑,露出两个深深的酒窝,拱手行礼道。

一看是凌云的小师妹凌音,尚月紧绷着的脸稍稍缓了一些,低声说道:“原来是凌音师妹啊,深夜来到我这里,可是有什么要事吗?”

凌音又笑了一下,摇摇头说道:“尚月师兄,这么晚了,你还没有休息啊。你可真厉害。我告sù

你,你可不要告sù

我那个凌云师兄啊,要不然他那张冷冰冰的脸又该拉的像驴一样长了。”

对这个调皮的师妹,尚月也无法呵斥,只能是耐着性子说道:“好,我答yīng

你不告sù

凌云便是。”

“好。尚月师兄你说话可不能赖皮哦。”凌音看看左右,这才神mì

兮兮的说道:“我看外边好热闹,就趁着凌云师兄练功,我们几个师兄弟偷偷的跑出大院子,去外边的胡姬酒肆中呆了一阵子,我那几个师兄弟先回去了,我贪玩就回来晚了,怕从凌云师兄那里路过,被他发xiàn

,就想着绕路回去,没想到正好经过尚月师兄这里,打扰了师兄,真是失礼得很。”

尚月眯着眼,点点头说道:“好,既然是这样,那凌音师妹你就快快请回吧,小心回去太晚,被你凌云师兄发xiàn

。”

凌音高兴的一蹦多高,甜甜的笑了一下,说道:“还是尚月师兄好,多谢师兄啦,我这就回去了。”

“好。”尚月无奈的摇摇头,让凌音回去了。

看凌音走远,那个小弟子又说道:“师父,这个凌音此时在这里出现,实在是蹊跷,不如弟子去……”

话还没有说完,尚月就摇摇头,说道:“万万不可!刚才那个凌音即使说的都是假话,我们也要当真的来听。现在生死存亡,全在一念之间,我们两派要是不合,那就只能是坐以待毙了。”

“是,师父说的是!”那个弟子诺诺的说道。

尚月抬起头来,看看远处,又说道:“刚才你说了一半,接着说下去。”

“是!那个老掌柜的说,这血莲花更是无人得见,玉门关的人,别说见了,就算是听过血莲花三个字的,估计也没几个人。”那个小弟子低声说道:“那个老掌柜的还说,那血莲花据说是比千年雪莲花还要珍贵的多,一万株千年雪莲花中出不了一株血莲花,九十九年才开一次花,而且开花时间极短,只开一个时辰,花开完,血莲就会消失不见。要想等到下一次,又得一千九十九年啊。”

“好!一来到玉门关,我至少派出几十个弟子四下里打听千年雪莲的消息,十几日下来,也只有你打听到了一些端倪,看来我这么多弟子里,只有你聪明伶俐,也不枉我培养你一场啊。”尚月转过身来,看着那个小弟子,欣慰的说道。

那个小弟子喜出望外,千恩万谢的下去了。

尚月看着远处月色中千百座高山,脸上不禁的露出一丝别人难以觉察的笑容。

第二天,天刚朦朦亮,就听着隔壁又开始吵杂起来,昨日里那帮采莲客又聚在凤姑房中,继xù

争吵昨夜的事情,吵了一阵,那个柯老大气愤的带着一个人离开了客房,剩下的四个人,由凤姑和华子兄带着,也出了客房,说是要去采千年雪莲。

叶泊雨不紧不慢的跟在这一行人身后,这群人的修为在他眼里实在是不足一笑,但是他也不敢大意,就在身上施放了一个隐身遁术,以防不测。柳飞絮在芥子空间中也不用出来,那棵火枣树不知dào

为什么,现在生长的极慢,消耗的玉石丝毫不减,从终南山骗来的大量玉石已经消耗了三成。

凤姑等人在玉门关那是轻车熟路,几个人都背着半人多高的包袱,里边鼓鼓囊囊不知dào

塞得都是些什么东西,想来是登雪山要用的各种物事。

走在前边的是一个大概四十多岁的女子,头发挽在顶上,一把骨瓷的簪子别上,手里拎着一把长剑,皮肤白皙,倒也不丑,只不过一双凤目斜斜的直插到云鬓之中,满脸的精悍之气,应该就是那个凤姑了。

后边跟着三个中年汉子,一个个都是劲装结束,面目彪悍,一言不发的跟在那个凤姑身后。四个人脚步极快,没用半柱香的工夫,就走出了玉门关。

这个时候,太阳才刚刚从东方升起,金色的阳光普照在万里戈壁上,泛起了层层金光,玉门关像一个巨人一般,雄踞在万道金光之上,天地之间,仿佛只有一天一地一关。

叶泊雨心中赞叹,以前只是在书中看到过前人描写雄关戈壁的壮观景象,但是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真zhèng

来到眼前,竟然如此的雄伟,看书想象,根本无法比拟之万一。

四人从城门口牵出四匹快马,把包袱挂在马鞍上,翻身上马,一打马,向着远处的戈壁绝尘而去。

叶泊雨隐了形,驾起飞剑,在半空之中跟着他们。这四人选的显然是千中选一的西域良驹,神骏之极,但是再怎么也赶不上御剑的速度,叶泊雨跟了一阵,颇为不耐,但也没有办法,只好不紧不慢的跟着。

四人一路无话,也不停歇,渴了饿了,只是在马背上喝点儿清水,吃点儿干粮。渐渐的,西边的远山现出了轮廓,只见山峦叠翠,高耸云天,应该就是天山山脉了。

天山山脉绵延几千里地,把整个西域划隔成两段,叶泊雨小时候读书,看到《穆天子传》中记载,当年周朝穆王曾乘坐“八骏马车”西行天山,西王母在天池接见了他。周穆王赠送大批锦绸美绢等中原特产,西王母则回赠了天山的奇珍瑰宝,并邀请穆王游览天山名胜。穆王亲书“西王母之山”,留作纪念。临别时,西王母劝饮再三,即席歌曰:“祝君长寿,愿君再来。”

西王母是如何的身份,叶泊雨当然知dào

,她跟当年的周穆王能有如此的渊源,叶泊雨却是半信半疑,觉得还是周穆王自己胡乱编造,抬高自己的身份而已。

眼看天色渐渐黑了下来,戈壁上的昼夜温差极大,太阳一落山,马上就冷了下来。四人找了一处沙丘的背阴处,点燃了篝火,围坐成一圈,拿出包袱里的好酒好肉,在篝火上烤熟了,就着酒吃喝起来。

叶泊雨知dào

他们四人晚上也无法赶路了,去芥子空间中跟柳飞絮说了一会儿话,嘱咐柳飞絮照看好火枣树,自己则躲在屋子里,拿出小混沌珠,继xù

修liàn

《八荒剑qì

诀》。

第二天,天一亮,四人就又打马前行,又跑了半天,前边的高峰一开始只是一个个小小的黑点儿,跑着跑着,就慢慢变成了巨大的黑影,耸立天际,此时已经是未时时分,残阳西下,远处的几座高峰真如仙境一般。

到了天山了,叶泊雨在半空中俯视了一番,只见山脉绵延,方圆数千里,不知dào

有多少座山峰,在这里想找什么千年雪莲,那可真是比大海捞针还难。

再往远看,绵延的山脉足有一半被厚厚的冰雪覆盖,阳光照射之下,泛起了万道金光,瑰丽万状。

叶泊雨看的又是兴奋,又是担忧,如此巨大的天山山脉,自己怎么能尽快找到千年雪莲?梦瑶的生死可是就在旬月了。

下边的四人却是齐声欢呼,凤姑抬头看看太阳,从怀中掏出一个司南,看了一阵,又低头细细察看,不知dào

在寻找什么。

过了一阵,凤姑抬起头来,辨明了方向,一勒马,一马当先,向着前边的天山山脉冲去。

后边的三人也都齐齐转过马来,打马跟在后边,看来是要连夜赶路了。

在戈壁中赶夜路是最危险的,戈壁中景物都是一样,除了头顶上的太阳,几乎没有任何东西能帮忙辨明方向,晚上没有了太阳,宛如盲人瞎马,在万里茫茫的黄沙中极易迷路。

这四人仗着来过了几次,熟悉方向,自己又有一些修为,来天山采雪莲的人很多,为了抢在别人前边,要甘冒奇险了。

叶泊雨用地眼把芥子空间与外界连接起来,柳飞絮在芥子空间中也能看到脚下的戈壁滩。万里戈壁,千里雪山,何等的雄壮,柳飞絮看的目瞪口呆,再也顾不上跟叶泊雨拌嘴了。

看了一阵,只见万里荒原之上,四面八方千万个小黑点驰骋如电,这些小黑点好像还放出点点红光,甚是奇怪。“那是什么啊?叶哥哥。”柳飞絮指着脚下问道。

叶泊雨低头看了一下,笑道:“絮儿,你不知dào

了吧,这是戈壁滩上的苍狼,这些苍狼结伴而行,常常是几十只,甚至几百只聚在一起,乃是戈壁滩上的霸主。什么都挡不住它们。”

半空之中,看的清楚,万里戈壁黑色的地面上,千只万只的苍狼电闪驰骋,何等的壮观。奇怪的这些苍狼,成扇形一般向着一个点驰奔,那个点看样子好像就是凤姑等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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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五章 寻迹(下)

“叶哥哥,你不是说几十只,几百只吗?怎么会有这么多?”柳飞絮指着脚下万只苍狼,奇怪的问道。

“因为这是有人在指挥它们。”叶泊雨淡淡的说道:“你看,这些苍狼明显是有目标的行动,显然是有人在指挥。”

戈壁滩上,那些苍狼奔跑的速度极快,不一会儿,就快追上凤姑等四人了。凤姑等四人显然早已经知dào

后边有人追赶,拼命的打马往前,他们坐下的虽然是西域名驹,但是再怎么也跑不过这些苍狼,更何况上边还坐着人。

千万只的苍狼围成的口袋包围圈渐渐的缩小,前边是一座高耸入云的险峰,三面是千万只苍狼的包围圈,四人眼看就被团团围死了。

“真是无奇不有,还有人能指挥这么多的野狼?”柳飞絮咂舌道:“坏了,他们四个人怎么能是如此多的野狼的对手。”

说话间,就看见四人已经到达山脚下,他们齐齐一声呼喝,撇下马匹,展开身形,快捷无伦的攀爬上山,仿佛是四缕青烟一般。

四匹西域良驹转身待逃,哪知转瞬间,千万只苍狼已经围了上来,这些苍狼已经不知dào

饿了多长时间,个个都是血红色的眼珠,四匹良驹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几十只饿狼扑倒在地,咬破了喉咙,顿时血流满地,只剩下了一声嘶鸣。

“啊呀!”柳飞絮一声娇呼,忙转过了头去,不忍再看。

凤姑等四人手脚并用,在几近笔直的悬崖上不断的攀爬。地下的千万只一瞬间就把四匹高头大马啃得只剩四具白骨,齐齐的抬起头来,望着半山腰的四人仰天怒嚎。

千万头饿狼齐声怒嚎,声势惊人,好似晴天霹雳一般,柳飞絮虽然是在芥子空间中,都能感觉到无比的威势。

眼前的这座高峰顶层被厚厚的冰雪覆盖,群狼这么一吼,冰雪松动,就不断有磨盘大小的冰块和雪块掉落下来,四人仗着功夫了得,在悬崖之上来回避让,惊险之极。

此时,一股巨大的能量从山顶附近传来,叶泊雨不禁警觉起来,是什么人,竟然有如此大的力量,比起封一寒、胆巴等人都要高出不知dào

多少倍。

其实叶泊雨和柳飞絮不知dào

,但是凤姑等四人却很清楚,这股巨大的能量就是雪峰之上最常见的大灾难,雪崩。

那千万头饿狼齐声怒嚎,显然不是想吓唬他们四人,唯一的原因,就是要引发雪崩,把四人葬身在雪下。

果然,头顶上开始传来嘎吱嘎吱的巨大响声,坠落的雪团越来越多,越来越密,过不多时,叶泊雨和柳飞絮清楚的看到,雪峰顶上出现了一处巨大的裂缝,裂缝越来越宽,终于,下边的冰块和雪体开始向下滑动,雪体的速度越来越快,也越来越大,转眼间,就变成了无比巨大的雪团,轰隆隆的滚落下来,周边呼呼刮起了飓风,好像天崩地裂一般。

凤姑等四人抬起头来,只见一道几十丈高的雪墙凌空落下,天色都已经被雪墙挡住,四人有一些修为根底,眼见大事不妙,都纷纷展开轻身功夫,四下里逃避,想避开雪崩。

山脚下的千万只饿狼眼看雪崩铺天盖地而来,也都是嘶鸣一声,纷纷向外逃去。

如此天地之间的威势,别说柳飞絮未曾得见了,就连叶泊雨也是第一次看到。山腰之上的四个人饶是经验丰富,在这大雪崩之下,就像天地之间的蝼蚁一般,再怎么挣扎也是徒劳,四人齐声大喊,但是一点儿声音都发布出来,眼看就要被巨大的雪墙吞没了。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此千钧一发之际,两道红色的剑光一闪,生生的在雪墙之上劈开了一道裂缝,随即两道剑光划了半个圈子,快捷无比的离开了悬崖。

轰隆隆,天崩地裂一般,铺天盖地的雪团瞬间淹没了一切,刚才还在山底下耀武扬威的狼群一下子就被淹没了大半,只剩下逃得最远的群狼躲过了一劫。

大雪崩来的快,去得更快。几乎就是一眨眼之间,刚才毁天灭地一般的雪崩已经消失了,只留下白茫茫的一片狼藉,了无生机。

柳飞絮早已被吓得花容失色,半天才缓过神来,睁开星眸一看,自己好端端的站在地上,叶泊雨就站在自己对面。她一下子就扑在了叶泊雨身上,紧紧的抱着了他,大声说道:“你没事吧,吓死我了。”

“我没事,别担心,絮儿,雪崩已经过去了。”叶泊雨轻轻拍了拍柳飞絮的肩膀,柔声说道。

柳飞絮却不管这些,还是依偎在叶泊雨的胸口不肯离开,娇声说道:“刚才那个就叫做雪崩啊。我还是在书里读起过,没想到如此厉害。”

“絮儿,好了,没事了。”叶泊雨轻声说道:“你看,不光我们俩没事,刚才我还救出了一个人来。”

“救了一个人?”柳飞絮这才反应过来,忙离开叶泊雨的怀抱,果然看见地上躺着一个人,一头黑发散落在地,一动不动,不知死活,看样子好像是那个凤姑。

“是凤姑吗?她还活着?”柳飞絮低头看了看,又抬起头来,这才发xiàn

自己远在雪崩的山峰几十里处的戈壁上,那个山峰一片惨白,银装素裹一般,残阳之下闪着耀眼的银光。

叶泊雨还是站在当地,隔着几丈远一挥手,一股温热的气流从凤姑百会穴涌入,地上的凤姑一个激灵,缓缓睁开了双眼。

一睁眼就看到了面前的叶泊雨和柳飞絮两人,又惊又怕,一挣扎想站起来,却因为受伤太重,又摔倒在地,厉声高叫道:“你们是谁?我难道死了吗?”

柳飞絮看凤姑脸色凄厉,知dào

她害pà

之极,心中涌上一阵同情之意,柔声说道:“凤姑,你不要害pà

,你还活着。”

“什么?我还活着?”凤姑缓过了一些神来,幽幽的说道。她捂着胸口,转身看了看,看到远处雪崩的那座山峰,又急声问道:“我的同伴们呢?他们呢?他们还活着吗?”

叶泊雨轻轻摇了摇头,沉声说道:“当时形势紧急,我只来得及救你一人,他们都葬身在雪下了。”

“什么!他们三人全都死了?”凤姑脸色又变的凄厉起来,双手托地,挣扎着想站起来,“不行,我要去救他们。”

叶泊雨沉声说道:“凤姑!你不要乱动,你都被雪崩的巨大力量撞到,五脏六腑都受了重伤,我用一股真气帮你护住内脏,你要是乱动的话,恐怕撑不过一时三刻就会内脏碎裂而亡。”

凤姑哪里肯听,她披散着头发,一边叫着那几个同伴的名字,一边强行挣扎着要往前爬。柳飞絮看她可怜,不住声的让她不要动。

叶泊雨摇摇头,神念一动,又是一股温热的气流一下子封住了凤姑的浑身经脉,这一下,凤姑是全身瘫软,再也动弹不得了。

凤姑动弹不得,这才注意到眼前这两个人,只见这个年轻男子气沉如渊,威严如山,虽然没有对自己施加威严,但是自己隐隐觉得他的修为简直是深不可测,他能够在大雪崩的电光火石之间,驾飞剑救了自己,如此修为,比自己不知dào

高了多少倍,自己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厉害之人。“你是谁?你是那个门派的?你,你好厉害啊!”

叶泊雨摇摇头,低声说道:“凤姑你不必客气,我们两人也是偶然路过此处,看情势紧急,这才出手相救。萍水相逢,不必客气。”

“那你为什么要救我?你怎么知dào

我叫凤姑?”凤姑可是久经江湖,心思机敏之人,刚才只不过是刚刚死里逃生,心神大乱而已,等一反应过来,就马上又世故起来,问的叶泊雨一呆。

柳飞絮马上接过话来,大声说道:“我们救你的时候,你有个同伴大声叫着凤姑,凤姑,我们就想,你们四人中只有你是女人,凤姑应该就是你了,所以才叫你凤姑的。”

凤姑这才点了点头,呆呆的坐在地上,两行热泪流了下来,喃喃自语道:“华子,是我害了你。我不该怂恿你采什么千年雪莲的,白白的送了性命。可怜只剩我一人,可怎么活在这世上?”

叶泊雨早已失去了耐心,神念一转,就看出她脑海里有一张地图,但是模糊不清,应该是她此行的天山地图。就沉声说道:“凤姑,你原来是找千年雪莲的,茫茫天山,数千座山峰,你怎么找千年雪莲?”

“千年雪莲,哈哈,千年雪莲。”凤姑突然狂笑了起来,“千年雪莲能救人性命吗?千年雪莲能代替你的亲人吗?哈哈,哈哈。”

叶泊雨看凤姑状态疯癫,知dào

她受了如此刺激,难以控zhì

她的情绪,其实他早已经知dào

,凤姑的身上并没有什么地图了,估计是雪崩的时候遗失了,她现在头脑也不清晰,自己的神念无法从她的记忆中找出地图,一时也是无奈,低头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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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六章 雪山凶灵(上)

柳飞絮看叶泊雨低头不语,她是何等的冰雪聪明,略一沉吟就知dào

叶泊雨在想什么,于是,弯下身来,柔声对凤姑说道:“凤姑,人死不能复生,你要节哀啊。现在你一定要找出千年雪莲,完成你们同伴的遗愿啊。”

凤姑其实也算是个性情刚烈的女子,听了柳飞絮的一番话后,慢慢的停止了哭泣,止住了悲声,看着柳飞絮说道:“姑娘,谢谢你的提醒。没想到姑娘小小年纪,修为也是如此之高,真是令人汗颜啊。”

“我的修为?”柳飞絮噗嗤一乐,笑道:“凤姑姐姐,你看走眼了吧。我哪里有什么修为,我根本就没有修行过。”

“啊。难怪呢。”凤姑此时体力稍微恢复了一些,挣扎着坐了起来,上一眼,下一眼,仔细打量着柳飞絮,说道:“我就说吗,你年纪这么小,修为怎么如此之高,我一点儿都看不出你的法力。不像你旁边这位小哥,修为虽然高深莫测,但是我总算知dào

他修行远在我之上,而你,我确是一点儿都感应不到。原来,你是完全没有修行啊。”

“还说呢。”柳飞絮回头瞪了一眼叶泊雨,“我也要修行,像你们一样飞天入地。”

叶泊雨还没有说话,凤姑摇摇头说道:“小妹妹,我凤姑劝你,可不要有什么之年,徒伤了自身,小姑娘家家,还是找一个知心之人,比什么都重yào

啊!”说着,看了一眼旁边的叶泊雨。

柳飞絮粉脸通红,嗔道:“凤姑,你说什么呢!不是这样子的。”

叶泊雨也有点儿尬尴,咳嗽了一声,沉声说道:“凤姑,我这里有一颗丹丸,你赶快服下,转瞬就会痊愈。”说着,从怀中掏出一颗元罡老道给的九花玉露丹,手一挥,九花玉露丹轻飘飘的自己飞到凤姑身前。

凤姑伸手接过,只见这颗丹丸龙眼般大小,通体朱红之色,拿在手中,沁人心脾,一看就是不同凡响的仙丹。忙千恩万谢,吞落在肚中。

叶泊雨看看远处的天山,现在虽然已经日落西山,天色昏暗了下来,但是在他眼中,仍然是亮如白昼,毫发毕现。但是,就算是这样,他的眼中,也是白雪茫茫,根本看不到边际。

过了一阵,旁边的凤姑站起身来,对着叶泊雨行了个礼,大声说道:“谢过这位少侠,请问高姓大名,今生今世当图报恩。”

“凤姑,你不必多礼。修行之人,救人性命为人也是为己。”叶泊雨摇摇头,说道:“我们走吧,雪崩已经停止,正是找寻千年雪莲的大好时机。”

“好。听凭少侠吩咐。”凤姑此时觉得自己不光是伤势痊愈,而且浑身上下充满了精力,知dào

刚才服的是神丹妙药,越发觉得叶泊雨不是常人,又说道:“按理来说,天色已黑,采千山雪莲非常危险,不过少侠如此修为,那常人不敢做之事在少侠眼里,根本就微不足道了,我的地图已经丢了,但是这张地图早已深深的印在我脑子里,我们这就走。”

叶泊雨点点头,说道:“那就多谢凤姑了。我的名字叫叶泊雨,叫我名字就行,就别叫什么叶少侠了,这位是柳飞絮姑娘。”

凤姑已经恢复了以前的神色,她行走江湖大半辈子,虽然是女流,但却是拿得起放得下的角色,既然打定了主意要报恩,就不再推脱。大声说道:“叶少侠,柳姑娘,既然两位都是爽快之人,那凤姑也就不客气了,我们这就走吧。”

叶泊雨点点头,神念一动,凤姑只觉得自己眼前一花,不知dào

怎么的,眼前又是另外一番光景。茫茫的戈壁已经不见光景,眼前没有了天地日月,只见小桥流水,绿树成荫,恍惚间好像是江南春光。

凤姑心中大惊,回头看到柳飞絮款款的还站在自己跟前,心里才稍稍放心,低声问道:“柳姑娘,我们在哪里?叶少侠呢?”

柳飞絮看凤姑脸色发白,知dào

她吓得不轻,忍不住噗嗤一笑,柔声说道:“凤姑姐姐,这里是叶泊雨哥哥的芥子空间,你看这里漂亮不漂亮,这里可是我打点的哦。”

“芥子空间!”凤姑更是吃惊无比,吓的嘴都合不拢了,一边四下里打量,一边惊声叹道:“芥子空间?这就是传说中的芥子空间啊!”

“凤姑,你别光顾着感叹,你快说说,这里漂不漂亮?”柳飞絮拉着凤姑的手,蹦蹦跳跳的说道。

“漂亮,漂亮!”凤姑一边四下里看,只见芥子空间足有几里地方圆,白玉为穹顶和大地,四周也是用巨大的玉块砌就墙壁,到处绿树成荫,隐隐可见林木从中的楼台阁榭,自己和柳飞絮正站在一棵巨大的绿树之下。不禁感慨万千,说道:“芥子空间,这可是我们想都不敢想的境界啊!没想到叶少侠年纪轻轻,居然有如此修为,真是让人叹为观止啊!”

柳飞絮听凤姑连声称赞叶泊雨,也颇为高兴,指着两人头顶上亭亭如盖的那棵火枣树笑道:“凤姑,你看看这是棵什么树?”

凤姑抬头仔细看看,沉吟道:“看样子是一棵枣树,但是又不太像,枣树没有这么大的叶子。”

柳飞絮一阵得yì

,正要说话。突然听的叶泊雨的声音传来:“两位,你们看下边那是什么?”

“什么啊?”柳飞絮和凤姑忙向下看去,只见茫茫雪岭中,远远的能看到几个快捷无比的白色影子在疾驰,像是人,但是又是四条腿跑,像是狼,但是又不太像,真不知dào

是什么。

“这是雪人!”凤姑看了一阵,低声说道:“这些雪人皮糙肉厚,还会使用雪团和冰块的法术,极其厉害,我们一般遇到它们,只能是远远的逃开。”

“雪人。”这次轮到柳飞絮张大了嘴,“头一次听说还有会动的雪人。它们是不是很凶恶啊?”

“是啊。这些雪人非常的凶恶,平日里以熊和虎狼为食,常人遇到了它们,根本就别想活命。”凤姑低声说道:“不过,叶少侠,这些雪人一般都是群居,跟狼一样,它们会有一个首领,而且它们也会以千山雪莲为食,所以……”

“所以,跟着它们,就会找到我们想要的千山雪莲。”柳飞絮插话说道。

“是啊。柳姑娘真是冰雪聪明。”凤姑笑着称赞道,“不过,这也只能是叶少侠带着我们跟踪它们,要是我们遇上雪人,躲还来不及,哪里还敢跟踪这些巨大的恶物。”

“好!”叶泊雨神念一扫,已经感觉到这些雪人基本上都是引起后期的修为,就算是再多,也丝毫不足为惧,他慢慢的降下剑光,使了个隐身的法咒,隐在半空中的水雾中。

近距离观瞧,柳飞絮这才看清楚,这些雪人俯身看似不高,但是直起身来,每一只都足有两个自己那么高,浑身厚厚的白毛,双耳尖尖的外露在外,高耸的额头,鼻子却很小,好像只有两个黑洞,黑洞下边是一张阔口,阔口中支出了两只大獠牙,甚是恐怖。

“好恶心啊。”柳飞絮看了一眼,就转过头去,不敢再看。凤姑几次上雪山,也看到过几次雪人,但都是远远的看见过,如此近距离的看雪人,也是生平第一次。

跟着几个雪人走了半柱香时间,翻过了一个山脊,出现了一个看不到边的山坡,山坡中到处都是白色的巨大身影。

“哇,这么多雪人!”柳飞絮惊叹一声。

“它们好像在朝着一个地方聚集,不知dào

是不是有什么活动。”凤姑低声说道。

叶泊雨早已经看出,这片山坡的顶峰上,有一股较大的灵气在波动,又听凤姑如此一说,觉得这股灵气应该是这群雪人的首领。

“叶少侠,它们应该是在准bèi

朝见它们的首领雪人,我们要小心啊。”凤姑想的和叶泊雨正是不谋而合。

“好。我们跟着它们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叶泊雨催动飞剑,飞剑一个转身,冲着山坡顶上冲去。

果然,刚上到山坡顶上,就看到前边是一个巨大的洞穴,洞穴口前边是一个向阳的缓坡,缓坡前都是黑色裸石地面,地面上覆盖了一层薄薄的积雪,而令人振奋的是,缓坡上边一片绿色,裸石地面上边都是一颗接着一颗的雪莲。

柳飞絮一声欢呼,雀跃说道:“哇塞,好多的雪莲啊。我们找到雪莲喽。哈哈。”

叶泊雨降下飞剑,站在缓坡之上,正要上前,凤姑突然说道:“叶少侠,你虽然修为高深,但是也要小心这些雪人,这些怪物身形巨大,一拳可以打死一头两千斤的大牦牛,生性好杀。这里这么多雪人,少侠你可以小心在意啊。”

“凤姑你放心,我不会大意的。”叶泊雨轻声说了一句。缓缓的走到那片缓坡上,轻轻的拔出一颗雪莲,仔细的观看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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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七章 雪山凶灵(中)

这一株雪莲碗口般大小,拿在手里还有丝丝的寒气,就如卷心菜一般,花瓣层层内卷,下边是翠绿色的叶子,越往上越是晶莹的白色,白色的花瓣展开,里边是绿色的花蕊,上边还长着一些细细的小绒毛。

拿在手中,叶泊雨就能感应到雪莲里边蕴含着的阴寒的灵力,这一株雪莲显然是时日尚短,但是叶泊雨知dào

这种东西名不虚传,假以时日,一定能够蕴含巨大无比的灵力。

“好漂亮啊。”柳飞絮低声惊叹道:“快,我要出去采雪莲。”

“慢着。”凤姑轻声说道:“这里有这么多的雪莲,一定是雪人养殖雪莲的地方,柳姑娘,你现在出去很危险的。”

叶泊雨也点点头,说道:“絮儿,我给你几株,你在里边也能玩的。”说着,双手如飞,抛进了几株雪莲。

柳飞絮忙伸手拿起一株,看了又看,爱不释手,欢呼着说要把雪莲种到芥子空间的花园中去。

“叶少侠,这些雪莲都是中下品,看来雪人养殖时间并不长,我们再到里边看看。”凤姑扫了一眼,就看出这些雪莲品相不佳。

“原来这些雪莲都不好啊!”柳飞絮又仔细看了看手里的雪莲,扔掉又舍不得,就埋在花园的角落里,跟千年寒冰的水池埋在一起。

这个时候,几十只巨大的雪人摇摇晃晃的走到洞口,它们都看不到叶泊雨,一低头就走进雪洞中。

“叶少侠,跟着这些雪人,它们就是看护雪莲的。”凤姑低声说道。

“好。”叶泊雨应声跟在后边。雪洞从外边看就巨大无比,那些几丈高的雪人走着就能进去,进去以后更是无比的巨大。

走在这些雪人背后,能清清楚楚的看到雪人身上密密麻麻如同钢针一样的毛,这些雪人一边赶路,一边还不停的嚎叫几声,好像是在互相交流着什么。

转了几个弯,突然一阵阵的寒气逼来,眼前豁然一亮,原来已经转出了山洞,眼前竟然是一处万丈的悬崖,自己和几个雪人都站在的洞口就在悬崖中间的峭壁上,往前一步就掉入到万丈深渊中。

几个雪人低吼一声,纷纷抓住洞口边的巨大藤条,迅速无伦的往悬崖上边爬去,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就只剩下了几个黑点。

叶泊雨心神一动,吴钩剑腾空而起,自己驾剑还是不紧不慢的跟着这些雪人。

“叶少侠,这就是御剑啊。我凤姑今天可是大开眼界啊。”凤姑惊奇的看着脚下三尺宽的飞剑,感慨的说道。

“凤姑,你不会御剑吗?”柳飞絮惊讶的问道。

凤姑脸现愧色,摇摇头说道:“柳姑娘,要是能够御剑飞行,我们也不至于被雪狼追的走投无路了。”

“这么说,御剑飞行应该是很难的一件事了。”柳飞絮又问道。

凤姑有些奇怪的看着柳飞絮,低声说道:“当然了,我师门中,包括我认识的所有人里,能够御剑飞行的只有叶少侠一个人。至于我自己,此生也不要想什么御剑飞行了。”

“你不会御剑飞行,那你们是怎么上悬崖的?”柳飞絮看着高耸云天的雪峰,吐吐舌头问道:“难道你们也是拉着爬藤上去?”

“柳姑娘你说笑了。”凤姑摇摇头说道:“我们哪有这样的身手,雪人攀高之术可谓是独一无二,仅凭一根藤条,就能攀爬上万仞雪山,估计猿猴也都办不到,更何况普通人了。”

“那你们是怎么上去的?那些上品的天山雪莲不是都在上边吗?”柳飞絮好奇的问道。

凤姑低声说道:“柳姑娘你真是冰雪聪明。不错,越上品的天山雪莲越在那雪峰顶上,千年雪莲更是在万仞雪峰之顶,要想采到上品的天山雪莲就必须攀爬到雪峰顶上。我们几人既不会驾飞剑,又没有雪人爬山的本事,我们凭的就是多年来探寻出的一条条隐蔽的上山小道。”

“哦,原来如此啊。”柳飞絮点点头说道。

凤姑看柳飞絮不再说话,自己嘀咕了一句,说道:“柳姑娘,即便是有那么一条隐蔽的小道,那也是无比的险峻,稍不注意,脚下一滑,照样会掉下万丈深渊,还要提防雪崩和龙卷风,万一遇上这两样,那也是九死一生。我们今天不就是遇到了雪崩,要不是叶少侠相救,我这条命也就搭上了。”

两人说话间,前边的雪人已经攀爬了几十丈高,一甩身跳落在一处平台上。别看这些雪人身形巨大,看上来笨拙无比,其实他们身形是无比的灵活。

果然如凤姑所说,这个平台上也都种的慢慢的都是碗口大小的雪莲,不过这里的雪莲花更大,颜色也更白更绿。

“叶少侠,这些就是上品的天山雪莲,至少应该在几百年以上。”凤姑的声音有一些激动起来,她采卖天山雪莲十几年,采到百年雪莲的机会也是少之又少,一下子看到了这么一大片,当然难免激动了。

叶泊雨不动声色,轻轻的跳在平台上,收了飞剑。那些雪人都忙碌了起来,一个个弯下巨大的身躯,小心的用毛茸茸的手掌给雪莲培土,挖坑,轻轻的拂去雪莲叶上的冰雪,忙的不可开交。

叶泊雨伸手拔起几朵雪莲,凤姑拿在手里,反复的看了半天,啧啧称赞:“不愧是雪人精心培育的雪莲啊,这些雪莲比之我们采到的百年雪莲,品相好了好几成啊。叶少侠你快快多采一些,这可是难得的宝物啊。”

叶泊雨一挥手,一股气流拨动着地上的雪莲,几十株雪莲被连根拔起,送到了芥子空间中,前边的雪人在低头培植,后边连片的雪莲都被叶泊雨扫空。芥子空间里的凤姑和柳飞絮忙碌了起来,两人手忙脚乱的把成片的雪莲花一株株的栽种在花园中。

就在这个时候,前边的雪人突然掉过头来,发xiàn

身后的雪莲都已经不翼而飞,愤nù

的狂吼了一声,旁边的雪人也都掉头看了过来,看到自己辛辛苦苦培育的雪莲消失不见,十几个雪人都扔下手里的东西,聚集在叶泊雨周围,一边愤nù

的嘶吼着,一边四处寻找偷雪莲的人。

叶泊雨隐身在癸水之中,与周边的冰雪融合在了一起,雪人肉眼凡胎,哪里看的出来,只急得不停的捶胸嘶吼,却又毫无办法。

一开始,凤姑和柳飞絮都吓的不轻,看着十几个巨大的雪人把自己团团围在中间,两人都花容失色,再也顾不得栽种雪莲,又过了一阵,看这些雪人毫无办法,根本看不到自己,只是一边嚎叫,一边团团乱转,这才又放下了心,两人相视一笑,又开始忙着栽种雪莲。

叶泊雨根本不管这些火冒三丈的雪人,自顾自的把山坡上全部的雪莲都一窝端了,丢到了芥子空间中。

凤姑采莲十几年,显然是此道中高手,堆成小山似的雪莲,她一伸手就是一株,一伸手就是一株,一会儿工夫,就都整整齐齐的种在了花园中。相比之下,柳飞絮倒是玩的多,只顾得开心了。

“凤姑,你说这些都是上品的雪莲,那你知dào

千年雪莲在什么地方吗?”叶泊雨意犹未尽,又问道。

“千年雪莲?”凤姑摇摇头说道:“叶少侠,这千年雪莲我生平仅见过一次,还是远远的望到过。是在一处雪峰的顶处。”

叶泊雨正待说话,突然感觉到一股巨大的能量从一旁过来,他心中微微一惊,抬头看去,只见一座小小的雪山向着几人挪动了过来。

凤姑自从来到雪峰以后,一直担惊受怕,现在看叶泊雨的表情有些不对,顺着叶泊雨的眼神望去,却什么都没有看到。忙问道:“叶少侠,是发xiàn

什么不对吗?你是不是发xiàn

了什么?”

“有动静,应该是它们的首领来了。”叶泊雨低声说道:“这个家伙是不是看守着百年雪莲的?”

“雪山凶灵?真的有雪山凶灵?”凤姑的声音一下子高了起来,脸色变的惊疑不定,尖声叫道:“叶少侠,咱们遇上雪山凶灵了!”

“什么雪山凶灵?”叶泊雨沉声问道:“是不是巨大无比,好像一座小山似的东西?”

“这雪山凶灵我也没有讲过,只是听以前采莲的前辈们讲过,听他们说,这雪山凶灵凶残无比,法力高强,专门看守百年以上的天山雪莲。采莲之人如果不慎遇上了它们,那可真是连九死一生都没有,肯定是死无葬身之地了。叶少侠,我们,我们还是快逃吧。”

“专门看守百年以上的天山雪莲。”叶泊雨沉吟道:“那我们想要是找千年雪莲,兴许还要着落在这个怪物身上。”

凤姑着急起来,尖声说道:“叶少侠,我们采的雪莲也够多了,不如趁雪山凶灵还没有发xiàn

我们,我们赶紧逃吧,现在还来得及!”

叶泊雨却摇摇笑道:“凤姑,你别害pà

。我倒要会会这个雪山凶灵,看看它有什么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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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八章 雪山凶灵(下)

那个小雪山一样的怪物越来越近,叶泊雨早已看出它通长冰雪之术,自己的水遁隐身之术在它面前根本没有用,自己的行踪早就被它看了出来。

那些着急的上蹿下跳的雪人们也看到了远处的雪山凶灵,一个个都停止了怒嚎,诚惶诚恐的站立在一旁,脸现悲哀之色,好像是自己看护的雪莲遗失,等待被责罚似的。

叶泊雨凌风站立,看着这座小雪山一步步靠近。这个所谓的雪山凶灵到了平台之上,看到光秃秃的平台,又看到两侧垂首站立的几个战战兢兢的雪人,“呜嗷”,发出一声沉闷的怒嚎声,震的周边的雪都簌簌的下落,旁边那几个几丈高的雪人现在都好像矮了一半,喉咙里发出一阵阵的哀鸣之声。

“呜嗷。”这个雪山一般的庞然大物又是一阵怒吼,腾的一下子直起身来,又大了两倍之多,伸出参天大树一般的两只胳膊,抓住一个个的雪人,闪电一般,都撕成了两段。

“果然凶残啊。这个东西要是抓了来,平日里没事儿吓唬吓唬人,倒也是极品。”叶泊雨暗自想道,

这头庞然大物杀光了所有的雪人,瞪眼看到了面前的叶泊雨,它其实也能感受到面前这个人巨大的实力,一时之间不敢轻易挑zhàn

,只是怒目瞪视,不停的仰天嘶吼。

柳飞絮和凤姑看到这个雪山凶灵小山般大小,每一次怒吼都张大了血盆巨口,露出白森森的獠牙和血红色的巨舌,一阵阵难以忍受的腥臭熏得人几乎要背过气去。

柳飞絮千金小姐出身,从小长在中原,现在看到这种只有在噩梦中出现的怪物,早已经吓的花容失色,一边的凤姑也是战战兢兢,看着叶泊雨,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叶泊雨早看出这个雪山凶灵也就是炼精化气后期的修为,跟现在的自己那是差了足足一个等级,就是这一个等级,那就是天差地远的鸿沟。他微微一笑,正要出手收了这个庞然大物。

突然感觉自己侧后方又是一阵强dà

的灵力出现,而且快捷无伦的朝着自己的方向扑来。叶泊雨微微一惊,却不慌张,心神一动,芥子空间中的五块玄龟甲腾的一声从寒池中冒将出来,合成“浩然元阳大阵”,强dà

的丙火之力护住了叶泊雨全身。倒把一边的凤姑吓了一跳,忙抢了过去,去寒池边上看了半天,啧啧称奇。

一瞬间,只见一道电一般的白影一晃,就从自己身边擦过,一下子扑在雪山凶灵的身上。

就在这电光火石的一瞬间,叶泊雨已经看出来,这道白影是一只小小的白狐,这只小小的狐狸的目标好像也并不是自己,直直的就与雪山凶灵撕咬在一起。

与小山一般的雪山凶灵相比,这只小小的白狐简直是微不足道,它们俩对峙在一起,就好像大象跟蚂蚁对峙一般。

“那是什么东西?”柳飞絮低低的叫了一声。

叶泊雨看了一眼那只白狐,发xiàn

的神念竟然被一股寒冷之极的真气阻挡在外边,一时竟然看不透这只白狐的修为。没想到一只小小的白狐竟然有如此修为,叶泊雨不禁的惊讶了一下。

“天啊!”这时候,凤姑才看清楚雪灵对面站着的是白狐,惊讶的大呼了一声:“这难道就是雪狐!这下可完了,我们一定要死在这里了,这下可怎么办?”

“雪狐?”柳飞絮睁着圆圆的大眼睛,看着不远处的这只雪狐,嘀咕道:“这只雪狐很可爱啊,为什么我们会死啊!”

凤姑搓着手,站立不安,大声说道:“我的小姑奶奶。我也没见过雪狐,只是听人说起过。听说这雪狐只在雪峰之顶活动,生性残忍狡猾,修为越高的雪狐,皮毛越是纯白,你们看这只雪狐,从上到下几乎跟雪一个颜色,肯定是修为千年的雪狐。那我们还有的活?”

凤姑的话,叶泊雨当然不会在意。他看雪狐的注意力好像都在雪灵身上,也就正好坐山观虎斗,双手负在身后,干脆就悠闲的观看了起来。

那只小山大小的雪灵刚才还气势汹汹,不可一世。白狐一出现,就马上紧张了起来。两只足有牛头大小的红色眼珠子紧紧的盯着眼前只有它脚掌大小的雪狐,呼呼的喘着大气,周边厚厚的积雪都被它的呼吸给吹走,倒好像七八级的大风吹过雪峰一般,一会儿工夫,雪灵旁边空出一大块地来,露出黑色的原地面。

“凤姑,这个雪狐这么厉害?”柳飞絮也紧张的盯着前边的两只怪物,虽然看凤姑吓的魂不附体,但是眼前的事情实在是太过离奇,她的好奇心终于战胜了恐惧,只是口里在敷衍凤姑。

“唉!”凤姑低声叹了口气,低声说道:“雪狐究竟有多厉害,我也不知dào

。因为凡是进过雪狐的人都死了。”

终于,雪灵的喘气声越来越大,它庞大的身躯开始颤动起来,震的脚下的大地也都嗡嗡的颤抖了起来,雪峰上厚厚的积雪纷纷的掉落在峡谷中。但是它对面的雪狐却是隐然不动,双目直直的盯着面前的雪灵,身上的毛发在雪灵的吼叫声中不停的飘动,整个身形却是如同山岳一般沉稳。就好像武功高手胸有成竹的看着他的对手一样。

“呜嗷!”雪灵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大吼声。巨大的压力之下,它终于再也忍耐不住,弯下身子,张开两只巨爪,一左一右,朝着雪狐抓了过来,血红色的指甲电一般的闪过。

凤姑虽然把雪狐形容的那么厉害,但是柳飞絮还是替雪狐担心,看雪灵抢先下手,不自禁的惊呼了一声。

刚才那些巨大的雪人就是被雪灵这样一把撕裂,可见雪灵这一抓的厉害。可是,那只雪狐却不慌不忙,只是微微一动,白色的身影轻轻的转了个弯,就神鬼莫测的转到了雪灵的身后。

雪灵一抓扑了个空,又是一声大吼,转过身来,又是一抓,别看雪灵身形巨大,却也是非常灵活。

雪狐仍然是不慌不忙,微微一动,就躲开了雪灵的一抓。避开了雪灵的一抓之后,仍然是呆立不动,看着雪灵。

雪灵紧张之余,也大为光火,所幸转动开身子,一抓又一抓的朝着雪狐抓去。雪灵这一全力施为,风声大作,雪灵的劲风带动起漫天的雪花,雪花又迅速无伦的卷在一起,围成一团螺旋状的雪影,就好像平地刮起巨大的龙卷风一样。

凤姑和柳飞絮眼花缭乱,只能看见漫天的雪花,根本看不到雪灵和雪狐的身影,耳边狂风大作,一点都不亚于刚才雪崩之前的巨大风声。

叶泊雨在旁边看的清清楚楚,只见龙卷风中,雪灵拳打脚踢,嘶吼连连,那雪狐电一般的身影在劲风中左躲右闪,往往只在雪灵利爪中的毫发之间避过,但是就是在毫发之间,雪灵却毫无办法。

一大一下两头灵兽一进一出,一攻一守,好像是事先练过的身法一般,配合的天衣无缝。

看了一阵,叶泊雨已经心中了然,雪狐的修为远远高于雪灵,它之所以不急于击败雪灵,肯定是另有所图。

雪灵越打越快,它其实已经完全看不清雪狐的身影,完全是自顾自的拳打脚踢,就好像武林中人的夜战八方式一样,在全然看不见敌人的状态下,前九刀,后九刀,左九刀,右九刀,上九刀,下九刀,根本分不清是进攻还是防守。

大概过了一炷香的时间,雪灵知dào

自己蛮打一气毫无作用,就又是一声怒吼,开始在攻击的缝隙中,不断的抓起脚下的雪团,疯了一样朝着雪狐扔去。

雪团本是极其脆弱的东西,怎么能用来攻击雪狐这样厉害的敌人?

叶泊雨看的清楚,雪灵一抓起雪团,先在手里使劲一捏,这才朝着雪狐扔去。雪灵的动作也是快捷无伦,转瞬间,就放佛有几百个雪团朝着雪狐飞去。

雪团的空中飞行速度极快,一瞬间就打在远处的雪地中不见了踪影。就在雪团在空中飞行的瞬间,叶泊雨却看到洁白色的雪团却微微闪着一丝丝蓝光,放佛是淬了毒一般的暗器一样。

叶泊雨一转念间,就看明白了端倪。原来那雪灵长长的血红色指甲中,藏有剧毒。雪团在它手中一转一捏之极,就淬上了剧毒。

白色的雪雾弥漫,里边夹杂着千百个雪团,中间两个快捷无伦的身影不停的闪来闪去,阳光下,还隐隐的闪着诡异的蓝光。

那个雪狐现在也不像刚才那样好整以暇了,它的皮毛根根竖起,显然是也胀满了真元,淬毒的雪团一经过它的身边,就开裂成碎渣,掉落在地上。但是,它仍然只是躲避。

雪灵在雪山中横行惯了,哪里经过如此的奚落。但是,雪狐如此厉害,它也没有办法,又过了一阵,真元不济,攻势渐渐的缓了下来,而且它一边继xù

攻势,一边却已经偷偷的看清楚了身旁的一条下山的小道,显然已经是有了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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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九章 千年雪莲(上)

雪灵和雪狐的身影在苍茫的雪岭中如同电闪一般,漫天的雪花更是快捷无伦的团团飞舞,根本看不清来去。柳飞絮和凤姑看的眼花缭乱,胸中烦闷无比,两人早已经闭上了眼睛,不敢再看。

战了良久,雪灵自知不敌,奋起全身真元,两道血红色的爪影上下划过,千百个蓝汪汪的雪团一齐朝着雪狐飞去。它自己却转过身去,朝着早已看好的一条退路跑去。

雪狐等着就是这一个机会,哪里会让雪灵逃掉。就在雪灵转身的一瞬间,它在半空中一拧身,好像凭空消失了一般,再一转眼,已经鬼魅一般的站立在雪灵的前边,挡住了它的退路,千百个剧毒的雪团劲力十足,不过都打在了远处的雪地上。

雪灵一转身,就又看到了面前的雪狐,血红色的眼珠微垂,不禁的显出了惧意。小小的雪狐此时轻声嘶叫了一声,一道白光,电闪一般扑了上去,径直咬住了雪灵的咽喉。这一下兔起鹘落,快速无比,连叶泊雨几乎都没有看清楚,就只见雪狐又落在了地上,瞪视着面前的雪灵。

柳飞絮和凤姑更是大眼瞪小眼,不知dào

眼前发生了什么事情。

一滴滴的鲜血从雪灵身上落下,掉落在雪地中。炽热的鲜血一落到地上,就马上穿透地上的积雪,变成了一个个小小的雪洞。

先是一滴一滴落下,慢慢的变成了一股股小细流,簌簌有声。柳飞絮和凤姑这才看见,雪灵的脖子上,赫然出现了一个黑色的血洞,虽然不大,但是在它纯白色的身躯上,还是非常明显,就在这个血洞中,黑红色的鲜血像一道道小溪一样,不停的流到地上,不一时,就在脚下的积雪中冲出了许多道的深沟。

“它怎么了?怎么不跑啊?”柳飞絮只叫了一声,就马上意识到,眼前这个庞然大物死了,竟然死在了不足自己一成大小的雪狐口中。

轰隆一声巨响,小山一般大小的雪灵终于支持不住,轰然倒地,震的脚下的积雪都一阵颤动。

雪灵刚刚倒下,那个雪狐就扑了上去,一口咬住雪灵的咽喉,大口大口的吸血。柳飞絮嘤咛一声,转过了身,不忍再看。

凤姑却低声说道:“叶少侠,这雪狐如此厉害,我们不如趁它吸血的时候,赶紧离开此地吧。”

叶泊雨摇摇头,看着正在吸血的雪狐,并不说话。

凤姑有些着急起来,急声说道:“叶少侠,你也看到了,这雪狐残忍无比,它吸饱了血,一定会掉头对付我们,我们的目的是要找千年雪莲,没有必要跟它在这里耗费工夫啊!”

叶泊雨却轻轻说道:“不错,我们是要找千年雪莲,不过,要想找到千年雪莲,必须有带路之人才行。”

“谁给带路啊?”凤姑有些茫然起来,不是一直是她自己给带路吗?怎么会还要什么带路之人?

“就是它!”叶泊雨指了指旁边的雪狐,沉声说道。这个时候,雪狐已经吸饱了血,抬起头来,血红色的眼珠看着叶泊雨的方向,嘴角上一丝红的耀眼的鲜血顺着皮毛淌了下来,在纯白色的皮毛上,甚是可怖。

“它?叶少侠你说的是它?”凤姑更是摸不着头脑,如此凶残的雪狐怎么会给自己几人带路?

“不错,就是它!”叶泊雨轻声浅笑了一下,不再多说。其实,他早已经看出,眼前这只雪狐跟刚才的雪灵都是百年的修为,但是雪狐却高出雪灵一筹,显然是有灵物的帮zhù

,这种灵物在天山,除了千年雪莲还有什么?

雪狐吸干了雪灵的精血,一直在静静的看着叶泊雨,纯白色的皮毛,黑色的眼睛,说不出的可爱。要不是看到它刚才残忍的模样,柳飞絮真想把它当成自己的宠物,天天抱在怀里。

“不好,它发xiàn

我们了,这下可怎么办?”凤姑看着盯着自己的雪狐,声音都开始颤抖起来。

雪狐显然是精通冰雪之术,通体上下仿佛有一层厚厚的寒冰包裹,阻挡着叶泊雨的神念探入,而且轻易能看出叶泊雨的水遁之术。

不过,这些当然挡不住叶泊雨,反正自己的行迹已露,他默一运力,体内的元阳大阵催动起来,纯净无匹的纯阳之力,一下子就突pò

了雪狐看不见的寒冰防御圈,随即一丝细细的神念探入,一转念间就看清楚了雪狐的底细。

原来这只雪狐的寿命估计在四百年左右,修为确实已经是炼精化气的最高境界,已经堪堪达到了炼气化神的最初期,刚才那个雪灵只是炼精化气的后期,当然不是雪狐的对手,悲惨的成了雪狐的补品。

雪山之上几乎没有什么生气,物种之间为了生存,弱肉强食,竞争非常之大,几乎就是你死我活的地步。能够在雪峰上存活的生物,那就是雪山中的顶级。这种雪狐显然就是专门以巨大的雪灵为食,要不是亲眼所见,简直是让人难以相信之事。

一人一兽,互相瞪视了半柱香时分,但是这半柱香时分却好像过去了半年一般。叶泊雨心如电闪,默默调动起了体内的真元,准bèi

全力一击,制服面前这个雪狐。

哪知就在此时,雪狐好像看出了叶泊雨的心思一般,电一般的一转身,就往前消失不见了。

“想逃,没那么容易。”叶泊雨暗自骂了一声。眨眼的工夫,驾起飞剑,就跟了上去。

一开始,叶泊雨还想尽快擒住雪狐,但是一看雪狐向着雪峰顶上逃去,转念一想,就改变了主意,在后边紧紧的跟着它,看它到底能把自己带到什么地方。

凤姑好似腾云驾雾一般,她必须努力睁大眼睛,全神贯注的盯着前边,才能勉强看到茫茫雪岭中的一个小小的白点儿。

现在他们已经在雪峰的一个山顶之上,眼看雪狐一直盘旋向上,再往上,那就是奔向前边雪峰的最高峰了。

凤姑虽然采莲十几年,却也没有上过如此之高。她现在在叶泊雨的芥子空间中,丝毫都感觉不到雪岭中的环境。但是她深深的了解雪山,知dào

越往上,空气越是稀薄,温度也越是寒冷,别说陡峭的悬崖根本无法攀登,就是这种彻骨的寒冷,修行稍低之人就无法承shòu。

雪狐快如电闪,叶泊雨的飞剑更快,放眼望去,雪峰之高,从下往上看来,几乎是与天平齐,垂直的悬崖挂满了冰柱,看一眼都会眼晕半天。

越往上走,越是难走,雪狐的脚步也渐渐的慢了下来,叶泊雨就在它身后,不紧不慢的跟着。只见它转了几个弯,绕过了一条积雪覆盖的山脊,来到了一处巨大的山坡之上。

说是山坡,但是它也就比垂直的悬崖稍稍舒缓了一些,不过却是真的很大,放眼望去,白雪茫茫,几乎看不到边际。

再往上看,叶泊雨突然心中一沉。山坡之上是两座几乎一样高,高耸天际的雪峰。白色的山峰直插云端,蓝的没有一丝杂质的天空中偶尔飘过几朵白云,也都在山峰之下,像是给雪峰戴了巨大的银环。

其实,这两座雪峰原是一座山峰,之所以说是两座雪峰,只因为雪峰之间有一道窄窄的缝,狭窄到只有两尺多宽,勉强能够侧身通过一个人,要不是仔细盯着看,根本都看不到这道细缝。

雪狐一声长嘶,跃到细缝之中,一瞬间不见了踪影。

叶泊雨的飞剑已经飞不进去,只能停在了半空之中。

看着雪狐消失了,凤姑在一边长长的缓了一口气,低声说道:“谢天谢地,这只要命的雪狐终于离开了。”

叶泊雨四周扫了一眼,只看见白雪茫茫,没有任何的东西,也没有感觉到任何的灵力涌动。他心中奇怪,,这只雪狐已经通灵,绝对不会无缘无故的带着自己来一个平平常常的地方,但是,这里却明显没有什么特异之处,到底是怎么回事?

越是发xiàn

不了特异之处,叶泊雨越是心中不安,突然之间,一股从来没有过的紧张感涌上了心头。

本来,不管是雪崩也好,成千上万的雪狼也好,那些浑身长毛的雪人,巨大无比的雪灵也好,就连诡异莫测的雪狐也好,统统都不放在自己眼里,这些东西看似厉害,但是修为都跟着自己相差一大截,自己一出手,轻易就能制服它们,只不过是因为事不关己,才一直袖手旁观而已。

现在,自己跟着雪狐,莫名其妙的来到了这里,一时之间,自己的神念什么都感觉不到,连地眼都只能看到远处积雪反射过来的万点星光,面对未知的敌人,叶泊雨兴奋之中难免有一丝微微的恐慌。

运足了十分的真元,叶泊雨的地眼目运神光,目光所至,简直如同有形有质的实体一般,一寸寸一点点的搜寻着方圆几十里的动静,周边的积雪纷飞,就好像旋风刮过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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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章 千年雪莲(下)

强dà

的意念之力,精神之力当然也可以变成实体,听元罡老道说过,以前魔道中有一种“天听地视神功”,据说施法者可以看透百里之内,听闻百里之内的一切东西和声响,无论什么法术和遁法都无法匿形,就连地底下百丈深处火山地质的变化都能听的清清楚楚。

叶泊雨现在刚到地眼阶段,根本谈不上什么天听地视,只是仗着体内真元深厚,能把意念之力化成实体而已,而且也只能探察周边一两里地而已,即使这样,刚不到半柱香时间,叶泊雨就觉得真元不济,知dào

自己已经坚持不住,就慢慢的收回了神念。

就在神念收回的瞬间,突然隐隐觉得不知dào

哪里有一点点,或者说是一丝不对劲的地方。叶泊雨心念一动,气凝于渊,又运起真元,飞快的四下里重新扫了一遍。

此时已经是二更时分,天地星光,照在茫茫的雪岭上,泛起阵阵的星芒。站立在万仞之上的雪峰顶,只听到巨大的风声吹过,犹如几千几万人齐声呐喊一般。其实,天山之上,一直都是刮着这股巨风,只是习惯了,没有留意而已,现在沉下心来,才听到风声大作。

除了风声,别的还是一无所见。

自血衣堂出道以来,叶泊雨夜走巴山,下内蜀道;大都破阴风大阵,长安战地下鬼王,都没有如此紧张过,现在,站立在空无一人的雪峰之上,倒觉得寒毛直竖,好像雪山之中藏着无数的兵丁在偷窥自己似的。

寂静,死一样的寂静。星空下,叶泊雨浑身上下布满了真元,就好像拉紧了弦的一张弓一样,只要有轻轻的一点点动静,马上就开弓射箭。

半柱香的时间,好像过了半年。

突然之间,两座雪峰之间的那道狭缝中好像有银光一闪。叶泊雨等的就是这个机会,电光火石之间,吴钩双剑红光一闪,齐齐的往银光闪处飞去。

吴钩剑转了个圈,走了个空,瞬间就又飞了回来,里边根本没有任何东西。叶泊雨哼了一声,收回飞剑,身剑合一,化作一道红光,冲着刚才那道银光处扑了上去。

这一次几乎运足了真元,飞剑通体的剑芒足有十几丈长,火光熠熠,照亮了大半个天空,宛如火山爆fā

一般。

不管是什么样的妖魔鬼怪,就算不能一击必杀,至少也能迫它现出原形。

满以为会遇上什么妖魔鬼法,谁知dào

迎面遇上的却是两道纯正之极的剑qì

,跟自己的剑光撞在了一起。

叶泊雨立时感觉到,这两股剑qì

正大光明,绝非妖邪之辈。而且还颇为熟悉,应该还是六大剑派的武学,但一时也搞不清楚怎么回事儿。

两股剑qì

任意一股都绝非叶泊雨的对手,但是两股合在一起,就大可以与叶泊雨抵挡一时,叶泊雨心中大惊,万万想不到在这万丈之高,绝无人烟之地居然会遇上六大剑派的高手。

雪峰之上,绝无退路,敌情不明之际,绝对不能轻易退却,否则敌人乘势而上,自己可就完全落了下风了,甚至还会有生命危险。

所以,即使是叶泊雨想手下留情,这个当口也容不得情,深吸一口气,全力施为,两把吴钩剑分别抵住两道剑qì

,你来往我,两白两红,好似两条火龙与两条青龙战在一起。

叶泊雨这一全力施为,两把吴钩剑马上就占据了上风,步步紧逼,另外两把飞剑渐渐的只有招架之力。

激战之中,叶泊雨故yì

卖个破绽,左边飞剑剑尖冲外,飞出十几丈外,跟左剑作战的那道剑光见机大喜,忙中宫直进,抢了进来。哪知dào

叶泊雨左剑跟右剑换了个位置,右剑突然圈了回来,斜刺里劈在那道剑光之上,一下子就把那道剑光劈落在地。

叶泊雨抢了个先手,心中大喜,正待再抢进,废掉左侧这一股剑qì

。哪里知dào

,就在此时,一声急促的破空之声出来,一道黑影快捷无伦的向着自己的右肋袭来,黑影还未到,一大片腥臭之极的气味就先袭了过来,中人欲呕,就连在芥子空间中的柳飞絮和凤姑都忙掩住了口鼻,以防被熏晕过去。

没想到还有人隐藏在雪峰之中,叶泊雨暗暗叫苦,这一下摆明了是围魏救赵,自己若是还想继xù

追击,这道黑影万难避过,势必是个两败俱伤之举。

无奈之下,叶泊雨只得停止了追击,右剑斜斜飞回,护住了自己右肋。

黑影来的快,叶泊雨的右剑更快,眼看就要撞上,谁知dào

,一瞬间,那道来势汹汹的黑影突然消失了,就好像瞬间蒸发了一样,叶泊雨的右剑挡了个空,收势不及,插在雪峰巨石之上。

“哈哈哈。叶泊雨,果然是好身手啊。”叶泊雨正待抢上,突然两道剑qì

都齐齐散去,半空之中,三个人站立在飞剑之上。领头之人,正是崆峒派的尚月。他身后一个是凌云,另一个人全身黑衣,面色阴沉,却从来没有见过。

“原来是尚月师兄和凌云师兄啊,想不到在这不毛之地会遇上两大剑派掌门,真是失敬的很啊。”叶泊雨脸色一沉,看不出是喜是怒。他的这番话可谓是看似客气,其实却是绵里藏针,暗讽两人身为崆峒和青城掌门,却鬼鬼祟祟的在这里藏身,实在是让人大笑朵颐。

尚月是何等样人,怎么会听不出来。他脸色微微一变,马上又换上了一副笑脸,笑道:“哪里哪里。叶少侠乃是当今高人,是当今之楷模,你能来到这不毛之地,我等自然也能来得啊。哈哈。”后边的凌云和那个黑衣人却面色阴沉,没有说话。

“那好,既然如此,我等井水不犯河水,就此别过。”叶泊雨对这个两面三刀的尚月着实没有半分的好感,而且他身后那个黑衣人明显就是刚才那道黑影,此人一股邪恶之气,显然不是什么正派中人,他也不想跟这些人扯在一起。

说完,叶泊雨转身就欲离去。就听的后边有人说道:“叶泊雨,且慢。”

不用转身,就知dào

是凌云。叶泊雨也不转身,冷冷的说道:“凌云掌门有什么指教?”

凌云说话毫无声调,又说道:“叶泊雨,我知dào

你此行的目的,是来寻找血莲花,大家心照不宣,我等三人也是为了血莲花而来。”

“血莲花?”叶泊雨心中一凛,心道:“果然有血莲花,看他们三人的重视程度,应该比千年雪莲更珍贵的多。”

想到这里,叶泊雨转过身来,直直的看着凌云,大声说道:“想不到区区血莲花,竟然让当世两大剑派的掌门亲自前来。”他又看看那个黑衣人,说道:“还另行约了高手,真是想不到啊。”

那个黑衣人仍然是面色阴沉,一言不发。旁边的尚月打了个哈哈,又说道:“叶少侠,你既然来到了这里,必然是知dào

了血莲花的奥秘,那又何必故作惊讶,暗讽我等。未免见外了吧。”

其实,叶泊雨也就是在凤姑和一个店小二那里听说过血莲花,至于血莲花有什么秘密,根本是毫不知情。但是看凌云和尚月如此看重这个血莲花,也就暗暗打定了主意,要追查到底,看这个血莲花到底有什么秘密。

尚月跟凌云对望了一眼,继xù

说道:“叶少侠,不才倒是有个主意,不知dào

叶少侠意下如何?”

叶泊雨不动声色,低声说道:“既然是尚月掌门有好主意,那就请讲。在下能办得到的,一定谨遵。”

尚月高兴的点点头,说道:“叶少侠客气了。”指着身后那个黑衣人,大声说道:“我介shào

一下,这位是我的多年老友,就是玉门关万狼庄的庄主黑狼。”

叶泊雨也不以为意,看了看全身黑衣的黑狼,点点头,说道:“久仰万狼庄庄主的大名了。”

那个黑狼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道:“不敢。”就闭上了嘴,再不说话了。

叶泊雨对这个黑狼殊无好感,知dào

就是他驱使狼群杀害的凤姑一行人。就不再理他,又对着尚月说道:“尚掌门,到底是什么事,还请明说。在下还有其他急事要办。”

尚月又看了一眼凌云,朗声说道:“好,我也就直话直说。叶少侠,你既然是冲着血莲花而来,想必对血莲花通晓甚多。”

叶泊雨点了点头,其实他什么都不知dào



尚月又说道:“血莲花九十九年一开花,而且只在三更时分开一个时辰,时辰已过,血莲花就马上凋零,消失的无影无踪。要想再次见到它,就只能再等九十九年。

我和凌云、黑狼庄主算过,今天三更就是血莲花开花的时刻,而现在,离三更也就不到半个时辰了。”

“哦,那又怎么样,你们三人如此身手,那血莲花开花时间就算是再短,也不会让你们难为啊?又何必找我?”这几句话其实正是叶泊雨心中真zhèng

所想,他自己对血莲花毫不知情,只想套着让尚月多透露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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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一章 凶莲(上)

尚月看了看天,摇摇头说道:“现在已经是二更多天,血莲花就在这雪峰顶上,事不宜迟,我们这就上去吧。”

尚月话音刚落,凌云却又厉声说道:“且慢!”他看着叶泊雨,大声说道:“叶泊雨,这天山血莲花乃是人间至宝,但凡如此重宝,附近必有功力深厚的守护怪兽或神兽,宝物越珍贵,守护者就越厉害。天山血莲花的守护兽可能已经是相当于聚虚合道的半神级。叶泊雨,你可要想好了!”

叶泊雨心中一凛,他知dào

凌云这是好意提醒他,看来凌云和尚月毕竟还是不同。很明显,这次看护血莲花的怪物一定是凶狠异常,凌云、尚月再加上这个黑狼还是觉得没有把握,尚月这才想临时拉上自己。

虽然知dào

此行凶险万分,但是自己此次前来不就是为了就梦瑶,采摘千年雪莲而来的吗?血莲花的功效肯定远远好于千年雪莲,既然来了,当然不能空手离开。

想到这里,叶泊雨重重的哼了一声,这个当口,虽然他感激凌云的提醒,但是也不能表示出来,让尚月和黑狼起疑,所以只是淡淡的说道:“多谢凌云掌门提醒。在下不是那种贪生怕死之辈。”

凌云摇了摇头,不再说话。

一旁的尚月又抬头看了看天,似乎是有些着急,急声说道:“既然叶少侠加入我们行列,那可是再好不过,事不宜迟,现在我们就上雪峰顶端吧。”

叶泊雨却一摆手说道:“慢着。”

尚月错愕道:“怎么?叶少侠还有什么疑虑吗?”

“我做事一般都是先小人后君子,我们先商量好,一会儿如果真的得到了血莲花,在下能得到几何?”叶泊雨大声说道。

尚月神色之间颇为焦急,急声说道:“叶少侠,你放心,要是真能得到了血莲花,我等四人人人有份。”

“好。”叶泊雨点点头说道:“尚月掌门说话当然是一言九鼎。”

“多谢叶少侠。”尚月又看了一眼叶泊雨,转身说道:“诸位,我们这就上雪峰顶,记住,到了雪峰顶以后,一切都要听我安排,切不可自行行动!”

大家都默默点了点头,尚月脚下剑光一闪,已经从峡谷中升了上去。几人忙驾起剑光,不紧不慢的跟在后边。

其实此处已经快接近峰顶,只不过领头的尚月极力压低速度,小心翼翼的往上攀升,好像是怕惊醒什么人似的。当然,大家都知dào

,尚月是怕惊动守护血莲花的神兽或者怪物。

叶泊雨跟在四人身后,嘴上不说,心中却不以为然,心道,守护神兽被你说的如此厉害,只怕大家的行踪早就被它发xiàn

了,这时候小心翼翼能有什么用!

几十丈的距离,足足过了半柱香工夫才到。

一到峰顶,当然是什么没看到。尚月回头看了看大家,脸色青白,不知dào

是雪光映的雪白还是心里害pà



这时,一丝细细的声音传来,叶泊雨知dào

是尚月神念传音:“血莲花就在峰顶之下的巨石中,还有一炷香的时间,我们赶紧布阵。”

“布阵?布什么阵?”叶泊雨微有诧异,本来以为一上来就是你死我活的血战,没想到如此安静,还要布阵。

“血莲花的守护怪物一定就在血莲花附近,我们现在还察觉不到它的踪影。”尚月又传音说道:“再过一炷香时间我们就要抢夺血莲花,如果不事先布好剑阵,就凭我们几个,肯定不是那守护怪物的对手。”

阵法乃是汲取天地之间的灵力,借用自然的力量,是无穷无尽,永不消竭的,当然要比血肉之躯厉害的多,这一点叶泊雨深信不疑,就点了点头,传音说道:“布什么阵?”

尚月点点头,传音说道:“我们要布下三重大阵。叶少侠,这些阵法都是我们事先商量好的,你不用明白,只需一会儿帮zhù

我们维护大阵就行。”

叶泊雨点点头,悄立一边,看着他们三人忙活。

看了几眼,叶泊雨就明白为什么他们是三个人齐来了。

原来,三重大阵,每一重大阵的作用绝不相同,绝会不是同一个门派的阵法,所以,这才凑齐三个人来布阵,每一重阵法都由三人其中一人主阵。

先是尚月上前,他四处小心的看了一阵,这才慢慢的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小的物事,放置在峰顶之上的坤位。

到了峰顶,才看到峰顶虽然远看好似一把尖刀高耸在云端,其实,顶上仍然很大,足有十几丈方圆,上边没有任何积雪,都是灰褐色的巨石,都看不出巨石有多大,感觉都是深深的陷入在山体中。

此时快到三更,天山上的天空中没有半分云彩,漆黑如墨的星空中,无数的星光闪耀,山风吹来,星河陡泄,好像天空中开了个口子,满天的星斗都倾泻到了这个口子中一般。

叶泊雨看的清楚,尚月手里拿的好像是一面黑褐色的青铜片,上边密密麻麻的刻满了花纹,一时看不清刻的是什么花纹。

这面青铜片,叶泊雨当然知dào

是什么东西,那是一面再普通不过的铜镜。铜镜的背后刻满了花纹,等尚月把它放置在地上,就看到铜镜的正面打磨的无比的光滑,把对面石头上的每一丝细小的纹理都清清楚楚的反映在里边。

还没等叶泊雨看出这面铜镜到底有什么厉害之处,尚月手下不停,一瞬之间,就连连的又摆出了四面铜镜,分别放置在震、兑、坎、离之位。加上最先放在坤位的那面铜镜,五面铜镜,把峰顶上小小的平台围在正中。

这个时候,叶泊雨才看出了一些端倪,这五面铜镜单独任何一面都没什么特异之处,待尚月把五面铜镜都摆到了星位上,天上的星光流转,照射到了坤位的铜镜之上,铜镜一下子就把星光折射到了其它四面铜镜上,而其它四面铜镜又把星光集中,反射了过来,这样,转瞬之间就来回折射了几十次,每一次,星光都会加强几分,到后来,白光耀眼,晃得峰顶之上亮如白昼。

“照妖鉴!”叶泊雨心中突然一动,差点儿没叫出声来。

亮如白昼的星光之下,任何的纤细事物都无法隐形,渐渐的,本来毫无异状的峰顶上开始有了变化。峰顶上的巨石在星光的照耀之下,先是有一个亮点突显了出来,不一会儿,亮点开始慢慢的变大,变透明,往外边辐射。

等叶泊雨反映过了,一大块岩石已经变的透明,开始露出岩石里边的东西来。

目前,叶泊雨了解到,隐匿自己的身形,无非是有几种办法,一种是常见的障眼法,就是利用人的心理,转换别人的视线,以假乱真。这种障眼法看似神奇,说穿了一钱不值,在修行人的眼里,实在是雕虫小技。

另一种就稍微高明了一些,五行遁术。将自己的身形隐藏在五行元素之中,天地五行,都是用地水火风组成,其实本质都是一体,巧妙的运用五行之力,身形与五行形态合二为一,功力稍浅之人是绝对看不出来的,当然,更有高明之人,可以身化五行元素,附身在五行之上,日行几千里,就是五行另一种遁术。如木遁,水遁,皆是如此。

其实,就算是掌握了五行遁法,也不算什么。据说,那些大罗金仙,瞬息之间化身百万,无物可当,日行万里根本是雕虫小技,那才算得上真zhèng

的神行。什么御剑飞行,什么腾云驾雾,什么五行遁术,根本就不值得一提。

而最恐怖的则是佛,魔。传说我佛无生无灭,无来无去,念之所在,身之所在,根本就是思行合一。天魔据说也是随意而生,意之所在,魔之所在,根本就没有空间的距离。这些当然更是叶泊雨想都不敢想的,自己要是修liàn

到那个境界,要千年,万年,还是几千年,几万年?

尚月拿出来的当然不是真zhèng

的照妖鉴,否则的话,还需yào

摆什么阵。照妖鉴乃是阐教十二金仙云中子的宝物,千年狐妖妲己,修为直逼天仙,都当不起照妖鉴的一晃,马上就现了原形。雪峰峰顶下守护血莲花的妖兽再厉害,估计也远远不及妲己的修为,否则早已经入了地仙界或者是飞升,哪里还用得着守护什么人间的宝物。

没有封神法器,用阵法也可以弥补。五面铜镜按照五行之位布成照妖大阵,利用月光之力,破除看守宝物妖兽的封印。比起照妖鉴用纯阳之力,烧毁一切妖魔外形和封印当然是天差地远,但也比起自己强行用意念之力突pò

封印强得多。

叶泊雨自付自己的法力,绝对看不到峰顶封印,根本就无法得知血莲花的所在,更谈不上争夺血莲花了。

尚月忙着在布阵,凌云和那个黑狼也没闲着。凌云不知dào

从哪里解下七把寒气逼人的长剑,一抖身,七把长剑直直的插入到峰顶的巨石中,每把长剑都入石半尺有余。叶泊雨一旁看去,却认得出来,这七把按北斗七星方位插入巨石的长剑正好布成了青城派的看家剑阵—北斗七星剑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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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二章 凶莲(中)

北斗七星剑阵乃是青城剑派第一杀阵,也是青城剑派能与其它五大剑派平起平坐的一大筹码。究竟是哪一位前辈创建了北斗七星剑阵已经无从可考,但是,说起北斗七星剑阵来,那可是人人侧目,人人胆寒。

最让人称道的是,凌云的师父玄真的上一辈,也就是凌云的师祖云杜真人那一代,青城派连出了七位震古烁今的高人,号称青城七子,七位师兄弟个个剑法超群,修为高深,他们七位组成的北斗七星剑阵更是无坚不摧,无往不利,修行界无人能够当此一击。据说,当时的青城派盛极一时,名头远远的超过了现在的昆仑派和蜀山派。

不过,好景不长,不知dào

为什么,冠绝一时的青城七子很快就不知所踪,不知dào

是修行得道,百日飞升还是被人暗算,江湖中人众说纷纭,但是谁也没有个最终说法。

只有青城派日渐衰落,终于再也难以恢复往日的容光,被昆仑派和蜀山派再次超越。不过,就算如此,只要有北斗七星剑阵,青城派再怎么也是堂堂正正的六大剑派之一,谁也不敢轻视。

青城派的这些光辉往事,都现在都是大家津津乐道的大事,叶泊雨当然也知dào



再看凌云亮出来的七把飞剑,有的精光烁烁,有的黑沉沉的,毫无光彩,但是叶泊雨的行家眼里看来,每一把飞剑都绝非凡品,比起凌云自己背上的黑白双剑,至少都高出不止一个等级。

看到这里,叶泊雨不禁又是眼前一亮,暗自想道,凌云原来有这般神兵,当初自己跟凌云在白帝城夔门帮夜战的时候,要是他亮出七把任意一把飞剑,自己和紫嫣就只有束手就擒的份儿,哪里还能跟他战成平手。

其实,这七把飞剑正是当初青城七子的兵器,乃是青城派的看家之宝,而当时的凌云只是掌门大弟子而已,哪里能有资格拿到这样的神兵利刃。

尚月布好自己的照妖大阵之后,默默的站立在一边,睁大了双眼,但是他看的却是脚下的巨石,凌云那七把震世骇俗的飞剑根本没入他的法眼。

七把飞剑一入地,立kè

就散了神光,变的黑沉沉的,隐入了黑暗之中。不经意间根本都看不到。

凌云布好了剑阵,也面无表情的退立在一边。

此时,在五面铜镜反射的星光越来越强,奇怪的是,星光强到了一定程度,反而不再往四周散射,变成了一道炽白的亮光,直直的射在峰顶最中间的一块巨石上。没有了星光的反射,周边又一下子暗了下来。

叶泊雨这才注意到那个一直没有说话的黑狼。却见黑狼掏出一只厚厚的鹿皮手套戴上,不知dào

从哪里拿出了一个黝黑的口袋,也看不出是什么动物皮的。黑狼拿着这只口袋,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有一把的细小颗粒状的药物,仔细的撒在峰顶的每一寸地方。

叶泊雨看的仔细,这些药物抓住手里是丹红色,细小好似砂砾一般,撒在遍是岩石的峰顶上,根本就察觉不到。

撒完了药物,黑狼藏好了皮口袋,摘了鹿皮手套,从怀中掏出四株还开着花的枝叶来,传声说道:“这是避毒花,大家把它藏在怀中。”

大家瞪眼看去,递到自己眼前的就是一株绿色的枝条,绿莹莹的枝条上还长着十几片深绿色的叶子,上边还开着一簇簇的小白花,拿在手里,一阵阵淡淡的花香飘了过来,很是好闻。

叶泊雨不知dào

这是什么花,但是看着一点儿也不讨厌,伸手接过,看尚月和凌云都默不作声的藏在了怀中,自己也就依言藏好。

此时,只见五面铜镜反射的星光已经亮白的不能直视,在它的照射下,峰顶中间的巨石也是越来越亮,慢慢的变成了半透明状。只见青色的石头纹理之下,一开始是朦胧的一团,好像是云雾一般。

叶泊雨现在也明白了,血莲花一定就在这块巨石之下,而这块巨石,也许就是什么守护妖兽的封印。

尚月的传音又传到了神念之中,“大家注意,血莲花的封印马上就要露出原形,封印一旦现形,我们就同时用最厉害的手段一起攻击,打开封印,就能看到血莲花。”

大家都紧紧的盯着那块巨石,暗自凝结真元,谁也没有答话。

渐渐的,巨大的岩石终于变成了完全透明,彻底露出了里边的一团团云雾状东西,那些云雾状的东西飘忽不定,又好像水银一般流动不定,生生息息,却又不会流淌到外边。

叶泊雨的地眼能够看到,这一团团的云雾下边,有一股无法形容的巨大力量,这股力量非正非邪,非魔非道,是自己从未所见过的。

不自禁的,叶泊雨一瞥眼看了看身边的凌云等三人,只见尚月的神色越来越紧张,手紧紧的握住长剑,隐隐能看到他握剑的手青筋突起,微微发抖,显然也是非常的害pà



凌云还是脸色苍白,面无表情。不过,从他的眼角中,叶泊雨还是看到了一丝的紧张和恐惧。

黑狼嘴里念念有词,不知dào

是在念什么咒语,还是自言自语,不过,此时此刻,谁也不会注意他在念什么。

这些云雾状的东西失去了巨石表层的掩护,直接暴露在星光之下,就好像雪狮子遇到了火,很快就一团团的消失不见了。

终于,云团消失殆尽,众人眼前突然大亮,大家忍不住一声惊呼,齐齐向后退了一步。

不过,众人的惊讶也就是转瞬之间,叶泊雨定睛看去,原来,云团下边是一块不知dào

有多厚的坚冰。坚冰反射星光,这才让人眼前大亮。

“快!这就是血莲花最后的封印!”尚月的传音一下子激动起来。随之,他手里的飞剑化成了一道白光,重重的砍在坚冰之上,当的一声巨响,众人看去,却只见尚月的飞剑被震的高高弹起,而那块坚冰之上,只是多了一个不显眼的白点。

叶泊雨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心道,自己在上都千年冰洞中见到的千年寒冰也没有如此坚硬,尚月的功力虽然远不如自己,但却也是炼精化气后期的高手,再加上他手里的那把也不是凡物,如此凌厉一击,那坚冰却是纹丝不动,到底是什么样的妖兽,竟然能布下如此厉害的封印。

尚月冷哼一声,收回了自己的长剑,左手一翻,手里已经多了一把精光灿然的短剑,这把短剑叶泊雨见过,就是在六派剑道大会上,尚月用来对付凌云的那把宝剑。对这把短剑,凌云更是深有体会,知dào

尚月是使上了看家本领。

旁边的黑狼闷哼一声,手中平白的多了两把蓝汪汪的弯刀,薄如纸,弯如月,一撒手,就齐齐的向着坚冰砍去。

凌云也更不迟疑,背上的黑白双剑飞起半空,朝着坚冰不断的劈下。

但是,那道坚冰在三人的一轮攻击下,就是多了几个白印子而已。

“叶泊雨,你还不快快帮忙!”尚月看叶泊雨还在袖手旁观,不由的大喝一声,“血莲花的开花时间马上就到,那个时候,如果我们还没有破开封印,那可就白来一趟了。”

叶泊雨看他们三人确实是全力施为,自己也不再怠慢,神念一动,早已经蓄积好的元阳真元催动起来,手中的两把吴钩剑跃到半空之中,腾腾的火光上下缠绕,终于幻化出火龙的原形,十几丈长的火龙长嘶一声,巨口一张,两团巨大的火球轰然向着坚冰撞了过去。

以火克冰,当然是最好的办法。

十几丈长的火龙一现身,尚月和黑狼脸上立时变色,凌云脸色不变,但是三人却不约而同的收回了自己的兵器,齐齐的看着那两团巨大的火球。

火球映的半空中都是一片红光,轰然撞在坚冰之上,果然,坚冰清脆的一声响,冒出了浓浓的一阵白烟,相比之下,火球却是迅速的变小,坚冰没融化多少,火球就彻底消失不见了。

虽然效果没有想象中的好,但是比起尚月等三人的努力来,那已经是天差地远了。尚月等人都脸露喜色,高兴的看着叶泊雨。

叶泊雨知dào

时间紧迫,毫不迟疑,两条火龙又是一声嘶吼,两团更为巨大的火球撞在坚冰之上,又化掉了更多的坚冰。坚冰不知dào

有多厚,不光挡住了大家的视线,也挡住了大家的神念。叶泊雨等人只能隐隐觉得坚冰下边有强dà

的力量,但是其他的,就一丝一毫都察觉不出来了。

半盏茶的工夫,几十个巨大的火球已经撞击在坚冰之上,坚冰至少被削薄了几丈深,但是仍然看不到底。

叶泊雨不禁心里着急起来,谁知dào

这坚冰到底有多厚,要是还有十几丈厚,甚至几十丈厚,血莲花隐藏在山腹之中,上边全是厚厚的坚冰,那自己没几个时辰,甚至十几个时辰根本就破不开这坚冰。真要是那样,自己可就前功尽弃,白白的千里迢迢,来天山一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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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三章 凶莲(下)

想到此处,叶泊雨一狠心,芥子空间中的元阳大阵一下子提到最高,红色的火焰变成了青白之色,源源不断的纯阳之力让半空中的两条火龙身形又暴涨了一倍。

两条火龙须发皆竖,仰天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怒吼声,红光一闪,竟然以快捷无伦的速度朝着地下的坚冰撞了过去。

如此巨大的声势,尚月等人虽然见多识广,也不禁有一些耸然动容。

说时迟那时快,火龙庞大的身躯撞击在坚冰之上,巨大的撞击力震的雪峰都在颤动,积雪簌簌落下,几座次峰被撞断,无数巨石在轰鸣声中跌下山崖,几乎是天崩地裂一般。两条火龙一撞之下,嘶鸣一声,奋力又跃起在半空之中。

叶泊雨等人关心的是坚冰,几人低头看去,果然,坚冰之下出现了一条深深的白色裂痕,裂痕周边还有无数的细小裂缝,同时,还能听得到坚冰中,冰层破裂的声音。

一股巨大的反弹之力震的叶泊雨真元一阵激荡,随之,好像有一丝冰线沿着自己的神念侵入到了自己奇经八脉之中,叶泊雨不禁打了个寒颤,心中大骇,这丝冰线如此厉害,眼看就要把自己冻僵在当地。情急之下,叶泊雨忙全力催动元阳大阵,这才化掉了这一丝的冰线。

体内的冰线一消失,叶泊雨又深吸一口气,感觉到芥子空间中的元阳真力并没有受到多大影响,就又运起十二分的真元,半空中的两条火龙身上的火焰霎时间变成了纯青色,龙吟一声惊天动地,又撞到了坚冰之上。

一声巨响,峰顶被撞塌了半边,轰然掉落在万仞的悬崖深处,半山中的千年积雪飞崩倒塌,漫天的冰屑散在空中,晶光灿烂,映衬着头顶上的星光,璀璨无比。

众人现在还顾不得这些,大家的目光都盯在峰顶坚冰之上。

冰屑四下散落,只见那块平整如镜的坚冰被撞开了一个丈许方圆的大洞,洞里黑黝黝的深不见底,雪岭之上,四下里安静的怕人,并没有像叶泊雨想像的那样,冲出一只奇形怪状的妖兽。

尚月紧紧的握着长短双剑,环顾看了看大家,右手一摆,事宜大家从洞里进去。

叶泊雨运起地眼,仔细观瞧,只见坚冰断层足有三丈多厚。叶泊雨知dào

,这种坚冰一定是天山雪峰积雪成冰,历经千年万年沧桑变化,早已经比任何岩石和金铁都要坚硬的多,要不是自己的吴钩双剑乃是离火之精的火龙所化,光靠自己的元阳大阵,恐怕连个裂缝也打不开。

黑洞深不见底,一股股寒气往外冒,看不到任何东西,只感觉里边有一种说不出的恐怖力量。

尚月架起飞剑,正待第一个跳到洞中,突然,一阵异香传来,沁人心脾……这种危险时刻,任何的风吹草动都有可能隐含着致命的杀机。大家微一错愕,立kè

都用功防备。

"不好。血莲马上就要开花了!"尚月惊呼一声,"大家赶紧跟我下去。"说着,纵身就跳下洞去。

此时,黑黝黝的洞里又有了变化,一阵淡淡的红光从洞底升起,笼罩在洞口。

"天山血莲,天山血莲。"一直沉默不言的黑狼满脸的喜色,喃喃自语了两声,一抖袍袖,也纵身跳了下去。

"叶泊雨,小心他们两人!"凌云阴沉着脸,从叶泊雨身边经过之时,低声说了一句话,没等叶泊雨反应过来,就一纵身,跳到洞里。

叶泊雨对尚月和那个黑狼当然是存有戒心,没想到凌云关键时刻还能提醒自己,心里还是一阵感激,愈发的肯定了当初的判断,凌云一定是有万不得已的苦衷,才被迫和尚月,黑狼走在一起的。

挥手收回吴钩剑,元阳真力布满全身,这才架起飞剑,跳到洞里。

洞里红光弥漫,两侧石壁宛如刀削,丈许方圆的深洞对于一个人来说,辗转腾挪是够大了。

越往下降,红光越是浓厚,相应的,那股彻骨的寒气也越来越冷,叶泊雨一直控zhì

着速度,没有敢下降的很快。不过,山洞毕竟也没多深,很快,就看到了洞底,说是洞底,其实还不知dào

是不是洞底,因为,到了这里,下边已经是翻滚着的红色气浪,就好像是地底深处的岩浆一般。最奇怪的是,像是岩浆,又没有一丝的热气,相反的是,一阵阵铺天盖地的寒意涌了,比起天山的雪峰来,不知dào

寒冷了百倍,千倍。而且,这里的红光已经粘稠的跟液体一般,浓浓的血腥气中人欲呕,要不是叶泊雨修行深厚,只怕早已经窒息了过去。

石壁边上是一个细细的石缝,叶泊雨一瞥眼就知dào

,尚月等三人不在洞底,应该已经从石缝中离开了。

"血莲花?"叶泊雨暗自想到,"难道这血莲花真的是什么邪物不成?否则,怎么会生在这等邪恶血腥的地方。"

就在这时,突然听到不远处有人轻轻的嗯了一声,声音很轻,轻到只能是把耳朵凑到嘴边才能听得到。这种声音,只能使人惊讶或者是害pà

的情况下,下意识的发出来的声音。

声音很轻,也很普通,叶泊雨听到却是吃了一惊,因为,他听出来,这个声音正是凌云发出来的。凌云不苟言笑,即使是面前天崩地裂也不会发出任何惊讶和害pà

的声音来,如果,他发出这种声音,那一定是因为前边,发生了极不寻常的大事。

来不及再想,叶泊雨一矮身,从石缝中飞了进去。

石缝只有尺许宽,两边也是光滑如镜。叶泊雨甚至能看到自己飞行中的影子。

时间很短,可能只是几秒钟,陡然就觉得两侧的压力一轻,自己已经飞出了石缝,迎面是几个黑影,叶泊雨忙一侧身,从一边绕了过去。

本来以为已经到了,一瞥眼间,却发xiàn

这里只是石缝中的一小部分而已。前边还是一条窄窄的石壁。而那几个黑影,也不是尚月他们,准确的来说,应该是几座石像。

之所以说是石像,因为根本觉察不到他们有任何的生息,也没有丝毫的灵力波动。

不过,这几尊石像可谓是雕刻的栩栩如生,精妙无比。一共五尊石像,看穿戴和面相不太像是中原人,他们几个个个都是五短身材,颧骨高高耸起,眼窝凹下,就连下巴短短的胡须都一根根的雕刻了出来。身上穿的衣服花花绿绿,到处是奇奇怪怪的花纹和配饰。一看就是苗疆之地的长相和服饰。

不过,这五尊石像却是都长大了嘴,双目直视前方,好像是看到了什么奇怪或者是可怕之极的事一般。他们的面部肌肉扭曲,像是在大声呼喊,可是呼喊出来的声音又凝固在空中,这种情景可谓是感染力极强,尤其是在这种诡异的场景中。

但是事情紧急,叶泊雨仅仅是扫了一眼,就不再多看。又火速从前边的石缝中冲了进去。

本来以为这次的石缝也会很快就过去,谁知dào

这次,足足飞了半刻钟,才发xiàn

眼前微微一亮,眼前又是几个黑影,看身形和穿戴,叶泊雨知dào

前边就是凌云他们几人,忙停下飞剑,站立在一旁。

这里已经是石缝的尽头,众人站立的地方,仅仅是一个丈许大小的石室,前后上下再无出路。石室中也是血光浓稠,功力稍差之人接近都难以接近。

叶泊雨看到凌云也站在其中,正要说话,突然斗室中毫无生气,尚月、凌云和黑狼就好像刚才看到的雕像一般,纹丝不动。

电光火石之间,叶泊雨心神一动,觉得周边事情有异,地眼一开,就发xiàn

自己所见只是一片幻像,忙挥剑虚空一劈,一道浑厚无比的剑qì

劈开了身前的血气。

只听的嗤的一声,就好像挥剑斩开一张白纸一样,浓厚的血气被当中劈开,转眼散去,露出斗室中的真zhèng

情形来。

哪里有什么斗室、石缝,周边的一切都变了模样,只有自己一人还独立雪峰之顶,明月在空,星光遍地,一阵寒气逼来,叶泊雨不禁的清醒了几分。

“怎么自己还在这里?”叶泊雨抬眼看了看四周,这里明明就是尚月他们布阵的地方,中间那块巨石就是地洞的入口。想到这里,叶泊雨看了看中间那块巨石,只见那块巨石在月光下青幽幽的泛着绿光,根本没有什么变透明的迹象。

“什么人能有如此厉害的幻术,让自己都没有察觉?”叶泊雨不禁有一些惊讶,他现在可是地眼的修为,就连天鸿真人和胆巴国师这等高手也只能在法术和修为上高过他,要想用幻术困住自己,那也是不可能的事。

难道这里还有什么人的修为比胆巴还要高不成,真要是那样的话,这个人岂不是马上就能白日飞升了。天下竟然还有如此的高手,怎么自己就从来没有听说过。

一时之间,皓月当空,残雪遍地,叶泊雨左顾右看,天地之间就好像就剩下自己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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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四章 幻象(上)

可是,尚月等三人又在何处?自己什么时候入的幻境?怎么自己一点儿察觉都没有。

叶泊雨一人一剑立于天地之间,茫然四顾,只听的四周万籁俱静,只有自己鬓角血管突突的响动,握着长剑的手也已经有点儿微微颤抖,这可是叶泊雨从未遇到过的情形。

这里地势空阔,随处一看,就能看到几十里外,奇怪的是,自己运足了真元的地眼却连几丈外都看不到,好像自己上下前后左右都有一堵堵看不到的墙,把自己的真元牢牢的锁在方圆之内。

叶泊雨略一沉吟,已知端的,莫非自己…

想到这里,叶泊雨更不思索,双手一挥,两把吴钩剑呼啸着直奔峰顶正中间那块巨石。果然,两把吴钩剑好像切豆腐一般,毫无阻碍的直直插入到巨石中,跟刚才坚不可摧的那块巨石根本就是不可同日而语。

“是了,自己果然还在斗室中。”叶泊雨心中依然雪亮,要破掉这种幻境,唯一的办法就是打破这个幻境。

血莲花可能已经开花,事不宜迟。叶泊雨也不再保留,伸手就拿出了自己的压箱底宝物。

要不是时间匆忙,要对付的这个还没有见过面的敌人太过厉害,叶泊雨绝对不会轻易亮出打神鞭。

十三截的鞭身黑黝黝的,古朴,深邃,没有丝毫光彩,叶泊雨刚刚拿出打神鞭,突然,鞭上刻的符箓发出淡淡的金色光芒,几百个金色的符箓幻化在空中,围绕在鞭身上不停的转动。

叶泊雨记得陆压叮嘱自己的话,打神鞭本来只能打神,对付人、妖、魔、鬼怪等只能发挥不到两成的力量,但是经过陆压的改造,加入了离火之精和佛家除妖降魔的法咒,变成了不光可以打神,还可以降妖伏魔,打遍一切邪恶之物的厉害法器。

离火乃是太阳真火,本来就是一切妖魔鬼怪的克星,佛家降妖除魔,对付鬼怪的法咒更是比道家法术厉害的多,有了这两大厉害法力,叶泊雨手中的打神鞭比起封神之战里姜太公的打神鞭自然是厉害了许多。

叶泊雨心神微动,打神鞭心随意动,雷霆万钧之势奔着峰顶中间那块巨石砸去,无数的符箓金光灿灿,那气势简直是要把整个山峰都砸成碎片。

这时,叶泊雨好像听到有人轻轻的咦了一声,声音飘忽不定,好像就在自己耳边,又好像从百里之外传来,听声音,好像是一个年轻女子的声音。

这等危急时刻,叶泊雨也无心思索,只当又是幻象。

那块巨石哪里承shòu得住打神鞭的一击,就好像烧红了的钢条砸到了豆腐上,一点儿声音都没有,那块巨石就被打成了齑粉,整个山峰也开始摇晃起来,轰然倒塌。

刹那之间,叶泊雨眼前一花,刚才还茫茫无边的崇峰峻岭消失不见,自己还在那个斗室中,尚月等三人还是泥雕木塑般的呆立在那里。

叶泊雨知dào

,他们三人也被困住了幻境中,能不能活着回来,就看他们能不能识破幻境,并且打破幻境回到现实了。

这么看来,外边斗室中那几个苗疆人的塑像,看来也是活人,他们几人肯定也是为血莲花而来,血莲花九十九年开一次花,这样看来,那些苗疆人可能是百年之前,甚至更早就被困在幻境之中。

一不做二不休,血莲花到底在哪里,自己怎么莫名其妙的来到这间斗室中。叶泊雨并不收回打神鞭,反而指挥打神鞭砸向密室的四面墙壁上。

就算真是一座大山,也当不起打神鞭一击,何况只是小小的一间密室。

密室的四面墙壁上的石块纷纷落下,血红色的浓雾也飞速的散开。叶泊雨垂手站立,静观其变。

清风徐来,星光耀眼。眼前的景象又变了回来,自己仍然站立在峰顶之上。一人一剑,不过,这次叶泊雨看到了尚月布置的照妖阵,一晃眼间,发xiàn

凌云的北斗七星剑阵的杀气笼罩,显然他的剑阵还在这里。

原来,自己一直就没有离开峰顶,所谓的黑洞和石缝、斗室都是幻象。

尚月、凌云和黑狼却不见了踪影。叶泊雨知dào

他们三人功力远不如自己,应该是还在幻境之中。不过,叶泊雨还来不及救他们,因为,他发xiàn

了一朵绝不寻常的花。

说是不寻常,是因为这朵花太大了。

现在的叶泊雨站立在天山的最高峰之上,往下看去,千百座被积雪覆盖的峰峦连绵起伏,尽收眼底。

而离叶泊雨最近最高的九座山峰分明就是一朵巨大的雪莲花,山上的积雪被打神鞭的冲击力震的所剩无几,露出了山峰上原有的红褐色石块,六座尖尖的山峰组成了花蕊,周边一圈较矮的山峰就是花瓣,山峰中红褐色的石头在皎洁的星光下,更是显得猩红如血。而自己所在的峰顶就是血莲花最中间最大的那一根花蕊。

“血莲花?”叶泊雨情不自禁的叹了一声。“难道这就是血莲花?”

果然,在尚月的照妖大阵之下,那块巨石的上空渐渐的长出一片片绿色的叶子,叶子刚长出来,就开始变成红色,而在红色叶片的上边,一朵晶莹剔透,拳头般大小,好像红色宝石雕琢而成的莲花正在缓缓的绽放。

“血莲花!”叶泊雨一声欢呼,正要上去。突然,只觉得铺天盖的一阵血腥之气压制的自己根本喘不过气来。

“不好。”叶泊雨感觉到有两股劲风袭来,忙挥剑一挡,只听的当当两声,自己手臂一声酥麻,丹田中气血一阵翻涌,手中的长剑差点儿没被震落在地。

低头看去,只见自己格挡在地的是两片黑色的精光闪闪的铁片,两片铁片都是莲叶般大小,说是铁片,其实只是类似铁片而已,其实根本不知dào

是什么材质做成的。

“哈哈。你终于现身了吗?”叶泊雨冷笑一声,横剑当胸。自己自从来到天山以来,一直很被动,连敌人的影子都没有看到一个。现在,终于敌人开始现身,虽然知dào

敌人修为远在自己之上,但是,总比一直跟看不见的敌人对战好得多。

没有任何声息。叶泊雨顾不得许多。轻轻的朝着血莲花走了过去。血莲花的花瓣晶莹剔透,下边的叶子也好像透明一般,整朵花飘浮在半空之中,无比的圣洁、高贵。

叶泊雨越走越近,心里的感觉也越来越强烈,一种忍不住的冲动想要让自己一把把这朵血莲花摘下来,放到自己的怀里。

血莲花离自己并不远,走了几十步就到了近前。近前观察血莲花,更觉得它充满了诱惑力,天地之间,没有比它更诱惑自己的东西了。

血莲花已经是伸手可及,叶泊雨伸出手来,只觉得自己现在平安喜乐,说不出的幸福和满足,他连防御的真元都没有提起,就要拿半空中的血莲花。

抬起的手马上就要碰到血莲花晶莹剔透的花瓣,此时,放佛能闻到花蕊中扑鼻的香气,是那么的幽香,那么的让人想抱枕而睡……

就在此时,突然一声惊天裂地的断喝声远远传来:“大胆妖孽,竟然敢尔!”说时迟,那时快,瞬间一道亮的耀眼的白光从天际而来,一下子就从背后撞在血莲花的花蕊之上。

当的一声巨响,眼前的血莲花瞬间消失不见了,好像有什么东西一声低低的嘶鸣,地上当啷啷掉下了一连串的东西。那道白光随之又回到了茫茫的天际之中,好像天上的闪电一般。

叶泊雨一下子惊醒了过来,这才发xiàn

自己伸着一只手,愣神在峰顶正中那块巨石的边上,手里的吴钩剑和芥子空间中的打神鞭一直在突突的乱跳示警,自己竟然毫无察觉。

地上掉落着几片亮晶晶的物事,就是刚才偷袭自己的那种铁片。

还没有等叶泊雨反应过来,就听的半空中一声怒吼,一个头顶双角,高高瘦瘦,面白无须的大汉在半空中大声喝道:“哪里来的凡夫俗子,竟然敢跟本王来抢夺血莲花,真是自寻死路!”

叶泊雨这才知dào

,要不是刚才那道白光从天而降,救了自己,自己现在恐怕早已经落入这个双角怪物的彀中了,死都不知dào

怎么死的。

“哼!你又是什么怪物?”叶泊雨神念微探,发xiàn

面前的这个双角怪物灵力大的惊人,修为高深莫测,自己根本探不出来。而且,他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股浓烈的血腥气,跟自己刚才在幻境中问到的那股血腥气一模一样,看样子这个双脚怪物非魔即妖,而且,那些幻境,应该就是出自他的手中。

想到这里,叶泊雨不禁的提起了全身的真元,打神鞭也在芥子空间中微微的颤动,好像是遇到了什么特异的事情,叶泊雨知dào

这是打神鞭的警示。

那个双角大汉一双眼睛好像要凸出来一般,死死的盯着叶泊雨,一阵强dà

无比的威压逼了过来。叶泊雨知dào

不好,忙借助元阳大阵的元阳之力抵御,这才勉强抵御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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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五章 幻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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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倒是有几件厉害法宝,难怪是有恃无恐啊。”那个双角人目运精光,好像能看穿叶泊雨的芥子空间似的,点点头说道:“小子,有封神法器在手,难怪能逃出本王的移魂大阵,不过,嘿嘿。本王好久没有吃过小道士了,今天算你走运,呆会儿给你个痛快的。哈哈。”

叶泊雨顾不得找刚才救了自己的那个人,只是冷笑道:“你到底是什么怪物?血莲花在哪里?”

“血莲花?就凭你也想得到血莲花。”那个双角人双目中又是一阵红光射出,巨大的威严让叶泊雨运足了十二分的真元才勉强抵挡得住。

那个双角人点点头,说道:“小道士,果然有点儿道行。不过,可惜啊,可惜!”说着,叶泊雨眼前星光万点,千万道寒光四面八方冲着自己激射而来。同时,一阵铺天盖地的血腥气迎面而来,浓厚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叶泊雨正要招架,突然又是那道白光迎面一晃,千万道寒光齐齐的撞到白光之上,叮叮当当一阵乱响,都被挡了下来,落在了地上。这回叶泊雨看的清楚,那些寒光原来是一片片蒲扇大小的鳞片。

“到底是哪里来的无名鼠辈,两次三番坏本王好事,还不快快现身出来,让本王取你的小命!”双角人一阵暴怒,大声吼道。

“哈哈。好你个小小的蛇妖,竟然敢自称什么本王,真是笑煞方家啊!”一声爽朗的大笑声中,一个白衣人缓缓从叶泊雨的身后站了出来,双手负在身后,气如渊岳,脸上似笑非笑,正是叶泊雨在脱脱王府见过的封一寒。

“封大哥,原来是你。”叶泊雨这才明白原来又是封一寒救了自己,转念又觉得自己太笨,天底下有如此剑术之人,除了这位神mì

的白衣人之外,应该更无他人!

封一寒冲着叶泊雨点了点头,转身看着那个双角人,沉声说道:“老朋友,才不到一百年,就不认识在下啦?”

“哼!我当是谁,原来又是你!”那个双角人脸一沉,怒声说道:“上一次就是你坏了我的好事,让你侥幸逃脱,今天,你又来寻衅,这可是你自己找死,须怪不得本王。”

封一寒仰天一声大笑,转过身来,怒声说道:“小小的蛇妖,你三百年来,守候血莲花也就是了,为什么还要杀害千年个无辜的采莲人,就你这种残暴的妖物,还妄图白日飞升?真是白日做梦!今天,就是你的死期到了。”

双角人眼中的血光越来越浓,好像要爆裂开了。终于嘶吼一声,手中突然多了一柄明晃晃的钢叉,只见他钢叉在半空中轻轻一搅,叶泊雨只觉得身边的灵力被迅速的搅动,从自己身边流走。

四面八方的灵力好像一根根透明的麻绳一般,被双角人的钢叉搅动着,以他为中心汇集成一张大网,整个峰顶风声大作,就好像飓风来临一般,飞沙走石,无数的雪花夹杂着石砂在半空中飞舞,刮得人别说睁眼了,只觉得整个人都要被刮倒天上一般。

封一寒神色不动,双手仍然是负在背后,衣袖呼呼生风,看着双角人,鄙夷的说道:“蛇妖,这么多年来没见,你没什么长进啊,看来你在天山空守了三百多年,血莲花的神力你可是一点儿都没有得到啊。”

所谓天生异宝,异宝周边必有灵物看守。三界之中,九天十地,人界可谓是灵力最为稀薄之地,封神之战之前,神人并立,都在人界修行,那时候的人界灵力充沛,封神之后,神界升入三十三天,连接人界和神界的万年神树也在不久之后消失不见,人界再也难以靠万年神树吸取天上的灵力,加上中原地带人口泛滥,灵力可谓是越来越淡薄,那些所谓的天生异宝,无不都是饱受日月精华,没有了灵力,哪里还能有什么天生异宝。

不过,即使如此,人界还是有几处灵力充沛,适合修道的洞天福地。五岳三山,六大剑派还有数不清的人迹罕至之地,都藏有数不清的奇珍异宝,但是,这些地方不光是人迹罕至,更是处处都充满了凶险,毒虫蚁兽,长虫巨蟒,更有那修liàn

多年的魑魅魍魉,精灵山怪,都在互相争夺残杀,弱肉强食,到后来,往往越是珍奇的宝物,越是有厉害之极的灵物把守。

天山地处万里戈壁,万年积雪覆盖,方圆数千里不见人踪,千百个山峰,千百道积雪消融的河流,无边无际的戈壁和雪岭,共同铸成一道坚不可摧的防线,使得多少年来,这里别说人了,就是生灵都罕至,这才孕育出绝顶的宝物天山雪莲。

而现在的天山血莲又是如何而来,叶泊雨还不得而知,只是知dào

,血莲的作用和神效绝对远远强于普通的雪莲,甚至是千年雪莲。

双角人被封一寒彻底激怒了,钢叉往前一送,凝结在一起,好像麻绳织成的大网一样的冰雪好像巨大的龙卷风一样,朝着叶泊雨和封一寒两人袭来。

龙卷风还在离自己十几丈远处,叶泊雨就觉得身边的寒意逼来,自己好像身处寒冰水窟中一般,冷的浑身发颤,忙运起纯阳真元,与之相抗,才觉得稍稍好过一些,真没想到,在这个双角人手里,冰雪之力竟然是如此的威力无比。

封一寒摇摇头,衣袖轻轻一拂,也是一股劲风飞出,两股劲风相遇,在山峰之间发出嘭的一声巨响,

封一寒看似潇洒无比,不费丝毫真力,其实已经是用上了浑身十分的真元,一击之下,只觉得心血澎湃,心中暗道,这个老蛇妖三百年来果然是没有白白浪费,功力何止是翻番啊,自己到不可太过小觑了他。

“小蛇妖,你就这么点儿能耐啊?看来你这么多年真是浪费了。”封一寒微笑着摇摇头,看来是故yì

要激怒双角人。

双角人冷哼一声,也不答话,手中的钢叉又是一挥,又是一阵飓风吹过,这下不仅仅是彻骨的寒意,只见刚才还星光遍地的大地突然变的天昏地暗,天地之间变成了血红色,皎洁的月光变的血红,好像一块血淋淋的肉块。

飓风之中鬼哭神嚎,一阵阵哀嚎震动天地,整个天山就好像是人间地狱一样。叶泊雨突然想起,自己在幻境中遇到的也是这般情况,看来这个双角人真的是妖魔一类。

封一寒仍然不动声色,傲然站立,叶泊雨正要出手,突然一丝细细的声音传到了自己神念之中,正是封一寒给自己传音,“叶老弟,这个蛇妖非常了得,愚兄可能不是它的对手,我现在拖着它,你赶紧绕到它的身后,血莲花已经开花,你要赶紧把血莲花采下来,否则,一旦被这个蛇妖吃到,它功力大涨,我俩小命休矣。”

叶泊雨这才知dào

,这位神mì

的大哥原来一直是故作镇定。虽然很想知dào

这里边的缘由,血莲花又有什么用处,封大哥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但是时间紧急,来不及相问。神念探出,查看双角人两翼的空隙,只待他一露出破绽,就马上冲出去,寻找血莲花。

封一寒一挥手,那道白光停立在他身前,叶泊雨看的真切,正是那把不知名的锈剑。

“小蛇妖,受死吧。”封一寒脸色变的凝重,手中的白光变的越来越浓,周边的血光和冰雪靠近白光的三尺之外,就嗤嗤有声,纷纷的化成了白烟。

锈剑化作一点星芒,攻其一点,电一般的穿向双角人的肋下。双角人虽然兴风作浪,调动了天山方圆数十里的冰雪寒气为自己助阵,气场不可谓不大,但是,锈剑化作的那点星芒,却势如破竹的穿过了层层的血雾,劲力丝毫不减,看其动静,就好像要把双角人钉在后边的山上一般。

骆驼虽然强dà

,论气力,妇人和孩童跟之无法相提并论,但是,妇人和孩童却可以那一枚绣花针扎疼骆驼。封一寒的锈剑就是这个道理,攻其一点不及其余,让双角人的滔天劲力发挥不出作用。

看锈剑飞来,那双角人面色凝重,一点儿都不敢怠慢,忙挥舞起钢叉,一道厚厚的寒冰绳索挡在身前。

“快走!”封一寒低吼一声,大袖一拂,锈剑自身爆裂,化作无数点星芒,四面八方冲着双角人飞去。双角人万没想到,封一寒会自爆神兵,倒是闹了个手忙脚乱,忙收回了全部的灵力,连连舞动钢叉,才勉强护住全身。

就在这时,叶泊雨看双角人两翼露出破绽,更不迟疑,忙驾起飞剑,风驰电掣一般,就要从双角人左侧冲出,去抢血莲花。

这个双角人在天山先后苦守三百年,三百年来寸步未离,就是为了得到血莲花。看叶泊雨冲出自己的防御网,不禁心里大急,心一横,一声巨吼,现出了原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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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六章 雪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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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角人原先只是天山山脚下的一只小小的雪蛇,误打误撞,在一次大雪崩后,竟然遇到了一株被大雪崩冲下来的千年雪莲。雪蛇哪里知dào

什么,一口吞下,谁知,这一口无意中平白得来了百年的功力,顿时开了六窍,有了心智,虽然不能脱离蛇体本身,但是却有了神智。

于是,这条雪蛇就开始自己躲在雪山之中,吞吐天地灵气,又是几百年以后,慢慢的,修成了自己的内丹,可以腾云驾雾。

兽类天生愚蒙,没有神智,虽然筋骨远远强壮于人类,但是没有开蒙,所以并不会修liàn

,而且即使开始修liàn

,也因为初期七窍不通,修行非常缓慢,所以,兽类修liàn

,主要就是为了脱离自己的兽形,只有摆脱了兽形,七窍开通,这才可以领悟上乘功法,修行也就事半功倍。

所以,一般而言,那些在各大门派中修liàn

个十几年的道士们,就可以轻易的杀死那些修liàn

百年以上的妖类,就是这个原因。

不过,妖类一旦能够摆脱兽形,能够幻化人形,那就是少则几百年,多则上千年的修为,一般的修道之人根本不是它们的对手。

这条雪蛇天赋奇缘,修成内丹以后,就游走于天山之间,专门挑成形的雪莲化为己用,一晃上千年,不知dào

吞吃了多少的天山雪莲,渐渐的,头上修出了双角,已经跟蛟龙一般大小。

雪蛇知dào

一般的雪莲对自己已经用处不大,它得知天山每百年会有一朵血莲花现世,这朵血莲花乃是天山亿万年的云母岩在万年积雪的作用下,被山底的岩浆地热慢慢的激化,变成了一道地热之源的气体,被山上的一朵雪莲花吸收,这朵雪莲花吸收万年地热之后,发生了根本形态的变化,原本至寒至阴的雪莲跟至热至阳的万年地热相遇,龙虎交汇,变成了平静内敛的温和之物,但是,纯白色的雪莲颜色终于变成了血一样的红色。

只需yào

吃下一株血莲花,自己的修为就会陡增三到四倍,用不了多久,自己就能白日飞升,化成妖仙。所以,雪蛇这才三百年不离不弃,死守在血莲花的身边,谁知dào

就是这样,仍然是好事多磨,每百年,前来争抢血莲花的修道之人不少,但都根本不是雪蛇的对手,反而给他吃下肚后,增不了不少功力,但就是这个封一寒,修为高深加上智力过人,自己的成仙之路竟然一再被这个白衣人封一寒阻挠,害的自己功败垂成,雪蛇岂有不恨封一寒,恨的牙痒痒的道理?

双角人哪里肯让叶泊雨轻易得逞,叶泊雨刚到他身边,双角人一抬眼,一道厚厚的冰墙挡在叶泊雨身前。

此时,封一寒太过厉害,比之双角人也就稍差半筹。双角人十成功力有九成在对付封一寒,只留出一成的精力防范着叶泊雨,叶泊雨一行动,双角人无奈,只好冒着被封一寒打伤的风险,分出真元来对付叶泊雨。

但叶泊雨此时的修为也非泛泛之辈可比,修为虽然比之封一寒差了一筹,但是手中的法宝却都是响当当的硬货,双角人一成的功力哪里能挡的住他!

厚厚的冰墙挡在自己身前,看似坚不可破,实则只是强弩之末,叶泊雨当然看到眼里,身形根本不缓,吴钩双剑火光一闪,冲在身前,一下子就把巨大的冰墙撞得粉碎,随之,叶泊雨一闪身,就冲到了双角人身后。

双角人一声怒吼,叶泊雨只觉得眼前一根长长的黑影一闪,像是一根软鞭,又像是一根粗壮的软索朝着自己袭来。

没想到,双角人还有这么一手,匆忙中,叶泊雨低头避过,软鞭从自己头顶上扫过,一阵腥味中人欲呕。

看叶泊雨避过,软鞭异常灵活,跟着又横着着地卷来,叶泊雨无奈,只得停下身形,竖剑一挡。那条软鞭好像不敢跟叶泊雨硬碰硬,让过叶泊雨剑锋,从他身后拦腰卷来。

叶泊雨哪里肯跟他纠缠,双剑一左一右,齐齐的撞击在软鞭之上,只听的当的一声,地上掉下了几片亮晶晶的鹅卵大小的圆片,双角人闷哼一声,好像受了伤。

叶泊雨乘胜追击,双剑平削,将软鞭齐刷刷的削下一小截来,出乎意料的是,软鞭被削去的地方竟然血光迸射,腥气扑鼻。

叶泊雨不禁一愣,双角人怒吼一声,竟然不管正面的封一寒,转身朝着叶泊雨扑来。

"叶老弟,你把小蛇妖的尾巴给削了一截,小心小蛇妖找你拼命,你自己可要小心哦。"封一寒一声长啸,万道剑光又将双角人给拦了回来。

叶泊雨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自己刚才对付的那根软鞭竟然是双角人的尾巴,掉落的那些鹅卵大小的亮晶晶的圆片,竟然是尾巴上的鳞片。看来,这个双角人真是一条修liàn

几百年的蛇妖。

心里想着,脚下丝毫不停,乘着双角人又被封一寒剑光逼住,暴跳如雷的时候,架起飞剑,冲到了双角人的身后。

血莲花到底在哪里?叶泊雨这个问题在心中刚冒出来,就马上有了答案。

正前方悬崖顶上,一朵碗口大小的红色雪莲花绽放开来,悬崖垂直如刀削,星光下光亮如镜,所以血莲花开在悬崖之上非常显眼。

颜色虽做血红,但艳而不妖,隐隐又感觉花苞之中蕴含着巨大的灵力,比起刚才双角人幻化的那些假的血莲花,眼前的血莲花光明正大,一望便知,是真zhèng

的血莲花。

叶泊雨心中大喜,架起剑光就飞了上去。转瞬间已到血莲花身前,叶泊雨伸出手来,正要采下,突然觉得一股腥风抢来,悬崖突然裂开了一个巨大的口子,从里边伸出一个足有门板大小,血红色的巨口,两颗獠牙儿臂般粗细,朝着叶泊雨咬了过来。

万没想到,还能有如此巨变,叶泊雨吓了一跳,急切之间,身形向上一转,几乎垂直的向上飞去,堪堪的避开了这一击。

只听的脚下喀嚓一声,两扇门牙咬在了一起,发出了让人牙根痒痒的巨大声响。

“果然是蛇妖。”叶泊雨百忙中往下一瞧,好家伙,只见一张房顶大小的巨大的蛇头昂着头,嘴里几米长的蛇信子一吐一吐,灯笼大小的两只红色蛇瞳盯着自己,随时都有可能朝着自己咬来。

叶泊雨哪里敢怠慢,这只蛇妖已经有蛟龙般大小,看样子离白日飞升也就只差一步之遥了。得到了这只血莲花,蛇妖就能得道成仙。

封一寒在一侧冷冷的说道:“蛇妖,你伤天害理几百年,现在竟然敢现原形害人,今日就是你的丧命之期。”

蛇妖修liàn

几百年,已经能搞脱离本身躯壳,幻化成人形,自身功力远远超过封一寒和叶泊雨,要不是妖的修liàn

天性受到灵智的限制,修liàn

的进度远远低于人类,否则,哪里还用得了如此费劲。

蛇妖等待百年,等的就是血莲花开花的这一刻,如此关键时刻,哪里肯怠慢,一转身,几丈长的蛇尾一摆,一股劲风激起,朝着封一寒扫去。

同时,血红色的巨口大开,朝着叶泊雨咬去,巨口离着叶泊雨还有几丈远,旋风一样的血腥气激荡开来,中人欲呕。

封一寒哪里肯与蛇妖纠缠,一跃身就避过了蛇尾,人在半空,从虚空中拔出一把漆黑如墨的,不到三尺长的小剑,一弹指,电一般冲着蛇妖的七寸激射而去。

同时,叶泊雨也没闲着,吴钩双剑重重的砍在蛇妖的头上,削铁如泥的吴钩剑好像撞击在厚厚的墙上,被荡起数尺高,震的叶泊雨丹田隐隐发麻,再看蛇妖,头顶连个白印儿都没有。

蛇妖对叶泊雨的吴钩双剑不管不理,对封一寒貌不惊人的小剑却好像甚是忌惮,庞大的身躯一转,避过了封一寒的小剑,顺势一盘,几十丈长的身躯卷起一座雪峰的山顶,一使劲,喀嚓一声,居然把山顶折了下来,蛇尾一抖,整座山顶白晃晃的,铺天盖地的朝着两人压了过来。

如此阵势叶泊雨还真是头一次领教,当年看到上尘道长祭出番天印,巨大无比的威势已经让叶泊雨咂舌不已,现在没想到,眼前的蛇妖居然能将真的山顶掀了下来。

封一寒轻声哼了一声,不躲不避,那柄小剑在手中转了一圈,突然涨到成了无数倍,变成了巨大的一柄可以擎天立地的巨剑。封一寒一抬手,巨剑一下子插进了山顶中,巨剑又一抖,山顶破成了碎片。

叶泊雨刚嘘的一口气,只觉得眼前星光点点,白光耀眼,只见蛇妖巨大的蛇尾连连挥动,附近的山顶都被蛇尾扫了下来,随即又被蛇尾抖动,几十座的山顶都朝着封一寒和叶泊雨两人飞了过来。

“我命休矣!”叶泊雨一声惨呼,几十座山顶封住了两人所有的退路,避无可避,如此巨大的威力,自己要是硬碰硬,不被砸成肉酱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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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七章 雪蛇(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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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雪皑皑,冰雪飞溅,风雪中,巨大的峰顶朝着自己当头压下,落石纷纷从两侧掉落下来,发出沉闷的响声。

叶泊雨只觉得呼吸都是困难,哪里敢硬拼,只想着退到一侧去。但是千百座雪山顶漫天盖地,封住了自己所有的退路,直是退无可退,避无可避。

危急之下,叶泊雨正待现出自己的金剑法身,硬着头皮抵挡这雷霆般的一击。突然听的旁边闷哼一声,眼前一花,封一寒那柄擎天立地的巨剑划了个圈子,化作千百道巨剑堪堪的挡住千百座雪峰。

叶泊雨刚喘得一口气,突然又发xiàn

,封一寒的巨剑根本挡不住雷霆万钧的雪峰,嘠擦擦的几声大响,巨剑被压的深深的弯了回来。

不过,能缓的这一瞬间,已经是足够。

叶泊雨一声巨吼,腾空飞起几十丈,跃到雪蛇三角形的脑袋上,半空之中拔出早已经嗡嗡作响的打神鞭。双手执鞭,倾尽全身之力当头砸下。

雪蛇十二分的力量都在跟封一寒对峙,根本没有办法对付叶泊雨。眼睁睁的看着打神鞭砸在自己的脑袋上。

饶是雪蛇已经是修成蛟龙的修为,铜筋铁骨,但是,毕竟还是未修成大道,打神鞭重重的打在雪蛇头顶上。就好像巨石砸在刚刚上冻了的冰面上,一下子出现了千万道细细的裂纹,随之,雪蛇血红色的双瞳不相信的看了最后一眼叶泊雨,裂纹越变越深,终于吃剌剌几声闷响,雪山倾倒,变成了遍地的寒冰碎片。

“好家伙,居然已经不是血肉之躯,难怪如此强横。”叶泊雨收起打神鞭,看着遍地的冰块,摇摇头。

雪蛇一死,法力消失。刚才还遮天蔽日的雪峰一下子也消失的无影无踪。封一寒本来已经快要支持不住,压力一消失,他一下子虚脱在地,巨剑也变成了不到三寸长的小剑,落回到封一寒手中。

“封大哥,你怎么样?”叶泊雨忙冲到封一寒身边,探看他的伤势。

“死不了。”封一寒沉声说道:“你先别管我,快去峰顶,把血莲花拿到,晚了,晚了可就消失了。”

叶泊雨知dào

事情紧急,粗粗一看,封一寒好像也没有受什么大伤,就忙点点头,驾起飞剑,往前边最高的那座雪峰直奔而去。

雪蛇一死,它设立的封印失去了法力的补充,也同时消失了,月光下,万千座雪峰矗立在大地上,峰顶光滑如镜的悬崖之上,一朵碗口大小血红色的血莲花悬在半空之中,绚丽灿烂,分外显眼。

费尽千辛万苦,就是为了这一刻,叶泊雨心中狂喜,一伸手,就轻轻的把血莲花摘了下来,拿在了手中。

刚拿到手中,一阵彻骨的寒意瞬间游遍了自己的奇经八脉,一瞬间几乎将自己冻僵在当地。

叶泊雨一声惊呼,手中的血莲花几乎掉落在地,幸亏元阳大阵与自己神念相通,与之同时,大阵中的六阳真火源源不断的输送到奇经八脉中,与血莲花的奇寒相抗。饶是如此,彻骨的寒意仍然是懂的叶泊雨双目发黑,浑身上下哆嗦个不停。

挣扎着飞了下来,来到刚才大战雪蛇的地方,想要把血莲花交给封一寒处置,谁知dào

叶泊雨四处张望,白雪茫茫,月光当地,却哪里还有封一寒的影子。

叶泊雨正要用地眼查看,一低头,就看到了地上冰雪上,有人用用剑尖刻下了几个丈许大小的字,显然是封一寒所留。

“今日一别,有缘再见。”地上就留下了这么简单的八个字,叶泊雨查找了半天,想看看这位神出鬼没的朋友有没有留下其他信息,找了半天,却连一个脚印儿都没有发xiàn



叶泊雨知dào

这位老哥豪气干云,平生义气为重,这一次拼了性命来帮自己,绝对不是为了觊觎血莲花。也知dào

他既然走了,自己也找不到他,就摇摇头,心中暗自感激。

血莲花捧在手中,寒意越来越重,再也忍耐不住。叶泊雨突然心中一动,有了个好主意。

一手拿着血莲花,一手从自己的芥子空间中掏出一物,放在平地之上。正是自己从云中子小庙中得来的那座小神农鼎。

小神农鼎放在地上,叶泊雨忙把手中的血莲花扔进到神农鼎中。血莲花一脱手,寒意顿消。叶泊雨呼呼喘气,如释重负。

云中子的小神农鼎毕竟也不是凡物,血莲花一扔进到神农鼎中,就好像雪狮子见火,马上不见了踪影。

神农鼎中七彩烟云密布,氤氲满地,血莲花扔到了里边,别说出现叶泊雨想象中的剧烈变化,马上变成一颗金光灿灿的丹丸了,等了良久,竟然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叶泊雨心中惴惴不安,也不知dào

会如何。但是还有其他事情要做,也就顾不上再等了,反正神农鼎就在自己手中,有了动静自己不会不知dào

的。

天山位于极西之地,日出很晚,已经是辰时时分,温吞吞的太阳才慢慢的从东方厚厚的云层中升了起来,昏暗无力,一点儿热度都没有。

尚月、凌云和黑狼三人还被困住一开始的平台上,时间一长,必然也会变成在寒洞中的那几个被冻死的苗人一样。叶泊雨心里记挂着他们,忙驾起飞剑,去平台上救他们三人。

雪蛇已经化成碎冰,它布下的各种禁制和幻象也随之消失。一到了那座平台上,远远就看到了三个伫立在雪地上的三个人。三人已经被冰雪牢牢冻住,好像罩了一层透明的壳一般,上边又落满了雪花,要不是叶泊雨早就知dào

是尚月等三人,否则一定会犹豫一番,不知dào

这突然矗立在雪地中的是什么东西。

雪蛇虽死,但是它几乎已经通神的修为何曾了得。尚月这等修为的一派掌门到现在仍然被寒冰封住奇经八脉,虽然还有神念,但是真力却无法运行,被在脉络中被寒气截成一小段一小段,根本无法凝聚。没有了真力,神念也就困住体内,根本无法察觉外边的动静,而自己的眼睛、耳朵早已经被厚厚的冰雪封住,更是什么都看不到,什么都听不见。

这种感觉,比之什么都不知dào

或者比之死了更为难受。因为自己明明白白的知dào

自己被冰雪困住,心中在不停的呐喊,呼救,怎奈何一点儿动静都不出来。目不能视,耳不能听,心中充满了焦急和愤nù

,却一点儿都宣泄不出去,这真是生不如死。

叶泊雨绕着三人走了一圈,心中有了主意。他双手微微一挥,脚下的吴钩双剑借着丹田中的纯阳真火,烈焰燃燃,围着三人转了一圈,三人身上覆盖着的厚厚的雪花就无影无踪了。露出了冰层中三人的身躯。

透明的冰层没有一点点杂质,三人的衣服上的褶皱和眉眼间的皱纹都看的一清二楚。只见三人的表情都凝固在一瞬间,尚月和黑狼都是疾声大呼,张着嘴,圆睁双目,似乎甚是害pà

和焦急,双臂也挥扬在半空,好像是刚刚想要逃走,就被寒冰给冻住了。

凌云却是面目冰冷,眉目上扬,剑眉高高扬起,嘴唇紧紧抿住,一只手向前挥舞,一只手向后伸去,好像是在抓背后的黑白双剑,而背后的黑白双剑也有寸许长扬出了剑鞘,显然是凌云刚发xiàn

敌人,就被牢牢冻住。

叶泊雨知dào

时间长了,寒气侵入筋脉,对仨人的修为极为不利。忙催动真力,吴钩双剑上的真火火焰暴涨,腾的飞起,绕着三人不停的转来转去,想把三人身上的冰层融化掉。

却没想到,天山上的千年寒冰如此厉害,过了有一顿饭的工夫,三人身上的冰层也只是融化掉了薄薄的一层,要想把三人从冰层中救出,看来没几个时辰根本就是妄想。

雪层一去掉,三人隔着透明的冰层已经可以看到外边的情况,看到叶泊雨忙着在就自己,都心中大为感激,但是过了良久,收效却是甚微,又不禁的都担心起来,怎奈何神念被牢牢的封在冰层之中,身体僵硬,无法动弹,干着急没有办法。

叶泊雨现在也是着急万分,如此催动真元,自己虽然有元阳大阵,但是也是耗费太甚,时间一长,自己也受不了。而且他们三人如果久困冰中,经脉被千年寒冰入侵太久,就算最后被救出,也肯定会大损真元,甚至会消耗掉十几年的修为也不是没有可能。

尚月和黑狼倒还罢了,那个凌云虽然对自己冷言冷语,却是自己寥寥的几个朋友之一,自己怎么能见死不救。

但越是着急,越是无计可施,虽然是在冰雪纷飞的天山顶上,叶泊雨身上的衣服都已经被汗湿透,头上也不停的冒出白气,黄豆大小的汗珠不停的落在地上,把地面上的积雪倒是融化了一大片。

太阳越上越高,突然之间,一道光影闪过,转瞬即逝,叶泊雨一转念间,心里有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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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八章 迷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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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厚厚雾气和满天雪花挡在后边的初升朝阳一点儿光亮和热气都没有,阴沉沉的天地之间毫无一点儿生气。冰冷的峰顶上,叶泊雨丹田中真气运转,元阳之力几乎催动到了极处。

已经耗了快半个时辰了,叶泊雨正着急间,突然一侧目,微弱的亮光一闪。叶泊雨一瞥眼,顿时心中大喜。

原来,刚才的一点点亮光,正好是阳光照在一片铜镜上的反光。叶泊雨一扫眼,就看到了平台之上,露在雪外边的五面铜镜。铜镜本来是插在冰面上,完全露出来的。刚才跟雪蛇大战几个时辰,雪一直在飘飘扬扬的下着,铜镜几乎都被刚落下来的雪给淹没了。

叶泊雨心念一动就有了主意,手一扬,两把长剑绕着平台一个打转,平台上的浮雪纷纷化成水汽,消失在空气中。

露出的五面铜镜古色古香,按五行方位布置。叶泊雨催动灵力,吴钩剑不再围着三人,而是本着最中间的铜镜扑去。无穷无尽的元阳之力激射在中间“土”位的铜镜上,铜镜一晃,就把这股纯阳之力折射了出去,折射到另外一面铜镜上。五面铜镜正好互相处在各自的折射点上,于是,一瞬间,这一股纯阳之力在五面铜镜之间互相折射,越来越凝聚,越来越亮,不到半柱香时分,这股纯阳之力大亮,几乎照亮了整个天山。

这一阶段,叶泊雨不再催动自己的灵力,只是一边调息,一边目不转睛的看着五面铜镜,以防不测。

看这股真力越来越强,几乎快要自己无法控zhì

了。叶泊雨这才大喝一声,双袖一挥,这股巨大的真力被自己的另一股灵力一带,偏离了五面铜镜的轨道,直直的冲着旁边凌云等三人冲去。

几乎五倍于叶泊雨修为的巨大力道何等的厉害,估计人世间没有人能够使出如此大的力量。“轰”的一声,真力同时撞到三人身上,一下子就把三人轰出十几丈开外,向着身后的万丈悬崖掉落了下去。

叶泊雨早有准bèi

,两边吴钩剑一前一后,电一般激射出去,半空中托住三人的身躯,稳稳的把三人救了上来,放在地上。

三个人并排齐齐的躺在地上,身上的坚冰早已经化成了水汽不见,衣服在刚才的元阳真力冲击下,变成了条条缕缕,破烂不堪,细看之下,身上的肌肤也是红一片,黑一片,好像被天雷劈过一般。

叶泊雨神念微微一扫,三人虽然受伤严重,但也只是肉身上的伤势,真元未损,这才放下心来,从怀里掏出三颗当初元罡真人赠与的丹丸,一颗颗喂三人服了下去。

过不多时,听的三个人肚子里咕噜噜的一阵响,丹药的药力醒转开来,三人的经脉开始逐渐打通,丹田之气运行起来。叶泊雨知dào

三人不久就会清醒过来,也完全放下心来,自己也吞了一颗丹丸,盘膝坐在一旁打坐起来,刚才跟雪蛇一番生死决战,本就消耗巨大,又为了救三人,几乎耗尽了全身的真元,看三人无恙,再也支持不住,趁三人还没有清醒,赶紧调息休整。

天山之上,风雪飘飘荡荡,好像永不停息,不一会儿,飞雪就又落在三人身上,把三人盖在飞雪之下,叶泊雨身上也渐渐的落满了雪花,四个人变成了四具雪人。

不知dào

过了多久,叶泊雨运行了两个大周天,只觉得浑身真元充沛,再无倦意,就一声清啸,睁开双眼。

刚一睁眼,就看见尚月等三人也都是盘膝而坐,坐在自己身旁。凌云好像也是刚刚调息完毕,看着对面的叶泊雨,轻声说道:“叶泊雨,救命之恩,不敢言谢啊。”

叶泊雨摇摇头,站起身来,看了看三人,尚月和黑狼修为较浅,还在调息,凌云一个周天调息完后,虽然只是恢复了一两成的功力,但是,行动说话却是无碍了。

叶泊雨低声说道:“凌云师兄,你我虽然认识不久,一直有误会在身,但是同是正道中人,对付邪魔外道,乃是本分,何言相谢。”

凌云不善言辞,半天没有言语,过了一阵,才又说道:“叶泊雨,误会之事不用再说。你要是真想对我不利,刚才只要不管我等三人,我三人必然葬身雪谷。你大智大勇,凌云真心佩服。”

叶泊雨看他脸色还是没有半点儿血色,忙摆摆手说道:“凌云师兄,你过奖了,我一个后进之人,何来大智大勇,你伤势未愈,还是感觉调息休养,其他之事,暂时休再提起。”

凌云点点头,说道:“我等三人真是捡了一条性命啊。我们现在伤势太重,下不了山,那就再休养一天。”

叶泊雨看了看尚月和黑狼两人,看他俩气若游丝,知dào

他俩别说下山了,恐怕站都站不起来,就说道:“那好,三位继xù

调息,此地其他东西没有,灵力还算充沛,我再去找一些雪莲来,给三位补充真元。”

凌云不再说话,只是点点头,就又闭上眼睛,自行调息休养。

几人深处万丈悬崖顶上,千年寒气笼罩,滴水成冰,连飞鸟都难以过来。叶泊雨也不担心三人安危,何况平台之上还有剑阵和照妖大阵,就算有什么雪狼雪怪前来,也不是剑阵的对手。就驾起飞剑,去雪谷中找寻千年雪莲,为三人补充真元。

记得采雪莲的那个山谷在前边,上次采摘的那些雪莲都已经被柳飞絮和凤姑栽种到了芥子空间中,跟雪蛇生死决战之际,自己早已经把芥子空间封印,以防雪蛇的攻势伤及到她们两人。现在虽然雪蛇已死,但是千年寒气不可小觑,柳飞絮和凤姑可是抵挡不住分毫,所以叶泊雨要等下了山再打开封印。反正那个山谷中的雪莲无数,自己再去采摘一些即可。

沿着原路返回,从那条小小的狭缝中穿过,说来也奇怪,一条狭缝好像隔开了两个世界,狭缝的这一边寒气陡然减少,虽然还是寒风刺骨,却也是平常的寒气,稍稍有修为之人也能够勉强抵挡。

那个山谷也不远,片刻之间,就看到了大片的雪莲。叶泊雨正要下去,突然听到一丝说话声音传到了自己耳朵里。

茫茫天山,哪里来的人声?

叶泊雨神念涉及范围足有几十里,几十里之内,哪怕一根针落地,也瞒不过他的神念,说是有声音传来,其实离他还有十几里路远。

循着声音的方向,地眼一扫,就看到山腰之上,有一红三黑四个人影正在慢慢的上来,说话的就是他们几人。

仔细一听,叶泊雨已经明白,这四个人是来寻找凌云三人的。那个红色的身影不是别人,正是凌云的小师妹凌音,其他三人身着黑色棉袍,不是崆峒和青城派的道袍,应该是黑狼的属下。

看到凌音的倩影,叶泊雨心头不禁的泛上一阵暖意,这个小师妹乖巧机灵,跟自己甚是投缘,自己被凌云误会的时候,她还不顾自己危险,挺身而出,为自己辩解,叶泊雨也很是感动。

四人修为尚低,加上这里刚刚有过雪崩,道路都被积雪覆盖,山势陡峭,根本没有路可循,所以攀爬的速度很慢。四人也不敢高声说话,怕再次引起雪崩,只是低声互相商量,看凌云等三人能去到哪里。

叶泊雨一阵高兴,就要驾起飞剑,过去带着他们四人去找自己的师父师兄。刚走了几步,突然觉得还是有不妥,又停了下来。

犹豫了一阵,叶泊雨觉得还是不见为好,正要继xù

去采摘雪莲,忽然又是一阵低沉的嚎叫声传到自己耳朵里,叶泊雨听的正是那种巨型雪怪的声音,暗叫声不好,这种巨型雪怪,自己虽然不足为惧,但是对于凌音四人来说,却万万不是它的对手。

叶泊雨听的雪怪声音离凌音四人越来越近,知dào

雪怪已经盯上了他们四人,只是他们四人还不知dào

危险已经慢慢迫近。

凌音等四人在如此险恶的山崖上,脚下是万年冰雪覆盖着的悬崖,直直的插向天际,根本没有路可行,稍不注意,脚下一滑,可能就坠入了万丈深渊,粉身碎骨。

现在虽然是辰时时分,满天的彤云密布,雪花不大不小,一直不停,眼前连二十丈远都看不到,有时候撞到树上才知dào

前边有大树。四个人一开始还悄声议论,走到现在连话也不敢说,只是默不作声的低头赶路,路上谁脚下稍滑,旁边的人马上伸出手来拉住他。

凌音虽然胆大,但是一直在青城山修liàn

,很少下山,即使下山,也都是前呼后拥,有大群的师兄弟护着她,从来没有来到过如此险恶的地方。

悬崖越往上越是陡峭,四个人脚程越来越慢,每上行丈许,都要走上很长的时间。

就在山坡的转角处,一头小山般的雪怪正在瞪着血红色的双眼,死死的看着他们四人,摩拳擦掌,不停的低声嚎叫着,看样子,随时都有可能扑上去,享shòu

自己的这一顿美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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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九章 迷离(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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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音等四人浑然不觉身边潜伏的巨大危险,四个人只顾小心翼翼的赶路,目不转睛的盯着脚下光滑如镜的地面,走上十几部才敢抬头看看前方道路,跌跌撞撞的,别说有雪怪觊觎在一旁了,再往上攀上一段山路,恐怕就会葬身在脚下的万丈雪谷之中了。

身旁的雪怪低低一声吼叫,浑身的白毛根根竖了起来,一转身,双手的利爪突出半尺有余,明晃晃的好似十根钢叉一般。叶泊雨知dào

雪怪马上就要暴起伤人,这种情况下,凌音等四人可能一照面就会被雪怪击伤。

形势紧急,叶泊雨再也顾不得许多,手一指,吴钩剑悄没声息的化作一道白光,就要冲着雪怪头顶上的百会穴上刺下,百会穴乃是人六阳汇聚之处,一剑刺下,瞬间就会身死,一点儿声息都发不出来。

叶泊雨正要出手,突然不知dào

哪里好像有一道强劲的灵力一闪,眼前的雪怪哼也没哼的一声,软软的就倒在了地上,换成了一滩雪水,雪水马上就又冻结成冰,巨大的雪怪瞬间就化成了无形。

“什么人?”叶泊雨吃了一惊。忙运起地眼,四下里观瞧,只见飞雪纷纷落下,大地间一片苍茫,除了凌音等四人外,哪里还有什么人影。隐藏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自己居然丝毫没有察觉,如此高明的人物,自己哪里能轻易错过。

“到底是哪位朋友,还请现身,跟在下交个朋友如何?”叶泊雨神念不断的发出强dà

的信号,要是那个人还在周围几十里方圆,肯定能感受到自己神念中的信息。

谁知dào

过了一盏茶的时分,叶泊雨独立当地,根本没有收到任何的消息,也再没有察觉到丝毫的异状。

叶泊雨闭上了眼,正要再次发功,搜查周边的情形。突然心中一动,暗自叫声不好。忙驾起飞剑,电一般朝着凌云等三人调息的悬崖上。

凌云三人调息的那块平台就在不远处的悬崖之上,叶泊雨全力施为,须臾之间就赶到了,但这须臾之间,叶泊雨心中忐忑之极,好像过了许久一般。

“不好,果然中计了!”一到平台之上,叶泊雨就看到平台上空空如也,五面铜镜和凌云的剑阵还在平台之上,但是刚才还在打坐调息的凌云等三人都没有了踪影,疾风刮过雪谷,好像从来就没有他们三人一样。

平台之上,一点儿灵力涌动的痕迹都没有,显然凌云等三人根本没有丝毫的抵抗,凌云的剑阵和照妖大阵也没有启动,看来是凌云等三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受制于人,虽然三人刚历大难,功力大损,但是连反应的余地都没有,就被抓走,这个人的实力可想而知。

叶泊雨静立在当地,神念却是早已游遍方圆几十里,哪里还有一丝的动静。

突然,叶泊雨想起来一件事,心中大振,忙转身回去,去看凌音她们刚才登山的地方。

果然,再回到山腰中,刚才还在小心翼翼上山的凌音等四人也已经不见了踪影,放眼之下,只有山腰中浅浅的几排脚印,斜斜的插入到山后,好像在嘲笑着叶泊雨的无计可施。

饶是叶泊雨大阵大仗见过无数,但是现在还是忍不住着急起来,一股凉意从后脊梁升了上来,双手也开始微微颤抖起来。

不到一炷香的时分,自己就接连中计,被看不见的敌人耍的团团转,两个回合,自己不光是连对方个影子都没看见,凌云和凌音等七个人还被对方全部掳走,生死不知。

转眼之间,自己刚才还沉浸在杀雪蛇,夺血莲花,看到凌音的好心情消失的无影无踪,一股无名的怒火和恐惧占据了整个心头。

不过,叶泊雨毕竟也是有修为,见过大风大浪的人,愤nù

和恐惧只是在脑海中停留了一小会儿,就马上冷静了下来。

“这个神mì

的敌人到底是谁?他的修为明明在自己之上,为什么还要费精力玩这种把戏?”叶泊雨冷静下来后,一个有一个的疑问就涌上了心头。

“他为什么要抓走凌云他们?要说抓凌云他们,勉强还可以说是抓走青城和崆峒派的掌门人,那为什么要抓走凌音她们?”叶泊雨继xù

想下去,一个又一个的问题不断的涌上了心头,“这个人如此厉害,难道是刚刚来到天山,抓走凌云他们一行。”

转念一想,叶泊雨又马上否定了这个念头,这绝对不会是巧合。怎么就正好自己刚救出凌云他们,待他们正在恢复灵力的关键时候,利用凌音一行的行踪,骗开自己,不费吹灰之力的带走凌云三人。

这么一想,自己刚才跟封一寒苦战雪蛇的时候,这个神mì

人很可能就在一旁观战,而这个神mì

人并没有趁双方两败俱伤的时候出手,足见他的目的绝对不是自己和封一寒,也不是血莲花,要知dào

自己那个时候跟封一寒已经是强弩之末,别说这个神mì

人修为如此之高,就算是随便来上几个青城派二代弟子,自己也难以抵挡。

“看来这个神mì

人的目的只是凌云等人,跟自己无关。”叶泊雨想通了这一点,就慢慢的放下心来,因为他知dào

,凌云等人暂时应该不会有危险,要是这个神mì

人想杀害凌云他们,一刀杀了便是,何必费这等力qì

,掳走他们呢。

尚月和黑狼等人倒还罢了,凌云和凌音有危险,自己决不能袖手旁观。但是,叶泊雨四下里找寻了半晌,雪海茫茫,千山万岭,实在是不知dào

如何找寻是好,看着天色将黒,叶泊雨觉得还是先离开天山,回到玉门关,调整一下。

离开之前,叶泊雨先把平台上的五面铜镜收回,这种宝物可以将自己的功力放大五倍以上,而且可以当照妖鉴使用,也算是了不起的宝物了。

当然还有凌云的北斗七星剑阵,剑阵中这七把宝剑可都是青城派的镇山之宝,找到凌云之前,叶泊雨决定自己先帮他保存。

收拾停当,驾起飞剑,就离开了天山。

一下天山,叶泊雨就揭开了芥子空间的封印,让芥子空间里沉睡了两个昼夜的柳飞絮和凤姑逐渐的清醒过来。

柳飞絮和凤姑当然不知dào

雪蛇和血莲花的事情,她俩在封印中沉睡过去,现在醒过来,一时也不知dào

发生了什么事情,两人默默的看了一阵脚下的连绵群山,好像都在恢复空白的记忆。

过了一阵,远远的看到了玉门关的城郭,漫天黄尘之中,隐隐约约的露出了青砖城墙的一角,好像是一个巨人裸露着健壮的身躯,在黄沙中独自撑起一片天地,保护着自己怀抱中的土地。

看到了玉门关,叶泊雨才稍稍的放下心来,这几天死里逃生可谓是自己出道后最惊险的几天,好在柳飞絮和凤姑没受什么险,也拿到了血莲花,也可以算是不枉来一趟了。

柳飞絮和凤姑也好像回过来了神,一回神,两人就开始七嘴八舌的问了起来。柳飞絮先问道:“怎么我们回玉门关了啊?我们还没有拿到血莲花呢?现在回去,岂不是功亏一篑?”

叶泊雨还没有说话,旁边的凤姑就搭话说道:“柳姑娘,我们刚才好像是昏睡了一段时间,这段时间里,叶公子可能已经拿到了血莲花。”

“什么?我们昏睡?”柳飞絮尖叫一声,大声问道:“叶哥哥,怎么回事啊?我们俩怎么会昏睡过去?”

“这个嘛。”叶泊雨沉吟了一下,正在考lǜ

怎么跟她俩说这件事,还没等他想好,旁边的凤姑就又说道:“哎呀,柳姑娘,这你还不清楚吗?一定是叶公子怕我们俩受伤,这才施法让我们俩昏睡过去的,这是为我们的安危着想啊,是不是,叶公子?”

“这个嘛。”叶泊雨又不知dào

如何说是好,只好支支吾吾。

“柳姑娘,听说那血莲花在天山最陡峭最危险的雪峰顶上,而且那里有很多凶恶的怪物,叶公子想要得到血莲花,肯定是要豁出性命才有一线可能,我们俩修为不够,这个时候,可不能给叶公子增加负担了啊。”凤姑又插口说道。

“哦,这么说,我们可是拖了你的后腿了,成了累赘了?”柳飞絮哼了一声,幽幽的说道。

叶泊雨哪里还敢答话,轻咳了一声,低声说道:“是,哎呀,那个,前边就是玉门关了,我们总算可以调整休息一下了。凤姑,你对玉门关一定很熟吧?”

“别的地方不敢说,这玉门关吗,本来就是弹丸之地,我又几乎每年来一次天山,每次来天山就要在这玉门关呆上一阵子,那当然是熟了。”凤姑看出了叶泊雨的尴尬处境,就忙着搭腔,“你们两位想住在什么地方,我……”

“我们到底是怎么昏睡过去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柳飞絮低声说道,声音虽低,却是不容不答。

雪蛇和凌云的事儿,牵涉太多,叶泊雨不想提及,正想办法看怎么推诿过去,就听的凤姑低声呼道:“不好,他们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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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章 迷离(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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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泊雨其实早已经感应到了几道微弱的灵力逼近,但是就因为这几道灵力实在是太过微弱,根本不足以引起叶泊雨的兴趣,这才视而不见,不加留意。

听凤姑如此惊呼,柳飞絮忙问道:“凤姑,你说的是谁来了?”

“就是他们,肯定是他们!”凤姑恨恨的说道:“这些年里,就是他们一直在玉门关侵扰我们。”

“怎么,好像还是佛门中人啊?”叶泊雨听了凤姑的话,稍稍留意了一下,发xiàn

这几股微弱的灵力虽然弱,但是精神念力却相对强dà

,应该是佛门修行的弟子。

“什么佛门弟子!”凤姑沉浸在自己的愤nù

中,恨声说道:“他们是一群无恶不作的喇嘛,自从来到玉门关后,烧杀辱掠,做进了坏事,根本就是一群披着喇嘛外衣的强盗,不,比强盗还要下作。”

青庙和黄庙修行方式有很大的相似性,光凭这股微弱的灵力,叶泊雨分不清楚到底是和尚还是喇嘛。本来,他对这些喇嘛没什么兴趣,不过,为了回避柳飞絮昏倒的话题,叶泊雨又随口问道:“怎么回事儿?这里怎么还会有喇嘛?”

三人现在已经落在城外,为了不让别人看到,叶泊雨故yì

降落在离城很远的地方,反正到城里还有很长一段距离,凤姑抬起头来,看了看远处的巨大城郭,用手掠了掠鬓角的乱发,稍稍平静了一下,柳飞絮看到凤姑一掠眼之间,媚态斐然,心里暗道,这个凤姑原来还挺漂亮。

听的凤姑轻声说道:“说来话长。我刚来玉门关的时候,还没有见过这帮喇嘛。是近一两年来,这帮喇嘛突然出现在玉门关,一开始大家也不在意,玉门关本来就是龙蛇混杂,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谁知dào

,慢慢的,这些喇嘛开始大肆土木,一年里,不知不觉,竟然修起了三四座喇嘛庙。”

“喇嘛庙?”柳飞絮问道:“他们是要在这里讲法?宣扬喇嘛教法?”

凤姑轻轻摇摇头,缓慢的说道:“一开始大家也都这么想,这帮喇嘛建起喇嘛庙以后,广招弟子,宣传他们的教法。现在皇上推崇喇嘛教,本来也无可厚非。哪知dào

,没过多久,这些喇嘛居然很快的聚集起几百人,他们开始霸占关内的雪莲市场,强买强卖,低价收购,高价卖出,很快,我们这些靠雪莲为生的采莲人就活不下去了。”

“那,那凤姑你们这里厉害,就任凭这帮喇嘛欺负你们吗?”柳飞絮转过头来,看着凤姑问道。

凤姑又叹了一口气,摇摇头说道:“我们在江湖上刀头舔血,怎么能任凭人家骑在头上?一开始,我们就集结起采莲人,跟这帮喇嘛交涉,想跟他们划清势力范围,让他们按我们的规矩办事。

却不曾料到,这帮喇嘛不知dào

仗了什么人的势力,对我们根本不理不睬,照旧霸占雪莲市场。我们也不是省油的灯,就纠结起人马,到喇嘛庙跟他们理论,哪想到,这帮喇嘛个个道行深厚,几次下来,我们根本不是这帮喇嘛的对手,有几次,差点儿连命都搭上。”

柳飞絮扁扁小嘴,不屑的说道:“喇嘛横行,什么世道?难道这里就没有官府吗?”

“官府?”凤姑冷笑了一声,低声说道:“我的大小姐,你以为这玉门关跟京城一样吗?再说,就算是京城里的官府,也还不是听凭喇嘛横行?”

叶泊雨嘴上不说话,心里却暗暗点头,胆巴喇嘛横行京城,连皇上都管不了,更别说官府了。

听凤姑又说道:“官府不敢管,我们也只好忍气吞声,把生意做到了地下,再也不敢在喇嘛的眼皮子地下办事儿了。好在这帮喇嘛也只是控zhì

雪莲市场,对我们也不赶尽杀绝,我们还能苟延残喘,窝囊的活到现在。”

“那你们即使有了千年雪莲,也卖不上什么好价钱啊?”柳飞絮轻摇螓首,低声说道。

“哪里来的千年雪莲,要是千年雪莲这么好得,他们几个至于送命吗?”凤姑恨声说道:“不管怎么样,这笔账,我一定要找这帮喇嘛算过。”

“那这帮喇嘛就是来控zhì

雪莲市场的吗?”柳飞絮又问道:“他们是为了钱才来的吗?”

“奇怪就奇怪在这里。”凤姑摇摇头说道:“这帮喇嘛除了霸占雪莲市场之外,就只是修庙,再不做任何奇怪的事情,到也跟普通和尚差不多。每日里,庙里香火鼎盛,喇嘛们修行念经,很是热闹。我们倒是奇怪,他们根本不缺钱,也不用大把大把的花钱,为什么还要强行霸占市场?”

“钱有很多种用处啊。”柳飞絮大声说道:“谁嫌自己钱少啊。没准儿喇嘛攒钱准bèi

干什么大买卖呢。”

“不像。”凤姑摇摇头,说道:“我看这帮喇嘛神神mì

秘的,没准儿就窝在庙里,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买卖呢?什么霸占雪莲市场只是其中的一部分。”

听到这里,叶泊雨也对这帮神mì

的喇嘛产生了兴趣,也问道:“这帮喇嘛的领头之人是谁?凤姑你可知晓?”

“当然知dào

了。领头的是一个年过半百,满脸皱纹的老喇嘛,看着好像是一个好人,谁知dào

知人知面不知心。”凤姑想都没想就说道:“这些个喇嘛,可真是没一个好东西。”

“老喇嘛?”叶泊雨心念一动,又说道:“凤姑,你带我们去会会这个老喇嘛如何?”

“叶少侠,不用你帮我冒险,我自己会想办法报仇的。”凤姑摇头说道。

“不,刚才听你这么一说,我突然想起一事,想去查证一下。”叶泊雨忙解释道。

凤姑这才放下心来,忙说道:“这样啊。那好,一会儿进了城,我就带你去找那个老喇嘛。”

话音刚落,就听的旁边草地簌簌几声轻响,众人眼前一花,面前已经闪出了几个人。

凤姑和柳飞絮吓了一跳,退了一步,这才定睛观瞧,只见迎面高高矮矮站立着六七个人,个个宽袍大袖,头戴高帽,正是刚才还在大骂的喇嘛。

六七个喇嘛左右分开,中间闪出一个瘦小的喇嘛出来,别的喇嘛都是土黄色袈裟,这个喇嘛穿的确是大红色袈裟,头上戴的喇嘛帽又高又尖,几乎跟他的个子一样高,看起来甚是滑稽。

往脸上看,这个喇嘛满脸皱纹,每条皱纹都跟用刀精心刻出来一般,深深的嵌在皮肤中,密密麻麻,不知dào

有多少,光看皱纹,就觉得这个老喇嘛足有九十岁往上。

老喇嘛往前走了几步,离叶泊雨等三人还有几十步远,就停了下来,也不说话,只是默默的站在原地,双目低垂,半天不动弹,好像入定了一般。

凤姑吓了一跳,连连使眼色示意,想告sù

叶泊雨,这些人就是她刚才说的那些恶喇嘛。

叶泊雨其实早就知dào

这些喇嘛就在自己附近,他只是不在乎而已,这些喇嘛灵力微弱,吓唬吓唬凤姑还算可以,在自己面前,毕竟实力差的太远。看着这些喇嘛挡住自己的道路,他也不着急,想看看这些喇嘛到底想干什么,所以也不吭气,只是也默默的站在一旁。

柳飞絮沉不住气,一只手指着面前的老喇嘛,娇声喝道:“兀那喇嘛,我们跟你们无冤无仇,你们何故挡住我们的道路?”

那些喇嘛个个低眉垂目,好像根本没听到一般,头都没抬一下。

柳飞絮看这些喇嘛也不是凤姑所说的穷凶极恶的样子,就放下心来,又大声喊叫了一声:“你们这些喇嘛好生奇怪,挡住了别人的路却不说话,难道你们都是哑巴不成?”

那些喇嘛照样不理不睬,好像没看到柳飞絮这个人一般。

柳飞絮哪里受得了这个,刚要上前找老喇嘛理论,却被一旁的凤姑拉住,只见凤姑脸色凝重,冲着自己连连摇头,显然是说这些喇嘛危险,不让自己涉险。

叶泊雨对喇嘛一直没什么好感,看这些喇嘛大模大样在自己面前装样子,突然童心一起,就想恶作剧作弄这帮喇嘛一下,让他们知dào

知dào

厉害。

玉门关其实早已经被喇嘛们占领,他们明里是在传法修行,暗里控zhì

雪莲市场,几年里,玉门关的任何蛛丝马迹都逃不开他们的眼睛。

叶泊雨和凌云、尚月等人一进玉门关,就已经被注意到了,只是尚月和凌云的身份太过显赫,喇嘛们一时不敢轻举妄动而已。过了几天,尚月等人神mì

消失,喇嘛们也早就猜到他们几人前来,肯定是为了千年雪莲,只是那千年雪莲何等难采,他们自己是毫无办法,也就没拦着尚月等人。

刚刚接到急报,说是跟尚月他们一起消失的几个人回来了,喇嘛们这才忙埋伏在城外,一探究竟。

喇嘛们跟叶泊雨的修为相差太远,叶泊雨又刻意隐藏,他们根本无法感知叶泊雨的修为,只是以为叶泊雨跟凤姑一样,只是个普通的江湖人物而已,在他们眼里,真zhèng

值得对付的只有尚月、凌云和黑狼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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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一章 背后的秘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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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上当天,清冷的月光洒在玉门关外,零星的树林投下了稀薄的倒影,无边无际的沙漠在月光的照射下,更是显得寂寥空旷。

树影之下,两队人马对立在小道中。一边是几十个低眉垂目,入定的喇嘛,一边是叶泊雨和两个叽叽喳喳的女人。在凤姑的阻拦下,柳飞絮也只能在原地嚷嚷,不能上去跟喇嘛直接理论。

又过了良久,连柳飞絮都忍耐不了,正准bèi

坐下来沉沉睡去的时候。

终于,那个老喇嘛说话了:“几位从哪里来?要去哪里?”

柳飞絮早已忍耐不住,听的那个老喇嘛主动说话,忙跳起来说道:“老喇嘛,是你挡住了我们的路,这句话应该我们问你。你到底想干什么?”

老喇嘛看都不看柳飞絮一眼,也不在叶泊雨身上停留,只是看着凤姑。

凤姑看看叶泊雨,看他只是气定神闲的站在一边,根本不想理睬的样子,就一昂头,大声说道:“我们就定居在玉门关,刚才只是出去随意走走看看,不知dào

怎么冒犯了各位大师?”

凤姑知dào

叶泊雨厉害,但是也觉得叶泊雨寡不敌众,自己几人肯定不是这些喇嘛的对手,现在只能是委曲求全。她一番话看似谦恭,实则是软中有硬,叱责这些喇嘛不该管他人之事。

老喇嘛后边的一个中年喇嘛猛一抬头,双目迥然,直视着凤姑,厉声喝道:“玉门关外不远处就是万里戈壁,几位深更半夜到戈壁滩上游玩?”

凤姑的功力远不及众喇嘛,被中年喇嘛的威势震的身躯一晃,深吸两口气才强自稳住身形,尽量不让语音发颤,缓缓说道:“几位乃是出家人,难道还管的我们干什么不成?几位还请让开道路,否则,我可要报官了。”

老喇嘛轻轻点点头,低声说道:“女施主所言有理,与人方便,自己方便。施主如果有什么难为之事,我们慈悲为怀,也许帮的上忙。”

要不是忌惮这些喇嘛厉害,凤姑早就挥剑相向了。看着老喇嘛一脸的褶皱,不耐烦的说道:“我们的为难之事就是被你们这些喇嘛挡住了路,以至我们没法回家。”

那个中年喇嘛闻言一抬眼,满脸怒容,又待说话,被老喇嘛一挥手拦住,老喇嘛看着凤姑,低声说道:“不错,使我们挡住了几位施主的路,几位施主着急回家,这就请吧。”说着一侧身,让开了身后的道路。

老喇嘛让开了路,他身后的其他喇嘛也都齐齐的转过身,把路让了出来。

凤姑没想到这些喇嘛这么轻易的放过了自己,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看面前的喇嘛,又转头看了看一边的叶泊雨,叶泊雨假装害pà

,急声说道:“快,我们快回家去。”

凤姑无奈,只得一只手拉着柳飞絮,快步走在前边,几步就远远的把一众喇嘛抛在身后,叶泊雨不紧不慢的跟在两人身后。

转了几个弯,进到了玉门关城门,再也看不到远处的喇嘛,凤姑这才缓了一口气,低声说道:“我在城里有一处隐秘的所在,我们不如先去那里,稍事整顿一下,如何?”

柳飞絮没有主意。叶泊雨一来想尽快炼制血莲花,给梦瑶治伤,一来想查清楚这些喇嘛的秘密和凌云他们的下落,就点头答yīng

了。

此时天刚寅时时分,清冷的大街上一个人都没有,走过长长的青石板大街,来到一处用黄砂岩砌成的高墙前,高墙的旁边是一处破败的院落,却是用黄土泥坯砌成,这里就是凤姑说的隐秘所在了。

事实上,玉门关中到处都是黄砂岩和黄土泥坯的房屋,有钱人家都是用黄砂岩砌就高墙大院,没钱的小户人家,就只好用黄泥土坯做房子,反正这里到处都是黄砂和黄泥,取之不尽。

凤姑的家隐藏在这无数的土坯房中,当然是非常的隐秘了。破败的院墙中并没有上锁,凤姑推开木门,进到院内,叶泊雨和柳飞絮也跟在后边。院内是一个小小的天井,前边是一个黄泥坯小屋,凤姑推开小屋的门,伸出手来,做了个请的姿势。

叶泊雨看了看柳飞絮,示意柳飞絮先进屋。柳飞絮一摇螓首,进到屋中。本来以为屋里也是破烂不堪,又脏又乱。谁知dào

,一进屋,才知dào

屋里和屋外简直就是两个世界。

经lì

了十几天的奔波和劳累,连日来见到的不是寒冰飞雪就是大漠黄沙,看到精致的桐木床和丝绸棉被,柳飞絮一声欢呼,就扑倒在大床之上。

这间屋子完全是按照江南的格局来置办的,木门里是精致的珠帘,每一串珠子都是晶莹剔透,拇指般大小,发出柔和的光芒。

屋中正中间是不知dào

哪位名家的山水大轴,字画下摆放着两只宽大的太师椅和花梨木条案,条案上的盆景是一块太湖石,云蒸雾罩,好像是云雾缭绕一般。

屋里另一侧是一处精致的卧室,卧室里的桐木大床足有八尺见方,柔软洁白的丝绸被子,让疲惫不堪的柳飞絮真是无法抗拒。

而屋里的另一侧正中间摆放着一张巨大的八仙桌,几乎占满了整个一侧房间,黑漆油亮,一看就不是凡品。桌子上摆着的茶具白如羊脂,散射出柔和的光芒,叶泊雨和柳飞絮都是识货之人,一看就知dào

,这套茶具正是唐白釉中的上品,真zhèng

的价值连城。

看到这满屋子的奢侈摆设,柳飞絮不禁惊呼道:“凤姑姐姐,想不到你的家怎么奢华,凤姑姐姐你为什么在这个不起眼的旮旯里布下如此豪华的家呢?”

凤姑摇摇头,扑哧一笑,说道:“我的飞絮妹妹啊,你的凤姑姐姐大半辈子都在倒腾雪莲生意,这笔生意纯属刀头上舔血的买卖,能不能赚到钱且不说,随时还有送命的危险,所以有点儿钱就马上吃喝花个干净,根本没有钱留下来。再说,现在雪莲生意被那批喇嘛霸占,我们这帮散户只能偷偷做地下生意,根本没有钱,拿来的钱置办这些家什啊。”

“那就奇怪了,这屋子里的东西件件可都是价值千金,那你是怎么置办起来的?”柳飞絮歪着脑袋问道。

凤姑先让叶泊雨坐下,简单的用炉灶烧了开水,这才回头看看床上躺着的柳飞絮,摇头笑道:“真是大小姐啊,娇气。”

“凤姑姐姐,人家跟着你们走了这么多路,又是冰山又是飞雪的,现在躺一躺还被你们耻笑,真是的。”柳飞絮噘嘴嗔道。

叶泊雨也不用客气,一屁股坐在檀木太师椅上,拿起白釉茶碗,慢慢品着凤姑倒上来的清茶,一言不发。

“叶公子,飞絮妹妹。”凤姑坐在叶泊雨对面,低声说道:“两位是在下的救命恩人,实不敢再瞒两位,凤姑只是我的假名,在下真名黄凤英,乃是义军首领徐达将军的麾下副将。”

叶泊雨也吃了一惊,他虽然对凤姑的真实身份有过怀疑,却因为凤姑修为低微,并没有深究,没想到竟然是徐达将军的副将。

柳飞絮更是张大了嘴,一翻身从床上坐了起来,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凤姑一番,这才说道:“凤姑姐姐,真是没想到你竟然如此厉害,是义军的大将。”

凤姑看了看柳飞絮两人,脸一红,低声说道:“这几日一直隐瞒,还望两位不要见怪。”

凤姑话音刚落,柳飞絮就大声说道:“见怪什么!你是义军副将,乃是杀神的罪名,防人之心不可无,岂能随便告sù

他人,这也是人之常情,再说,你现在不也已经告sù

我们了吗?”

叶泊雨也点点头,说道:“凤姑你不必责怪自己,你快快将玉门关里,你知dào

的事情告sù

我们。”

“是啊。”柳飞絮也来了精神,大声说道:“这小小的玉门关里,神出鬼没的好几拨人,到底有什么秘密?凤姑姐姐,你就赶紧告sù

我们吧。”

凤姑点点头,低声说道:“叶公子,柳姑娘,也许我不该问,但是你们俩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不该隐瞒什么的。其实,我早已经看出你们二位不是普通人,我现在虽然不知dào

你们二位是哪一派人,但是我坚信你们绝对不是朝廷一派。”

叶泊雨点点头,没有说话。柳飞絮看了看叶泊雨,又看看凤姑,嘴唇动了动,也没有说话。

凤姑好像并不在意两人的态度,继xù

说道:“只要不是朝廷之人,就是我们义军的朋友。既然是朋友,又是这等危急时刻,我就大着胆子,将两位带到我这个密室里了。

叶公子,柳姑娘,这玉门关虽小,却自古以来都是兵家重地,关外各国,尽管没有驻兵,但各国都有密探在此,可能有十几个国家,甚至几十个国家,不管有无战事,小小的玉门关总是藏龙卧虎,在黑夜深处,在街头小巷,无时不都上演着生死之战。”

“凤姑姐姐,不,凤英姐姐。”柳飞絮插话说道:“你是说,这个玉门关里竟然有几十个国家的密探?那这里岂不是比前线战场更可怕?”

“这里就是前线战场,只不过是看不到硝烟的前线战场。”凤姑微笑了一声说道:“这里每天都在进行着你死我活的决战,现在,我们不就是在那些恶毒喇嘛的监视之下?还有,飞絮妹妹,你要是愿意的话,你叫我凤姑姐姐很亲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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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二章 背后的秘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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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冷、寂寥、恍惚。

戈壁上的朝阳也一如月夜中的冷月一般,毫无生气,照在石板大街上,照在破屋子上的窗缝中,除了能提醒世人,天已经大亮外,一点点朝气都看不到,感觉不出来。

“凤姑,你是徐达将军麾下的副将,你一定知dào

濠州目前的战况吧?”叶泊雨问道,他这些天一直在天山,没有前线战场的任何信息。

凤姑摇摇头,面带愧疚之色,说道:“叶公子,我一直在玉门关,每三个月才会回驻地,距离上一次到濠州已经有两个月了,所以前线的战况,我也不了解。”

叶泊雨点点头,说道:“原来如此。那这些喇嘛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错,我先把这些恶喇嘛的事儿说给你们听。”凤姑站起身来,轻轻转了个身,拿起水壶,给茶海添了水,给叶泊雨和柳飞絮的茶碗中又加上水,这才坐下来,轻声说道:“这些喇嘛的来历,我自己悄悄调查过,毫无结果。后来我试着我们的人调查过,反馈给我的结果是,他们应该是当朝国师胆巴的人。”

“胆巴?”柳飞絮看了眼叶泊雨,后边的话没有说出来。

凤姑停下了说话,马上追问道:“怎么?飞絮姑娘,你知dào

胆巴?”

“胆巴国师谁不知dào

。”柳飞絮眨了眨眼,马上说道:“就算是街上一个垂髫小孩子,也都知dào

国师胆巴。”

凤姑点点头,自嘲的笑了一下,“是啊,胆巴权倾朝野,世人皆知,是我自己偏处一隅,孤陋寡闻了。”

她顿了一下,低头打开桌子下的一个抽屉,取出一个火折子,点着了桌上的一支檀香,才歉意的朝着叶泊雨笑了笑,说道:“对不起,每次我紧张的时候,总会点上一注香。”

“龙脑冰麝香。”柳飞絮仔细嗅了嗅,大声说道:“我妈妈在家里也经常用这种香,不过她好像只是为了消除家里的,她自己所说的异味。”

叶泊雨瞪了柳飞絮一眼,凤姑笑了笑,接着说道:“雪莲再好,又值得几何?值得这位权倾朝野的国师费心。他们抢占雪莲为虚,真zhèng

的目的一定是为了控zhì

边界的情报机密。”

“不错。”叶泊雨点点头,说道:“可是这里远离中原,紧邻吐蕃、突厥,又是波斯、天竺的重yào

通道,虽小却异常重yào

,胆巴确实是要控zhì

这里。”

“一旦搞清楚胆巴的真实目的以后,我马上托人报gào

徐达将军,谁知dào

徐达将军的回话是,他现在在濠州苦战,一时还顾不上管这里的事,只是让我周旋,暗中摸清这些喇嘛的意图,但是不能轻举妄动。”凤姑又说道。

“说来惭愧,这些喇嘛个个修为高深,别说调查了,我连接近他们都绝无可能,这些年里,我没有死在这些喇嘛的手里,也可以说是命大了。”

“可是,现在好像那些喇嘛盯上我们了,我们不能一直就呆在这个小屋子里啊。”柳飞絮一骨碌爬了起来,又一口喝干了桌子上的茶。

“谁说我们要一直呆在这个屋子里了。”叶泊雨缓缓的说道:“你现在这么累,我们只不过是想让你在这儿好好休息一下。”

“是啊。”柳飞絮伸了个懒腰,娇慵的说道:“跟着你们在冰山窟里足足转悠了十几天,累了个半死,又稀里糊涂的来到这儿,真该好好的休息一下。”说着又一骨碌爬到了床上,躺了下来。

叶泊雨和凤姑对望一眼,都摇摇头笑了笑。凤姑说道:“飞絮姑娘说的是,累了十几天了,是该好好休息一下了。大家放心,这儿极其隐秘,那些恶喇嘛一时半会儿绝对找不到这里来。”

叶泊雨看了看微闭星眸的柳飞絮,又看了看凤姑,笑道:“正该如此。你们两位在这屋休息,我去隔壁屋。”

“叶公子。”凤姑看了看旁边的柳飞絮,笑笑说道:“隔壁屋是堆放杂物的,根本连下脚处都没有,你还怎么休息啊。要是你们不介yì

的话,这个屋完全放得下我们三人。”

“是啊。”柳飞絮也懒洋洋的说道:“反正地上的椅子我们也不跟你抢。”

“也好。”叶泊雨苦笑了一下,就又坐了下来。

得到小混元珠以来,自己一直无法控zhì

小混元珠,只能是摸索着一些脉络,在自己无意识的情况下,进入到小混元珠的内部,虽然有一点点进展,不过也只是千万里的长征迈开了万分之一步,每一次就连自己能不能顺利的脱离混元珠内部的混沌空间都不能保证,更别提什么在混沌空间内开天辟地,另立乾坤了。

自己修行《八荒剑qì

诀》以来,现在的这个阶段才是真zhèng

的入门阶段,才是真zhèng

的难关。能不能渡过这个难关,叶泊雨自己是毫无把握,要是照着这个速度修行,千年万年,甚至是千万年,自己都无法修行到下一个阶段。因为那个时候,自己早已经死了几十次,上百次了。

事已至此,急也无用。只能盼着自己早日参透这小混元珠的秘密,在混元珠内开天辟地,修出元婴,这样自己就又可以多个几百年的寿命。

柳飞絮和凤姑早已经睡熟,叶泊雨微微的整了整思路,把五面照妖鉴和凌云的宝剑收到自己的芥子空间中,拿起了茶碗,好整以暇的看着茶碗上白釉中的花纹。

外边的街道上轻轻的想起了脚步声,当然不是普通人的脚步声,因为,这些脚步声几乎就没有一丁点儿声音,相信,他们踩在雪地上,雪上也不会有一点点的脚印。

当然,屋顶上和房后几乎同时出现了这样的脚步声。灵力后提,介乎在灵台和丹田之间,显然不是显宗的修行功法。

“凤姑,徐达将军手下的黄凤英副将早已经不在人世了,是吧?”叶泊雨放下茶碗,缓缓的问道。

“不错。”凤姑也缓缓的坐了起来,发髻打开着,散乱的头发遮住了她大半个脸颊,“你怎么知dào

?”

“本来不知dào

,但从你告sù

我有黄凤英副将的时候,我就知dào

了。”叶泊雨看了看窗外,窗外投下朝阳的影子,窗楹的影子很清晰。

凤姑看了看身边,柳飞絮还在熟睡。她干脆站起身来,坐到叶泊雨旁边的太师椅上,看着叶泊雨,问道:“怎么,你认识黄凤英副将?”

“当然不认识。”叶泊雨笑了笑,头也不回的说道:“是你告sù

我的。”

凤姑用手掠了掠头发,也笑了笑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现在是在怀疑我?”

“不是现在,更不是怀疑。”叶泊雨转过身来,笑道:“是我一直都知dào

你是胆巴的手下,包括那几个死在雪崩中的人,都是你的同伙。”

“你!”凤姑一下子站了起来,顿了一下,又缓缓的坐下来,说道:“是吗?那你为什么到现在才讲?”

“因为我想知dào

胆巴在这里要干什么。”叶泊雨说道:“当然,顺便还想让飞絮好好休息一下。”

“好好休息一下?哈哈。”凤姑突然大笑了起来,边笑边说道:“叶公子,我现在不光是佩服你的修为高深了,更佩服你的自我解嘲能力和临危不乱的修为了。”

“你要是看到我在雪山之顶上的那场恶战,你可能早就不会这么惊讶我的修为了。”叶泊雨放下手里的茶碗,摇摇头说道:“凤姑,你现在把胆巴的阴谋和盘托出,还来得及。”

“哈哈。”凤姑忍不住又大声笑了起来,用手一指屋外,大声说道:“叶泊雨,我知dào

你修为高深,远在我之上。但是,你现在被几十个高手团团围在这里,而且你还中了我的软筋散,竟然还敢如此口出狂言,我真是没见过几个你这样的狂人,哈哈。”

“几十个高手?”叶泊雨笑道:“你说的就是屋外边那些,早上还见过面,打过招呼的喇嘛吗?”

“正是。”凤姑突然换了一副脸孔,恶狠狠的说道:“叶泊雨,你不要再跟我耍什么花样了?你快说,血莲花在不在你手里?”

叶泊雨一把把桌子上的檀香扯了下来,拿在手里,看着凤姑说道:“软筋散?好久没有听说过这种东西了?”

凤姑这才脸上变色,站起身来,后退了几步。

叶泊雨对凤姑的动作毫不理睬,低声说道:“你让你的高人都进来,我正好有些事要请教他们。”

“好,你等着。”凤姑有些慌张的看了看屋外,轻声的拍了两声手掌。掌声刚落,就听的门外脚步声响。

随即,大门被人推开,一个穿着大红袈裟的老喇嘛领头走进屋中,紧跟着又进来十几个大喇嘛,挤得不大的屋子满满当当。

老喇嘛不紧不慢的走进房中,抬头看了看坐在太师椅上的叶泊雨,又看了看旁边的凤姑,冲着叶泊雨沉声说道:“叶少侠,你果然如凤姑所言,修为高深,老衲连你的修为一点点都看不出来,不错。我等都不是你的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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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三章 背后的秘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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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已经是辰时时分,日上三竿,街道上渐渐的,人多了起来。远处的深巷中还断断续续的传来几声喝骂声和叫卖声,不远处的一片片土坯房中,早已经升起了道道青色的炊烟,把这个偏处大漠一隅的关城蒸腾出浓浓的生机。

深巷中这间沉寂了好一段时间的破院子却是不同寻常的热闹,十几个黄衣、红衣的大喇嘛挤在这处小屋中,每个人都低垂着头,一动不动,似乎入定一般。

“这位上师,你既然知dào

你们不是在下的对手,那为什么还?”说到这里,叶泊雨突然心中微微一颤,忙一个箭步上前,将还在沉睡中的柳飞絮轻轻送进自己的芥子空间中。

十几个喇嘛看似一动不动,其实全部的精力都在注意着叶泊雨,蓄势待发,叶泊雨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看着柳飞絮一个大活人突然之间,就消失在空气中,这一手大变活人可把十几个喇嘛震惊在当地。

领头的红衣喇嘛再也顾不得自己的身份,快步上前,大声说道:“叶少侠,你刚才这一手,是什么手段?你莫想用什么障眼法骗我们。”

一边的凤姑则是大声叫道:“快,快抓住他,他要跑了?”

叶泊雨对这个红衣喇嘛和凤姑看都不看一眼,昂头看着屋顶,大声说道:“既然高人至此,就请现身吧。”

红衣老喇嘛一脸的错愕,忍不住抬头看了看,却没有发xiàn

任何痕迹。凤姑冲着老喇嘛大声说道:“达拉上师,别管他胡言乱语,这家伙诡计多端,大家赶紧一拥而上抓住他,他要跑了。”

“叶少侠,你的修为果然是精进啊,三日不见,就让老朽刮目相看了。”一丝微弱的声音不知dào

从什么地方传到大家的耳朵里,像是微弱,却每一个字都清晰无比。

众喇嘛再也无法保持镇静,纷纷四下里观瞧起来,领头的红衣老喇嘛也不禁退后了几步,脸上变色,大声说道:“是谁?是谁在说话?”

“哈哈哈,在下知dào

你是谁了。”叶泊雨略一沉吟,抬头笑道。

“老夫就知dào

。”那个微弱的声音也好像在笑,“那日一别,一晃已是半载。”说着,众人眼前一花,面前已经多了一个身穿白袍,清瘦高大的老道士。

“你是谁?”凤姑尖叫一声,“你这个老道怎么会来这里?”

众喇嘛齐齐退后了几步,领头的红衣老喇嘛看着面前这个突如其来的老道,脸色变的苍白,大声问责道:“兀那老道,你是何门何派,这玉门关里可不容你生事。”

老道好像根本没听见,也没看到眼前这些个喇嘛一样,大袖一摆,又说道:“叶少侠,相逢不如偶遇,一杯清茶,叙叙旧如何?”

“道长相约,晚辈哪敢不从。”叶泊雨笑道,“道长先请,晚辈马上就来。”

“那好,叶少侠请。”老道一摆手,就又消失了。

叶泊雨回过头来,对着红衣老喇嘛一摆手说道:“这位上师,你也看到了,非是晚辈无礼,而是故人相约,晚辈先告辞了,后会有期。”

老喇嘛休养再好,终于也忍耐不住,双手一挥,厉声喝道:“姓叶的,你修为再高,也不见得是我们十几个人的对手,不放句话下来,今天你休想离开这里。”

“放什么话下来?”叶泊雨笑道:“不瞒你说,要不是我对你们有些个兴趣,早已经杀掉这个恶婆子,一走了之了。你们放心,我很快就会找上你们的。”

“年轻人,口气不要太大!”红衣喇嘛一摆手,后边十几个喇嘛一下子散开,团团把叶泊雨围在中间。

红衣喇嘛一声冷笑,刚要说话。突然觉得眼前一黑,天花乱坠,土坯房子的黄土一下子淹没了上来,身前身后都是黄土,刚暗叫声不好,就又自己脚下的土地在下陷,自己双脚没着力处,好像陷到了万丈泥坑之中,头顶上也堆满了黄土,自己要张口大叫,无穷无尽的黄土一下子从嘴里涌了进去,占满了喉咙,一个字都说不上来……

叶泊雨用土遁住了一众喇嘛和凤姑,摇摇头,轻轻推开门,一出去街上,马上就看见前边的一个茶摊上坐着一个高大的白发老道,忙快步迎了上去。

“天鸿掌门。”叶泊雨双手一拱,行了个礼。原来,这个老道正是前不久刚带领昆仑派,吞并了六大剑派的天鸿真人。

“好,叶少侠不必多礼。”天鸿真人脸上似笑非笑,一指旁边的长凳,“快快请坐,跟老道喝一杯这里的清茶。”

叶泊雨点点头,坐了下来,马上有店小二给端上了一杯茶。

玉门关僻处一隅,物产贫瘠,跟中原大地没法比,哪里有什么好茶。达官贵人喝的那些好茶,都是千里之外,耗费了无数人力物力,从江南运过来的。街头的茶摊上,那就只有最粗陋的黑茶了,是用一种黑茶的梗和叶一起晾制而成,茶汤黑红,喝起来苦涩无比。

不过,现在叶泊雨的心思可不在喝茶上。

对面的这位老道,前一段时间还是不同戴天的仇人,那日在青城山上,自己就险些成了他的剑下亡魂。而自己也一直恨他入骨,一直在想着报仇之法,只是忌惮他修为太高,法宝又多,自己苦于无法下手。

六派剑道大会之后,这个天鸿老弟又一次展示出了他的枭雄之才,不仅如愿以偿,当上了六大剑派盟主,竟然还以一己之力,合并了六大剑派,自己当上了总掌门,统领天下剑派,这可是千年之来,从未所有之事。

应对刚才那帮喇嘛,叶泊雨是何等的挥洒自如,面对着这个甚至有一些孤冷的老道,叶泊雨倒一时不知dào

该怎么好。

天鸿真人仰头就将一大海碗的苦茶喝干,抬起头看了看叶泊雨,点点头,笑道:“叶老弟看来是又有奇遇啊,你一身修为,亦正亦邪,加上机缘了得,用不了几天,就能远远超过老道,早证大道啊。”

叶泊雨不知dào

天鸿真人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知dào

自己跟天鸿真人相差太远,自己这点儿家底儿,肯定瞒不过人家。低声笑道:“天鸿掌门,你可太高抬晚辈了,晚辈这点儿修为,还不够你一哂呢。就算是再修liàn

一二百年,也难忘你的项背啊。”

“哈哈哈。说的好。”天鸿真人自己拿起茶壶,又倒了慢慢的一大海碗苦茶,笑道:“老夫说是偶遇,叶少侠肯定不会相信。老夫怎么也是一派掌门,没有偷偷下山的道理。哈哈。”

“愿闻其详。”不知dào

怎么回事,自从那天晚上,在蜀山山顶,两人说了几个时辰的话以后,天鸿真人在自己的心中,再也不光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而是变的多元起来,神mì

莫测,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痛快。难怪元罡老道和妙峰和尚那么两个老怪物这么欣赏你。”天鸿真人摸了摸下巴上的白胡子,赞许的说道:“叶少侠,老夫一直知dào

你在跟胆巴国师作对,连破他的阴风大阵,救了无数的生灵百姓啊。”

叶泊雨知dào

天鸿真人话中有话,但一时猜不透他什么意思,就只是干笑了两声,也没有说话。

天鸿真人似乎丝毫也不介yì

这个污秽小店中的苦茶,端起海碗来又是一饮而尽,这跟叶泊雨心中的那个养尊处优,高不可攀的昆仑派掌门形象可是一点点都不一样。

“叶少侠,当着明人不说暗话。”天鸿真人又说道:“你我在青城山初次相见,生死相搏,在你心目中,我天鸿一定是一个残杀无辜,十恶不赦的恶人,六派剑道大会上,老夫也知dào

,你是给元罡老道和妙峰和尚助拳的,你一直以老夫为敌,是也不是?”

叶泊雨看着天鸿真人,缓缓点了点头,一字一句的说道:“不错。直到现在,晚辈也把道长当做敌人。”

“好,好。”天鸿真人捻须大笑道:“果然是英雄出少年,敢当着老夫的面,说出这种话来的,老夫可是头一次见到。”

叶泊雨哼了一声,又说道:“不敢当。晚辈自知修为浅薄,天鸿真人要取晚辈性命,当真是探囊取物一般。但晚辈当着真人之面,也不敢说假话。何况,即使晚辈昧心说了假话,也瞒不过真人的法眼,还不如昂头说真话自在。”

天鸿真人赞许的点点头,沉吟了一下,才又说道:“你我虽然信念不同,但是,有很多事情,我们还是可以站在同一条战线上,是不是?”

叶泊雨也想了一下,点点头,说道:“不错。”

“叶少侠,你一直与胆巴为敌,也知dào

了胆巴的阴风珠计划。这一定不是叶少侠自己调查所得知,一定是有高人在背后指点。”天鸿真人紧紧盯着叶泊雨的双眼,沉声说道:“老夫也不想知dào

这位高人是谁,但是知dào

他一定是一位正道高人。可是,这位高人既然不便出手,光靠叶少侠和元罡老道、妙峰和尚这些人,恐怕一时还难以扳倒胆巴。”

“这么说来。”叶泊雨也看着天鸿真人,沉声说道:“道长是要跟晚辈站在一边,一起对付胆巴了?”

“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这么说。”天鸿真人收回目光,低声说道:“你我现在似友非友,似敌非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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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四章 战阴风(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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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门关虽是小城,辰时时分,大街上也已经车水马龙,走车贩卒,各式早点面摊都已经络绎出现在街道上,人来人往,热闹了起来。

叶泊雨一头雾水的看着天鸿真人,听天鸿真人说了半天,就好像在听天书。忍不住插言问道:“道长,恕晚辈愚笨,刚才道长说的那番话,晚辈一点儿都没有听明白。”

“叶少侠,你此时不必明白。”天鸿真人说着,长身而起,“老夫带你去一个地方,你一到便知。”

说着,离席而去,转身就走,一转眼就消失在街角的转角处。

叶泊雨顾不得犹豫,忙丢下一锭银子,快步跟在后边。

大街之上,商家小贩众多,两人没有御剑,只是疾步而行,其实即使只是这样,已经够惊世骇俗的了。

天鸿真人肩不动,腰不移,长袍之下,脚不沾地,宛若贴地凌空飞行一般,叶泊雨也忙展开土遁之术,紧紧的跟在后边。以往土遁,唯恐速度不快,哪管其他。现在一来要控zhì

速度,跟天鸿真人并肩而行,二来平日里土遁,暴土扬烟,一道黄尘,绝尘而去,现在还要隐藏住土遁时候,带着来的土尘,光这两点,就把叶泊雨弄的手忙脚乱。

“很好啊。叶少侠。”天鸿真人微微侧目,欣赏的看着叶泊雨,低声赞道:“叶少侠土遁之术也能够随心所欲的控zhì

,照老夫来看,不光是六大剑派弟子们无一能及,纵观天下,同一辈的弟子们能跟叶少侠比肩的,也没有几个。”

叶泊雨光凭自己的灵力催动身形,没有借助玄龟甲的元阳之力,勉强能不动声色的跟天鸿真人并肩而行,已经是极其不易,听天鸿真人如此赞赏自己,只好催动元阳大阵,让元阳之力调动身形,这才说道:“道长谬赞了,实不相瞒,晚辈现在是竭尽全力了。”

叶泊雨的窘态,天鸿真人哪能不知,笑了笑又道:“叶少侠不必过谦,老夫在你这个年龄,也就是刚加入昆仑派不久的一个小道士,不管是修为,还是眼界,更别提胸中的抱负,都跟你天差地远。哈哈。”

小小的玉门关街道能有多长,两人没聊几句,就出了城门。

拐入到城门外一片胡杨林中,天鸿真人和叶泊雨这才停下脚步,两人驾起飞剑,一前一后,直往戈壁深处驰去。

戈壁深处,叶泊雨并不陌生,他自己就刚从戈壁深处的天山回来。

“莫非又要去天山?”叶泊雨刚刚嘀咕了一句,就发xiàn

前边天鸿真人一折身,从天山群峰的一侧绕了过去。

叶泊雨忙紧紧跟在天鸿真人身后。这次没过多久,天鸿真人就落下剑光,落在一处密林中,叶泊雨也忙跟着落在一边。

万里戈壁,黄沙莽莽,没想到这里居然就有一处绿洲。戈壁中偶尔会有绿洲,大者方圆几十里,小则几百步,就是应为有了绿洲,戈壁中才会有了人烟,也给驼队穿越茫茫戈壁带来了希望。

叶泊雨两人到的这处绿洲不大不小,几里方圆。刚才在半空中看的分明,中间是一片水塘,围着水塘是大片水草丛,外围是密密匝匝的胡杨林,在死寂的戈壁上,看到如此生机勃勃的一片绿洲,不由的心情一振。

天鸿真人站在水草丛上,双目看着面前的那处水塘,一言不发。

叶泊雨站立在旁边,他知dào

天鸿真人绝不会无缘无故的带自己来这么个地方,但是,这几里方圆大小的绿洲,运起地眼,刹那间就看了个清楚,根本没有任何异状。

“就是这里了。”天鸿真人又看了一阵,点头说道。

叶泊雨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问道:“真人,这里有什么异状吗?晚辈可是什么都没看出来啊。”

“叶少侠,你不知dào

。这里就是胆巴布置在西北的阴风大阵入口。”天鸿真人大袖一挥,一道只有儿臂般粗细的紫雷出现在半空中,紫雷虽然细微,但是叶泊雨看得出,紫光内敛,里边蕴含着无穷尽的威严。

紫雷在半空中一变二,二变四,转眼之间,就变成了一道紫色的巨网,将整个绿洲笼罩在巨网之中,织成巨网的正是一道道紫光流淌的雷电。

“紫府仙雷。”叶泊雨不禁的摇摇头,心道:“昆仑派不愧是天下第一大派,光凭这一手紫府仙雷,六大剑派就没几个能比。蜀山元罡老道的石火神雷跟紫府仙雷比起来,远不及其光明正大,威力内敛。”

天鸿真人没有注意叶泊雨,他看雷网结成,这才又是一道掌心雷劈出,真zhèng

是晴天霹雳,掌心雷劈在水塘上,一下子劈开了一个巨口,水塘中的水顷刻间泄的干干净净,露出了黑色的池底。

“大阵封印就在池底,老夫先将外界隔离,以免一会儿破阵之时,邪气外露。”天鸿真人指了指池底,叶泊雨忙瞪眼看去,只见池底都是乌黑的淤泥,一丝的法力迹象都没有。

“这儿竟然是胆巴的阴风大阵?”叶泊雨半信半疑的说道:“道长,你怎么对胆巴的阴风大阵如此熟悉啊?”

“哈哈,叶少侠是质疑老夫与胆巴勾结了,是吧?”天鸿真人捻着胡须,哈哈一笑说道。

“难道不是吗?”到现在,叶泊雨已经确定天鸿真人一定是有事求着自己,虽然不知dào

是什么事,但是事情没办成之前,天鸿真人一定不会跟自己翻脸,所以,干脆不卑不亢,没准儿天鸿真人一着急,还能套问出现什么线索。

天鸿真人并不回答,回头看了看叶泊雨,脸色突然一冷,面无表情的说道:“叶少侠,你一直想学道济人,干冒大险,跟元罡老道和妙峰和尚力战胆巴,两次都险些送了性命,捣毁了胆巴两个阴风大阵,拯救数十万生灵。现在,老夫把阴风大阵恭送到你面前,难道你不为西北边陲生灵着想,破坏胆巴的阴谋?”

反正豁出去了,天鸿真人前恭后倨,肯定是要为难之事。叶泊雨正好抓住这个机会,继xù

不卑不亢的说道:“道长说的对,晚辈学道,确实也想济世安民,但是如果力所不及,那也只好退求全身了。道长如果不说明来意,晚辈这点儿修为,恐怕帮不上什么忙?”

天鸿真人不动声色,虚空中,两手连抓,四个身影掉到了草丛之中。叶泊雨定睛一看,不是别人,正是在天山雪岭中被人抓住的凌云、尚月、黑狼和凌音四人。

“真人,你一派之尊,背后伤人,恐怕也不怎么见得人吧?”叶泊雨灵力一探,知dào

四人只是被困住心神,并没有受伤,稍稍放下心里。

“叶少侠,刚才老夫就说过,你我亦友亦敌,在对付胆巴这个层面上,你我就必须站在一起。”天鸿真人冷冷的说道:“你助我破了此阵,对你我都有利,老夫马上放人给你,否则,你知dào

,老夫的秘密绝对不会平白告sù

他人。叶少侠,你是个聪明人,是去是从,你考lǜ

一下吧。”

叶泊雨微一沉吟,其实,自己走遍天下,费尽心力,就是一直想破坏胆巴的巨大阴谋。如果这里真有阴风大阵,自己要能破阵,可真是不小的功绩。“天鸿真人,晚辈也不知dào

你为什么与胆巴为敌,但是刚才你所言有理,晚辈愿意助你一臂之力,只是希望你言而有信。”

“老夫六合剑派掌门之尊,还会骗你个后生晚辈。”天鸿真人脸色稍稍缓和了一些,沉声说道:“他们几人只是被老夫的法力封住了心神脉络,一会儿破阵之后,老夫撤去法力,他们自然就清醒了。”

“那好。不知dào

晚辈能帮得上什么忙?”叶泊雨点点头说道。

“好,那你听好了。一会儿老夫打开封印,大阵里边的千年阴风散落出来,你有金剑法身,自然不怕。”天鸿真人一字一句的说道:“进入大阵以后,大阵中间是阵胆所在,老夫一声令下,你全力运起打神鞭,跟随老夫破掉阵胆,大阵自然就破了。”

“原来是看上了我的打神鞭。”叶泊雨心里嘀咕一句,又说道:“好,全听道长你吩咐。”

“胆巴远在京城,这里没有人坐阵,大阵只能发挥出一成的威力,你我破阵在一个快字,不能有丝毫的犹豫,否则,一旦被胆巴发xiàn

,即使他只是千里之外,灵力遥控,大阵也会瞬间强dà

几十倍,你我破阵,就会百倍艰难,那时候,我们可就前功尽弃。叶少侠,你可想好了。”天鸿真人紧紧的盯着叶泊雨,沉声说道。

叶泊雨知dào

天鸿真人担心他临阵脱逃,就大声说:“道长,晚辈虽然修为低微,但是一言既出,也是绝不悔改。道长你就放心吧。”

“那好。叶少侠,你准bèi

好。老夫要破掉封印了。”天鸿真人点点头,从怀中掏出一面乌沉沉不起眼的金印来。

叶泊雨不看还好,一看不禁又气又急。原来天鸿真人拿出来的不是别的,正是从崆峒派抢来的封神至宝番天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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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五章 战阴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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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还清澈碧绿的泉水一泄而空,池底的黑泥在半空中的紫雷烘烤下,一会儿工夫就变成了干涸的泥块儿,龟裂的深缝几达数尺之深。叶泊雨早已经用地眼仔细的探察过,还是没有发xiàn

一丝一毫的异状。

天鸿真人目光一瞥,就好像看穿了叶泊雨的心中所想。一抬手就把番天印祭起在半空中,沉声说道:“阴风大阵就在这池底百尺之下,只因胆巴用百尺深的黄沙,和以千年淤泥,再借用天山雪岭中的千年寒风,早已经板结成比精铁还结实,几乎没有丝毫的缝隙,你的地眼再强,也透视不到百尺之下。”

叶泊雨这才恍然大悟,知dào

番天印一击,即使不是击向自己,那也是非同小可,忙催动龟甲片,运起元阳大阵,护住身形。

番天印在天鸿真人正宗昆仑派修为的催动下,威力与崆峒上尘真人那是不可同日而语,百尺厚坚逾精铁的淤泥黄沙板结,无声无息的只是一下,就被砸的粉碎,露出了底下一个阴森森的大洞。

洞口刚一开,就听的嘭的一声巨响,千万道黑气从洞里蜂拥而出,纷纷撞在半空中的紫雷网上,只来得及冒出一缕青烟,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小心了,这是胆巴收集的万年尸气,用来镇守大阵。”天鸿真人大袖激荡,紫府仙雷环绕全身,黑气根本无法近身。

叶泊雨早有防备,吴钩双剑虽然没有出鞘,两道赤色的剑qì

在身外三尺护住了身形。听天鸿真人提醒,又将元阳之力暗暗的密布全身,可不能让这种至邪之物沾身。

黑气一开始还只是往上冲,到后来,黑气越来越多,开始四散迸射,天鸿真人大袖一拂,紫雷大网收缩了尺许,四下里团团将洞口围住,不让黑气冒出去一星半点。

“没想到胆巴老贼收集了这么多尸气。”天鸿真人在一旁恨恨的说道:“可见老贼布阴风大阵,残杀了多少生灵!”

一句话提醒了叶泊雨,这万年尸气可是至邪之物,自己修liàn

《八荒剑qì

诀》,虽不能直接吸食,但是要是化除了邪气,里边的纯灵力还是可以给自己的金剑法身用来淬形。

想到这里,反正天鸿真人有求于自己,也不会怎么样。叶泊雨就干脆明目张胆的将吴钩双剑祭起在半空中,两道赤红的剑qì

从紫雷网中伸了进去。

剑qì

刚刚进去,就感觉到成千上万道黑气撞击在剑qì

之上,叶泊雨催动法力,剑qì

暴涨,一道道黑气撞在剑qì

之上,瞬间被剑身上的三昧真火炼掉邪气,只留下一点点白色的纯灵力,顺着剑qì

流到叶泊雨的丹田之中,一点一点的凝练自己的金剑法身。

这点儿小把戏,天鸿真人难能不知,他只是看了一眼叶泊雨,只是全神贯注的盯着洞口,对他毫不理睬。这点儿灵力,对于聚虚期的天鸿真人来说,那可真是微不足道。

足足过了半个时辰,黑气才渐渐消失,终于不见了踪影。叶泊雨这才收回剑qì

,只觉得体内的金剑法身又凝练了几分,心里暗自欣慰。

“叶少侠,你这一下子可就至少吸取了十几万生灵的精血啊。十几万生灵丧生黄泉,被胆巴炼成尸气,尸气在这洞中修行万年,虽不成器,但也足足比得上你在天山采到的百年雪莲。”天鸿真人看了看正在愣神的叶泊雨,沉声说道。

“原来如此厉害。”叶泊雨听天鸿真人一说,暗自一算,自己吸取了半个时辰的尸气,至少比得上几百株百年雪莲了。

“我们进去吧,大阵就在地下,我们进去破了阵胆,就大功告成了。”天鸿真人一挥手收起番天印,驾起飞剑,就从洞口中飘了下去。

刚收集起来的法力还没有完全化净,叶泊雨忙定了定心神,将法力存储起来,以待后用。

天鸿真人看似毫无防备,潇洒自弱就进了黑洞,但是叶泊雨自己可不敢小觑,他架起吴钩双剑,剑qì

护身,周身毫无破绽,这才跟在天鸿真人身后,进了地洞之中。

百丈深的地洞叶泊雨也不是没来过,只不过这一次是跟着自己最恐惧的强敌一起来到这种险地,那真还是头一次。

地洞深处漆黑一片,偶尔泛起的几点绿光,也是一闪而瞬,不过在天鸿真人和叶泊雨眼里,地洞中宛如白昼一般。

在上都和终南山下,叶泊雨也见识过阴风大阵,没想到,这里的阴风大阵却又不同。

地洞之下极其巨大,一条静静的大河横在二人身前,大河之后,宛然是连绵的大片土丘,土丘脚下,竟然还有片片村庄和镇集,镇集中,隐隐还能看见人影蹒跚来往,叶泊雨看的真切,说是人影,不如说是满村的鬼影和骷髅架子,但这些鬼影明明还有肉身魂魄,说不出的诡异可怖。

“叶少侠,这条大河乃是天山雪峰雪水所化,上边绿洲里的水源就源于此。”天鸿真人改用神念传音,“这处大阵是胆巴创立的第一个阴风大阵,前边山丘中,乃是白骨镇,阵胆就在白骨镇中。”

“白骨镇?”叶泊雨可是第一次听说,看着远处的鬼影,不由的迟疑起来。

“胆巴有一种傀儡之术,可以将生人的二魂三魄生生抽走,剩下的一魂三魄还留在肉身中,只不过有些肉身被尸气缠绕,肉身不至于腐烂,而没有被尸气缠绕的,就变成了白骨。所以你看到的这些东西,只不过是残喘偷生,等着时机成熟,胆巴催动大阵,将玉门关方圆几十里生灵和它们,一起炼成阴风珠而已。”天鸿真人知dào

叶泊雨心中所想,就又解释道。

“傀儡术。”叶泊雨从未听说过如此残忍的手法,就连血衣堂、苗疆中也没听说过这种生抽魂魄,还保留肉身的手段。不由的大声说道:“胆巴这个恶魔,真真是伤天害理之极,只可恨当朝皇上昏庸,尽然还重用这样一个恶魔。”

“当今皇上?哈哈。”天鸿真人笑道:“叶少侠,你真是年少天真啊,当今的皇上还是……”说到这里,天鸿真人突然住口,不再往下说了。

“当今皇上怎么了?”叶泊雨忙问道。

天鸿真人摇头说道:“时机到了,叶少侠你自然知晓。阵胆就在白骨镇中,你我尽快前往。记住,从现在开始,一切必须听老夫指挥,否则,一旦惊动了胆巴,那可就不但破不了阵,你我的性命恐怕也要葬身此地。”

看叶泊雨默然,天鸿真人一抬手,两张神符飘出,中间一道白光,两边金霞万丈,一下子把偌大的深洞照的亮如白昼。

“快走。”天鸿真人带着叶泊雨,两人走在中间的白光之中,两侧霞光护体,宛如天神下界一般。脚下飞剑架起,飞快的朝着白骨镇飞去。

“胆巴没有亲自指挥,阵眼宝物又不在,这些没有魂魄的东西发xiàn

不了我们,我们快走。”果然,这些鬼影好像看不到满洞的白光和霞光一样,仍然是漫无目的的飘飘荡荡,有不小心撞到霞光之上的,就好像黄牛入海一般,瞬间就没了踪影。

洞中极大,山丘绵延起伏,很快就绕过了十几个山丘,每个山丘下边都会有几个村庄,十几个村庄中必然会有一个稍大一些的镇集。

每个村庄都跟真zhèng

的村庄一模一样,沿着土丘的山脚,零散的横着几十个草屋,草屋之间,还隐隐能看出踩出来的土路,只不过每一个草屋都是塌墙烂院,蛛网封住了门窗。仔细看破败的草屋中,还摆放着锅灶和看不出是什么的家什。村子内外,蹒跚的走着上百个傀儡怪物。

又往后走了十几里,看到了山丘深处一个稍大一些的镇集,天鸿真人低声传音说道:“阵胆就在这个镇集中,快走。”

叶泊雨顾不得再看脚下,抬头望去,果然,前边隐然是一个有着几百户人家的镇集,密密匝匝的草屋挤在一起,沿着山丘攀沿而上,最中间是一个大平台,平台两侧看着像是两排木屋,中间留出一条丈许宽的路来,应该就是镇里的市集了。

“为什么胆巴要把这里弄成这般模样?难道是这些没有了魂魄的鬼影也要在此地生活?”叶泊雨忍不住传音问道。

“你以为胆巴会有如此闲情逸致。哈哈。”天鸿真人传音笑道:“这些地方原本就是村庄和镇集,只不过是胆巴用黄沙将他们掩埋,再将他们抽掉魂魄,压在洞中而已。”

“原来如此。”想到胆巴竟然如此狠毒,把千百个村庄和镇集活活用黄沙掩埋,用千万生灵炼制阴风珠,叶泊雨就不由的咬牙切齿起来。

天鸿真人和叶泊雨直接降落在市集上的那个大平台上,叶泊雨运起地眼,正要查找阵胆,就看到天鸿真人手一指,说道:“阵胆就在那里,你我必须同时全力催动打神鞭和番天印,才能一下子废了阵胆,破此大阵。”

顺着天鸿真人的手指方向,叶泊雨抬头看去,只见前边立着一杆巨大的黑幡,黑幡上边好像绑着一个人,黑幡上阴风阵阵,缠绕着无穷的怨气和戾气,不知dào

有多少怨灵依附在这面黑幡之上。

叶泊雨一阵恶心,想起在上都中,自己和元罡道长、妙峰法师就险些葬身在胆巴的黑幡之下,知dào

黑幡是胆巴祭炼阴风珠的法器。看了天鸿真人所言非虚,想到此处,叶泊雨催动真元,打神鞭黝黑的鞭身无声的出现在半空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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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六章 战阴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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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神鞭被陆压重新炼制,增加了降魔的符箓之后,来到大阵之中后,早已经烦躁不安,在叶泊雨的芥子空间中不停的跳动示警。

一出现在半空之中,黝黑的鞭身上,金色的符箓隐隐流动,如山一般的威严四散迸发而出。看打神鞭如此神威,天鸿真人不禁叹了口气,现在暗道,如此封神至宝,居然会莫名的落入到这么一个后生晚辈手中,真是明珠暗投。

来不及细想,天鸿真人也忙催动真元,手中的番天印也冉冉升起在半空之中,同样也是黑色质朴,只觉得灵力内蕴,说不出的威严。

番天印在天鸿真人真元的催动之下,尺许见方的本体转瞬之间变成十几丈大小,印下隐现一座黑色大山的纹样。叶泊雨忙里偷闲,看了一眼,不禁大为赞叹,聚虚境界就是聚虚境界,番天印在他手里发挥出的威力果然比上尘真人强出一倍还有余。

两大封神圣器合力,别说一柄黑幡,就算是整座山丘也会被轰成齑粉。

说时迟,那时快。叶泊雨一提气,打神鞭和番天印一左一右,挟着风雷,呼啸而下。如山的威严,离着几十丈,市集周边成千上万的鬼影就纷纷哀嚎,化成了飞灰,眼看就要轰在黑幡之上,黑幡上的那个人显然是感受到了巨大的威严,痛苦的哀嚎了一声,拼命的挣扎,满头的乱发激扬了起来。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叶泊雨突然看到了那个人的脸,即便是掩在乱发之下,叶泊雨也看的清清楚楚,那是一张苍白无力,毫无生气的脸,同时,那也是一张清丽绝伦的脸,但是,那更是一张自己朝思暮想的脸。

打神鞭和番天印的威严,掀起巨大的狂风,吹动起了她紫色的衣裙。

叶泊雨心中一振,好像是被千钧重的巨锤当头重击了一下。

“道长手下留情!”叶泊雨一声巨吼,运起全身真元,生生的收回了打神鞭,并且自下而上,挡住了番天印。

天崩地裂的一声巨响,巨大的冲击力将叶泊雨震的直往后退了几百丈远才后背冲地,摔落在地上。他双手撑地,刚想站起来,就觉得丹田中气血翻涌,浑身的真元控zhì

不住,一张口,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另一边,天鸿真人也不好受,不过,天鸿真人毕竟是聚虚期高手,危急时刻,双袖一挥,两道水桶粗的紫府仙雷挡住自己身前,化解了大部分冲击之力。饶是如此,天鸿真人也还是被生生的震退了十几丈远,耳鸣目花,忙摄定心神,半柱香时间才缓和过来。

“叶泊雨,你想干什么?”天鸿真人气血稍定,就冲到叶泊雨身边,怒声喝道。

叶泊雨突然收力,相当于以同样大的劲力反击自己,加上他与天鸿真人本身就有巨大的差距,要不是天鸿真人听叶泊雨一声巨喝,瞬间收回了几分力,恐怕叶泊雨不死也得重伤。

叶泊雨掏出一颗元罡老道给的九花九虫丹,塞到了口中,等气血稍定,顾不得答话,先冲到那面黑幡前面。

打神鞭和番天印早已自动回到主人手中,刚才打神鞭并没有完全挡住番天印,不过番天印准头也偏了一大截,轰在了黑幡上旁边几十丈远,即使如此,黑幡上的那个少女也被巨大的法力震昏了过去。

叶泊雨飞到半空,顾不得把少女从黑幡上救下来,从怀中掏出一把九花九虫丹,给那个少女喂了下去,又顾不上自己,勉强运起元阳真力,帮那个少女把浑身经脉乱成一团的真元纳回到丹田。

那个少女气若游丝,魂魄皆无,叶泊雨也不知dào

自己能不能救得了她,但他心中什么都顾不得想,只知dào

就算了拼了自己性命,也要救这个绿衣姑娘。

天鸿真人看了看四周,此时,白骨镇的鬼影和白骨都已经发xiàn

了天鸿和叶泊雨两人,开始慢慢的向两人聚了过来。

“叶泊雨,你忘了你来时说的话了!她是阴风大阵的阵胆,你赶快放开她,然后你我合力将黑幡和她毁掉。”天鸿真人袍袖一挥,两道玉清神符飞回到自己身边,上下翻飞,万道霞光护住自己身形。

叶泊雨睁开眼睛,将紫衣少女从黑幡上抱了下来,盘膝坐在地上,低声说道:“道长,对不住了,她万万不能死。”

“为什么?她是什么人?”天鸿真人怒喝道。

一颗丹药下肚,叶泊雨气血稳定了大半,他的双目仍然紧紧的盯着怀里这个不知死活的少女,低声说道:“她是晚辈的朋友,是晚辈的救命恩人。”

“朋友?你在这里会有朋友?”天鸿真人怒声喝道:“你莫被阴风大阵的幻象迷住,快快放她下来,跟我合力破阵。”

“道长。”叶泊雨摇摇头说道:“她真是晚辈的朋友,晚辈先把她救出去,再跟道长合力破阵。”

“叶泊雨,你快快将她放下,否则,别怪老夫手下无情!”天鸿真人脸上好像罩了一层严霜,厉声喝道。

叶泊雨哪里肯依,抱起紫衣少女站了起来,沉声说道:“事关紧急,恕晚辈食言了。”说着,架起吴钩双剑,就欲离开。

天鸿真人冷哼一声,扬手就是两道紫雷劈下,厉喝道:“叶泊雨,既然如此,那就连你一起葬身在这里吧!”

吴钩双剑当头迎住了紫雷,紫雷巨大的劲力震的叶泊雨心神又是一阵翻涌。叶泊雨知dào

自己远不是天鸿真人的对手,就想着速战速决,赶紧逃离此地。一咬牙,将五块玄龟甲的功力提到极致,元阳大阵轰的一声,燃烧了起来。吴钩双剑的剑qì

暴涨,从赤红转到纯青,化作千万道青色的火焰朝着天鸿真人扑去。

与此同时,叶泊雨抱起紫衣少女,架起土遁之术,全速朝着洞口逃去。

“米粒之珠。”天鸿真人冷笑一声,大袖一拂,头顶上的两道玉清神符挡在身前,两道白光一闪,吴钩双剑发出的千万道青色火焰泥牛入海一般,转眼间就消失不见了。

吴钩双剑是陆压用太阳真火重新炼制,叶泊雨全力施为,虽然伤不了天鸿真人,但至少也能挡得一挡。

叶泊雨争得就是这一瞬间,就这刹那间,叶泊雨已经逃到了洞口,打神鞭在前边开路,准bèi

将洞口上天鸿真人布置的紫府仙雷轰开,自己就算逃出来了。

天鸿真人虽然厉害,但是紫府仙雷跟打神鞭这种封神至宝比起来,还是有不堪一击。打神鞭挟万钧之力刷下,眼看就要毁掉雷网。

谁知dào

,就在此时,前边平地突然升起来三面黑幡,六丈高的杆身,黑幡也有三丈见方,每面黑幡上都有白骨拼成的一个张牙舞爪的魔神像。

黑幡四散布满了黑气和瘴气,绿色火焰好像万条绿蛇一般,围在黑幡四周,叶泊雨毫无防备,只觉得好像一下子陷入到深渊地狱一般,耳边到处是鬼哭狼嚎之声,绝望、恐怖无边无际,好像要吞噬掉自己一般。

黑幡上的三个魔神同时张开巨口,喷出三团黑色的火焰,挡住了打神鞭。打神鞭的威势阻了一阻,鞭身上的金色神光一振,破开了三团黑焰。就在这时,洞里无数的白骨和鬼影收到了黑幡的召唤,纷纷朝着黑幡扑下。瞬间组成了绵绵密密的阴风黑气,茧丝一样缠在打神鞭前边。

这些阴风黑气虽然势弱,一碰上打神鞭的金光就马上化作飞灰,但是蚂蚁食象,层层叠叠的黑气缠绕上去,加上叶泊雨心神不定,功力不济,打神鞭击穿了万余层的黑气,终的劲力也弱了下来。

叶泊雨知dào

不好,心神微动,先把打神鞭召回到自己手上,打神鞭在手,一股正大浩然的力量猛然涌进心间,刚才心中那股绝望、死亡的气息转瞬就被一扫而空,精神为之一振。

还没彻底反应过来,就听的后边天鸿真人传音说道:“快快退后,他来了。”

不用说,叶泊雨也知dào

遇上了强敌,一转身,连退几十丈,顾不得别的,先将紫衣少女放到自己的芥子空间中。

“在阴风大阵中,胆巴的力量无穷无尽,你我不是他的对手。”天鸿真人并肩站在叶泊雨身边,传音说道:“一会儿看准时机,毁掉刚才的黑幡,大阵会出现一丝破绽,你我从黑幡下的裂隙中脱离此地。”

叶泊雨心神一定,灵台立即空明,马上就明白过来,是自己和天鸿真人惊动了胆巴,胆巴来了。

“听凭道长安排。”叶泊雨知dào

是自己的过失,现在大敌当前,首要任务还是逃出阴风大阵,保全性命。胆巴如此了得,比之在上都之时好像又厉害了几分,没有天鸿真人的帮zhù

,自己万难脱身。

“我先挡住胆巴,你快去毁了那面黑幡。”天鸿真人手一抬,两道玉清神符护在身前,两道白光从前边倒卷了上来,千百道霞光遍地,四周的孤魂野鬼一撞上,就被炙为青烟。

“还不快走。”天鸿真人低吼一声,叶泊雨架起土遁,吴钩双剑剑芒护身,一溜烟往阵胆黑幡处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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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七章 妖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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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鸿真人的玉清神符刚一出现,洞口前的三道巨大黑幡一下子也消失不见,半空中一声梵音,满洞的黑气和绿烟也消失的无影无踪。只听的不知dào

哪里梵音一声,顿时遍地的异香,梵音阵阵,刚才还阴魂遍地的森罗地狱,突然就变成了佛教的清静之地。

梵音声中,远处缓缓的走过来一个人影,丈六金身,身披红色袈裟,满脸的皱纹,裸露在外的皮肤好像透明一般,里边流动着金色的血液,金光闪闪,就好像佛祖临凡一般。叶泊雨偷眼往后一看,来人正是那天险些要了自己性命的胆巴国师。

“天鸿道友,长安一别,别来无恙啊?”胆巴脸上挤出了一丝笑容,冲着天鸿道长单掌行礼说道。

天鸿真人脸上一点儿表情都没有,沉声说道:“胆巴,废话少说。老夫既然出现在这里,就是要废了你的阴风大阵。”

胆巴看了看远处的叶泊雨,笑容不改,说道:“天鸿道友,你知dào

你不是老衲的对手,难道再加上这么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就想破老衲的阴风大阵?真是可笑啊。”

天鸿真人看着胆巴,一字一句的说道:“胆巴,你我当日同为魔尊驾下,今日老夫的遭遇,魔尊迟早也会施加在你身上。”

胆巴摇摇头说道:“魔尊行事,老衲自然知晓。你识相的话,就束手就擒,跟老衲去见魔尊,听凭发落。”

天鸿真人脸色愈来愈难看,恨声说道:“胆巴,你执迷不悟,魔尊今日用得着你,他日,你迟早也是他的眼中之钉!”说着,袍袖一挥,雷声大作,数十道水桶粗细的紫雷劈向胆巴。

胆巴摇摇头,也不见他什么动作,天鸿真人的数十道紫府仙雷竟然转了方向,朝着身后的叶泊雨当头劈去。

胆巴一现身,镇集上的黑幡突然没了踪影,叶泊雨正运起地眼,四处寻找黑幡所在,突然听的霹雳声响,身后一股大的异乎寻常的法力朝着自己袭来。

来不及躲闪,吴钩双剑心随意动,挡在了自己身后。剑身刚挡在身后,数十道紫府仙雷就劈在了吴钩剑上,震的叶泊雨踉跄了十几部,才站定身形。

“胆巴,想不到数月不见,你魔功突飞猛进,竟然修liàn

成了心魔功法。”天鸿真人脸上变色,沉声说道。

“阿弥陀佛。”胆巴低声喧了一声佛号,说道:“佛祖心魔,都是一念之间,天鸿道友,你就是太执着行迹,才参悟不透。”

天鸿真人冷笑一声,大声说道:“胆巴,你这个披着佛祖外衣的恶魔。你鼓动当今皇上,造成天下内乱;设下阴风大阵,动辄残杀十几万生灵,你以为魔尊会放过你吗?你以为佛祖会放过你吗?”

“魔尊和佛祖会不会放过我,那是后话。现在,你还是考lǜ

考lǜ

你自己怎么保命吧。”胆巴脸色一变,用手一指,玉清神符的两道白光一下子就倒卷了回去,朝着天鸿真人卷去。

那天在蜀山,并派之后当头那个晚上,天鸿真人就告sù

过叶泊雨,心魔的厉害,没想到心魔除了心到即到之外,还能操控别人的意念,让别人意念转移,意念操控的法力和宝物也会跟随自己的意念转移,当然,这只是在修为低于自己的人手里才能操控,如果敌人修为或意念之力高于自己,意念坚定,心魔也就无孔而入了。

天鸿真人知dào

自己不是胆巴的对手,他也只想能拖延一阵是一阵,好让叶泊雨多一些时间,捣毁阵胆。却没想到胆巴如此突飞猛进,自己恐怕是坚持不了多久,百忙中回头一看,只见叶泊雨还在寻找机关,就暗自一咬牙,收回了玉清神符。

同时,半空中光色一暗,一块尺许大小的黑沉沉的大印出现在天鸿真人身前,洞中的氛围一下子变的深邃,幽暗了起来。

“难怪敢来破我阴风大阵,原来是仗着有元始的番天印。”胆巴脸色不变,地底下黑气凝结成一座黑色莲台,胆巴端坐在黑色莲台之上,双手连挥,飞快的结了几个手印。

“胆巴,你坏事做绝,尽然还妄学不动明王!”天鸿真人一声怒喝,提起十二分的真元,番天印在半空中一下子涨大万倍,黑沉沉的遮天蔽日,好像是一座巨大的山峰一样,朝着胆巴压了下去。

跟番天印一比,胆巴就好像是巨峰下的一块儿石头,简直是微不足道。

胆巴双手一番,结成了甲印和火焰印。莲花座下生出无数支黑色藤蔓,迅速蔓延,一变二,二变四,铺天盖地,洞中瞬间长满了密密匝匝的黑莲,好像是置身于一座大池塘一般。黑色的莲花和藤蔓结成一片,挡住胆巴头顶之上,番天印在莲叶上来回翻腾,就是落不下来。

莲花和藤蔓没有停止的迹象,层层叠叠竟然蔓生到了番天印之上。

天鸿真人见状,知dào

胆巴是想隔断自己的神念,强抢番天印。冷哼了一声,又是十几道紫雷劈出,劈在莲花藤蔓上,将最上边的藤蔓劈断。

同时,番天印也迅速的缩小,又变成了尺许般大小,与此同时,黑压压的半空中,又横生出一整块巨大的山峰,这座山峰陡峭险峻,就好像一根巨大的柱子一样,山上都是斗大的顽石。

“天鸿,你这几个月也没有耽误工夫,居然能够召唤番天印原形。”胆巴闷喝一声。

后边的叶泊雨早已经忘记了找什么黑幡,看着头顶上巨大的黑色山峰,嘴张的老大,心砰砰直跳,暗道:“好家伙,难道这就是番天印的原形不周山?”这家伙要是让自己遇上,那一百个自己也难逃性命。

天鸿真人此时的修为,还不能召唤出真zhèng

的不周山,否则别说是只有聚虚修为的胆巴,就算是大罗金仙,也是在劫难逃。此时半空中的巨大山峰,只是番天印万钧的劲力凝聚成的实体。

胆巴闭上双眼,双手连挥,口中念念有词,一个巨大的法印出现在虚空中,正是密宗不动明王的“无畏清净印”。

“无畏清净印”旨在不惧敌人外在幻象,一点清净之力破除万象,直取本心,乃是密宗修为的至高法印之一。

胆巴双目陡然一睁,对着半空中一声巨吼,一股强dà

的罡力陡然喷出,一下子就将几百丈大小的山峰震出来深深的裂纹,在半空中断裂成碎片。

天鸿真人忙用玉清神符护体,即使如此,也被震的一口鲜血喷出,浑身真元四下里乱走,几乎走火入魔。

叶泊雨离得较远,也被这阵罡风吹得向后连飞出几十丈远。幸亏番天印承担了绝大部分的罡风,要不然,天鸿真人和叶泊雨绝对难以承shòu如此一击。

胆巴自己也用力太过,闭上双眼,稍稍定了一下神,看着天鸿真人盘膝而坐,知dào

他正在全力调整震乱的经脉,不由的冷笑一声,沉声说道:“天鸿,本座本欲让你三招,看你如此模样,也不用如此费事了。现在就让本座缚你去见魔尊。”

天鸿真人盘膝在地,双耳轰鸣,就好像一个接一个的炸雷不断在耳边炸响,体内龙元四散,在全身经脉中乱游乱走,眼看就要走火入魔。他勉强收回番天印,全力施为,牵引真元回归丹田,哪里还能听得见胆巴说话。

胆巴双手又结成火焰印,一团团黑色的火焰腾的升起,好像万条黑色的巨蛇乱舞,黑色的火焰把玉清神符发出的白光团团围住,胆巴手一指,几百朵黑莲的藤蔓电光火石一般,朝着天鸿真人飞去。

“奸人休想!”叶泊雨顾不得再找什么黑幡。捏个剑诀,吴钩双剑一前一后,护住天鸿真人,剑身青色的剑芒足有三尺多长,把黑莲的藤蔓从中间斩断。

胆巴一抬头,看着叶泊雨,阴森森的笑了一声,说道:“老衲当时谁,原来是上都侥幸逃了性命的小鬼。小鬼,今日你与天鸿主动送上门来,省的老衲一一找寻了,纳命来吧。”

叶泊雨看无数朵黑色火焰朝着自己飞来,知dào

不好,忙将吴钩双剑召回,剑芒布满全身。黑色的火焰纷纷的撞在剑芒之上,一开始,叶泊雨还能强自忍耐,到后来,再也忍耐不住,每一团火焰就好像一把千斤重的大锤,重重的锤在自己身上一样。

叶泊雨心一沉,一口鲜血喷在胸口之上,背后现出金剑法身,三丈多高的金剑挡在叶泊雨身前,黑色火焰打在金剑法身之上,金剑法身都出现一点点细微的裂痕。

“金剑法身?果然是洪荒剑派的传人。”胆巴一声冷哼,“本来大好前程,只能怪你自己不开眼,敢勾结天鸿真人跟老衲作对,这就纳命来吧。”

话音刚落,胆巴双手内缚,两食指竖合,以两拇指压无名指之甲,正是密宗不动明王降伏四魔的独钴金刚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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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八章 生死伊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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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金剑法身御剑,威力何止是叶泊雨自身法力御剑的十倍。叶泊雨暗吸一口气,全部真元都灌输在金剑法身之上,金身上山川社稷和日月星辰的纹路清清楚楚的闪现在半空。

“听,听我号令,我俩同时祭起番天印和打神鞭,朝着头顶击去,将洞口打穿,逃出阴风大阵。”神念中突然传来天鸿真人断断续续的传音。叶泊雨心中一震,顾不得拼命,把五块玄龟甲的一部分元阳真力留下,准bèi

使用打神鞭。

“八荒剑派,果然还算有些门道。”胆巴大喝一声,漫天的黑色莲火凝聚在一起,又变成本体,手掌大小的一朵黑莲。

黑莲轻轻一转,三道巨大的黑幡又平地升起,黑幡白骨森森,上边的三个巨大魔神面目狰狞,冲着叶泊雨二人张牙舞爪,好像要随时挣脱黑幡,上来撕咬一般。

没想到胆巴竟然能把密宗不动明王的法印跟魔神黑幡同时使用,叶泊雨明知不好,但也箭在弦上,顾不得许多,巨剑青光暴涨,冲着胆巴斩去。

“疾,出手!”就在此时,天鸿真人一声断喝,叶泊雨运起最后的元阳真力,祭起打神鞭,朝着头顶上轰去,同时,天鸿真人祭起番天印,也以雷霆万钧之势轰向头顶。

半空中梵音大振,黑莲和黑幡同时消失。胆巴身上的肌肤金光闪闪,现出金身罗汉本像,与此同时,八个巨大的身影挡在胆巴身前,同时出手,八件巨大的兵刃砍在叶泊雨的金剑之上。

与此同时,打神鞭和番天印双双轰在洞顶上,一下子就把百尺厚的洞顶轰开一个丈许大小的缺口,外边的星光照射到洞里来。

这边,叶泊雨承shòu了出道以来最巨大的一次攻击。胆巴召唤出来的八部天龙,一齐使尽全力,与叶泊雨的金剑硬碰硬的撞在一起。

本来就布满裂缝的金剑一声闷响,居然四散爆裂,巨大的能量将胆巴刚刚召唤出来的,还未完全成行的八部天龙一下子吹散。叶泊雨只觉得自己也好像全身爆裂开来,元神和肉身都化成了无数的碎片,他一声呻吟,身体不由的软瘫了下去。

这边天鸿真人奋起吸一口真气,一把抓住叶泊雨,架起飞剑,从洞顶上的飞了出去,一瞬间就消失在东南边的天际之外。

身后是一阵阵惊天动地的爆zhà

声,叶泊雨头昏脑涨,只来得看见脚下烧成一片火海,就觉得浑身无力,连睁开眼睛的力量都没有,不由的闭上了眼睛,就什么也不知dào

了。

……

也不知dào

过了多久,昏昏沉沉中,感觉自己躺在地上,周边炎热异常,就好像躺在火上一般,他忍不住张开嘴大声喊叫,却口干舌燥,喉咙里好像要喷出火来,使尽了力qì

,一个字都喊不出来。

叶泊雨心中害pà

,心里迷迷糊糊,只觉得自己不能被火烤死,就想挣扎着离开火堆,却才发xiàn

,自己手脚都没有了感觉,自己连手脚在哪里都不知dào



叶泊雨心中骇极,却又毫无办法,一股热气攻心,一着急又晕了过去。

又不知dào

过了多久,迷迷糊糊中,天上好像有一阵阵甘霖落在自己身上,清凉润生,滴在哪里,哪里就清凉入骨,说不出的舒服。

叶泊雨来不及睁眼,努力伸展自己火烫的身体,尽量舒展,想让甘霖尽多的淋在自己身上。同时,叶泊雨忍不住张大了嘴,想让甘霖落在自己嘴里。

……

“天哪,你终于醒过来了。谢天谢地。”

终于,叶泊雨睁开了双眼,一睁眼,就看见面前一张清丽绝俗的脸,脸上满是欣喜之色,正是柳飞絮,

“泊雨哥哥,你终于醒过来了,你终于醒过来了。”柳飞絮高兴的脸上落下了两行清泪,两只柔荑随即伸过来握住了叶泊雨的大手。

“飞絮,我这是在哪里?我怎么了?”叶泊雨看着柳飞絮又是高兴,又是悲伤的脸,抬头看了看四周,发xiàn

自己躺在一张云床上,四周墙壁上没有任何东西,身边的窗户打开着,满天的星光落在屋中,落在自己床上。

柳飞絮紧紧握着叶泊雨的双手,激荡的说道:“泊雨哥哥,我们现在是在蜀山,你已经睡了两个多月了,快吓死我了。”

“蜀山?睡了两个月?”叶泊雨吃了一惊,他努力想回忆自己的遭遇,可是,越是着急,脑袋中越是一片空白,一小会儿,额头上竟然浸出了一头黄豆大小的汗珠。

“是啊,这里是元罡真人的云房,他把自己的房间让给你,让你在这里静养。”柳飞絮看叶泊雨着急,忙解释道。

“蜀山。”叶泊雨看着柳飞絮的笑靥,心里渐渐的平静了下来,脑子里慢慢的涌上了一些记忆片段,依稀记得自己离开玉门关,好像是天鸿真人最后带着自己来开的。其他的事情,就一概想不起来了。

“天鸿真人呢?他在哪里?”叶泊雨忙问道。

“我也不知dào

,他把我们放在蜀山,他就离开了。”柳飞絮低声说道:“我也是听元罡真人后来说的,当时的情况,我也不知dào

。”

叶泊雨知dào

柳飞絮当时在自己的芥子空间中,外边的事情是看不到的,只能是后来元罡真人把她从芥子空间放出来,她才能知dào

外边的事情。

“元罡真人呢?我要见他。”想到这里,叶泊雨头一抬,挣扎着就想坐起来,哪知dào

,身上软绵绵的一点儿力qì

都没有,连一只胳膊都抬不起来。“我,我这是怎么了?”叶泊雨又惊叫了起来。

“泊雨哥哥,你别害pà

。元罡真人说了,你现在这情况是暂时的,等几天之后,你的功力就会恢复。”柳飞絮看叶泊雨惊慌失措的样子,忙双手扶住了他,柔声安慰。

“飞絮,到底是怎么回事?”叶泊雨暗自一提真元,只觉得丹田之中空空荡荡的,没有一丝真元的痕迹。“完了,我是不是废了。飞絮,你快快告sù

我!”说道后来,叶泊雨几乎是使劲了力qì

在吼叫。

“泊雨哥哥,你别害pà

。元罡真人真的说过,你没有事的,过几天就恢复功力了。”柳飞絮双手扶住叶泊雨,大声说道。

叶泊雨哪里肯听,大声吼道:“元罡真人呢?他在哪里?我要见他,我要见他!”

看着叶泊雨额头上和脖子上爆出来的青筋,柳飞絮更加害pà

起来,柔声说道:“泊雨哥哥,你冷静一下,我马上就去找元罡真人。”

“你快去,你快去啊!”叶泊雨几乎是嘶声力竭的大声吼叫,寂静的屋中久久的回荡着叶泊雨的吼叫声,声音中充满了恐惧,充满了绝望。

柳飞絮忙推开门,跟门外的一个小道童喊道:“劳烦兄台,能不能请元罡真人来这里一趟。”

那个道童其实早已经听到了叶泊雨的吼叫声,他迟疑道:“这位姐姐,现在已经是二更时分,掌门恐怕早已经歇息了,我现在去找他……”

“快去!我要见元罡。”没等道童说完,叶泊雨又是一声大吼。

叶泊雨的吼声还没有落地,门外青影一晃,一个身穿青色道袍的老道就出现在房中,笑眯眯的说道:“叶老弟,深更半夜,你喊什么?老道这不是来了吗?”

看着元罡真人进来,那个道童就忙低头出去了。

叶泊雨定睛一看,老道正是阔别已久的元罡真人,看着久别重逢的元罡老道,叶泊雨不禁露出一丝笑容,但随即又绷起了脸,大声问道:“老道,我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要骗我,快快告sù

我!”

“刚才飞絮姑娘不是告sù

你了吗。”元罡老道笑容不减,低声说道:“你只是暂时失去了功力,再蜀山再静养数月,功力自然会慢慢恢复的。”

“暂时失去了功力,暂时失去了功力。”叶泊雨僵硬的身躯一下子又瘫软了下来,不停的低声嘀咕着,“暂时失去了功力,我到底是怎么了?”

看着叶泊雨好像失心疯的样子,柳飞絮越来越紧张,忙低声问元罡真人:“道长,泊雨哥哥究竟是怎么了?你快告sù

我们啊。”

“叶老弟,天鸿真人来时已经把全部事情告sù

了老道。”元罡老道轻轻点点头,低声说道:“你俩不用担心,叶老弟只是在阴风大阵中,跟胆巴对敌,被他的功力所伤,全部真元被散到奇经八脉之中。”

“那,那我为什么一点点真元都感受不到?”叶泊雨忙问道。

“你的肉身受到了巨大的冲击,奇经八脉都受到了损伤,脉络全乱,险些丧命,这些天,老道正在用蜀山的丹药替你疗伤,帮你把奇经八脉重新梳理,理清经脉,那个时候,你的真元自动游遍大周天,打通经脉,那个时候,你的功力自然就会恢复了。”元罡老道看着叶泊雨,缓缓的说道。

“原来如此。”叶泊雨稍稍的平息了下来,突然又想起一事,忙拉起柳飞絮的手,大声说道:“她在哪里?她,她现在还活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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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九章 生死伊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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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飞絮的两只柔荑被叶泊雨紧紧的抓在手里,她双手先是本能的一缩,就又任由叶泊雨抓在手中,只觉得双手好像被钢箍箍住一般,又痛又胀,能确切的感受得到叶泊雨心中的期待和恐惧。柳飞絮不禁脸上一红,低声说道:“你放心好了,紫嫣姐姐没事的。”

听到紫嫣还活着,叶泊雨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又忙转过头去,看着元罡真人问道:“紫嫣现在在哪里?我要去见她。”

元罡真人忙摆摆手,说道:“叶老弟,紫嫣妹子现在很好,你自己先好好养伤,过几天自然能去看她,但是现在不行。”

叶泊雨看了一眼元罡真人,慢慢的缓和了下来,忙放开柳飞絮的纤手,又急声问道:“那她现在在哪里?她伤势怎么样?”

“叶老弟,你就放心吧。”元罡老道缓缓说道:“紫嫣妹子修为尚浅,胆巴也没有把她放在眼里,胆巴只是封住她的全身经脉,把她禁锢在阴风大阵中。饶是如此,紫嫣哪里能经受得起如此折腾,她被阴风吹散了元神,阴风侵入体内,五脏六腑,全身骨节经脉尽皆碎裂。”

“那,那她究竟怎么样?她现在在哪里?”听到元罡老道如此一说,叶泊雨又着急起来,忙插嘴问道。

元罡老道摆摆手说道:“叶老弟,你不必着急。紫嫣妹子虽然伤势严重,但是,老道这两个月来,已经帮她驱除了体内的阴风寒气,用丹药护住了内脏,现在她正在前山的两仪大阵之中,靠着大阵中充沛的灵力,帮她恢复元神,重塑肉身。”

叶泊雨这才完全放心下来,说了这一会儿话,又感觉浑身乏力,眼皮沉重,忍不住又闭上了眼睛。

元罡老道看了看柳飞絮,低声说道:“柳姑娘,让他休息吧,我们先走吧。”说着,拉开房门,自己先出去了。

柳飞絮柔肠百转,两只大大的眼睛看着叶泊雨,用手轻轻帮他理了理额头上的乱发,低声自言自语的说道:“泊雨哥哥,你终于醒了,飞絮也就放心了。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我真是也不想活了。”说着,两行清泪忍不住的顺着玉颊留了下来。

又过了一阵,窗外传来三更天的鼓声,柳飞絮才轻轻的站起身来,看了看叶泊雨,轻轻拉开房门,走出门外。

……

第二天开始,叶泊雨都要在云房中,接受两仪大阵中两仪之气的疗伤。一开始,叶泊雨完全不能动弹,全靠元罡真人用自己的修为,带动两仪之气,一点一点打通经脉,每一个穴道,每一处经脉打通,叶泊雨就会感觉到自己的真元正在慢慢的回来,就好像潺潺溪流一般,慢慢的汇流到丹田之中。

不过,这其中的经lì

也是艰苦异常,两仪之气乃是阴阳二气,一如烈焰焚体,一如寒冰入体,每一次的经lì

都让叶泊雨几乎是痛不欲生。后来,柳飞絮告sù

他,其实,他昏迷不醒的时候,元罡真人和其他蜀山六老轮流给他打通经脉,已经持续了整整两个月。

叶泊雨这才知dào

,原来自己昏迷中的那些又好像掉入火堆,又好像掉入冰窟的感觉都是亲身经lì

,不是什么幻象。他知dào

蜀山七老,尤其是元罡真人,为了给自己疗伤,这两个月来一定是大耗自己真元,大恩不言谢,嘴上不说,心中不由的暗暗感激。

又过了半个多月,终于打通了一条经脉,一条经脉打通,叶泊雨就可以自己引气入体,引导两仪之气打通自己其他的经脉了。这样,元罡真人他们也就不用每天都来了,只需隔几天来看望即可,叶泊雨这些天的生活起居,都由柳飞絮来照顾。

这些天,叶泊雨每天都想去看望紫嫣,但是每次都自己打消了这个念头,他知dào

,紫嫣修为尚浅,完全要靠两仪大阵运行,靠着大阵的力量才能帮她恢复,现在去看望她,只能是扰乱她的心境。

这期间,元罡真人详细的把天鸿真人讲过的这件事的来龙去脉,讲给了叶泊雨。原来,那天天鸿真人救起叶泊雨,逃离山洞后,本来是想回昆仑山,结果天鸿真人自己也是身受重伤,勉强飞到蜀山,已经是难以支撑。

元罡老道等人看到天鸿真人,先是大吃一惊,以为天鸿真人有什么阴谋,但马上又看到一旁气息奄奄,人事不省的叶泊雨,本来以为是天鸿真人伤了叶泊雨,刚要动武,就又看到天鸿真人也是受了重伤,更是奇怪。

天鸿真人断断续续的讲了事情的原委,说胆巴打伤了他们两人,阴风大阵和玉门关应该已经毁掉,让元罡真人提防胆巴来袭。

元罡老道忙安置好叶泊雨和紫嫣等人,看天鸿真人伤重,就把自己的九花九虫丹喂给天鸿真人,天鸿真人吃了丹丸,伤势稍缓,就告辞离开了蜀山,自行回昆仑山去了。

叶泊雨问到过阴风大阵和玉门关的情况,元罡老道说他派元文道长亲自去过玉门关,真如天鸿真人所说,玉门关方圆上百里,几乎都被夷为平地,就连几百里之外的天山,都被震塌好几座雪峰,那情形真是惨不忍睹。

幸好那里僻处一隅,除了玉门关外,几乎没有什么村镇,死伤还算是不大,不过饶是如此,也有几万生灵又丧生在胆巴手下。

说起胆巴,叶泊雨和元罡真人都是恨得咬牙切齿,不过,胆巴魔佛双修,如此修为,加上挟持当今圣上,弟子遍天下,就连天鸿真人都远远不是他的对手,两人每次也都是望月长叹,想不出任何的良策。

又过了半月有余,这一天,叶泊雨刚刚运功又打通一条经脉,一睁眼,发xiàn

面前柳飞絮笑靥如花的正看着自己。

叶泊雨忙下了云床,笑道:“飞絮,今天什么好事儿啊?这么高兴。”

柳飞絮摇摇螓首,浅笑道:“我不说,你猜猜看。”

叶泊雨沉吟了一下,说道:“是不是元罡真人又给你什么好宝贝了,你这么开心。”

柳飞絮摇摇头说道:“不对。元罡真人上次给了我一颗金刚珠,说是好宝贝。到现在我也没有发xiàn

有什么好的。”

叶泊雨心中暗暗好笑,心道,元罡老道炼制一颗金刚珠,至少得三年时间,却被柳飞絮如此不识货,真是明珠暗投啊。

“好了,飞絮妹妹,我猜不出来,你告sù

我吧。”叶泊雨知dào

这个鬼精灵的妹妹要是有什么事儿,自己绝对猜不出来,就不浪费时间了。

柳飞絮小嘴一嘟,说道:“知dào

你就猜不出来,我告sù

你,刚才元罡真人说了,说你现在可以去见紫嫣姐姐了。”

“什么,我可以去见她了,她在哪里?”叶泊雨心中一喜,忙问道。

“紫嫣姐姐还在前山,走吧,我这就带你去见她。”柳飞絮拉住叶泊雨的手,蹦蹦跳跳的就往前走去。

叶泊雨住的行房在前山和后山之间的山腰中,离前山也就几里地远,两人一会儿工夫就到了前山。

柳飞絮就在前山的一个茅屋之中,此时,两仪大阵还在运作中,两人不能靠近紫嫣,只能远远的隔着茅屋柴扉往里边看去。

叶泊雨的心里又是激动,又是紧张,相隔两年,自己日思夜盼的伊人就在眼前,不自禁的双手微微的颤抖起来,就连刚刚沉静下来的元神,也开始微微的激荡。

柳飞絮感觉到了叶泊雨的激动,纤手用力的握住叶泊雨的手。

透过茅屋的柴扉,只见紫嫣盘膝坐在云床之上,她的面容还是那样的精致,那样的清丽脱俗,好像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一样,只不过脸色苍白,没有一丝的血色。

紫色的衣裙掩不住她纤细的身形,叶泊雨看她双肩瘦削,知dào

她这两年一定是受尽了人间的苦难,不由的鼻尖微酸,强忍住两行热泪没有留下来。

紫嫣被阴风吹散了元神,体内的奇经八脉和内脏都受到了阴风的侵蚀,要不是她乃是剑灵修成,肉身还算强横,没有魂魄,早已经送了性命。元罡真人帮她驱除了阴风寒气,现在,两仪大阵中,两仪之气来回交织,正在一点点的帮她修补奇经八脉,奇经八脉修补后,才能慢慢的修回功力,修回元神,重塑肉身。

这一段的时间会非常漫长,没有一年半载,紫嫣是无法恢复原来的修为的,不过,等她奇经百脉修补好以后,就会恢复神智,开口讲话了。

两人又静静的呆了很长时间,眼看着太阳落山,月上中天,满天的星光照在山中,叶泊雨才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低声说道:“飞絮,谢谢你!”

柳飞絮慢慢的把手抽了回来,红着脸说道:“谢什么,是谢我带你来这里,还是谢我陪着你。”

叶泊雨心中感动,低声说道:“都要谢谢你。没有你,我可能已经站不在这里了,更不可能看到紫嫣了。”

柳飞絮看了看茅屋中的紫嫣,抬起头来,看着叶泊雨,不知何时,已经是满脸的珠泪,轻轻的说道:“叶哥哥,什么时候,在你心中,飞絮能跟紫嫣姐姐一样,飞絮,飞絮就满足了。”

本文第四卷《大雪满刀弓》到现在告一段落,欲知叶泊雨和紫嫣、柳飞絮的前途如何,朱元璋、常遇春如何占据天下江山。天道陨落,英雄出我辈,佳人挑灯,云鬓是昔情。白云苍生,天不我在。这许许多多的故事,敬请读者继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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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章 第五重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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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中无甲子,寒尽不知年”。叶泊雨每天在蜀山调息修养,感觉没过多长时间,这天一问,已经是秋分时节,原来自己从到蜀山开始,已经是过了三个多月。

这期间,叶泊雨托元罡真人打听凌云他们的消息,后来从山下弟子口里得知,凌云和尚月他们早已经平安回到了自己的门派,叶泊雨听他们几人相安无事,也就放下心来。

几个月来,叶泊雨早已经打通了全身经脉,真元虽然还没有尽复,但是每一次运行一个大周天以后,散落在全身经脉中的真元,就像一条条小溪一般,从各个经脉一点一滴的汇流到丹田之中,算来也用不了多长时间,自己的真元就能完全恢复。

这期间,叶泊雨没忘了拿出那株费尽心思才抢到的血莲,用神农鼎炼制成了九颗解毒金丹,让元罡真人派了一个得力弟子,去昆仑山送给了王白秦,希望能够解了梦瑶所中之毒。

山中秋色迷人,柳飞絮每天倒是过的非常开心,除了照料叶泊雨之外,叶泊雨打坐的时候,柳飞絮就会去前山风景最好的地方,种种草,养养花,还不听劝阻,把天山中采到的雪莲种子种到了前山的石潭边,说是前山石潭里的水也是寒潭,比之天山雪峰的寒气差不了多少,叶泊雨也只能苦笑。

这一日,叶泊雨独自在云床上运转了一个大周天,地眼已完全开通,只觉得精神抖擞,中气充沛。突然想起,自己这几个月一直只顾得恢复自身真元,没有修行《八荒剑qì

诀》,现在地眼开通,正好kàn

看自己的金剑法身有没有受损。

想到这里,叶泊雨又盘膝坐下,运起地眼,往自己檀中穴看去,却没有看到金剑,隐隐约约好像只看到一点点碎片。

奇怪啊。自己的金剑法身就隐藏在自己的檀中穴下,平时都看的清清楚楚,现在怎么没有了踪影?叶泊雨忙揉揉眼睛,重新运起十分的功力,把地眼开通到极致,一点点的在檀中穴下搜寻。

没上蜀山之前,自己的檀中穴下的金剑就有尺许多长,别说剑本身,就连剑身上的山河社稷,日月星辰的纹路都能看的清清楚楚,现在怎么金剑整个都消失不见了?只剩下了肉眼都看不见的一小片碎片。

奇怪了。这几个月自己一直在蜀山,从来没有召唤金剑法身,难道是法身自己消失了?叶泊雨苦苦追想自己最后一次召唤法身到底是什么时候,想了半天,终于想到一丝模糊的影子。

只记得那天,自己离开阴风大阵之前,好像运起十二分的真元,召唤金剑法身,用法身来对抗胆巴的八部天龙,然后……自己就记不起来了。

莫非?叶泊雨实在是不敢想下去了。

自己和天鸿真人能够逃出阴风大阵,莫非就是因为金剑法身跟八部天龙同归于尽,爆fā

出的巨大能量暂时挡住了胆巴?

这样的话,自己苦苦修liàn

成的法身岂不是毁于一旦,自己修行《八荒剑qì

诀》,还有什么意义?

屋外松风阵阵,林木如涛,星光灿烂,说不出的静谧安逸,而叶泊雨的心中,却是越想越乱,越乱越急,最后简直是千头万绪,一团乱麻。

叶泊雨只想仰头大叫,发泄自己胸中的郁闷,却又喊不出一点点声音。不由的两眼一黑,栽倒在床上。

昏沉之中,突然又觉得自己真元涣散,好不容易蓄积在丹田的真元又洪水决堤一般四下涌入到奇经八脉中。

“不好!”叶泊雨一下子清醒了几分,如果这样下去,自己岂不是又要功力全失,不仅自己这些天来的努力全部付之流水,更可怕的是,自己极有可能走火入魔,经脉尽碎而死。

叶泊雨忙挣扎着坐了起来,运起丹田之力,想把涣散的真元重新引导,汇流到丹田中,哪知dào

,他心急之下,不仅没有控zhì

住涣散的真元,丹田中的真元加速流失的更加严重,眼看用不了多久,自己又要功力全失了。

叶泊雨心中慌乱,又气又急,只觉得身体慢慢僵硬,浑身上下完全不受自己控zhì

了,又一头栽倒在床底下。

不知dào

过了多长时间,昏昏沉沉中,只觉得身边四周一片昏暗,伸手不见五指,叶泊雨想爬起来,伸手一摸,却没有摸到任何东西。

叶泊雨先是一愣,还以为自己已经走火入魔,出现了幻象,暗自一运真元,觉得刚才还四处涣散的真元又好端端的储存zài

丹田之中,自己神智清醒,明显不是走火入魔之象。

想了一阵,叶泊雨突然灵光一闪,不对,难道是自己又误打误撞的进入了小混元珠的混沌空间之中。

一想到这里,叶泊雨又惊又喜,神念一探,周围果然又是无边无际的混沌之气,自己又来到了小混元珠之中。

不过,刚高兴了一下,叶泊雨马上又气馁了,自己辛辛苦苦炼就的金剑法身就这样毁于一旦,就算是来到小混元珠内,又有什么用呢?《八荒剑qì

诀》的以后的修liàn

目的,就是让自己炼就金身,再炼就“周天星斗大阵”,现在,金身都没有了,还谈什么星斗大阵。

数年的心血毁于一旦,叶泊雨真是欲哭无泪。长吁短叹了半天,觉得自己还是得从头再来,再塑金身,但是一想起那些个漫长的过程,就怎么也打不起精神来,就想着还是先从小混沌珠中出来,明天找找元罡真人,看看他有什么速成的法子。

可是,稀里糊涂的进来容易,要想清醒的出去,可就难了。叶泊雨折腾了半天,也没有出去。没有办法,只好漫无边际的用神念搜查,看看小混元珠跟外界连接的断层在哪里。

这个过程,其实类似与仙人的“神游”。只不过仙人神游,真的是将元神逼出,一瞬间游遍三山五岳,能看能听,各种感觉都有,简直就是设身处地的感觉,那是真zhèng

的神游,而叶泊雨现在,却只是用神念寻找出路,那是根本看不到,听不着,只能神念跟外界接触后,返回到自身的一种信息传递。

飘飘渺渺,叶泊雨正要绝望之时,突然感觉到一丝信息就在自己身边,叶泊雨忙运起全身真元,捕捉这条缥缈的信息,终于,先是一种苍凉深远的洪荒气息传到自己神念里,一霎那间,洪水猛兽,天地初分,仿佛置身太古洪荒一般,紧接着一丝断断续续的信息传到自己灵台中。

不知dào

用了多长的时间,费了多大的劲儿,叶泊雨才总算明白了个大概。

原来,这一丝神念就来自于自己体内的那一星点碎片,得到了这丝神念,叶泊雨才算是明白了《八荒剑qì

诀》第五重境界的法门。

《八荒剑qì

诀》的修行法门隐藏在自己的金剑法身中,随之自己的修行逐渐提高,法身中的下一级的功法才会显现,为什么之前几乎没有人能够突pò

第五重境界,是因为大家都炼错了,没错,金剑上的功法故yì

让大家炼错了。

《八荒剑qì

诀》每一个阶段的成长,都伴随着金剑法身的凝炼,前四个阶段的金剑法身全是靠人间灵气全凝炼而成。

盘古开天辟地,老子立人教,混沌之气已经完全消失,转变成了天地万物和稀薄的灵气,天地之精华已经几乎没有。所以,混沌之前产生的宝物都是先天至宝,而开天地之后,除了功德至宝之外,没什么宝物能跟先天宝物相比。

同样,用后天的灵气炼就的金剑法身先天不足,费尽了心思,再过万万年,也达不到跟先天宝物抗衡的级别。

所以,《八荒剑qì

诀》第五重境界的第一个要求,就是自废之前的金剑法身,重新用混沌之气再建法身!完全明白了这一丝残缺的神念,叶泊雨不禁额头汗下,难怪自己苦苦找寻半年之多,始终悟不透第五重境界的要领,自废法身,几乎相当于自废修为,试问哪一个修行者会自行参悟到这一节?八荒剑派千余年来,无人能够修到第五重境界也就不足为奇了。

退一万步来讲,就算是有人悟到此节,自废法身,可是又上哪儿找寻混沌之气?混元珠岂是常人可得?

想到这里,叶泊雨一边暗叫侥幸,觉得自己真是因祸得福,一边不禁的暗骂当年不知dào

那位缺德的金仙道祖,居然开创出了如此诡异的功法,难怪八荒剑派后继无人,逐渐没落呢!

感慨了半天,又腹诽了半天,事不宜迟,叶泊雨盘膝坐定,吐故纳新,开始引混沌之气入体,从奇经八脉纳入丹田,再慢慢的凝结,修行全新的第五重境界。

修liàn

不知dào

多久,叶泊雨灵台空灵,脑海中一点一滴的信息又重回到了脑中,就在这一刹那,眼前一花,自己不知不觉就又回到了蜀山的云床之上。

再看天外,天已经大亮,门外不断有蜀山弟子走过,过了一会儿,柳飞絮和元罡道长来看他,两人看他神采奕奕,只道他功力恢复,都为他高兴。

就这样,叶泊雨废寝忘食的在山中修行,秋去冬来,几近一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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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一章 巨星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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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都皇城四面萧墙,高大的红墙内外,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布满了身穿铁甲的护卫兵士。夜已深,红墙外的百姓人家和商家作坊都已经熄灯就寝,高大雄伟的大明殿数十日都冷冷清清,元惠宗一直没有上朝处理国事。

今天深夜,大明殿却灯火辉煌,殿里文武百官排班就位,站的满满登登,龙床之上,端坐着的正是当今圣上元惠宗,丹辇之下,旁边一把太师椅上,坐着的是当今国师胆巴。

晚上下旨突然召集群臣议政,这是数年来绝无仅有之事。文武百官们都接到紧急诏命后,急忙赶来,一路上,议论纷纷,却都摇头不知,今晚到底是有何急事大事要商议。

待群臣就位,元惠宗坐定以后,文武百官中就闪出一位官员,大家注目看去,正是监察御史袁赛因不花。

袁赛因不花刚任监察御史之职不久,深受中书平章政事哈麻重用,目前也是皇上面前的红人。

只听的袁赛因不花上前奏道:“启禀圣上,脱脱出师三月,略无寸功,倾国家之财以为己用,半朝廷之官以为自随。又其弟也先帖木儿庸材鄙器,玷污清台,纲纪之政不修,贪乐之习益著。请圣上裁决。”

此言一出,满朝文武顿时屏住了呼吸,大气不敢喘。谁都没想到,皇上深夜召集群臣,原来竟然是为了处置脱脱大帅。

大殿中一时寂静非常,只能听得见群臣粗重的呼吸声。

沉吟了良久,元惠宗才说道:“脱脱大帅功高社稷,忠心不二,此次出师征伐韩林儿、张士诚这些逆贼,也是连战连捷,不知dào

爱卿所言‘略无寸功’,语从何来?”

台下的袁赛因不花又说道:“圣上,脱脱大帅此次虽然打了几个胜仗,攻下了些城池,但是,他不听劝阻,任用其弟也先帖木儿,毁我三十万大军,致使国中几再无精兵,实乃大罪也。”

元惠宗沉吟了一下,还没有说话,台下的哈麻站出列来,大声说道:“圣上,脱脱征讨贼军为名,为己扬名立威为实,百万大军,数月攻不下区区一个高邮城。还将我三十万精兵拱手想让,其心可诛也。”

哈麻这番话一说完,台下文武群臣立kè

有半数以上开始符合,纷纷指责脱脱傲慢自大,功不抵过。

就在此时,群臣中又站出一人,正是御史汝中柏。

汝中柏身材高大,满脸的怒容,大声说道:“圣上。脱脱大帅两次担任我朝宰相,他平叛奸贼,肃清朝纲,变更财政,治理黄河水患,惩治红巾逆贼,扬我天朝之威,试问当今群臣,哪一位敢于脱脱大帅比肩。

而今,脱脱大帅亲帅百万大军剿灭逆贼,刚出师数月,就有奸诈小人祸起萧墙,内部弹劾,此实乃是一帮小人心存叵测之举,望圣上三思而后行啊!”

说完,汝中柏怒目而视哈麻和袁赛因不花二人,双目赤红,如要喷出火来。袁赛因不花低头不敢与汝中柏直视,哈麻却哼了一声,沉声说道:“汝御史,你如此袒护脱脱,莫非你是跟脱脱一伙?”

汝中柏侧目瞪视哈麻,大声喝道:“哈麻,我汝中柏据实而言,满腔热血尽在天朝,脱脱大帅功盖朝野,忠心不二,就是你们这些小人,为了自己一己之私,竟然罗织罪名,拉拢小人,意图陷害脱脱大帅,你们才是朝廷里最该处置的奸臣贼党!”

哈麻气的满脸通红,一时说不出话来,过了一阵,才又气急败坏的说道:“汝中柏,你,你什么意思?圣上在此,你竟然敢如此恶言中伤当朝大臣,你,你可真是胆大包天。”

汝中柏昂然道:“我身为朝廷御史,就是要秉直直言,否则,还不如回乡种田的好,哈麻,是非曲直,圣上在此,自会明断,你轻言‘中伤’二字,难道你要替圣上决断吗?”

“你!”哈麻一时语塞,再也说不出话来。

元惠宗良久沉吟不语,这个时候,才看了看群臣,转头问旁边的胆巴国师:“国师,你意下如何?”

胆巴仅为国师,并无实职,按理不能上朝言是,但是胆巴深受皇上青睐,一开始还只是私下里商讨国是,后来就干脆请上朝来,直面言是,群臣也是敢怒不敢言。

胆巴点了点头,并不起身,只是单掌合十行了个礼,缓缓的说道:“圣上,你莫非忘了伯颜之事耳?”

胆巴一句话提醒了元惠宗,元惠宗一下子又沉吟起来。此时,满殿的文武大臣又陷入了沉寂,谁也不敢说话。台下汝中柏昂然怒视着哈麻和袁赛因不花,哈麻紧紧的盯着台上的元惠宗,顾不得汝中柏,而袁赛因不花则一直低着头。

感觉又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元惠宗才缓缓说道:“刚才几位爱卿说的都有道理。也先帖木儿平庸无能,临阵退缩,致使我三十万大军毁于敌手,革去一切官职,发配淮安路,抄没一切家产。”

“脱脱嘛。”元惠宗又迟疑了一下,才沉声说道:“脱脱之事,待朕查明真相,再酌情处置,今日先不议。”

“皇上,可是那脱脱统领百万雄兵,如果继xù

消极怠战,拉拢军心,那后果不堪设想啊!”哈麻不顾一切的又大声说道。

“皇上,匪军张士诚部已经被脱脱大帅困在高邮,指日可破,如果现在听信谗言,处置脱脱大帅,那必将动摇三军军心,那时候,百万大家群龙无首,那才是后果不堪设想啊!”哈麻刚说完,汝中柏也忙说道。

“皇上……”哈麻还待进言。就听的元惠宗沉声喝道:“够了,刚才朕已经说过,脱脱大帅之事今日暂且不议,众位难道没有听清楚吗?”

“是。”哈麻和汝中柏互相瞪视了一眼,这才双双退下。

“朕也累了,退朝吧。”说着,元惠宗站起身来,往后殿走去。

胆巴国师随即也离座而去,接着群臣四散离去,汝中柏狠狠瞪了一眼哈麻和袁赛因不花,大踏步出殿而去。

很快,偌大的金殿里就只剩下了哈麻和袁赛因不花两人。

“哈麻大人,皇上没有接我们的话茬啊,这可怎么办?”袁赛因不花走近哈麻,低声问道。

“怎么办?”哈麻瞪了一眼袁赛因不花,恨声说道:“今日要不是汝中柏这个老贼,一定能够扳倒脱脱。汝中柏这个老贼,老夫迟早会让他不得好死。”

袁赛因不花看着哈麻咬牙切齿的样子,也不敢说话,呆立在一旁。

哈麻骂汝中柏骂够了,这才回头看了看袁赛因不花,说道:“走,我们去见胆巴国师。”

“现在?”袁赛因不花看了看殿外,有点儿意wài

的说道:“哈麻大人,现在可是深夜三更时分啊,现在去找胆巴国师,是不是不太妥当啊?”

“什么妥当不妥当?”哈麻又瞪了一眼,沉声说道:“想扳倒脱脱,那是谈何容易,今日里你我已经暴露,明天脱脱知dào

了你我今日之事,还能有你我好果子吃?所以,今日一战,你死我活,必见分晓。”

“那。”袁赛因不花沉吟道:“那就全凭哈麻大人吩咐,下官照办就是。”

“那就好,今日扳不倒脱脱,明天脱脱反应过来,就等着给自己收尸吧。”哈麻点点头说道:“那就快走。”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金殿,走出皇城,各自上轿,朝着国师府而去。

国师府就在皇城一边,仅一坊之隔,两人还没一盏茶时间,就到了国师府门口。

国师府其实很小,只有三进的院落,既没有广厦豪宅,更没有精致花园,青砖围墙,几处陋室,只有中间会客的中庭还算是看得过去,实在不像是权倾朝野的国师府邸。

两人在大门口下了轿,哈麻就跟守门兵丁吩咐,说是有要事要见国师,请兵丁通报。

谁知dào

守门兵丁却说道:“两位想必就是哈麻和袁赛因不花两位大人吧?”

哈麻两人点头称是。

那个守门兵丁又说道:“两位大人,国师早有吩咐,说两位大人今晚一定会来相访,如果是两位大人来了,就让小人转告,说国师已经知dào

两位大人为什么事情而来,请两位大人放心,此事不久便见分晓。”

哈麻和袁赛因不花两人面面相觑,哈麻大声说道:“这,这是什么意思,我等两人深夜来访,难道国师如此吝啬,竟然不肯相见?”

那守门兵丁又说道:“国师如此吩咐,小人已经如实转告,两位大人请回吧。”说完,面无表情,又站在一旁。

哈麻又待上去理论,旁边的袁赛因不花劝道:“哈麻大人,国师想来神机妙算,未卜先知,说不定他老人家已经定好良策,既然如此你我还是不要打扰他老人家为好。”

哈麻也无奈,只好恨恨的跟袁赛因不花离开国师府,自行回府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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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二章 巨星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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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泊雨手中的小混元珠虽然是赝品,但也是十二金仙之一的云中子炼制,照着叶泊雨目前这点点修为,根本不足以抹去小混元珠中云中子的元神封印,用自己的元神完全控zhì

宝物。

但是,摸索了这么多时间之后,叶泊雨慢慢琢磨出了能够自由出入小混元珠中的混沌世界的方法。这样,叶泊雨夜以继日的不断苦练,虽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但是总算有了新阶段修行的途径,也算是突pò

性的进展了。

山中岁月,秋去冬来,这一日,天气转阴,蜀山上降起了几十年罕见的鹅毛大雪,纷纷扬扬,没一会儿,凋落的丛林中,崎岖的山道上,都被厚厚的大雪覆盖,整个蜀山银装素裹,变成了一片白色天地。

天一亮,柳飞絮就异常的兴奋,一大早就拽着叶泊雨四处游逛,欣赏雪景。叶泊雨从小生活在京城,雪景倒是常见,下了大雪,也常常跟王白秦携酒去京城西山上爬山赏雪,两人随兴所至,喝酒赏梅,指点江山,倒也痛快。

叶泊雨和柳飞絮正看到高兴处,突然山路上闪出一个道童,说是元罡真人在后山前厅等着两位议事。叶泊雨忙谢过道童,跟柳飞絮驾起飞剑,直奔向后山。

到了前厅,只见前厅中厅中高高矮矮的坐着七个人,正是“蜀山七老”。七老都面色凝重,好像正在商量着什么要事。

叶泊雨看七老都在,知dào

商量的肯定是大事,忙和柳飞絮坐在一旁,听七老安排。

“叶老弟,把你请来,是有大事要商。”叶泊雨和柳飞絮刚刚坐定,元罡真人就说道。

“道长请讲。有能效力之处,在下一定全力施为。”叶泊雨忙说道。

一旁的元文道长接口说道:“叶少侠,刚刚本门中有密探报来,说是朝廷中兵马大元帅脱脱被人陷害,可能最近会有大劫。”

“莫非是又被那个胆巴陷害?”叶泊雨吃了一惊,忙问道。

“究竟是谁在陷害脱脱大帅,本门无从知晓。”元文道长摇摇头说道:“本门中密探只是在京城中探查消息,却没有进入到皇宫内府中。

所以,我们目前只知dào

一些最浅显的消息,进一步的消息还要更深入的查证才行。”

叶泊雨点点头,道教中人确实也不太适合到达官贵人家中做密探。实jì

上,象蜀山这样关心朝廷时局大事的,在修真界并不多,修真界的人,只知dào

与青山荒野为伴,忙着修liàn

自身,蜀山派能够做到这个程度,已经是很了不起了。

元罡道长又接着说道:“叶老弟,开门见山的说,今天之所以请你来,其实就是想请你去京城,继xù

查探消息,以便我们采取下一步行动。”

叶泊雨微一沉吟,还没有说话。

旁边的天文道长又说道:“当今朝廷昏庸,天下大乱,义军四起,按道理,我们虽然是方外之人,但为了天下苍生,也应该支持义军,一起覆灭元朝江山。但是,推倒朝廷,那是何等的大事,这其中真zhèng

受苦的只有天下苍生百姓。

可怜那关外皑皑白骨,死了的那些兵士和百姓倒也罢了,他们家中的那些子女又当如何?

当今皇上无能,不思量百姓死活,朝廷之中奸臣当道,只有脱脱大帅还能坚持民生,做一些民生民利的事情,让那些鱼肉百姓的奸臣不敢为所欲为。

现如今,脱脱大帅有难,我们几人商议,应该想办法就脱脱大帅,才是正道,但是,消息还未清楚,我们七人又有其他要紧之事,也不便出面,所以这才请叶少侠担此重任啊!”

叶泊雨听到这里,完全明白了七老的苦心。他们真的是完完全全为了天下苍生百姓着想,不禁心中感动,大声说道:“脱脱大帅为民请命,虽然与义军为敌,但是他正义凛然,实是令人心折,绝不容小人奸臣陷害。七位前辈请放心,在下一定尽快探明缘由,保护脱脱大帅。”

在坐的七老互相看看,都赞许的点了点头。

元罡真人捻须四顾大笑道:“好。叶老弟果然是快人快语。既然如此,我们几个老家伙也就放心了。事不宜迟,叶老弟,你这就收拾收拾,赶紧下山,要有什么消息,尽快通知我们几人。”

叶泊雨跟柳飞絮站起身来,朝着大家行了个礼,快步出厅而去。

两人赶紧回到房中,飞快的收拾起东西,毫不停留,马上就下山而去,直奔京城。

话说哈麻和袁赛因不花晚上吃了个闭门羹,恨恨的回到府中,一晚上只是大骂胆巴。

翌日一早,哈麻去上早朝,早朝金殿之上,百官早已排班列好,鸦雀无声,等着皇上临朝。

只见袁赛因不花低着头,却又偷偷的不停的东张西望,一副没有主心骨的样子。再看台上,昨天胆巴国师做过的太师椅还在,太师椅上却是没有人,胆巴国师没有来。

哈麻自己心中也是惴惴不安,昨夜金殿之中,群臣激愤,皇上最终也没有个定论,今日早朝,皇上会不会又偏向脱脱这一边,或者脱脱会不会知dào

了自己弹劾他的事,已经有了对策。

想到这里,哈麻不禁抬头去看汝中柏,只见汝中柏怒目圆睁,正在怒视着自己,两人一对眼,汝中柏重重的哼了一声。哈麻现在却顾不上这些,又看看群臣,只见文武百官都是低头垂目,面无表情,看不出任何的蛛丝马迹。

再看着胆巴国师那张空空如也的太师椅,哈麻现在的心中也是七上八下,打起鼓来。

过了良久,眼见日上三竿,大殿中还是毫无动静,皇上还没有临朝。此时,台下的文武百官已经开始交头接耳,私下里悄悄的议论起来。

时间拖得越长,哈麻的心中越是害pà

,没过多时,只觉得后背湿了一大片,双腿双臂都奇痒无比,额头上一滴滴的汗珠掉落在地,自己都能听得见自己的心跳不断的加快。

就在哈麻最忐忑不安的时候,就听的台上靴声囊囊,一抬头,只见是皇上身边的总管太监。

总管太监站在台上,面南打开圣旨,大声宣读了圣旨。

听完圣旨,哈麻的心才放了下来,原来圣旨中,说经过调查,袁赛因不花昨夜所说的脱脱的罪状,基本上都是实情,明确要追究脱脱的罪行,削去脱脱兵马大元帅兵权,抄家问罪,无需经过吏部,直接发配淮安路。也先帖木儿随脱脱一起发配。

等宣完了旨,哈麻等人长吁了一口气,放下心来。

这时,只听着台下一声怒吼,众人忙抬头看去,原来正是汝中柏,只见汝中柏须发皆张,满脸怒容,怒声喝道:“且慢。皇上在哪里,我要面见皇上。”

那个领头的太监收起圣旨,蔑视的看了看汝中柏,细声细气的说道:“汝大人,皇上昨夜劳累,正在休息,说了不想见任何人,汝大人如果有事,还请另行通禀吧。”说完,再也不理汝中柏,头也不回,就走出了大殿。

哈麻高兴过后,顾不上理睬汝中柏,心中却又觉得莫名其妙,昨夜里,皇上的态度其实很明确,就是想保护脱脱,为脱脱开脱,只是一时找不到借口而已,这才用了缓兵之计,宣bù

退朝。

既是如此,那何以今日一大早,不上早朝却还罢了,让一个太监来宣旨,重处脱脱。哈麻越想越是莫名其妙。他两只眼骨碌碌这么一转,只见朝中文武百官好像炸了窝一般,有大声吵骂的,有小声议论的,朝中乱成一团。

旁边的汝中柏却是不顾一切的要冲出金殿,去找皇上评理,被金殿上的护卫们拦住殿外,只急得哇哇直叫,吐出一大口鲜血。

正在此时,旁边的袁赛因不花凑上前来,低声说道:“哈麻大人,胆巴国师有请,让我们俩快快前去。”

哈麻一听,顾不得其他,忙跟袁赛因不花两人快步出殿,朝着国师府走去。

国师府就在皇城之外不远,仅隔着一条街。两人连轿子都没工夫坐,不到半盏茶的时间就赶到了国师府。

门外的护卫带着两人进到国师府,直送到正屋会客厅中。

一进大厅,哈麻和袁赛因不花就吃了一惊,两人忙跪了下来,直呼万岁。原来,没有上朝的皇上不在后宫,却在国师府中。

元惠宗端坐在正中间,胆巴国师下首相陪,哈麻和袁赛因不花两人没有座位,就站立在一旁。

胆巴国师沉声说道:“刚才早朝宣旨,两位可听见了?”

“是,是。卑职听见了。”哈麻和袁赛因不花不知dào

为什么,害pà

胆巴国师甚至超过害pà

皇上。听胆巴国师出声询问,忙连声应答。

“那就好!你们知dào

接下来该怎么办。这就退下吧。”胆巴沉声说道。

哈麻和袁赛因不花哪里敢说话,忙应声退出房中。

元惠宗今天不知dào

为什么,一直没有说一句话,只是呆呆的坐在那里。哈麻退下去的时候,忍不住偷眼看了一眼台上的元惠宗,只见他面无表情,好像在想什么事情,又好像什么都没有想,总之,是有些说不出的奇怪,想到这里,哈麻心里不禁打了个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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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三章 巨星陨(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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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着夜色,叶泊雨在高邮府城外十多里处降下剑光,降落在一处密林中。一到地面,柳飞絮就迫不及待的冲上前去,看着前方的一处大湖,月光下,波光粼粼,不禁低声说道:“这就是高邮府啊?好美啊。”

叶泊雨却无心欣赏美景,刚才在半空中,他已经看清楚,脱脱的大军好像盘踞的长龙一般,里三层外三层,把高邮府围的是水泄不通。不禁的摇了摇头,暗道:“要不是元军鞑子皇帝昏庸无道,脱脱用兵如此厉害,义军哪里是他的对手,可惜!”

抬手在两人身上使了个小小的隐身法,两人在百万军中横行无忌,很快,就在大军深处找到了一处巨大的描金牛皮大帐,正是脱脱的帅帐。

刚到帅帐门口,就听的里边有人长声说道:“来自可是叶泊雨?”声音冷酷低沉,正是封一寒的声音。

叶泊雨知dào

自己的这点儿障眼法瞒得了别人,在封一寒面前,简直就是小儿科,忙挥手撤去了隐身法,大声答道:“封大哥,正是小弟。”

说话间,封一寒已经快步走出大帐,白衣长身,仍然是英气逼人。

叶泊雨和柳飞絮也忙迎了上去,给封一寒见过礼。封一寒还了礼,笑道:“大帅就知dào

你会来,早已经在大帐等候,快快请进吧。”

叶泊雨看封一寒神色自若,猜想应该是还没有发生什么坏事。忙笑道:“脱脱大帅和封大哥真是神算啊。小弟甘拜下风。”

封一寒点点头,拉着叶泊雨的手,做了个请进的手势,三人一起进入大帐之中。

大帐之中点满了儿臂粗细的牛油蜡烛,照的大帐中灯火通明。大帐没有别人,正中间是一处巨大的金色伏案,伏案上铺着一副地图,地图前有一个人正在聚精会神的观看地图,叶泊雨看的分明,这个人正是脱脱大帅。

叶泊雨看脱脱安然无恙,心中一阵欣喜,忙迎了上去,大声说道:“大帅。”

脱脱这才抬起头来,看到了叶泊雨和柳飞絮,也笑着点点头,低声说道:“果然是叶泊雨你,本帅就知dào

你会前来,果不其然,哈哈。”说着,请叶泊雨和柳飞絮两人坐下说话。

叶泊雨之前见过脱脱,深为他的英雄气概所折服,现在看到他,又是激动,又是欣喜,一时说不出话来。

叶泊雨乃是修真界高手,按理说,修真之人心如止水,别说只是见到了几个故人,就算是泰山崩于面前,也应该是面不改色。叶泊雨见到脱脱如此激动,无非是早已经把脱脱当成了自己最贴心的朋友。

脱脱看着叶泊雨,笑道:“叶老弟,你可是来就我的?”

听脱脱的口气,叶泊雨就知dào

他早已经知dào

朝廷中有人谗害他,忙点点头,说道:“脱脱大帅,在下听说朝中有人谗言加害于你,忙千里赶来,希望能助大帅浅薄绵力。”

此时,旁边的封一寒也接口说道:“大帅,想那哈麻和袁赛因不花是仗了谁的势力,他们敢如此诋毁于你,你还在犹豫什么,不如……”

说到这里,脱脱摆摆手,不让封一寒继xù

说下去,他自己说道:“我意已决,不要再说下去了。”

叶泊雨和柳飞絮却听的不明不白,也不知dào

脱脱说的我意已决是什么意思,是准bèi

怎么做。柳飞絮胆子大,也不害pà

对方的身份,大声问道:“脱脱大帅,你这么厉害,还怕朝里的那些奸臣吗?”

“飞絮,住嘴!”叶泊雨听到这里,忙低声喝道。

脱脱却毫不在意,看着柳飞絮笑道:“这位小姑娘说的很有道理,不过,谁说我怕了朝里的奸臣了啊?”

柳飞絮小嘴一扁,大声说道:“朝里那些奸臣敢诋毁你,你如此厉害,杀回朝廷,杀了这几个奸臣,岂不是痛快!”

叶泊雨听了又好气又好笑,忙说道:“大帅,柳姑娘年少无知,肆意妄言,请大帅见谅。”

脱脱却毫不为意,笑笑说道:“这位柳姑娘毫无机心,说出来的话其实大有道理啊。哈哈。”

听了脱脱的话,柳飞絮得yì

的瞪了叶泊雨一眼,又转头看着脱脱。

脱脱笑了一阵,站起身来,指着伏案上的地图,示意叶泊雨来看,说道:“高邮府弹丸之地,今日被我百万大军团团困住,过不了多长时间,不用我费一兵一卒,城中自然弹尽粮绝,不攻自破。”

叶泊雨等人围在地图旁边,只见地图之上,用黑笔标出了高邮城的位置,又用红笔标出了元军的位置,只见红线团团将黑线围住,又想起今日所见,叶泊雨知dào

脱脱所言非虚,不禁的点点头。

脱脱自己伏案看了一阵,仰天大笑道:“不过,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可怜百万大军不比一篇谗言啊。天不灭张士诚,奈何我等啊。”

叶泊雨这才知dào

,高邮城里被团团围住的原来就是张士诚,这个张士诚,以前听常遇春说起过,这个张士诚光靠十八条扁担就敢起义,也算是义军中的一条好汉。

脱脱自己一开始是仰天长笑,慢慢的却变成了哽咽之声,最后俯身案上,良久不动。

叶泊雨跟封一寒对望一眼,叶泊雨倒还罢了,只道是脱脱心中难受,封一寒却知dào

,脱脱大帅此次率百万大军亲自镇压义军,一路上势如破竹,杀芝麻李,破郭子兴,围张士诚,犹如天兵降临,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眼看着张士诚就在毂中,却不料祸起萧墙,朝中自乱,皇上竟然听从谗言,削兵权,流放自己。壮士未酬,他流的是英雄之泪。

叶泊雨等三人不敢说话,只是呆呆的站在那里,等着脱脱。

过了一阵,脱脱才抬起头来,看着封一寒,说道:“封兄弟,你拿着这块玉佩,去后营中带着小皇子,连夜离开大营。”说着,从怀中掏出一面金牌,又说道:“这面金牌乃是当年皇上亲手赐予我的金牌,你带着它,日后与圣上相遇,自见身份。”

封一寒却不接脱脱递过来的金牌,昂然说道:“大帅,您这是什么意思?是要托我照料皇子?还是打发我先走?”

脱脱摇摇头,沉声说道:“封兄弟,你怎么如此糊涂!大难当前,我脱脱就算是一死,又算的了什么?达腊皇子乃是圣上在长安城时,亲手交于我,嘱托我保护好皇子,如此大事,岂能怠慢?”

在长安城,叶泊雨当时夜探行宫,确实也看到了元惠宗托孤的那一幕。不过,现在又觉得元惠宗既然如此相信脱脱,把自己的皇子都托给脱脱,那为什么还要亲信谗言,加害脱脱,此中缘由,实在是想不通。

封一寒哪里肯接金牌,大声说道:“大帅,你不必劝我。封一寒誓死保护大帅,哪儿也不去。”

脱脱叹了一口气,低声说道:“封兄弟,你我当年所发的誓言,难道你忘的一干二净了?当初你是怎么说的?”

“当时的誓言我当然记得!”封一寒大声说道:“以天下苍生为己任。”

“那我脱脱与皇子的性命,孰重孰轻?”脱脱厉声问道。

封一寒稍一犹豫,也大声说道:“此事明明可以两全,为什么非要牺牲自己性命?明知dào

皇上听信谗言,却还一昧听从皇命。天下大事与一纸皇命,又是孰重孰轻?我封一寒不懂这个道理。”

叶泊雨和柳飞絮看两人吵的面红耳赤,哪里敢插话,只是在一旁听着。

脱脱没想到封一寒竟然敢如此顶撞自己,一时说不出话来,只是坐在一边生闷气。

此时,突然门外有人轻声说道:“禀大帅,探马有要是相报。”

脱脱定了定神,沉声说道:“进来说。”

一个铁甲军士走进大帐,抱起行礼道:“禀告大帅,前方驿站传话过来,说是钦差明日到达,请大帅迎接。”

脱脱点点头,挥手说道:“知dào

了,再探。”

那个探马应声出账,封一寒又说道:“大帅,朝廷的诏书来的好快啊。”

叶泊雨也明白,这个钦差必然是宣告处置脱脱来的,也着急起来,看着脱脱,看他如何应对。

脱脱倒是面容冷静,沉声说道:“封兄弟,此处有叶老弟照应,你不必担心,快快拿着金牌,带着皇子出城,走的越远越好。”

封一寒一犹豫,又待说话,脱脱厉声喝道:“封一寒,你要是还不肯带皇子先走,你我之情,就此一刀两断,永不再见!”

无奈,封一寒看着脱脱良久,才猛一转身,看着叶泊雨说道:“叶泊雨,大帅的身世安危就交给你了,我先走了。”说着,上前一把接过脱脱手里的金牌,再不回头,大踏步的走出大帐。

脱脱看着封一寒的背影,长叹了一声,又对叶泊雨和柳飞絮说道:“两位,你们俩千里赶来,先休息一下,我还有点儿事要处理一下。”

叶泊雨和柳飞絮对望一眼,知dào

脱脱必然有要事交代,就退出帐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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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四章 巨星陨(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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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送柳飞絮回到房间,叶泊雨打听到了封一寒的帐篷所在,心里放心不下,看了看时辰尚早,就朝着封一寒的帐篷走去。

到了才发xiàn

帐篷中早已经没有了人,问了问外边巡逻的士兵,士兵们也都瞠目不知。叶泊雨看着空空如也的帐篷,心里不自觉的泛起一阵悲楚,这位老兄从来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来去无影,这一次他肩负千斤重任,一旦离别,不知dào

何时再能相见。

不知不觉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帐篷中,自己同样肩负重担,也不敢休息,也不敢到小混元珠中修liàn

,生怕晚上有不测。叶泊雨只是坐在地上,来回运了几个大周天,等待天亮后,去保护脱脱大帅。

翌日一早,脱脱擂鼓聚将,叶泊雨就跟柳飞絮又来到脱脱帅帐,脱脱帅帐中挤满了朝廷大将,正在商议军事,叶泊雨和柳飞絮也不好进去,两人只是守在账外。此时已是寒冬,即使是在江南,天气也已经转凉,柳飞絮不知dào

从军中哪里搞到了一套蒙古军的外套,长达宽松的蒙古袍子穿在柳飞絮纤细的身上,更显得娇小玲珑,就好像一个玩偶娃娃一样,特别的可爱。

柳飞絮看叶泊雨盯着自己,低头一看,知dào

他在笑自己的新袍子,俏脸一红,嗔道:“笑什么?不好kàn

啊?”

“飞絮,你这套装扮是从哪来的?”叶泊雨再也忍不住,笑了一声,出口问道。

“你以为大家都跟你似的啊!”柳飞絮嗔道:“一点点也不知dào

关心人家。”

叶泊雨看着柳飞絮宽松的大袍子,心里不由得泛起一阵愧疚感,柳飞絮从长安开始,一直跟着自己,风里来,雨里去,数次都是生死交加,而自己,却很少关心过她,甚至是问候一句。

“飞絮,我……”叶泊雨呐呐的说了一句,就说不下去了。

柳飞絮知dào

叶泊雨表达个好感,就跟要他命似的,不待叶泊雨说完,就接过话头,低声说道:“叶哥哥,我们俩不在蜀山,紫嫣姐姐她不知dào

怎么样了?”

“紫嫣她没事的。”叶泊雨松了一口气,忙说道:“咱们俩下山之前,元罡道长打包票说一定照顾好紫嫣,再说,紫嫣她在疗伤,哪里也都去不了的。”

“那你这一次找到了她,接下来怎么办啊?”柳飞絮迟疑了一下,又低声问道。

叶泊雨万没有想到柳飞絮会问出这样一个问题,一时答不上来。其实这个问题再普通不过,“接下来怎么办?”这是每一个人都应该想到的问题,偏偏叶泊雨自己,从来没有想过,再见到紫嫣之后,“接下来怎么办?”

“我,我……”叶泊雨迟疑了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正不知所云之时,突然听到远处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

同时,只听的马上有人高声大喊:“圣上诏书到,脱脱等人快快接旨!”

叶泊雨和柳飞絮两人对望一眼,两人闪在一边。只见人群中闪出一条道来,十几匹高头大马飞快的驰来,领头的一人身披黑袍,背上背着一个黄色的包袱,应该就是朝廷的诏书了。

帅帐门大开,脱脱带着一行众将出来迎旨,那十几人看到脱脱等一行人,竟然连马都不下,只是勒住战马,那个领头之人大声说道:“皇上圣旨在此,脱脱等人听旨。”

脱脱忙带头跪下,后边齐刷刷的跪倒一大片。

柳飞絮最看不惯这样的人,哪里肯跪,跟叶泊雨低声说道:“哼!这种狗仗人势的宦官最是无礼。”

叶泊雨虽然不怕他们,但也不想给脱脱惹事,忙低声喝住了柳飞絮,拉住了她,两人垂手站立在一旁。

看众将官跪倒在地,那个领头的黑袍人伸手从背上拿下包袱,小心翼翼的解开了,从里边拿出一卷黄色绢纸来。

黑袍人将包袱递给旁边一人,自己双手捧着绢纸,正要打开。地下众人屏声禁气,准bèi

听宣圣旨,突然听的有人沉声喝道:“且慢!”

声音虽然不大,却犹如晴天霹雳。是谁如此大胆,敢在钦差面前无礼,众人都吃了一惊,纷纷抬头看去,原来是军营中参议龚伯遂。

“是谁如此大胆!”那个黑袍人也吃了一惊,用手按住了圣旨,旁边早就有人大喝起来。“敢阻止钦差宣旨,不想要脑袋了。”

脱脱也回头低声喝道“龚参议,钦差面前不得无礼。”

那个黑袍人用马鞭指着龚伯遂,厉声喝道:“原来只是一个小小的参议,是谁给你的胆子,竟然胆敢冒犯钦差,你知dào

这是欺君之罪吗?”

龚伯遂却面无惧色,昂然说道:“我辈行事,但求上对得起头顶青天,下对得起脚下厚土,中对得起黎明百姓,对于违背信义之事,不管是谁,我龚伯遂既然看在眼里,就要说将出来。”

听到这里,一旁的柳飞絮早已经眉花眼笑,要不是叶泊雨拦着,眼看就要拍手叫好了。

那十几个黑袍人早就怒不可遏,纷纷拔出刀来,领头的黑袍人大声喝道:“来人,给我把这个叛逆之徒拿下!”

“慢着!”脱脱缓缓站起身来,沉声说道:“龚参议冲撞上差,怎么议罪,脱脱自有定论,不用上差费事。”脱脱这一站起身来,后边的百十余名将官也都一齐站起,个个横眉怒目,瞪视着那十几个黑袍人。

领头的那个黑袍人直到此时,才有些吃惊,不由自主的勒马后退了几步,挥手让后边的人停下,低声说道:“脱脱大帅,你可是朝廷重臣,难道你也要欺君犯上不成?”

脱脱沉声说道:“上差还没有宣旨,怎么知dào

脱脱就要欺君?上差这罪名扣的也太快了吧?”说罢,又转身对龚参议说道:“龚参议,你想要说什么,脱脱明白,不必再说!”

那个龚参议看着瘦弱,气势却是凛然,大声说道:“我龚伯遂今日既然冒着欺君的罪名,那就是一定要将此事说出了,让众将官给做个评判。”说着,回头对着后边众位将官说道:“众位将官,我也是刚刚知dào

,前几日金殿之上,圣上听信谗言,竟然要处置脱脱大帅。”

“什么?竟然有此事!”刚说到这里,后边的百十个将官早已经乱成一锅粥,先是惊奇,后来有人开始大骂哈麻等人,众将士本来都是豪情之人,点火即着,一时义愤,哪里控zhì

得住。

“就是你们这帮阉宦之人,欺瞒圣上,祸害忠良!”众将士纷纷戟指,已经有人冲到那些个黑袍人身边,刀剑出鞘,只等脱脱一声令下,就要将这些黑袍人拿下。

那些个黑袍人刚才还颐指气使,现在一看情形不对,个个惊慌失色,都纷纷跳下马来,挤成一团。

那个龚参议大声说道:“大家先不要动手,且听我把话说完。”

“大家都住嘴!上差在此,成何体统!”脱脱一声厉喝,大家这次纷纷停了下来。脱脱又对龚伯遂说道:“龚参议,你先退下,先让钦差宣读诏书。”

龚伯遂却不听脱脱的话,摇摇头,大声说道:“众位兄弟,此诏书一定是昏君听信谗言,下令处置脱脱大帅的!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大家说说,这份诏书能不能宣?”

龚参议这一说话,众位将士又都义愤起来,纷纷响应,有人干脆喊道:“我等众人在前方拼死拼活,可恨这些逆臣贼子却勾结起来,背后残害我等,这是何等道理?”

“乱臣贼子,人人得尔诛之!”

“哈麻等人为祸朝廷,应该千刀万剐!”

龚参议又说道:“大帅,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且大帅出师时,尝被密旨,今奉密旨一意进讨可也。诏书且勿开,开则大事去矣!依下官意见,不如先杀了这帮狗奴才,再回师杀掉哈麻等乱臣贼子。”

“住口!”脱脱再也忍耐不住,大声喝道:“龚伯遂,你还不住口,这些大逆之言,岂是可以随便乱说的!”

“怎么说不得?”龚伯遂戟指哪些早已经缩身躲在后边的黑袍人,昂然说道:“大帅,如今奸臣当道,君昏臣暗,我等大好男儿岂能被小人玩弄于股掌之间!大帅,你可要三思啊。”

“还三思什么?”旁边的副使将军哈剌答拔出腰刀,一刀就砍翻了那个领头的黑袍人,大声说道:“这等阉宦小人,还敢在老子面前作威作福,看老子一个一个活宰了你们!”

看哈剌答杀了宣旨的钦差,剩下的那十几个黑袍人个个面白如纸,挤作一团,好似筛糠一般,哪里还敢说话。

群将激愤,手起刀落,血光满地,瞬时间又砍翻了几个黑袍人,脱脱连声呼喝,这才制止住。

旁边的柳飞絮早已经拍手叫好,叶泊雨也早已经热血上涌,要不是自己是修道之人,绝不能轻易杀人,造成因果,也一定跟着众位将士一起上前,杀了那几个宦官走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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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五章 巨星陨(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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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之间,帅帐前乱成一团。脱脱向来以军纪严明著称,军中哪里有过如此混乱景象。要不是关系到脱脱大帅的生死存亡,只要脱脱在场,哪里敢有人胡言乱语,更别说冲撞上差了。

叶泊雨旨在保护脱脱,其他事一概不管,帅帐闹得再乱,他和柳飞絮也只是袖手旁观。

脱脱沉默了一阵,转过身来,面对着众位将士,挥了挥双手,让大家安静下来,大声说道:“天子诏我而我不从,是与天下抗也,君臣之义何在?”

不待众人说话,他又继xù

说道:“不管怎么样,要是连我都不忠于天子,不忠于朝廷,那还怎么能要求别人?你们大家要想陷我于不忠不义,那就请继xù

,请你们杀光这里的所有钦差。”

看脱脱如此坚决,大家顿时全都安静了下来,一时鸦雀无声,谁也不敢说话。

脱脱环顾一周,威严的目光射到谁身上,谁都不由自主的低下头,不敢与他目光接触。看大家都安静下来,脱脱吩咐人把那几个上差请到人前,让他们宣读诏书。

群雄瞪视之下,那十几个钦差早已经吓破了胆,哪里还敢宣读什么诏书,脱脱的再三请求之下,其中的一个钦差这才大着胆子,战战兢兢的打开诏书,小心翼翼的宣读起来。

果然,诏书中让脱脱马上交出兵权,发配往淮安路,军营中其他人等不作任何调整。

诏书一宣告完,那个钦差就放下诏书,慢慢的退到后边。众将士们面面相觑,谁也不敢说话。

脱脱大声接旨,双手捧起诏书,小心翼翼的藏在怀中。

此时,龚伯遂又大声说道:“大帅,就算你自己要忠于朝廷,难道你对这百万大军就没有丝毫的顾惜?你难道不知dào

你一离开,我们就会被人赶尽杀绝吗?大帅。”

脱脱摇摇头,面沉如水,沉声说道:“大家放心,我脱脱虽然被免去兵权,但是我会安排好大家,这里的百万大军一定不会出事”。

旁边的哈剌答手一扬,手中的腰刀从刚才宣旨的那个黑袍人身边略过,直直的插入到地面的泥土中,离那个黑袍人的脸颊就差着数寸,他大声说道:“丞相此行,我辈必死于他人之手,今日宁死丞相前。”说完,不待旁人说话,就从旁边的人手中又抢过一把刀,横刀刎颈而死。

“哈剌答将军。”脱脱一声惊呼,已经来不及阻拦,看着哈剌答缓缓倒下的躯体,不由得虎目含泪,悲痛万分。哈剌答是他多年来出生入死的将士,今日没有战死在沙场,却为了自己自刎而死,怎么能不让他伤心欲绝。

叶泊雨密切的关注着脱脱的一言一行,生怕他也作出什么不正常的举动。

沉默了一阵,脱脱已经冷静下来,他先对那些剩余的黑袍人说道:“各位上差,请你们回大都禀告圣上,脱脱领旨谢恩。”那些黑袍人如临大赦,忙谢过脱脱,连滚带爬的逃出人群,回京复命去了。

接着,脱脱又让人把哈剌答的尸体安顿好,这才让手下的几个大将分别代理兵权,安置好一切后,就吩咐众将士散去,自己准bèi

明天就去淮安路复命。

众将官看脱脱如此坚决,也不便多说,就四下里散去了。最后,连龚伯遂也离开了帅帐。刚才还热闹非凡的帅帐前一下子就只剩下了脱脱和叶泊雨、柳飞絮三人。

“大帅,你真要流配到淮安路啊?”柳飞絮低声问道。

脱脱又恢复了平时那种镇定自若的神情,看着柳飞絮,微微一笑说道:“是啊,刚才我说的话你不是都已经听到了吗?”

“可是,可是我以为你在开玩笑,我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柳飞絮轻轻的说道:“你可是统帅百万大军的大帅啊,流放,这怎么可能!”。

脱脱笑笑,不再说话。他回到帅帐,慢慢的在帅帐中走了一圈,又站在那张铺了军事地图的伏案上愣了半天神,这才拿起伏案上的虎符帅印,仔细端详了一阵,摇摇头,放进旁边一个檀木盒子里。

叶泊雨和柳飞絮也跟着进了帅帐,两人看着脱脱,不知dào

该如何是好。

脱脱过了一阵,才轻声说道:“他走了?”

叶泊雨知dào

脱脱问的是封一寒,轻声说道:“他昨晚就离开军营了。”

“好,好。那我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脱脱坐了下来,拿起伏案上的茶,一口喝干:“叶老弟,柳姑娘,你们回去休息吧,老夫这里没什么要紧事儿了。”

“不行!”柳飞絮大声说道:“那怎么行,我们从蜀山下山,千里迢迢的赶到这里,就是为了保护你,现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怎么能一走了之呢?”

“蜀山?”脱脱抬眼看了看两人,低声说道:“老夫知dào

你们两人剑术超群,肯定不是凡夫俗子,没想到竟然是蜀山高人,失敬啊失敬。”

叶泊雨说道:“其实我两人虽然从蜀山而来,其实并非是蜀山门下,大帅可高看我们两人了。”

“哈哈。”脱脱仰天长笑:“我现在已经是流放之罪人,两位不必再客气了。我脱脱还得多谢这些世外高人,没想到他们身在方外,还能想着救我脱脱,真是感激莫名了。”

“总之,就是你去哪里,我们跟着去哪里。”柳飞絮一本正经的说道:“我们的任务就是保护你,你别想支开我们。”

“真是烦劳你们两位了。”脱脱缓缓的卷上了军事地图,放在一边,笑道:“我脱脱现在已经是无用之人,哪里还会有人惦记着杀我,你们大家真是多虑了。哈哈。”

叶泊雨听的脱脱虽然语气几乎一如平常,但是那种落寞的感觉还是似有似无的透露了出来。他听的都不禁恻然,刚才还是手握天下百万兵马,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丞相,大元帅,转眼间就变成了一个要被流放的罪人,这其中,被小人暗算,被朝廷冤枉恐怕还是小事,真zhèng

让脱脱伤心落寞的一定是自己大志不酬的那种深深的遗憾。

想到这里,叶泊雨莫名的突然想到自己和紫嫣,在内蜀山地道中看到的诸葛孔明刻在巨石上的那篇文章,也同样透露出一种说不出的英雄落寞。

看脱脱坐在伏案前愣神,叶泊雨轻轻拉了拉柳飞絮,两人轻轻的走出房间,不愿意再打扰他。

房间中,脱脱良久注视着帐篷的金顶,甚至都不知dào

叶泊雨和柳飞絮已经离开了房间。

这顶牛皮金顶帅帐已经伴随自己东挡西杀十几个年头,还是当初扳倒伯颜之后,元惠宗亲自赐予自己的礼物,记得当时元惠宗说过,脱脱在,天下在,这顶帅帐就在,到现在,十几个年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自己老了,元惠宗也变了。

为什么?难道真的只是因为哈麻和袁赛因不花的一面之词?还是因为自己弟弟也先帖木儿吃了败仗,把责任算到了自己头上?还是真的跟诏书上写的那样,自己“出师三月,略无寸功,倾国家之财以为己用,半朝廷之官以为自随”?

想了半天,不知不觉,两行清泪从腮前流了下来,自己在所有人面前都表现的极其镇定,没想到,独自一人之时,竟然也做小儿女状。

脱脱一下子惊醒,忙擦了擦眼泪,回头一望,帅帐里只有自己一人,这才放下心来。

“不是!不是这样。”脱脱一手重重的拍在伏案上,“一定是皇上被人挟持,无奈之下才下达这样的诏书!”

“哈哈哈。”突然之间,不知dào

从哪里传来一阵奇诡的笑声,笑声声音不大,好像从远处传来,又好像就在自己眼前。

“谁?谁这么大胆,敢私闯帅帐?”脱脱吓了一跳,忙四下里看了一圈,帅帐中空空荡荡,只有一张伏案和一把太师椅,根本无处藏身,除了自己,哪里还有别人。

“私闯帅帐?可笑啊,可笑!”那个声音又说道:“脱脱,你刚才不还说自己已经是流放之人,还哪里来的帅帐!”

“你!”脱脱顿时无言以对,一屁股坐在太师椅上,出了口长气,才沉声问道:“阁下到底是何方神圣?既然来了,就请现身相见。”

“脱脱,可笑你身为一朝宰相,竟然不知dào

我是谁?”那个声音又说道:“我问你,你现在最想做的事是什么?”

“最想做的事?”脱脱喃喃的重复了一句,“最想做的事?当然是驱除匪军,保我大元江山。”

“哈哈!”那个声音又大声笑了起来,一丝细细的笑声钻进脱脱的耳朵中,笑的脱脱耳中轰轰之响,忍不住大声呵斥起来,“你到底是谁?不要装神弄鬼的,有种的就出来。”

好半天,那个笑声才停了下来,“脱脱,原来你也是一个不敢说真话的小人,哈哈!”

“什么不敢讲真话!”脱脱怒道:“我脱脱生在天地之间,信比千金,凭你一个连面都不敢露的小人,焉能言论我脱脱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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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六章 巨星陨(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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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金顶帅帐中,只有脱脱一个人又是拍案大呼,又是仰天大骂,此时已经是三更时分,实在是说不出的诡异。

“信比千金!”那个声音又不屑的说道:“那又如何?你信比千金,那别人呢?别人也是信比千金吗?到头来,你又落得下什么?”

脱脱又是一惊,惊呼道:“什么别人?你到底是谁?你怎么会知dào

这么多?”

“脱脱,可叹你风光一世,到现在还没有参透自己!”那个声音转而幽幽的说道:“你难道不知dào

,我就是你?你知dào

的就是我知dào

的。”

“我把你这个信口雌黄的小人!”脱脱大声喝道:“你是我?我安是何人?有种就滚出来相见,没种就趁早快滚!”

那个声音不怒反笑:“哈哈。脱脱,人言一念成佛,也能一念成魔,佛由心生,魔也由心生,我就是你的心魔,你心魔既生,我当然就会存zài

。”

“心魔,心魔!”脱脱沉吟了一下,低声说道:“心魔?难道我真的是欲念成魔?”

“脱脱,你果然是聪明人。哈哈。”那个声音大笑道:“你不用找我,我就是你,你就是我,魔由心生,你只要心中有魔,我就会出现。”

“一派胡言!”脱脱突然怒道:“我脱脱无愧于天地,哪里有什么心魔?你到底是何方妖魔鬼怪,快快现身。”

那个声音突然又笑了起来,说道:“好,就是这样,你的怒火越盛,心魔就越涨,我就越为强dà

,等我什么时候掌控了你,你就是魔!哈哈。”

脱脱心中越来越怒,终于无法遏制,双目像是要喷出火来,终于一头栽倒在地上,人事不知。

翌日一早,叶泊雨和柳飞絮早早的来到帅帐中,只见脱脱已经坐在伏案之前,帅帐中挤满了百十位将士,大家都默不作声,默默的看着这位曾经的丞相,兵马大元帅。

脱脱脸上一如平常,笑着看着大家,轻松的说道:“大家怎么都怎么沉重?我脱脱只不过是放个长假,轻松轻松而已,没准儿过不了多时,还会回来跟大家团聚。”

帅帐中的众将士齐声大呼道:“我等欢送大帅,希望大帅早日回来,我等等着大帅!”

叶泊雨和柳飞絮站在人群中间,左右看着绝大部分的将士们都无限的凄然,更有一些将士脸上都有泪痕,不乏那些满脸虬髯的凶恶之士,所谓男儿有泪不轻弹,可见脱脱在大家心中的地位。

脱脱含笑点了点头,目光缓缓的扫了大家一圈儿。终于,跟大家抱了抱拳,从案上拿起一个布包袱,一言不发,挺身就从帅帐中走出。

众人默默的侧身闪出一条道,目视着脱脱走出帅帐。叶泊雨和柳飞絮忙拨开众人,跟在脱脱身后。谁知dào

一出帅帐,两人顿时大吃一惊。

原来,帅帐之外,不知何时,已经黑压压的跪满了兵士们,横竖都看不到边,不知dào

有多少。所有的兵士都单膝跪地,看到脱脱出来,无数的兵士们都默默的看着脱脱,希望送这位大帅。

无数的兵士们都不说话,初冬的寒风嗖嗖的吹着,帅帐前的大旗哗哗的作响,将士们的战袍也在风中不停的飘荡。

脱脱站在兵士们前边,自己也忍不住两行清泪从腮边流下。良久,他从冲大家挥一挥手,沉声说道:“各位将士们,不管脱脱身在很方,你们永远都是脱脱的朋友,送君千里,终须一别。你们留步,终有一天,我们还会再见的。”说完,又是一挥手,上了一匹马,扬长而去。

后边有两个随从紧紧跟上,叶泊雨和柳飞絮也忙各上了一匹战马,跟在脱脱身后。跑出十几里地,柳飞絮还偷偷的回头张望,只见黑压压的兵士们还呆站在原地,目视着自己几人。

淮安路就在高邮附近,离高邮也就百十里地,以前被芝麻李占领,如今芝麻李已经被脱脱所杀,淮安路自然也归了朝廷的地盘。

脱脱头也不回,只是打马前行,叶泊雨等人也不说话,打马紧紧的跟在脱脱后边。他的两个随从看似以前是他的亲兵,一左一右,也跟在脱脱身后。

如此疾行,看来天不擦黑就能到京口,从京口渡过长江,再到扬州,明日便可到达淮安路。

就这样不停歇的足足赶了两个时辰的路,已经是午时时分,几人又累又渴,终于,脱脱一勒马,停在路旁的一个小茶摊上,跳下马来。后边几人也都纷纷勒住马。下了马,自有一个随从把大家的马匹牵到茶摊旁边系好。

“大家赶了一上午的路,一定都累了吧。”脱脱又恢复了平时的神情,笑着说道:“我们不如在这里喝点儿茶,休息一下再赶路,晚上能到京口就行。”

众人都点头称好,大家跑了一上午,早就口干舌燥,又冷又渴,只是不方便说而已。当下大家团团坐下,看着伙计将一碗碗热茶端上来,忙吹开茶碗上边的茶梗,小口小口的喝了起来。

叶泊雨也跟着大家喝了两口,突然远处一声长笑传来,有个粗豪的声音说道:“朱大哥,前边就是鞑子的地盘了,我们先在此处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再去鞑子营外打探如何?”

紧接着又有个低沉的声音说道:“常贤弟,鞑子最近刚刚发生如此大事,必定全面戒备,我等可要万分的谨慎才是。”

那个粗豪的声音笑道:“朱大哥教xùn

的是,我老常就是粗心,我以后注意就是!”

这几个声音离叶泊雨等人至少还有十几里地,在座的旁人自然都没有听到,叶泊雨听了之后,却微微吃了一惊。因为那个常贤弟不是别人,正是他的结义兄长常遇春。

叶泊雨忙运起地眼观瞧,果然看到十几里外,常遇春和另外两人正在打马奔着自己的方向赶来,只不过他们是从京口方向而来,看样子是要去高邮,听几人的谈话,他们是要去高邮侦查元兵的动向。

三人中,叶泊雨只认识常遇春一人,只见他虽然没有穿平时那身黑袍黑甲,但还是一身黑衣,骑着一匹黑中透亮的高头大马走在前边,远远看去就好像是一朵黑云一样。

两外两个人中,一个是跟常遇春完全相反,也是高大的身材,却是面如冠玉,长身玉立,跟常遇春走在一起,一黑一白,一丑一俊,黑的显得更黑,白的显得更白,这个人骑的也是一匹白色大马,通体上下没有一根杂毛,人也俊,马也精神,看起来让人舒服。

看到中间的那个人,叶泊雨却是大吃一惊。这三个人明显都是普通人,没有任何的修为,但是这个人身上明显有一股不同寻常的黄气罩身,跟自己在汉长安见过的那三股黄气一模一样,难道他?

想到这里,叶泊雨定睛看去,这个人却是其丑无比,一副长脸,脸上布满了麻子,丑陋无比,但是骨骼清奇,目若朗星,却又颇为不俗。看样子,他应该就是刚才说的“朱大哥”了,他们三个人无疑都是义军首领,这个朱大哥的职位可能还在常遇春之上。

看样子他们三人也要在这个茶馆休息,叶泊雨不想让他们与脱脱照面,微一沉吟,就用神念给常遇春传音说道:“常大哥,我是叶泊雨,我在给你用神念传音,你切不要四处找寻于我,要装作没听到一样,明白了你就点点头,我能看到你。”

只见常遇春先是一脸的惊讶之色,马上就镇定下来,果然没有四处张望,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

叶泊雨又传音说道:“常大哥,我现在就在你们的前方,但是我这里有一个机要之人,不能跟义军见面,你能不能带着他们俩绕道而行?”

常遇春沉吟了一下,又轻轻的点了点头,跟其他两人大声说道:“朱大哥,汤大哥,我老常记得这边小路上有一个酒馆,酒也好,肉也好,我们就去那里打尖吧,怎么样?”

那个汤大哥皱眉说道:“官道上难道没有打尖的地方吗?绕小路会不会太耽误时辰。”

“不会,不会,官道上附近都没有打尖的地方了。”常遇春大声说道。

那个朱大哥点点头,说道:“也罢,就按常兄弟说的办吧,如果我们太早去了高邮,也不好,别暴露了行迹。”

常遇春咧开大嘴一笑,一带马,就斜斜的拐进了一条小道,后边两人也带马跟在常遇春从小道中穿行了进去。

叶泊雨松了一口气,传音说道:“常大哥,今日不便相见,改天老弟必然去找常大哥,喝个痛快。”

只见常遇春轻轻笑了笑,一脸的喜色,又轻轻的点了点头,一个劲儿的打马直行。

这边大家喝了茶,脱脱放下茶碗,也吩咐付了茶钱,大家一起起身,那两个随从去牵了马过来,几人翻身上马,沿着官道去京口,晚上准bèi

宿在京口,明天一早坐船去对面的扬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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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七章 巨星陨(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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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下,一行五骑飞快的驰入了京口,为了翌日乘船方便,五人在西津渡口一处小客栈中住下,赶了一天路,大家都累了,草草吃了饭,就分头睡下了。

叶泊雨打了一会儿坐,看天色已经到二更时分,大家都已经睡熟,就推开房门,四下无人,一声唿哨,驾飞剑直往高邮城边飞去,常遇春他们今晚就驻扎在高邮城外。

用神念搜寻,很容易就找到了常遇春三人,他们三人就露宿在城南十几里处的神居山。常遇春果然还在等着自己,看叶泊雨过来,忙一个鲤鱼打挺就站了起来,拉着旁边两人一起来见叶泊雨。

“哈哈哈。我老常来简绍简绍。”常遇春远远的迎了过来,还离着叶泊雨老远,就乐得嘴都合不拢,声如炸雷,转身对着那两人大声说道:“朱大哥,汤大哥,这位就是我常提起的叶老弟,你们别看他年纪轻轻,他可是一身道术,能敌十万兵啊!”

常遇春留着一脸的虬髯,也爱自称老常,其实他的岁数比叶泊雨大不了几岁,旁边那两人看着也很年轻,实jì

上还比他长了几岁。

旁边那两人听常遇春这么一说,也忙达开大步,走到跟前,那个朱大哥一把抓住叶泊雨的手,赞赏的说道:“常兄弟果然没有骗人,这位叶老弟年纪不大,但是仙风道骨,一看就非常人啊!”

那个汤大哥也点点头说道:“少年英雄,常兄弟可算是结识了高人啊!今日见到叶少侠,我们几人都是有幸啊。”

叶泊雨忙连连摇头,连声说道:“不敢不敢,两位大哥谬赞了。今日能得识两位长兄,那才是叶泊雨三生有幸。”

常遇春只是在一边得yì

的大笑,这才指着那个面貌丑陋的汉子说道:“叶老弟,这位是朱大哥,他可也是年少英雄啊,我们都叫他朱公子。”

叶泊雨忙抱拳行礼,说见过朱公子。那位朱大哥呲牙一笑,说道:“不敢不敢,我叫朱元璋,年长叶老弟几岁,叶老弟要是不嫌弃的话,也叫我朱大哥好了。哈哈。”

叶泊雨还没有说话,旁边的常遇春就大声说道:“那感情好啊,本来从我老常这里论的话,也该叫朱大哥的。”

叶泊雨和朱元璋都笑笑,重新见过了礼。

常遇春这才又指着那位汤大哥说道:“叶老弟,这位是汤和汤将军,你快快见过。”

叶泊雨也忙抱拳行礼,说见过汤将军。汤和也笑道:“叶老弟不必客气,从常兄弟哪里论的话,你叫我汤大哥就行。”

“那不如这样!”常遇春大声说道:“朱大哥,汤大哥,又是常大哥的叫的麻烦,不如我们结拜为兄弟,排个辈分,也不至于叫乱了,好不好?”

常遇春说完,叶泊雨等三人互相看看,朱元璋一拍大腿,高兴的说道:“如此甚好!要是叶老弟不嫌弃我们几人粗俗,我们现在就结拜为兄弟,如何?”

汤和也附和道:“正是如此,你我几人一见投缘,正好结为兄弟。”

既然是常遇春的朋友,又是义军将领,叶泊雨当然不会拒绝,也就一口答yīng

了。

树丛里没有香,几人就动手以草木为香,四人拜了几拜,一论年岁,汤和最大,拜了大哥,朱元璋比汤和小两岁,是二哥,常遇春又比朱元璋小两岁,是三弟,叶泊雨最小,当然就是四弟了。

结拜为兄弟以后,四人又重新坐下。这个时候,朱元璋叹了口气说道:“四弟,我们三人的身份你肯定知dào

,我们三人都是芝麻李大帅麾下,我们这次三人来高邮,主要是听说鞑子大帅脱脱被贬,我等不明所以,这才来打探消息的。”

常遇春也大声说道:“兄弟,怎么样,那个鞑子大帅是不是被贬了,你神机妙算,一定知dào

。”

其实不用朱元璋和常遇春说,叶泊雨也能猜得出七八分。就叹了一口气,说道:“三位兄长,实不相瞒,脱脱大帅确实是被朝中奸臣所害,已经革去了所有职务,现在只是个流放的罪人罢了。”

朱元璋等三人对视一眼,一时都默不作声。过了一会儿,朱元璋才长叹一声,沉声说道:“我等虽然是义军,与鞑子是不同戴天,在脱脱的手下也没少打败仗,但是这个脱脱真是一个可怕可敬的对手,如此擎天支柱,鞑子皇帝都说流放就流放,可见鞑子的江山是呆不长了。”

旁边的汤和也点点头,说道:“脱脱虽然是我们的死敌,但是他总的来说还是一个亲民的好官,他这一走,鞑子大事去矣。”

常遇春哈哈一笑,大声说道:“娘的,芝麻李一死,我老常没少跟这个脱脱打仗,老常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这个脱脱,可真是没少吃败仗。这下,脱脱一走,我看鞑子里谁还是我老常的对手?”

叶泊雨心里却是一种说不出的滋味,看着三个哥哥高兴,只是在旁边默然不语。

朱元璋又说道:“这次张士诚可算是走了大运,脱脱百万大军围城数月,他张士诚早已经弹尽粮绝,强弩之末了。这次可是鞑子皇帝救了他啊。”

“哥哥说的是啊。”常遇春大声说道:“张士诚这一次能活着出来,可真是鞑子皇帝救了他。”

汤和却说道:“张士诚自立为王,骄奢跋扈,将来必是我们的大敌,此人不除,后患无穷。”

朱元璋说道:“目前元军势大,我等各股势力必须一致对付鞑子,至于张士诚,我们以后再论。”

汤和和常遇春都点点头。

朱元璋看叶泊雨在一旁不说话,就对叶泊雨说道:“说了半天,叶老弟你究竟在做什么,我们还不知dào

呢。哈哈。”

叶泊雨忙说道:“小弟乃是修道之人,师从八荒剑派,门派中就小弟一人,每天只是苦修道术,至于朝廷之事,是因为跟六大门派中的蜀山派交往甚密,他们比较关注朝廷动向,我也就捎带着知dào

了一些。”

“叶老弟,我听说你多次救了你的常三哥,他对你的道术和智谋可是赞不绝口啊。”汤和在一旁笑着说道。

叶泊雨忙说道:“哪里有什么道术和智谋,都是常三哥谬赞,两位哥哥可别听他的。”

汤和看了看常遇春和朱元璋,又说道:“叶老弟,实不相瞒,现在鞑子军势大,我们义军很难与之抗衡,现在虽然说脱脱被鞑子皇帝流放,但是我们义军毕竟还是无法正面与之相抗。”

“是啊!”常遇春接过话口来,说道:“我们现在缺的就是叶老弟你这样的奇人智士,你要是能加入我们义军,跟哥哥一起作战,那我老常肯定是如虎添翼,百战百胜啊,哈哈!”

朱元璋在一边虽然没有说话,却也关切的看着叶泊雨,恳切之意,溢于言表。

叶泊雨虽然说也是恨透了元军的强征横蛮,欺诈百姓,但是他自己乃是修道之人,怎么能加入红尘之事,染上红尘的因果。所以,叶泊雨没有犹豫,就摇摇头说道:“三位哥哥,谢谢你们能看得起我。但是我乃是一介修道之人,只会修行养性,绝不能沾惹红尘,所以,我真的是不能加入义军,还望三位哥哥见谅。”

听叶泊雨这么一说,常遇春先急道:“叶老弟,难道你不愿意跟我们征战鞑子,并肩作战?”

叶泊雨摇摇头,刚要说话,一旁的汤和也说道:“是啊,除恶即是扬善,鞑子丧尽天良,我们正好是除暴安良之举,是上上大善之举啊。”

朱元璋轻声说道:“昔日张良和徐茂公也是修道之人,却也能够帮刘邦和李世民,叶老弟修为才情绝对不下于这两人,何惧之有?”

任三人如何相劝,叶泊雨也只是委婉的拒绝,他肩负陆压交给他的重任,哪里能管人间之事。劝了半天,还是劝不动叶泊雨。朱元璋哈哈一笑,说道:“既然叶老弟一时不便加入我们义军,我们三人也绝不强求,反正咱们危难之际,叶老弟绝对不会坐视不管,是不是?”

叶泊雨点点头,大声说道:“三位哥哥,小弟虽然不能加入义军,但是如有差遣,那必然是赴汤蹈火,请三位哥哥放心。”

“那是当然。”朱元璋笑笑说道:“我们要是有什么难事,一定是要找你的,哈哈。”

旁边的常遇春大声说道:“我的马匹上还有几袋好酒,我取来,大家痛痛快快的喝上一场,岂不痛快。”

朱元璋和汤和都连声叫好。常遇春站起身来,从旁边的马匹上解下两个巨大的牛皮袋来,一拧开盖子,一股酒气扑鼻而来,朱元璋大声称好,常遇春得yì

的说道:“这里边装的可都是上好的美酒,上次去长安太白楼的上好女儿红,我老常平时都舍不得喝,今晚都献出来,咱们不醉不休,哈哈。”

汤和笑道:“常老弟看似豪爽,没想到还竟然藏着如此美酒,哈哈。”说完,抱着牛皮袋子,就喝了一大口,喝完一抹嘴,递给朱元璋,几人一人一口,喝的是痛快淋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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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八章 巨星陨二(八)

四人酒量都甚豪,尤其是常遇春,更是一口接着一口,好似长江入海一般,半皮带酒下去,除了肚子微微胀起外,看不出其他丝毫的异状。

喝了一阵,眼看月到中天,已经是三更时分,三人一大皮袋的美酒已经下肚,又打开了另一大皮袋,正酣畅淋漓之际,叶泊雨突然心神一动,察觉到远处有一丝隐蔽之极的杀气,不由的暗叫声不好,忙站起身来,说道:“三位哥哥,有紧急情况,我必须马上回去,改日再来跟三位哥哥喝酒。”

说罢,驾起飞剑,一道剑光,就消失在远处的天际中,空留下地上目瞪口呆的三个人。

这丝杀气若有若无,隐藏极深,假使叶泊雨修为稍弱,也决计察觉不到。叶泊雨往京口赶去,越靠近住宿的客栈,那丝杀气也渐渐的越来越重,叶泊雨不禁心头越是砰砰直跳,生怕自己一回客栈,就看到尸横遍地的惨状。

飞剑的速度已经到了极致,转瞬之间,就到了西津渡口,客栈一瞬间就到眼前。还好,脱脱和柳飞絮等人都安然无恙,几个人还在各自的房间中睡觉。叶泊雨这才松了一口气。

一撒手给几个人的房间外都布下了一个防御的阵法,叶泊雨又站到客栈半空之上,仔细巡察杀气的来源。

黑夜中,伸手不见五指,但是,在叶泊雨的地眼中,却是亮如白昼,一丝的风吹草动也逃不脱他的眼睛。他隐隐感觉,这股杀气极为厉害,后边的杀手一定是一个劲敌,修为绝对不在自己之下。

敌人越强,叶泊雨越是兴奋,他感觉自己按住剑鞘的双手都在不自禁的微微发抖。

寒风一紧,又是一片枯叶落下,终于,叶泊雨发现了隐藏在寒风中的那丝细微的杀气。

那个隐秘的杀手一定是发现了叶泊雨,不想跟叶泊雨正面冲突,所以要撤走。但是,叶泊雨既然发现了他,哪里肯放过他。

“哼!想跑!”叶泊雨心里一声冷哼,驾起飞剑,悄没声的跟在那丝杀气后边,倒要会会这个神秘杀手。

跟了大概有十多里路,前边白茫茫的一条大江,就在这时,前边的杀气突然一下子消失的无影无踪。叶泊雨停在当地,知道那个杀手一定是就隐藏在附近。

他一边暗自将五片玄龟甲升起,元阳真力护住全身,一边运起地眼,一寸一寸的搜寻周边每一寸土地。

叶泊雨年少时曾经跟着三叔来过京口,知道自己现在所站的地方就是京口最有名的北固山,北固山面朝长江,与扬州隔江相望,前边的那座高大的楼阁就是辛弃疾曾经登楼远眺扬州的北固楼。

一想起辛弃疾,脑中灵光一闪,突然想起自己初到血衣堂,风胡子跟自己说起过辛弃疾在北固亭遇到上古魔刃虎翼的那段话。

虎翼被湛卢神剑击败后,裂成两截,掉落在北固山下的长江中。现在自己就在北固山,不会这么巧合吧?要真是虎翼,自己体内的金剑法身已经没有了,绝对挡不住虎翼一击啊。

就在叶泊雨犹豫的当口,只听见远远的有个低沉的声音说道:“两千多年了,我一直在等你,你终于来了。”

“等我?你是何人?”叶泊雨循声望去,声音就在长江江水之中,“你是故意引我到这里来?”

“不错,两千年了,我一直在等着你。”那个低沉的声音又一字一句的说道,语音平缓生硬,就好像在一个字一个字的读一般,没有任何的感情。

“等我两千年?”叶泊雨也不知道应该是好笑,还是应该害怕,不禁笑道:“你为什么要等我?是有仇还是有恩?”

“有仇?有恩!”那个声音提高了几度,但还是语气平淡的说道:“你难道不认识我了?还是故作糊涂?”

叶泊雨哪里知道他是谁,只知道他是想杀害脱脱的杀手。又觉得他可能是虎翼,但那也太凑巧了吧,哪有几年前有人提起过,来了就正好遇上的。

“对不住,老兄。”叶泊雨看时间不早了,眼前的这个人显然不是胆巴派来的杀手,他心里记挂着脱脱和柳飞絮,就高声说道:“在下实在不知道阁下是哪位了,在下还有要事在身,就先失陪了。”

“哼,既然来了,还想走?”那个声音高声说道:“我等你两千年,难道是白等的?”说着,滔滔江水从两侧分开,一个赤身裸体的汉子从水中升了起来,这个人肤色惨白,比脚下的江水好像还要白上几分,就好似几百年埋在地底下,从来没有见过阳光一般。

叶泊雨定睛观瞧,还是不认识此人,就摇摇头说道:“你究竟是谁?在下实在是想不起还跟阁下有过什么怨恨。”

“湛卢!没想到你居然成了这么一个油嘴滑舌的小人。”那个赤身人厉声喝道:“当年你破我法身,害我囚禁江底两千多年,这笔账你说说怎么算?”

叶泊雨越听越是头疼,没想到自己在这里真的遇上了前世的冤家,又想到这个怪人深夜潜入客栈,原来是找自己,用杀气引自己前来北固山,这样的话,看来脱脱是没什么危险了,暗自放下了心。

虎翼看叶泊雨沉吟不语,更加的来气,大声说道:“湛卢,话不多说,纳命来吧!”双手一挥,两道巨浪涌起,足有十几丈高,好像两道巨墙一般,声势惊人,朝着叶泊雨卷来。

“乖乖不得了,水漫北固山啊!”叶泊雨来来势惊人,大叫了一声,他从小崇拜辛弃疾,爱屋及乌,不愿意让辛弃疾登过的北固楼就此被大水淹没,用手一指,两道黄光一闪,一阵厚重的戊土之力将巨浪挡住。

所谓水来土掩,北固山虽然只是几十丈高的小山,但是戊土之力却也雄厚无比,叶泊雨借着北固山的灵力对付虎翼,正好是依样画葫芦,学虎翼借长江之势而已。

这把虎翼乃是上古三邪刃之一,乃是蚩尤生擒南山千年白虎,用其一脉心血,将白虎神识生生抹去,再用九幽魔火淬炼整整九年,才炼成的邪刃,后来蚩尤用其斩杀过无数的生灵,蚩尤逐鹿一战被黄帝轩辕氏杀掉以后,这把虎翼也被轩辕氏用斩仙飞刀斩成了碎片,不知去向。

哪里知道,几千年之后,虎翼却在长江边上出现,不过此时的虎翼已经被斩仙飞刀斩去了蚩尤的魔血,里边封印的万千生魂也被超度,虎翼元气大伤,虽然还能修成人形,修为却已经不足之前的一成。

叶泊雨当然不知道这些,他看自己的土墙挡住了虎翼的巨浪,正高兴之间,却见长江中泛起一个巨大的漩涡,声似雷鸣,陡然之间又是一阵巨浪泛起,长江整条大江都凌空而起,翻天覆地一般朝着叶泊雨压来。

“我的天!”如此巨浪就算是侵北固山整个山也阻挡不住,叶泊雨惊呼一声,终于放弃了抵抗,脚下一紧,一道金光,就绕到了巨浪的后边。

即使如此,巨浪之前,瓢泼一般的大雨已经淋到了叶泊雨身上,饶是叶泊雨修为高深,黄豆大小的雨珠包含着真力,打在叶泊雨身上还是隐隐生疼。

“哪里走!”虎翼巨喝一声,刚才的巨浪突然转向,黑沉沉的水墙又朝着叶泊雨扑来。

眼看无处可躲,叶泊雨只好硬上。背上的吴钩双剑化作两道火光迎了上去,硬生生的从水墙上劈开一道口子,叶泊雨手一指,青色的剑芒从裂口中钻了进去,直取虎翼肋下。

虎翼双掌一合,水浪搅动,化成千万道水流,就好像一股股麻绳一般,缠住吴钩双剑,叶泊雨连连催动真元,双剑却被稳稳缠住,挣扎不出来。

“这厮到底是邪刃还是水怪?”叶泊雨暗骂一声,催动真元,双剑之上剑芒大盛,将密密匝匝缠在剑身的水流烤成了水汽。

有了一丝缝隙,双剑终于从水墙中挣脱了出来。叶泊雨无心恋战,又劈出两道剑光,回身就想驾剑离去。

虎翼哪里肯让叶泊雨逃走,长江之水从中间截断,垂直的飞升了起来,巨大的水墙挡住了叶泊雨的退路。与此同时,水雾中,那个赤身人突然消失,一点黑芒快捷无伦的朝着叶泊雨刺来。

“不好!”叶泊雨暗叫一声,知道这点黑芒就是虎翼本体,这才是他致命一击。叶泊雨没有退路,只好硬起头皮,运足了十二分的真元,双剑的剑芒提升到了极致,化作了两道青光,一前一后,朝着那点黑芒激射而去。

这一次纯粹是硬碰硬,毫无取巧的余地。

哪里知道,就在青光跟黑芒要相撞上的一瞬间,那点黑芒突然分解成十几道黑光,射向叶泊雨全身上下,一下子就把叶泊雨罩在黑芒中。

没想到虎翼如此狡诈,叶泊雨淬不及防,只来得及暗叫声“我命休矣”,元阳真力布满了全身,只好用肉身来抵挡。

叶泊雨的金剑法身还没有修成,光凭现在的肉身怎么能挡得住三邪刃之一的虎翼?

与此同时,两道黑影快捷无伦的从西津渡口的客栈后门墙上跃了进去。

敬请读者期待观看下一章《巨星陨—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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