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泣震三界 - xp1024.com
《剑泣震三界》


第一章一笑惊天神,重生灭天兵

九重天凌霄殿上,太白金星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伏跪在地呈奏道:“臣司天阁长史太白金星启奏玉皇大帝陛下,数个时辰前哀牢山封魂冢剑气冲天,破了南天门照妖镜,凡间大魔王若木恐要破关而出了。”

玉皇大帝高坐凌霄宝殿,微微俯首看了太白金星,问道:“这若木是何妖物啊?又有何本事,竟能凭借剑气破了南天门照妖镜,令星君如此惊慌!”

太史令左移一步,呈递史书,并禀奏道:“臣天机阁太史令启奏陛下,此人乃人王伏羲大帝后裔,生来有执剑的本事,禹修水利之时,便是他以万剑挡住大河水,领人间兵甲诛杀四方妖兽,凡人工匠才有机会开凿数万条水道,令万里汪洋成为水稻良田。”

玉皇大帝看了史书确实无误,向后翻几页没有找到答案,又问太史令:“如此功绩,当封为神仙,享大道正果,受万民供奉,何以沦为下界妖精啊?”

“因其父同启争夺王位之时,若木以宝剑屠戮无数,违背天道,三清大神毁其肉身,将其灵魂封印在哀牢山封魂冢中。”

“如此说来,此妖物还需惊动三清大神,太白金星,你速去三十三重天,将此事告知。”

太白金星匆匆去了三十三重天,却不见三清大神,桌案上留了一封书信“大难将至,我等已往哀牢山,然此劫难不可避,不可挡,后果如何,还看天道罢。”

拿了书信回来与玉皇大帝看。

得知三清已经前往,留下书信又说此劫难避无可避、挡无可挡,玉皇大帝也不敢掉以轻心,当即派出一万天兵,由托塔天王挂帅,杨戬、哪吒担任先锋,赶去哀牢山镇妖。

哀牢山上空,三清大神正在施法,却只见封印裂痕越来越大,已无修补可能,众天兵天将赶来,都列阵排开,要与妖魔一战。

三清大神降下云头,踏足哀牢山上。

封魂冢中,一人抬头看天,见了三清大神,哈哈哈大笑。

听闻笑声,太清道德天尊拂尘轻轻挥动,驱开一条缝隙见了若木,见他无比得意,就发问道:“你笑什么?”

若木抬头看他一眼:“先有鸿钧后有天,那老头不是知道三界中一切事吗,问我干什么?”说完,笑得更加猖狂。

深知此事已成定局,三清大神就地坐下,口念玄经,施展法术,此时他们已经不期望能阻止若木,只希望他能从玄经中有所感悟,削去一些魔性。

他多有一分善念,三界就少一些冤魂。

经文入耳,若木笑的更加猖狂,对着三清大神喊道:“老头,你们尽管念经,若能感动我半点,爷爷我出来给你当个守门的童子,打水的下仙。”

三清大神一日念三遍玄经,若木就一日嘲笑三次,讽刺三次。

如此满了百日,三清道祖手结雷式,飞升至半空,与九天诸神说道:“三界三清三劫难,我他是个一二三,缺个七七多两载,劫满九天诸神还。”说罢,道了个“大道无极”便化作一缕精元投身往凡间去了。

不及众仙家惊讶,若木在封魂冢中大笑说道:“我生之日,天下剑啸,我死之时,天下剑泣,灵魂在这哀牢山封魂冢中苦经一千三百年整,今日重生于此,要领万剑齐飞,与九天诸神一决生死,那些个天上飘着的,还不动手,是担心爷爷我出来拿你们做了下酒的小菜吗?”

话音未落,九天之上传来怒声呵斥:“休要猖狂,尔不过人间下界的妖精,看我等如何收伏于你。”

若木昂首看去,九天之上架云过来的,乃是天界四御,三界之中,以三清四御五老六司七元八极九曜十都为尊,四御虽法力高强,但面对此时的若木,便是三清也不能奈何他,又怎么会把三清之下的四御放在眼里。

等四仙到了哀牢山上空,若木才开口道:“北极紫薇大帝、南极长生大帝、勾陈上宫天皇大帝、承天效法后土皇地祗四位尊神,许久不见了,三清之下有四御,三清往生,四御也该俯首才是,就莫要我出手了吧。”

四御听了,拉开阵势,都使出各自的看家本领,与若木说道:“妖孽,就看你有何本事。”

“敬酒不吃,要吃罚酒,既如此,成全尔等。”说到这里,抬头看了四仙,怒吼一声:“下来吧!”两道剑气随着怒吼冲出哀牢山,直向四位尊神过去。

四位尊神见了,连忙施展法术与之比试。

斗法多时,若木伸个懒腰站起身来,双手一握,两道剑气分为百道,四尊神顷刻间左右难顾,被困在其中,托塔天王连派出两千兵甲助阵,却不想被一道分离开来的剑气打了个魂飞魄散。

凌霄殿上玉皇大帝见了哀牢山战况,深知难以阻挡此妖物出关,与殿上众仙家说:“此妖物要攻上天界,戒魔关是第一道屏障,传令托塔天王撤兵戒魔关死守。”

听见鸣金声,若木目露凶光:“玉皇帝君,四御已是囊中之物,现今天界以你为长,你若明哲保身,我可既往不咎,你还是你的三界之主,如何啊?”

声音传至凌霄宝殿,众天神大怒,雷部众仙主管下界妖魔,雷公电母跪拜请战:“陛下,就请准允微臣率领雷电部众仙家前去哀牢山,与妖孽一决生死。”

玉皇大帝摆手,此时此刻,天界以他为首,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三界的这场劫难,是避不开也挡不住了。

从宝座上下来,将雷部众仙扶起来,双拳紧握与殿上众仙家说道:“而今娲皇圣母、陆压道人游历天外,鸿钧老祖尚在闭关沉睡,三清四御均不能敌,我等不过萤火之光,挡得住一时,却躲不过劫难,众仙家,随我披甲上阵,往戒魔关应敌,只盼能挡住一时,待鸿钧老祖醒来。”

天界众仙都拿出自己的看家本领,随玉皇大帝赶去戒魔关。

若木收了四御,见天界众仙严阵以待,与玉皇大帝说:“三界之主果然有点气魄,只是不知道你的本事是不是像你的胆子一样大,八十一日之后,我领兵来戒魔关外,你若能顶下半月,天界我不踏足半步。”

语罢,一声野兽一般的嚎啸,哀牢山万剑齐飞,那些还没来得及撤走的天兵神将,顷刻间都成了剑下亡魂。

第二章剑出昆仑丘,兵起龙门山

万柄仙剑在哀牢山上空环绕起来,形成一个巨大的空洞,洞中射出一柱光束,落在戒魔关前。

若木将四御尊神困在封魂冢中,借光柱掩饰,施展土遁法术去了昆仑山。

昆仑丘王母居所瑶池仙宫外,大力神拦住去路,身后数十卫士执戟而立,两柄巨斧横在胸前,凶神恶煞的问:“来的是那家仙长,怎可不经通报擅自闯入。”

若木双手负背也不管他,只朝着里面叫喊:“王母娘娘,一千三百年前三清大神将一柄仙剑寄留在此,今日仙剑主人来取,是否归还啊?”

哀牢山之事王母早已知晓,现今若木找上门来,想不见是不行了,索性迎出来,秉退守门的星君:“若木,时隔一千三百年,今非昔比,你来我处索要宝剑,自去剑冢取走是了。”

西王母不想留客,若木却不着急走:“不急,不急,这‘凌霄宝殿流水客,瑶池圣母只一家,’你是盘古大神之女,辅佐凌霄宝殿三代君王,三界要更迭易主,还得你点头才行。”

来者是客,若木又是客客气气的,西王母也不想敬酒不吃,就将若木请进去正殿之内:“三清已死,四御受伏,三界已是你囊中之物,此时来问我,多此一举了吧。”

七仙女奉上好茶,若木尝了一口,哈哈大笑说:“你是众神之长,我不过下界妖精,一千三百年前受伏之时承蒙你恩赐一杯清茶,滴水之恩涌泉以报,我登三十三重天宫,你仍是众神之长。”

看不透若木的心思,拿起茶轻轻呡一口,回答他说:“算了吧,三界中这些争名夺利的事情我已没什么心思了,你能容我在这昆仑丘瑶池仙境,便是感激不尽。”

早知结果必是如此,若木也不强求,起身拱手行礼:“既如此,我也不多说,自今日后,若木绝不踏足昆仑丘,三界中若无你准允,也无人能踏足昆仑丘。”

出了正殿,有大力神引他去剑冢。

剑冢中,一柄上古青铜剑左右摆动发出嗡嗡的声音,撞击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吓得大力神远远的走开,问若木道:“这便是剑啸?”

若木伸手握住宝剑,拿在手上轻轻舞动:“不错,正是剑啸。”

这天下剑啸的传说也是听过的,却不想今日真的见了,听在耳朵里,恐惧中血液也开始沸腾,好像有用不完的力气从身体各个部位涌进来。

大力神修为不低,却也挡不住这种奇怪的东西,吓得慌慌张张的跑了出去。

取回佩剑,纵上云端,腾云驾雾去了龙门山,此地是九州西关口,中国与异域的分界点,龙门山下埋葬了一万英灵,都是他当年的兄弟,今日,他要唤醒他们,带领这些沉睡千年的鬼魂攻入天界。

狮子峰上,千年前的祭台上还可以看见斑驳血渍。

若木立在祭台之上,拔出宝剑叫道:“今,吾以圣剑之名召唤尔等重生,醒来!”

随着他的一声嚎叫,四野八荒地动山摇,那些沉睡千年的鬼魂,都从地下翻爬起身,依附在生前躯体上,一个个带着泥浆的骨架聚在龙门山下俯身叩拜。

等这些骨架都聚齐了,若木割破手掌,任由鲜血滴在地上,与他们说道:“今日,吾以热血祭祀大道,为尔等重塑真身,尔等需听命于我,攻入天界,驱逐众神,有敢违者,众君分而食之。”

一阵呜呜的叫声传来,龙门山下的骨架都舞动手中的兵器,若木将宝剑插入泥土,八十一道带着鲜血的剑气随地脉流向那些人的身体。

凡是受了剑气的,都生成肉身,恢复了生前模样。

沉睡一千三百余年醒来,又受了若木千年精血,这些都已不是人间的兵甲,一个个灵气透顶、能飞天遁地、能诛杀鬼神。

待众将士都恢复了肉身,若木才收了宝剑挂在腰间,下命令道:“使者听令,引我官牒去四海龙宫,勒令四海龙王俯首降来,献出甲衣、龙马、战车,如若不从,明日黄昏,血洗四海,四海龙族,不留一命。”

军阵中出来一人,生的白白净净,穿着粗布麻衣,背上背个背篓,手里一根翠玉杖,三十来岁的年纪,单膝跪地抱拳行礼说道:“四海龙宫必定向天界请求援兵,是否派人中途拦截。”

“不必,天界众神已是自顾不暇,此时玉皇帝君断无援兵派遣。”若木知道,天界众神已经在恐惧之中,便是这些活了千万年的神,面对死亡也是会颤抖的。

那人俯首叩拜,起身飞升在云头,顺着大河去了北海龙宫。

四海龙王不知天界之事,还在宫殿之中排宴歌舞、寻欢作乐。

北海王正与姬妾嬉戏,巡海夜叉慌慌张张的闯进来叫道:“祸事来了,祸事来了,大王,祸事来了。”

被扫了雅兴,正襟威坐,呵斥夜叉道:“慌慌张张,像什么样子,惊扰本王所为何事?”

夜叉跪在地上,将若木官牒递了上去,与龙王说道:“门外来了一人,说带来他家大元帅口信,要四海龙王俯首投降,献出兵甲、龙马、战车,若是不从,四海水族就要遭殃呢!”

看了官牒,却不认得这若木是何人,问巡海的夜叉:“那人长得个什么模样,之前可曾见过吗?”

“禀大王,不曾见过,长得白白净净,是人间的装扮,身上却无半点人气,能腾云驾雾,却又闻不着仙家气息,说是妖魔,却又有金光护体,甚是奇怪。”

龙王听了,也十分不解,连忙擂鼓撞钟,召集四海兵将,又派人上天界求助。

等四海龙王都来了,兵甲列阵,换了披褂带了宝剑才接见使者,怒声问道:“你是那方来的毛贼,胆敢如此猖狂。”

使者从背篓中取出一卷羊皮卷呈递上去,与四海龙王说道:“小人乃是若木军帐信使横渡,我家元帅所要之物均在上面,四位大王不必急于答复,还是等去天界求助的差使回来再做决定。”

第三章遣使上九天,才知三界劫

如此被轻视,四海龙王勃然大怒,就要拿了横渡抽筋剥皮。

横渡止住上来的那些个鱼虾,直视四海龙王:“两军交战,来使是客,四位大王好不懂规矩,况且说了,今日绑缚小人容易,只是明日黄昏大元帅不见小人回去交差,这四海水族恐怕就要灭绝了。”

四海龙王领导天下水族,又是上古妖王之身,岂能受此等威胁,立即将他绑了就要押上天界,送去斩妖台。

西海龙王见此人并无惧色,把另外三龙拉到一旁说道:“三位哥哥,此事有些蹊跷,不如将他收在地牢,等天界的援兵到了再作打算。”

另外三人看了横渡,他立在那里也不反抗,就任由虾兵蟹将绑缚。

三龙点头,东海龙王遣退虾兵蟹将,一挥手解开横渡身上捆索,将他请进去偏厅休息。

横渡知道,不到最后关头,他们是不会轻易降服的,就在偏厅安安静静的等候。

青龙到了南天门,见不到守门的星君,执戟的兵将,照妖镜也碎裂了洒落在地上,双腿都颤抖起来,朝着里面喊了几声,没有得到回应,才敢战战兢兢的走了进去。

一路上不见半个仙家的影子,直至凌霄宝殿,见了一个侍奉玉帝起居的仙官,他正擦拭三界帝君的宝座;见了青龙,叹口气说:“青龙使者要见玉皇帝君,去戒魔关吧,众仙都去了哪里。”

戒魔关是妖魔入天界的第一道屏障,青龙大概猜到了,问仙官:“天界遭遇了何事,为何如此凄凉。”

仙官停下手上的工作,叹口气走下来,与他说道:“你是下元水界仙家,掌管天下水族,当知道一千三百年前大禹治水之事。”

青龙点头:“那时九州还是一片汪洋,为水陆划分之事,龙族与人族之间还有争执,但时隔一千三百年,此事又怎么被扯出来了?大禹乃是人间帝王,早已归了虚妄,此事怎么会与他有关?”

仙官从地上捡起一本史书,拍拍上面的灰尘递给青龙:“那你也应该知道,当年大禹能治水,还有一人功不可没,就是那个以万柄宝剑挡住大河水,领人间兵甲诛杀群山妖物的人。”

对这个人映像很深,当年他领一万精兵在龙门山与群山妖精一战,鲜血染红的大河水一直流到北海龙宫,后来不知道犯了什么事,才让三清大神出手收伏。

那些日子,北海龙王都不得不搬去东海暂住,北海龙宫外面至今还有不能往生的怨魂野鬼,都是那些死不瞑目的妖精。

虽不曾见过此人,但也能想象他的恐怖,问仙官说:“时隔一千三百年,此事怎么又跟他扯上关系了?”

“唉,一千三百年前,三清大神将他封印在哀牢山封魂冢中,谁曾想这厮竟悟透大道,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百日前破了封印,先诛杀了三清,又收伏四御,扬言要攻入天界,此时,玉皇帝君正率领众仙家在戒魔关备战,想能挡住他一些时日,等鸿钧老祖醒来,九天之上,只留了无力参战的小仙。”

仙官眼中的无奈,大概已经说明了这场战争的结果,何况三清四御都已落败,剩下的这些,不过是萤火之光。

想要对付此人,恐怕只能是鸿钧老祖或者娲皇圣母,可是娲皇圣母云游天王已有万年,鸿钧老祖闭关沉睡五百年不曾醒过,此时,何去何从实难决断。

天庭若是不能派兵,四海龙族无疑是挡不住的,可此时的玉皇帝君,还能顾及水元下界吗?

看这时辰,如果赶去戒魔关肯定是来不及的了,只能与仙官说:“若木派出使者,要四海献出兵甲、龙马、战车,我上天来,是求助来的,仙官可有法通知玉皇帝君陛下?”

仙官摇头,他只是个伺候玉帝起居的小仙,天界的一切事情都没有过问的权利,更不不会知道天界的这些东西平时都是怎么运作的。

左右看看,这凌霄殿内只有二人,告诉青龙说:“三清大神说三界的这场劫难,是躲不过也避不开的,这凌霄宝殿,恐怕是要易主了。”

凌霄宝殿易主,这样的话从一个小小的仙官口中说出来,天界的现状不言自明。

算来玉帝坐镇凌霄宝殿,掌管三界已有一千两百年,尚且算是安定,换了一个君主,不知道又有什么样的祸端。

只是这些,都不是他能管的,虽有心,却奈何无力,四海水族将是什么样的命运,才是他该关心的。

现在,天界已经无力在管他们,四海水族也肯定挡不住若木的大军,那么求存求生就是必须的了,而眼前,生存的唯一可能就是按照若木说的去做。

担心四海龙王惹怒使者,招来祸端,青龙急急忙忙的出了凌霄宝殿,架云赶回东海龙宫。

见青龙只身回来,大概就猜到了结果,可还是不敢相信天界真的没落了,连忙迎上去问道:“天界可是遇到什么难题了?”

将在天界的所见所闻都一一说了,又问四海龙王:“眼下之计,我等是归顺若木,还是与天界众仙共同进退?”

这个问题,也难倒了四海龙王,东海龙王扼腕叹息:“真进退两难矣,若不归顺,四海水族首当其冲,恐真要灭种亡族,若是归顺了,鸿钧老祖醒来,亦或娲皇圣母归还,天界众神重掌三界,焉能饶了我等!”

这也是其余几龙的想法,龙族在人的眼中很强大,是万兽至尊,可龙族性喜玩乐,对于修行没有多少心德,上古洪荒之时与魔族一战之后,龙族就很少出水,后炎黄与蚩尤逐鹿一战,应龙战死之后,龙族再无战神,今日要对阵若木,无半点胜算。

进退两难之间,青龙建议道:“不如就归顺了若木,日后天界众神重返凌霄宝殿,便是追究起来,也不过就是治我等的罪,可眼下一战,若不能胜,四海水族恐怕就难逃抽筋剥皮的命运了。”

四大龙王你看我我看你,最后还是都点头同意了。

既然是条死路,少死一个就是一个,东海龙王对另外三龙说道:“龙族夹在这场战争中,甚是为难,这千古骂名就让我去背好了,三位贤弟交出兵权,若是日后天界众仙复还九天,咱们也好有个退路。”

第四章青龙掌四海,计定恶兵征

另外三龙听了,也都纷纷抢着上断头台。

兄弟情深,可见一斑。

青龙取了四个人的宝剑,坐上北海龙宫主人的位置:“还是我去吧,若论法力,四海之内以我最高,就算将来九天诸神复还,我可跳出三界之外,四海龙王司掌天下水旱,不能有差池。”

四龙还想说什么,乌龟已经带着虾兵蟹将进来,跪伏在地上请罪:“四位大王,小神就要得罪了。”

三跪九拜才起身,将四海龙王绑缚了押去地牢。

青龙取了四海印鉴过去偏厅,告诉使者道:“四海龙王已经下狱,甲衣、龙马、战车都已准备妥当,不知若木大将军何时来取。”

横渡冷冷一笑,将背篓背在背上回答青龙:“青龙果然厉害,不愧为东方神主,我这便回去禀告我家大元帅。”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四海水族的命运都掌握在他手里,青龙不得不讨好此人,呈上千年灵芝、昆仑翠玉:“使者见谅,小小礼物不成敬意,望请在大元帅面前美言几句。”

没有去接青龙的礼物,回答他说:“大元帅要的只是甲衣、龙马、战车,这些东西我等也用不上,还是龙王留着吧。”

以为使者在为之前的事情生气,青龙连忙献出四海兵符:“使者莫怪,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四海龙王并非有意为难,只是这不忠不义的罪名,实不敢触犯。”

他已经如此放低姿态,横渡也不好怪罪,脸色好了很多,告诉他说:“我家元帅只要我来通报,至于这些,龙王还是当面交给我家元帅的好,小人代手,恐有遇越俎代庖的嫌疑。”

原来他是这个意思,心里悬着的石头落下,发出邀请:“使者匆忙而来,劳累了,小龙这就吩咐下去,备好酒菜为使者接风洗尘。”

阻止他安排这些,回答他说:“还是不必了,若是晚一些回去,大元帅兵出龙门,可就一切都来不及了。”

若木的最后期限是今天黄昏,现在已是午时过后,若是横渡赶不回去,一万大军就会出龙门山,屠戮四海水族。

青龙也不敢再挽留,只告诉横渡:“书卷所写都已备好,只待大元帅来取。”

横渡出了东海龙宫,青龙叫来乌龟:“丞相,去做一桌酒菜送去大牢,此番,也不知要多少时日,四海龙王的牢狱之灾,一时半会是过不去了。”

龟丞相吩咐下去,回来大殿见青龙忧心忡忡,不禁又问道:“龙王殿下,若木能留住四海龙君一条生路吗?”

“当不会赶尽杀绝才是,我担心的是四海水族的兵将,若是被征调上前线,戒魔关前,恐要尸骨如山了!可伶,它们还未断了凡根,就要归了虚妄”

乌龟听了,深深叹气,沉默一些时间才问:“依殿下看来,若木有几分胜算?若是四海水族上了战场,对阵九天诸神,又能归来多少?”

这个问题,也是青龙在思考的,四海水族已经经不起再来一场大战,可是现今之计,若木能放过他们吗!

将宝剑握在手里,告诉乌龟:“我也不知道,九天之上,三清四御均已落败,其余诸神在戒魔关备战,恐怕是挡不住若木的,可四海水族,却难以破城,命运如何,就看若木是否慈悲了!”

若木会慈悲吗?青龙不这么认为,乌龟也不认为。

不由得揪心起来,感叹说道:“三清四御均不能敌,还有谁能收伏此人?鸿钧老祖、娲皇圣母能吗?”

这一问,也难倒了青龙,在天界之时就有这个担忧,若木与三清四御一战,不曾有分毫损伤,这样的能力,就是鸿钧老祖、娲皇圣母,也未必有吧!纵使这二圣来了,恐怕也就是难分高下。

现今之计,也只能是先安抚三军,接下来的路,就看上天是不是给四海水族一条活路了。

在宝座上坐下来,对乌龟说道:“所以我才要降了,龟丞相,若是我带兵出征,四海龙宫以你为长,紧要关头,务必要留下一血脉,东海底下有一暗道,是通往大海最深处的,那底下是什么我也不知晓,走投无路之时,或许是一条活路。”

青龙这是在交代后事,乌龟忍不住呜呜的哀鸣两声,与他说道:“龙王殿下,还是老臣领兵去,现在你是四海之主,有你在,四海水族才有活路。”

“龟丞相,莫要说了,若要领兵,只能是我,与天界诸神一战,这四海之中也只有我有这个能力。”青龙是东方神主,也是四海水族修为最高的一个水元下界神仙,此时,若要水族兵将上战场,于公于私他都要去。

乌龟知道劝不住,也就不再劝说,问青龙道:“你要带多少兵甲?”

这是一场有去无回的战争,不论胜败,他们都回不来了,告诉乌龟说:“你去四海调兵,只要好战凶恶的,不论仙妖魔怪,包括在押死囚,只要愿意就送来此处。”

大概知道青龙的想法,不由得担忧:“如此做法,行得通吗?”

行得通吗?青龙也不知道,但是他不愿意让四海水族的兵将去送死,现在,只能让这些凶恶好战之辈随同那些死囚一起,至于是在戒魔关前魂飞魄散还是登上九天成就功名,就要看他们的运气了。

不论是不是可行,这件事都必须这样,告诉乌龟说:“就照我说的吧,若木要攻入天界,戒魔关前必须有堆积的尸骨,这些可怜虫不是他的军队,就只能是四海水族,我想他不会介意挡箭牌的身份的。”

这么说来,也只能祈求天道开眼,乌龟拱手作揖:“我知道了,龙王殿下,是否以三界之主的礼仪迎接若木?”

“嗯,你去准备吧,咱们不能再出差池了。”

青龙很担心,天界的境况他是亲眼所见,那些高高在上执掌三界的九天诸神都不能对付若木,小小的四海水族,毁灭只在顷刻之间,而从种种迹象都表明,此人不是良善之辈。

横渡一路回去龙门山,在军帐之内见了若木,叩拜奏报:“大元帅,四海龙王已经下狱,现今天下水族以青龙为长,他已备好甲衣、龙马、战车、战车,又有献出四海兵符之意。”

第五章遣使戒魔关,北海得青龙

若木哈哈大笑,将横渡扶起来,告诉他说:“横渡啊横渡,你虽才倾天下,智慧无双,可要说识之入微还相差甚远,青龙身为东方神主,一世豪杰,岂会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他们这不过是明哲保身之计,骑在墙头的选择。”

横渡听了大怒,跪拜请战:“末将失职,愿带一千兵甲前去剿灭四海,为元帅夺来所需之物,若不能成,自刎谢罪。”

“莫要生气,莫要生气,要征天界,四海水族之兵无一可用,我要的只是甲衣、龙马、战车而已,既已献出,其余的事情,随他们吧,你要记住,咱们不是要诛杀天界众仙,而是要掌管三界,故而兵者,手段而已。”

这时候,横渡才算看清,若木从来没有要报仇,他要的,是至高无上的三十三重天宫。

而这,让横渡甚感欣慰,登上天界,他们就不再是游魂野鬼,他的满腹经纶、治世博论总算可以有用武之地。

拍拍横渡的肩膀:“我知道你有雄才大略,登上九重天,你便是三界之主,横渡,不要让我失望啊。”

横渡听了,吓得惊慌失措,跪在地上请罪:“大元帅,横渡虽有治世之心,终不是王者之命,只想做个看天地、教百姓的散人,若是有幸登上天宫,游览一番即可,之后望请元帅开恩,放我归凡间,做个传道教民的下仙。”

若木脸色大变,对这个不成器的横渡很不喜欢。

背对横渡,好一会才收敛住心情,与他说道:“此事再说吧,替我上天界,去戒魔关下战书。”若木将一卷羊皮卷递给横渡,他要堂堂正正的攻进戒魔关,踏足三十三重天宫。

横渡接过羊皮卷,这是他喜欢的工作,看这些神仙在天上飞了那么久,排个轮,也该到自己去耍耍威风的时候了。

“可还有别的要交代?”

“今夜三更启程,以你的脚程天明能到,记住,战书要玉皇帝君亲手来接才能给。”

若木这道题出的难,也不知道是要给横渡,还是要给九天诸神一个下马威。

不论用意是什么,但若木是要争夺三界的统治权,要现任三界之主来接战书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何况若木战败了三清四御,他的战书也当由玉皇帝君来接。

横渡又一次接下使者的任务,若木下令:“大军集合,向北海龙宫推进。”

横渡留在龙门山祭台处,这里离戒魔关更近一些。

大军黄昏时分启程,子夜便到了北海,青龙上岸迎接,献出四海兵符及奇珍异宝无数,拱手作揖请求道:“大元帅,你是未来的三界之主,四海龙宫愿永远供奉,只求你将这四海海域留给我等做个落脚之处。”

若木没有理会他的这些东西,只问他道:“甲衣、龙马、战车都准备好了吗?”

“都准备好了,在库房中待你查收。”

“这些东西你自己收起来吧,我攻天界,也不用你四海的兵甲。”

这绝对是他一千一百年来听过最好的消息,也证明这次投降是正确的选择,若木有这样的傲气,也必定有支撑这种傲气的本事。

将若木领进去龙宫,才开口道:“四海龙王不愿降服,已在狱中,但小龙不才想求个情,请大元帅留住我四位叔叔的性命。”

青龙这招棋很险,如果若木不同意,则四海龙王性命堪忧,但他别无选择,开口求情,还是有七分机会,一旦若木下令处死,四海龙王可就必死无疑了。

若木看了一眼青龙,他这点小心思怎能瞒得过这个修为不在三清之下的人,回答青龙道:“这是你水元下界的家事,我来,只是拿走我想要的东西,至于后事,我登三十三重天宫,东海原来给天庭的进贡多少,半点都不能少,也不会多要半点。”

若木对这些东西没有多少兴趣,但他不服九天诸神制定的条例,所以玉皇帝君拥有的一切,他都要抢过来。

如此大恩,青龙感激涕零,拱手作揖行礼道:“小龙替四海水族多谢大元帅,愿听凭大元帅差遣以报恩德。”

过去龙王的宝座坐下,拿起侍女端上来的茶水喝了一口,左右打量了这龙宫之中的种种,又站起来过去青龙身边说道:“青龙,行云布雨之事你也不懂得多少,还是将这四海龙王的位置还给你的四位叔叔吧,戒魔关前,去了结你三百年心愿。”

听若木说了,青龙俯首叩拜:“末将多谢元帅大恩,愿率领水元下界十万兵甲为先锋,戒魔关前,不胜则死。”

拍拍青龙的肩膀:“你愿在我帐下,欢迎之至,只是这四海兵甲,只怕是再多十倍也近不得戒魔关,还是留下他们给四海水族留个良种吧。”

青龙身为一方雄主,自然也知道戒魔关是何等凶险之地,水族兵甲的这点修为,千丈外就会化为灰烬。

而更加清楚的,是这一仗如果不打,四海永无翻身之日。

自荒古一战,三万年过去,四海年年上供也就罢了,龙肝被端在天界众神的桌子上食用,这样的耻辱,怎能忍受。

跪伏叩拜祈求道:“元帅,青龙深知,此去必死无疑,十万兵甲亦视死如归,只有一事相求,恳请元帅登上天宫、君临三界之时,不要以我龙族为食。”

若木知道,青龙要打这一仗,不是为他,而是为四海水族,这与他的目的,可谓殊途同归,将他扶起来说:“你可知我为何要攻天?”

青龙摇头。

不是他不知道,而是不好听,这三界之主的位置,谁不惦记。

若木冷哼一声,过去龙王宝座上坐下,又哈哈大笑。

笑完了,一掌拍碎了桌案怒而起身、目露凶光、面带杀意开口道:“我要的不是那三十三重天宫,也不是三界之主的虚名,而是一个公道,一千三百年前,我父当继承王位,天界众仙却为了供奉插手人间帝王之争,辅助夏启为王,建国成家,我在哀牢山封魂冢中苦经一千三百年,参悟天道,修成这副不人不鬼、不仙不魔的样子,为的就是讨回这个公道。”

第六章若木露真意,礼待前来使

这下青龙听明白了,若木要的,是革新三界已有的规则,只是这个新的规则会是什么样,还难说。

但既然是新的规矩,那么就一定会偏向建立新规的人,只要他领兵上阵,龙族就会得到优待,不由得意气风发,请缨出战:“元帅,青龙所想,半点逃不过你的眼睛,就请你成全了。”

不知何时,若木手上多了一根令箭。

将令箭递给青龙,下令道:“你若有胆,我与你三千兵甲为先锋,八十日后巳时一刻在戒魔关前与九天诸神一决高低。”

青龙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接下令箭顿了半刻钟措辞,才开口问:“天庭有兵甲六十余万,加上各方来助阵的仙家,共计应有百万之众,元帅攻天只一万兵甲?”

虾兵蟹将已经换了新的桌椅,若木坐上去,告诉青龙说:“现今三界之中能阻挡我的,只有三个人,其一乃是鸿钧老祖,他正在沉睡,片刻之间不会醒来,其二乃是人王伏羲,但他并无出手理由,这第三,是那个长不大的小不点,托塔天王第三子——八臂哪吒,他是金莲化身,一点精元归在虚妄处,本事不大,但三界中只有造就大道的圣人才能将他杀死,我与他,谁都没有本事伤害对方丝毫。”

这让青龙十分疑惑,问若木:“陆压道人、娲皇圣母也都是造就大道的神,元帅为何不惧怕他们?”

“此二圣人云游天外,归来之期尚有万年,那时,三界大道早已变样,他们又能奈我何。”

万年之期,世事变更,此二圣是今日大道的创造者,但天道也不是一成不变的。

三万年前盘古掌管三界之时,人间荒芜一片,三界之中只有神仙妖魔。

荒古一战,魔族灭亡,盘古大神弥留之际赐给人间山水树木,后来天帝执掌三界,娲皇圣母抟土造人,伏羲大神开化启智,才有了凡人,直至玉皇帝君掌权,人间界才有了家国天下的概念。

不说万年之后,即便今日,陆压道人、娲皇圣母也未必就有能力杀死要开创新路的若木。

想通了这些事,青龙更加坚定要打这一仗的信念。

但就如若木所说,四海水族的兵将不及靠近戒魔关就会灰飞烟灭,眼下之计,他唯有接受若木拨给的三千兵甲。

思前想后,此一战事关四海水族命运,四海兵甲若不参战,何以令三界诚服,跪拜请求若木:“元帅,我所挑选的兵甲,均是亡命之徒、好战之辈,就请您准允上阵,冲锋在前,我等愿意以此残躯,做您登上天宫的铺路石。”

若木一个飞身到了青龙跟前,把他扶起来:“好,英雄不畏死,大业可成,八十日后巳时一刻,你领三千兵甲戒魔关列阵,另派一人领四海兵甲于戒魔关外五里处扎营,届时我将以万剑攻城,城破之后你领三千兵甲守住城门,四海十万雄狮挥师入关,与天界兵甲一决高低,雪你龙族三万年耻辱。”

青龙接了军令,跪拜谢恩之后就去四海联军营地,顾不得此时正是午夜时分,兵将酣睡之时。

将他们都叫起来,点兵台上严声道:“众将士,我等投靠若木元帅,与天界一战,你们怕吗?”

这些都是从四海中挑选出来的,个个杀气极重,都高高举起手里的兵器呐喊‘杀,杀,杀’。

这样的效果青龙很满意,止住他们,告诉他们道:“八十一日之后,若木大元帅以万剑攻破戒魔关,破了陆压道人的法阵,那时,咱们与天兵就靠真本事比拼,你们有信心吗?”

听说那个压了他们三万年的法阵就要消失了,士气更加高涨,都呐喊道‘与天一战,洗雪耻辱。’

青龙拔出那柄代表权利的宝剑:“好,就让我们追随若木大元帅,踏足凌霄宝殿,咱们看神仙在天上飞了三万年,也该是看诸神颤抖的时候了。”

士气已经高涨,接下来就是要刺激他们,让他们到战场上去拼命,只有把生命置之如粪土,才能让那些高高在上的神颤抖。

但这件事不急,有很多时间去做。

横渡遵从若木的指示,三更天出发,天明到了戒魔关前。

距离戒魔关城门还有半里路程,两根银枪飞来插在他跟前,百余银衣天兵列阵排开,领队的出来问道:“来的哪家仙长?通报姓名来意,待我禀报玉皇帝君定夺。”

拔起两根银枪给他扔回去,回答他说:“若木元帅帐下使者,来给玉皇帝君送战书来的。”

那人听了大怒,拔出宝剑命令军士:“拿下,押去玉皇帝君跟前。”

“慢,这是何待客之道,使者送信而已,九天诸神莫不都是这般没有风度的伪君子、胆小如鼠的真小人吗?”若木敢这么说,是因为他知道九天诸神不同于四海龙王那些人,那些人要的是四海升平,可九天诸神,最好脸面。

果然,那领队的听了也为难起来,连忙派人通知到玉皇大帝。

玉皇大帝知道,若木派使者来下战书,就是想要堂堂正正的打一仗。

虽然天界败落已经是不可挽回的局面,但战争可以输,气度不能输,更不能输给若木,整理衣冠坐上主将的位置:“九曜星君前去迎接使者,三军排阵,众仙家各司其职。”

派九曜星君出来迎接,一来尽显度量,二来也给足了横渡颜面。

九曜星君见了横渡,心下不由得大惊,此人不过是若木复活的人间鬼魂,但他身上即无人气、也无仙气、更不见妖魔气息,如此干净透彻的躯体,天界中也很少见,只有那些悟透大道的人才有。

更加不敢怠慢,抱拳行礼说道:“使者远来,辛苦了,请入戒魔关。”

来者是客,天界的人果然有度量;若木心下这么感叹,也抱拳行礼说道:“两军交战在即,九曜星君还能礼待使臣,不愧为天界中主宰祸福的大神,我等凡夫俗子,佩服之至。”

第七章玉帝接战书,哪吒闹北海

跟着九曜星君到了戒魔关玉皇帝君行宫,行了三跪九拜大礼,将羊皮卷捧在手上,斥退来人:“玉皇帝君,请自来取。”

把殿上的众仙气得不轻,太白金星呵斥道:“大胆,玉皇帝君贵为三界之主,尔不过下界孤魂成精,也敢如此放肆。”

横渡直视太白金星,目露凶光,狼一样的眼神让这个天界老神仙也颤抖,回答他道:“我家元帅先是渡了三清,又收伏四御,天界七大神仙均是手下败将,他的战书,如今天界只有玉皇帝君够身份。”

虽然很不服气,但奈何本事不够,怨不得别的。

玉皇大帝止住众仙,从宝座上起来:“他说的有道理,要真较起真来,若木修为不亚于三清,我也没有资格接他的战书,只是这戒魔关以我为长,也只能是我接了。”

下来从横渡手上接过战书,看了告诉九天诸神:“若木很守信用,他在哀牢山说八十一日之后领兵攻天,战书上联具体时间都标注了,八十日后巳时一刻,就是见证我等有无能力保护三界的时候了。”

众仙家都下跪叩首,口中唱到:“我等誓死保卫三界。”

这样的场合,不适合横渡,起身拱手作揖:“玉皇帝君,在下已经完成使命,就告辞了。”

玉皇帝君的度量,怎么能让他就此离开:“使者且慢,远道而来,戒魔关已备足酒水,使者可吃饱喝足再上路不迟。”

这里不是四海龙宫,若木也没有给他规定时间,停留一些时间也不打紧。

排宴之上,玉皇帝君为主,天界百余名大神作陪,这个场面,就算若木来了也不过如此吧,他算是沾了光了。

筵席之上,酒过三巡,戒魔关守将托塔天王过去给他敬酒,乘机问道:“你家元帅虽有无边法力,但戒魔关是先天道人陆压大圣所创,天地生根十万年,多少妖魔葬身此地,纵使过了戒魔关,尚有九重天南天门,自娲皇圣母创建南天门,九重天上再无妖魔,要度过这两处,他有什么本领?”

终于步入正题,这才是大排筵席的目的,横渡虽有三分醉意,却不影响思绪,告诉托塔天王:“趁天界众神全力备战之时,我家元帅收领兵收了四海,四海龙王献上甲衣、龙马、战车,有了这些装备,就能与天兵抗衡,而天界之上无一人是我家元帅敌手,故而此一战,必胜。”

在座的听了,都不由得大惊,原以为若木不过是莽夫而已,谁曾想此人有如此智慧,许诺八十一日之后进军戒魔关,其实是为自己争取备战的时间。

而此时,九天诸神才真的慌了,之前想的是拖延时日,待鸿钧老祖醒来,亦或娲皇圣母归天,可目前来看,此一战必是凶多吉少。

玉皇帝君脸色很不好看,但这还不够,横渡继续装醉说道:“九天诸神都来了戒魔关,天宫就成了空城,青龙上天求助,无功而返,四海水族只能降服,为保四海水族不灭,四海龙王自愿下狱,这就便宜了我们。”

托塔天王冷哼一声,不屑说道:“那些个虾兵蟹将,近不得戒魔关半里路,就会灰飞烟灭,你家元帅要用四海水族的兵将攻天,也太小看我九天诸神了。”

哈哈笑两声,摆手说道:“非也非也!我家元帅要的只是甲衣、龙马、战车而已,这戒魔关嘛,我家元帅是天下十方剑主,一声怒吼万剑东来,只需三五日,戒魔关必破。”

若木的剑,在哀牢山之时九天诸神就是见识了的,就连四御尊神也挡不住,此时听闻他要以万剑攻天,都畏惧起来。

坐上诸神,当时距离最近的就是杨戬、哪吒,虽不曾交手,但对若木的剑也能有八九分判断,力量之强,前所未见。

哪吒扔出混天绫将横渡捆绑起来,火尖枪插在地上,冷哼一声说道:“纵使他有通天本领,本太子偏就不服他。”

横渡挣扎一下,却被捆得更紧,却也不着急,慢悠悠的说:“三太子果然少年意气,可这不是待客之道吧。”

“荒唐,你等乱臣贼子,何须要那喧主礼仪,今日,我就为三界生灵除了你这祸害。”

横渡冷笑两声,反质问哪吒:“我是祸害,你父子不也是殷商叛贼?玉皇帝君陛下,你不也是从天帝手中抢来这凌霄宝殿的王座吗!”

哪吒气得失去理智,火尖枪直直的向他喉咙插过去。

杨戬连忙使出三尖两刃枪拦住,把哪吒拉到一旁:“两军交战不斩来使,快放了他,何况要是他死了,若木必定屠天,你也不想看到九重天上尸横遍野吧。”

狠狠一把推开杨戬,收了兵器离开行宫。

径直出了戒魔关,踏着风火轮去了龙门山找若木决战。

赶到龙门山不见若木踪影,这才想起若木此时应该在龙宫备战。

跟龙族本来就不对付,此时他们又投敌,怎么都咽不下这口气,索性就去找他们,新账旧账一起算了。

大河通向北海,就顺着大河去了北海龙宫。

到了北海龙宫,不由分说就扔出乾坤圈,北海之上顷刻间惊涛骇浪,北海海底地动山摇。

若木正在宝座上小憩,被这突来的响动惊醒过来,还不来得及睁开天眼查看何事导致龙宫摇晃,就有巡海的夜叉几个翻滚进来,口中喊道:“不好了,不好了,那抽龙筋的哪吒打来了。”

这夜叉说话实在难听,青龙脸色大变,厉声呵斥:“说什么胡话,慌慌张张成何体统!”

连来的惊吓,夜叉一下子跪在地上不敢抬头:“龙王,元帅,哪吒前来闹海挑战,指名要与元帅分出胜负。”

想来刚刚的动静就是哪吒弄出来的,青龙请战:“元帅,就让末将去会会这厮。”

青龙虽有一千一百年修为,却没有化身应龙,可见修为应该是卡在了某个地方,想要对阵哪吒,还差火候,若木问他:“与这娃娃交手,你有几分胜算。”

第八章哪吒遭戏耍,被骗落下狱

被这么问道,青龙也不由得叹气:“三分,哪吒的本领,在九天诸神之中也算是高强的了,小龙对他并无胜算。”

“那还是我去会会他吧,他要找我,你又不能降服于他,怎能罢休。”

若木的成败直接干系水族命运,青龙不愿意让他出手:“可元帅你也说了,你与他不能互伤,降服不了这个小将,岂不长了诸神气焰。”

“我虽杀不死他,要叫他降服却也不难,你去准备脚镣手铐,准备收押此仙。”

二人原本是两个空间的元体,谁都不能伤害到对方,可是在智力计谋上,哪吒输的太多,注定要被若木关进大牢。

青龙命人取来上古青铜铸造的手铐脚镣,与若木一同出了北海龙宫。

哪吒还在用乾坤圈砸水,若木伸手接了下来,上岸来与他说:“哪吒,三百年前你追杀父亲路过哀牢山,我透过须弥之境看你就是这模样,三百年过去,你怎么还是长不大的娃娃。”

自莲花化身之后,身体一直是这个模样,心智也没有成长起来,三百年来,最恨别人说他长不大。

念了个咒语,乾坤圈又背在身上,火尖枪直直的就戳了过来。

若木轻轻闪身躲开,抱起双手调侃他:“哪吒,你说你师傅跟父亲怎么想的,长不大就算了,还把你打扮的跟个姑娘一样,要不是三百年前就认识你,恐怕真要爱上你,上门提亲呢!”

哪吒彻底怒了,三头八臂都长了出来。

若木看了,很惊奇的样子,过去捏捏他的几条胳膊:“哇塞,每一条胳膊都细皮嫩肉的,你要不通报姓名,我还以为是谁家姑娘呢,这就是莲花化身啊,让多少女子羡慕的皮肉。”

被他这么一说,哪吒也打不下去了,收了三头八臂:“你还打不打,小爷我找你是打架来的。”

退开几步,很严肃的样子告诉他:“我是长辈,连你师祖都败落在我手上,跟你打实在太欺负你,这样吧,我就站在这里不动,任你使出各种本领,能伤我分毫,就任你绑了去戒魔关邀功请赏。”

既然他这么找死,就成全他,先扔出乾坤圈,被若木轻轻就抓住。

念了个咒语,却不能像方才一样收回去。

再丢出混天绫,把若木裹得像个粽子,但他收紧之时,混天绫却什么也没有捆住。

气得不行,踢出去风火轮,若木轻轻举手就收进去衣袖之中,任凭他怎么召唤都叫不回去。

被收了三件宝物,不禁有点慌了,分出三头八臂,祭出各种宝贝,火尖枪刺向喉咙,斩妖插进去肚子,金砖拍在脑袋,九龙神火罩放出三味真火,阴阳双剑懒腰斩去。

但当他的宝贝触及到若木,都被若木收了去。

八只手空着,六只眼睛看不过来,差点就要哭了。

伸手去拔若木的宝剑,去怎么也拔不出来。

最后实在没力气了,跟若木说道:“这不公平,你就会收法宝的本领,把法宝还给我,站在那里让我打,还能不躲我就服了。”

若木笑笑,这个娃娃着实可爱,将他的法宝都还给他,开口道:“我与你打个赌约,我站在此处,不管你使用什么招数,只要能伤到我,我就与你去九天之上听从发落,你若不能,就乖乖的去地牢呆着,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出来。”

哪吒思量,刚刚用了各种法宝都不管用,也不知道这家伙有多少本事,如果用三味真火烧他,会不会有用!

想来三味真火是神火,三界中一切的东西都能烧毁,这个妖怪也是三界中的,肯定也没问题,就同意了:“好,你说话算数吗?”

“我若言而无信,如何领兵。”

有了这个承诺,直接一口三味真火就喷出来。

若木就站在那里不闪不避,等他吹火吹得累了,从青龙手上拿过手铐脚镣扔过去:“男子汉说话就要算数,当然,三太子还小,可以不做男子汉。”

这样的激将法对哪吒很管用,自己拿来手铐脚镣戴上才提出要求:“我是你打败的,也要你亲自送我去监牢。”

闲的蛋疼,跟这个小孩的游戏还不算完,就亲自将他送去地牢。

关进地牢,隔着一道铁门才告诉他:“昨天我还在想要怎么才能搬开你这块绊脚石,没想到你会主动送上门来。”

哪吒气呼呼的坐在地上,耍起小孩子脾气来,使劲蹬了几脚,恶狠狠的对若木说:“少拿你小爷开心,打不过你就是打不过你。”

若木被他的样子逗得哈哈大笑,让狱卒拿来凳子,坐在牢房门外继续逗他:“如果说三界中还有谁可以阻挡我,那就是你八臂哪吒,其余的神仙我都不放在眼里。”

哪吒虽然小,但却不傻,被这么调侃,爬过来就要咬人,大吼道:“少拿小爷开涮,别让小爷有机会,不然非要抽了你的筋给我父亲做腰带,拆了你的骨头煲汤。”

看他这个狠样,若木使劲鼓掌:“三百年了,你真的一点都没变。”

被气得够呛,挣扎几下没有挣开,使劲撞击铁门,大吼大叫:“有本事你放了小爷,小爷跟你再比过。”

若木抱起双手,依靠在墙上,优哉游哉的说:“你还不知道吧,你是莲花化身,三界中除了创造天道的几个圣人,没有人可以杀死你,我也不能,所以我刚刚不跟你动手,而是把你骗进来关起来。”

哪吒听了,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暂时安静下来,两眼直溜溜的盯住他问:“你说的是真的?”

过去跟他靠近一些,抽出宝剑插进去他的肚子,哪吒立刻倒在地上,但是没有流血,痛一阵就没事了。

现在,由不得他不相信,看着刚刚被刺杀的地方,有些害怕的问若木:“为什么会这样?我真的不会死吗?”

“不会,你的真身是创造大道之时所用的一株莲花生藕所化,又有一点精元归在虚妄处,这是你三百年来没有长大的原因,所以时至今日,就连先天圣人能不能杀死你都很难说。”

第九章不死莲花身,南海寻龙女

若木的语气很肯定,但他还是不敢相信,反问若木:“那我为什么不能伤到你?”

若木得意的笑笑,告诉他说:“因为我悟透了天道,跟你祖师爷是一个级别的了,所以也只有先天圣人才有能力制服我。”

这么说来,两个也不过就是旗鼓相当而已,使劲挣扎几下,在墙壁上摔打手铐,跟若木挑衅:“你放开我,我们再比过。”

看着他这副天真可爱的模样,若木觉得很好玩,摇头告诉他:“现在不可以,要是真的在戒魔关遇上你,会给我造成很大的麻烦,所以你就在这里待两天,他们不会为难你的。”

甩动手铐上的铁链想要打若木,却被他一把抓住,拉了贴在牢房门上。

他使劲挣扎,若木手一松,一个跟斗摔在地上。

小孩子的性子上来,坐在地上呜呜的哭了起来。

若木趴在牢房门上,有些嘲笑的语气说:“叱咤风云的哪吒哭鼻子,让别人知道,应该会被笑很久的吧,尤其是你现在这个样子,穿着女孩子的衣服,生的又那么白净,哭起来,真的是梨花带雨。”

被他这么一调侃,哪吒果然就不哭了,两只眼睛使劲瞪住他。

这个表情,让若木很得意,哈哈的笑了,边笑边说:“你真的很可爱,要不投到我的部下,等我打败天界诸神,让你坐三界之主好不好。”

哪吒不说话,还是死死的盯住他。

伸手过去他眼前晃晃,见他还是没有反应,若木只得继续调侃:“第一次看见你是你追杀你老子路过哀牢山,你是不是特别不喜欢他,我帮你杀了他好不好。”

这下,他眼中冒出火花来,露出很重的杀气,双手紧紧握成拳,警告的语气对若木说:“你敢伤我父兄分毫,我定要教你碎尸万段。”

拉起铁链晃动几下:“我虽然不能杀死你,却能将你永世困在这牢房里,你怎么给你父兄报仇?”

这一下,哪吒的怒火爆发出来,狂性大发,使劲在墙壁打砸手铐,张开嘴就咬住铁链,手上的皮磨破了,牙齿咬碎了,嘴里都是血也不停下来。

而他的眼睛,始终紧紧的盯住若木,恨不得要吃了他。

若木就在旁边静静的看着,这个九天之上唯一能够阻挡他的神仙,此时如此狼狈。

哪吒的鲜血流出来,浸在手铐脚镣上面,滴在牢房地上,牙齿已经碎的不成样子,嘴里混合着牙齿碎屑和鲜血的味道。

但他毫不在意,仍旧挣扎着,撕咬着。

折腾了半天时间,哭喊声都已经沙哑,终于累倒下,若木拔出宝剑,口中念了咒语,百余道剑气侵入他的身体,磨破的肉皮开始长合,碎裂的牙齿也渐渐修补。

猜不透若木这么做的用意,等恢复一些体力,爬起来抓住铁门,两只眼睛紧紧的盯住他。

对峙好一会,看时间已经不早,若木起身就要离开,哪吒叫住他:“放我出去,我要跟你再比过。”

若木不理他,只在身后传出一句:“不急,等我攻占三十三重天宫,再来跟你比过,那时就算打一万年,也不碍事。”

见若木走了,他狠狠的砸了下铁门,然后沮丧的坐在地上。

从监牢出来,把哪吒的宝贝交给青龙:“攻占天界之后,连哪吒一起带去凌霄宝殿。”

青龙很疑惑,他看不透若木,如果是之前,他会觉得若木是想将哪吒带过去羞辱一番,借斩妖台除了这个最大的敌手,可是现在,他知道事情不那么简单,若木不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人,更不是一个害怕对手的人。

将哪吒的这些宝贝都小心翼翼的收起来,回到正殿若木已经倒在宝座上睡着了;折腾了这么长时间,神仙也该累了。

横渡在戒魔关被‘扣留了一天一夜才回来’,正待与若木禀告,若木摆摆手说:“戒魔关的事我都已经知道了,你去息着吧。”

一切都逃不过大元帅的眼睛,真不知道这个使者有什么用,这就是他不喜欢当神仙的原因,把事情看得太透。

若木在北海龙宫正殿宝座上静坐六七个时辰,黄昏时分又去看了哪吒,他在牢房内打坐,安静的不像是个孩子。

从监牢出来,找来青龙问:“听说南海有一龙女,与海外黑龙有些渊源,是怎么回事?”

若木会问起这件事,让青龙有点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他为什么问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必须回答:“她母亲是海外黑龙一族的公主,与南海太子私通生下了她,本是极受喜爱的公主,但此女继承了黑龙一族的妖性和四海龙族的仙根,年纪不大、能力不小、惹祸不少,南海龙王无奈,忍痛将她囚禁在‘天涯不归阁’,禁锢了她的法术,算起来已有已有近百年了,不知元帅怎么会知晓?。”

问出来,又感觉自己蠢,若木的修行已经不亚于三清大神,这三界中还有什么事能逃过他的眼睛。

他问了,若木也就回答:“我虽被困在哀牢山中,但两耳能听八方事,故而知道。”

“元帅此时问起她,是要提她麾下效力吗?”

若木摇头,双手背在背上告诉青龙:“此一战,也不知是福是祸,此女命中福满无极,若能规正心性,对四海有百利而无一害。”

青龙知道,这是若木在给他安排后事,他要攻天,唯一的理由就是四海水族。

既然这样,也就不跟他矫情:“请元帅指点迷津。”

“带我去见见她吧。”

南海龙宫的远陆一角,天涯不归阁孤立无援立在这里。

若木才刚刚踏步进去,就有一十三四岁的姑娘从柱子后面跳了出来,张开血盆大口一口将他吞进肚子,左右看看没有别的东西,又缩回柱子后面。

等了两刻钟时间还不见有另外的东西进来,就急急忙忙的跑进去闺房。

关上门又打开,小心翼翼的往外面看一眼,确定安全之后才关上。

运口气将若木吐了出来,见到若木还稳稳的站在原地,拍着胸脯,惊魂未定的样子说:“没死,还好还好。”

第十章妹以身相许,郎心系别处

“你既然吃了我,为什么又害怕我死了?说不过去啊!”

若木过去桌子旁坐下来,自己倒了一杯茶喝。

那姑娘坐在他对面,两只眼睛直溜溜的盯住他:“过了今夜子时,我就已经在这里呆了一百年,一百年才遇上这么一个……?”

“人。”

“好不容易等到一个人来,你能明白吗?”

听他说是人,不禁又有点失望,人的寿命只有百余年,五六十年之后,她又将是一个人,孤独的生活在这个没日没夜的地方。

灵机一动,嘿嘿的笑两声,从自己的脖颈上扯下来一片鳞片递给若木:“你把这个吃了,然后我教你修炼成仙好不好?”

这是承载龙族修为的鳞片,一片就是一百年的修为,这片给了若木,这一百年的孤寂就白熬了。

若木没有去接,自顾的喝着茶水也不看她,三五杯之后才开口:“人间有一句话叫做无功不受禄,你给我一个接受的理由。”

这可真的难为她了,一百年没有个人交流,平时闲着也只有对着坛坛罐罐、桌椅板凳发牢骚的份,突然要给出个让人信服的理由,还真不容易。

实在想不出来,干脆过去从后面抱住若木,小脸使劲贴在他的脸上:“因为我喜欢你,你娶我好不好,我们一起修炼,有一天一起破关而出,遨游三界。”

说话的功夫,不忘把那片龙鳞往若木的嘴里喂。

从她手上接过来龙鳞,给她放回颈上,然后换过去跟她对面的位置才说:“你不是喜欢我,也不是想教我修炼,你只是害怕我会走,或者几十年之后就死了,那时候这‘天涯不归阁’中又只剩下你自己,之后千万年的煎熬,会让你生不如死。”

小心思被看穿,她也不在意,过去离若木近一些,特地选择挡在门口的位置:“那你会走吗?”

若木点点头,回答她说:“回,而且很快就会走。”

害怕若木真的走了,赶紧抓住他,扯下一片龙鳞强行喂给他吃。

很轻松的闪过,又给她把那片龙鳞生回去,告诉她道:“即便我吃了这片龙鳞,我还是会走的。”

她有点生气了,软的不行,就来硬的。

现出原形,嘴巴大大的张开,威胁说道:“你要是不听话,我会吃了你的。”

“那你可要快点,这个时候,正好是午餐时间。”

若木故意这样逗她,想要看看这个仙妖合体的产物究竟保留了多少妖性,又传承保留了多少仙根。

恢复了人形,但样子还是凶神恶煞的:“你不怕死吗?你不听话我会吃了你,连你的魂魄一起吃了,以后三界中就再也没有你了。”

还是那副宠辱不惊,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态势:“那很好啊,这世界也没有什么人牵挂我,生死何足道哉。”

龙女看他一眼,把头低了下去,眼睛里噙着几滴泪水:“原来你跟我一样都是没人要的。”

这个样子,让人觉得她很可伶,若木不想去看她是不是装的,惨淡一笑说道:“你怎么会没人要呢,你是南海的公主,住在这么豪华的地方,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你呢!”

“不,我是被关在这里的,当做囚犯一样的关押,我十岁的时候爸爸妈妈就死了,姥爷说我是孽种,要杀之以正门风,爷爷也说我是妖孽,就把我关在了这个地方。”

她被关进这里的时候只有不到十五岁,天涯不归阁没有昼夜之别,所以她还是进来时候的模样。

一百年的时间,足够想通很多事情,她知道这个命运,她愿不愿意都必须受。

看他一眼,将自己的同情心藏起来,微微笑着,对着外面的阳光伸个懒腰:“但是这里确实很美不是吗,海底龙宫要见到太阳不容易,可是这里的天气永远这么好。”

这是若木的看法,却不是龙女的看法,在她的眼里心里,这里是三界中最黑暗的地方。

趴在桌子上,偷偷擦掉流出来的眼泪,偏过头看着若木问:“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会来这里?”

“若木,路过这里见这楼阁十分漂亮,就进来了。”

“我爸爸给我取了个名字,叫羽舞,但爸爸死后他们都只管我叫小孽龙。”

三界中的这些所谓仙家,又有几个是摒除贪嗔痴慢疑五毒之辈,这样的事情,就算是天界也是常有发生的,何况是这个水元下界。

若木对着她笑笑,告诉她说:“羽舞,很好听的名字,就跟你一样美。”

“那你会留下来陪我吗?”

“不会。”

如此决绝的回答,羽舞有些不能接受,但她知道,这个人不会留下来,这个地方,谁愿意留下来。

两只大眼睛看着若木,带着祈求的目光开口:“那你以后可以来看我吗?如果你有时间的话?我觉得可能我再也见不到第二个人类。”

这这话,证明了羽舞心地善良,只是有点调皮而已,就告诉她说:“其实我可以带你离开的,这个地方困不住我。”

惊喜的抬起头,又害怕是自己听错了,连忙求证问:“真的吗?我真的可以离开吗?”

“但出去你又能去哪呢,你母亲是海外黑龙一族,在三界众神的眼中,你是妖,有很多神仙要杀你。”

羽舞知道,一百年前就知道,但她不害怕,告诉若木说:“三界这么大,我可以一直逃,总有一个地方是神仙管不到,爷爷管不到,姥爷也管不到的。”

这姑娘还真有些可爱,引诱她说:“北海大牢中有个看起来跟你差不多大的哥哥,如果你能让他喜欢你,三界中就没有人敢欺负你了。”

“为什么,他都关在大牢里了,还有谁会怕他?”

“他本事很大,是被人骗进去的。”

好像有点明白了,很认真的点头:“好是好,但是我进不去的,被三爷爷发现了,会被抓回来的。”

羽舞虽然已经一个人呆了一百年,但是她不傻,加上天涯不归阁藏书不少,所以很多事情她只是缺少实践经验。

第十一章羽舞出南海,哪吒怒火喷

而若木最难的问题,就是让羽舞同意去接触哪吒,现在她同意了,一切都不是问题:“我会送你进去,但是能不能成功,就看你的本领了。”

抬起头看着若木,两只大眼睛盯盯的看着他:“你的本事好像也很大,为什么你愿意带我出去却不愿意保护我呢?”

“因为我在做一件很大的事情,如果成了就是我保护你,如果不成,就是那个哥哥保护你。”

‘哦’一声,低下头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安静了三分之一刻钟,又抬起头来,很坚定的跟若木说:“你可以带着我一起去做大事,我可以给你帮手的。”

轻轻一笑,伸手摸摸她的脑袋:“算了吧,这件事你帮不上忙。”

她也只是这么一说,现在,她最想的就是离开这个地方,至于去哪里,跟谁在一起,那都不重要。

若木伸手牵起她,就这样大大方方的走了出去。

没有遇到任何阻挡就走到了门外,有些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有多少次,她撞得头破血流都没能撞开这扇门。

但很快也发现了不远处的青龙,紧张的躲在若木身后。

青龙看了一眼这边,知道自己不宜过来,就先行走了。

羽舞太久没有出来,刚刚出了南海,就迫不及待的跑去集市,见到什么喜欢的就抱在怀里,若木在后面负责给钱。

等她拿不下了,才带她去一家小酒馆,看着怀里那些杂七杂八的东西,不由得好奇问道:“你买这些干什么?”

把这些东西当宝贝一样的保护起来,回答若木说:“你不是让我去跟那个哥哥搞好关系吗,我给他带去礼物,有了礼物,他才会高兴嘛。”

哪吒估计会直接被气死,或者发狂一口三味真火直接烧死这条小龙。

即便明知是这样的结果,若木也不阻止她,两人要建立友谊,要靠他们自己。

掐个手决,念几句咒语,变出一个乾坤袋递给她:“把这些都装进去,还有,你要买东西应该自己去拿钱的,我给你付账,要还的。”

她左右看看,这边没什么人,就连小二都慵懒的坐在门口晒太阳,完全不理会两个人。

在嘴里扣几下,挖出来一颗避水珠递给若木:“这个是龙族的宝贝,我在天涯不归阁里面找到的,应该值很多钱的。”

若木接过来看了,这颗避水珠有牛眼那么大,表面看去通透明净,实则内藏九龙衔珠,可以说是无上至宝。

想来就凭羽舞的性格,拿在她手里那天没钱了就当个几十文,索性就替她收起来,扔一个钱袋给她:“这颗珠子无价,以后你可以随意找我要钱挥霍。”

没想到若木这么大方,羽舞抱住他大大的亲一口:“你是我见过最好的人,比神仙还好的人。”

在这个小镇上逛了半天,能看见的东西基本都被她买了一遍。

时间已经到了黄昏,若木带着她离开小镇,到了没人的地方纵身在云头,腾云驾雾去了北海。

若木的修为已经能够创造大道,三界之中他要去哪都只是片刻就到。

没有让羽舞见到囤积在北海的兵甲,走一条青龙指的隐蔽小道进入龙宫。

四海兵甲囤积在北海,那些日常的巡逻守卫都已经撤走,只留下定时一趟的巡海夜叉。

若木不费吹灰之力,避开所有闲杂人等将羽舞带进去监牢,打开牢房大门让她进去。

哪吒还在打坐,压根不理这边发生的任何事情。

但是若木可不会就这样放过他,伸手在牢门上拍打几下叫道:“哪吒,给你个解闷的朋友,好歹打个招呼啊!”

哪吒是谁,羽舞并不知道,只知道眼前这个穿着漂亮衣服,长得跟自己差不多大,很好看的哥哥就叫哪吒,是能保护她的人。

但也不确定他是人,毕竟妖精们也都化成人的模样,还有神仙跟人也是一个模样,听若木说的,他是神仙的可能很大。

过去哪吒身边,递给他一个果子:“你饿了吗?”

哪吒起身坐到一边靠墙的位置,口中吐出三味真火在牢房内划出一个不大的半圆把自己圈起来:“你敢越过,我便将你烧成灰烬。”

他身上带着手铐脚镣,还能使出这样的本领,让羽舞不敢靠过去,只能到另一边的墙角缩起来。

转头看着若木,就隔了一道铁门,他想让他放她走,任由她去自生自灭,可就是怎么都开不了口。

看样子羽舞暂时不会有危险,若木也不想呆在这里让哪吒紧张,过去趴在牢门上对哪吒说:“你是九重天上大罗金仙,托塔天王三太子,怎么就这么不够君子。”

他恨不能吃了若木,现在又听见若木这么鄙视自己,直接一口三味真火给喷了过来。

若木不躲不闪,三味真火虽然厉害,但还伤不到他。

羽舞见了这边的情形,先是紧张的心都要跳出来了,接着又惊讶的张不开嘴,她认得哪吒吐出的是三味真火,能烧毁一切,包括神元,可若木就这么不闪不避。

还没有等她从惊愕中醒过来,若木已经走出去很远,在监牢转弯的地方,停顿一步告诉哪吒:“哪吒,水元下界认识你的都管你叫抽龙筋的哪吒,现在,就要看你是冰释前嫌,还是执迷不悟了!”

哪吒看了一眼羽舞,知道她不是一般的妖精。

但什么都没有做,又闭上眼睛继续打坐。

这一刻的哪吒,更像是那个天界的大罗金仙,更像是一个修成金身得道三百年仙长。

若木走了,羽舞一个人留在牢房还真的有点害怕,尤其是听到这个带着手铐脚镣,看起来很严肃不好惹的家伙,诨号竟然叫做“抽龙筋的哪吒”;真害怕他一不高兴,就把自己抽筋剥皮,再加上他又有厉害无比的三味真火,搞不好就会把她烤了吃。

越想越害怕,想叫若木放她出去,却又不敢大声喊叫。

颤颤巍巍的缩在一个角落里,祈盼若木早一点来看她,把她从这个地方带出去。

第十二章白狐求仙道,若木收剑奴

若木出了地牢,在龙宫大殿见到青龙、横渡,问了两仙军中之事,得知军中一切都好,点点头就离开了北海。

腾云驾雾又到了哀牢山,四御被锁在封魂冢中,已无反抗可能,就那么安安静静的打坐,不是他们想打坐,而是若木将他们禁锢了。

剑阵之下,飞禽走兽都已不见。

唯有哀牢山颠上一只白狐,任在悠闲自在的觅食。

立在剑阵之上看了一些时间,手指轻轻一弹,一柄仙剑划破夜空落在白狐跟前,它吓得转身逃走,才跑了两步,又有一柄仙剑拦住前路。

深知逃无可逃,遁无可遁,浑身颤抖跪在地上。

若木见了,也想逗她一逗,掐个手决,念个咒语,白狐被升在半空,百余柄仙剑飞去成一个球状把她给围在中间。

这一来,原本吓得瑟瑟发抖的白狐反而不害怕了,抬起头看一眼若木,两只爪子合十作揖:“小妖参拜大仙,恳请大仙放了小妖。”

“狐狸,这哀牢山已是是非之地,你为何不走啊?”若木故意这么问,想看看这只狐狸是不是诚实。

白狐一跃出了百柄宝剑的球心,飞身在若木旁边,跪拜说道:“大仙恕罪,小妖三百年前就该死了,因躲在大仙仙剑之下才得以偷生,离开了哀牢山,没有仙剑保护,恐活不成。”

抬抬手让它起身,问道:“这么说来你我还真有些缘分,且说说此事前因后果究竟如何。”

两只爪子轻轻拱起作揖,恭恭敬敬的跪在跟前,回答若木:“小妖多谢大仙,我父母本是哀牢山修炼五百年的狐妖,三百年前渡劫失败招来雷部众仙,雷电之下一窝十二只狐狸只有小妖被母亲冒死藏在大仙仙剑之下才得以偷生。”

事情确实如此,这狐狸还算诚实,若木又问它说:“既如此,为何三百年过去不见你有丝毫长进?”

这个问题,白狐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局促一些,还是说了实话:“小妖不懂得修仙妙法,三百年来只靠从娘胎里得来的一点法力能开口说话,躲在大仙仙剑之下苟且偷生,也吸收了一些仙剑灵气,才骗过地府的鬼差,天上的雷电。”

回答若木的时候,它的心都快跳出来,毕竟任谁都不会喜欢吸食自己灵气的东西。

但这些事,若木早就知晓,若非他有心护着,这狐狸早就死了。

‘嗯’一声,对它的诚实还算满意,又与它说:“如此说来你是必死无疑了,我攻天之日剑阵扯动哀牢山根基,你这微末道行,是挡不住地脉逆流的。”

若木没有吓唬她,攻天之日剑阵一动,哀牢山上连只蚂蚁也不能存活。

白狐知道,有别的妖精告诉过它了,但它没有选择,没有仙剑的灵气保护,它活不成。

有些紧张的看一眼若木,这个大仙知不知晓都保户它三百年了,或许他能继续保户它,跪下恳求道:“大仙,可否救了小妖,小妖愿听凭差遣。”

若木手腕转一下,一柄仙剑握在手里,白狐认得,这是哀牢山万剑之源、万剑之主,也是当年救下它的那一柄。

蹲下身子,将仙剑放在白狐跟前告诉它:“你依附我修炼的仙剑才能活下来,三百年,早已失去仙根,不能成仙了。”

白狐不相信,冒死问道:“大仙的修为,三界内还有不能做的事吗?”

不怪它会这么想,若木战败三清、收伏四御,三界内,很多事只需他勾一下手指就能改变,但偏偏这狐狸命不好,就遇上了他不能做的事情。

收起仙剑,双手负在背上,移步到狐狸身后才开口告诉他:“只怪你命不好,我这仙剑是三界剑主,你受到它的庇护,又与它相守三百年,仙根早已被斩断,死后灵魂还要归附其上,永生永世做仙剑剑灵,剑毁之日,你亦魂飞魄散。”

“大仙,求你慈悲!”

“狐狸,非是我不愿救你,你也看见了,我这剑阵之上,便是天界大罗金仙也不敢靠近,剑阵之下,生于荒古的四御尊神也不能动弹分毫,你这微末道行却能来去自如,何故?仙根已断,便是我有无上妙法传你,成仙了道也只是枉谈。”

白狐瘫倒在地上,三百年来它以为找到避难所,没想到却是一步步走向无底深渊。

呜呜的哭了几声,转过方向面对若木,恭恭敬敬的叩了三个头,问:“大仙,小妖还能活多少日子。”

这个问题,其实刚刚就已经说过了,但若木还是再告诉它一遍:“留在哀牢山上,距我攻天还有七十八日,离开此地,你最多能活三日。”

三日,它的修为还不够离开这蛮荒之地的。

生命将尽,白狐去枝末、扫落叶,将心中的那些侥幸杂念一一都摒除了,请求若木道:“大仙,小妖三百年不曾离开哀牢山,听别的妖精说镐京极美,乃是天下最繁华的地方,恳请大仙看在将为剑灵之缘分,许小妖三日人身,并将小妖送去镐京城内。”

这件事,若木不能帮它。告诉它说:“狐狸,你若在镐京沾了人气,动了凡心,亦或遇上哪家仙长拦路,不能及时回来剑体,必将魂飞魄散。”

魂飞魄散吗,即便是做永生永世的剑灵,它也不愿意魂飞魄散,它怕死,躲在哀牢山三百年,就是因为怕死。

满是不甘,又无可奈何,它这微末道行,连人形都化不成,又哪里来反抗的能力。

若木看了它,一千三百年来,这只白狐是跟他距离最近的活物,要让它就这么死了,还真的有些不舍得,想来想去,还是把仙剑递给它,问它道:“你可愿跟着我,做个剑奴吗?”

白狐接过仙剑,两只爪子费力的将仙剑捧过头顶:“小妖愿意,多谢大仙成全。”

“还是听我说完利害吧,你做了剑奴,便在这场大战中归我一方,我攻天在即,败了,你先我而死,胜了,你也不能自由,日后我归往何处,你都要随侍左右。”

第十三章白狐做剑奴,若木赐仙身

或许在若木看来这是一个残酷的事情,可是在白狐看来,这是他有心护它,她微末道行又不懂修炼之法,现在还断了仙根,留在人间,不被别的妖精吃了,也逃不过地府鬼差的追捕。

没有丝毫犹豫的回答:“小妖愿意,拜谢大仙慈悲成全。”

左手剑指将一道灵气注入她体内,白狐便化成人形。

终于化成人形,喜不自胜,自己捏捏脸蛋、拍拍胳膊,确定这一切都是真实的,单膝跪在地上:“小妖拜见主人,自今而后听凭主人差遣。”

伸手将她扶起来,一副慈祥大仙的派头:“你可有名字?”

刚刚成了人形,还对自己的身子很新奇,正拉着头发看,听到若木问她,赶紧站好回答:“父母亡故之时小妖只有两岁,不记得自己叫什么名字。”

“嗯,我给你起个名字,叫囚焰,焰即为火,是剑的克星,剑奴能囚火,才能与剑共存。”

白狐跪地叩首拜谢:“囚焰多谢主人赐名。”

摆手让她退在一旁,吹口气开了一条缝隙,见到封魂冢中的四御尊神,有些嘲笑的语气问:“北极紫薇大帝、南极长生大帝、勾陈上宫天皇大帝、承天效法后土皇地祗四位尊神,你们可愿降服了吗?”

四御尊神被禁锢在封魂冢中,分毫不能动弹,也使不出任何法术,心里挣扎几下,怒声回答若木:“痴心妄想,若木,休要得意,娲皇圣母、陆压道人、鸿钧老祖三位先天大圣归来之日,便是你落在九幽深渊之时。”

若木哈哈笑两声,仍旧得意,告诉他们说:“三位先天圣人虽然法力无边,却只在此天此道,只怕她们归来之时天宫别排,大道有异,那时,先天圣人已是荒古遗臣,又能做的了什么!”

听他这么说,四御也开始慌了,若木今日的修为有多高,他们也感觉不出,若是他真的改变了天道,他们这些神仙都将归在九幽深渊,去见已故的盘古大帝、天皇帝君。

九幽是仙家墓冢,他们可不想去那里,何况那里还有天帝,要是见了他们,恐怕不能善了。

投降吗,更无可能,今日屈膝容易,明日要站起来就难了。

现在,也只能祈盼三位圣人能算出此劫难,归来重正天道。

四人不言不语,若木也知道这些大神是没有降服可能的,不再挑逗他们,转过来对囚焰说:“我有个任务交给你,北海龙宫监牢中有一龙女,你去陪她。”

单膝跪地,抱拳领命:“囚焰领法旨,只是主人,囚焰微末道行,又非水族,进不得龙宫。”

若木双手掐出日月双决,口中念个咒语,右手十指一握,握出一柄仙剑来,告诉囚焰:“此剑全长三尺三寸,宽八十一厘,乃是人王伏羲所铸,剑柄用的千年寒铁,握在手里百战不热,剑身用的是昆仑丘玄铁,锋利无比,能诛妖邪,斩仙人,剑鞘是万年神木心做的,驱之入体,与主共存,今日我将此剑赠予你,你便有了千年修为。”

囚焰跪拜谢恩,若木将宝剑打入她的身体,告诉她:“自今日起,你的身体便是剑鞘,左手十指运法,宝剑在手,右手十指运法,宝剑出鞘。”

按照若木说的试了一试,果然宝剑就握在手里。

有一千年修为,她也算是一方妖王,叩首谢恩:“小妖拜谢主人恩赐,愿为主人赴汤蹈火。”

“起来吧。”等她起身,又将一个昆仑净玉瓶递给她:“现今你已不再是下界妖精,当行正道职责,日后若是遇上为祸一方的妖精,可将其收入此瓶中。”

囚焰恭恭敬敬的接过来,这些东西,从前看见那些天上的神仙挂在腰上都只有羡慕的份,可是今天,她全都有了。

虽然欢喜,但不认识这东西,问若木道:“主人,这是何物?如何使用?”

“此物名为昆仑净玉瓶,乃是出自昆仑丘瑶池仙境的宝物,不论仙妖鬼怪收进其中,都要化作一滴净水滋润大地,使用之时左手拿瓶,右手施法转动瓶底阴阳八卦,就能将妖物收入其中。”

将瓶子挂在腰上,又拿出宝剑来玩。

若木看了呵斥道:“兵者,凶器也,你怎可当做把玩之物,长此以往,丧了心智,可要遭天劫的。”

心中恐惧,连忙收起宝剑,跪地请罪:“主人息怒,囚焰知错。”

“起来吧,记住了,仙者,心而已,心正才能悟透大道,不受五行三界中一切灾妄。”

“囚焰谨记,多谢主人教诲。”

若木看她一眼,伸手抓来七彩祥云给她做了衣裳,又从哀牢山上各洞府妖精留下的皮毛中找来上好的给她做了战靴,再将一柄金玉镶成的仙剑折了给她做出发簪首饰。

穿戴整齐,似脱胎换骨一般,再也不是下界妖精,而是游方的仙家。

看着自己变成这样,囚焰欣喜不已,比之前还要欣喜十倍,一时间忘了二人身份关系,在若木跟前转个圈后竟吻了上去。

若木化身避开,在十尺之外看着她。

这才意识到他是主人,见若木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吓得连连跪拜叩首:“主人……,主人饶命,囚焰一时高兴冒犯了主人,并非有意为之。”

他是悟透天道的大仙,要是就因为这样跟她生气,那还谈什么攻入天界,篡改天道,轻轻抬手让她起来,告诉她说:“你才化成人形,收不住心性也是情理之中的,何罪之有。”

她抬起头看若木一眼,见他没有生气,道了句谢恩,起身来继续欣赏自己身上的这身着装。

等她看够了,若木才开口道:“现已是三更天,快快随我去北海吧。”

回北海的路上,主仆二人各自架云,若木在云头打坐,囚焰则一路看着经过的地方。

天明时到了齐地,透过云层低头看了齐都热闹非凡,却不知此是何地,想问若木,又见他正闭目打坐,不敢惊扰,只是趴在云头紧紧的看下去。

第十四章北海游龙宫,骑乘君王座

飞出去很远,眼睛还不舍得离开,直到那一点城楼的影子也看不见了。

回过身来又看见前方是茫茫不见边际的大海,若木不知何时已经站起身来。

到了大海上空,降下云头,吹一口仙气,大海便给他让路搭阶,囚焰紧紧跟在后面走了下去。

东海龙宫,囚焰跟在若木身后探头探脑,对什么都好奇,却又不敢擅自造次。

若木过去坐在宝座之上,她就立在跟前听喧,目光左右飘动,却不敢说要去看看摸摸这些东西。

想要睡一觉,就告诉囚焰:“此处不用你候着,想干什么就让殿外锦鲤带你去吧,日落时分务必回来,我亲送你去大牢。”

得到若木准允,欣喜的要跪拜谢恩,不等她跪下,若木说道:“免了吧,以后见了我,不必跪拜,闲来之时,那些杂七杂八的礼仪也都免了。”

说完就闭上眼睛。

囚焰高高兴兴的出了大殿,叫过来侍奉在殿外的锦鲤:“你带我去龙宫别处看看好不好?”

锦鲤行礼应承道:“奴婢遵命,北海有四座正殿,九座内宫,宫殿之中另有三十六座宅院,不知道小姐想去哪里?”

原来龙宫这么大,一时间还真不知道要去哪里,就回答她说:“这北海有什么好玩的地方,你带我去就行,须在日落前能赶回来。”

锦鲤看了日冕,现在是巳时头,这个季节北海日落应该是戊时二刻前后,她们有大概六个时辰,回答囚焰说:“北海龙宫中有三处是游方仙家必往之地,乃是藏宝阁、藏书阁、北海泉眼,小姐要乘车还是步行?”

不敢想还能有这个待遇,问锦鲤说:“龙宫之中也有车乘给我?”

锦鲤看她一眼,不知道这个大仙怎么就会这样问,回答道:“如今四海已降服元帅,小姐要什么,我等自当尽力。”

这才明白,她身上衣着华丽,锦鲤是把她当做主人了,回答锦鲤说:“我也不过是主人坐下剑奴,跟你一样的身份,想来龙宫并无车乘与我,还是步行去吧。”

同是奴仆,锦鲤却对囚焰羡慕的不行,她身上的这身着装,虽不知是什么做的,但光彩夺目,便是九天仙女也比不上。

加上两人距离不过两尺,更能感到囚焰修为不低,恐怕不在四海龙王之下,就更加羡慕了。

若木现在是四海之主,或许不久就是三界之主,即便是他坐下的一个小小剑奴,也不敢怠慢,告诉囚焰说:“我去请示青龙大王,看能否有车乘。”

方才转身,就见龟丞相过来,上前行礼问道:“奴婢参见丞相,元帅许她龙宫游玩,不知能否派给车乘。”

乌龟有五千年修为,一眼就能看出眼前的这个姑娘不是平常之辈,加上他是若木的人,也不敢怠慢,就准允了,递给锦鲤腰牌:“不是什么大事,你就自行决定了吧。”

囚焰过去给乌龟抱拳行礼:“多谢大仙。”

“你们去吧,我是奉青龙大王之命来见元帅的。”

“我家主人正小憩,若无要紧事,大仙还是不要吵他了。”

她才说完,里面传出若木的声音:“丞相进来吧,囚焰,此地没你的事,去玩吧。”

朝着里面抱拳行礼,拉上锦鲤走了。

锦鲤领路去了马厩,见到里面精神爽朗的龙马一个个昂首看她,囚焰有些害怕,也有些期待;龙马是神仙的坐骑,她能骑乘,从前是想都不敢想的。

过去找一匹精神头好的,伸手摸摸它的脖子,龙马认得她身上的仙气,很温顺的低下头来蹭她。

见龙马降服,她也想要骑乘,问锦鲤:“龙宫中可以骑马吗?”

锦鲤正在一旁备车,听她这么问,就回答说:“没有规定不能骑马,但我在龙宫做婢女也有一百二十六年,不曾见到有人在龙宫骑马。”

别人没有,她也不敢开这个先列,就等着车夫驾车。

锦鲤拿着乌龟的腰牌,囚焰又穿的富贵华丽,车夫不敢怠慢,给她备下王公大臣的车乘。

这样华丽的车乘,她还没有见过,真有些不敢上去。

伸手小心的抚摸了,才敢坐上去,伸手对锦鲤说:“我们一起坐吧。”

这样的事情,她当然不敢,囚焰有若木这个后台,只要若木不开口北海无人敢动她分毫,可她只是北海龙宫一个殿外侍女,生死只是龙王东东嘴皮子的事。

虽然也很想乘坐,可是她更加知道要活命,就必须守规矩,行礼拒绝了囚焰:“小姐是贵客,才能有此待遇,奴婢微末职位,不敢造次越级。”

囚焰不知道这个世界的等级是何等*不可逾越,也不知道这些鱼虾在龙宫中是何等微不足道,在她看来,主仆之间的关系应该是主人对她一样的。

跳下来拉着锦鲤上车:“乌龟大仙不是说你可以做主的吗,这个车这么大,多你坐上又有什么关系。”

想来这是囚焰盛情相邀,龙王也没有怪罪的理由,就跟她上了车。

这样的车乘,如果不是囚焰相邀,她一辈子也坐不上的。

上车之后趴在窗上看着经过的地方,从来不知道,原来乘车经过这些地方是这么的美。

带着囚焰去了北海泉眼,这里是北海之源,北海水族都靠它滋养存活。

囚焰立在观景台上,透过水柱见到泉眼之下有一个什么东西,就问锦鲤:“那泉眼之下的是个人吗?”

锦鲤伸长脖子往那边看,但是她修为太低,看不到什么的东西。

左右寻找不见,才回答囚焰:“我看不见,只听老龟说泉眼下确有一个仙人。”

囚焰仔细的看了,泉眼之下并非是个好去处,那仙人身上甚至有许些苔藓之类的东西,不禁疑惑道:“是何方的仙长如此奇怪,要在泉眼之下泡着。”

锦鲤虽然看不见泉眼下面的东西,但这个故事她听老龟讲过很多遍,回答囚焰说:“听老龟讲那是一个犯了错的仙人,被鸿钧老祖惩罚来北海做堵住缺口的楔子的,只有北海不再泄漏之日,他才能重见天日。”

第十五章泉眼煮茶水,监牢遇知音

听锦鲤这么说,不由得可伶这个仙长,看着泉眼下面的仙人大喊:“仙长,你在此地有多久了?”

那仙人动了一些,没有与他说话。

以为是对方没有听清楚,又叫了一声:“仙长,你在此地多久了?”

睁开眼睛看她一眼,索性背过身去。

对方不理她,也就很识趣的不说话了。

锦鲤去房内去了茶具、茶叶,又在泉眼处打了一壶清水放在火炉上,告诉囚焰说:“听老龟说泉眼的水是最纯净的,能洗涤灵魂,平时只有龙族和天上的大仙才能在此煮茶,今日沾你的光,也让我有口福吃到这上好的茶水。”

难怪说龙宫处处都是宝贝,就连这泉水,都是不可多得的珍宝。

在桌子旁边坐下来,看着锦鲤摆弄茶具,既好奇又期待。

滚烫的开水倒进去,立刻就有春茶的清香飘来,囚焰还是第一次闻到这样的味道,深吸一口气问:“龙宫的人都喝茶吗?”

锦鲤脸上的笑容很美丽,拿起茶壶轻轻摇晃后放回桌子上,擦了手才回答囚焰:“三界中凡人最早饮茶,龙宫饮茶的习惯是蚩尤战败之后他的族人用茶叶跟龙王交换北海之滨的一块土地才开始的,老龟说茶是树之精华,常常饮用能养五脏。”

锦鲤知道的事情,似乎都是老龟告诉她的,很好奇老龟究竟是个什么样的神仙:“老龟是谁,他在那里?”

“他是北海最老的神仙,荒古上纪之时曾追随龙族祖先参与对魔族的战争,后来又跟应龙辅助黄帝,应龙死后就跟随他的尸骨去了墓冢,我原是生在墓冢旁边的一条鲤鱼,他给我讲过很多三界的故事。”

虽然也想去听老龟讲故事,可是墓冢是她不愿意去的,也就不多问了。

锦鲤看时间差不多,又往茶壶中加入一些开水,再次端起来轻轻摇晃。

摇匀后将茶水倒进去杯子,对囚焰做个请的手势:“你尝尝。”

囚焰端起杯子,茶水还略微有些烫,轻轻的吹凉一些才凑到嘴边。

茶水入口,味道微微苦涩,却似乎有种什么魔力勾引着她,让她忍不住将一杯茶水都喝了下去。

温热的茶水顺着口腔往下,能清楚的感到它流过的痕迹。

茶水入腹,一股舒心的感觉传遍全身,五脏瞬间都舒展开来,吸收这最纯净、最精华的源泉。

闭上眼睛享受这种感觉,直到它完全散去才睁开,看到锦鲤看着自己,告诉她说:“你也喝啊,过了今天,咱们可都没有这个机会的。”

锦鲤点头,又给她到了一杯,自己倒一杯端起来喝了。

她跟囚焰不同,囚焰享受的是茶水的精华和纯净,而她还要品尝这春茶的味道,从入口的微涩到落腹的甘甜,到茶水侵占每一寸肌肤,每一个毛孔,都认真的去享受。

在泉眼处喝了茶水,锦鲤又带她去别的地方游览。

差不过的时候回到龙宫正殿,若木还在睡梦中。

不敢打扰主人美梦,就在一旁候着,这是她身为奴仆的本职。

太阳的最后一缕光辉消失在这个世界,若木才从梦里醒来。

睁开眼睛,掐指算了时间,起身带头走在前面去了监牢。

牢房内,哪吒扔在打坐,羽舞在跟他遥相对望的一边抱着两个罐子睡着了。

听到有开门的声音,睁开眼睛看到若木,连忙跑了过来,却不知被个什么东西给拦住,出不来大门。

若木也不管她,只是敲几下铁门叫哪吒:“三太子,大牢的滋味不好受吧,还没想清楚吗?”

没有理他,继续打坐。

他不说话,若木也觉得无趣,就离开了牢房。

羽舞见他又要走,就大叫道:“若木,放我出去,我不要在这里,不要跟这个怪人在一起。”

囚焰把她拉了坐下,告诉她说:“不要叫了,攻天在即,他不会放你出去的。”

跟囚焰旁边坐下,抓过那个罐子抱在怀里,伸手从里面拿出果子递给囚焰:“你要吃吗?”

接过来咬一口,靠在墙上看着羽舞:“你是龙族?”

点点头,没有说话。

囚焰继续问道:“龙族应该是仙,为什么你的妖气这么重?”

有些惊讶的看一眼囚焰,又似乎没什么奇怪的,继续抱着自己的罐子。

本不想说这件事,但是在觉得无聊,跟哪吒在一起,没什么共同的语言,现在可不想弄得跟眼前的这个仙女姐姐也没有共同语言。

“我母亲是海外黑龙,父亲是南海龙太子。”回答的满不情愿,对羽舞来说,这是一件不愿意提起的事情,因为这个身份,她遭受无数灾厄,对父母,又爱又恨。

海外黑龙是谁,南海龙太子又是谁,囚焰一个都不认识,‘哦’一声继续吃手里的果子。

慢吞吞的吃完了,伸手过去:“还有吗,再给我一个!”

把整个罐子都递给囚焰,两只眼睛直溜溜的盯住她:“我以为天上的神仙都是不吃东西的呢,就像那个怪家伙一样。”

凑到嘴边的食物又拿开,告诉羽舞说:“天上的神仙也吃东西,不过他们喝的是玉液琼浆,吃的是龙肝凤髓,但我不是神仙;我叫囚焰,是哀牢山的一只狐狸,你叫什么名字。”

听到神仙吃龙肝凤髓,羽舞就不敢背对哪吒,跟在囚焰旁边坐下,防贼一样的防着哪吒,回答囚焰说:“我叫羽舞,你为什么会被关进来?”

嘴里含着食物,看一眼羽舞,没有回答她的问题,看着哪吒问:“他是谁?你好像很怕他?”

轻轻点头,也拿一个果子在手里:“他是天上的神仙,叫哪吒。”

眼前这个被锁起来的家伙,是天界大罗金仙哪吒,让囚焰很是不安,立即十二分戒备:“哦,原来是抽龙筋的哪吒,难怪你会害怕他,不过不用担心,他现在的样子,应该打不过我两。”

又听见哪吒的这个诨号,羽舞更加不安,问囚焰道:“为什么他叫做抽龙筋的哪吒,他很喜欢抽龙筋吗?”

第十六章二妖斗一仙,青龙巧解围

转过头看一眼羽舞,想来这件事在龙族中应该是不准提起的。

反正自己又不是龙族,拿出来打发时间也没什么不可以,就告诉她:“哪吒的本尊是四百年前大商王朝陈塘关总兵李靖第三子,他母亲怀胎三年又六月才生下他,天生的异人,拜在阐教太乙真仙门下学艺,六七岁的时候打死了东海三太子,将其抽筋剥皮。”

“他本就该死,本太子当日就该闯入龙宫,将这一窝长脚的泥鳅都烤熟了。”

哪吒仍旧紧闭双眼,但语气中不难听出仇恨和怒火。

这样的话,让羽舞很生气,举起罐子就给他砸过去,东海三太子是她的堂哥,现在又听到哪吒把她们叫做长脚的泥鳅,怎能不生气。

狠狠的砸在哪吒头上,他怒目圆瞪怒吼一声,羽舞赶紧躲在囚焰的后面。

看着哪吒又闭上眼睛,羽舞才敢从囚焰后面钻出来,小声嘟囔:“活该你被锁在这里。”

虽然她的声音很小,但还是逃不过哪吒的耳朵,冷哼一声:“有朝一日本太子出去,定要先吃了你这四海长脚的泥鳅,再找若木分出胜负。”

囚焰看了哪吒,很肯定的告诉他:“你打不过他的,三界之中没有人能打败他。”

这点,哪吒很清楚,但他不会认输,从出生就不会。

双拳紧紧握起,露出很重的杀气告诉囚焰:“我不是他的对手,他也没有本事杀死我,我就让他吃睡不安,一万年,十万年,直至他死的一天。”

听到哪吒这么说,囚焰立刻就生气了,蹭一下站起来,宝剑出鞘握在手里:“那我就先杀了你。”

看了囚焰手上的宝剑,双目都已经血红,咬牙切齿说道:“用剑的,都很讨厌。”说完,口中三味真火就喷了出来。

囚焰连忙施展法术,用宝剑劈开他的三味真火。

很艰难的才挡住哪吒,未能分出胜负,两人都累的气喘吁吁,囚焰收了宝剑,拿出昆仑净玉瓶将哪吒收了进去。

见到哪吒被收进瓶子,羽舞又有些不甘心,问囚焰道:“他会死吗?”

“主人说凡是被收进去的,不论神仙妖魔,都将化为一滴净水洗涤大地。”

“那你主人有没有告诉你,我乃先天道人陆压大圣金莲所化,凡天此天此道之内的一切,都不能将我杀死。”

哪吒从瓶子里跳了出来,立在羽舞、囚焰五尺之外,手铐脚镣都已经不见了。

刚刚他被锁住,囚焰才能勉强跟他打成平手,现在没了束缚,必败无疑。

真的害怕了,宝剑握在手上,见羽舞不动,催促她道:“还愣着干嘛,现在我可打不过他。”

羽舞双脚颤抖,已经失去了方寸,从乾坤袋里一下子倒出来很多东西,却都是一些没用的废物,最后捡一个耙犁拿在手里,口中警告道:“你别过来,我会对你不客气的。”

这个样子,让囚焰有点崩溃了,问她道:“你的兵器呢,他是神仙,这个东西根本都不够挠痒痒的。”

羽舞已经快哭了,结结巴巴的告诉囚焰:“我没有兵器,唯一的法宝避水珠都跟若木换了钱,买了这些东西。”

这个回答,真的让她生气了,对她吼道:“你是神仙,买这些东西干什么?”

该怎么回答,告诉囚焰说若木是让她来跟哪吒处关系的吗,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大吼一声,举着耙犁就向哪吒打过去。

但是她这样的修为,哪吒甚至都懒得放在眼里,一挥手就将她狠狠的扔出去,砸在墙上,摔的口吐鲜血。

囚焰见了,连忙使出所有的本事,宝剑直直的向着哪吒喉咙刺过去。

等到宝剑就要刺到他的时候,哪吒怒吼一声,一道三味真火喷出来将囚焰困在中间灼烧。

刚刚他被锁住,法力也被禁制,现在没了枷锁,囚焰的修为根本挡不住。

连连惨叫传来,惊醒了昏迷的羽舞,连忙化身成龙,从火团中将囚焰拉出来。

还不及两人站稳,就被哪吒一只手一个掐住脖子摁在墙上。

“哪吒,杀了她两,你父兄要偿命的。”

青龙站在牢门外,不紧不慢的说道。

哪吒听了,不甘心的把一龙一狐扔开,跟青龙挑衅:“青龙,你要还是东方神主,就放我出去,与我正大光明的分出高下。”

青龙哈哈哈大笑,嘲笑他说:“哪吒,元帅说的不错,你果然是个长不大的小不点,攻天在即,我岂能为个人荣辱与你比什么高低。”

‘长不大’三个字简直就是戳在心口上的钢针,偏偏这些人时不时的就要来给他拨动。

气得脸都青了,对着牢门一阵猛打猛锤,对青龙辱骂道:“青龙,你算什么东方神主,还不如这两母的。”

青龙见他冲不开若木的封印,抱起双拳嘲笑:“你现在也不像是大罗金仙,更像是骂街的泼妇。”

实在没法忍了,也管不得什么风度颜面,将羽舞抓过来:“你若是不打开牢门,我就把这条小孽龙抽筋剥皮烤了吃。”

青龙压根不受这个威胁,毫不在意的说:“你尽管动手就是了,但是我告诉你,她死了我会让下元水界两百万仙家、八百万兵甲送葬,并在攻入天界之后拿你父兄的人头祭祀。”

天界落败已是不可挽回的局面,他毫不怀疑青龙会这么做,而他也绝不愿意父兄为自己的过错买单。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也就只能受了这个威胁。

他冷静下来,青龙又讽刺他说:“哪吒,你肉身成圣,位在大罗金仙之列,却是这般凶恶,可见九天之上,都是仗势之辈。”

大概也知道青龙实在拿他逗趣,冷笑两声,回答青龙道:“你说的不错,九天之上多是仗势之辈,但青龙,你听好了,你那侄儿是死有余辜,本尊知恩图报,顾念四海龙王当年网开一面之恩,肉身成圣三百年不曾食龙肝凤髓,但若再登九天,定要将你这些长脚的泥鳅的心肝都剜出来喂狗。”

第十七章金仙真本事,二妖好欢心

“只怕你永远没有这个机会了,攻占九天,天牢里面,你父兄还等着你团聚呢。”青龙根本不惧怕他,冷冷的的回敬过去。

真的很生气,奈何若木的封印实在太强,他冲不开,狠狠的一拳砸在墙上,又回去继续打坐。

见他不理这边,青龙看一眼囚焰、羽舞,自嘲一笑,欲言又止的样子走了。

刚刚一战,可谓死里逃生,现在哪吒没了枷锁,羽舞、囚焰也不敢惹他,就在跟他远一点的角落相互依偎。

休息了个把时辰,囚焰从从乾坤袋中取出来一只烧鸡,打开包裹的油纸,浓烈的香味立刻就散开来,闻到这香味,哪吒也忍不住咽了口水。

扯下一只鸡腿递给羽舞:“进来之前在厨房偷的,你被关进来多久了,肯定很久没好东西吃了吧!”

羽舞接过鸡腿,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囚焰听见了哪吒咽口水的声音,把另一只腿也递给羽舞,示意她送过去给他。

羽舞很不想,但她也没有选择。

拿着鸡腿过去,站在哪吒划定的圈子外面:“我跟你换一样东西。”

睁开眼睛看她一眼,又看了她手上的鸡腿,继续闭上眼睛:“我什么都没有,要命,你也拿不走。”

羽舞清楚的看见他咽了口水,知道他很想吃,就继续说道:“我要你以后都不准管龙族叫做长脚的泥鳅。”

眉头皱动,显然没想到她会提出这样一个要求。

睁开眼抬头看她,确定这就是她要说的,不由得好奇:“小孽龙,你也不过是只妖精,四海龙宫有你席位吗?管的这么多。”

“这跟你没有关系,你就说换还是不换?”

“不换,我要吃,抢过来就是了。”说完,摊开手掌就将囚焰挂在腰上的昆仑净玉瓶拿在手里;证明他确实有这个本领。

囚焰右手一握,宝剑就拿在手上:“还给我。”

不屑的看着囚焰,三头八臂都露了出来:“你还没本事从我手上拿走东西。”

刚刚就已经被打败,而且那时候他还没有使出三头八臂的法术,现在就更加不是对手了,收起宝剑,质问的语气:“你想怎样?”

打开瓶子,将瓶口对准囚焰问道:“昆仑净玉瓶是出自瑶池仙境的宝物,九天诸神要得到也不容易,妖精,你究竟何方神圣?”

她没有哪吒的本领,要是被收了进去肯定是凶多吉少的,可若是露了底,主人那边也不好交代。

思索再三,还是不能说,冷冷一笑,讽刺哪吒说:“三太子,而今你也不过是阶下囚犯,耍什么威风,还来管我的闲事。”

轻轻转动瓶底阴阳八卦,囚焰就被收了进去。

随即又把她倒了出来:“说是不说。”

恨恨的看着他,恨得咬牙切齿:“痴心妄想,哪吒,在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神仙眼里,我不过是蝼蚁一般,我怕什么,我在九幽深渊等着你。”

没想到这妖精会这样的硬气,将瓶子扔还给她,闭上眼睛告诉羽舞:“小孽龙,你也不必跟我做什么交换,此一战天界必败,我纵使能侥幸不死,也不过是天牢中万年看押的囚犯,过过嘴瘾而已。”

“我讨厌这个称呼,就像你讨厌别人叫你小不点。”‘小孽龙’三个字,是羽舞心底一道过不去的坎,被哪吒一遍又一遍的这么叫着,真的很生气,把手里的两只鸡腿一下子都扔进肚子里,大概是当做哪吒给吃了。

她很想一口吃了哪吒,只是自己清楚,她的肚子肯定没有昆仑净玉瓶厉害,吃了他,不过是给自己找麻烦而已。

无奈,只恶狠狠的看她一眼。

回去跟囚焰坐一起继续吃食。

羽舞天性好动,被关押了一百年不曾见到一个活物,现在遇见了初世为仙囚焰,可谓是臭味相投,叽叽喳喳的说个没完没了。

谈话到高兴处,不忘敲锣打鼓,这些东西都是羽舞乾坤袋里面的,在这苦闷的监牢中,这些东西带来不少的欢乐。

她两玩的高兴,却让哪吒苦不堪言,他本想若木在哀牢山封魂冢都能悟透大道,自己在此处总比那地方好,可被这两妖精一搅合,哪里还能静下心来。

“三界大乱,你这两妖精若不抓紧修炼,就你们这微末道行恐怕逃不过去。”

听见哪吒的声音,两妖精停了下来,囚焰告诉他:“统治三界的是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神,天宫倒了,对我们这些妖精来说是求之不得的事情。”

事实确实是这样,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只得又闭上眼睛。

他不理会这边,正是求之不得的事情,继续敲锣打鼓的玩耍。

如此到了次日午时,才累的睡着了。

若木出关第九日,戒魔关。

玉皇大帝正在行宫宝座上批改奏章,守城前锋将军杨戬来报:“末将戒魔关守城前锋将军杨戬禀奏玉皇帝君陛下,昆仑境守冥妖王、九天外伏道尊者、幽冥界鸿蒙归元大帝、西方天孔雀大明王菩萨、水元下界海外黑龙王、妖魔界平天大圣六大妖王为首,三界一百二十妖王领兵马三百万已在戒魔关外五十里处扎营。”

玉皇大帝放下折子,叹口气说:“墙倒众人推,如今天界已是强弩之末,这些妖魔鬼怪平日里积怨已深,等了三万年,就等若木攻破戒魔关。”

“昆仑境守冥妖王、幽冥界鸿蒙归元大帝、西方天孔雀大明王菩萨均是有主之辈,是否知会西王母、阴间天子、如来佛三圣前来助阵降妖?”

“不必了,若木已去过西王母处,她若不愿袖手旁观,不会等我去请,阴间天子素来不服天界,这时候应该坐观鹬蚌相争,西方天如来佛祖即便来了,也不过是给若木一个去打他的理由。”玉皇大帝也很无奈,他虽是三界之主,但三界中这些老家伙还真不会给他面子。

天界的形式,杨戬很清楚,玉帝说的都是实情,只是君王是这样的态度,让他这个前锋将军实在无心备战。

第十八章遣使戒魔关,众仙任骄傲

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放弃了。

这个时候,天界的命运已成定局,轻轻叹口气,拱手作揖道:“若无它事,末将告退。”

“哪吒回来了吗?”哪吒、杨戬二仙乃是天界战神中不可替代的两个先锋将军,这时候丢了一个,玉皇大帝也很揪心。

哪吒去了哪儿,也正是杨戬担心的问题:“不曾归来,三界之中只有瑶池仙境、四海龙宫、兜率宫、紫霞宫、哀牢山、阴间圣城、深海之渊、九幽深渊、大雷音寺九处不曾探寻。”

玉皇大帝来回度步,大战当前,先锋将军不知所踪,天界中一时又无顶替仙家,如何能不揪心,与杨戬说:“再派人出去打探,有了消息立刻告诉我。”

哪吒去了哪里,其实是很明显的问题,杨戬索性说了出来:“陛下,哪吒性格冲动,必是找若木比斗去了,这时恐怕已是阶下囚,不论在哀牢山或四海龙宫,我等都无能为力了。”

叹口气,虽然早有猜测,可真被说出来还是不好受:“再去找找吧,这孩子鬼灵精,或许能有别的机遇。”

“末将遵命。”

杨戬当然不会放弃,哪吒是他的师弟,从武王伐纣到肉身成圣,四百年来二人共同进退,大小经历几百战,情同手足,就算天界要陨落,也要归在一处。

方才说到这里,殿外又有差使来报:“陛下,一百二十妖王遣使前来,在戒魔关外候宣。”

“杨戬,替我引来,左右,召众仙家上殿。”

戒魔关行宫大殿,一行军巫师稳步行来,至殿下俯身叩拜:“涅槃火凰参见玉皇帝君陛下,臣受一百二十妖王重托前来,为若木反叛之事。”

从怀中掏出羊皮卷递上去,玉皇大帝看了问道:“戒魔关城破,三界将有新规问世,于众妖王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然信中所言,一百二十妖王自愿入戒魔关助天界抵挡若木,却是为何?”

他的疑惑,使者早已准备好答案:“若木尚在人间之时,便倚仗宝剑屠戮各方妖族,结仇甚深,他若登了九重天宫,十方妖王恐都要遭殃,这才要与天界结盟,共讨此仙。”

玉皇大帝听了龙颜大怒,将羊皮卷狠狠摔在使者跟前,骂道:“荒唐,若与尔等同流,何须若木前来,鸿钧老祖醒来就要将我九天诸神打下九幽深渊。”

火凰也不惧怕,拱手作揖与玉帝说道:“玉皇帝君,三清已死,四御受伏,天界众仙不过萤火之光,尚能威慑三界妖魔,却挡不住若木一万大军。”

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没想到连一个小小一百二十妖王的使者也敢这么跟三界之主说话。

但三界之主就是三界之主,这时候不能因为这些猪猪狗狗的动了火气,回答火凰说道:“此事就不劳使者费心了,九天诸神该有此劫难,生死具是天命,若是怕死做了这勾结妖魔的事情,有何颜面执掌三界。”

没想到到了这个时候玉皇大帝还是这么骄傲,火凰心里好不痛快,讽刺他道:“玉皇帝君,你的颜面就是让若木拿了九天诸神,押在斩妖台上吗?”

一个小小的一百二十妖王使者,胆敢这般猖狂,如何能忍。

托塔天王祭出玲珑宝塔,将他压在下面,召来殿前司事,把火凰扔在大殿中央:“将这厮乱棍打出。”

早料到会是这个结果,站起来说止住上来的二仙:“慢,两军阵前不斩来使,天界诸神不会这个规矩还要在下来教你们吧?”

知道玉皇帝君大度,杨戬就抢先回答:“如此说来,一百二十妖王是要与九天诸神一战,你是来送战书的?”

这一问,让火凰也愣了一下,要说与九天诸神一战,结果恐怕也就是两败俱伤,这种事情吃力不讨好,可不能干。

好在火凰也是资深使者,见惯了各种场面,回答杨戬:“杨戬,你不必跟我抠字眼,眼下你们还是考虑怎么对付若木吧。”

这个高傲的态度,让九天诸神都不能忍。

但他们执掌三界,总不能跟这妖精怄气。

众仙家左右为难之时,杨戬怒吼道:“殿前司事何在,还不将这厮乱棍打出。”

火凰伸手抓住招呼过来的两条棍子,将二司事连人带棍一齐扔开,转过身来质问玉皇帝君:“九天诸神莫不都是这般不懂规矩之辈?若是是了,在下死而无怨,若是不是,怕就打不得在下。”

杨戬三尖两刃刀将他打倒在地,冷哼一声回答:“两军阵前不斩来使,我又何曾说要斩杀了你,但你胆敢辱我九天诸神,不惩戒不足以扬天威。”

说完,一脚将他踢出殿外。

十余殿前卫士用枪戟将他挑起来,抬到戒魔关城门处扔了出去。

火凰被扔出去后,太白金星向玉帝禀奏道:“玉皇帝君陛下,此番,一百二十妖王三百万兵马必定前去投靠若木,天界又多了一劲敌。”

见玉皇帝君在思考什么,李天王回答道:“天界的敌人,是若木及其部下一万兵将,这些乌合之众不足为惧。”

他是三军统帅,最清楚敌人的能力。

玉皇帝君同意他说的,也告诉九天诸神:“天界本也挡他不住,不过是戒魔关城破之后踏入九重天宫的孽障多了一些而已。”

“戒魔关乃是先天道人陆压大圣所创,现今又有天界六十万兵甲、四十万仙家驻守,若木有何本领,能凭一万妖兵攻破这高城厚墙?”问话的是阐教十二金仙之首广成子,他方才云游归来,不曾见到哀牢山一战,对若木的本事也没有多少了解。

玉皇大帝看了一眼杨戬,让他来回答,他是殿上唯一一个近距离观看过若木剑阵的人,最清楚若木的本领。

杨戬转身面对广成子,拱手作揖:“弟子禀告师伯,若木在哀牢山练成一万柄仙剑,剑气所至,先是败了三位师祖,又将四御尊神收伏在封魂冢中,这一万兵甲是他的旧部,从龙门山复活之后,曾有一使者来戒魔关,透顶通明,体如净玉,七情六欲均已脱落。”

第十九章诸神赴劫难,魔兵效北海

广成子听了大惊,神色失落,喃喃说道:“如此说来,三界的这场劫难是当真躲不过也挡不住了!九天诸神就要归了九幽深渊?”

此时此刻,殿上众仙家都沉默了,他们中年长的已经活了几万年,可真的到了直面死亡之时,跟凡人也没什么两样,恐惧和不甘仍然都是有的。

“可我来时看了三十三重天兜率宫,金光罩顶,妙法仍在,三位师尊应当只是往凡间投生渡劫去了。”说话的是太清道德天尊门下弟子玄都法师,此人深得老君真传,修为极高。

听他这么说了,玉皇大帝召集擅长占卜的仙家,最后也都得出结果是三清大神尚未陨落,不过是往生人间渡劫去了。

这么说来,杨戬也开口道:“三清大神落败之时弟子也在旁边,听得几句歌词,唱的是‘三界三清三劫难,我他是个一二三,缺个七七多两载,劫满九天诸神还’。”

玄都法师哈哈大笑:“天道如此,乃我天界诸神之福,抛开前面的不说,单是最后一句劫满九天诸神还,就足以证明九天诸神不会陨落,不过是应劫下狱罢了。”

听他这么一说,殿上众仙家也都松了口气,讨论起三清留下的四句话来。

议论多时,也没有解开前面三句,这边没有结果,玉皇大帝不得不与众仙家说:“我看还是将这谜句送去给西王母、阴间天子、西方天如来佛三人,他们或许能解。”这三人均在圣人之列,若他们也不能解开,那就只能等几位先天大圣来替诸神解除这灾厄了。

别无它法,也只能这样了。

而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另一个问题也冒了出来,托塔天王李靖问玉皇大帝:“既如此,这戒魔关还要守吗?”

这么一问,玉皇大帝也为难了,若木踏足九天已是必然,可若是就这样弃城逃亡,将来就算还于九天,也难以令三界诚服,可若是决死一战,戒魔关不知将有多少仙家葬身于此。

然这件事也不是他一张口就能决定的,让众仙家各执己见。

商议之下,还是要守,九天诸神执掌三界,三界劫难跟前,可以陨落,不能逃避。

这是天的尊严。

那些个一百二十妖王率领三百万兵甲在戒魔关不受待见,果然转身去了北海。

大军行动缓慢,走了有三日两夜时间才到了北海上方。

见天上黑压压的飘过来这么多妖魔鬼怪,巡海的夜叉吓得丢兵弃甲,慌慌张张的跑去龙宫正殿。

还未进入龙宫,就大声喊叫,在正殿门外一个跟斗摔倒去了若木跟前:“元帅,大……大……大事不……不好了,天上不知道从哪来了一群妖精,黑压压一片,遮天蔽日。”

若木接到消息的时候,青龙、横渡也都接到消息,各自排兵布阵,出了北海,与一百二十妖王三百万大军对阵北海上空。

方才停住脚步,妖兵阵营出来六辆战车,上面坐的正是昆仑境守冥妖王、九天外伏道尊者、幽冥界鸿蒙归元大帝、西方天孔雀大明王菩萨、水元下界海外黑龙王、妖魔界平天圣王六大妖王,个个都是不可一世的模样。

六人往这边探头探脑的看了一番,昆仑境守冥妖王对着横渡问道:“你可就是哀牢山战败三清收伏四御的若木吗?”

对这些妖精并无好感,冷声问道:“我家元帅不在此处,尔等前来所为何事?”

他不是若木,还敢用这样的口气跟自己说话,昆仑守冥妖王十分气愤,挥动手中鞭子就打过来。

左右十余人连用盾牌护住横渡,才勉强挡住了他的鞭子。

这么一下竟将五六块盾牌打出裂痕,那些个执盾牌的军士都半跪在地上,让别的人扶着才能起身。

横渡见了也是大惊,连忙翻身上马,拔出腰间宝剑:“布阵,迎战。”

那六大妖王见了,不由得哈哈大笑:“不必费神了,我等前来并非闹事,快快叫你家元帅出来,我等这处有一百二十妖王领兵三百万为他效力。”

昆仑境守冥妖王挥鞭之时,青龙就已上了战车,此时听他这么说了,怒声呵斥:“尔等既是来投诚的,何故出手伤人?”

西方天孔雀大明王菩萨挽弓向他射来一箭,青龙连用盾牌挡住,却被连人一起打出去,被后方兵甲用盾牌接住,当即吐了一口鲜血。

顾不上疼痛,双手用力撑一下跳回战车上做出防御之势。

六大妖王十分得意,都哈哈的大笑起来,西方天孔雀大明王菩萨讽刺道:“就凭尔等微末道行,也想攻入九天之上,只怕不及到了戒魔关前,都将灰飞烟灭。”

这时,横渡、青龙都紧紧握住宝剑,恨不得将这六大妖王的脑袋砍下来,却又无奈,一来六大妖王修为高出他们许多,不是对手,二来若木未到,他们不能擅自动兵,只能就这么恨恨的看着。

“青龙、横渡,好不懂规矩,你等这是何待客之道?”

说话间,若木落在两军阵前,气劲硬生生将六大妖王震了后退三百余米,那些立在它们左右修为不够的妖兵魔将,大多在顷刻间灰飞烟灭。

横渡、青龙见了若木,上前跪拜请罪:“我等知错,请元帅责罚。”

若木没有理会,也不说让他们起身,就看着六大妖王和他们的这些妖兵魔将。

六大妖王这才见识了若木的本领,一个个都胆颤心惊,从战车上下来俯首叩拜:“我等一百二十妖王领兵三百万前来投诚,愿追随若木大元帅攻上天界。”

若木双手背在背上:“一百二十妖王何须多礼,你们都是一方大王,有万劫不灭之躯,若木在你们跟前是后生晚辈,怎敢受诸位的大礼。”

一百二十妖王听了,都得意洋洋,深知此事若木攻天在即,正是用人之际,九天诸神陨落,三十三重天宫必定有他们一席职位。

昆仑境守冥妖王作为三百万妖兵总领大元帅,直起身子抱拳道:“承蒙元帅不弃,我等愿在帐下听凭差遣。”

第二十章新兵归帐下,祭旗用哪吒

若木先是冷笑两声,接着忍不住得意,哈哈大笑起来。

笑完了,转身看着横渡、青龙,厉声问道:“可知你等错在何处了吗?”

见他如此火大,后方兵甲也都跪下请罪。

横渡、青龙互看一眼,齐声答道:“一百二十妖王领兵来投,我等招待不周,甘愿领罚。”

若木摘了二人顶戴扔过去挂在帅旗之上,怒声吼道:“还不归位,在这里丢人现眼。”

二人吓得不轻,连忙跑回去自己的位置。

等二人各自归位,若木才转身问一百二十妖王:“尔等身为各方妖王,当是仙界二等神仙,今日却来助我,不知在九重天上想要个什么职位。”

这一下就问到了他们的心坎里,都俯身叩拜,齐声开口:“不敢托大,只想受封正果大道,享庙宇供奉。”

若木点点头,表示接受这个交易。又开口说:“各位不妨都说说自己想要的职位,不然到了九重天上若是吵闹起来,可就不好看了。”

这件事,就算若木现在不说他们也会很快提出来,昆仑境守冥妖王回答道:“我等六人受封八部正神之首,分管雷部、火部 、瘟部、斗部、水部、财部,其下一百一十四位妖王只需在天界三百六十五位正神之列即可,另托塔天王李靖、二郎显圣真君杨戬、八臂哪吒三太子、文武星君、雷部诸神等八十六仙与我等有生死大仇,望请陛下能交由我等处置。”

若木听了,心生一条毒计,应承道:“好说、好说,别的需等在攻破戒魔关之后,这哪吒嘛就押在北海监牢,我这就亲去提来给诸位祭旗。”

听说哪吒被压在北海监牢,而若木要亲自去将他提来给他们祭旗,一百二十妖王都得意洋洋,俯首叩拜谢恩:“陛下恩德,我等永世不忘。”

这帮妖精还真会拍马屁。

做个平身的手势,就转身入了北海龙宫。

这一下,六大妖王更加猖狂,各自坐回战车,根本不把青龙、横渡放在眼里。

若木到了监牢中,打开牢门扔进去手铐脚镣:“哪吒,天上来了一百二十妖王领兵三百万,愿助我攻天,要拿你祭旗,我留你大罗金仙尊严,自己戴上吧。”

这时候,他已经没有选择,若是让若木动手,结果不会有什么变化,而他绝不想自取其辱。

自己将手铐脚镣戴上,看着若木:“你要拿我祭旗,怕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将他拉出来推给夜叉:“我杀不死你,或许它们可以。”

夜叉押着哪吒走远,若木又让别的夜叉拿来两副手铐脚镣把羽舞、囚焰锁了起来:“你两也上去吧。”

哪吒是拿去祭旗的,那么她两将会受到什么待遇,羽舞想到了,恐惧的眼神质问:“为什么?”

将他封了口,带着追上哪吒。

出了北海,将一仙二妖押在一百二十妖王阵前:“各位远道而来,我也没有什么礼物,就将这两小妖精送给你们,至于是拿来祭旗还是收做侍妾婢女,全凭你们高兴。”

哪吒听了,转身看着若木怒目圆瞪:“若木,拿两个小妖精做自己登天的铺路石,你算什么英雄,放了她两,有什么本事冲着小爷我来。”

六大妖王一眼就认出来两只妖精的身份,这是若木送来的礼物,他们也必须回礼,昆仑丘守冥妖王狠狠一个耳光落在哪吒脸上:“大胆,辱我元帅等同辱我三军,拿我帅旗来,本将军亲自斩了他。”

水元下界海外黑龙王连开口道:“这小孽龙乃是我那不孝女儿所生,我海外黑龙的耻辱,今日我随大元帅攻天,就拿她来祭旗,这狐妖就交由各位了。”

拦在羽舞跟前,盯住水元下界海外黑龙王大骂:“你这长脚的泥鳅,连亲生的外孙女也不放过,这等肮脏之辈,也配登上天界。”

黑龙王很生气,转身对着昆仑境守冥妖王抱了个拳:“守冥,你若还不舍得动手,我可要代劳了。”

守冥妖王被他这么一刺激,心里的怒火也窜了上来,立刻招呼左右取来帅旗,下来战车,提着大刀就过来。

哪吒并不怕他,转身看着若木说道:“你知道他们杀不死我,放了这两妖精,我自毁神元。”

羽舞躲在哪吒身后,不敢看向前面。

这时候,她感激哪吒;不再觉得他可怕。

若木没有同意哪吒的提议,告诉他说:“你说晚了,黑龙王已经点名要小孽龙祭旗,我身为大军统帅,岂能言而无信,况且说了,守冥大王可是有信心得很呢,没准你真会死在他的大刀下也说不准。”

黑龙王哈哈大笑:“多谢大元帅成全。”让左右取来帅旗,就要拿羽舞祭旗。

哪吒被押在帅旗跟前,昆仑境守冥妖王亲自提了一口大刀过来,瞄准脖子就砍了下去。

‘哐当。’

一声巨响,守冥妖王只觉得双手发麻,那口百炼钢造就的大刀竟缺了个口子。

再看哪吒,还顶天立地的站在那里。

这一下,守冥脸都青了,在众妖王跟前丢了这个脸,要找不回来,他这一百二十妖王联军主帅的位置,恐怕就坐不住了。

换了一口更好的大刀,施展法术。

抡起大刀砍了下去,没有遇到任何阻挡。

因用力太猛,险些一个不慎摔了跟斗。

这一下,可谓是颜面尽失。

瞬间起了怒火,扔了大刀,取下腰间的鞭子抽打过去。

哪吒不躲不闪,任由他鞭打。

等打了五六十下,他手酸无力之时,哈哈大笑,嘲讽他说:“昆仑境守冥妖王不过如此而已,就这点本事,也想攻入天界!”

见哪吒已浑身伤痕,还在这般猖狂,气得浑身都在颤抖。

在他气急败坏之时,哪吒口中喷出三味真火。

躲闪不及,须发竟被烧了大半。

哪吒哈哈大笑,得意的声音让横渡、青龙都感觉特别解气。

这守冥妖王本是立毛冲天的络腮黑面大汉,这遭被哪吒烧了,只剩下半脑袋头发,不由得大怒,将浑身系数都使了出来。

第二十一章妖王无奈处,方知真意图

他越是使劲,哪吒笑的越是猖狂。

力道稍有减弱,就张口大骂:“守冥,你这长不出鳞片长虫、飞不上九天的野味,怎么就知道给小爷我挠痒痒,是不是破壳只是用力太多,伤到的骨头还没有长全。”

骂完,继续哈哈大笑,得意的笑声,每一下都刺穿守冥的心脏。

另外五妖王在一旁看了,也觉得事情蹊跷,西方天孔雀大明王菩萨提了一口宝剑过来:“守冥大王且息怒,让我这西方天的法剑来结果了他。”

知道再下去也不过自取其辱,也就退了回去。

孔雀祭出法剑,哪吒哈哈大笑:“听闻佛母孔雀大明王菩萨是最好美丽的,可要小心点,被我烧了可不好看。”

被气得够呛,但不跟他斗嘴,举起宝剑一下就砍了过去。

只听见一声惊雷,那西方天的法剑还未触及哪吒,竟自己断了。

孔雀大明王被吓得连连后退,哪吒怒吼一声,十指运法将她抓在手里,二人纠缠撕扯多时,她虽占了上风制住哪吒,却也露了原形,被硬生生的扯下一把毛来。

这一下,其余妖王也都不敢轻易来斩此仙。

海外黑龙见了,出来圆场:“这厮本领高强,即已捉住了,就不着急斩他,待我拿小孽龙来祭旗之后,咱们再一起商议。”

羽舞被押在帅旗之下,就要处斩,青龙见了不忍,下了战车来若木跟前俯身叩拜:“元帅,青龙愿代替羽舞祭旗,恳请元帅网开一面,放她离开,今后是生是死,听天由命。”

羽舞听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在四海龙宫一直是最不受待见的公主,青龙身为东方神主,现又是四海水族之王,为何要舍身护她?

可惜她被若木封了口,说不出话来,只有看着青龙感动流泪的份。

使劲摇头,有人关心就好了,不想让关心她的人来赴死。

若木看了青龙一眼,又看着黑龙王问:“黑龙王之意是如何?”

这样的事情真是求之不得,羽舞不过是一条没什么本事也没什么能力的小妖龙,而青龙贵为东方神主,只要用他祭旗,海外黑龙一族今后的地位可就不同昨日了。

可黑龙王不傻,青龙是若木帐下先锋,就这么斩了他可说不过去,假惺惺的俯身跪拜:“青龙乃是元帅帐下先锋,黑龙不敢造次。”

若木点头,回答他道:“你身为一方妖王,才入了我的账下,确实不适合动手,这样吧,还用他来为你祭旗,但你坐着做个监斩官,横渡,你来行刑。”

这样的待遇,黑龙受宠若惊,连忙谢了恩典,回去战车之上稳坐。

青龙过去羽舞跟前,给她打开枷锁,解除法术,将随身佩剑放在她手上:“你如愿以偿了,想去哪就去吧,走累了就回去天涯不归阁,有这柄宝剑在,哪里就不再是你的万年禁地。”

羽舞跪在青龙跟前,眼泪落下成了漂泊大雨,直引得北海之上惊涛骇浪。

紧紧抱住青龙,叫了一声“叔叔”,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摸摸她的脑袋,安慰道:“别哭,叔叔有一千一百年修为,本应化身应龙,却因执念入骨不能成仙了道,你可不要走了叔叔的老路。”

羽舞哭的更加悲戚,哽咽着说:“对不起,羽舞怕死,羽舞不想死。”

抬起他的脑袋,坚定的语气告诉他:“谁都怕死,就是九天之上那些活了几万年的神仙也怕死,叔叔也怕,今天叔叔求你一件事,由你亲自把我的尸骨送去墓冢。”

羽舞点头,青龙把她拉起来,让她退在一旁。

黑龙王帅旗之下,横渡举起宝剑又放,扔了宝剑跪拜请求道:“元帅,横渡不过是送信的使者、献策的军师,请你另派一人行刑。”

青龙看着他,厉声道:“横渡,死在你手里,总比让我死在那些妖精手里好。”

“够了,到了这个地步,你二人还不知错。”若木真的很生气了,发生这样的事情,简直就是让六大妖王看自己的笑话。

青龙、横渡单膝跪下,抱拳回答:“末将知罪,请元帅责罚。”

压着怒火,缓一些问道:“且说,错在何处?”

“六大妖王前来投诚,我等领兵列阵拦住,怠慢了客人,此一大罪;大军阵前主将先败,埋没士气,此二大罪,联军祭旗阻挡行刑,破坏友谊,此三大罪,三大罪责,桩桩件件都该死,愿领死罪。”横渡是若木帐下的军师,二人征战无数,知道他治军严谨,从来都是有过必罚,也就懒得去推脱。

“军营之内严防死守,何罪之有?力有强弱,胜败乃是兵家常事,何罪之有?主帅失德,大军成了作恶之辈,以死谏言已是仁至义尽,又何罪之有?”

面对若木的质问,横渡、青龙都懵了,一百二十妖王也懵了。

百思不得其解,猜不透若木言下之意,青龙问道:“请元帅指点,末将虽死犹记。”

“我且问你,手上握的是什么?腰上挂的又是什么?”

“手上握的将军剑,腰上挂的调兵符。”

到了这里,这两个有千年修为的大仙还不明白,若木真想一掌一个打了,但没办法,这两都是他最喜欢的将军,不舍得杀,开口训斥道:“宝剑在手,兵符在腰,所部兵马尽数立在身后,挨了一鞭,受了一箭,却只是严阵以待,这样的窝囊,我还指望你们攻天吗?”

二仙听了,若木大动肝火原来是因为这件事,立即俯首叩拜:“末将知罪,请元帅责罚。”

顿了半刻钟,见此二仙还在那里跪伏,一个耳光扇了过去:“知罪?若真的知罪,就该点将领兵,洗了这耻辱。”

二人抬起头,原来若木是这个意思,总算是知道了,都露出兴奋:“属下知道怎么做了,谢大元帅成全。”

见他们还在跪着,若木怒吼:“还不归位。”

这一声怒吼,让二仙血液都沸腾起来,回去军阵之前,点兵布阵,要与一百二十妖王决一死战。

第二十二章去留只一战,羽舞气运佳

这一下,一百二十妖王懵了。

哪吒、羽舞、囚焰也都懵了,搞不懂若木这是唱的哪一出。

还没有搞清楚若木的意思,守冥质问:“元帅,你这是何意?”

若木飞升在两军阵上,开口道:“本帅帐下只留强兵,尔等若是败了,还称什么一百二十妖王。”又看着横渡、青龙说道:“你们若是败了,身首异处,子子孙孙世世代代都要做一百二十妖王的奴仆妾婢,永生永世不得翻身。”

这么一说,双方都拉开阵势。

都认为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一个决定存亡的机会。

但是一百二十妖王不论兵甲还是法力都要高强,他们根本挡不住。

青龙与横渡说道:“你领大军防守,我去调集四海兵甲前来。”

“大王,老臣已将四海水族八百万兵甲调集,只待你一声令下,便可登天作战。”乌龟乘坐战车过来,身上穿着代表荣誉的服饰,看来是准备赴死来的。

但现在也顾不得许多,亲去打开羽舞、囚焰的手铐脚镣:“羽舞,我以你王叔之身份命你为南海水族总领将军,对阵昆仑境守冥妖王,囚焰,我以攻天大军先锋总领将军之身份命你为西海水族总领将军,对阵西方天孔雀大明王菩萨,乌龟,我以四海龙王之身份命你为北海水族总领将军,对阵幽冥界鸿蒙归元大帝,横渡,领所部兵马对阵九天外伏道尊者,水元下界海外黑龙王、妖魔界平天大圣,本王与你二妖一决死战。”

哪吒过来青龙跟前:“青龙,眼下是枪口对外的时候,打开我的枷锁,给我五十万兵甲,让我来对付妖魔界平天大圣。”

虽然很想有他的帮助,可青龙不敢冒险:“哪吒,我相信你会助我破敌,但你本领太大,打开了这枷锁,退敌之后,我拦不住你。”

“我以天界中坛元帅三坛海会大神之名起誓,拿来昆仑境守冥妖王的蛇头,我还戴上这枷锁。”

“当真?”

“小爷我从来说一不二。”

哪吒虽小,却是言出必行,青龙并不担心他反悔。

给他打开枷锁,扔给他钥匙说道:“藏宝阁第九层青铜柜中锁着你的宝贝,可要快些。”

哪吒拿了钥匙,转身投入海底去了。

羽舞将宝剑递给青龙:“叔叔,你以一敌二,可要小心。”

没有接剑,告诉她说:“你既然叫我叔叔,还是留给做个保命的根本,我是东方神主,受人间香火六百年,撑得住。”

羽舞摇头,坚持把宝剑塞给青龙:“叔叔,你曾说过,我死了有水元下界两百万仙家、八百万兵甲送葬,可你死了,我在这世上又成了无亲无故没人要的小孽龙。”

青龙很清楚,即便有宝剑在手他也打不过黑龙王与平天大圣联手,而羽舞拿着宝剑也同样打不过守冥,现在,只盼望哪吒能快一点。

最后还是接过来宝剑,嘱咐羽舞:“你要小心,那魔头法力极高,不要与他比斗法力,只管对阵兵甲。”

看时机差不多了,双方都已经准备好,却迟迟不肯开战,若木开口:“看样子我在这里你们不好打,既然这样,我去别处喝茶,七日后黄昏归来,为胜利一方庆功。”

若木方才走了,两军就动了起来,阵前交锋,尤为激励。

黑龙王早就想跟东方神主青龙打一场,与平天大圣说道:“烦请你压阵,让我去跟青龙分出胜负来。”

他方才飞升过来,青龙战车退后,五千名弓箭手齐发,将他打了回去。

立在战车之上,对青龙大吼:“青龙,你这东方神主莫不就这点本领,速速出来与我分个高低出来。”

懒得理他大吼大叫,只管指挥兵将排兵布阵。

黑龙大怒,命令手下兵将向前推进。

开打不多时,哪吒拿了兵器出海来,扔出乾坤圈打退飞在羽舞上方伺机下手的守冥,混天绫拴在他乘坐的战车上,用力一拉就扯了过来,放在羽舞跟前:“小孽龙,这是你请我吃鸡腿的还礼。”

又将一个木盒扔给她:“青龙,北海的三件镇海之宝我拿给你侄女保命了,若有机会,再寻三件来还你。”

羽舞打开,只见里面装的乃是黄龙脊、千机弓、天蚕衣。

见到里面的这些东西,似乎只有千机弓能用得上,可箭在弦上,却怎么也拉不开。

守冥本来还惧怕她手上的三件法器,可见了这样的情形,哈哈大笑:“小孽龙,拿命来。”

见守冥大举进攻,而羽舞手足无措,青龙将本职交由副将暂行管理,一路杀了过去。

到了羽舞的位置,扯下她颈上一块鳞片念了个咒语掷出,瞬间化为万道利刃飞向守冥军阵,那些冲在前面的,顷刻间血肉横飞,残破不全。

见了颈部龙鳞这么好使,羽舞就要伸手去扯第二片。

青龙拍开她的手,皱眉吼道:“你不要命了,三片半龙鳞还有两片是你爸妈给的,再扯一片,你连刀都拿不稳了。”

虽然被骂,但知道这个叔叔是真的关心自己,还是开心的笑了。

实在没法理解这妖龙的心思,拿起黄龙脊沾染了她的血液。

黄龙脊立刻就发出金光,认同了这个主人。

命令大军挡住守冥的进攻,后退一些施法将黄龙脊打入羽舞体内。

这个过程等同脱胎换骨,十分痛苦,羽舞疼的大叫,凄厉的声音在两军阵营回荡。

经历了约半个时辰,才完全融入羽舞体内。

黄龙脊入体,天蚕衣自己飞来穿在身上,十指一握,千机弓也在手上了。

拉弓射箭,一箭出去却只伤了一只妖精,这样的法力,跟守冥相比还相差甚远。

出全力射出一支箭,也只穿过两只妖精的心脏,见她有些失望,青龙告诉她:“你修为太低,又失了一片龙鳞,但有天蚕衣黄龙脊护体,守冥一时间也难以伤到你。”

这边才搞定,另一边副将却顶不住了,大军连连败退。

想来这边羽舞应该能暂时挡住,就赶过去跟海外黑龙对阵。

第二十三章阵前同袍友,战后两方仙

这边一直处于守势,五六个时辰过去,囚焰方阵渐渐落败,这边的落败导致四海龙兵全线溃败。

登上九重天三百年,唯一败给若木,现在又要败给这群妖精,哪吒实在不能忍。

看样子不帮手是不行了,扔出混天绫挡在平天大圣阵前,过去给囚焰帮忙。

见她手执宝剑横砍竖劈,这么笨的打法,不由得骂道:“你主人怎么教你的,这个时候,应该领三军布阵对敌,以昆仑净玉瓶收妖,单凭一口宝剑,累死你也不见得能将这些妖精杀光。”

已经杀得手都软了,听他这么说慌忙拿出昆仑净玉瓶。

哪吒一把抢了过去,扔在天上,左手结出玄天上帝诀,右手结出追魂诀,口中念念了几句咒语,怒吼一声:“天光、诛邪。”

净玉瓶中滴出来一滴净水,化作数百道利刃飞向敌军,每一道都杀死三五个妖孽。

见瓶中只有一滴净水,哪吒傻了,慌忙把净玉瓶收回来,对着囚焰吼道:“打了六个多时辰,为什么你的净玉瓶中只有一滴净水?”

囚焰正左右招架,气喘吁吁回答他:“我也不知道净水还可以这么用,用瓶子又没有用剑过瘾。”

真想一把将这妖精捏死。

但现在不是时候,只骂了一句:“你主人到底是什么东西,宝贝都给你了,却不告诉你怎么用。”

气焰使劲挥动宝剑,将几个迎上来的砍成两半:“不准你说我主人。”

懒得跟她争这些有的没的,自己的阵地上那些妖精已经快冲过混天绫。

飞身回去,将净玉瓶抛在空中,施展玄门妙法转动瓶底阴阳八卦。

瓶底阴阳八卦飞速转动,阵前几千妖精都在弹指一挥间被收了进去。

囚焰看了,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自己怎么努力都只能一次收入一两个,可在他手里,一次收了这么多。

见哪吒停下来,不由得催促他:“你既然有这个本事,快点把这些妖精都给收了啊,我快挡不住了。”

虽然很不想跟这么蠢的妖精说话,但似乎如果不说清楚,她会没完没了。

“你以为你这瓶子是什么,能装下三界吗!”这么回答了一句,变出三头六臂来,祭出法器冲了过去。

平天大圣深知不是哪吒对手,只得将军队撤回来列阵迎战。

各方战场相距太近,他这一撤军,其余的军阵不明所以,也都跟着鸣金收兵。

这一撤兵,对这边来说可是死里逃生,打了这么长时间,只有横渡、哪吒两人还跟敌军势均力敌,其余四人都已连连退败。

大战之后,这边也后退三里扎营修整。

等安营扎寨之后聚在帅帐之内,青龙暂挂三军主帅帅印,问账内众将军道:“今日一战,各位有何看法?”

今日一战,可谓苦不堪言,账内将军只有哪吒一人分毫未伤。

打了一天,还连被守冥鞭打的伤痕都复原了。

这等逆天的能力,其余的人都只能看在眼里羡慕。

沉默了约莫一个时辰,大家都只是小声讨论,却提不出一个可行办法。

看样子这件事还得他这个中坛元帅来结局,从椅子上缓缓起身,过去抢了青龙的位置:“今日一战,表面看来我们挡住了一百二十妖王三百万军队,实际上我们败了,羽舞、囚焰防守不当,进攻又无力,部下兵将损失过半,乌龟防守很好,却只是被动挨打,青龙进攻防守都很好,却是依靠兵马绝对优势才能与黑龙王打成平手,我从四海抽调来的五十万军队打得也很吃力,损失了约二十万;这么说来就只有横渡打了胜仗。”

听他这么说了,目光都聚集的横渡身上,青龙问:“横渡,你的损失如何?给我们说说经验。”

面对这个疑问,横渡也只能苦笑摇头:“我们是元帅复活的,那些小妖形不成什么伤害,只有各方妖王手中的法器才杀死,所以只损失一百零七人。”

坐在主帅的位置上,翘起二郎腿,优哉游哉的说道:“今日一战损失兵马三百余万,敌军伤亡七十余万,如此算来,三五日后应是一死一伤的结果。”

青龙虽然是东方神主,但领兵打仗这样的事情所知不多,只得问哪吒:“你身经百战,又是天界中坛元帅,想必已有破敌之策!”

理所当然的点头,指着横渡说道:“他也是身经百战,你怎么不问他。”

“我若是有了计策,不会像你这般故弄玄虚。”横渡冷声回答,可见对哪吒的做法极为不满,却又无可奈何。

哈哈大笑,继续不可一世的样子:“此事不好,我答应青龙取了守冥的脑袋就要带上枷锁,若青龙死了,这个约定也就作废了。”

青龙知道,哪吒并不想放了这帮妖精,至于条件,可以谈,放低姿态开口:“你如果真这么想,今日战场上就不会拼命了,说说你的条件吧,不过先说了,不能放了你。”

仰靠在座椅上:“哎~~~,若说恩将仇报,青龙,你当属第一。不过小爷不跟你计较,我的条件嘛,虽身在监牢,但只要我不死,就要顿顿山珍海味;这是其一,其二嘛,我要你给我立长生碑,每日香火供奉;第三,若木攻上天界,你要求他留我父兄性命,将我一家人关押在一处,若是做不到,你自毁神元谢罪;第四,若是有一天我得到自由,你这东方神主的宫殿内我随意来去,看上什么就拿走什么,就连你老婆也一样;第五嘛,昆仑丘瑶池仙境西王母有一颗水晶球,想来天牢的日子十分无聊,你若是取不来也没关系,只需来天牢陪我就好了。怎么样,你是同意还是不同意?”

听他说完,营帐各路将领都看着他,这个小不点的要求看似无理取闹,实则是在给青龙台阶下。

虽然搞不懂哪吒为什么要卖给他这个人情,但既然有好处,拿着就是了,略作思考点头同意:“好,以上若有一条不能做到,我自毁神元。”

第二十四章排兵布阵强,冰糖葫芦香

很愉快的合作,哪吒站起身来:“明日,四海水族兵甲能上战场的约为五百万,混合重组后分为五百人一小队,由横渡手下的九千八百九十七人担任队长,重组之后的军队分成五部,交由原来的副将统领,分别对阵昆仑境守冥妖王、九天外伏道尊者、幽冥界鸿蒙归元大帝、西方天孔雀大明王菩萨、水元下界海外黑龙王五大妖王。剩下一个妖魔界平天大圣是六大妖王中最弱的,我们六个带领剩余兵马全力攻打,不出三个时辰他必败无疑。以此类推,从弱至强,各个击破。”

这是个好计策,也是个冒险的计策,账内均是身经百战的沙场老将,瞒不过他们。

但眼下别无它法,似乎也只能这么做才有最大可能。

青龙猜测,哪吒这么做,肯定有什么后招,就问他:“其余五部顶多能顶住五个时辰,若是五个时辰之后我们不能攻破平天大圣的防线,那时全线溃败又将如何?”

哪吒拿出昆仑净玉瓶。

囚焰摸了腰上,果然是自己的宝贝,赶紧伸手去抢:“还给我。”

轻轻一挥手将她定在椅子上,告诉青龙:“净玉瓶中有一千净水,能在顷刻间杀死三万以上的妖兵,而后我会再施法术收走约三千妖精,我这边完成之后,尔等要率领所部兵马全力冲杀,告诉所有的兵将,嗓子没哑就使劲吼,让喊杀声吓破他们的胆。”

见囚焰不挣扎了,才把她放开,告诉她说:“这宝贝拿在你手里也就能吓唬那些道行不够的,我借来用用,还给你时保准你不吃亏。”

他这么说了,囚焰也不再有意见,但两只眼睛却紧紧盯住宝瓶,生怕哪吒不还给她。

见众人已无意见,从椅子上下来,走到营帐外面伸个懒腰:“剩下的事你们安排吧,本帅要趁宵禁之前去齐都玩耍一番,过了今朝,也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

青龙叫住他:“元帅,现今你是三军主帅,离了军营,不合适吧。”

根本不管青龙,踩着风火轮飞升,告诉他说:“你无须担心,明日点卯我自会回来。”

囚焰纵上云端追过去,使出浑身系数也跟不上。

追了五六十里不见了踪影,只得又回到军帐之内。

日暮时分,横渡、青龙、老龟在安排混合重组,囚焰、羽舞在大帐内吃东西。

正吃得香的时候,见到哪吒抗着一把不知道什么的东西进来;见了两人先是一愣,然后又退出门外看了一眼,进去说道:“这是我的营帐,你两出去。”

两人看了彼此,告诉他:“青龙说营帐不够,以为你晚上不回来,就让我两住你的营帐。”

过去把那东西放在一边,命令两道:“出去。”

起身往外走两步,又回过头来问:“你那个是什么东西?”

哪吒是最讲义气的,看在这两妖精曾跟他押在一个牢房,并且有意分给他鸡腿的份上,就拔了两串递给她们:“冰糖葫芦,现在出去,不准再进来。”

咬一口在嘴里,立刻就喜欢了这种酸酸涩涩的味道,跟他祈求道:“你有这么多,可以再分给我们一些吗?”

“不能,出去。”

见到哪吒已经没有了耐性,囚焰、羽舞也不敢继续留下,看一眼那棵冰糖葫芦树不舍的离开了。

走到大帐外面,找个不容易被发现的地方坐下,吃完之后连签子都舔了,羽舞看着囚焰:“你有钱吗?”

囚焰低头看看自己,连这个躯体都是若木给的,摇头告诉她:“没有。”

羽舞搜遍了全身,从乾坤袋里翻出来五个铜板:“你说能买到一个吗?”

“不知道,他会卖吗?”囚焰初世为人,对人间的各种东西还没有个概念。

羽舞看一眼哪吒的帐篷,又看着自己手里的几个刀币,再看那已经没什么味道的签子。

实在经不住这个诱惑,不管能不能买到,都要去试试,跟囚焰商量道:“咱两一起去。”

囚焰也很想吃,就答应了她。

二人小心翼翼的走进去,见哪吒正拿着一串吃的香,不由得咽了口水。

见到两人来,不欢迎的说:“出去。”

羽舞递过去五个刀币:“我跟你买。”

看一眼,没有去接,回答她道:“要是在齐都,可以买五串,可我这里,一串都不卖。”

还想跟他说点什么,哪吒再次下逐客令:“出去。”

走到外面,羽舞又转身进去:“你告诉我齐都在哪,我自己去买。”

看她一眼,不屑的说:“现在已经是宵禁之后了,再说了,就你的脚程,一个来回就要误了点卯,军中误了点卯,是要砍头的。”

失落的又被赶了出来,就跟在他营帐不远处坐下,问囚焰:“你说我要是跟他抢,他会不会一口火把我烧了,或者一枪挑了我?”

转过头看她一眼,又转过来埋在两腿之间:“应该不会,我觉得他很善良,可是咱们这点法力,他动动手指就扔出来了。”

羽舞站起来,深呼吸:“既然不会死,那咱们就去试试,我正面攻击,你脚程快,拿了就跑。”

“行得通吗?”

“你不是说了吗,死不了的。”

确定哪吒不会杀了她们,那么这就是一个可行的计策,最终还是没能经得住诱惑。

但两人进去,却只看到哪吒,那一棵冰糖葫芦树不知道去了哪。

左右寻找不到,失落的坐在哪吒对面:“这么快你就都吃完了?”

“没有,我听见你们的谈话,所以藏起来了。”

听见这个消息,更加失落了,跟他祈求道:“三坛海会大神哪吒三太子殿下,你有那么多,分给我两一点好不好,而且你脚程那么快,明天可以再去买。”

羽舞拍马屁的功夫还真有一套,但哪吒完全免疫,告诉她说:“我明天确实还要去,后天也还要去,但是不会给你的,我要多买一些存放在龙宫寒潭,这样就算以后在监牢我也可以有冰糖葫芦吃。”

第二十五章馋嘴大罗仙,二货小孽龙

真是个令人绝望的消息,羽舞指责他:“你是九天大罗金仙,怎么可以这么馋嘴。”

你能把我怎么样的表情。

“我还在人间的时候就喜欢冰糖葫芦,肉身成圣五色五味不受影响,所以即便在天界的这三百年,只有有机会就会偷跑出来买了吃个痛快。”哪吒说的理所当然,他肉身得道升仙,即可万年不进水食,也能吃五谷杂粮,这在天界众仙中,也是被羡慕的。

两只眼睛在他身上打转。

对他说的这些没有多少兴趣,只关心他把冰糖葫芦藏在哪了。

过去他身上翻找,却被施法定在原地,警告她道:“再敢放肆,就定住你一晚上。”

被解开之后过去坐在哪吒的身边,跟他讨好说道:“三太子,你给我糖葫芦吃,我给你当媳妇好不好?”

看她一眼,冷冰冰的回答:“天界众仙都是断了七情六欲的,你找错对象下错法宝了。”

“那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能给我?”

“你身上没一样我看得上的。”

羽舞这边已经无计可施,囚焰转换阵地:“可是你放在龙宫寒潭,让龙宫的夜叉和虾兵蟹将知道了,也会给你吃了的。”

看一眼囚焰,鄙视的说道:“枉你有千年的修为,不知道龙宫寒潭就连四海龙王也不会轻易靠近,四海之内能在里面自由来去的,也只有青龙这个修为的仙家;而且食物放在寒潭里面,几百年都不会坏。”

这个囚焰还真不知道,就连羽舞也不知道寒潭这么恐怖。

“但是这样的话你被关在大牢里,谁拿来给你吃?”囚焰问出这个最现实的问题。

但这样的问题,哪吒怎么可能没有预备:“这是青龙的问题,这件事我已经完成了大半,连这么一点小事都做不好,那他就真该自毁神元了。”

现在,两妖精都技穷了!

沉默了一会,哪吒已不知道是第几次下逐客令,囚焰问他:“那你明天可以带我们一起去吗?”

这个要求并不过分,思考半刻钟回答她:“如果明天的战斗能早一点结束的话当然可以,还有,我不负责给钱,你们有钱吗?”

她们刚刚的谈话哪吒听得很清楚,知道她两只有五文钱。

而对这两妖精而言,既然哪吒已经答应了,那么就该去解决钱的问题。

聚在一堆商量了半天也没有结果,最后还得求助这个不太让人喜欢的神仙。

有些无奈,有些鄙夷,甚至带着微微的嫌弃:“去找青龙或者老龟,四海龙宫有的是钱,随便一颗珍珠拿出去就能买你两吃一辈子的冰糖葫芦。”

听他这么说,羽舞惊讶的问:“珍珠可以当钱用吗,我有。”说完张开嘴就吐出一堆珍珠来,有大有小,色泽不一。

哪吒见了,好奇的看着她:“我只知道蚌吐珠,龙吐珍珠还是第一次见到。”

在一堆珍珠里面翻找:“这些都是我饿的时候吃下去的蚌的,天涯不归阁没什么好玩的,我就把这些珍珠留在肚子里,没事的时候吐出来然后让自己踩上去滑倒。”

从里面挑出几颗最大的递给哪吒:“你明天带我去,我把这个送给你。”

随便捡起几颗扔着玩,都没有看羽舞手里的,告诉她说:“珍珠在凡人眼里才是宝贝,神仙,尤其是男的,是不喜欢的。”

不甘心就这样被拒绝,回答他道:“你不是说珍珠很值钱吗,你可以拿去卖了换冰糖葫芦。”

双手合十,分开之时金砖拿在手上,告诉她说:“我这宝贝会下崽,要多少有多少,黄金可以换钱,我不缺钱。”

这家伙好像什么都有,真是让妖绝望。

忽然想到了什么,指责他道:“你是天界大罗金仙,竟然为了口腹之欲卖了法宝的崽子,它跟你南征北战已经是流血流汗,还要遭受丧子之痛,天道何在,于心何忍!”

看着她,脸上的肌肉抽搐几下。

双手合十,道了个‘大道无极’,随即掐出日月双决施展法术,右手食指点在地上,顽石变黄金:“我会点石成金,只要我愿意,走过的地方都是金砖。”

几番失败,不禁泄气了,问他道:“你那么小,怎么什么都会?”

最恨别人说他小,一把抓住她的左手,把龙筋拉出来又放了弹回去:“本尊肉身成圣三百年,征战沙场之时,你爸妈还是小毛孩呢。”

知道这是他的痛处,也不敢再跟他争论。

僵持一些时间,哪吒挑选最好的三颗珍珠,把其余的都给她塞回去肚子里。

把三颗珍珠放在她手上:“我要你用黑龙王的龙须给我做三个剑穗,如果同意,我给你二十串冰糖葫芦。”

看着手里的珍珠,好一会才摇头说道:“他是我姥爷,我不能杀他。”

“我是让你用龙须做,又不是用龙筋做,剪了胡子顶多被笑话,死不了的。”

这么说来,那就没什么好犹豫的,反正姥爷不喜欢她,见到她就像有什么血海深仇似的,白天还要用她来祭旗,剪了他的胡子也算是报仇了。

伸手过去:“好,拿来。”

从桌子底下拿出十串递给她:“以若木攻天之日为限期,你若拿不出来,我就把你的龙须剪下来做剑穗。”

伸出另一只手:“还有十串。”

看她一眼,坐的离她远一些:“你真敢想,货还没到,就想让我付清全款,你当我傻啊。”

“那你也不用躲这么远吧,你的法力,不说藏起来的,放在面前我都抢不走!”

这妖精,完全不懂得肢体语言,这哪是害怕,这分明是嫌弃,不过既然她看不懂,那就告诉她好了:“怕你,你还不配,我是嫌弃你,怕你的智商影响我。”

还要跟他继续交易下去,就不跟他争这些,把手上的糖葫芦分一半给囚焰:“以后咱两就是好姐妹,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囚焰看着这么多的冰糖葫芦,也忍不住咽了口水,但是没有伸手去接,有些为难的看着羽舞:“我身上的东西都是主人给的,不能送给你。”

第二十六章实验不死身,知交二妖精

羽舞愣了愣,两个深渊一般的眸子转动了一下,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把嘴里的一颗糖葫芦嚼了咽下去,那一把递给囚焰:“不说这些,在大牢里我吃了你的东西都没跟你客气。”

囚焰没能经得住诱惑,还是接了过来。

放到嘴边又拿开,很坚定的告诉羽舞:“我会还给你的。”

嘴里含着,说不住话来,只能对她点头。

说起这个囚焰的主人,哪吒也很好奇,他看得出来,囚焰绝没有一千岁,她的修为是这个大仙给她的,而她的两件宝贝,昆仑净玉瓶放在九天之上也是众仙家羡慕的宝贝,人王伏羲剑更是只听过没见过的东西。

那么三界之中谁有这个本领呢?实在想不到,问她道:“你主人是谁?”

囚焰低下头避开他的目光,担心被他看出什么来。

她不说,就自己猜:“你的法术并非传自鸿钧一脉,人王伏羲的宝剑也不是西方天的仙家能用的,若是先天五道,不该称为主人,你有金光罩顶紫气护体,亦非魔道,所以此仙非是天机阁录册上有的仙家?让我想起另外一件事,你身上的气质,跟横渡很像。”

此刻的哪吒,聪明的不像话。

囚焰心里有些慌乱,她的底,好像已经让哪吒给摸得一清二楚。

听见他这么精彩的辨析,羽舞忍不住好奇,问他说:“听说你只有九岁,为什么会这么聪明?”

看她一眼,她立刻闭嘴,颤颤巍巍的缩在一边。

囚焰不愿说,他一时也猜不到此仙来历,很不高兴的回答羽舞:“我是肉身停在了九岁那年,但本尊天生异人,肉身成圣三百年,岂是你下界妖精可以比拟的。”

这么说来,羽舞也很不高兴了,跟他争论道:“我是龙族,是仙。”

冷哼一声,不屑的说:“本尊眼里,被毛戴角之辈都是妖精。”

被他一口一个妖精的叫着,羽舞真的生气了,跟他叫嚣道:“这么说来你也是妖精,你是莲花化身,是树妖。”

狠狠的拍一下桌子,施法将羽舞盯住,拉出她的龙筋拨弄几下,给当琴弹:“你可知本尊三坛海会大神的名头怎么来的吗,再敢放肆本尊就抽了你的龙筋,剥了你的龙皮做成披风送给你叔叔。”

疼痛加上恐惧让她老实下来,眼里流出两滴泪水,恶狠狠的看着哪吒。

见羽舞哭了,囚焰趁哪吒不注意将宝剑架在他脖子上:“你别动,虽然我两打不过你,但现在你是我手中的俘虏。”

根本不把她放在眼里,不屑的说:“你动手试试,想恩将仇报,先看看自己有没有这个本事。”

杀了哪吒,她真的不敢,可是放了他,又不甘心,就这么跟他僵持着。

僵持了十分之一刻的时间,哪吒吃完了手上的冰糖葫芦,舔了舔嘴唇,剑指夹住囚焰手里的宝剑抢了过来,没有丝毫犹豫插进自己的心口。

两妖精见了大惊,囚焰施法要给他疗伤,却不知该如何下手,手忙脚乱,哭着问:“快告诉我要怎么做?”

羽舞也从呆茫中醒过来,赶紧拔下脖颈上的鳞片喂给他:“快吃了,心脏上也不知道能不能治好,我去找青龙叔叔。”

看着这两妖精的样子,有些感动,原本以为自己死了,她们应该高兴的。

很不喜欢这种感觉,自己拔出宝剑扔还给囚焰:“哼,若木都杀不死我,就凭你两手上的法器,就像挠痒痒一样。”

两妖精不敢肯定他说的是真的,但见他毫不在意的样子,也安心一些。

见他又拿起一串糖葫芦吃,两妖精也放下心来,羽舞爬过去扒开他的伤口,还可以看将心脏在跳动,而心脏上面的伤口,正以看得见的速度愈合。

一把推开她,很不喜欢的语气:“你懂不懂什么叫男女之别!”

摇摇头:“我在书上看到过。”她还真的不懂,这副天真无害的样子,让哪吒也束手无策。

不到两刻钟时间,他伤口就全部愈合,摇身一变,又是天界大罗金仙,丝毫看不出刚刚重伤的痕迹。

这样的事情,若非亲眼所见,实在难以置信,忍不住问他:“为什么你不会死?就算你法力无边也不应该啊!”

在监牢就觉得哪吒很反常,白天见守冥、孔雀大明王都无法杀了他,现在又亲眼看见宝剑穿过他的心脏而不死,囚焰有种恐惧,她很替主人担心,要真的跟哪吒打,会是什么样的后果。

“本尊乃先天金莲所化,与天道同在,一点精元归在虚妄处,此天此道之内,只有创造天道的圣人才能将我毁灭。”

这么回答的时候,他不得不在心里感谢若木,此事若非他说出来,恐怕永远不会知道。

囚焰把这件事记心里,一定要尽快告诉主人。

这时,囚焰也想起另外一件事来,问哪吒道:“既然这样,你为什么会被关在北海监牢里?”

她必须知道一切,然后把所有的事情告诉主人。

说起这事,不由得深深叹了口气,回答她道:“是若木骗了我,把我关起来的,也是他告诉我此天此道之内只有创造天道的圣人可以杀死我,开始的时候我也不信,直到今天守冥和孔雀都不能杀死我。”

这个答案,囚焰、羽舞都惊呆了。

而这个答案,哪吒也还没有想通,这么做,不管怎么看对若木来说都是有百害而无一利。

囚焰想不通,她宁愿相信这是哪吒的谎言,疑惑道:“为什么他要告诉你这件事,你们是敌人啊!”

“这件事我也不知道,先前师傅用金莲为我重铸肉身,我只知道化身之后百毒不侵,伤口愈合极快,另外肉身成圣的仙家都有承载修为的精元,而我没有,原以为是金莲化身的缘故,但若木说这是因为我的精元归在虚妄之处,也因为这样导致我三百年不曾变化。”

他已经四百多岁,可肉身还是只有九岁,虽然极大多数情况下他都是招人喜欢的,可对这幅躯体,真的不太满意。

第二十七章对话四百年,解说当年事

“你的肉身是重铸的,我以为你是金莲转生的呢,那你原来的肉身呢?”羽舞才一百多岁,而那件事在龙族中是被禁止提起的,她不知道也不足为奇。

这件事,也不知道告诉羽舞好不好,毕竟她是龙族,而这个是龙族的耻辱。

想了想,几百年过去,这几百年他为了愧疚不吃龙肝凤胆,什么仇恨都该消散了,况且那件事又不是他的错,凭什么不能说!

换个高傲的表情看着羽舞:“四百年前,我还不是神仙,我父亲是殷商王朝陈塘关总兵,有一年夏天我去东海玩耍,与东海三太子起了冲突,失手将它打死,抽筋剥皮,跟四海龙族结下仇怨,四海龙王一气之下就要水淹陈塘关,杀了我全家抵命,父亲无奈,只能拿我赔罪,为了平息四海龙王的怨气,我割肉还母,剔骨还父,断臂恕罪,这件事感动了四海龙王,对此事不再追究,师傅不忍心我就这么死了,就用洞内的一株金莲所生之藕为我重塑肉身。”

这么一来,总算知道这个抽龙筋的哪吒是怎么来的了,又问他说:“可是你打死龙族,四海水族应该跟你有深仇大恨才对,为什么你还能做三坛海会大神?”

“东海龙太子作恶多端,我打死了他,沿海渔民感念我的恩德,就为我修筑庙宇、塑造神像,奉为三坛海会大神。”

“所以因为这件事你心怀愧疚,肉身成圣三百年不食龙肝凤胆?”羽舞了解了哪吒跟四海龙族的这段恩怨,把之前心里的一些疑惑也都解开了。

“嗯,虽然东海龙太子罪有应得,但就像我父亲说的,他的罪应该押上天界交由玉皇大帝定,而不是我将他打死。”哪吒承认的心不甘情不愿,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会沦为龙宫的阶下囚。

他能以死赎罪,可以因为愧疚三百年不吃龙肝凤髓,沦为阶下囚也没有什么,可要在这个时候承认自己确实做得不对,一万个不愿意。

只是当下,愿不愿意也都由不得他了。

这么说来,哪吒对龙族其实蛮善良的,跟他打商量道:“那你可以收回之前的话吗?”

“什么话?”跟羽舞在一起说的话虽然不多,但她具体指的哪一句,一时还真的想不出来。

以为哪吒是故意跟她装傻,不满意的回答:“你说再登上九天,也会吃龙肝凤髓,可以收回吗?”

这个小孽龙,别的没记住,这句到是记住了,而这句,其实只是跟青龙叫嚣的气话。

但现在既然她这么在意,当然不能就这么答应了,回答她道:“哦,不能收回,我说的是会把你们的心肝都剜出来喂狗,如果有机会,肯定会的,我想,哮天犬会很喜欢的。”

把羽舞吓得不轻,也气得不轻,不友好的问他:“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冷哼一声,咬牙恨恨的回答:“若木攻上天界,我全家人都要下狱,这样的仇恨,怎能咽下,而四海龙族是他攻天的帮手,还把我关在地牢羞辱,这样的仇恨,岂能不报,打不过若木,还不能拿你们这些长脚的泥鳅出气吗。”

哪吒没有说错,这样的仇恨,就算自己也不能不报。

见羽舞不说话,囚焰替她回答道:“可是你还在天界打了前去告御状的东海龙王,他贵为一方圣王,被你这么欺辱,现在四海龙族只是让你下狱,说起来还吃亏了呢。”

“这是污蔑,东海龙王活了上万年,就算现在我跟他也只是旗鼓相当,当年一只手就能捏死我。”

也不知道是谁传出这样的谣言,把东海龙王说的一文不值,但东海龙王身为上古圣王,有万劫不灭之身,怎么可能会败给还未成仙的小孩。

但似乎别人更愿意相信是他打了东海龙王,囚焰就是不相信的表情:“不可能,如果是这样,那他为什么还有上天庭告御状,直接抓你不就好了。”

不知道这妖精怎么这么笨,鄙视的看着她,给她解释说:“东海龙王自然不把我放在眼里,但我父亲是陈塘关总兵李靖、舅舅是朝歌兵马大元帅武成王黄飞虎、师傅阐教十二金仙之五太乙真人,这三个人任何一个都是他惹不起的,所以要天庭下旨。”

总算明白了,点点头说:“背景关系这么强大,难怪你敢打死东海龙太子,不过话说回来,东海龙太子也太不成器了。”

做个无奈的动作,告诉囚焰:“这也是没办法的,龙族生来就是仙,所以他们喜欢玩乐,而对修炼没有多少心德,就连青龙这个东方神主,也因为执念入骨,修炼一千一百年没能化身应龙。”

事情的真相竟然是这样,难免有点失望,原本以为是艺高人胆大,却没想到是一个权利制约的结果。

叹口气,有些无奈,跟他打商量:“你就答应羽舞吧,咱们在一个牢房关了那么多天,说不定道天界还能关在一起呢!”

冷笑两声,鹰一样锐利的目光盯住两人:“青龙会让你们再下狱吗?你是他侄女,而你,我从来没见过阶下囚还能带兵器法宝的。”

果然,对她的身份哪吒早有猜测,好在若木早已给了她理由:“我需要声明,我不是阶下囚,只是暂时被扣押,至于带兵器跟法宝,那是因为我主人跟青龙关系匪浅,所以他不能收走。”

这恰恰也是哪吒的猜测,现在她承认了,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但要他收回那句话,还是不行:“你两要是没别的事,最好还是赶紧回去睡一觉,明天的战事,一定更加激励!”

这家伙又臭又硬的,根本说不通,也就只能走了。

拿着还没有吃完的两串糖葫芦,走到帐篷外面大大的张开嘴巴做个吃人的动作。很想一口把他吞下去,可又不敢,她的肚子可没有昆仑净玉瓶厉害,要真的吃了他,肯定也只是自讨苦吃。

两妖精走后,哪吒也躺下休息,为明天的一战养精蓄锐。

第二十八章噩耗传耳边,阵前比斗嘴

二更天,托塔天王已卸甲入睡。

杨戬赶来帅府将他叫醒,悲恸道:“天王,方才出去寻找哪吒的斥候来报,今日巳时头,六大妖王投靠若木,哪吒已被拿了祭旗。”

托塔天王半个时辰没有缓过劲来,愣愣的坐在椅子上。

这样的噩耗,对一个父亲来说实在难以承受。

杨戬担心他受不住打击,小心问道:“天王,是否派人去夺回尸骨?”

“将军百战死,即已披甲上阵,血染红沙、马革裹尸便是早晚要来的,我儿且先行,为父若不能手刃仇人,也不久就来陪你。”

遭此大难,一下子到了灯枯油尽之时,只剩下仇恨支撑他活下去。

见了这般情景,杨戬无论如何,不能让哪吒的人头挂在那些妖精的旗杆上。

刚刚转身,李天王叫住他:“杨戬,莫要冲动,尚不是时候,替我召来金吒、木吒,还有知会他舅舅家那边。”

他知道李天王是要以大局为重,但这个时候,也顾不上什么大局了,咬牙说道:“天王,哪吒兄弟的仇,杨戬非报不可。”

“听我说,你我肉身成圣三百年,南征北战打下了天界今日的江山,早就该料到有这么一天,而今九天劫难就在眼前,还是以逸待劳,等他们来的好。”

六大妖王就已经够难应付的,现在又多了个能力不在三清之下的若木,去了恐怕也逃不脱哪吒的命运。

尚能自知,也就听了劝。

“此事,是否知会诸神?”

这件事很难做,他也没有了分寸,哪吒是托塔天王的儿子,要怎么做还是由他来决定。

从座椅上起身,恢复往日严肃表情:“压下来吧,继续派人寻找,知会来报的差使,此事若是泄漏出去,就将他正了军法。”

杨戬知道,托塔天王这是最理智的做法,他身为三军统帅,必须担负这个痛苦。

无奈叹口气,抱拳说道:“天王万要保重,我这就差人请来金吒、木吒二位贤弟。”

“是召来,传我的召令。”

大概也明白他的意思,但金吒、木吒是西方天的人,虽然并不在九天诸神之列:“天王,是否不妥,此事,后果难料。”

知道杨戬的心思,很坚定的告诉他:“九天之难,本与他兄弟二人无甚关系,然他二人既是哪吒兄长,哪吒死了,就当来,复仇也好,奔丧也罢,总之凡我李家子弟,必须来。”

李天王说的是道理,也是人情。

没有再说什么,离开了帅府。

早上睁开眼睛,是东方初动的时候。

走出帐篷,刚好看见太阳从大海上冒出脑袋,这么美好的天气,不由得伸个懒腰,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过去演兵台,他是主帅,可千万不能迟到。

军士将领都已经到齐,按照昨天的排布列阵等点卯的鼓声。

收了风火轮、火尖枪,变幻一身甲胄,腰上挂着斩妖剑登上演兵台·。

鼓响三遍,卯时三刻已到。

演兵台上,哪吒开口道:“昨日一战,势均力敌,今日交兵,众将士需全力以赴,务必大胜而归。”

军士的呐喊,是战场上最动听的乐曲,最美妙的音符。

伸手止住呐喊声,高声吼道:“各部就位,出战!”

大军浩浩荡荡开上战场。

另一边。

守冥登上演兵台,五大妖王跟在旁边。

鼓响三遍,严声道:“将士们,昨日让以侥幸,但今天,决不能再给他们机会,想想九天之上的荣华富贵、长生不死,想想你们家中的妻儿老小,咱们被天压了几千年,不能再让它压几千年,拿起你们的武器,将四海水族剁碎,就能跟随若木大元帅攻入九天,把那些曾经猎杀你们父母妻儿的神仙踩在脚下。”

各族妖兵呜呜乱叫,士气高涨。

两军对阵,见哪吒挂帅排兵布阵,一百二十妖王嘲笑道:“青龙、横渡,亏你们有脸说自己是若木大元帅部下两大先锋,竟让天界仙家,这个长不大的小不点做了元帅,怎么,是他的八只手好用还是三个脑袋比较聪明?”

哪吒的个头实在太小,加上这时候一百二十妖王的调侃,四海水族都有些畏战。

战事未开,先输一半。

效果甚佳,就不忙开战,继续嘲讽道:“四海水族,竟让一个三头八爪的孩子做了元帅,难道四海就找不出一个帅才来吗?”

被他们一口一个孩子的叫着,哪吒真的很生气,但是身为三军主帅,他必须镇定,这个时候,如果他都乱了方寸,那才真的胜利无望。

见哪吒咬牙切齿,羽舞拍拍他的肩膀:“你给我一串糖葫芦,我给你骂回去。”

两军阵前,她还想着糖葫芦,真相一枪挑了她。

但奈何,要说骂架,他真的不擅长,没好声气的说:“你要是骂赢了,我给你一颗糖葫芦树。”

哪吒的语气非常不好,最讨厌别人管他叫小不点,可这些妖精还一口一个‘小不点’的叫着。

有了他的承诺,羽舞登上战车,叉腰对一百二十妖王吼道:“你们嚷嚷什么,谁要是觉得自己有本事,就过来跟我家元帅一决生死。”

哪吒的本领,昨天都已经见过。

他们有自知之明,不会干这种自取其辱的事情。

黑龙王冷哼一声,不屑道:“知道什么叫尊严吗,四海水族五百万兵,攻天在即却让一个九天大罗金仙做了元帅,真羞煞我也。”

哑口无言,他说的都是事实,这一战,不论胜负,四海水族脸上都不见光彩。

但这些所谓的光彩,她根本不在意,她要的只是哪吒承诺的糖葫芦。

一时不知道怎么回应,只得把目光投向囚焰,囚焰不屑冷哼一声,宝剑指着黑龙王:“尊严,尔等不过骑墙的妖精,在戒魔关糟了冷遇才转来投靠我家元帅,也有脸说尊严。”

这件事,是六大妖王的耻辱,得知若木败了三清,收伏四御,便立即点兵前往戒魔关,本以为此时此刻天界断然不会拒绝,顶多就是条件缓和一些,但谁知道玉皇帝君如此骄傲,九天诸神如此不把他们放在眼里,没办法,只好转投若木帐下。

第二十九章阵上拼高低,战事一边倒

他们可以转头,但身为一方妖王,让一个小妖精这么指着鼻子说是‘墙头草’,却不能忍受。

怒火蹭一下上来,六大妖王都怨恨的看着她,幽冥界鸿蒙归元大帝一柄修罗刀飞过来。

囚焰也不惧他,纵身而起,使尽全力将修罗刀接住,一声怒吼掰成两段,跟他挑衅:“怎么,被戳中痛处,就要亮兵器。”

这一下,振奋军心,也让这个狂妄的妖精收敛一下。

震惊的不仅是一百二十妖王,还有己方的众人,谁都没想到囚焰能接下鸿蒙归元大帝的修罗刀,并且掰断。

但这是一件好事,囚焰有这样的能力,他们胜利的希望就多了一分。

羽舞跟囚焰相隔很近,好奇问她:“你怎么知道他们是在戒魔关受了冷遇才过来的?”

“主人告诉我的。”

两人从见面之后就一直呆在一起,她根本没有见过陌生人。

只是看囚焰并没有准备解释,也就不去细细追问。

这是一场势均力敌的对决,狭路相逢勇者胜,谁的军队士气高,就占了更大的先机,眼下还不到决战的时候。

一百二十妖王也不心急,行军巫师出来,回答囚焰:“你这小妖精懂什么,战场用计,是为帅才,我等甘愿俯身入戒魔关,不过是想与元帅里应外合。”

还真能给自己找台阶,但是破绽百出,囚焰哈哈大笑:“是吗?你怎么不说你们是要拿下戒魔关,攻破南天门再来请元帅,尔等妖精要有那本事,何必等到今天。”

巫师乃是资深使者,这样的事情肯定是早有准备,不屑冷哼一声:“也难怪你只是成不了气候的妖精,昨日你还是阶下囚,险些成了众妖王耍乐的妾婢,不也转眼就领兵打仗,要争做帐下先锋吗。”

这么一说来,囚焰没说的了。

他是资深使者,横渡也是,让横渡来对付他,再合适不过。

策马至阵前,紧紧握住宝剑回答他:“使者说的有道理,有共同的利益就是朋友,只不过有的人有底线,有的,不是人,永远也成不了人。”

不等巫师开口,守冥哈哈大笑,不屑说道:“横渡,你这手下败将也敢言勇。”

横渡也不生气,阴阳怪气的回答:“我一个小小前锋,败在你手下有何可惜,只是你这剩下的半脑袋杂毛,可别也让我家元帅烧了。”

被横渡这么一说,他不自觉的看了哪吒,同时伸手去摸昨天被烧过的地方。

这样一来,这边哈哈大笑。

他们这么得意,守冥被被气得够呛,怒火中烧,鞭子一挥道:“横渡,休逞口舌之厉,且来与我分出高低。”

横渡拔剑跃身至两军阵前,摆开阵势挑衅:“守冥,你这修不成正果的长虫,就让爷爷给你把剩下的半边杂毛也给剃了。”

昨天一鞭子让横渡吃了苦头,他有十分的信心。

轻轻一踮脚到了横渡三米之外,毫不客气就将鞭子打了过来。

就地一个翻滚避开他的鞭子,手上的宝剑就飞了过去。

他是若木复活的,人剑合一,能够控制宝剑随心所欲。

没想到横渡还有这个本领,连忙收回鞭子跟宝剑纠缠。

横渡深知不是守冥敌手,不敢有丝毫松懈,双手掐诀运剑,一柄宝剑化为百余柄,将守冥牢牢困住。

其余的妖精看不清里面的情形,以为守冥就要落败,就出手来救。

而这正是横渡要的,他打不过守冥,但是群战胜负可就难说了。

对方要上来帮忙,这边也不客气,哪吒扔出乾坤圈,迎面上来一小妖王脑袋被打成两瓣。

青龙按照指示,第一时间缠住妖魔界平大圣,孔雀想要出手相助,哪吒哈哈大笑:“孔雀,本尊要将你的毛都拔光了,看你有何面目回去西方。”

昨日哪吒没有武器法宝,还被锁着她也只是勉强占了上风,今日遇上,绝非好事,就不敢再来。

众妖王深知单打独斗绝非上策,就撤身回去排兵布阵。

而这,也正是这边要的结果。

大战开始,依照事先安排,羽舞领兵协助青龙对阵妖魔界平天大圣。

战事全面拉开,各路主将将手上事物交由副将,悄无声息的赶过去平天大圣阵前。

平天大圣一路凯歌,一直到了羽舞阵前,再有一刻钟,就可以活捉这只小孽龙。

哪吒从战车后面冒出脑袋,怒吼一声:“平天大圣,拿命来。”

随即青龙、横渡、乌龟、囚焰也冒出头来。

这才意识到上当了,连声大叫:“撤退,撤退。”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哪吒已经祭出昆仑净玉瓶,飞快的掐出手决,念了咒语,大叫一声“天光,诛邪”,一千滴净水出净玉瓶,两万道利刃飞向他的军队。

顷刻间哀嚎一片,五万余妖兵肉体支离破碎,跑的慢的一万余魂魄都被驱散。

平天大圣的部下虽是妖精,但比四海水族的兵甲要强许多,退了几百米后就地摆阵迎战。

哪吒纵身跃起,飞到敌阵上方,将净玉瓶放大数十倍。

不等这些妖精明白,就被收走五千余妖精,打开一个缺口。

方才停止施法,青龙就率先冲入敌阵。

其余的人也都一拥而入。

这一落败,就是定局,全军覆没只是时间问题。

没办法,只得留下一部分士兵阻挡,带领余下残兵逃向最近的孔雀阵地,合二为一尚能一战。

将这边的残余留给四海水族的兵将,过去黑龙王阵前。

见六大主将都过来,黑龙王也感觉压力,额头上直冒冷汗。

但他身为一方妖王,断然不能这时候乱了方寸,有紊不乱的指挥军队布阵防守。

交战之时,羽舞对哪吒喊道:“抓住黑龙王,我要剪了他的龙须。”

好歹自己也是她姥爷,竟敢这么肆无忌惮的要剪他的龙须,实在没有规矩,必须要好好教育。

威严的立在战车上,不屑看着羽舞道:“孽畜,好大胆子,你爸妈在这里,也不敢如此放肆,今日,非要叫你知道如何尊重长辈。”

第三十章北海战事酣,镐京天如血

弯弓满月射出一箭,虽然这样的力量对黑龙王来说不具有威胁,但也是她不服的表示。

冷哼一声,辱骂吼道:“无情无义的老不羞,亏你说的出口,就不怕遭天谴吗!”

黑龙王冷冷的看着她,不屑道:“四海龙族都是娼奴之辈,我那不争气的女儿干了这样的脏事,做父亲的自然要给她擦干净。”

一个孩子,被人当面辱骂双亲,就算这个家伙是姥爷,也不能原谅,对哪吒喊道:“替我拿了这老泥鳅。”

不爽的看她一眼,虽然不想被差使,但眼下不是计较的时候,满不情愿的祭出昆仑净玉瓶。

这宝贝的威力刚刚已经见过,不由得大喊一声:“盾阵。”

那些妖兵也害怕这东西,连忙架起盾牌龟缩在后。

但瓶中没有一滴净水落下,到是这边的军阵中,十万名弓箭手箭在弦上。

龟缩在盾阵后面的妖兵等了半刻钟没有受到攻击,就探出脑袋来看,见这边严阵以待却不攻击,都搞不懂在弄什么。

第二个。

第三个。

……

趁对方大部分都冒出脑袋,又未搞清楚这方动向之时,青龙一声令下:

“放箭。”

十万支箭划破长空,呼啸着飞过去。

箭方才离了弦,哪吒就扬鞭催马,自驾一辆战车冲在前面,百余辆战车紧随其后。

双方阵地只有两百米不到,战车的速度有很快,敌军方才经过箭阵,又遭受战车冲击,防御顷刻间土崩瓦解。

破了对方的盾阵,就是实力交战的时候。

哪吒显露三头八臂的本领,眼观六路,八方对敌,凡是与之相遇的,都归了九幽深渊。

虽然攻破了敌军阵营,可拼杀仍旧激励,几十万大军前仆后继,也让他们一寸山河一寸血,鲜血染红云朵,就连灼热的太阳,也血腥味十足。

砍杀多时,手臂已经酸软。

羽舞实在没力气了,化身成龙吃了最近的五六个妖精,一声嚎啸吓退那些冲上来的,跑过去哪吒身边:“大仙,你能用净水杀了这些妖精吗,我实在打不动了。”

囚焰也靠过来,气喘吁吁说道:“是啊,太多了,下次见到主人,也要他给我长出三头八臂。”

不爽的看她两一眼,扔出混天绫将十尺之内的妖精都裹住:“你两以为我不想吗,可是这净玉瓶里面的妖精,要一个对时才能化成净水,我有什么办法。”

打了这么长时间,哪吒也喘上了。

不是个好消息,两个妖精都已经没有了力气。

深呼吸提口气,挥动手里的兵器又冲了上去。

天空一片血红。

镐京城中,若木抬头看了一眼,又低下头继续喝酒。

店家见他如此镇定,不由得好奇问道:“客人,哪方来的,可知这天上为何一片血色。”

仰头将一杯果酒倒入喉咙,眯起眼睛享受感受这美好的味道。

享受完了,调个方向看着天上,回答店家:“是血染红了天空,三界将乱,妖孽横生,天界诸神已是自顾不暇。”

听他这么说了,老板吓得脸色大变,过去赵公明神像前跪拜:“神仙勿怪,神仙勿怪,……。”

方才拜了两拜,神像竟自己倒了下来,摔的粉碎。

店家吓得连连惊叫,悲恸失声。

另外的人见了,都劝他宽心,关了铺子另谋生计。

若木仍旧喝酒吃菜,不理会这些事情。

这男子一身白袍,长得柔弱清秀,可语出惊人,说的都是天地大事,有点脑子的都猜到此人不是凡夫俗子;店家过去求教:“高士,此事可有解?”

“有解,有解,只需周君排宴诸侯,礼待下士,镐京可免此难。”若木说的轻松,毫不在意周君是不是会这么做。

但是听在别人的耳朵里,甚是讽刺,周君为博褒姒一笑,烽火戏诸侯的事情天下皆知,如此昏庸奢淫之辈,又怎肯排宴诸侯、礼待下士。

店家管不了天下大事,只想求自保,跟若木祈求道:“先生,就请你施展妙法,为我渡了这劫难。”

又将一杯佳酿倒进喉咙,慢慢享受了才开口:“他不受你香火,并非你犯了戒条,你的灾难实乃人祸,若想活命,关了铺子逃命去吧。”

“人祸?小老二素来与人为善,不曾有什么仇家,不知者人祸从何处来?”

店家并不是很相信若木说的,旁的人也不相信,镐京城乃是王都,这里能出什么大冤案!

若木叹口气,将一坛美酒全倒进去肚子,又跟店家要了一坛,解开塞子嗅了嗅,才开口道:“百日之后,镐京城十不存一,在座各位印堂无光,若留在此处,恐都不是幸免的人。”

这么说来,大家都不高兴了,一莽撞汉子大大咧咧的过来:“哪里来的妖道,在这处胡言乱语。”

抬起头看他一眼,摇摇头,惋惜道:“好一个冲动的汉子,你印堂发黑,手脚飘浮,胸中三气已去其二,不及明日天明,必死于非命。”

那汉子听了大怒,就要掀翻桌子。

手上用力,平时单手就能扔出去三五仗远的方桌竟纹丝不动。

再用力也不见反应,只得使上另一只手帮忙。

面红耳赤也不见桌子动了一分,只能放弃。

伸手去抓酒坛,使出吃奶得劲也搬不动。

若木拿起来到了一杯,告诉他道:“本尊在此处,你还敢这般猖狂,这一劫,是躲不过去了。”

事实摆在眼前,由不得他不信,连忙跪拜请罪:“小人不知大仙在此,冒犯了大仙,饶命,饶命。”

没有理会他,继续喝酒。

他不开口,汉子也不敢起来。

跪了约莫一刻钟时间,若木才开口道:“你走吧,要你命的不是我,我也不愿出手度化你这恶人,阴曹地府,自有判官跟你细数点滴。”

这时候,他对若木十分信服,相信他说的都是真的,也相信只有若木才能救他。

几个响头叩在地上,额头都出了血,嘴里求饶:“大仙,小人知错了,请你救我一命,小人愿朝九晚五,香烛供奉。”

第三十一章羽舞战守冥,北海现老仙

这时候,离开无异于自寻死路。

不停的给若木叩头:“求大仙救我性命……。”

一挥手将他扔了出去,继续喝酒吃菜。

细品慢尝,一坛酒喝完就到了午时头才见底。

懒懒的动了一下,旁边的人都打起精神,泄了底,就不好玩了。

将一袋刀币扔在桌子上:“不找了,逃命去吧。”

从店里出来,那莽撞汉子还跪在殿外,叩头祈求:“大仙慈悲,救我一命。”

看他一眼,冷哼一声告诉他:“若非我在此处,此时你应正遭受四肢剥离之痛,多活了这两个时辰,已经是便宜你了。”

语罢,消失不见了。

若木方才走了,一辆马车疾驰而来,那莽撞汉子躲闪不及,被压断了双腿。

旁边的人正待伸手,又有一辆马车过来,不偏不倚从他手上压过去,骨渣子都露了出来。

两辆马车也不管他,自顾疾驰而去。

不及众人惊愕,一头发了疯的驴大叫着跑过来,拴驴的绳子套住他一只脚,拖着向城门跑过去。

拖拉磕碰,到了城外,手脚都露出骨头来,筋肉相连才没有掉下来。

好不容易停下,驴又发了狂性,对着他一顿猛踢。

这遭才没了,天上飞来一群乌鸦,都俯冲下来啄一口,直至身躯残破糜烂,不见半寸好皮囊;两只眼睛鼓得大大的,嘴唇已经不见,但上下颚还在一闭一合,不知是有话要说,还是疼痛难当。

太阳最毒辣的时间,那汉子被扔在城门外炙烤,血色的阳光映照下,更加凄惨悲凉。

血腥味和腐臭味充斥在城内外,令人作呕,但他死的蹊跷,谁都不敢轻易去碰。

血日的源头,北海上空,两支军队还在拼杀。

约莫是午时二刻的时间,在这边猛烈的攻击之下,黑龙王已经受不住,退过去靠向幽冥界鸿蒙归元大帝,共同筑阵防守。

六大妖王败了两个,直接将战局的天平拉向这一边。

两军共同铸就的阵地相当坚固,不容易攻破,现在,是该到了拿守冥开刀的时候了。

集结两百万大军围攻,誓要将这六大妖王联军的主帅杀死。

另外三方尚且算是势均力敌,这边也没有什么顾忌,哪吒直接给他来了个中心开花,净玉瓶中一千净水释放出去,那支被称作最强妖兵的队伍死伤殆尽,守冥本身也负了伤。

百余年心血毁于一旦,不由得狂性大发,一声怒吼飞身而起,挥动手中鞭子就跟哪吒交手。

面对这不要命的进攻,哪吒也只剩下左右躲闪的份。

昨日烧了他的须发,是倚仗不死之身,但今日正面交锋,却没有能力打败这个妖界第一大王。

见鞭子打他不着,用力一扯就化为一柄砍妖刀,横砍竖劈,一招一式都志在取他性命。

哪吒虽有不死之身,但守冥手上的法器不是平常之物,若是被他伤了,少不得大动元气,值此多事之秋,不敢冒险而为。

守冥越战越勇,力量越来越大,恨的念力不断聚集,哪吒已经躲闪都很吃力。

见他就要落败,横渡连忙飞身来助,念了个口诀,百余柄仙剑将守冥困在其中。

哪吒又祭出九龙神火罩将他罩在下面,用三味真火烧他。

一对一还有胜算,对阵哪吒、横渡两大高手,必败无疑。

肉身经不住三味真火的灼烧,守冥现出真身,乃是一黑色巨蛇,有万年寒鳞护体,三味真火也伤他不得。

一声似是得意、似是悲戚的嚎啸,身躯扩大数十倍,一口吞了九龙神火罩及百柄仙剑,哪吒、横渡若不是闪得快,恐怕也成了他口腹之物。

在一张口,阵前五六万兵将就进了肚子。

这妖精厉害得紧,如此下去,四海水族都要被他吃光。

情急之下,青龙也现出原形,变化出与他大小的身躯,两个庞然大物缠斗在一起,但青龙修为差了许多,只能暂时顶住。

青龙敌他不过,羽舞也跟着现出原形,她原来是黑白相间,五彩斑斓的一条妖龙,这次化身却成了通体金黄,有一层透明鳞片护体的神龙。

过去与守冥撕咬,修为虽不如他,但又这一层透明鳞片护着,他也伤不得她分毫。

有她缠着守冥,青龙抽身退了回来。

短暂的交锋,他被撕咬出十几道伤口,虽不致命,一时间却也无力再战。

羽舞跟守冥纠缠、撕咬,谁都没法伤了对法,守冥只能凭借修为将羽舞死死压制,想要通过消耗她的精元,等她自己油尽灯枯。

而这显然是可行的办法,羽舞的精元正急速消耗,如此下去,只需六七个时辰就会魂飞魄散。

见羽舞全无还手之力,哪吒不由得骂了一句:“蠢货。”收了三头八臂,祭出阴阳双剑,二剑合一,将浑身修为注入其上刺了过去。

守冥见他祭出阴阳双剑,料定他必是要全力一击,就缩了最薄弱的七寸。

哪吒一击不中,被守冥横尾一扫给打飞出去,五脏俱裂、筋骨散架,连架云的能力都没了,被囚焰接住才没有掉落。

他已无力再战,囚焰只得把他送去岸边,让他调养伤势。

这边哪吒落败,无人再是六大妖王的对手,囚焰又被守冥纠缠着脱不开身,一时间进退两难。

双方就这么僵持着厮杀,就看谁更经得住耗。

哪吒的血滴入大海,没有融入海水,而是聚成一线流向大海深处,约莫过去半刻钟,大海中射出一道霞光。

霞光之下,一万年老龟坐一朵七彩祥云缓缓升上天来,手里一根万年海沉木做的拐杖。

才出了海,掰下一片木屑扔给哪吒:“吃了它。”

虽不知这老龟何方神圣,但他坐下祥云不亚于三清道尊,想来不是凶恶之辈,不会害他。

木屑入腹,一股怪力从腹部开始,侵入全身各个穴位,原先一些不能通透的穴位都洞开了。

只两刻钟时间,不止伤势完全复原,方才的疲惫也都不见了,甚至感觉法力大增,体内积蓄了用不完的力量。

第三十二章度化有缘人,入了红尘间

老龟到了两军阵前,正酣战的双方也都停了下来,四海水族和海外黑龙都是认识他的,俯身叩拜:“参拜圣始祖。”

这老龟就是龙族墓冢的守墓仙家,龙族始祖黄龙的朋友,生于天地未开之时,凡水族,见了他如见黄龙,要称圣始祖。

没有理会这些,过去将羽舞拉了过来,给她变作人形,轻轻抚摸她的头说:“黑龙也好,四海龙仙也罢,都是黄龙后裔,你既得了黄龙脊,就当像黄龙一样守护水族,不偏不倚,刚正不阿。”说完,爪子划破羽舞眉心,她昏昏沉沉的就倒载下去。

也不看羽舞一眼,就过去青龙身边,拐杖顶在他头上,四方清气就不断注入他体内,不到半刻钟,青龙的伤势就痊愈了。

收回拐杖,苍老的声音说道:“青龙,跪下听封。”等青龙跪下,他才开口:“青龙,你是东方神主,修为一千一百年,执念入骨修不成金身,但受人间香火,又生成万劫不灭之身,今日老龟替黄龙度化你,做万世的东方神主,永享自由之身,天道在,你在,天道亡,你不亡。”

话音才落,青龙献出原形,身上龙鳞如雨后春笋般长出来,足足有一万片。

一万片龙鳞,这是三万年前黄龙的数量。

据说黄龙能在十分之一刻的时间长出一片龙鳞,不知道被度化的青龙,是不是也有这个能力。

但眼下这个问题不值得思考,因为老龟去了黑龙王的方向。

过去黑龙王跟前,对他说道:“黑龙,起来吧。”

黑龙王起身,老龟拔了他的龙须递给哪吒,告诉他说:“你心术不正,这是惩罚,然你终究是黄龙的子孙,今日我度化你,三十三重天宫之外有域外天,凡其领界,任你驰骋,为仙为妖,全凭你愿意。”

黑龙王不敢抗命,俯首叩拜,才叩了一个头,背上就长出一对翅膀,身上银色渐渐淡去,最后化为银色,黑龙王成了银龙王。

北海海底龙啸深渊,直达九天之上,随即一声巨响,北海波浪滔天。

伴随万重浪龙啸出海的,乃是羽舞,她被老龟点化,成了新一代的应龙,至于能不能修成黄龙,就看她自己的运气了。

羽舞出海,跪在老龟跟前:“弟子多谢圣始祖点化之恩。”

没有理她,过去龟丞相跟前,把手里的拐杖递给他:“自今日后,四海再无老龟,你也不再是东海丞相,何去何从,随心随性。”

龟丞相接过,拐杖,老龟就又回去北海深处。

拐杖拿在手里,随手将身边一只乌龟点化,告诉它道:“自今日起,你便是东海丞相,去做你该做的吧。”

说完,坐上七彩祥云离开了战场。

黑龙王被老龟点化,也没了争强斗狠之心,带着自己的军队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经过这个小插曲,主题又回到战场,现在,原本势均力敌的情形被打破,这边也压倒性优势占尽先机。

“哪吒,可还记得你的承诺吗,我这就拿来守冥的蛇头与你。”此刻的青龙,就算十个守冥也不是他的对手。

火尖枪落在青龙跟前:“且慢,此事不劳你费心了,但我所说的,仍旧算数。”

这么一下,青龙能清楚的感到,哪吒的功力与他难分高下,看样子刚刚老龟给他吃的一片木屑,不单单是治伤那么简单。

哪吒踩着风火轮到了阵前,掐出手决,念出咒语,九龙神火罩就破开守冥的肚子出来。

被开膛破肚,守冥已是强弩之末,不再有什么能力,他手下的妖魔也都各自做鸟兽散。

青龙不想枉开杀戒,对剩下的四大妖王吼道:“不走,莫不是还惦记登上九天享受正果大道吗?”

四大妖王也不是不识时务之辈,各自拱手作揖表示感谢,带着自己的军队回去自己的老巢。

各打妖王撤走,这一战就算结束了,哪吒看了时间,才是未时过半的样子,踩上风火轮告诉青龙:“这三军主帅的位置还给你,今夜本尊要去齐都玩乐,明日一早我来履行承诺。”

青龙知道哪吒言出必行,也就不管他。

齐都在哪,羽舞不知道,连忙跟上去:“等等我,你昨天说带我去买糖葫芦的。”

囚焰知道自己的脚程跟不上,就趁羽舞飞过她身边的时候跳到背上,羽舞也很配合的化身成龙让他坐骑。

二仙一妖到了齐都,才是未时过半的时间。

齐都是距离战场最近的城市,城内上至王公贵族,下到商旅小贩都在驻足遥望天边,这突来的怪象,让这些凡夫俗子十分不安。

找个没人的地方降落下来,哪吒化身一个贵族小公子,见羽舞、囚焰还是那副装扮,鄙视的说:“就你两这样,一出去就会被请去王府,谈论治国韬略,传授修仙妙法。”

羽舞十指轻轻一动,化身成了一个偏偏公子,对哪吒伸手说:“从现在起,叫我哥哥。”

二人都变化了,囚焰也不能就这么出去,脚下走了两步,化身成一个游方剑客,对另外两人抱拳道:“二位兄台,请。”

被两人架在中间,哪吒很不舒服,右手动了一下,一把折扇拿在手里,又把自己变得高大帅气,告诉二人说:“这里我最大,一切行动听我指挥。”

人间界他比较熟,两人也不跟他争,暂时同意了。

把二人带进去一家酒楼,原本是宾朋满座的地方,今天因为天生异象,都在街上翘首遥望,店里没什么客人。

刚刚踏进大门,就有小二上来招呼:“三位公子面生,是远处来的吧,吃点什么?”

扔满满一袋子圆钱扔在桌子上:“有什么好吃的好喝的都端上来,对于的赏给你。”

这些钱足够买下半个酒楼的了,小二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拿在手里掂量了,又打开看清楚:“公子说真的?多的打赏给小人了。”

“骗你做甚,快去给我把好吃的好喝的都端上来。”

第三十三章化身入镐京,斗酒大罗仙

受宠若惊,赶紧就肩上抹布给他擦桌子抹板凳,请他坐下,笑呵呵的说:“公子稍坐,小人这就去给你端来上好的酒菜。”

小二去了后堂,羽舞、囚焰仔细打量这个地方,问哪吒道:“糖葫芦要这里才有的卖吗?”

鄙视的看了两人,回答她们:“妖精就是妖精,换了一身皮还是妖精,在凡间,糖葫芦属于杂食,不在早晚餐之列。”

完全不关心他说的这些东西,两人齐声问道:“糖葫芦哪里有卖?”

小二端上来好酒和下酒的小菜,夹一点菜放进嘴里吃了才告诉她们:“齐都只有一个卖糖葫芦的老翁,昨日我已跟他说了要三百串,到今日,恐怕连我的都还没有做好,不会有多余的卖给你们。”

听他说了,二人十分气愤。

见羽舞有失控之势,又缓缓说道:“你最好不要轻举妄动,虽然你有黄龙脊护体,但还不是我的对手,要真的动手,可不要怪我把你的鳞片都给揭下来。”

今时不同往日,她已经化身应龙,能清楚的感到哪吒的力量要高出她许多。

不想自讨苦吃,就乖乖的坐下来,跟哪吒打商量说:“那你卖一半给我们好不好,反正这么多你也吃不了。”

“早告诉你了,我要存放在龙宫寒潭,慢慢吃。”

被哪吒拒绝,羽舞叫过来店小二问:“小二哥,跟你打听一下,那个卖糖葫芦的老翁住在哪里?”

“他不住城里,往日都是点卯开了城门就来,卖完了买菜买酒回去,可不知为何,今日不曾来。”

他是不是住在城里,对羽舞、囚焰来说并没什么关系,凡人一天的脚程,对她们来说也不过就是盏茶功夫,问店小二:“那他住哪?有多远?”

有些疑惑的看着两人,摇头道:“这个小人就不知道了,那老头脾气怪,甚少与人交往,他那宝贝糖葫芦是秘制,连齐王要吃都要出钱买才给,谁敢跟他交朋友,弄不好要遭殃的。”

没办法,只得继续磨哪吒。

但是这个肉身成圣三百年的大罗金仙,直接闭了自己的听觉,眼睛也不看她,有她在一旁叽叽喳喳的说个没完没了。

最后说的实在累了,伸手推推他:“哥哥,你告诉我好不好,咱们刚刚经历一场大战,怎么说也算是生死之交。”

还是不理她,继续吃饭喝酒。

被他无视,不由得握起拳头。

囚焰拦住要发狂的羽舞:“咱两可能还是打不过他,算了吧。”

不甘心的坐下来,两只眼睛睁的大大的瞪住他。

被人这么盯着,总感觉有一个死不瞑目的冤魂在等他解救,很不舒服,把桌子上的盘子分开一些,问她两:“你们不吃吗?这家的酒菜都还不错。”

囚焰吃过的唯一一顿饭是在北海龙宫,感觉还不错,这时候也不跟他客气,到了一杯酒凑到鼻子下面。

很刺鼻,并不好闻,可是看哪吒喝的那么香,又忍不住要尝试。

酒水入口,立刻就喷了出来。

被呛得直咳嗽。

不解的看着哪吒:“你们神仙都这么怪吗?吃这种东西。”

没有得到回答,才想起来哪吒闭了听觉,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拿起筷箸夹一点菜凑到嘴边,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味道不错,才敢放入口中。

另外两人的自顾的吃上了,羽舞也只能开吃。

吃了两口菜,喝了一杯酒感觉不过瘾,直接抱过来酒呈往嘴里灌。

一坛子完了,把小二叫过来,递给他一颗色泽上佳的珍珠:“去把你们店里的好酒给我搬十坛过来。”

虽然他只是一个打杂的店小二,也知道这东西值钱,就是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接过来拿在手里,生怕一不小心就弄碎了。

小心翼翼的收起来,笑呵呵的应承:“好的,这酒给你上酒。”

趁小二去后面搬酒的空档,哪吒看她一眼,嫌弃的样子说:“妖精就是妖精,变成了人性也学不会人的生活,可惜糟蹋了好酒。”

对他的态度实在不满,拍板叫嚣:“枉你是九天大罗金仙,嘴上也不知道积德行善。”

将一杯水酒倒进肚子,乘她不备施法将她定住,把龙筋拉出老长又给弹回去,可伶羽舞,疼痛难当却连叫都叫不出来。

店小二一只手抱一坛酒出来:“三位公子,是先喝了还是都搬上来?”

“都搬上桌子来,还有什么好吃的,也都端上来。”羽舞不能开口,哪吒替她告诉了店小二。

这几个人给的钱买下整个酒楼都只有多的,也就给他们最好的服务:“哎,好嘞,菜都在锅里下着呢,熟了就端上来。”

十个坛子摆在旁边,哪吒打开一坛递给囚焰:“兄台,难得出来,陪我喝了这坛,不醉不归。”

刚刚已经知道酒不好喝,拒绝道:“好意心领,只是在下不善饮酒,不能做陪。”

她不喝,哪吒也不强求,张大嘴巴,将一坛子酒倒进肚子。

“隔~,痛快。”

给羽舞解了禁制,递给她一坛子:“法术武功你没我高强,但龙应该比人能喝吧。”

打不过他,还能喝不过他吗,赌气一般的接过来,仰头~咕噜咕噜就都倒进肚子。

见两人这样的喝酒,一旁的囚焰好奇:“为什么你们喜欢这个东西?好难喝的!”

把坛子扔在一旁,用袖子抹了一下嘴:“坊间有句老话,叫做‘千家愁思千家恨,都要杜康来解’,美酒之所以美,是因为喝的人不论是好是坏,醉了就万事不知。”

压根听不懂她在说什么,也不去想那么多,反正菜不错,只管吃菜就是了。

见羽舞将一坛子酒倒进肚子,哪吒竖起大拇指:“兄台好酒量,来,陪为兄我再干了这坛。”

递给羽舞一坛,自己也开了一坛,两人抱起来只管往肚子里倒。

就这么抱着坛子喝,喝完一坛打个嗝,又再开一坛。

十个坛子都见了底,两人只是打几个嗝,小二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使劲揉了揉,过来问道:“两位公子,你们还喝吗?”

第三十四章哪吒吞羽舞,应龙醉红尘

没有喝醉,但有点撑,两人都不再藐视对方,达成协议:“不喝了。”

小二去后厨端来六七个菜:“三位请用,有什么需要你叫我。”

羽舞喝的肠满肚满,只有看着眼前一桌子美味咽口水的份。

哪吒见了她的样子,十分得意的拿起筷箸,细嚼慢咽的吞了:“现在知道仙和妖的区别了吧!”

真不敢相信,同样喝了五坛酒,她已经撑的发慌,而这个家伙,既然还有心情继续吃!

想问他是怎么做到的,又觉得问出来丢人,咽了口水,把头转向一边。

“妖精就是妖精,变成了人形也学不会人的生活。”哪吒夹一片羊肉在嘴里,边吃边说。

恨得咬牙切齿,使个法术定住哪吒,又造出一个结界来,恶狠狠的说:“我要把酒坛子塞进你的肚子。”

发了狠,伸手扣住他上下颚,拉开到足够塞下坛子。

转身去拿酒坛。

方才转过身子,哪吒突然动了,一口将她吃了下去,得意洋洋:“都说了妖精就是妖精,本尊有体无魂,修为又高出你许多,岂是你能定住的!”

愣了一下,彻底抓狂了,大吼道:“非要搅烂你的五脏六腑不可。”

哪吒瑶瑶葫芦:“小孽龙,难道你就没发现我没有五脏六腑吗?”

这才左右看了,她所在之处只见酒水淹到腰的位置,四壁滑不着手,却不见应有的五脏六腑。

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这个莲花化身的神仙,没有五脏六腑!

也不管那么多了,十指一握拿出千机弓,拉满射出一箭。

这箭是天地灵气所化,能力强弱取决于主人的修为,凡是三界存在的一切都能射杀,可当箭接触他身体的时候,竟然自己化了。

这家伙是莲花化身,早已超出三界之外。

见了她失落的样子,哪吒使劲摇了葫芦:“怎么样小孽龙,你可服输吗?”

“不服,你这怪物,即无五脏六腑,还吃什么饭菜喝什么酒。”

“羽舞,你现在被他装在葫芦里,不在他肚子里。”囚焰实在不忍她被捉弄,告诉了她真相。

得知此处不是哪吒的肚子,也不知该高兴还是难过。

但既然是葫芦,要出去应该就不难,飞身向葫芦口去。

施展盾术,却无法穿过去。

向葫芦壁上遁走,却掉入无尽的深渊,一直往下坠,却不见底,施展法术也无法飞升。

不由得害怕了,但还不愿认输,挣扎着说:“你的法宝跟你一样怪,我不要呆在这里,你放我出去。”

摇晃几下,她又回到酒里泡着,告诉她说:“这葫芦是开天地的盘古大神喝酒用的,人王伏羲用补天的五彩石在上面画了阴阳八卦,阴阳既天道,无穷无尽,所以你盾不出。”

使劲拍打几下,对他大吼:“你放我出去。”

“你服了吗?”

“不服。”

还在嘴硬,就不能放出来:“那就在里面泡着吧,蛇酒自古有之,龙酒应该是荒古第一。”

没想到这家伙竟然把她当做泡酒的野物,火气也上来了,变化出原形,一口气把里面的酒喝干,然后冲葫芦口喷了出去。

但是这样的做法只是自讨苦吃,那些酒水没有冲开葫芦口,又全都泼回她的身上。

被淋了个落汤鸡,舔舔嘴角假装不在意。

她的囧相惹得外面的两人一悲一喜,囚焰想告诉她什么,才张嘴就被哪吒施法封了口。

哈哈大笑,嘲讽她说:“小孽龙,美酒浴的感觉还好吧?”

“很好,非常好,畅快淋漓。”明明已经是快哭的表情,却硬要在嘴角拉起一个不好看的笑容。

摇晃几下,得意的笑着告诉她:“那就好,相信用了不多久你会更加舒服的,进去这么久了,有没有感觉六识在慢慢减弱。”

他不说还不觉得,这么一说还真的有,立刻就慌了神:“快放我出去,我死了,对你有什么好处。”

“你若服输,我便放你出来。”

“囚焰,帮帮我。”

没有得到回答,继续大喊:“囚焰,你在吗?”

“她被我定住了,封了口,你想她的话我把她也扔进来陪你。”哪吒的声音,好像在玩一个好玩的游戏;这个邪魅的声音,让羽舞也害怕了,即便她已经化身应龙,可也没有信心顶住这葫芦的奇怪力量。

不想死,就得低头,跟哪吒求饶:“三太子,羽舞知错了,求你大人大量。”

得意的笑着,告诉她说:“把里面的酒都喝进你的肚子吧。”

等她把酒喝的一滴不剩,才打开塞子把她倒了出来。

得到解脱,使个法术整理仪容,解开结界回到现实世界,几个踉跄坐在凳子上。

浑身燥热无力,两只大大的眼睛盯住哪吒,全是恨意。

见了她的模样,囚焰非常担心:“你没事吧?”

摇摇头:“很难过,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不停的往身体里钻。”

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件事的答案在哪吒口里,替羽舞开口祈求:“三太子,看在有缘相识的份上,你放了她吧。”

轻轻叹口气,不明白这两妖精怎么就这么笨,自己怎么就成了十恶不赦的大恶人。

使劲甩了酒壶,保证把里面的酒都给倒出来。

收了葫芦才回答:“不是我不放过她,是她自己不放过自己。”

太有深意,以至于完全听不懂:“什么意思,你能说的明白一点吗?”

深深叹口气:“妖精就是妖精,即便画了一副人的躯体,也学不会人的生活,她喝了那么多酒,就算是大罗金仙也该醉了,这时候不吐出来,呆会不仅会越来越严重,还得让你把她背回去。”

真相竟然是羽舞自己喝醉了!看样子做人还有很多东西要学。

愣了愣,把她扶去厕所:“快都吐出来吧!”

在厕所把肚子都给吐空了,才踩着飘忽的脚步回来桌子旁边。

看她的样子并没有好一点,担忧的问:“她没事吧,你的葫芦真的没有伤害她吗?”

最讨厌别人的不信任,很认真的告诉她说:“我这葫芦虽是天生地成,却只是个容器,阴阳无边,大道无形,不论自身的法力多么高强,都不能超出阴阳之外,也无法在无边无形的虚空施展,在这个葫芦里,先天圣人跟凡夫俗子并无区别。”

第三十五章大仙使幻术,害苦小孽龙

“那她怎么好像越来越严重了呢?”虽然哪吒说的很有道理,也足够又说服力,但羽舞的症状摆在面前,让她一时间无法判断。

看一眼羽舞,有些无奈的语气说:“这孽龙只知道美酒消愁,却不知道美酒也能结愁,她喝了这么多,又在里面泡了那么长时间,内外双重,就算她又黄龙脊骨,也顶不住这上脑佳酿。”

信不信由不得她,也就信了。

吃两口菜,还是问出自己的疑惑:“你也喝了很多,为什么一点事没有?”

“我只喝了几杯,跟她比拼的时候是用了幻术,酒都装进葫芦了。”

“所以,她喝了整整十坛!”看着地上的十一个坛子,差不多也能理解为什么羽舞会醉成这样。

“十坛半。”给她纠正说。

喝了十坛,这半坛基本可以忽略不计了,呼口气,问他说:“那她多长时间能好?”

放下筷箸,给羽舞把脉。

“今时不同往日,她已经化身应龙,又有黄龙脊护体,身上承载九千年修为,加上刚刚已经吐了大半,两刻钟应该差不多了。”

看羽舞已经睡着,发出轻微的鼾声,要说她能在两刻钟内醒来,真不敢相信。

但既然哪吒这么说了,就一定是有依据的,只需耐心的等就好。

既然羽舞这边没什么担忧的,那就说一些跟自己有关的事情:“你可以教我怎么用净玉瓶里面的净水吗?”

从这两日看来,羽舞应该是要参加攻天队伍的,那么告诉她怎么用,就等于在给天界练就一个大敌,拒绝道:“不能,自去问你主人吧。”

意料之中,他不说也就不强求,反正如果主人愿意,都会教她的。

两人各自吃着自己的,谁也不跟谁搭腔。

看时间已经差不多,招呼店小二过来,递给他葫芦和十个刀币:“给我装满高粱。”

店小二没有接钱,笑盈盈的说:“你们给的钱都可以买下整个酒楼的了,哪还能再收你的钱。”

他已经这么说了,就把钱收起来。

“你这葫芦能装满吗?”囚焰很肯定,就算把整座城市装进去,也不见得这葫芦就会满。

“刚好能装下他家地窖的五缸高粱。”

抬起头看着他,鄙夷的说:“神仙也干这‘待价而沽’之事,可伶那不知情的店小二。”

懒得辩解,只讽刺她:“你这妖精到也不笨,只可惜耳朵眼睛都长在了后脑勺;偏偏就看不见我给了两百个刀币,听不见他说我们给的钱已经可以买下整个酒楼。”

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反驳,打不过也骂不过,就闭嘴不言,只管填饱自己的肚子。

羽舞睡了约三刻钟的时间,睁开眼睛只感觉头痛难忍,如果不是把哪吒跟囚焰的谈话都听见了,估计就会直接给他跪地求饶。

但头痛的感觉也不好受,问哪吒说:“有没有什么解救的办法?”

“有,但还没一样解酒后头痛。”

回答等于没有答案,给他一个白眼:“跟你说话真累。”

小二把葫芦拿来递给哪吒:“公子这葫芦真灵性,好像长了眼睛一样,硬是把地窖里三缸高粱酒装的一滴不剩才满。”

从小二手里接过来葫芦,逗他说:“我这宝贝就这好处,见了美酒就要喝完。”

一来一去就到了申时过半的时间,再有一个时辰就要宵禁。

收起酒葫芦,从酒楼出来,不紧不慢的走在街上。

出了城门左拐,又走了十几里地,到了日暮十分才见到几间破落房舍。

这里就是那个卖糖葫芦的老翁居所,算不上人间仙境,却也是山明水秀。

进去院子,对着里面叫道:“老翁,小生来取昨日跟你要的糖葫芦,可做好了吗?”

堂屋迎出来一花甲老翁,见了哪吒先是一鞠躬,笑呵呵的说:“李公子来了,老汉等你多时,这二位是你的朋友吧,快都屋里坐。”

跟老翁进去屋里,只见堂屋一侧放了五篮子糖葫芦,老翁略带歉意的说:“李公子你见谅了,老汉连夜上山采集,也只有两百三十串,你是双倍价钱买的,退你一百四十文。”

“多谢,不退了,下次来吃了补上就行。”

这么一来,老翁也高兴,笑呵呵的回答:“那好,早些告诉我,我保准被你备齐。”

过去拿起一串吃了,很满意的表情,回答老翁:“好,就不打扰了。”

一挥手收走了三篮子,手上提着未满的一篮子,告诉另外两人:“记住了,这是你们欠我的。”

两人欣喜的过去,各自提起一篮子跟哪吒一起走出门。

老翁把他们送出门外,到了院子里,哪吒也不避讳,直接踩着风火轮走了。

想来这老问是知道他底细的,两人就也不避讳,跟着踏云而去。

三人坐在云头,各自手里拿着一串吃的美滋滋的。

日暮十分,天边的彩霞十分美丽,索性抓来天边彩云,做一个七彩天马骑乘。

见他如此悠闲,囚焰不解,问他道:“李哪吒,九天劫难就在眼前,你怎么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就不想排解之法吗?”

从天马上下来,将它揉成一团,又做一个躺椅,舒舒服服的躺在上面,懒洋洋的声音回答:“福兮祸之所依,祸兮福之所伏,彼非祸福,嫣知此一遭不是我的福。”

虽然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但看他这副有恃无恐的样子,也就不替他操心这个问题。

也学着他的样子去抓天边的彩云,去一手下去落了空,运起法术抓了过来,费了好大劲才做的勉强像样,但只是虚体,不能坐躺。

想来是她修为不够,也就不再继续做着没有意义的事情。

见囚焰失败,羽舞就像做一个给她。

但她要抓天边的彩云也不容易,做出来的东西仍然不能有实体。

一次不成,再试一次,却也是同样的结果。

将她还要尝试,哪吒开口:“不要白费力气了,天地法相、无中生有、虚而实之,此三法乃是鸿钧一脉的法术,你们是做不成的。”

第三十六章云端结法术,满口是胡言

羽舞不服气,使出吃奶的本事终于做出来了,但才触碰到,就消散不见了。

囚焰失败可以归咎于修为不够,可羽舞是有八千年修为的应龙,也做不出来,无疑在说哪吒是对的。

可若是他一切如他所说,那自己身上的衣服怎么解释?

“我主人也不是鸿钧一脉,可他就能,我身上的衣裳还是初化人身只是他扯来七彩祥云做的。”

听她说了,哪吒震惊不已,咽了口水告诉她:“天地法相乃众生之相,凡修道之人一旦化境,均有众生相,所以你们也都能抓云拨雾,无中生有实际是一种幻术,你们看我躺在上面,其实是这个幻术骗了你们,也骗了我,但虚而实之,则是创造和毁灭的法术,三界中的一切都是要创造的,一切也都是可以毁灭的,但我想不通的是,你主人既然有这样的修为,为什么还要给你当主人?”

不明白他在说什么,有点懵的状态,尴尬的说:“你可以说的明白一点吗?”

她要说明白,就明明白白的告诉她:“说白了,你主人能用七彩祥云给你做出衣裳,就完全有能力再造出一个天地,想要什么只是弹指一挥的事情,而带你在身边,完全是累赘。”

他说的很直白,直白的让人想哭。

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这个不一样的吧,我有灵魂,那些造出来的东西有吗?”

“三界中的一切,最开始的时候也都是造出来的,女娲抟土造人之时,只给了人躯体和听从命令的本能,后来伏羲大帝解放了人,赋予人自由,并且给人修仙化境、成仙了道的能力,才有今天的世界;所以说,你真的不是你主人造出来的一个玩具吗?”

本来不觉得,一直很幸福,但是被他这么一说,自己也不敢肯定了,或许他所有的记忆,都是主人给她的。

失落的低下头:“不知道,或许,真的是!”

见她这么难过,羽舞白眼哪吒,安慰她:“不会的,你主人对你这么好,你肯定是爸妈生下来,自己长大的。”

“哼哼,难道你不觉得她主人对她太好了吗,或者说你是对别人好还是对自己亲手创造的更珍惜?”懒得管两个人的想法,直接挑破了最真实的一面。

这一下,羽舞也无话可说了。

见两人都不说话,哪吒装作不在意的样子:“不如告诉我们你主人是谁,他性格什么样,让我们给你分析分析。”

张了口又闭上,看着哪吒,鄙视的说:“你转了这么大一个圈子,说了一大堆鬼话,这才是真实目的吧!”

最终没能骗到囚焰,摊开双手叹口气:“看样子你这半仙半妖的东西成长也挺快的,好吧,要创造一个世界并不容易,天地万物的形体一挥手就能创造,但灵魂要他们自己去生成,这个过程很漫长,今天我们看到的三界,听师祖说足足用了三百万年。”

终于听到实话,羽舞过去他身边坐下:“那你这个法术,我还要多久才能练成?”

“天地法相藏在三界众生的心中,你只需要集中精力就行,无中生有是鸿钧法术,你的修为,半个时辰就能练成,至于虚而实之,是一个境界,脱落七情六欲,消了体内欲念,自然就成。”

听起来不难,就跟他求教:“无中生有的法术是怎么练的?”

虽然这不是什么了不起的法术,但他也不想教这两人:“我教你,要拜师的,不想拜师,就找你叔叔去。”

既然青龙也会这样的法术,那就没理由拜师,伸手推推他:“你让我坐会。”

往下看一眼,又继续躺回去,把椅子向旁边移动一些:“不给。”

他不给,自己也抢不过来,就去囚焰旁边,跟她坐一起享受这从口到心的甜蜜。

慢慢悠悠的,到北海已经是亥时末,这一路用了两个多时辰。

降下云头,左手掐避水诀,右手在水面轻轻一划,海水便向两边分开,一条水道阶梯直通北海龙宫。

另外两人见了,不由得竖起大拇指,羽舞啧啧两声说:“即便是我这个八千年的应龙,要想点水铸天梯也不见得比你容易。”

囚焰直接都懒得开口了,这样的法力,她需要苦修一万年。

北海龙宫外现出水道阶梯,巡海的夜叉以为是若木回来了,连忙跑去向青龙禀报。

不疑有他,青龙亲率四海文武百官、注册散仙及一万虾兵蟹将来迎。

等了半刻钟时间,却见到水道上下来的是哪吒、囚焰、羽舞三人,未见若木身影。

这个阵势,不用说也知道不是为他们准备的。

既然是不能享受的待遇,那就让自己洒脱一点,哪吒一个闪身到了青龙跟前,伸过去双手:“我知道你很心急,动手吧。”

没有理会他,让文武百官及各方散仙各自入席,告诉羽舞:“如今你是四海至尊,庆功宴上理当跟大家打个照面;去吧。”

说真的,这个四海至尊究竟有什么好处,自己可是一点不知道,但是青龙是她叔叔,他的话必须要听。

一个人去,还真的有点怯场,就拉上另外的两人陪同。

她盛情邀约,囚焰自然是兴高采烈。

哪吒失望的样子:“四海水族没有人喜欢我,你让我陪你去,我看你这个四海至尊也是做到头了。”

他说的是事实,羽舞也就不强求,对青龙祈求道:“叔叔,可以过了今天在锁他吗?”

青龙点头,这也是他的想法,这一战若不是哪吒出手相助,四海龙族断然不是六大妖王的对手。

欠债一定要换,也该到了他为他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的时候了:“我四海排宴三天庆功, 这三天时间,你是座上宾,有什么需要只管开口。”

不错的待遇,欣然接受,大大方方的进去龙宫正殿,大大方方的坐上龙王的宝座。

都知道这是九天大罗金仙,谁都不敢惹他,就让他坐在上面。

换了几个姿势都觉得不舒服,还是起身让给别人坐去。

第三十七章解百年仇怨,话美酒佳肴

找个没人的角落坐下,拿一些看起来不错的食物放进嘴里,他这个英雄,是不应该出现在这个庆功宴上的。

吃了个半饱,把青龙叫过来:“我要见四海龙王。”

看着他,确定这不是玩笑。

哪吒的眼睛很真诚,他没有开玩笑。

把他带到议事殿,拿了令箭递给他:“四海龙王及其家小都在东海地宫,我让龟丞相带你去。”

拿了令箭,跟新上任的龟丞相驾龙马、借水遁去了东海。

地宫外面,守门的恶鬼见了令箭,又上下打量来人:“面生,通报姓名。”

“你们见了令箭开门就是,费什么话。”

规矩是这样,两个恶鬼虽然心不甘情不愿,但也知道拿着令箭来的都不是善茬,是他们惹不起的。

独自进去地宫,找到东海龙王一家。

见到这个煞神,东海的人并不欢喜,比下狱时脸色更加难看。

喜欢不喜欢是一回事,官场上礼仪却是不能少的,哪吒是九天大罗金仙、官居中坛元帅,职位在东海龙王之上,他必须让座行礼。

表面功夫做够了,态度仍旧躬谦,语气却已是剑拔弩张:“元帅前来,想必是天界打了胜仗,若木伏诛了吧?”

“若木与玉皇大帝约定八十一日之期,今日才过了半月余,早着呢!”

“这么说来,你是投了若木,来看我等笑话的?”

其余三龙在他刚刚坐下就已经赶来,这时候大有拿他问罪的态势。

懒得理会他们,自从知道自己莲花化身不死不灭之后,走路都飘起来,四海龙王能拿下他,却无能奈何他。

慵懒的靠在椅子上,等着四海龙王动手。

半个时辰过去,已经是昏昏欲睡,双方就这么僵持着,谁都不愿退让。

眼睛在四海龙王身上打转,看样子如果他不退步,这一场大眼瞪小眼的游戏非得玩到明年不可。

年轻人耗得起,可老年人耗不起,他们有个好歹,还不是算在自己头上。

坐直了身子,干咳两声对四海龙王说:“东海龙王,我打死你的儿子,欠你东海一条命,今日还给你个人情,保你司雨大龙神官居正位,不论谁做了三界主宰,你都是司雨大龙神,天地动,你不动。”

虽然他能力很强,背景很强,但天界众神自身难保,四海龙王可不相信他有这个能力。

“哪吒,老夫虽老,却不糊涂,你若有这本事,天界也不会让若木打得全无还手之力。”

他不信,也不跟他解释。

仍旧十分高傲,抱起双手藐视他们:“我不是来让你嘲讽的,我是想跟你说一声抱歉,我虽不觉得自己错了,但丧子之痛,岂能是对错就能说清楚的。”

听他这么说,四海龙王懵了,这个宁愿割肉剔骨都不认错的哪吒,为何突然转变了态度?

想来大概与若木攻天有关吧,将死之人其言也善,把仇恨化解了,也好。

其实,东海龙王很清楚,哪吒的债,四百年前就还清了,只是自己一直揪住边角不放而已。

收敛一些杀气,回答他:“而今说这些也没什么意义了,不用多久,你我或都将归在九渊深渊,恩怨、仇恨、对错都是带不过去的。”

从椅子上起来,认真而严肃的告诉他:“或许天会死,九天上的神仙都会死,但四海龙王不会,我李哪吒一时半会也死不了。”

四海龙王对外面的事情不了解,但既然他这么说了,肯定有他的道理。

“发生了什么事,三太子突然来访,又说了这许多莫名的话,让老龙兄弟四个好生不安。”

他们很清楚,哪吒这个时候来说这些,绝不是那他们开涮来的。

为什么来了这里,为什么对四海龙王说这些事情,自己也搞不清楚,如果是一定要说为什么,大概是明白了骨肉至亲的意义,对东海的愧疚吧。

自顾的向外面走去,到门口顿了一下,告诉四海龙王:“你们很快就能出去,会知道的。”

天明时分回到北海,使唤青龙给他端来好酒好菜。

青龙对他的印象是恩怨分明,信守承诺,加上还欠他一份人情,也就听从了差遣。

抱一坛好酒回来,跟哪吒对面坐下,斟满一杯递过去:“你喝酒吗?”

伸手接过来,凑在鼻子下面嗅嗅。

举起杯子跟青龙轻轻碰了一下:“龙宫泉眼酿造的高粱,寒潭陈放千年,比天界的玉液琼浆好多了,难怪散仙有句话,说的是‘宁在四海夜游,懒与九天比高’。”

说起美酒佳肴,四海龙宫可是从不落在天庭之后,青龙颇有得意,告诉他说:“当然,三千宫女寻遍九州,选中最优质的高粱,在第一缕阳光照在高粱穗上的时候采摘,装在密封的水晶瓶中带回来,在万年不见滴水的龙宫旱庭晾干,取最纯净的泉眼之水酿制,经二十七日,每日子时一刻滴入忘川河水,午时一刻滴入天河水,阴阳相合,得以融入情、爱、怨、恨四种力量;而你喝的这坛,是一万年前要送给人王伏羲的礼物,因为天柱崩塌滞留在寒潭,一万年的冰镇,才有的醇香。”

端起杯子细细的品尝,又一杯美酒下了肚子,感叹道:“难怪说四海龙宫尽是奇珍异宝,天皇帝君不惜一切代价要攻占四海,想必就是为了这些口腹之物吧。”

他说的口腹之物,不只是美酒,泉眼之水、龙肝都是神仙想要的东西,都说九天诸神是禁欲的,可这些欲望,身为三界主宰的玉皇帝君也不能避免。

所谓言多必失,青龙不想跟他说天界诸神的功过,就算他能跟随若木攻上九天,功过的事情也不该他来评判。

催促厨房端来菜肴。夹一片寒潭白鱼放进嘴里,嚼了咽下:“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这是规则,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就没有烦心事,每日只食饮酒作乐,因为我知道规矩是要守的。”

哈哈大笑,没有像往常一样听见别人说他小就生气。

第三十八章伸手索美酒,恩当仇来报

青龙的事迹他也知道一些,讽刺他说:“且不说本尊已有四百余岁,但说四百年前还在人间修炼的时候,就听闻东方神主是何等的风流潇洒,却不想射雁遭雁啄了眼,高高在上的东方神主、龙族上仙爱上了海底鲤鱼精,最后执念入骨,一千一百年修不成应龙,到了昨日,水族圣始祖老龟也不能度化,只让他做了万世的东方神主。”

被他如此嘲讽,青龙脸上也是尴尬,哈哈的干笑两声:“我是说我如你这般大的时候,四百岁那年我还是风流潇洒、遨游天地的水元下界散仙。”

“可你终究也没有守住你所谓的规矩,六百岁的时候没有,今日也没有。”

青龙无话可说,这是他第二次不守规矩,第一次让他只能做永世的东方神主,那么这一次,他这东方神主的位置还能坐下去吗?

其实不重要,他是不是东方神主,他都是青龙。

哪吒也不想跟他说这个话题,就端起坛子往嘴里灌黄汤。

一坛见了底,拿起筷箸敲打坛子:“龙宫不会只剩下这一坛了吧。”

从桌子底下拿出来一坛:“早知道一坛酒是满足不了你的。”

“两坛也不行,别人是吃了不带,我吃饱喝足要是手上没点拿的,会觉得主人家小气。”

看样子哪吒是看上他的万年陈酿了,那就给他吧,反正陈年佳酿龙宫里多得是,让他醉十万年也够。

吃饱喝足,把身上的宝贝都交给青龙,伸出双手:“该了的事都了了,也该是履行承诺的时候,最后叮嘱你,我要每餐玉盘珍馐、佳酿鲜果。”

这些东西,都是他们早有约定的,能享受的待遇,千万不能放过。

接过来他的法宝,没有锁他:“算了吧,此时你要走四海拦不住,监牢有大元帅封印,你想走也走不了。”

说起若木,忍不住问他:“今时不同往日,你还要效力于他?何不倒戈相向,加上你侄女,三人联手或能将他拿下,那是你就是天界的大功臣,何愁四海不能拔地飞升。”

“一臣不事二主,我即归服就要一条道走到黑,他成,我荣登九天,他败,我先赴九幽而去。”和了一百二十妖王一战,让青龙看清了四海的羸弱,更加坚定了踏足九天的信念,若不如此,四海早晚都要填了九天诸神的肚子。

听他这么说了,不由得哈哈大笑。

抱起双手,鄙夷的看着他:“若木未出之时,你也是天界属臣,不也做了叛逆吗,现在回头,还可说是忍辱负重。”

知道他一定会这么说,义正辞严的告诉他:“我虽在住在四海,却不伏天界管辖,东方神主的头衔也是人间帝王封的,怎么能说是天界的属臣,九天神籍中,有我东方神主之位吗。”

“九天诸神掌管三界,怎么就能说不是天界的属臣。”

“先天五道在天道之前,三清四御也不伏天界管辖,我为何就不能,这东方神主的职位,是人间圣王轩辕大帝封受,人王伏羲亲笔所书。”

青龙不是第一代东方神主,但东方神主的头衔确实可以不听天界号令。

哪吒不知道,轩辕大帝封神是三千年前战败蚩尤之后,人文之初,它的祖先都还没有出世。

不论他是不是天界的属臣都不重要,哪吒只是想挑起这个矛盾:“难道你就不替羽舞想想吗,她这遭才得了正果,就要背负叛逆之名。”

这种手段,又怎么令青龙动摇:“胜者王侯败者寇,时至今日,有几人还记得天皇帝君,有几人还记得开天地造大道的盘古大神。”

哈哈的笑两声,告诉青龙说:“三清是鸿钧老祖的弟子,与娲皇圣母颇有渊源,若木杀了他们,这两位恐怕不会善罢甘休吧。”

知道哪吒这是在吓唬他,也学着猖狂的样子:“哈哈哈哈,天道既已成,必会有变,只怕等他们知道的时候,一切都晚了。”

听懂了青龙说的,不由得冒出冷汗,原本以为若木只是个反天的妖精,现在看来,是自己小看了这个怪人。

但这一切都跟他没有关系,他的骄傲让他必须守约,肉体和灵魂都被囚禁,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看着该发生的不该发生的都一一发生。

现在,最担心的还是自己的父兄,虽然青龙答应他向若木求情,可是若木是不是领情,很难说。

“若木会怎么处置九天诸神?”

青龙活了一千年,见过很多更替,知道那些前朝元老都不会有好下场。

但就这么回答哪吒吗,不妥。

想了想,告诉他说:“他不曾说,我也不曾问,但若你父兄有一人糟了难,我以命相抵。”

青龙是个守约的人,既然保证了,就该没有问题。

青龙开口肯定比自己去跟若木求情要有用,眼下他只要守约入狱就好:“多谢,这份情,有机会一定还给你。”

点点头,对他做个请的手势:“对我四海而言,你是恩人,今日要恩将仇报,见谅了。”

“交易而已,各取所需,保住我父兄性命,你我就算两清了。”

虽然他提了很多条件,但只要青龙能做到这一件,那就感激不尽。

进去大牢,见到囚焰跟羽舞已经在里面,她两昨晚喝醉了,现在正是最好睡的时间。

他必须下狱,是因为他阻挡了若木的路,可是这两怎么也惹到若木了?不由得好奇:“这两怎么也算是四海的功臣了吧,他们也不是阻挡若木攻天的人,而且据我观察,他们跟四海颇有渊源,为何也不能放了她们?”

给他打开牢门:“你们都是大元帅钦点的,没有他的命令,一个都不能放。”

若木钦点的犯人,那就说明这两也不是普通的妖精,可这一狐一龙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相处了这么些日子也没有看出个所以然来。

难道就因为羽舞是四海龙族和海外黑龙合体所生,囚焰手里有一柄人王伏羲剑,若木的修为,这两样东西应该都不足为惧的吧。

第三十九章醉后睁开眼,点卯鼓声闻

想来想去,也只有一个可能,就是囚焰的主人,这个人可能跟羽舞也有关系,而他是一个让若木不敢轻视的人。

此仙可能是转折点,非得打听清楚才行。

“囚焰的主人跟你关系匪浅,此仙究竟何方神圣?”

他这么问,肯定是发现了蛛丝马迹:“超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你见到了也未必识得出,认识了也未必知道。”

毫无意义的回答,看来要想从他嘴里套出东西是不可能的了,还是等囚焰醒来吧。

懒得浪费时间,就进去牢房打坐,养精蓄锐,才能以更好的状态应对所有劫难。

见他闭上眼睛,青龙知道他已经不想跟自己说话,关了大门,告诉他道:“有什么需要只管告诉狱卒,能力之内无所不从。”不等他回答就转身离开。

囚焰、羽舞不知道睡了多长时间醒来,只感觉头昏无力,手酸脚麻。

见哪吒在靠墙的位置打坐,撩人也移到与他遥相对望的一面。

听见动静,知道两人醒了,也收了气睁开眼睛:“看起来你两对酒醉这回事还没个概念,这样的喝法,就算你黄龙脊护体,也要废了修为,断了仙根。”

两人都不相信他说的,看一眼彼此,继续痴呆状。

过了半个小时,总算能够适应醉酒后的种种异常,拍着牢门问狱卒:“现在是什么时候?”

“宵禁的鼓声之后我等又来回巡逻三遍,应当是酉时过半的时间了。”狱卒好声好气,毕恭毕敬。

她们是四海的英雄,虽暂时陷在囫囵,但也不影响四海水族感念她们的恩德。

宵禁过后,就是说错过了吃饭的时间,偏偏肚子又在这个时候咕噜咕噜的叫了起来。

羽舞轻轻的柔着安慰它,转过头问囚焰:“你有没有吃的,我好饿。”

有气无力,机械的摇头:“昨晚只顾开心,忘了存粮。”

现在,只能把希望放在哪吒身上:“神仙,你有没有吃的,变出来的也可以。”

十指张开,手上就现出一团三味真火,使尽全力朝牢门砸过去,把狱卒吓得抱头乱窜逃走,却没有突破若木的禁咒。

“看见了,这里的禁咒太强,我的法力无法突破,如果你能解开若木的禁咒,我就能给你变出来酒菜。”

说了等于没说,要是她能突破若木的禁咒,还用留在这个鬼地方吗!

白他一眼,闭上眼睛臆想,在梦里,什么都有。

囚焰也闭上眼睛,第一次酒醉醒来,各种不舒服的感觉都有,非常不适应。

打坐调戏,等身体回到正常状态已经是一个对时之后,肚子传来咕咕乱叫的声音,在羽舞之前带进来的坛坛罐罐里面找到几个野果吃了,又闭上眼睛打坐。

听见点卯的鼓声,三个人一齐睁开眼睛。

今天的鼓声特别响亮刺耳,好像就在门外敲打。

叫过来狱卒:“为何今日鼓声如此剧烈,可是出了什么事了吗?”

“是战鼓,青龙大王亲自从四海水族挑选十万精兵操练,要带着他们攻天去的。”狱卒回答他,恭恭敬敬,小心翼翼。

他是大罗金仙,又对四海有恩,这个时候告诉他这件事,真的有点不道德;但青龙吩咐过,不论他问什么都要如实告诉他。

听狱卒说了,三人都惊讶不已,青龙是疯了吗,四海水族的兵将就算再练一千年,也顶多就是能在戒魔关前保住肉身,要攻城略地,简直就是笑话。

但青龙既然这么做了,必有他的道理,忍不住好奇,问狱卒道:“青龙都挑选了什么样的高手,有本事攻上天宫?”

说起这事,狱卒一副惋惜的样子:“说来奇怪,此次选兵,不论本领强弱,只要凶恶好战的,这十万兵甲,有一半还是大牢的囚犯呢;真后悔我妈没给我多生两个胆,这年头,没有本烂账连建功立业的机会都没有。”

只挑好战凶恶的,军队中还掺杂囚犯,哪吒想到了,一个可怕的答案。

“那若木都教他们什么?”

“哎,说来也怪,每日卯时演兵,不教武功不教法术,也不说如何行军打仗,只让呐喊一些没用的号子。”

这个回答,证明了哪吒的猜测,这十万兵甲不是去打仗的,是要去跟九天诸神同归于尽的。

它们不能接近戒魔关,但若木可以,他部下一万将士可以,青龙可以。

等他们破了陆压道人的法阵,这十万大军早就在一旁看得心痒难赖,都成了不要命的狂徒,冲进去戒魔关,他们的魔性和勇气足够削去诸神顶上三花、胸中五气。

到了那时,若木只消动动手指,就能把这些曾经高高在上的神下狱,即便有几个负隅顽抗的,但在若木跟前,已经不值一提。

难怪若木要让青龙担任先锋将军,这一着棋,是必胜的一着。

只是可伶了这十万甲兵,就要做了他们登天的垫脚石。

回去那个位置坐下来,危急之下又想起了囚焰的主人,现在,如果还有一个人能够平息这场灾难,就是他了。

“囚焰,你主人是谁?”

这个问题,她不是第一次问,囚焰的态度也是一贯的:“问这干什么,你我都在这处,他是谁,又有什么关系。”

“我想见见,三界中如果还有人能够阻止这场劫难,恐怕也只能是他了。”这一次,哪吒是求人的态度,没有了往日高高在上的样子,谦卑的让人不忍多看一眼。

但他注定要失望了:“是谁都不会是他,我主人不会阻止这场灾难。”

“为什么?”哪吒真的有些急了,不论如何,他都要见见这个神秘的大仙。

“因为她的主人,就是制造这场灾难的人。”

若木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监牢,替囚焰回答了哪吒。

囚焰走出牢房,恭恭敬敬的立在若木旁边:“主人,你怎么来了?”

“我来带你走,你想看镐京的繁华,再不去就没机会了。”若木眼睛盯住哪吒,嘴上回答囚焰的问题。

第四十章识得囚焰主,神牛入镐京

羽舞见囚焰没有受到阻拦就走了出来,也跟着走在后面,冷不防被狠狠的撞了一下,捂住额头祈求的眼神看着若木。

若木把他放出来,告诉她说:“现金你已是八千年金身应龙,三界中再无人有本事欺负你,想去哪就去吧。”

跟囚焰一样站在旁边,一样的动作,一样的表情:“你带我去镐京,我跟囚焰做姐妹,也管你叫主人。”

“而今你是四海至尊,八千年修为的金身应龙,自由之身,要与她做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能管我叫主人。”

“十万年不死金身的三清都在你手上陨落了,还在乎我这个八千年的应龙吗?”羽舞不笨,知道若木是在找借口让她去走自己的路。

可她的路该是怎么样的,一点头绪也没有,那就跟着若木好了,是他把她从天涯不归阁带出来,也就应该对她负责到底的吧。

况且说了,她的职责就是保护天下水族,和天界众神相比,她更愿意相信若木。

对哪吒挥挥手:“我要玩去了,等我从镐京回来还来陪你。”

就跟他猜想的一样,囚焰的主人跟羽舞关系匪浅,只是在他所有的可能中,就没想过囚焰的主人是若木。

瞬间觉得失去了脊梁骨,瘫软在墙根下,对羽舞摇头:“算了,算了,你去哪里都行,就是不要来此处扰我清静。”

相识时间虽然不长,但也知道这副模样,绝非八臂哪吒该有的;他应该很失望吧,才把这两个人当做朋友,却又得知她们原来是最大的敌人。

走进去,在他身边半蹲下来:“昆仑纪元十万年前,盘古大帝初开天地,天宫经历了盘古大帝、天皇帝君、玉皇帝君,这一次,也没什么区别,是玉皇帝君跟若木的战争,跟你没有关系。”

羽舞说的是道理,是不可抗拒的现象,叹口气,没有作答。

今日天界的江山,有他一份功劳,要放手不管,就等于要亲手毁了自己的作品,怎能忍心。

他不说话,羽舞也不再劝说,出了牢房跟若木、囚焰一起离开。

龙宫正殿,青龙横渡等着给他汇报军情。

把竹简拿过来看了一眼,挥笔批了告诉他们:“六十日后大军拔营,青龙为前军先锋,领我部三千兵马戒魔关叫阵,横渡为后军总领,领本部兵甲一千及四海是还十万兵甲于戒魔关十里外安营扎寨,其余兵马听我调令,未得调令擅自出动者军*处。”

对战术安排没有意见,但对时间安排不能认可:“元帅,你与玉皇帝君相约八十一日,天上一日地上一年,这时候去戒魔关,那里才过了几个时辰呢。”

但这一次,青龙显得无知。

“天上一日地上一年以是九重天娲皇圣母的结界为始,其下八重天算在凡间界之列,是天界三百六十五路正神跟属下差使交换公文的地方,还有一些下仙和与仙无缘的练气士居住,也有各方妖王来往,戒魔关在一重天,跟人间是一样的日月。”

这件事青龙从未听闻,向来公干也都是走朝见之路直上九天,以下八重天从未踏足;问若木道:“戒魔关不是阻止闲杂进入天界的吗,为何还会有妖精?”

“戒魔关戒的,不是魔,是魔性,是欲望,凡是脱落七情六欲、三花聚头、五气朝元的,不论真身如何,都可以自由来往。”

原来被天界骗了这么多年,四海水族把戒魔关当做是魔鬼之地,就连四海龙王也不敢靠近。

但这样的真相,给他安心不少。

接了军令,抱拳行礼:“末将受教了,多谢元帅指点。”

安排好这边,就带着囚焰、羽舞出了北海。

镐京城,酒楼已经易主,原来的老板亲眼见到那莽撞汉子的惨死,相信若木说的,留下来只有死路一条,就卖了酒楼往东方去了,东岳泰山乃是开国武成王、五岳正神之首东岳泰山天齐仁圣大帝黄飞虎神祗所在,又有开国太望公、三百六十五位正神总领姜子牙封地在此,想来此处应该是避天灾逃人祸的最佳之地了。

镐京城外五六里处,一黑一黄两头巨牛拉车过来。

看那两头巨牛,个头比一般耕牛要大两倍不止,浑身肌肉棱角分明,一双斗角足有成年汉子大腿粗细,毛发光亮、精神抖擞,一脚踩下去,路上就是一个大坑,地面也要颤抖三分。

又看那车乘,也并非牛车,乃是王公贵族才能乘坐的覆顶大车,青铜做的轴轮,紫颤镶成四壁,盖顶用的是琉璃瓦,挂帘则要七彩娟。

再说内坐何人,寻常百姓自然是不得而知,但见那驾车的车夫气度不凡,身着锦缎素衣,束发乃是风冠金钗,腰带上金线绣龙虎,手里一根鞭子漆黑如墨,虽不知何物做成,但绝非平常之物。

赶车的尚且如此,内坐的自然也是非富即贵。

二巨牛黑左黄右,昂首挺胸、步调一致,踩一脚下去就是一个大坑,大地也要颤抖,路人见了,也知道里面坐的不是平常之辈,纷纷避让叩拜。

哒哒的蹄声,轰隆隆的车声到了城门处,吓得守门的勇士几个踉跄奔去报与将军:“报~,报~,报~,将军,城外来了两头巨牛拉着覆顶车乘,不知里面坐的何许人也,拦是不拦?”

覆顶车乘是王公贵族才能用的,可为何要用牛拉车,这不是自降身份吗。

近年来镐京处在多事之秋,眼下又生出这等怪事,他也不敢大意,披甲挂剑整理着装:“随我出去看看。”

在城楼下见了,心底更加疑惑,琉璃乃是极其珍贵之物,王宫之内也不多见,君王得了一个琉璃盏还要高兴的大宴群臣,可这辆车竟用它来做盖子。

他虽只是个守城的将军,却也跟三山五岳的修炼仙家有缘见过几次,认得出来,车上坐的不是凡间之人。

慌慌张张下了城楼,拦在车驾之前,拱手作揖恭请道:“不知是哪方仙家云游至此,在下镐京守城将军,斗胆请问所为何事。”

第四十一章酒楼学耍横,若木思报恩

恭恭敬敬的退在一边,挥手斥退众军士:“小人失礼,大仙请入城。”

车乘进了镐京,在城中最大的酒楼前停了下来,车上下来三个人,正是若木、囚焰、羽舞三人。

那日见了若木的人,都已经收拾打点离开了镐京,新来的老板不认识他,只知来者不是平常之人,亲自迎接上来:“三位仙道光临,我处蓬荜生辉,不知要什么吃的喝的?”

有了上次跟哪吒吃饭的经验,羽舞毫不客气的在最好的位置坐下来,扔一袋钱给店家:“有好吃好喝的都端上来。”

店家的表情就像上法场一样难看,愣了愣,又问另外两人:“二位仙道,要点什么?”

若木从腰间掏出一粒丹药递给店家:“与我单独一些清酒素菜,她二人有什么就上什么。”

这遭得了仙丹,店家才笑呵呵的去了后堂。

收起自己的钱袋:“你给他的是何仙丹?”

“延年益寿,祛病除灾的普通丹药。”

“那他为什么这么高兴?”羽舞生来就是仙,自然不会知道寿命、健康对人的诱惑。

有时候,跟这些生来就是仙的种族说话真的费劲:“凡人有六十庆典,称作花甲年岁,年越七十者古来稀,八十尚在人世的,可柱杖入朝,见君王亦不拜,九十不死,脱发落毛、初现灵光,可称为耄耋,百岁高寿,可享朝廷供养,称期颐。”

点点头,若有所思的样子:“明白了,就是六十岁为一甲子,周而复始,走了一圈还不死,值得庆祝,能活到七十岁的人,从人族降世就不多,古来稀少,活到八十岁的就更少了,可以受到君王的接见,太老跪不下去,也就免了跪拜,到了九十岁,老的毛都掉光了,阎王已经点名,所以耄耋上面是老,说的是老人的年岁不小了,下面毛、至二字,毛是脱毛落发、死期将至;人到百岁,行将就木,手脚枯麻,行动不便,只能躺在床上等着赡养,期颐就是期望得到赡养.”

听她说完,囚焰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若木目光凛冽看她两一眼,让两人立刻闭嘴不言.

她说的都是对的,错在不应该说出来。

店家端上来素菜清酒,若木自顾吃了起来,也不管另外两个。

见若木不高兴,赶紧转移话题:“你不食荤腥,为何从未听说?”

“我在人间之时曾受二十七物恩惠,发愿永不食其肉、寝其皮,以时间为序,二十七物又分为九阶,故而又叫三九不食。”

两人睁大眼睛看着他,都想知道这二十七种动物是什么。

“主人吃狐狸吗?”囚焰最关心这个问题,他是主人,还真怕有一天不高兴就把她吃了。

咽下口中菜,饮下杯中酒,告诉她说:“一不食龙、凤、凰,我生之日天下剑啸,引来四海八荒的妖精,得此三物相救才能逃出生天,救命之恩何其大,不能不报;二不食牛、犬、龟,幼年逃亡,常伏在一老牛背上,有一日在河边玩耍露了踪迹,相伴多年的爱犬挺身挡刀,我得一乌龟相助才得以脱身,活命之恩如同再造,焉能不报;三不食狐、马、鹤,能与家人相见,多亏此三物相助,感其恩德,视为亲友,不可食之;四不食鼠、蜂、象,大荒之年食不果腹,他们对我一家老小有一饭之恩,如同供养,需保供奉之人;五不食猿猴、螳螂、灵蛇,他们对我有授业之恩,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当尊敬之;六不食孔雀、锦鲤、天鹅,她们都与我有携手之情,最后又都是因我而死,也不能食其同类,七不食赑屃、白蚁、穿山甲,治水之时多亏他们相助,才能事半功倍,乃是同袍之谊;八不食鸿雁、雄鹰、信鸽,他们都曾是我部下信使,不忍食之;九不食麒麟、青鸟、六不像,他们是我曾经的坐骑,也不可食。”

听起来有些牵强,也就前两个还勉强说得过去。

“如此说,三界众生自生身之始,无水不能活,岂非也该对水感恩戴德,无米粮不能活,岂非也该对其俯首谢恩。”羽舞对他说的半信半疑,说了这句充满疑问有略带鄙视的话。

若木理所当然的点头,回答她道:“如你所说,但此中有个弱肉强食之道、主动与被动之别,大地众生,以人为万物灵长,所以人猎食天下万物,我感念他们,是因为他们都是诚心助我,与我就像朋友亲人一般。”

若木说的是人情,可他已经不是人了,在羽舞的认知里,凡是超脱五行的,都是不会有人情。

“三万年前荒古一战,是龙祖黄龙救了天界中仙,是为救命之恩;四海龙王乃司雨龙神,九重天正神职位,与九天诸神共同执掌三界,是为同袍之谊,昆仑丘浴火凤凰曾是盘古大帝最亲近的左右执官,与九天诸神多是故交好友,但九天诸神以龙肝凤髓为食,乐此不彼,可见,超脱五行三界之辈,都不是良善之躯。”

羽舞的语气,有些愤愤不平,她是四海至尊,想着要让自己的族群被摆在餐桌上供人食用,怎么都觉得不甘心。

冷哼一声,不屑说道:“笑话,你怎么敢拿我跟那些肮脏货色相比,我若是与他们一般,何必攻天,只需服了天道,便可享三界至尊之位。”

他没有说错,就他的修为,要做三界之主,要与三清齐肩,谁又挡得住。

但若是如此,他与天界那些神仙又有什么区别,岂不也成了食民供奉,巧取豪夺之辈。

正因如此,他才要堂堂正正的攻天,打败天界众神,改了这神尊人贱的大道规矩;让人去寻找自己的心和归宿,而不是这个诸神恩赐的得失。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经他点拨,羽舞脑海中也跳出四个字来‘万物自由’,只是这天道是先天五道人创造的,凡是天道内的一切都是他们的,万物真的可以自由吗?

第四十二章诸神尚有欲,囚焰归自由

很难,真的惹恼了他们,动动手指重新造一个世界就行了,不用怀疑,天界诸神一定会这么做,因为没人喜欢自己造出来的玩具有独立的思想;有了思想的玩具,一定要毁掉。

生死大矣!要直面死亡不容易。

无奈叹气,问若木:“这天道是先天五道的玩具,他们会拱手相让,任你毁坏?”

她心中所想都已写在脸上,自然瞒不过若木的眼睛:“你无须担心,天道灭了,龙族也不会灭,你们虽在天道之内,却是生在天道之前的神族,存亡与天道无关。”

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他:“既然这样,为什么龙族还是被摆在天界众仙的餐桌上?”

“你们生来就是神,享受了三界中一切正果大道之福,却又能日日歌舞升平、纵情欢乐,试问这三界中还有第二个族群能有这般待遇吗?焉能不让人嫉妒生恨,所以才要食尔等骨肉,以泄愤很。”

此事实在匪夷所思,羽舞脸上的表情很丰富。

两只眼睛紧紧的盯住若木。

咽口水的声音。

“不~不可能吧,天界众仙都是脱落七情六欲的,怎么会有这样的妒心,这样的人,怎么能登上九天,执掌三界!”

“哼,若真是那样,若无口腹之欲,又怎么会有玉液琼浆、龙肝凤髓的流水席,若无安身享受之心,九重天上又怎么会金碧辉煌,再看看这人间的庙宇,人王伏羲、三皇五帝有几处,香火鼎盛的,不也都是九重天上那些自以为清高的神仙。”

“这……,人供奉神,是人的欲望,怎么就能是神的过错呢?”

“可人若是不供奉神,神就会把属于他的一部分抽走,拿给那些供奉神的人,你说这是人的欲望,还是神的欲望?”

羽舞心里大惊,事实确实就像他说的,万物有限,神偏向那些供奉他的人,那么那些不供奉神的人就什么都得不到,运气好的能得到残羹冷炙,运气不好的,就只能饿死路边。

这么说来,确实是神的欲望,只不过他的手段很高明,高明的让人看不出来,以为这就是该有的状态。

“那我们能改了这天道吗?”

“不知道,或许能,也或许不能!”

这个回答绝不是好消息,未知的事情,很可怕。

“那你为什么还要攻天?如果你不能改了天道,那就是说先天五道能杀死你。”

羽舞说的是事实,在此天此道之内,创造天道的人能杀死一切。

但若木无所畏惧,若是因为不知道就放弃了,那他早就死在封魂冢中了:“就因为我不知道,九天诸神也一定不知道,所以才要攻天。”

这种想法,羽舞不太能理解,她生下来就是神,因为拥有的太多,所以也习惯了去避免那些未知的可能。

尝试,有时候就是努力去失败!

有些无奈的耸肩:“难怪你是悟透天道的若木大仙,而我只是接受恩赐的南海小龙。”

说完,夹一颗青菜放进嘴里,眼神飘忽不定,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老板在一旁听得起劲,等他们不说了才想起该上菜的事情,亲自给端上来美味佳肴,又亲自给门外车上的车夫送过去一份。

囚焰夹几片肉吃了,看一眼若木,又继续低下头吃,但眼角的余光,一直看着他的方向。

这个样子让他很不舒服,放下筷子看着她:“想说什么就说。”

若木脸上的表情很正式,吓得她赶紧跪拜请罪:“囚焰知错,剑奴不敢再造次。”

囚焰的样子,一下子让羽舞也懵了,赶紧跟过去跪下,虽然不知道哪里得罪了他,但求饶总是没有错的。

眉头微微皱起,这样的态度转变,才让他知道,虽然这两跟他看似亲友,但在她们心里,他是若木,那个打败了三清四御,即将登上九天的妖精。

坐正身子,冷声道:“起来吧,你并没有错。”

看他一眼,小心翼翼的过去坐在自己的位置:“你真的不生气啊?”

无奈的叹口气:“你什么都没做,也什么都没说,我为什么生气。”

这么说来,羽舞也疑惑了,问囚焰:“刚刚你为什么突然害怕?我以为咱两不经意间犯了什么大错,吓死了。”

坐直身子,颤抖的声音问若木:“主人真的不知道刚刚我想说什么?”在她看来,天下的事情没有什么能逃过若木的眼睛,一句话也不能。

“能,不等于会做,我若是连你半句话都要知道,早就疲于奔命累死了。”若木这么说,是要告诉囚焰,他这个主人,把她当做朋友亲人一样。

听他这么说,囚焰心里的悬石也落了下来。

但羽舞还是不知道囚焰刚刚到底想说什么,以至于被若木看一眼就害怕成这样:“你刚刚想说什么?”

确定若木不会雷霆大怒,也就坦然说了:“难怪你是主人,而我只是奴隶。”

这是接羽舞的那句‘难怪你是悟透天道的若木大仙,而我只是接受恩赐的南海小龙’,觉得她非常默契,竖起大拇指:“我就说我们是姐妹嘛。”

若木看她一眼放下筷箸,剑指沾了酒水,虚空画出符咒来;将符咒打入羽舞体内,收回伏羲剑和、仑净玉瓶和七彩祥云做的衣裳:“你自由了,自今日起不再是我的剑奴,我赠你三百年修为、不死不灭之身,这是北海一战的报酬。”

见身上穿的已经是普通锦缎,知道主人没有开玩笑,囚焰吓得更呛,跪在他旁边连连叩首:“囚焰知错,请主人收回成命。”她只是迎合着羽舞说了这么一句,没想到若木会做出这么惊人的举动。

“你放心吧,你虽断了仙根不能成仙了道,但有我给你的这个身躯,可永享人间富贵,朝代更迭、时局异走都与你无关,你若愿意,也可坐镇一方,做永世的侯王。”若木要的新规是自由,自由就不能强人所难,如果自己都强人所难,还谈什么自由。

第四十三章剑奴归红尘,君王动邪念

但这一下,囚焰就更加慌了,哀牢山得若木仙剑庇佑三百年,也看偷偷看了这个神仙三百年,如今他又赐她化成人形,这一份不只是恩,更是情,连连叩首请求:“主人,囚焰知错,囚焰只是应和羽舞才这么说的,此话并非囚焰心中真实想法。”

“囚焰,你走吧,在哀牢山之时你就想看这人世间的繁华,这遭正好随了心愿。”

羽舞伸手去拉她:“如果你不想在人间,也可以来四海,咱两一起住在天涯不归阁。那里很美的。”

囚焰没有起身,伏在地上哭泣着说:“主人,囚焰在哀牢山有你庇护才能活命,这身皮囊也是你给的,于囚焰来说,你是三界尚存唯一的亲人,囚焰不愿意离开你。”

这么一说,羽舞也在他另一边跪下,没有若木,她还是天涯不归阁中那个被囚禁的小孽龙。

恭恭敬敬的三叩首:“你不要赶她走,我们都是你带来这个世界的,不想离开你。”

左右分身拉起两人,回归之后转身背对两人:“我度化你们之前,你们都想去看人间的繁华,跟在我身边,还怎么去看,都走吧,去找你们梦寐以求了很久的东西。”

见他这么坚决,囚焰再次跪下,不说话,就是使劲磕头。

看样子若木一时不会改变,过去拉起囚焰出去。

走到门外,囚焰再次跪下:“不,我要跟在主人身边。”

把她拉起来:“去车上等他,他还能把你扔出来不成。”

想来也是,自己跟着,他总不能把她扔下来吧。

靠近车乘,被一道金光挡了回来;再次尝试,还是同样的结果。

看样子必定跟若木有关,他不让她们上车。

没办法说动他,就朝赶车的下手:“哥哥,你让我们上车好不好。”羽舞的声音,是祈求。

看她两一眼,摇头道:“我没这个能力,这车子认主,你们跟元帅的联系已经断了,是上不来的。”

现在没有选择了,二人又回去门外跪着等他出来。

城中来了神仙的消息很快传到王宫,得知他们有一辆琉璃顶的车子,周王宫湦的立刻动了欲念,摩拳擦掌:“若把这神仙的车驾拿来送给爱妃,他定能高兴。”

随侍的太史官吓得掉了笔简,跪拜谏言:“大王不可,此仙能乘坐两头神牛拉的琉璃覆顶大车,其位必定不低,应请入王宫,排宴结交,才能得到庇佑,保我主江山。”

“就依你说的吧,另备好两车奇珍异宝,调集五千禁卫军宫廷戒严,筵席之上我向他讨要车乘,若是给了,就送两车奇珍异宝给他,塑身供奉,若是不给,就休要怪本王用强了。”

内侍官不敢答应,就不应声,跪着不起来。

没有得到回应,怒声大吼:“都聋了吗,难不成这诺大的王宫,还什么事都要本王去动手。”一甩袖子走了,这件事他们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

两个内侍官大眼瞪小眼,又看着太史令问:“你是史官,此等异事依照旧例当如何?”

太史令摇头:“无例可循,自伏羲不做人王之后人就在神之下,西域本是人间繁华之地,因不尊重神,成了荒芜沙漠,蚩尤部落本是九州最强的部落,因不供奉神,神就帮助炎黄讨伐他,夏桀贪欢,享用了供奉给神的东西,神就派出成汤取代他,商纣好色,轻薄女娲,神就派九尾妖狐占用妲己身躯,毁了他的国。”

这么说来,若是宫湦夺了这辆车,周朝的命运,也就到头了。

他们是侍官,也有责任保主兴国,决不能让这件事发生,问太史令:“你通读史册,难道就没有解决之法?”

太史令想了想,与二人说道:“唯有将此事告知上殿诸公,你我侍官,无能为力。”

二人业也无办法,就起身往外去了。

方才出了大门,就被内饰总管拦下来:“要去哪啊,大王叫你们筹备宴会,还不快去,想被砍头吗?”

这家伙是阿谀奉承的小人,深得宫湦喜爱,有他在,二人出不去王宫。

看一眼太史令,匆匆去了膳房。

内侍总管进来,冷哼一声阴阳怪气的讽刺太史令:“有些写书的呢,就是不知道察言观色,偏要管政治的事情,真是嫌脖子太长。”

太史令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尘,坐回去自己的位置上,懒懒的声音:“王宫怎么会有狗叫,难怪最近风气坏了。”

他气得红了老脸,指着太史令:“你……,你这墨黑的脏货,本官非要向大王参你一本。”

太史令拿起那卷坏了的竹简:“可惜了,就送给那些上不得殿堂、递不出折子的下流人用去吧。”顺手就朝着那内侍总管扔了过去,给他头上砸了一个大包。

“哎呦~”

捂住头,就去拔架上宝剑。

太史令拍案而起,怒声吼道:“大胆,你这下流脏货,胆敢欺君罔上,莫不是想越俎代庖做了君王吗?”

又被戳在痛处,哪里还管得了许多,举起宝剑就砍了过来。

太史令也不是吃素的,躲过宝剑,将他一脚踢在地上,叫来宫廷卫士将他绑了,押在宫湦跟前:“禀奏大王,内侍总管擅入正殿,又要拿王剑斩杀下官,犯了枉顾宗法、蓄意谋杀大员未遂之罪,请大王下旨处斩。”

王室宗法,内侍官员无君王召见不得上殿,而他又拿了王剑要杀朝廷官员,是死罪。

他吓得不轻,慌慌张张的措辞解释:“大王容禀,小人是去催促宴会之事,遭了太史令羞辱,才会犯了这等糊涂事。”但这慌慌张张的态度,却更显得做贼心虚。

他有他的说辞,太史令也有自己的理由,一定要将他赶出宫殿才算罢休,义正言辞说道:“禀大王,这也只能免了蓄意谋杀之罪,请治他欺君罔上、越俎代庖之罪。”

本不是什么大事,但太史令有心为难,他也逃不了。

铁证如山,若是放了他,明日就会有几百分奏折说这件事。

第四十四章宫廷生血案,大仙赴皇城

宫湦顾念旧情不愿处死他,却也不能继续留他在身边:“念你侍奉本王有功,免了死罪,杖责一百押在大牢,三年之后废为庶人,永不得入京。”

他吓得连连叩拜请求:“大王恕罪,不要赶走小人,小人愿意留在你身边,鞍前马后侍奉。”自己比谁都清楚,这些年坏事做尽,一旦没了周王这棵大树给他遮阴,走不出镐京就会被打死。

实在不想再看到听到这些烦心的东西,挥手让御林军把他拖了下去。

这些人平时没少受他的气,动起手来也一点不客气。

行刑之处,赶紧拿出钱币贿赂:“几个兄弟,看在同袍之谊,意思意思就好。”

五仕长收了钱币分给其余的人:“再给你加一条贿赂罪,赃物充公,兄弟们,别客气,有多大气就使多大劲。”

拿着棒子的两个呸了点口水在手上,摩拳擦掌:“老子的气,比力气大多了。”

狠狠一棍子下去。

“啊~!”

咔嚓。

棍子断了。

五仕长拦下另一人:“这棍子年代太久,朽了,不经用,换金棍来。”

看样子这是非要打死他不可,连忙求饶:“五仕长,我求求你放了我,我把我所有的钱都给你。”

几个人看着彼此,逗笑了:“你一个内侍官总管,能有几个钱。”

听着有戏,立刻献媚说道:“这些年大王赏的,还有我偷偷拿的金银珠宝玉器之物,足有几大车,只要你放了我,我全部都给你。”

早知道他的财富不少,但没想到有这么多,这样的不义之财,不要白不要:“说,都放在哪儿。”

以为五仕长答应了放他,就告诉了他:“南街有一座很大的无名院宅,都在里面。”

知道了藏匿地点,他就没用了,拿根布条跟他封了嘴:“兄弟们,别客气,完了事咱们一起去取财宝。”

没想到他会来这么一着,呜呜的挣扎着。

换了金棍,几棍子下去,就一命呜呼了;他虽然死了,可一百棍杖责不能免,任就打完。

也不禀告周王,就把他拖了扔给牢房里专管死尸的差使,递给他几枚刀币:“秘密处理。”

这样的事情见怪不怪,本来也是本职工作,还有钱拿,那就悄悄的给他处理了;反正就算不拿钱,最后也是他们处理,至于正义公理什么的,跟他们没有关系。

十几名御林军来了酒楼,见到羽舞囚焰跪在酒楼外面,以为也是来请神仙的,告诉她们:“周王要请神仙,你二人哪来的就回哪儿去。”

二人都不看他一眼,就这么跪着。

他也不理二人,进去酒楼,一眼就锁定若木,过去抱拳行礼:“大仙,周王宫殿排宴,请你赏脸前去。”

“转告周王,在下途经此地无心多留,黄昏便会离去,不劳费心了。”

一般入了城的神仙,是不会拒绝主人邀请的,何况是人间帝王至尊,而他竟然拒绝了,可见此仙来头不小;必是九重天凌霄殿上的。

有了这个猜测,也不敢造次,退了出去。

宫湦得到回禀,勃然大怒:“本王养你们这群废物有何用,再去请,请不来,你们也不必回来了。”

那御林军将军好不冤枉,诺诺的退了出去,带上百余御林军又去了酒楼。

见他又来,还带了这么多人,若木不悦道:“怎么,我若不去,将军要用强吗?”

御林军将军跪拜叩首:“小人不敢,只是我王有令,大仙若不愿去,我这一百兄弟都将成为刀下亡魂;所以我把他们都带来了,请不动大仙,我等自刎于此。”

说话间,已经拔出剑来架在脖子上。

那百余名御林军见了,也都把剑架在脖子上。

看这将军一身正气,必是造福百姓之人,也就不想让他做了枉死鬼,站起身来:“好,就随你去。”

出来酒楼,囚焰、羽舞起身叫道:“主人。”

没有理会她两,自己上了车子:“去王宫。”

囚焰连忙起身跟在车后,看来是铁了心不走。

羽舞把她拉回来:“跟我回龙宫吧,他不会要你的了。”

及其委屈难过,强忍住不哭,摇摇头又坚定的追了上去。

羽舞也不想回龙宫,她说让囚焰跟她会龙宫,只是觉得若木不会再收下她们,而如果有囚焰陪着她,那就去哪儿都不是一个人了。

现在,囚焰一定要跟在若木身边,她也不能走,追了上去。

见她追上来,囚焰告诉她说:“你回去吧,我要跟主人在一起,他不要我我也要跟着。”

车夫停了下来,对着里面说:“元帅,让她两上来吧,我都看不下去了。”

“嗯。”

他才回答了,囚焰身上又穿上了那件七彩祥云做的衣裳,净玉瓶也挂在了腰上。

跪拜谢恩。

囚焰上车了,羽舞却又被金光挡了回来。

正要发问,就听见若木的声音:“羽舞,你是四海至尊,不应该跟着我。”

“咱两也算是朋友了吧,结伴游三界行不行啊,让我上车。”羽舞在外面叫喊。

若木皱了皱眉,羽舞跟囚焰不同,她是四海至尊,跟在他身边未必是好事,不能让她上车,让车夫走。

看到车子又动了,羽舞很生气,拦在前面吼一声,巨牛就不敢动了。

龙是万兽至尊,天下的动物都要听她的命令。但她失算了,车上坐的是若木,情况就不同了,大手一挥就将她扔开。

从地上爬起来,又跑到车子前面,也不使用法术,大声喊道:“你有本事就让这两家伙踩我。”

不用法术,身上也没有龙气,巨牛就不会怕她,车夫担忧的向里面看一眼,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就把车子赶过去。

没想到真的会过来,羽舞闭上眼睛大叫,但就是不让。

叫了好半天没有被踩,才眯开眼睛看。

眼入眼帘的是囚焰,她正捂住嘴笑。

原来她已经在车里,刚刚让车子压过去不过是若木吓她的。

也不在意,过去跟囚焰旁边坐下,摸摸肚子:“王宫应该有很多好吃的吧,听说人间帝王的膳食,比天界玉皇帝君吃的都好,主人,我可以跟你入席吗?”

第四十五章千古黄龙位,君王媚上仙

“羽舞,你有黄龙脊附体,是八千年金身应龙,四海的守护神,黄龙是不称臣不俯首的,三界之中没人能做你的主人,就算先天五道人在此,你也可以平起平坐。”

毫不在意这件事,双手杵着下巴:“我要跟囚焰一起,她是我唯一的朋友,她叫你主人,我也就叫你主人。”

看囚焰,告诉她:“你若想走,随时可以。”

以为若木又要赶她走,赶紧跪下:“囚焰不愿走,永远跟在主人身边,生死与共。”

“起来吧。”

羽舞还想说什么,囚焰拦住她:“别说话,会连累我的。”

无奈,只能闭嘴。

王城外面,有一老叟拦了前路,御林军将军抱拳行礼:“太宰大人,大王在宫廷排宴招待大仙,你为何拦住去路。”

此人正是周王宫湦座下第一人,九州太宰季徇立。

两只眼睛盯着车乘,轻轻挥手让御林军将军退在一旁,径直过来若木车驾之前拱手作揖道:“人间炼气士周王侍官九州太宰季徇立参拜大仙,斗胆请问大仙自何处来。”

囚焰从里面出来,拱手还礼:“道友,有礼了,我家主人遨游三界,不言来路,也不问归路。”

季徇立得名师指点,也练就了一些本领,认得出这姑娘乃是千年狐妖,想来里面坐的,也不是什么大仙。

没有了方才的敬重,冷哼一声:“好一个不言来路也不问归路,只怕姑娘的躯体,进不得王宫。”

语罢,袖中出来一柄桃木剑挂在王宫大门之上。

此剑乃是四百年前元始天尊赐给扶周灭纣的姜子牙的,寻常妖精近不得百尺之内。

囚焰有伏羲剑,虽不惧它,却也无能将它毁了,又看不惯这季徇立仗势欺人,就下来车驾,大大方方的进了王宫。

神剑不伤她,她就不是妖精,赶紧上前请罪:“大仙恕罪,在下修为尚浅,能识得大仙本体,却看不出大仙根基。”方才的气还没有消,冷哼一声不理他。

“大胆桃木,还不下来,莫不是要我家主人从你脚下走过。”

赶车的吼了这么一句,桃木剑应声掉到地上。

这一遭,季徇立也知道车上坐的绝非平常仙家,必是九天上的大仙。

得罪不起,赶紧过去捡起桃木剑让路。

但桃木剑似乎已经不是他的兵器,沉重无比,使尽浑身系数也拿不起来。

车乘已经过来,赶紧退在一旁,眼睁睁看着巨牛一脚踩断了它。

车乘经过他身边的时候,车里飞出来一柄宝剑插在跟前。

“季徇立,念你也是正直汉子,本尊赐你一柄仙剑,修得成,位列仙班,修不成,也能做人间侯王。”

这声音不大不小,听在耳朵里刚刚可以清楚明白。

连忙跪拜谢恩:“多谢大仙成全,敢问大仙尊号。”

“你我并无缘分,不知道的好。”

车驾已经入了王宫,季徇立伸手去拿仙剑,方才触碰,就有一股力量控制了他,带他远远的飞到城外十余里处才停了下来。

他明白,这是那个大仙不愿意见到他,才把他送到这处来的。

仙剑拿在手里,慢慢悠悠的往城里走,必须把时间消磨到明日,等仙家走了他才能进城。

若木三人进了后宫,周王宫湦亲自率领千余宫人跪拜迎接。

从车上下来,亲手把他扶了起来:“周王何须多礼,我不过是游方的散仙,岂能受你这般大礼。”

周王也是知道规矩的,若非为了爱妻,绝不敢犯下这等大逆不道之事,他要车乘,但对仙家的尊敬和礼仪决不能少;定下这先礼后兵之计,也实属无奈之举。

“大仙游走四方,普渡化民,功德无量,受得起,受得起。”

一国之君也学着拍马屁来,真是国之大不幸!

请若木四人入席,端起酒杯道:“大仙自远方来,圣驾降临镐京,乃我百姓之大幸,这第一杯酒,本王代天下黎民谢你。”

你一言我一句,筵席才开,菜肴还未进半点,酒就已经各自喝了一坛,修为最低的羽舞已经微醺,只感觉胃里翻江倒海。

恶心一阵,忙起来离席去吐了。

见羽舞已经喝醉,周王觉得差不多了,就露了真相:“大仙,小王有个不情之请,还请你慈悲成全。”

早知道不是吃饭这么简单的,故意不去测算,因为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周王有话请说,但凡本尊能做到的,绝不推辞。”

从帝位上下来,端起酒杯到了若木跟前:“我那宫人不喜形色,羞于笑容,想借大仙所乘车驾博得红颜一笑,若能相赠,我愿为你铸造金身,命九州供奉。”

车夫拍案而起,若木拦住他,让他坐下,哈哈的笑两声:“我当何事呢,周王开了口,一架车乘何足道哉,拿去,拿去。”

这驾车就算放在东海也是不可多得的宝物,若木就这么送给了周王,羽舞都觉得不舍,真应该跟若木开口,让他送给自己的。

周王顺了心,当即命人找来工匠画师,要为若木塑造九尺金身,供奉王宫之内;画千副画像,送去诸侯国,命九州万民供奉。

这边安排妥当,又迫不及待把王后接过来。

褒姒来了筵席之上,也不去看那车驾,径直过来若木跟前,俯首跪拜:“小女子恳请大仙度化,脱了这一世疾苦。”

若木看她一眼,点点头:“你在人间的祸福都已清了,不久就会脱了苦海,去往何处,就看你的福缘了。”

她五体投地谢恩,起身后盯着车驾露出盈盈笑容。

这样的笑容,入宫八年从未有人见过。

宫湦大喜,连忙命人将车驾赶过来给王后乘坐。

车夫方才到了巨牛跟前,就被一声牛叫吓得失了魂魄,七窍流血而死。

又命御林军将军亲自赶车,虽上了车驾,却不能控制巨牛,鞭打呵斥,就是纹丝不动。

向若木请教:“大仙,这是何故?”

“此二神牛出自南蛮,享年六百余岁,仙籍有名,上天入地无所不能,因我有恩于它才报效我,要为尔等凡夫俗子拉车断不可能。”

第四十六章驱神赶车架,累牵申国公

原来如此,这倒不难,立刻命人换凡间马匹拉车。

将神车架在六匹骏马身上,挥鞭催马却拉它不动,六匹骏马都累的吐血,神车却纹丝不动,宫湦只得又跟若木求教:“大仙,这又是何故,六匹骏马竟不能拉动此车。”

“此车在天上重三千六百斤,落地累增二十倍,重七万两千斤,非是凡力能驱动的,还是将它架在神牛身上吧。”

听了若木说的,别无他法,又让人给巨牛套上。

“大仙,这两头神牛奉你为主,必定受你的驱使,可否开个口,让它服了软。”

想让位列仙班的神牛给他拉车,他可真敢开口!

“非我不愿成全于你,只是驱赶它需用南蛮鳄皮鞭,你宫中若能有人拿得起来,自然能驱它劳役。”

这些都是神物,动辄有百斤重量,凡间的人拿不动的,还是恳求若木:“大仙既有成人之美,不如车夫也送给我,如此可成。”

真是得寸进尺,竟敢让神仙给他赶车!

“大胆宫湦,本尊念你人间帝王,你竟敢不知廉耻得寸进尺。”

撕破了脸,也懒得跟他客气:“大仙若不同意,可不易离开。”

说话间,就招呼了五千卫士,布下天罗地网,这是专门对付仙家的阵法。

若木不屑一笑,起身去了车上。

另外三人也跟了过去,完全无视这些凡夫俗子。

车夫挥了挥鞭子,两头神牛就向宫湦冲过来。

连忙倒向旁边,在地上打了两个滚才没被踩死。

两头神牛拉车飞升,离开了王宫。

看着若木去的方向,宫湦拔出宝剑斩了身边六七个人:“废物,还不查明去了何处。”

十余名御林军骑马追了过去,却没有见到任何身影,可若是如此回答,必遭沙头之祸,商议了,回禀周王:“启禀大王,去的是申国方向。”

申国是前王后故土,申王后无端被废,申国国君对他就心存不满,这遭若是得了神仙相助,必定前来讨伐。

所谓‘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立即下令:“派使者去见申国公,命他拿了此仙押来镐京,点兵三十万,若他胆敢不从,本王亲征申国。”

宫湦正在气头上,左右也不敢劝谏,唱了个大诺退下,连夜将此事禀告个三公、太宰及朝中大臣。

太宰季徇立在第二天早上才回到镐京,得知宫湦竟然干出这样的荒唐事,脚都吓软了,立即让人通知三公及文武百宫上朝面君。

王宫正殿,太宰问道:“臣闻大王点兵封将,要去征讨申国,不知是否讹传?”

看来他们都已经知道了,也就懒得隐瞒:“正是,此事本王意决,诸公不必再议。”

“敢问大王,申国犯了何罪?”

对这个季徇立实在不怎么喜欢,若不是因为他是先王留下的监国大臣,手里有免死圣旨,早就斩了他。

瞪他一眼,冷冷的回答:“不朝君王、不尊圣旨,那一条不够他死几回的。”

这样的强词夺理,让季徇立的老脸也挂不住,略带呵斥的声音:“申后被废之时大王曾许申国三代不朝,百年不贡,何来不朝之罪?大王要申国国君拿了神仙押来,此等强人所难之事,让他如何遵旨?”

这个老东西丝毫不给他面子,拍案而起:“季徇立,好大胆子,竟敢殿上辱君,本王念你监国有功,可你不要倚老卖老、得寸进尺。”

“大王…….”

“不必多言。”

三公、太宰、六卿、百官齐齐跪拜谏言:“大王三思。”

宫湦大怒,大声吼道:“殿前御林军听令,胆敢再有阻止本王者,不论何人,拖出午门斩首、悬尸。”

拂袖而去。

百官不知该如何,就这么跪着。

季徇立转过身来:“长史,速将此事报与郑、齐、鲁、燕、晋、魏、纪、吕、陈、杞、越、卫、宋、赵、楚、梁十六位诸侯国国公及四方伯候,让他们入京面君,阻止大王出兵,其余诸公各司本职,小心应对。”

宫湦回宫,见褒姒在院中眺望,那方向正是若木离去的方向,更加肯定了她对车驾的喜爱,也怨恨若木的小气,身为大仙,竟舍不得一架车乘。

叫来左右:“去申国的差使回来,立即向我回禀。”

申国国君见了差使,得知要他拿了神仙押解入京,勃然大怒,且不说那神仙压根没有到申国来,就算到了,也该是好迎好送,哪敢妄动这等心思。

将圣旨砸在地上,痛打了侍官一顿,将来人尽数押解在大牢,才与大臣们商量对策。

申国有一谋士,乃是宣王侄儿,郑国公之子,名掘突,此人素有奇才,在各诸侯国名气不小,他向申国公谏言道:“眼下周君率大军来,你我之力不能抵挡,需联合北方野蛮之族,趁镐京空虚掘其后方,使其前后不能相顾,方能取胜。”

虽不愿与北方犬戎为友,但事关申国性命,也不敢意气用事,就采纳了掘突之言,派使者前去联络。

宫湦等了十余日不见使者回禀,却传来申国公造反的消息。大怒道:“此田舍匹夫,累受君恩不思报,反要篡国,若不将他碎尸万段,本王何以令九州臣服。”

天下诸侯不满已久,战事一开,造反的就不只是申国,太师、太保、太常三公谏言道:“大王且慢,申国叛乱实乃神仙之事引起,不如下道圣旨,言明此事不再追究,也免了战祸。”

宫湦当然不同意,他根本不在意申国叛乱,他在意的是那辆车乘,要拿来让王后开心的。

担心晚了神仙去往别处,怒气冲冲大吼道:“今日是申国,明日又是哪个国家,若不惩戒,我这九州之主就要成了人人踩踏的下等奴隶。”

平定叛乱本就是合情合理,殿上诸公也不敢劝谏。

在镐京扫了兴,若木四人一路回了北海。

方才进了龙宫,青龙就上来禀告:“元帅,有信使来报,西方孔雀归去之后,西方如来佛就表明了态度,站在天界一方,点兵封将,要来戒魔关,大有与我等决死之势。”

第四十八章西天表态度,焰舞战杨戬

意料之中的事情,没有惊讶,淡定的过去宝座上坐下来:“幽冥界表态了吗?”

“阴间天子尚未表态,对鸿蒙归元大帝之事也是装聋作哑。”

“嗯,这是他的态度,不管他,西方天那边也不必放很多精力,该干什么的,还干什么。”

若木完全不把这些所谓的神仙放在眼里,让青龙颇有好奇,很期待在戒魔关见到他的实力。

这边才说了,戒魔关前就来了一个秃头的使者,身上只着一个披褂,袒胸露乳,长得肥肥胖胖、白白净净的,一副憨态。

到了戒魔关前,右手单掌挂珠,左手拈花指放在腹部,道了个‘阿弥陀佛’对着里面喊道:“贫僧自西方来,烦请通报玉皇帝君,乞求见面。”

杨戬接到奏报上城楼观看,认得此人乃是西方天未来佛弥勒佛祖,打开城门亲自迎了出来,抱拳行礼:“佛祖,此时来此不知所为何事?”

弥勒佛微微低头:“阿弥陀佛,杨施主,贫僧有礼,是为若木而来,戒魔关乃是先天道人陆压大圣所创,我辈尚在,岂能任由妖孽横行,我佛如来已点兵三十万,并知会灵山的佛祖、菩萨、罗汉等前来。”

既然是朋友,就该把酒言欢:“多谢,佛祖请入戒魔关。”

还未进城,又听得身后有人叫道:“佛祖,可否等我同行。”

转身见了,行个礼道:“阿弥陀佛,是南海观世音菩萨来了,幸能同行,幸能同行。”

观音还了礼:“佛祖折煞我了,你是西方天三佛之一,贫僧何德何能。”

客气一番,就跟随杨戬入了戒魔关。

戒魔关行宫大殿,玉皇大帝及天界众神都已到齐,弥勒佛笑呵呵的进来,合十作揖:“贫僧西方天弥勒佛参拜玉皇帝君。”

“贫僧西方天观音参拜玉皇帝君。”

玉皇帝君轻轻抬手:“佛祖、菩萨免礼,值此危要时刻西方天还愿出手相助,我天界众仙感激不尽。”

弥勒佛递上羊皮卷:“玉皇帝君客气了,劫难当前,诸神共度,我佛如来将于三日后抵达,带来两百金身佛、六百菩萨、八百罗汉、三十万兵甲,都归玉皇帝君调遣。”

玉皇大帝把羊皮卷递给李天王:“李天王,你是三军统帅,就交由你统一调度。”

接过羊皮卷拿在手里,转身看着观世音菩萨:“菩萨,我日前遣使你处要我儿木吒,为何不见同来?”

转过身来,轻轻鞠躬,笑盈盈的说:“李天王无需担心,那日使者到了珞珈山,贫僧料想即传木吒,必也会传金吒,就让他随同使者去了文殊广法天尊处,要他兄弟同行,也好有个照应,二人才走,佛祖旨意也到了珞珈山,贫僧只身前来,先一步到了。”

听他说了,安心不少,哪吒已经遇难,如果再走一个,他真的撑不住。

过了三日。

如来佛到了戒魔关前,玉皇大帝身着甲胄亲自迎接出来。

二人虽在神职上平起平坐,但玉皇帝君是三界之主,在名分上就要高一阶,如来佛单手行礼:“贫僧参拜玉皇帝君,幸甚亲迎,感激不尽。”

抱拳行礼:“佛祖客气了,请入戒魔关,行宫已备薄酒粗菜。”

行宫内,诸神入座。

各方通了礼数,如来佛祖才开口道:“来时绕路去了北海,见东方神主青龙正在演兵,那些个水族兵甲,一个个杀气冲天,虽是脱了肉体凡胎,却不见半点仙家之气,又闻说他凭借这些个兵将,打败了一百二十妖王三百万兵,实不敢信,诸位仙家,不知有谁知道其中缘故?”

四海与一百二十妖王一战,天界报信的被若木拦截了,他们还没有收到消息,都是一脸懵逼的状态。

李天王眉头紧皱,这样的事情未收到奏报,他这个兵马大元帅实在心慌,问如来佛:“怪事,此等大事我处怎会未接到通报,佛祖是听何人说的?”他心存侥幸,青龙已经投在若木帐下,如果说青龙打败了一百二十妖王,那么哪吒就可能没死。

诸神都沉默不语,如来也只是道听途说,不敢肯定。

“此事蹊跷,待末将亲去查明。”杨戬也很疑惑,回来的差使只说了若木将哪吒送给一百二十妖王祭旗,并没有看见他们斩杀了哪吒。如果中间有什么变故,那说不定哪吒还活着。

如果哪吒还活着,他这个做师兄的一定要将他带回来。

如来佛自怀中取出来一朵圣莲:“杨戬,此去困难不小,我这处有一朵圣莲,关键时候能用得上。”

在座诸神,以如来修为最高,他既然出手了,其余的仙家也都收起自己将要拿出来的法宝。

杨戬接过圣莲藏在袖中,就离开了戒魔关径直往北海去。

到了北海上空已是亥时过半,见不到一兵一卒,那十万水族和若木的一万兵甲,都在帐篷里呼呼大睡呢。

使了个隐身术,借水遁走不易被发觉的路入北海龙宫监牢。

哪吒是重犯,径直去了最下面一层,果真见到了哪吒被五花大绑吊在里面。

想要进去,却被一道强大的力量拦住,牢门上有若木的封印,他不能靠近。

拿出如来佛祖给的圣莲,借助圣莲的力量才破了封印。

打开锁进去,才伸手碰到铁链,那些链子就哗哗的动了起来,来不及反应就锁在了他的身上,原先被捆绑的人嘻嘻的笑着:“能骗过天眼杨戬,可见我变得真的很像。”

“杨戬,故意放你进来,就是要领教你天界第一战神的本领。”羽舞在外面,弓如满月瞄准了他的喉咙。

被锁着的哪吒是囚焰变的,她拍拍杨戬身上的铁链告诉羽舞:“放心吧,他逃不了,这铁链是主人为他准备的,法力已经被禁锢了。”

羽舞把弓再拉一点,到了极限,微微侧一下:“不行,我要先穿了他的琵琶骨。”

囚焰举起双手:“让我先出来,你会伤到我的。”

羽舞的箭离弦而去,在就要射到杨戬的时候那朵金莲飞出来拦住了,同时解开杨戬身上的锁链。

第四十九章布阵困杨戬,戏耍大罗仙

囚焰大惊,看羽舞一眼:“你惹祸了。”

随即宝剑出鞘,拦在门外不让他出来。

杨戬得了自由,三尖两刃刀握在手上,打量一下门外二人,冷哼一声:“就凭你们两个妖精,也想拦住本尊。”

二人看一眼彼此,回答杨戬:“我觉得能。”

若木也不知道在不在北海,要是跟若木相遇,他都不够看的。

多呆一分钟就多一分危险,也不敢再跟她打嘴仗浪费时间,三尖两刃刀直直的插了过去。

囚焰也不惧他,用宝剑正面挡开。

杨戬是天界第一战神,囚焰与他交手,断然要落败,她两可是在若木面前立了军令状的,也不敢玩耍,把手里的千机弓变一下,成了红缨枪拿在手里过去助阵。

以一敌二,明显感觉力不从心,轻视了这两妖精,只能用如来佛祖的圣莲对付她们。

见到他拿出圣莲,囚焰大叫:“羽舞快退。”

喊话间,自己先退出监牢之外。

虽然刚刚羽舞也见识了这朵莲花力量很强,但具体多强不知道,故而没有听囚焰的,反而是挥动红缨枪攻了上去。

但再次交手,她就后悔了,圣莲的力量太强,她完全不能施展法术。

惊叹一句‘大事不妙’,囚焰赶紧拿出昆仑净玉瓶对付杨戬。

杨戬也认识这东西,不敢硬碰,借助圣莲的力量施展八九玄功遁走。

羽舞的火尖枪在杨戬刚刚站的地方戳了戳:“完了,让这煞神逃走了。”

有军令状在身,这事可不是开玩笑的,催促她:“快想想出海有什么必经之路,去追啊,不然咱两要被当众打板子的。”

红缨枪又变回弓来:“出海当然是海上,快走。”带着囚焰径直出了北海,拦在北海上空,不论他怎么逃走,只要离开北海就会被两人发现。

先一步到了必经之路,忙活之后又等了有半个小时,才看到杨戬从北海出来。

羽舞嘲笑他:“天界第一战神二郎显圣真君怎么就只会遁逃,而且脚程还这么慢。”

腾云升天,与他齐平的位置:“妖精,以二敌一算什么本事,可有胆量与我分出高低。”

“那朵奇怪的金莲也不是你的东西吧,你用它胜了我两,又算什么本事。”

杨戬有信心打败她,就收了圣莲:“我便不用这莲花,与你分出胜负来。”

羽舞张弓搭箭又放弃了:“我才不上你的当,要是我跟你交手,冷不防你用了莲花,将我捉住,岂不有冤不能伸。”

杨戬冷哼一声:“我堂堂天庭第一战神,戒魔关守城先锋,岂能用这等下三滥手段。”

完全不相信的样子:“那你把金莲扔了,我就信你。”

若不与这妖精分出胜负,也没脸回戒魔关,想来此地不是北海龙宫,就算没有生圣莲也能遁走,就取出圣莲放归,让他自己去寻找主人。

见杨戬真的弃了护身符,羽舞哈哈大笑,讽刺他说道:“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蠢的神仙。”说罢,张弓搭箭三箭齐发。

杨戬嘴角邪魅一笑,挥动三尖两刃刀很轻松的挡开,那三支箭却不落下,而是将他围了起来。

这下杨戬才看清了,在他站的地方,有个什么阵法将他困住,而这三支箭就是阵法启动的引子;原来羽舞骗他弃了圣莲,就是为了将他所在阵里;虽然明白过来,但已经晚了。

挣扎几下,却被禁锢的更牢,只得停止不动,对羽舞大喊:“施用阴谋诡计算什么英雄,难道若木手下的都是你这般卑鄙小人。”

羽舞哈哈大笑,毫不在意的告诉他:“随你怎么说,反正我本来也不觉得自己是英雄,不过呢今天你应该学会一件事,那就是‘兵者,诡道也’,我骗了你,你甘愿上当,这不是说我是小人,而是你太笨。”

若论口舌逞强,他断然不是羽舞的对手。

看她两的样子,激将法是没有用的,只得安静下来,平平静静的说:“即已被俘,无话可说,只想请你们告知,我兄弟哪吒死了还是活着?”这是他来北海的目的,既然被擒住,总得知道哪吒是死是活。

羽舞探口气,略有惋惜的样子,告诉杨戬说:“你来晚了,他死了,给一百二十妖王祭旗了。”

听她亲口所说,杨戬悲从中来,不禁流下眼泪,哽咽道:“他尸骨在何处,可否将我兄弟葬在一起。”

羽舞有心要捉弄他,做个萌萌的动作表情:“你们想要合葬啊,恐怕不行,他已经被一百二十妖王吃了,但是听他们说你的肉不好吃,应该不愿意吃你。”

“啊~!我可伶的兄弟,你枉死也就罢了,还要被那些妖精分食,悲哉,悲哉。”杨戬怒声狂吼,使劲的挣扎着。

但这个阵法就是为他准备的,怎么能挣脱。

“杨师兄莫要信了这妖精,听佛母孔雀说她们根本杀不死哪吒兄弟。”

南方飘来两个神仙,左边的身着赤金战甲,裹一个白色披风,手里一根三四寸的棍子,上面挂了三个奇怪的铁环;右边的做个童子打扮,着一身素袍锦纱,背负吴钩双剑。

杨戬见了,也不再挣扎,盯住二仙:“金吒木吒两个兄弟小心,这两妖精邪魅得紧。”

二人过来与囚焰羽舞只三五米的距离,金吒手上的棍子长了三四仗长,三个铁环发出奇怪的声音,指着她两呵斥道:“妖精,若是识趣的,快快放了我杨师兄,可免你一死。”

这两神仙的修为明显没有杨戬的强,一对一完全不是问题,都懒得理他。

见两妖精不把他们放在眼里,木吒拔出吴钩双剑:“孽障,休要枉送性命。”

听到‘孽障’两个字,羽舞的怒火一下窜起来。

囚焰离她远一点,指着木吒大吼:“畜生,你敢再重复一遍吗。”

他是菩萨坐下第一护教,怎能被一个妖精叫畜生:“孽畜,看本尊法宝。”

说着就扔出一根捆仙绳来。

羽舞化出原形,一口吞了他的捆仙绳,张开血盆大口又要去吞了两人。

第五十章文殊伸援手,杨戬得脱身

一口落空,对面又多了个神仙,就是他及时拉走了两个人;与羽舞距离十余丈的位置,训斥二人:“此八千年应龙,你二人便是再多上几个,也不够它吃的。”

刚到的这个修为很高,明显的压制了羽舞。

化回人形,对着他问道:“哪里来的,管我这遭闲事。”

见她这般无礼,金吒上前呵斥:“休得无礼,此乃我师傅文殊广法天尊,玉清元始天尊妙无上帝门下金仙。”

原来来的是阐教十二金仙第七位文殊广法天尊,难怪会被他压制住。

但羽舞可不怕他,若木说了,就算先天五道人来了,她也可以平起平坐。

将千机弓拿在手上,对他吼道:“文殊广法天尊,不认识我吗,还不跪拜请安。”

“认得,认得,黄龙脊认同主人,八千年金身应龙,四海之中该是以你最大,你见天与天同大,见地与地同大,见我,也只与我一般大,拜不得,拜不得。”

有点尴尬,这些她都不知道,以为可以和先天五道齐肩,那么就在众仙之上。

“既然与你一般大,还不让你徒弟见了长辈。”

二人正要发怒,文殊广法天尊拦住他们:“拜不得,拜不得,你先见了我徒弟才见的我,便是与我徒弟一般大,说起来我还是长辈呢。”

羽舞一时无言,这个文殊广法天尊真是牙尖嘴利。

“谁说她是先见了你徒弟的,她是先见的龙祖黄龙,与先天五道同辈的黄龙,该是与鸿钧老祖一般大,你得叫祖师爷呢。”

囚焰如此回答,立刻就替羽舞找回场面,她直立立的站着,摆出一副等对方行礼的态势来。

但文殊广法天尊何许人也,岂能被她这么就战败,结了个三清决行礼:“仙姑此言差矣,黄龙大仙三万年前便已归了九幽深渊,如何见得。”

打嘴仗嘛,无非就是强词夺理:“不见得黄龙,又怎么会是黄龙脊认同的主人呢。”

“大仙离去之时留了三件法宝,法宝有灵能识得有缘人,自然就能认主。”

她强词夺理,文书广法天尊就像教育后生一样给她解释。

囚焰十分镇静,反而问他:“依你所说法宝不能代表主人,法力也不能,那我若是叫了文殊广法天尊,是不是也可以占了你的仙山洞府,享受你的正果大道。”

文殊广法天尊楞了一下,显然没料到这狐狸是这般的牙尖嘴利、能说会道。

手上三清诀结了又散,散了再结,回答囚焰:“自然不能,你能叫文殊广法天尊,能占有我的仙山洞府,却不能享受我的正果大道,我修来的祸福是我的,我不叫文殊广法天尊,我还是我,你可以叫文殊广法天尊,你也只是你。”

对方是活了几万年的大仙,又修得正果大道,肯定是辩不过的。

见囚焰也说不过,羽舞更加生气了,对三人吼道:“你这巧舌若簧的臭道士,看我不吞了你。”

文殊广法天尊结了三清诀,化出一个光罩把三人保护起来,羽舞一口咬下去险些磕坏了牙齿。

化回人形退回来囚焰身边,捂住嘴大叫。

与此同时,文殊广法天尊施展法术就要来擒拿她两。囚焰忙使出宝剑跟他纠缠。

但修为差了很多,全力以赴也挡不住百十招。

眼看就要被擒住,不知何处飞来一物挡住了他,文殊广法天尊被打退十仗有余,站稳定睛看了,乃是一根黑色龙头杖,不知是什么做的,但沉重无比,寒气逼人,文殊广法天尊也只能勉强抵挡得住,金吒木吒二人冻得手脚都僵了。

“文殊广法天尊,你的辈分也是很高的了,何必跟两个孩子置气,比斗生死。”

听见声音从身后传来,羽舞囚焰慌忙转头;来者裹一个黑色斗篷,遮住了半张脸,步履稳健缓慢,就像是散步一般,只凭声音可辨认是个女人。

到了跟囚焰、羽舞并肩的位置,收回来龙头杖:“我也不想与天界为敌,你走吧。”

此人能耐远在他之上,但杨戬还被困在此处,若是就这么走了,可不是为人尊长之道:“请教大仙尊号?”

“快走吧,莫要让我失去耐性收了你。”

“可否让我带走师侄。”

担心这个大仙答应文殊广法天尊,羽舞抢先说道:“不能,杨戬擅闯北海,是我家元帅点名要的,若是放走了她,我两可都要挨板子。”

见她不愿放了杨戬,心中思量‘虽然他法力高强,也还挡得住;我缠住他片刻,金吒木吒救了杨戬,要脱身也不难。’

打定主意,祭出法宝。

二人交手,金吒木吒就过去替杨戬破了阵法。

囚焰羽舞才想去拦,却被文殊广法天尊法宝困住,一时不能脱身。

根据文殊广法天尊的指示,金吒扔出三个铁圈圈住杨戬,一用力就拉了出来。

杨戬得到自用,用天眼助文殊广法天尊脱身,四人一起逃走。

囚焰、羽舞施展法术追过去,那人拦在跟前:“你二人不是文殊广法天尊敌手,追上去也无用。”

很不甘心,但也无可奈何,拱手作揖:“多谢大仙救命之恩,敢问大仙尊号?”

没有回答,转身又慢慢悠悠的走了。

她不理会,二人也不想跟她多费口舌,降下云头回了龙宫。

正殿内,若木与青龙正下棋,也不抬头看她们:“自去领杖责吧。”

这顿仗刑可谓冤枉,羽舞解释道:“我们能抓住杨戬的,是后面来了个文殊广法天尊就走了他。”

“多说无益,你二人立下军令状,若抓不住杨戬,甘受杖责三十,没抓来就是没抓来,什么原因,打了再说。”其实若木岂能不知道她们抓不来杨戬,这顿仗刑是给她们设的圈套,这两成长太快,一下子拥有的太多,必须让她们知道收敛。

军令状是两人亲手签的,也无可抵赖,就去了军营找横渡领杖责。

挨了一顿军棍,趴在床上动弹不得,愤愤不平道:“都怪那个多管闲事的文殊广法天尊,等攻上九天,非要拿了他当坐骑不可。”

第五十一章计算后生辈,若木说规矩

“你骑了也给我骑一会,这个仇,一定要报。”囚焰有气无力的回答,她修为没有羽舞高,三十军棍打完,半条命都没了。

横渡拿着丹药进来,递给两人:“这次还真不能怪文殊广法天尊,要怪只能怪你们自己不该签军令状,元帅早知道你们一定会抓不住杨戬,是故意要让你两挨这顿军棍的。”

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横渡:“为什么?”

“殿内那么多人,就你两抢着要这个功劳,杨戬是天庭第一战神,他的法力不在文殊广法天尊之下,若不是被禁锢了法力,你两加起来都不是他的对手。”

不相信他说的,吞了两颗丹药继续趴着,懒洋洋的回答:“在天界战神中,哪吒与他齐名,哪吒的法力并没有那么强,就算他是第一,我两联手也能打败他。”

这两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横渡告诉她们:“第一哪吒的法力在你两没来之前就被禁制了,第二杨戬跟哪吒虽然法力相当,但他有天眼,如果念力足够强大,天眼放出的力量甚至大过他本身,并且他有八九玄功,能幻化无形,所以你们是抓不住他的。”

这么说来,好像是很厉害,羽舞疑惑道:“那为什么在天牢的时候他不使用天眼,被困在阵里也不用天眼破阵?”

“因为他觉得只要不用天眼,元帅就不知道他是被俘了还是逃走了。”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的,既然你都知道,为什么不去帮忙?”

听他知道这么多,还是让杨戬逃走了,让两人挨了一顿打,就忍不住想要咬他一口。

听她声音这么愤怒,横渡反而爽朗的笑笑:“是元帅说的,你两太不知道天高地厚,要教训一下。”

是若木设计要教训她们,就不敢明目张胆的生气了,乖乖的趴下来养伤。

她两不说了,横渡就转身出去。

龙宫中,听横渡说了两人的表情,若木青龙哈哈大笑。

横渡也跟着笑,只是没两人那夸张,而是一种欣慰的笑容,喃喃说道:“吃一堑长一智,经此番,她两也该学会藏而不露了。”青龙立即点头应和:“嗯,二人少年得志,有了这个教训,应该会动脑子了。”

说话间,囚焰羽舞也到了殿内,立在堂下行礼:“羽舞请主人治罪。”

“羽舞请王叔治罪。”

还在跟青龙下棋,也不看两人:“说,错在何处?”

囚焰刚想开口,羽舞用手肘拐了她一下,二人就立在堂下,谁都不开口言语。

迟迟没有听到回答,转头看两人一眼:“不想说?那就再打三十庭杖,横渡,唤来殿前执行官。”

再打三十,那可真的会要命,羽舞上前两步拱手作揖:“元帅,末将二人不服。”

点点头,看着囚焰:“你不服?”

囚焰上前两步道跟羽舞齐肩的位置,拱手作揖:“主人有令,囚焰不敢不从。”

换个坐姿,转身正对两人:“那就是不服,且说说,哪里不服?”

囚焰被吓得跪在地上:“囚焰知错,请主人责罚。”

“说。”

若木的声音不轻不重,听不出来是不是生气,囚焰起身看他一眼又连忙低下头:“禀告主人,军帐之内将领请战,可有错?”

“帅帐之内,此此等事情时常有之,正能提现军队士气,无错。”

“既如此,元帅并不打算擒拿杨戬,又何故用他设计我二人?让我二人挨了一顿军棍”

虽然说了,但心里害怕的不行,全过程声音都在颤抖,又努力保持一种平和,不让若木觉得她没有用。

“这就是你不服的理由?”

“我只是想不通。”让若木设计打了一顿,她没有不服,只是想不通为什么要这样,能好好说的事情,非要让她挨一顿打;就算他是主人,但也不能这么变态吧。

看着羽舞:“你呢,哪里不服?”

羽舞的样子很生气,跪下抱拳说道:“囚焰都已经说了,但我不仅想不通,更不服,你当着众将领的面说的要擒拿杨戬,却又故意放他走,这么说来元帅也有罪,明知故犯,罪加一等。”

若木冷冷的笑笑:“我看三十军棍太轻了,没能把你们打醒,我且问你们,军帐之内你二人是何编制?”

这个问题,好像跟这件事没什么关系啊,二人看了彼此,囚焰回答道:“没有编制。”

“既然没有编制,那军帐之内就没有席位,我与众将领商议对敌,你二人跑进来做什么?杨戬来北海乃军机要闻,是偷听去的吧?非我部将,却要请战,开的是那家辕门啊?立军令状说不需要帮手,却放走了杨戬,该怎么说?若较起真来,哪一件不是死罪!本事不大,心气却挺高。”

被若木一通数落,二人羞愧难当,低下头不敢作声。

见她二人这副模样,若木也不为难她们:“起来吧,还有什么不服的。”

“囚焰不敢。”

“羽舞知错。”

若木站起身来,递给囚焰一个锦盒:“三粒丹元你每十日吃一粒,三十日后可增加六千年修为,另有一册玉虚法术,可助你使用昆仑净玉瓶,有不懂的地方可以问别人,也可以问我。”

恭恭敬敬的接了过来:“谢主人恩典。”

“若无它事,你们都下去吧,青龙、横渡,有什么事你二人商量就好,不必知会我。”

众人按部排班立在堂下抱拳行礼。

到了殿外,青龙吩咐囚焰跟羽舞:“你二人去探望哪吒,告诉他杨戬的事情,也告诉他西方天的态度。”

二人也正想去看这个朋友,就高高兴兴的应下了这个差事。

龙宫地牢,哪吒仍旧打坐参禅。

羽舞跟囚焰走了进去,在他左右坐下来,见他还不睁眼,羽舞开口道:“哪吒,我两好心来看你,好歹睁一下眼睛让我知道你还活着吧。”

“你死了我也不会死。”虽然开了口,但还是懒得看她。

从食盒里把几样菜品拿出来摆在他面前:“特意来看你,第一是尽地主之谊,第二咱们虽然各为其主,但也不影响做朋友,第三是要告诉你,杨戬昨晚来了。”

第五十二章中和老好人,戏耍大罗仙

这一下,他终于愿意睁开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羽舞:“你说什么?杨师兄乃是守城先锋,他来此做什么?”

递给他筷子:“来找你呗,那三只眼天庭第一战神的称号果然不是买来的,如果不是若木元帅早有安排,我两就只能飘着来见你了。”

若木亲自出手,杨戬断然不是对手,必然已经被俘:“他在哪?让我见他。”

看着牢门的位置:“你出得去吗?”

“我要见若木。”

斟满酒递过去:“他若要见你,早来了。”

接过来一仰脖子喝了下去,十指一握酒杯应声碎了。

早知是这样的情况,拿出备用的杯子倒满:“你想说什么,书信或者口头都可以代为转交。”

“让他知道我没死就够了。”

“那恐怕不行,昨晚我已经告诉他你死了,尸体让一百二十妖王当了下酒菜。”

哪吒勃然大怒,蹭一下站了起来就要动手。

羽舞仍旧淡定的坐着喝酒吃菜:“莫生气,莫生气,你没有法宝,法术也被禁锢了大半,现在的能力不足以对付八千年金身应龙。”

自从被老龟点化之后,羽舞就开始飘了,若是从前见到哪吒生气,应该跑到角落蜷缩起来的。

哪吒双拳紧握,浑身都在颤抖,牙齿咬得咔咔作响,两只眼睛鼓得大大的盯着羽舞,恨不得一口把她吞了。

三个人也算是朋友,不想他两继续僵持,把哪吒拉了坐下:“她骗你的,昨晚我两拦截杨戬吃了亏,所以拿你开涮呢。”

疑惑的看着囚焰,有点不敢相信:“你说什么?若木派你两去拦截杨戬师兄!”

听得出他的意思,点点头:“本来已经将他拿住,谁知道你两个哥哥和文殊广法天尊刚好经过,我两打不过文殊广法天尊,还差点就被他擒住。”

这么说来杨戬是没有被抓住,松了口气坐下来:“你两现在的能力,也打不过我师兄杨戬。”

虽然若木、青龙、横渡都这么说,但羽舞就是不信:“少唬我,本尊八千年金身应龙,加上囚焰千年狐狸精,还打不过那三只眼?”

刚刚被她捉弄,这时候也得气气她,冷哼一声,不屑道:“若是比斗法力,就你这八千年金身应龙也不在他之下,但你知道怎么将你的法力使出来吗?是不是每次打架都觉得自己没有发挥好,动作不到位。”

真的就像他说的一样,立刻就焉巴了,跟他服软:“三太子,刚刚的事情对不起,你大人不记小人过,指点指点我好不好。”

“可以,拜师。”

又是这个条件,羽舞不干:“你做梦吧,我不求你。”

“随便。”

斟满一杯酒,倒进嘴里十分享受的表情,嫣然是事不关己。

羽舞气得脸都青了,手指关节发出咔咔的声音。

担心两人打起来,囚焰给两人分别斟满酒,从中打和说道:“咱们三个也算是朋友了,放下从前不愉快的事情,也不要管以后的事情将会如何,今天,只喝酒。”

哪吒端起酒杯,喉咙动了一下,美酒入肚,叹口气喃喃说道:“今日喝你们的酒,也跟你们明说了,如果有一天我自由了,你两给我小心点,别让我有机会抽了八千年金身应龙的龙筋束盔甲,扒了九尾狐的狐狸皮铺床。”

这家伙都这样了还不老实,羽舞施法定住他,对囚焰招手:“过来,被他欺负那么多次,今天咱两也欺负欺负他。”

已经这样,随他两吧,端起酒杯喂进口中,皱眉喝了下去:“算了,主人教我仙者心而已,守住本心,我不记仇”

羽舞扔过去一个犀利的眼神,很不满囚焰这个时候不站在她一边,挑拨离间问她说“他说要扒了你的皮做毯子,你就不生气吗?”

“他说要扒了九尾狐的皮铺床,我只有一尾,此天此道之内都只有一尾。”

真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也不知道这姑娘是真傻还是在钻字眼,但既然她这么说了,自己就为她点破这层关系:“可他说的就是你,不信你自己问他。”

不用她开口,哪吒吊儿郎当的告诉她说:“对,我说的就是你两。”

其实他不用说,囚焰知道,但她不想去纠结,因为若木在,她定会平安无事,若木不在了,她还有必要活下去吗?

心里这么想着,懒得理会她两怎么打闹,只管满足自己的口腹之欲。

见她这样,羽舞也不想跟她说话了,转过头来对付哪吒;将他手筋拉出来玩耍,就如当日他教训她一样。

哪吒咬紧牙关不喊不叫,两只眼睛紧紧的得住羽舞,不愠不怒、不骄不躁,好像一切都是应该的,好像一切都是平常。

手上的力度加大一些,他右手的经脉已经到了极限,只要再用一点力就会扯断;遭受这样的疾苦,哪吒只是微微皱了眉头,随即又是那个镇定自若的表情。

这个样子的哪吒,让羽舞有些心虚了,当做琴弦拨弄几下,还是没有听到应有的叫喊,喉咙里‘咕噜’一声,略微颤抖的声音问他:“你不痛吗?”

“放开。”

他的声音很平淡,就像只是被人压住了衣服,羽舞怕了,轻轻给他放回去:“为什么你连痛感都没有?六识有缺,应该很难过的吧。”

得到自由,把一杯酒倒进肚子,两只眼睛像狼一样盯住囚焰,不解的语气问她说:“千年狐妖,九尾成仙,享金身正果大道,最低也是八尾,下界一方妖王,你只有一尾,不可能吧。”

囚焰现出原形,确实只有一条尾巴,羽舞看了也很不解:“怎么会这样。”是的,正常情况不可能这样,狐妖的修为直接与尾巴的数量有关,她只有一尾,应该连爬云的法力都没有的。

“她仙根断了,难怪会甘愿在若木身边做个剑奴!”她现出原形哪吒就看清了,这只小狐狸虽有千年法力,却只有三百余岁,且无半点仙根。

羽舞没有哪吒识得天下妖精的本领,好奇的问囚焰道:“是不是因为你的法力是若木赐予的,所以就只有一条尾巴。”

第五十三章九尾修正果,仙根不可续

对于狐修九尾的事情,囚焰也不知道多少,点头又摇头:“不知道,大概是吧。”

鄙视的看一眼囚焰,更鄙视的眼神看着羽舞:“亏你两一个是三百年狐妖,一个是四海金身应龙,狐狸的九条尾是法力之源,只要有千年的法力就一定有八尾,第九尾则是化境成仙,他只有一条尾巴,是因为仙根断了,没有仙根就修不成正果,法力多高都不能长出尾第二条尾巴来。”

这么说来,联系哪吒上一句说的,替她惋惜;过去跟她并排坐下:“你的仙根怎么会断了,据我所知万物有灵,生来都是有仙根的。”

这是一件伤心的事情,抱起坛子一饮而尽:“我父母本修炼五百年的狐狸精,三百年前不知怎么招惹了天庭,雷部出动六位天君领兵三千捉拿,最后一窝狐狸只有我被母亲藏在主人仙剑之下得以存活,三百年来我幸得主人仙剑的庇佑才逃过了天界和地府的眼睛,却也跟仙剑结下不解之缘,断了仙根。”

这么说来,就难怪囚焰一定要跟着若木了,替她委屈,愤愤不平的说:“还说什么万物本自由,自己不也做这鸡鸣狗盗之事。”

听见她误会了主人,囚焰立刻解释:“你错了,仙根断了是接不上的,如果不是主人,我应该已经死了。”

她知道的肯定也是若木告诉她的,不足以为信,转过头看着哪吒问道:“仙根断了就不能成仙吗?”

本来不想解开这个误会,但想想这两人对他还算不错,也就做个大度的人,告诉她说:“仙根也叫灵根,一般仙根断了转世投胎再修炼就好,但是她这种被仙家宝器吞噬的仙根,是接不上的,就算若木也不行;更惨的是地府不收没有灵根的鬼魂,所以她也不能转世投胎,到了阴间,会被投入十八层地狱,熬得过,可做一名下等鬼差,熬不过,魂飞魄散。”

“要熬过十八层地狱才能做下等鬼差,还不如直接死了呢。”羽舞气愤的大叫,对这个制度表现出极度不满。

下等鬼差是什么,是最低贱的奴隶,在暗不见天日的幽冥界听差遣,做一切脏活累活,随时可能遭受辱骂鞭打;被任何一个比它强大的东西欺负,是一切比它强大的东西,包括比她有力的下等鬼差。

亲眼见过下等鬼差的惨状,现在想起还浑身起鸡皮疙瘩。

哪吒夹了一箸菜放进嘴里,腮帮子鼓动几下吞了下去:“不错,比死还可怕的惩罚,但生死可不是你能决定的,每年都会有无数下等鬼差自散魂魄,可能成功的不多,大多数都引来更加悲惨的生活。”

真是越想越觉得恐怕,问哪吒说:“灵根断了,就真的没办法了吗?只能沦落到如此惨状。”

看一眼囚焰,继续吃菜喝酒,慵懒的声音说:“也不是绝对的,你看她现在,可比那些修仙悟道的妖精要好太多。”

“我的意思是仙根断了有没有办法续上。”

“我知道啊。”

听见他满不在乎的回答,真想张开嘴吞了他,但有求于人,也只能低三下四:“三坛海会大神九天中坛元帅哪吒三太子殿下,请你告诉我有还是没有,可以吗?”

虽然语气不好,但态度还行,就告诉她:“有啊,等若木死了,把他的仙剑扔进太上老君八卦炉里炼化,断了她跟仙剑和若木的联系,自然就能往生。”

“我主人不会死的,他悟透了天道就不在天道之内,此天此道之内没人能杀死他。”囚焰很在意这个事情,对他而言,若木比成仙了道重要得多。

囚焰说的是事实,这三界之中恐怕也只有先天五道人能跟若木比个高低。

此时此刻,深知此事已成定局,哪吒也放宽心来,伸个懒腰无奈说道:“所以除非若木愿意自损修为,度化你超出五行,成为不死不灭的凡人,不然你就只能永生永世做他的剑奴,或者魂飞魄散,或者做个下等鬼差受百般欺凌。”

方才说了,两人齐齐对他行注目礼:“什么意思,度化我超出五行要自损修为?”囚焰以为自己听错了,或者他说错了,这样的事情,怎么可能。

但一切都是真的,哪吒非常肯定的点头:“不错,凡是超出五行三界的,都可以度化众生超出五行三界,但这种度化是要损耗自身修为,你若有胆量也可以去请求若木,反正他悟透天道,不死不灭,损失多少修为都无所谓,睡一觉就能补回来。”

睡一觉就能补回来,怎么睡?像鸿钧老祖一样沉睡几百年?

两人看着彼此,喉咙同时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同时开口说道:“怎么会这样。”

“我觉得他对你不错,如果你提出来,或许能如愿以偿。”完全无视两人的反应,自顾吃喝,心不在焉的告诉她两。

羽舞什么胃口都没了,依靠在墙上叹气:“囚焰,咱两都干了啥!”

囚焰的脸色也不好看,忧心忡忡的:“大战在即,他为何要这么做?”心情实在不好,从哪吒手里抢过来坛子,仰脖子全部倒了下去。

哪吒看她一眼,拿出自己的葫芦往杯子里倒酒,完全把自己当成无关路人。

羽舞伸手去抢他的葫芦,失手之后不满的说:“小气,喝你点酒怎么了。”

“借酒浇愁愁更愁,你两这个样子,喝死也只会更愁。”

他的声音很平淡,好像早就预知了一切,如果他对镐京城发生的事情了如指掌,又告诉了他们这么多,那就可能也准备了答案等着她们开口问。

既然他等着自己开口,那就开口吧:“你都知道了,可以告诉我们结果会怎么样吗?”

他们说的是什么,哪吒还真的不知道,只是在大牢的这些日子,也学会了静待时机,摇头告诉羽舞:“我什么都不知道,不过看你两的丑态,大概可以知道这件事很大,很棘手,甚至会影响全局。”

第五十四章若木出天道,冤魂来讨债

他不知道吗?从他的表情上看,肯定是知道什么的,鄙视的白他一眼:“这时候还卖关子,难不成还要我两求你才说!”

转身面对她,坐的直挺挺的:“那你求我啊,不过给你说吧,求我也没用,我真的不知道。”

他的态度差点让羽舞暴走,努力压住怒火,咬牙切齿对他吼:“我们把你当朋友,你这样是不是太过分了。”

被他这么一吼,哪吒也不玩了,毕竟这两妖精对他是真的不错,收敛一些才开口:“虽然我不知道你们因为什么烦心,但是说出来,或许我这里就有答案。”

现在也没有选择了,两人坐过哪吒对面,羽舞开口说道:“在镐京的时候若木度化了囚焰,并且给予她三百年修为,但她不愿意走,还是选择在若木身边做一个剑奴。”

‘嘶~’

倒吸一口凉气:“这样啊,那是够伤心的,大好的机会就这样白白的溜走了。”

羽舞看一眼囚焰,叹口气告诉哪吒:“她担心的是大战在即,若木自损修为度化她,会不会影响攻天的战争。”

这绝对是个好消息,但哪吒没有笑,反而是一脸担心:“答案是肯定的,从本体看来,若木至少在他身上注入五千年精力,反复一次,那就是一万五千年。”

仔细的看哪吒的样子,不相信的声音回答他:“既然这样你应该高兴才是,为什么还是一副死人脸?”

拉起一个苦涩的笑容,有些苦涩失落的声音告诉她说:“首先若木既然悟透了天道,时间就是没有概念的,一万年十万年都没什么区别,其次若木又不是傻子,若无十成把握怎能在大战之前做这荒唐事;第三,三十三重天宫上三清祖师爷也不敢说悟透大道,和先天道人同一界别的若木,修为就像指甲,时常修剪才会舒服。”

说到这里,长叹一声仰靠在墙壁上:“原本以为凭借不死莲花身可以跟他大战一场,现在看来我还是太年轻,我能与天道同存,他却能将天道玩弄于股掌之间。”

大概听懂了,就是水满则溢的道理。

既然一万五千年对他无足轻重,那就没什么好担心的,给哪吒斟满酒:“多谢相告,这份情我们会记住的。”

三个人轻轻碰下酒杯,牢房内又现欢声笑语,所有的不愉快都抛在了脑后。

若木出关第二十七日,青龙正在北海龙宫正殿阅览折章,忽有一巡海夜叉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陛下,大事不好了……。”

这段时间坏消息已经够多的了,还听他大呼小叫的喊‘大事不好’,青龙脸色也不愉快,皱眉斥责:“慌什么,天塌不下来。”

夜叉喘着粗气,伏在地上不敢抬头,急急禀奏道:“龙王容禀,今日点卯过后小人巡海,见到大河之上漂来无数怨魂,黑压压的一片,都跪在界碑前面叫冤。”

这是怎么回事,莫不是知道北海降了若木,那些当年死在他手下的冤魂野鬼来讨债的?

青龙也不敢怠慢,连忙着了甲胄出来,见到那些在界碑钱喊冤的鬼魂,怒声呵斥:“尔等哪里来的,喊冤不去地府,来我北海做什么?”

那些怨魂你一言我一语,各自诉说自己的悲惨,青龙听得头都大了,一声龙啸镇住场面,过去立在界碑跟前,指着一七旬老翁问道:“既有冤屈,应去地府,十殿阎罗,阴司判官自由公断,来我四海龙宫作甚?”

七旬老翁五体投地、三跪九拜:“大王容禀,老叟本是大河畔放牧人家,日前犬戎大军南侵,抢了我的牛羊,杀了一家老小,到了阴间阎罗天子跟前,却说升不了堂定不下案子,问个原因,只让我等来找海龙王,这才一路上遇见的结伴,顺着一窝蜂都来了贵宝地。”

阴间天子不管鬼的事情,真是闻所未闻,青龙大怒:“荒唐,我四海只管行云布雨,何时开设衙门成了申冤叫屈之地。”

这些平常凡人哪懂这许多,只是十殿阎罗说了,他们就往四海来,在这边又吃了瘪,只敢跪在地上叩头。

有个懂礼数的人上前来,在青龙面前行了大礼:“敢问上仙何人,可否让我等见了四海龙君。”

青龙露了真身,又恢复人形告诉他:“本尊乃东方神主青龙,今日四海只有青龙,四海龙王不在宫中。”

对于人间的事情,青龙可比四海龙君有用的多,那人再度行了大礼:“小人斗胆,恳请青龙尊神超渡,莫让我等做了游魂野鬼。”

这样的事情,青龙也很为难,转过身背对他:“天地之间,东方神主有职无权,既无能度化尔等为仙,也无权超渡尔等往生,此处不通,诸位哪儿来的,还回哪儿去吧。”

一众人听了连哭带喊,跪拜请求,在阴间十殿阎罗不予升堂,四海若也不理会,那他们就真的只能做孤魂野鬼游荡人间了。

青龙听得烦了,叫来巡海的夜叉小声吩咐:“去叫横渡来。”

横渡正在军营演算,得知北海来了一群叫冤的鬼魂,也知道此事必不简单,着了甲胄过去界碑跟前,见到那些叫冤叫屈的,脸上露出笑容来:“是元帅的孽债来了,一千三百年前他以宝剑屠戮夏启族人,今日这些来此等他超渡,是讨债来的。”

青龙微微皱眉,不明白横渡说的,问他道:“事隔一千三百年,物是人非,何出此言?”

横渡笑笑,告诉他说:“当年的那些人肉体凡胎,仙剑之下魂飞魄散,今日这些来此要他度化,不就是还了当年屠戮孽债的吗。”

愣了愣,哈哈大笑:“元帅的玩笑你也开,就不怕雷霆震怒,被贬下九幽吗!”

拿元帅开涮,轻轻涮一下就好,横渡看着那些还在哭喊叫闹的人,也为难起来,问青龙说:“以往来龙宫申冤叫屈的,都是怎么处理的?”

“不知道,本尊一千一百年从未升堂,也从未超渡冤魂野鬼。”青龙抱起双手,回答的理直气壮。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两人几乎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友,他这个样子,横渡又忍不住挑逗:“难怪你一千一百年修不成应龙,生来神仙,就不能干点神仙该干的事情?”

毫不在意横渡说的,依旧是那副老子最大的态势:“你要是有办法就赶紧说,没办法就去告诉元帅,请他老人家来了了这桩孽债。”

叹口气,无奈说道:“他早不睡晚不睡,偏偏在这个时候要睡觉,定时算准了麻烦,要丢给你我。”

这也是青龙的想法,所以才没有第一时间去通知若木,但眼下的事情,他已经没法搞定:“那这件事就你来办,我从旁协助。”

惊讶的看着他,掏掏耳朵问:“你说什么?你才是四海之主!”

哭喊声听在耳朵里格外的刺耳,呵斥住这声音,对横渡开口道:“我但若能有办法,都懒得通知你。”

这个东方神主,就跟传说中的一样,是最差劲的东方神主,无奈叹口气,告诉他说:“这样的事情还能怎么办,要么升堂审案,要么将之驱逐;既然是阴间抛过来的,那就只能升堂审案了,谁让你是东方神主呢,教化万民也是你职责之内。”

青龙尴尬一下,回答横渡说:“升堂审案也无用,我虽有千年修为,却不知如何引渡鬼魂往生,若说度化这些人成仙,我也没有这个本事。”

他说的这么直白,让横渡都尴尬了,皱眉沉思一些时间,告诉他说:“既如此,还是请四海龙王出来吧,依照旧列,该怎么处理还怎么处理。”

放四海龙王出来重掌四海,这是青龙早就有的想法,只是碍于四海龙王当初拒不归降,不敢向若木开口。

现在既然横渡说了,那就将计就计,假惺惺的说:“可如此做,元帅那边不好交代吧。”

这个问题,其实早就有答案,青龙投在若木帐下第一天若木就说过他不是行云布雨的料,四海还是让四海龙王执掌,只是当时他太紧张,没有记在心里。

正好卖给他人情:“无妨,反正你我都不懂引渡之事,这些鬼魂也不能游荡人间,元帅若是怪罪下来,我首当其冲。”

有横渡做伴,若木又说过一切事情都由他两商量着来,青龙就没什么好担心的,点点头:“也好,我这就去请四位王叔出来。”

既然是卖人情,当然就要卖的好价钱才行:“我跟你一起去,另外让羽舞也去,她身份特殊,也该去跟四海龙王处理关系了。”

一切都是青龙想要的,但还要假装为难:“这……,让四个爷爷辈的跪拜她,是不是不妥当?”

“这是你四海的家事,我去请四海龙王,是因为这场灾难是我给他们带来的,其余的事情,不想管,也不能管。”

青龙心里都乐开了花,还担心横渡这个大军师一起去会让四海龙王和羽舞这层关系不好处理,但有了他这个不插手‘家事’的承诺,可谓是喜上眉梢。

第五十五章应龙避长辈,有心离四海

北海龙宫藏书阁,羽舞正跟囚焰研习古书典籍,听到青龙要她去东海地牢将四海龙王接出来,立即就变了脸色,言辞拒绝:“不去,那四个老家伙忒狠了点,说什么我爷爷,当年我才十五岁,还没有脱了胎毛的小妖精,就这么被他们关在天涯不归阁,一百年只去看我一次,还是报丧的。”

这样的事情,她有怨言也是正常的,青龙从旁劝解:“圣始祖不是说了吗,你是四海至尊,要保护四海,如果连爷爷都不认,怎么保护四海?”

羽舞满脸的不情愿:“青龙叔,他们四个执掌四海已经有万年之久,可四海的地位是一天不如一天,我觉得离他们远一点更能保护四海。”

没想到羽舞对四海龙君的抵抗情绪这么强,看来一时间还难以消除这芥蒂,也就不为难她了,只给她提出要求:“你可以不去接他们,但是以后再北海龙宫见到四位龙君必须以礼相待,该叫什么还得叫什么。”

羽舞不愿意见到四位龙君,合上手中的书本,问横渡道:“将军,你军中有什么职缺,就让我在你帐下效力如何?”

这一招可是始料未及,青龙连忙给横渡使眼色,不要他答应羽舞的要求。

横渡也当下拒绝道:“你是八千年金身应龙,见天与天同大,见地与地同大,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差使你。”

虽然被拒绝了,但羽舞还是不甘心,问横渡说:“那我做个散仙,投在你帐下助阵总可以吧。”

横渡有心卖人情,自然不会叫她如愿以偿:“恕我多嘴,你既是八千年金身应龙四海至尊,就应该见四海龙君。”

要让她去见四海龙君,放下昔日一切恩怨,真的做不到,干脆拿出四海至尊的架子来,告诉青龙道:“既然我是四海至尊,那就不应该是我去拜见他们 ,要不要见他们也该我来决定。”

“羽舞。”

“青龙叔,莫要说了,见了南海敖钦替我问他一句‘我父尸骨藏在何处’?”

她这个样子,青龙也有些生气了,若论神职,他是东方神主,不在八千龙应龙四海至尊之下,若论辈分,他是长辈,可以训斥羽舞:“尊王陛下,你该知道礼数。”

羽舞转身伏地跪拜:“青龙叔,你若真为我好,就不要逼我。”

二人僵持不下,横渡过来拉走了青龙:“让她自己缓缓吧,或许有一天她想通了,自然会拜见四海龙君。”

囚焰扶起羽舞:“好了,青龙有他的想法,不管方法怎么样,但可以肯定的是你叔叔很疼你的。”

羽舞点点头:“我都知道,只是每当想起四海龙君不顾情谊逼死我父,这声爷爷怎么也叫不出口。”

拍拍她的肩膀:“那就不叫了呗,四海龙君复位,这四海还是他们的,跟主人上了天界,让他给你个八部正神职位,在天上看着四海。”

点点头,也没什么心思看书了,找个角落坐下来,一个人默默哭泣。

囚焰见了,也不知道该过去哄她还是让她自己安静会。

纠结一些,还是过去安慰她道:“别想了,事无关对错,就学着凡人,让时间自己去找答案。”

点点头,整理一下仪容,抬起头看着囚焰说:“龙宫外面的界碑前来了许多怨魂,你陪我过去看看吧!”不愿意见四海龙君,但她始终是四海至尊,这些怨魂既然来找龙王申冤,她就该露个面。

界碑之前,见到羽舞囚焰过来,巡海的夜叉跪拜迎接:“末将巡海夜叉参拜四海至尊羽舞龙王陛下、囚焰仙者。”

见夜叉对这两女子恭敬超过东方神主,也知道她两不是一般职位,人群中几个胆子大的过来跟前,三跪九拜才开口道:“仙姑,大发慈悲超渡我等,大恩感激不尽,来生定当衔环结草以报恩德。”

抬抬手让他们起身:“各位莫急,此事已知会四海龙君,不时将升堂会审,判定功过,会派差使送你等去阎罗王处,是非功过都有说法。”

界碑之前万余冤魂都听见了,纷纷俯首叩拜谢恩。

从他们口中知道了事情的大概,出了北海剧透西望:“不知道那犬戎是何等厉害法,像不像去看看?”

知道她的想法,自己也想去看看,但是擅离职守可不是小事情,有些担忧的说:“主人让没有大事不要找他,眼下青龙横渡也都不在军帐,我们就这么去了,可不合规矩。”

羽舞也知道这不是小事,想了想,叫来夜叉吩咐道:“速去报与青龙大王、横渡将军,就说我二人去追本溯源了,若有令传,吹响号角我们会赶回来。”

这么一来,就算是合情合理了,并且她们不是去玩的,是去救苦救难,查察真相的。

有了正当的理由,囚焰也不阻拦了,跟她一起架云飞升去了九州与犬戎相交的草原地带。

大河沿岸的平原上,犬戎的军队正在肆虐,战马疾驰而过的地方,都成了人间地狱,哭声、喊声、哀嚎声不绝于耳;杀气、怨气、死亡气聚而不散;处处漂浮的血腥味、腐臭味,让雄鹰也高高的盘旋不愿下去。

没想到人间的战争会是这样惨烈,二人降下云头落到一个村子,步行进去,已经见不到一丝生气,偶尔有个年迈的老妇人坐在门槛上,空洞的眼神看着这两个不知道是敌是友的怪人。

从村子东头走到西头,只见到被*致死的女人,老的走不动路的老人,还有那些嘤嘤哭泣的婴儿,但凡有点力气的都被抓去做了壮丁,连带他们的财产一起成了犬戎贵族的私有物品。

鼻子一酸,竟忍不住哭了;她想来躲避四海的烦心事,却见到这样的惨状。

转过身看着村庄,念个口诀挥了挥衣袖,将那些死者的尸体都入了土,给那些老的小的留下一些粮食,才又继续赶路。

二人也不架云,就慢慢悠悠的行走在大草原上。

走了有些时间,天气已经是黄昏过后,视线都变得模糊起来,囚焰才问羽舞道:“咱们要去哪?要走多少时间?”

羽舞心里很乱,故意不架云就是要消磨时间的,轻轻摇了摇头回答她:“不知道,找准一个方向走下去,总能走到头的。”

知道她心情杂乱,就没有反对,反正时间还早,她也不会感觉累,就随她好了。

到了子夜时分,二人才找个不错的位置坐下来,今晚的天气不错,月牙儿早早的落下,给了满天星斗争奇斗艳的空隙。

有的没的说了一些,然后盘腿打坐背靠背休眠。

早上被一阵整齐的马蹄声吵醒,睁开眼睛看到周围有五十余骑兵将她们围困起来。

见二人醒来,领头一人双腿轻轻夹一下马肚‘驾’,过来部族三尺的距离,微微俯首到与马脖子齐平的位置,不轻不重的声音问道:“何许人也?来此所为何事。”

这些凡间的兵将,压根不把他们放在眼里,都懒得动一下,羽舞告诉他道:“南海八千年应龙途经此地,怎么,这道路还不准我走了。”

那家伙听了将信将疑,直起身来拍拍挂在马背上的弯刀:“既是有名之辈,就当认得我这斩妖刀。”

转过头看了一眼,冷哼一声不屑说道:“斩妖刀?可笑,你这破落货不过是铭了几道符咒而已,也敢如此狂妄,在八千年金身应龙跟前耍横。”

那家伙脸色大变,这姑娘一眼就看出他就这么一点本事,必不是普通人物,亦或真是八千年金身应龙也说不定。

虽不能确定猜测,但也不敢放肆,下马来恭恭敬敬请教:“二位仙长来此,不知所为何事。”

对这家伙没什么好感,不是因为他的态度,而是他身上嗜杀的气息,这家伙一定杀过很多人,不然不会有这么强的嗜杀气息和死亡气息。

对于没有好感的人,好好说话都觉得是浪费:“云游四海途径此地,怎么,我两占你家土地了?”

羽舞这么一说,那家伙也识趣得很,知道这仙姑对他没什么好感,继续下去只会自取其辱,就赔笑两声:“仙姑说笑了,是小人打扰了你的清净,这酒率部众兄弟离开,望请恕罪。”

也不想跟她废话,闭上眼睛又继续打坐休眠。

那领头的有三分本事,他手下的这些兵甲则都是凶恶之辈,识不得二人真身修为,却能把二人相貌看得清清楚楚,为美貌吸引动了色心。

几个胆大的相互看一眼彼此,立即反对到:“大哥,咱们出来打草谷,跑了半天才遇上两个羊羔,就这么放了,兄弟们都憋着火呢。”

听他如此大胆,那人吓得脸都青了,怒声呵斥:“休要胡说,快快与仙姑道歉,祈求饶恕。”

三个汉子不理他,从马背上翻身下来,取了马刀拿在手里过去与二人相距不过两米的距离,大声问道:“喂,哪里来的,赶来装神弄鬼骗我家兄长。”

第五十六章二仙开杀戒,误闯汉王营

羽舞正愁满肚子火气没处撒,他竟然自己撞了上来,那就不跟他客气,化出本体一口将喊话的人吞了,又将另外的两个高高的扔起,落下来当场摔死了。

把吞进肚子里的那个吐出来,他已经只剩下最后一口气,惊恐的看着羽舞,本以为只是个修道的小仙,却没想到会真的是八千年金身应龙,想要求饶,只是已经连开口的力气都没有了。

杀性已起,就不那么容易收住,再联想到一路走来见到的惨状,一个闪身拦在逃走的人跟前,伸出手就将两匹战马捏死。

摔下马的两人见了,连滚带爬跟着另外的人转身跑。

才跑了几步,又被囚焰拦住去路,一巴掌将迎面冲过来的一人一马打飞出去,落在五六仗之外,顿时没了生气。

那领头的见了,连忙下马跪拜:“我兄弟不懂礼数冲撞大仙,已经得了应有报应,我等具无冒犯之意,恳请大仙慈悲放了我等。”

“大胆,你这厮竟敢欺心,就尔等凡夫俗子,心中所想岂能逃过本尊神目。”囚焰厉声呵斥,那家伙吓得浑身发抖,转过身来不停叩头,大声祈求道:“大仙慈悲,给我兄弟改过机会。”

“晚了。”声音从背后传来,等他转身,就看到羽舞的龙爪插在一人心脏位置,将他的心给剜了出来,凑到鼻子下问了说道:“唉!人心都是红色,人血也都是热腾腾的,可为何有人结善缘,有人生恶念。”

语罢,把那颗心脏扔在一旁,腾空而起,做个大鹏展翅,十指成爪又将两个人头颅拧了下来。

众军士马刀出鞘就要决死,领头大哥拦住他们,上前跪拜请求道:“大仙,在下愿以自己性命换这些人,请你取了我的性命放我兄弟离开。”

“以一人性命换取四十余性命,那么这么好的买卖。”之间一阵光闪过,囚焰已经到了他跟前,路过之时,顺带将是一名士兵腰斩。

这二人的作风哪里像是得到的仙家,分明就是锱铢必报的妖精。

他被吓得不停哆嗦,但语气还很硬,使劲叩响三个头:“大仙,念在众生得此命途不易,给他们一个改过机会,在下愿以鲜血去唤醒他们的良知。”

听见耳边有风声,转身见到羽舞也倒了他跟前,在羽舞经过的地方,他十余名兄弟都落下马来。

羽舞将他一脚踏在地上,冷冷的声音告诉他说:“人要为自己的过错付出代价,我去走的都是他们必须付出的,你这厮还算有些善缘,今日命不该绝于我手,能不能活,就看她愿不愿饶你一命了。”

他没有祈求,而是紧紧的把头叩在地上,等待宣判死亡。

两人也不管他,只将来人尽数杀了,各自牵一匹马骑乘,扬长而去。

策马奔腾在草原上,羽舞大喊大叫:“原来跑马是这样的感觉,我从来不知道。”

速度再快一些,囚焰也是同样行风的声音告诉他:“以前只见别人驰骋,没想到我也会有这个机会。”

感叹一句‘世事无常’,二人再次扬鞭催马。

跑了个把时辰,才到了一处游牧村庄,这样的村庄是流动的,当这里的水草不足够的时候,他们就以迁徙到更好的地方。

勒马止步,放慢速度进去村庄,立刻就有人迎接出来:“什么人,胆敢擅闯汗王殿下行营。”

二人懵了,左看右看,怎么看这地方都不像是一个王子的行营,而是一个弱小的游牧村庄,羽舞啧啧两声,略带嫌弃的语气问他:“你们是那个部落的,你家汗王姓甚名谁,封号为何?”

听见她一连串的问题,两名守卫立刻就紧张起来,都紧紧的握住手中长戈,警惕反她问道:“你是何人,问这许多作甚?”

他们的反应也引起羽舞的猜测,料想里面的人绝不是简单人物,就想进去看看,硬闯肯定不行,那要用什么名义呢?没什么比真实的身份更加好用:“通报你家汗王,南海公主四海至尊八千年应龙途径此地,向他讨要一顿酒菜。”

不知来者身份是真是假,但也不敢怠慢,一人慌慌张张的跑了进去。

羽舞看囚焰一眼:“这个身份挺好用的,你也跟你主人要个头衔,以后出来好混一点。”

两人谈话间,里面出来一个怪人,身上穿着五彩斑斓服饰,头顶一个羽毛花冠,脚蹬一双镶嵌翠玉的牛皮鞋,手里一根纯白玉拐杖,拐杖上面雕龙刻虎,描凤绘鹰。

过来辕门前见了两人,躬身行礼:“在下西秦国公子帐下行军巫师,斗胆请教两位尊号。”

这厮是个修行百年的汉子,虽有些本领,但还识不得二人真身,羽舞轻轻一声嚎啸,露了一下原形让他看清:“南海八千年金身应龙,向人间汗王讨要一顿饭菜。”

囚焰虽未说只字,但能跟八千年金身应龙同行的,必然也不是一般人;这样身份的神仙,平时想要拜谒还找不到门路呢,今天既然见到,当然就要请入营帐好生招待,趁机求教修仙妙法,运气如果还好,得到大仙点化,那就位列仙班了。

巫师斥退卫士,双手交叉在胸前弯腰行礼:“两位大仙请入营帐,小人这酒命人准备酒菜。”

也不跟他客气,轻轻夹一下马肚大大方方的进了军营。

进去里面才知道外表是骗人的,不大的行营内窝藏了至少五六千人,个个精神抖擞、五大三粗,可见这个汗王身份真不简单。

巫师引路去了中军营帐,将二人请入大帐内坐下,命人端来好酒好菜。

酒菜还未上桌,就听闻账外有喊声道:“汗王到。”

过门是客,既然是来做客的,羽舞、囚焰也都站起身来,等那汗王进来,拱手说道:“我二人叨扰,多谢汗王款待。”

汗王到了跟前,对二仙家行礼:“二位神仙大驾光临,小王未能亲自迎接,望请恕罪。”

这汉王一身正气,为人彬彬有礼,虽是塞外蛮族,却比镐京的周王要讨人喜欢的多。

原本是想来找他麻烦的,但现在若是为难,就有违仙家风度了;微微的笑着,回答道:“汗王无须多礼,我二人不过游方的散家,不敢托大。”

方才的一声龙吟听得清清楚楚,这汉王也不是傻子,自然不会把这谦虚的话当真,毕恭毕敬请二人上座,自己旁边陪席。

各自入座之后,羽舞端起酒杯:“行至此处直觉腹中耗空,冒昧前来,幸得汗王款待,感激不尽。”

她礼数有加,汗王也不能主大一头,双手举起酒杯:“神仙折煞小王了,两位大仙光临这破落之地,乃我部族之福,招待不周处望请恕罪才是。”

你一言我一句,菜肴未上,酒却已经喝了不少。

自入了行营,囚焰就沉默不语,羽舞好奇,小声问她道:“你怎么了?大仙,人等着你说话呢。”

“这行营中的妖气弄得我好不舒服。”她声音不大,却足够让汗王跟巫师听见,若这妖精是他们圈养的,就该节制,莫让它如此放肆,在一旁虎视眈眈,如若不然,这妖精就难逃厄运了。

听囚焰说营帐之内有妖精,并且这妖精让她很不舒服,另外三位都是一脸不解;羽舞可是知道的,她现在已经是有五千余年的修为,这个行列的妖精,最低也该是一方妖王,加上伏羲剑和昆仑净玉瓶两样宝物,三界之内应该没有几个妖精能让她不舒服的;而在另外两人看来,羽舞这八千年金身应龙身边的,不是随从那就怎么都该有上千年修为,有什么妖精能让上千年修为的仙家如此不适,那么这个妖精可真的不简单。

各有猜测,羽舞的脸色也不好看,两人没有问过若木就出来已经担了很大的风险,如果再惹点什么麻烦回去,那可就是给自己找不自在了。

千机弓拿在手上,有些紧张的问她:“可知道来的是那方妖王?”羽舞害怕的是北海一战让各方妖王吃了大亏,他们得知二人单独出来,就追来寻仇。

囚焰有些尴尬的笑了笑,止住囚焰说:“不用紧张,不是什么厉害的妖精,只有百年修为还化不成人形的小妖而已。”

“不是什么厉害的妖精?”羽舞真的怀疑自己的耳朵,不是什么厉害的妖精,而且是连人形都化不成的,那她紧张什么?

巫师和汗王也有同样的疑问,这个大仙看起来修为不低,怎么就会让一个连人形都化不成的妖精扰了兴致。

一连串的疑问困扰着,都看着囚焰等她说明究竟怎么回事。

“是狼王和猞猁,它们身上的味让我很不舒服。”

这一下,羽舞立刻就明白了,是囚焰的天敌来了,所以她能比羽舞更早更准的感觉到它们的妖气。

这个汗王看起来会为她们准备不错的晚餐,可不想被这些家伙扫了兴致,问巫师跟汗王道:“这些妖精是你们圈养的?”

第五十七章妖精扰雅兴,引出域外天

两人摇头,巫师告诉她说:“草原上确有饲养妖物鬼魅为自家保门的习惯,也有人供奉那些修为高的妖精,可我家汗王一直励志强兵富民,迎来送往之事到是常有,但从不请它们常住的啊。”

既然不是他们的朋友,那就不用客气了:“我去帮你赶走这些讨人厌的妖精。”

囚焰也站起来,告诉羽舞说:“修炼不易,吓走它们就行了;莫要伤了无辜性命。”担心羽舞一口把这些妖精都给吃了,就跟她一起出了营帐。

出来营帐,往北走了百十米就见到那些妖精,羽舞看着它们,怒声呵斥道:“尔等好大胆子,竟敢扰了本尊雅兴。”

方才的一声龙吟它们都是真真切切的听见的,也知道眼前的这个就是龙族大仙,也不敢多说一句,连忙施展法术遁走。

这些妖精跟巫师也不算陌生了,认得出他们都是贵族供奉的各山妖王,不是同一窝妖精,却一同都出现在此地,让隐隐觉得不安。

犬戎要南下,这草原是必经之地,汗王奉命驻守,必然成为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

现在他们的家仙又出现在营帐之内,恐怕不是来给汗王请安的。

好在今天又两个大仙在,不然这事还真不好办,跟这些妖精动手,五千将士肯定是敌不过的。

心有余悸,担心这些妖精再来,上上之策就是想办法留住这两个大仙,有她们在,那些妖精就不敢动手。

更加殷勤起来,躬身行礼请二人进去营帐。

方才坐下,巫师就迫不及待开口问道:“敢问大仙接下来要往何处云游?”

“我二人出来散心,不说来路也不问归路,信马悠悠,马儿愿带我们去哪我们就去哪。”这是学了囚焰在镐京告诉季徇立的,眼下不知道该去哪,也就这么回答这个巫师。

这是一个好消息,她两没有明确的目标去处,就是去哪都可以,留下来住一段时间也可以,巫师立即开口请求道:“二位大仙走了这许多路程,想必也有些乏累了,不如在行营逗留几日,一来歇歇脚再上路,二来也好让我等有缘结交,请教修炼妙法。”

距离大军拔营还有四十日,这时候回去北海肯定免不了要见到四海龙君,羽舞可不愿意,就问囚焰道:“我看着草原上风景到是别有一番韵味,姐姐意下如何?”

知道羽舞不想这么快回去,反正都已经出来了,就顺了她的意:“既然你喜欢,那我们就多逗留几天。”

见二仙这么容易就答应了,巫师高兴的举杯给她两敬酒致谢道:“多谢二位大仙成全。”

那汗王猜到了巫师的用意,何况这二位可不同于那些平常的妖精,她们是真正的仙家,当下也不敢怠慢,举杯敬酒之后问她两道:“不知二位大仙对食宿有何要求?但凡小王能力之内,定当竭尽全力。”

既然是仙,就要有仙家的样子,羽舞点头致谢:“无需麻烦,只要个帐篷就好,另我姐妹二人不喜见杀戮,可将我二人安排在偏远角落,避开兵甲出入之地。”

这个要求是必然的,她们是仙家,自然不愿意见到人间的杀戮。

汗王立刻同意了,并且给两人承诺:“小王这酒吩咐下去,我部驻扎此地不打草谷,不扰百姓。”

这个结果很好,既能有个容身之所,也给附近民众结个善缘;跟他致谢道:“汗王厚待,感激不尽。”

菜肴上桌,账内二仙二人推杯换盏,直至酉时过后才各自回去。

第二日醒来,五六侍女已经立在营帐之外,见她两醒了,就端来洗漱水。

洗干净之后去了大帐,汗王跟巫师都已经等在里面,见到二人过来,汗王下来拱手行礼:“大仙,昨夜可还安好?”

“多谢,一切尚好。”

礼数周到后,巫师请她二人讲道,早知会有此事,昨夜二人已经商量好,就把龙宫藏书阁看来的东西讲给他们听。

后五六日,汗王及巫师每日恭候在大帐之内,听二人讲经论道。

第六日,方才睡下不久,就被打杀声吵醒。

羽舞、囚焰飞身出来,见到行营之内不知何时来了千百个妖精,正与行营将士厮杀。

定睛看了,领头的几个竟是白天才放走的狼王、猞猁;顷刻间气不打一处来,气呼呼的对囚焰说:“这些妖精好不知趣,白日里你仁慈放了它们,晚上竟敢来扰我清净。”

说罢,一声龙啸震天动地,将交战双方止住,缓步过来对着那些妖精吼道:“尔等好不知趣,明知本尊在此,也敢来袭。”

那些个豺狼虎豹猞猁秃鹰牛马猪鹿见了她都吓得瑟瑟发抖,口中发出呜呜的声音,乖乖的退在一边。

“哪里来的散仙,我这遭闲事九天大罗金仙也管不得,你二人有什么本事。”

那喊话的从辕门外进来,手里柱一根千年鬼柳木心做的拐杖,身上穿的是茅草蓑衣,腰上挂着百十个玉环,走起路来叮叮当当的乱响。

见了这怪物,羽舞、囚焰也皱起眉头;这厮是个修炼千年没有成仙了道的半仙之体,紫气护体,金身不灭,却浑身的邪气,修为与二人难分高下。

那人见了她们也是大吃一惊,听几个小妖精回去禀报说秦国公子行营之内来了两个仙家,原本以为就是两个不起眼的练气士,但没想到会是八千年应龙,五千年狐狸精。

走到两人丈把远的距离,拐杖狠狠杵在地上,不友好的质问:“二位既是得道仙家,也该知道此事乃是人间部族的战争,天,管不着。”

他说的理直气壮,惹得羽舞哈哈大笑,告诉他说:“那你的算盘打错了,本尊乃是南海八千年金身应龙,不伏天地管辖,来去行为只凭高兴。”

他虽有千年修为,却也不敢跟金身应龙斗法,何况旁边还有个狐狸精,若是一对一还有五分胜算,二对一,那就是必败无疑。

见他目光闪烁,囚焰将昆仑净玉瓶拿在手上,对准他喊道:“我姐妹二人不想为难你,快些离开吧。”

认得出这宝物,也不敢跟她动手,只是怒声骂道:“四海、昆仑未免欺人太甚,今日之事天也管不得,来去如何,碍着你们什么事?”

囚焰收了昆仑净玉瓶,将宝剑握在手上,冷冷的回答他道:“你认错人了,她不是四海有名之辈,我也并非昆仑来客;今日管这遭闲事,只为还给汗王一个供养恩情。”

见了她手上的兵器,那人更加疑惑,右手紧紧握住千年鬼柳木心杖,问囚焰道:“阁下究竟何人,人王宝剑可不是你的本体能拿得起的。”

二人修为虽不在他之下,可实战经验可就差了不少,这个时候跟他动手不是明智选择,也就只好利用他畏惧之心大做文章:“阁下果然眼明心亮,说的不错,此剑却不是我本体能拿得起的,但若是有人将它赐予我,可就另当别论了吧。”

这是唯一的可能,但三界中能用这柄宝剑的人已经是少之又少,能将它赐给这妖精的,其位不在三清四御之下,是他惹不起的。

就这么放弃了吗?也不可能,进退两难,问囚焰道:“两位与这秦国公子有何瓜葛,要犯着毁了真身的危险救他?”

“你少吓唬我,本尊虽不在四海龙君之列,却是八千年金身应龙,见天与天同大,见地与地同大,三界之中,还没人敢说毁了我的真身。”

那人听了,脸色更加难看,呼吸都变得沉重起来;应龙乃是龙族战神,惹不起,八千年金身应龙虽不曾听闻,但凡是能称作金身的,都不好惹。

危难之际,听得天上传来另一声音:“二弟,两个乳臭未干的小姑娘就难住了你,我们天山三圣怎么还敢称是草原圣主。”

众人即可举头望去,天上不知何时来了一个煞神,金光罩顶,坐的却是一朵乌云,二人在龙宫藏书阁看到过,这般怪人,乃是人间界修得奇门异术已成正果却不愿归顺天界的仙家,他们的修为甚至可能不在九天诸神之下,厉害的可与四御尊神一较高低。

这个家伙的修为明显压制二人,让它们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这种感觉,跟那个打败文殊广法天尊的大神仙很像。

他出现之后,局面完全反转,那个拿着鬼柳木心杖的家伙脸上没有了恐惧之色,直挺挺的站立,看着两人不屑说道:“二位,我兄长乃是域外天的神祗,若论其位,不在四御之下,劝你们还是不要管这遭闲事。”

对方实力明显要比她们强大,动起手来必败无疑,可若是就这么走了,也太没面子,日后若是传了出去,不说还有没有脸面见人,若木那边也交代不了。

还是硬着头皮装大头,冷哼一声:“吓唬我,别说四御,便是先天五道人来了,本尊也不畏惧。”

天上那人一阵狂笑,降下云头来;囚焰、羽舞这才看清了,这厮本体是个人形,身上却是野兽的味,长得十分高大,持续红发、碧色眼眸、鼻梁高挺,虽不是妖精,却长的像个妖精。

第五十八章四方神主现,比斗三妖精

见了他的模样,羽舞十指一握就把千机弓拿在手里,弯弓满月箭在弦上瞄准了他。

这怪人猖狂得很,有支箭顶在喉咙上,却还不知道畏惧,慢慢悠悠的走过来,轻轻抬手挡开:“好美的姑娘,可曾许配人家?”

被他这么调戏,羽舞的箭就离了弓;到了他脖子处,却自己拐了弯。

这样的情况,也知道这家伙的本事远远超过她,一个小手指就能碾死两人。

后退一步,将囚焰揽在身后:“我跟他纠缠,你快回去请元帅来。”羽舞很清楚,要对付这个家伙,也只能是若木出手了。

声音虽然很小,却没有逃过他的耳朵,那炙热的眸子盯住囚焰,贪婪的告诉她说:“两个今天都别想离开,从域外天来这处也有千年,各方仙女也都见了不少,却从未见过这般容貌的仙家,就与我去天上做个伴,如何?”

“你也知道自己不是此天地的仙家,还不知道收敛,莫不是也想归在九幽之处,那地方可不管你是此天地的还是域外天的。”他话音才落了,就有人这么回答他。

羽舞、囚焰身后一声虎啸传来,一头白虎就到了她两跟前,化身成西域汉子,双手负在背上,藐视对方说道:“尔等不好好在天上修炼,要来管这人间的事情,当我这西方神主是摆着玩的吗?”

来的这位是西方神主白虎,跟青龙同一个神职,那就是叔叔辈,羽舞拱手作揖:“晚辈南海公主见过白虎叔叔。”

白虎哈哈的笑了:“免礼免礼,但叫叔叔可不合适,你叔叔青龙虽与我同在四方神主的神职之位,可他是第三代东方神主,西方神主却只有我一代,算起来我是你的祖爷辈。”

羽舞听了很不高兴,心里嘀咕一句“我有黄龙脊护体,与天地同大,算起来还是你的祖爷爷呢。”但这话没有说出来,可不想在这个时候惹恼了这个大仙。

那西方神仙见了白虎,脸色非常难看,冷哼一声不屑说道:“你我半斤八两而已,分不出高低来,但若是我兄弟三人联手,你也挡不住百十回合,劝你不要妄自尊大,白白送了性命。”

“哈哈哈,白虎,小爷我就等着你来呢。”说话间,一美貌少年就到了跟前,长得肤白貌美,穿着也可以说是柔美绝伦;他这容貌装扮,就连囚焰、羽舞两人见了也不免心跳加速。

西方白虎脸色也是为之一变,若是对付一个还有几分胜算,可若是三对一,必败无疑。

囚焰、羽舞看出它的窘境,就过来助阵说道:“三兄弟联手,你修为虽高,却只与西方神主部分高低,你这两个兄弟,一时半会可没本事败了我们。”

对方听了哈哈哈大笑,那最小的不屑说道:“尔等萤火之光也敢同日月争辉,我兄弟三人能在天上千年相安无事,你以为是凭着运气吗。”

白虎的脸色愈加难看,二人也能猜到此事不那么简单,问他说道:“这三个怪人有什么厉害之处吗,咱们应该怎么打?”

“此三人一个是域外天神祗,一个是千年金身、半仙之体的山神,那个最小的是娲皇圣母造出来的残次品,原本被封印在不周山,共工怒触不周山致使天竺崩塌,封印出现裂痕,三百年前破关而出,重生于大地之上,因此排名最末;此三人分之则不足为惧,聚在一起则法力无边,三界中也只有三清四御五老六司七元八极九曜十都之辈才能降住。”

羽舞听了十分不解,问白虎说:“据我所知,五老之后的诸位,虽活了几万年,法术却没什么长进,既然他们都能降服这三个怪人,我等应当也可以才是。”

白虎摇头,告诉她:“能降服这三个怪物的,不是法术,而是道,若论法术他们不在四御之下,可终究也只是此天道之内,代表天道的几位来了,自然就要伏诛。”

大概明白了,就是这天地是五道人给他们的宠物,自家的宠物不管本事多大,叫唤一声也得乖乖听话。

他们在这边讨论,对方也不着急,好像是要炫耀自己的本事。

等他们不说了,那个最小的才开口,阴阳怪气的说道:“白虎,你还有点见识,既然你这么识趣,只要俯首认个错,本尊就给大哥二哥要个面子,放你一条生路。”

“大胆,你这不男不女、不阴不阳的东西,也敢妄自尊大,凌驾东方神主之上,本尊北方玄武在此,白虎,你我联手,收了这妖精如何啊。”

“二位哥哥既要收妖,南方朱雀愿助一臂之力。”

声音入耳,朱雀玄武也就到了跟前,同白虎并肩而立,对峙三个怪人。

那个残次品捂住嘴呵呵的嘲笑:“我当来的是那方高士,却原来是北方抢了乌龟壳的蛇,南方烧的半熟的鸡,加一只西方刨土狗又能成什么大事,莫急莫急,排好队,这就送你们去见就有诸神。。”

“好兴致,真是好兴致,再加我这东方青龙,向三位~~~讨教。”

青龙到了,四方神主都已聚齐,三个人的脸色瞬间变成猪肝色;冷哼一声:“那又如何,多来一个长脚的怪蛇,四个妖精联手,顶多也就能跟我兄弟三人两败俱伤。”

“六个妖精联手,总有胜算了吧。”囚焰、羽舞同时开口,各自都拿出自家的看家本事,要与对方分出高低来。

对方三人脸色虽是难看至极,却无丝毫畏战神色,那域外天的神缓步过来,另外两人跟在他身后,三人呈正三角列阵,要与这边六个分出高低。

四方神主也排开阵势,囚焰、羽舞握紧兵器,却不知该从哪里下手,青龙对二人吼道:“迂回到敌军后方,伺机而动。”

二人腾云飞升,各自盯紧后面的两个家伙,等他们酣战不能抽身之时,就会动手宰了他们。

但她们连小看了这两怪人,残次品分身出来一个女子与囚焰对峙,另一个手上鬼柳木心杖化成一黑面妖精对羽舞虎视眈眈。

域外天的神到了跟青龙丈三尺余的位置,双方就交上手,各自都使出吃奶的劲来。

真正动手了才知道,这个界别的战斗,她两完全插不上手,被对方的两个分身就给难倒了,已经到了正午,打了。

但战事不能拖,囚焰焦急的声音问羽舞道:“怎么办?”

千机弓满月射出一箭,对方没有废多少力就挡开。

羽舞化出原形,长啸一声:“还能怎么办,上呗。”

看样子也只能这样了,囚焰先是宝剑直直的朝着她喉咙过去,那个分身也不惧怕,同样使出宝剑来跟她纠缠。

一时之间竟有种被压制的感觉,只得又退了出来,拿出千年净玉瓶要收了她。

她见了这瓶子,哈哈大笑:“你这宝贝虽然厉害,但我不过是一缕影子,无形无体,你要如何收我!”

囚焰结出手决、口念咒语施展法术,但那个女人毫不畏惧,甚至挥动衣袖翩翩起舞,果真如她说的一般,昆仑净玉瓶对她不起任何作用。

“囚焰,收她本体,我倒要看看这个影子没有本体是不是也还在。”青龙这边虽然一时间不能分出胜负,但这三个怪人想打败四方神主联手,却也不那么容易,还能分出一点精神给后面的两个出出主意。

囚焰立即把瓶口对准那阴阳怪人,施展法术,明显能感到牵扯,却无法将他收进瓶子里。

那分身的女子哈哈大笑:“狐狸精,你这瓶子虽然厉害,可你的本体不够,一个断了仙根的妖精,收不得这先天道人娲皇圣母亲手造出来的灵魂。”

羽舞抛开那黑面妖精,过来把净玉瓶拿在手里:“看我如何。”

施展法术,瓶底八卦飞速转动,但那怪物就是纹丝不动。

正疑惑见,又听见那分身的女人开口说道:“你虽有八千年金身,却还在天道之内,等有朝一日超出五行三界了再来吧。”

羽舞气得不行,把净玉瓶还给囚焰。告诉她说:“你去对付那个黑面妖精,让我来撕碎这死女人。”

女子哈哈大笑,嘲笑她说:“天真,如此天真,我不过是一缕影子,无体无形,你要如何将我撕碎。”

羽舞不信这个邪,化出本领张牙舞爪向她冲了过去,抓住这个狂妄的女人,将她拉到天上,拧下她的胳膊:“影子也是能撕碎的,很多事情并不像传说的那么正确。”

“哦,是吗,很多时候感觉也不是那么可靠地。”

回答她的声音在下面,她手里什么都没有抓住,那个女人,刚刚用幻术骗过了她。

不由得心底发凉,这样的本事,如果她不是一个影子,那刚刚应该完全有能力杀死她的吧。

羽舞嘴角挂起邪笑,她想到了,对方只是个影子,唯一的本领就是幻术,只要她能破了她的幻术,那么就能直接把刀子插进她本体的心脏。

装出很生气的样子,对着天上使劲嚎叫,在她头顶上高低俯冲盘旋,一副要吃了她的模样。

第五十九章妖精不敌走,汉王秦国公

找准机会,俯身就冲了过去。

那女子使出兵器来挡她,却只是挡住了一道雾气。

顷刻间,她失去了所有的支撑,身体被扯回去本体之内,这一下另外的人才看清了,羽舞的一支箭已经插在那个残次品的身上;悠悠说道:“残次品就是残次品,本尊使个小伎俩就破了你的障眼法。”

三角形是最稳定的,但也是最危险的,其中一边断了,另外两边就会来回摆动。

三个怪人剩下两个,就算能撑得过四方神兽的攻击,最后也会死在囚焰、羽舞手上。

域外天的那个神拿出两根银色棍子,一横一竖交叉立在地上,做了一些奇怪的动作,口中念念有词,一个光罩把三个人保护起来,过去看了那残次品,叹口气说道:“二弟,带三弟走。”

那家伙收回千年鬼柳木心杖,拿在手里防着四方神主:“大哥,咋们兄弟说过生死与共,这个时候岂能留下你肚子对敌。”

过去把手放在他肩膀上:“不用担心,我虽在此道这内,却不是此天的神,这宝物更是域外天圣使之物,他们就算再修炼一万年也伤不到我。”

将信将疑,但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收了杀气,过去把残次品扛在肩上,纵身一跃上了云端,囚焰、羽舞准备追过去,但被那个域外天的家伙给拦住了。

有这个法宝相助,此人的本领大大提升,将六个千年金身之躯都拦了下来。

这样的能力,六个人都不敢轻视,凑到一堆准备应对他强大的攻击。

已经过了半柱香时间,双方只是这么僵持着,谁都不先动手,那家伙就这么淡然的看着六人,也不知道打的什么算盘。

青龙有些心急了,化出本体腾云而上,域外天的神拔出银色棍子,当做武器飞升过去与他缠斗。

一人一龙打了八十回合未分胜负,青龙只得又退回来跟其余的人在一起。

白虎怒吼一声:“咱们一起上,我就不信不能降他撕成碎片。”

羽舞拦住白虎:“不急,刚才只用一道灵气就拦住囚焰与我,这时候却要拿这东西当武器才能拦下青龙叔,可见他的法力正在流失,还是等他耗死自己吧。”

青龙点点头,他也有这个感觉,这家伙方才凭借这两根银色棍子挡住了六个人,但是现在却要拿着它当武器才能拦下一他,可见他的力量却是正在飞速流失。

既然可以不战而胜,那就不打了,南方朱雀拉过来一根木头当凳子,坐在上面懒懒的说:“两个小的,咱们可都是冲你两来的,不给饭吃也给口酒喝吧。”

听见她开口,巫师赶紧过来问:“多谢各位出手相助,不知道几位都要吃点啥?”

“随便,能填饱肚子就好。”

巫师唯唯诺诺的退了下去,羽舞过去青龙身边问:“青龙叔,你早知道我两会遇上这麻烦啊?”

说起这事,青龙满脸的怒气,责问囚焰、羽舞道:“你二人为何擅离职守,若不是元帅知天晓地,今日这处,就要立上你们的墓碑了。”

听见若木知道了,二人立刻都害怕起来,囚焰喉咙里‘咕噜’一声,结巴着问青龙:“主人很生气吧?”

“生气?应该没有,要是真的生气他就自己来了;但是留书出走这件事,你两是少不了要挨一顿军棍的了。”

“为什么?上面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两是来查明北海冤魂的案子,又不是偷跑出来玩的。”上次被打的痛还在心头,再来一次,真的会哭的,那样真的很丢人,羽舞绝不想有一天被人提起这样丢人的事情。

见她说得这么理直气壮,青龙叹口气,过去朱雀旁边坐下来,招呼玄武跟白狐也过去坐下。

四方神主正襟威坐,青龙才开口说:“四方神主都在,我就问你两几个简单的问题,你两能答出来,这顿军棍就能免了。”

听起来不是很难,点头说道:“你问吧,不过我先说了,如果你问的问题太过刁钻,我不服。”

青龙点点头,算是保证了他的问题绝不刁钻,开口问她:“此地何处?”

“草原上。”

“草原也该有个名字的吧,算了,下一个问题,此地何人为主?”

这个问题还真的不难,把那个汗王拉过来:“他,这是他的地盘。”

青龙点头,羽舞是对的,就是这个人的封地,但这不是他要的答案,继续问羽舞道:“他是何人,姓甚名谁?在此有何贵干?”

“汗王,来这边打草谷的,哦,就是烧杀抢掠。”羽舞回答的理直气壮,把这人间汗王吓得不轻,连忙给四方神主解释道:“误会,误会,小王乃是秦国公子,奉家父秦国公之命驻守此地防范戎狄南下,大军到此处已有半月余,未曾惊扰周围百姓,昨日夜里这些妖精袭营兵器才染了血。”

羽舞皱起眉头,这家伙真是狡猾,这么多天虽然他把军队约束的很好,但是一路上的惨状她可是亲眼见到的,拆穿他说道:“大胆,四方神主面前也敢信口雌黄,我二人自北海出来到了这片草原,见到无数牧民村庄成了墓地,在向北二十余里的地方还有我们杀了的五十余名和你帐下将士一样衣服的将士,岂容你狡辩。”

真是一万个冤枉,跟四方神主叫冤解释:“可小王确实不曾派出兵甲,我带来的五千将士都在行营,未曾有一人离开。”

“有何证据?”

“兵甲都在行营,几位若是不信可去清点人数。”

羽舞冷哼一声,完全不相信他说的,反驳他道:“我等又不曾知道你的军队编制,清点不清点又有什么两样。”

“小王军队将士编制都有录册在帅帐之内,大仙可对照清点。”

羽舞可不相信这些,在她看来这不过是他们早已安排好的伎俩;既然他不愿承认,那就当面拆穿他,鄙视的说道:“编制录册的也是你帐下官员,是真是假还是一句话的事。”

这简直就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强词夺理的本事也实在强了点,说不过她,又不敢发火,这一刻真是哭笑不得对六人拱手作揖:“这……,大仙所述罪状,小王着实冤枉。”

羽舞颇为得意:“无话可说了吧,叫冤有什么用,龙宫还有好几万人叫冤呢。”

巫师好过来,把事情听了大概,这时候可不能受这冤枉,跟汗王一起向他们解释:“几位大仙明察,此事确实非是我家汗王所为。”

但羽舞显然不信,告诉二人说:“证据呢?这草原上我只见到你们一家军队,既然你们不承认派兵抢掠,总要拿出证据来吧。”

羽舞说的也有道理,没有证据谁会相信,巫师拿出羊皮卷递给她:“大仙容禀,这片草原是周王赐给秦国的,我家汗王乃是秦国公子,秦国公唯一子嗣,他怎么会做这种自绝根基的事情。”

“什么?可是……。”囚焰、羽舞惊讶的看着他,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想要反驳什么,才知道一切都只有她们自己这么认为,这个人可从来没有说过自己是戎狄汗王,他对手下军队的约束也却是很好,纪律很严。

“可是你连来了这么多天,连他叫什么名字,封号为何都不知道,也不知道秦国跟犬戎有何区别,甚至连这块土地是九州地界还是犬戎地界都不知道吧,。”

青龙说的都是事实,她两确实不知道,只是看他们的衣服跟之前遇到那些抢掠的没多大区别,就以为这里就是犬戎大军的老窝。

沉默对峙一些时间,她两不说话,青龙继续道:“没说的了,那好,回去自己去领一百军棍;汗王、巫师,叨扰了,莫要怪罪我侄女失礼。”

“大仙言重,我等不敢。”

闹剧结束,众人目光又回到那域外天的神身上。

见这帮神仙再次关注他了,咧开嘴哈哈大笑:“你们的那些屁事终于完了,我等的好辛苦,现在,是该告诉你们,你们这帮神仙是多么的自以为是,本大神就要当着你们的面,大大方方的离开。”

四方神主哈哈大笑,都懒得起身拦他。

现在的情况是什么?囚焰、羽舞、汗王及巫师四人完全懵的,不知道四方神主这是在笑什么。

那个域外天的神也不懂,但为防止事情多生变故,把银色棍子收在袖子里,念了个咒语就消失不见了。

没有腾云驾雾,也没有使用五行盾术,就这样凭空消失了。

羽舞过去他刚刚站的地方,找不到一点痕迹,见四方神主还是满不在乎的样子,不由得焦急起来:“放走了这个家伙,以后他还会出来作乱的,而且你们四个不在一堆,也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四人完全不在意这个问题,朱雀似乎真的饿了,看着汗王跟巫师,催促他们道:“秦国公子,你家厨师效率可不行,我们还等着吃饱好赶路呢。”

确实是慢了点,这都两炷香时间了,还不见酒菜。

第六十章大军失粮草,青龙卖人情

平时不应该是这个速度,巫师双手交叉在胸前行礼道:“大仙稍后,我这就去催。”

巫师去了片刻有急匆匆的跑回来,脸上的表情十分难看,跟汗王报告说道:“后账厨房不见庖厨踪影,只见满地蛇蝎成群结队离去,还……,还带走了我军半数粮草。”

“是全部的粮草,剩下的那些也都是沾满蛇毒蝎毒的,附近村庄也都被犬戎军队烧杀掠夺,你们只能选择撤兵,或者留下来等着饿死,或者等饿的没力气的时候让犬戎军队来结果,或者吃了那些有毒的粮食结果自己,或者你们运气足够好,后续粮草能在犬戎大军来之前运道,也或者,你们可以把这些死了的当做食物,应该也能成。”青龙说的漫不经心,似乎现在发生的一切都在他掌握之中。

现在的问题大了,汗王急的团团转,跟六人请求道:“六位大仙必有良策,可否施与援手搭救。”

四方神主齐齐摇头,求不动他们,只能把目光转向囚焰、羽舞二人。

二人相视一眼,无奈叹气,羽舞告诉他道:“我们是很想帮你,可是有心无力,自己还一身问题等着解决呢!”

巫师修炼百年,知道这件事没有商量余地,眼下只能尽快做出选择,把损失降到最低;告诉汗王说:“公子,撤军吧,眼下我军已经无力阻挡犬戎南下了,就算粮草能到,但几位大仙走后我等也挡不住那些妖精。”

对六人拱手作揖:“多谢六位神仙救我性命,小王定当修筑庙宇,香火供奉。”

青龙摆手:“不用了,我等四方神主来此也不是救你的,她二人神籍无名,纵使你立了庙宇,塑造金身,也收不到人间供奉。”

说罢,纵身上了云端,架云向西边去了。

白狐、朱雀、玄武随即跟上,囚焰、羽舞抱拳道:“几日来多谢汗王、巫师款待,告辞。”

六大神仙走后,秦国公子就让将士拔营回国,这一仗,秦国再次败给犬戎,未能洗雪耻辱。

一路向西到了天山主峰博格达峰,俯身看去,之间山峰之上妖气萦绕,云端的六个大仙也不敢轻易踏足。

云端之上距离还有百丈之远,也能察觉山峰之上妖气逼人,囚焰是一行人中修为最低的,不由得心生畏惧,为另外的人道:“此地便是那三个怪人的老巢?为何会有这么重的妖气?”

白狐点点头,脸上的表情也不好看,告诉其余的人说:“正是此处了,那域外天的神纠结了附近百十座山上的妖精聚在此地,结成个什么天山群仙会,力量确实不可小觑。”

另外的人都看着他,一脸不可思议的样子,朱雀似是嘲笑的说:“白虎,你这西方神主是越来越没存在感了,想当年咱们四方神主跟随轩辕大帝征战是何等威风,轩辕大帝命我等镇守四方,这都有人在你家大门口摆摊叫卖了,你能忍?”

白她一眼,非常不爽的眼神,冷哼一声:“管个屁,这群东西,天界的那些神仙都管不到,我这小小的西方神主懒得凑这个热闹,要不是这次青龙盯上他,闹翻天也跟我没关系。”

“什……什么?青龙叔,你早就盯上这群怪东西了,所以我两来这边,一切都是你计划之中的?”羽舞惊讶的张大嘴巴,青龙什么时候盯上了这些东西,而且还请另外三个神主同时出手,这样的作风,跟他平日里可是大相庭径。

青龙扯下一片龙鳞扔下去探路,摇头告诉她说:“我可没有那个本事,是元帅说这帮家伙不讨人喜欢,本来应该是横渡来的,可是你们知道,审案子这种事我不喜欢,就跟他换了,不过我自己肯定打不过这三个怪人,正好攻天也缺少帮手,就拉上他们三一起来了。”

另外三人齐齐看向他,北方神主玄武粗糙沉重的声音略带不快,训斥他道:“轩辕大帝定下规矩四方神主相互扶持,一方有难三方支援,可没说一方反叛三方支援,你这是要我们四方神主都陪你送死去了。”

“就是青龙,你现在是一万片龙鳞的不灭之身,可我们三个可没这个本领,成功了顶多就是回老窝继续做一方神主,失败了可就要去见轩辕大帝了。”攻天这件事,三方神主似乎都不太乐意,朱雀这么说也有她的道理,毕竟,这天是先天五道人造出来的,能造出来,要毁掉应该也不难。

“怎么,你们怕了?”青龙好像不是很在意另外三个的担忧和质问,反而用这么一句作死的话来刺激他们。

事实面前,三人干脆都懒得掩饰,叹口气,承认了,齐齐点头说道:“当然怕!”玄武握起拳头将一朵乌云击散,略有失落和恐惧的声音告诉他道:“怎能不怕,修炼到今日,享受这样的正果废了多少力气,还没活够呢,说起来也真是惭愧,当年你的父亲因为追随天皇帝君而死,我们三人就在旁边,却不敢出手相助。唉!”

“可伶的是时隔千年,我们却还是不敢出手,天界的那帮混蛋越来越嚣张,咱们就只有处处忍让的份。”朱雀这么告诉青龙,算是回绝了他共同登天的请求,但在她语气里,明显能听出来不甘和对自己的失望。

青龙听了也不生气,哈哈大笑与三人说道:“三位不愿意帮我的忙,我却必须帮你们的忙,拿了这三个怪人,将那域外天的神抽筋送与白虎,玄武,你与四海老龟还缺一个千年的鬼柳木心杖,朱雀,你的火太强势,就把那雌雄同体的怪人阳体剥落,拿她至阴之体做你的本体,如此一来,阴阳相合,可超出五行三界,金身练成,天道在我等在,天道灭我等不灭。”

“是若木说的?”另外三位神主都紧紧的盯住他,显然是不相信这是真的。

“是。”青龙也不隐瞒,此事确实是若木让他来做的。

三人看了彼此,白狐双手背在背上,来回踱步五六回才开口:“条件是我等三人需同你一道,助他攻天?”这是理所当然的,若木给他们超出天道的本事,自然也要为若木做一些事情当做回报。

青龙摇头:“这么说来,三位就小看我家元帅了,他是躺横渡来处理这群妖精的,是我跟横渡换了,却又知道单枪匹马敌不过,才请你们来的。”

他这话前后矛盾,另外的人听得费劲,朱雀,理不清思绪,也懒得废这个脑子,皱眉问他:“那你为何说是若木告诉你此三个怪人能助我三人修成不灭金身?”

“元帅下的是必杀令,得知我邀请三位助阵,就说了这三个怪人与你三位正好相辅相成,他们作恶多端,临死也该付出些东西,来洗刷生前罪过。”

“如此说来,我们还是要欠了他的情?”实在不想钱若木这个人情,因为这是他们还不起的。

见他们犹豫不决,青龙哈哈大笑:“何须如此,我来之时我家元帅就曾说了此时的场景,让我转告三位,若是觉得欠了他的情,只需答应不论谁做了三界之主,四方神主只做万世的四方神主,就算是还了他的情。”

这话说得玄乎,三人一脸不信的表情,玄武杵着脑袋眉头紧皱,喃喃自语道:“怪事,怪事,要我等不论谁做了三界之主都不能归顺天界,他若木既有胆量攻天,必有十成把握,这不是给自己找不痛快吗!”

“所以说三位是小看我家主人了,他若只是看中这三界之主的位置,又凭什么在哀牢山封魂冢参透天道,成就不灭金身。”这三个家伙实在对若木太不尊重,囚焰虽身为剑奴,跟若木却似亲人一般,自然不能容忍他们如此轻视。

这么说来好像也有道理,三人都是尴尬样,玄武拱手作揖:“请教姑娘,若木攻天,目的何在?”

囚焰一甩袖子,单手背在背上,一手运着法防备他们:“不得而知,但以我主人的本领,若只是想要三十三重天宫,坐上去便是了,何须大费周章要与九天诸神正面分什么高低。”

此话说的不算夸张,三清陨落、四御受伏,剩下的那些就算凑在一起,也挡不住若木片刻,就算西方天佛老如来来了,也不过是让若木多费半柱香时间而已。

虽然她的话很不客气,但是三个人也不敢否认此事乃是事实,况且三界之中的,恐怕也只有若木能将一只断了仙根的小狐狸收做剑奴,并且与她五千年修为,而这狐狸的修为明显还在不停上涨,最后会有多高,不是他们能测算的。

见他们还在犹豫,而最佳战机将要来临,青龙开口说道:“三位,还是不要想这件事了,先收了这三个怪人吧,你们若是不想欠这个人情,直接将他三人打的魂飞魄散就好,算我青龙欠你们的人情,日后若有吩咐,生死不拒。”

第六十一章三方取药引,寻宝三门洞

三人互看一眼,无奈一笑,对着青龙、囚焰、羽舞拱手作揖:“这个人情想不欠也不行了,今日为我等取药引,劳烦了。”

这个态度,让囚焰心情也好了不少,青龙带头回礼,囚焰、羽舞拱手作揖:“三位前辈言重了,有幸相识,晚辈之幸。”

礼数到这里也就该结束了,青龙率先化出本体俯冲下去,白虎、朱雀、玄武紧随其后。

囚焰才要化身,羽舞拉着她说:“还不到时候,四方神主合在一处,九天诸神也要颤抖,这遭与三个妖精斗法咱们也帮不上什么忙,只管关键时候先去捞个便宜就好。”

看着下面已经开打,这些妖精虽然很多也都是一山妖王,但是遇上一万龙鳞的东方神主和轩辕大帝封受、人王伏羲亲自点化的三位神主,就像是被切菜一样砍杀,完全没有还手之力。

见他们打得这么开心,囚焰也手痒痒,拿出昆仑净玉瓶来:“上次打完了也没来得及给它补充一些能量,今天这个机会可不能放过。”

降低一些云头,到了对方正营五六仗高的位置,对着四方神主喊道:“四方神主让开一些,待我收了这一群妖精。”

认得她手上的昆仑净玉瓶,也不敢去试试自己有没有本事挡住这东西,四方神主向后退一些,囚焰施展妙法,瓶底阴阳八卦飞速转动,千余妖精都被收入其中,现在,四方神主可以直接通到三个怪人的老窝。

博格达峰三门洞中,龙吟虎啸振聋发聩,水火并进,三个怪人见了这般情景,也知道外面的妖精都已经归了九幽。

眼下三人一伤一损,绝不是四方神主的对手,保命要紧,选择开后门逃走。

方才打开后面,就有一只箭飞了过来,瞄准的是老二的右手,为保护右手,他不得不快速的抽回来,但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有人拿走了他的千年鬼柳木心杖。

羽舞从门后面冒出脑袋,得意的说:“早知道你们必会从这里逃走,久违了,三位大仙。”

鬼柳木心杖已经拿在囚焰手里,现在三人一伤一损,还有一个失了兵器,真的成了瓮中之鳖。

域外天的神上前来,两根银色棍子拿在手里,二话不说就对两个人展开进攻,这家伙很聪明,他知道四方神主很快就会追上来,必须在他们未到之前逼走这两小的逃走。

因为不是要取她们性命,所以他的攻击以勇猛为主,只十余回合就将囚焰、羽舞逼退。

要是就让他们这么走了,那两人以后可真的没法混了,都化出原形来,一副要拼个你死我活的态势。

这一下,那域外天的神也生气了,举起两个棍子疯狂的砸了过来。

动作生猛,速度极快,羽舞推开囚焰,一声怒吼用本体去接他的攻击。

‘哐当’

巨大的金属撞击声传来,羽舞被打了飞出十余丈远,他手中的两根棍子也被反弹飞了出去,已经弯曲的不成样子。

虎口浸出血来,双手都在颤抖,显然是没想到这姑娘会用本体接下这一记猛攻。

而更让他没想到的是,被打飞出去的羽舞站了起来,一口血呸在地上,似乎没有多少影响。

千机弓拉满,缓步二来,喃喃说道:“好厉害的一击,若不是本尊有先天黄龙脊、三万年天蚕衣护体,真就要死在你的手上了,有来有往,现在,也该到你接本尊这一强弓的时候了。”

显然是有些害怕了,他从域外天来到这个天道已经有一万多年,这样的怪事还是第一次见到。

拳头使劲砸在地上,发出一声野兽的怒吼,站起身来使劲拍打胸脯。

羽舞皱起眉头,看着囚焰问道:“不是说他是域外天的神吗?怎么看起来像是猴子?”

伏羲剑握在手上警惕着他:“不知道,大概域外天的神都是猴子成精吧;管他是什么,重要的是拿了这三个怪人,让三方神主欠咱们的情。”

惊讶的看着囚焰:“你怎么可以有这种想法,我还以为你是个很单纯的妖精呢!”

“这不是你的想法吗?我只是来帮忙的而已,咱两都在一起这么久了,野兽天生就对亲近的东西有心灵感应,难道你们龙族没有吗?”

张大嘴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她以为天衣无缝的事情,没囚焰轻易就看穿了!而她管这个东西叫做心灵感应,听起来真是可怕。

“啊!那个……,其实……,你知道的,我是个杂毛,所以可能有点不一样。”

羽舞的脸色要多尴尬就有多尴尬,难怪两人在一起办事囚焰总是对她提出的意见第一时间表示赞同或者反对,原来是早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在她还没有开口就已经有了答案。

“其实没你想的那么复杂,只是野兽生来就有跟同伴心灵互通的本领,主人给我的丹药好像有加强这种本领的作用,但是我可没有用它来探知你的内心世界,只是当你对一件事执着到一定程度,你的心就会自动把这种执念传达给我。”囚焰说了这么一大堆,也不知道是想要解释什么。

羽舞脸色阴沉,又有些失落泄气的样子:“你还说你没探知我的内心世界,我想的都被你说出来了好吗,早就说要认若木做主人,奈何那家伙竟然看不上我,这样的本事,我也想要啊。”

听她这么一抱怨,到让囚焰不好意思了,尴尬的笑两声,告诉她说:“主人说你黄龙脊附体,黄龙是不称臣、不俯首的,脖子比天柱都要硬。”

她说了这么多,大部分都是废话,都是想向她解释她真的没有窥探她的内心,可这样的事情,羽舞根本不在意,她只是在天涯不归阁呆了太长时间,所以对一切新鲜的东西都好奇,都想要。

而这个想法,又被囚焰感知到了:“其实你想学的话我可以教你,你的修为这么高,应该很容易就学会的。”

听起来不错,立刻露出一个好看的笑容:“就这么说定了,先把这……。”

本想说先对付三个怪人,可是却看到四方神主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到了,跟三个怪人对峙,看来是用不到她们出手了。

这个人情是卖不成了,转身拉着囚焰一边去:“咱两还是说说怎么才能练成这种本事吧。”

“其实这种本事不难,你只要多看一些人,然后时时刻刻都保持一种较高的警惕,让周围的一切都在你的气场之内……。”

“停,有没有简单又快捷的办法?”羽舞不傻,她说的这些是必须在一定的条件下才能练成的,可她现在已经是金身应龙,哪有这样的环境给她修炼。

囚焰也知道这样的本领对羽舞来说确实少了先天条件,尴尬的嘿嘿两声:“那你去跟主人说吧,他应该挥挥手就能搞定。”

“这个方法靠谱,回去我就找他。”

嘴上虽然这么说,但真的靠谱吗?难说,若木对她向来是放养的,好像是有意不跟她牵扯太多,所以应该也不会‘成人之美’。

纵上云端又返回来,拉着囚焰进去三门洞中:“这三个妖精在这地方盘踞千年,肯定有不少好东西,咱两去找找;说不定能发现什么宝物呢。”

“龙宫什么样的宝物没有,你还用来这个地方寻宝?”

羽舞的行为,囚焰非常不能理解,天下宝物最多的地方就是龙宫,她这个四海至尊还需要来别人的山洞里翻找吗!

羽舞撬开一个大木箱,告诉囚焰说道:“你忘了,我身上的黄龙脊、天蚕衣和千机弓都是哪吒从北海拿出来的,他答应青龙叔如果有机会会找三件稀世珍宝还给北海,说到底是我欠北海的,总不能知恩不报,真让他替我还吧。”

说起来这件事确实欠了哪吒很大的恩情,不只是赠法器,还有救命之恩,囚焰也跟着撬开各种箱子,却都只见到珠宝玉器,没有什么稀世珍宝。

几乎把所有的箱子都给撬开了,最后也没有什么收获,两人失落的坐在地上,囚焰感叹说道:“唉,这山上能算是稀世珍宝的估计也只有三个怪人了。”

“是的,你说这三个家伙是不是脑子有病,神仙嘛,要这些珠宝玉器干什么!”

这么说着,同时都把目光转向对方:“其实,还有一样可能是宝物的。”

一齐飞奔出去,到了刚刚拦截三个怪人的地方,捡起那两根已经变形的银色棍子,羽舞拿在手里挥动几下递给囚焰:“好像没什么特别的,是不是法力都用光了?”

囚焰拿过来舞动几下,将法力注入其中似乎也没什么反应:“不知道,看起来就是两根银色棍子,上面雕刻了一些奇怪的花纹,其它的,好像……,我的法力被它无视了,不能将它拉直。”

这么说来,这个东西确实不简单,囚焰现在的法力怎么也在大罗金仙之列,就算是昆仑玄铁,也经不起她这么拉伸,可这两根棍子竟然能无视它的法力。

第六十二章金身试法器,往事上心头

从她手里拿过来,运起法力用力拉伸,可是这两根棍子没有丝毫变化,八千年金身应龙使出全力,是足以将整个天山扯成两段的,没想到这两根棍子这么硬。

废了半天力气,尝试各种办法都没用,两人累的就地坐了下来,一人拿着一根相互敲击,羽舞问囚焰说:“这两破东西是什么做的,这么硬,本尊八千年应龙都不能奈何它。”

“看起来像是银的,可是什么银子能有这样的强硬!只可惜弯了,不然到是一件好兵器。”

看着那已经差不多九十度的两根棍子,羽舞叹口气:“那怎么办?这两破棍子还要吗?”

把两根棍子递给她:“收起来吧,那个怪人是从域外来的,这两根棍子肯定也是,拿回去给主人看,或许能有什么发现,而且就这硬度。”

也没有别的选择,一圈下来就得到这么两个东西,总不能一点战利品都不带走吧。

将两根棍子放入乾坤袋中,从里面拿出两个果子,其中一个递给囚焰:“你说咱两回去真的会挨板子吗?”

一口咬了大半含在嘴里,不太清楚的声音回答她说:“应该是逃不过的,军规摆在那,咱两又什么成绩都没拿出来,肯定被认为是没有记住上次的教训,所以他们三肯定很生气,估计还得教训咱两一顿才行。”

将整个野果扔进肚子:“我倒不怕挨板子,只是当着那么多人被打屁股,真的很丢人。”

“哦,我没什么,我是妖精,妖精不怕丢人。”

裂开嘴,皮笑肉不笑的哼哼两声:“你真幽默,知道吗,在三军将士眼中,咱两都是将军级别的人物,当众挨打,会让他们觉得咱两是白痴。”

事实貌似是这样,但囚焰还是毫不在意的表情:“有什么关系呢,反正元帅是不会给咱两

派兵的,两个没有兵的将军,已经是天大的笑话。”

同意她说的,郁闷的叹口气:“你说咱两现在的能力也不差了,好歹给个中郎官什么的,咱两这样整天出入军营,对着各种事指手画脚的,却又无官无职,真的有点白痴。”

同时传出一声悠长的叹息,两人都看着对方,然后哑然失笑。

笑的上气不接下气,羽舞干咳两声,跟囚焰商量说:“他是你主人,你去跟他求求情,说不定咱两能弄个一官半职的,也威风威风。”

囚焰使劲摇头,仰靠在墙壁上长叹一声:“就是因为他是我主人,所以我才更加不能开口,上次在镐京,我只是觉得好玩应和你说了一句就差点被赶走,再有一次,毫无悬念,我会无家可归。”

拍拍他的肩膀:“没事,四海欢迎你,一万兵甲列队,放爆竹的欢迎。”

看着她,我不相信的表情:“算了吧,你这四海龙尊都要往外面跑,我还是跟着主人,他在三十三重天宫我也见识天的繁华秀丽,他在人间界我也饱览大地的千姿百态;总之他去哪我就去哪,剑奴的宿命,就是跟着主人,永生永世。”

明明是很伤心的一件事,可是从她嘴里说出来,好像是捡了天大的便宜。

但听起来应该是伤心的事情,偏偏就是捡了大便宜,羽舞什么都有,但她就羡慕囚焰,羡慕若木看中她而不是她。

悠长的一声叹息之后,转过头来看着囚焰,非常认真的跟她商量:“不管你要跟他去哪,一定要带上我,咱两都是他带来这个世界的,在这个世界除了彼此也只有他才算得上亲人。”

囚焰低下头,苦涩的笑了,又抬起头看着羽舞,苦涩的声音告诉她说:“你有亲人,四海都是你的亲人,青龙对你也很好,真的把你当侄女的,你跟我不一样,我是剑奴,而你是金身应龙,我能跟在主人身边侍奉他,听命差遣,但他恐怕不会同意你跟着。”

“所以要你告诉我,至于怎么上车,那就是得看我自己的本事了。”

“可我觉得如果这样的话我会和你一起被扔下车。”

“怎么,你要主人,不要我?”

这个选择题不好选,囚焰低下头沉默了,片刻之后抬起头看向远处:“嗯,主人对我不只是救命之恩和授业之恩,还有哀牢山三百年的朝夕相处,我经常会从狭小的孔洞里偷看他,猜测他的身份,不过从来没有一次猜对。”

囚焰在回忆那段时间,她被母亲藏在若木仙剑之下,一只连捕猎都不会的小狐狸,孤零零的藏在那个连风雨都遮挡不住的地方,常常半夜被噩梦吓醒,蜷缩在一个角落里嘤嘤哭泣,依靠杂草和雨露生活,偶尔趁着周围没别的东西的空档跑出去,捡两个野果囫囵吞进肚子。

经过很长的时间之后,它慢慢适应了自己生活,饿了知道找野果吃,偶尔捕食老鼠野兔,困了就躲在仙剑下面睡觉。

因为害怕被发现,所以它大多是晚上出来找吃的,白天躲起来睡觉。

有一天晚上出去捕食野兔撞上了同样捕食猎物的猞猁,那家伙是她的天敌。有一百多年修为,看上了她,它被吓得撒丫子就跑。

一路回到仙剑底下,眼看就要被捉住,不知道哪里出来一个声音:“好大的胆子,敢在本尊面前放肆。”听见这吼声,猞猁吓得跪在地上求饶,磕了一百多个头,头上鲜血直冒。

已经只剩下半条命,才又听见那个声音说:“滚吧,以后不准你打这只狐狸的主意。”那野妖精又叩了三个头,才站起来一溜烟跑了。

刚刚害怕那个妖精,妖精走了,又害怕发出声音的东西,这个东西肯定比妖精厉害百倍,它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

颤抖的把身体蜷缩在一堆,两个眼珠子四处溜溜转,那东西又开口了:“不用害怕,以后这哀牢山上再也没有妖精敢欺负你,遇到不长眼的,就告诉它你是哀牢山巅锁剑石下面的白狐。”

就这样,它成了幸运儿,躲在锁剑石下面再也不用受欺负,别的妖精也不敢像从前一样欺负它。

有一天夜里玩耍,无意中看见锁剑石后面的悬崖上有光,就偷偷的爬下去看,见到了里面的大仙,他就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

第二次。

第三次。

……

第一百次。

……

之后的无数次,那个大仙都是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

不由得怀疑他已经死了,死了很久了。

终于有一天,它经不住诱惑尝试着往洞里面走,开始的时候还好好的,进去五六米却突然射出无数的光箭来,她被吓得转身就跑,却忘了前面是悬崖,一下掉到谷底去了。

她运气好没有摔死,受伤也不严重,自己又花了两个多月的时间爬了回来。

自那以后,它再也不敢靠过去,每次都只是小心翼翼的凑到洞外看一眼。

大概是两百年前,它生日的时候,自己弄了很多花果来放在窝边,这个地方只有洞里面的神仙跟它,就趴在洞门口大喊:“神仙,你要吃野果吗?”它喊过很多次,从来都不会得到回应,但每次这么喊过之后,就觉得自己不是孤苦无依的一只小狐狸了。

但这一天,奇迹出现了,那个大仙睁开了眼。

在他睁眼的瞬间,一股强大的力量将小狐狸打了飞出去,是山巅的那柄仙剑化出一道剑气将它拉回来,并且告诉它:“哀牢山什么地方你都可以去玩耍,就是不要靠近下面的山洞,你的本事,灰飞烟灭只需片刻之间。”

从那以后,它再也不敢尝试,甚至连叫喊都不敢,只是远远的看一眼。

其后的两百年时间,她一直以为是仙剑救了她,直到最近若木给她吃了那丹药,唤醒了千年狐妖该有的智慧,才把这一切都连贯起来。

曾经的那些点点滴滴,看似破碎的记忆,把一个个碎片连接起来,就是它这只小狐狸的一生,一切从躲在仙剑下开始。

羽舞将头仰靠在岩壁上:“唉,我还以为你生死都要跟在若木身边,是因为要向雷部大仙复仇呢!”

说起仇恨这个词,囚焰顿了顿,摇摇头告诉羽舞说:“妈妈把我藏在仙剑下面的时候让我要没有仇恨的活下去。”

“所以你真的不恨雷部众仙?”羽舞不相信囚焰不恨,从前可能因为没本事不敢,可是现在,该是有冤报冤有仇报仇的时候了。

看着羽舞,很坚定的点头:“从前恨过,非常恨,恨不能食其肉寝其皮,可是三百年过去,在哀牢山见过很多厮杀,从没有一场战争是以仇恨来终结的,何况,欲登九天必渡雷劫,这是先天五道人定下的规矩,他们不过是职责所在,你在看这三界之中,有多少战争是无端而起,有多少人就这么稀里糊涂的成了冤死鬼。”

“是啊,这三界中,有太多的稀里糊涂,明明都还不知道错在哪里,就被当成错误发生了。”听着囚焰说的,羽舞也想起自己的身世,稀里糊涂的来到这个世界上,父母稀里糊涂的死了,稀里糊涂的被关在天涯不归阁一百年,稀里糊涂的跟若木出来,稀里糊涂的成了金身应龙。

第六十三章一顿冤枉杖,哪吒翻了身

“天道之内,有什么不适稀里糊涂的呢!”羽舞想起过往,感叹了这么一句。

囚焰叹口气起身,到洞外抓来一片云做成自己本体的模样递过去给羽舞:“你我都是幸运的人,却也都是可伶的妖。”

微微低头,嘴角动了一下,再抬头就到了跟囚焰并肩的位置:“走吧,这里已经没有咱们的事情了。”

纵身上云端,离开了博格达峰。

龙宫正殿外问了殿前女官,若木已不在龙宫,正殿之内只有北海龙君。

不在龙宫,可能是去了军营。

二人又折身去军营,帅帐之内,只见横渡在处理公务,没有若木的影子。

见她两来,笑呵呵的调侃道:“呵,挺自觉啊,知道自己来领责罚,虽有留书,但未得准允,是擅离职守之罪,念你二人事出有因,免了死罪,杖责一百以示惩戒。”

还来不及喊冤,就有执戟中郎上来将二人拿下;不由分说押了出去,噼里啪啦就是一顿打。

打完了拖回来扔在账内,横渡斥退左右,过来喂给她两丹药:“你们怎么就不长记性,军有军规,一切都必须有严格的流程,这是不能坏的。”

虽然是八千年金身应龙,但也挡不住若木为她特别准备的军棍,疼的龇牙咧嘴,勉强爬起来找个地方坐下。

‘嘶~!’

强忍住痛坐下来,问横渡说:“横渡将军,元帅在军营吗?”

“不在,元帅离开北海已经有十余日时间,你有什么军情向我汇报。”

这个答案,让羽舞瞬间暴走,拍案而起质问横渡:“什么,元帅不在,那你凭什么打我们?还有,你都不知道我两有没有要汇报的就先来一顿军棍,是不是看我两不顺眼。”

抬起头看她一眼,将一份竹简扔到她左手边的桌子上:“自己看,元帅走之前留下的‘囚焰、羽舞,严责之’。”

拿起来看了确实无误,给自己找台阶下,反驳横渡说:“那万一我两有军情汇报呢,万一是笔官会错意了呢‘严责之’‘言责之’都一样,很容易就会错了的。”

抬起头来看着她,非常认真而肯定的语气回答道:“第一,那边的事情青龙已经回书说了大概,第二,元帅很少用笔官,而且我对照过,这是他的字迹,第三,博格达峰距此七万六千里,你二人的脚程不需一日就该到了,中间两日去了何处,若有军情还敢贪玩,那就是死罪。”

这一下,不敢再说话了,愣了有一刻钟时间,想来横渡已经差不多不跟她计较这事了,才敢开口问他:“元帅去哪了?我们有事情找他。”

“不知道,元帅要去哪不需要跟我交代,我也不能过问,如果你连有什么事情,跟我说也是一样的。”横渡自顾处理军务,头都懒得抬。

虽然很不满意这个态度,但是现在能帮忙的似乎也只有他了,从乾坤袋里拿出两根棍子递过去:“你给看看这是什么,那个域外天的神用它做武器,我想知道这东西算不算稀世珍宝。”

横渡接过来端详了一会,拿在手里轻轻一拉就恢复了原装,囚焰羽舞惊讶的张大嘴巴,她两之前也尝试将它掰直,可使出吃奶的劲也没有丝毫变化。

“这到底是什么法器?”羽舞实在不能理解,她八千年金身应龙法力该是在横渡之上,可为何她无法操控这东西。

把两根棍子递给羽舞:“不知道,域外天的事情我也只是听说过。”棍子到了羽舞手上,又弯曲的不像样子。

这不是表明了跟她作对吗,羽舞发起狠来,用八千年金身跟它较劲;八千年金身应龙可不是好惹的,只一下就把棍子拉直。

见到她这个样子,横渡喉咙‘咕噜’一声,嫌弃的表情看着她:“野兽的性子还没有脱落,跟两根棍子较劲;去找哪吒吧,玉虚弟子斩妖除魔见多识广,或许能知道一些域外天的事情。”

把棍子放进乾坤袋,非常不友好的样子看着横渡,挑衅的语气说道:“不早说,为老不尊,说谁野兽呢,本尊八千年金身应龙,生来是仙,现在是大仙。”

说完也不敢看他的脸色,拉上囚焰一溜烟跑了。

悄悄溜进厨房胡吃海喝一番,又拿食盒装一些吃的带走。

北海地牢,把几个守卫赶走,进去牢房见到哪吒,给他递上好酒好菜:“大仙,最近心情还好吗?吃得好住得惯吗?”

喝酒吃菜,眼角的余光瞟她一眼:“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有事说事。”

这家伙真是见不得别人对他好,该给点教训才是,举起手一巴掌拍过去;一招落空,哪吒早有防备,脑袋后面长出两只手来,抓住她一用力扔在一边去了。

这一下力道很大,羽舞被砸的脑袋都是嗡嗡的,爬起来咳嗽几声,对着哪吒大骂:“你个混蛋,不用这么狠的吧。”

松动筋骨过来,摩拳擦掌要教训哪吒。

囚焰拦住她:“不对劲,你八千年金身,不应该被他一下就摔的这么惨,而且你看他有恃无恐,咱们还是小心为上。”

羽舞这才察觉到,刚刚的那一下差点给她五脏六腑都震碎了,这八千年金身应龙不应该这么不经打的。

小心翼翼的过去坐在哪吒身边:“你是不是也快悟透天道了?”

问这个问题的时候心都在颤抖,如果哪吒悟透了天道,天界就有与若木抗衡的大神,这一战可就悬了。

看她一眼,又转身看向囚焰:“她都不急,你急什么,就算我悟透了天道,对手也是若木,她的主人,你这四海龙尊还是四海龙尊。”

听他这口气就知道,距离悟透天道还差很远,鄙视的眼神看着他,张牙舞爪的又要动手动脚。

她的法术没有定住哪吒,反而被哪吒定住,从两只手腕处拉出龙筋,毫不客气的拨弄弹奏;整整一百下之后才放了她,得意的说:“龙筋做琴弦弹奏的曲子确实美妙,余音绕梁三日不绝啊!”

被他这么折磨,羽舞感觉双手已经不是自己的,抬起来都非常困难,看哪吒一眼,转身扑到囚焰怀里呜呜的哭了起来。

囚焰楞了一下,轻轻拍着她:“你怎么了?”很难理解,两人每次见面都要打闹,怎么单单这次哭的这么伤心。

抬起头看着囚焰:“你帮我定住他,我要报仇。”

囚焰运起法术,但还是放弃了,告诉羽舞说:“你都不是他的对手,我的法力还不如你呢。”

紧紧的抱住囚焰继续哭,越哭越伤心,已经到了嚎啕大哭的地步。

“唉!我说小孽龙,咱两比试各凭本事,输了就哭可不是道理。”哪吒听不下去了,明明是她先动手的,却好像谁欺负了她似得。

转身盯着哪吒,抹一把眼泪,咬牙切齿的说:“我乐意哭,你管得着吗?”

“那你出去哭,在这里哭别人听见了还以为我把你怎么了呢。”

“我是被你打了才哭的,你怎么能说没把我怎么样!”羽舞大声吼叫,好像真的受了很大的委屈。

哪吒微微皱眉,有点尴尬的看着她:“那要不我让你咬一口,算是扯平了。”

“好,我要咬刚刚拿我龙筋当琴弹的那只。”

没想到这条龙也会见杆就往上爬,摇摇头,叹口气捋起袖子伸过去:“说了,我这条手臂可是很硬的,可别崩坏了牙。”

羽舞当然不会受这个威胁,抓起来毫不犹豫的咬了下去。

‘咔嚓’一声巨响,羽舞捂住嘴蹲在一旁,脑袋紧紧的埋在两腿之间。

哪吒拿起筷子继续吃菜,叹口气,有些嘲笑的声音:“早告诉你了,我这条手臂可是很硬的!”

不敢相信这是真的,羽舞八千年应龙竟然咬不动他的手臂。

但事实就在眼前,也由不得她质疑,过去把羽舞扶起来:“算了吧,这家伙太邪门,咱两斗不过他。”

擦干眼泪过去坐下,两只眼睛盯住哪吒,气氛剑拔弩张,稍一不慎就会发生一场大战。

夹在两人中间,囚焰可不想他两真的打起来,转移注意力问哪吒:“几天不见你的法力突然大增,是不是也快悟透天道了?”囚焰问这个问题用意很深,几天不见哪吒的变化实在太大,如果他真的悟透了天道,那后果可是不堪设想。

哪吒理所当然的点头:“不然你以为本尊呆在地牢,就是每日吃饱喝足呼呼大睡的吗?”

从这语气就知道他距离悟透天道还很远,但他的法术增长实在惊人,原因还是要弄清楚的,继续顺着他问道:“既然这样,你为什么不破了封印,是觉得有这个封印在比较舒服吗?”语气中略带讽刺,那意思是说你继续编,反正我知道真相,但是就不拆穿你。

这样的语气和态度,让哪吒也非常不爽,冷冷的看她一眼,右手摁在跟前一块地砖上,牢房内现出数百道朱砂符咒,就是这些符咒限制了她们的法力,让羽舞吃了大亏。

第六十四章地牢布咒念,难解虚空印

囚焰伸手触碰其中一道,试图将它擦拭,手掌立刻有灼烧的感觉传来;不由得在心底感叹‘哪吒不愧是天界有名的战神,肉身成圣的大罗金仙,这符咒的力量连她这个七千年狐狸精也挡不住’!

收回手来,对羽舞摇摇头,意思是告诉她符咒的力量很强,她们不可能破了这符咒。

但羽舞自从被老龟点化之后就开始膨胀,偏偏就不服气!见她收回手来,羽舞以八千年金身试图破了他的符咒,但手掌刚刚接触符咒,就被烫的大叫着收回。

对这个作品很满意,得意的告诉两个人说:“不用费劲了,这些符咒都是玉虚秘术,高深法力,画符的朱砂用的是昆仑绝境所产的万年赤丹砂,融入本尊中指血,你两虽有千年法力,但却不是自己修来的,是解不开我这三百六十道玉虚符咒的。”

她们不用法术,这些符咒也不伤害她们,就老实的坐了下来,问哪吒说:“刚刚羽舞就是被这些符咒所伤?”

“正是,这些符咒禁制了你两七成的法力,更有燃烧神仙精元金身之用,所以她这个八千年应龙也挡不住我一招。”

听他说这符咒有燃烧神仙精元的能力,两人立刻坐立不安,精元是神仙修为和生命所在,一旦精元被烧毁,一世修为付诸东流不说,魂魄还要归在九幽之处。

站起身来走出牢房,羽舞指着他大骂:“什么大罗金仙,也太狠毒,我两好心把你当做朋友,你竟然弄出这阵法来害我们。”

看她一眼,冷冷的声音回答道:“我若是真想要你二人性命,你还有机会出去?”

“但……。”

哪吒说的是事实,刚刚她两就在里面,如果他真想害她们,她两应该已经死了,可是要跟这些恐怖的符咒在一起,确实也没有这个勇气。

“玉虚法术融合阴阳,讲究的是万物相生也相克,武器什么时候杀人了,杀人的,是拿着武器的人。”

这么说来,两人总算明白了,战战兢兢的进去,问他说:“那你没事弄这些符咒干嘛,一不小心说不定还会伤了自己。”

鄙视的看着她两:“若木身边如果都是你两这样的货色,他就不用攻天了。”

实在是欺人太甚,羽舞抓住他的衣领大吼:“咱们好歹是朋友,你不用这么打击人的吧。”

抓住她的手腕,轻轻一用力羽舞就疼的大叫。

将她推到一边,结出手决从她体内取出一张符咒:“看见没有,这叫做通心咒,若木将你两接出去的时候我就放在你体内了,可你丝毫没有察觉。”

一把将这张符咒捏碎,气氛的看着哪吒,对他大吼道:“你实在太不够朋友了,我把你当朋友,你竟然对我做这种事。”

对她的质问和吼叫毫无感觉,淡然的语气回答道:“是你自己蠢,自己体内多了一样东西都不知道。”

羽舞不服,继续对她吼道:“连若木都不知道你对我做了手脚,我不知道有什么奇怪的。”

冷冷的看着她:“是谁给你的勇气,这么大声的吼出来,如果这点小动作都能瞒住若木,那这天道也太不值钱了。”

这一下,羽舞呆住了,囚焰也是满脸的不可思议:“不……不可能吧,主人如果知道,为什么还让你如愿以偿的知道那么多事情。”

“他让我如愿以偿!你以为你主人是赐福天官吗!他不动声色,是因为即便我知道这些事情也没有用。”

说起这件事,哪吒也觉得自己真的有点蠢,花了那么多力气,结果却是让自己揪心。

既然一切都在主人掌握之中,那就没什么好担心的,换个轻松地表情,问哪吒说:“所以我们来找你的目的,你也知道的了?”

“知道,不就是那个域外天的神使用的两根银色棍子吗,我一百年前就见过。”

听他语气,就知道这件事有门,羽舞赶紧递过去给他看:“怎么样,这东西算是稀世珍宝吗?”

放下筷子,把两根棍子拿在手里,都没有用力它们就自己伸直了。

横竖交叉插在地上,口中念了几句咒语,一个光罩就将他笼罩起来,跟那个域外天的神使用的时候一模一样。

这两根棍子的力量很强,强大的让哪吒都险些不能控制。

转个方向对准大门:“这两根棍子的力量强大无比,差不多与四御尊神齐平,应该能破了若木封印了吧。”

见他要用这东西破除封印,囚焰、羽舞连忙拦下来:“不可以,你答应青龙叔要留在大牢的。”

“我是答应他会带上脚镣枷锁,可没说以后有机会也不走,你两快点让开,这法器的威力,你两挡不住的。”

羽舞化出本体拦在跟前:“在博格达峰它也没要了我的命,我就不信域外天的法宝在你手里威力会比在域外天的神手里更大。”

哪吒冷笑一下,动了动手指就将她扔在一边:“蠢货,那个域外天的神不过是个小喽啰,你见过那个大仙不专注修炼,却喜欢金银珠宝的,何况此时你的法力七成被禁,还有什么本领挡得住我。”

深知哪吒不是开玩笑的,即便二人上去也只是送死,囚焰将羽舞拉在一边:“静观其变吧。”

她两不拦着了,哪吒也不客气,将全身法力灌注在两根棍子上,怒吼一声向牢门砸了过去。

但他的法力好像打在无尽的虚空之上,没有遇到任何阻挡就穿过了若木的封印,然后消散的无影无踪。

结果远远超出意料,他想过破了若木的封印,大大方方的走出去,或者封印破了,他也耗尽体力等着被重新封印,或者没有成功,反弹回来的能量将他打的半死,等醒来的时候一切已成定局。

可这样的结果,远远超出预想,这一切,想必若木早就知道,所以才给他布下这个封印,无尽虚空,没有丝毫的着力点。

哈哈大笑,将两根棍子抛在一旁,倒在了地上。

另外两人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但道哪吒倒下的一刻感觉浑身都充满力量,符咒对她们的禁制消除了,也就是说此刻的哪吒,法力已经所剩无几。

连忙过去将他扶起来,羽舞有些焦急的声音问他:“你怎么样?”

哪吒摇头,推开两人强行站了起来,捡起两根棍子递给羽舞:“这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宝贝,三十三重天宫治下只此一件,使用之时一横一竖交叉就能召唤出里面的神力,用你本身的法力驱动就行。”

按照哪吒说的,羽舞对准大门尝试了一下,当两根棍子交叉,立刻就有光罩将她笼罩起来。

能感觉到这东西的法力超过了她本身的承受力,立刻从里面抽身出来,问哪吒说:“这是什么东西,怎么会有这么强大的能量?”

过去饭桌旁边坐下,将一坛酒都倒进肚子,告诉羽舞说:“你要折磨我报仇可得快点,十二个时辰之后我的法力就会恢复,到时候可就没有机会了。”

跟他对面坐下来,鄙视的看着他说:“你以为就你懂得不趁人之危吗?本尊身为四海龙尊,若是这时候找你报仇,岂不真成了你口中的妖精。”

没想到羽舞还有这样的风度,心里不怎么是滋味,但嘴上却毫不在意的说:“即便你不这样做,在我眼里你还是妖精。”

囚焰一巴掌打在他后脑勺,斥责他说:“羽舞都已经做出这么大让步了,九天大罗金仙,你的度量呢!”

这一巴掌用力不小,哪吒疼的‘嘶’一声,举起拳头又被囚焰一把抓住,没有丝毫反抗能力。

此时他的法力连一个巡海夜叉都比不上,跟囚焰动手无异于给自己找麻烦,也就只能作罢。

挣脱囚焰,见羽舞在一边气呼呼的,还是拿出大罗金仙的度量来:“作为朋友,我成全你一件事,过来。”

他现在的法力已经所剩无几,想来也不敢再捉弄她,就过去他身边。

哪吒在她耳边说了句什么,运起最后的法力,狠狠的一拳打在羽舞肚子上,羽舞口中立刻喷出一口鲜血来,囚焰怒不可遏,宝剑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伸手拦住囚焰:“我没事,他刚刚给我打通了经脉,现在有点乏了,来扶我一把。”

她刚刚弯腰,羽舞的拳头就落在肚子上,只感觉全身的经络都在瞬间断裂,又在瞬间重新连接舒展开来,口中一口鲜血喷出,所有的法力都已经能够运用自如。

虽然她没有恶意,但还是忍不住责怪:“这样的事情,好歹通知我一声吧。”

“他说知道了就没效果了。”羽舞有点委屈的样子,低下头回答囚焰。

过去跟她勾肩搭背:“以后就算他没有被禁锢,咱两应该也能欺负他了吧。”

羽舞看一眼哪吒,他已经暂时成了金身的凡人,依靠墙壁无力的坐在地上:“嗯,或许一个人不行,但咱两联手,肯定能赢。”

伸手抓一点食物放进嘴里,不屑的看着两人:“恩将仇报,那你们可千万别让我抓住落单的时候。”

第六十五章娲皇塑泥偶,伏羲生智慧

两人笑嘻嘻的靠过去:“是吗,那今天你可就不会好过了。”

欺负她两那么多次,现在让她两欺负也是情理之中的,闭上眼睛,让一切该发生的都发生。

羽舞施法将他定住,囚焰从他衣服里把那个酒葫芦翻出来,酒满殇,端起来轻轻碰一下:“听说龙宫寒潭的佳酿连玉皇帝君都喝不到,这家伙竟然敢向青龙叔要两坛,今天便宜咱两了。”

这两虽然不在天机阁神籍在录的仙家,却也是坦坦荡荡的真巾帼,怎么会趁人之危对他下手。

挣扎几下,对羽舞囚焰喊道:“喂,那好歹也是我要来的,给我一杯。”

解开他的禁制,斟满美酒递过去:“中坛元帅三坛海会大神哪吒三太子殿下,美酒奉上,请你给我们讲讲这两根棍子的来历如何!”

凑到嘴边,一仰脖子喝了下去:“这两根棍子名叫安卡,来自于对太阳的崇拜,在域外天代表了生命,也就是我们说的阴阳,阴阳相交的和,阴阳相合,万物生长,这就是它力量之源。”

两人完全懵的:“听不懂,你能说的简单一点吗?”异口同声的回答,让哪吒都差点怀疑自己是不是解释错了!

顿了顿措辞,开口告诉两人说:“我给你们从天地之始讲起吧。”

听到他要讲故事,两人使劲点头,都选择最舒服的姿势,一副期待的样子。

这副模样,让哪吒觉得尴尬,嘴角动了动,把心情沉浸下来,开口道:“盘古大神劈开天地之后,先天五道人为比试法术创造了天道,其实到这个时候,天地之间还是一片荒芜,没有花草树木,也没有虫鱼鸟兽,后来娲皇圣母觉得无聊,就仿照自己的模样捏了几个玩偶,并且赋予他们微末法术,再后来,人因为受到天地之气的交染,逐渐有了自己的思想,伏羲大帝索性将自由和繁殖两种能力赋予这些玩偶,这就是娲皇造人,伏羲生智。”

“停,这些故事我们都听过,你捡我们没听过的讲就好。”听他讲的慢斯条理,羽舞有些沉不住气了,开口催促他拉快进度。

不满的看她一眼:“我拉快进度你听得懂吗?”

确实可能听不懂,做个闭嘴的手势不再说话。

她安静下来,哪吒继续讲道:“人生活在阴阳相交的之处——大地,同时吸收了阴阳二气,生出神没有的东西‘七情六欲五识,’而到了这个时候,人类的命途究竟如何,先天五道人也推算不出,这个变化,让盘古大神觉得人并非是娲皇圣母所造,而是天生地成、借助她泥偶的外形,于是又根据天地之象造出虫鱼鸟兽、花草树木,才有了今天的九州大地;昆仑纪元,三十三重天宫建成两千五百年,陆压大圣决定要开辟大地之上九州之外的地方,才有了今天的西方天和域外天。”

“什么是昆仑纪元?”‘昆仑纪元’四个字不是第一次听到,也在很多书籍上见过,可是昆仑纪元究竟是什么,两个人都还不知道,哪吒既然提到了昆仑纪元,那他就一定知道些什么,囚焰就趁这个机会问了。

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她,好歹她也是若木的剑奴,跟在悟透天道的大仙身边,竟然连昆仑纪元都不知道,真的是丢人!

有这个想法,也毫不掩饰的说了出来:“你主人真是拿你当宝贝养的,昆仑是神最早的居所,昆仑纪元是天的年号,天地生根为始,至今已有数亿年,一百五十万年前,娲皇圣母抟土造人,八十万年前,伏羲大帝育人智慧,十万年前,盘古大神发现了三界和天外天之外的地方九幽,那是神陨落的地方,为了探清其中渊源,亲自往之。”

羽舞嘴巴张得大大的,有些不敢相信的语气问道:“你是说神也会死?”

哪吒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据说神仙死后都要归在九幽,至于是老死的还是怎么死的,不得而知,而且三界中有很多半仙半妖的灵魂是不能往生的,这些灵魂据说最后的归处也是九幽。”

“这么说九幽就是个垃圾桶,专门收那些剩下的东西。”羽舞脱口而出,囚焰、哪吒愣了愣,都憋住不笑,哪吒告诉她说:“可以这么说,但九天诸神也怕死,更害怕自己死后真的成了垃圾,所有的风光都荡然不存,所以很忌讳这一类的说法,才把九幽叫做诸神最终的归所。”

对他露个鄙视的表情:“你们这些九天大神,平时把大地生灵当做蝼蚁一般,自己原来也这么怕死,丢人。”

冷冷的看她一眼:“你还要不要听?”

立刻闭嘴,嘻嘻的笑两声:“我没有说你,我知道你跟别的神仙不一样,别的神仙要是被关在这里,别说跟我们成为朋友了,肯定恨不能把我脸抽筋剔骨。”

这个马屁拍的还行,哪吒也不跟她计较,继续讲道:“盘古大帝往九幽之后,陆压大圣在一重天造了戒魔关,布下阵法,规定妖魔登天,必先过戒魔关;后来人间修炼成仙的生灵越来越多,娲皇圣母又在九重天外立下南天门,并定下规矩,能过南天门照妖镜的才能享受金身正果,其余的,或是下仙,或是妖魔;再后来,天皇帝君陨落,玉皇帝君入主三界,三清大神为巩固天庭地位,合力定下了今日天规,新规落成之时,有一域外天圣使来朝,就带了这两根棍子,三清大神见他粗俗鄙陋,不是成仙得道之辈,就没有在九天上与他一神职,谁知道这厮离开天庭后没有回去域外天,而是到了天山为妖,这才有了你们跟他的相遇。”

哪吒讲道这里故事就结束了,羽舞拉拉嘴角,非常不爽的说:“你讲了这么半天,也没说这两根棍子究竟是怎么来的啊!”

哪吒愣了愣“哦,跑偏了!”

羽舞举起拳头就要揍他,囚焰赶紧拉住,对哪吒做个请的手势:“重新来!”

调整一下姿势,顿了片刻措辞,开口道:“传说,域外天有个叫做阿摩利人的部落,他们崇尚太阳,就仿照光的形态制作武器,慢慢的就演变成两根横竖交叉的棍子。”

“所以这两根是阿摩利人武器的始祖吗?”

被羽舞这么插一句,哪吒很不高兴的看她一眼:“你能听我说完吗?或者你知道你讲。”

见两人又要开撕,囚焰连忙捂住羽舞的嘴巴:“你讲,你讲,我两负责听。”

哪吒继续讲道:“但是作为武器,尤其是神圣的法器,光明一面只是一半,这两根棍子被供奉在神位上,渐渐有了灵识和贪欲,以神的名义向部族索要供奉,最后发展为要部落献出美女财宝之物;这件事让域外天的一位大神‘密特拉’知道了,一怒之下将这两根棍子扔在极阴之地,让它受虫蚁蚀骨之苦。”

讲了这么多,感觉口干舌燥,倒一杯酒喝了才又继续:“大概是一千五百年前,阿摩利人一位有雄才大略的首领途经那地方,见到了这两根棍子,因为阴阳相合,它已经成了仙家宝器,就将他捡了起来用作武器,并且带着他统一了草原,建立了国度,这两根棍子因为劳苦功高,再次被奉为圣物;后来被在争夺王位的战争中遗落,到了一个心术不正的圣使手上,就是那个域外天的神。”

他讲了这么多,两人总算听了个大概,对这两根棍子的来历了解了大半。

伸个懒腰,从他手里拿过葫芦斟满酒,一仰脖子倒进肚子,问他说:“这么说那个叫做密特拉的大神法力很高强咯?”

哪吒点点头:“密特拉是天生的火部大神,与祝融应该是同一辈分的神仙。”

祝融是天皇帝君部下大将,在诸神中辈分算是很高的了,虽然天皇帝君陨落之后就不知所踪,但他火部第一大神的位置至今任无人能够动摇,密特拉与他是同一辈分的神仙,那能力应该是很强大的了。

见两人已经问的差不多了,哪吒收起酒葫芦下逐客令:“你两要是没事就快走吧,这里不欢迎。”

羽舞靠墙坐下来,叫来巡海的夜叉吩咐道:“晚饭两人份,他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她想蹲监狱,给她另外安排一间,离我远一点的。”哪吒非常不欢迎的表情,让羽舞很不舒服,跟他叫板:“我是四海龙尊,四海都是我的,这间牢房也是我的,我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管得着吗!”

睁大眼睛看着她,挑衅的的说:“是你的又能怎么样,你有本事把我赶走,不,你有本事破了这封印,本太子一秒钟都不想呆在你这破地方。”

羽舞气得不行,抓住哪吒就要动手揍他,哪吒也不反抗,抱起双手警告她:“你可要想好了,十二个时辰之后我的法力就会恢复,除非你不留下来,留下来,我可是睚眦必报。”

这个时候她也确实没有别的地可去,受了这个威胁,把他扔在一边。

第六十六章金身愿俯首,敌营要官碟

羽舞竟然被威胁了,这可是大大的超出预料,好奇问她:“你今天很反常啊,正常逻辑,你应该揍我一顿,然后跟我嘚瑟才对啊。”

羽舞没有理他,抱起葫芦使劲灌酒。

赶紧把葫芦抢过来:“这么好的酒,拿来消愁多可惜。”

羽舞还是不说话,大口大口的往嘴里咽菜。

这边得不到什么消息,就把目标转向囚焰:“这妖精这是怎么了?四海龙尊也能如此烦心!”

囚焰看着羽舞,无奈叹口气:“北海外面来了很多冤魂,青龙、横渡都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所以四海龙君重登宝座。”

“没问题啊,这个时候若木大有踏足九天之势,阴间天子不想插足这场争斗,自然就要让冤魂野鬼找玉皇帝君或者若木申冤,戒魔关这些鬼魂肯定是到不了的,就只有来北海了,而引渡冤魂这样的小事若木肯定不能出手,申冤的事青龙横渡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请四海龙君出来主持大局。”

“问题就在这里,羽舞不愿意见四海龙君,军营也没我两的官职,离开北海横渡又不准,就只能来地牢了。”

哪吒眉头紧皱,不理解的样子:“什么?这妖精竟然投在若木军帐,他可是八千年金身应龙,黄龙脊附体啊!”知道哪吒指的是羽舞见天与天同大,见地与地同大的事情,囚焰嘴角拉起一个无奈的笑容没有往下接。

看着羽舞啧啧两声:“妖精就是妖精,八千年金身就这么糟践了,早知道是这样就不该给你这三件宝物。”

抬起头狠狠的看他一眼:“你够了,叫我妖精,你以为你很好吗,长不大的小不点。”

看她的样子是真的生气了,也知道叫她妖精确实过分,就服个软,过去她旁边坐下:“那么四海龙尊陛下,难道你就准备这么一直躲着吗?”

将头埋在膝盖之间,使劲摇晃回答:“不知道,见了也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不如不见。”

夹一些沾了灰尘的菜肴放进口中,也不嚼食就咽了下去,等食物到了胃部,才开口说道:“恕我直言,四海龙族这一叩首,你早晚都要去拜,不如早些去,解开这心头结。”

“我何尝不知道,可我父惨死,母亲下落不明,而这一切都是四海龙君一手造成,这一跪,让我如何屈膝。”

杀她父亲的人是她爷爷,这样的恩怨爱恨,确实不好解开;哪吒叹口气,斟满一杯酒递给她:“万法天道,这是你必须经历的一道坎,前辈也没什么忠告,只想告诉你‘爱远比恨有力’。”

抬起头看他一眼,此刻的哪吒很不一样,他像个智者,说话高深莫测,让她一点也听不懂。

不懂就不懂吧,也没心情关心这些问题。

哪吒给囚焰使个眼神,这个时候她不适合留在这里,她应该出去面对她该面对的。

囚焰意会了他的意思,过去扶起羽舞:“走吧,你是四海龙尊,北海外面那么多冤魂,总要去看一眼的。”

让囚焰搀扶着往外面走,地牢通道尽头,悲戚的声音说:“曾经我是多希望能有今天,可今天,我多希望我只是主人带出来的南海妖龙,可以自由爱恨。”

“主人说你是金身应龙,黄龙脊认同的主人,黄龙是不称臣不俯首的,所以你不能叫他主人。”囚焰还是这么说,好像羽舞叫若木一声主人就会从她身边把他抢走一样。

羽舞停下来,整理一下仪容:“我跟你换好不好,你来做四海龙尊,我跟着他做个剑奴。”

“不换。”

她回答的如此干脆,让羽舞更加羡慕,甚至有些嫉妒起来,嘴角拉起一个苦涩的笑容:“你也觉得这四海龙尊的位置不如做个剑奴好吧!”

囚焰摇头,叹口气,露出一个好看的笑容:“主人说‘天命’,世间生灵均有自己的命途,我没有四海龙尊的命,所以只能做个剑奴跟在主人身边。”

地牢出口,羽舞叹口气说:“贵之贱之?冰山浮在海上,别人看到的只是露出的一部分,可水下面的,更大、更美、更壮观;是福是祸,只有自己知道。”

今天的羽舞深沉的可怕,跟平日里那个见天都要捅个窟窿的南海公主差别很大,但囚焰深知,这才是四海至尊金身应龙该有的样子。

眼下她需要帮助,需要有人推她一把,囚焰很乐意做这个人,搂住她的肩膀:“太清道德天尊《道德经》中有一言说‘福兮祸之所倚,祸兮福之所伏’,见四海龙君也好,渡冤魂野鬼也罢,是福非祸,我陪你去。”

点点头,两人一起去了北海龙宫议事殿,前来申冤的鬼魂太多,四海龙君都在这里听各方奏报。

到了议事殿前,囚焰松开羽舞,拍拍她的肩膀:“进去的是南海公主还是四海龙尊,全在你自己。”

闭上眼睛,这个抉择并不好做,深呼吸平定静心境过去对殿前司事说道:“通禀四海龙君,羽舞求见。”

她是金身应龙四海至尊,这个殿前司事可是记得清清楚楚,这个时候来见四海龙君,却又只让通报姓名不提封号,真让人不解,疑惑的看两人一眼,匆匆进去禀告:“报四海龙君陛下,四海至尊殿外求见。”

她的到来,让四海龙君也陷入尴尬,不论怎么说,一百年前是他们是他们亲手抓了南海太子,亲手将羽舞关进天涯不归阁。

尴尬归尴尬,现今她是四海至尊,必须行君臣礼仪;各自真理衣冠迎出门来。

见了面,羽舞先发制人,拱手作揖:“水元下界南海散仙羽舞参拜四海龙君。”

她先行礼,四海龙君愣了愣,南海龙王是她爷爷,伸手将她扶起来,四海龙王拱手作揖:“四海龙王参拜至尊陛下。”

礼尚往来,说了句:“免礼”就进去议事殿,端端正正的入座,问堂下的四海龙君道:“前来申冤的鬼魂都处理的如何了?”

东海龙王是四海龙君之首,做表禀告道:“启奏陛下,我等依照惯例审判之后备份案卷送往地府,但人数众多,笔录成山,我等又无地府生死簿,一时间难以论定真假,正商量对策。”

“为何不向地府索要生死簿?”

东海龙王似乎很为难,看一眼另外三个,叹口气回答道:“天规规定,水元下界仙家可审判人间冤案,却无权决定轮回,不能判定生死,也就不能看生死簿。”

这还真是个麻烦事,皱眉想了想,告诉四海龙君:“此事我自有主张,四海龙君且先将案件审理。”

说罢,就拉上囚焰离开了议事殿。

从议事殿出来,直接去了军营找横渡,问他道:“那些人能看地府生死簿?”

横渡放下手上的工作,起身下来告诉她说:“三清四御五老六司七元八极九曜十都、玉皇帝君、阴间天子、八部正神之位的神仙都可以随时查看,至于其余位置低一些的,需要有玉皇帝君或者阴间天子的准予。”

这些人,貌似一个也不认识,想来想去,如果有人能帮忙,也只有哪吒了,问横渡说:“哪吒有没有这个权利。”

“昔日的哪吒自然有,可如今他是在押囚犯,你还想破了元帅的封印不成?”

“请他书信一封总不是问题吧!”

“当然不行,他能看,却没有权利让地府的鬼差把生死簿给你看。”

这么一来,就难倒羽舞了,苦思无果,还是向横渡求助:“那还有什么办法可以从地府取来生死簿吗?”

“你二人去一趟戒魔关,向玉皇帝君索要官牒,有了官牒,阴间天子就不会为难你们,不论是取生死簿还是超渡亡魂,都方便许多。”横渡早知道她们会来问他,已经准备好答案,就等她开口。

斜眼看他一眼:“我两去戒魔关,那地方那么多大神,我两这修为骨头都得被啃光。”羽舞说的义愤填膺,好像已经有刀子架在脖子上一样。

横渡回去椅子上坐下,将一份竹简递给她:“你去了只需将这份书简呈递玉皇帝君即可,他若不给官牒,这三界之主的位子也就不配继续坐下去了。”

看横渡信心十足的样子,想来应该不会有事,拿了书简,轻轻抱拳行了个礼,又回去地牢见了哪吒:“我二人要去戒魔关向玉皇帝君索要官牒,你有什么话要我们带过去吗?”

听见他两要去戒魔关,哪吒满脸不相信的样子:“去戒魔关索要官碟?是若木用计高明,还是你两脑子有问题!”

此事确实匪夷所思,但事实就是这么匪夷所思,囚焰很肯定的告诉他说:“是真的,北海龙宫外面来了许多怨魂,要引渡他们往生需要地府生死簿,但……。”

“告诉我父亲我还活着,不用为我担心。”哪吒很清楚,若木的本领肯定早知道该发生的一切,这个时候多说不如少说。

情理之中的事情,两人没有犹豫同意了:“一定带到。”

第六十七章寻衅戒魔关,唬住诸天神

从地牢出来,羽舞看了哪吒一眼,似乎有什么想说的,却又不好开口。

架云赶到戒魔关,还有百米距离,就有一道闪光向两人飞过来,羽舞挽弓射箭挡开,看清来人,嘲笑道:“杨戬,你的法力退化了,那日在北海我二人合力才能与你打个平手,今日本尊独自就能挡住你。”

城楼上又飞过来两个神仙,是哪吒的两个哥哥,与杨戬并肩而立,各自都亮出兵器,指着羽舞、囚焰道:“好大胆子,竟敢来这里挑衅,今日我三人联手,你二人休想离开这里。”

羽舞、囚焰哈哈大笑,各自亮出兵器,羽舞不屑道:“手下败将也敢言勇,告诉你吧,本尊今日不仅要离开,而且要见了你父亲,见了玉皇帝君,然后大大方方的离开。”

金吒、木吒听了气得不行,摆开阵势就要跟她两分出高低,杨戬拦住两人:“莫急,这二人绝不是无故来此,还是问清楚的好。”

虽然对这两人可谓极不喜欢,但两军阵前一切慎重,转身看着两人厉声问道:“你二人来此不是耍嘴皮子的吧?”

羽舞也不给他好脸色,抱起双手冷哼一声:“你以为姑奶奶很闲吗,我二人来此是想问问玉皇帝君,他这个三界之主还要不要做下去的,人间界的冤魂都跑到我北海去伸冤去了,审案引渡,阴间天子要他官牒才开轮回道,如若不给也行,写个文书与我们带回去。”

此事非同小可,也不敢丝毫怠慢,把两人留下来跟她两对峙,亲自去行宫将这事报告给玉皇帝君。

杨戬走后,羽舞对着城楼上喊道:“李天王,既然到了城楼上,就不想出来见见我二人吗,我们可是给你带来了哪吒的消息。”

方才喊完,顶上就落下来一座玲珑宝塔,囚焰立刻宝剑在手,羽舞拦住她:“随他,他把我们装进去容易,但不请我们,就不要出来。”

将二人收在塔中,转身告诉金吒木吒:“稍后你二人领了玉皇帝君官牒去地府一趟,让十代阎罗接手北海审理此案。”

“李天王,怎么如此火气啊,我可说了,你这塔中妖精甚多,可得管好了,我两若是有个好歹,你儿哪吒可要偿命的。”羽舞不慌不忙,找个舒服的姿势躺下来,好像把玲珑宝塔当做自家花园了。

李天王怒不可遏,大声呵斥:“妖精,那日是你亲口与杨戬说我儿哪吒让一百二十妖王吃了,今日又要说什么花言巧语骗我?”

毫不在意的声音回答他:“那你是信你儿子死了还是没死啊?对了,虽然你不礼貌,但哪吒让我带的话还是要带给你,他说他还活着,让你不用担心。”

调侃李天王的时间,拿出哪吒的酒壶往嘴里灌酒。

认得这葫芦是哪吒的东西,问她说:“我儿真的还活着?”

坐起身来,回答他道:“我家元帅若是与那些妖精为伍,又怎么敢说悟透天道。”

她说的有道理,李天王也没了主意,问金吒木吒道:“依你二人看来,你三弟是死了活着?”

木吒在观音菩萨坐下学艺,见过西方佛母孔雀大明王,就将她说的转告给李天王:“父亲,听佛母孔雀大明王菩萨说不论她们刀砍斧劈,均不能伤三弟分毫,该是若木有心护着他。”

如果照这个思路发展下去,哪吒就要成了叛徒,这样的话,估计得恨她两几十万年都不够的,羽舞赶紧转移话题:“木吒,西方天的那些佛祖菩萨没什么本事,还是转投在我门下,让我教你法术吧。”

都已经被关在塔中,还敢这般猖狂,木吒气得脸色铁青,怒声呵斥:“大胆妖精,尔微末道行,嫣敢欺心,还不求饶,我父或能饶你性命。”

羽舞哈哈大笑,都笑得快断气了才停下来,拿起葫芦往嘴里灌酒。

被她无视,木吒大怒吼道:“你笑什么?”

“她笑你无知,识不得八千年金身应龙,可见西方天的那些佛祖菩萨也没什么本事。”囚焰坐在走廊上,漫不经心的回答他。

这样的争吵无休无止,李天王不想听,问二人道:“我儿哪吒当真活着?”

羽舞坐起身来:“活着呢,押在北海地牢最底层,你要不信问问你儿子,佛母孔雀脊背上是不是少了一大撮毛,那是她自不量力要斩哪吒,被哪吒给拔下来的。”

李天王看向木吒,木吒开口道:“我不曾见到,但听说孔雀确实受伤不轻。”

如此说来,羽舞的话有八九分可信;李天王叹口气:“二位,对不住了,今日李某就做回小人,那你二人去换我儿哪吒。”

“李天王,你有什么本事?能从我家主人手上救走哪吒!”囚焰这么一问,立刻问懵了李天王,若木的本领,他去了应该也只是自投罗网。

见他冷静下来,囚焰继续悠悠的说:“还是把我两请出去吧,我两若是有个好歹,哪吒你可就真的见不着了。”

没办法,只能受了她的威胁,将她两放出来。

但是施展法术,二人却没有出来。

正疑惑间,又听见囚焰说道:“李天王是不是忘了,羽舞可是金身应龙,黄龙脊护体,你不说请,恐怕不能善了。”

李天王刚要开口,木吒拦住他:“父亲何必屈服于这妖精,大可放三味真火毁了她的神元,留她性命即可。”

“好歹毒的惠岸使者,你这观音坐下护教使者都是这般歹毒,可见西方天都是歹毒小人。”

听见羽舞如此侮辱西方天的神佛,木吒气得七窍冒烟,吴钩双剑握在手上:“妖精,可敢出来与我分出胜负吗?”

一跃而起,伸手将他拉进塔内。

不等他明白怎么回事就被施法盯住,二人将他摁在地上一顿暴走,分从两边拉出他的手筋脚筋:“听说哪吒抽了我叔叔的龙筋,今日我也抽了他哥哥的筋,算是扯平了吧。”

真担心这两会把木吒抽筋剥皮,李天王赶紧组织:“二位,我儿哪吒当年已经自杀谢罪,恩怨已解,怎么能此时恃强算旧账。”

本也没打算真的要抽他的筋,这个时候正好卖给李天王这个人情,放了木吒,对李天王喊道:“李天王,你不妨施展法术,看我三人谁先归了九幽。”

知道哪吒没死,本就不敢把这两怎么样,现在里面又有个木吒,就更不敢施法了。

她们要的是他开口言请,那就给她们服个软:“二位,我儿木吒不懂礼数,还请出来吧。”

羽舞囚焰从玲珑塔出来,李天王把木吒也放了出来。

方才得到自由,就亮出兵器要跟她两比试高低,李天王拦下木吒,严声呵斥:“主人,此事自有玉皇帝君决断,由不得你胡来。”

木吒退在一旁,羽舞对着城楼上喊道:“杨戬,你看了这么长时间,还不带我们去见玉皇帝君吗?”

杨戬从城楼上飞身下来,对二人抱拳行礼:“二位,玉皇帝君宣见。”

跟杨戬进去行宫,玉皇帝君高坐宝座,三界之主的威严气势压迫的囚焰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行至堂下,拱手作揖道:“水元下界金身应龙参见玉皇帝君!”

“哀牢山狐妖参见玉皇帝君!”

抬抬手:“平身,免礼,若木让你二人来此可是下战表的?”

羽舞愣一下,回答道:“非也,我二人此来是为人间冤魂野鬼聚集北海叫冤,阴间十代阎罗不开往生之道,向玉皇帝君索要官牒来的。”

玉皇帝君叹口气,让左右将官牒给了两人,问她们道:“听闻四海龙君已经下狱,现今北海是何人审理案件?”

“玉皇帝君若是关心人间安危,那些鬼魂又怎会到北海叫冤。”羽舞这么回答,可以说彻底堵住了玉皇帝君的嘴。

他也不想跟羽舞争论这些事情,挥挥手:“走吧。”

拱手作揖:“战场上见。”

出了戒魔关百十里地,一胖和尚拦住前路,笑呵呵的说:“阿弥陀佛,贫僧有礼,二位居士此去地府必然与地藏王菩萨相遇,我这处有一如意,可带去与他开个方便之门。”说着,就将手上的绿如意递了过来。

二人还了礼,没有去接他的如意,羽舞不轻不重的语气说道:“原来是西方天纵三世佛未来佛祖弥勒菩萨,好意心领,礼则不能受,若无其它,请让路。”

弥勒佛双手合十,道了个‘阿弥陀佛’,与二人说道:“居士何必如此生分,既是入世普度众生,又何必要在意用的是谁家宝器。”

“佛祖言之有理,但我就不愿收你这法器,还请让路吧。”

没想二人会这么不给面子,弥勒佛呵呵的笑着说道:“居士既有心渡人,何必要舍近求远。”

他如此纠缠,羽舞、囚焰都没了耐心,不友好的说:“佛祖嘴上说有礼,行事却好生无礼,若有渡人之心何必在此留我二人要赠什么法器,若无渡人之心,狼子之心何其狠毒,若不让路,后生可要无礼了。”

第六十八章使者入阴间,圣殿只素食

羽舞话刚出口,囚焰已经宝剑出鞘。

弥勒佛见了,任就呵呵的笑着,躬身道个‘阿弥陀佛’让在一旁。

一路又回到北海,将玉皇帝君官牒交给四海龙王:“现在应该没什么问题了吧。”

有了玉皇帝君的官牒,阴间天子应该也没什么好说的,四海龙君点头:“我等这就派夜叉携带官牒下幽冥界,命十代阎罗开往生道。”

囚焰上前拱手作揖:“四海龙君,此事还是我去一趟吧。”

虽然不知道囚焰为什么抢着要这个差事,但羽舞还是附和她说:“有道理,我陪你走一趟幽冥界。”

四海龙君显然为难,但又不敢违抗她这四海至尊的命令,东海龙王将官牒递给她:“是否派夜叉随行?”

下幽冥界传达命令,各种程序都不熟悉,就答应了:“嗯,一个时辰之后起身。”

幽冥界阴间天子居所酆都城外,守门将军拦住两人:“二位面生,不知是那方仙家,入酆都城所为何事?”

羽舞递过去玉皇帝君的官牒:“四海至尊求见阴间,请开往生之门。”

这件事阴间天子早有吩咐,不论何人只要是为此事而来直接带去幽冥圣殿;官牒无误,对二人抱拳行礼:“二位有礼,请入酆都城。”

随将军到了阴间天子处,立在堂下拱手行礼:“水元下界龙族至尊羽舞参拜幽冥圣主阴间天子陛下,今日前来请阴间天子开往生门,许那数万冤魂往生。”

阴间天子起身下来,拱手还礼道:“在下有礼,非是我不愿开往生门,只是这些冤魂怨气极重,未经度化进不得轮回道,度化一万冤魂需要官牒,当今三界之中有三人能发官牒,眼下却都见不着;故而才将这事推给了四海龙宫,不知龙尊可有带来官牒。”

羽舞听了微微皱眉,不解问道:“阁下说当今三界之中有三人能发官牒,官牒不该是三界之主才能发出的吗?”

这个回答,直接让阴间天子怀疑她的身份,但又不好明说,只斜视一眼回答道:“说笑了,龙尊何苦用这事来嘲笑我。”

幽冥界鸿蒙归元大帝战败而归,阴间天子不会不知道,他这时候装聋作哑,不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羽舞也不敢轻易开罪这个上古圣王,赔笑说道:“陛下何苦跟我开这个玩笑,在下确实不知者三界中还有谁能发官牒。”

好像突然想起什么,惊讶的看着羽舞:“阁下莫不就是月前在北海之上与一百二十妖王一战,为水族圣始祖点化的南海公主?”

他惊奇的模样,似乎真的不知道羽舞的身份,不管是真是假,都只能当做是真的了。

“小可正是那幸运儿,北海一战得了三宝,又幸得圣始祖点化,做了四海至尊。”

听见羽舞亲口承认,阴间天子更加惊奇,好像见到什么至宝一样,围着她转了两圈:“嘶,若非你亲口承认,本座绝不敢信,不过月余时间,你竟能将三宝融入本体,合二为一,且运用自如。”

听他说了这么多,羽舞也猜到这阴间天子绝不是善类,应和着笑笑,回答他说:“陛下说笑了,在下能有今日,全凭圣始祖点化之恩。”

毫不在意她这谦虚的说法,上去宝座上坐下来:“二位请坐。”等他两坐下来,阴间天子继续道:“听闻你归在若木帐下,必是带来了若木官牒?”

羽舞的手摁在官牒上,没有立刻拿出来,疑惑道:“陛下方才说现今三界中有三人可签发官牒,若木元帅是其一?”

已经知道羽舞便是一百年前南海太子与海外黑龙公主的后裔,对他不知道这件事也就没有了多少好奇,当个长辈告诉她说:“引渡冤魂的官牒也叫阴阳度牒,原本十殿阎罗就能签发,但当下三清四御均不掌事,天道呈衰落之势。故而现今三界之中算上我只有四个人能签发官牒,这场战争谁胜谁负我都不在意,只想做个墙头草,谁登九天就听谁的命令,故而不能签发此时不能签发官牒,剩余三人算上西方天如来佛,眼下我幽冥界的使者都见不到。”

原来是这样,难怪听说二人前去索要官牒,玉皇帝君脸色那么难看;想必还在猜测若木的真实用意的吧!

可是若木能签发官牒,横渡为何还要她两跑这一趟!难道就为了给玉皇帝君布这个疑阵?应该不会吧,若木要攻天,天界已经没人挡得住,这招完全是多此一举。

本来应该带来若木官牒,现在带来的确实玉皇帝君的,可不拿出来也是不行的,挣扎一下还是拿了出来,递上去给阴间天子:“玉皇帝君官牒在此,请陛下开往生道。”

查实无误,不由得疑惑道:“恕在下之言,阁下既是若木帐下将军,带来玉皇帝君官牒,有违常理!”

真是尴尬到了极点,但还是实话实说:“不瞒陛下,若木元帅不在四海,我等对此事业知之甚少,故而去了戒魔关向玉皇帝君索要官牒。”

将官牒连同批文递给羽舞:“查实无误,将官牒同我批文带去阎罗殿,十殿阎罗当开往生门度化冤魂。”

羽舞、囚焰起身,拱手行礼:“多谢陛下,告辞。”

“不急,二位,我已命人备足酒菜,吃饱喝足再去也误不了时辰。”阴间天子从宝座上下来,对二人盛情相邀。

羽舞自降身份来地府,就是想避开四海龙君,这样的事情当然没理由拒绝,但这件事要囚焰给她当个托才行。

收到她求救的目光,囚焰开口:“军营中也没我们什么事,不如就在幽冥界逗留几日,闻说酆都城有千千年开不败的奇花,万万年食不尽的异果,这遭正好见识了这风光,你以为如何?”

羽舞没有任何犹豫的点头:“姐姐说的甚有道理,既如此我就讲官牒批文让夜叉送去十殿阎罗处,你我在陛下这处偷个闲。”

这对阴间天子来说绝对是好事,不论若木是否荣登九天,他都有心结交二人,不为名利,也不想问过去将来,只想做个朋友。

唤来殿前司事吩咐道:“你二人痛夜叉前去,传旨十代阎罗开往生门,将一干冤魂野鬼渡入轮回道往生。”

有了这个安排,应该不会再出事,羽舞抱拳致谢道:“多谢陛下厚恩。”

他摆摆手,请二人入座,看着囚焰道:“未请教尊号!”

囚焰起身拱手作揖道:“三界剑主若木坐下剑奴,主人赐名囚焰。”

阴间天子没了笑容,看着囚焰,眉头紧皱。

人分三六九等,神有五花八门,他既然嫌弃囚焰身份卑微,二位也不能再留下,羽舞起身抱拳道:“陛下,可否准我二人去酆都城看花赏景。”

回过神来,起身拱手作揖道:“莫要误会,我留二位只为结交朋友,与身份五官,方才失神是好奇,她三花聚顶、五气朝元,却未修成九尾金身,活了千万年,从未见过此等异事。”

听他这么说了,囚焰露了一下本体:“望陛下恕我冒犯之罪。”

方才她露出本体之时,阴间天子看得真真切切,这只有至少六千年修为的白狐,是断了仙根的;不由得更加惊奇:“距我所知,断了仙根的生灵活不过一甲子,你竟能修得三花聚顶、五气朝元,看来九天诸神是该陨落了!”

不太明白他说的,也不想纠结这事,轻轻一笑回答说:“小妖何来这等本事,是得主人度化,才有了这身躯。”

阴间天子嘴角挂起神秘的笑容,摇头说道:“你有所不知,三界中凡是断了仙根的,这一世就没机会修炼,纵使得到点化,能做个下仙也就是天大的造化了,可你能三花聚顶、五气朝元,与伏羲剑共存一体,腰挂昆仑净玉瓶,纵使不能登九天做大罗金仙,也能销了死籍云游三界。”

这件事囚焰早就知道,没有多少好奇,只是淡淡的回答他:“我不过是主人坐下剑奴,主人去哪我便去哪,什么云游三界、荣登九天,与我没有关系。”

阴间天子哈哈大笑:“我看未必,此时你不就在我酆都城做客吗,若木可不在这处。”

这个笑话并不好笑,但囚焰还是浅浅一笑:“陛下见笑了。”

见她二人不喜欢这个话题,阴间天子也不继续:“算着时辰也该是午饭时间了,请入后殿用膳。”

既然已经留下来,那就不必客气,跟他去后殿享受酆都的美食。

但是进去之后,两人却没有了胃口,桌上摆的都是奇花异果,没有一点荤腥酒水。

见她二人无从落箸,阴间天子解释道:“二位见谅了,有朋自远方来,本应好酒好菜招待,奈何酆都城内住的都是精灵鬼怪,神殿之内也是百物交集,一口咬下去指不定就是谁家亲戚,故而只有这些奇花异果可做果腹之用。”

羽舞听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轻轻呼口气,问他道:“这些奇花异果就没有个当差的亲戚吗?”他这话一语双关,若是没有个合理的答案,阴间天子就要成了伪君子。

第六十九章花叶说故事,鬼死落为尘

但这样的问题她不是第一个,阴间天子早有答案,嘴角的动作也不知道是哭是笑,告诉两人说:“不会有,人死为鬼、鬼死为聻、聻死为希、希死为夷,这酆都城的奇花异果之所以千年不败万年不尽,是因为托起它们的是这些归于尘土的灵魂,而滋养它们的,是三界中一切生灵,往生的鬼魂到了奈何桥,喝一碗孟婆汤洗去生前记忆,这些记忆就飞到酆都城,滋养这些花草果木,众生尚在,这些奇花异果就开不败、食不尽。”

这下好了,刚刚只是抗拒吃花草果木,现在看着桌子上的东西都觉得它们会爬起来咬断她的脖子。

阴间天子夹一片花瓣放进嘴里,继续说道:“二位其实不必多想,嚼食入腹的又何止是花草果木,我等金身得道,享受万古了天道所赐予的一切美好,也当有所付出,替众生灵咽下这诸多疾苦。”

他说的这么冠冕堂皇,让两人想不吃都不行。

囚焰夹一片花瓣放进嘴里,轻轻咬开,味道奇苦无比,好像将一个人一生的凄苦都放在了这片花瓣上,而她一定要咽下这份凄苦,才算完成一次救赎。

羽舞的情况也不好,她选择一个长得还算好看的果子,可是一嘴咬下去又酸又涩,眼泪不自觉的流了出来。

再也不敢动筷子,阴间天子放下筷箸告诉她两:“你吃的那片花瓣生里面有一个奴隶的一生,那个女人从生下来就是奴隶,不知道父亲是谁,跟母亲生活在牛棚边上,断奶之后没在吃过一顿饱饭,冬天下着大雪,他只能蜷缩在黄牛的怀里取暖,六七岁就开始劳作,死的时候只有二十岁,骨瘦如柴,躯体只有两尺大小,也没个安葬的地方,让野狗给啃了骨头。到了阴间界他问判官‘我来世该是什么样的命途?’判官告诉他说‘奴隶,不得好死!’他听了之后不愿再往生,自绝于判官殿上。”

难怪它会这么苦,这一世何其苦涩!

囚焰拉起个不好看的笑容,或者说她动一下嘴角,更像是在哭,问道:“你只凭这些花叶,就能看到他们生前之事?”

其实她不想问这个问题,只是这个故事,比那片花瓣更苦,她必须说点什么,才不会哭出来。

点点头:“正是,酆都城没有别的,就是这些花叶陪伴我,日久天长,就练成了这个本领。”

说这话的时候,阴间天子眼角也含着泪水,只是不知道这泪水,是在哭自己的孤独,还是替这些花果的生前惋惜。

羽舞口中的味道淡了一些,好奇问他道:“那我吃的这个果子,生前是个怎样的命途?”

“那是个善妒的女人,她生在士族门第,长相俊美,豆蔻年华攀上君侯,做了正宫夫人,可生性善妒,见不得君侯与别的女人想好,先是设计杀死了君侯两名妾室,又将通房丫头鞭打烙印,宫中凡是长相好看的都逃不过毒手,最后发展到君侯与亲妹子走的近一些都要生妒,与君侯相爱三年,终于结了良缘善果,怀胎十月生下一女儿,两三岁便出落得水灵灵的,君侯对她宠信有加,女儿更是捧在手心爱不释手,谁曾想这女子竟然跟女儿争风吃醋,趁君侯外出之际将亲生女儿投入井中溺死。君侯归来得知爱女亡故,终于雷霆大怒,将新仇旧怨一并与她清算,判了个凌迟处死以儆效尤,死后她问判官来世是个什么样的人,判官告诉她来世做不成人,要做个任人骑坐的马驹也赎今生的罪孽,这女子不甘做个畜生,自绝于判官殿,归了尘土。”

不由得咽口水,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要多很的心才能将自己的亲生骨肉杀害。

这么想着,又自嘲的笑了,口中喃喃一句‘要多狠的心才能将自己的亲生骨肉杀害’!

羽舞的身世,二人都是知道的,所以对她这句莫名其妙的自问并无好奇。

阴间天子给两人各夹了一些花果:“酆都城也不是所有的花果都是苦的,尝尝这些美好的。”

刚刚的拿一片花瓣已经有了阴影,拿一个长相还算好看的果子喂进嘴里,味道甜美,有一股淡淡的清香,入了腹中,感觉腹部有灼热感,非常舒服。

这个果子更像是灵丹妙药,不由得好奇,问他道:“这个人的前身,当没什么波折吧。”

阴间天子浅浅的笑着,告诉她说:“他生前是个修道之人,造福百姓,普化渡民,曾游走诸侯国讲道除妖,一百三十五岁之时途经小华山,不识得上古妖兽肥遗,只当是四脚蛇成精,祭出法宝就要收妖,肥遗一怒之下将他一生修为屯的干干净净;死后在地府跪了三年只为见我一面,见到我只问一句‘来世我可能成仙了道’?唉!可伶他百年道行一朝丧,肥遗不仅吃了他这一世的修为,还断了他来世的仙根,得知事实,望着殿外奇花异果,喃喃自语‘生前不能成仙了道,来世不能修炼仙法,何苦入了轮回,不如就在此处归了尘土,渡那些该往生之辈’;语罢,自绝神殿之上,因其献身归了尘土,故而所依附果实不禁味道甘甜,岂能养身护体。”

没想到这些归了尘土的鬼魂还有这么多讲究,羽舞也拿起自己面前的一个果子吃了,味道很淡,几乎尝不出来,细细品尝,有一丝苦涩,苦涩中又有一些微甜。

尝不出来这一生是福是祸,还是问阴间天子:“此人生前是何命途?”

阴间天子轻轻再递给她一片花瓣,告诉她说:“这是一个农夫,祖宗十八代都是农夫,他的一生经历了武王伐纣,漂泊琉璃七年余,亲友都在逃亡中死了,最后只有他熬到了天下太平,有了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也只能果腹而已,八十高龄孤苦无依,被乡里举上朝堂,见了君王,享受供养才过了几天好日子,八十二岁自缢家中,终究了孤苦无依的一生,到了判官面前他问来生,判官告诉他说‘男耕女织,得一双儿女,三十岁时犬戎南侵,儿女惨死,夫妇二人漂泊流离,五十岁饿死路边’,他听了呜呜的鹅哭几声,又哈哈大笑说‘不如归去’,自绝于判官殿,淡然陨落,才有了这近乎白水的味道。”

把拿一片花瓣放入口中,香甜的味道瞬间袭来,口中的味道比蜜糖有过之而无不及,咽下之后五脏六腑都像置身蜜罐。

舔舔嘴唇:“我知道,这个人的一生一定没有任何波折,甜的让人发颤。”

阴间天子摇头:“嗯,不错,此人一声可谓是众生羡慕,他与妻子青梅竹马,携手共渡五十三年,父母慈,子女孝,后来入了阴间界,得知二人来生不能在一起,夫妻二人双双自绝,誓要在幽冥界永世相守。”

羽舞哽咽了一下,伸手要去抠嗓子,又放弃了,问道:“那我刚刚吃的是一个还是一对?”

“一个,酆都城有花草果木千千万,另一个是花草果木何物我也不知道,只能等那天被端上来,才能知道那女子附在何物身上。”猜到羽舞的想法,也把这个残酷的真相告诉她。

略有惋惜的叹口气,与阴间天子打商量说:“如果有一天那女子被端到你的面前,那你可否告知我一声,让我把她吃了,让他们扶起团聚。”

阴间天子没有拒绝,反正他在这里也没什么事情可做,有那么一日又把羽舞叫下来,也算是给这孤苦的生活增添一丝色彩。

一边吃这些甜的苦的,一边听阴间天子讲他们生前的事迹,桌子上的花果吃光,已经是三日之后。

做的有些累了,站起来伸个懒腰,对阴间天子抱拳致谢道:“多谢陛下厚待,可否容许我等去酆都城别处走走。”

阴间天子没有反对理由,唤来司事吩咐道:“备大车供二仙乘坐。”

跟这边千恩万谢,才出了幽冥圣殿;六驾马车已经等在宫门之外,二人也不客气坐了上去。

车乘之上,羽舞问囚焰说:“你有没有特别想去的地方?”

囚焰摇头,幽冥界她还是第一次来,酆都城那边是东南西北都分不清楚。

她没有想去的地方,羽舞兴高采烈的说:“那咱们去找那片花瓣的另一半吧,或许能让他们夫妻团聚。”

羽舞还想着这件事,囚焰也想成人之美,一拍即合,异口同声说:“去花果最多最甜的地方。”

这样的默契,彼此看一眼,牵起手笑了起来。

羽舞伸出脑袋告诉车夫:“酆都城什么地方的花果最多最甜,烦劳你去那边。”

这样的事情还真难不倒他,他在酆都城也有上千年了,名义上是阴间天子的车夫,可是阴间天子几乎不会出幽冥圣殿,他自然就没什么用处,没事的时候就自己赶车在城中转悠,哪儿的奇幻异果长的最好,哪儿的奇花异果味道最甜,他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第七十章凄苦彼岸花,大军登天日

驾车将两人带到一清幽之处,告诉她们说:“此地位在酆都城最西边,隔墙就是忘川河,那些痴男怨女落归尘土,多会选择此处,世间最多的就是痴男怨女,故而此地的奇花异果最鲜美也最苦涩。”

囚焰摘一片花瓣拿在手里,左右翻看告诉羽舞:“咱两有没有阴间天子的本事,怎么找他的另一半?”

刚刚忽略了这个问题,这个时候囚焰问起来,凑到嘴边的一个果子又放下,尴尬的笑两声:“咱两刚刚只顾高兴,把这茬给忘了。”

这么说着,两人同时把目光转向车夫,他摇头道:“我只是个赶车的,没这种本事。”

各自把手里的东西扔进嘴里,也不嚼食就咽了下去,什么味道都不重要,现在该离开这里了。

回去幽冥圣殿跟阴间天子辞别之后,二人悠悠扬扬的走在幽冥界,专挑一些不知道通往何处的路走,用了不少日子才走到忘川河边。

河岸之上,彼岸花开的鲜艳,囚焰折一株拿在手里,喃喃自语道:“开一千年,落一千年,花叶永不相见,彼岸花啊彼岸花,你因何故要遭受这样的惩罚。”

她的声音很小,羽舞没有听见,只在转身之时见她拿着一株彼岸花发呆,就顺手折了一抱给她:“喜欢就带走,我想阴间天子不会小气的连几株花儿都舍不得的。”

囚焰接过来抱在怀里咯咯的笑,跟羽舞打趣说:“听闻人间界相互倾心的男女会折花送给彼此,龙族不禁欲的吧,你有没有想要折花送给谁?”

从她手里拿过几株花儿:“送给你主人怎么样,我与他喜结良缘,也不必跟天界众仙争长短了,我们三个永远生活在一起,闲来云游三界,乏了就在天涯不归阁小憩。”

点点头:“嗯,这样真的很美好,不过千万别让主人知道,不然咱两会被赶出去的。”

过去挽起她的手臂:“没关系的了,只要咱们不当他面说,就算他知道了,总不能自己说出来吧。”

二人嘻嘻哈哈的在忘川河边玩耍了五六日,到了三生石旁,囚焰拱手作揖行跪拜礼。

羽舞看了非常不解,问她说:“你又不求姻缘,拜它干嘛?”

囚焰嘿嘿的笑着,告诉她说:“三生石怎么也是天道大神,见了它拜拜或许能增长运气呢。”

鄙视的看着她,拉拉嘴角:“你是逗我开心呢还是傻了,你主人可是若木,天道都在他掌握之中,你要什么样的运气他不能给你!”

鼓鼓腮帮子,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嘴角拉起一个让人看不懂的弧度,回答羽舞说:“他什么都能给我,有时候我也想给他一些东西,可是却发现他什么都不缺,就连陪伴都不需要。”

羽舞不知道她在说什么,但大概猜到了是她想为若木准备一件礼物,过去敲敲三生石:“仙长在家吗,在下可否求见真身?”

“应龙,你不在四海享福,来者幽冥界做什么?”声音从身后出来,转身见到一仙家,长相奇美,柳叶眉,丹凤眼,面若桃花朵朵,鼻似悬胆挂钩,樱桃小口一张一合,吐出天籁之音;着一件素纱锦绣牡丹衣,裹一个朱红落地斗篷霞披,头戴百年朝凤,腰佩缀玉香包。

缓步到了二人跟前,上下打量她两,开口道:“应龙、狐仙,你二人早已超脱生死,叫我干什么?”

羽舞推推囚焰:“你拜她肯定是有事相求,现在她出来了,快说啊。”

囚焰摇摇头:“没有,知识是做妖精太久,突然成了神仙,还不太习惯,见到大仙就想拜拜。”

虽然她的谎言编的没有任何技术含量,但羽舞还是信了;有些无奈的样子,跟三生石笑笑:“不好意思,打扰你。”

这样粗陋的谎言,能骗得过羽舞,却逃不过三生石的眼睛,她看着囚焰,淡淡的说:“我们还会见面的,下次,再告诉我你要什么。”

语罢,消失不见。

没有把两个人的谈话放在心上,三生石已经走了,她也不想留在这里,拉上囚焰顺着忘川河边,一直到了奈何桥头。

到了这处,彼岸花开的更加鲜艳,忘川河水也不再平静,河面之上波浪滔天,滚滚浪花之下,还能见到三三两两的人头攒动。

一路玩耍,十六日后才回到北海,议事殿中,若木与青龙、横渡正商议军务,见二人见来,也不抬头:“左右,拿下二人杖责三百。”

这可不是小事,要真挨了这三百军棍,攻天的事情就跟两人没什么关系了,赶紧上前请罪:“元帅恕罪,我等知错。”

若木仍旧看着书简:“且说说错在何处?”

这个问题,真难倒了两人,大眼瞪小眼没个答案,既然没答案,那就是没错,站的笔直,反问若木:“既然你要打我们,且说我二人哪里错了?”

她这副理直气壮的模样,逗笑了在场的大部分人,若木也放下书简,嘴角挂起忍俊不禁的笑容:“你倒是真有胆量,也好,就告诉你吧,你二人入幽冥界引渡冤魂未曾报知横渡将军,犯了擅离职守之罪,本该三日归来,却延误十余日时间,犯了贻误军机之罪;两条都是死罪,念在未铸成大错,免你二人死罪,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饶,这三百军棍你二人认是不认?”

“囚焰认罪,请主人责罚。”若木要她认罪,囚焰什么都不会说,也不会反抗,甚至不去思考此事是对是错。

若木说的清清楚楚,羽舞也没什么好说的,拱手作揖开口道:“羽舞认罪。”

左右就要动手,横渡上来求情:“元帅,大军明日就要拔营,战斗随时可能发生,末将斗胆求情,免了二人杖责,让其战场之上戴罪立功。”

青龙也跟着求情:“元帅,横渡将军言之有理,眼下正是用人之际,不如就给她两这个机会。”

殿内其余将领也都跟着求情,若木身为三军主帅,可不能这个时候只能答应:“既然各位将军都是这个看法,那就将这顿军棍记下,胆敢再犯,就新旧一并清算。”

不用挨打,二人高兴的差点跳起来,拱手作揖答应道:“明白,定不辜负元帅厚望。”

态度很好,至于结果如何,那要等打了才知道。

鼓响三遍,青龙方阵率先拔营,三千铁蹄向戒魔关进发。

戒魔关玉皇帝君行宫,战报已经堆积的像小山一样,但是他一份也没有看过。

正午时分听闻战鼓响起,玉皇帝君披甲带剑上了城楼,问杨戬道:“敌军先锋何人?领兵多少?”

杨戬递上探马奏报:“青龙为先锋,领兵三千,横渡随后,领四海十万兵甲及若木本部一千兵马,未见若木。”

这样的布阵很奇怪,玉皇帝君将战报紧紧握在手里,转身看着托塔天王和杨戬:“二位爱卿征战无数,可看得出若木这是玩的什么花样?”

二人齐齐摇头:“不得而知,这样的布阵,从未见过。”

不知道的东西往往很危险,何况玩这个危险东西的是个危险的人,那就更加危险了。

谈话间,如来佛也上来城楼,但他也看不懂这个布阵是何用意。

在城楼上看了一天也没什么头绪,只能给守城的将领嘱咐几句,悻悻的回去了。

若木出关满八十一日,东方初动,戒魔关外擂鼓叫战,南方朱雀骑马跨刀立在阵前,对着城楼上大喊道:“城楼上的,可有胆量出来与我一较高低。”

半刻钟时间,城门开了,金吒从里面缓步出来,将那根奇怪的棍子变作三四仗长短,狠狠一下杵在地上:“朱雀,不好好做你的南方神主,竟来找死。”

翻身下马,缓步过去:“金吒,休要猖狂,使出真本事来说话。”

她已经这么说了,金吒也不客气,手中棍子劈头砸下来。

朱雀侧身闪开,一团蓝火就将金吒围在中间灼烧,城楼上的李天王见了,连忙扔出玲珑宝塔施救,对他喊道:“我儿小心,此乃阴火,厉害得紧。”

方才灭了火,朱雀又化出六个分身将他围起来,手上都拿着天火把玩,哈哈的大笑说:“不知者天火有有谁替你扑灭。”

说罢,六朵天火都向金吒扔了过去。

李天王再次祭出玲珑宝塔,却只是将火势减弱了一些,金吒已经承受不住,被烧得大叫起来。

观音菩萨拔出瓶中杨柳,降下漂泊大雨才将天火扑灭,只是可伶金吒虽然保住了性命,却已经无力再战,被朱雀像捻小鸡仔似得扔过去关在囚车之中。

木吒拔出吴钩双剑就要提兄长报仇,观音菩萨拦住他说:“南方朱雀超出五行三界,你不是她的对手。”

一战落败,士气大减,杨戬这个守城将军心头不是滋味,三尖两刃刀握在手上就杀了过来。

二人交手百余回合分不出胜负,但杨戬有天眼,时间长了必定能打败朱雀。

眼下危急,不能战败,青龙上手与杨戬对阵:“杨戬,早就想讨教你天界第一战神的本事,请了。”

第七十一章佛门灵根断,金仙落别处

天上传来呵呵的笑声:“阿弥陀佛,青龙,我来会会你。”

弥勒佛是纵三世佛之一,青龙自知不是他的对手,可是这时候若不应战,军心可就乱了,若是败了,跟若木也不好交代。

正为难间,军阵后方传来一苍老声音:“青龙,我与笑弥勒还有些恩怨未解,可否将此机会让与在下。”

顺着声音看去,过来的是一南蛮巫师。

他到了弥勒佛十丈之外,双手合十还礼:“佛祖,可还认得我吗?”

弥勒佛还是笑呵呵的,只是脸上的表情已经不那么好看:“认得,认得,南蛮大巫师,你不在南蛮养虫子,来这里凑什么热闹。”

南蛮巫师脸色铁青,手中拐杖狠狠戳在地上:“笑弥勒,休呈口舌之厉,三百年前你门下弟子在我南蛮族传道,伐了神木雕刻佛像,我师弟找你理论,你却倚仗本事欺人,今日来此,就是向你讨要旧账的。”

弥勒佛双手合十道了个‘阿弥陀佛’,回答南蛮巫师说:“你那棵神木与我有缘,才被我弟子伐了做成佛像,天道如此,该是我门下弟子替它解了苦难,你该谢我才是。”

南蛮巫师气得脸都变了,紧紧握住手中法杖,冷笑两声:“早知你有此一说,仔细看看,可认得我手中法杖吗?”

弥勒佛看了,回答南蛮巫师:“甚是眼熟,就是想不起何处见过。”

哈哈大笑:“想不起,那就让我告诉你吧,这是你成佛之时门前的那棵金刚菩提树,它跟我有缘,所以我将它伐了做成法杖握在手中。”

弥勒佛听了大惊,火冒三丈,对南蛮巫师吼道:“什么,你可知它受千年香火才有今日灵气,乃我们下弟子灵根所在,被你这一刀刀割下去,我门下弟子可都要断了灵根,修不成正果。”

南蛮巫师可不管这个,他要报复笑弥勒,冷哼一声:“与我何干,我只知它与我有缘,就该握在我的手里,莫说废话,且亮出本事来。”

到了这时,弥勒佛脸上已经分不清是哭是笑,也顾不上佛祖的身份,就将佛珠当做鞭子使用,向南蛮巫师打了过去。

南蛮巫师也不是吃素的,手中法杖左右挡开,不论他如何用力,都能比他更大力,不论他速度如何快,就是打不到南蛮巫师。

打了有半个时辰的时间,笑弥勒有些乏了,攻击的速度慢了下来。

再次将他的佛珠挡开:“你打不动了,我可还没有开打呢,胖佛祖,看我法杖。”话音未落,法杖就到了弥勒佛脑袋的位置。

还在他反应够快,才躲过了这致命一击。

还不等他站稳,法杖又朝着都上落了下来。

慌忙后退,一个不慎坠下云端,引来一片嘲笑之声。

南蛮巫师并没有就这样放过他,法杖向着咽喉刺了过去,见他来势凶猛,也不敢硬碰硬,慌忙向旁边滚动避开攻击,一个鲤鱼打挺站起身来;方才那一招,不过是个虚招,这遭才来了真本事,趁他没有站稳,法杖横扫过去。

南蛮巫师与他修为只在伯仲之间,胜在让弥勒佛乱了心性。

狠狠一下砸在他腰上,‘咔嚓’一声,棍子应声断了。

将手里的一截狠狠砸在地上,对着弥勒佛呸口水道:“无耻沙弥,毁我神树还敢巧舌如簧。”

已经没有还手之力,强行支撑起身子,将两节棍子捡了拿在手里,悲叹道:“你随我千年,我怎就没能算出你该有这劫难。”

“你这些沙弥讲因果报应,这便是了,三百年前你门下弟子伐我神木,致使我一族子弟死伤过半,今日我取了你的金刚菩提,断了你门下弟子灵根,恩怨结算了了,笑弥勒,你若不服,我在南蛮恭候大驾。”

南蛮巫师是来报仇的,如今大仇已报,也没有继续留下的必要,转身走了。

几个军士上来将弥勒佛关进囚车,西方白虎出来叫阵:“谁来与我比个高低?”

“白虎,休要猖狂,本尊来领教你的本领。”城中出来一仙人,须发皆白,左右手各执一柄宝剑。

认得他手上的乃是雌雄双剑,白虎轻轻拱手:“西方白虎见过金仙。”

收了宝剑,抱拳道:“白虎,你不是我的对手,还是让青龙出来吧。”

“广成子大仙,青龙甲胄在身,与你交手不合礼数,还是在下向你讨教吧。”

“既如此,那就请了。”

雌雄双剑拿在手上,就向白虎刺了过来;速度之快令人震惊,白虎只剩下招架的份。

广成子是十二金仙之首,法力高强,是出了名的先下手为强,白虎虽然超脱五行三界,可与他对阵,还是缺了火候。

交战百余回合之后,白虎不敌落败。

雌雄双剑架在他脖子上,吩咐城里面的天兵道:“拿囚车来,锁了这厮。”

白虎战败被锁在囚车之中,广成子又在叫阵,军中无人是他敌手,青龙只能亲自上阵。

深知必败,交代朱雀、玄武说道:“我若被擒,你二人领兵后退向元帅请示。”

玄武拦住他:“不可,你是先锋将军,若是胜了自然皆大欢喜,你若战败,这场仗可就不好打了。”

青龙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若木的还没有到来,战局成败全系他一身,可广成子就大大咧咧的站在那,若是不去应战,那这仗就没法打了。

正为难之际,不知何处来了一个仙家,立在云端之上,对广成子叫道:“广成子,休要猖狂,可认得我手上这宝物吗?”

广成子抬头看了,吓得向后踉跄几步摔了个跟头,又连忙爬起来将随身携带的宝物都祭出来。

城楼上的仙家看了,十二金仙齐齐出来,都将自己的法宝祭出,问那人道:“你是何人,此物从何得来。”

那仙家也不答话,只将手里的幡子挥动几下,十二金仙便都不能动弹了。

挣扎几下无果,广成子开口问道:“大仙从何而来,从何处得来的盘古幡。”

“广成子,你休要多问,本尊与你没什么可说的。”

扔出一根捆仙绳将十二金仙都给捆了,才从云端下来,过去青龙跟前抱拳说道:“将军,十二金仙乃我师叔辈,请你手下留情,不要取了他们性命。”

这少年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身躯,也不知道年岁几何,在那方修行,但听他说十二金仙是他的师叔辈,那么他该是鸿钧一脉的仙人,只是鸿钧一脉的仙人为何会给他帮手,让人实在费解;更奇怪的是他对广成子等人的态度,可不像是晚辈对长辈的态度。

十二金仙被押在囚车之中,玉鼎真人几番打量这少年,却识不得此仙究竟何方神圣,想不起鸿钧门下何时又这么一个弟子;最后还是忍不住问他说:“你师傅何人,为何从未听说过鸿钧一脉还有你这号人物。”

少年听了哈哈哈大笑,笑了又嚎啕大哭,没了才回答说:“我修的是鸿钧法术,却不是鸿钧一脉挂名的弟子,四百年前尔等唆使武王伐纣,上清灵宝天尊坐下有一弟子唤做龟灵圣母,她战败逃走之时遗落一本妙法玄经,为我拾得,这才修得今日之身,半月前若木找到我,给了我这盘古幡,要我来戒魔关前收你鸿钧一脉仙家。”

盘古幡是天道圣人也难以为敌的法宝,看来今日阐教仙家是要遭殃了。

玉鼎真人心中思量,这半仙之躯既然修的是鸿钧法术,此事或许还有回旋余地,只要他能倒戈相助,有盘古幡挂在戒魔关城楼上,若木部下的这些个兵将就近不得戒魔关。

“你既修的事鸿钧法术,就该是九天之上有名之辈,肉身成圣就在眼前,可不要白白浪费了大好机会。”

少年看他一眼,冷冷嘲讽道:“都说玉鼎真人是十二金仙中的一个智囊说客,今日总算是见识了,只是时下格局,九天诸神自顾不暇,有何本事说这般大话?”

面对他的冷嘲热讽,玉鼎真人也不在意,继续自己的说辞:“你只看到若木一时风光,却看不到这三十三重天宫之后,坐镇的可是先天五道人,眼下虽不能来降服于他,但总会回来的。”

少年听了,叹口气,告诉玉鼎真人说:“可你失算了,我来此处,一不为位列仙班,二不为仙籍有名,收你阐教十二金仙,是为奉龟灵圣母为师,替她报四百年前的仇。”

仔细打量这半仙之体,少年之躯,是个不错的苗子,单凭一本遗落经书就能修炼到如此本领,可见其灵根不低,尚未三花聚顶五气朝元,却能将盘古幡运用的如此纯熟,该是这半月苦练的结果,能有这般决心,也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虽被锁在囚车之中,但还能运起微末法术,识得他精元有成,该是销了死籍的,只是尚未修成金身,才不能享受正果大道。

凡是阴曹地府生死簿上无名之辈,均不是善类,修成法术,金身正果或写到妖魔只看岁月而已。

第七十二章羽舞战观音,白虎神主身

玉鼎真人是十二金仙中的智囊,三界中几乎没有他不知道的过去,看得出此子灵根非凡,心下深感可惜,不由得叹了一句“是我鸿钧一脉仙人的损失!”

旁边的几人听见了,都看着他问说:“何出此言?”

“此子相貌清奇,只凭一本遗落书籍就能修成不死躯体,销了死籍,何愁修不成正果金身,若是稍加指点,在我鸿钧四代仙人种当是佼佼之辈。”

得道万年,他所语言之事从未错过,其余十一位仙家听了,也不由得惋惜起来;广成子叹口气,朝着城楼上的仙家喊道:“鸿钧一脉的仙家就不必出手了,盘古幡在此,要收伏我等不费吹灰之力。”

方才一战,他们都看的清清楚楚,广成子所说,均听得明明白白,畏惧盘古幡的能力,那些平日里高高在上的鸿钧徒子徒孙,这时候也不敢贸然出手了。

既然他们已经罢战,少年也不想在这是非之地多留,转身对青龙抱拳行礼:“阵前不是我该在之处,又鸿钧一脉仙人出手我再来。”转身纵上云端,远远的去一旁观望。

十二金仙落败,对天庭的打击不小,若是再不主动出击,就要不战而败了。

观音菩萨坐在莲台之上,过来青龙阵前挑战:“青龙,就让本座来领教你东方神主先锋将军的本领。”

她的本领不在十二金仙之上,与她交战青龙还有几分把握;何况看着别人打了这么长时间,早已手痒难耐。

正要策马过来,又听得军阵后方传来声音:“南海观音,我青龙叔甲胄在身,岂能与你比什么高低,争什么长短,还是让我来会会你。”

话音落下,军阵后方龙啸九天,随着震天动地的嚎啸,金身应龙到了戒魔关前,化身一美貌仙子,身着上古昆仑蚕族天蚕仙衣,手握先天黄龙神武千机弓,缓步行来,身上戾气颇重,又有几分青涩,比天界那些模块里雕出来的仙子可好看许多。

与观音只十余尺距离,做个射杀你的动作,挑衅的声音问他:“观音,可认得我吗?”

若木早已算计好一切,羽舞对阵观音菩萨想必也是他安排的,青龙这个东方神主先锋将军,只管静观其变就好。

观音识得羽舞真身,却不曾听过四海还有这么一个大仙,不由得疑惑道:“阿弥陀佛,敢问大仙尊号。”

冷哼一声,斥责他道:“你这男身女相的沙弥仗势欺人的菩萨竟眼拙至此,识不得你东家,本尊四海至尊金身应龙,你住的珞珈山是我的,四海都是我的。”

识得羽舞金身应龙的身份,又听闻她是四海至尊,观音菩萨行个礼到:“原来是东家来了,恕贫僧孤陋寡闻,不知道四海何时出了个金身应龙。”

“果然是欺世盗名,屠狗之辈,你吃我南海的,住我南海的,却识不得东家,你且睁开眼看清了,本尊乃是一百年前南海龙太子之女,今日来此,是找你报仇来的。”

听了羽舞说的,观音眉头皱起,一百年前南海龙太子之事印象颇深,他被捕,观音菩萨也有参与其中,羽舞不能找四海龙君,就只能把气撒到他身上。

知道了她的身份,也就知道了她的来意,是带着仇恨来的,金身应龙,龙族至尊,她又身负先天法宝,与她交战,只三分把握。

沉思对策之时,不由得看了那边囚车之中的仙家,与若木的这一战,他们处处受制,总有煞神出来克制,眼前的这个,必然也是来克他的,看来这一劫是躲不过去了。

只是成败如何还很难说,对方虽然法力强些,修为却不如他高深,一战,未必就败。

各有胜算,心性就成了关键,这应龙尚还年轻,若是乱她心性,就有八九分把我能赢。

想来她父母之事,定是心头一道伤疤,就以此来刺激她道:“南海太子与妖精私通,本座受南海龙君之请出手将他收伏,四海龙君会审,他仍旧不知悔悟,一方领主落得个凄惨下场,甚是可惜,小孽龙,回头是岸,莫要走了你父亲老路。”

他竟然当着她的面管她母亲称作妖精,羽舞气得脸色铁青,千机弓握在手上:“观音,你欺人太甚,今日,我就要为我父母亲取了你项上人头,让你正了西方天所谓因果。”

张弓搭箭三箭齐发,三支箭分别向观音喉咙、心脏、腹部飞去。

手中柳枝散落几片叶子挡住了她的三只箭,轻轻挥手又有百十个金环向羽舞飞过来。

轻轻一挥衣袖就将她的法术破了,扯下一片龙鳞当做飞镖朝他扔过去,这是青龙教她的,面对强大敌人,如果想要稳操胜券,就用龙鳞当做武器,这一百年的精华在瞬间释放,大罗金仙也难以招架。

一片龙鳞不足以击败观音,但这一片龙鳞只是个前奏,接着弓如满月连开十次,每次射出三支龙纹箭。

龙纹箭又名鬼纹屠魔箭,箭干上纹饰符咒,因符咒起始之处均有龙形,龙纹箭得名而来。

龙鳞的威力很强大,几乎将观音的柳枝毁了大半,其后的三十支箭接踵而至,观音用净水瓶才挡住了。

见到羽舞又开弓如满月,观音立即化出十余个身子,让她找不到本体。

羽舞不屑一笑,既然她要斗法,就跟他比比看,究竟是金身应龙法术更高,还是西方天的菩萨更胜一筹。

现出本体盘旋云端,一声怒吼将十余个观音都吞进肚子,顷刻又吐了出来,那些分身都不见了踪影,只剩下一个本体。

龙啸九天,直冲九霄俯身下来。

观音已经战败,羽舞这一击是准备要他命来的,是的,刚刚她拿南海太子来刺激羽舞,成功了,只是他不知道龙鳞的威力,也不知道羽舞身体里还有另外一件宝物‘黄龙脊’。

戒魔关城楼上出来一道金光拦住羽舞:“应龙,观音菩萨普渡化民,你杀不得他。”

能明显察觉此人法术比她高强,也就只能退开了。

退回阵前昂首,认得出手的人是玄都法师,他救了观音,来到城楼下,深深叹口气,纵上云端离开了戒魔关。

他不想被俘就只能走,且不说若木还笼络了多少仙家,单是那个在远处看着的拿着盘古幡的家伙,就已经让他不敢插足这场争斗。

玄都法师的修为在天界众仙中是很高的,他这一走,带走的还有士气跟鸿钧一脉众多散仙,可给青龙省了不少麻烦。

观音被几个天兵扶着回去,戒魔关城楼下立即雷电交加,雷部二十四星君齐出,九天应雷普化天尊雌雄双鞭指着青龙:“青龙,今日我雷部众仙就要你这些妖精都归在九幽之处。”

雷部众仙掌管下界妖精,凡是想要成仙了道登上九天的必先经过雷劫,这是此天此道的规矩,说起来他们都还没有渡过雷劫,四方神主是轩辕大帝封的神,今日超脱五行三界,也该是跟雷部众仙分出高低的时候了。

羽舞最不喜欢别人叫她妖精,对着他怒吼一声:“九天应雷普化天尊,睁大你的眼睛看看,我等之辈,谁没有三花聚顶、五气朝元,若论金身正果,比你这些天上的神仙还要多几年道行呢。”

青龙不想再这个时候跟九天应雷普化天尊争辩这个问题,争辩这种事情他也不在行,对着戒魔关大吼道:“四方神主,归位。”

声音才落,戒魔关虎啸一声,白虎破了囚车飞身出来,四方神主拉开阵势与雷部二十四星君对决。

见白虎归位,九天应雷普化天尊心底也吃惊不少,手上的雌雄双鞭再次紧了又紧。

看到二十四星君的表情,白虎颇有得意:“本尊超出五行三界,你这五行三界之内的囚车,锁不住我。”

九天应雷普化天尊雌雄双鞭交叉举过头顶:“二十四星君归位,雷电齐出。”

二十四星君归位雷电齐出,戒魔关前雷神炸响,狂风闪电交加,都向着四方神主过来。

青龙宝剑出鞘,指挥作战:“白虎出身,探阵。”

西方白虎化出本体纵身跃起,两只利爪向着九天应雷普化天尊拍了过去,这一下若是打在身上,非得把他打扁了不可。

当然,这一下的作用就是彼此之间试探实力,如果连这一招都接不住,九天应雷普化天尊雷部正神之首的位置就坐不下去了。

不躲不闪,雌雄双鞭与他的两只利爪正好相遇,顷刻间电光火石闪的人睁不开眼。

爪子不行,就张开血盆大口向他的脑袋咬了下去,若是被咬到,定要元神俱灭。

九天应雷普化天尊嘴角邪魅一笑,向后一个纵身躲过他的攻击。

方才一下用了八分力,顷刻之间难以回身。

趁他全力一击之际,二十四星君齐齐出手,万道雷电都落在白虎身上,这样的阵势攻击,就算超出五行三界抵挡不住,纵使能不死,也得脱层皮,这边三方神主各方仙家手心里都捏着汗。

但一切道理都只是相对平常而言,白虎得了域外天那家伙的本领,又超出五行三界,此天此道的法术只能将他打回来,造不成多大伤害。

第七十三章八部战四方,差使收正神

当然,二十四位正神齐出的威力也不是开玩笑的,白虎被他们的闪电直接给劈了滚回来。

是的,是滚回来,直接滚到青龙脚下,身上还冒着浓烟。

站起身来拍拍身上的尘土,嘲笑道:“九天应雷普化天尊领雷部二十四星君齐出,我还能无恙生还,不枉这数万年修为,纵使姿势有些不雅,但总算不败。”

他把‘不败’两个字说的很重,是要告诉九天应雷普化天尊等雷部二十四星君,纵使他们本领再强大,也没本事伤他一分一毫,等他们累的打不动的时候,就是该下狱的时候,何况白虎身后还有三个超出五行三界的大仙,他们,必败无疑。

这一击几乎是出了全力的,白虎竟然能扛下来,而且毫发未损,雷部二十四星君脸上的表情可以说非常精彩。

九天应雷普化天尊刚刚与白虎简单交手,感知到他体内有一股不寻常的力量,猜测就是这股力量使得雷电对他没有任何作用。

雷电没有作用,刀剑总是能伤的吧,纵使超脱五行三界,总有承载修为的神元吧,雷部星君的法器,专门就是焚毁神元的,命令雷部星君道:“换阵,刀兵为主,攻。”

他们不用雷电,四方神主还真不怕他们,就都亮出兵器上去,与雷部星君厮杀在一起。

这一战,九天应雷普化天尊可以说是计策失误了,如果他以雷阵攻击,四方神主只有白虎这个拥有域外天神力的怪胎挡得住,其余三人必败无疑,可若是比试兵器上的本领,四方神主可就要略胜一筹了,毕竟,跟随轩辕大帝征战以及这么多年在下界除妖,拳脚上的功夫可是一点点杀出来的。

交战多时,双方呈胶着之势,一时间都难以取胜;雷部二十四星君虽然单打独斗不是四方神主对手,但胜在人多,联合演阵,却也互有胜负。

交战半个多时辰,双方各自喘气之时,戒魔关上又有五位仙家下来:“九天应雷普化天尊,我火部五神助你一臂之力。”

有火部星君的加入,原本胶着的形式立刻就一边倒,四方神主必然不敌。

既然对方要靠人多取胜,青龙也就懒得客气,对后方军士下令道:“盾阵。”

后方五百盾牌军三百长矛士拦在前面,这些盾是特制的,雷打不烂、火烧不坏,有盾牌和长矛,就不怕他们二十九个正神。

但是要说人多,他们真的没有天庭人多,见到青龙动用了军队,三百六十五路正神齐出。

与三百六十五路正神作战,显然是打不过的,就算三千军队一起上,也打不过。

正为难间,云端传来擂鼓声,后方斥候来报:“若木元帅亲领五万大军到了后方横渡将军营帐,命先锋将军青龙鸣金收兵,明日再战。”

但三百六十五路正神齐出,岂能因他一句‘明日再战’就摆手,八部正神之首互相给个眼神,齐声吼道:“青龙,今日你是走不了了。”

那人不屑看他们一眼,手里扔出一个布袋,对着三百六十五路正神喊道:“尔等肉身早归尘土,灵魂做了八部正神,司三界祸福之事,保一切公道,然今日之事,非是尔等微末道行能够上下其手,我将尔等收在袋中,好生反思过错,以期有朝一日重返正果。”

说完,就将三百六十五路正神收在袋中去了。

三百六十五路正神就这么被他收走,戒魔关上观战的却无一人识得这宝贝,都不敢出来挑衅。

没有了阻拦,青龙也鸣金收兵,后撤十里到横渡的位置,才领帐下仙家和将领去见了若木。

帅帐之内,各方将领都已到来,若木身着紫金战甲,端坐高位之上。

行至中堂,跪拜行礼:“先锋将军青龙奉命来见。”

“起来吧,今日与众仙家比试过了,你有何看法?”

这个问题问懵了青龙,根据之前说的,他这个先锋将军的作用就是把天庭那些大罗金仙挨个收押,至于更厉害的,还有攻城的事情,他还没有本事。

早已商定的事情,若木为何要在这个时候问?百思不得其解;但军帐之内,他身为先锋将军,决计不能没有个说法。

将百日战果在闹钟稍微整理,回答若木说:“今日一战,元帅派人收伏弥勒佛、阐教十二金仙及三百六十五路正神,金吒被朱雀收伏押在大营看守,观音为羽舞所败后逃走,我军可谓大获全胜,然而天界众仙之中几个天道级别的都还没有出来,西方来的也只伤了其毛发,明日再战,胜负如何尚未可知。”

若木对这个呈报还算满意,点点头,与大帐内的众仙说道:“当下形式各位都已经知道了,青龙,我在与你三万兵甲,明日领三万三千兵甲继续叫战,横渡,你从中军抽调四海兵甲五万后退三十里,与后军剩余两万兵甲重新整编,机动作战,白虎,你曾是轩辕大帝西征元帅,今日可否屈身,在我帐下做个中军将军。”

白虎移步中堂,抱拳领命:“白虎领命。”

“朱雀、玄武,二位大仙与白虎共同驻守中军,须前看青龙,后观横渡,中军虽无战事,但也务必要整装待发。”

“我等领命。”白虎、朱雀、玄武齐声应承,他们虽然并不想攻天,只想安安静静的在人间做一方神主,但是欠了若木的情,不能不来,既然来了,军帐之中就必须听命行事。

军中的事情大致就是这样,接下来就是来助阵的仙家,这些人有的是若木从各个角落请来的,有的是自荐来了若木军营,可能在这之前甚至没有人听过他们的名字,可是这一战之后,他们都将踏足九天。

手指轻轻敲几下桌案,开口道:“各位来助阵的仙家明日同去戒魔关前,以己之长克彼之短,战场之上一切要以青龙为主,与天界诸仙家交手,择其弱者攻之;收伏第一。”

虽然他们都是正义之辈,但荣登九天的诱惑不小,难免有人经不住这诱惑。

不论他们来自何处,但若木看中了他们,还有很长的路要带着他们走下去,不愿有人犯了杀孽,身为神,可以杀,但不能有杀念。

这些仙家也很清楚,如果若木要九天诸神的命,用不着他们动手,三清四御都没了,他只要怒吼一声,一万柄仙剑飞过来,戒魔关内必然是尸横遍野,一只蚂蚁也别想活着。

不论若木心里究竟是怎么样的想法,他们还需要与天界仙家交手之时拿了对方押在囚车里就好。

议论完公事,各自离开。

从大帐出来,羽舞把囚焰拉在一边:“走,咱两去牢房营。”

“去那干什么?又没有你家亲戚。”囚焰白天跟在若木身边,被训斥了不少,可是这满肚子的火也不敢对着若木发,现在羽舞过来,就那她泄火。

把她拉在怀里使劲勒:“你疯了是吧,是你主人骂你,敢把气撒在我身上,既然这样,在镐京的时候他都放了你了,你干嘛要死皮赖脸跟着他。”

她的力气很大,囚焰差点被勒的断了气,使出吃奶得劲才挣脱,咳嗽着骂道:“你才疯了呢,我不过是分你一口苦水,你就想杀了我。”

给她拍拍背:“既然这么不爽,打完仗就让他放你自由好了。”

“不要,他骂我也是因为我总做错,总有一天我会把所有的事情做好。”

“可能永远不会有那么一天!”

“那我也不走,他是我的主人,他去哪我就去哪。”

拉拉嘴角,也不知道想要表示点什么。

使劲甩头把这事抛在一边:“还记得文殊广法天尊跟金吒吧,北海一战这两家伙害的咱们挨了棍子,现在他们被押在牢房营,正好去欺负他们。”

这一天的难过已经够多的了,又加上北海的委屈,一定要找地方放出来,那就找这个文殊广法天尊好了。

牢房营内,阐教十二金仙、三百六十五路正神、金吒、哪吒都在。

太乙真人之前听说哪吒死了,一直处在悲痛之中,现在又在这里见到哪吒,高兴的要去抱他,如果不是被囚车锁着的话。

其余人等见到了哪吒,也是非常高兴,金吒使劲眨几下眼睛:“三弟,真的是你,之前听说六大妖王都杀不死你,我还不信呢!”

哪吒见到他们也很高兴,但又很不高兴,毕竟这样的见面方式,实在很不值得高兴:“哥哥,师傅师伯师叔,笑佛祖,怎么才打了一仗你们就都被俘了?”

太乙真人叹口气,告诉他说:“若木早已算透天道,安排克星等着我们的。”

答案意料之中,哪吒低下头叹口气:“若木悟透天道,该是与祖师爷鸿钧老祖齐肩的位置,我等之辈萤火之光,挡他不住。”

深知哪吒所说绝非虚言,都叹了口气,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沉默了一些时间,还是弥勒佛开口打破沉寂:“莫要想这些事了,既然此仙有这本事,就是我等该有这劫难,渡不渡得过,就看天道是否成全了。”

第七十四章众仙臆测事,焰舞辩弥勒

十二金仙均有万年修为,金吒、木吒也是鸿钧一脉四代弟子中的得意门生,知道顺逆道理,也能坦然面对。

这些仙家或许怕死,但也知道该来的躲不开,坦然面对,还能留住最后的尊严。

各自都裂开嘴笑笑,嫣然忘了身在囚车中的事实,太乙真人问哪吒:“若木将你送给六大妖王祭旗,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说起这件事,哪吒叹口气,回答说道:“说来惭愧,那日弟子鲁莽去找若木比试,被他收了法宝擒住,关在地牢之后告诉我一件事,说我肉身乃是先天金莲所化,此天此道之内可不死不灭,本来我也不信,可他将宝剑插入我腹中我未死,昆仑守冥落神鞭之下我不死,西方天孔雀宝剑砍我竟自己断了,想不信也不行。”

这样的事情,十二金仙也是闻所未闻,都是一副惊奇模样。

弥勒佛更是不敢相信,莲花是佛教圣物,可先天金莲他却从未见过,更不用说知道先天金莲所造身躯可不死不灭。

都不知道,就都把目光看向玉鼎真人,他通读天书,对三界的过去了如指掌,或许能知道一些。

玉鼎真人摇头,他只知道这朵先天金莲的存在,却不知道他还有这能力:“这该是哪吒的造化,只是若木告诉他这些,用意何在?”

开口就问到关键所在,其余人等纷纷猜测。

哪吒告诉他们说:“若木悟透天道,与先天道人齐肩,却要以这个态度登天,实在令人费解,这些日子我在牢中苦思,也有了一点头绪,我猜测他要的不是天宫,而是天道。”

若木要的是天道,这是一个大胆的想法,自先天五道创立这个天道之后,还没有谁敢说要改动分毫呢。

但眼下之势,这个解释很合理,也只有这个解释才能说清楚一个悟透天道的大仙为何要与九天诸神一决高低。

“唉!三清大神说九天诸神应劫下狱,还能还于九天,我等皆以为是有仙家败了若木,如今看来,是若木不屑登天为主,才让我等继续享受天道正果之位。”广成子叹气说道。

这也是另外神仙的想法,都唉声叹气,他们享受正果大道千万年,已经习惯了高高在上的生活,突然要被人施予恩惠,真感觉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各位,恕我直言,今日戒魔关前,若不是他们有意留我等性命,此刻我等都该在九幽之下了。”说话的是九天应雷普化天尊,在这一群人中,他算是一个刚正不阿的存在,也是一个敢作敢当的仙人,并没有很在意名利之事。

他说的是事实,其余神仙也不能不认,弥勒佛费劲的将双手合在一起:“阿弥陀佛,遭此劫难,我辈也该痛定思痛,不该自居三界之主。”

“和尚,假惺惺的做什么,我看这三界之中就你西方天屁事最多,你这西方天佛门弟子走到哪都是因果的讲个不停,可你们自己何时信了因果?”

羽舞跟囚焰来到囚牢营,旁边听了一会,实在不喜欢这个胖子,就出来嘲讽他。

弥勒佛脸上还是笑呵呵的,道了个‘阿弥陀佛’,问羽舞说:“居士何出此言,为何这般挖苦我佛门子弟。”

羽舞过去他跟前,双手负背问他道:“那你且告诉我说‘今日阵前不过听说南蛮巫师砍了你家菩提,何以发怒’?”

说起这事,弥勒佛还在怒气冲冲,告诉她道:“居士有所不知,那棵金刚菩提已修得仙缘,乃是我门下弟子灵根所在,他伐了我的金刚菩提,就是要我门下三十余弟子不能修成正果;叫我如何能不生气。”

羽舞哈哈的笑两声,从他手里拿过那已经断做两节的拐杖,十指一握成了灰烬,嘲笑他说:“和尚,你的弟子砍了他家神树,嫣知那神树不是南蛮巫师灵根所在,你不过门下三十余弟子不能修成正果,南蛮族却死伤数万子弟,算起来你的债还没还清呢。”

虽然她咄咄逼人,弥勒佛却不生气,耐心给她说道:“他那棵神树与西方有缘,才雕成我的模样,供奉在庙宇之中,可保一方安宁,南蛮族虽死了数万子弟,可一方安宁换来的又何止数万子弟,我们下三十余名弟子修成正果,其功业又岂是南蛮数万子弟所能比的。”

这样的强词夺理,让囚焰十分反感,戳了戳羽舞,跟弥勒佛争辩道:“今日南蛮巫师伐了你的金刚菩提,将你收为阶下囚徒,我主人踏足九天,将自由赐予凡间之人,度化的又岂是你那些沙门弟子能够比的。”

“此言差矣,人间土地,多是欲望居所,若是赐予自由,结果必然是烽火四起,何来度化之说。”

囚焰听了怒火中烧,大声责问他:“依你之说人间凡人不配得到自由,那我要问佛祖,你修成正果之前,可是肉体凡胎?”

弥勒佛双手合十:“居士解差了,贫僧说的是人间该有规矩,无规矩则乱。”

“那者规矩该由谁来制定?”

“自然是天地的统治者,神。”

早知道他会这么说,囚焰不屑说道:“佛祖,枉你修行万年,竟只悟到了这浅陌道行,神制定规矩之前不曾问众生灵的意见,却要众生灵守规矩,我且问你凭什么?”

弥勒佛修行万年,这样的问题也不知道是第几次遇到,但答案都一样,告诉囚焰说:“诸神制定规矩,是为管理自然中的一切,若无规矩,如何能保证众生灵有序生长!”

囚焰不信他说的,质问他:“诸神可有公平对待众生灵?”

这样的问题,都不用思考就有答案。

“自然公平。”

听他说的如此肯定,囚焰心中十分鄙夷,冷冷的看他一眼,嘴里骂了一句脏话,才反驳他说:“既然公平,那为何佛祖能享正果大道,与你同时而生的那些人兽花草却只能轮回,甚至任由宰割、践踏?”

她的问题很犀利,甚至无理取闹、故意刁难,弥勒佛也愣了一下,回答她说:“天生四象,许以灵根,各有宿命,众生灵生下来灵根不同,都有自己的宿命,贫僧是个幸运儿,灵根高一些,才成了今日正果。”

“既然生下来就已经注定了一生,天还把众生灵分为三六九等,你说的公平从何而来?”

“自心底而来,坚信公道自然公道!”

“好一个坚信公道自然公道,这么说来佛祖是坚信你今日所经历的一切都是公道的咯,包括被锁在囚车之中,也是公道?”囚焰步步紧逼,几乎将弥勒佛逼入绝境。

再次道了个‘阿弥陀佛’,手上的念珠不停转动,回答她:“自然是,今日的灾厄,想来是天要惩罚我平日里慵懒,才降下这惩罚。”

“既然一切都是公道的,佛祖就不该发怒,应为南蛮巫师砍了你的金刚菩提,也是公道的,是你的那些小沙弥注定成不了正果。”囚焰跟他说了这么多,就是要他说出他今日所经历的一切都是公道的,然后狠狠的把巴掌打在他的脸上。

这一巴掌可是火辣辣的疼,弥勒佛不甘就这么被打了,转动几下佛珠,跟囚焰争辩说:“此言差矣,南蛮巫师不过一族神职,那神木不过保他一族安定,我这金刚菩提木确实保天道之物,如何能同日而语。”

这老家伙已经口不择言,语序混乱,囚焰哈哈大笑,讽刺他说:“佛祖这不还是将众生灵分为三六九等了吗,但既然佛祖这么说了,也该知道,此时此刻你是阶下囚,连自己都救不了,还谈什么普度众生。”

被她这么冷嘲热讽,佛祖也是有火气的,虽未发作,但脸上的憨态已经成了横肉。

脸上的横肉堆起来,双手合十道个‘阿弥陀佛’,跪拜西方行大礼:“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贫僧修道,发愿要普度众生,今日纵使要入地狱,也要普度众生。”

既然他悟性这么高,索性就成全了他:“佛祖果然公道,既然这样……!”给羽舞是个眼神,她张弓搭箭瞄准弥勒佛:“既然佛祖这么说了,那我今日将你杀死,屠灭佛门,该也是公道的吧,该也是你等命中注定的吧。”

要说被杀了,他也是怕的,闭上眼睛假装镇定,但手里的念珠已经明显快了。

念珠转了五六圈,回答羽舞说:“贫僧修得正果,该是与天道共存亡,天道还在,居士能杀了贫僧,却不是公平的事,也不是贫僧命中注定,是居士要强行给贫僧加上来的;我也未曾算出我的弟子该要陨落,居士可以屠灭,但这不是他们的命途,是居士要强加给他们的命途。”

收了弓箭哈哈大笑,嘲笑他说:“你这和尚真是牙尖嘴利,明明就是怕死,非要说这么多光面堂皇的理由。”

弥勒佛不反驳,这两姑娘乃是八千年应龙、七年前狐仙,修得正果,又在悟透天道的若木身边,辩才不会在他之下,再说下去也不过是自取其辱。

第七十五章调侃十二仙,低头为酒菜

他不说话了,囚焰羽舞也不再理他,藐视的从他身边过去,眼中的神色尽是鄙夷。

立在文殊广法天尊跟前,围着他的囚车转了几圈,羽舞得意的开口:“文殊广法天尊,那日在北海你害我二人挨了一顿军棍,我曾说登上九天要拿你当坐骑,今日这遭,你还有何话说?”

“即已沦为阶下囚,无话可说,但要拿本尊做你的坐骑,宁死。”文殊广法天尊怎么说也是阐教十二金仙之一,怎能让她两当坐骑。

一支箭顶在他的脖子上:“既然这样,我成全你,到了地府记得去拜见阴间天子,让他给你安排个好人家,我等着找到你的转世,把你驯化来当坐骑。”

这是要他死都不得安宁,但文殊广法天尊可不怕她,冷哼一声闭上眼睛,等待该来的到来

“羽舞,不可伤我师叔。”

听见哪吒的声音,二人回过头来:“哪吒,咱们的交情是一码事,你师叔跟我们的恩怨那是另一码事,你总不能让我白挨了一顿板子吧,再说了,我只让他给我骑骑就好,是他要求死的。”

如果没有人拦着,羽舞真的会杀了文殊广法天尊,哪吒可不能放任她两杀了师叔,眼神中露出一缕犀利神色,略带威胁的声音:“你敢这么做,我们的交情就算到头了,此后万年,十万年,万万年,你都要祈求我被关着,不然,你将永不安生。”

他这么说,羽舞非常生气,过去哪吒跟前,将他的手筋拉出来使劲拨弄:“哪吒,你欺人太甚。”

哪吒咬紧牙关不喊不叫,任由她各种折磨。

担心羽舞真的抽了他的筋,囚焰过去当和事佬:“看在哪吒跟咱们也算是老朋友,算了,反正咱们也没有真的打算要拿他来骑。”

哪吒对她两也算是很不错的,其实这个时候只要他好好说话,羽舞肯定就卖了他的情面,他不低头,还就不能迁就,把囚焰搬到一旁:“这件事你当看官,要帮也只能帮我。”

过去哪吒跟前,双手叉腰:“跟我说对不起,不然,要么我杀了你师叔,要我我把你师叔当坐骑。”

她的样子很认真,不像是开玩笑的,如果不低头,师叔文殊广法天尊可能真的会遭殃:“好,对不起。”

他能低头,羽舞火气消了大半,把囚焰叫过来,从乾坤袋中拿出食盒,把各种美酒佳肴摆出来:“从龙宫带出来的,这些神仙打仗也不需要吃喝,咱们自己填一下。”

打开酒呈,哪吒就知道这是龙宫寒潭的千年佳酿,比天庭玉液琼浆更好的美酒,忍不住咽了口水:“囚焰,解开若木的禁制,我保证除了喝酒吃饭,啥都不干。”

羽舞拉住囚焰:“人家可是九天大罗金仙,先天金莲重铸肉体不死不灭,咱们这点微末道行,还是不要冒险。”

知道她还在跟哪吒生气,也就不去动手,坐下来斟满一杯凑到嘴边,‘咕噜’一声入了肚子。

哪吒生性好动,成仙了道四百年,天宫规矩束缚不得自由,早已成了喜好美酒佳肴的饭桶酒鬼,从北海出来之后被横渡关在囚车里面,又没有半口吃的喝的,早就憋坏了。

眼下又被美酒佳肴诱惑,什么大罗金仙的狗屁威严也不要了,跟羽舞叫道:“应龙,咱们好歹也是朋友,你不会这么不够义气的吧。”这一次,真的服软了,不叫名字不叫小孽龙,叫了她的封号。

羽舞手里拿着鸡腿在啃,等一个鸡腿都进了肚子才回答他说:“三太子,可别这么说,眼下两军交战,你是元帅钦点囚犯,咱们这么一点交情,还是先放在一边吧。”

看样子是服软的态度还不够,再软一些才行:“应龙,刚刚是我态度欠佳,向你道歉,冰释前嫌如何。”

亲眼见到哪吒为了一顿酒菜低头,太乙真人羞得脸红,对他呵斥道:“哪吒不可,你身为九天大罗金仙托塔天王三太子天庭中坛元帅三坛海会大神,怎能做出这等荒唐事。”

对于这些东西毫无感觉,甚至觉得如果能有一顿美酒佳肴,换给别人也不是不可以。

看一眼师傅,轻轻叹口气:“师傅,你就别提这些东西了,四百年了,你说说这些名头有什么用,一个若木,把九天诸神打的毫无还手之力,我等都成了阶下之囚;再说了,算起来三坛海会大神还是水元下界的仙家呢,她是四海至尊,也算我的上级,向她索要工钱没什么不对。”

哪吒此言可谓一语双关,一方面告诉太乙真人他可不在意什么天庭地府的,不让他对这件事多加干涉,另一反面也在讨好羽舞,承认自己这个三坛海会大神归属四海,也告诉她就算不念及二人交情这顿酒菜也必须给他吃,这是他该得的工钱。

可羽舞就不买他的账,继续喝酒吃肉,还咂咂嘴。

无计可施,不得不使出最后的杀手锏:“你难道就不想知道在北海从我师叔手上救你们的是谁吗?”

这话果然管用,才出口囚焰就替他解了禁制:“你知道,说了才能吃。”囚焰拦在他跟前,不准他接触酒菜。

一把推开囚焰,过去端起酒杯往肚子里灌进去,转头问文殊广法天尊:“师叔,你可识得那仙家?”

文殊广法天尊摇头,这几日来他也在想此仙身份,可就是想不出三界中何时有这么一个厉害的仙家。

“不认得,那人似是水元下界仙家,使得却是鸿钧法术,可她那法器,又不是鸿钧一脉所有。”

把口中的菜咽下去:“我师叔都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

他就想这么骗吃骗喝,二人可不能答应,囚焰皮笑肉不笑的嘿嘿两声:“你自己回去还是我把你打回去?”

毫不在意,三头六臂都长出来:“若木只在囚车上施了法术,你打不过我的。”

“你觉得没有法器的你还能打得过我两联手吗?”

他的宝贝还锁在北海,跟两人动手必败,但要这么放弃眼前的美酒佳肴也不可能:“最好别动手,虽然我打不过你两,要离开却不难,放跑了我,若木非得宰了你们。”

“你要是敢跑,我就把你师傅师伯师叔统统骑一遍,然后把你哥哥烤了吃。”

羽舞可不受他的威胁,要说威胁,哪吒有更大的把柄在她手上。

听见羽舞这么说,金吒立即回答:“不必管我,去戒魔关叫上父亲二弟离开,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太乙真人也开口说:“哪吒,能走就走,若是为师注定要遭这劫难,又有何惧。”

师伯师叔都让他趁机逃走,哪吒手里拿着鸡腿,又放下回答他们:“我就随口一说,牢房营是横渡驻守,此仙有多厉害我也不知道,要去戒魔关必须经过前锋营,一万龙鳞的东方神主我没有法器肯定打不过,往后是那个偷师的小子,他有盘古幡我也打不过,右边驻守的是各方仙家,他们联起手来也很厉害,左边就更没可能了,遇上若木,动动手指我就得滚回来。”

他说的是事实,那些仙家叹口气不在说话。

看着自己的哥哥、师傅师伯师叔呗锁在囚车里面,实在是不舒服,跟囚焰商量说:“你去跟你主人求个情,让他放我师傅师伯师叔各归洞府修行如何?”

看他一眼,没有犹豫摇头:“不行,万一他们再去戒魔关,岂不是自找麻烦。”

眼下能求助的也只有羽舞、囚焰跟青龙,青龙身为前锋将军,断然不会答应,那就只能向她两求情:“算我欠你们的人情,只要你们办成了,以后有什么我能帮忙的,也绝不推辞。”

“这件事你就不要想了,主人说了,九天之上的,三百六十五路正神及各方神祗都要押在天牢,各方仙家包括玉皇帝君和如来佛在内都要封印在哀牢山;只有你们一家人列外,青龙向主人求情,在元帅府外设禁,你一家人都住在里面。”

看样子各自的归宿都已经确定,没有更改可能,叹息道:“早知道就把要求提高一些。”

囚焰看着他:“你现在也可以,主人对你很欣赏,只要你投诚,以放鸿钧一脉的仙人各归洞府为条件,他会答应的。”

“你是来当说客的吧,告诉你,没可能。”

“那就没办法了。”

拿起酒坛晃晃,里面还有半坛酒,拿起酒杯过去,斟满一杯递给金吒:“大哥,喝一杯,龙宫寒潭的千年佳酿,比天庭的玉液琼浆好多了。”

大局已是不可逆转,自身又是身陷囫囵,还能有美酒,没有不喝的道理。

一杯酒倒进肚子,对哪吒说:“三弟,既然你与他们有交情,不必管我们,想做什么就去做吧。”

他的意思很明确,眼下天庭已经是强弩之末,跟着若木或许是出路。

哪吒摇摇头:“我登九天,只因为父亲在天上,我诛妖魔,只因为挂帅的是父亲,其余的东西,都不过是过眼云烟,于我而言,生命不足为道,天地也不足为道,还不如这美酒佳肴实在些。”

第七十六章天明再开战,更比昨日惨

他这么说,让另外的神仙好不尴尬,在座的他年纪最小,也看的最开,其余的都还抓住最后的稻草不愿放手。

当然,哪吒对这些并不关心,大难临头,他的本事也只够保住那几个人。

过去给太乙真人斟酒,他摇摇头:“哪吒,天庭的神仙都说四代弟子中你邪气太重,可在为师看来,你最正,最有为仙的正直。”

没有接话,又过去跟金吒继续喝,兄弟二人将半坛酒喝完,金吒才开口:“好了哪吒,诸神下狱,我李家还能住在帅府,你已经做的非常好,作为哥哥,十分汗颜呐。”

哪吒没有接话,将酒坛就被随手扔下,又回去囚车打坐,闭上眼睛,不再管三界的一切纷争。

囚焰、羽舞过来,一来是想拿文殊广法天尊逗开心,另一则是在军营只有哪吒跟她两聊得来,现在两样都没了,也就不想留下,站起身来,轻轻一挥手收走菜肴,离开了牢房营。

五更点卯,鼓声三遍,军队已经结集,前锋将军青龙又到了戒魔关下。

戒魔关城楼上的仙家见青龙今日领兵是昨日十倍之多,这些兵甲又不是四海水族,不由得都惊慌起来,若木不知道笼络了多少奇人异士,城破之时,也不知道戒魔关里面的一百三十余万神仙能活多少!

如来与玉帝并排坐着,看了戒魔关下的兵甲,问玉帝说:“帝君执掌三界,可知这些都是什么东西?”

玉皇帝君叫来天机阁太史令问道:“青龙帐下兵甲,都有那方神仙?”

这样的事情,连他这个历经万劫执掌三界享受天道正果的玉帝都不知道,一个小小的史官又怎么可能知道;摇头回答:“臣下不知。”

“若木悟透天道,又是早有准备,戒魔关下的大多是天机阁神籍不曾记载的仙家,这些兵甲来自何处,天界该是无人知晓。”

身为三界之主,这么回答实在难以开口,玉皇帝君满脸尴尬,自知在如来面前丢大了脸。

如来佛祖原想从玉帝这里知道一些,可玉帝与他只在伯仲之间,两人都看不出这些兵甲来历。

叹口气,掐指算来:“真是怪事,我法眼看不出他们本体,神元算不出他们享寿,莫不是这些都不是三界内的?”

玉皇帝君右手轻轻抹一下,面前摆出桌案,桌案上放着罗盘及一堆折章,拿起一道递给如来:“此天宫祭司推算结果如此异事,十万年不遇?”

接过来看了,竹简上写了很多东西,却都是一些不痛不痒的事情,比如预测若木攻戒魔关管踏足九天,算出来诸神下狱,也说了人间界周室衰落,可诸神的命运究竟如何却不曾提及只言片语。

淡然一笑将折章还给玉皇帝君,又把目光看向戒魔关下。

城楼下有一仙家叫阵,玉皇帝君看向戒魔关内的仙家:“昨日一战损失惨重,今日青龙又来叫阵,哪位仙家有必胜把握,替我打个开门红回来。”

众仙中出来三人:“南斗散仙愿意出阵,必能得胜归来。”

南斗散仙乃是福禄寿三位大仙,在天界的位置也算是很高的了,修为法术都很强大,有他们出阵,只要对方不是青龙以上的大仙,就该能胜。

福禄寿三仙从戒魔关出来,也不开口就祭出法宝,将那叫阵的仙家收了,才对着敌营问道:“还有哪位仙家要来赐教。”

得到青龙授意,有三个前来助阵的仙家出来,自报家门道:“蓬莱岛练气士水奎、冀州守门家仙柳无心、昆仑绝境半妖半仙暗影,向福禄寿三仙讨教。”

水奎无福、柳无心看不上禄、暗影不需寿命,这三人刚好克制福禄寿三仙,这遭算是遇上对手了。

为首的南斗真君深知这是一场苦战,若是动了手胜负很难说,最好不战而胜。

心生一计,拱手作揖对三个半仙之躯说道:“原来是冤家来了,有幸有幸,今日可以解了冤债。”

他才说了,三个半仙之躯就觉得心中不是滋味,都鼻子一酸哭了起来,越哭越起劲,干脆在地上打滚撒泼。

青龙见了,知道是这个南斗真君耍的手段,宝剑出鞘指着他:“南斗仙翁,用这下三滥的手段取胜算什么本事,看本将军劈了你。”

与青龙单打独斗并无胜算,慌忙与另外两人组成防御,反驳他说:“东方神主休要巧辩,我乃赐福仙官,物极必反也得了天下人的辛酸,存在体内万年,发酵成了极品,今日赐予三位半仙之躯,他们若是过了这关,可享金身正果。”

看那三人模样,一时半会是好不了了,只得让人把他们抬下去,问另外的人:“哪位仙家愿去拿了这厮?”

福禄寿三仙赐福,同时收走那些人所有的不幸,物极必反,现在将这些东西赐给他们,这是天道,任你法力多高,只要有欲望就躲不开。

各自都不敢出战,青龙也不敢,他的执念还在,只要上前就逃不过。

有欲望就逃不过,那没有欲望的呢,把目光看向身后几个中郎将,他们都是若木复活的,已经脱落七情六欲,福禄寿三仙的赐福之术应该不弃作用。

点名最近的三个:“命你三人出战,小心应对。”

三人各自拿一根长戈出来,也不通报姓名就冲了过去。

福禄寿三仙故技重施,三人却不受影响,长戈只管向着他们刺了过去。

可惜他们虽然已经剥落七情六欲,修为却还不到家,法术与福禄寿三仙差了许多,没过几招就被打败,一人被俘,两人重伤逃脱。

福禄寿三仙连胜三阵,知道见好就收的道理,带着自己的战利品回去戒魔关。

首战告捷,玉皇帝君算是找回一点颜面,可昨天的惨败还没有找回来。

当然,他很清楚那是找不回来的,若木的本领高他太多,只要他出手,戒魔关顷刻间就会土崩瓦解。

青龙在戒魔关下跟九天诸神打了五六日,依靠各方来投诚的仙家,几乎把九天上的那些障碍都清除了,剩下几个特别厉害的啃不动,只能等若木亲自出手。

攻天第七日,五更点卯鼓响三遍,青龙三万三千兵甲又在戒魔关下排开。

打了六天,戒魔关的仙家已经基本战败,剩下的都是战神级别的。

今天杨戬第一个出战,梅山兄弟、哮天犬跟他同行。

戒魔关前,直挺挺的站在那里,三尖两刃刀插在地上,对着青龙吼道:“东方神主,来与本先锋一决高低。”

青龙不理他,朝着后面挥挥手,百余军士压着金吒、哪吒过来。

哪吒被押在阵前,青龙将宝剑架在他脖子上:“杨戬,放下兵器束手就擒,不然就跟你的兄弟九幽团聚去吧。”

杨戬的法术很强,又有天眼相助,与他交手必是苦战,青龙不愿意冒险,加上他素来正直,就有心保住他天庭第一战神的位置。

哪吒抬起头:“杨戬师兄,不必管我兄弟,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口头虽然这么说,但真的担心杨戬孤注一掷,能与杨戬一战的,几乎都是若木亲近的,若是打死那个,杨戬性命可就很难保住了。

杨戬听出哪吒并不想让他打,也知道就算打败了青龙,也只能挡住一时,单是那个拿着盘古幡的同门师弟,就不是他能应付的。

一旦败了青龙,他一定会祭出招魂幡收他。

落败已成定局,没必要拿哪吒兄弟三人生命冒险,局促一些,探口气将兵刃扔给青龙:“将我兄弟押在一处,这不算为难你吧。”

青龙从马背上下来,对他做个请的手势:“天界第一战神,我尊重你,保留你的威严,哪吒是我家元帅钦点的,你不是,故而枷锁脚镣的东西就免了吧。”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这样的好处没理由不要;梅山兄弟也放下武器,他们同生共死,荣辱与共。

杨戬不战而降,给天庭的打击不小,李天王这个三军主帅亲自出来,祭出玲珑宝塔:“青龙,到了你我一决高低的时候了。”

青龙转身看着哪吒:“你父亲本事太大,我可不一定能收得住手,怎么样哪吒,劝劝你父亲。”

青龙不是李天王的对手,必然会有其他仙家相助,战场之上招招要命,不论伤了谁都可能引起*烦,哪吒劝说李天王:“爹爹,你挡不住的,降了吧;囚牢之中我们还能聚在一处。”

李天王看一眼哪吒,叹气回答他:“哪吒,你兄弟三人中以你人脉最广本事最高,答应我,我死后不能让李家再死一人。”

知道父亲脾气倔,不可能听他的劝,哪吒看着青龙:“解开我的禁制,我替你打。”

“哪吒。”

李天王大吼一声,虽然天界陨落已是必然,但叛臣的名声他还是不愿意背负。

但到了这个时候,哪吒已经没有选择,只能选择自己出手,或者让这帮仙家杀了父亲。

他本也就不喜欢天庭,所以也不怕叛臣的名称。

第七十七章儿子困老子,舍身明智决

青龙犹豫一下,还是解开了他的禁制,一来他没有足够的把握对阵李天王,二来是他答应要保住李家一门性命的,况且说了,他跟哪吒也算是朋友的吧。

从青龙手上拿过三尖两刃刀扔给杨戬:“杨戬师兄,我没有法器,须你助我一臂之力。”抬起头看向城楼上:“二哥,难道你想见到父亲横尸戒魔关前吗?”

观音叹口气,挥挥手:“去吧。”

木吒从城楼跃下,与哪吒杨戬并肩而立:“父亲,还是听三弟的吧,天,挡不住了。”

李天王仰天大笑:“好,好,好,是我的好儿子,但我身为戒魔关守城元帅,怎能降服,来吧。”

虽然摆开阵势要决生死,但见不到丝毫悲伤,反而是淡然而往的样子。

三个儿子都能活下来,他死了,大概也没有什么遗憾的了吧。

李天王祭出玲珑宝塔,将三人关在其中,放出三味真火灼烧。

他们都是金仙之躯,就是疼一些,其他的也没什么了不起,这是李天王的计策,他要保住这三个人的命。

青龙也不着急动手,反正李天王不会真的烧死三个人,就让他们自家人玩个够。

过了半柱香时间,李天王立即加大火势,玲珑宝塔里面修为最低的木吒立即传出叫喊。

虽然不忍,还是再次用劲。

“李天王,宝塔借我玩玩。”

才听见声音,手上的玲珑宝塔就不见了。

羽舞到了两军阵前,将李天王的玲珑宝塔拿在手上,朝着里面问道:“哪吒,我是用捆仙绳困了他还是把他收进这里面?”

“羽舞,我不准你对我父亲动手。”

“也可以啊,我不动手可就有别的仙家要动手了,我跟你老子打,顶多就是拍他一巴掌,可是遇上别人,那可就是你死我活,不过这样也好,青龙叔也不用跟元帅求情了,省了不少的麻烦。”

没选择,自己动手最可靠:“你放我出来。”

拿着玲珑宝塔抖动几下:“这玩意怎么用的,咒语是什么?”

感觉世界瞬间黑了下来,现在的气氛这么紧张,多耗一秒钟他老子就可能死,不被敌人杀死也可能自杀,对羽舞吼道:“你有什么条件我出来都答应你,你快放了我。”

被他这么误解,羽舞也很不高兴:“你也为我不想吗,你爹看起来一点也不好说话,可是我不知道这东西怎么玩。”

现在跟她发生冲突没好处,好声气祈求道:“应龙大仙,我请你高抬贵手,可以吗?”

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压住怒火回答他:“我真的不会,我有黄龙脊,天道之内的法器我都能拿在手上,可是还么学会怎么用这些法器。”

听见她真的不会,就没有了好声气:“那你还不去问,问青龙,问横渡,他们要是不知道你带着宝塔区找若木,他一定知道。”

刚刚转身又停了下来,自己飞进去宝塔之内,用天蚕衣将哪吒抱在里面:“记住你说的,什么条件都答应我。”

这个办法很好用,受到天蚕衣的保护,哪吒跟她一起出了玲珑宝塔。

再次伸手进去:“喂,你两变小了站在我手心上。”

这时候他两也没有选择,将自己变成苍蝇大小站到她的手心里,被她抓着飞了出来。

抓出来之后,狠狠的将两个人扔在地上。

等他们变回来,跟杨戬挑衅:“三只眼,我跟你还有没打完的架,还有你,和尚不像和尚,扎两个辫子,跟南海观音一样装女人,爱管闲事。”

这个时候不想跟他争长短,过去跟哪吒并肩而立:“李天王,算了吧,三清大神早有预言,此事已非你我能够挽回。”

李天王拔出宝剑架在脖子上:“你们好好活下去。”

这么远的距离,根本来不及阻止,只剩下惊叫的份。

但是,一个什么东西从一边飞过来将他打倒在地,宝剑也飞了出去。

是囚焰,他们早就算好了的。

李天王没了法宝,又遭受这一重击,已经没什么能力,扶着墙才勉强站起来。

一巴掌拍了他的冠带:“老家伙,这么想死啊,你死了你儿子就会找我主人报仇,他们都会被我主人杀死,你为了什么!”

说着不过瘾,又给他一拳。

拳头落下的时候,哪吒已经到了跟前,狠狠的一把推开她:“囚焰,你敢打我爹,我跟你没完。”

咬牙切齿,使个法术偷袭,将哪吒顶在墙上,一只手掐住他的脖子:“哪吒,你不要以为我真的怕你,我是救你爹来的,你竟然恩将仇报。”

哪吒的法术被若木禁制三成,有没有法器,不是她的对手。

李天王不想理会,又过去捡宝剑;囚焰用捆仙绳将他捆起来:“羽舞。”听见囚焰的喊声,羽舞扔出玲珑宝塔将李天王罩在其中,又依靠自己不惧此天道之内宝物的本领,将他吊起来。

木吒、哪吒、杨戬气得够呛,杨戬的三尖两刃刀架在羽舞脖子上,木吒的吴钩双剑也架在囚焰脖子上。

战场上的气氛变得十分诡异,好像是一群小孩子在玩耍,这样的情况,青龙看出来若木让囚焰、羽舞来,不单单是保住李天王性命。

既然若木有安排有没有给他命令,那这件事就懒得管,向后挥挥手:“大军休整,明日攻城。”

羽舞轻轻推开脖子上的兵器:“别费劲了,虽然咱两法术半斤八两,可是我有先天宝物,你的三尖两刃刀杀不死我。”

囚焰戏谑的看着木吒:“干嘛,想杀了我,动手啊,咱两一起动手,我捏碎他的脖子,你划破我的喉咙。”

现在小命握在别人手里,他可不敢那这么多条命来赌。

他不动手,囚焰也不客气,狠狠一拳落在他肚子上。

杨戬关注这边的瞬间,肚子上也传来剧痛;这是两人事先商量的计策,要先制住哪吒,然后拿木吒开刀,杨戬本领太大,只能偷袭。

打完了凑到一堆,拍拍手说:“北海之上你们害我两挨了军棍,这一拳,是我们该得的。”

“和挨军棍相比,这样的报仇方式算是便宜我们的。”杨戬挨了一拳,虽然感觉有点痛,但是他的修为很高,羽舞的一拳没有多少伤害。

囚焰的一拳也没有使出全力,木吒站起来揉了揉肚子就替哪吒解开禁咒。

三个人虎视眈眈的过来,二人明显处于劣势,军中有仙家要插手,青龙阻止道:“只管看戏。”

没有得到青龙的帮助,羽舞举起玲珑宝塔:“哪吒、木吒,你老子可是在我手里,如果不想他受罪,别轻举妄动,三只眼,以二敌一,怕你不成。”

以一敌二,确实不是对手,杨戬有自知之明,何况就算打赢了又有什么用,接下来在囚车里面,还不是别人手中的玩偶。

他不是会给自己找死路的人,不想再这个时候树敌,将三尖两刃刀扔给青龙:“你挨了多少军棍我挨你多少拳,这件事跟木吒金吒没有关系。”

竖起大拇指:“够义气。”也没有去打他,两人自顾的走了。

哪吒追上来,伸手过去:“放了我父亲。”

将玲珑宝塔递给他:“是他不放过他自己,这是他的宝贝,想要出来念个咒语就行,你自己拿着吧,在塔里面,他至少不会自杀;至于能不能让他放过自己,那就是你们父子之间的事情了。”

哪吒接过玲珑宝塔,三个人自己去了牢房营。

见到自己过来的囚犯,那个将军完全懵了,若不是因为哪吒是若木钦点要犯,他肯定以为这三个人是来查营的。

“你们等等,我先去问问。”那个将军没有立即将三个人收押,毕竟自己过来的囚犯还是第一次遇到。

找到青龙再三确定他们真的是囚犯,才又匆匆的赶了回来,将他们押在囚车,还不忘嘀咕一句:“打了几百年的仗,第一次在两军阵前见到自己来做囚犯的,九天之上的金碧辉煌,难道还比不上我们牢房营!”

嘀咕完了,将一些酒菜端到哪吒跟前:“青龙将军吩咐了,你的待遇不变,好吃好喝,好酒好肉,有什么要求尽管说,我们兄弟尽量给你满足。”

“替我对青龙说声谢谢,这些东西你们撤走吧。”

牢房营的将军撤走酒菜,走出去几步背对哪吒:“我听说过你,在幽冥界的时候常常听到有冤魂野鬼说哪吒的名字,你是个正直的人,也该知道,这个天,需要有人给他拉拉筋骨。”

牢房营的守军守若木最后带来的人,没想到他们竟然是从幽冥界来的!

吃惊的不只是哪吒,连十二金仙、弥勒佛、三百六十五路正神和天眼杨戬都没有看出来,这些人身上根本找不到一点幽冥界的阴邪之气。

事出无常必有妖,杨戬开了天眼,也看不到这些人身上有幽冥界的气息。

好奇,也有一点恐惧,问他们说:“你们都是什么人,既然是来自幽冥界的仙家,为何不见幽冥界的气息?”

第七十八章千年卫队现,九天非九天

那将军哈哈笑两声,声音极其悲惨凄冷,回答他说:“我们本是天皇帝君卫队,参加过对抗魔族的战争,一千年前玉皇帝君打败了天皇帝君,我等七万余人被迫离开天界,投靠幽冥界阴间天子,为了躲避天的追杀,他将我们安置在十八层地狱之下,哪里是阴间最冷和最热的地方,子夜的时候一切都被冰冻,正午的时候一切都在燃烧,没有人愿意去,可我们没有选择,等了一千年,终于重见天日,但我们不是来报仇的,只是这个天的骨头弯了,需要有人给他矫正。”

这段历史,他们只在书上看到过,可书是胜利者写的,几分真几分假很难说。

相对于书,他们更加相信眼前这个大仙说的,他通体明净,三花聚顶五气朝元,不像是会欺骗他们的人。

而且人类与神共同对抗魔族是真,其后所有活下来的天兵成为天皇帝君卫队是真,玉皇帝君执掌三界后这些卫队都消失无踪也是真。

这些事不仅书上写着,天庭那些年纪大的神仙也会偶尔讲一点,虽然零零散散,但也能听出个大概来。

如果这些人真的是一千年前的天皇帝君卫队,那么若木的实力就太可怕了,这些人的去处就连三清大神都不能知晓,而他在哀牢山封魂冢,那个没有任何气息,连空气都进不去的地方,却将这些事掌握的一清二楚,这样的能力,就算先天五道也不过如此吧。

悟透天道且能创造天道的大仙,那可是只需要轻轻一握手就能毁灭天道,让三界消失的无影无踪,所有未能超出五行三界的生灵都将被毁灭,而根据若木的一系列行为,杨戬相信他有这个能力。

可若是如此,他大张旗鼓跟天界宣战的目的是什么,只需要扇一巴掌就能搞定的事情,为何要多此一举!

杨戬猜不透,在九天诸神中他的能力已经算是相当出色的,但是和天道比起来,还是微不足道;五行三界他都还没有超脱,更不用说天道。

三清大神也只敢称天道圣人,什么是天道圣人,就是悟透天道、超脱天道而不能创造天道。

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各种东西交叉相错、纠缠不清,理不顺也想不明白。

仰靠在囚车里,有气无力的声音问:“哪吒,你见过若木,依你看来他本事有多高?”

若木的本事有多高,还真的想不出来,如果一定要说,那就是:“应该不在祖师爷鸿钧老祖之下,他是悟透天道的大仙,我被他擒住的时候也没有见他出手,所以具体有多高我也想不出来。”

这个回答,让杨戬真的有点哭笑不得。

但事实确实是这样,在哀牢山的时候他近距离感受过若木的剑气,只觉得深不可测,如同虚空无边无际。

三清大神应该是看到了他真正的本领,所以不战而退,选择往生去了,四御尊神之所以孤注一掷,就是修为还差了点,没能看清若木真实的本事,误以为只比三清强一点,凭借四人之力可以牵制。

如果这么想的话答案就已经有了,四御尊神都不能看出他的修为,那么就可以肯定他已经具备创造天道的能力。

现在的问题就是他这样堂堂正正的攻天究竟是何目的,要抢了先天五道人创造的这个天道,还是要给九天诸神一个狠狠的耳光,亦或者这个家伙虽然悟透了天道拥有创造天道的能力,但同时在哀牢山的这一千年也扭曲了心里,这不过是他自己跟自己玩的一个游戏而已。

真相如何,还要哪吒来解答:“依你看来,若木这么做究竟为了什么?”

哪吒知道杨戬想问什么,但这个答案,他也问了自己无数次,都没有得到。

“难说,我甚至连他是善是恶都猜不透,若说他善,北海外面的数万冤魂他视若不见,若说他恶,应龙跟狐仙都是都是他带来这个世界的,此二仙心地纯善,比我等大罗金仙并无差分毫。”

虽然他看不透若木,但是羽舞、囚焰这两个他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会不会……!要哄骗两个心地纯善的人很容易。”哪吒说的,让杨戬更加觉得若木心里一紧扭曲,他发动这么大规模的战争,只是想要满足自己心底的变态游戏。

“应该不会,应龙叫羽舞,是四海龙族和海外黑龙所生,南海的公主,被囚禁在天涯不归阁有一百多年了,虽然是若木带出来的,但点化她的却是水族圣始祖老龟,狐仙叫囚焰,一族都死在雷劫之下,她被藏在若木仙剑之下才能苟活,但仙根为仙剑吞噬,若非若木点化,该是要形神俱灭的;且此二仙对他忠心不二,就算若木十恶不赦她们也会紧紧追随。”

哪吒说的很清楚,第一,水族圣始祖不可能跟若木狼狈为奸,若是论起辈份来,他也是先天道人;第二,若木点化狐仙,绝不是只想拿她当玩具,因为他真的想找玩具,也不该是一个断了仙根的生灵,第三,这两人对他的忠诚度,根本不需要骗她们,只需要吩咐就行了,而既然是游戏,三个人玩肯定比一个人玩好玩。

至于说狐仙是断了仙根的,杨戬真的不太相信:“我看那狐仙通体明净,三花聚顶五气朝元,该是金身正果之辈,怎么会是断了仙根的,而且是被仙家宝器吞噬了仙根。”

“确实如此,是若木将她收做坐下剑奴,又将一柄人王伏羲剑放在她体内,所以她的本体该是半仙之体和天道至宝,只是不知道若木用了什么手段,竟将一只断了仙根的三百年狐狸度化为与天道同存的半仙之体。”

为什么?杨戬也不知道,看向十二金仙,问他们道:“师傅及各位师伯师叔可曾知道此等为何?”

玉鼎真人掐指一算,告诉他们:“昆仑绝境有三枚金丹,乃是盘古大神精元所化,若木将它给那狐仙吃了,与天道至宝伏羲剑同在她体内,才有了这半仙之体与天道同存的异事。”

昆仑绝境就连三清大神也不敢轻易踏足,可若木竟能从其中取出三枚金丹,而盘古大神精元所化的金丹该是先天宝物,就算落在鸿钧老祖的手里,恐怕也舍不得轻易送人,而他竟然将三枚金丹送给了座下剑奴,这么说来,他的本事,该不是已经超过鸿钧老祖了吧!

显然,有这个想法的不仅是杨戬,不仅是哪吒等鸿钧仙人,还有弥勒佛及三百六十五路正神;一个个脸上的表情可是十分精彩。

或许不是个好消息,但也不是个坏消息,至少可以证明若木心里扭曲的可能性不大。

想法一致,各自都缓缓闭上眼,任由时光点滴而去。

黄昏时分,戒魔关行宫来了若木差使,是来下战表的。

战表上说的清清楚楚,明日正午戒魔关内的仙家如果不出来投降,若木的一万柄仙剑就要攻破戒魔关城墙。

他仙剑的威力天界众仙可是见过的,就连三清四御都挡不住,何况是他们这些仙家。

使者走后,行宫大殿陷入空前沉寂。

许久之后,玉皇帝君才开口:“众仙家,依我看来陆压道人的阵法是敌不过若木仙剑的,不要在这里枉送性命了,连夜拔营,撤往九重天凌霄殿。”

三月之前,他们从天宫匆匆赶来,现在,又要从这里匆匆撤走。

子夜时分,戒魔关所有仙家兵将都撤走了,但大部分辎重都留在了城中。

天明,青龙领先头部队到了戒魔关,却不见城楼之上半个人影,命人交战也不见回应,猜测戒魔关已经是座空城,就命令众将士搭云梯登上城楼。

云梯接触到城墙,立即就化为灰烬,走在前面的一百余军士瞬间灰飞烟灭。

是路亚道人的法阵,没想到这么厉害。

深知自己没有本事跟先天道人对抗,也不敢轻举妄动,命令大军后退三里,派斥候将这边的情况报给若木。

此事早在意料之中,告诉斥候说:“回去告诉青龙将军,大军退至戒魔关五里处扎营修整,正午时分我来破他的法阵。”

若木是三界剑主,哀牢山以剑气败了三清收伏四御,现在他要破阵,众仙家都在期待他的本事。

这个天道已经存在上亿年,规矩是先天五道人定下的,三十三重天宫是神的居所,三界中的一切事情都由他们决定,这是三界生灵重存在之日起就有的规矩,但今天,这个天道要被人踩在脚下,这个规矩要被改写,

这些仙家从各处赶来,就是为了见证这一刻,纷纷跟若木请求:“元帅,可否容我等观战。”

没什么不可以的,若木将自己仙剑来路画出来,告诉那些仙家:“此道之外,尔等自己找个好位置。”

牢房营中,听说若木要以万剑攻破戒魔关法阵,那些仙家也是为之颤抖,不论成败,这样的事情都不会在他们有生之年发生第二次。

第七十九章万剑攻天日,哪吒证大道

劫难已经不能避免,就当顺应天道,他们都已经修行数万年,如果连这点胆量都没有,那就真的要贻笑大方了。

‘这是一股洪流,我是站在岸边的人,要么转身走的远一点,避免成为其中的一枚垃圾,要么走的近一点,清楚的观看他带走了什么,当然,也可以选择站在原地,任由一切该发生的都发生,只当做跟我没有什么关系,但那不是我的风格。’这就是哪吒此时的心态,反正他家人都已经保住了,自己也成了阶下囚,不想再管天庭跟若木的战场争斗,让牢房营的守将叫来囚焰、羽舞。

听到哪吒找她们,两人匆匆的赶了过来:“有事快说,元帅的一万柄仙剑即将出哀牢山,我还等着去看戒魔关陆压道人法阵被迫,登上九重天宫玩耍呢。”

“带我一起,陆压法阵被破,戒魔关陨落,是这个天道陨落的开始,九天之上,大概也只有我能最近的看着他倒下。”哪吒此刻的心情很复杂,一方面是天宫陨落,那个他住了三百年的地方,就要没了,总会有不舍的吧,另一边则是这一切都必然发生,而曾经的天界诸神,只有他有机会看着这高高的城墙倒下。

听见哪吒叫她们过来是想去看若木攻天,两人看一眼彼此,转身就走。

哪吒叫住两人:“喂,咱们可是朋友,我又替你们做了这么多事,你们不会想要恩将仇报吧。”

停下脚步转身走到他身边,羽舞指着他心脏的位置:“你要明白,咱们是朋友,但也是敌人,至于你说的替我们做事,我必须纠正你,你不是替我们做事,你只是要救鸿钧一脉的仙家而已。”

被两人毫不留情的拆穿,哪吒只能尴尬的笑两声:“但咱们怎么也是有情谊的,好,这件事我不麻烦你们,你们把青龙叫来,或者把若木叫来,这总不算为难你们吧。”

羽舞鄙视的看着他,冷冷的‘哼哼’两声:“你真敢想,青龙叔身为先锋将军,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来见你,而且你们约定的条件他已经都完成了,元帅就更不可能了,他已经去了哀牢山。”

青龙若木都见不到,那就胜一个横渡咯:“横渡呢,他总在的吧。”

“横渡将军不会见你的,他跟你没交情。”

既然他们不答应,哪吒也懒得客气,手上一用力将囚车撕开:“跟你们商量是给你们面子,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鄙视的看他一眼,囚焰毫不客气的将他推进去另一辆囚车:“真能给自己找台阶,你不是给我两面子,是担心你这么做会让牢房营的守军对他们采取强硬手段。”

看样子是没有商量了,问杨戬说:“杨戬师兄,你的天眼还能看到戒魔关吗?”

“杨戬,不可,若木要攻破戒魔关法阵,这是先天的战斗,你的天眼虽然厉害,但也只是天道至宝,若是稍一不慎,你会形神俱灭。”玉鼎真人开口阻止杨戬使用天眼,和陆压法阵相比,和若木的一万柄仙剑相比,他们都太弱小,弱小的对方一个不经意的动作就会将他们弄死。

哪吒盘腿坐在囚车中,叹气说道:“天的第一层盔甲就要被揭开,九天诸神却没有一个能目睹它的陨落,何其悲哀。”

杨戬同意他说的,应和道:“我也想看看若木一万柄仙剑飞天是何等壮观,只是现今你我都是阶下之囚,那还有那个本事。”

“可我们若是真的去看了,怕就要列在叛臣之列了吧!”木吒是西方天的弟子,受到严格的规矩教育,很多事不能像鸿钧一脉的仙家一样看得开。

“我不喜欢这天,它要破落就破落了吧,也不在意别人怎么看我,叛臣就叛臣吧,反正现在我们都是若木阶下之囚,什么都做不了,目前形势看来,纵使有一天还于九天,那恐怕也是若木的恩德,那时的笑柄,可不比叛臣这两个字要小。”哪吒这么说,可见他真的是不怎么喜欢这个天。

对他说的十分赞同,接着说道:“若真有那么一天,九天诸神所谓的尊严就真的被摩擦在地上了,不受这恩情就是永世的阶下囚,亦或者归九幽而去,受了这恩情,一边把他当敌人,一边却又要享受敌人的赐予,那可真的是豺狼之心、蛇蝎之意。”

十二金仙沉默不语,三百六十五路正神紧闭双目,其余的仙家也都假装没有听见。

只因为他两说的都是事实,要他们归九幽而去,显然是没有这个勇气的,谁都不想死,神仙也怕死,而这个时候归降,显然也不是明智选择,不说别的,叛臣这两个字谁都不想背,他们这些老神仙没有年轻人的那种冲动。

至于十二金仙,他们是鸿钧一脉第三代弟子中最出色的,鸿钧老祖没有醒来之前不会做出任何决断,但也不拦着门下弟子做出选择,不论他们的选择是什么。

哪吒四百年前就不喜欢天,今天也不喜欢,但他考虑到家人,不能做叛臣。

但若木破戒魔关陆压法阵,这样的大事要事错过了,那可是真的遗憾,继续跟两人打感情牌:“北海对阵六大妖王的时候我可是救过你们的命,救命恩人这么一个要求你们都不答应,若木知道了也会不高兴的吧。”

两人冷冷的看着他,囚焰拿着玲珑宝塔使劲晃几下:“刚刚我们也救了你老子,算是扯平了。”

“滴水之恩涌泉以报,我救你们一次你们救我一次就算扯平,哪有这么便宜的买卖!”

此刻的哪吒,像是一个地痞流氓,给别人一粒米,就要别人还给他一斤肉。

不过话说回来,他在成仙之前确实也是地痞,一个乖孩子,怎么可能打死东海龙太子,更不会敢杀死神仙之后还将他抽筋剥皮。

他要讨债,囚焰、羽舞却不想还这个人情,跟他争辩说:“一命换一命,北海一战你救我们两个,今天我们保住你玉虚两代弟子,你还占了便宜呢。”

看着她两,嘴角蠕动几下:“你两可真敢说,你们有这个本事吗?”

“总之你玉虚两代弟子都还活着的吧,但是你信不信我现在能把你们都给杀了,当然你不怕,可是他们是不是也有跟你一样的不死之身?”

羽舞这么说,算是威胁他了,可他只能受威胁,因为就算羽舞杀了一两个,若木顶多就是不让他登上九天。

想来想去,想到一件能让羽舞心动的东西,趴在囚车上,眼睛在她身上打量一番:“你差不多忘记你爸妈长什么样的了吧,我或许能找来一张南海太子的画像哦。”

这确实是个令人心动的礼物,放下原本的坚持,看着囚焰问道:“你觉得他的话可信吗?”

他的话可信吗,可信不可信有什么关系,反正她们只能信,给他解开禁制:“你要是敢骗羽舞,我就请主人给你老子净化记忆,在三界群妖中挑个最丑最恶的给你做后妈。”

囚焰这个威胁,算是戳在哪吒心尖上,一个闪身到了她跟前,拳头就向着肚子落下去。

早有准备,闪身躲过他的攻击,一脚又将他送了回去:“你还是好好呆在这里吧。”

“喂,慢着,四海龙君是司雨龙神,其下子嗣都在天机阁神籍上有名,南海太子还曾经被通缉,天机阁有他的画像,至于那个黑龙公主,她是一方妖王之女,天机阁必然也收录了他的资料。”

他已经展示诚意,羽舞也不能跟他小气,转过身来:“登上九天,你带我去找。”

“可以。”

协议达成,施展法术将他的法力封禁九成,才解开禁咒说道:“你最好乖乖的跟着我两,不然要是被误以为你逃狱,你的同门可是会遭殃的。还有,如果在天机阁找不到,刚刚囚焰说的你都听见的了。”羽舞抓住他的衣领,将他整个身子都举起来。

九天大罗金仙被人这么抓着,也真的是非常不爽的了。

但是没办法,毕竟是他要去看若木万剑攻天,不同意她两的要求肯定就会被扔回去囚车之中;为了见证天的陨落,就暂时放下那些什么尊严面子的吧!

巳时末,若木到了哀牢山,自四御尊神被封禁其中,哀牢山已经是蛇蝎不存,连地上的土地都充满戾气,看样子四御尊神在封魂冢中不仅没有反思,反而怨气大增。

轻轻挥手分开一线,见了封魂冢中的四御尊神,问他们道:“北极紫薇大帝、南极长生大帝、勾陈上宫天皇大帝、承天效法后土皇地祗四位尊神,你们可想明白为何落败了吗?”

北极紫微大帝的手指轻轻动了一下,喉咙发出声音:“若木,纵使你悟透天道又如何,先天五道人不会放任你胡作非为,我九天诸神不会就此陨落。”

半蹲下来抓起一把黄土,轻轻一握黄土中的种子就发了芽,将它小心翼翼的放在地上。

第八十章训斥四尊神,仙剑上九天

落到地上,新发的芽儿立即就枯萎了,若木叹口气,轻轻一挥手将那枯萎的芽儿放到别处,双手负背,看向封魂冢中:“四御尊神,你们的怨气怎么更重了,天界众仙难道都是你等这般肮脏之辈,经手这么一点小事,竟化出如此浑浊的怨气来!”

四御尊神哈哈大笑,南极长生大帝嘲讽他说:“若木,休要巧舌如簧,我等四人位列四御,神位可说至高无上,纵使你悟透天道,又有什么资格议论。”

神的骄傲,是不允许被议论的,尤其是至高无上的神。

这四个老家伙真的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一巴掌扇了过去:“别说说你们几句,打你们又能怎么样,四御尊神,你们就不觉得这哀牢山的封印更强了吗,这是三清的封印,我为何能出来,你们为了被禁制,好好悟道吧,莫要将我耐心磨灭,将你们都送去九幽之处。”

封印加强是事实,但他们可不相信这是三清的封印,在他们看来,这不过是若木的把戏,想要他们投诚才弄出来的东西。

他们不愿意相信,若木也不强求,告诉他们说:“三月整,今日就是戒魔关城破之时。”

正午时分,戒魔关周边的制高点都已经站满了各方来的仙家,各自都把自家的法宝拿在手里,一来避免被剑气波及,二来好在戒魔关城破之后第一时间冲进去。

哀牢山上一声怒吼,地动山摇,若木纵身跃起,穿过那一万柄仙剑形成的光洞,领头在前,那一万柄仙剑与他一起齐齐飞升。

这一飞升,影响的不只是哀牢山,整个大地都在动荡,戒魔关前的仙剑险些从云端跌下来,九天之上,南天门守将顷刻猝死,凌霄殿琉璃瓦唰唰落下。

当年天皇帝君跟玉皇帝君争夺三界之主的位置也没有这么大的动静,这样的阵势,将九天上的如来佛和玉皇帝君也吓得呆呆的愣住。

戒魔关前面的那些仙家则是将法宝都祭出,依靠法宝才能挡得住若木的剑气。

羽舞心脏都快被震碎了,本想拉住囚焰,二人一同抵抗这强大的剑气,却看到她手上拿着个苹果吃的很欢。

转身看哪吒,他跟囚焰一样没有受到任何影响,不知道从哪来的仙桃,正小口的品尝。

化出金身挡住若木的剑气,问他两说:“为什么你们不受剑气影响?”

“她本身就有一半是仙剑,剑气对她来说就像是自己的真气一样,越多越舒服,至于本尊,先天金莲的化身,跟他的先天剑气也算是老熟人,见了面自然是不会冲撞的。”

听见哪吒说的,羽舞真希望时间可以往回走,让她回去昨日之前,请求若木给她一些本事备用。

囚焰伸手将羽舞拉过来,一道剑气滑入她的体内,羽舞瞬间感觉浑身清爽,虽然本体对若木的剑气还有很强的反应,但已经不需要化出金身来抵抗了。

戒魔关前面的剑气越来越强,那些修为低的仙家有的已经吐血,可能到了这个时候,他们才算看清了若木真正的实力。

半柱香时间,若木到了戒魔关百里之外,各方仙家凭借知微本领已经能够看见他。

同样的,剑气对他们的伤害已经到了他们承受的极限,大部分仙家都已经吐血,没有了抵抗的能力倒在地上。

他们应该感觉后悔吧,如果不是好奇若木的剑气究竟有多强大,也不至于命丧于此。

可惜一切都晚了,若木的一万柄仙剑已经飞来,没有退回去的可能。

囚焰捂住羽舞的眼睛:“不要运气。”连忙将自己所有的气息守收住,包括呼吸都停止下来。

只感觉有一道灼热的风从她身边滑过,身体传来灼烧的感觉,然后再一瞬间,所有的一切又都恢复了正常。

等她在睁开眼睛的时候,第一柄仙剑已经插在戒魔关城墙之上。

‘咳咳’

听见哪吒在咳嗽,转过头看他,却看到这个打不死的哪吒半跪在地上口吐鲜血,全身的青筋都暴露出来。

这样的情况可是让羽舞十分吃惊,哪吒的本体有多强,她应该是除了他自己之外最清楚的,可是他竟然挡不住刚刚那一道剑气。

伸手擦了嘴角的血渍,强行支撑身子站起来:“原来不是若木杀不死我,而是他不愿意杀死我!”

不太明白他说的什么,羽舞疑惑的问:“你杀不死这件事不是他亲口说的吗!难道他还能拿自己跟你开玩笑。”

拿出葫芦喝两口酒,等气脉顺了才回答羽舞说:“他说的是天道之内没有人能杀死我,可他早已不是天道之内的仙家,他说他杀不死我,是因为他不愿意过多的给这个天道留下创伤,刚刚的那一剑如果是冲着我来的,足以叫我形神俱灭。”

“你们收起法术,主人的剑是仁慈的,不会对没有能力还手的生灵形成任何伤害。”她的声音不大不小,却能传到每一个仙家耳中。

那些仙家大多都已经只剩下半条命,这时候听见她这么说,立刻都放松下来,当然,也免不了抱怨‘早说啊’。

又一柄仙剑飞了过来,这柄剑纤细修长,速度极快,一下就穿透戒魔关城墙。

紧随其后又有一柄仙剑过来,宽大厚重没有锋刃,与戒魔关城墙接触之时发生巨大爆炸,顷刻间将戒魔关城墙向后推移五六百米,城墙下面陆压道人的法阵根基露了出来。

向若木的方向看一样,见到了那柄她从未见过的宝剑,赶紧将耳朵捂起来:“你两要是不想吐就赶紧封闭听觉。”

羽舞跟哪吒连忙用法术将耳朵封闭。

那柄仙剑飞过来的时候,一阵巨大的怪声将他们震得差点吐血,这还是在封闭听觉的情况下,如果真的去听,估计耳朵会被真震聋了的吧。

这声音很奇怪,听不出是个什么,但令人全身血液都沸腾起来,很想找人打一架的那种。

可伶那些没有得到指点的人,一个个被这声音震得肠胃都差不多吐出来。

仙剑过去之后,囚焰告诉她两:“这是主人的佩剑,人间剑主,刚刚的声音叫做剑啸,此剑一出,剑啸九天,这么近的距离,虽然不会死,但是如果不封闭听觉的话这声音会侵入身体,将五脏六腑都搅动开来。”

羽舞大呼一口气,拍拍囚焰的肩膀:“见到你的第一天我就知道跟你做朋友肯定有好处。”

这一柄仙剑插在法阵之上,陆压道人的法阵被劈开,一条裂痕贯穿东西,虽然不大,但法阵被迫已是不可挽回的事实。

囚焰嘴角挂笑容,告诉羽舞和哪吒:“陆压道人的法阵撑不住了,这一战咱们胜了。”

“是我们胜了,他们败了。”这一刻,羽舞跟哪吒划开一条线,非常得意的表情,是胜利者的表情。

哪吒也不理她,问囚焰说:“你主人下一柄仙剑要怎么才能不被影响?”

“逃远一点或者先趴下来,代表三界的三柄仙剑已经找到自己的阵地,接下来就该一万柄仙剑齐出,没一柄仙剑的力量都不同,就算你封闭六识,这么近的距离也不可能躲得开。”

一柄剑已经让他们这么狼狈,一万柄齐出,可能真的会死;深呼口气,问囚焰说:“那你不做点什么吗?”

面对哪吒的疑问,囚焰嘴角轻轻一抹笑容:“你刚刚不是说了吗,我的本体有一半是仙剑,人王伏羲剑也算是人间界仙剑中的王者,所以出来代表三界的三柄仙剑之外,其余的仙剑剑气对我没有多少影响,反而能够相辅相成。”

刚刚已经领教过若木仙剑的厉害,这时候可不想自讨苦吃,羽舞化出本体伏在地上,把囚焰拉过来身边:“你保护我着点,不要让我受伤。”

哪吒盘腿坐在囚焰右边,呼吸吐纳排除体内不适应的东西,让自己的心尽量静下来。

风声越来越近,那种破空的声音到了耳边,若木跟一万柄仙剑冲向陆压法阵。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最后碰撞在一起,一声炸响,强大的能量瞬间形成冲击波,戒魔关前面的仙家大多晕厥过去。

冲击波过后,哪吒站起身来,见到若木手上握着一柄宝剑,直挺挺的立在戒魔关前,他部下的一万兵甲已经打开城门,其余的军队也在全力往这边赶。

戒魔关破了,保护天界十万年的陆压法阵没了。

“为什么四海的兵甲也没有遭受剑气冲击?”哪吒不明白,这么多仙家能挡住剑气的没有几个,可四海那些兵甲,竟然没收到剑气波及。

“主人事先设下封印,四海兵甲被保护在里面,不然他们的修为应该已经灰飞烟灭。”

羽舞软软的趴在地上,感觉提不起一点劲来:“囚焰,你背我进去吧,我实在没力气了。”

抓起她的手,过给她一些气劲,等羽舞稍微恢复一点,三个人就进去戒魔关。

天界的兵甲和仙家都已经撤走,戒魔关没什么值得看的,若木率领大军直上九天。

第八十一章九天终陨落,犬戎破周王

青龙率领大军一路势如破竹,打到了南天门;戒魔关战败已经将天兵天将的胆打破,南天门外面的守将已经撤走。

一声令下,两千先头部队上前探路,要试试九天这潭水的深浅。

才到南天门跟前,一道金光射了出来,兵甲无一存活,后面的不对也有被波及,就连青龙这个东方神主先锋将军都险些受了伤。

上千水族兵将的尸体横七竖八的躺下了,青龙心急如焚,给若木报告说:“南天门娲皇圣母法阵我等还是无法攻破,看来还得元帅出手。”

若木过来,在南天门法阵中走了一个来回,告诉青龙说:“此法阵与三十三重天宫连为一体,若是破了它,三十三重天宫也会被毁,天河弱水流向人间,人间将是一片汪洋,三界之中再无天地两界。”

这样的结果,青龙不愿意看到,他宁可不踏足九重天,也不愿毁了天地两界。

当然,这件事不是他说了算的,还是要听若木的想法:“那元帅的抉择是什么?”

若木攻天,也不是为了涂炭生灵,当然不会毁了天地两界,回答青龙道:“这法阵虽然不能毁,但是要进去却不难,你领兵驻扎在此,个把时辰之后我回来,自然能带你们进去。”

若木转身,恰巧碰上前来的囚焰、羽舞、哪吒三人。

见他去的地方是下凡,囚焰赶紧追上去:“主人,你要去哪?”

“去人间界,找一个能蒙住娲皇圣母眼睛的东西。”

“你若要去就同去,不去可留砸天上等我。”

当然要去,她是剑奴,主人去哪她就得去哪。

神车过来,羽舞也赶紧跟了上去。

哪吒不知道怎么上去的,跟在若木旁边坐下:“好久没走动了,乘坐死对头的车子,真爽。”

若木没有理他,手里的把剑化入身体,闭上眼睛打坐。

毫不在意他的态度,继续开口问道:“其实你能杀了我,甚至刚刚就能借机杀了我,为什么留下我?”

等着他回答,但若木没有回答,车子已经驶入人间界,若木仍旧紧闭双眼。

双手抱头仰靠,继续开口说:“你要的不是三十三重天宫对吧,也不是主宰三界,我猜你悟透了天道,但极其不喜欢这个天道,所以才要攻天,给这个天把筋骨拉直。”

他一直喋喋不休,若木却完全当做没听见。

听见前面有喊杀声,若木才睁开眼睛,问赶车的车夫:“可是到了骊山?”

“正是,周幽王遭围困,已经是穷途末路,顶不住两三日。”

“嗯,先去镐京看看吧,那边还有一故人。”

神车飞升,一路到了镐京城下,只见镐京城外面尸积如山,镐京城内杀成一片。

这还是九州之都吗!

羽舞拿着千机弓进城,所到之处见到的都是血流成河,还有侥幸活下来的人在哭喊。

若木方才入城,就见迎面一团黑气过来,到了神车跟前,跪拜求救:“大仙,渡了小妖。”

羽舞认得她,她是周王宫湦的王后褒姒,很美的女人。

“螭虬,你非龙非蛇,有蜥蜴一半的身子却不是蜥蜴,修得半妖躯体又不愿为妖,度化了你,要归在何处?”

听见若木这么问她,褒姒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局促一下,才开口说:“小妖不敢有要求,一切只听大仙安排。”

哪吒从神车飞身出来,化作一个翩翩公子,轻轻抬起她的下巴:“长得一副媚像,难怪会引得宫湦灭国。”

以为眼前就是若木化身,连忙跪拜道:“大仙容禀,小妖本无心害人,可天道命运这么安排,小妖修为跳不出去,并非小妖过错。”

她是宫湦灭国的关键,但她也确实没有做什么,松开她,过去跟羽舞并肩的位置:“螭虬该是你水族,你不渡她?”

看这个叫做螭虬的东西一样,有看着哪吒,不喜欢的语气说:“大仙在车上呢,你这个囚犯有什么资格说三道四。”

什么?囚犯?

螭虬也是懵的,她虽然看不出哪吒的本体,但也能感到这个家伙身上的清净气息,说他是囚犯,真不敢信。

但现在她没多少心情关心哪吒,对着神车叩首:“大仙,慈悲度化了小妖。”

若木从神车里面出来,将她扶起来:“螭虬,你是龙族仙气和人的欲念所化,九州之地没有你的位置,要想活命只能向西,能过昆仑,你就能做一方仙圣,过不去,灰飞烟灭。”

虽然有了路,可这条路她不想走,跪拜请求:“大仙,小妖愿给你做个端茶送水的妾婢,只求你收留。”

若木摇头:“你这妖精之躯,登不得九重天宫,也入不了幽冥地府,九州之中诸侯必然要拿你泄愤,要想活命,只能西出昆仑,既然相遇,也算是缘分,我与你说三个宝物,你若能找到,昆仑之外的域外之境,你永享香火供奉。”

她也没有别的选择,三跪九拜才开口:“谢大仙成全,请大仙指点迷津。”

若木缓步向前,告诉她说:“犬戎南下之时途经雁门山,唤醒了一只沉睡千年的妖精,你三更天去将他要死,剥下他的皮做件衣服,可保你走出万里黄沙,天山博格达峰有个三门洞,洞中有金银珠宝无数,其中藏着一个夜明珠,你把金银珠宝送给草原上的部落,那个夜明珠戴在身上,出了天山昼伏夜行,当个指路明灯,到了昆仑山,出了昆仑山,有一群金发碧眼的怪人拦住你,你要跟他们一夜交欢,然后吃了他们,至此,你可做一方守护神。”

听起来似乎不会有什么危险,跟若木谢了恩典,匆匆离开了镐京城。

螭虬走后,哪吒问若木:“我看他印堂发暗,灵根不全,能活吗?”

“我给她指路,能不能走到头,就看她的运气了。”这妖精不是个好东西,若不是遇上了,若木才不会给她指点。

哪吒大概猜到了,伸个懒腰,转身回去神车之上。

没有见到囚焰的影子,不由得疑惑:“刚刚下车的时候她明明在车上的,也没有察觉的她离开,怎么会?”

若木立在大街上,双目紧闭,似乎是在等着什么,虽然不知道他在等什么,但这个消息肯定是囚焰要带回来的。

两炷香时间,囚焰从天而降:“主人,犬戎大军入城之后一番烧杀抢掠,两个时辰前就已经离开镐京,朝中大臣大多战死,只有季徇立凭借你给的那柄仙剑逃出去,正联系各方诸侯前来勤王。”

若木转身上车,去了王宫之中,这里是战场最激励的地方,也是尸体最多的地方,那些怨魂野鬼见到他这个悟透天道的大仙,都得到了引渡,去往阴间销了生前种种。

在王宫正殿之前下车,向里面看了一眼,见到百官自刎殿上慷慨就义,不由得叹息:“坐江山者君王,保江山者王公,可伶这些人,没有遇到一个好的君王,有心赴国难,无力回天,落得个凄惨下场!”

殿内出来一鬼魂,拱手作揖三跪九拜:“仙长,你又来了,我早知周室必是这个下场,只是没想到这么快,我等臣工赴死,可能保住宫湦性命?”

是哪个史官,他认得若木,看到若木在这个时候来王宫,以为这场战争是他发怒才有的。

“你已经不是阳间的人,莫要再管阳间的事,往生去吧。”若木没有回答他,只是可伶这个小小的太史令,忠义没有托付给对的人。

他叹口气,大概也能猜到宫湦的下场,既然他不愿意放他一马,就当是宫湦命该如此,自己已经是另外一个世界的人,也就去了另外一个世界。

三人跟着若木进去正殿,见到正殿王座上有一年幼孩童,端端正正的坐在王座之上,此人便是周国王子伯服,比他父亲强许多,即便是死,也端端正正。

若木过去,去他的血在锦帛上书写道“烽火台上狼烟起,八百诸侯入镐京。万里河山一骑尘,高台城楼笑声闻。英雄儿郎苦不说,江山雄主失意念。三五还成说笑柄,掩门只管芙蓉信。百里绒关马踏来,十万狼兵困王城。烽火连城不见兵,方知荒唐不能行。铁蹄寒兵入宫殿,君死姬妾胡人淫。”书写完毕,将锦帛递给囚焰:“到了骊山,你去见宫湦,亲自将这锦帛诗句交给他,宫湦看了必定嚎啕大哭,他的眼泪若是往高处落,你就用净玉瓶将泪水都收起来,若是往下落,你就剜了他的心拿来见我。”

眼泪往上落,这是要极大的怨气才行的,只有怨气足够,才能将这些怨气托起来,让九天诸神看到,从而来引渡他。

若木要囚焰去送信,就要咬宫湦以为这一切都是他这个神仙做的,是他让申国联合犬戎叛乱,是他让犬戎将他的王后践踏,将他的王子杀死。

有了这些,才能生出足够大的怨气。

可是他要这些怨气结成的泪水干嘛?三个人都想不出来;而没有泪水就要剜了宫湦的心,未免残忍了点。

第八十二章君王死沙场,城下难回天

当然,囚焰跟羽舞只是这么想想也就算了,因为如果是若木的命令,别说一个宫湦的心,就算是千万人的心她们也会毫不犹豫的给他取来,而哪吒,此时他不过是阶下囚徒,没脸没皮的跟若木套近乎才来的这边。

骊山下,申国公的大军已经叫喊咒骂了两天,申王后更是亲自出来劝降宫湦,但他身为大周天子,能死不能降。

若木的车驾到了骊山东边一处河边停下,囚焰拿着锦帛诗句过去申国公大帐。

她身上的着装已经说明来的不是凡间使者,申国公也不敢怠慢,赶紧就迎了出来,拱手作揖:“仙姑,四百年前三清大神就已经说了,人间攻伐,只要没有妖魔参与,九天诸神就不能插手,你这遭若是要救宫湦,小王就不敢从命了。”

虽然他语气不好,但态度很好,就原谅他了,告诉他说:“我来此处是要见宫湦不假,但不是要救他来的,是要取他性命来的。”

他这么说,申国公大概就猜到了,眼前的这位,就是宫湦下令要他拿住的仙家,有传闻说她是从九天上下来的,不管是真是假,这个时候都要巴结巴结:“小王多谢仙姑成全,愿为仙姑塑造金身供奉。”

“好意心领,我不过是主人座下剑奴而已,不敢享此等正果大道之福,还请君侯叫你的军队让开路来,我上山去见了宫湦,取走我见主人要的东西,绝不干扰君侯大事。”

什么金身供奉,那是九天上的神仙才喜欢的东西,他这个断了仙根的狐妖,就算人间有一万座庙宇,也收不到他们的诉求和供奉。

这一下,再次把申国公吓得不轻,他眼睛不瞎,眼前的这个就该是金身正果的大仙,而她只是那人剑奴,而据说那人乘坐两头神牛拉的车,而且车子是琉璃覆顶,宫湦看上的就是那顶琉璃覆顶的大车。

种种都表明了她的这个主人身份不凡,弄不好是三清四御五老六司七元八极九曜十都之列的神仙,可不敢怠慢了。

“大仙可在附近,仙王该去拜见,以尽供养之礼。”

申国公有自己的打算,如果能见到这个大仙,或许就有机会取代周国成为九州宗主,当年的西周就是得到玉虚掌门元始天尊庇佑,才有了今日的大周王朝,眼下周国国君无道,就是他的机会。

可惜,他虽然有这个想法,囚焰却不喜欢这个人,他的废话太多,心眼也太多,摇摇头告诉他说:“我家主人正在忙碌,只让我来取走宫湦性命,君侯,请下令将士让开路来。”

囚焰已经是第三次开口,事不过三,再有一次就该撕破脸了,申国公可不想得罪神仙,笑呵呵的缓解尴尬,亲自将囚焰送到阵前,给她牵来良驹:“仙姑,从此处去五六里地就是宫湦大营,那厮有紫薇之气护体,你要小心。”

紫薇之气是什么?完全不知道,应该对她没有多少威胁,不然主人不会不嘱咐她。

当然,小心点还是必须的。

骊山之东,九州太宰季徇立领着百十名轻骑策马过来,这是他季徇立花了大心思才练出来的精兵,就是为了防止有这么一天。

百十名精兵若是遇上人间兵甲,可以一敌百,所向披靡,若是遇上妖魔鬼怪,也能尽力伏诛,就算是九天上的仙家,只要不在大罗金仙之列,也能有三分胜算。

见到了若木的车驾,立即下来叩首请罪:“大仙,我王一时糊涂冒犯了你,请你高抬贵手。”

若木立在河边,目光远眺也不理他。

既然他不说话,就当是他同意了,挥手让军队继续前进。

“季徇立,在此等你就是不让你去救宫湦,再向前一步,就不要怪本尊不客气了。”

听见车内的声音,季徇立连忙转身,见到一翩翩公子,观其形态,也不是好惹的。

转过身来三跪九拜:“大仙,周王宫湦虽无道,却也是周国君侯,周国乃是玉虚掌门太清元始天尊四百年前亲授的九州正主,他没发话,九天诸神不能就这么灭了周国。”

再向前一步,露出三头八臂来:“季徇立,仔细看看,可认得小爷我?”

季徇立抬头,见了三头八臂之人,立即五体投地:“是中坛元帅哪吒三太子,这么说是三清教主发话了?”

收了法术,轻轻抬手让他起身:“季徇立,你也是修道之人,可认得他们三仙是何身份?”

“小道眼拙,只认得其中两位分别是龙族仙家、千年狐仙,那位大仙,去看不出来。”

哪吒有些惊奇的看着他:“看来你能做九州太宰,并非浪得虚名,她两乃是金身应龙、不灭狐仙,那个冷冷冰冰的叫做若木,你该是听过天下剑主若木的名字,现今他已修成三界剑主,今日他的修为,不在先天五道人之下。”

季徇立听了,手心里都是汗,金身应龙、不灭狐仙加上八臂哪吒就足以灭国,现在又来了一个修为不在先天五道之下的大仙,而宫湦得罪的,还偏偏就是这个大仙,看样子小命是保不住了。

宫湦生存的几率几乎为零,那他也没有必要再惹恼眼前的这几个,朝着若木跪拜:“大仙,请指点迷津。”

若木没有理他,仍旧面向河面目光远眺。

羽舞转过身来:“上次在王宫外面就说了,你跟他没有缘分,他不想看见你,快走吧。”

已经知道他的身份,季徇立就算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跟他作对,三跪九拜,脑袋都浸出血来,转身上马疾驰离开。

囚焰扬鞭催马到了宫湦大营,辕门的几个御林军还记得她,这个时候也不敢拦,她就如入无人之境,直接策马到了宫湦跟前。

宫湦被困在这地方,这个时候见到囚焰过来,自然知道她不是来救他的,抬头看一眼,冷哼一声:“领大仙失望了,本王气数未尽,还死不了。”

就他这个态度,要真的遇上九天上的那些神仙,估计当场就得揍他一顿。

但囚焰脾气好,不跟他生气,将锦帛扔在他面前:“宫湦,就你这几个人守得住几天,就算等到援军来勤王,还于镐京,王宫之内尸横遍野,妻子都已经不在,何其悲哀!”

捡起锦帛看了上面的诗句,立即嚎啕大哭,果然跟若木说的一样,眼泪都是往上飘的。

囚焰赶紧拿出昆仑净玉瓶,将他的眼泪都装进去,那些御林军没有见过这样的事情,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就傻傻的站在一旁看着。

宫湦嚎了三个多小时,眼泪已经流干,嗓子已经沙哑;奄奄一息的倒在地上,手里拿着那片他儿子鲜血写成的锦帛诗句,口中不停的念叨着“荒唐不能行,荒唐不能行……!”

他已经没有了眼泪,囚焰也不想继续看他的窝囊样,收起净玉瓶转身就要走。

走出去五六步,听见身后的宫湦叫道:“站住,你这人面兽心,歹毒无比的仙家,竟敢害我爱妃,杀我爱子,今日本王就要取了你的人头来祭奠他们。”

他的宝剑握在手上,毫不犹豫就向囚焰劈了过来。

十指一握,伏羲剑挡住他的宝剑,仙剑与王剑相遇,倒也是各有所长,只是这柄仙剑是人王造的,就有点不一样了。

宫湦的王剑被振飞,虎口浸出血来。

囚焰本来只想拿了眼泪就走,但既然他这么不知道好歹,就要好好羞辱他一番,施法将他定住,拿过锦帛大声念:“烽火台上狼烟起,八百诸侯入镐京。万里河山一骑尘,高台城楼笑声闻。英雄儿郎苦不说,江山雄主失意念。三五还成说笑柄,掩门只管芙蓉信。百里绒关马踏来,十万狼兵困王城。烽火连城不见兵,方知荒唐不能行。铁蹄寒兵入宫殿,君死姬妾胡人淫;你们都是羽林卫中的精英,该知道这诗句的意思,周王宫湦荒淫无度,宠信褒姒废嫡立庶,该死。”

见那些御林军一个个虎视眈眈,囚焰真担心跟他们起冲突,到不是怕他们,只是她不喜欢杀戮。

看他们一眼,继续说道:“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但是我要告诉你们,宫湦走到这里,要死在这里,不是我主人定的,也不是我定的,是他自己该有这报应,你们很好奇他为何嚎啕大哭吧,因为宫湦为一己之私、为妖后褒姒全力征讨申国之时,犬戎踏破八百里戎关屠了镐京;王宫之中,无一人得以活命。”

囚焰是仙,也由不得他们不信,御林军将军收了宝剑问她:“大仙,镐京城还有多少活人?”

“十不存一,王子伯服与众官员自刎正殿之上,这封帛书是我主人用伯服鲜血所书。”

宫湦从刚刚那一对招中缓过来,大叫着再次冲向囚焰。

轻轻闪身躲过他的攻击,一巴掌给他打了飞出去,怒声呵斥:“大胆宫湦,还不悔悟;你可知道王后褒姒乃是龙族仙气与人的欲念所化,名为螭虬,九州之上没有席位,谁沾了她,轻则霉运缠身,重则家破人亡。”

第八十三章登临凌霄殿,辩驳如来神

王后褒姒不喜言笑,这是他们都知道的,可若说她是妖精还真的不敢相信,毕竟他入宫的这几年也没有干什么害人的事情,所有的荒唐事都是宫湦为逗她笑干的。

听见他的王后被人叫做妖精,宫湦拔起宝剑吼道:“休要蒙我,你说我爱妻是妖精,可曾见她害过一人,既是妖精,又如何与我有了孩儿?”

囚焰不跟他客气,伏羲剑狠狠的劈了过去。

那柄王剑断了,宫湦受不住这一招也跪在地上口吐鲜血。

收了宝剑,一脚踏在他胸口:“你该听说夏朝末年神龙入朝之事,夏帝要将两条神龙唾沫收集起来装在盒子中才吉利,但这个盒子是永远不能打开的,你的祖父历王胡贪图享乐打开了盒子,释放出其中封印的欲念和仙气,化成一黑蜥蜴,名为螭虬,三界中没有螭虬族群,故而它转生为人,是为褒姒,她有人的躯体,却是螭虬灵魂,她不爱笑,是因为苦苦等不到点化她的人,你以为那日她笑颜逐开,是因为车驾,错了,是因为她等来了点化她的人。”

宫湦抬起头来,双目血红,十指枯竭成爪,眼中的泪水落下。

方才的泪水分明是向上的,这时候怎么朝下了?

片刻之间,宫湦形体枯竭,僵硬的身躯站起来“哈哈哈哈……。”放声大笑,一步步的向囚焰逼过来:“什么神仙,舍不得一架车乘与我爱妻,还说她是妖精,本王就要你为她偿命。”嘶吼着冲了过来。

这时候,囚焰明白了为什么若木说如果宫湦的眼泪朝下,就要剜了他的心,因为眼泪朝上,是他在向九天诸神诉说冤屈和不甘,眼泪朝下,那就是他成魔了。

既然他选择了成魔,就替人家铲除这个魔王,伏羲剑毫不客气的穿过他的身体,将他的心剜了出来。

漆黑的心脏拿在手上,已经脱离本体却没有停止跳动。

将这魔心收在乾坤袋中,纵上云端回去河边;将乾坤袋和净玉瓶都递给若木,他眉头皱了一下,什么都没说,接过去转身上车。

经过一番折腾又回到戒魔关,下界过去两日时间,天庭却不到一炷香。

让随军巫师拿来祭司用的托盘,将那个魔心放在托盘上,亲自端着进去南天门。

走到正中的位置,将托盘放在地上,打开净玉瓶让里面的泪水出来,怒声开口:“娲皇圣母,你且睁开眼看看,你用南天门守卫九天诸神,却断了与人间界的联系,人间帝王肝肠寸断,泪水升天叫冤,九天诸神视而不见听而不闻,致使他自甘成魔,若是今日不开天门,我就要破了这天门,重铸天道了。”

被他这么一训斥,南天门原有的禁制在顷刻间被出现了松动,开了一条小路,专供那些申冤的用。

但这样的结果,若木很不满意,十指一握,九天之上都动起来,怒吼一声,震得玉皇大帝都捂住耳朵。

质问娲皇圣母:“难道你的天道一定要三六九等吗?”

南天门通道还是那样没有变化,若木继续说道:“好个先天道人娲皇圣母,既然你把人放在最下面,那我这个人,就要毁了你的天道。”

这话一出,南天门顿时洞开。

而这一下,算是让那些神仙开了眼,没想到这道门还听得懂人话,更没想到天还能被威胁!当然,这样的事情也只有若木才有这个本事。

凌霄殿上,斥候传来奏报:“陛下,若木领大军已过南天门。”

南天门是最后一道屏障,过来南天门,再也没有能阻挡他的东西,九天之上就是他的游乐场。

凌霄殿上,那些被打残的仙家还是按部排班各司其职,坚守神最后的尊严。

若木到了凌霄殿,见到那些大仙还是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尤其是玉帝和如来,两人任就高高在上,都不屑于看他们一眼。

行至殿上,踏步到了玉皇帝君跟前,转身看着殿上的众仙:“自以为是,你们现在守的是天的尊严,却也守住了天的笑话,九天诸神连承认战败的勇气都没有,有何面目执掌三界。”

都说士可杀不可辱,可若木就要把这些神仙的所谓尊严摁在地上摩擦,言语上将他们羞辱一番,转过身看着玉皇帝君:“你坐在这个位置上已有千年,我留你三界之主最后的尊严,不要让我把你给扔下去。”

“若木,休要猖狂,你自诩悟透天道,我这处就要向你讨教。”玉皇帝君刚要起身,就听见如来佛开口。

打不过,‘辩’可就不一定了。

如来佛祖右手拈花指,左手行礼道了个‘阿弥陀佛’,问若木道:“既然你悟透天道,贫僧到要问你,何谓天道?”

这个如来真的是不讨人喜欢,不过既然他想‘辩’,就跟他说道说道:“本尊不仅悟透天道,也能创造天道,若要解释,那该告诉你说这是先天五道人为三界定下的规矩,叫做天道,若要说着规矩为何物,在我眼中,此天此道不过是众神欲望所居,众神用这天道去向信徒索要,也用这天道巩固自身的地位。”

“诸神依照规矩守卫、度化人间众生灵换取供奉,辛劳所得,怎么就成了索要?”

“别人自愿给的才是辛劳所得,尔等所谓守卫,是要将供奉列表成册,有了供奉才守卫他们,如此做法,不是索要是什么?”

“若不如此,他们供给残羹剩饭,我等之辈岂不都成了乞食的鸡鸭狗。”

看他一眼,嘴角挂起鄙视的笑容:“成仙了道,不死不灭,享受了凡人不能享受的寿命,也该做凡人不能做的事情,这是你修成金身汲取他人灵气欠下的,该还。”

“这份灵气不是他给我的,是我自己拿过来的,自然法则,有力者强,我为何就要还给他?”如来佛祖这么说,可谓是露出贪婪之心了,让听见的仙家都震惊不已。

虽然大家都是这个想法,但是要说出来可不容易。

“既然自己有本事拿来的东西不用还,那我今日就有本事拿了这个三界之主,也有本事进占西天,又为何要被你当着就不前进,你挡不住我,就不该怪我。”

“我拿的灵气是自然存在的,本无主人,而你要这三十三重天宫,是先天五道人造出来,鸿钧老祖让三清大神看管的东西,西方天则是我一手早就,这其中一个是争,一个是抢,可是天壤之别。”

“佛祖嫣知你争来的不是抢了别人的,又怎能断定此时抢的不是我该得的?你是天道圣人,我却早已超出天道,如何能用你这天道的规矩来判定我天道之外的对错?”

如来佛顿了顿,回答若木:“即已不是天道中人,却来拿天道之内的东西,这还不是抢吗?”

这老头还真不好对付,不过算他倒霉,遇上若木这个超出天道的大仙,他打不过,也辩不过:“我此时不是天道中人,彼时确实身在天道,佛祖能用昨日功德去享正果供奉,我何以不能用今日本事讨要昨日债务,亦或是说,既然修仙了道是为永享正果,苦练本事只为排资论辈,那我的本事比你们都大,要做这三界之主有有谁拦得住。”

若木不仅跟他争辩对错,也用强大的武力值打击他,非常清楚的告诉他“即便你能说得过去,我也要将你关进监牢。”

当然,对如来佛和玉皇大帝来说下狱已经是必然,现在只想辩论不要输,这是他们最后能找回颜面的地方。

“此天此道乃是先天道人所创,凡是天道之内,该是他们最大,我等受命各主一方,守护三界安定,并非凭借拳头刀兵排资论辈。”

“尔等不过一方之主,守护一方,而本座却能翻手为天覆手为地,他们能创造者天道,我也能毁了这天道重铸,若是论起修为,我该在先天道人之列,同他们一样有发号施令的权利。”

“先天道人可不曾对我等发号施令。”

“我也没有,我只是拿回属于我自己的东西。”

“什么东西?”

“玉皇帝君为了供奉与夏启狼狈为奸,夺走了我父亲该得的帝位,也夺走了我族人的性命,今日我踏足九天,拿凌霄殿来抵九州之债,销了他顶上三花胸中五气当是为我族人报仇,有何不妥?”

“夏启建国,是人类文明该有的进程,玉皇帝君不过是顺水推舟,怎能将罪过归在他身上!况且三界无主,必然大乱,血流成河,该也不是你想看到的。”

“我要的就是给众生灵自由,生杀予夺全凭他们自己,至于是要死还是要活,那是他们的选择。”

如来佛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咬咬牙,反驳若木说:“众生灵是欲望的居所,今日你放了他们自由,明日必有千万亡族灭种之事,于心何忍?”

“嫣知这不是他们该有的命途,嫣知这不是他们想要的命途?”若木的这个回答,还真就难倒了如来,在这个超脱天道的大仙跟前谈命运,他不配。

第八十四章东西皆不敌,九天换新主

双手合十道了个‘阿弥陀佛’,双手的念珠加快转动:“我等众仙的职责就是择优而行,为众生灵选一个最好的路途,创造一个大同盛世。”

不知道这么可笑的理论他是怎么说出来的,若木都觉得尴尬,嘲笑他说:“佛祖说的有礼,但我要问佛祖了,你得道已有万年,累经多少次尝试,那一次成功了?”

结果很明显,就是没结果,就连他的老家都还在隔三差五打仗,更不用说将整个人间带入大同社会尴尬一下回答:“我等之辈尚有欠缺,但从未放弃努力,总能成功的。”

从未放弃努力,这样的笑话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说出口的,若木嘴角动了动,差点就笑了出来:“那就是还没有成功,既然从未成功,佛祖如何就敢保证一定能成功?佛祖是天道中的人,而我则是超出天道之人,依我来看,五道人创造这天道是用了牵制原则,三界中的一切,都在相互牵制,狼吃羊,没有羊狼会死,羊被狼吃,没有狼羊也会死,一花一叶、一草一木都是相爱相杀的,生生死死死死生生,这才是天道。”

如来似乎有点懵了,顿了顿,才开口跟他争辩:“纵使如你所说,我等也该度化众生,我有大乘佛法,学了大乘佛法可得道升仙,不食五谷杂粮,抛开七情六欲,何愁不能同进大同。”

“那就要问佛祖了,佛门有多少信徒学*乘佛法。”

“千千万。”

“修成正果的又有多少?”

“这……。”

“可见你的大乘佛法不过是自欺欺人之术,并非引人渡厄之法,况且说了,纵使他能渡人升仙,三界之中非仙即神,千万年之后,神挨神、神挤神,天地之间处处摩肩接踵,这般后果又该如何?”

“断了七情六欲,爱恨情仇,断了交欢合体,何来这诸多神仙!”

“阴阳相合生出七情六欲,七情六欲生出爱恨情仇,要隔断七情六欲爱恨情仇,需先断了阴阳,没有阴阳,众生灵灵根也就断了,还怎么成仙了道,没有阴阳,金仙之下的神仙也都不能活,佛祖的大乘佛法,怕不是引渡生灵,是要毁灭生灵。”

他强词夺理,若莱佛祖辩他不过,索性不说。

玉皇大帝辩才不如如来,他都败了,自己也就没必要再开口,从宝座上起身,把这个三界之主的位置让了出来。

若木也不跟他客气,大大方方的做了上去:“山不转水转,水不转人转,人不转我转,今日本尊登临九天,有来有往,凡随我同来的诸仙家,九天之上想要个什么职位,只管开口,九天原来的诸仙家,若有愿意留下就职者,一切不变。”

玉皇帝君还在眼前,原来的那些仙家都在看他的脸色,毕竟,此事关系尊严颜面,弄不好就落得个骑墙小人的名声。

凌霄宝殿这张椅子有很多人想坐,却没有多少人坐得上去,天道选择了玉皇帝君,他自然是有不同于平常仙家的能力和超出一般帝王的魅力,自行卸下战甲,脱了黄袍整整齐齐的折叠放在地上,转身面对九天诸神开口道:“九天诸神奉我为尊,我却无能保佑诸位,今日丢了凌霄殿,有负众望,如今将为阶下之囚,不敢连坐诸位,各寻出路吧。”

此情此景着实凄凉,不要说原来的九天诸神,便是那些跟若木一起强攻九天的对手也忍不住泪眼相看,替这陨落的天道留下一滴泪珠。

九天诸神虽也怕陨落下狱,却也都是忠肝义胆铁骨铮铮,又有他这一番华丽说辞,加上三清大神曾有谜语说九天诸神并非陨落,而是应劫下狱,虽不知真假,却也是一个希望。

希望是可怕的,就像这时候,谁都不愿弃主投降,都三跪九叩行礼道:“我等未能守护九天,愿追随玉皇帝君共赴九幽。”

眼下之景色,与一千年前天皇帝君战败之时何其相似,部下众仙宁死不屈,最后都归了九幽之处,不同的是:若木不是当年的玉皇帝君,他不屑于诛杀这些神仙,哪怕明知他们有一天会回来。

高高坐在宝座上,等他们说完场面上的话,缓缓开口道:“既然九天诸神均不愿降服,那便都归在哀牢山去吧,横渡,你送他们过去。”

横渡押着众仙家离开,单独留下了清源妙道仙君杨戬及哪吒一家人。

若木从三界之主的宝座上下来,给哪吒解开禁制,又把他的法宝都换给了他。

这个举动,让哪吒完全莫不着头脑,挑衅的开口问:“若木,你是感激小爷我给你解决了*烦吗?”

这话一出,殿上众仙立即就都冒了火,恨不能将他当场撕碎。

止住众仙,用跟他一样的语气回答:“知道你不服,你觉得在北海是我骗了你才能收走你的法宝,将你关押在地牢之中,今日就还你个公平,你若能走出凌霄宝殿,三界之中任你驰骋。”

其实这只是哪吒之前的看法,见到若木万剑攻天之后就知道若木不是不能杀他,而是不愿为杀死一个哪吒费劲。

深知此事,另一个疑问就在心头滋生:若木此时这么做是为了什么,杀了他还是给他好处?

显然,后者可能更大,因为九天诸神都活下来了,他没有理由非死不可。

既然若木有心,哪吒就没有拒绝的道理,但是凌霄殿上修为在他之上的仙家不在少数,要想离开简直是痴人说梦。

哪吒不傻,跟若木相处的这几日让他了解了一些事,这个悟透天道的大仙跟别得仙家不同,他注重公平,而且心软。

抓住这点,要从他手里讨要好处不是那么难的,何况是他有心成全。

收下自己的法器,叹口气回答道:“凌霄殿上这么人大仙,一人一巴掌都能把我拍成扁的,何况还有你这超越天道的圣人,算了,你这哪是还我公平,分明就是想要玩死我,我怎么能让你如愿以偿。”哪吒这么说可谓是‘老奸巨猾’一举多得之策,一方面化解跟殿上仙家的新仇旧怨,另一方面向若木示弱,为自己的将来争取最大福利。

哪吒这么上道,到是意料之外的,就假装是顺着他的意思,回答说:“你说的也有道理,囚焰羽舞,你二人与他比个高低,其余仙家不准插手。”

听见这两个名字,立即觉得这是一个会磕坏牙齿的馅饼,囚焰羽舞加起来的法力肯定要比他强,就算有法器在手也敌不过,而且跟这两交手不好放开打,肯定是要落败的。

不能跟她们打,必须换人,跟若木讨价还价说:“慢着,这不公平,首先两个打一个就已经很不公平了,其次她两一个是金身应龙,一个是前所未有的狐狸,神位就该在我之上,再有若是说起前事来,羽舞是水元下界水族圣始祖点化的,囚焰是你坐下剑奴,论辈分就比我高,而且我跟她们还有交情,我不跟她们打。”

他是这么说,可若木并不这么想,而若木的想法才是最终的结果,回答他道:“可在我看来很公平,你们有交情,就算是知根知底,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另外他们跟你年龄相仿,也要取代你的神职,所以这一场,无论如何都该打。”

“三界都是你的了,你给她们就是了,另外我本来也不喜欢这个位置,她两要,我拱手想送。”无论如何,哪吒都不愿意跟她两打,这时候更是说出拱手相让来,也有讨好这两的意思,以后有很多地方要麻烦他们。

若木并不在意他是不是同意,给囚焰、羽舞下命令道:“胜了,就是中坛元帅,败了,九天之上就没有你们的神职。”

他这么说,两人立刻就懵了,九天上本来也没有他们的神职,羽舞是水族至尊,不是九天的仙家,囚焰是他坐下剑奴,也没兴趣做什么中坛元帅。

当然,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跟哪吒的这一场,是非打不可了。

囚焰接到主人的命令,就算要他杀了哪吒她也必须去拼命,首先亮出兵器来,对哪吒说道:“三太子,请了。”

羽舞也没有选择,闪身到了哪吒身后,跟囚焰呈前后夹击之势。

看样子是由不得他选择了,就算他不动手,这两人也不会跟他客气的,动手,也未必就没有机会。

跟她两动手,一点都不能马虎,三头六臂都变出来,各种法器一齐祭出,一上来就放大招,这在哪吒的战斗生涯中还是第一次。

首先跟囚焰交手,当两人的兵器碰撞在一起,哪吒立刻就感觉力不从心,登临九天,囚焰的法术再次攀升,已经能单独跟哪吒一较高低,加上羽舞,二人必然能轻松解决他。

跟囚焰分开,收了法术:“我输了,你想怎么样?”

没有回答他,移步出了凌霄殿去了天机阁。众仙紧随其后,凌霄殿只留下哪吒一家跟杨戬五人。

第八十五章天机九天事,登临多是情

既然他们不管这边,那就自己做主了,施法给几个人解开禁咒。

但是若木的法术与鸿钧法术相抗衡,他的法力跟若木的禁咒强硬碰撞在一起,差点要了几个人的命。

没有选择,只能也跟着去了天机阁

这里是天庭存放卷宗的地方,三界中的一切大事在这里都有记载,包括一些不为人知的黑暗。

若木来这里只有一个目的,就是要将原来的神职换了。

让天机阁官员将三百六十五路正神的资料都搬过来,对着一堆卷宗告诉众仙:“三百六十五路正神主管三界中一切生死祸福,今日在场诸位,有看上那个位置的,就将原先的烧了,把自己的录上去放入其中;另外的三清四御五老六司七元八极九曜十都等神职,有谁看上了就来跟我说,若能度化,定将成全。”

哪吒依靠在大门上,正等着看这些仙家的丑态。

但事情远非他所想,这些仙家并没有去哄抢神位,而是在旁边小声的商量着;就凭这点,他们确实比原来的九天诸神要强许多。

没看到想看的东西,反而使得自己遭受打击,心中顿感不快,过去拿起玉皇帝君的案卷,十指一握成了灰烬,嘲笑若木道:“诸神眼中你是凶恶之辈,你不开口封赏,谁敢动手,弄不好就要在世修炼,众仙没有你悟透天道的本事,几百年的修为可不是说来就能来的。”

虽然知道众仙不是这个意思,但既然哪吒这么说了,也象征性的说一句:“众仙不必顾忌,本尊不在三十三重天宫之中,这些神位,你们想坐就坐,不想坐,等想坐的人来。”

最后一句‘等想坐的人来’是说来嘲笑哪吒的,笑他在天宫呆了太久,已经被名利蒙蔽了眼睛,不知道三界中有太多东西比比‘神仙’这两个字要重要许多。

诸仙仍旧不动,也不说要不要在九天为神,这就让哪吒很是疑惑了,就算他们对神职没有兴趣,但若木乃是现今的三界之主,也是他们的直接领导者,回个话是必须的吧!这些人可真没有礼貌!

众仙家仍旧小声的说着什么,又过了快有两刻钟时间,那个偷师之后又以盘古幡收伏鸿钧仙家的家伙站了出来,拱手作揖开口道:“元帅,在下无心登临九天做神仙,只想回去我的仙山洞府过逍遥日子,但素闻九天繁华,却从未见过,故而想跟元帅要个恩典,许我纵览三十三重天宫后离去。”

他开了头,又有一个老头出来,恭恭敬敬的拱手作揖道:“元帅,老夫今年已有三千多岁了,今日攻天登临九天,全因一千三百年前你流亡之时从我坟头踩过,你是天下剑主,那一脚踩下去是老夫不幸也是老夫的大幸,今日纵览九天,因果都已了结,我这野鬼,也该去幽冥界阴间天子跟前听差遣才是。”

老头说的事若木还记得,虽然已经过去一千三百年,但他的记性很好,过去的恩仇都记得清清楚楚。

那年他才六岁,趴在老牛背上流亡到了一村庄,那地方山清水秀、地肥草美,是个放牧打猎的好去处,村里人热情,见他孤苦伶仃漂泊无依就让他住了下来,谁家先做好饭就给他送来一些,想起来,幼年漂泊,那段日子是难得的温饱。

村庄外面山花满地、绿草茵茵,天气好的时候他就把老牛拉到那里,牛吃草,人睡觉。

可好景不长,他的踪迹很快就被一些妖精发现。

记得那是个月朗星稀的夜晚,不知道何处传来一声狼嚎,然后就是数不清的怪声传来。

听到这个声音他知道是那些妖精追来了,按照惯例,已到妖精进来这个村子连一只耗子都别想活,好不容易在这里找到家的感觉,他不能让它们毁了,就慌乱的招呼村里人逃跑。

为了保住这些村民的性命,他不得不朝他们相反的方向跑。

村民向北,若木向南,在村南的地方找到一个隐身之所,是个不知道何年何月的坟墓,这地方连一条小路都没有,坟墓却没有一点损坏,周围也像是有人经常来打理的,不用说,里面的主人一定是有本事的。

后面的那些妖精就要追上来,前面的这个如果说也是要他命的,那他就无处遁逃了。

眼下也只能赌一把,致使老牛向坟墓冲过去。

老牛到了坟墓跟前突然停住,他受到惯性的影响摔在坟头,这一摔倒,双脚稳稳的踩在坟头。

他这一踩,里面的主人立刻就苏醒过来,见到踩在自己头上的人虽然只是一个小孩,却神采奕奕,金光罩体,就知道此人比不是良善之辈,所以也不敢轻举妄动。

里面的人没有任何反应,若木也不敢有多余的思考,立即拉上老牛逃开。

后面的那些妖精追到这个地方,见前面仙气很盛就不敢继续追,暂时停下来过去交涉,若是这仙家不管这闲事,才有他们的机会。

但是对方就像什么都不知道一样,仍旧握在里面睡觉。

没有明白是怎么个意思,就不敢轻举妄动,他们的这个犹豫,给了若木充足的时间逃跑,一路南下甩开了追兵。

若木无意中踩了他的坟头,又是有他的威慑才甩开追兵,所以欠了他的恩情,一人一鬼结下这因果,今天若木登临九天,要他共享大道。这是他该得的。

可若说要他在九天上做个挂名的仙家,他不愿意,这些年一个人做惯了孤魂野鬼,如今又是金身得道,自然是要云游三界去的。

听到这样的话,哪吒已经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些散仙来攻天,不是因为想要登临九天做八部正神甚至更高的位置,而只是因为跟一些必须要解决的因果。

而更加令人费解的是他们费劲攻破戒魔关登临九天,放着眼前无上的繁华和尊荣不要,竟然只想游览一番就走,这是多无聊的人才会干的事情!不由得心里暗自说道‘果然,跟在若木身边的没有一个正常的’。

但其实这样的事情若木早在预料之中,这些人都是他在人间界亲自挑选出来的,他们都非常优秀,是能够造福一方的仙家,但却不喜欢九天规矩的束缚,所以不会留在天界做神仙。如果让若木来选,还还真就希望他能能留在天界做神仙呢,那将是三界之福。

当然,强扭的瓜不甜,若木也不勉强,让天官把案卷又都放了回去,对众仙家说道:“既如此,人各有志,我也不勉强各位,你们要做什么去做便是,九天之上我在一日,你们随意来往。”

众仙家也不跟他客气,三三两两成群结队的离开。

天机阁就剩下若木、青龙、囚焰、羽舞、哪吒及几天天官,若木让天官将三清四御五老六司七元八极九曜十都及各方大神的案卷拿来,对他们说道:“青龙、囚焰、羽舞,你们三个功劳最大,包括三界之主在内的神职,你们都可以坐。”

看着眼前的百余份案卷,青龙不屑‘哼’一声:“我讨厌在天上飞的神仙,堂堂东方神主万世青龙,怎么可以活成自己投讨厌的样子。”

青龙很高傲,高傲的看不起天上的这些神仙,天宫封受的神职更是让他作呕,所以宁愿做一个人人间帝王封受的一方神主,也不愿意登临九天做大罗金仙,享受香火供奉,这是东方青龙的骄傲。

青龙不愿意入主九天,若木看向囚焰,将一柄宝剑递过去,对她说道:“你父母是死在雷部星君手中,今日登临九天,该是报仇的时候,只要你做了天宫正神,就能拿上这柄宝剑去杀了他们。”

囚焰两只眼睛盯着眼前的这柄宝剑,神情十分复杂,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不知道都是些什么,曾经有多少个夜晚,她做梦都想报仇,可是机会就在眼前,却感觉这柄宝剑沉重无比,一旦伸手拿起来,她的命运将从此改变,她再也不是那个哀牢山上的小狐狸,而是九天上主宰一方世界的大神。

伸了手又缩回来,紧紧握住拳头,再次伸手再次收回来,不知道反反复复多少次,终于下定决心,摇头回答若木:“囚焰多谢主人恩典,但囚焰早已是断了仙根的妖精,得主人庇佑才活到今日,天地之中无亲无故,若是再做了一方主宰一方的大神,就真成了孤寡之辈,况母亲临死时曾与我说‘要不带着任何仇恨活下去’,那些恩恩怨怨的,就此消散了吧。”

“你可要想好了,此等机会绝不会有第二次,你若是放弃了,今生今世,永生永世都不能再复仇,若是担心仙根之事,无需担心,如今登临九天,我可为你改了这天道。”

若木这时候不像是一个悟透天道的大仙,三界万剑的主人,更像是一个暖心的爱人,为她不惜倾尽天下。

听见主人这么说,囚焰心里的感动自不必说,她跟若木虽然时间不长,但也生长了灵智,知道这样做的代价。

第八十六章狐妖不复仇,羽舞主三界

在哀牢山的日子学会了一样东西,就是天下万物都该有自己的命途,这个命途是他们自己的选择,而不是别人的恩赐,若木要为她该天道,不知道有多少生灵要因此丧命,这样的结果是她不愿意看到的。

为了她的仇恨要无数生灵殒命,这不是登临九天的目的,也不是主人最初的目的,主人可以为她翻天覆地,她却不能让他为难。

脸上挂起一抹幸福的笑容,很坚决的回答若木:“囚焰不想再报仇了,主人攻天是要为天下生灵求一个自由之身,囚焰跟在您身边,又怎能为一己之私倾覆天下。”

囚焰放弃报仇,这确实是个好消息,也是一个意料之外的消息,不得不再次问她:“你真的决定了吗?”

“我决定了,今生今世,今后万世都跟在主人身边做个剑奴,仇恨、荣誉、权利,主人给我我就要,主人不给我我就不要。”囚焰的语气非常肯定,若木是他在这天道之内唯一的依靠和牵挂,狐狸生来就很执着,这是她们的本性,一旦认定很难改变。

若木又将一柄宝剑放在她跟前,告诉她道:“这两柄宝剑一柄代表权利,拿上它以后三界之中就没有敢拦你路生灵,天道之下的诸仙家你都可以斩杀,另一柄是你的心,有了它,你就是自由之身,今日你都可以拿走,这是我给你的,当然,是不是要,全在你。”

这是个巨大的诱惑,只要伸手拿起这两柄宝剑,今后三界中她就是大主宰一般的存在。

可正因为这个诱惑太大,让她不敢伸手,她很清楚,一旦拿起这两柄宝剑,三界中天道之下的一切生灵她都可以呼来换去,可她跟主人恐怕就再也没有见面的机会。

若木赐予她这样的恩典,似乎是有意让她离开,让她有些恐慌,伏跪在地请求道:“主人,囚焰不在意权利,也不想要自由,只想跟在主人身边,主人去哪,我就去哪。”

“囚焰,你真的想好了吗?在哀牢山的时候,你做梦都想要远远的去寻找自由,机会,不会有第二次。”若木没有去测算,他悟透天道,很多事情变得无聊,所以有时候更愿意等别人说,而不是将一切都看的清清楚楚。

是啊,哀牢山的三百年,她做梦都想离开,可真的到了跟前怎么就不想走了呢!

若是两个月之前,她应该很高兴能有这样的待遇,拿上两柄宝剑高高兴兴的去云游三界,可这两个月,她变了很多,对外面没有了那么多的向往,反而只想跟在若木身边,祸福恩怨都不离不弃。

或许,她想要的从来都不是自由,,想要去外面的世界,只是被‘封禁’太久想要活动筋骨,可真的离开了家,才知道家事多么的好,这两个月她走了不少地方,心愿满足了,剩下的就是归家的愿望。

非常肯定的点头,回答若木道:“三界之中,我只有主人,只想跟着主人。”

他这么坚决,若木也不再说什么,轻轻叹口气:“也好。”说罢,把目光放在羽舞身上:“羽舞,你是四海龙尊,再坐上这三界之主的位置该是锦上添花,拿了宝剑,今天三界就是你的了,再也没有人能把你关在天涯不归阁一百年。”

羽舞略微沉思一下,过去将两柄宝剑拿在手上,问若木说:“三界的规矩我都不清楚,你给我找个先生说说,另外新主登基,总要定一些新的规矩,你对新规矩有什么建议没有?”

见羽舞要了三界之主的位置,青龙想要阻止她,却被若木一个眼神给拦住。

理所当然的点头,回到羽舞说:“你是三界之主,天地的规矩就由你来定好了,至于你要个先生,没必要,四海龙君身为一方圣王,有万年金身,三界中的东西他们最清楚,可做辅政大臣,助你管理天地间的一切事物。”

四海龙君吗?三界中她最不愿意见到的就是他们四个,要让他们来教她为王,绝对不行,立刻拒绝了若木的提议,告诉他说:“三界中有的是能人异士,何必要劳烦四海龙君,他们是我的长辈,我入主九重天宫,该是他们享清福的时候了。”

羽舞这话一语双关,看来她还是没有放下对四海龙君的怨恨,这么说来到是很适合三界之主的位置。

既然她不愿意,若木也不强求,告诉她说:“那你自己去选吧,想要谁做先生都是你的自由,青龙,天地不能乱,羽舞还不能独立理事之前,就由你和横渡理事吧。”

这个差事青龙没有理由拒绝,要让羽舞自己去管理三界中的事物,他也真的不太放心,但是天宫的东西他也不怎么清楚,想必横渡也是第一次踏足天宫,知道的可能还没有他多,看样子还得找个人引路,这个人是现成的,转身看着哪吒,开口道:“三太子,可否为天地出一份力。”

没想到这时候还有差事落在自己的头上,立刻离他远远的:“别,我是玉皇帝君属臣,不想投降你们,这天地之事还是另请高明。”

这件事要想能成,还得是若木开口,就跟若木讨要人情:“元帅,天界正是用人之际,李靖、杨戬等都是可用之人,是否能例外。”

经过这么多事,若木似乎已经有些乏了,点点头:“三界之事,你们自己商量着来吧,要用谁,是什么职位,我都不管,只有一点,天地间的众生灵都是自由之身,人间界的攻伐,神仙不可以插手。”

万物自由,这是若木攻天的本意。

有了若木的承诺,事情就好办的多,对哪吒诱惑道:“请你父亲和师兄出来,天宫中三界之主其下的神职任由你们选,如何?”

青龙给出的诱惑已经非常之大,但是还不够,若木再次抛出一个大饼:“三界之主以上的,我可度化你们。”

这样的事情,几乎已经是天道之内最大的好事,很难拒绝。

可不巧的是遇上的是哪吒,他对名誉、权利这些东西没有什么兴趣,何况若木要的天道是完全违背原先等级制度的天道,他是鸿钧弟子,不能背叛这个天。

冷冷的笑两声,很坚决的拒绝道:“免谈,你们若是有本事劝服我父亲,我仍旧在他手下当差,若不然,我本来就不喜欢这天宫的许多规矩,没有神职正好清闲,四处玩耍那才是我要的。”

哪吒说完,火尖枪扛在肩上离开了天机阁。

经过戒魔关一战,有道人间界寻找破解女娲法阵的眼泪,若木也有些乏了,就把天宫的事情都交给羽舞,自顾去了三十三重天宫之上的天外天入口之处,这地方金仙之下的神仙是上不来的,他在这里睡觉,该是没有人打扰他的了。

囚焰本想一同上去,可是若木说他要睡觉,不许她在旁边,就只能留在三十三重天宫。

一个人带着又觉得无聊,就去了凌霄殿找羽舞。

到了九重天凌霄宝殿,只见里面的各路仙家忙成一团,都在为羽舞的登基大典做准备。

一下子做了这么大的官,羽舞似乎特别高兴,亲自在凌霄殿指挥各路人马。

见到里面这么热闹,知道羽舞没有时间理她,就转身朝着别的地方去。

可是诺大的天宫,她该去哪呢,第一次登临九天,也不知道哪里好玩,哪里有吃的喝的。

想来想去,天宫中能够跟她说上话的也只有哪吒,就问了天王府的位置,过去找哪吒打发时间。

李天王元帅府,若木已经设下禁咒将这里隔离,但这个禁咒对囚焰是无效的,她可以自由出入。

进去元帅府,见到哪吒、杨戬、金吒、木吒四人正饮酒作乐,只是李天王还在宝塔内不愿出来。

她的突然到访,让气氛变得有些尴尬,几个人大眼瞪小眼都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最后还是哪吒开口问她:“你是在天宫找不到玩的,还是来传达若木的指示?”

“主人睡觉了,羽舞又在忙,我就来看看你有没有时间。”

果然,跟他猜想的一样,让出一个位置,对囚焰叫道:“那好,来一起喝酒。”

但是对于囚焰的入席,金吒、木吒显然是不欢迎的态度,只是奈何现在整个天宫都是人家的,也不好说什么,杨戬则是一脸无所谓的态度,不主动欢迎,也不反对。

哪吒给她倒了一杯酒:“北海之时多谢你照应,今后也烦劳多多照应,敬你。”

另外三人象征性的举了一下杯子,却没有喝酒。

杯中酒下去肚子,哪吒一脸奸笑的问:“能喝出来这是什么酒吗?跟龙宫寒潭相比如何?”

这是什么酒,囚焰还真的喝不出来,她甚至都不知道这天底下有多少种酒,唯一能认清的就是龙宫寒潭,喝了之后浑身发热,醉到之后不省人事。

仔细的品尝,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酒,但是能感觉出来没有龙宫寒潭的味道浓烈,摇摇头回答哪吒说:“不如龙宫寒潭,不知道是什么酒。”

第八十七章奸诈大罗仙,自由万生求

又给她倒了一杯,递在她手上,给她凑过去嘴边:“三界中最有名的佳酿玉液琼浆,我早就说过么有龙宫寒潭好,不过话说回来,你来看我不会不带礼物吧。”

原来这才是他的目的,他肯定囚焰身上带了北海的龙宫寒潭,做这么多都只是想让她献出宝物。

乾坤袋中取出两坛龙宫寒潭递给哪吒:“本来是打算上了天宫拿来贿赂你的,可眼下看来你也帮不上忙,白给你喝真有点不舍得。”

没有跟她客气,拿过来给另外的几人都斟满:“来,几位哥哥都尝尝,这可是北海龙王的珍藏,要放在过去,咱们是喝不到的。”

才打开就有浓烈的酒香传来,既然是好酒,当然就要尝尝。

杨戬将一杯美酒倒入口中,啧啧两声说:“果然是好酒,天下的美酒都比不上,早知道北海龙王还有这样的宝贝,咱们就不该放过他。”

“早点泄露的话恐怕就轮不到咱们兄弟了,天宫中的嘴太多,比咱们嘴巴大的都灌不满。”哪吒对天宫的不满,这时候可以说暴露无遗,反正众神都已经下狱,他怎么说都没人管他。

杨戬也不太喜欢天界诸神的作风,所以对这次的诸神陨落没有多少怨气,只是想着将来要被囚禁在这个巴掌大的地方,怎么都不甘心。

看出杨戬的忧心,哪吒端起杯子:“师兄,这一杯我敬你,有件事必须跟你说,若木给出承诺,你若是愿意复出,天道之下三界之主外的神职任由你选,咱们修仙之时发愿要造福苍生,我觉得若木比玉皇帝君可靠多了。”

其实杨戬又何尝不知道,他只怨自己四百年前就归顺了天庭,如今要做叛臣,实在拉不下脸面,另外他是鸿钧弟子,鸿钧老祖还未醒来,就不能决定去留。

惨淡一笑,摇摇头什么都没有说。

他这个样子,哪吒也知道是为什么,什么都不再说,只是酒满殇,醉愁肠。

桌案之旁气氛十分诡异,四个金仙界别的大仙只顾喝闷酒,一个断了仙根的妖精拿着果子吃的十分欢快。就像是故意来跟他们形成对比的一样。

不知道第几次伸手拿起一个仙桃,哪吒嫌弃的看着她说:“桌案上这么多东西,仙桃是最差的,你是狐狸,不是猴子。”

一口下去,一个仙桃没了三分之一,含糊不清的声音说:“我是狐狸,不是人,人才什么都喜欢吃,狐狸还是喜欢果子。不喜欢喝酒吃肉。”

她说的这么理直气壮,让哪吒瞬间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两坛酒喝完,平时不怎么喝酒的木吒已经醉醺醺的,金吒也有些微醺,只有哪吒和杨戬好像还没啥感觉。

但是杨戬显然对囚焰没什么结交心情,大概是碍于鸿钧弟子的缘故吧。

既然这样,哪吒可不想救呆在府中喝酒,拿一个仙桃扔给囚焰,问她说:“你能带我出去吗?你的法力是你主人给的,他的禁咒你应该能解的吧。”

整个元帅府都被禁制,里面的人看起来自由,但实际上他们的活动范围只限于元帅府之内,并且不能使用法术;这对哪吒来说其实是一种惩罚,他虽然修成金身,但心性并不沉稳。

反正自己一个人在外面也无聊,想来把哪吒带出去,只要不惹出事来主人应该不会怪罪,点点头,告诉他说:“我可以带你出去,但是我必须给你施加另一个禁咒,禁制你七成法力,并且你要把法器留在元帅府。”

囚焰很清楚,哪吒的本领,如果法器再手上,出去之后如果不受控制指不定惹出什么事来。

对哪吒来说,能离开已经是不错的待遇,至于其它的无所谓,答应了囚焰的条件:“没问题,但是先说好了,出去之后我可以带着你,但是在不违背原则的情况下你必须听我的。”

这没什么不可以的,他毕竟是大罗金仙,总不能这点面子都不给。

两人协商一致,就离开了元帅府,从里面出来,哪吒感觉就像获得新生一样,伸个懒腰告诉囚焰说:“小孽龙新主登基,咱们去恭喜她,让后我带你去王母的桃园,那地方平时是不许人去的,这时候王母已经回了瑶池仙境,咱们可以去挑好的吃,然后去人间玩。”

对于大方向上的事情,囚焰没什么主张,连天宫有多少殿宇她都还没有搞清楚,去哪儿的问题压根就连想象空间都没有。因此对哪吒的提议没有任何意义,干脆爽快的答应道:“好。”

她能这么爽快,接下来的路程应当也会很愉快,就带路去了凌霄殿。

在凌霄殿见到羽舞,她正在三界之主的宝座上看着手底下的人忙来忙去,见到囚焰跟哪吒过来,连忙下来。

哪吒在天庭呆了很长时间,对天宫的规矩大概是知道的,从进来看到的种种,猜测原先的规矩没有对少变化,上前对着羽舞拱手道:“前朝罪臣哪吒,参拜应龙帝君羽舞女皇圣母陛下。”

羽舞将为三界之主,在神职上就高出她许多,囚焰也学着哪吒的样子,开口道:“下界狐妖囚焰参拜应龙帝君羽舞女皇圣母陛下。”

以为两人是在跟她开玩笑,笑嘻嘻的过来做个勾搭姿势。

囚焰没有多少反应,哪吒却向后退一步让开了她热情的勾搭,拱手站在旁边没有说话。

羽舞还没有看出不对劲来,对他勾勾手指:“三太子,过来,别玩了,我有事请教你。”

哪吒轻微靠近一些,没有放下恭敬的态度,仍旧拱手作揖的态势:“帝君陛下有事只管吩咐,但凡罪臣力所能及,不敢推辞,若不能做之事,请帝君降罪。”

他的语气很认真,不像是开玩笑的,羽舞疑惑的看着他,不解问道:“哪吒,你什么意思,你我也算是交情匪浅,不用这么生疏吧。”

抬起头来欲言又止,局促一些暗自叹口气,自嘲一笑开口道:“罪臣多谢帝君,不敢高攀。”

这样的态度,囚焰也很不理解,但眼下不是追究的时候,开口从中打和:“哪吒,羽舞又不会跟你计较这些礼仪,你干嘛非要在意这些。”

没有理会囚焰,拱手作揖行跪拜礼:“罪臣今日前来,一则恭祝陛下荣登大宝,君临三界,二则罪臣未能守约留在元帅府,恳请陛下网开一面,容许罪臣放肆。”

羽舞实在忍不住了,过来抓住他的衣领,恶狠狠的说道:“哪吒,你未免太过分了。”

没有登哪吒回答她,数十天兵就涌过来,长戈将哪吒架起来,殿前司事将军宝剑出鞘,怒声呵斥道:“大胆哪吒胆敢欺君,恳请陛下下旨将他推出南天门斩妖台上凌迟处死,以正天规,以儆效尤。”

羽舞刚想开口解释什么,殿上数百臣工跪拜唱到:“哪吒欺君,当凌迟处死。”

一切想不到的严重,囚焰也吓得不轻,连忙跪下为哪吒求情:“陛下,哪吒并非有意为之,恳请你网开一面。”

还不等羽舞开口,就有人出来反驳她:“此言差矣,哪吒身为玉皇帝君座下臣工,此时出现在凌霄殿本就是滑稽,又胆敢惹恼新君,若不严惩,何以服众。”

羽舞完全插不上嘴,只听着大臣们你一言我一语说个不停,一个意思就是要严惩哪吒。

但对羽舞来说,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且不说她根本没有要惩处哪吒的意思,单就拿哪吒对四海的恩情和跟她的交情来说,她就不能对他施行惩处;可大臣们的大道理一个接一个的,让她又实在找不到一个反驳的借口或者理由。

为难之际,横渡从外面进来,大声开口道:“陛下登基在即,此时斩杀前朝将领未免太过血腥,依我看就将哪吒逐出凌霄殿,今后未经召唤不得入内,各位以为如何?”

这一次,不等其余臣工开口,羽舞连忙应和说:“将军所言极是,就这么办吧。”横渡的身份是辅政大臣,又是若木亲信,他提出来,羽舞又已经开口,其余的神仙也就不敢再说什么。

场面安定下来,横渡过来羽舞跟前拱手作揖道:“应龙帝君羽舞女皇圣母陛下,臣横渡前来听差。”

没想到狠毒也是这个态度,羽舞真的很无奈了。

刚想开口说什么,横渡又递上案卷,抢过话去说:“陛下,登基大典要邀请的仙家都已列出来,请你过目,若是没什么问题,臣就派人去散发请柬了。”

从横渡手上接过那卷丝绸写成的案卷,象征性的打开看一眼,回答他说:“容我再想想,确定之后再告诉你。”

哪吒不肯入朝为官,又是前朝大将,留在凌霄殿不合适,横渡是资深老臣,这时候必然要辅佐星君,就开口引导她说:“陛下,哪吒方才冒犯君威,实属无意为之,既然已经恕其醉,就将他逐出凌霄殿吧。”

虽然很不想这么做,可眼下的形式也不能由她选择,点点头嗯一声。

第八十八章天柱一尊重,前臣有心人

横渡让殿前卫士将哪吒带出去,囚焰也紧跟着走了,凌霄殿上仍旧喧嚣,只是将为三界之主的金身应龙,三界中第一个女王羽舞女皇圣母脸上已见不到一丝高兴的模样。

她要做三界之主,很大程度是因为玩心,可没想到这件事这么不好玩,将她推到这个地步,进退两难。

一个人孤独的坐在宝座上,看着殿内来来往往忙忙碌碌的仙家,突然就想去找若木把这个三界之主的位置还给他。

从凌霄殿出来,囚焰手心里都是汗,有些责怪的语气问哪吒说:“你刚刚为什么要那么做,羽舞刚刚做了三界之主,很多规矩都还不懂,而且咱们是朋友,没必要这么在意礼节吧。”

鼻音发出哼一声,接着又是轻轻的一声叹气,复杂的声音告诉囚焰说:“我这么做有两个原因,第一是我不喜欢跟位高权重的人在一起,所以对她只有一句祝福;第二是她既然要做三界之主,这就是必须要经历的事情,我看在曾经的交情上,就第一个来教她,今天是我,反正我又不死之躯没什么关系,换了别人,她连哭的机会都没有。”

对于哪吒说的,囚焰一知半解,只听见去那句‘我不喜欢跟位高权重的人在一起’!有些不满的与他说:“就算你不喜欢被别人说高攀,就不能忍忍,等她做了三界之主过了高兴头再来说吗!”

“如果只是不喜欢高攀,大可不必来,我这么做只是让她明白一件事,那就是帝君应该怎么做,今天是我,我又不死之身就算被推上斩妖台也没什么大不了,可若是换了别人,她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

囚焰虽然是野外长大的妖精,但活了三百多年,对‘制度’两个字也是知道一些的,只是她还没有完全明白有些疑惑的问哪吒:“难道就因为她是三界之主,所以你就不能跟她做朋友吗?她不会介意你是玉皇帝君属臣,也不会介意你不愿意帮她的。”

对于此事,哪吒只能叹气,摇摇头告诉她说:“很多事情是神仙也不能控制的,就像刚才,羽舞分明不是那个意思,可是凌霄殿上的臣工给她选择了吗,身为三界之主,她的任何一个决定都不是取决于她自己的意愿,而是三界众生的立场,维持三界平衡,如果破坏这个平衡的是南海龙王,她也必须把他送上斩妖台,就像当年四海龙君将她父亲送上剐龙台一样,南海龙王何尝愿意杀死自己的儿子,但他是南海之主,若不这么做,要死的就不是一个南海太子这么简单了。”

哪吒这么说,囚焰懂了八九分,这一切都不过是权衡利弊的结果,就像当年她的父母渡劫失败,引来雷部星君将一窝狐狸的灭了,那些修炼的狐狸有什么错,只是如果不这么做,那天的规矩就荡然无存了,在天道跟前,一窝狐狸的生命微不足道,在天道跟前,四海龙君、哪吒、囚焰的生命都是微不足道的。

明白了这个道理,不由得可伶羽舞,或许她都还不知道三界之主的位置除了无上的尊荣和权利之外,更多的是挣不脱的枷锁将她束缚着。

长长的叹口气,有些不解的问哪吒说:“既然你有心要帮她,何不做了应龙属下神仙,拿个帝君之下众仙之上的职位。有你在,我相信天会被治理的很好。”

她说起这些事,哪吒脸上的表情就不那么好看了,惋惜、抗拒、不满种种交杂在一起,喃喃的说道:“我在天界当差三百年,你知道这三百年来我想的最多的事情是什么吗,就是离开,无数次想要远离天宫,做个无拘无束的散仙,却又放不下父亲一个人南征北战,只能这么将就着过下去,其实若木攻破天宫我挺高兴的,这样一来,我父兄均在元帅府,虽然不自由,却也没有什么危险,我呢,偶尔沾沾你们的好处出来四处游荡,也没什么不好。”

经过武王伐纣,他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看谁不顺眼就要挥拳头的哪吒,知道必须去做的事情,知道责任是不能推却的。只是知道了,不等于就能接受。成仙了道三百年,将自己压在这规矩森严的天宫中苦熬度日,他早就厌了。

现在好了,父亲不再是天庭的大元帅,不用再南征北战,天宫森严的规矩对他再也没有了束缚;该是他遨游三界的时候了。

听见哪吒这么说,囚焰不由得哑然失笑,九天大罗金仙的要求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低了!跟他打趣嘲笑说:“你现在的样子可不像是九天大罗金仙,说真的,我感觉你比我更加可伶。”

“难道不是吗,你在哀牢山三百年,看似被种种束缚,可是你真的觉得被束缚了吗,心事自由的,身体自然就是自由的,现今虽然做了剑奴,可若木对你,除了没有度化你成仙了道之外,还有什么没有给你,况且你有成仙了道的机会,是你自己不要而已,你所拥有的正好是你想要的,真的很幸福了,而我呢,看看我自己,成仙了道三百年,有几件事是自己愿意做的!”

他说的悲伤,眼神中要流露悲伤,让囚焰听在耳朵里也不禁唏嘘感叹,就像哪吒说的,虽然她遭遇了太多的不幸,可在哀牢山的这三百年,她已经接受了曾经的一切不公平,现在跟在若木身边,完全是自己的意愿。

能做自己想做的事,确实很幸福,至少在囚焰心底不认为她是个不幸的人,除了一窝狐狸都被灭了之外,她的一生从生下来就是幸运的。

万事万物,最怕的就是比较,一旦有了比较,各种复杂的感觉就会涌现。

她知足的感到幸福,却也发自心底的可伶哪吒,别人眼中的九天大罗金仙中坛元帅三太子,实则有太多的无可奈何。

心里很不是滋味,挂起一个浅浅的、惨淡的笑容,转而做个如释重负的表情对哪吒说:“既然是朋友也不亏待你,主人在睡觉我就做个主,封禁你七成法术和你的法器,解开元帅府对你的禁制。”

这样的结果,对哪吒来说简直就是天大的恩情,不由得感激的看她一眼,又有些担忧的问:“你这么做你主人不会生气吗?”

若木会生气吗?不会,囚焰非常肯定,否则她也没有胆子这么做,从哀牢山出来的这段时间,她悟出了一件事情来,那就是若木其实根本不在意把谁关在监狱,或者天界之主是谁,他只是想要给三界中的万物生灵一个机会,一个自由选择的机会,至于是选择俯首叩拜天界还是朝自己的方向发展,那都是他们自己的选择,与天地无尤,与人无尤。

很显然,李天王一家包括天庭的那些神仙也都在众生灵之内,之所以现在把他们关起来,是因为天的规矩存在了太长时间,而这个规矩的受益者一时间难以接受它的陨落,所以必须让他们反省,等他们也知道万物自由的一天,就是脱离牢狱之苦的时候。

只是,这些神仙在天上住了这么长时间,最长的已经有几百万年,要他们就这么轻易的放弃所拥有的一切,真的不容易,何况他们心中还有一个希望,就是先天五道人归来降服若木,将天宫还给他们,将三界还给他们。

希望是可贵的也是可怕的,它可能指导人坚持下去,也可能让人在无穷无尽的等待中消耗所有的精元,最后陨落都不得安宁。

若木和四御就是最好的列子,若木破印重生,四御则越悟越深,最后深陷其中。

知道主人得心思,也知道主人其实早就有心要放了哪吒,只是他的法力太强,而天界才刚刚稳定,他又不愿意表示归顺或者做个旁观者什么的,所以才不得已要将他封禁。

现在,这件事让她来做再合适不过了,一来这样的话就是她跟哪吒的交情,扯不上什么规矩大道,二来哪吒其实本来也不想管这场争斗,只是碍于臣下身份,加上其父亲的固执不得不拿出态度,第三李天王不是不明事理的人,这么做足够保存各方的颜面的了。

这些事情都已经是不可争辩的事实,或许主人早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就回答哪吒说:“不会的,主人要的规矩是众生灵都有自由,你也是众生灵之列,只要你不阻挡其余生灵的自由,主人就不会怪我。”

阻挡其余生灵的自由吗,说真的,曾经是形势所逼,如今没有了职位和指责,请他管他都不想管。

既然这样,也懒得去管什么天地大道的事情,非常轻松的样子告诉囚焰说:“好,我答应了,或许还能帮你们清楚一些阻挡自由进程的东西,另外既然你把我当朋友,我也尽朋友情分,带你去天宫各处玩耍,等应龙帝君登基典礼之后你我就去下界好好游玩一番,若要说游玩,人间可比天宫有意思多了。”

第八十九章蟠桃游园会,引渡土地公

这个安排囚焰非常满意,但还是忍不住打趣他:“怎么,还是决定要参加她的庆典,给她送上一句嘱咐吗?”

“你都把我当朋友了,她跟我也算是朋友,登基这么大的事,一句祝福总是要有的,当然,一句祝福之外的东西,我就吝啬了。”

这一刻,哪吒充分显示了一个政客的性格,他在天宫的三百年,对这上面的种种东西早已熟门熟路,纵使非常讨厌这些臣工的勾心斗角、拉帮结派,但要抓猴子,就得比猴子还精,他能做三百年的中坛元帅,自然有他四方周旋的本领。

而今天,这种本领更是非用不可,羽舞做了三界之主,暂时来说对她是有好处,可谁知道将来会怎么样,所以她必须为可能发生的一切都做出预防,送上祝福,至少在将来是一个可以拿的出手的情分。

人是善变的,神也不例外,尤其是做了天的神,这就是为什么哪吒不喜欢结交位高权重的人了,这些人的城府都太深,而他不是个喜欢动脑子的神仙。

可是喜不喜欢是另一回事,在他们中周旋确实必须的,尤其是他李家在天界的位置,很多人虎视眈眈,曾经是这样,今天仍然是这样,李家父子南征北战树敌无数,跟若木攻天的如今官居凌霄殿的不在少数,而那些归顺若木的神仙中更是有很多早就想把李家从元帅府赶出去。

讽刺的是他们注定无法办到,因为如今的三界之主跟哪吒关系匪浅,开朝元勋更是跟哪吒又同袍之谊,加上李家人住在元帅府是若木亲口说的,所以他们的那些恩怨恨仇,是永远没机会报了。

而从这件事中,足以见得哪吒并非众神眼中的中坛元帅,其实他很有智慧,只是他不愿意做那些趋炎附势拍马屁的事情罢了。

哪吒能取羽舞的登基大典,对囚焰来说是件好事,刚刚还在想要怎么开口让哪吒跟她一起去,为羽舞登基三界之主送上祝福,现在看来,哪吒想的远比她多。

既然一切都已经有了答案,那就不说这些不高兴的事情,把所有的包袱丢开,换个轻松的表情问哪吒说:“你准备带我去哪玩,先说了,如果玩的不高兴,说不定我就收回刚刚的话,将你继续关在元帅府的。”

正事谈论完了,哪吒也不想扫了她的兴,将那些有的没有收起来,腾云在前面带路:“先去蟠桃园,现在正是蟠桃最好的时期,若非若木占了天宫,过不了多久西王母就会在天宫举行蟠桃大会,众仙齐聚一堂,共享盛会。”

蟠桃大会,她只在故事里面听说,听说那是天宫中很重要的盛会,几乎各路正神和各方知名的散仙都会被邀请,从九重天宫凌霄宝殿道昆仑境瑶池仙境都摆满了各种仙果琼浆龙肝凤髓,各方仙家尽情吃喝玩乐。

可惜,她这个成不了仙的仙家是永远没有机会见识了。就算若木不登临九天,西王母也不会给她派请柬,在众神眼中她不过是一只狐狸,众仙之列哪有位置。

不过也没什么关系,虽然没法见到盛会,但是要把盛会上的东西吃个遍也没什么难的,何况羽舞登基在即,三界之主的登基大典,怎么也不会输给西王母的蟠桃盛会吧。

哪吒架云到了蟠桃园,几个仙子见了他吓得花容失色,立刻大声惊叫起来,引来周围的守卫将他围起来,为首的小队长严声喝道:“大胆哪吒,你受恩典不入哀牢山,才有机会留在天宫,现今却不好好在元帅府呆着,胆敢私自越狱。”

懒得跟这些虾兵蟹将多言,制止后面告诉他们说:“自己看。”

囚焰一路上被天宫的景色吸引姗姗来迟,好在赶上了哪吒被拿下之前,阻止天兵道:“我主人都把他当客人,你们怎敢如此无礼。”

对眼前的仙子可不陌生,她虽然没有神职,但在如今的天界中却是一个可以跟三界之主并肩而立的人,她开口了,就一切都没有问题。

天兵天将退在一边,那些原先惊叫的仙子也不明所以满脸狐疑的让开路,哪吒就这么带头大大方方的走了进去。

守桃园的土地在里面把刚刚的事情看了个大概,这时候也是有意要巴结这两位仙界,笑呵呵的迎上来:“两位大仙驾临桃园,小仙可有能效劳的地方。”

哪吒没有理他,他本来就不喜欢这些阿谀奉承的小人,何况现在的身份还挺尴尬的。

囚焰微微的笑笑,告诉他说:“就是闲来无事来桃园看看有没有上好的仙桃可以果腹,别无他事,你不必在意。”

没有得到想要的东西,显然是不甘心,献媚开口道:“大仙想要吃桃开口说一声就是,怎么敢劳累你亲自来桃园摘桃。”

他这么拦着路不依不饶,囚焰大概也能猜出原因,只是引人度化这种事她是在也不懂,要给点什么礼物也不知道,干脆就绕开土地跟上哪吒,小声问他说:“一般来说这个时候我应该怎么做?”

“你若觉得此仙可以,就稍微点拨,或者赠送个无关痛痒的礼物,你若是觉得他不行,什么都不要说,挥挥手就好了。”

听了哪吒说的,不由得大呼一口气,天宫的各种怪规矩还真是让人烦不胜烦。

转过头看那土地一眼,他也挺可怜的,看那年纪,怎么也有几千岁了吧,还长得那么矮,肯定经常受人欺负。

大概是自己也曾经受人欺负,所以对他起了恻隐之心,听说蟠桃园中最大最好的桃都是用来招待各路大仙的,一般仙家是吃不到的,看他那样子,平时估计也就能吃一些摘了剩下的,抬头看到一个长得很好的仙桃,就摘了递给他。

那土地愣了愣,连忙跪在地上三跪九拜谢恩:“大仙恩典,小仙永世不忘。”

这个反应,然囚焰有些尴尬,点了点头,连忙又跟上哪吒。

哪吒摘一个很大很好的仙桃随手擦了擦咬一口,有些嘲笑的语气对她说:“你是看上他什么了?我觉得他法力低微,为人又阿谀奉承,并无可取之处。”

有些惊讶的看着哪吒,然后有些尴尬的回答他说:“我只是觉得他也挺可怜的,你不是说了吗,所以随便给他个桃。”

将手里咬过两口的桃递给囚焰,把咬过的地方对准她,教育的语气说:“随便给,你可真敢说,你知不知道,蟠桃园里面的仙桃,随便吃一个就能增加一千年寿命,而一个土地公的在职时间只有三百年,修的好,容身高处,修不好,轮回投胎,而你刚刚给他吃的那个,少说能增加五千年寿命,要放在以前,一般的星君都不一定能吃到,至于土地公这样的神职,能有个长不成形的吃就该高兴的三天三夜睡不着了。”

土地公在天界的位置这么卑微吗,囚焰真不敢想,有些疑惑的问哪吒说:“不会吧,他们镇守蟠桃园,就算不能吃大的好的,但是小桃总能吃个够的。”

惊讶的看着囚焰:“你真敢想,你知不知道,天界数得上名的神职有十余万人,各种天兵天将一百多万,加上仙子仙官司事等等各种杂乱职业总共有两百多万仙家,各方的散仙还不算,而土地虽然是神职,却是最微末的,天河边修筑堤坝的苦力都比他们要高一个职位,虽然守在蟠桃园,可是这蟠桃园多打点地方,轮班排辈,到了他们这里,树叶都没了。”

囚焰惊讶的说不出话了,今天真的是让她彻底颠覆了原有的观念,原来凡间受尊重有香火供奉的土地,到了天界竟然这么不受待见。

这么说来,不由得有好奇问他:“既然这样,那你为什么还说如果觉得他不错的话就随便赠送个不痛不痒的礼物?”

嘴角动一下表示鄙视,无奈的语气告诉她说:“首先,我说的不痛不痒的礼物是指你完全看不上了要扔了的那种,你见到它就觉得烦的那种,其次,如果你觉得一个人,一个神仙或者一个什么东西还不错就引渡留在身边,这是一个神仙最基本的本事,第三,反正你也是神仙,我这么说是想让你以后再天庭再遇到这样的情况不要那么尴尬。第四,我说的重点是你挥挥手让他走。”

被哪吒这么一说,囚焰算是明白了,在天宫的生存法则就是高傲的不要说话,避免一切没必要的举动。

这么想着,不由得看着哪吒,非常不友好的语气对他说:“你们这些神仙真是可恶,你看看你,一个大仙桃咬两口就不要了,可是那些最末的,连树叶子都吃不上。”

满不在乎的爬上一个大树,摘一个最大的仙桃扔给囚焰,嬉笑着告诉她说:“有必要告诉你,之前玉皇帝君在位的时候我是进不来蟠桃园的,并且每一届蟠桃盛会只能吃一个大蟠桃,三个中蟠桃,现在之所以这么嚣张,是因为今天不论怎么造,都是你买单。”

第九十章九天多规矩,狐妖不自知

原来这家伙是要把她往死里坑,不过听他这么说来,之前的蟠桃园管理是非常严格的,但是现在怎么成了这个样子了,看来这件事有必要跟羽舞反应一下,不然天宫的规矩真的乱了的话,主人肯定会生气的。

可是这件事要怎么说,需不需要说很美特殊的流程她都不知道,还是问哪吒:“蟠桃园这样了,我必须跟羽舞说一声,像是这种事,一般要怎么做?”

从树上跳下来,怀里抱了两个顶大的蟠桃,随便找个地方坐下来,一口下去咔嚓咔嚓的吃了,告诉囚焰说:“你多心了,蟠桃园的秩序没变,你之所以觉得变了,是因为当下在众神眼中你的位置不在三界之主之下,没有人敢拦你,难道你没发现之前我靠近蟠桃园立刻就被拦了下来,可是你来了却一切都变了吗!”

这么说来还真的是,可是事情为什么会这样呢,实在想不通,问哪吒道:“可是我只是主人坐下的剑奴,怎么能跟三界之主在一个神职上,这究竟怎么回事?”

对于这些事,哪吒实在不想解释,因为有脑子的人都该知道的问题,可她怎么就不动脑子呢!

把手里的一个蟠桃吃完了才告诉她:“若木现在在天界的位置不亚于先天五道,你是他座下剑奴,在众神眼中你的位置也不再过去的三清之下,只是因为现在的天界三界之主最大,所以你自然被排到跟他同级的位置。”

这么说来,囚焰就明白了,这是一个连带关系,只要主人在一天,主人之外的仙家就不敢动她分毫。

这么想来,没有要神职真是一个正确的选择,跟在主人身边是她的心愿,原来只是想有个依靠,没想到还能给她一个傲视三界的特权。

既然这个特权是给她的,当然就毫不客气的收下,从哪吒手中那个那个仙桃,把他之前咬过两口的又递给他:“食物是值得尊重的,何况是这么珍贵的食物,吃完。”

虽然很不情愿,但他也同意囚焰说的‘食物应该得到尊重’,接过来咬一口,其实蟠桃园里面的桃,除去一部分没有长好的之外,大中小之间只是表象上的差别,口感上并无差别,甚至有的中桃口感比大桃更好,你说吃了之后的好处,那是个笑话,能吃大桃中桃的,都是金仙之列不死之身,谁需要那几万年的寿命,相反是那些吃小桃,或者上不得台面等着领剩下的或者没有长好的桃的仙家需要这些东西。天,真的是个奇怪的地方,心真是个奇怪的东西。

两人在桃园瞎逛了一些时间,吃的肚满肠满,见到一个凉亭就进去坐了下来,哪吒仰躺在亭子里面,长叹一口气说:“说起来真是讽刺,从前我就想来蟠桃园,蹲在书上吃桃,我觉得那种感觉一定很爽,可是那时候蟠桃园没有玉皇帝君和西王母的准允是不可以进来的,而很显然他们不会同意我这么做,今天这个想法终于实现了,却是在天界陨落之后,不得不说一句,天的陨落,对我而言绝非坏事。”

看一眼哪吒,也跟着他的步骤说道:“那我恭喜你,从今往后再也不用受天规的束缚,可以做闹海的哪吒了。”

“妖精就是妖精,登了九天还是妖精,天下这么多事情,这么多好玩的好吃的,你竟然就知道闹海这种损人不利己的破事。”

现在的囚焰已经不是两个月之前那个被关进去被他欺负的小狐狸,略带威胁的语气反驳他道:“从武王伐纣到肉身成圣,再到今天,中坛元帅做了多少好事,可是天底下有几个人记得中坛元帅这号人物,弄不好,今后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里面都不会有了,毕竟,一个人被关押几万年,很难被人在想起的。”

这个威胁很有效,哪吒立刻就服软了,嘿嘿的笑两声:“你不会忍心看着朋友落难的吧!”

“有时候啊,眼不见,自然心不烦。”

囚焰虽然对天界的规矩知道的不多,还有很多要哪吒指点,可是两人争吵辩论无数次,对于嘴上功夫早就不输给他。

和一个女人吵嘴确实也不是大丈夫的做法,就闭口不言,算是保留了君子风度,最重要的是这样可以保留自由之身;若不然真的惹怒囚焰,哪吒被关回去是肯定的。

这边暂时安静下来,那个土地挑准时间进来献殷勤,端过来一壶上好的春茶,恭恭敬敬的对二人说道:“两位大仙,小仙承蒙恩德无以为报,也没有别的东西,就这茶叶拿得出手,还望两位大仙不要嫌弃。”

既然他端来了,两人也不客气,割弃端起杯子就倒进了肚子。

囚焰对茶没有多少了解,只知道这东西可以解渴,喝了也就算了。

哪吒也算是名门子弟,又有名师教导,所以对茶道算是有一点心得,浅浅的尝一口之后才把一杯茶喝下肚子,很满意的表情对土地公说:“没想到蟠桃园的土地公还有这样的好水好茶,不过话说回来,这样的茶水泡茶的水不该是蟠桃园有的,看来土地公还是有些本事的。”

那土地公先是一惊,脸上布满恐惧之色,小心翼翼的回答到:“大仙恕罪,小仙泡茶的水并非天池净水,而是蟠桃园的露水,甘露能主修炼,故而小仙每日一早就会收集。拿来泡茶是觉得这甘露比地底下的水好喝,并非有意冒犯大仙。”

本来也就是想要吓吓他,让他说出这水是从哪来的,既然是这样一个答案,加上他确实被吓得不轻,那就放过他好了:“无妨无妨,说起来你这徒弟也真是有些本事,甘露确实能助修炼,且确实味甘美;土地公,你在蟠桃园守了多少年了?”

土地扳开手指头数了数,回答哪吒说:“两百九十三年了。”

“两百九十三年了,蟠桃园土地公三百年一换,再有七年时间你就可以远离这地方,七年时间转眼一瞬,恭喜了。”

哪吒虽然骄傲,但也知道吃人的嘴短,这时候说几句好话,就当是喝了他茶水的回报,虽然这是一个不等价的交换,但对土地公来说哪吒的一句恭喜,那已经是难得的恩赐。

土地公嘴上应承着哪吒,脸上却没有轻松的表情,囚焰看出来,以为是哪吒说话不好听,就让土地公退下去。

哪吒抬起头看着土地公,嘴角动了动似乎是种鄙夷的表情,也似乎是对某种东西的无奈,最后还是开口问他说:“可是修炼不得法,想要求点拨来的?”

他才说了,土地公立刻就跪拜行礼,恳求道:“两位大仙慈悲,小仙修炼七百年才做了蟠桃园土地神,眼看三百年试炼将至,修炼却在瓶口上不能突破,今日有幸见到两位大仙来蟠桃园,故而斗胆想要求个点拨。”

哪吒看囚焰一眼,她完全懵的,看样子是对这些事一窍不通,想来也是,她能登上九天完全是因为跟着一个了不起的若木,所有的本事也都是若木给的,这些事估计是完全不懂。

既然她什么都不懂,那就自己来决定了,问土地公说:“眼前我她二仙,我为玉皇帝君属臣,若是点拨你,恐要立即就归在哀牢山去,她是若木坐下剑奴,若是点拨你,三清大神的谜语想必你也知道,你要如何抉择?”

这个选择题可是真的很难选,归在哀牢山,谁知道有没有拨云见雾的一天,跟随若木,万一三清大谜语说的都是真的呢!

但这个难题似乎没有在土地公身上出现,立刻就对着囚焰三叩九拜,开口道:“小仙不才,斗胆请求大仙点化,大恩结草衔环以报。”

他没有丝毫犹豫的选择囚焰,让囚焰也有些惊讶和尴尬,惊讶的是这样的果断有些出人意表,按常理说,这些仙家修炼千百年,做什么事都应该是习惯三思而后行的,尴尬的是土地公求她点拨度化,按理说她没有拒绝的道理,可问题在于她也是刚刚拥有这个能力,并且仙根是断了的,如何点拨度化可是一窍不通。

为难之际,脑子一动与他说道:“你该知道我是主人坐下剑奴,天庭之中并无职位,但你是否知道我是断了仙根的狐妖,若是得三太子点拨,你有登临凌霄殿为官之缘,若是我点拨度化于你,那你就做不成九天金仙了。”

被一个断了仙根的狐妖点拨度化,何止是做不成九天之上大罗金仙,可能连一方小仙都做不成,只能永世为妖,这一点,土地公自然是知道的。

但眼下他也没有多少选择,他选择囚焰,是因为想要在这天道之中求个生存之法,先天五道人所定之外的生存之法,而这个生存之法目前为止只有若木懂得。

这不是一个选择题,除非他愿意归在哀牢山,或者转世投胎再世修炼;他不愿意,一方面囚焰虽然不是九天之上的神仙,却是当下天道第一仙家若木的剑奴,若是真的论起来,三界中比她高的也没有多少,况且若木登临九天,原来的规矩是不是作数都还是未知的,既然这样,那就干脆堵上全部。

第九十一章择优随若木,蟠桃一方神

三跪九拜五体投地,口中唱到:“愿追随大仙。死而后已。”

他这么执着,囚焰也找不到拒绝的理由,只得问哪吒道:“我要如何才能度化于他?”

“度化有缘人,鸿钧门下方法众多,常用有有几种,第一是收为门下弟子,如今你的神位算是很高的了,将他收在你的门下,就可以削死籍归正道。其二是传法授道,若木悟透天道,自然有修仙妙法,你只需传他一些修炼法门替他渡过眼前灾厄就可。其三为举荐入天,你也可以做,眼下羽舞新君登基,正是用人之际,他这个模样,在天宫中做个看官下界的小仙也是可以的,其四是将他带到若木跟前,让若木决定。”

囚焰邹起眉头,哪吒说的这些办法对她来说一个都不太合用,若说将他收为门下弟子,剑奴收徒?真是千古未闻的奇事,若要说传法授道,她的法力是若木赐予的,用注入的方式,她根本就没有休闲妙法传授给他,举荐他做官吗?也不太可行,羽舞新君登基缺人是不假,只要囚焰举荐也肯定会被重用,可囚焰并不想跟‘官’字扯上关系,带到若木跟前就更不行了,若木悟透天道,若是跟土地公有缘,愿意收下他,不会等囚焰来做中间人。

他的办法不可行,还是想一个自己的办法。

凡人修仙,有一个必须经历的过程叫做历练,眼下让土地公下凡去历练,对他来说是个不错的选择。

囚焰起身出了凉亭,在蟠桃园转了一圈,选中一根适合做拐杖的桃木连根拔起,去其枝叶递给土地公,与他说道:“眼下九天诸神陨落,新规未曾现身,我度化你或者不度化你都不是好的选择,想来想去,将这蟠桃木做根拐杖送你做个法器,你离开蟠桃园去人间界历练修炼,能成正果否,就看你的机缘。”

土地公双手颤抖的结果拐杖,扑通一声跪下,脑袋狠狠的叩在地上:“小仙多谢大仙成全,度化之恩无以为报,有朝一日用得着小仙的地方,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这个反应,让囚焰有点懵,她什么都没做啊,给他一根蟠桃木做拐杖,是觉得凡间天下大乱,正是新的规矩将要出世的时候,这时候去凡间历练也是一件危险的事情,让他拿着这东西当个武器,有自保的能力。

但是显然,事情远比她想的要复杂许多,这根蟠桃木做的拐杖,作用比她认为的打了千百倍。

虽然很想问一句“为什么?”可在土地公面前显示她的无知可不是明智之举,所以还是忍住,对土地公挥挥手道:“去吧,能走出一条什么样的路,就看你的机缘了。”

土地公三叩九首,起身抱蟠桃拐杖宝贝在怀里,原地转个圈盾土走了。

在土地公面前要保住一个大仙的威严,在哪吒面前这种威严就一文不值了,因为很显然,她的一切想法都逃不过这个大罗金仙的眼睛。

既然他把一切都看得清楚明白,那就也不跟他客气,问他道:“这蟠桃木很宝贝吗?是不是有了这个左拐在他就可以得道升仙了?”

她会这么问,哪吒丝毫不觉得好奇,轻轻叹口气:“我都不忍心骂你了,你说若木悟透天道,怎么就收了一个这么蠢的剑奴,就算你对天道的事情一无所知,但是蟠桃这么宝贵的东西,蟠桃木有多宝贵不用想也知道的吧。”

“就是因为知道桃木至阳至刚,蟠桃木更是却邪除恶的仙家法器,所以我才用他给土地公做了拐杖,但是我不明白一个桃木做的拐杖而已,就算是蟠桃木,顶多也就是好用一点吧。”

在囚焰看来,就算是蟠桃木,也就是意见仙家宝器而已,她有人王伏羲锻造的宝剑,自然不会明白兵器对一般仙家有多重要。

哪吒叹口气,略带鄙视的语气告诉她说:“普通桃木对人间修道之士来说很重要,是因为桃木至阳至刚,能祛除阴邪之气,而蟠桃木可不仅仅木头这么见到,首先是来源,蟠桃是三界中所有桃的祖宗,至阳至刚,清明鼎盛,其次是蟠桃园并非天界的产业,而是盘古大神送给西王母的礼物,天地是盘古大神开的,他造出来的东西自然宝贵无比,其三你给他的那根蟠桃木年岁很久了,做成拐杖的话就算放在凌霄宝殿,也会被当做宝贝,至少三百六十五路正神之下的人是没资格用的。”

原来蟠桃木这么宝贝,难怪土地公会是那样的反应。如果早知道这些,她肯定不敢把蟠桃木做成拐杖送给土地公。

这么说来,又不禁想起另一件事,拿着这么厉害的法器,土地公的身份该是今非昔比了,连忙问哪吒说:“那现在我算是度化他了吗?”

哪吒摇摇头,有些无奈的样子告诉她说:“所谓度化,是指引渡修道之人或者良善之辈为仙,可你并没有给他在天机阁录籍,神籍无名,就算不上度化,不过有蟠桃木在手,他可以消了死籍,与人间的散仙一样享受永生之道,可惜的是他永远不能享受香火供奉,之上在你主人修改天条之前他不能享受香火供奉。”

他说的东西,囚焰听得一知半解,在囚焰看来在地府消了死籍享受不死不灭的岁月就是度化,至于登临九天享受香火供奉,那不重要,至少她是没这个兴趣的。

但听见哪吒说修改天条,有不禁疑惑道:“修改天条的事不应该是羽舞这个三界之主的事情吗,这样的小事还要麻烦我主人?”

看她一眼,竟是无奈,耐心给她解释说:“天条就是一串数字,羽舞动动笔就改了,可天条之后链接的是天道,你觉得就凭她能改了天道吗?”

自然是不能的,天道是先天五道人定下的规矩,三界中一切生死存亡的规矩,要改这个规矩,必须有与先天五道人同等的能力才行。

这么说来天庭的规矩是非要若木来改,可登临九天之后主人直接去了天外睡觉,难道说是不准备改天道了吗。

不会,若木费劲攻天,若是不改了这天道,只要先天五道人谁归来,他就会毫无办法的要让出天宫来,那样的话这一切的努力就白费了。

现在唯一的解释是经过戒魔关一战,若木也有些累了,要改天道需要不少力气,他必须养足精神。

当然,这些事用不着她来操心,她也懒得操心,反正她只是剑奴,跟在主人身边就好。

在蟠桃园吃了不少的蟠桃,肚子已经装的满满的,选几个又大有好的放进乾坤袋,转身看着哪吒问:“既然蟠桃木这么宝贝,你不趁机弄两颗?”

白她一眼,不屑的说:“我的法器任何一件都比蟠桃木要好,都是天道宝物,跟你的净玉瓶伏羲剑不差。”

虽然很尴尬,但囚焰没有丝毫表露,无奈的耸耸肩带头离开了蟠桃园。

从蟠桃园出来,已经是黄昏时分,看时辰已经不早,就跟哪吒说:“明天在下界玩,我得去问问主人有没有什么事需要我去做。”

跟哪吒分别之后又去了九重天凌霄殿,各路臣工都已经各自退下,凌霄殿只剩下三界之主,进去就看到羽舞坐在三界之主的宝座上发呆。

见到囚焰过来,就像是笼子里的鸟儿见到了天空,一个翻身越过桌案过来,拉住她问道:“这一天你都去哪了?明天来凌霄殿陪我。”

从乾坤袋里拿一个蟠桃给她,摇头告诉她说:“本来咱两的关系我是应该陪著你的,可是你也知道凌霄殿上的规矩,我来了站在那都不合适,另外我已经跟哪吒越好明天到人间去玩,所以只能跟你说对不起了,不过你放心,我会在你登基之前回来的。你的登基大典我一定参加。”

这不是一个好消息,张开嘴把蟠桃整个丢进去肚子,过去桌案上拿过来折子递给囚焰:“把这个给若木,我要辞官,三界之主谁愿干就给谁,我不干了。”

囚焰没有伸手去接,摇头告诉她说:“我不能帮你,这事你找别人吧。”

经过这两天的生活,三界之主的位置她是一刻钟都不想坐了,在天涯不归阁的时候就想着自由,好不容易自由了,当初要做三界之主,是觉得这个位置很高,高的足够让他任意妄为,可谁知道这个位置给她的只有权力和荣誉,而没有丝毫的自由,可权利和荣誉,四海龙尊的称号对她来说已经够用。

在凌霄殿的这两天,每天就是听着各种汇报,不管干什么都有一大堆臣工告诉她不可以。这样的生活,还不如在天涯不归阁的时候呢!

跟青龙横渡都已经说过了,可是他们的态度很明显,三界之主的位置坐上去容易,要下来却不容易,所以没有丝毫犹豫的剥夺了她辞官的念头,现在好不容易等来囚焰,这个折子一定得让她送去给若木。

第九十二章辞官三界主,求教大罗仙

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她身上,楚楚可怜的看着她:“咱两可是好朋友,总不希望我有一天猝死在凌霄殿上吧,帮帮我,只要把这个折子送到若木跟前就好了。”

囚焰摇头,有些不解的看着她问道:“你是怎么了,当初可是你自己要做三界之主的,现在怎么突然不干了?”

说起这事,确实也怪自己,叹口气,回答囚焰到:“当时是觉得三界之主肯定有很多好处,可谁知道这位置除了权力和荣誉之外就什么都没了,这几天,向出去走走都有一大帮人跟着,我一个人出行,基本上要惊动整个天宫,还有,做什么都有一帮人给你分析利弊,烦死了。”

点点头,大概明白了羽舞的烦心之处。

当然,明白了归明白了,但是对于三界之主,还是要说一句该对三界之主说的给她听:“这没什么啊,你是三界之主嘛,三界中一切的大事都押在你身上,自然做什么都要分析清楚利弊,不然的话你一个不小心就会有无数的生灵丧命。”

“你刚刚说的,青龙叔已经跟我说了至少一百次,横渡也说了数不清的次数,更有那些所谓的天庭重臣不知道说了多少次,现在你又来说,可真对不起咱两的交情。”

囚焰耸耸肩,无奈的告诉她:“可是这都是事实,三界之主,自然就该有三界之主的样子。”

把折子拍在她手里,义正言辞的告诉她说:“我已经知道了,所以我要辞官,你呢,作为我最好的朋友,什么都不用说,只要替我把这份折子呈交给若木就好了。”

把折子还给羽舞,有些为难的告诉她说:“不是我不帮你,只是吧这条路是你选的,所以怎么样你都必须走,没有回头路的。”

气愤的看着她,有些责怪的语气问道:“这么说你是不帮我了?”

囚焰点点头,拍拍她的肩膀告诉她说:“首先你要明白,一般的官员要离职才叫辞官,你是三界之主,从来没有听说一个帝君要辞官的,这简直是千古奇闻,前人不曾做过的事情你也不能做,其次我必须告诉你,三界之主就现在的天道规矩来说,除非有人打败天,就像主人打败玉皇帝君一样,你才能不做,不然你就得永远坐下去,当然,如果那样的话现在的玉皇帝君就是你的下场,其三很遗憾,主人登上九天,你做了帝君之后他就去天外睡觉了,我也见不着,你知道,要超出三十三重天宫之外对我来说也不是容易的事情,其四,这事就算你要做也该向青龙横渡提出来,跟我说白搭。其五,相对于主人亲自处理三界中的那些事,我还是更愿意让你来干。所以的话你就该知道了,我是不会帮你的。”

她说了这么一大堆,让羽舞都找不到反驳的理由了,最后只剩下卖惨的本事,跟囚焰叫苦说:“你说的我都是知道的,也不是只有你对我这么说,可是你知道我当时只是贪玩,没想真的要做三界之主,还有啊,你知不知道这些规矩有多变态,整整几万条规矩,我光看完就得用几年时间,还有些字我都不会认,你说要是让我做了三界之主,怎么能给三界众生幸福呢,所以囚焰,你一定要帮我,你就去一次天外世界,把这份折子呈交若木好不好。”

她说的语无伦次,前言不搭后语,囚焰就这么安静的听着,等她说完了,淡淡的‘哦’一声告诉她说:“不好,主人在睡觉,要是吵醒他生气了怎么办,而且这事你干嘛不自己去,至于三界众生的幸福嘛,凌霄殿这么多仙家,没问题的,你要有不懂的就问他们,还有啊,反正你有不死不灭之身,加上天资伶俐,慢慢学,总能学会的,就像当初的天皇帝君玉皇帝君一样,成为圣主明王。”

羽舞咬牙启齿,十分愤怒的声音,指责囚焰说:“咱两刚刚来到这个世界上就认识,是最好的朋友,最亲的姐妹,试问三界之中,还有比彼此更亲近的吗,这个时候,你竟然连这么一点小忙都不愿帮我,怎么还敢说是好朋友。”

对于她的态度,囚焰没有丝毫的在意,对于她说的,囚焰也没有丝毫反应,还是坚定的摇头,义正言辞的告诉她说:“我比你大两百多岁,我来到这个世上的时候你爸爸也还是小孩子,我先认识主人才知道你的,咱两能认识也是主人安排的,所以我最亲近的是主人,而你,还有四海水族等等,总之一句话,折子我是不会帮你的。你就乖乖做三界之主,实在不愿意的话就等主人睡醒了自己跟他说。”

卖惨不管用,打感情牌也不管用,耍狠没有效果,看样子她是无路可走了,最后只能用不甘心的语气对囚焰说:“可是我真的不想做三界之主了,你就不能帮帮我,让我脱离这苦海吗?”

囚焰摇摇头,有些无奈的告诉她说:“不是我不帮你,只是主人说过任何人不准打扰他,除非是天道大事,而且这三界之主的位置是你要做的,当时你看见青龙横渡都不愿意,就该知道这个位置其实一点也不好,现在既然做了,就应该好好的坐下去。”

白眼看着囚焰,非常不满的语气回答她:“你说的这些,青龙叔跟横渡已经不知道说过多少遍,还有那些无数的大仙,我早都听得想哭了,你能给我一点建设性意见吗!”

囚焰摇头,这样的事情完全不是她这个三百年道行的狐妖能决定的,更不可能有什么意见,不过说起这事,让他想到了哪吒,他在天庭为官,对为官之道有自己的心德,如果这时候还有谁能帮助羽舞,那就是哪吒了。

只是白天的事情,似乎要让羽舞去向他求助不是好的选择;不过这不是她该思考的,她只需要给出建议,至于怎么做,那是羽舞的问题:“我觉得这事吐过还有谁能帮你的话,那就是哪吒了,他注意多也聪明,你称他还在元帅府去找他或许能有办法。”

羽舞眼前一亮,脸上立马换上兴奋的表情:“这两天忙的都傻了,怎么把这家伙给忘了,而且元帅府还有李天王跟杨戬,他们可比凌霄殿上的这些仙家有用多了;走,跟我去找哪吒。”

囚焰摇头,又拿一个桃递给她,告诉她说:“作为好朋友,这次必须向你说一声对不住了,我跟哪吒约好明天去人间界,来这里就是跟你说一声的,现在我要去天外世界见主人,如果他没有什么事要我办,明天你就找不到我了,另外你要想向哪吒求助也只有今晚的机会。”

打击一个接一个的到来,原本已经不好的心情瞬间就感觉被冰冻了,想着人间界的种种自由,脑海里浮现草原上策马的欢乐,轻轻的微风是多么的自由,可对此刻的羽舞,竟成了不可企及的奢望。

伸手拉住囚焰,不舍的声音挽留到:“能不去吗,陪我在天庭,等我辞官之后咱两一起去。”

轻轻推开她的手,有些不忍的声音告诉她:“其实我有必要告诉你,我觉得你不做三界之主这事不靠谱,你知道的,这个位置不是想做就做,不想做就滚下来的,至少主人睡醒之前你是不能不做的,还有,等主人睡醒你都已经登基了,从来没有一个帝君是自己离职不干的,就算你要禅让,那一堆繁琐的规矩下来也是千万年之后的事情了,虽然咱们都有不死不灭之身,可等待千万年对我来说还是挺难受的,所以我不能答应你。”

囚焰说的虽然夸张了一点,可也是不争的事实,现在就希望哪吒那边能有一个主意,让她离三界之主的位置远远的。

囚焰这边已经没什么指望,眼下的形式又是刻不容缓,羽舞反手将折子扔在地上,深呼一口气告诉囚焰说:“你既然要去见若木,还是跟他提一下这事,或许有希望呢。”

羽舞怀着侥幸,眼下她也只能怀揣侥幸。

但这个侥幸随即就被囚焰给掐灭了,囚焰告诉她道:“我说的问主人有没有事情要我去办,其实就是留书一封而已,你不会觉得我真的有胆量吵醒主人睡觉吧。”

早知必是这个答案,也只能无奈的叹气,问囚焰说:“我去找哪吒,你要不一起?”

“你自己去吧,我要去天外世界见主人了,一来一往就差不多天亮了,另外我必须给你提个醒,哪吒吃软不吃硬,你的态度不要太强硬,不然可能适得其反。”

羽舞点头,这一点她比谁都清楚,她是去求人的,不是去命令哪吒给她办事的,求人嘛,就该有求人的态度。 刚刚踏出凌霄殿,就有几个差官上来,恭恭敬敬的道:“帝君陛下要去何处?”

帝君出行,三千随从,不及到元帅府就会惊动整个天庭,而且凌霄殿的大臣绝不会允许她跟哪吒单独待在一起,所以如果不摆脱这些人,肯定是见不到哪吒的,就算见到了,也解决不了问题。

第九十三章时间诸多事,困扰乃自优

可要摆脱这些人,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且不说三界之主的威严等等,还有青龙现在是正殿辅政大臣,一旦惊动青龙,那就由不得她选择了,而这些人,听青龙的比听她的要多。

只得对囚焰投过去求助,希望能摆脱这些殿前差使。

别的事帮不了她,这件事却是可以的,告诉他们说道:“帝君有些东西要不解要见我主人,你们该知道我主人何等身份,他老人家正在蓄养,此去不可大肆铺场惊扰了圣安。”

羽舞要去见若木的话确实不能带太多人,就算玉皇帝君当初要见三清大神也不能摆架子,何况若木可是超乎三清的存在。

虽然有些为难,但还是恭敬的退开。

这招好使,羽舞记下来了,以后要离开凌霄殿又不想被跟着,只需要搬出若木就好了。

到了那些差使看不见的地方,羽舞就跟囚焰分道扬镳,走远路绕回元帅府。

进去元帅府,哪吒等人见了立刻叩拜。

这个反应让她很尴尬,感觉把他们拉起来,把哪吒拉到一边小声问道:“我不想做三界之主了,可是若木在天外世界睡觉一时半会醒不来,你有没有什么主意?”

哪吒眼神复杂的看她一眼,有看了后面的杨戬三人,似笑非笑的回答羽舞:“三界之主的位置多少仙家想坐上去,拿凌霄殿上的来说,没有几个臣工不想坐,只是他们不敢,你竟然不相干,为什么?”

把事情大概说了,跟哪吒打出感情牌:“咱两可是朋友,这次无论如何你得帮我。”

后面的杨戬等人把他两的谈话听了个大概,对于她要辞去三界之主的位置也是百般不解,但是因为彼此之间并无交集,所以也没有问。

而对她说的交情,哪吒毫不在意的样子,告诉她说:“今天在凌霄殿我的态度已经说明一切,还有,我差点被腿上斩妖台,咱两的交情已经算是断了,所以这件事,爱莫能助。”

羽舞知道,哪吒不是记仇的人,这个时候他这么说,肯定是有别的目的,可他目的何在,一时半会还猜不出来。

时间不等人,猜不出来就只能问了:“你有什么条件,尽管说就是了,只要给我解决了这个问题,你的条件我能做的绝不推辞。”

她能这么爽快,哪吒也就不继续卖关子,点点头,告诉她说:“三界之主的位置你一时半会是辞不去的,而且臣才叫辞官,你这叫做禅让,但是禅让给谁,人选上是问题,还有种种礼仪,所以你要想不做,也得需要一个过渡时间,等新的三界之主出现。”

哪吒说了一堆废话,让羽舞有些不爽了,可是有求于人也不好发作,只得耐住性子问他:“什么意思,你能说的明白一点吗?”

“意思就是三界之主你不做可以,但是你得找出接班人来,而且这个接班人还必须让凌霄殿上的那些大臣认可才行,最重要的一点事这个接班人必须获得若木认可,然后你才能培养他,经过种种复杂而繁琐的过程,最后禅让三界之主的位置,而即便是这个禅让,也需要很长时间的准备,在这期间,你和他的关系相当于合作,等他能够完全处理政务之后,你才能够光荣退休。”

算下来,要找这样一个人就需要不少的时间,而其后的种种,更是相当对奶孩子一样的麻烦,可能等不到这个仪式完成,她就会崩溃。

等不及,不得不寻求更快捷的办法:“还有别的办法吗,能够速成的那种?”

大概也能理解羽舞的心情,但更好的办法,一时间还真想不出来,告诉她说:“你要明白,你能做三界之主,是因为你身后有若木,有东方神主,有四海龙君,而你这个金身应龙四海至尊本身就是帝君一般的存在,你现在如果能找到一个不亚于你身世的神仙出来,你也可以立即传位给她。”

这样的身世,还真的找不到第二个,不是没有,而是这样身世的神仙是看不起三界之主的。

但是哪吒之前说到政务,羽舞把它看做是突破点,跟哪吒说道:“可是我也不懂得处理这些繁琐的东西,既然现在的我也要一点点教,而教会我之后我立即就会不干,他们为什么不直接教一个愿意干的呢,不是更省事吗。”

但这件事,显然是她想的太简单了,既然她把一切想的那么简单,哪吒就当个引路人告诉她一切的真相:“但是如果换一个人,青龙还愿意做镇殿辅政大臣吗?横渡还愿意四处奔走吗,若木能看得上吗,就算这些都不是问题,那么天界现在的状态,他能够镇住三界中那些狼子野心之辈否?”

是啊,换了一个,青龙、横渡还有那些大臣能不能把他当做三界之主呢,答案是肯定的,如果三界之主不是羽舞,青龙这个镇殿辅政大臣首先就会不干,没有若木撑腰,三界中玉皇帝君旧部还有哪有狼子野心的妖精肯定不会消停,这些都还不算,最重要的是如果三界之主不是一同攻天的仙家,凌霄殿上的那些大臣首先就会不服。

看样子她这个三界之主的位置要扔出去还真不容易,怪只怪自己不懂事,没事非要拿这个烫手的东西。

心情十分低落,只得小声问哪吒说:“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看她这个样子,哪吒也真的觉得羽舞不适合三界之主的位置,想了想还是给她出主意说:“依我看三界经历这么大的事情,若木不可能放心安睡,只需百日必然就会醒来,你只需要延迟登基,等若木醒来就让他另选贤才,若木点的,不管是谁都能服众。”

这样真的能行吗,感觉有点不太可行,因为若木到时候可能任然点名让她做三界之主,那么她真的一点退路都没有了,而且原本的计划是十日之后就要登基,要延迟到百日之后也不是容易的事情。

当然,羽舞并没有选择,只能相信这个办法可行,而现在能做的,也只是将信将疑的问一句:“这么做,真的行得通吗?”至于是不是真的行的通,她不知道,哪吒也不知道,应该没人知道。

对于她会这么说,哪吒并不奇怪,因为就连哪吒自己,也觉得这样做可行性并不高,不耐烦的回答她说:“或者你能现在找到一个能做三界之主的人,并且这个人足够让三界臣服。”

这么说了,羽舞似乎觉得这个办法更好,两只眼睛盯住哪吒,奸邪的语气说道:“其实我觉得你就很不错,如果是你的话若木肯定比对我看中,而且青龙叔也不会反对,最重要的是不论凌霄殿上的仙家还是三界中那些旧部妖精对你都很服气而且你对各种政务都相对熟悉,至少比我强了百倍,而关键一点是李天王的名声在三界中很响亮,你做三界之主他必然出来辅政,这样的话是很完美的。”

“你说的很对,如果我做三界之主的话确实比你强,而且我觉得若木说的非常对,但是小爷我不愿意。”对于羽舞把目标瞄准他,哪吒很不乐意,回答了这么一句强势的话。

羽舞并没有在意,哪吒要有兴趣做三界之主,不会等到现在,那天在天机阁他就有机会。

羽舞的目标本来也不是哪吒,转身看一眼杨戬三人:“我想说的是你有这么多的又是,他们三个也同样有,尤其是杨戬,他本来就跟玉皇帝君有亲缘关系,现在要是做了三界之主,应该是众望所归。”

但是她想的太美好,还不等她开口,杨戬就回绝了:“另请高明,元帅府是个不错的地方,我住在这里每日拨弄琴棋书画,跟两个兄弟谈天论道,这样的生活很满足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三界之主竟成了一块黑乎乎的‘脏东西’,这群人都唯恐避之不及。

没办法,谁都不愿意坐这个位置,她就必须坐上去,她不是没想过离开天庭,让他们看到她的决心,然后选一个新的三界之主,但是当时是她自愿要做的,有始有终,一走了之绝不是应龙该有的风度,并且青龙对此早有防范,现在她根本不能离开天宫。

可是在不甘心这样,带着所有的不甘心,再次问哪吒说:“难道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我真的就只能这么找借口拖着等若木睡醒?”

“或者也么一将就着做了三界之主,这个位置上有无限的权力和荣誉,这些东西是会腐蚀心灵的,坐久了,你就会爱上他们,到时候自然就舍不得离开,一切都会回归正轨。”

他说的这么轻松,这样的调侃让羽舞瞬间不爽,略带威胁的语气说:“你就不怕真有那么一天,我成了权力和欲望的奴隶跟你清算曾经的种种。”

看她一眼,无所谓的样子告诉她说:“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恭喜你,另外真的到了那天,你会感谢我曾经劝你不要放弃。说不定还能给我自由,让我鸿钧一脉的仙家各归洞府呢。”

第九十四章叔侄夜谈心,青龙暖心人

“你觉得这事是我能说了算的吗?”羽舞在嘲笑哪吒这个天真的想法,就算羽舞做了三界之主,有心要放过鸿钧一脉,可是鸿钧仙人是若木亲自封印的,她还不够资格解开这个封印。

哪吒自然清楚,这么说只是那这个事情调侃一下羽舞,既然不经不起调侃,那就闭嘴不言好了。

事情已经只能这样,看时间她也该回去了,若不然天宫就该乱了套了。

从元帅府出来,见到青龙领着数百卫士等在外面,不太好的语气告诉她说:“得知你离开凌霄殿,就知道你来这里了,你要明白,三更半夜帝君来叛臣居所是多大的影响,另外如果你真的不愿意做,当初就不该结下这个位置,既然接下来了,那么若木元帅醒来之前你是没有选择的。”

青龙是长辈,又是若木钦点的辅政大臣,面对他的训斥,羽舞不敢反驳,乖乖的过去他身边,小声商量道:“青龙叔,登基的事情可以等若木元帅醒来再做商议吗?”

得知他来了元帅府,青龙大概就知道了答案,这时候她说出来,也没有多少奇怪的,告诉她道:“这件事需要三公共商,至于结果如何,就看你是不是有本事说服那些大臣了,我嘛,本来就不想让你做三界之主,所以对于你的选择没有什么意见。只管辅政就好。”

青龙这么说,让羽舞不由得好奇起来,疑惑的问他道:“既然这样,那在天机阁的时候你干嘛不阻止我?”

这倒打一耙的能力,真是让人无语了,青龙抱起双手,冷冷的笑两声,有些不高兴的样子问她说:“是不是做了四海至尊,现在又将君临三界,所以连我这个叔叔也不放在眼里了。”

‘啊’!羽舞完全不知道自己哪儿说错了,让青龙对她有这个误会,惊叹一声之后连忙举起双手保证道:“叔叔,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只是我觉得你应该很了解我,早就该知道我做不了三界之主,所以在天机阁的时候应该阻止我的,如果那样的话就不会有今天的困惑了。”

青龙浅浅的笑了一下,摇摇头无奈笑道:“羽舞啊,当初在天机阁的时候那么多仙家都不愿意做三界之主,就连跟你关系最好的囚焰都不愿做,你就该知道这个位置很烫,坐下去需要有非常的本事才能坐稳。”

对于此事,羽舞只能无奈叹口气:“当时听到三界之主四个字我已经懵了,只想到他的种种好处,完全忽略了这个位置不仅是尊荣,还有更多的是责任。但这还是怪你啊叔叔,我虽然一百多岁了,可是一百多年都是自己关在天涯不归阁的,对三界中的事情知之甚少,对政务上更是一无所知,你也不知道提点我,你是我唯一的亲人,这么做有负长辈之名。”

眼下也没有别人,跟他来的也都是水族亲兵,所以跟羽舞也没有太多的隔阂,就拿出一个长辈的态势回答她说:“听起来你不是怪我没有阻止你做三界之主,而是在埋怨我没有将你从天涯不归阁带走,没有出手救你父母。”

青龙不说,这件事羽舞可能永远不会提起,他既然说了,那就顺便问了:“叔叔,一百年前,父亲真的是爷爷亲手杀了的吗?”

青龙知道,这个问题羽舞早晚会问的,现在问,很合适,脸上一个惨淡的笑容,有些难堪的样子告诉她说:“是你爷爷亲自下的命令,抽筋剥骨,驱散魂魄,躯体化为灰烬。”

如果只是下令斩杀,她能接受,毕竟在天规跟前,四海龙尊并无选择,可是抽筋剥骨,驱散魂魄,躯体化为灰烬,这酒不能原谅了,那可是他的亲生子,如何能狠心至此!

“我父亲有坟墓吗?”

身为子女,她想去拜祭父亲,尽管那时候她只有十五岁,对龙族来说十五岁还是小孩,什么都不懂,可她已经能记得自己是有父母的,能记得一些欢乐的场面。

青龙也能理解她的心情,点点头,告诉她说:“你父亲的罪名是背叛,本来是不允许立碑的,但他是我的弟弟,我东方神主不受天界管辖,所以将他的骨灰放在东方神殿立碑祭奠。”

这件事青龙还是第一次说出来,他敢将南海太子的骨灰收在东方神殿并且立碑拜祭,是倚仗东方神主的神位是轩辕大帝封受,人王伏羲题名,可是三界始终还是天宫的辖地,而天宫,是先天五道人共同铸造的,明目张胆叫阵先天五道人的,若木是第一个。

大概也就是南海太子的事情让青龙心里埋下祸根,所以在确保水元下界水族无尤之后,他没有任何迟疑投在若木帐下,就像他告诉哪吒的,若木登临九天,他光辉万丈,若木若是陨落,他先去九幽,这就是东方神主的尊严,万世青龙的追求,自由,他要为自由而反抗。

听见青龙在东方神殿给南海龙太子立碑,羽舞的心里说不出的感动,在他的影响中,青龙一直是个特殊的存在,依稀记得当年青龙曾相助父母,若非青龙相助,母亲应该是无法逃走的。

如果她记得不错,那么青龙对她,应该就是父亲一样的,父母死后青龙曾经向四海龙君提出要将她收在门下,做子女也可以,为徒弟也可以,只是当时的羽舞承载了太多的妖气,所以四海龙君不敢冒险,最后将她押在天涯不归阁,不传她修炼妙法。

当然,这难不倒羽舞,她从父母之处听来的修炼之法,足够她修炼千年的了,加上天涯不归阁经书典籍不少,从中也能参悟一些东西。

想起往事,不由得对青龙心生感激,这种感激,超出了侄女对叔叔的感激,更像是女儿对父亲的情愫。

脚下的步子停了下来,看着青龙认真的问道:“叔叔,你的执念是什么?我隐约觉得,你的执念是你攻天的关键。”

被问到这个问题的时候,青龙的脸色立刻就变了变得悲伤起来,眼角溢出两滴泪水,好似经历了生死离别,这样的悲伤,是一个神仙不应该有的,是一个万世东方神主不应该有的。

但是也正是这个悲伤的表情证明了羽舞是对的,青龙所追求的自由,追源溯远就是他的执念,可是这个执念是什么,却很少有人知道。

看到青龙这个模样,羽舞也不忍心继续问下去,那是他的伤心事,她这个晚辈,怎么忍心去揭开他的伤疤。

走得距离青龙近一点,故作轻松的样子开口道:“我不是故意要提起你的伤心事,只是在想,这天道,未免太不公平。”

这天道,未免太不公平,这也是青龙想说的,相爱的人相杀,亲人要亲手除去至亲,这样的事情接二连三的出现,悲哀的声音不绝于耳,而这些,都不是当事人的选择,是天道做出的选择。

让人有自己的选择,这就是若木攻天的原因,也是青龙要做的事情。

他已经失去了,那些东西再也无法回来,那么他能做的,就是替三界中还没有错过的生灵求一个自己决定的机会,于是他握起宝剑,跟若木一起登临九天。

既然已经不愿意再去想起,也就不多说无益的事情,轻轻叹一声道:“何妨,何妨。”

青龙只是轻轻的说这么两声,羽舞大概也能猜到他的心思,惨淡一笑,随即换个可爱的样子,又回到刚刚的话题:“我还是好奇,既然叔叔并不想我做三界之主,天机阁的时候为何不做声,那时候如果你开口,我肯定不会做三界之主。”

羽舞已经转开话题,青龙也就把那些往事都放下,用一个臣子的语气回答道:“陛下的决定,臣只能遵从执行。”

这样的态度,显然是敷衍打趣,好不容易跟青龙的关系亲近一些,羽舞不愿意放弃这种亲近,就拿一个晚辈的身份跟他撒娇道:“叔叔,你要这么说可就不好了,我是谁,四海至尊,我是谁,你的侄女,纵览九天之上,也只有你能照顾我,要是你还不管我,那我就真的只能下界为妖了。”

青龙哈哈的笑两声,双手负背,像一个叔叔一样责问羽舞:“那我问你,要做三界之主是我让你做的吗,谁让你做的你找谁去。”

说不过青龙,就嘿嘿的两声,跟他撒娇说:“叔叔,我知道错了,但是我年轻不懂事,你得多提点,下次这样的事情你可不能看着我胡来。”

说起这些事,青龙也很无奈,还是把真相告诉羽舞:“你啊就是成长太快,学不会教训,在北海的时候挨了那么多板子也没让你学会三思而后行,天机阁那么多仙家都不坐这个位置,你偏偏要做,我是想阻止你,可是元帅有心要给你这个教训,或者是元帅觉得在合适人选中,只有你会有兴趣做三界之主,所以就让你坐了这个位置。”

第九十五章应龙三界主,二仙下南疆

这么说来,她又让若木给算计了,真是想哭都找不到地方哭。

最后无奈的叹口气,问青龙说道:“那我现在不想坐了,有什么办法没有。”

看一眼身后,虽然已经距离元帅府很远,但还能看见曾经威震天界的李天王元帅府屹立不倒,即便是三界天翻地覆,这座保卫一方的大厦还是那么威严的立着。

而里面住的人,都是有本事的,羽舞向他们求助,是个明智的选择:“你从那地方出来的时候脸上的表情不算难看,依我看虽然没有十全之策,但是也有了七分把握,所以这时候问我,多此一举了。”

青龙果然还是青龙,他的经验智慧远远超出羽舞。

一切如他所说,羽舞嘿嘿的笑两声:“但是相对哪吒说的,我更想知道青龙叔叔有什么良策。”

青龙摇头,拒绝为她的逃跑出谋划策,义正言辞的告诉她说:“我不想你做三界之主,是处于一个叔叔的角度,不希望侄女在权力和欲望中沉沦,但换句话说,处于对水元下界的利益考虑,让你做三界之主是明智的选择,另外我是若木元帅帐下先锋将军,若是排班论辈,他现在的辈分位列先天,在神职中是至高无上的,我为他分忧是理所当然,让你坐三界之主也是我的职责,况且说了,为人臣属,元帅要我辅佐你,意思就是要让你坐上坐稳三界之主的位置,所以我是不会帮你的。”

青龙横竖两处辩驳,中心就是要她乖乖的坐三界之主,羽舞长大嘴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好一会才缓缓地说道:“但是作为叔叔,你应该考虑我的感受,然后坚决的支持我的想法。”

“所以我很为难,而处于对自己以及你们双方的尊重,我的选择是袖手旁观,元帅要我做辅政大臣,我就做好分内之事,你是我的侄女,而我能做的也就是给你分析利弊,如此,三方都好。”

此时的青龙,不像是万世的东方神主,甚至不像是一个有资历的神仙,反而像是一个奸诈的政客,一切都从最有利的地方思考。

羽舞很无奈,这是他自己的选择,不管怎么说,她都必须为自己的贪玩承担这个后果,在若木睡醒之前,她必须做好一个三界之主。这是对自己的惩罚,也是对三界生灵的尊重。

叔侄二人谈话间到了凌霄殿,青龙立在凌霄殿外,很严肃的告诉羽舞:“你是三界之主,一天还是,就要做好分内之事,以后要想去哪,三思而行,明白吗?”

羽舞点点头,对于这些事情,这几天横渡讲了很多遍,她对这些规矩也大多知道了。

回去属于三界之主的地方,躺在那张巨大的床上,这张床是天官才赶制出来的,用最好的材料,躺上去很舒服,就是怎么都睡不着。

翻来覆去一直到天亮,睁开眼睛看到仙子们端来的各种洗漱用具,在她们给她洗漱的时间,不由得想起一件可怕的事情,她昨晚失眠,对神仙来说就是眼睛一睁一闭的时间,可人间,已经过去半年,这半年的时间,不知道发生了多少事情。

而以此推算,若木在天外世界睡觉,这一闭眼可能需要几日,几十日,甚至几十年,几万年,那么等她醒来的时候人间又将是什么样子,在他睡觉的这些日子,她要为人间做点什么吗?

哪吒说过,若木应该要睡百日,对神仙来说睡几百天是家常便饭,可是天上一天人间一年,几百年的时间,对凡人来说就是轮回再轮回之后的事情,几个人生,如果不为他们做点什么,是不是太残忍了。

这么想着,想为他们做点什么的欲望就更加强烈,叫来仙子吩咐道:“去吧囚焰叫来,让她顺路去元帅府叫上哪吒道凌霄殿后殿来。”

仙子应承一声就匆匆去了。

哪吒早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所以天不亮就叫上囚焰离开了天宫,等仙子到了三十三重天宫,遍寻不得只能又去了元帅府,得知哪吒天不亮就离开了天宫,吓得额头上都冒出汗来,匆匆赶回去报告给羽舞:“陛下,在押前朝犯官哪吒今日天不亮就离开了天宫。”

哪吒显然是知道羽舞会再次给他找事,才会匆匆离开天宫,囚焰竟然跟他一道走了,都不打声招呼,这样的结果让羽舞有些不悦,口中喃喃说了一句:“这两人可真是不把我当朋友。”

这句话听在仙子耳朵里,就成了对两人的不满甚至怨恨,立即就跪在地上,小心的问道:“陛下,是否传令天兵捉拿哪吒?”

虽然囚焰跟哪吒一道离开天宫,但是囚焰的身份太高,仙子很清楚,就算羽舞也没有胆子对囚焰下令捉拿,所以她不敢提及囚焰的半个不字。

对于凌霄殿上那些大臣的闹事能力,羽舞已经深有体会,哪吒离开天宫这事,最好不要提在公事议程,对跟前的几个仙子下死命令:“都听好了,哪吒跟囚焰的事情任何人不准提及,私下议论都不准,如果让我知道,别怪我翻脸无情。”

对羽舞跟两仙家的旧情素有耳闻,这时候又有她亲口说出的死命令,这些仙子在天宫伺候玉皇帝君几万年,也知道这样的事情是不能轻易说的,连忙应承:“我等不敢。”

有了她们的保证,羽舞才收拾心情上朝去了,这段时间事情挺多的,不知道今天又会有什么样的难题等着她;那些一堆堆的奏章,对她这个初世为人的应龙帝君,是个不小的考验,要是没有青龙和横渡从旁协助,估计早就蹲在地上哭了。

那种跟囚焰离开天宫,出了南天门才是太阳升起的时候,虽然天宫中没有白昼之分,却还是有时间的。

南天门外,一轮红日缓缓从脚底走过,在天上已经有几日了,但站在太阳上面,还是第一次,囚焰不由得兴奋到:“在哀牢山就想着有一天站在南天门,看太阳从我脚下走过,今天终于看到了。”

对于这种妖精的追求,哪吒只能是不屑一顾,有些鄙视的声音问她:“那你要等着看太阳升起落下之后才走吗?”

虽然南天门位于九天,看太阳升起落下只需要不到一刻钟的时间,但是囚焰并不想留在天上,看太阳从脚下走过,只一眼就够了。

“不看了,咱们第一站去哪?”

“你听过人间有一个地方南疆,据说南疆之地虽未像九州一样开化,却是四季如春,比天宫更加美丽,那里的人们热情好客,没有对天神的崇拜,也没有对名利的过多追求。”

想来南疆之地就是哪吒的目的地了,南疆虽然也归天宫管辖,但是因为南疆的民众不崇拜天宫的神,所以九重天上的仙家对南疆没有多少关注,就是哪吒也没有去过南疆之地。

说起来哀牢山也算是南疆的,哀牢山的风景确实很美,四季分明,春天百花盛开,秋日硕果累累,都是她最喜欢的季节。

跟哪吒架云下了九天,到了一重天之后就出了天宫,离开天宫架云一路向南,用了半个多时辰的时间就离开了九州之地。

要说南疆最美的地方,应该是南蛮之南,可惜那些地方还是未开化之地,二人只是架云经过,哪吒要去的地方,是那打败弥勒佛的南蛮巫师故居,南蛮之境。

南蛮之境在开化之初,处在一个自耕自食的时代,大概跟九州的两千年之前差不多模样。

这样的地方有个好处,就是民众并不崇拜天神,他们的神明,大多是保佑他们生产实实在在存在的修道之辈。

而他们的崇拜,是这些修道之人成仙了道的根本。

到了南蛮巫师的部落,现在是秋季,丰收的时候,寨子里那些部落人民白天在地里收割,夜晚就在广场上点起篝火载歌载舞,没有一丝烦恼。

在云头看了一日,大概知道了他们的作息时间和生活方式,第二天,哪吒降下云头,摇身一变成了翩翩公子,个头也大了许多。

囚焰跟在后面,也变成一个俊朗少年,跟哪吒称兄道弟,两仙家大大方方的走过去寨子门外,对着寨门上守城的几个南疆小伙叫道:“阁下有礼,小生兄弟二人游历天下到了贵宝地,可否入内歇息一两日。”

见他二人长得白净文弱,守城的几个也就没有太大戒心,打开城门放他们进去,叫来几个南疆姑娘为他们斟酒道,口中唱着欢迎原来客人的歌谣,虽然听不懂他们唱的什么,但知道这是她们欢迎远来客人的方式。

一个壮汉端起牛角杯,用撇脚的九中官话对二人说道:“远来的客人,干了这杯,我们就是兄弟。”

既然他这么说了,二人也不可以,各自都将一杯酒倒进去肚子。

喝了酒,对南疆来说不仅是一种礼仪,更是一种承诺,一种保护苗疆利益的承诺。

这里就是南蛮之境,说起来囚焰跟南疆还是有不少的机缘,哀牢山位在南疆之境,若木那两头拉车的神牛也是出自南疆。眼下她又跟哪吒到了南疆的圣地,可谓是缘分不小。

第九十六章南疆大巫师,蛊保一方人

听闻南疆巫师与天宫的大罗金仙差不多是一个界别的神仙,既然有这个缘分,当然就要趁机拜谒,忍不住好奇,就问哪吒说:“素来听闻南疆巫师跟九天大罗金仙都是九重天宫治下不可多得的修道神仙,在戒魔关前见识了南蛮大巫师打败弥勒佛,你可知道南疆还有谁可称得上仙家之士?”

哪吒摇头:“我也想知道,南蛮大巫师确实本领不小,不知道还有没有第二个这般本领的高人。”

既然连哪吒都不知道,那么要想拜谒南疆巫师,就只能请寨子里的人引路了,囚焰跟那个貌似守城的领头小伙说道:“我兄弟二人远道来此,一来是游历四方增长见识,二来是素闻南疆巫术举世无双,不知寨子里可有巫师,领我兄弟二人拜谒。”

听闻他们是求教巫术来的,寨子里的人瞬间就都紧张起来,巫术是南蛮的秘密,对于来求巫术的人,尤其是不知道其背景的人,南蛮总是不欢迎的。

哪吒听说过一些南蛮的事情,大概知道他们这样的反应是因为什么,立刻插在中间打和道:“我兄弟乃是游历修道之辈,听闻南蛮巫术乃是天道之下一个不可多得的东西,这遭特地来此是想见识一番,并非为求学而来,更不会吧南蛮无数之谜泄漏。”

有了他的这个说辞,寨子里的人脸色才好看一些,但显然还是不相信他们,不太友好的将两人请到一处酒肆住下。

这地方是专门为外来人准备的,周围布下许多巫术,其中种类有数十种,作用各不相同,但无一例外,如果是普通人,甚至是修为不够的人到了这地方,没有主人家允许很难离开,强行要走,那只能是自讨苦吃。

当然,这些东西对囚焰哪吒来说就是个摆设,完全不具有任何作用,甚至威慑作用都没有。

大大方方的住进去,大大方方的吃饭吃菜,似乎是没有发发现这些不友好的东西一样。

两人的到来很快传到寨子巫师的耳朵里,虽然不知道两人来历,但是能有礼天下的都不是一般人,能到南疆来游历的没点本事还真不行,加上他们在酒肆的表现,让巫师肯定来者不善。

既然对方是有备而来,又点名说了要见识南疆巫术,虽然他们嘴上说的好听,却也不能大意,不管是真是假,总之他们都必须做两手准备。

一方面准备去见两人,这是待客之道,有朋自远方来,当欢迎之,另一方面也准备稍有不对就拼个你死我活,这是自保之道,自从南蛮之境映入九州,来这边的人就越来越多,每逢乱世,流离失所的人民和求仙访道之辈还有那些有野心的政客就会把眼睛看向南蛮,这地方是块肥地,种啥都爱长。

对于求仙访道尤其是那些修炼在瓶颈的修道士来说,南蛮巫术是个不错的选择,能助他们摆脱眼前困境,争取时间突破这个瓶颈,纵使不能成仙了道,也能在下界做一方神主。

对那些流离失所的普通人来说,南疆适合耕种,也没有九州沉重的赋税,能在这里生活,也算是找到了人间仙界,世外桃源。

对那些有野心的政客而言,南疆更是一口肥肉,南蛮子弟身强体壮能征善战,有他们在帐下效力,何愁不能做一方诸侯,甚至为天下君主,从蚩尤走出南蛮之后,南蛮子弟在中原争霸的战争中就成了一架收割机,战场上的勇猛让那些个野心政客不得不想尽办法侵占南疆。

种种原因纠葛在一起,慢慢的,南疆人民学会了一个东西,就是远离中原人,他们的野心和心境,会污染南疆的水源。

而这种心理,是大多数南疆人都有的,只是不一样的地方在于普通民众依靠肉眼分辩,所以他们对于没有恶意的中原人任然欢迎,因为他们相信世界上的人,还是善良的居多数,而那些巫师,大部分都有超乎常人的本领。

也正因为这种本领,所以他们对中原来的人总是做两手准备,既要把这些人当客人,也要时刻防着,不论他们的动向如何都能第一时间做出反应,这就是南蛮巫师对中原人,以及对待大部分外来人的态度。

准备好之后就去酒肆,首先是主人欢迎客人,脸上笑呵呵的进去,学着中原人的礼仪,抱拳行礼说道:“远方来客,欢迎欢迎,不知二位远来,是修道历练还是走马观花只为赏景。”

他这么问,是要确定用什么样的态度对来来客,哪吒很清楚这点,但他并不是很在意南疆人将要用什么样的态度对待他,应为不管他们的态度如何,对哪吒跟囚焰来说都是徒劳的。

当然,对方既然礼数周到,他也当换之一相应的礼数,抱拳行礼回答那巫师说:“我兄弟二人觉得九天乏闷就来人间走走,却又听说南疆巫术天下无双,故而前来,只为见识神奇妙法,若是巫师方便,自然大饱眼福,若是不方便,我兄弟游玩两日即离去。”

他是九天下来的?如果哪吒所说是真,那么他们就必须以礼相待,恭恭敬敬的,毕竟,虽然天庭对南疆一直是放任的态度,但是南疆毕竟也是天庭的辖地,惹恼了这些九天仙家,寨子指不定要遭什么样的劫难。

换做平时,听闻九天仙家就该大礼迎接,只是不巧,他刚好知道另一件事,九天仙家都已经陨落,现在天上做主的,是一个叫做若木的大仙。

知道了这事,虽然对二仙仍旧是恭恭敬敬,但却没有往常对九天仙家的那般奉承,而是斗胆问道:“敢问二位,现在天上,玉皇帝君可还安好?”

他这话实在试探,虽然听说若木已经攻破戒魔关入了南天门,可是谁知道凌霄殿上的战斗会是什么样,毕竟玉皇帝君和如来佛祖都不是好惹的。

听出他话中之意,哪吒也不隐瞒,直言告诉他道:“九天陨落,新的规矩尚未出世,玉皇帝君嘛,跟随九天诸神一同归在哀牢山去了。”

玉皇帝君跟九天诸神都被押在哀牢山,那眼前的这两位就是若木的部属了,听闻若木是参透天道的圣人,而若木跟南疆又是盟约关系,就不敢轻易得罪,换一个相对恭敬的态度问道:“敢问二位是那方仙家,眼下天宫正是忙碌之际,怎会有时间来小地方游玩。”

这个巫师真是聪明的让人讨厌,好在哪吒耐心不错,就给他说道:“我这兄弟乃是若木坐下剑奴,九天之上无我她席位,那忙碌的声音又让人多有不适,故而就来人间走走。”

是听闻若木坐下有一剑奴,是跟他一同从哀牢山出来的,若木对那个剑奴可谓是至亲一般。

若哪吒所说不假,那眼前的这位绝对是他得罪不起的,虽然真假难辨,可还是拿出最尊敬的态度:“二位说是来看巫术的,不知是想看什么?”

“戒魔关前,有幸见识了大巫师与弥勒佛一战,看不出巫术与法术有何区别,来此地,一来是游山玩水,履历人间,二来是想向巫师求教何谓巫术。”哪吒知道,虽然对方表面是毕恭毕敬,但是如果他的问题涉及核心,还是不可能得到答案,所以就只说了这浅薄东西。

而那些隐秘的东西,他虽然好奇,却也只是好奇而已,知道与否其实都没有关系,因为不论怎么说,他两都不是会修炼巫术之辈。

他的问题这么简单,也让巫师悬着的心落下来,巫术?法术?到底有什么区别呢?这个问题他之前没想过,但是想来也没什么区别。

脑中简单过滤一些,回答哪吒说道:“巫术法术,都不过是人修道之法,本质上并无区别,不过是在天地之中取灵气炼化以为己用的手段而已,至于称呼的不同,在下认为那是运用的关键不同,法术以练气为主,清浊之气都是气,都可以用,而巫术以众生之灵为载体,在遭遇之时,以破坏对方防御为手段。”

巫师说的,基本就是法术和武术的基本差别,跟哪吒之前的想法差不多,眼下有机会跟巫师探讨,就也不客气,直言问道:“世人以为巫术乃是邪道之法害人之术,闻之如同鬼魅,这却是为何?”

巫师轻轻一笑,并不在意的样子回答他说:“如此有何不好,南疆之境素来被视为未开化之地,然也正因如此,南疆之民自耕自食,不受种种压迫,反观九州文明之地,耕种只得四分之三,何其可惜,强制百姓供养神仙贵族,本就是不公道的事情,允许如此不公道的事情存在,修道意义何在?”

他这一问,难倒了哪吒,历来人供奉神仙都被当做理所当然的事情,若木是第一个公然反对并且成功的大仙,然而世界上只有一个若木,他成功了,但三界中规矩还没有改变,天道要变,并不容易。

第九十七章神仙可不供,南疆自由城

当然,这至少说明一件事,那就是神仙高高在上,要求凡人供奉他是不合理的。

这种自由的思想,大概也就是南疆和若木成为盟友的关键了。

既然南疆跟若木是盟友,那这场谈话囚焰就应该是主角,给她一个眼神,示意她开口。

但是究竟该说点什么,囚焰还真的没有想好,思来想去,她来南疆是跟着哪吒来的,虽然对南疆巫术也很感兴趣,但是从刚刚的谈话中大概有了结论,那就是巫术的秘密,巫术不可能告诉他们。

既然这样,那么最后的可能就是参观一下巫师修炼的地方,听说南疆巫师大多饲养蛊虫,这是他们修炼的灵体之一,就像是中源之地修道士的精元一样,如果有幸见上一见,那也算是不枉此行。

这件事可能性很大,毕竟蛊虫不算绝密的东西,如果巫师愿意,会给他们看的:“大巫师,我兄弟原来,对巫术甚是好奇,不敢祈求得知其中奥秘,只是听闻巫师多以蛊虫为灵根载体,不知是否能容我兄弟二人一饱眼福。”

说了这么多只为看一眼蛊虫,没什么不可以的,爽快答应了:“自然可以,所谓蛊虫,其实就是一般蛇虫鼠蚁养成的灵物或毒物,二位早已见过,方才进来之时的路上见到许多毒物,凡是与平常之物不同的,或者有了灵根的,大多是巫师饲养的蛊虫。”

南疆的蛇虫鼠蚁大多是巫师饲养的蛊虫,原来是这样,在天上看了一天还觉得疑惑,为什么南疆之境或有那么多灵气强大的野物妖精,这些妖精没有修炼成形,却有了许些灵智。

之前还以为是因为南疆清气网绳,使得这些野物都有了修炼成仙的灵根;却原来是得到巫师的点化,让他们都有了灵性。

想来刚刚还有一条黑蛇盘旋在屋顶,这个时候应该也还在屋里,哪吒施用鸿钧法术找到它,把它抓过来问大巫师说:“以南疆蛊虫来说,这条黑蛇算是个什么级别的存在?”

巫师看一眼桌子上的黑蛇,大概有五六年的样子,通体没有一丝杂色,也不怕人,即便被抓到桌子上,还是懒懒的趴着睡觉,没有一丝该有的警惕和精神。

“这条蛇天性很好,但并不是蛊虫,而是寨子里小孩养的玩物,它具有一些灵根,不过是跟人相处太久,沾染了人的气息而已。”

听见巫师的回答,哪吒更加好奇一个一流的蛊虫会是什么样的,这条黑蛇,如果放在山野修仙,应该也算是不错的苗子,可巫师竟然说他不在蛊虫之列,那么就是说他们的蛊虫,尤其是一流的蛊虫,其实都要经过精挑细选的。

这与他之前说的相矛盾,他之前说苗疆的蛇虫鼠蚁,凡是有灵根的大多是巫师饲养的蛊虫,现在又说这条黑蛇不过是因为跟人相处久了,才有了灵根,这让哪吒和囚焰十分不解,巫师饲养蛊虫的灵根和这些野物的灵根,究竟有何不同之处。

“依大巫师的意思,饲养蛊虫的灵根跟一般野物的灵根是不同的,不知道二者之间区别何在?”

囚焰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看着被哪吒抓在手里的黑蛇,心底其实很害怕的,说起来蛇跟狐狸也算是天敌,加上这条黑蛇的色泽,如果不是因为它的修为完全对她构不成威胁,她真没有涌起离她这么近。

但是有没有危险是一回事,怕不怕是另一回事,这是一种发自心底的感觉,最真实自然的反应,母性胆子原本就小,加上她的修炼可以说完全是一步登天,这种面对天敌的自然反应就会比一般修炼成形的妖精更加明显。

他们问的问题都在常理之内,大巫师也不隐瞒,对二人做个请的手势:“其中差别也不是一两句话就可以说清楚的,二位不妨跟在下去舍下一看究竟,见到我的蛊虫,和这天黑蛇做个对比,自然就能知道其中差别。”

这是最直接的办法,没什么比亲眼所见,亲自感受来的更真实,而以他两的修为,只要看一眼就能分别出一般野物的灵性差别。

多巫师道了句‘多谢’,就跟着他去了寨子里的圣地,巫师们平日里修炼的地方。

虽说是圣地,但位置很偏僻,在寨子最北的地方,一个很大的山洞里,从寨子里的酒肆出来,要走一个多时辰的山路才能到。

这个地方,除了他远离寨子,山洞很大之外,就是比寨子要破落荒凉许多,充满一种奇怪的气息,似乎是死亡,却又没有死亡的恐惧,要说是阴邪,却又感觉不到阴邪之气的黑暗。

给人的感觉也是说不清道不明,好像是压抑,又好像是兴奋,让每一寸血管都沸腾的那种兴奋。

如果不是巫师说这是饲养蛊虫的地方,二仙会把这里某个邪道之士的祭坛,它实在太怪,奇怪的让人就迷失在心灵感觉里。

在这种不舒服的感觉引导下向前,越是靠近里面,这种感觉就越是强烈。

走到山洞最里面的地方,这种感觉也到了顶端,而这里的感觉,就连哪吒这个大罗金仙也险些把持不住,囚焰依靠若木赐给的法器才能面前维持心境不损。

巫师过去,轻轻蹲下身子,伸手进去大概四角大小的酒坛里面,在里面摸索一些拿出一个东西来。

把这东西放在两人眼前,两人都瞬间瞪大眼睛;这是一只冰蚕,少说有几百年修为,但就是这几百年的冰蚕,被他拿在手上把玩,更重要的是这分明是一只冰蚕,身上也有几位冰冷的气息,但冰蚕应该是像冰一样的,可这只冰蚕,黑的像墨汁一样。

但是这个奇怪的变化,若是放在平时,哪吒会第一时间做出反应,杀了他,可是此刻,它给哪吒的感觉并不是阴邪,而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兴奋,这种兴奋是从心底被勾起来的,说不出道不明,却真真切切的存在。

它只有几百年道行,就算让它咬一口也没什么大碍,想要知道这冰蚕究竟哪里特别,怀揣我有本事我自豪的心态,哪吒大胆的伸手摸了一下。

轻轻触碰,立刻就感觉这只冰蚕跟别的冰蚕不一样,一般来说冰蚕这种东西灵性很高,它们虽然是最下等的灵物,但是却比一般灵物修炼要快,只需要十几年就能修炼出仙根,满二十四年就有可能修炼出幻化本领,但是眼前的这一只,灵性很强,已经到了一般下仙的级别,却似乎没有修炼幻化的本事。

更重要的是,眼前的这只冰蚕颜色,刚刚分明还是漆黑如墨,转眼间,却发生了变化,它的颜色在减淡,慢慢的似乎是要恢复本来的颜色,这样的变化,让哪吒这个大罗金仙也忍不住咽口水。因为妖精在他跟前这样肆无忌惮,还是第一次。

当然,这一切究竟如何,还需要巫师来做个解说才能作数。

深呼吸平定心境,问巫师说:“这冰蚕如此奇怪,也是养蛊虫才有的变化?”

巫师点点头,他大概猜到哪吒要问什么,就告诉他两说:“不错,这只冰蚕已经三百年了,是我师傅传给我的宝贝,品尝而言,冰蚕该是形如冰雪般的明亮,但蛊虫不一样,这只冰蚕大多数时间都是黑色,这是吸食毒液的原因,养蛊虫,很重要的一个过程是让蛊虫吸食毒液,开始的时候是选择一些灵性体格都相对好的灵虫喂食毒液,然后慢慢的让他们互相残杀,最后一只独大,就是选出来饲养的蛊虫,这个洞穴里面一共有六百多只蛊虫,都是挑选出来的,每年要为他们提供一万多只食物,至少五百只有相当能力的对手,那些在饲养中被对手杀死的蛊虫,就会把它的对手当做新的饲养目标,而在固定的时间,还会让这些蛊虫相互残杀,最后选出来一只称王,这只蛊虫就是蛊王,它不仅能领导蛊虫,还能获得寨子里人民的尊重,而它的职责,就是保护寨子,南疆异族之所以被中原人成为域外妖族,大底也是这个原因,被蛊虫保护的寨子,周围大多充满毒气,南疆族人不会有什么感觉,但若是侵入的敌人,这些毒往往是致命的。”

南疆的传说也听过不少,巫师说的事情她们都听过,但是他们一直以为这些蛊虫是人控制的,没想到,原来是有一只蛊虫称王,控制所有的蛊虫统一行动。

他说了这么多,毫无疑问,他手上的这只就是蛊虫中最优秀的存在,蛊王。

在它面前的是一方霸主,哪吒就忍不住想要看个究竟,在他们谈话的这短短时间,冰蚕已经恢复它该有的颜色,身上甚至发出微微光芒来,看样子修为确实不低。

而这个变化,让哪吒也看清楚了另外一件事,那就是,这只冰蚕之所以不能幻化成形,一方面是人为的结果,而更重要的原因,是它体内的毒液。

第九十八章巫师说蛊王,天仙求真道

经过几百年的厮杀,它能称王称霸,事实上已经是一方山神土地的存在,而面对这样的存在,它必须有绝对的力量自保然后才是保护寨子,这个力量,来源是毒液,所以蛊王绝对不能放弃吸食毒液,这也就致使蛊虫虽然修为很高,但是却不能幻化成形,加之以人为干扰,成了这般模样。

这地方充满肃杀和权利,亦正亦邪,非正非邪,虽然还在天宫的统治之下,但世界上已经创造出另外的生存法则,这大概就是他们那种奇怪感觉的来源。

想明白这点,哪吒就问巫师说:“以你所说,其实这山洞跟寨子是一个相互依存相互统治的关系,而这种微妙的关系其实是超出天庭规矩的存在,并不受神仙妖魔之道影响。”

巫师点点头,事实确实如此,若木还在人间界做官的时候就曾到过南疆,见到南疆蛊虫的第一时间,就说出了‘天道新规’四个字,也正是受到南疆蛊虫的启发,才开启了今日攻天的序幕。

而今日,哪吒有幸见到了这个东西,心里想的跟若木当日想的差不多,只不过他没有说出来,而是把这种感觉藏在心里。

很显然,天道之下,在森严的天道规矩束缚之下南疆能生出蛊虫这种东西,足以证明天道天规不是不能更改的,只不过是由谁来改,怎么改的问题。

那么现在,若木已经登临九天,天道天规所依赖执行的九天诸神都已经下狱,那么改变已经是必然的了,眼下还没有改变,可能只是若木还没有想到要怎么改变而已,或者他在等,哀牢山能等一千年,现在再等一千年也是可能的。

悟透天道的大仙,一定知道什么,能攻破戒魔关陆压道人的法阵,吓唬九重天娲皇圣母的阵势,如此种种,绝不会只是为了去天外世界睡觉才有的行为。

理清这些关系,哪吒就暂时放下天宫的事情,专心在蛊虫之上,再次伸手认真感受巫师手中的冰蚕。

冰蚕本身就是一种毒物,加上这只有三百年的修为,经过巫师的精心饲养,吸收了大量的毒液和别的蛊虫的修为,这只冰蚕的本领不小,如果能幻化成形,应该是可以渡过雷劫登临九天为仙的。

当然,这只是哪吒的想法,就眼前的状况来说,这只冰蚕能在不化形的情况下生存三百年,那么在地府应该是消了死籍的,既然是地府无名之辈,不是妖精就是仙,而它的种种表现,无不说明这是一只成仙了道的的外门蛊虫。

但是跟成仙了道又有不同,天机阁没有它的名字,它也不受天庭的管辖,在南疆之地,在这山洞之中,可比登临九天要舒服多了,在这里它是至高无上的,享受一切最好的待遇。自由自在无拘无束。

它在南疆的地位,不比玉皇帝君在中原的地位差,山洞就是它的天宫,寨子就是它下辖之地,里面的这些蛊虫,就是它的臣属。有这样的地方,有这样的待遇,放着谁也不会自己的王不做跑去给别人当下属。

感觉到冰蚕的法力,不由得好奇驾驭这只冰蚕的巫师又有多少本事,号称南蛮第一的巫师在戒魔关打败了弥勒佛,足以见得其本事不小,要知道,弥勒佛在三界中也算是有头有脸有名号的人物,与天道同存亡的存在,能打败他的,必然也是与天道同存亡的存在。

虽然眼前的巫师称不上是南疆第一,但是这个宅子规模不小,这个巫师能领导这个寨子,想必能力自然也不小。

少年意气,哪吒又忍不住心动起来,跟巫师挑衅说道:“戒魔关前,有幸见识南蛮第一巫师大败弥勒佛,下官不才,虽也知道不是南蛮第一巫师敌手,却也好奇南蛮巫术究竟有多厉害,今日得见巫师,更有跃跃越试之想法,不知是否能够成全,指点一二。”

他这样明目张胆的挑衅,让几个巫师瞬间就有了怒气,如果不是因为若木的关系,估计会当场将他撕碎。

但是哪吒并不在意,虽然他也知道这几个巫师本领不小,但是要撕碎金身莲花金身的哪吒,却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大巫师挥挥手,哈哈的笑两声说道:“说笑了说笑了,在下不过是一寨之主,何以敢挑衅九天尊神,几个师弟不懂礼数,勿怪勿怪。”

他说的好听,但其实已经施法将哪吒定住,这巫师本事不小,虽然哪吒被禁了七成法力,但是就算只有三成法力的哪吒,在九天上也是将军级别的人物,他能如此轻易就定住哪吒,可见他的法力不低。

囚焰轻轻动了手指解开巫师施加在哪吒身上的禁术,插在中间打和说道:“莫要见怪,我这兄长天生好战,但并非凶恶之辈。”

巫师也能感到他能禁住哪吒,是因为有人之前就给哪吒施加了禁咒,而就是有这个禁咒,哪吒应该也是能挣脱他的禁咒的,刚刚的那个禁咒,他用了七成功力,看来眼前的这位,不是善茬。

各自都已经大概知道对方的本领,那么继续比下去就没有意思了,伤感情的事情,谁都不想干。

相互哈哈笑两声,哪吒开口给自己的狂妄圆场说道:“巫师,小子得罪了,还是继续说蛊虫的事情吧。”

巫师点点头,把刚刚的短暂不愉快抛开,继续对两人说道:“南疆之境的蛊虫之所以会是这个样子,是战神蚩尤之后才有的事情,炎黄与蚩尤之战,两位应该不陌生,之前南疆是没有蛊虫的,那一站之后南疆能力大不如前,所以才有巫师寻求自保,然后开始研究饲养灵虫做武器的方法,慢慢的就成了今日的巫术。”

原来巫术的起源是这样的,这根天道还算附和,一切因需要而降生。

而这也解释了为什么他们会有那种兴奋的感觉,那是在战场上面对敌人才有的感觉,兴奋,紧张,恐惧等种种交织,最后成了一种力量,迫不及待的想要咬断对方的喉咙,却又清楚的知道要么先发制人,要么寻求机会,一切都因为双方实力对比而做出选择。而选择是否正确,只有活着的一方知道。

蛊虫的饲养是为了自保,而自保也是战争的一部分,所以南疆的巫术,其实是杀人的技巧。这跟鸿钧法术有本质上的区别,鸿钧法术虽然有很多克敌制胜的技巧,但大多还是成仙了道之法,超凡脱俗之术。

当然,而这也有很大的相似之处,比如对于器物的运用,只不过鸿钧法术里面的器物以死物为主,大多是修炼而成的东西,比如刀剑一类,而南疆巫术中的器物大多是活物饲养成的蛊虫。

不论形态如何,不论两种器物之间如何千差万别,但有一天是不变的,那就是都是帮助修炼者的宝贝,关键时候能够制敌获胜的东西。

这是天下法器的通性,一个东西在人类的世界存在,唯一的理由就是这个东西对人类有非同一般的价值,如果没有价值,人类不会允许它分享有限的粮食,占据有限的地方。

而这些东西,哪吒脑子里一闪而过,之后都懒得去想起,因为他是九天大罗金仙,虽然眼下已经是阶下之囚,但是他的修为已经很高,不用再寻求新的法术。

更能令他有兴趣的,是这山洞中的蛊虫有多少是百年以上的,不为别的,就是好奇而已。

要知道,人类的受命不过百年,要饲养一只百年以上的蛊虫至少需要两代人才能完成,而哪吒看得出来,山洞中的十几个巫师里面,只有两个是超脱生死的,其余的都还是阴曹地府生死簿上的鬼魂。

“这山洞中饲养的蛊,可都是百年修为的?”

这么问巫师的时候,哪吒眼光一直瞄准他手中的冰蚕,想来蛊王都只有三百年修为,其余的应该没有多少是百年以上的才对。

“正是,这里最古老的一只蛊虫已经是第一代蛊虫了,记得那还是蚩尤刚刚战败时的事情,大巫师为保住寨子饲养第一批蛊虫,后来将那批蛊虫分送给各个寨子,我们的寨子也得到几只,如今就只有一只还活着了。”

“既然第一批蛊虫中还有存活的,为何它不是蛊王,而是这只三百年的冰蚕?”

按理说,第一批蛊虫修为应该最高,也最有资格成为蛊王,现在的情况,让哪吒不是很能理解。

他问出这话的时候,明显感到了冰蚕对他的敌意,显然是对他所问非常不满。

巫师十指轻轻的握了起来,一方面是安抚蛊虫,另一方面是防止蛊虫向哪吒发起攻击,如果真的发生那样的事,不论哪方受伤他都不好交代。

等蛊王的情绪稍微稳定下来,才回答哪吒说:“第一代蛊虫虽然厉害,但他们大多没有超脱轮回的命运,随着时间流逝渐渐死去,现存的一只,也还在轮回之列,只是此地已经成了鬼差禁地,所以才能存活。”

第九十九章南疆好远客,狐妖之歌舞

这么说来,第一批蛊虫虽然厉害,但其实只是对凡人而言,或者说掌握了对付修道士的一些技巧,但是对于超脱生死轮回的办法并没有学会,为了活下去,不得不承认新的蛊虫称王。

看样子这些初具灵根灵智的蛊虫也是知道弱肉强食之道,对轮回之苦也是畏惧的。

真有意思,虫子跟人一样具有非凡的智慧,而这些虫子并非成仙了道的修道者,而只是虫子。

南疆巫术的神奇处,大概就在于此了。

对巫术蛊虫的事情已经知道大概,至于精细的东西,巫师不会告诉他们,也不是他们打发时间的东西,就不做多问。

最后看一眼冰蚕,这只成为蛊王的虫子,看起来并不出色,但是它身上展露的肃杀之气,确实非同一般。

跟巫师离开山洞,就像是获得重生一样,没有了那种紧张和激动,而是非常轻松的感觉,那感觉,就像是初脱肉体得道升仙的时候一样。

当然,这只是哪吒的感觉,对囚焰来说,这种感觉更像是从地狱出来。

在山洞里她一直沉默,因为里面的肃杀感觉让她非常不适应,加上这些蛇虫鼠蚁有不少是她的天敌还有对于虫子的天生恐惧,所以她心底其实是非常虚的。

回到寨子里,热情好客的南疆人已经为他们准备好盛大的筵席,几个年轻的姑娘上来举杯敬酒,漆黑如墨的牛角杯递到两人手中,姑娘们露出羞涩的笑容。口中哼起不知道什么的小曲,大概是欢迎远方客人的方式。

等他两把酒喝了,巫师才用南疆语言对姑娘们说了什么,然后就看到那些姑娘一脸失落的走了。

这样的反差,让二仙家好生不解,就算这巫师不欢迎,也不用这么明显吧。

那几个才走,又有几个姑娘端着牛角杯过来,这一次,巫师没有阻止,看样子事情远比他们想的复杂。

其中缘由究竟如何,哪吒是非要知道不可的,开口问巫师道:“大巫师,可是我兄弟二人不懂规矩,犯了贵地什么禁忌?”

他这么一问,巫师立刻就哈哈哈大笑,笑完了才回答他说:“可以这么说,南疆之地与中原不同,在南疆,姑娘是可以追求男子的,方才的几个姑娘为二位献上美酒,是在表达爱意,二位喝了她们的酒,就表示对姑娘也有爱意,按照南疆的规矩,今晚就该为你们举行典礼,共结良缘。”

这一下,看着眼前的美酒两人都不敢再喝,哪吒连忙解释说:“巫师恕罪,我兄弟并不知道这规矩,只是有美酒就喝了,这良缘佳偶之事,万万使不得。”

巫师点头表示理解,告诉两人说道:“我已经与她们说了,二位都是天上的神仙,九天金仙断情绝欲,这几位都是寨子里的酒肆店家,二位只管喝酒吃肉,不会要你们娶了她们的。”

真是捏了一把汗,好在巫师是个明事理的人,不然他两可就惹大事了;可新过来的几个所谓酒肆店家,也都是貌美姑娘,那她们这个酒肆店家究竟是怎么个意思,哪吒一时间拿捏不准,对她们递过来的美酒也不敢贸然进口。

见他为难,巫师哈哈笑两声,告诉他说:“不必在意,她们为你斟酒,只是想换一些财帛,九天仙家,不会在意她们要的小钱的。”

如果是因为钱财的话,那就没什么好担心的,虽然法器不在身上,可是一点小钱还是难不倒哪吒的,何况还有囚焰在,她身上可是有不少的宝贝,随便拿出一样就足够买下整个寨子里的美酒的。

没有了担忧,就敞开肚子灌酒,南疆的美酒跟中原之地差别很大,入口能够品尝出来都是粮食或者果子酿造,但是手法上应该有很大的差别,所以味道有点怪怪的,也没有中原之地的美酒那种辛辣,却很上脑,才喝了没几杯就感觉头晕晕的。

哪吒很喜欢这种感觉,喝醉的感觉,一醉方休,万事不管。

酒过三巡,饭饱七分,囚焰深知再喝下去就会被人抬回去,果断放下杯子,从乾坤袋中掏出一把珍珠放在桌子上:“多谢招待,叨扰寨子也没有什么招待的,身上只有几枚北海龙宫的珍珠,万望不要嫌弃。”

她拿出来的珍珠个大貌圆,如果不是假的那就是稀世珍宝,而这个九天神仙的身份是巫师确认过的,自然就不会是假的,那么这些珍珠,可就是稀世珍宝了,对于几个爱美的姑娘,更是宝贝中的宝贝,连忙端起酒杯过去,伸手拿走珍珠的同时也给她灌下去几杯好酒,希望把他最糊涂了,把袋子里的珍珠都拿出来。

但是囚焰的防备心理还没有放下,尤其是担心那几个来相亲的姑娘,就施法把她们的美酒都给倒进去罐子,留着以后再天宫无聊的时候自己买醉。

坛子里的酒已经见底,却还不见囚焰有丝毫醉意,也知道如果不是他施了法术,就是凡间的佳酿醉不倒天宫的神仙,不管是那种情况,继续给她灌酒都是没有用的,只能放弃。

巫师早就看穿囚焰的把戏,等寨子里的姑娘都停下来才出来对哪吒囚焰发出邀请:“天色已晚,二位若是不急着回去,不妨就在酒肆安息,游玩几日再走如何。”

盛情难却,正巧他两也不知道下一战要去哪儿,就接受了巫师的邀请,囚焰拱手作揖道:“多谢巫师招待,我兄弟二人感激不尽,正好也无去处,就在寨子里打扰几日。”

他们要在寨子暂住,对几个酒肆的姑娘也是个好消息,她们可是都瞄准囚焰兜里的珍珠的,只要她留下来,就不愁不能抠出来放进自己的腰包。

热情的把囚焰跟哪吒夹在中间推进去酒肆,花枝招展风情万种的问道:“两位公子,可有什么要求吗?”

“能有个清雅房间自然好,若是没有,也无妨。”囚焰喝了不少酒,已经有些晕晕的,这时候,她想找个清雅的地方美美的睡一觉。

一个胆大的姑娘靠上来,纤纤玉指轻轻放在囚焰胸膛,娇声说道:“公子,良辰美景,夜月挂天,值此曼妙时光怎好辜负,缺了佳人,如何度过漫漫长夜。”

轻轻向旁边移动一些给她让出位置,同时在肢体上远离这个姑娘,似笑非笑的回答她说:“你可知天上一天地上一年,人间一日,于我不过是眨眼一瞬,顷刻之间的事情,谈不上辜负不辜负。”

大概是她拒绝的不够直白,那个姑娘没有听懂,继续向他靠近:“九天上规矩森严,哪有人间自在,公子,值此动乱之秋不如就舍弃那诸多规矩,与奴家共结良缘共度春宵如何。”

这一下,想不直接都不行了,轻轻推开这姑娘,起身来远离她,告诉她说:“九天的规矩刻在在下心里,值此动乱之秋,更要严于律己,姑娘托付之心思,小生恐要辜负了。”

被她一再拒绝,那姑娘实在没辙了,失落的起身离开了。

在酒肆中,她算是长得最好看的一个,连她都不能让这两神仙动凡心,其余的也就放弃了尝试的想法。

酒肆老板使个眼色让她们退下,上来给两人引路说道:“二位客人,小店楼上清雅房间甚多,自去选一间安睡。”

在酒肆老板娘的引领下上来楼上,果然都是风雅布置,她很耐心的带着两个人一间间的看,其实第一间两人就很满意,只是在南疆见到如此风雅的布置,就想下一间房肯定更好。

推开第三间房门,囚焰的眼睛立刻就亮了起来,她见到了喜欢的东西,一个狐妖都喜欢的东西,古琴。

正对大门的地方放了一把古琴,囚焰不自觉的走了进去,十指轻轻抚摸在琴弦上,喃喃开口道:“好美的琴,多谢店家招待,我就住这间房吧。”

“我随便那间都行。”哪吒好奇囚焰这只断了仙根的狐狸怎么会钟情于古琴,怀揣好奇,加上喝了不少酒,也就没什么心情继续挑选房间了。

既然这样,那就不再继续带着他们挑,打开旁边一间房的门说道:“那公子就住这间房好了,不知两位公子可有什么特别的交代。”

“没有,你不必管我们。”虽然不知道哪吒会不会有什么需要,但是囚焰现在只想让老板娘快些离开,然后自己关上门做什么都是自己的事情。

本来还想送个宵夜什么的换一个珍珠,但是被囚焰如此果断的拒绝,只能满怀不甘的放弃。

大概知道老板娘做这么多的目的,就从乾坤袋里拿出两颗珍珠递给她说道:“今夜我有些醉了,不想再见旁人,有劳了。”

也知道囚焰此刻不想再见旁人说废话,接过珍珠道声谢谢,笑呵呵的下楼去了。

店家离开之后,囚焰对哪吒做个请的手势:“三太子,俗话说男女有别,眼下天已经黑了,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多有不便,请你离开。”

第一百章君子学六艺,神仙卖技能

她虽然下了逐客令,可哪吒还没有打算离开,反而是踏步进屋,手指轻轻拨动琴弦,有些嘲笑又有些不解的问她道:“是不是狐妖都天生就精通琴棋书画,你见到古琴,就跟见到若木一样亲,但是我肯定古琴跟你并没有牵扯,因为这把古琴看起来有些老了,可实际上我断定它出生不过几十年的时间。”

就像哪吒说的,她一眼就看上这把古琴不是因为古琴跟她有什么关系,只是因为她喜欢古琴。而从出生到现在,眼前的这把是她唯一能够近距离接触的古琴,所以特别想要上手弹奏。

白眼看一眼哪吒,不太欢迎的语气再次下逐客令:“三太子,你的身份这么晚了强行闯入小女子房间,是不是有失尊贵风度,九天大罗金仙可不是这个样子的,要没有别的事,请你离开。”

他这么说,哪吒索性就耍起流氓,大大方方的坐下来,装大爷开口说道:“说起来我有些年约不曾听琴了,上一次听琴还是在蟠桃会上,素闻狐妖琴音三界难得,今朝有幸,可否为在下和音。”

他的动作跟他的言谈十分不搭,言谈分明是翩翩公子,可行为却那么的强势,一副我是老大我做主的样子。

但是他似乎忘了一件事,她的法力七成被禁,手上也没有法器,囚焰很轻松就能将他扔出去。

能动手的事情尽量别动口,囚焰也不跟他客气,伸出右手对准哪吒,然后狠狠的捏下去,这一下几乎用尽全力,哪吒虽然有不死之身,但是疼痛总是有的,龇牙咧嘴却不服软,脸上强行拉出一抹笑容,跟囚焰打趣说道:“怎么,恼羞成怒吗?是不是从来没有弹过,但是和音吓到众生,没关系,本尊肉身成圣三百年,什么样的场面没见过,不会被你一曲琴音吓到的。”

他这个样子,让囚焰暂时也没了主意,只能放开他,然后嘲笑的说:“谁都不曾想到,天庭第一战将哪吒三太子会被一只断了仙根的狐妖抓在手里毫无反抗之力。”

哪吒也不在意她说什么,仍旧是吊儿郎当的,使劲甩甩脑袋,调侃说道:“无妨无妨,败给修为不亚于先天道人的若木坐下剑奴,没什么丢脸的,排起辈分来,你是我师祖辈,谁会笑话小子我败给师祖,到是囚焰你,狐族和音三界第一,可不要在徒孙跟前失了前蹄。”

哪吒这招以进为退真是高明,囚焰喜欢古琴,可活了三百年这还是第一次有机会碰到古琴,要让她上手弹奏,连最基本的乐章她都找不到音符在哪。

她迟迟不肯动手,让哪吒想不笑话她都不行,挑衅的看她一眼,然后过去坐在古琴之后,十指轻轻放在琴弦上拨动,一首不知名的曲子就传了出来。

哪吒的曲子像是战场上的名曲,虽然囚焰不知道他弹得曲子叫什么,但是能够让人热血沸腾,这种感觉,是战场特有的感觉,哪吒是天界第一战神,他的曲子是这个味道一点不奇怪。

一曲音落,得意的看着囚焰:“想学吗,拜我为师我就教你。”

既然他非要调侃,那酒也不跟他客气,冷冷得嘲讽他说道:“我以为钢筋铁骨哪吒三太子该是君王气度,却不想也会女儿家的东西。”

转过头看她一眼,有些鄙夷的语气说道:“妖精就是妖精,我成仙之前乃是周王属臣,周国君子精通六艺,音律乃是其一,本尊在凡间求学之时样样第一,音律更是曾得著名琴师指点,方才的曲子名为沙场素情,乃是我师叔逐鹿大战前所作,送给武王的贺礼,音律简洁,弹奏容易,你却连最简单的律理都听不出来,身为和音第一的狐妖,居然还有脸笑我。”

被哪吒这么一说,真的是无地自容了,狐妖天生就有音律情怀,和音更是被称作三界第一,而她,,连基本的古琴都不知道怎么弹,应该是狐妖中一个特别的存在了吧。

当然,囚焰也在心底暗自决定,等这次回去,一定要在天庭寻求最好的琴师学琴。

是的,这件事对她打击确实不小,不是因为哪吒会弹琴而她这根和音第一的狐族妖精不会,而是她竟然连周国贵族子弟,君子六艺都不知道。

还是太年轻,成仙才这么点时间,根本不够她去学习做人,更别说学做神仙了。

要是羽舞在,她一定知道,天涯不归阁藏书万卷,其中肯定有相关典籍,而羽舞一定看过,只不过羽舞的性格,这时候真不一定能想起来。

哎,内办法,跟哪吒斗嘴,继续下去也只有被他调侃的份,揍他呢这家伙有不死之身,先天金莲铸造的身子,疼一阵就过去了,对这些九天大罗金仙来说,偶尔的疼痛也可以说是一种享受,所以只能放弃种种,然后倒杯茶拿在手上,懒得管这个不讨人喜欢的三太子。

哪吒又过去古琴旁边,轻轻拨弄几下,琴音异常轻快,对囚焰说道:“狐族能歌善舞和音第一,这是三界中广为人知的事情,你父母是青丘狐族,也是著名的歌舞仙子,俊朗萧郎,你不通音律,歌舞总该知道一二,多年前游访青丘,曾听闻一支曲子,配以舞蹈至今难忘。”

哪吒说完,十指走动,优美的乐声就传入耳朵,虽然曲子很优美,但是囚焰却不曾起舞,因为这首曲子她是第一次听,哪吒所说的歌舞更是丝毫不知。

曲音过半,囚焰就尴尬的坐着,任由优美的声音滑过耳畔。

门外突然有人推门进来,在屋里挥动衣袖偏偏起舞。

透过灯管,在她旋转的旋律中能认出来这姑娘乃是白天去给她们斟酒,有意要嫁如意郎君中的一个,这时候再次出现在这里,恐怕不是献歌舞来的。

心底立刻就有不好的感觉,私自下界已经是不小的罪名,要是还沾带一点情缘回去,那主人估计得大发雷霆。

但眼下的形式,如何去留已经由不得她选择,还是静下心来欣赏歌舞,至于其它的事情,一切都是定数,而且她记得这姑娘白天是给哪吒斟酒的,晚上也是寻着哪吒的琴音过来,想来不是找她来的。

既然是哪吒的劫难来了,而不是她的,那就搬个小板凳坐在一边看戏,这是最好的态度。

此刻的哪吒与南疆女子,配合的可谓天衣无缝,抚琴的音律余音绕梁三日不绝,起舞的衣袂飘飘婀娜多姿,真可谓郎才女貌佳偶天成,如果不是因为哪吒乃是九重天大罗金仙,情爱之欲望早就锁在岁月流尘之中,那就是人间没事了。

一曲音落,姑娘的舞姿也跟着停了下来,过去古琴跟前,学着中原女子的样子轻轻躬身道了个“小女子有礼了”两只眼睛紧紧的盯着哪吒,似有千言万语说不出来的相思,只待君郎与之意会。

哪吒从古琴后面起身,不太友好的声音问她道:“你是何人,来此何事。”

那姑娘从腰上取下来一个木雕一类的东西递给哪吒,羞涩的模样娇声说道:“有心会佳偶,求遇少年郎,公子远从九州来,今朝相遇,缘分天定。”

虽然说得委婉,但是轮谁也都听得出言下之意,看样子这个姑娘是非要跟哪吒结出果来不可了。

哪吒把呢东西还给她,冷冷的声音回答她说道:“我不是从九州来,我是从九重天宫来,你家巫师该对你说过,九天仙家绝情绝欲,姑娘芳心所托非人了。”

他会如此直接了当的拒绝,到是真的有些超出囚焰意料,在囚焰看来,像哪吒这种登临九天的仙家,面对自己的情劫的时候应该是求中庸之道的。

但更让她吃惊的是那个南疆的姑娘,被哪吒这么直接的拒绝之后没有丝毫失落,也没有尴尬的样子,而是仍旧眉眼饱含相思豆,两只水灵灵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看着他,调皮可爱的声音对他说道:“九天金仙哪吒三太子,玉皇帝君已经陨落,应龙帝君也不是你想要辅佐的人,元帅府中住的尴尬吧,何不从了奴家,南疆千里地,还怕没有你一方净土吗,况且话说回来,你父亲不愿意出来,是因为天庭没有他一席之地,你又不愿意让他归在哀牢山去,但南疆呢,你我共结良缘,南疆千里地对你父亲也不失为一个居所,我爷爷与若木元帅多有交情,爷爷开口,他不会拒绝的。”

这么说来,这姑娘的身份不一般,而且她能认出哪吒来,必然也能认出囚焰,那么她爷爷是谁呢?南疆之地,九天之上,跟若木能说有交情的还真找不出几个,这么看来这姑娘的爷爷,想必就是南蛮第一巫师,那个在戒魔关败了弥勒佛的家伙。

现在的事情可难办了,对方若是一般人家的姑娘,挥挥手打发走就是了,但对方是个这么厉害的角色,可真的就给哪吒出难题了,囚焰心下无比担忧,真害怕这关系处理不好,那主人跟南蛮还有哪吒这三方的关系可就尴尬了。

第一百零一章九天仙劫难,均是心中念

但是她似乎想多了,哪吒只是淡淡的看那姑娘一眼,然后不悦说道:“原来是南蛮第一巫师的孙女,难怪这么不懂规矩,你自由南疆千里地,我自有心中骄傲事,我父既是天庭兵马大元帅,他所作所为又岂是你这十五六岁的小姑娘能够理解的。”

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吗?不太可能吧,南蛮巫师有两千多岁了,就是这姑娘只是他的孙女,那至少也都有上千岁的吧,可是哪吒说这姑娘只有十五六岁,实在让人不敢相信。

被哪吒就这样干脆果断的拒绝,然后还带着鄙夷的语气,那姑娘也有些不高兴了,但爱情来临,高傲的姑娘也会放下骄傲,还是笑盈盈的,问哪吒道:“难道我不好看吗,你不喜欢?”

这姑娘的直白,让哪吒也差点吐血,故作镇定告诉她说:“你好看或不好看,跟我有什么关系,本尊敢称是得到仙家,岂会因为你容貌如何就做出决断。”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我变成你喜欢的样子可好?”南蛮的姑娘很有勇气,面对爱情也没有中原女子那种纠结,她们敢于大声说出来,敢于对心爱的人表明心迹。

这样的姑娘,在爱情上看得比较开,如果心爱的人不爱她,立刻就会转身看向另外的君郎,可在这些姑娘中,偶尔也会出一两个特别固执的存在,她们就像是冬天的梅花,在最艰苦的条件中开放,只为让那人看到她惊艳的一面。

而眼前的这个姑娘无疑就是最好的列子,虽然明知她爱上的是一个九天大罗金仙,虽然明知哪吒三太子是不可能对她动情的,虽然明知不论她付出多少在哪吒看来都一文不名,但她还是来了,义无反顾的扑到过来,坚决而肯定的告诉哪吒:“我喜欢你,我要跟你生娃娃。”

这话出口,在她看来可能是对爱情的执着,但是发生在不合适的人身上,就变得很怪了,好在哪吒并不是古板的人,也知道南疆的姑娘胆大,不然估计会当场对她说“不知廉耻。”

哪吒没有这么说,已经是他最大的容忍。

共古琴后面起身,绕开这南蛮美女向门外走去。

这姑娘的执着,比他想象的要强大的多,没有丝毫犹豫的跟了上去,一直跟他到房里,小手不安分的环在他腰上。

幻化摆脱她的双手,在这有限的地方跟她保持最远的距离,警告的声音说道:“出去,否则休怪本尊翻脸无情。”

那姑娘没有丝毫畏惧,大大方方的走过去哪吒身边,双手环在他脖子上,笑嘻嘻的说道:“我跟爷爷修炼巫术,也学会了一些本领,若木元帅还指点我法术,我知道你身上有他的禁咒,你现在只有三成的法力,奈何我不得。”

看样子这姑娘确实有些本事,能看出这些东西,在三界中也算是一个比较厉害的角色了。

但是她似乎小看哪吒了,哪吒既然能号称天界第一战神,自然有他厉害的本领,如果连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都搞不定,那早就被剁碎吃了。

手上掐出手决,口中念了个什么咒语,一朵金莲就将他罩起来,将那个姑娘与他隔离开来,警告的声音告诉她道:“此物乃是先天金莲,别说是你,就算你爷爷来了也奈何我不得,三界之中,只有若木及先天五道人才有本事破了它,劝你不要自讨苦吃。”

虽然能明显感觉这东西力量强大,但南疆的姑娘执着起来可不是开玩笑的,丝毫不管他的说辞,使出吃奶得劲要往里面挤。

这个样子,让哪吒也不高兴了,轻轻挥一下手,她接触到莲花金光的地方立刻就会有针刺的感觉,不是普通的刺痛,而是刺入骨髓的感觉。

被这突如其来的疼痛弄得大叫一声,然后不解的看着哪吒,或许她不明白,她究竟哪里不好,为什么他会这么抗拒她。

就这么直溜溜的看着哪吒,眼里饱含对心仪郎君的情愫,想要问什么,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眼泪不争气的留下来,顺着脸颊流淌,滴落在地上,滴答一声,诉说了一个情窦初开的姑娘最伤心的地方。

她突然哭了,让哪吒也感觉自己做的有些过分,收了金莲,对她做个请的手势开口道:“坐,你告诉我,为什么非要缠着我?”

南疆的姑娘在他对面坐下来,眼角的泪水止不住的溢出来,她也不去擦,就任由泪水滑过脸庞,哽咽的声音说道:“昨天我就发现你了,你在云端的样子很可爱,若木爷爷说我会遇上一个男子,他是从天上下来的大仙,我会爱上他,但是他不会爱我,如果我能令他动心,天地的规矩就会因此改变,如果不能,我就只能相思一世,最后归在九幽也不得安宁,见到你的时候,我知道你就是我要嫁的郎君,你爱或者不爱,我今生的命运都是嫁给你,你娶或者不娶,我今生的命就是等着你心动,来娶我。”

这事是若木说的,那这事十有八九是真的,只是这个男子是不是他还说不定,况且从她的话里可以听出来,这段孽缘的结果,就连若木也没有测算出来。

既然这样,是别人就管不了了,但如果是哪吒,那他的态度非常明显,那就是这狗屁缘分谁爱要谁拿走,但是我没兴趣,宁可踩在脚底下,也不接受。

虽然答案有些残酷,但面对这样的事情,必须让她知道这事的残酷,才是对她最负责的态度:“九天上不是只有我一个仙剑,这次来的也不是只有我一个九天仙家,南疆千里地,更不是只有我一个九天仙家会来,若木言下之意,你要等的人可能是九天上的任何一个仙家,我劝你,乖乖的等着,不要烦我。如果我真是你要等的人,那不妨明着告诉你,本尊不会对你生出情愫。”

如此决绝,让南疆的姑娘脸上也挂不住,但是他认定眼前的就是她要等的人,情郎跟前,没有了昔日骄傲,眼角落下一颗晶莹剔透的水珠,嬉笑着说:“但是我真的觉得你很好呢,你不抱抱我,怎么知道我不好。或许你抱着我,就不舍得放开了呢。”

这姑娘的风格,在哪吒眼里简直是越来越接近不知廉耻四个字,没有好感,也不想在继续给她颜面,冷冷的开口道:“若无事,请离开。”

他的态度已经非常明显,知道即便她再努力也不可能在这短时间让他有所改变,嘴角挂起一抹惨淡的笑容,从怀里拿出一小坛子好酒放在桌子上。

站起身来,想要说点是什么,却听到哪吒冰冷的声音:“你的东西,一并带走。”

姑娘虽然开朗,但是被他这么一连串的打击,也实在有些受不了,抓起桌子上的酒坛子摔了,哭泣着跑出去。

酒坛子摔碎的一瞬间,浓烈的酒香顷刻间将整个房间充斥,那种香味,是他从来没有闻过的。

虽然不喜欢这个姑娘,但是这坛子美酒的味道却印在他脑海里,久久不能抹去,其实这女人有这么好的酒,她跟在身边也没什么不好,至少以后都不用担心喝不到好酒。

被自己脑海里的想法吓了一跳,赶紧甩开这种想法,使劲摇摇头,深呼吸平静下来,把这件事从头到尾理清楚,得出一个答案,那就是越早离开越好。

过去敲开囚焰的房门,不太好的声音说道:“是非之地不宜久留,走吧。”

囚焰虽然刚刚入世,但对于男女情爱也懂得一些,她知道对于哪吒而言一个姑娘的爱意味着什么,或许爱情是美好的,但如果时间不对,地点不对,人不对,那就是人间惨剧,悲惨的哀鸣十里。

但真的就这样离开吗?不妥,人间三千事,事事有源头,这一遭南疆之行看似无意,但能在无意中遇见这个南疆的姑娘,是哪吒命中该有这劫难,逃避,只会让事情更加难堪。

虽然她不能替哪吒决定什么,但是站在朋友的角度,给出个意见总是必要的。

看一眼楼下,虽然什么都看不见,但是还能听见几个姑娘安慰那个姑娘的声音,同为女子,在心理上她是站在南疆姑娘一边的。

怀揣一点点的私心,也带着许些同情,用一个调侃的语气对哪吒说道:“怎么,九天大罗金仙哪吒三太子殿下遇上自己的情劫,只剩下逃跑的份了,不过恕我直言,她爷爷是南蛮第一巫师,九天之上有很高的席位,你这样逃避是没用的,万一这事闹上天庭,毫不怀疑,应龙帝君陛下肯定站在她一边,元帅也肯定站在她一边,你的父亲哥哥和师兄考虑大局,也肯定站在她一边,所以三太子,我觉得如果你想要此事圆满,最好是解决了再走。”

囚焰这是一个求中的办法,其实她根本不觉得这件事会被提上九天议案,之所以抬出这么大的阵势,就是希望哪吒能够不要逃避,面对这份孽缘,至于结果如何,那是两个人的事情。

第一百零二章惹怒南疆女,逐客大罗仙

而她的说辞对哪吒很有效果,哪吒并不怀疑她说的事情会发生,而这绝对是他最不愿意见到的结果,看来这一趟南疆之行,是他的劫难,九天诸神陨落,唯独他例外,还以为是若木有心放他一马,却原来,他的劫难在这个地方。

真是世事无常,谁能想到名震三界的哪吒三太子,有一天会被自己的缘分困在囚笼之中。

既然难以抉择,最好的选择就是坦然面对,大大方方的下楼,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冰冷的声音对酒肆老板说道:“店家,烦劳给我换一个房间。”

就死老板看他一眼,没有了之前的敬重,继续安慰那个姑娘,也不理会哪吒。

他这个态度让哪吒非常不爽,将一袋子刀币放在柜台上:“店家,烦劳你换一个房间。”

“没房间了,你去别处吧。”那店家头都没抬,一边给南疆姑娘擦拭眼泪,不耐烦的声音告诉他道。

看样子是他对南疆女孩的态度使得这个店家对她有了仇视,既然这样,哪吒三太子在哪还不能睡觉,收起钱袋就往外面走。

南疆女孩见他往外走,立刻跑出来拉住,随即又松开,转过身背对他说:“楼上有房间,你自己去选,爱住哪间就住那间。”

店老板也有些无奈,起身把女孩拉了坐下,整个过程没有看哪吒一眼。

九天大罗金仙,这么被人藐视还是第一次,就算如今天道已经不再是玉皇帝君做主,计算他是玉皇帝君属臣,但是大罗金仙是个什么样的存在,也不是由得凡人这么藐视的吧。

等等,他此时的想法,跟那些归在哀牢山的神仙有什么两样,他是九天大罗金仙,但更多的是他是三太子哪吒,什么时候,自己已经变成了这样。

这时候,脑子里浮现出另一件事来,他这趟南疆之行是命中注定的,修道之始他打死东海太子,最后割肉剔骨以还之,剥落了肉体凡胎,莲花重铸金身,万劫不灭,看似是他渡过劫难,实则是天地为他开一线恩德,他这一路走的太顺利,所以这遭九天诸神应劫下狱,他看似例外,实则是有更大的劫难在前面等着。

或许囚焰是对的,这是他的情劫,不论他如何逃避,最后都必须自己来解决。

既然是避不开的劫难,那坦然面对就是最好的办法,轻轻叹口气,转过身上楼,上到一半的地方停下来,转过身将一个小瓶子扔给南疆姑娘说道:“我的金莲圣光在仙家宝器中也是很厉害的东西,你的修为承受不住,这里面的金丹乃我师祖太上老君所练,疗伤治病的良药。”

说到这里,虽然觉得还应该说点什么,却实在不知道怎么说了,尴尬一下转身上楼。

手下这个礼物,立即就破涕为笑,举起手上的小瓶子高兴的对他说:“谢谢,我叫吉娃。”、

没有理她,进去第一间房,在房间布下结界,躺在床上,用法术封闭六识,让自己远离这个世界,远离三界中一切的东西。

吉娃小心的把瓶子抱在怀里,另外的几个姑娘立即凑过来,你一言我一语,叽叽喳喳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但从她们的脸上可以看出来,实在为吉娃高兴。

不知道为什么,哪吒虽然封闭了六识,隐约中,似乎觉得自己又犯下什么大事,一个无法弥补的过错。

清晨,东方的一缕阳光落在这个寨子,囚焰被琴声吵醒。

这琴声是从隔壁房间传来的,南疆荒蛮之地,大概也只有哪吒才会弹古琴。

可是他应该在第一间房,而隔壁是第四间,这酒说不通了。

算了,不管弹琴的是谁,反正琴声很好听,就安静的听着。

跟琴声相伴的,还有不知名的歌谣。

不应该说不知名的歌谣,只是囚焰见识浅薄,不知道这歌谣是何人所做,歌颂者何。

哪吒在意识中被惊醒,六识在顷刻间复苏,听出琴声里面被注入了强大的法力,就是这股法力破了他的法术,使得他六识复苏醒来。

这感觉很熟悉,虽然不知道对方是谁,但来的肯定是熟人。

他乡遇故知,何其美哉,起身稍微整理仪容,然后过去传出琴声的地方。

刚好囚焰也从房间出来,见到哪吒往第四间房过去,有些疑惑的问:“你也感觉出来了?”

鄙视的看她一眼,非常不爽的声音回答:“连你这不通音律的狐妖都听出来了,本尊岂能听不出来。”

他把狐妖两个字说的很重,是在嘲笑囚焰,狐族和音三界第一,她却不同音律,狐族歌舞名动九天,她却连青丘名瑶都不知道。

囚焰也不在意,移步到了第四间房门外面,刚要伸手敲门就被哪吒拦下来,对着里面沉声道:“大胆季徇立,九中太宰不思君王,南疆之境来扰我的清梦,居心何其恶,用心何其毒。”

听见哪吒的声音,琴声截然而止,季徇立从房里出来,见到眼前的两个人,疑惑问道:“二位高人何方神圣,在下不知二位在此,清晨见这地方风雅,就忍不住拨弄琴弦,不曾想扰了二位清梦,恕罪恕罪。”

说话间,对二人的防备很高,右手不自觉的按在腰间佩剑上,显然是稍有不对就要取了二人性命的。

他这小把戏如何骗得过囚焰哪吒这两个大罗金仙级别的存在,囚焰收起幻化法术,冷冷的说道:“大胆季徇立,我主人赐你一柄仙剑,可不是让你仗剑凌弱来的。”

这一下,季徇立才看清了囚焰的本来面目,连忙拱手作揖道:“是大仙你在此,小道不敢,得罪得罪。那这位一定是应龙帝君陛下了。”

虽然这家伙算不上讨厌,可是连只剩下三成功力的八臂哪吒都认不出来,可谓是不怎么样了,而且他竟敢说三成功力的哪吒是应龙帝君,可见这家伙真的没水准。

冷冷的笑两声,露出三头八臂:“季徇立,九天之事你知道不少,我如今不是大罗金仙,是不是就不够资格让你敬重的了。”

九天陨落,唯独哪吒例外,而更有传言说八臂哪吒在天道圣人之列,就连悟透天道的若木也不能奈何他,用计才捉住此仙,而即便九天陨落,哪吒不降服若木,不归顺应龙,却能够在天宫自由往来,可见其本事之大,季徇立不过是人间一个小小的修道士,虽然有些本领,但是连架云登天的本事也还没有,就算给他五个胆子,也不敢对哪吒有丝毫不敬,连忙赔笑道:“大仙说笑了,只是眼下之势,见到伏羲剑主在此,以为旁边必然是应龙帝君,眼拙识错了人,恕罪恕罪。”

他一副献媚的样子,让哪吒很不喜欢,在往房里看一眼,之间随行的还有一个貌美娇娘,大概这厮实在游历天下,猜测这厮是在游历天下,有成仙了道之心,却无静心修道的静怡,如此凡俗之辈,跟他待在一起简直就是有辱名声。

看着房里的女子,冷冷的笑两声,告诉季徇立说:“修道之人最急欲念,你倒是懂得享受,季徇立,直言对你说了吧,这一世,你修不成正果。”

要说修为,季徇立在各家修道士之中也不算低,甚至九州太宰季徇立之名想来被各方提及,如今又有超越天道的若木赐予一柄仙剑,说他修不成正果,实在难以令人相信。

如果说一切都是因为里面的这个女人,那也说不通,修道之人,不乏夫妻,甚至全家得道升仙的也不是没有,那么究竟哪里不对呢,看样子还得请教眼前的这两位才行,拱手作揖问道:“两位大仙,在下何处不得法,可否点拨一二。”

眼下哪吒的情劫就在眼前,这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尽快把季徇立打发走才是上上之策。

既然他问何处不得法,那就告诉他好了,犀利的目光看向房间里的女人,冷哼一声说道:“此女就是你不得法之处,她活着,你就不能成仙。”

季徇立听了心中大惊,对哪吒说的深信不疑,此女虽然貌美无比,但自从跟她相遇之后,总感觉力不从心。

他成仙的路上,决不允许有绊脚石,如果有,那么季徇立跟她只能有一个留在时间,宝剑毫不客气就刺了过去。

这样的果断和坚决,十分具有政客模样,可惜,他没能杀了那女子,哪吒早知道季徇立会这么做,在他出剑之时比他更快的到了女子跟前,拦下季徇立,嘲笑说道:“你慌什么,听我说完,你不得法之处正是此女,但此女非是此女,而是天下女子,季徇立,你心中藏着的私欲太重,这一世犯下的罪孽太多,要想成仙,来世再修。”

哪吒之前话说一半,就是要逼他出手,然后毫不客气的将他隐藏在最深处的欲念拉出来羞辱,看样子,效果很好,季徇立的老脸十分难看,嘴角抽动几下,轻轻拱手作揖抱起古琴纵身一跃从窗户走了。

第一百零三章再见旧相识,太宰季荀立

刚刚季徇立的举动把那女子也吓得不轻,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九州太宰季徇立,这个她托付终身的男人,会因为眼前男子的一句戏言就毫不犹豫的要杀了她。

惊恐的目光看着哪吒,颤抖的声音问他说:“你是何人?”

“你该听过天宫中坛元帅三坛海会大神李天王三太子八臂哪吒。”

这些名号在各个地方的称呼都不一样,沿海居民只管他叫做三坛海会大神,镐京一带则是只叫做李天王三太子,那些妖精更多是称呼他做中坛元帅八臂哪吒,一股脑都说出来,不管这女子是哪里来的,总该听过一个才是。

听哪吒报了自家名号,那女子惊讶的张大嘴巴,连忙跪拜叩首:“民女参拜大仙。”

“免了吧,我且问你,季徇立来南疆所为何事?”

哪吒可不相信季徇立这个老滑头不远万里来南疆只是游历这么简单,他虽然跟季徇立算不上有交情,但从这个老滑头的眼中看到了对权力的欲望和对长生的追求,尤其是他能在毫无查证的情况下就对自己的女人出剑,更让哪吒肯定此人来此目的并不单纯。

跪在地上使劲摇头,惊恐的声音回答哪吒说:“小女子不知。”

“他就什么都没对你说吗,或者季徇立来南疆,做过什么奇怪的是,说过什么奇怪的话?”

那女子认真的想了想,不太肯定的语气告诉哪吒说道:“来的路上他对南疆种种侃侃而谈,似乎了解不少,我们五六日前就到了南疆,起初他试图进去一个山洞,但是几次都失败了,随性十余卫士皆数死在里面。后来才决定要大大方方的进来寨子拜谒巫师。”

季徇立有一些修为,加上若木赐给他的一柄仙剑,能让他损兵折将无可奈何的山洞,里面的东西必然不简单:“季徇立要进去的山洞,可是此地向北约一个时辰的路,山洞周围满布蛇虫鼠蚁。”

“正是,我好奇问他里面有什么宝贝,要搭上这么多人命去取,他说里面的东西是无价之宝,如果能得到就能跟我做一对神仙眷侣,携手三界。”

果然,季徇立来南疆是冲着南疆巫术来的,而他的目标,就是寨子北边山洞里面的蛊王,蛊王已有三百年寿命,修为更是同级中很高的存在,如果他能得到,不管用什么办法,只要得到蛊王的修为,那就有了消除死籍的本领。

只是他太高估自己的本事为了,蛊王有三百年寿命,修为也是相当的高,加上那些蛇虫鼠蚁挡路,季徇立自己都未必有本事进去半分,何况是他手下的那些个酒囊饭袋。

并且他运气不怎么好,有囚焰跟哪吒在,他是不可能拿到蛊王炼化为己所用的,退一万步讲,就算侥幸成功了,那么囚焰跟哪吒会毫不客气的把他当做妖精,到那时,只怕还来不及去地府消除死籍,就先丧命在哪吒的金莲之下。

不过话说会来,季徇立私心如此之重,为人又自私自利,若木究竟看中了他什么,竟然要将一柄仙剑赐给这样一个家伙,难道就因为他是九州太宰,就因为季徇立三个字在九州之上具有相当的威慑?

肯定不会这么简单,若木是悟透天道的大神,如果这么简单就将一柄仙剑赐给他,那者天道估计就要成为死亡之道了。

当然,一码归一码,计算季徇立有若木赐给的仙剑,但是如果他犯了事,哪吒照样不会给面子。

担心季徇立会有更大的阴谋,继续盘问那女子道:“季徇立还跟你说过什么?你不会就因为这么一句空口白话就跟她不远万里来者荒蛮之地吧。”

哪吒这么所不是贬低她,也不是有心吓唬她,而是他观察到这女人虽然对他毕恭毕敬,但是回答他问题的时候目光闪烁,显然实在思考利弊择优而行。

这种女人一般不是善茬,不拿到实际的东西是不会跟他狼狈为奸的。

这女人很聪明,听见哪吒这么问的时候就知道什么都瞒不住,她唯一的出路就是坦白,把说有的事情都交代了,或许哪吒会良心发现救她一命,不然这南疆蛮荒之地,就算寨子里的人不追究,她只身一人也不可能走出去,最后的结果,要么是留下来找个寨子里的汉子嫁了,最后跟泥土打一辈子交道,要么硬着头皮离开,最后死在路上,成为豺狼虎豹的口腹之物。

利弊很清楚,她绝不愿意留下来,也不想死,那就只剩下坦白一切,让哪吒可伶她而出手。

这并不难她只需要告诉哪吒想知道的,然后把关于自己的部分说的悲惨绝伦,相信这个九天大罗金仙不会袖手旁观。

计从心生,哽咽着回答哪吒说道:“季徇立除了来南疆之外,还在九州上召集旧部,将很多名人高士收在门下,打着幽王的旗号收买人心。”

狼子之心何其可怕,这九州太宰季徇立不是个简单的人,得到若木恩赐的仙剑之后更加胖胀,他想要的,不是成仙了道,而是永生,在人间永生,做人间帝王,原因很简单,不管他修为多高,成仙之后都是臣,是被玉皇帝君及无数仙家押着的一个小官,而如果他超脱轮回在人间为君,那么他就是高高在上的王,眼下的形式,一旦若木赐予人间自由,那他就是跟三界之主平起平坐的人间帝王。所以才要不辞辛劳亲自来南疆寻求蛊王,寻求巫蛊之术。

这个寨子不是南疆最有名的寨子,也不是蛊术的源地,甚至他们的蛊王在各寨蛊王中也算不上最好,必然不会是季徇立的第一选择:“季徇立在来此之前,还去过什么地方?”

听见哪吒的问题,那女子明显颤抖的更厉害,她做梦都不敢想,自以为完美的计策没有骗过哪吒,眼前这个陨落的金仙,竟然一眼就看穿季徇立的抉择,一眼就看穿她的把戏。

看样子不说实话是不行了,可即便要说实话,怎么说也是一门学问,尤其是面对的是两个大仙,言语艺术就显得更加重要。

思考片刻,用一个更加惊恐的样子回答:“大仙恕罪,小女子不是有意欺瞒,只是季徇立此人手段毒辣,我怕…….”

这女人真是聪明的让人讨厌,任何时候都不忘为自己争取优势,不过话回来,她这个样子跟季徇立到是绝配,都是奸诈之辈,男盗女娼凑在一堆,再合适不过。

她想要个好处,哪吒却偏偏不想给她,冷冷的回答她说:“既然你这么害怕季徇立,那就留在雷寨吧,我跟巫师素有交情,有他照应,你该会安然无恙。”

哪吒这是在从她的痛处下手,这女人这么聪明,又跟季徇立混在一堆,肯定也是私欲极强,追求名利财权之辈,让她留在南疆,绝对是最大的惩罚,如果能改过自新,那也算是为人间结下一桩善缘。

而留在南疆在和女人的选择中是最下等的计策,不是万不得已绝不会这么做,或者说她宁愿死也不愿留在寨子,想到自己的余生要跟一个不解风情的南疆汉子睡在一起,已经是生不如死。

真担心哪吒真的就把她扔在南疆,连忙三叩九首恳求:“大仙,小女子中原之地还有父母,你怎么能忍心躺上两鬓白发终日泪,思念骨肉亲人。”

这女人果然厉害,搬出两个不知道存不存在的老父母来说,让哪吒压根就没有多少选择,如果真的把她留在南疆,二仙就真的成了冷血无情的代称。

既然她已经把大道理都占据了,那就成全她,回答她说:“既如此,本尊就成全你,不过季徇立南疆之行目的不单纯,南疆之事未落幕,我二人是不会离开南疆的,也不会费力送你回去。”

这是一个交易,她想尽快离开南疆,就必须把自己知道的都说出来,只有眼前的两个人知道一切,才能在最短时间粉碎季徇立的计划,让后带着她回去九州之地。当然,她可以不说,反正这两都是不死不灭的大仙,几百年几千年也就是眨眼一瞬,可她,就只能老死在南疆。

形式由不得她选择,只能对哪吒说了实话:“季徇立本不打算来这个寨子,他的目标是南蛮雷寨,南蛮巫术的源地,传说雷寨有一个巫师,成为南蛮第一,季徇立本想向他寻求巫蛊之术,可谁知这巫师竟被一个叫若木的大仙叫上天去跟玉帝打仗了,最后还打赢了,这一来一往,肯定就要不少时间,说不多人间几百年就过去了。”

说到这里抬头看一眼二人,见他们的脸上没什么特别的表情,才继续说道:“季徇立知道自己不能等,所以决定朝雷寨的暂时当家人,第一巫师的师弟下手,可谁知道这家伙是个暴脾气,听见季徇立道雷寨是为了学习巫术,立即火冒三丈将我们赶出雷寨,并且下令说雷寨子弟见到我们一行人,必杀之。”

第一百零四章人间毒帝王,霹雳天雷弹

女子说到这里停了下来,想必是觉得雷寨的那些个巫师不识抬举,竟然拒绝九州未来君王的要求,将来有一天季徇立做了九州君王,定然要发兵雷寨,将雷寨子弟收在帐下做一杆锋利的兵器。

可惜,季徇立的私心太重,不论是原先的九天诸神,还是今日的应龙若木,都不会协助他做九州君王。如果没有遇上哪吒囚焰,还有三分机会,今日不幸相遇。她的这个愿望,是注定要落空了,她想做九州王母,只能等来世了。

不过话说回来了,这女人此生坐下的业障,就算转世投胎只怕也不能投生在好人家。

事情肯定还没有结束,见她停下来,哪吒不悦催促道:“怎么,后面的精彩部分不准备给我说说的吗?”

哪吒这话意味深重,显然实在告诉她他已经知道前因后果,至于还在这里听他胡诌,只是想看看这女人究竟有多能扭曲是非。

有了哪吒这么不轻不重的一句,女子也不敢扭曲事情本来面目,只是将原本的事情添油加醋的说了出来。

女人告诉哪吒说道:“离开雷寨之后季徇立就周边的寨子寻找几个有相当能力的寻求合作,一来是求教巫蛊之术,二来雷寨的那些巫师竟敢如此对他,自然是要找回颜面的,再者嘛,幽王死后九州大地混乱不堪,这时候谁能出来收拾残局,就能够在九州大地一呼万应,有机会成为九州主宰,季徇立雄心勃勃,自然不会放弃这个机会,可是他手下一无兵马二无钱财,可谓是寸步难行,所以他才会把目光瞄准南疆,南疆二郎健壮善战,如果由他们在帐下效力,他就有了收拾旧山河的本领。可谁曾想这些寨子都是以雷寨马首是瞻,根部不理会季徇立的游说,最后没有办法,只能把注意打在蛊王身上,季徇立说如果能得到蛊王,他就有办法让南疆二郎效命于他,可雷寨附近的寨子蛊王都太厉害,无奈之下才选择了雷寨势力之外的这个寨子,在雷寨势力之外,他算是最强大的了,对季徇立来说,是个很好的选择。”

哪吒神秘的笑笑,似是嘲笑似是威胁的语气开口道:“恐怕你们选择这个寨子不是仓促决定的吧,从雷寨来这边的路上发生了什么?”

这个神情动作,让女子很是惊恐,从雷寨出来的路上发生的事情,她这辈子都不愿意在想起,一方面是因为那件事实在太惊恐,现在想起来还头皮发麻,另一方面是她们的处理手段太过残忍,一旦外泄,不说做不成九州正主,恐怕还要被天下人唾弃。

决不能让眼前的两个大仙知道,就算他两已经知道,那件事她也决不能承认,这就是女子此时的想法。

使劲把头叩在地上,坚决的声音告诉两仙家道:“没有发生什么,一路上还算是顺风顺水,一直到了这个寨子,季徇立才动心打起蛊王的主意,几番失败之后决定进来寨子暂住,寻找机会接近蛊王,只有与蛊王处在丈把远的距离,他就有十足把握拿下蛊王。”

这个时候她还不承认,真有点死猪不怕开水烫,哪吒冷哼两声,略带怒气的声音告诉她说:“你是欺负本尊不曾亲眼所见吗,实话告诉你吧,本尊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敢肯定你们遇到了不好对付的东西若非有仙剑在手,尔等恐早就入了轮回道了,不承认,看看你身上,还沾满它们的鲜血呢。”

虽然已经能够肯定哪吒是知道了什么,可这女人还真就死猪不怕开水烫,打死不承认,咬紧牙关回答道:“小女子真不知道大仙所说之事,雷寨是发生了一些事情,可雷寨之后,并无遭遇什么,一路到了此地,遇见了二位大仙。”

还不悔悟,实在无可救药,哪吒拍案而起,怒声呵斥道:“大胆,你这不知死活的罗刹妖精,胆敢欺辱本尊,你当本尊八臂哪吒是叫着玩的吗,你可知道那大蛇的鬼魂还盘在你头顶呢。若不说了实话,本尊不施法救你,只待至阴之日到来,救你占了你的身子,将你这肮脏魂魄赶在黄泉路上,遭受它那些子子孙孙的啃噬,最后归为尘土。”

被他这么一吼,女子立刻瘫倒在地,虽然她看不见哪吒说的蛇精魂魄,但却对哪所说深信不疑,一来回程路上确实遭遇了蛇精,二来自从那件事之后她一直心绪不灵,想来是被那妖精缠上了。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已经不能不说,不停的叩头求救:“大仙慈悲,大仙慈悲请高抬贵手救我一命。”

哪吒端坐在凳子上,冷冷的声音对她说道:“要想活命,从实招来。”

有那蛇精在,她哪还敢说半句假话,仔细回想当时的情况,告诉哪吒说道:“回程途中经过天水河畔,九拐之地有一南蛮寨子,光是健壮男儿就有五六千人,在南蛮,这样的寨子不小了,而这个寨子跟别的寨子不同,他们虽然有巫术,却大多只记载在丹青之上,整个寨子只有两个巫师,他们也只懂得一些祭司之法……。”

想起寨子里发生的事情,她背脊都在冒冷汗,越是往下将,就越是觉得那条大蛇的嘴巴已经张的大大的,只待至阴之日到来,就会一口咬下去,将她连皮带骨都吃了。

她这副窘态实在可伶,但可伶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哪吒并不同情她,催促道:“继续说,本尊可没有耐心跟你做无谓的事情。”

本来还想提点保命的条件,可是眼下情形,不论她说什么样的条件,也不论她能用什么样的信息交换,眼前的两人都不会答应,与其让他们增加厌恶,还不如一股脑都说了,或许这两个大仙念在对方是妖精,而动手的并不是她的份上会出手相救。

深呼吸,让自己尽量镇定,继续开口道:“季徇立得知此事之后就动了邪念,想要将这些关于巫师无数的鹅记载带走,就去跟寨子的几个当家人商议,他们没有立刻同意,说是要跟山神商量之后才能决定。”

说到这里,那女人回头看了看身后,从哪吒说那条蛇的魂魄盘在她头顶,她就觉得那些蛇子蛇孙正在争先恐后的爬过来,一点点啃噬她的身子。要将她每一寸几乎都吞噬才算完。

这一次哪吒没有催她,就冷冷的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等她自己受不了,让后说出真相。

果然,没有被催促女子感觉更加惊恐,连忙又叩几个头之后颤颤巍巍的说道:“季徇立猜测这山神必然是一方妖精,有了一些法力,保佑寨子平安,寨子里的供奉可以协助它修炼,最后成为一方地仙,他说要对付这样的半仙之躯不难,所以就生出计策,要控制这个山神,让整个寨子为他效力。”

说到这里,她不由得更加害怕,跪行前进一些,尽量拉近跟两个大仙的距离,才又继续道:“当天晚上季徇立就带着十余名卫士暗中尾随寨子的几个当家人去了山神居住的山洞,等山神现身之后,季徇立先是倚仗宝剑对它发号施令,想要凭借若木赐予的仙剑令大蛇主动臣服,可没想到那妖精不识好歹,反而说季徇立狐假虎威,说参悟天道的若木岂会对他这宵小之辈委以重任,季徇立恼羞成怒,就跟山神动了手,没想到这山神本事不小,几个回合下来竟然跟季徇立难分高低,如果不是有仙剑在手,季徇立早就被打死了。”

说到这里,明显能感觉女子颤抖的更加厉害,说话都有些含糊不清了,向来是接下来就是剧情反转,季徇立杀死了山神,要说寨子里的人对山神如此敬重,山神的本领绝非季徇立能够匹敌的,那么他凭什么能够杀死山神呢,哪吒也好奇,冷冷的看她一眼,有看她后面一眼,告诉她说:“有本尊在,你可无忧,继续说吧。”

有了这个保证,她才感觉好受一些,感觉身上那种被啃噬的感觉顿时减轻不少,继续对两位大仙说道:“原本季徇立远远不敌山神,但是他早有准备,如果山神不识好歹,他就要用霹雳弹对付之,这是他为南疆之行特别准备的东西,花费了不少心思。”

霹雳弹是什么,那是鸿钧一脉的仙家炼丹留下的残渣,这些残渣经过特殊配比就会发出爆炸,其威力之大不亚于雷部星君的雷电,别说是一般的妖精,就算是大罗金仙遭受了也难以挡住。

没想到,季徇立还真是有点本事,霹雳弹被发现之后太上老君命令鸿钧弟子能使用,这东西杀伤范围太大,一不小心就会伤及无辜,因为太上老君明令禁止,所以霹雳弹就算在鸿钧仙家中也是神秘的存在,季徇立能得到,看来是有那个仙家泄漏了,这件事必须彻查,虽然三清往生,鸿钧还在沉睡,可鸿钧弟子还有一个在,这件事就不能放任之。

第一百零五章善恶终有报,恶人食恶果

心中种种难堪都有,实在不喜欢这个季徇立,这家伙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是个不折不扣的小人,真不知道若木看上他什么,要把一柄仙剑赠送给他。

不过现在说这些已经没用了,沉下心来,继续问道:“然后发生了什么?”

现在已经不敢撒谎,老老实实的交代道:“季徇立知道自己不是山神的敌手,要想控制山神无异于痴人说梦,于是决定除掉山神,当夜赶回酒肆带上全部人马和所有的霹雳弹过去,山神见他去而复返,也知道来者不善,就让寨子里几个当家人先走,但是季徇立要控制寨子,怎么能允许这些反对他的人活着,就命令部下一个都不要放过。”

听她这么说,不由得叹一句:“好歹毒的季徇立,你继续说。”

他的声音很不好,显然对季徇立的做饭十分不满,女子也回到自己这次必然难以善了,结果如何,还要看眼前的两位的大仙是不是可伶她。

要想得到这两个大仙的可伶,最好就是仙让别人觉得她应该被可伶,过去的事情已成定局,她能做的就是说实话,然后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季徇立身上,让自己看起来像是一个弱不禁风的女子,所做的一切都是无奈行为,都是出于恐惧和自保才有的行为。

那么如何才能达到这个效果呢,很简单,讲述的时候尽量放大季徇立的罪过,所有的东西都是有限的,罪过也不例外,在过去的一件事里面,一个人的罪过被放大,另一个人的罪过自然就缩小了,甚至可以被掩盖。

怀揣侥幸,怀揣她可以骗过眼前两个大仙的想法,继续开口道:“与山神交手,若是只是各凭本事,季徇立断然不是山神对手,可这边人手多,又有霹雳弹这种超出九天的东西,就算山神法力高强也挡不住,所以……。”

她顿了顿,又继续说道:“所以山神见到季徇立等人拿出霹雳弹之后,立刻就没了气势,一边施法结出结界,一边让寨子里的几个当家人撤走,通知寨子里的其他人退出寨子,找有水的地方躲起来。”

她刚刚的停顿,显然是有意漏掉什么重要信息,不过哪吒不是很在意,说真的,他还在这里耐心的听故事,压根就不是要惩罚季徇立,或者有心要救这女人,而是闲得慌,找个打发时间的东西,既然这女人有心要藏掉自己的罪恶,那就让她自己自导自演自娱乐好了!

将哪吒没有追究,以为是没有发现她的小伎俩,或者是原谅了她的罪过,深呼一口气,相对轻松一些的语气继续说道:“但是季徇立并没有给他们机会,立即就亲手掷出第一枚霹雳弹,一声巨响之后,山神的阵法立即就土崩瓦解,山神也被打成重伤,但还没有倒下,化出本体张大嘴巴就朝季徇立咬了过来。”

说道那大蛇咬向季徇立的场景,不由得有想起大蛇的魂魄还盘旋在她的头顶,那场面,应该是一模一样的吧。

惊恐之余,强行压住心中的恐惧,继续给两位大仙讲道:“但即便这个时候,季徇立顶多也只有跟大蛇打成平手的本领,凭借手里的仙剑勉强压制大蛇,却无法在短时间将她斩杀,而时间一旦拖延下去,等寨子里的那些援手过来,自然是不敌的,生死存亡之际,季徇立下令让部下投出所有的霹雳弹,在一波强大的爆炸声中,山神跟几个寨子里的当家人都奄奄一息倒在地上,丝毫反抗之力都没有了。”

女子咽一下口水,那个场面太血腥,虽然她不是第一次见死人,甚至亲手杀过不少人,但是那样的场面,她见一次,终身都难以忘记。

“原本只以为这个地方是山神修炼的地方,他的老巢在这里,但没想到,山神的族群也在,一阵爆炸之后,地上冒出密密麻麻的小蛇来,这些蛇围成一圈将山神和几个寨子里的当家人保护起来,季徇立也是修道之人,认得这是在给山神争取时间等他恢复法力,到那时,遭殃的就是这边了,他当机立断,命令部下去火把,用桐油焚烧这些小蛇。”

女子再次咽了口水,给两人讲述这些事,就等于自己再一次将这件事彻头彻尾细致的回想一遍,再想着那些大大小小的蛇都在等着啃噬她的身子,这种恐惧是无法言表的。

她永远不会忘记,当桐油倒下去的那一刻,蛇群没有逃散,而是昂首看着她们。

她永远不会忘记,当桐油被点燃的那一刻,蛇群没有逃散,而是昂首看着她们;那种视死如归的壮烈,那种怨毒的眼神,清晰的印在她的闹海,每一个夜晚都会在梦里出现。

她永远不会忘记,当火海淹没蛇群的那一刻,蛇群没有逃散,只是嘤嘤的叫嚷,那种哭泣的声音,每个夜晚都会把她叫醒,在她耳边挥之不去,仿佛是再说“还我命来,还我命来。”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她做下这么多的业障,难免噩梦缠身,报应肯定是会来的,只是什么时候来的问题。

一路走过,参加那场屠杀的死伤殆尽,就剩下她跟季徇立两个人,现在季徇立弃她而去,她自己肯定是没有保命本领的,所以只能祈盼眼前的两个大仙大发慈悲救她一命。

她在讲述这些的时候,忍不住又要想起当火海吞没社群的那一刻,那种身体炸裂的声音,第一声,第二声,噼里啪啦的声音接连响起,有几段尸体被弹到她的身上,还带着炙热的火焰,她的肩膀现在还有烧伤,当时放声狂笑的她,这一刻却只能嘤嘤哭泣,这声音,跟那时那些蛇的声音何其相似。

想着想着,自己被吓得大叫一声。

她这一声惊叫,让哪吒不由得鄙视起来,同时冷冷的调侃恐吓道:“挥之不去的梦魇不好受吧,那种心灵被吞噬的感觉是不是特别难过。”

再次重重的叩头行礼:“大仙救我。”

“故事还没有完,你继续讲。”哪吒的声音很冷,冰冷的像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在听一个无关紧要的故事,毫不在意故事又怎么样的曲折迂回,也毫不在意故事的结尾是怎样的,只是因为无聊,才要继续听下去。

女子像是得到命令一般,继续给他两讲述道:“先是霹雳弹,山神已经重伤不起,接着用桐油焚烧,那些小蛇根本没有多少修为,霹雳弹参与的气味就够它们受的了,再用桐油焚烧,就是要斩草除根,而他们宁愿死也要守护重伤昏迷的山神,这恰恰是季徇立要的,他把几大桶桐油倒在地上,熊熊烈火瞬间就吞噬了蛇群。”

虽然已经在心里尝试很多次,但是当时的那种感觉,过后想起来实在后怕,不管多少次,这种恐惧都是有增无减。

深呼吸,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狼狈,才又继续说道:“小蛇虽然被烧死了,但是这些蛇群还真有点本事,它们聚少成多裹成一个球将山神裹在中间,有了这层保护,山神逃过了烈火的焚烧,存活了下来。火势退去,见到山神还活着,季徇立高兴的手舞足蹈,他正愁山神和几个当家的都死了找不到控制寨子的办法,现在山神还活着,对他的整个计划来说生了不少的麻烦。”

季徇立高兴的手舞足蹈吗,不像,哪吒不是第一次见到季徇立,此人虽然不是端庄君子,却也是稳重之人,不会再手下面前失了风度,到是这女人,一个聪明又有很强权力欲望的女人,那样的情况应该是值得高兴的,而女人高兴的手舞足蹈,那可是战场上男人们的动力。

当然,这个不重要,心里知道真相就行,至于这女人的自辩,就让她在自己的小世界假装骗到了全世界。反正她的死活两人完全不关心,甚至如果她死了会觉得是死有余辜。

对于不关心的事情,就懒得细细询问,轻轻动了一下身子,对那女人说道:“继续讲,后来此事如何收场的?”

女子心底暗自高兴,以为她就这么骗过这两个大仙,不过她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而这糊涂的一刻钟,就是要她命的一刻钟。

以为自己真的做的滴水不漏,心底暗暗得意因为如果这两有心救他,那么不要说一个小小的凡间半仙山神,就算是九天大罗金仙来了,她也能活命,深知眼前两人的能耐,对那事的恐惧减弱不少。

恐惧少了一些,声音也就好一些,抬头看一眼两仙,秋波暗送,如果她在求存之际还能得到其中谁青睐,那可真的是赚翻了,他两的身份,只需要动动嘴皮子就能让她位列仙班。

不过她是真的下错注了,眼前的这两个,哪吒是万年金身不灭之躯,早已脱落七情六欲,加上身躯停留在五六岁的样子,根本不可能对她这样的女人有感觉,而囚焰的真身是女子,更加不可能被她诱惑。

第一百零六章自傲小女人,魅惑大罗仙

其实她应该庆幸自己没能让哪吒有感觉,因为如果她是哪吒的情劫,这样恶毒的女人,哪吒会毫不犹豫的灭了她,挫骨扬灰,魂魄贬下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没能让两个仙家多看她一眼,也不在意这事,反正现在对她来说保命才是头等大事,继续对两人说道:“季徇立为了让山神听话,用一根叫做捆仙索的绳子将山神捆绑吊在山洞中,手里拿出一根黑色九节乌金鞭抽打他,每一鞭子落下去,山神的身上就会有一道灼烧的痕迹,最后山神受不住,自断经脉死了,季徇立说这条蛇有五百年修为,蛇胆是稀世珍宝,吃一块肉也能增加三五年寿命,所以自己取了蛇胆泡酒,蛇肉分给手下的人吃了。”,

听到这里,哪吒拍案而起,怒声呵斥道:“季徇立好生歹毒。”

囚焰也感觉季徇立做的确实过分,三界生灵相互攻杀不足为奇,人宰杀其它动物更是天道上规定的事情,但对于同为修道之士的蛇精,季徇立可以将它杀死,却不该吃了他的肉,第一蛇精既然被供奉为山神,就说明他是保佑一方的地仙,不曾为祸一方,就是善道,修善道之辈,即便是渡劫失败死在雷劫之下,九天雷部星君也会将他的灵魂送往地府,嘱咐轮回功曹依据生前功德给他投生好人家,来世若有缘便可再修仙缘。

第二季徇立打败山神的手段并不光明,山神并不在万妖之列,用这样的手段打败他,实在是下流中的下流,而打败他之后还将它捆绑鞭打,更是为天道所不容,若是九天诸神还在,季徇立的种种足够让他下十八层地狱。

第三季徇立跟山神的战争中,山神在保护南疆之人,而季徇立则是表现出嗜杀的阴邪一面,相比较之下,季徇立更像是妖精,为人如此狠毒,便是哪吒这个九天的大罗金仙,也恨不能将他打下十八层地狱受刑。

第四就是关于季徇立身份来说,他是九州太宰,即便眼下周王陨落,他也还是九州太宰,何等身份之人,竟然为了一己私欲远行南疆寻求巫蛊之术,屠灭一方山神,这样的行为,简直就是有辱修道之名。

如此种种,让人如何能不发怒。

哪吒面色十分难看,沉沉的声音命令女子道:“继续说,后来怎么样了?”

见到哪吒这副模样,女子才稍微松懈的心情立刻又紧张起来,眼前的这两个神仙是她的保命符,可是这两可不是善茬,弄不好治她一个助纣为虐之罪,那可就适得其反了。

努力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严格措辞之后才开口道:“没有了山神这个中介,要控制寨子里的那些村民并不容易,季徇立有深知没有南疆相助他一时半会难以成事,有人……,我就给他出了一个主意,把所有的过错推在山神身上,就说是山神向村民索要供奉,几个长老跟山神协商不妥被山神吃了,我们恰巧路过看见就跟山神动了手,用霹雳弹炸死了山神祭旗族群,这样一来,就算寨子里的村名不愿意出兵中原,我们日后也能有个退路,另外这么说对我们一行人可谓合情合理,季徇立手上有若木赐予的宝剑,而若木是南疆的神,在南疆人心中有很高的地位,二来我们一行人的装扮就是修道士,修道士灭妖,合情合理。”

终于,这女人还是没有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开,大概是哪吒刚刚的反应让她意识到,一味地推脱太假,也很难令两人相信,毕竟,要说季徇立会带一个毫无作用的女人在身边,没有人会相信,因为季徇立这样的人,绝不会为了一时之乐犯这样的错误。

她承认自己的献计献策,一方面是想坦然承认让两仙原谅,另一方面是她觉得自己虽然参与,但是献计献策都是为了弥补季徇立犯下的过错,如此一来,她虽然有错,但却不是不能原谅的大过错。

可是两位仙家可不这么想,在她们看来,这女人不论承不承认,都是一个聪明的令人讨厌的女人,对她是发自心底的厌恶。

原因很简单,第一是这女人太高看自己,她以为做的天衣无缝的那些把戏其实漏洞百出;第二是她现在所做所说的一切,显然都是无可奈何的选择,换句话说,但凡有第二个选择,她绝不会跟两个仙家在这里浪费时间;第三是这女人连最基本的忠诚都不懂,她跟季徇立并没有区别,都是自私自利的肮脏之辈;如果她咬紧牙关只字不说,囚焰跟哪吒一定决定她是受了季徇立蛊惑才做出这些事的,相反的,现在她什么都说了,还把自己撇的一干二净,那么事情的真相,显然就是另一个状态。

这样的事情都不用想就知道,如果她没有做亏心事,听到哪吒说那条黑蛇盘在她头顶的时候就该惊讶的问为什么,又不是她杀死它,它为什么要找她复仇,这是人的基本反应,而她没有,这就说明山神的死,跟她有直接的关系。

当然,杀死山神她还没有这个本事,但是蛇精跟狐妖一样,都是天生的情种,见到这女人貌美,肯定就动了凡心,在思凡之心的驱使下,指不定干了什么肮脏事,这么想的话,山神也是死有余辜。

另外这个女人自以为是的聪明暴露太多,她肯定太怕蛇精复仇,所以都忘了八臂哪吒是鸿钧弟子,而霹雳弹是太上老君练出来的,如果正面交锋,季徇立是不可能对蛇精使用霹雳弹的,因为霹雳弹的爆炸有一个过程,那就是点火,时间太长山神会腾升远离,时间太短可能伤到自己。

那么最有可能的就是这个女人把霹雳弹带到蛇精身边,蛇精完全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但没人的赠礼又不能不收,所以就将霹雳弹放在一边,等这女人走后再慢慢研究,季徇立带着人暗中埋伏,趁其不备点燃霹雳弹,如此一来,一窝蛇都难逃脱,再准备桐油的话,就能收拾干净。

虽然对事情的经过有了大致猜测,但是哪吒并不想拆穿她的把戏,收敛一些戾气,坐下来对女人说道:“你继续讲。后来你们又是为什么没能控制住那个寨子?”

见到哪吒只是责怪季徇立,而没有丝毫将事情引咎到她身上的意思,女子心底真为自己高兴。

没有那么紧张,就继续给两个大仙讲道:“是有个村民来求山神赐福,藏在暗处无意中看到了整个过程,这才使得整个计划失败。”

果然,上天不会给恶人一直作恶的机会,哪吒不由得暗自嘲笑他们“自食恶果”,但脸上没有表现出来,冷冷的说道:“详细的说,过程是怎样的?”

既然大仙有兴趣,她自然就要细致讲述,回答道:“山神死后季徇立听从了我的意见,命令手下的人伪造现场,使得整个战场看起来就是蛇精跟几个长老谈判失败,最后怒而杀人的场面,而我们只是过路人,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灭了蛇精;一切布置妥当之后一行人就回去村子……。”

“咳咳咳~”

讲了这么多,加上心情紧张,她已经口干舌燥嗓子冒烟。

听见她咳嗽,哪吒动手到了一杯茶递过去,然后又顺手将她扶起来,柔声说道:“是我疏忽,忘记你娇嫩的身子怎么经得住这样折腾,坐下说。”

这一下,女子心底几乎要呐喊出来,难道经过这么一会,她成功让八臂哪吒动了凡心,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可就是上天有心偏袒她了。

心底高兴的不行,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假装受宠若惊,三跪九拜说道:“三太子使不得,奴家不过是下界的民女,怎敢劳烦三太子恩德。”

“无妨无妨,姑娘这般美貌,是在下放在急于探案失了风度,起来说话。”

哪吒态度的转变,是他察觉到门外的人,虽然不知道门外偷听的人是谁,但是不管是谁,他这个转变都是一个让对方不爽的事情。

女子千恩万谢之后起身,跟哪吒一同坐下来,二人挨得不近却也不远,是个适合调情又能避免被说闲话的距离,而这个小小的举动,恰恰显示了这女子城府之深;可惜的是用错了地方,哪吒三太子何许人也,岂会受她的魅惑。

当然,对于这个距离刚好适合调情却又不尴尬的事情,只有那女子自己知道,哪吒虽然睿智,却也不是无所不通,囚焰更是对这些事情一无所知,所以对于此,有感觉的也就是那女子自导自演的戏码,还有门外那家伙不爽的表情。

至于为什么不爽,里面的人只知道他肯定不爽,理由是肃杀之气明显变强,原因嘛,很难说,只有知道门外何人,才能知道原因,很不巧的是里面的两个大仙都想听这女子讲故事,对于门外何许人并不关心。

第一百零七章二仙听故事,金仙装小人

人呐,总是那么的自以为是,眼前的女子是这样,门外偷听的人也是这样,总以为自己做的足够好,能够把天下都玩弄于鼓掌之中,殊不知她的把戏早已被人看穿,只是不说,就这么看着他表演而已。

当然,这不是什么坏事,他们的自以为是,可是给别人省了不少的麻烦,至少对此时的两位仙家来说不是,他们现在听女子讲故事打发时间,可故事总有讲完的时候,那时候又将要用什么来打发时间呢,就是门外的人了,如果她不知道及时离开,等这边的故事讲完就该拿她来打发时间了,或是度她轮回,或是继续听故事。

女子坐下来,等她把一杯茶水倒入口中,哪吒才开口道:“你继续,你们在村子里面跟村民是那般遭遇?”

此刻的哪吒,像极了好色小人。

那女子显然是对自己的姿色十分自信的,毫不怀疑哪吒已经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露出一个迷人的笑容,继续给两人讲道:“回寨子的路上季徇立做了两手准备,一方面是准备收编寨子里那些具有战斗力和长相貌美的姑娘,另一方面则做好武力征服寨子的准备,让他手下的随从埋伏在广场附近,准备好弓箭,一旦寨子里的人反抗,就毫不客气的将带头的杀了。”

虽然她从一开始就强调这件事是季徇立主导的,自己只不过是从旁协助,而且都是在事情发生之后出来收拾残局,但是哪吒跟囚焰对她的话只有三分相信,在二人看来,这两手准备也该是这女人献策,至少是两个人协商的结果,如此罪大恶极,却要将所有的过错推给别人,这女人,这让人讨厌。

不过讨厌归讨厌,她的故事讲的确实好,可以说绘声绘色,听在耳朵里情节感很强,给人一种身临其境的感觉。

听故事的感觉真不错,可不能就这么就结束了,哪吒让她继续。

女人点点头,继续给两仙家讲道:“季徇立安排妥当之后才回到寨子,命令左右随从将寨子里的村名悉数叫到广场上,按照我之前的建议告诉他们,但是没想到有人目睹整个过程,并且在我们先一步回到寨子将整件事的前后因果都给寨子里几个头人说了,他们将计就计,把季徇立埋伏在广场周围的部下都解决了,换成他们的人。”

看样子这就是季徇立不得不把目光瞄准这个寨子的原因了,这个寨子的实力虽然很强,但是蛊王养在北山,距离寨子有一个多时辰的路程,那边发生什么事,寨子里很难发现,如果他速度够快做的够好,就能够降服蛊王之后反过来假装好心人,蛊惑寨子里的这些守卫替他效命,可惜他打错了算盘,蛊王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何况他还在之前的寨子里损兵折将,实力大减。

幸亏如此,不然的话惨剧肯定会接连上演。

果真是恶有恶报,这两人南疆之行简直就是作恶多端之路,到了这里遭遇哪吒囚焰二人,也该是他们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的时候了。

不过故事还没有完,哪吒可不愿意就这么结束好听的故事,对女子说道:“这么说来季徇立也算为他的作恶多端付出了代价,你继续讲吧,寨子里的那些凶恶村民肯定恨不得将你们剥皮抽筋,食肉寝皮,你们是怎么逃出来的?”

在跟她搭话的时候,提到那个寨子的村名,哪吒故意用了一个词“凶恶”,目的是让这女人以为自己真的征服了大罗金仙哪吒三太子,然后洋洋自得。

哪吒在收妖之时,对着那些伪善的妖精,杀也不是不杀也不是,经过三百年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要杀死一个聪明的人,只打败它是不够的,必须一次又一次的击败他,将他的整个心灵击垮。”

而这个言论,今天用来对付眼前的女人和季徇立这两狼狈为奸的货色再合适不过,原本哪吒只是想听个故事,然后将她扔出寨子,可这女人胆子也太大了点,竟敢明目张胆的引诱他,还想利用他大罗金仙的身份谋取自身利益,简直就是对神仙这两个字的不尊重,简直就是对哪吒的侮辱,三太子享誉三界,岂能容许她这般轻视,不教训她,不足以证明哪吒三太子的手段。

果然,听到哪吒用‘凶恶’来形容那些村民,女子心情大好,不由得喜上眉梢,以为自己就此攀上九天的一棵大树,能够登堂入室坐天宫李家的人。

而脸上还是毕恭毕敬,轻声回答哪吒说道:“当季徇立把那些村民集合到广场,发现来的都是见状青少年,并且都带了武器,就知道事情不简单,做最坏的打算,硬着头皮把之前商议的事情说给村民听,那些村民没有什么反应,两眼凶狠的看着他,一个长得十分高大威猛的男子上前来质问道“你说几个长老跟山神大人谈判失败被他吃了,你们恰好路过见了这桩案子,就出手杀了山神,那我问你,进寨子之时就对你们说过后山不准外人进入,大晚上的你们去后山干嘛?”原来是想村民听说几个长老被山神杀害之后失去理智,我们乘机控制寨子的,只要控制了寨子的主动权,就算他们最后知道真相也没什么大不了,可他们这么理智,显然是没有上当,一时间我们就失去了主动权,情节之下只得启用下策,立即招呼伏兵动手。”

说到这里,她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大概是精心策划的计策就这么被人破坏觉得十分不舒服,当然,她这个模样还有另外一个目的,那就是女人娇滴滴的模样最能唤起男人的保护欲望,她这么做,就是在刺激哪吒,让这个九天大罗金仙卸下最后的装甲,跟她一起共渡良宵,然后利用李家在天界的影响为她谋取利益,至少消除死籍是没有问题的。

哪吒刚刚跟她柔软的态度,已经让自己都觉得恶心,现在要想让他在跟她有点什么,哪怕是一个眼神都会让自己吐,眼睛看向别处,淡淡的催促她说:“继续讲,我听着呢。”

这个模样,原本是对她的厌恶,可这个时候看在那女人的眼里,却成了他不好意思的表现,在她看来,哪吒享誉三界,又是自幼修道,肯定没有接触过女人,这遭遇上了她,红鸾星动,肯定是不好意思直面这突如其来的情愫的。

对付这种青涩的少年郎,她很有经验,那就是一定要主动,既要让他感到母亲一般的温暖,又让让他尝到情窦初开,禁果初试的快乐。

当两个人完全融合之后,只要稍微施加一些手段,就能将他迷得神魂颠倒,找不着东西南北,最后沦为自己利用的工具。

九天大罗金仙也是男人,只要是男人,这个规则就是有用的,而不同的是如果是一般贵族公子,能够给她的也无非就是名利财权,而眼前的这个,只要她能够勾搭上,九天下就再也没有什么东西能够威胁她了,说不定她还能登临九天住在那传说中的天王元帅府。

这是个好的开始,不由得暗暗得意。

但是她的得意,可不能让人看出来,她很清楚,男人不喜欢被女人征服,而是喜欢征服女人,尤其是哪吒这样的少年英雄,更是不能被征服的,在面对女人的时候,不管他多喜欢,如果这个女人想要征服他,那他一定会远离这个女人。

她根据自己的经验,把心中的得意压制住,然后继续装作惊恐的样子,这样的她,足够勾起任何一个男人的保护欲望,她相信眼前的这个,传说中的天界第一战神哪吒三太子也不会列外。

不过显然是她太自以为是,哪吒注定要是个列外,在大部分事情上都是这样。因为从某种意义上来上,男神仙跟男人是有很大区别的,而哪吒即便在男神仙中,也是很优秀很例外的存在,所以她的这些东西,对他没有任何作用。

不过既然她这么得意,就让她得意一些时间,没有去拆穿她,还轻微的配合一些。

得意容易忘形,眼前的女人就是这样,自以为抓住了九天大罗金仙的心思,完全没有了方才的紧张,言语可以用侃侃而谈来形容:“因为伏兵早就被对方干掉,所以这时候其实我们已经处于孤立无援的状态,事先约定好的是以季徇立的宝剑为信号,季徇立拔出宝剑伏兵就会对寨子里的人动手,可当季徇立拔出宝剑之后,却看到对方的人从原来伏兵的位置一个接一个冒出来,这样的情况,都知道事情已经泄露,当时的情况又容不得选择,所以……。”

说到这里她故意停下来,然后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看这哪吒,那样子,好像是别人毁了她的家园,好像是遭受灾难的是她,好像寨子里的那些人才是罪大恶极一样。

第一百零八章毒辣二人组,卖友求自保

她装的这么无辜,囚焰真想一巴掌拍死她,让后亲自将她送去十八层地狱,告诉地府的鬼差严加拷问,把事情的真相一点点挖出来,然后把这女人的魂魄驱散,让她为幽冥圣都阴间天子的宫殿外面那些奇花异果提供养分,等到奇花异果长成的时候,囚焰一定要亲自摘下来尝尝,这女人如此歹毒,生活却也算是美好,她的魂魄养成的奇花异果,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味道。

但是哪吒似乎有另外的想法,暗中施法拦住囚焰,迷离的眼神看着女人,柔声开口道:“想来那场面,你被吓得不轻吧,后来你是怎么逃出来的,有没有受伤?”

被哪吒这么关心的问候,女人连见到李天王要说些什么都想好了,也想好到天宫之后都要吃什么玩什么,正在思考消除死籍之后,万万年不灭之躯要怎么渡过那些枯燥乏味的岁月。

做一个羞涩的表情,嘤嘤的声音回答道:“虽然伏兵被解决了,但是季徇立此次南疆之行准备充足,身边还有三十多个卫士,这些都是他亲自训练的高手,每一个都可以以一敌十,对他的忠诚也是绝对的,而季徇立自己又有仙剑在手,跟这些凡人交手还是占了很大的优势。”

至于是什么样的优势,用什么样的方法打败了对方,她不想说,大概不是什么光明的手段,旁门左道之术,这时候她还没有十足的把握拿住哪吒,可不能在他心中留下不好的印象。

但是她不愿说,哪吒就偏偏要刨根问底:“寨子里有五六千儿郎,个个都是好手,季徇立有什么本事,既然能从如此庞大的阵势之中安然脱身。”

她们脱身的方法,能不说就不说,如果一定要说,那就把大部分不好的东西都推给季徇立,自己做一个娇滴滴的小女人,等着被保护。对付男人,这是一个非常好的手段,因为每个男人都有保护弱小的欲望,能力越是强大,这种保护弱小的欲望就越强大,如果这个女人再长得好看,那简直就是要被当做宝贝装在锦盒里,生怕她受到风吹雨打。

她太了解男人,所以对付男人也最有手段。

抓住哪吒情窦初开的弱点,假装害怕那蛇精的魂魄向他靠近,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告诉他说道:“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只知道当寨子里的那些凶恶之徒冲上来的时候,开始是几个侍卫拦住他们,可对方人多势众,很快就冲破侍卫的防线,刀兵到了眼前,季徇立不知道使了个什么法术,先冲上来的几个竟然就这么晕倒了。”

她说的是晕倒了,而不是被杀了,也就是说那些人没有死,可是以季徇立的性格,怎么可能容许敌人活着,如此,哪吒想到了一个可能性,问她说道:“那些人晕倒之时可都是冲向季徇立的,而季徇立不曾出手,对方好像中邪一样,就这么晕倒下去,脸上没有丝毫的痛苦?”

听哪吒说出当时的情景,就像是他亲身经历的一样,而如果哪吒当时在场,她们恐怕就没那么容易脱身了,这么说来哪吒肯定知道季徇立使得什么法术。

点点头,告诉哪吒说:“正是这样,我也问他这是什么法术,可他推搪说他什么都没做,这些人的倒下跟他没有关系。”

她说完,两只眼睛直溜溜的看着哪吒,想知道季徇立使得究竟是什么法术。

哪吒点点头,自言自语:“嗯,原来是这样,难怪若木会赐给他一柄仙剑。”

他这个样子,让囚焰也很不解,好奇问道:“季徇立使得是什么法术,这跟我主人赐给他仙剑有什么关系?”

虽然不想回答那女人,但是囚焰开口了,他就不得不说,告诉囚焰说道:“那些人晕倒不是季徇立施了法术,而是因为季徇立在人间还有很大的事情要完成,他体内有一道仙气保护着,如果他的命途不曾改变,此事不曾落幕,季徇立就不会轻易被杀死。”

说了这么多,只说了一般,那么这道仙气究竟是什么,为什么要保护季徇立呢?囚焰刚刚登临九天,对这个天道的事情知之甚少,还是开口问哪吒:“所以季徇立究竟是什么人,体内为什么有仙气保护?”

她问出这话,哪吒真恨不能一把将她掐死,他已经说道这份上,连那个凡间的女人都猜到季徇立将要成为什么人,她竟然还不知道。

不过既然她不知道,那就告诉她好了:“人间受仙气保护的,都是非富即贵之辈,只有天命之人才能得到仙气保护,所谓天命之人,就是指那些受命于天要为人间做一件事的人,不管此事是好是坏,但他都必须完成。当然,也会有例外出现,比如有仙家替他篡改命运,或者这件事被别人做了,总之只要他不需要再做这件事,仙气就不会再保护他,而受命于天之人,以神仙转世和命生主宰最为强大,季徇立体内的仙气很强,却又不是神仙转世,所以此人一定是将为人间帝王之命,这就是若木赐他一柄仙剑的原因,或者说若木的这柄仙剑,不是赐给他的,是赐给人间未来的一方侯王,赐给自由斗士的宝剑。”

他这么说来,囚焰可谓恍然大悟,难怪那天在镐京城见到季徇立就觉得此人身上有一些跟别人不一样的东西,现在想来,这种东西叫做帝王之气,是人间帝王侯王才有的东西。

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才能够拿得起元始天尊的桃木剑,才有本事做九州太宰,如果不是宫湦无道惨死,周室陨落,那季徇立应该是要被封为一方诸侯,子子孙孙永享恩德的。

可他的运气真的不好,努力了半辈子,眼看就要享清福了,却被若木的突然出现打乱了所有的生活,不得不出来自己拼搏,然后又遇上了囚焰跟哪吒,原本的计划悉数落空,这遭逃亡,不知道又要经历怎样的苦难才能完成天命。

这也就是若木赐他一柄仙剑的原因,若木闯入镐京致使周室陨落,他的命途也受到影响,没有周王室,封侯拜相成了空谈,若木赐给他一柄仙剑,在今后的命途中助他渡过难关,这算是弥补了他。

得知主人赐给季徇立仙剑还有这一层原因,囚焰不得不在心底暗暗感叹一句“主人看到的事实,已经是我不能理解的。”

但是眼下不是想这个的时候,那女人的故事还没有讲完,而她很有兴趣继续听下去,就问她道:“所以你们就是一掌季徇立受天道保护,然后有恃无恐的走出了寨子?”

囚焰对她的态度很冷淡,完全不像是一个男人对女人的态度,本来不想回答,但是考虑到她还没有让哪吒完全沦陷,此仙跟哪吒又有不浅的关系不能得罪。

看一眼哪吒,魅惑的语气继续说道:“没那么容易,季徇立虽然有异术傍身,有仙气保护,可是面对几千个南疆二郎,仙气也有耗尽的时候,法术也会耗尽精气,为了保存实力,众人被迫退到一处山丘固守,那地方位置在寨子的西边,一面陡峭一面临河一面是深山野林,那林子在寨里可以说是禁地,平常时候寨子里的人是不敢进去的,我们就守着一面,对方一时间也不能攻上来,趁这个喘息的机会,集思广益得出一个逃离的办法。”

说到这里,女人下意识看了哪吒一眼,这个反应,说明了她很心虚,她在逃离计策中肯定起到关键作用,这个计策肯定是狠毒的计策。

见不到哪吒有什么不对劲的变化,她才继续说道:“征询众人意见之后,我跟季徇立商议,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眼下唯有断臂才能求生,这条臂就是季徇立的左膀右臂中的右,他是季徇立的亲信,也是季徇立忠实的卫士,虽然很不舍得,但是当时并没有选择,季徇立把他找来,跟他说了计划。”

她说了这么多,却没有说计划的内容,连仙家虽然不知道内容究竟是什么,却也能够肯定必定是惨绝人寰的。

她虽然不愿说,但两仙家却没有要随她意的意思,齐声问道:“你们的计划是什么?”

两人一齐问出来,她想不回答都不行,埋下头使得自己看起来更加可伶,柔弱的声音回答道:“既然是断臂求生,那么这条手臂就必须有赴死之心,为了无后顾之忧,季徇立将一粒能够瞬间提升体力的丹药给他吃了,并且给他下达命令要杀破敌人的胆。”

她顿了顿,整理一下思绪继续说道:“这种丹药虽然能在最短的时间最大程度提升人的体力,但是药效过后人也就会被耗尽精力而死。”

这个计策实在太过歹毒,所以她尽量做一些前奏铺垫,让两位仙家有个心理准备。

而事实是怎么样的呢,听到季徇立竟然对自己的部属做这样的事情,哪吒就恨不能将他驱散魂魄,挫骨扬灰。

第一百零九章药渣使下人,无情胜却妖

不过这只是心里的想法,脸上可没有丝毫表露出来,人就是淡定从容的样子。

这副面容,让女人误以为哪吒并不为这件事生气,并没有同情南疆的那些儿郎,并没有同情那个被喂了丹药去送死的家伙。

有了这个自以为是的看法,就继续给他们讲道:“那厮也真是铁骨铮铮的好汉子,明知是一条死路,还义无反顾的踏上去。”

她这么说的时候,脸上也做出一副惋惜的样子,让两仙家以为她真的疼惜那卫士的生命。

可她真的在意吗,当然不会,她这种女人,别说一个卫士,如果有必要,就算是父母子女也可以抛弃。

没有得到两仙家的回应,只能继续讲道:“计划大概就是以季徇立的一个亲信为首,带领十一个卫士吃了那种丹药,然后冲下去跟南疆的那些人展开厮杀,只要他们能拖住对方两个时辰,我们就能逃离寨子的势力范围。当然,他们一定可以,因为季徇立给他们吃的丹药,不仅有提升功力的效果,更能够把他们变成不知疼痛的木头人,就算要死,也会像霹雳弹一样爆炸,十尺之内的人都很难活命。”

这保命的计策无可厚非,必要的时候断臂求生,这也是战场上常用的办法,可他们的手段未免太歹毒了,这样的做法,那些卫士的结果就是尸骨无存魂飞魄散。

这样的手段,让哪吒真恨不能把这两个狗男女送回去那个寨子,让那些村民将她们踩踏而死。

只是很可惜,这件事他只能想想,却不能去做,如果真的那样做了,他就跟季徇立和这个女人没什么区别了。

囚焰皱着眉头思考了一些时间,沉声问哪吒道:“季徇立所用的丹药,是什么丹药,是何人如此歹毒,炼制出这种害人的丹药。”

对于这件事,真的有些尴尬,哪吒苦笑一声回答她说:“说来惭愧,练就这丹药的不是别人,正是我师傅,两百年前,我师傅云游途中得到一株一株仙草,能解百毒延年益寿,就像用它来炼制丹药,炼制中产生的残渣就有这作用,这方子传道人间,就有心术不正之辈为了那残渣炼丹。只是那仙草要在海外仙山蓬莱才有,季徇立这微末修为,他是怎么得到的。”

白眼看一眼哪吒,鄙视的声音说道:“又是你鸿钧仙人,你们功德无量,作孽也可以说三界第一,三界中那些害人的把戏,十有八九出自鸿钧仙家。”

她这么说,让哪吒非常的不爽,想要狠狠的揍他,却又知道自己七成法术被禁,绝不是她的对手,何况今时不同往日,此刻的囚焰,就算哪吒法器在手,法力不被禁制要打败她也不容易。

不过要让哪吒就这么被骂了不还口,也是不可能的,同样的动作同样的语气:“三界之中十个神仙九个修炼鸿钧法术,人头第一,自然什么都是第一,像你跟你主人这种屁大的流派,想做个第一出来也没这个本事。”

他竟敢说若木所悟出来的法术流派是屁大的流派,决不能容忍,凌厉的目光看他一眼:“别忘了,此时此刻,你还是在押囚犯,说话之前,想想自己是不是能承担后果。”

这直白的威胁,让哪吒火冒三丈,却又无可奈何,最后只能不了了之。

两人发生矛盾,对她来说绝对不是好事,连忙拦在中间:“两位大仙,何必为了这小事……。”

囚焰一巴掌将她打开,冰冷的语气说道:“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管我的闲事。”

这一巴掌虽然没有用法力,但是囚焰的本事,虽然之用半点力,也能要了她半条命。

倒在地上吐口血,两只眼睛怨恨的盯着囚焰,咬牙切齿:“你……”换一个软弱的声音,嘤嘤哭泣道:“三太子,你看他嘛,奴家这娇弱的身子,哪里经得住她这一巴掌。”

她没有本事,也不敢跟囚焰做对,但又不甘心被打了就算了,于是只能魅惑哪吒,让哪吒替她出头。

可她高估了自己的魅力,哪吒对她根本只有厌恶,故事都已经听完了,怎么还会管她,冷冷的看一眼,淡淡的声音说道:“经不住吗,那你怎么还没死,你也真是的囚焰,连一个凡人都打不死,若木得脸都被你丢尽了。”

没想到哪吒翻脸比翻书还快,而翻脸无情会这么无情。

大概也是到了这个时候,她才知道刚刚的那些,都是她自以为是的错觉。

两只眼睛紧紧的盯住两人,在两人身上来回打转。

恶狠狠的目光让两个大仙也感觉不舒服,囚焰轻轻抬手,问哪吒说:“天规上,杀了她需要承担什么后果。”

“脏手。”哪吒的声音十分冰冷,说话间还阻止囚焰杀她,理由就是杀她脏了手。

既然这样,不管哪吒的理由是真是假,都没有必要杀了这个女人,对她冷冷的低吼道:“滚,不要再出现在我的视线之内,不然,驱散魂魄挫骨扬灰。”

囚焰的声音恶狠狠的,如果这女人不知趣,她会毫不犹豫的驱散她的会破,然后使个法术将她的躯体散为灰烬,让她连走上黄泉路的机会都没有。

女人也知道她不是开玩笑的,连滚带爬出了房间,几个踉跄下楼,一路小跑离开了寨子。

她的运气真的很不好,刚刚从寨子里跑出来就被几只野豹盯上,若果没有人就她,必然要成为这几只野豹的口腹之物,可这个时候,还有谁会来救她!

那讨厌的女人走了,囚焰心情好了不少,端起桌子上的杯子往嘴里倒下去,啧啧两声说道:“南疆的美酒,味美甘甜,醉人于不知觉间,沁入心田,就像……。”

“就像是苗疆的姑娘,醉人在不知觉间,温婉风情妩媚,多看一眼就会陷入她深邃的眸子,再也舍不得离开。”哪吒接囚焰的话,像是一个情场浪子,说出这句不该九天大罗金仙说的话。

囚焰听了,浅浅的笑笑,对着门外叫道:“你偷听了这么长时间,不走也不进来,为了什么。”

“栾歌一曲,为君风雅,琴音和律,唱尽冬夏,我不走,是因为我不能走,不舍得走,我不进来,是你不该在房里。”进来的人是吉娃,她是南蛮巫师的孙女,有资格这么跟两人说话。

她是对的,如果进来的是她,那囚焰确实不该在屋里。

很识趣的走了,顺手给她们带上门,两个人的情缘该是个什么结局,那是她两的选择,旁的人只能看着。

哪吒就像是没有看见她一样,继续喝酒,一杯接着一杯。

她站在旁边看了一会,又将一坛子酒放在哪吒跟前,什么都不说,就这样痴痴的看着他。

这坛美酒诱惑着哪吒,尤其是此刻的哪吒,烦心事一大堆,急需有个解脱的东西,砸了一下嘴唇,昂首问她:“这坛酒,有什么讲究?”

她轻轻摇头,有些局促的样子回答说:“没有,这是我爷爷酿造的,平日里他都舍不得喝,我偷偷带出来五六坛,昨天看你喝酒,知道你也是董酒的人,就给你喝。”

既然没什么讲究,那不喝白不喝,要说喝了就等于结下缘分,那没什么关系,因为不喝这个缘分也逃不开了。

倒一杯凑到鼻子跟前,深吸一口才将美酒倒入口中,感受它入腹的过程,闭上眼睛认真的享受,等美酒下肚,才喃喃说道:“果然是好酒,劫难未必是劫难,九天劫难,我尝到龙宫寒潭,这一遭,能有南疆蛊酒,也算是上天对我不薄。”

感叹一句,轻轻叹口气,看着那个南疆姑娘:“吉娃是吧,坐,跟我说说你的事,顺便告诉我若木都跟你说了些什么?”

点点头,很乖巧的在他对面坐下来,告诉他说:“我是爷爷从海边捡来的,爷爷说我是上天的孩子。”

果然跟他想的一样,这姑娘不是南蛮巫师的亲孙女,而是被南蛮巫师捡回来的孩子,但是这些事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怎么就成了自己的缘分,成仙了道三百年,凡间还有一段未曾了却的孽缘,真是笑破苍穹。

倒一杯酒给她,自己也倒了一杯,端起来对她示意一下,喝了才问她说:“那你是怎么见到若木的,他又是怎跟你说的?”

“那天,天上飞来一个人,一般仙家都是在寨子外面降下云头,经寨墙上的人引领才能进入寨子,要见到爷爷,那是要有本事的才能见到的,可是这个神仙很不一样,他没有在寨子外面落下云头,而是直接到了祭坛,叫着爷爷的名字。”

那天的事情,吉娃记得很清楚,因为从来没有人能够架云道祭坛上面,一方面是因为祭坛的邪气很重,一般仙家承受不住,另一方面祭坛是雷寨最神圣的地方,外人登上去,就是在向南蛮巫师挑战。

可是眼前的这个大仙,不仅稳稳当当的降落在祭坛上,还直呼爷爷的名字,这样的事情,在雷寨有记载的史料中是从来没有的。

第一百一十章南疆崇敬神,若木大天尊

而更加让她不理解的是爷爷的态度,听到这个声音,十几年没有离开山洞的爷爷立刻飞了出来,带着她飞到祭坛上,对着那个神仙拱手作揖,恭恭敬敬的说道:“大仙,你终于拨开云雾,南疆千里之地,奉你为尊为神。”

他摆摆手,笑呵呵的对南蛮第一巫师说道:“巫师,算起来你比我还要年长百岁,在你跟前,我是晚辈。”

虽然这是事实,可今时不同往日,南蛮巫师可不敢在他面前放肆,恭恭敬敬的说道:“在下眼拙,识不得大仙修为,但三清大神的封印,三界中就算先天道人要破除恐怕也要花费不少功夫,大仙既然出来了,足以证明一切,老叟虽老,却不敢再大仙跟前托大。”

他并不在意南蛮巫师的态度,转身面对南蛮巫师:“今日来,是请你相助来的,巫师,登临九天,意下如何?”

听见登临九天四个字,南蛮巫师吓得面色铁青,好一会才缓过来,喃喃问道:“大仙,你要登临九天,何其容易,只是在下不明白,你要我相助,助你什么?”

其实南蛮巫师早就猜到了,只是这个答案他不敢说出来,不论愿意与否,都不敢说。

若木也不在意,昂首看了一眼天上,转过身指着呢只剩下一个木桩的神树,告诉南蛮巫师说:“你的神树被做成弥勒佛的雕像,这个仇,是到了该报的时候了,南去弥勒佛庙宇跟前有一棵金刚菩提,那是他得道之处,也是他门下弟子灵根所在,做与不做,你自己决定吧。”

南蛮巫师看着那颗只剩下一个木桩的神树,心口疼痛的感觉立刻就涌上来,当初弥勒佛的弟子来南疆传道,见到神树灵气鼎盛,就将它看了做成弥勒佛的雕像,南蛮巫师派人去讨要公道,弥勒佛反而倚仗本事强词夺理,说什么这颗神树跟他有缘,做成他的模样是这神树的造化。

自那以后,南蛮巫师跟那些和尚就是势不两立,只是碍于和尚势大,弥勒佛又在天道圣人之列,在他之上还有一个无法无边的如来佛,而南蛮巫师的力量,只够对付弥勒佛,断然对付不了如来佛,所以才忍气吞声,现在既然有机会报仇,当然没有放弃的道理,立刻就答应若木:“多谢大仙指点迷津,戒魔关前,在下必然要将弥勒佛收押在囚车之中雪我南疆几百年的耻辱。”

这个反应,若木很满意,不是因为他的仇恨,而是因为佛门确实欺人太甚,不给他们一点厉害,还以为谁都可以欺负。

若木点点头,把目光移到吉娃身上,颇有兴致的问南蛮巫师:“巫师,这孩子不是南疆的吧?”

巫师点点头,把吉娃的来历一五一十都给若木说了,若木脸上露出一个灿烂好看的笑容,移步到吉娃身边,蹲下身子,右手轻轻搭在她肩上,柔和的慈祥的声音告诉她说:“我传你玄妙法术,助你有朝一日修成正果可好?”

吉娃非常高兴的点头,又贪心的问他:“为什么是有朝一日,而不是现在,我现在不能修成正果吗?”

这个小孩子的问题,逗得若木笑起来,很认真的给她解释说:“因为吉娃在凡间还有一个缘分,过几年会有一个大罗金仙从天上下来,吉娃会爱上他,如果他也爱上吉娃,那天的规矩就要改了,如果他没有爱上吉娃,那吉娃会很伤心,然后了断尘缘才能修成正果。”

那时候的吉娃,还听不懂若木说的,只知道有一天,天上会下来一个神仙,而她会跟着这个神仙的脚步走,或许是短短的几步,或许是永远。

其实之前的日子她一直没有太在意,反正爷爷不在家,她就是南疆的公主,到了那儿都会受到公主的待遇,就各个寨子乱窜,知道昨天,在广场上见到哪吒,那种感觉,是心动,她知道此仙就是若木元帅说的那个神仙,她的命运就是要爱上这个神仙,至于结果,就看她是不是足够让这个神仙动心。

这么说了,若木说的那个神仙可能是他也可能不是,哪吒觉得吉娃一时间的决定太过仓促,安慰她说:“九天上有几十万仙家大罗金仙之列也有十余万,未曾下狱的也不止我一个,你这么决定,如果认错人,后果很严重,天道还等你去改变呢,还是再找找。”

他这套说辞,对付刚刚那个女人或许管用,但是吉娃不吃这套,两只水灵灵的大眼睛盯着哪吒,非常认真的告诉他说:“就是你,我根本不在意元帅说的是谁,我在意的是,我看上的是你,如果不是你,改变天的事情又跟我有什么关系,如果是你,能不能改变天道又有什么关系。”

这样的回答,大大超出他原来的预想,顷刻间左右为难,不停的把酒往肚子里灌。

最为难的事情不是这个姑娘的执着,而是这个姑娘的身份和善良,如果她不是南蛮第一巫师的孙女,大可一走了之,如果她不是个善良的姑娘,大可一巴掌拍死,可偏偏她这个身份和她的善良,让哪吒哪处都无法着手。

深呼吸再深呼吸,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狼狈,也让自己看起来像是一个神仙,对吉娃说道:“我活了四百年,往返三界四百年,见识了多少山盟海誓的爱情,最后也逃不过茶米油盐的生活,所以我自断七情六欲,这跟一般的修炼断了七情六欲不同,我的七情六欲,就想着杯中酒,倒入口中之后成了口腹之物,再也找不回来,你明白吗?”

吉娃将双手放在哪吒跟前,非常认真的对他说:“看着我的双手,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

哪吒的眼睛才转到她手上,就看到吉娃的手上端着他的酒杯,而酒杯非常干净,连一点酒渍都看不到。

吉娃放下酒杯,又拿一坛酒放在哪吒跟前。

不,不是又拿一坛,就是刚刚那坛,她告诉哪吒说:“这就是若木元帅传授我的法术,他说这个天道有一个很重要的规矩,就是平衡,天地之中,任何一种东西都不会凭空出现也不会凭空消失,只不过是转化了一个形态而已,就像人死为鬼鬼死落尘,成了滋养阴间奇花异果的养料,最后新的魂魄又要从阴间的奇花异果中产生。”

这是一个什么说法,哪吒完全不明白,也不想明白,但是看着吉娃的做法,不像是复生了这坛酒,更像是一个障眼法。

可奇怪的是眼前的一切都是真的,并非障眼法,那么问题究竟在哪里呢,难道这个法术能使时间倒流,到他还没有到打开这坛酒的时候,然后改变历史。

历史能被改变吗,天道上好像是不能的,因为整个三界就是一个整体,任何一点改变都会引起整个三界的改变,所以历史是不允许改变的,对于过去的错误,只能选择弥补或者从中寻求到经验教训,在未来不要出现这个错误。

过去不能改变,未来也不能被预知,那些所谓的测算,不过是一种推测,准确性很高,却不是百分之百的正确。

既然过去不能改变,未来也不能完全预知,那么她是怎么做到的呢?

最后的解释就是她说的都是真的,可这种事前太匪夷所思,哪吒不敢相信。

当然,相信不相信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姑娘不会放过他的,轻轻叹口气,从她手上拿过来酒坛,打开全部倒进肚子,告诉她说:“就算你说的是对的,但我的七情六欲是我亲手埋葬的,只有一个目的就是不让自己受到牵绊,所以我不会动情,更准确的说是不愿意动情。”

她说的这么明白,吉娃知道没有挽回的余地,心里一酸就趴在桌子上哭了起来。

哭泣是弱者的武器,女人的保护甲,尤其是漂亮的女人哭泣,一般男人都是会心软的,若是放在平时,哪吒或许不会理会这姑娘,可她是他的情劫,又是因为他才这么伤心的,要想放任不管就没那么容易了,心里有种怪怪的感觉,总觉得如果不把她哄乖了,自己就欠下了什么还不清的孽债。

但是要怎么哄女孩,九天大罗金仙怎么会知道,看着她哭,立即就手足无措。

但是眼下的情形,她哭不要紧,只是一旦让别人看见她坐在哪吒的对面哭,指不定以为是哪吒对她做了什么呢,为防止误会进一步加深,施展全力在房间布下一个幻想结界,别人从外面看,两个人就是呆呆傻傻的坐着,谁都没有说话,谁都没有任何动作。

布下结界,不忘了告诉她一声:“那个,我不是要打扰你哭,就是想告诉你,放心的哭吧,我已经设了结界,别人不会看见的。”

他才说了,吉娃真的就嚎啕大哭起来,那声音那模样,就跟受了多大委屈似得。

没想到她真的会在自己面前放声大哭,这么大的声音,如果不是有这个结界在,外面的人肯定会立刻冲上来质问他为什么要这么欺负吉娃。

第一百一十一章劫难逃不过,口唱周民歌

她哭的这么伤心,哪吒也不敢从旁阻挠,就静静的看着她哭。

等她哭的声音小一点了,心情似乎没那么难过了,哪吒才试探性的问道:“我想问你下,虽然这件事是有点伤心,但也不能说是我对你怎么着了,你为什么哭?”

恶狠狠的看他一眼,这种眼神,恨不得把他吃了,却又舍不得的样子。

只是这样的眼神,哪吒并没有看懂,以为是吉娃真的因爱生恨,跟他到了势不两立的地步,要说跟南蛮第一巫师的孙女为敌,他绝对不想,但是现在既然没有回旋余地,那也是无可奈何,他能做的,就是尽量减少误会,让吉娃心里的仇恨少一点,对他少一点纠缠,少一点憎恨。

递给她一杯酒,有些尴尬地声音告诉她说:“解忧有杜康,你心情不好就喝一点,喝醉了万事不知,会好很多。”

不友好的推开他的酒杯,抱起坛子一股脑都倒进肚子里,两手一抹嘴质问他:“然后呢,我喝了一坛,忧愁不仅没有减少,反而更加忧愁了,你告诉我怎么办?”

她明显是有意为难,哪吒也不敢贸然开口,不知道什么什么,只能把自己的酒葫芦拿出来递给她:“我这里还有一壶,要不然你也喝了,或许能好受点。”

这个反应,让吉娃恨不能将他大卸八块;两只水灵灵的大眼睛盯着他,十个手指头因为用力而发出咔咔的声音,关节处泛白的颜色,跟她心里一样无助。

见她双拳紧握,以为是要找发泄的东西,哪吒连忙凑上去:“如果你想出气,可以动手打我,我保证不还手,你出了气咱们就算两清了,以后这件事谁都不准提起,你看好不好?”

前一句让人感动,后一句却令人沉入谷底,吉娃真的生气了,松开拳头,盯着他问道:“哪吒,你是不是从来不跟女生接近,从来没有对一个女人说过好话?”

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问,但既然她问了,就如实回答她说:“不是,你该听过应龙帝君,也该听说过若木坐下有一个剑奴,她两都是女人,我跟她两也算有些交情,对她两就说过好话。”

这个答案,任何一个女人都会生气,吉娃更是气得肺都快炸了,怒声质问他:“既然对别的女人可以,为什么我就不可以,你为什么愿意哄别的女人,就不愿意哄我?”

这个架势,似乎不是生气,哪吒初步理解了他的意思,有些尴尬的样子回答她说:“因为我不敢得罪她两,现在整个三界都是若木的,应龙做了三界之主,狐妖则是唯一传达若木命令的人,如果不跟她两说好话的话,我还有我的家人都不会好过。”

如果她对别的女人说好话是因为权衡利弊的话,那心里就没那么难过了,但想到他对别的女人都能说好听的,却偏偏连哄她一句都不愿意,立刻又伤心起来。

抬起头看着哪吒,两只水灵灵的大眼睛里面溢出泪水,脸庞上只能用梨花带雨来形容,可伶又不失可爱的模样问他:“那你能哄我吗,把我哄乖了,我就当今天的事情没有发生。”

听起来是个不错的交易,连忙问她:“真的吗,只要我把你哄开心了你就会找别人做你的如意郎君,让后当做从来没有见过我。”

原本的意思是说如果哪吒能把她哄好,就当做刚刚没有哭过,但没想到哪吒会这么理解,看来这个九天大罗金仙金仙,对这份情缘的抗拒真的不小。

可是既然抗拒,为什么又还要留在南疆呢,吉娃猜到了,如果是昔日,哪吒转身就走,可是今时不同往日,他已经不是九天凌霄殿上的中坛元帅哪吒三太子,他的家人和他自己都是若木的在押囚犯,为了处理好这层关系,他不得不委曲求全。

真的喜欢他的话,又怎么能成为束缚他的枷锁,苦涩的一笑,轻轻‘嗯’一声:“好啊,如果你能让我笑的话就如你所愿。”

这个交易对哪吒来说似乎很不错,至少就目前的形式来说是解决问题最好的办法。

伸出手掌:“击掌为誓,如果我让你笑了,这件事就算过去,你不准再拿若木的预言说事,而且我必须要告诉你一件事,你应该找的神仙肯定不是我。”

吉娃没有说话,神情复杂的看他一眼,小手跟他轻轻拍了一下,然后期待的抬起头问:“那你打算怎么哄我?”

吉娃知道,倾心九天大罗金仙是一件多么可笑的事情,现在,他愿意哄她,这是她唯一能得到的东西,满怀期待。

但似乎她理解偏差了,哪吒说的是让她笑,而不是让她开心,如果只是想让一个人笑的话其实是很容易的。

哪吒轻轻抬起手,用法术将她身上的一些穴位冲开,吉娃立即的哈哈哈大笑起来,根本停不下来的那种。

随即自己用法术封住穴位,泪眼婆娑看了哪吒:“我很守约的,解开你的结界,以后我不会再出现在你的面前了,就算要上天去玩,也会躲开元帅府的。”

解开结界,看着吉娃起身要走,也知道自己刚刚的做法其实很过分,还是拿出大罗金仙的风度,开口道:“那个,如果你到天宫玩,元帅府随时欢迎,如果你不嫌弃囚牢之地的话。”

其实人会伤心,只是因为事情没有达到所期望的效果,就像此刻,刚刚还很不好的吉娃突然觉得其实自己的选择没有那么差劲,至于为什么会是这个结果,那大概是因为在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地点遇到了错误的人,一切都是错误的,又怎么能期望有一个正确的答案呢!

可是她的运气已经很好了,眼前的这个男子,虽然绝不会与她携手遨游三界,却也愿意跟她做个朋友,他那么的高傲,却愿意为他稍微降低自己的高傲,还有什么值得难过的呢。

但是真的就很难过,即便这件事值得高兴,她也依旧难过,轻轻的点点头,说了句‘谢谢’,匆匆离开。

等吉娃走了,囚焰从外面进来:“啧啧啧啧啧,三太子,不得不说你们这些九天大罗金仙真是够绝情够无耻,人家姑娘倾心于你,九天之下,多大的勇气才能对大罗金仙开口,就算她无知者无惧,但她的泪水可是真的。”

哪吒知道,囚焰不是来看他笑话的,而她的语气,已经说明她站在吉娃一边,这个时候,这种事情,让他多少有些觉得囚焰不够朋友,冷冷的看她一眼,冷冷的声音问道:“你想说什么?”

囚焰过去她对面坐下,到了一杯酒送进肚子,耸耸肩,无奈的样子说:“从咱两认识道现在,按人间界的时间算有几年了把吧,这些日子一直被你说教,不得不承认八臂哪吒虽然看不起不大,但是知道的东西却不少,可是哪吒,纵使你天纵奇才又能如何,你能看穿天下事,却看不穿女人的心思,我敢肯定此刻吉娃定然是在一个没人角落哭,无声的哭。”

“你到底想说什么?”

哪吒的声音,带着一种压抑,一种被点破的压抑。

囚焰递给他一杯酒,哈哈的笑两声,无所谓的态度回答道:“你知道我要说什么,只是自己不愿意承认而已,可是哪吒,如果你真的就是语言中的人,你真的觉得事情会就这么结束了么,三界之中,九天之下,最难解的缘分就是情缘,而你跟她,不仅是情缘,更是情劫,九天陨落唯独你可以列外,你应该知道,其实你的劫难,对你来说才是真正的劫难。”

虽然一切他都是知道的,可真的被点破,感觉是那么的难过,他能骗吉娃,凭什么,其实是倚仗别人的倾心,倚仗吉娃爱着他,虽然不想承认,可以切都是事实。

心底的那种难过的感觉前所未有,这种痛,比当初割肉还母剔骨还父还要痛。

将一杯酒送进肚子,拿起筷箸轻轻敲打陶碗,跟随这个节奏,口中吟唱道:“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参差荇菜,左右流之。

窈窕淑女,寤寐求之。

求之不得,寤寐思服。

悠哉悠哉,辗转反侧。

参差荇菜,左右采之。

窈窕淑女,琴瑟友之。

参差荇菜,左右芼之。

窈窕淑女,钟鼓乐之。”

这是周国歌谣,唱的是男女爱情故事,哪吒这时候唱出来,足以见得他的矛盾,在他的心底,情缘就如猛虎毒药是会要命的东西,可他也很清楚,他这个九天大罗金仙断了七情六欲,不等于就断了情劫。

九天仙家都会有自己的劫难,就连三清大神和玉皇帝君都不例外,何况他只是一个小小的大罗金仙。

早就准备好应劫,可没想到他的劫难是最怕的情缘,或许对于别的仙剑来说这是很容易渡过的劫难,因为不论接受或者不接受,他们都任然是一方神仙,区别不过是坐在九重天上还是云游三界而已。

第一百一十二章九天滋恶事,为求避情劫

可对哪吒,这是一个渡不过去的劫难,说不出为什么,总之就是害怕遇上,但害怕什么就来什么,真的就叫他遇上了。

何其可笑的事情,大罗金仙,在自己的缘分跟前是这副窘态,用这么低下的手段骗过对方,就算渡过此劫,此后,三界之中,他还敢说自己是天都敢捅个窟窿的哪吒吗?

可不如此又能怎么样,这个该死的缘分,对他来说就是一道跨不过去的坎,如果是别的东西,或者换个方法,哪怕转身也好,可是就让他这个四百年的身躯直视情缘,对方还是一个十几岁的姑娘,何其可笑,何其讽刺。

十指一握,手中的杯子就被成了粉末,腾云驾雾直上九天。

见哪吒走得这么急,囚焰轻轻叹口气,也跟着上了九天。

南天门外,见到哪吒怒气冲冲的过来,守门的星君连忙退让开来;虽然这仙家是前朝遗臣在押囚犯,可能够在今朝自由放肆的前朝遗臣在押囚犯,可不是好惹的。

但是此刻的哪吒已经失去理智,本来就是要上来给若木找麻烦的,现在当然不能放过他们,一把抓住那个星君,恶狠狠的问道:“你什么意思,看见我很可怕吗,那怎么不向若木进言,将我押在哀牢山下,去啊,快去啊。”

他这个样子,让这个守门的星君完全不知道自己到底哪点做的不对,满脸狐疑,使劲挣脱他,有些不敢相信的样子:“三太子,你这是怎么了?”说话间,还示意其余的人将照妖镜对准哪吒,看看眼前的这位,是不是真的哪吒。

既然他要这么做,哪吒也不怕他,自己站到照妖镜下:“看清了吗,老子我就是玉皇帝君属臣,九重天凌霄殿前中坛元帅李天王第三子哪吒,老子我今天就在这里放出话,老子我跟若木势不两立。”

虽然哪吒跟青龙横渡等一干人素有交情,甚至跟三界之主的应龙羽舞也是好友,但他这么大声的叫嚷,就让这些星官只能动手了。

百余银甲卫士将他围了起来,为首的恶狠狠的说:“哪吒,我家元帅好心留你在天宫,留你家人在天宫,可你不要太猖狂,知恩不报,果然是一派大仙的做法。”

说起这事,哪吒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对着那星君大吼道:“放屁,若木有那么好心吗,他留下老子,是要看老子的笑话,现在,老子让他看个够,看够了,给老子个痛快。”

此刻的哪吒已经失控,完全不要九天大罗金仙的颜面。

那个星官也真是为难,这个形式,要说不动手,凌霄殿那边交代不过去,要说动手,哪吒也不是好惹的。

好在有人赶来给她解围了,囚焰的脚程还是比不上哪吒,赶到的时候南天门的星官已经跟哪吒动手,好在还没有死伤,连忙阻止。

南天门守门星官秉退银甲卫,看一眼哪吒小声问囚焰说:“这家伙怎么了,走的时候还好好的,这才不到两刻钟时间,怎么就翻脸不认人,非要求死不可。”

这件事,还真不能告诉他,叹口气,无奈的说:“受到一点刺激,没事。”

转过头,哪吒已经没了踪影。

连忙跟过去,寻着踪迹一直上三十三重天宫。

哪吒一路奔跑之上三十三重天宫,到了兜率宫遍寻不得若木踪迹,恰好囚焰赶来,就抓住她问道:“若木在哪?”

“天外世界。”囚焰也被吓了一跳,不过既然哪吒非要找到若木不可,那就告诉他好了,反正这种自讨苦吃的事情,他愿意做别人也拦不住。

听到若木去了天外世界,哪吒咬咬牙,纵身一跃飞离天道。在飞离天道的过程中解开了囚焰给他施加的禁咒。

哪吒刚走,羽舞酒店爱着凌霄殿的那些仙家过来,没有见到哪吒,不由得好奇问囚焰说:“哪吒去哪了,另外你们这次去房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把他刺激成这样。”

囚焰看一眼另外的那些仙家,这么多人,要是让这些神仙都知道,哪吒在人间犯了桃花劫的消息,估计会在一天之内传遍三界,那样的话哪吒非要跟她拼命不可。

羽舞也知道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转过身,拿出三界之主的威严强势秉退众仙。

青龙跟横渡没有走,囚焰看着他两,有些不悦的声音说:“两位将军,你们也想八卦。”

横渡轻轻转头看一眼囚焰,不屑的说:“不就是九天大罗金仙无法面对自己的劫难吗,这样的事情,本将军跟在元帅身边已有千年,岂能不知。”

横渡早就知道,青龙肯定也是早就知道的,这么说来他两留下来,是另有目的,不管目的是什么,总之他两不会泄露这件事,也就懒得管。

听到哪吒是因为不能直面劫难才大发雷霆,羽舞立即就好奇起来,按理说九天诸神这遭下狱,哪吒还能在天宫自由出入,他应该感到非常高兴的。

也不对,哪吒走的时候还好好的,回来就变成这样,难道说实在人间听了什么。

自己想不通,使劲摇摇头,问囚焰道:“你们在人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哪吒怎么被刺激成这样,上次在凌霄殿他就说了元帅是能够杀死他的,虽然元帅不会杀了他,可是这种自讨苦吃的事情,我不懂。”

囚焰叹口气,有些无奈的回答羽舞:“陛下,可能你不相信,此刻的哪吒真希望元帅大发雷霆将他扔下去哀牢山,或者将他杀了也可以。”

哪吒会这样,肯定是在人间遇到什么是人或者什么事,而这件事羽舞很好奇,有些兴奋又有些疑惑,催促囚焰:“你快说,不要吊我胃口,哪吒在人间到底遇到了什么事。”

囚焰看一眼四周,凑过去小声告诉她道:“情劫,哪吒遇上了自己的劫难,桃花劫。”

立即明白过来,难怪哪吒会大发雷霆,原来是这样。

羽舞哈哈哈大笑,看着三十三重天宫之上,对着天外世界大吼道:“哪吒,恭喜你。”

囚焰连忙捂住她的嘴:“你看见了,这件事对哪吒来说简直就是一把尖刀,你要说出去,他会跟你拼命的。”

这些日子,羽舞在凌霄殿可以说是无聊透顶,好不容易遇上这么一个有趣的事情,还不让她嚷嚷两句,真的憋得慌。

不过就像囚焰说的,如果这件事被宣扬出去,哪吒真的会跟她拼命。

收起激动的心情,把囚焰拉到一边坐下来:“快跟我说说,事情的始末究竟是怎样的?”

对于哪吒的情劫这是,羽舞的好奇可是很重的,只后悔自己当初干嘛要做什么三界之主,错过了这么好玩的事情。

把在人间发生的事情大致跟羽舞说了一遍,然后叹口气有些无奈的说:“哪吒这次,是真的遇上麻烦了,这件事对他应该挺难的,不然也不会发这么大火气。”

羽舞哈哈哈的笑两声,看一眼天外世界,不知道哪吒见到若木,会是什么样的遭遇。

不过这件事,她们也只剩下看戏的心情,因为不论两人如何,都不是他们能插手的,想起哪吒的情劫,不由觉得好笑,就吟唱道:“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参差荇菜,左右流之。

窈窕淑女,寤寐求之。

求之不得,寤寐思服。

悠哉悠哉,辗转反侧。

参差荇菜,左右采之。

窈窕淑女,琴瑟友之。

参差荇菜,左右芼之。

窈窕淑女,钟鼓乐之。”

虽然她唱的调子跟哪吒唱的不一样,语气也是天壤之别,可囚焰听得出来,好奇问羽舞说:“你唱的是什么,在人间的时候哪吒就是长了这个,然后就一路奔上天宫,去了天外世界。”

惊讶的看着囚焰,两眼放光说道:“你是说哪吒在失控之前还吟唱这首歌谣?”

点点头,非常的肯定,虽然当时的情况跟现在不同,哪吒的调子跟羽舞也不同,甚至两人的神情都是天差地别,但囚焰深信自己绝不会听错:“嗯,不会错的,里面每一个字都一样。”

“这么说来哪吒对他的那个劫难并不是完全抗拒的,至少还是有一些可冷在里面的,既然这样,那为什么还会失控呢?青龙叔,你知道为什么吗?”

留在兜率宫的四个人里面,只有青龙经历过那种钻心的痛,如果有人知道为什么,也肯定是他。

但是这时,青龙还真不好解释,尤其是对自己的侄女。

尴尬的笑一笑,告诉羽舞说:“等你有一天遇上自己的情劫就会知道,不过这一天可能永远不会来,你是三界之主,一万年也未必会离开凌霄殿,就算偶尔离开视察三界,也是车乘数万,前呼后拥,那些凡人是没机会靠近你的,在天宫,这些仙子仙官也都是剥落七情六欲的,所以这种感觉,你应该是没机会懂了。”

羽舞懵了,她要问的不是这个啊,青龙说了这么一大堆,跟她想知道的完全不是一个东西。

第一百二十七章初入三界内,南海大车乘

听他这么说,四御也开始慌了,若木今日的修为有多高,他们也感觉不出,若是他真的改变了天道,这些人都将归在九幽深渊,去见已故的盘古大帝、天皇帝君。

九幽是仙家墓冢,他们可不想去那里。

投降吗,更无可能,今日屈膝容易,明日要站起来就难了。

现在,也只能祈盼三位圣人能算出此劫难,归来重正天道。

四人不言不语,若木也知道这些大神是没有降服可能的,不再挑逗他们,转过来对囚焰说:“我有个任务交给你,北海龙宫监牢中有一龙女,你去陪她。”

单膝跪地,抱拳领命:“囚焰领法旨,只是主人,囚焰微末道行,又非水族,进不得龙宫。”

若木双手掐出日月双决,口中念个咒语,右手十指一握,握出一柄仙剑来,告诉囚焰:“此剑全长三尺三寸,宽八十一厘,乃是人王伏羲所铸,剑柄用的千年寒铁,握在手里百战不热,剑身用的是昆仑丘玄铁,锋利无比,能诛妖邪,斩仙人,剑鞘是万年神木心做的,驱之入体,与主共存,今日我将此剑赠予你,你便有了千年修为。”

囚焰跪拜谢恩,若木将宝剑打入她的身体,告诉她:“自今日起,你的身体便是剑鞘,左手十指运法,宝剑在手,右手十指运法,宝剑出鞘。”

按照若木说的试了一试,果然宝剑就握在手里。

有一千年修为,她也算是一方妖王,叩首谢恩:“小妖拜谢主人恩赐,愿为主人赴汤蹈火。”

“起来吧。”将一个昆仑净玉瓶递给她:“现今你已不再是下界妖精,日后若是遇上为祸一方的妖精,可将其收入此中。”

囚焰恭恭敬敬的接过来,这些东西,从前看见那些天上的神仙挂在腰上都只有羡慕的份,可是今天,她全都有了。

虽然欢喜,但不认识这东西,问若木道:“主人,这是何物?如何使用?”

“此物名为昆仑净玉瓶,乃是出自昆仑丘瑶池仙境的宝物,不论仙妖鬼怪收进其中,都要化作一滴净水滋润大地,使用之时左手拿瓶,右手施法转动瓶底阴阳八卦,就能将妖物收入其中。”

将瓶子挂在腰上,又拿出宝剑来玩。

若木看了呵斥道:“兵者,凶器也,你怎可当做把玩之物,长此以往,丧了心智,可要遭天劫的。”

心中恐惧,连忙收起宝剑,跪地请罪:“主人息怒,囚焰知错。”

“起来吧,记住了,仙者,心而已,心正才能悟透大道,不受五行三界中一切灾妄。”

“囚焰谨记,多谢主人教诲。”

若木看她一眼,伸手抓来七彩祥云给她做了刺客穿的衣裳,又从哀牢山上各洞府妖精留下的皮毛中找来上好的给她做了战靴,再将一柄金玉镶成的仙剑折了给她做出发簪首饰。

穿戴整齐,似脱胎换骨一般,再也不是下界妖精,而是游方的仙家。

看着自己变成这样,囚焰欣喜不已,比之前还要欣喜十倍,一时间忘了二人身份关系,在若木跟前转个圈后竟吻了上去。

若木化身避开,在十尺之外看着她。

这才意识到他是主人,见若木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吓得连连跪拜叩首:“主人……,主人饶命,囚焰一时高兴冒犯了主人,并非有意为之。”

他是悟透天道的大仙,要是就因为这样跟她生气,那还谈什么攻入天界,篡改天道,轻轻抬手让她起来,告诉她说:“你才化成人形,收不住心性也是情理之中的,何罪之有。”

她抬起头看若木一眼,见他没有生气,道了句谢恩,起身来继续欣赏自己身上的折身着装。

等她看够了,若木才开口道:“现已是三更天,快快随我去北海吧。”

回北海的路上,二人各自架云,若木在云头打坐,囚焰则一路看着经过的地方。

天明时到了齐地,透过云层低头看了齐都热闹非凡,却不知此是何地,想问若木,又见他正闭目打坐,不敢惊扰,只是趴在云头紧紧的看下去。

飞出去很远,眼睛还不舍得离开,直到那一点城楼的影子也看不见了。

回过身来又看见前方是茫茫不见边际的大海,若木不知何时已经站起身来。

到了大海上空,降下云头,吹一口仙气,大海便给他让路搭阶。

东海龙宫,囚焰跟在若木身后探头探脑,对什么都好奇,却又不敢擅自造次。

若木过去坐在宝座之上,她就立在更前听喧,目光左右飘动,却不敢说要去看看摸摸这些东西。

想要睡一觉,就告诉囚焰:“此处不用你候着,想干什么就让殿外锦鲤带你去吧,日落时分务必回来,我亲送你去大牢。”

得到若木准允,欣喜的要跪拜谢恩,不等她跪下,若木说道:“免了吧,以后见了我,不必跪拜,闲来之时,那些杂七杂八的礼仪也都免了。”

说完就闭上眼睛。

囚焰高高兴兴的出了大殿,叫过来侍奉在殿外的锦鲤:“你带我去龙宫别处看看好不好?”

锦鲤行礼应承道:“奴婢遵命,北海有四座正殿,九座内宫,宫殿之中另有三十六座宅院,不知道小姐想去哪里?”

原来龙宫这么大,一时间还真不知道要去哪里,就回答她说:“这北海有什么好玩的地方,你带我去就行,须在日落前能赶回来。”

锦鲤看了日冕,现在是巳时头,这个季节北海日落应该是戊时二刻前后,她们有大概六个时辰,回答囚焰说:“北海龙宫中有三处是游方仙家必往之地,乃是藏宝阁、藏书阁、北海泉眼,小姐要乘车还是步行?”

不敢想还能有这个待遇,问锦鲤说:“龙宫之中也有车乘给我?”

锦鲤看她一眼,不知道这个大仙怎么就会这样问,回答道:“如今四海已降服元帅,小姐要什么,我等自当尽力。”

这才明白,她身上衣着华丽,锦鲤是把她当做主人了,回答锦鲤说:“我也不过是主人坐下剑奴,跟你一样的身份,想来龙宫并无车乘与我,还是步行去吧。”

同时奴仆,锦鲤却对囚焰羡慕的不行,她身上的这身着装,虽不知是什么做的,但光彩夺目,便是九天仙女也比不上。

加上两人距离不过两尺,更能感到囚焰修为不低,恐怕不在四海龙王之下,就更加羡慕了。

若木现在是四海之主,或许不久就是三界之主,即便是他坐下的一个小小剑奴,也不敢怠慢,告诉囚焰说:“我去请示青龙大王,看能否有车乘。”

方才转身,就见龟丞相过来,山前行礼问道:“奴婢参见丞相,元帅许她龙宫游玩,不知能否派给车乘。”

乌龟有五千年修为,一眼就能看出眼前的这个姑娘不是平常之辈,加上他是若木的人,也不敢怠慢,就准允了,递给锦鲤腰牌:“不是什么大事,你就自行决定了吧。”

囚焰过去给乌龟抱拳行礼:“多谢大仙。”

“你们去吧,我是奉青龙大王之命来见元帅的。”

“我家主人正小憩,若无要紧事,大仙还是不要吵他了。”

她才说完,里面传出若木的声音:“丞相进来吧,囚焰,此地没你的事,去玩吧。”

朝着里面抱拳行礼,拉上锦鲤走了。

锦鲤领路去了马厩,见到里面精神爽朗的龙马一个个昂首看她,囚焰有些害怕,也有些期待;龙马是神仙的坐骑,她能骑乘,从前是想都不敢想的。

过去找一匹精神头好的,伸手摸摸它的脖子,龙马认得她身上的仙气,很温顺的低下头来蹭她。

见龙马降服,她也想要骑乘,问锦鲤:“龙宫中可以骑马吗?”

锦鲤正在一旁备车,听她这么问,就回答说:“没有规定不能骑马,但我在龙宫做婢女也有一百二十六年,不曾见到有人在龙宫骑马。”

别人没有,她也不敢开这个先列,就等着车夫驾车。

锦鲤拿着乌龟的腰牌,囚焰又穿的富贵华丽,车夫不敢怠慢,给她备下王公大臣的车乘。

这样华丽的车乘,她还没有见过,真有些不敢上去。

伸手小心的抚摸了,才敢坐上去,伸手对锦鲤说:“我们一起坐吧。”

这样的事情,她当然不敢,囚焰又若木这个后台,只要若木不开口北海无人敢动她分毫,可她只是北海龙宫一个殿外侍女,生死只是龙王东东嘴皮子的事。

虽然也很想乘坐,可是她更加知道要活命,就必须守规矩,行礼拒绝了囚焰:“小姐是贵客,才能有此待遇,奴婢微末职位,不敢造次越级。”

囚焰不知道这个世界的等级是何等*不可逾越,也不知道这些鱼虾在龙宫中是何等微不足道,在她看来,主仆之间的关系应该是主人对她一样的。

跳下来拉着锦鲤上车:“乌龟大仙不是说你可以做主的吗,这个车这么大,多你坐上又有什么关系。”

想来这是囚焰盛情相邀,龙王也没有怪罪的理由,就跟她上了车。

第一百一十三章应龙询劫难,长辈难开口

张了张嘴又闭上,再次张嘴问道:“青龙叔,我是想问你哪吒当时是个什么心情,这个歌谣,跟他现在的反应完全是两个面。”

其实青龙当然知道她要问的是什么,只是要对自己的侄女将情爱的心情,还真的开不了口。

苦涩的笑笑,摇摇头告诉羽舞:“不知道,如果他能活着回来,或许你能问他。”

横渡看一眼青龙,他的表情很不好,担心羽舞继续追问,就岔开话题:“囚焰,哪吒的这个未来是什么身份,什么东西?”

说起哪吒的这个未来,羽舞也很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子让哪吒失控!

既然他们好奇,就满足他们的好奇,告诉羽舞说道:“南蛮巫师的孙女,长得很是可爱。”

脑子里使劲搜索,也不知道用什么词语来形容那个姑娘,干脆抓来几朵云彩,做出一个跟南蛮巫师的孙女一模一样的模型来。

羽舞看了点点头:“很好看嘛,这么好看的姑娘,又是南蛮巫师的孙女,哪吒有福气了。”

这话才落,天外就坠下来一个东西,羽舞被吓了一跳,定住神才看清是哪吒,他被若木从天外扔回来了。

施展法术想要再次飞身,被青龙快一步拦下来:“再来一次结果也不会有什么变化,还不如想想怎么渡过你的劫难。”

两只眼睛紧紧的盯住天外,牙齿咬得咔咔作响,这副表情,恨不得将若木吃了。

好一会才冷静下来,紧握的拳头松开。

才一瞬间,又恢复失控的状态,一拳落在青龙肚子上。

这一拳是用尽全力的,青龙冷不防被他挨了他一拳,飞出去五六仗倒在地上,死活不知。

羽舞跟囚焰还没有明白发生了什么,横渡就已经将哪吒擒住,押在羽舞跟前:“陛下,如何处置。”

青龙倒在地上没有反应,羽舞担心叔叔,也暂时没心情惩治哪吒,急急忙忙的跑过去看青龙。

到了青龙身边,才知道虽然他倒在地上,但是呼吸均匀,双目炯炯有神,完全没有受伤的痕迹。

不太放心,小声问他:“叔叔,你没事吧。”

青龙笑笑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身上回答她:“没事,就是挨了一拳,在想这家伙干嘛非要选我下手。”

他没事,就该是找哪吒讨要说法的时候了,羽舞气呼呼的过来,抓住哪吒给他一拳,恶狠狠的问道:“哪吒,我叔叔惹你了,你干嘛要偷袭他?”

看她一眼,挑衅的样子说:“我就乐意打他怎么样,你能把我怎么样,有本事把我扔下去哀牢山还是有本事杀了我,应龙帝君,想要为你叔叔讨公道,小爷我偏不鸟你。”

羽舞被气得不行,手上化出兵器就要对哪吒动手,青龙过来阻止道:“羽舞,放开他,三太子就是要你生气,然后将他扔下去哀牢山,这样他就可以避开那个谁,哦,南蛮的公主。”

刚刚他给青龙一拳,现在青龙故意拿南蛮巫师的岁女来刺激他,也算是报仇了。

青龙这么一说,羽舞也觉得这就是哪吒的目的,怎么能这么轻易就成全他呢,他想要避开,羽舞偏偏就不成全,松开哪吒,给他整理衣服,对青龙和横渡说:“两位将军,南蛮巫师是大功臣,他孙女看上的东西,本尊应该成群,与李天王结个亲家,你们以为如何。”

这个提议,显然是好主意,青龙点点头:“嗯,可行,天宫人手不足,南蛮巫师若能归顺,于我天宫而言可谓如虎添翼,三太子,你若是没有意见,我就做个保媒,向令尊大人开口了。”

咬牙切齿,恶狠狠的推开青龙横渡,纵身一跃架云离开兜率宫,径直回去元帅府。

回到元帅府中,怒吼一声,他的法器就悉数飞来。

哪吒在南天门的事情以及他飞出天外天找若木麻烦的事情杨戬三人均已知晓,这下有见到他这副模样,不由得担忧,上前问他:“哪吒兄弟,你此次下界可是遇到了什么事?”

火尖枪乾坤圈混天绫斩妖剑等都一同扔了出去,元帅府内乒乒乓乓的乱响,怒嚎一声又将法器都收回来,气呼呼的进去回去房间。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从哪吒的反应可以肯定这事不小,杨戬三人也坐不住了,想要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可若木的禁咒不是他们能冲开的,只能对着外面的守卫叫道:“几个兄弟,烦请通报应龙帝君,杨戬求见。”

这些守卫虽然是应龙的属臣,却是接到命令,天王府的一切都必须第一时间报告给羽舞的,对于杨戬要见应龙帝君这事自然不敢耽搁,立即就报了上去。

这边的消息才传出去,羽舞一行四人就到了元帅府。

见到羽舞等人,杨戬虽然不愿意附和,但奈何人在屋檐下,何况现在哪吒的状况,他想不低头都不行。

迎接上来,行礼后问道:“杨戬斗胆敢问陛下,我兄弟哪吒此次下界,究竟遇到了什么事?”

虽然他的态度很不好,但是羽舞今天特别的高兴,也就懒得跟他计较。

刚想张嘴,又觉得这这事还是囚焰来说比较有说服力,毕竟她是跟着哪吒一起见证的,目睹事情的整个经过:“囚焰,你来告诉清源妙道仙君哪吒在人间遇到了什么。”

囚焰张了嘴又闭上,在张嘴告诉杨戬说:“这事我说了你未必信,我去吧那个让哪吒失控的原因带来,你一看便知。”说完又看向羽舞,征询道:“陛下,可否让南蛮公主登临九天。”

对于这事,羽舞是非常乐意的,凌霄殿的生活太乏味,多一个人就多一分欢乐,立即同意:“快去,以本尊名义请她上天来。”

“是,我这就去。”

囚焰刚刚转身,就被哪吒拦住,恶狠狠的说:“不准去,此事到此作罢,谁都不准再提起。”

他这么做,让杨戬几人更加不解,虽然哪吒现在状态非常不好,但也不能放任他胡来,还是追问道:“哪吒,你在人间到底见到了什么?咱们兄弟同享福共患难,有什么事情不妨说出来。”

羽舞立即应和,催促哪吒说:“清源妙道仙君说得甚是,哪吒,快说吧,把你在人间的经历告诉你的哥哥和师兄,这里都是你的老熟人,不用害羞。”

犀利的目光看一眼羽舞,冷冷的声音说道:“元帅府今日不待客,几位请吧。”

他要赶人,羽舞就偏偏不成全,抱起双手,高傲的告诉他说:“本尊既是三界之主,三界中又有什么地方是本尊不能在的。”

哪吒也不理她,转身就走。

思来想去,这件事必须让这几个人知道,必须让李天王知道,那老头把自己关在玲珑塔里面不肯出来,这遭有南蛮公主做中介,或许就能服软,毕竟那可是他儿媳妇,不论他承不承认,这个难题都是他李家必须要解开的,除非他连儿子都不要了,而这种可能微乎其微。

从戒魔关的情况来看,这老头是非常在意他这三个儿子的,绝不会让哪吒独自面临这劫难。

既然他不愿说,那就由羽舞这个三界之主亲自替他说好了:“李天王,有朋自远方来,不见尚可,然贵公子哪吒三太子今朝良缘当前,你不出来主持大局吗?”

羽舞还未说完,哪吒杀人的目光就已经落在她身上,手里的火尖枪紧紧握住,那眼神,随时有可能一下挑了她。

担心哪吒真的失控,青龙横渡囚焰三人也虎视眈眈的看着哪吒,就连杨戬跟金吒木吒,也随时准备拦住哪吒。

正堂之内,玲珑塔中李天王听得糊里糊涂,但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哪吒遇到难题了,而这个难题他可能跨不过,如果他不出来,哪吒很危险。

没有选择,轻轻叹口气从玲珑塔中现身,出来正堂拱手道:“应龙帝君,老夫失礼了,请上座。”

这件事弄到惊扰父亲,哪吒知道如果继续坚持不说,只会让越来越多的人知道,而这绝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怨恨的眼神看了四人,再次下逐客令:“你们的目的达到了,这里不欢迎你们,应龙帝君,舍下贫寒恕不招待了。”

既然他已经准备把事情告诉其余的人,那么羽舞几个人也就没有必要继续逼他,这时候离开是好的,让他们兄弟几个自己来商议对策。

对着李天王拱手还礼,笑嘻嘻的说:“李天王客气了,本尊在此,三太子恐不适应,就此告辞。”

羽舞四人离开后,杨戬三人立即凑过来问:“哪吒,究竟怎么回事,应龙说的良缘,莫不是?”

杨戬跟哪吒是四百年的兄弟,他知道哪吒最怕什么,这遭让哪吒失控,有听到羽舞说良缘当前,立即就想到了情劫。

这不仅是哪吒最怕的东西,也是他最担心的,哪吒在成仙了道之前首先就将自己的七情六欲埋葬,就是为了防止这一天,可这一天真的来了,哪吒竟然失控,那么这份缘,就不是缘,而是劫难了。至少对哪吒来说是个劫难。

第一百一十四章结缘南疆女,名利动人心

得到肯定的回答,证实了他的猜想,大呼一口气,问哪吒说:“那姑娘何许人也,你把她怎么了?”

杨戬这么问,是因为以哪吒的性格,如果遇上自己的缘分,他很可能将这缘分泯灭,或者给对方灌下去一晚孟婆汤,一了百了。

可这样做,实则是有违天道的,天道给各路神仙安排劫难,就是要他们直面自己内心的阴暗恐惧一面,而这些阴暗恐惧的东西,只有被自身正式之后才能消除,杀了她或者让他忘了,都是断绝的做法,能助他们度过劫难,却也留下抹不去的遗憾,甚至是要以修为填补漏洞的。

哪吒收敛一些,看一眼李天王,回答杨戬道:“南蛮第一巫师的孙女,就是那个打败弥勒佛的巫师,杀不得,也伤不得,故而才有无可奈何之觉,我本想让若木将我押在哀牢山去,但那厮早有准备,天外天设了结界,我的法力不足以破除结界,见不到若木,羽舞又有心让我应劫,这一遭,怕是逃不了了。”

听见哪吒说对方是南蛮第一巫师的孙女,杨戬也是倒吸一口凉气,真怕哪吒不顾一切将她杀了,那样的话李家跟南蛮巫师就算结下不共戴天之仇,南蛮巫师有仇必报,他们未必有本事挡住。

不过经过若木攻天,哪吒稳重不少,没有杀了南蛮公主,事情就还有回旋余地,劫难嘛,就是要渡才能过去。

当然,这件事还取决于哪吒的态度,杨戬看一眼李天王,他双手背在背上,眉头微微皱起,不知道在想什么。

李天王不开口,杨戬还是自己开口问哪吒说:“那你准备怎么办?”

转头看一眼外面,轻轻叹口气回答杨戬:“九天陨落,只有我是个列外,我还以为是我的福缘来了,却未曾想我的劫难并非牢狱之灾,万物不禁,何谓灾劫,自今日后,我只潜心悟道,她不死,我不出。”

哪吒这是在跟他的劫难比时间,看谁活的更久。

但这样的做法真的有用吗,两个神仙,几万年几亿年都未必会死,这样耗下去,完全就是相互伤害。

当然,他想耗下去也没那么容易,李天王叹口气,过来拍拍他的肩膀说:“哪吒,堂堂男儿怕什么,你将自己关起来,这门一旦闭上就打不开了,诸神之劫难远比你想的要复杂得多,你说她不死你不出,可你是否知道,她是你的缘分,这缘分不了结,即便她死了转世投胎还是你的缘分,即便她魂飞魄散,这份缘分也会转接给别人,只要你不去了结,缘分就永远都在。”

此刻,李天王也很矛盾,站在一个臣子的角度,他不希望哪吒跟南蛮公主有什么牵扯,站在一个神仙的角度,他不希望哪吒去应劫,这劫难太可怕,情劫是最容易过去的,也是最难过去的,一旦动了凡心,他这个儿子就永不能踏足九天,虽然哪吒的本领在下界也可以做一方神主,可身为父亲,他如何能承受三个儿子都不在身边的孤寂。

但从一个父亲的角度来说,他希望哪吒跟南蛮公主结下善缘,九天陨落,李家能够住在元帅府,这是多大的恩德,但凡事都有两面,现在的待遇,是哪吒跟青龙要来的,有朝一日青龙不在九天了,那九天的那些神仙是不是还会允许元帅府存在,或者说,哪吒在九天拥有太多令人羡慕的东西,可这些东西都是悬在空中的,没有一个依托,早晚有一天,九天上这些大臣会动李家动手,那时候,李家能不能抗住,很难说,但是如果哪吒跟南蛮公主车上关系,那就不一样了。

李天王虽然一直在塔中,但天界为官三百年,有什么能逃过他的耳朵,若木跟南蛮的关系,南蛮巫师的能力有多大他是知道的,眼下的李家,跟南蛮扯上关系是有百利而无一害,就算有一天九天诸神复还九天,跟南蛮叫好对李家来说也是很有必要的。

可是这件事很难办,毕竟哪吒是大罗金仙,七情六欲早已断绝,要她跟南蛮公主有点什么可不容易,况且情之一字最是误人,如果处理不当,哪吒很可能要轮回再修;这样的结果,做父亲的怎能忍心。

听了父亲说的,哪吒知道这缘分他是逃不了了,去面对吗,也不行,揪扯不清,脑子里十分混乱,踉踉跄跄的回去房间,关上房门面壁思过。

见到哪吒这个模样,杨戬有些不解的问李天王:“天王,哪吒兄弟的这孽缘,真的就没办法躲开了吗?”

李天王看着哪吒的房间,叹口气告诉杨戬:“九天诸神悉数下狱,本以为哪吒可以列外,可眼下看来,若木给他自由,是因为有更大的劫难等着他,度的过去,万寿无疆,渡不过去,后果难料啊。”

度不过会怎么样,大家都心知肚明,只是要说出来,还真的没有这个勇气。

杨戬眼神中闪过一丝杀意,阴冷的声音说:“何不让哪吒兄弟动手杀了她,她死了,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南蛮巫师本事再大,也没有本事能对哪吒兄弟做什么,就算若木醒来,顶多也就是斥责一番,将哪吒兄弟押在哀牢山去,这小小的惩罚不算什么,等鸿钧老祖醒来,我等仍旧是自由之身,这天宫,住与不住又有什么关系。”

杨戬这是断臂求生之法,是万不得已之策,眼下更是一个险之又险的计策,李天王摇摇头,回答他说:“南蛮与若木素来交好,这遭更是功不可没,若是平时这么做,或可行,但眼下,万万不可,况且说了,哪吒的脾气你不是不知道,他绝不会为了自己去杀一个无辜的人。”

“难道酒真的没办法了吗?”

“哎!天道自有道理,如此也未必就是坏事,眼下九天诸神均在狱中,只有哪吒还能自由往来,若能跟南蛮结个亲缘,我鸿钧仙家或能得到解脱,各归洞府。”

“这,天王,如此做法,岂非陷哪吒兄弟于绝境之中。”

此事,李天王如何不知,只是眼下,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告诉杨戬说道:“三清大神说九天诸神不过是应劫而已,可此劫难谁来解除,都说等鸿钧老祖醒来,可鸿钧老祖何时醒来,十万年,万万年,谁都说不准,众仙家能不能撑得住,又有谁知道,杨戬啊,九天陨落,我等还能住在元帅府享福,本是不幸中的大幸,可眼下的福分能有几天你我都说不准。”

这么说来,杨戬也无话可说,他十分清楚,若木的本事,鸿钧老祖要想从他手里要回三界并不容易,除非他愿意拱手相让,若不然,就是一场毁灭之战,而两个超出天道的大仙的战斗,就算是他们这些大罗金仙也难以幸免,那样的惨状,是他害怕见到的。

但要让哪吒因此而屈服,也实在有失身份,左右为难,只能叹气说道:“如此说来,我等,是走到绝路了。”

李天王没有回答,叹口气回去房中,杨戬三人在院中站了一会,也各自回去了。

他们的谈话哪吒都听在耳朵里,知道这些都是事实,要想避免更大的战争,他的这场孽缘不失为一个上好中介。

八臂哪吒猖狂了四百年,任性了四百年,父亲,师傅,师祖还有师兄哥哥给他解决了不少的麻烦,现在,是该他来为他们谋取福利的时候了。

收了法术封闭气息,化作一缕清气悄悄离开元帅府。

哪吒才走,四人就从各自屋里出来,杨戬看着哪吒离开的地方,轻轻叹口气:“如此做法,真的行得通吗?”

这个问题,李天王也在想,他这么做,对哪吒,对三界,对鸿钧仙人是好是坏。但不论好坏,这件事都已经这样,他没有别的选择,只能将哪吒推出去,至于将要面临怎样的困难,能不能渡过这劫难,全在他自己。

哪吒离开后,元帅府外面的守卫立即告诉了羽舞。

凌霄殿上,听说哪吒离开了元帅府,直下九天而去,青龙横渡即哈哈大笑,横渡点点头,老谋深算的样子开口道:“天界第一战神八臂哪吒终于还是选择为鸿钧仙人舍弃自己了,应龙帝君,你有何看法?”

“我想用眼睛看。”

羽舞端坐在三界之主的位置上,双手杵着下巴,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此时的她心里可以说是百感交集,连哪吒这个天宫在押的犯人都能自由来往三界,而她,三界之主应龙帝君羽舞女皇圣母却只能呆在凌霄殿上,看着眼前的一大堆折子发呆,听着那些大臣说着那些她完全听不懂的东西,然后征询青龙横渡的意见,说是征询意见,但实际上就是青龙横渡告诉她应该怎么做,让后她脑子里过滤一下去告诉那些大臣。

囚焰似乎是有意要跟她最对,上前一步拱手作揖道:“陛下,小妖愿意做你的眼睛,下界去盯着哪吒,及时将事情进展汇报给您。”

第一百一十五章留客凌霄殿,帝君性贪玩

在凌霄殿已经够无聊的了,要是再让囚焰离开,她就又成了傻子:“不可,此事还是让别的仙官去好了,囚焰仙子你才从下界返回,阎王还不差使饿鬼呢,本尊身为三界之主,怎能一再劳累你,况且你并非本尊坐下属臣,让你去难免引起闲言流语,仙子还是在天宫安享清福吧。”

经过这几天的时间,羽舞已经学的有模有样,说话做事都有了三界之主的派头,只是时间越是延长,她心底的抵触就越是强烈。

天宫严肃的生活并不适合羽舞,凌霄殿上*肃穆,一切都是规规矩矩的,就连那些芝麻绿豆大的仙官都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更不用说那些大臣,每天上朝都是一个模样,除了讨论一些天地大事的时候会失态,不然都是恭恭敬敬规规矩矩,她要是稍微有点松懈,执事官、礼仪官等等各种负责她生活起居的仙官就会在退朝之后喋喋不休,吵得梦里都是他们说个不停的样子。

回到寝宫想要放松一下,想要跟几个仙子打闹嬉戏,可是高兴的只是她自己,那些仙子的动作都是小心翼翼的,虽然在笑,可那种笑容,比地府中哭泣的女鬼还要难看,要是她一不小心摔倒,那些仙子立刻就要跪在地上求饶恕,而还不等她开口,几个银甲卫士就要上来将那些仙子拉出去责罚,轻则一顿仗刑,重则贬下凡间,如果她稍微擦破一点皮,那些可伶的仙子就会被推上斩妖台。

开始的两天她还会拉着几个仙子玩,但是每天都有几个仙子受到责罚,她就不敢了,上朝的时间乖乖坐在那张金灿灿的椅子上听汇报,等那些大臣退下之后,跟青龙一切批阅他们送上来的折子,做完所有的工作回到寝宫,就把一众仙子秉退,吐出从南海带上来的珍珠数着玩,左手跟右手打赌她吐出来的珍珠是单数还是双数。

这是她在天涯不归阁的时候经常玩的游戏,一个人打发时间,是个不错的选择。

说起来她也是自己作死,在天涯不归阁的时候曾告诉自己,有朝一日离开,一定要遨游三界,不做什么南海公主,要不要所有的名利财权,只做一个水元下界的散仙,只做一条不受任何东西约束的妖龙。

可是刚刚登临九天就被华丽的天宫迷了眼,蒙了心境,把天涯不归阁的孤寂忘得一干二净,竟然要做什么三界之主,这下好了,刚出虎口又入狼窝,凌霄宝殿,跟天涯不归阁的区别就是这里要繁华一些。

留在凌霄殿陪伴羽舞吗,囚焰一万个不乐意,虽然两人的关系很好,但是她不喜欢凌霄殿这规规矩矩的地方,她是狐妖,在哀牢山的时候若木给她自由,离开哀牢山若木也给她自由,登临九天,若木仍然给她选择自由的权利,而她,毫不犹豫的选择了自由,不仅是因为自由的一面有主人在,更是因为她知道自己不能没有自由。

既然不愿意,那就找理由推辞,拱手作揖,恭恭敬敬的说道:“禀奏应龙帝君羽舞女皇圣母陛下,小妖并非天宫仙人,留在凌霄殿多有不便,主人又在天外天安睡,趁此机会,小妖下去人间,一来替陛下看住哪吒,二来也是个历练的机会,往陛下成全。”

九天之上的这些神仙都只把她当做三界之主,一个个都是毕恭毕敬的,稍微有个不对头就吓得他们惊慌失措,囚焰是唯一能够陪她度过漫漫长夜的仙家,决不能放走。

可是要留下囚焰可不容易,态度强硬的话未免不够朋友,软磨硬泡就算能成功,时候肯定少不了青龙横渡的一顿训斥。

想来想去,还是先把这两个辅政大臣支开,没有他们,跟囚焰就很好说话:“青龙叔横渡将军,天庭诸事繁忙,还仰仗你们打理,如果没有别的事,趁此闲暇之际睡个好觉,不必在此陪我。”

听见她这么官方的说辞,青龙横渡甚感欣慰,终于,三界之主应龙帝君有一点帝君的模样了。

想来这么多天对她来说也确实难熬,现在囚焰来了,给她放个假,让两人叙叙旧情,让三界主宰休息一下也没什么不好,就同意了默许了她这个托词,轻轻拱手作揖:“臣告退。”

看着青龙横渡离开凌霄殿,羽舞立即就像是出笼的鸟儿,双手轻轻再桌案上撑一下跃到囚焰跟前,双手环在囚焰脖子上撒娇道:“好姐姐,你就陪我玩几天吧,你是不知道,自从登上这三界之主的宝座,才几天的时间,我已经被那些规矩差不多闷死了。”

囚焰幻化摆脱她,摇头拒绝道:“天上一天地上一年,我在这里陪你几天,人间就已经是数个春秋之后,谁知道这数个春秋之间会发生什么样的好玩的东西,所以帝君陛下,你呢就乖乖坐在凌霄殿,等我回来给你说人间的种种。”

说着就要往外走,羽舞赶紧过去拦住她,恳求的声音说:“囚焰,好姐姐,天上一日地上一年,你是神仙,千秋万代都不会变,人间那些事情稍后再看也是来得及的,你就在天宫陪我,等若木睡醒了我就跟他辞去三界之主的位子,咱两去人间玩个痛快。”

囚焰摇头拒绝了她,非常认真的告诉她说:“首先我必须告诉你,主人这一觉要睡多久很难说,你看鸿钧老祖,已经睡了五百多天,那在人间就是五百多年啊,知道五百年对人间来说意味着什么吗,那是朝代更迭,天翻地覆的变化,再看人王伏羲,已经沉睡三千多年还没有醒来,万一主人这一睡就是千百年的,你还要我在天宫陪你千百年啊,另外啊,主人醒来之后我得在身边伺候着,哪有时间陪你去人间玩。”

嘿嘿的笑着,就是拦住不给她让路,嘴里非常甜的声音说道:“谁让你是我姐姐呢,你就吃亏一点,等大元帅醒了,我保证给他上书,让咱两一起去玩。”

伸手拍拍她的肩膀,略有惋惜的声音告诉她:“看在你叫姐姐叫的这么甜的份上,我告诉你一个悲惨的事情,据我所知,三界之主的位置很难坐,从盘古开天,这把椅子算上你一共坐了四代帝君,可从没有一个帝君是自己要辞官不干的,所以,我想说的是这件事主人不会同意的,你就乖乖的做三界之主,除非有人像当年玉皇帝君打败天皇帝君一样打败你或者天地之间再出一个悟透天道的大仙,并且他也有打败先天道人的想法。”

虽然这事她早有准备,可是被囚焰这么直白的说出来,还是非常的难过,做个苦涩的样子,装可怜说道:“那你就不能看在我叫姐姐教的这么甜的份上,看在我可能要永远关在凌霄殿的份上陪我几天吗,你知道,孤寂会吞噬灵魂的,说不定你这一去,再见到我已经不再是我,而是一个邪恶可怕的三界之主。”

囚焰耸耸肩,做个无奈的样子:“那也是没办法的,另外三界之主必须有坚决果断,你变得邪恶一些,正好就能像之前的几个帝君一样君临三界,我在此先对你说一句恭贺应龙帝君。”

“姐姐。”羽舞处处可伶的模样,眼中的泪珠儿说来就来,如果不是囚焰知道龙族的眼泪其实很容易就出来,只要她们愿意,随时能像决堤的洪水,还真就让她骗了。

但即便明知这是卖惨的招数,囚焰还是伸手给她拭去眼角的泪水,然后义正言辞的告诉她说:“虽然你很会撒娇,态度也很好,但是很抱歉了,说真的我不喜欢凌霄殿,尤其是那些大臣絮絮叨叨的说个不停,所以呢你就好好做你的三界之主,我呢,做我的剑奴,偶尔有时间会来看你的。”

“喂,我都叫你姐姐了,你还不陪我两天,是不是太没有姐姐的样子了。”

软的不行,羽舞就换个方式,跟她耍起无奈来。

囚焰看着羽舞,哼哼两声回答道:“这么说我才想起来,这是你第一次叫我姐姐吧,想着你叫我姐姐竟然是为了让我留下来陪你,我心里就很难过。”

软的不行就来硬的,非常强势的对囚焰说:“圣天道人囚焰,本尊以三界之主的名义要你留在凌霄殿协助本君处理政务,不可推辞。”

看她的模样,真有点三界之主的派头和威严,用三界之主的口气跟囚焰说话,还是第一次,虽然她也是刚刚做了三界之主,两人总共也就见过那么几次,但还是让囚焰哑然失笑,啧啧两声问她道:“圣天道人,我何时做了这么大的官,还有,这个官职之前怎么从未听过,应龙帝君羽舞女皇圣母陛下,敢问圣天道人住哪一处天宫,管那方世界?”

“三十三重天宫随便你挑,三千世界随便你管,至于这官职嘛,是我特别为你准备的,三界之中除了那些先天的家伙你都可以管,包括我,只要你想管我,随时可以把我带在身边使唤。”

第一百一十六章偷跑出天宫,远端看笑话

虽然她是这么想的,可是囚焰偏偏就不愿意成全她,对她摇摇头:“陛下,小妖是主人坐下剑奴,万世只做主人坐下剑奴,陛下封受的官职万不敢受,请陛下收回成命,将小妖逐出凌霄殿。”

“你要是不留下来陪我,我就飞过去撞那根柱子。”羽舞实在没辙了,只能用这个拙劣的手段威胁囚焰。

顺着她的手指之处看过去,点点头对她说:“那你撞吧,不过我提醒你,你的金身肯定比那根柱子硬,然后嘛,各种仙官的各种询问,会烦死你的。”

没想到囚焰竟然不受她的威胁,羽舞感觉真的绝望了,干脆就地坐下来,失落的声音说:“你真的不愿意留下来陪我啊,凌霄殿好闷的,上次的事情得罪了哪吒,他也不理我,想要去元帅府,想着跟那几个神仙化解恩怨,可是一出去就会有无数的仙官仙子涌上来,车乘数百随性,回来还要听那些大臣说个没完没了,我真的不想做这个三界之主了,好几次向逃走,可是青龙叔跟横渡将军早就料到,在凌霄殿设下了结界,只要我离开凌霄殿,他们立刻就会跟上来,然后对我一顿训斥。”

她这副模样,让囚焰也有些心软了,跟她旁边蹲下来问道:“可是做三界之主是你的选择,你当初为什么都不想想。”

抬起头看囚焰,无奈的回答她说:“我以为做三界之主很威风,可以对一大帮神仙呼来喝去,三界之内我最大,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的,这都怪那些写书的混蛋,在书上之说三界之主君临三界,天道之内的三界生灵都得俯首,可他们没说三界之主其实是要守规矩,而且是必须守规矩,一般神仙还可以偶尔做点出轨的事情,可是三界之主,就连一个不雅的动作都会有执事官提点一遍一遍又一遍。”

囚焰转头看一眼三界之主的宝座,这张椅子无数人想做上去,曾经她也想坐上去,可是现在,她庆幸自己没有坐上去,不然她的样子,一定不会比羽舞好。

羽舞是她最好的朋友,这个时候帮她一把很有必要,四下见不到那些仙子仙官,就告诉羽舞道:“其实要离开凌霄殿不是不可以,偷偷去房间走一趟,赶在明天早朝之前回来,应该不会被发现的。”

听见囚焰这么说,羽舞两眼立即烁烁有神,兴奋的问她道:“你有办法带我离开凌霄殿?我保证,只要你带我去玩,我什么都听你的。”

囚焰点点头,告诉她说:“现在已经是黄昏之后,据我所知如果没有什么十万火急的事情大臣们是不会再黄昏之后来打扰你的,既然这样,你可以回寝宫,幻化一个假的三界之主入寝,真身离开凌霄殿去下界玩,天上一天地上一年,就算在人间玩上一两个月回来,应该也不会错过早朝。”

“啊,还要回来啊。”凌霄殿,羽舞是不想再回来了,囚焰见她这样,立刻就否定了刚才的建议,站起身说道:“看样子给你这个建议绝对是错误,你还是乖乖的呆在凌霄殿上吧。”

蹭一下站起来,拉住囚焰跟她再三保证道:“别走,就听你的,我保证一切都听你的。”

虽然她是这么说了,但是囚焰可不敢就这么相信她,告诉她说道:“好,我能带你避开青龙的结界,但是离开凌霄殿之前我要禁制你的全部法力,还有交出你的千机弓和天蚕仙衣,还有那两根域外天的棍子。”

两只眼睛睁的大大的,不敢相信这是真的,问囚焰说:“可以不这样吗,没有法力,万一在人间遇上什么危险怎么办?”

囚焰摇头,非常强硬的告诉她:“不行,如果不这样我是不会带你离开凌霄殿的,并且我告诉你,我会禁制你全部的法力,让你连架云的本领都诶有,只能乖乖的听话,如果不听话我就把你装在乾坤袋里带回来。”

虽然很不愿意,但是想到如果不同意就得留在凌霄殿,还是同意了,轻轻叹气说:“我好歹是三界之主,你就不能给我留点面子。”

“好吧,帝君陛下,小妖尊重你的威严,拥护你的权力,小妖告退。”

真害怕囚焰真的走了,赶紧拉住她:“我没说不同意,你是姐姐,你说什么我都听。”

“那我说你乖乖坐镇凌霄殿你听不听?”

“你真的忍心啊?”

看样子是不带走不行了,封闭羽舞的奇经八脉,收了她的法器,就将她的法器幻化出羽舞的替身,施法操控替身回去寝宫。

看着那些下官伺候羽舞睡下,各自退出之后才对羽舞说:“好了,你叔叔的结界是专门为你准备的,要想不被他知道,就你就得委屈一下藏到净玉瓶里面,不过放心,距我所知净玉瓶虽然厉害但是还没有本事伤害黄龙,你是黄龙脊护体的金身应龙,在里面呆上三五载应该都不会有事,所以我会在离开南天门之后再放你出来,如果在里面受不了,就使劲撞瓶子。”

囚焰的净玉瓶是瑶池仙境天道法器,羽舞也是天道圣人,跟它顶多就是半斤八两,想来在里面呆一会不会有事,就自己爬了进去。

囚焰把瓶子挂在腰间,装作没事人一样离开了凌霄殿,一路腾云驾雾下了九天。

出南天门,离开天庭守卫的巡逻范围之后赶紧把羽舞放出来,有心担忧的问她:“没事吧,你的金身跟净玉瓶哪个更厉害一些?”

羽舞拍拍胸脯,嘿嘿的笑着说:“总算出来了,刚刚一直担心会被发现。”

“哪吒离开天宫有一些时间了,如果他真的是下界去找南蛮公主,应该已经到了,咱们也赶紧过去。”

“嗯,快点,赶在晚饭之前过去,我还没吃过南蛮的晚饭呢。”

在距离她两千仞之外的地方,青龙和横渡神秘一笑,青龙开口道:“还是你厉害,算出她两必然会逃离逃离天宫去南疆。”

“你也不差,经验老到,对自己的侄女了解的也够多,知道应龙帝君要成长光在天宫受训是不够的,必须让她知道三界之主真正的含义,三界之主应该怎么做,若非如此,我就把她们拦在天宫了,不会放他们下界。”

青龙没有继续跟横渡调侃,命令身后的银甲卫士道:“你们听好了,此次行动只有一个目的,就是保护应龙帝君周全,但是不准暴露行踪,当然,万不得已的情况例外。”

几百名银甲卫士接到命令就匆匆跟了上去,因为知道她们的目的地,为了不暴露就没有跟她们走同意线路。

南疆寨子上空,哪吒抓来几朵云彩做个椅子,稳稳的坐下来看着下面。

囚焰羽舞过来,在高出发现了哪吒,不知道这个仙家在搞什么,也就不去打扰他,只在远处看着。

那些银甲卫士在更高处发现了她两,又看到哪吒在低空,就用云朵将自己隐藏起来,暗中执行保护任务。

如此过去五六天,哪吒已经六天时间一动不动的坐着,羽舞心里非常着急,如果哪吒就这么看着,照着这样下去,她根本就见不到哪吒跟南蛮公主的相遇相惜。

着急的问囚焰道:“你说他的椅子是不是比咱们的舒服,他已经做了六天时间一动不动的,还要坐多久,我甚至都怀疑这是不是跟你在凌霄殿的法术一样都是幻术,哪有人能六天时间都不动一下的。”

“人不能,但神仙可以,哪吒这样的大仙,坐几十万年都没问题。”

“我要说的不是这个,我是说他再不行动,我没时间了。”

其实囚焰心里也着急,但是着急也没用啊,哪吒不急,她们总不能下去把他一脚踢过去南蛮公主身边吧。

看着云端的哪吒,囚焰叹口气告诉羽舞说:“我才此时他心里一定非常难过,非常纠结,南蛮公主是他的劫难,本来他应该躲得远远的,可是眼下的形式却逼迫他要去面对,甚至要解开自己禁锢三百年的七情六欲,去面对这个不知道是好是坏的缘分,要是我,我也会很纠结。”

“我才纠结呢,再这样下去,我就要被你抓回天宫了。”

顿了顿,咬咬牙对囚焰说:“要不咱们帮帮他,你去附近抓一只南蛮公主打不过的妖精,降服之后让它去对南蛮公主下手,看看哪吒会是什么反应。”

白眼看一眼羽舞,鄙视又警告的羽舞回答道:“想都别想,你是神仙,三界之主,怎么可以用这样的手段满足一己私欲,要是让青龙横渡知道了,你的下场就是一万年都别想离开凌霄殿,是天宫的一万年,人间三百六十万年。”

羽舞撇撇嘴,非常不乐意的声音说道:“可是我心急啊,你看哪吒的那个样子,一万年不动都有可能,南蛮公主可是凡人,几十年之后就归于尘土,到了那个时候,哪吒又得等她的转世,如此循环往复,何时才是头。”

第一百一十七章说故去情缘,话今朝美事

“南蛮公主是半仙,南蛮第一巫师的岁女怎么可能是凡人,就算暂时没有消除死籍,但活千百年也不是问题,等千百年之后,就算她没有灵根,南蛮巫师也会替她消除死籍,肯定不会死,连这都不知道,你这三界之主怎么当的。”囚焰的语气十分鄙夷,带着训斥的成分,羽舞很不高兴,喃喃的回答她:“又不是我想当,你懂这么多我让给你好了。”

在天宫她是三界之主,可是眼下,她跟凡人没什么区别,欺负三界之主的机会,囚焰可不会放弃,凌厉的眼神看她一眼:“你怎么本事,帝君陛下,小妖送你回去。”

这招非常管用,羽舞立刻跟她讨好:“姐姐,我错了,你大人大量不要跟我计较,咱们继续看哪吒。”

哪吒就那么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看得让神仙着急,囚焰叹口气,无奈的说道:“我发现你觉得是我上辈子的仇人,咱两是朋友,我比你大,叫姐姐无可厚非,可你只有在又是求我的时候才叫我姐姐,没事要我帮手的时候简直就是我的噩梦。”

羽舞眼睛盯着哪吒,理所当然的回答她:“姐姐不就是用来麻烦的吗,你怎么这么多怨言,有我这个有本事有可爱又漂亮的妹妹,你应该感到高兴,至于那些不愉快的,和我比起来是多么的微不足道。”

囚焰惊讶的看着羽舞,不知道何时,这条龙已经跟她变得这么不客气了,两人的关系已经到了这么好的地步了吗,连避讳都不需要了,好像真的是这样。

她跟羽舞成为朋友是若木安排的,可若木这么安排究竟是为了什么,到今天她也还不知道,或者说,道今天为止,若木没有让她对羽舞做什么。

难道主人这么做,就是给她在三界中找个能相伴的朋友吗?

很有可能,她的主人叫若木,是先天五道人之外唯一一个悟透天道的大神,是唯一一个有胆量有本事跟先天五道人叫板的大神,他是三界中最好的神仙,他做什么都不奇怪。

虽然囚焰一直是这么想,可是心里还是免不了疑惑,当初主人要她去保护羽舞,可是那时候她的法术根本都不够哪吒看的,第一天见面就被哪吒狠狠的揍了一顿。

虽然开头不好,但结尾还算愉快,三个人在监牢中相处的不错,经过北海一战成了朋友,最后成了三界中能够相互协助的神仙。

但越是这样,她就越是疑惑,越是想不明白主人这么做的目的到底是为了什么。

真的有什么目的吗?或许只是她想多了,若木要她做什么,即便是这件事是邪恶的,即便是这件事会要了她的命,她也会毫不犹豫的去做,根本用不着瞒着她。

“哎,你在想什么,你是不是看上哪吒了,一动不动的盯住一个男神仙,我要告诉若木,让他把哪吒许配给你,这样的话,也算是哪吒的劫难了,而且我觉得跟南蛮公主比较,哪吒应该是比较能接受你的。”

囚焰白她一眼,很不友好的语气回答道:“凌霄殿是有多无聊,你是不是向继续回去无聊。”

立刻摇头,换个献媚的样子说:“姐姐,我错了,我只是好奇你刚刚走神是在想什么?”

在想什么,她想的东西可不好跟羽舞说,但是等了六天哪吒就这么一动不动的坐着,也真的是够无聊的,必须找点东西打发时间,问羽舞说:“你在天涯不归阁一百年都过了,怎么这么几天就等不住了。”

“这不一样好吧,天涯不归阁那是没有选择,反正里面就那么点地方我也出不去,只能安静下来,可是眼下我有选择,正常的脑子都会选择更好的好吧。”羽舞的声音义愤填膺,显然是觉得囚焰把她当傻子了。

囚焰想问的也不是这个,就不跟她争论,换个严肃一些的语气问她:“哪吒答应你会带你去找关于你父母的案卷,找到了吗?”

说起父母,羽舞的心情立刻就不那么好了,点点头:“找到了,跟我的记忆力差不多,只是妈妈看起来更美一些。”

“母亲,是一种什么感觉?”

囚焰的这个问题,然羽舞有些摸不着头脑,疑惑的看着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囚焰有些不好意思的告诉羽舞说:“其实我对父母没什么印象,就连被母亲藏在主人仙剑之下的记忆也是模模糊糊的,还能记得,大概是因为这件事被哀牢山的妖精们常常提起,所以我想知道母亲是一个什么感觉。”

羽舞仔细的想了想,对母亲是个什么感觉还真的说不清,一定要说的话,那就是:“温暖,跟在母亲的身边很温暖,有父母在身边,就会很有勇气,大概跟你跟在若木身边差不多,其实很多时候我觉得你之所以一定要跟着若木,不是因为他给了你法术,让你有能力幻化成人,也不是因为跟在他身边能够什么都不怕,而是在哀牢山的这三百年是他保护你,你无数次从一个缝隙里面看他,是不是每次看到他就觉得很安心,有时候害怕的睡不着,只要看他一眼就觉得很安心,因为你知道,只要他还在,你就不会被伤害,他会保护你的。”

还真的就像羽舞说的这样,开始的时候,她只敢在夜里出去找吃的,但自从发现在仙剑之下还有一个大仙,而哀牢山所有的妖精都害怕这个大仙,这个大仙却愿意保护她之后,她才敢白天离开洞穴,白天出去晒太阳,那一次,是躲了六十年第一次出去晒太阳,六十年来第一个夜晚酣睡。

想着过去的点点滴滴,不由觉得非常幸运,虽然她一族都灭绝了只剩自己,可是却遇到了主人,三百年或许很长,但是接下来的千万年,她知道主人会保护她,她知道只要主人还在,她就不会有事,这种感觉,很安心。

嘴角挂起笑容,回答羽舞说:“嗯,是这样。”

得到气焰肯定的回答,羽舞继续说道:“我对父亲的感觉就是这样,记得小时候我跟爸妈住在海边,那时候爸爸为了不被龙族的追兵发现,就将我变成一个小女孩,将我的法术死死的禁制起来,一点都不让外泄,龙族生活在水里,对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执着,虽然我的法力被禁制,不知道自己是条龙,但是还是一有机会就往水里跑,父亲担心我遇上水妖或者被水浪冲走,就在岸边看着,稍微远一点就会跳下去把我抱回来。”

说起往事,羽舞脸上一脸的幸福,那些点点滴滴的记忆,是她最珍贵的东西。

不记得父母的感觉,对父母的向往就越是强烈,听着羽舞说的,囚焰也觉得那种感觉一定非常幸福,有些羡慕的说:“给我讲讲你跟你父母生活在一起的那段生活吧,让我也找找父母的感觉。”

会议那段生活,是羽舞最幸福的事情,而且囚焰又是她最亲近的人,给她分享无可厚非,就给她讲道:“我记得那个地方很美,前面是大海,后面是大山,海里面的鱼儿和山里的野果野兽都是我们的食物,偶尔的时间,爸爸会打鱼或者飞禽走兽拿到附近的镇子去换一些粟米,有时候也拿一些不起眼的珍珠去跟城里的人换很美的布匹,妈妈会将布匹做成漂亮的衣服,所以我们意见虽然跟凡人一样生活,但是其实比凡人的生活要好很多。”

听见羽舞说龙太子会捕鱼,并且把捕到的的鱼虾拿去镇子售卖,囚焰就调侃羽舞说:“你们也吃鱼啊,我以为龙族不会吃其它水族呢。”

其实囚焰知道,龙族是水族至尊,也是大地之上的至尊,比人的身份神还要高一些,它们生来就是神,所以大地之上的一切东西都可以吃,他这么说,完全是拿羽舞开涮。

白眼看一眼囚焰,非常不高兴的说:“我跟你分享幸福,你这样,对得起我吗?咱两可是朋友,朋友是不应该这么做的,你这么做,我会心寒的。”

面对羽舞的责问,囚焰嘿嘿的笑两声:“好了,对不起嘛,我是觉得你的童年那么快乐,这样可以增加快乐的气氛。好了,我保证不在这么做,你继续讲。”

举起拳头做个威胁的动作,继续给她讲道:“因为龙族的身份,其实要打猎或者捕鱼都是非常容易的,所以爸爸不论是售卖飞禽走兽还是鱼虾,价格都比别人呀便宜一些,镇子上的人也喜欢跟他买东西,而对渔村的那些渔民,为了不影响他们的生计,爸爸也会教他们一些捕鱼打猎的技巧,这样的话他们就可以轻松一些,在海上也能避开巡海的夜叉会定时而来的潮汐,所以虽然爸爸卖的比他们便宜,一定程度上影响了他们的生意,但其实镇子上的人和渔村的人都是非常喜欢爸爸的,我也就跟着沾光,他们得到什么好东西都会分享给我。”

第一百一十八章往事多波折,今日需珍惜

“你爸爸这么做是不是就等于给自己下套,他这个水族龙太子竟然教渔民捕鱼,难怪你爷爷会生气。”

说起南海龙王,羽舞就不高兴了,咬牙切齿看着囚焰,抓起她的手一口就咬了下去。

幸亏她没有法术了,不然此刻肯定已经把囚焰吞进肚子。

知道这么说很过分,囚焰赶紧跟她道歉:“不是我要刺激你,其实我是想告诉你,南海太子归于尘土已经是不可挽回的事实,南海龙王始终还是你爷爷,不管你是四海至尊金身应龙还是三界之主应龙帝君,或者有一天什么都不做,只做应龙羽舞,但这件事你是避不开的,你身体里流淌着南海的血脉,南海龙王的血脉。”

这些事,羽舞又何尝不知道,只是每当想起父亲是被爷爷亲自下令杀了的,母亲也因为被追捕至今下落不明,她心底的仇恨就抹不去,她对爷爷的怨恨就消散不去,总是偶尔有一点好感,看在他也是无可奈何的份上原谅他,可那仅仅是一瞬间的事情,他让她失去父母,这件事,不可原谅。

苦涩的笑了笑,悲戚的声音回答囚焰:“这不是你第一次劝我了吧,你知道,多少遍都一样,我对南海龙王的怨,不是那么容易消散的,杀父之仇不是那么容易放下的,即便我身体里流淌的是他的血液,可是我在天涯不归阁的一百年,每次睡着都能梦见父亲被抓走的那天,都能梦境我被他狠狠的扔进天涯不归阁。后来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才听来视察的差官说我父亲死了,是被我爷爷杀死的,就连那些虾兵蟹将都觉得南海龙王绝情,都觉得四海龙王狠心,你我我这个女儿,如何能原谅他杀了我的父亲。”

羽舞说着,眼角的泪水流了出来,这个泪水跟她在凌霄殿上用来骗囚焰的不同,这个泪水是真的,很咸很苦很涩。

好在羽舞的法术已经被禁,囚焰又即使用净玉瓶将她的泪水一滴不落的装了起来,不然人间就该有一场苦涩的大雨,哪吒肯定立刻就会发现她两。

安慰好羽舞,悲伤的声音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可能我不理解这种父亲死在爷爷的手里,这种痛苦,以后不会再劝你了,继续给我讲你跟父母在一起的幸福故事吧。”

羽舞知道,囚焰是为她好,囚焰不会害他。

点点头,拭去泪水,停止了哭泣继续给囚焰讲道:“我最记得清楚的一件事,是有一天一个不知道什么的王爷来海边,正巧我在海边玩耍,他见我活波可爱,就给了我一些糖,很好吃的糖,我吃了之后犯馋,缠着父亲要吃,可是那种糖果是王府的东西,一般平民哪里吃得到,我不知道多大的运气才会得到王爷的恩赐,可那时候的我不知道这些,馋虫上来了,就是要吃,父亲被纠缠的没了办法,就让我乖乖的待在家里,她去跟王爷求情,要几个糖果来给我。”

羽舞讲着这些事,脸上都是幸福,洋溢在那段美好的时光中,囚焰看了也替她幸福,羡慕的声音说:“有爸爸真好,你爸爸后来给你带回来糖果了吗?”

羽舞嘴角挂起好看的笑容,幸福的声音回答囚焰说:“嗯,父亲临出门之前千叮咛万嘱咐,要我在他回来之前答应不准离开家里,并且告诉我说如果他会来的时候见不到我,就会把糖自己吃了,一颗都不给我留,嘱咐我之后就叫上妈妈离开了家里。”

想着过去的事情,羽舞百感交集,一方面是父母溺爱之下的幸福,另一方面也感叹那时候的自己太任性,没有珍惜父母在身边的日子。

脸上的表情很复杂,但任就掩饰不住幸福,嘿嘿的笑两声,继续说道:“爸爸妈妈一同离开家,回来的时候很晚了,天已经黑了有一会,但是我期待糖,没有睡,他们也不负所望给我带回来慢慢一盒子糖,还有一些美味的糕点,见到这些东西,我已经找不着东西南北,抓几把糖果放进嘴里,又伸手去拿一块糕点往嘴里送,吃的像是饿了几天的狼崽。”

说起第一次吃到糖果,第一次吃到糕点的情景,羽舞的嘴角也跟着流出口水,在天涯不归阁的一百年,虽然不自由,但是她想吃什么却还是能得到满足的,但是不论南海给她送来什么好吃的,却吃不出那种味道,找不到那种想要吞下去的欲望。从天涯不归阁出来,她跟若木到了那个小镇,吃到了父亲那天给她带回来的糕点和糖,原本满怀期待,可是却找不到父亲带回来的那种美味,做三界之主的几天,她几乎把天宫里叫得上名字的糕点糖果都吃了一遍,可是却没有父亲的味道。

过去的东西,过去的味道,再也找不回来了,心底感叹一句,继续说道:“现在想想,那一次爸爸能给我带来好吃的糖,一定是对王爷表明了南海太子的身份,若非南海太子开口,王爷又怎么肯将自己的食物分给他。”

说到这里,羽舞的脸上露出一些背上,小声说道:“只是,父亲为我付出那么多,我却么有给他什么,连给他报仇都不能。”

囚焰虽然不敢说完全理解,但也能知道羽舞的痛苦,杀父仇人是自己的爷爷,这种痛苦,不是亲身经历不会明白的。

不知道应该怎么安慰她,只能轻轻的伸手将她环在怀里,像个姐姐一样告诉她说:“多想想幸福的是,那些痛苦的东西,就忘记吧,我相信如果南海太子知道,他也希望你放下仇恨,就算不原谅南海龙王,但是至少也要开开心心的,你是羽舞嘛,我的记忆里,羽舞是调皮捣蛋没有忧愁的。”

听见囚焰这么说,羽舞非常惊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质问囚焰道:“我在你的心里怎么会是这样,我觉得我一直没有调皮捣蛋啊。”

囚焰尴尬的笑笑,把脸转向一边不敢看羽舞,然后嘿嘿的笑着告诉她说:“其实在我的影响里你是比较傻的,还记得咱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把,惹恼了哪吒,面对九天大罗金仙,我吓得心脏头快跳出来了,可是看到你竟然拿一个耙犁当武器,想要跟九天大罗金仙动手,第一反应就是遇到了个傻子,有这个傻子拖后腿,我完了,然后又觉得好小,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傻的人。”

那一次,羽舞确实表现的很傻,因为她真的被哪吒吓傻了。

瘪瘪嘴,很不高兴的回答囚焰说:“虽然你说的我无法反驳,但是就这么一次,你就给我这个定位,是不是过分了点。”

囚焰摇头,非常认真的告诉她说:“当然不止这一次,那天就有两次好不好,我让你给哪吒送一个鸡腿过去,顺便跟他谈条件,失败之后按照正常情况你应该把鸡腿放在他跟前,等他忍不住诱惑吃了,那就等于同意跟你协商,可是你就像是几百年没吃东西,竟然自己把鸡腿吃了,当时没有觉得什么,可是事后想想,这样的事情这个刚刚幻化成形的妖精都知道,你是天生的神仙,干出这种事,实在太蠢了。”

“我确实在天涯不归阁饿了很多年,开始的时候南海的那些家伙还会给我送点吃的,后来估计时间长了,也就把我忘在脑后了。”

羽舞小声的都囊一句,跟囚焰反抗说道。

囚焰看着她,看来她是不见黄河不死心,继续讲她的傻事:“还有在北海跟一百二十妖王打仗的时候,青龙用你的鳞片挡住了妖兵,可你竟然想要扯剩下的两片龙鳞,连我都知道龙鳞是龙族精元所在,一旦失去所有的龙鳞,那就是回天乏术必死无疑,可你那一刻的做法,简直就是一心求死,我第二次觉得遇到了傻子,以后的麻烦肯定无穷无尽。”

说起那事,羽舞也觉得自己当时脑子不太好使,如果再失去一片龙鳞,就算有黄龙脊她也顶多就是保住小命,可要说承认自己傻,真不容易,跟囚焰唱反调说:“当时情况那么紧急,妖兵眼看就要通过防御,得知龙鳞这么厉害,我哪管的了那么多,与其被他们冲过来杀死,还不如跟他们同归于尽。”

“那还有在草原上的时候呢,我是不是早就告诉你这个汗王不对劲,早就跟你说咱们是不是去问清楚,可你一口咬定就是他的部下杀了那些人,咱两住在营帐,让他没有时间去打草谷,没有时间去害人,结果呢,人家是秦国公子,到那个地方其实就是为了防止犬戎的军队来的,惹出的祸端让咱两挨了一顿板子,不会忘了吧。”

这么说来,她不知道还有多少傻事被囚焰记在心里,再说下去也不过就是证明她真的很傻而已,算上九天之上做了三界之主这件事,真的是够傻的了,可要对自己承认自己傻容易,要对别人承认自己傻就不容易了。

第一百一十九章昔日幸福事,今朝心头情

权衡之下,还是不要继续这个话题,转移阵地说道:“哎呀,不说这些过去的事了,我继续给你讲我跟爸爸妈妈在一起的事情吧。”

虽然两人关系很好,但现在羽舞是三界之主,怎么也得给她点面子,点头答应:“好,我真的很想听你的幸福故事呢。”

羽舞嘿嘿的笑两声,把那些过往的傻傻的事情暂时放在一边,继续给囚焰讲道:“那次爸妈带回来的糕点糖果很多,我吃了好几天才吃完,可是因为种类很多,所以没吃腻,吃完之后第一时间去找爸爸,告诉他我还想吃,可是那个时候王爷已经离开了海滨,爸爸虽然是神仙,却只是藏在海边的神仙,就把我拉过去告诉我说‘羽舞,你怎么这么贪吃,不准吃了,不听话就把你扔海里喂鱼’。”

说到这里,羽舞脸上的笑容很好看,嘴角的弯曲的弧度像是月初的月亮一样。

跟爸妈在一起的时光,是每个人一生中最重要的回忆,对羽舞来说也是一样。

顿了顿,继续说道:“爸爸很会逗人开心,我跟他在海边玩着玩着,就把糕点糖果的事情忘了,等再想起来已经是天黑之后,爸爸就告诉我说天黑了,小孩子在天黑之后不准缠着大人要东西,必须上床乖乖的睡觉。我委屈的开在爸爸胸膛上,让他把我抱回去屋里,累了一天,不多一会就睡着了,在醒来的时候爸爸做了很多好吃的菜,有鱼有肉,我忙着吃,吃的撑了,也就罢糖糕的事情忘了。爸爸就用这样的办法哄着我,过一段时间之后,我就彻底忘了糖果糕点的事情。”

说到这里,羽舞的脸色突然变了,悲戚的说道:“我们在海边生活了横长时间,一直到我十五岁,那天傍晚,海上的风特别的大,开始还只是刮风,后来有事波浪滔天,看到海上起浪,原本坐在院子里织网的父亲脸色大变,母亲也明白了什么似得,把我抱在怀里就往山里面跑。那时候我还小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被爸妈抱着跑,也没有机会问。”

羽舞的表情很悲伤,那段记忆对她来说,是心底抹不去的痛苦,没一会回想,都是一次彻骨的疼痛。

囚焰把她拉到怀里,像一个姐姐,更像是一个长者一样的告诉她说:“不想讲就不讲了吧。”

她坚定的摇头说:“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一定要告诉你。”

囚焰点点头,不是她有多好奇,只是她觉得,或许让羽舞讲出来,她就能释怀,就能把这段仇恨放下,至少,讲出来的话应该比憋在心里好受;就告诉羽舞道:“好,你的幸福我分一杯羹,你的痛苦我也为你担一份。”

这么一说,羽舞立即就没了方才的伤心,似是而非的眼神看一眼囚焰,点点头,略有所思的样子说:“哦,那我还是不说了,我只想分享给你快乐,不开心的事情,我自己藏着就好。”

囚焰无奈的叹口气,这个三界之主应龙帝君,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学会认真端庄稳重,白她一眼,催促说道:“快讲吧,我还等着听故事呢。”

羽舞点点头,继续回想那一段最黑暗的时光:“母亲抱着我在前面,父亲在后面一边跑一边撒一些粉末,然后嘴里不知道念叨着什么,虽然听得见,但是记不得他念的口诀了,应该是解开我身上禁制的口诀,因为随着时间延长,他念口诀的速度越来越快,我体内一股怪力也越来越强,只是那时候我被突如其来的情况吓傻了,加上爸妈的速度极快,所以没记下来。

大概是因为天上也有追兵,所以爸妈没有腾云驾雾,只是靠两只脚在地上跑,可即便是在地上跑的速度,也是我见过最快的,在天涯不归阁的一百年,我一直在想他们究竟为什么可以那么快,但很遗憾,我翻了很多书籍,试过很多办法,都没办法向他们一样在地上有那么快的速度。

逃了很长时间,月亮已经升起来很高,大概是到了子夜时分,母亲突然停下来,警惕的看着前面,父亲也随即摆出准备拼死一搏的样子,我顺着他们目光的方向看过去,见到了一个女人,那是我第一次见到观音尊者,以为他是女的。”

原来羽舞对观音的仇恨来自这里,在羽舞的心里一直认为,那天如果没有观音拦路,她的父母是能够逃脱的,所以她才会那么的恨观音,恨这个多管闲事满口仁义的佛门尊者。

当然,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她没法对四海龙王恨之入骨,所以只能把所有的怨气撒在观音身上。

羽舞叹口气,原本以为打败观音,她应该会好受一些,可是并没有她跟之前没什么两样,仍旧沉浸在失去父母的伤痛之中,也是在打败观音之后她才悟出一个道理——“仇恨是不能用仇恨掩盖的,杀死了仇人,并不会令自己开心,或许能得到心里解脱,可是并不会开心。”

“爸妈对观音很惧怕,见到观音的瞬间,爸爸立刻就全副武装,警惕着他,恳求他道‘菩萨,可否放我一家三口,感激不尽,大恩大德结草携环以报’,可是观音并没有丝毫心软,坚决的声音回答说‘南海太子,回头是岸,跪地受伏,本尊可保你和你的女儿无尤’;可是父亲又岂是只顾自己的人,问观音说‘菩萨能保我一家三口无尤?’只是父亲错看了观音,她摇头道‘海外黑龙是妖,天地间六大妖族之一,玉皇帝君下旨捉拿,你父亲请我相助,你与你的女儿能活,她不能’。”

想到那时候观音的样子,想到他为一己之私不愿意放爸妈生路,羽舞就恨得牙痒痒,但是这种恨,也是脑海里过一下就算了,因为羽舞很清楚,就算她将观音打下九幽也无济于事,而且就事实而言,观音也不过就是受人所托,真正的幕后,是玉皇帝君,是四海龙君。

深呼吸平定心境,继续给囚焰讲道:“听见观音说母亲没有活路,父亲立即就不干了,严声回答观音‘菩萨,你若慈悲,放我一家三口离开,如若不然,在下拼死,也要保其二无恙’。

听见父亲如此坚决的回答,观音轻描淡写的说了句‘执迷不悟’,拿出他瓶子里的柳枝轻轻一挥,五六仗金光大网就飞了过来,组成一个严密的牢笼,将我一家三口困在其中,要我父亲将母亲绑了交给他带上天,换来我父女二人安然无恙。

可我父亲何等威严,直接了当的拒绝了观音的要求,手里一柄仙剑狠狠的劈向那些大网,告诉观音说‘本尊岂是那负心人,观音,你能杀我,却不能将我一家三口分离’。

几张大网渐渐收缩,眼看就要将我一家三口捉住,却不知何处飞来一柄修罗刀,只一下就破了观音的法网,天上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观音,我海外黑龙一族的公主岂是你这不男不女不人不妖之躯能下手的 ,且住手吧,如若不然,就来与本尊比个高低’。

我对这个声音记得特别清楚,对那柄修罗刀也特别的清楚,在天涯不归阁的一百年,我一直以为那个神仙就是我外公,可是直到在北海见到海外黑龙王,才否定了这个想法,后来在藏书阁我查阅了很多资料,但是在关于海外黑龙的记载中并没有这么一个大仙存在,所以那个出手的仙家是谁,直到今天我也不知道。

要说起来,他的法术跟那个在北海从文殊广法天尊手下救我们神仙有几分相似,只是一男一女,不可能是同一个人。”

难怪在北海见到那个神仙的时候,羽舞的表情就不太对劲。

既然那个神仙的法术跟当初就她们一家人的法术有几分相似,那么或许找到她能得到一些消息,安慰羽舞说:“你肯定能找到那个神仙的,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我一定帮你。”

羽舞点点头:“我确实很想找到他,当初是她把妈妈带走了,如果找到他说不定就有机会跟妈妈重逢,至少我能妈妈是不是还活着。”

说道母亲的生死,金身应龙也无法淡定,目光中的闪烁不定,说明对此事,她既有无限期待,也有无限恐惧,期待得知母亲的下落,却又害怕听到不好的消息。

囚焰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只是安静的在一旁,伸手搭在她的肩膀上给她一个心理上的慰藉。

这个样子对羽舞来说确实是个安慰,泪眼看了囚焰,继续讲道:“这个神仙的出现,让观音也是大吃一惊,对着天上问道‘来者何许人也,海外黑龙中,不曾听说有个这么厉害的仙家,阁下何以洗刷本座’。

那人听了观音说的,冷哼一声,不屑回答说‘果然是属狗的,只知道嗅气味识别仙人,在我面前还敢托大,观音,不想归在九幽,快快走吧’。

第一百二十章往日幸福事,今朝心头情

虽然他的法力很强,观音肯定不是他的对手,但是观音却也没有退缩,轻描淡写的回答‘大仙说笑了,本座受南海龙王之托来擒拿妖龙及南海太子,若是空手回去,有何颜面见四海龙君,我自然不是你的对手,可你也不能再瞬间将我擒拿或是击败,缠住你片刻,四海龙君及九天仙家就会赶来,那时候大仙可就寡不敌众了’。

观音这么说,一方面是拖延时间等援兵赶来,另一方面,他能感到天上这人的本事,知道自己不是敌手,九天之上能与他匹敌的也不多,所以不交手为好,除非万不得已。

可此仙既然敢现身,又岂是他三言两语就能吓到的,哈哈哈的狂笑一阵,不屑说道‘观音,你未免也太看得起自己,就凭你还不配跟我动手,若是不想归下就有,还是退在一边的好,既然你不好空手回去,我也送你个人情,南海龙太子你带走就是了,至于黑龙公主,就算鸿钧老祖来了也一样,我是非带走不可的。’”

听到这里,囚焰就更加疑惑了,就算这个大仙生性张狂,可也太张狂了些,那句‘就算鸿钧老祖来了也已我,我是非带走不可的’,三界中还真的没几个人敢这么说,问羽舞说:“那你有看见他长什么样吗?我感觉这个大仙,不是一般仙家,至少是大罗金仙之上的神仙吧。”

羽舞摇摇头,对方的身份她做个各种设想,可是所有的可能都没有得到印证,所有的设想都无从去证明,有些失落的告诉囚焰说:“当时他高高的坐在云端之上,就连他的影子我也没有看清,而且从当时的情况看来,我爸爸妈妈对这个大仙的身份也丝毫不知。”

如果出手的是一个连南海太子和黑龙公主都不知道的大仙,却点名道姓要带走黑龙公主,这事就真的很奇怪了。

对方究竟何方高人,囚焰也没有个头绪,使劲甩动几下脑袋,问羽舞说:“何以见得?”

“观音的法网被破开之后,我爸妈显然也很吃惊,听见那个大仙说要带走妈妈,爸爸立刻求他带走我们母子,他跟观音回去受刑,从头到尾父亲都只是称呼他大仙,既没有说过去有什么交情,也没有提及他的名字,显然不是故友知交,而且如果真的是旧相识,没理由只是要带走我妈妈的。”

这是浅显易见的道理,况且如果南海太子真的认识一个可以跟鸿钧老祖说上话的仙家,四海龙君和天界恐怕也不敢轻易对他动手。

但南海太子不认识,有没有可能黑龙公主认识呢,这种可能很大,因为如果是天宫属下的仙家,观音没有理由不认识,那么这个仙家就应该是黑龙一族的神仙了:“那你妈妈也不认识这个神仙吗?会不会是海外黑龙派来的。”

羽舞摇头,很坚决的告诉囚焰说:“之前我也是这么想,可是见到外公之后就肯定不是了,他对爸爸妈妈的事情显然是很震怒的,比四海龙君有过之而无不及,如果真的是海外黑龙的仙家,没理由放过我爸爸,应该把他抓回去活剐以泄族人之愤恨。”

囚焰也这么想,在北海的时候黑龙王见到羽舞就要那她祭旗,可见他对这个外孙女极为不喜欢,把她视作生平一大敌人,如果当时真的是黑娃黑龙一族来的,就算放跑了南海太子也放不跑羽舞。

那此仙究竟何方神圣呢?不知道了,三界之中虽然天宫的三界之主掌握一切,甚至连天道圣人都需要在天机阁录册,可是三界这么大,还有很多东西是天机阁没有记载的,还有很多修道者是天宫也没有察觉的,而这些仙家之中,不乏天道圣人之列的高手,甚至像若木一样参悟透天道的说不定也有。

找到这个大仙,过去或许没有多少可能,可是现在不一样了,羽舞是三界之主,三界之主要找一个三界之中的人容易许多,就算他不在三十三重天宫治下,甚至已经去了域外天,凭借天宫的力量应该也能挖出来。

脑海里有这个想法,也就告诉羽舞道:“你现在是三界之主,光是天庭常驻的仙家就有几十万,只要你一声令下,肯定能找到的。”

羽舞摇摇头,有些失落的告诉囚焰:“没那么容易,我曾对青龙叔叔说过这件事,他告诉我其实在攻天之前他就问过元帅关于我父母的事情,问他是不是可以复活我父亲,是不是能找到我母亲,可是若木元帅说我父亲在剐龙台上被斩首之后又驱散魂魄,时隔一百年,所有的气息都已经烟消云散,就算是九幽之境也找不到他丝毫的气息,所以就算是超出天道,也没有复活的可能,而带走母亲的的大仙,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蒙蔽了天眼,天眼之外的事情,他也只能推测,不能测算。”

如果这件事连主人都无从得知,那真的是非常难了,轻轻叹口气,安慰羽舞说:“没关系,我相信你跟你妈妈还有缘分,一定还会见到的。”

羽舞点点头,脸上的表情并不轻松,告诉囚焰说:“其实我也挺害怕的,当初那个大仙的态度极为强硬,甚至有点不友善,所以对于妈妈究竟是怎样的遭遇,我心里一直往好的方向去想,可是偶尔的时候,也害怕的不行?”

“怎么说,你觉得那个大仙不怀好意?”

羽舞点点头,告诉囚焰道:“当初他出手救走妈妈,按理说我该对他感激不尽,可是当时的情景,不像是救人,更像是抢人。”

那个晚上的遭遇,羽舞还是心有余悸,害怕的不行,呼一口气才有勇气继续说道:“那个大仙的态度很不友善,对观音不友善,对我们一家人也不友善,他不理会父亲的祈求,凶恶的声音对妈妈命令道‘黑龙公主,还不过来,随我离开,此地,不是你该在的’,妈妈当然不愿意,当即跪在地上叩头祈求他‘大仙,你大发慈悲,将我女儿带离这是非之地,我夫妻二人,生同床共枕,死亦不离不弃’。”

羽舞对那个大仙,一方面是感激,另一面也是恐惧,当初他给她留下的影响实在太坏,就像是一颗钉子扎在心上,痛的不行,有不敢拔出来。

脸上的表情很纠结,纠结的不像是三界之主,不像是羽舞,呼口气,又呼一口气,才继续讲道:“但是那个大仙没有理会爸妈的祈求,冰冷的声音告诉他们‘大胆,三界之内天地之间,本尊要做什么岂能由你二人来决定,今日,我只带走黑龙公主,这父女两,就当是送给观音的情分’。

听见他这么说,观音立即就不干了,对着天上喊道‘大仙,你要带走黑龙公主,要问问九天仙家是不是同意,要问问西天诸佛是不是同意,四海龙君九天战神已经赶来,劝你不要多管闲事,寡不敌众,识趣的,速速离开’。

但是显然他们小看了那个大仙,听见观音说他是寡不敌众,他哈哈的大笑,回答观音说:“本王今日就要你看看,便是尔等九天仙家,四海君主,在本王面前也不过是蝼蚁一般”,说罢,天地间就洞开一线,一股强大的吸力硬生生的把那些神仙往里面拉扯,这股吸力应该是非常强大的,四海龙君和观音还有那些九天大仙一起施法才能勉强顶住,那些虾兵蟹将银甲天兵,法力不够的散仙之列却没有本事挡住,顷刻间就被吸入其中。

等四海龙君观音和九天大仙也快挡不住的时候,他才停了下来,又把那些吸进去的神仙给抛了出来,不屑的说道‘尔等就这点本事,还是不要自讨苦吃了,今日销了顶上三花,灭了心中五气算是一个教训,再敢放肆,就休怪本王不认情分了’。”

他说的是情分,可见这个大仙跟天界是有些关系的,而且是关系不浅。而又自称本王,这个大仙的身份真实越来越扑朔迷离,一般神仙自称本尊、本座或者本仙,但称王的几乎找不出几个,只有十殿阎罗这一类的神仙才会自称本王,可三界之中,像是十殿阎罗这样的身份极少,他们是阴间十王,职位上哎玉皇帝君和阴间天子之下,可若是说神位,却是三界中的十都,在三界中有很高的地位,就算玉皇帝君也只敢说跟他们齐平;而更重要的是他们称王称霸,相当于人间的诸侯,所以才能自称本王。

可如果这么说似乎也不对,这样的一个仙家,又将九天诸神打败,天宫焉能善了?

可是这件事天宫方面似乎是不了了之的,在天机阁对南海太子案的记录里面并没有记录此仙,如此说来是有意屏蔽的,那这个大仙的身份,就是一个让天宫都束手无策的存在了,会是谁呢,天机阁没有关于他的记录,却又能让天宫对他的干预都放之任之。

第一百二十一章南海落太子,公主不归阁

想不出来,她两都是刚刚成仙的,一百年前都还是没有什么法力的妖精,哪能知道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

如果说还有谁能告诉他们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恐怕也只能是哪吒了,就对羽舞说:“你跟哪吒说过这件事吗?”

羽舞点头:“我是想说来的,可是才开口,他就回答我说‘你好奇的事情跟我好奇的一样,南海太子案很不凑巧,我正好在跟昆仑境的一只妖精打仗,当然,你应该庆幸我没有去,不然当时的情况,我一定会宰了你这条杂毛泥鳅’。”

哪吒也不知道吗?有些不敢相信,就算他没有在场,但是这样的大事,怎么也该听别的神仙说一些的吧。

知道囚焰在想什么,因为她也曾这么想,告诉囚焰说:“不仅是哪吒不知道,就连杨戬李天王也不知道。

据杨戬说,当时他跟哪吒正领兵在昆仑山打仗,却突然收到玉皇帝君的命令,要他们紧急回防本部兵马严阵以待,当时他们都以为天庭遭遇了什么大敌,跟李天王一起连夜拔营,火急火燎的赶回戒魔关,可是等了整整半年都不见有一个妖精靠近。

而如此做法原因何在,九天仙家却都不言只言片语,就连那些仙子仙官都被封的严严实实,对此事连议论都不敢,后来听说有一个大仙在四海龙君、观音及一众仙家手上轻轻松松带走了黑龙公主,才敢猜测是因为此事,至于九天之上被禁止提起,应该是这个大仙的身份和实力,对天庭来说也是十分强大的威胁。

可是三界之中什么时候出了这样一个大仙,他们从从未听过,去天机阁查看档案,一帮人几乎将三界中所有的神仙卷宗都翻看了,所有在录的仙家都被排除。最后得出的结论是这个仙家是黑龙一族,至于为什么黑龙一族有这样的高手还不对天庭动手,猜测是因为这个大仙对天宫,对三界中这些争权夺利的事情根本没兴趣。

这一百年的时间,他们也特别关注黑龙一族的动向,但是一百年来,那个大仙没有出现第二次,甚至有几次他们已经带兵跟黑龙一族打起来,打败黑龙精兵,可是还是没有将这个大仙逼出来,最后不了了之。

然后经过在北海的一战,哪吒肯定了此仙并非黑龙一族,因为如果他真的是黑龙一族的仙家,不可能看着我外公落败被圣始祖点化之后赶去域外天而无所行动。

所以到了现在,对于找出这个大仙,我的头绪越来越少。”

羽舞的声音很失落,很无助,像是一个溺水的孩子,怎么努力都抓不住那一根救命绳,只能任由自己沉落。

囚焰拍拍她的肩膀,鼓励她说道:“没关系,只要他还在天地之间,咱们就一定能把他找出来。”

羽舞点点头,找出这个大仙,对她来说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是一个向前的动力和支柱,所以不管多难,这个希望一定要有。

回答囚焰一个坚定的眼神,继续给她讲道:“那些仙家原本以为这个大仙的本事也就在金仙之列,或许比九天大罗金仙强那么一点,观音跟四海龙君还有九天上来的那些神仙联手打败他不是问题,可是经过这么一下,足以证明就算他们绑在一起也挡不住这个大仙的一招一式,于是就只能放弃挣扎,行礼问道‘大仙何许人也,可否留下个名号,让我等好给玉皇帝君一个交代’。

但是那个大仙十分的猖狂,哈哈哈大笑回答他们‘不必了,玉皇帝君那边我亲自告诉他好了,黑龙公主我是非带走不可,至于南海太子父女,送给你们吧’。

说完,伸手将我母亲抓上去云头,对着九天之上喊道‘玉皇帝君,本王要带走黑龙公主,想来你也不会有什么意见,当然,有没有都不打紧,反正你也没本事拦住我’。

他才说了,就听见九天上传来战鼓,听见这站鼓声,一众仙家都洋洋得意,是玉皇帝君派兵来协助他们,这遭,一定要拿下这个猖狂的家伙,押上斩妖台,让三界中还在蠢蠢欲动的仙妖魔怪都看清楚,跟天庭做对的下场。

可事实似乎不如他们想的美,那个大仙也似乎是有心要欺辱这些神仙,就端坐在云端上,等着天上的援兵过来。

等了很长时间,已经过去四五天,虽然这是凡间的时间,可是即便天地相距九万里,即便大军排阵需要时间,也早就该来了。

五天时间还不见天庭的援兵到来,这些仙家也有了猜测,那个战鼓,不是援兵要来,而是天宫在备战防卫,防着这个神仙攻上九天,能让天庭如此紧张,看来眼前的这个神仙不是好惹的,一时间进退两难,相持不下。

看着这些神仙终于明白过来,那个大仙也不再客气,不屑的声音对他们说‘既然你们不动手,我可要走了,众仙家,有不同意的吗’?

这样的猖狂,让那些仙家颜面扫地恨得牙痒痒,却也让我父母知道此仙是条生路,连忙跪拜请求‘大仙,救我一家人性命,感激不尽,立庙刻碑一世供奉’。

虽然他能轻松带走我一家三口,可是却不愿意,回答父亲说‘南海太子,你若是别人我自然乐意救你,可你是南海太子就不容易了,黑龙公主非是天道仙家,我能救她,可你是天宫属臣,南海太子,我若是救了你,就是与玉皇帝君宣战,纵使本王不惧他玉帝,本王却还有自知之明,不是鸿钧老祖敌手,这遭救了你,鸿钧老祖哪里说不过去。’

‘小龙自知罪该万死,不敢请求大仙饶命,但是我妻女并无过错,恳请大仙抱她母女一命,小龙纵使魂飞魄散,也无怨无悔,感激大仙恩德’爸爸知道自己没有活路了,可是他一定要保住我们母女的性命。

那个大仙沉默了十分之一刻的时间,冷哼一声回答父亲说‘你何必担心,九天仙家要你夫妻性命,是因为南海太子与黑龙公主结缘乃是天地不容,可这孩子何罪之有,如果九天仙家连这么一个孩子都容不下,这天宫治下,未免也太狭隘。’

他说完,父亲叩头谢恩。现在我都还在想,我能活下来,大概是因为他说了,天宫治下如果容不下我,这些神仙就太狭隘了。

九天诸神是何等的要面子,怎么能允许被说狭隘,为了自己的颜面,纵使千般不愿也只能留下我。

就是这么可笑,我耐以生存的天要我的命,却因为一个跟天不相和的大仙一句话不得不允许我活下来,大大方方的活在九天之下,可能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当初那个小妖龙有一天会登上九天做了三界之主,见他们都赶在哀牢山去。”

囚焰无奈的笑了,这样的事情,如果不是发生了,九天诸神怎么都不敢想的吧,在若木攻天之前,甚至在戒魔关被破之前,九天诸神应该怎么都想不到他们会是这样的结局。

事情就职如此难以预料,就是如此喜欢捉弄人,曾经恨之入骨的,转眼间就放下了,曾经苦苦追寻的,突然就觉得无足轻重。

黑龙公主被那个大仙带走,南海太子虽然被俘,但是经过这么一闹,天庭应该不敢轻易将他处斩,那后来南海太子怎么最后还是没能逃过呢?

这期间一定发生了什么,这件事,一定是足够让玉皇帝君不惜一切要杀了南海太子,让四海龙君连给他求情都找不到理由,并且这件事可能直接关系到四海水族,并且牵连之广前所未见,所以南海龙君才会下令杀了自己的儿子。

可是这样的事情,怎么会都没有听羽舞说过,而且羽舞似乎并不知道,疑惑的问她:“你父亲被抓回去应该是关了很久才被处斩的吧,中间发什么了什么事?”囚焰猜测,南海龙太子被抓回去之后应该是不会立刻就被处斩的,不说别的,就说四海龙君在三界中的地位,不是万不得已玉皇帝君就不会下令杀了南海太子。

南海太子是抓回去之后被立刻斩了的,还是关了一段时间就斩首,羽舞不清楚,摇头告诉囚焰说:“我不知道,我跟爸爸被抓回去之后爸爸立刻就被关在了监狱,我则是被带到南海龙宫偏殿之中看押。”

父女二人被抓回去,南海太子犯了天规,下狱无可厚非,可是这个南海太子跟黑龙公主生下来的妖龙要如何处理,却成了让一众仙家头疼的问题,如果把她下狱,哪个大仙说的就成了事实,这些天宫治下的神仙,连一个无辜的孩子都容不下,更别说把她斩了,要是这孩子死了,估计就要有神仙以此上天质问玉帝了,放了她?也不行,羽舞是仙妖合体的产物,却也是南海的二公主,放到人间流浪,岂不是让南海脸上难堪,而且她性格中的妖性已经显露出来,放她离开万一有一天修成魔道,那今天在座的,可都要遭殃了。

第一百二十二章东方青龙主,强势保小妖

左右为难,一众神仙叽叽喳喳的议论了两天也没有结果。

第三天一早,一个身着黑铁战甲,手里窝着一柄三尺长剑,身边跟着两个鬼差的家伙来到了南海龙宫,里面的仙家对此仙颇有几分敬重,除四害龙君之外均起身相迎,这个神仙,便是东方神主青龙。

他也不客气,大大方方的走到主人家的位置上坐下来,满是不悦的开口道:“四位叔叔,众仙家,未免也太不把我当龙族一仙,未免也太不把我东方神主放在眼里,这么大的事情,都没人通知我一声,如果不是手下差使道听途说,我这遭还蒙在鼓里,南海太子怎么说也是我的兄弟,就算本尊没什么本事,但东方神主的位子我还坐着,拿我兄弟,也该知会我一声的吧。”

那时候,青龙虽然是东方神主,但其实已经有很长的时间不管事,加上他执念太深没有修成正果化身应龙,所以虽然坐在东方神主的宝座上,但是各路散仙都不愿意跟他结交,甚至有意避开此仙。

不过东方神主青龙的称号是轩辕大帝封受,人王伏羲题名的神仙,就算眼前的这个不是第一代青龙,却也是实实在在的东方神主,加上青龙在水元下界仙家之中修为不低,所以在场的也没有谁敢公然说他的不是,跟他唱反调,就连观音,也得以礼相待。

见一众仙家都不说话,青龙知道自己还是有点说话权的,这些各路神仙,对他还是有些畏惧的,就继续说道:“罢了罢了,南海太子既然是四位龙叔下令捉拿,我也不敢多说什么,但是我那侄女,所犯何罪,要让各位大仙出手将她拿住?”

他这么一问,在场的都不敢答话,羽舞有什么罪,什么罪都没有,如果一定要说,那就是连坐,可天规之上对连坐的罪名有明确规定,非是大奸大恶,不可连坐亲友家人,南海龙太子虽然跟黑龙公主私定终身,可是两人并没有做出什么害人的事情,算不上大奸大恶,拿了羽舞,完全是因为他们害怕,害怕让四海龙君颜面尽失,也害怕有朝一日遭到报复。

青龙当然知道他们的想法,也知道这些仙家不会轻易放了羽舞,眼下之计,保住她的小命才是最要紧的,这是他唯一能提她做的。

趁这些仙家找不到借口的空档,青龙就给他们出主意说:“南海之南有一处行宫,名为天涯不归阁,四海之中鲜有踏足者,可说是荒芜之地,南海公主羽舞生性邪魅难以管教,其父南海太子犯下天规不可饶恕,依我看,就将她押在天涯不归阁万世看押。当然,如果众仙觉得不妥,我也可以把她带回东方神主居所之处,我来教导也未尝不可。”

让青龙来看管羽舞,那无异于放虎归山,他自己在四海就以邪魅著称,如果让羽舞跟他在一起,指不定弄出什么事来,万一他在悟出什么通天法力,那在座的这些,可就都要遭殃了。

相较之下,把羽舞押在天涯不归阁是上上之策,就有仙家开口了,回答青龙说道:“如此,就依照东方神主之言,将羽……南海公主押在天涯不归阁,设下结界封禁灵气,若有朝一日她醒悟,便可接回来,传授法术助她修成正果。”

听说要把天涯不归阁的灵气封禁了,青龙立即反对:“慢着,天水河神,你是忘了自己刚刚说过什么了吧,羽舞还是我龙族的公主,设下结界将其押在天涯不归阁已经是对我龙族的大不敬,还要断了灵气,修道之人,断了灵气何以修道,况且,断了灵气时间太久,也会断了仙根,那时候,在座的哪位可以承担这责任啊?”

青龙说的虽然跟众仙家所想背道而驰,却是实实在在的道理,羽舞是南海公主,即便她的母亲是黑龙公主,她也是南海公主,如果她的仙根断了,对龙族来说确实是一大耻辱,而这样的耻辱,谁都不敢给龙族加上,别看四海龙君平时唯唯诺诺,就连对那些职位比他们低的九天仙家都笑脸相迎,可若是真的惹怒了四海龙君就算是天庭也要废一番功夫才能对付的了。

青龙已经说得这么明白,谁敢这么做就是跟龙族为敌,即便是那些九天大神也不敢再说封禁天涯不归阁的灵气,更不敢说将羽舞处斩。

等了一会没有人再出来反对,青龙就自己把这事定了下来:“既然大家都没有意见,那就这么办吧,南海羽舞押在天涯不归阁,设下结界看守,叔叔,你要是不忍心动手,侄儿替你。”

让青龙动手设结界禁制羽舞,绝对不行,且不说他是不是真心要把羽舞关起来,就是出于对四海利益的考虑,出于各路仙家心情的考虑,也不能让他出手,南海龙君就回绝了他:“不必了,青龙,南海羽舞是我的孙女,本王虽然老了,但还有力气,设一个关住小孩子的结界难不倒本王。”

南海龙王这么说,虽然让青龙不高兴,却是拉拢人心的好办法,青龙的态度太过强势,已经将殿上大多仙家都给得罪了,这时候,南海龙君站在他的对立面,就是跟水元下界的各路神仙站在一起,是保证四海任就安定的最好办法。

青龙也不在意,仍旧是吊儿郎当的样子,站起来向偏殿走过去完全不理会各路仙家。

在偏殿见到羽舞,她被五花大绑扔在地上,使劲挣扎,想要咒骂却奈何被封了口。

看一眼地上的女孩,不知道为什么觉得特别的难过,就转身离开了南海龙宫,他是来就她的,可他现在也只有抱住她小命,让她不下狱的能力,至于以后要活成什么样,那就要看她的造化了。

青龙走后,各路仙家的心情都好了不少,开始协助南海龙君准备天涯不归阁的结界。

羽舞被关在天涯不归阁是青龙的主意,所以在天涯不归阁的一百年时间,她一直在怨恨青龙。

后来从宫女口中得知青龙是她的叔叔,对青龙更是咒骂有加,她不理解这算是什么叔叔,看见自己的哥哥被人抓了,却一点作为都没有。

可是现在,一切都明白了,她知道了如果当初没有青龙的强势态度,她就算能保住性命,也逃不过黑漆漆的牢房。

对青龙的感情,一下子由怨愤转为感激。

真是世事难料!告诉囚焰说:“在天涯不归阁的一百年,我一直都是对青龙叔叔非常怨愤的,那些神仙因为他的建议才把我关在天涯不归阁,让我连父亲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顿了顿,继续说道:“可是在北海的时候,当青龙叔叔愿意用自己换我,他自己去给黑龙王祭旗的时候,我一下子就感动的想哭,那种感觉,被抛弃了很久,突然知道还有一个人那么在乎,好幸福,后来有了自由,在藏书阁关于四海的史志上看到天涯不归阁原来是南海龙君的行宫,是他花费大力建设的,是他最喜爱的宫殿之一,里面收藏了各种书籍,我才知道原来我这一百年所愤恨的叔叔,其实是在我落魄时候唯一一个帮助我的人,如果不是他,我不会有机会住进去天涯不归阁博览群书,更不会有机会修炼,只能做一个永远被关在黑漆漆牢房里面的妖龙。”

讲道这里,羽舞好像意识到自己讲偏了,叹口气,继续讲道:“我知道父亲的死讯是在关进天涯不归阁三年之后的事情,一天,南海龙宫正殿将军外出归来,经过天涯不归阁的时候唉声叹气,告诉我南海龙太子已经被处斩,是南海龙王亲自下令处斩的,并且在剐龙台上驱散魂魄,焚毁尸体。天涯不归阁没有春夏秋冬,也没有冷暖变化,甚至连白昼都不分,是那个将军告诉我我已经被关在里面三年,所以我只知道我被关押在天涯不归阁的第三年父亲死了,至于什么时候死的,死的时候是春夏秋冬,我一概不知。”

说到这里,羽舞的心里一阵阵的绞痛,父亲死了,她却连父亲的死忌都不知道,怎么能不难过。

但经过一百年的时间,羽舞已经懂得压制自己的情绪,此刻虽然非常伤心难过,却没有失了风度,嘴角挂着苦涩的笑容,苦涩的声音继续给囚焰讲她过往的故事:“得知爸爸死了,我非常的难过,其实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过,至少当时我是很镇定的,一直到正殿将军走了我才哭。”

羽舞这么说着的时候,好像是在鼓励自己,也好像是在告诉囚焰她很坚强,不用为她担心。

囚焰知道,即便羽舞这么说了,那也一定是非常难过的,对她笑笑告诉她道:“没关系,不过过去怎么样,但是今天,你确实很坚强,像是仙人花,却是牡丹,最美的,要是你爸爸看得见,他一定会觉得非常骄傲。”

第一百二十三章南海斩太子,妖龙见大仙

羽舞点点头,对着囚焰笑笑,囚焰的安慰很有效,虽然这些东西她自己也是这么想,可是听到别人这么安慰她,感觉和自己想是不一样的。这种感觉更加温馨,更加使人开心。

露出一个好看的笑容,嘿嘿的笑两声告诉囚焰道:“谢谢,你真好,姐姐。”

囚焰也笑了,调侃羽舞说:“第一次高兴的时候叫姐姐,难得,变乖了。”

羽舞撇撇嘴,继续讲她的故事:“那个正殿将军走后,我哭了很长时间,一直哭晕了才停下来,醒了又继续哭,其实我没有很伤心,父亲的死我早就料到,只是想到这世上我一个亲人都没有了,再也没有人疼我,以后的万年,万万年都只能自己在天涯不归阁渡过,就忍不住想哭。”

之前的日子她有爸爸妈妈疼爱,被关在天涯不归阁之后一直等着爸妈来救她出去,可是突然听说爸爸死了,所以的希望都在瞬间破灭,那种绝望,是能够吞噬人的。

羽舞几次深呼吸之后脸色好了很多,声音也好了一些,告诉囚焰说:“那一段时间很难过,没一刻钟都是数着过去的,只要眼睛还能睁开就会抬着头看天空,希望看到太阳落下去,可是天涯不归阁真的很不让人喜欢,那个不知道什么东西,更太阳很像,但是它就是一直关在正中央的位置,我就看累了就睡,睡醒了继续看,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我慢慢从绝望中走了出来,我告诉自己,天涯不归阁灵气还算充足,又有那么多书籍可以给我看,只要我努力,一定能修成通天之法,破除南海龙王的法术,离开这个让人讨厌的地方,于是就静下心来,开始看书学习,寻找修炼的法术。”

说到这里,羽舞无奈的叹口气,苦涩的笑了笑才继续说道:“可事实不总是如人意,父亲死后南海龙王去看过我几次,那时候我的心里完全被仇恨占据,总想找机会吃了他,每一次跟他相处,表面上没什么,可是只要稍微有一点机会,我就会把他吞进去肚子,如此往复几次,他也怕了,害怕我对他的恨,也害怕我走上邪途,于是将行宫中所有关于修炼的书籍都撤走了,只留下异性导人向善的书籍和一些历史典籍还有故事一类的。”

说这事,羽舞还有点得意,因为即便是南海龙王没有留下一点关于修炼的东西,但是她很聪明,还是自己从一些前人的故事中摸索出一些法门来,开始了她自己独有的修炼之道。

脸上挂起自豪得意的样子,得意洋洋的告诉囚焰:“他不给我看书,我就自己摸索,从前人的故事里面参悟可能的方法,从鱼虾的身上寻求突破,经过很长时间,我还真的就悟出一些东西,修炼出一些法力来,能够幻化成形,也能指使那些鱼虾为我办事;通过那些鱼虾,我得到一些关于修炼的敲门,这大大的增加了我修炼的进程,可是我才找到修炼之路,你主人就出现在天涯不归阁了,他把我带了出来,让我去北海地牢跟哪吒在一起,告诉我说如果能跟哪吒扯上关系,那么今后三界中就再也没有谁能够阻挡我的自由,他把我带了出来,所以我对他所说的深信不疑,后面的事情,就是遇见了你,跟若木攻天,然后傻傻的坐了三界之主。”

这么说来,所有的事情都好像是围绕什么进行的,而这个中心,就是若木,羽舞是她带出天涯不归阁的,然后让羽舞跟哪吒关在意见牢房,在两人成为朋友之后,羽舞先是学会了面对自己,哪吒将龙族三件至宝给了羽舞,然后又为她打通奇经八脉让她能完全掌握八千年应龙的身躯和法力,登上九天,所有的仙家都拒绝了在天界为仙,只有羽舞一时贪玩做了三界之主。

可这真的是一时贪玩,还是精心安排的结果,再看看她们现在,哪吒因为自己的劫难不死不活,羽舞却坐在凌霄殿上进退两难,好像是又回到了天涯不归阁的生活,那么这一切,都是巧合吗?很难说,那么在整个过程里面,囚焰又是什么样的身份,貌似到目前为止,她的作用也只是从旁协助而已。

越想越是想不通,囚焰心里很害怕,害怕这一切都是主人事先安排的,害怕所有的一切,包括登上九天都是主人自己玩的游戏,如果是那样,她肯定会坚决的站在主人一边,而羽舞呢哪吒,生死难料。

明明很害怕,却又忍不住好奇,问羽舞道:“你跟主人相遇的情形,是怎么样的?”

羽舞嘿嘿的笑笑,告诉囚焰说:“那天我正在天涯不归阁跟一个大蚌讲道理,就听到外面有声音吟唱歌词,大致意思是歌唱这个地方美妙绝伦,感叹如此美丽的地方怎么就缺少人气,而且声音越来越近,肯定是要进我所在的地方的,把我高兴坏了,就躲在门后面等他进来,他刚刚踏进院子就被我一口给吃了,然后继续躲起来等后面的人进来,等了一会没有人进来,我才跑回去闺房把他放了出来,想着终于有人给我做伴了。”

“这个人,就是主人?”

羽舞点头,回答囚焰说:“嗯,那时候我还不知道这进院子的原来是个悟透天道的大仙,因为在他身上只感觉到微弱的仙气,还以为就是一个懂得一些微妙修炼法门的,能够幻化成形的小妖。”

听见第一次见面羽舞就把主人吃了,囚焰都替她紧张起来,咽口水问她:“你不分青红皂白把他吞了,主人不生气啊?”

“没有生气,若木那么厉害自然知道我不是要吃他,吞了他只是要确保不会有人发现我把他给留了下来,确定暂时不会有人进来,我就急急忙忙的跑回去闺房,运口气将若木吐了出来,见到若木还稳稳的站在原地,别提多高兴了,拍着胸脯,惊魂未定的样子说:“没死,还好还好。”

“你既然吃了我,为什么又害怕我死了?说不过去啊!”

若木这么淡淡的说了一句,过去桌子旁坐下来,自己倒了一杯茶喝。

看到他这么镇定,我虽然很疑惑,但也很高兴,本来还想着要怎么跟他说才会让他不怕我,现在好了,省了麻烦,过去坐在他对面,两只眼睛直溜溜的盯住他:“过了今夜子时,我就已经在这里呆了一百年,一百年才遇上这么一个……?”

我还不知道他是什么东西变化的,但是不管是什么,都必须留下来陪我,这就是我当时的想法。

若木没有因为我的举止生气,轻轻看我一眼,不轻不重的语气回答:“人。”

“好不容易等到一个人来,你能明白吗?”其实要表达什么,我也不是很清楚,总之就是想要把他留下来。

听他说是人,不禁又有点失望,人的寿命只有百余年,五六十年之后,我又将是一个人,孤独的生活在这个没日没夜的地方。

灵机一动,嘿嘿的笑两声,从自己的脖颈上扯下来一片鳞片递给若木,跟他打商量道:“你把这个吃了,然后我教你修炼成仙好不好?”

这是承载龙族修为的鳞片,一片就是一百年的修为,这片给了若木,这一百年的孤寂就白熬了。虽然明知这是用我这一百年,换来他三五百年的寿命,但我还是很高兴,因为三五百年的时间,我一定可以助他修成正果,消除死籍,那样的话以后的万年,我就再也不孤单了、

若木没有去接,自顾的喝着茶水也不看我,三五杯之后才开口:“人间有一句话叫做无功不受禄,你给我一个接受的理由。”

给他一个接受我恩德的理由,这可真的难为我了,一百年没有个人交流,平时闲着也只有对着坛坛罐罐、桌椅板凳发牢骚的份,突然要给出个让人信服的理由,还真不容易。

实在想不出来,干脆过去从后面抱住若木,小脸使劲贴在他的脸上撒娇,告诉他说:“因为我喜欢你,你娶我好不好,我们一起修炼,有一天一起破关而出,遨游三界。”那时候,我真的不想让他离开,只要他能留下来,我做什么都可以,想着如果我嫁给他,那他就再也没有理由离开我,就算要离开,也必须带我一道。

当然,为了不给他反对的机会,说话的功夫,不忘把那片龙鳞他嘴里喂。

若木轻轻避开,从我手上接过来龙鳞,给我放回颈上,然后换过去跟我对面的位置才说:“你不是喜欢我,也不是想教我修炼成仙,你只是害怕我会走,或者几十年之后就死了,那时候这‘天涯不归阁中又只剩下你一人,之后千万年的煎熬,会让你生不如死。”

小心思被看穿,我也不在意,过去离若木近一些,特地选择挡在门口的位置,防止若木突然逃跑,略带质问的语气问他:“那你会走吗?”

第一百二十四章天涯不归阁,非是落难处

若木点点头,回答我说:“回,而且很快就会走。”

害怕若木真的走了,赶紧抓住他,扯下一片龙鳞强行喂给他吃。

很轻松的闪过,又给我把那片龙鳞生回去,告诉我道:“即便我吃了这片龙鳞,我还是会走的。”

我已经对他这么好,他还是不愿留下来陪我,我真的有点生气了,软的不行,就来硬的。现出原形,嘴巴大大的张开,威胁说道:“你要是不听话,我会吃了你的。”

可是你知道的,悟透天道的若木大仙怎么能背我威胁,不紧不慢不咸不淡的语气回答我:“那你可要快点,这个时候,正好是午餐时间。”

听见这话给窝搞蒙了,当时心里百感交集,不由得问自己“这家伙什么来头,怎么搞的,竟然不怕死,难道是我不够凶,可是我已经现出原形,非常凶恶了。”

现在想想,若木故意这样逗我,肯定是想要看看这个仙妖合体的产物究竟保留了多少妖性,又继承了多少仙根。如果我真的吃了她,肯定就只能继续被关在天涯不归阁了,不过还好,我虽然是妖龙,却没有吃人的习惯,所以没有把他给吃了。

恢复了人形,但样子还是凶神恶煞的,给他讲其中利害:“你不怕死吗?你不听话我会吃了你,连你的魂魄一起吃了,以后三界中就再也没有你了。”

把自己说的这么可怕,就是希望若木能够被唬住,然后乖乖的留下来陪我,但那时候的我真的太不知道死活,说真的,要是知道眼前的大仙参悟透天道,我肯定跟他说话都不敢大声。

背我这么威胁,若木还是那副宠辱不惊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态势,不咸不淡的回答我说道:“那很好啊,这世界也没有什么人牵挂我,生死何足道哉。”

听他这么一说,我立即就想到自己身上,他没有人牵挂,我又何尝不是,这三界之中天地何其大,可这偌大的天地之中,哪有我一席之地。

原来他跟我一样,都是孤孤单单的可怜虫,看他一眼,把头低了下去,眼睛里噙着几滴泪水,悲伤地回答他说:“原来你跟我一样都是没人要的。”

可能那时候我的这个样子,让人觉得很可伶,若木甚至都没有管我是不是装的,惨淡一笑说道:“你怎么会没人要呢,你是南海的公主,住在这么豪华的地方,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你呢!”

住在这么豪华的地方,被别人羡慕吗,我可不这么觉得,我是被关在天涯不归阁的,而且我是南海公主这件事,这么多年除了在南海龙宫偏殿听到那些仙家说,就只听到他承认。

更加难过的是,南海公主这四个字对那时候的我来说绝对是耻辱,我不愿意自己是南海公主,坚决的告诉他:“不,我不是南海公主,我是被关在这里的,当做囚犯一样的关押,我十岁的时候爸爸妈妈就死了,姥爷说我是孽种,要杀之以正门风,爷爷也说我是妖孽,就把我关在了这个地方。哪有被关起来的公主”

一口气说了一大堆反驳的话,然后喘口气继续对他说:“我告诉你,我被关进这里的时候只有不到十五岁,天涯不归阁没有昼夜之别,所以还是进来时候的模样。可是你不要看我小以为我什么都不懂,我知道,其实三界中没有神仙承认我是南海公主,就连我爷爷都不承认我是他孙女。”

这么跟他说的时候,我已经哭了出来,一百年的时间,足够想通很多事情,把所有的关系理顺。知道这个命运我愿不愿意都必须接受,既然无从选择,我接受了事实,但我不接受命运的安排,我无时无刻不在努力,努力摆脱天道给我的这个枷锁。

不过你主人真的很无情,我自己都被自己说哭了,可他没有丝毫的感动,没有丝毫的同情,微微笑着,对着外面的阳光伸个懒腰:“但是这里确实很美不是吗,海底龙宫要见到太阳不容易,可是这里的天气永远这么好。”

这是若木的看法,却不是我这个龙女的看法,在我的眼里心里,这里是三界中最黑暗的地方。

趴在桌子上,偷偷擦掉流出来的眼泪,偏过头看着若木问:“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会来这里?”

“若木,路过这里见这楼阁十分漂亮,就进来了。”

知道了他的名字,总算有个不错的开始,也不管他喜不喜欢,我就自己给他搭话:“我爸爸给我取了个名字,叫羽舞,但爸爸死后他们都只管我叫小孽龙。”

说这些,一来是希望他能同情我,留下来陪我,哪怕一会也好,另一方面是这些事在心底压了很久,我藏了很久,见到眼前的这个男子,不知怎么的就想跟他说。

三界中的这些所谓仙家,又有几个是摒除贪嗔痴慢疑五毒之辈,这样的事情,就算是天界也是常有发生的,何况是这个水元下界。若木深知这个道理,所以对我说的并没有丝毫疑惑,脸上仍旧是淡淡的笑容,宠辱不惊的声音回答我:“羽舞,很好听的名字,就跟你一样美。”

听到他夸我好看,立即就觉得其实要留下他不是不可能,只是我刚刚的方法用错了而已,期待的声音问他:“那你会留下来陪我吗?”

但是你主人可能真的不懂得照顾别人的心情,仍旧坚决而坚定的回答我:“不会。”

“我主人懂得照顾人,我主人是三界中最懂得照顾别人的。”听见羽舞说若木不会照顾人,囚焰立即就跟她唱反调,不顾故事正在*,打断了她。

羽舞惊讶的看她一眼,刚刚的那句你主人可能真的不懂得照顾别人心情,分明是幸福的声音说出来的,囚焰怎么就会没有听出来。

随即又好像明白了什么似得,有些紧张的看着囚焰,喉咙里传出‘咕噜’一声,开口说道:“我给你说,我觉得你对若木的感觉,有些微妙,你可得把握好,狐妖多情,可悟透天道的大仙,多无情,他跟哪吒这些仙家可不同,像是一般的仙家还能有个劫难,可是他要是不高兴,直接重铸天道,把你从三界中抹去是很容易的事情。”

被羽舞这么一说,囚焰立刻就觉得她反应过激,指责的语气回答:“你想什么,我对主人的感觉,其实更像是父亲,不更像是哥哥,很亲密,可不是那种。”

她这么说,羽舞就放心了,哦一声继续讲道:

如此决绝的回答,我有些不能接受,但我知道,这个人不会留下来,这个地方,连我都拼了命向离开,谁愿意留下来。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我也不敢强求什么,两只大眼睛看着若木,带着祈求的目光开口:“那你以后可以来看我吗?如果你有时间的话?我觉得可能我再也见不到第二个人类,也有可能再也见不到第二个能说话的东西。”

听见我这么说,若木看我的眼神变了,是一种欣慰的眼神,大概是这句话证明了我这个非仙非要的小孽龙心地善良,只是有点调皮而已。

他点点头,告诉我说:“其实我可以带你离开的,这个地方困不住我,这样的阵势,我想带谁走就带谁走。”

听到他说可以带我离开,惊喜的抬起头,又害怕是自己听错了,因为我在他身上感受到的仙气,连天涯不归阁年纪大一点蚌都比他强。

可是这样的诱惑实在无法拒绝,连忙求证问:“真的吗?我真的可以离开吗?”

若木点点头,又告诉我说:“但出去你又能去哪呢,你母亲是海外黑龙一族,在三界众神的眼中,你是妖,有很多神仙要杀你,在黑龙的眼中,你是他们的耻辱,妖怪也要杀你。”

若木说的这些我知道,一百年前就知道,但我不害怕,告诉若木说:“三界这么大,我可以一直逃,总有一个地方是神仙管不到,爷爷管不到,姥爷也管不到的。”

那时候,对我来说离开天涯不归阁就是最大的事情,至于去哪无所谓,离开天涯不归阁还能不能活命,也无所谓。

听到我这么回答,若木可能知道自己没有找错人,我确实没有为祸天下的秉性,就对我诱惑道:“北海大牢中有个看起来跟你差不多大的哥哥,如果你能让他喜欢你,三界中就没有人敢欺负你了。”

但是听到让我去大牢里找一个保护我的人,虽然我没有见过外面的世界,可我不傻,都被关进大牢了,还能有什么本事,就问若木:“为什么,他都关在大牢里了,还有谁会怕他?”

“他本事很大,是被人骗进去的。”若木告诉我说。

他这么说,我就明白了,这个很厉害的可能会保护我的神仙被人陷害了,但是北海的地牢困不住他许久,用不了多久他就会冲出去,带着我一起冲出北海地牢,然后三界中就再也没有敢欺负我的人。

第一百二十五章大牢寻友人,冷遇不知趣

而且那时候我最想的就是离开这个地方,至于去哪里,跟谁在一起,为谁做什么,那都不重要;并且如果真的要做一个选择,我选择听若木的话,只因为他能带我离开,哪怕他十恶不赦也没有关系。

我的配合让若木很满意,对我伸出手牵起我,就这样大大方方的走了出去。

没有遇到任何阻挡就走到了门外,有些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有多少次撞得头破血流都没能撞开这扇门,到底是什么原因,这扇门竟然对他毫无作用。

但还不等我细想,很快也发现了不远处的青龙,我认识这个家伙,是我的叔叔,当初就是他要把我关在天涯不归阁,我知道他的本事很大,十个我都不是他的对手,现在,只能祈盼眼前的这个人有本事打败青龙,于是就紧张的躲在若木身后。

可是事情并没有像我想的那样,双方打得天翻地覆,青龙看了一眼这边然后就走了。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这不是坏事,太久没有出来,见到外面的一切都是那么的开心。刚刚出了南海,就迫不及待的跑去集市,见到什么喜欢的就抱在怀里,若木在后面负责给钱,那种感觉,别提多开心了。

若木也不管我,等我两只手都拿不下了,才把我带去一家小酒馆,看着怀里那些杂七杂八的东西,不由得好奇问道:“你买这些干什么?”

把这些东西当宝贝一样的保护起来,回答若木说:“你不是让我去跟那个哥哥搞好关系吗,我给他带去礼物,有了礼物,他才会高兴嘛。”

听到我这么回答,若木的脸上明显闪过惊讶,是那种看傻子的惊讶,我想那时候他一定在想:哪吒估计会直接被气死,或者发狂一口三味真火直接烧死这条小龙。可是即便明知是这样的结果,若木也不阻止我,可能是他觉得两人要建立友谊,关键还是我们自己,至于我这条小命,只要魂魄不散,他就能让我重生,所以就仍由我自己作死。

看着我手里拿着太多东西,两只手都没空,就掐个手决,念几句咒语,变出一个乾坤袋递给我:“把这些都装进去,还有,你要买东西应该自己去拿钱的,我给你付账,要还的。”

听到要我还钱,我真的有点慌,刚刚从天涯不归阁出来,哪有钱,还好,我身上有一些宝贝,可是这些宝贝都是龙族的东西,我偷的,不敢让别人知道。

左右看看,这边没什么人,就连小二都慵懒的坐在门口晒太阳,完全不理会我两。在嘴里扣几下,挖出来一颗避水珠递给若木,告诉他说:“这个是龙族的宝贝,我在天涯不归阁里面找到的,应该值很多钱的,你看够还你的吗。”

若木接过去看了,这颗避水珠有牛眼那么大,表面看去通透明净,实则内藏九龙衔珠,可以说是无上至宝。

他知道就凭我的性格,拿在手里那天没钱了就当个几十文,索性就替我收起来,扔一个钱袋给我:“这颗珠子无价,以后你可以随意找我要钱挥霍。”

现在想来,他还欠我一颗避水珠,应该叫他还给我。

不过那时候我可不知道这么多,看见一下子就有了这么一大袋钱,而且若木还说以后没钱都可以找他,高兴的差点跳起来。

还以为没若木这么大方,抱住他大大的亲一口,兴奋的对他说:“你是我见过最好的人,比神仙还好的人。”

那天我们在那个城里逛了很长时间,能看见的东西基本都被我买了一遍,后来在大牢里面,咱两也没能把那些东西吃完,大多都坏了。

黄昏时分若木才带着我离开,到了没人的地方纵身在云头,腾云驾雾去了北海。

若木的修为已经能够创造大道,三界之中他要去哪都只是片刻就到。

可能是害怕我问东问西的,所以他那一次没有让我见到囤积在北海的兵甲,而是从一条青龙指的隐蔽小道进入龙宫。

四海兵甲囤积在北海,那些日常的巡逻守卫都已经撤走,只留下定时一趟的巡海夜叉。

若木不费吹灰之力,避开所有闲杂人等将我带进去监牢,打开牢房大门把我给扔了进去。

进去牢房,见到跟我同一间牢房的哪吒,他正在打坐,压根不理这边发生的任何事情。

但是若木可不会就这样放过他,伸手在牢门上拍打几下叫道:“哪吒,给你个解闷的朋友,好歹打个招呼啊!”

哪吒是谁,那时候我并不知道,只知道眼前这个穿着漂亮衣服,长得跟自己差不多大,很好看的哥哥就叫哪吒,是能保护我的人。

但也不确定他是人,毕竟妖精们也都化成人的模样,还有神仙跟人也是一个模样,听若木说的,他是神仙的可能很大。

过去哪吒身边,递给他一个果子:“你饿了吗?”

哪吒起身坐到一边靠墙的位置,口中吐出三味真火在牢房内划出一个不大的半圆把自己圈起来,恶狠狠的告诉我:“你敢越过,休怪将你烧成灰烬。”说完,继续闭目打坐。

那时候他的这些动作,真的把我吓得不轻,当时都傻了。

他身上带着手铐脚镣,还能使出这样的本领,让我根本都不敢靠过去,只能到另一边的墙角缩起来。转头看着若木,就隔了一道铁门,他却对这边不管不顾,一副看戏的样子,我想让他放我走走,任由我去自生自灭,可就是怎么都开不了口,一来我知道真的离开了,没有人保护我我很难活下去,二来若木那时候的表情太过邪魅,我不知道他是不是会同意,如果不同意,那他在我心底的影响就全毁了,他把我带出天涯不归阁,给了我希望,不管他多么的不好,我都不希望他在我心里的形象毁灭,所以最后也没有开口求他,就把自己跟这个可怕的家伙在一起生死听天由命。

若木在外面看了一会,可能是觉得我跟哪吒暂时不会发生什么冲突,我暂时不会有危险,而他也知道自己留在这里只会给哪吒带来不适应,所以就走了。

已经走过去好远,又折身回来,看到他又回来了,我心里高兴的都快跳起来,以为他改变主意了,决定要自己保护我。

可是事实远远没有想得美好,若木过去趴在牢门上对哪吒说:“你是九重天上大罗金仙,托塔天王三太子,怎么就这么不够君子。”

哪吒恨不能吃了若木,现在又听见若木这么鄙视自己,火冒三丈,直接一口三味真火给喷了过来。

看到哪吒的三位真火朝着若木喷过去,我心都快跳出来了,被三味真火灼烧,是会烧毁神元的。

可是若木不躲不闪,三味真火虽然厉害,似乎丝毫不惧怕。

见了这边的情形,我先是紧张的心都要跳出来了,接着又惊讶的张不开嘴,认得哪吒吐出的是三味真火,能烧毁一切,包括神元,可若木就这么不闪不避。

还没有等我从惊愕中醒过来,若木已经走出去很远,在监牢转弯的地方,停顿一步告诉哪吒:“哪吒,水元下界认识你的都管你叫抽龙筋的哪吒,别的妖精又说你是妖精的天敌,眼前的这个,是龙族,也是妖精,如何抉择,就在你自己了。”

哪吒看了一眼我,知道我不是一般的妖精。

但什么都没有做,又闭上眼睛继续打坐。

这一刻的哪吒,更像是那个天界的大罗金仙,更像是一个修成金身得道三百年仙长,而不是别的妖精口中的天庭第一战神。

若木走了,把我一个人留在牢房,还真的有点害怕,尤其是听到这个带着手铐脚镣,看起来很严肃不好惹的家伙诨号竟然叫做“抽龙筋的哪吒”;我就在想,若木把我带来这个地方究竟是为了什么,眼前的这个虽然很厉害,但是明显比他差了很远,可是这个家伙可比我厉害多了,真害怕他一不高兴,就把自己抽筋剥皮,再加上他有厉害无比的三味真火,说不定就会把我烤了吃。

越想越害怕,想叫若木放她出去,又不敢大声喊叫。

就这样颤颤巍巍的缩在角落里,祈盼若木早一点来看她,只要在见到他,一定要求他放了我,让我去自生自灭。

可是我等了很长时间也没有见到若木再来,其实没有很长时间,只是身边有个随时可能发狂的家伙,害怕的没一刻钟都像是几十万年。

到了下午的时间还不见若木来,我知道,如果这边不发生什么大事他是不会来的,可这边能发生什么大事呢,眼前的这个很厉害的家伙被锁着,也不像是能搞出大事来的,我自己吗,更加没有这个本事,说不定还会把自己给打进去。

最后实在没辙,就问巡防的夜叉若木的去向,可是竟然听说若木已经离开北海,那一刻,真的绝望了,真的觉得若木把我带出来,不是要给我找什么能保护我的人,就是想把我给眼前的这个吃了的。

第一百二十六章剑奴拜主事,颇具荒诞情

然后,我就跟哪吒对面而坐,像是防贼一样的防着他,直到你进来。

这么说来,主人把两人跟哪吒安排在一起似乎确实实在准备着什么,可是直到现在,三个人除了成为朋友之外似乎也没有什么,而这一切,对若木来说并没有什么用处啊。

囚焰想把事情理清,可是却越来越乱,已经从原来的稍微明朗到了现在的毫无头绪。

羽舞见囚焰呆呆的在想什么,推推她问道:“怎么了吗?”

囚焰摇头,她不想把自己的疑惑说给羽舞听,就撒个谎告诉她说:“我在想主人,他费了这么大力气才得来天道,为什么现在却要在天外世界睡觉呢?”

“这有什么奇怪的,悟透天道的大仙,对天道之内的一切都了如指掌,反正他们希望事情是什么样的事情就会是什么样的,那样的生活肯定无聊,就只能睡觉了,不管他了,我也很好奇你跟你主人的故事,快,也给我讲讲。”

这很公平,她听了羽舞跟主人相遇的故事,自己也应该把主人带她离开哀牢山的故事讲给羽舞听。

张了张嘴又闭上,把右手食指顶在羽舞眉心说道:“我给你看吧。”

“看?”

“我跟主人学的法术,可以将心境分享给别的神仙,你闭上眼睛,把心放空。”

囚焰才说了,羽舞就进入另一个世界,一个囚焰曾经经历过的世界,看到了若木刚刚出关之时的哀牢山。

那一日,若木从被黑地牢离开之后腾云驾雾又到了哀牢山,四御尊神被锁在封魂冢中,已无反抗可能,剑阵之下,飞禽走兽都已不见。

唯有哀牢山颠上一只白狐,任在悠闲自在的觅食。

立在剑阵之上看了一些时间,手指轻轻一弹,一柄仙剑划破夜空落在白狐跟前,它吓得转身逃走,才跑了两步,又有一柄仙剑拦住前路。

深知逃无可逃,遁无可遁,浑身颤抖跪在地上。

若木见了,也想逗她一逗,掐个手决,念个咒语,白狐被升在半空,百余柄仙剑飞去成一个球状把她给围在中间。

这一来,原本吓得瑟瑟发抖的白狐反而不害怕了,抬起头看一眼若木,两只爪子合十作揖:“小妖参拜大仙,恳请大仙放了小妖。”

“狐狸,这哀牢山已是是非之地,你为何不走啊?”若木故意这么问,想看看这只狐狸是不是诚实。

白狐一跃出了百柄宝剑的球心,飞身在若木旁边,跪拜说道:“大仙恕罪,小妖三百年前就该死了,因躲在大仙仙剑之下才得以偷生,离开了哀牢山,没有仙剑保护,恐活不成。”

抬抬手让它起身,问道:“这么说来你我还真有些缘分,且说说此事前因后果究竟如何。”

两只爪子轻轻拱起作揖,恭恭敬敬的跪在跟前,回答若木:“小妖多谢大仙,我父母本是哀牢山修炼五百年的狐妖,三百年前渡劫失败招来雷部众仙,雷电之下一窝十二只狐狸只有小妖被母亲冒死藏在大仙仙剑之下才得以偷生。”

事情确实如此,这狐狸还算诚实,若木又问它说:“既如此,为何三百年过去不见你有丝毫长进?”

这个问题,白狐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局促一些,还是说了实话:“小妖不懂得修仙妙法,三百年来只靠从娘胎里得来的一点法力能开口说话,躲在大仙仙剑之下苟且偷生,也吸收了一些仙剑灵气,才骗过地府的鬼差,天上的雷电。”

回答若木的时候,它的心都快跳出来,毕竟任谁都不会喜欢吸食自己灵气的东西。

但这些事,若木早就知晓,若非他有心护着,这狐狸早就死了。

‘嗯’一声,对它的诚实还算满意,又与它说:“如此说来你是必死无疑了,我攻天之日剑阵扯动哀牢山根基,你这微末道行,是挡不住地脉逆流的。”

若木没有吓唬她,攻天之日剑阵一动,哀牢山上连只蚂蚁也不能存活。

白狐知道,有别的妖精告诉过它了,但它没有选择,没有仙剑的灵气保护,它活不成。

有些紧张的看一眼若木,这个大仙知不知晓都保户它三百年了,或许他能继续保户它,跪下恳求道:“大仙,可否救了小妖,小妖愿听凭差遣。”

若木手腕转一下,一柄仙剑握在手里,白狐认得,这是哀牢山万剑之源、万剑之主,也是当年救下它的那一柄。

蹲下身子,将仙剑放在白狐跟前告诉它:“你依附我修炼的仙剑才能活下来,三百年,早已失去仙根,不能成仙了。”

白狐不相信,冒死问道:“大仙的修为,三界内还有不能做的事吗?”

不怪它会这么想,若木战败三清、收伏四御,三界内,很多事只需他勾一下手指就能改变,但偏偏这狐狸命不好,就遇上了他不能做的事情。

收起仙剑,双手负在背上,移步到狐狸身后才开口告诉他:“只怪你命不好,我这仙剑是三界剑主,你受到它的庇护,又与它相守三百年,仙根早已被斩断,死后灵魂还要归附其上,永生永世做仙剑剑灵,剑毁之日,你亦魂飞魄散。”

“大仙,求你慈悲!”

“狐狸,非是我不愿救你,你也看见了,我这剑阵之上,便是天界大罗金仙也不敢靠近,剑阵之下,生于荒古的四御尊神也不能动弹分毫,你这微末道行却能来去自如,何故?仙根已断,便是我有无上妙法传你,成仙了道也只是枉谈。”

白狐瘫倒在地上,三百年来它以为找到避难所,没想到却是一步步走向无底深渊。

呜呜的哭了几声,转过方向面对若木,恭恭敬敬的叩了三个头,问:“大仙,小妖还能活多少日子。”

这个问题,其实刚刚就已经说过了,但若木还是再告诉它一遍:“留在哀牢山上,距我攻天还有七十八日,离开此地,你最多能活三日。”

三日,它的修为还不够离开这蛮荒之地的。

生命将尽,白狐去枝末、扫落叶,将心中的那些侥幸杂念一一都摒除了,请求若木道:“大仙,小妖三百年不曾离开哀牢山,听别的妖精说镐京极美,乃是天下最繁华的地方,恳请大仙看在将为剑灵之缘分,许小妖三日人身,并将小妖送去镐京城内。”

这件事,若木不能帮它。告诉它说:“狐狸,你若在镐京沾了人气,动了凡心,亦或遇上哪家仙长拦路,不能及时回来剑体,必将魂飞魄散。”

魂飞魄散吗,即便是做永生永世的剑灵,它也不愿意魂飞魄散,它怕死,躲在哀牢山三百年,就是因为怕死。

满是不甘,又无可奈何,它这微末道行,连人形都化不成,又哪里来反抗的能力。

若木看了它,一千三百年来,这只白狐是跟他距离最近的活物,要让它就这么死了,还真的有些不舍得,想来想去,还是把仙剑递给它,问它道:“你可愿跟着我,做个剑奴吗?”

白狐接过仙剑,两只爪子费力的将仙剑捧过头顶:“小妖愿意,多谢大仙成全。”

“还是听我说完利害吧,你做了剑奴,便在这场大战中归我一方,我攻天在即,败了,你先我而死,胜了,你也不能自由,只能身负此剑与我形影不离。”

或许在若木看来这是一个残酷的事情,可是在白狐看来,这是他有心护它,她微末道行又不懂修炼之法,留在人间,不被别的妖精吃了,也逃不过地府鬼差的追捕。

没有丝毫犹豫的回答:“小妖愿意,拜谢大仙慈悲成全。”

左手剑指将一道灵气注入她体内,白狐便化成人形。

终于化成人形,喜不自胜,自己捏捏脸蛋、拍拍胳膊,确定这一切都是真实的,单膝跪在地上:“小妖拜见主人,自今而后听凭主人差遣。”

伸手将她扶起来,一副慈祥大仙的派头:“你可有名字?”

刚刚成了人形,还对自己的身子很新奇,正拉着头发看,听到若木问她,赶紧站好回答:“父母亡故之时小妖只有两岁,不记得自己叫什么名字。”

“嗯,我给你起个名字,叫囚焰,焰即为火,是剑的克星,剑奴能囚火,才能与剑共存。”

白狐跪地叩首拜谢:“囚焰多谢主人赐名。”

摆手让她退在一旁,吹口气开了一条缝隙,见到封魂冢中的四御尊神,有些嘲笑的语气问:“北极紫薇大帝、南极长生大帝、勾陈上宫天皇大帝、承天效法后土皇地祗四位尊神,你们可愿降服了吗?”

四御尊神被禁锢在封魂冢中,分毫不能动弹,也使不出任何法术,心里挣扎几下,回答若木:“痴心妄想,若木,休要得意,娲皇圣母、陆压道人、鸿钧老祖三位先天大圣归来之日,便是你落在九幽深渊之时。”

若木哈哈笑两声,仍旧得意,告诉他们说:“三位先天圣人虽然法力无边,却只在此天此道,只怕她们归来之时天宫别排,大道有异,那时,先天圣人已是荒古遗臣,又能做的了什么!”

第一百二十八章协同锦鲤游,帝君所在处

上车之后趴在窗上看着经过的地方,从来不知道,原来乘车经过这些地方是这么的美。

带着囚焰去了北海泉眼,这里是北海之源,北海水族都靠它滋养存活。

囚焰立在观景台上,透过水柱见到泉眼之下有一个什么东西,就问锦鲤:“那泉眼之下的是个人吗?”

锦鲤伸长脖子往那边看,但是她修为太低,看不到什么的东西。

左右寻找不见,才回答囚焰:“我看不见,只听老龟说泉眼下确有一个仙人。”

囚焰仔细的看了,泉眼之下并非是个好去处,那仙人身上甚至有许些苔藓之类的东西,不禁疑惑道:“是何方的仙长如此奇怪,要在泉眼之下泡着。”

锦鲤虽然看不见泉眼下面的东西,但这个故事她听老龟讲过很多遍,回答囚焰说:“听老龟讲那是一个犯了错的仙人,被鸿钧老祖惩罚来北海做堵住缺口的楔子的,只有北海不再泄漏之日,他才能重见天日。”

听锦鲤这么说,不由得可伶这个仙长,看着泉眼下面的人大喊:“仙长,你在此地有多久了?”

那仙人动了一些,没有与他说话。

对方不理她,也就很识趣的不说话了。

锦鲤取来杯具、春茶,取泉眼之水烧开泡茶给囚焰,告诉她说:“听老龟说泉眼的水是最纯净的,能洗涤灵魂,平时龙王只有招待天上的大仙才能在此煮茶,今日沾你的光,也让我有口福吃到这上好的茶水。”

难怪说龙宫处处都是宝贝,就连这泉水,都是不可多得的珍宝。

在桌子旁边坐下来,看着锦鲤摆弄茶具,既好奇又期待。

滚烫的开水倒进去,立刻就有春茶的清香飘来,囚焰还是第一次闻到这样的味道,深吸一口气问:“龙宫的人都喝茶吗?”

锦鲤脸上的笑容很美丽,拿起茶壶轻轻摇晃后放回桌子上,擦了手才回答囚焰:“三界中凡人最早饮茶,龙宫饮茶是蚩尤战败之后他的族人用茶叶跟龙王交换北海之滨的一块土地才开始的,老龟说茶是树之精华,常常饮用能养五脏。”

锦鲤知道的事情,似乎都是老龟告诉她的,很好奇老龟究竟是个什么样的神仙:“老龟是谁,他在那里?”

“他是北海最老的神仙,荒古上纪之时曾追随龙族祖先参战,后来又跟应龙辅助黄帝,应龙死后就跟随他的尸骨去了墓冢,我原是生在墓冢旁边的锦鲤,他给我讲过很多三界的故事。”

虽然也想去听老龟讲故事,可是墓冢是她不愿意去的,也就不多问了。

锦鲤看时间差不多,又往茶壶中加入一些开水,再次端起来轻轻摇晃。

摇匀后将茶水倒进去杯子,对囚焰做个请的手势:“你尝尝。”

囚焰端起杯子,茶水还略微有些烫,轻轻的吹凉一些才凑到嘴边。

茶水入口,味道微微苦涩,却似乎有种什么魔力勾引着她,让她忍不住将一杯茶水都喝了下去。

温热的茶水顺着口腔往下,能清楚的感到它流过的痕迹。

茶水入腹,一股舒心的感觉传遍全身,五脏瞬间都舒展开来,吸收这最纯净、最精华的源泉。

闭上眼睛享受这种感觉,直到它完全散去才睁开,看到锦鲤看着自己,告诉她说:“你也喝啊,过了今天,咱们可都没有这个机会的。”

锦鲤点头,又给她到了一杯,自己倒一杯端起来喝了。

她跟囚焰不同,囚焰享受的是茶水的精华和纯净,而她还要品尝这春茶的味道,从入口的微涩到落腹的甘甜,到茶水侵占每一寸肌肤,每一个毛孔,都认真的去享受。

在泉眼处喝了茶水,锦鲤又带她去别的地方游览。

差不过的时候回到龙宫正殿,若木还在睡梦中,她就立在一旁等候。

看到这里,囚焰收了法术,告诉羽舞说:“后来的事情就是主人把我送去地牢,然后咱两基本都在一起。”

现在,羽舞对这个故事已经毫无兴趣,嘿嘿的笑着跟囚焰撒娇,娇滴滴的声音开口道:“姐姐,这个法术真好玩,你教我好不好。”

囚焰摇头,拒绝了羽舞的请求,告诉她说:“不好,主人说这个法术不仅能分享心境,大成之后也能读取心境,甚至魅惑心境,万一你练成了,到了能够读取别人心境的时候用来看别人的秘密怎么办。”

“既然心境能够被读取,肯定也能被封闭,你把自己的心境封闭了不让我读取不久好了吗。”

羽舞说的理直气壮,看来她是真的准备修炼大成之后要读取别人心境的。

这样的话囚焰就更加不能教她了,很严肃的告诉她:“主人教我这个法术的时候说了,这个法术于天地而言是有违正道的,一旦让心术不正之人学会了,定然会用来谋取私利,所以让我谨慎使用,谨慎传授。”

羽舞白眼看着囚焰,非常不爽的声音说:“你能找个像样的理由吗,分享心境,读取心境,魅惑心境,说白了不就是把自己的记忆给别人看,主动看别人的记忆和篡改别人记忆的事情吗,这样的法术在很多修道之人的记录中都有出现,凭什么到了若木这里就成了有违天道的东西,还不能轻易教给别人,虽然我小,但你也不能这么骗我。”

被她这么误会心里真难过,但是转念一想,表面上看来好像就是这么一回事,难怪羽舞会误解,立即给她解释说:“当然不是这么简单的,主人传我法术的时候告诉我了,他参悟出来的这个法术跟之前的法术有很大区别,跟一般的法术想必,这个法术更像是瘟疫,是会传染的,并且这个法术有一个特别厉害的地方,既是如果被施法的对象本身法力不够,就会被这个法术吞噬,而如果她的法力已经到了足够承受的地步,则会和这个法术相辅相成。所以其实就算我教你对你来说也没什么用,凌霄殿上的那些大臣虽然位在九天名满三界,但是其实很多都神仙的修为不高,只是赐福一方的技能而已,三百六十五路正神算是有些本事的,可是如今悉数下狱,所以就算你学会了,也找不到可以施法的对象。”

她说了这么多,羽舞明白两件事,第一是不论是修炼这个法术还是被施法,都是一件危险的事情,必须有高强的法力才能修炼,这点她应该是满足的,金身应龙都不能修炼的话,那三界中能修炼这个法术的就没有几个神仙了,第二就是囚焰不会教她这个法术,因为她担心她学会之后会把这个法术用在那些大臣或者仙子仙官身上。

不过这个法术连对被施法的人都要求那么高她学了确实也没有多少意义,就算她辞去三界之主不干,三界中又在哪儿去找那么多法力高强又会跟她发生不愉快的神仙。

云端之上,两人盯着哪吒已经有半个月,这半个月的时间,哪吒就一直是端坐在那张椅子上,不曾变化一个动作,甚至不曾轻轻晃动一下身子。

半个月过去,哪吒没有一丝要做点什么的样子,羽舞都替他着急。

更让人着急的是这个天空,已经半个月了,天气始终是那么晴朗,一滴雨都不曾见到,不对,准确的来说是一朵乌云都不曾见到。

如果天上突然降下漂泊大雨的话,或许事情会有不一样的变化,至少哪吒肯定不会就坐在椅子上被雨淋的,羽舞心里这么想着,就跟囚焰商量道:“要不你去给东海龙君下达旨意,让他来这里降一场大雨,我就不信哪吒能就这么坐着不躲。他要躲雨,肯定不会回天上,那就只能下去寨子,去寨里就一定会见到南蛮公主,这样的话故事就有了开始。”

这十五天的时间,囚焰的心思都在哪吒身上,这下听见羽舞这么说了,才发现已经十五天没有下雨,现在是盛夏时节,南疆又是多雨天气,不可能十五天不下雨,四海龙君身为司雨龙神,眼下三界之主又是应龙羽舞南海公主,按理说他们应该更加用心辅佐才是,怎么就会忘了这边。

百思不得其解,不由得四下张望,不看还好,这一看,立即就发现了问题,长长的叹口气,有些无奈的告诉羽舞:“只要你在这里,别说十五天,就是十五年,这个地方也不会有雨,三界之主所在的地方,谁敢降雨。”

没有明白他的意思,不解的问她说:“可是四海龙君怎么知道我在这里,我的法术都被你禁了,就算他们本事再大,也没理由知道我的存在的吧。”

囚焰指指脚下,告诉羽舞说:“看见没有,虽然你的法术被禁,可你三界之主应龙帝君的身份可没人能禁,你在的地方祥云是紧紧相随的,各方仙家虽然不知道是谁在这里,但是这么大的一朵祥云,天宫中也找不出几个来,身份这么高的神仙在,谁敢行云布雨。”

第一百二十九章帝君会宫殿,却又别处行

这么说来,羽舞才发现确实是这样,虽然她法术被禁无法架云,囚焰也用法术将两人藏在云朵之中,可是这十五天来,她身边的祥云越来越大,开始的时候还只是普通仙子仙官的祥云大小,可是经过十五天,她脚下的祥云已经在大罗金仙之上。

看样子天上的祥云是能识别神仙身份的,虽然她没有法术,可是这些祥云却认得她,经过她脚下的时候发现三界之主的祥云不够,就自己来填补了空缺,如此一来越聚越多,用不了多久就会完全聚满,那时候,就该有神仙过来参拜了。

好在这十五天时间哪吒一直没有抬头,否则以哪吒的修为和三人的关系,一眼就能看出在他头顶的是谁,然后肯定就要来兴师问罪了。

看着脚下的祥云,囚焰无奈叹口气,告诉羽舞说:“应龙帝君,小妖必须请你移驾回宫了。”

下面的事情还没有结果,要她这个时候回去,心里是一万个不乐意,跟囚焰打商量说:“咱们换个地方摆脱这些祥云再看几天,万一哪吒突然想通了,我现在回去岂不是要错过好戏。”

这个时候,已经不能由她选择,一把把她抓在手里,腾云驾雾返回天宫,回去的路上,囚焰非常严肃的告诉羽舞:“你是三界之主,三界中那么多大事等着你去做,哪吒这件小事就先放下吧,等你把三界中那些大事理顺了,再来看这边的状况,如果你运气好的话应该赶得上的,赶不上也没有关系,我会用法术把我看到的都分给你看,那样的话也就等于你也看到了。”

堂堂的三界之主应龙帝君,被人像雏鹰一样的抓在手里,可谓是非常的不高兴了,而不高兴还是其次的,想到要被送回去凌霄宝殿,要回去那个连笑都不敢大声的地方,心里的抵触就像是海啸一样的涌起来。

抬起头,楚楚可怜的看着囚焰,非常委屈的声音恳求道:“姐姐,咱们再看两天好不好,这个时候回去顶多到半夜,不上不下的,睡觉太晚起床太早,让我多纠结。”

囚焰停下来,很无奈的叹口气,很认真的告诉羽舞:“你能不能像一个君王一样,你是应龙帝君,整个三界都在你的手里,你的一个不小心就会有数不清的生灵要灭绝,你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概念吗?那些生灵也很珍惜自己的生命的。”

惊讶的看着囚焰,非常委屈的声音回答她说:“又不是我要做的,是你主人硬要让我做,我还没说你呢,你是我姐姐,咱两都是被若木带到这个世界上,应该同甘共苦的,可是你一天就知道玩,也不知道去凌霄殿给我帮忙,陪陪我也好啊,你知道的,我跟凌霄殿的那些神仙又不熟,跟他们一起处理政务,不自在。”

这倒打一耙的本事,也真的是没谁了,到了这个时候,她竟然敢把所有的罪责推在若木身上,还顺便抱怨囚焰不去陪她,真是让人很难过,很无奈,气愤的指责她说:“你说话可得讲点良心,这个时候我本来可以去人间吃喝玩乐的,要不是有你在,我能在云端之上傻坐十五天吗。还有啊,当初是你自己要做三界之主的,不是我主人硬要你做的,你这话要是让他知道,估计会很生气。”

“生气才好呢,他生气了,让我赶紧从三界之主的位置上滚下来,我感谢他。”

才这么几天,羽舞的反抗情绪越来越强烈,尤其是从那天凌霄殿上众仙要她斩了哪吒之后,他就彻底不愿意做什么三界之主了,她是金身应龙,应龙的天性就是自由,加上天涯不归阁的日子,让她更加觉得应龙帝君其实没有羽舞好听。

而每当听到那些神仙对她三界之主的全称——应龙帝君羽舞女皇圣母陛下,就更加感觉要窒息,高高在上的感觉,并不适合她,手里掌握三界众生生死的权力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尤其是对一个天性就要向往自由只只有一百多岁还有一百年是被软禁的神仙来说,凌霄殿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可这世上的很多事,就是用一个错误掩饰另一个错误,然后一直朝着错误的路上走下去,在天机阁的时候她懵懵懂懂的选择了做三界之主,在凌霄殿她一脸不知所谓的在青龙横渡的监督下批改奏章,回到寝宫,看着那些伺候她的人忙忙碌碌的弄个不停,这一切的一切,她完全不懂,弄这么多花哨的东西有什么用?

在应龙帝君的心里,在金身应龙羽舞的脑袋里,九重天宫没必要那么费劲,天上那么多神仙,各自去去过自己的生活,没事多去人间走走,看到哪儿不对劲就去给他们规正,至于处理的结果,也不用上报给她,这样才是什么应该做的事情。

可是看看现在,九天上的规矩摞起来都够她读一百年的了,在这些条条框框的规矩压制下,层层叠叠上面最高的地方就是三界之主,人家发生个什么事,等报道三界之主面前已经是数年甚至十几年几十年之后,如果折子多一点,他的子孙后辈都不一定能够看到天庭的批文下去,那这样的事情上报,还有什么意义!

人的生命只有短短的几十年,哪有那么多时间等。天庭的规矩,必须要改。

但问题是怎么改?她是三界之主,可是要修改三界的规矩,需要凌霄殿上的那些大仙一个个的百般商议,然后才把商议的结果报给她裁决,她觉得可行的话才能修改。

当然,这些都没有问题,可现在她的问题是青龙横渡两位辅政大臣不同意现在修改天规天条,理由很简单,现在三界的局面很乱,这个时候修改天规天条,九成可能导致更大的灾难出现,三界中妖魔横行,各方世界名不聊生;天庭现在的情况是应龙帝君新主登基,手下各路仙家都不足,掌管各方时间祸福的三百六十五路正神更是无一在位。

三百六十五路正神之首八部星君缺位,天庭就无法及时收到各方世界的奏报,所以青龙横渡认为当务之急是在三界中挑选有才干之人,度化入天庭补上空缺职位。

可要在人间寻找有仙根有才干又有心要为百姓做事的人那是那么容易的,就算找到了,要做三百六十五路正神还需要度化,可是眼下的天庭,天规还是三清大神跟玉皇帝君一起制定的,度化凡人进入天宫,需要鸿钧一脉的法术,天庭中懂得鸿钧法术的仙家却不多,其余的仙家要想度化凡人进入九天,只能用最笨的办法,那就是损耗自己的法力为他铸造仙根,可是这样的办法,没几个神仙愿意。

这样一来,羽舞就陷入两难的境地了,一方面是职位严重空缺,另一方面是天规不能修改,不能修改天规就难以引渡凡人成仙填补职位,死循环嘛!

跟青龙横渡几次讨价还价,几次据理力争之后好不容易能够修改天规中的一部分,可是当她把这个议案提上议程,却得知了另一个惨绝人寰的消息,天规中最中心的东西和最重要的东西都刻在一块跟天道一样久远的神铁上面,存放在三十三重天最处一个叫做混元正殿,这里的气脉混合天外世界跟三界之中的气脉,非常的混乱,一般的神仙上去都困难。

而要修改这个规矩,但是能到达混元正殿是不行的,还需要有不亚于三清大神的法力和修为才能抹去原来的字迹,铸造新的规矩。

现今天道之下,能够帮她的只有若木,可是若木已经去了天外世界睡觉,虽然他们也能去天外世界,可是若木睡觉的地方叫做虚空圣殿,乃是盘古大帝开天地之时不小心推出天外的一座神山,后来陆压道人在神山上修筑了一间殿宇,现在成了若木的居所。

为了能够安心睡觉,若在在神山外围设置了非常强大的气场结界,青龙横渡曾经试图进入,可是里面的气场跟三界之内完全不一样,他们的虽然已经在天道圣人之列,但是要想进入神山,还差得远。

哪吒去天外世界找若木理论,发狂的状态下才进去五六仗远,然后被一道强烈的气息给推回三界中,保住了小命,但是损耗了至少五成的功力。

这样的话羽舞就没辙了,要修改天规就只能等若木睡醒,可是看看鸿钧老祖一睡就是五百年,谁知道若木会不会也一样,或者他比鸿钧老祖还能睡。

那样的话天规能不能修改已经不重要了,他们攻破九天占领天宫,把九天诸神悉数押在哀牢山去,九天诸神中七成是鸿钧弟子,那老头肯定生气,到时候会把他们怎么样还不一定呢。

当然,羽舞到是没什么担心的,她是金身应龙,就算鸿钧老祖也不能把她怎么样,另外的几个主要神仙也不担心。

第一百三十章三界诸多事,应龙烦心优

青龙是老龟度化的万世东方神主,想来就是鸿钧老祖,也得给老龟一些薄面的吧,横渡跟囚焰的法力都源于若木的剑气,在若木落败之前鸿钧老祖也只有把他们关起来的能力。

可是除了他们几个逆天的存在,另外的那些比如南蛮巫师,虽然他也在天道圣人之列,可是面对先天道人鸿钧老祖,应该是很惨的,要活下来,除非鸿钧老祖跟若木一样的仁慈,而根据三界中已有的记载,这老头并不是个仁慈的主,并且对他门下的弟子那叫一个爱护。

种种压力就像是九重天一样压了过来,他这个只有一百多岁,才刚刚成仙的三界之主应龙帝君可谓是十分难堪,累的气都喘不过来气,想过要逃走,也想过拍板子不干,可是所有的事情也都只是相信而已,谁让她自己作死,非要做什么三界之主。

自己选的路,再难也得走;并且,这天路不是她不想走就可以不走的,青龙横渡坐镇凌霄殿,这两个辅政大臣手里拿着的都是若木的令箭,弄不好,打她一顿也是有可能的,虽然三界之主至高无上,可是相对于超出天道的若木来说就差了很多,何况两个辅政大臣还有一个是她的叔叔,长辈教训她,合情合理。

见到这个样子的羽舞,囚焰也感觉无奈,就两人的交情来说她确实应该陪她在凌霄殿为官,至少在三界未定之前不该抛下她,可是囚焰的心里,就是不愿意在那个*神圣的地方,那里的*肃穆让她觉得喘气都要花费更多的力气。

不能陪她呆在凌霄殿,安慰总是要有的:“好了,就算你不想做三界之主,那也得等主人醒来之后去跟他商量,不过我提醒你啊,千万不要走歪门邪道,不然的话万一把主人惹生气了很可能将你囚禁在凌霄殿的。”

实在是不太开心,落寞的样子,艰难的抬起头看着囚焰,两眼泪汪汪的问她:“你主人啥时候醒啊,我这边拖不了几天的,顶多也就是百八十天,那时候如果他还不醒,我就要登基了,一旦登基,那就没有退路了。”

是啊,主人什么时候睡醒,这也是囚焰想知道的,本来主人安睡在天外,她应该高兴,因为她是若木的剑奴,只要若木不醒,他就可以在三界中玩个够,可想的不如事实难过,若木才离开没几天,她就好像是丢了什么似的,心里总觉得少了什么。

摇摇头,告诉羽舞说:“不知道,不过就目前的形式来看倪登吉为帝的可能很大,主人临走将青龙横渡任命为辅政大臣,就是担心你处理不好三界中的那些复杂关系,所以他很可能打算睡饱了再回来三界的,可是超越三界的神仙一般都很能睡,你应该比我清楚,他们一旦沾了床铺,几百几千年那是家常便饭。”

放开登基为帝不说,单是要她在凌霄殿为君几千年,就已经足够要了要了命,越想越难过,就朝着囚焰抱怨:“都怪你,当初也不说拦着我,要是你当初随便说一句,我也不至于弄得今天这个样子!”

她这么说,囚焰也有些生气了,直溜溜的盯住她,非常冷淡的声音说道:“你这话的意思是怪我吗?好啊,应龙帝君陛下,小妖既为剑奴,不敢插手三界中的大事,这就通知天庭来接你。”

说完就要飞升上天,羽舞赶紧拉住她,如果她真的上去天庭通知了守卫,让凌霄殿上帝君侍卫将她迎上九天,那以后她就休想一个人离开凌霄殿了。

也知道自己刚刚说的确实让人伤心,连忙给囚焰道歉说:“我又不是故意的,只是你知道,我真的不想现在就回去,你是我姐姐嘛,我这么难过的时候你给我抱怨两句也没有关系的,等你什么时候难过了,我也听着你抱怨就是了。”

实在无奈,要说真的扔下羽舞不管,她真的做不到,可是现在的样子,哪吒再坐十年都未必会有动作,不把羽舞送回去肯定是不行的,三界中还有那么多大事等着她处理不说,如果明天早上见不到帝君临朝,那天宫就要乱了。

思来想去,既然羽舞真的把她当姐姐,她也就该像个姐姐一样照顾她,深呼吸缓和语气:“好了,现在回去,你呢睡一会,然后准备上朝,朝会结束之后如果没什么大事就派人来找我,如果有机会我再带你出来。”

惊喜的看着囚焰,得寸进尺跟她打商量说道:“好姐姐,你可以一整天都在天宫陪我吗,我让青龙叔给你安排职位,只管拿好处不做事的职位。”

“你想都别想,如果你敢让青龙给我安排什么职位,那你永远不要想见到我,以后的日子,你就乖乖呆在凌霄殿听奏报吧。”囚焰回答的斩钉截铁,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羽舞听了,深深叹口气:“真是造孽!”

“你造的孽还少吗?应龙帝君羽舞女皇圣母陛下,前朝余孽中坛元帅三坛海会大神哪吒这遭给你请安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哪吒拦在了两人的前面,三头八臂都露了出来,手里的火尖枪紧紧握住,那副态势,随时有可能一枪刺进羽舞的喉咙。

囚焰轻轻把羽舞拉到身后,警惕的问哪吒道:“哪吒,咱们也算是老朋友知心朋友,你现在什么意思。”

羽舞轻轻推开囚焰,拿出三界之主的威严,直面哪吒有些嘲笑的说:“看来此事于你确实为难,就是在龙宫地牢,在戒魔关前也不见你如此失态,三太子,你拦住我的去路,恐怕不是要杀了我的吧。”

羽舞是黄龙脊护体的金身应龙,跟哪吒的莲花金身一样是不死不灭之躯,两人若是动手,也不过就是半斤八两,哪吒的父兄都在天庭,他断然不会拿父兄生命冒险,所以此时拦路,定然是有别的事情。

算准了这点,羽舞也就无所畏惧。

当然,畏惧与否并不能决定她是否要直面哪吒,就算前面来的是鸿钧老祖,她也不能躲在囚焰身后,她是三界之主,喜欢或是不喜欢都是,而三界之主的尊严,她是黄龙脊认同的主人金身应龙,她的身份不允许她有丝毫的退却,要直面所有苦难。

听见羽舞这么说,哪吒知道羽舞已经不再是龙宫地牢初见的小妖龙,而是金身应龙三界至尊,她身上有比生命更加珍贵的东西,这些东西让她必须抬起头,直面所有的难题,哪怕是要丢了性命,也不能低头。

收了三头八臂,没有之前高傲的态度,降下云头与羽舞囚焰低一些的位置,跪拜请求道:“应龙帝君羽舞女皇圣母陛下,玉皇帝君属下中坛元帅三坛海会大神哪吒愿意归顺于你,在凌霄殿为官,只请你恩泽开天一线度化南蛮公主飞升九天为仙,也将臣七情六欲封禁,自今而后三界之中再无哪吒此人,天庭中多一名杀神,做你手中一柄尖刀。”

囚焰羽舞都是一愣,没想到哪吒会来这么一着,自愿堕落为无情无欲的怪物,只为逃避开这一劫难!

他虽然愿意这么做,可是作为朋友,羽舞可不能就成全了他,摇头拒绝,告诉他说:“哪吒,我也知道对你来说这件事是挺难得,可这一道缘分也未必就没有解,你跟南蛮公主的这一遭情缘,或许能有更好的解决,而且就算你一定要这么做,我也没法帮你,我的法力能开天一线渡她成仙,却不够度化你做无情无欲的杀神。”

事情很明了,哪吒要的是自己无情无欲,成为一个只知道听从命令行事的木头人,可是他这副莲花金身,要剥落他的欲望感情和思想,就算是三界之主也没办法做到。

“那么我愿在天宫为臣,恳请应龙帝君羽舞女皇圣母陛下为我解开此劫难,三界之主掌管三界,三界中一切劫难你都可以解。”

方才羽舞说的,哪吒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意托词,可是他知道,自己必须要断了这孽缘,所以开口就先说了三界之主可以引渡三界中一切劫难。

囚焰过去,把手放在哪吒胸膛,感受到他的气场已经混乱不堪,心跳的频率也没有任何规律可言。片刻之后摇头叹气告诉他说:“哪吒,你的心如此乱,还是天庭第一战神吗,中坛元帅三坛海会大神哪吒三太子,付出这么多,值得吗?”

哪吒没有回答囚焰,只是等着羽舞回答自己。

羽舞摇头,轻轻伸手放在哪吒面前:“看见了吗,三界之主掌握三界,可我的手中并没有三界之主的气场,要炼化你的劫难,除非三界之主为出手为你斩断此孽缘,或者,南蛮公主死了,可我尚未登基,甚至可能永远不会登基,所以帮不了你,你可以去杀了南蛮公主,我给你保证天庭不会对你父兄做什么,南蛮巫师也只有找你的麻烦,我当做毫不知情。”

第一百三十一章青龙谋计策,哪吒心难忍

说完,和囚焰背过身去,转身上了九天,留下哪吒,杀不杀,都在他一念之间。

囚焰跟羽舞离开,哪吒就站在云端之上,痴呆呆的看着下界,几次露出三头八臂又收起来。

到了南天门,囚焰过去为守门的星君道:“天庭这半日可诱发生什么怪事吗?”

星君摇头,回答她说:“怪事没有,怪人到是有,青龙将军跟横渡将军不知为何将天庭关押几千年的一只妖精带出了天牢,带下界去了,这只妖精是当初三清大神费了不少劲才抓住的,因为它跟昆仑地脉有些联系,所以才关在天牢,等他悟道便可飞升,可是这妖精三千七百年来只知道吼叫,丝毫没有顿悟之心,放到人间,定然是一大祸害,不知道青龙横渡两位将军是要干什么。”

这些星君是青龙从四海精挑细选的,原本在东方神殿供职。跟那十万攻天的不同,他们都有相当的修为,并且已经脱离恶果。

登上九天人手匮乏,就让他们来守南天门,因为跟青龙的关系好,所以说话的时候也没有多少忌讳——敢说青龙横渡是怪人。

囚焰匆匆的入了南天门,将羽舞送回凌霄殿之后又急匆匆的要走,羽舞拉住她不依不饶:“现在都已经这么晚了,你就在天上陪我,天亮了我去上朝,你再去人间玩好不好。”

把在南天门听来的事情告诉了羽舞,对羽舞说道:“这样的事情可以说是非常大的事情,青龙横渡没理由不禀报,现在的情况,只有一个解释,就是他们已经知道你离开天宫,可是辅政大臣知道帝君离开天宫为什么不拦着,很简单,他们知道你要去哪,可是为什么又要在这个时候带走一只关了几千年的妖兽呢?我能想到的是这件事不能让你知道,因为你一定会吵着要一起去,所以他们算准了在你离开的时候准备好,然后在你回来之后行动,不管是要干什么,肯定好玩,我要赶过去,你睡一会,等着上朝吧。”

这样的事情竟然抛下她,羽舞十分不乐意,当即叫来执事的仙子吩咐道:“本君有要事要离开天宫,速去准备车乘,传令亲卫随性。”

等仙子出去,得意的看着囚焰炫耀的说:“你不带我,我也有办法去。”

囚焰摇摇头,懒得跟她争论这些,轻轻叹口气说:“那你准备好过来吧,不过事先给你说一声,帝君出行最少要九千亲卫随行,加上两位辅政大臣都不在天宫,所以等各种准备之后可能已经是明天的事情,而那些大臣会不会同意你这个小妖王离开天宫还很难说。”

羽舞知道,青龙横渡不在,大臣同意她离开天宫的可能微乎其微,当下之计,要离开天宫必须当机立断,又把另外的仙子叫来吩咐道:“此事紧急,不容再等,就你二仙随我先行,大臣们备好车乘随即跟上。”

说完也不管她两是不是有意见,率先就带头走在前面去了。

这个时候,各路臣工都在府中安睡,就算他们得到消息想要赶来阻止,等他们到来,羽舞早已离开天庭。

可是羽舞身为三界之主,大大方方的离开天庭难免会引来下界妖精的垂涎,如果遇上那方不知死活的妖精,可就麻烦了。

虽然她这个金身应龙本事不小,可三界中有的妖精是天庭也没法对付的。可现在的形式,要阻止羽舞也没有可能,看样子也只能随机应变了。

离开南天门一路下去人间,悄悄到了南疆寨子的上方,哪吒任就坐在他那张椅子上凝视下方,没有发现青龙横渡的影子,囚焰不由得疑惑道:“难道我想错了,青龙横渡带出那妖精,并非要用它来逼哪吒出手?”

羽舞摇头,四处看了看回答囚焰:“难说,百里之内并无发现青龙横渡,他两应该不在这方。”

青龙横渡带那只妖精出来究竟是要干什么,羽舞十分好奇,吩咐随行的两个仙子道:“你二仙速去寻找青龙横渡两位将军下落,此事不可声张,明白了吗。”

“羽舞,身为三界之主你不在凌霄殿坐镇,离开天宫作甚。”说话间,青龙已经到了她们上方,语气中明显斥责。

在天宫,羽舞的威严远不及青龙,加上青龙辅政大臣对天宫一切要求甚是严厉,两个仙子见到他赶紧请罪:“将军恕罪,我等未能阻止陛下,愿领责罚。”

青龙看她们一眼,挥挥手让她两退下,过来羽舞身边:“陛下,你离开天庭,没有亲卫随性,可是这三界中有多少妖精蠢蠢欲动。”

非常不喜欢这样的训斥,羽舞跟他唱反调:“青龙叔,我也是金身应龙,三界中的那些妖精,要对我动手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本事。”

“陛下的意思是我等不该多管闲事吗?”青龙反问,语气极其严肃,羽舞吓得愣了一下,几曾何时,她给青龙一个这样的印象,在她的心里,青龙远比三界之主的位置要重要的多,在她的心里,其实挺希望青龙对三界中的事情多加干涉,那样的话天庭就没她什么事了,等若木醒来,她就可以以此为借口将三界之主的位置让出来,而青龙是最好的人选,于公于私都是。

就三界之主的位置来说,若木最看重的应该是青龙跟横渡,他两不愿意坐才轮到羽舞等仙家的,而就才干而言,青龙也非常适合这个位置,再说经验老到,青龙做东方神主的几百年,可谓是非常好,他的治下民康安生,基本没发生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最重要的是他足够镇住九天上的这些神仙,并且和羽舞相比更像是一个帝君。

而出于私心,如果青龙做了三界之主,羽舞这个四海至尊就可以把四海的事情也交给他,然后放手跟囚焰一起跟在若木身边,羽舞相信,若木睡觉的时候她跟囚焰不会无聊,而若木醒来的时候跟在若木身边也将非常好玩。最重要的是如果青龙做了三界之主,那她也就相当于三界的公主了,这个位置,可比三界之主更加适合羽舞。

可事实却并非是这样,三界之主的位置,除非若木醒来同意她不做,不然她就得一直坐下去,而青龙,绝对不会把她当做傀儡,反而会倾尽全力教她做好一个三界之主,如果有必要,青龙甚至不惜用自己为她换一个天地。

心底暗自叹口气,像个帝君一样回答青龙:“叔叔多虑了,本尊说的,是三界中能与我一战的妖精并无许多,况且这下又有龙叔在身边,没什么可担心的,知道青龙叔出来办事,我也正好想出来见识,叔叔,该不会拒绝我吧。”

她能这样回答,青龙很开心,他的教育有了效果,如果羽舞能认真去学,用不了多久,三界就会有一个新的帝君降临,而这个新的帝君,是青龙愿意看到的。

点点头,带着羽舞囚焰到了哪吒的位置,背对哪吒,看着下面的南疆寨子说:“三太子,你对四海有恩,这遭,青龙愿助你渡过劫难。”

哪吒听了,立即从椅子上起来,过去青龙身边讨好问道:“你有办法?若真有,那便是我欠你东方神主的,这份情,定然会还给你。”此刻的哪吒,很像是一个失落的孩子,见到一颗稻草,就以为是足够托起自己的参天大树。

青龙眼神中闪过杀机,做个抹脖子的动作告诉哪吒:“南蛮公主死了,你的劫难自然就没有了,三太子不愿为一己之私动手,青龙愿意代劳,我从天牢提出来一只关了几千年的妖精,它的修为远在南蛮公主之上,它去吃了南蛮公主,南蛮巫师找不到天庭的麻烦,也找不到三太子的麻烦。”

青龙眼神中的杀意,让羽舞囚焰都震惊不已,之前以为这只妖精是要用来对哪吒出手,让他不能在安稳的藏在云端上,从而主动去南疆找南蛮公主解决问题,可没想到的是他们竟然是用来对南蛮公主出手的,而青龙眼中的杀意,说明了这不是一个笑话,也不是一个计策,是真的要让这只妖精吃了南蛮公主。

青龙横渡何时成了这副模样,羽舞和囚焰不敢相信,连忙阻止道:“青龙叔,不可,南蛮公主虽是哪吒情劫之关键,可他一来乃是南蛮第一巫师的孙女,我等保护她还来不及,何以要设计害她,二来此事就算要出手,也不该是我等出手,若是让人知道九天大神如此狠毒,还有何颜面面对三界。”

青龙双手负背,严肃的告诉羽舞:“你既为三界之主,这是必须经历的一关,如果有一天阻挡你路的是我,也不能手软,哪吒在天庭为官三百年,你问问他,是不是这个道理。”

哪吒没有说话,但从眼神中看得出是默认了,权衡利弊,泽善而行,这不仅是此刻青龙的做法,也是玉皇帝君,天皇帝君乃是盘古大帝的做法,而身为三界之主的羽舞,应龙帝君也必须学会。

第一百三十二章青龙断然处,大罗金仙哭

青龙等了有两刻钟时间没听到哪吒回话,就继续开口道:“三太子不说话,是难以决定还是默许了?是什么都没关系,我赶时间,十个数之后三太子还不能决定,在下可就要替你决定了。”

青龙开始数数,哪吒的心里乱作一团,就是不知道怎么做才是他该做的。

数数的声音停了下来,羽舞囚焰都紧张的看着哪吒,希望他开口反对,现在能救南疆公主的只有他,可是哪吒还是不开口,眼神平视前方,脸上的表情极其复杂。

青龙对着远方一声嚎啸,然后就听到一阵奇怪的嚎啸声回应过来。

半个时辰之后,南疆寨子外面出现了那只从天牢提出来的妖精,他凶猛的冲过来,将那些外围的蛊虫悉数吃进去肚子。

寨子里的巫师听到妖精的嚎啸,离开就带着蛊王和数千蛊虫大军收在寨墙之上,可是这些只有几百年修为的蛊虫,哪里挡得住那上万年的妖精,很轻松的就冲破寨墙,却不伤人,径直朝着南蛮公主住的地方冲了过去。

巫师立刻想到这妖精的目标是南蛮公主,大巫师信任他们才将心爱的孙女放到寨子里住一段时间,要是被这妖精带走,他们可没法交代,几个巫师都拼了命的跑过来要拦住那只妖精。

跟这只有一万多年寿命的妖精交手,几个巫师就像是小孩子一样被它玩弄于股掌之间。

就在几个巫师就要成了它口腹之物的时候,南蛮公主从屋子里走了出来,将几个巫师救下,告诉妖精说:“你要的是我,放过寨子里的人,我就让你吃了。”

本来也就对寨子里这些人没什么兴趣,妖精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张大嘴巴就朝着南蛮公主咬了过去。

几个巫师想要阻止它,却被南蛮公主施法拦住,妖精就要将她吞进肚子,她却么有丝毫畏惧,转头朝着天上看了一眼,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云端之上,羽舞囚焰的心脏都要跳了出来,很想出手,却又被青龙拦住。

血盆大口已经到了头顶,却没能将南蛮公主吞进肚子,天上飞来一个跟他差不多大的神仙,两只手硬是将他的嘴跟掰开。

羽舞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拦住妖精的人是哪吒,刚刚他还跟他们一起在云端,怎么突然就出现在下面出手救下南蛮公主。

更加惊讶的,是南蛮公主,看到眼前的神仙,她眼泪像是决堤的河水,呜呜的哭了起来。被自己喜欢的人救,就算刚刚惊险万分,所有的惊吓和恐惧却都消散不见。

但是事情远远没有这么简单,哪吒虽然在九天大罗金仙之列,可这妖精也是有万年的,当初是三清大神出手才将它收伏,何况现在哪吒只有七成法力,要打败它,很难。

两只手撑住不让它咬下来,让后变化出三头六臂,所有的兵器都往妖精的身上招呼。

可在这只一万多年的妖精身上,它的法器并没有多少效果,双方顶多也就是不相上下。

哪吒出手了,事情就已经有了结果,不知道何处传来一声怒吼:“地龙归位。”听见这声音,那妖精立即逃走。

妖精走后,南蛮公主立即向哪吒扑到过去,却没能扑倒在哪吒的怀里,而是狠狠的扑倒在了地上。

抬起头不解的看着哪吒,伸出手想要哪吒去把她拉起来,但是一切都跟她想的不一样,哪吒背对他,冰冷的声音告诉她说:“我只是不想因为自己死一个无辜的人,你是我的劫难,只要这个劫难还是我的,我就跟你势不两立。”

缓缓地把手收回来,脑袋埋进土里,悲戚的声音说:“既然这样,你为什么要出手救我,妖精吃了我,跟你有什么关系,我死了,你的劫难不就没有了吗,各得其所,何乐而不为?”

“因为这只妖精是被别人有意放出来的,他们想要帮我除了你,可我,我叫哪吒,我作恶无数,救人无数,可自从成仙那天开始我就决定了一件事,我不能让一个无辜的人因为而死,如果那样,我跟那些归在哀牢山去的神仙有什么区别;今日,九天诸神金属陨落,我哪吒还堂堂正正的站在这里天宫中来去自如,就因为我跟九天上那些别的神仙不同。”

终于,哪吒还是说出了那句藏了很久的话,他跟九天上别的神仙不同,在三太子的心里,九天仙家没有一个是好人。

吉娃愣了愣,抬起头呆呆的看着哪吒,这个誉满三界的大罗金仙,此刻是那么的高傲,可就是这种高傲,将她与他远远的隔开。

“可你知不知道,死,对我来说没什么可怕的,甚至盼着早点去死,活着,每天都要承受这种思恋的痛苦,我不要,我不要这种没日没夜思恋,你说为什么你会遇到我这个劫难,那我也告诉你,我最不想我该遇见的是你,三界中那么多生灵,哪怕是一条毛毛虫也比你好,是条毛毛虫,我还可以度化他,还可以有个念头,可偏偏,上天叫我遇见的是你哪吒三太子,我连一个希望的念头都没有。”

南蛮公主哭的不能自己,才短短的几个月时间,他对哪吒,已经从最初的一见钟情到了今天的思念入骨。

相思一缕,仇恨一分,爱生一分,恨长三寸,她知道,这是注定的事情,她注定要爱上这个大罗金仙,而他,注定只想逃开。

哪吒宁死都不要这份缘分,要解开这个结,他们两必须有一个死去,为爱的人死去,也可说死得其所,妖精出现的时候,她有对死亡的恐惧,也有解脱的喜悦,她解脱了,哪吒也同样会解脱,能让他解脱,有什么不可以的。

可事实,总是那么的出人意表,总是那么的讽刺,哪吒还是出手将她救下来,但却不是因为舍不得,而是这个高傲的神仙,不允许有无辜的人因为自己而死,他是如此的高傲,高傲的哪怕面对最艰难的选择,也要自己清如水明如镜。

哪吒背对吉娃,收了三头六臂,冰冷的声音回答她说:“天道大乱,先天五道必然是要归来的,若木必然是要醒来的,这天道之下的一切生灵都在他们的掌握之中,必有解救之法。”

接娃听了,冷冷的哈哈哈笑两声,悲戚的声音问他:“解救之法?这世上会有解救之法吗?一般仙家自然是有的,可你我,你是先天金莲化身,灵珠子转世,我乃天地之前盘古大帝屋檐下一滴甘露,你我这劫难,应天地劫难而生,若是有解法,若木元帅早就替我解了,何必要等今日这番疾苦。”

是啊,南蛮巫师跟若木何等要好,若这天道之下真有解法,断然不会有今日之事,可事情真的就非得如此不能结果吗?那是她最不愿意要的选择。

“我这处有一解法,二位愿听否?”羽舞几位仙家在天上看了下面的情况,觉得如果她们不现身,事情只会越来越糟糕,于是就出现在二人跟前。

听见羽舞有办法解开这劫难,二人同时看向她,吉娃从地上起来,叩拜行礼道:“人间界小民吉娃参拜应龙帝君羽舞女皇圣母陛下,请陛下指点度化。”

吉娃同意了,哪吒自然也是求之不得,转过身来看着羽舞,问她道:“应龙帝君有何高见,不妨说来。”

“二位都是三界中首屈一指的人物,此一劫难,非天道之内的仙家可以解,不妨就等天道之外的神仙来解,然天道之位的神仙,也不是我等想见就能见的,一时间难以有个落定。故而,此劫难未解之前,我在天宫为吉娃僻一处居所,并与你在凌霄殿上有一官职,哪吒,你也需在凌霄殿上为官,天规定了,凌霄殿上的仙家,可避开天地间一切劫难,如此,你二位可暂时得个安宁,你二位以为如何。”

听见羽舞要哪吒跟吉娃同在凌霄殿为官,囚焰就知道这事从头到尾她都是在为自己打发时间找伙伴,至于这两天道之外的化身能不能解开纠缠,那是天道之外的事情,谁都不知道,不知道的东西,等时间去决定,结果如何,都是他们自己的造化。

不过话说回来,就目前的形式,这确实也是一个很好的解决方法,至少这么一来就避免了南疆跟哪吒的尴尬场面,而南疆跟哪吒处于相对的和平,对天庭来说是有百利而无一害。

当然,鉴于羽舞的手段太过阴险,鄙视两句还是有必要的,囚焰啧啧两声:“果然,帝君终究还是要做帝君的,这样的场面,都不忘记为自己抓好出。”

哪吒跟吉娃在凌霄殿为官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那囚焰这个好姐姐当然也不能放过,继续说道:“此事颇复杂,但天地间,还有一件事也很复杂,哪吒,你该知道囚焰仙根断了,却能登临九天,三界之中自由往来,隐约间,本尊总觉得诸事之间存在许些联系,只是囚焰尊使不愿再凌霄殿为官,以后若是闲暇之时,你们多跟她在一起,或许事情能有什么转机。”

第一百三十三章翻身回归路,现身地仙祖

是啊,这一切都是从若木攻天开会的,而囚焰是若木的剑奴,得到若木赐予七千年法力却不能修成金身正果,断了仙根的妖精,总觉得个中有什么特别之处,或许一切的转机,都在她身上也说不定。

不管这个猜测有几分依据,但跟囚焰攀扯上关系总不是什么坏事,于是就顺着羽舞的意思对囚焰发出邀请:“狐妖囚焰,这天道是你主人从九天诸神手里抢来的,他的身份太高,将天道交给应龙帝君打理,眼下天界诸事繁忙,你也该去帮手,这保住的,不是应龙的江山,而是你主人的心血。”

听见哪吒说的,羽舞不得不感叹,她跟大罗金仙之间的法术已经难分高下,可是羽舞跟哪吒之间的修为,还是差了很远。

这种心性上的修为,不禁需要长时间的实践,更需要不一般的悟性,而偏偏这两样,对羽舞来说都是很难得东西,悟道需要心静,可龙族本身就贪图享乐不善修行,何况羽舞还只有一百多岁,对龙族来说一百多岁还是小孩,加上天涯不归阁孤身一人,所以要她静下心来悟道,简直是比做三界之主更难的事情。

说起三界之主,忽然就萌生了一个念头,过去哪吒身边,双手负背得意的说:“其实这事还有一个解法,就看你愿意不愿意了。”

看羽舞的样子,就知道这个解法肯定是对她有百利而无一害,而哪吒最不愿意要的解法,但只要是解法,他就想听听,跟羽舞开口:“请帝君指点迷津。”

“本尊禅位于你,或者吉娃,只要你二仙中有一人做了三界之主,这个劫难自然就解了,凌霄殿上的*肃穆,定然压得住你二仙的欲念。”

“本尊素来无欲无求,何来压制之说,我答应你在凌霄殿为官,一来是要为三界众生谋划,二来是无奈之举,待天道之外的大神归来,替我解了这劫难,那时,你做你的应龙帝君,我还是玉皇帝君属下。要我做三界之主,绝无可能。”

哪吒这边没有希望,转身看着吉娃,诱惑她说:“吉娃,你做三界之主如何,南疆巫师人才辈出,你做了三界之主,正好将世人对巫术的恐惧消了,也算是功德一件。”

吉娃摇头,坚决的告诉她:“爷爷助若木大仙登天后即返回南疆,可见天宫并不见得多好,这遭无奈之举,但我不做三界之主,爷爷也不准我做三界之主。”

羽舞很无奈,可是三界之主的位置,她是真的不像继续坐下去,吉娃这边不好下手,而且就吉娃的修为年龄来说也确实不合适,继续从哪吒这边着手,问哪吒说:“假设若木元帅醒来,告诉你此事无解,又当如何?或者天道之内无解,又当如何?”

这般情况又当如何,哪吒自然想过,可是眼下,他只能当做有解来算,双拳紧握,回答羽舞说:“这天道是鸿钧老祖协同先天五道人创立的,天道之内一切都是他们掌握中的玩物,不能无解,若木无解,只能说若木修为不到,鸿钧老祖醒来,必然有解。”

虽然他是这么安慰自己,但羽舞可不愿意让他这么骗自己,很无情的告诉他:“你别自欺欺人了,你比谁都清楚,你两的这个缘分早已不是天道之内的事情,先天的甘露遇上先天的莲花,为什么,依我看,天道为生之前,你们的缘分就已经注定了,只不过几位先天道人稳住了三界中的这些东西,压制了你们的缘分,一推再推,这一遭他们的规矩土崩瓦解,所以你们,就面世了,你的的缘分生出来,是注定的事情。”

恶狠狠的看一眼羽舞,虽然很不喜欢她这么说,可也很清楚她说的都是事实,神探一口气,看着远方喃喃说道:“若真是如此,那就等到了那时再作打算。”

那时候还有多长时间才会到来,羽舞不清楚,但是眼下,她想把哪吒推上三界之主的位置,就继续说道:“何必呢,你做了三界之主,就一切都解决了。”

看她一眼,她的这点心思,怎么可能瞒得住哪吒,坚决的告诉她:“我宁愿下界为妖,与她做一方眷侣,也不愿意在凌霄殿上做什么三界之主。”

这话出口,羽舞就知道此事没有商量余地。

而这话听在吉娃的耳朵里,无疑是值得高兴的,至少它证明了一件事,那就是在天道之下,哪吒最害怕的不是她这个命中注定的劫难,或许,哪吒之所以如此不过是因为成仙了道三百年,鸿钧仙家的条条框框已经刻在他骨头上,时间不对,地点不对,即便遇到的人是注定的人,也难以有个好的结果。

这里已经没有商量的余地,羽舞虽然没有将帝君之位让出去,却也得到几个可以共享欢乐的伙伴,有些无奈,但还是拿出帝君的样子对众仙说道:“诸仙家,时辰差不多了,随本尊会天宫吧。”

“应龙帝君,心急什么,好不容易离开天宫,这么早就要回去,下仙还想着请你过府做客,指点门下修炼的不成材之辈呢。”

不知何时,天上飘着上前神仙,一个个都是凶神恶煞的。

见到来人,青龙哪吒脸色显然大变,各自都祭出法器,紧张的防卫着。

这副模样,让羽舞颇有好奇,问他两道:“此仙何方高士,你们怕什么?难不成三界中还有神仙能敌我四人联手?”

囚焰也是这个想法,单说青龙这个一万片龙鳞的东方神主家羽舞这个黄龙脊附体的金身应龙,现今三界中能与这叔侄联手对抗的就少之又少,哪吒的莲花金身不死不灭,更是三界中难得的宝贝,加上囚焰的人王伏羲剑,四人联手实力不在五老之下,三界中还有什么人能够与他们为敌!

但是这只是她们无知的想法,天地何其大,天地之中的事情,连创造天道的鸿钧老祖都不敢说尽在掌握,何况是他们。

青龙一遍准备应敌,一遍小声告诉羽舞:“此仙乃是地仙之祖镇元子,修为在四御之上,直逼三清,在三界中具有非常高的神位,前些日子我派人向他地上请柬,他丝毫不犹豫就给扔了出来,今日在此拦路,看来是要做三界之主来的。”

听见镇元子有心做三界之主,羽舞不禁喜上眉梢,告诉青龙说:“你不想做辅政大臣,我也懒得为三界帝君,让给他就是了,还免得伤了和气。”

对于羽舞这个天真的想法,哪吒可是气得不行,破口大骂:“蠢货,你懂什么,也不想想,三界中凡是数得上名字的神仙都跟天界扯上关系,镇元子修为如此之高,何以不能登临九天,只因此仙乃是路亚门徒,看不起鸿钧一脉,故而才会被孤立,天庭跟若木一战他本可以出手,却眼睁睁的看着天庭陨落,就是要等这个机会,自己做三界之主,可此仙虽然颇有帝王之气,却不是个善良之辈,让他做了三界之主,鸿钧一脉跟若木一脉,能活命的,十不足一。”

说道若木一脉的仙家,哪吒看一眼囚焰,不屑的说:“虽然若木一脉就只有一个不成器的妖精,并且不会死,可是镇元子,定然会将天宫中的那些非他门徒悉数赶出来,日后天宫中,就只有一路仙家,乃是陆压一脉。”

这么听起来,这家伙简直就是无恶不作,虽然羽舞不愿做三界之主,可她现在还是三界之主的储君,维护三界现有的法则,也是她的使命,最重要的是按照哪吒说的,那让他做了三界之主,遭殃的不仅是天宫里面的神仙,还有四海,身为应龙,就算不为三界也要为四海一战。

没办法,这一仗是不打不行了,可依据青龙跟哪吒方才说的,他们四个联手也未必就是此仙的敌手,何况天上那些飘着的门徒,不知道摆的是个什么阵法,看起来不好对付。

眼下之计,必须向别处求救,横渡这么长时间没有出现,如果不被俘的话应该是上天搬救兵去了,可是天宫之中并无战神,搬来的救兵也没有多少用处,既然这样,就只能向南疆求助,羽舞将一块令牌递给吉娃:“你去找你爷爷,告诉他这边的情况,请他带兵来,如果来晚了,南蛮大巫师暂主三界,等元帅醒来再做打算。”

羽舞的做法,让青龙觉得很欣慰,短短的几天,她已经不再是从天涯不归阁出来的南海公主,成了君临三界的应龙帝君。

可是就凭南蛮巫师的力量,想要打败镇元子也不容易,而南蛮仙家的实力对比,也没有镇元子的那般庞大。

协助若木攻天的神仙大多已经各归洞府,而青龙等人并不知道这些神仙都在何处修行,要他们来相救,连影子都找不到,可一天宫的实力,要跟镇元子一战也是很吃力的。

眼下之计,只能将所有可能的力量团聚起来,拧成一股才能将镇元子打败。

第一百三十四章野望镇元子,地仙暗力量

哪吒看着自己的阵营,有一种队友是猪的感觉,羽舞囚焰虽然法力高强,但是对于打仗,尤其是这种阵地战并没有经验;关键时候甚至会成为拖累,可是偏偏,羽舞是帝君,作为臣子,保护帝君周全是他必须要做的,由不得他选择。

思量再三,权衡利弊,做出一个大胆的决定,把跟羽舞一起离开天宫的两个仙子叫过来,将四海水兵的调令交给她们:“你二仙速去四海求救,告诉四海龙王,告诉四海龙王,这不是三界之主的命令,而是东方神主的请求。”

青龙是在给四海留退路,如果这不是命令,就说明四海没有归附若木,他们出兵,是因为欠了东方神主的人情,而同时,四海龙王完全可以不出兵,因为这份情,承不承认都是他们一说之事。

但对于哪吒来说,这并不是一件好事,战场之上最忌心慈手软,羽舞又是三界之主,这个时候,青龙不应该给四海龙君选择。

当然,作为同一阵营的武士,他相信青龙有自己的想法,并且这个想法是有利于战局的。这种信任是必须的,如果队友之间连信任都没有,那么这场仗的落败就已经是必然。

哪吒是天界第一战神,成仙了道三百年征战无数,对战场上的抉择有着深刻的认识,所以哪怕明知青龙的做法并不是最好的,他也不说,选择相信自己的兄弟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两个仙子刚要离开,镇元子轻轻一挥袖子,几柄仙剑就飞过来,直直的朝着两仙喉咙来。

囚焰拦在二仙跟前,两柄仙剑到了距她半寸的距离竟然烟消云散,化解了镇元子的攻击,对着身后的两个仙子说道:“快走,四海龙王出兵,你们随大军来,四海龙王若是不出兵,你二仙找个地方躲起来,天庭若是渡过此危机,再去天宫,若是天庭度不过去,就藏好了,不要给别人找到。”

没想到到了紧要关头,囚焰竟然会对她们说这些,两个仙子感动的热泪盈眶,道了句谢谢急急忙忙的要去四海搬兵。

步子才动了,又有一张天网过来,两个仙子虽然是仙,却也只懂得腾云驾雾之术,战场之上没有别的仙家保护,是断然不能活下去的。

就她两的法术,离开了保护,轻易就会被别的神仙追上,到时候必死无疑。

可是眼下,出去此二仙子也无别的仙家可用,临阵对敌,也只能靠她们了,哪吒把两个仙子叫过来,告诉羽舞说:“仙子的法术在天宫中是最低微的,甚至连人间强壮一点的武士她们都打不过,要她两去四海搬兵,只有一个办法,用我的风火轮送她们出去,但是镇元子的阵法不好对付,你得把天蚕仙衣给她两,有了天蚕仙衣的保护,可即便如此,她两也只有五成机会。”

这是一个艰难的选择,羽舞没有了天蚕仙衣,就等于战场上没有盔甲,打起仗来是很吃亏的,而哪吒没有风火轮,速度上的优势就没有了,虽然他法力很高,可是少了一样法器,要想打仗恐怕也是很吃力的。

可是若不如此,这两个仙子要通过阵法无异于痴人说梦。

没有选择,只能冒险一试,将天蚕仙衣脱下来披在两个仙子身上,摸摸她们的脑袋说:“为难你们了,但是我也没有别的办法,这仙衣乃是先天至宝,若是四海龙王不愿出兵,你二仙就去天涯不归阁,有这仙衣在,那地方也算是落脚之所。”

眼下战事紧急,危在旦夕,帝君将自己的法宝给一个仙子,这是三界中前所未闻的事情,两个仙子受到这般待遇,连忙跪在地上:“小仙不敢,三太子的风火轮三界中速度可谓第一,我等乘坐风火轮离开,也有三分机会。”

“五分总比三分要好,去吧。”

也知道其实这个时候她们并无选择,穿上天蚕仙衣坐在风火轮上面就离开了。

两个仙子才走,吉娃有跑了回来,身上有多处伤害,看样子是遭遇了敌人。

气喘吁吁的告诉另外的仙家说:“出不去了,寨子周围百里的地方都布下天罗地网,方才我拼尽全力也才勉强逃脱。”

镇元子在天上哈哈大笑,得意的说:“终于发现了吗,本座此次可谓倾巢而出,带来门下六万弟子两百七十驾天罗地网,将南疆寨子围的水泄不通,外面的进不来,里面的也出不去。”

这么说来,那两个仙子就危险了,青龙连忙追出去,不能让风火轮和天蚕仙衣落在镇元子手中。

但是镇元子怎会让他如愿,命令门下数百仙家拦住青龙,对方是有备而来,这些神仙的本事又都不小,青龙虽然有一万龙鳞,却无法突破他们的阵势。

看样子两个仙子是凶多吉少了,而风火轮和天蚕仙衣,落入镇元子手中已成事实。

囚焰羽舞齐齐出手将青龙从镇元子的阵法里面救出来,五个仙家找个易于防守的地方暂时落脚。

其实这并没有什么用,两方神仙交战,人间的这些防守方式根本不能阻挡。

虽然几个他不把这些杂七杂八的东西放在眼里,可五个仙家的本事也不容小觑,镇元子虽然厉害,却不狂妄,跟五个仙家动手,无异于自讨苦吃,一不小心放跑了一个,战况就可能扭转,安全起见,只能命令门下的那些仙家固守包围,伺机而动。

暂时胶着,哪吒分析眼前形式说:“镇元子颇有帝王之气,野心不小,定然是想坐上三界之主的位置,可三界之主的位置不是谁想坐就能做的,要做三界之主必须有超越天道的神仙在背后撑腰,镇元子是路亚门生,路亚自然就是他的依靠,可是眼下陆压道人远游天外,能不能归来还是两说,他想作为三界之主的位置,必然就要跟若木讨好,依我看,他将我等俘虏之后必然是要关在什么地方做必要的退路,所以眼下之势,首先是战,若是不幸落败,那就是降,保住性命等鸿钧老祖或者若木醒来。”

说到这里,不由得看一眼吉娃,担忧的说:“现在最大的问题是吉娃,她的修为还太低,岂不说能不能挡得住两百七十驾天罗地网,单是背景,南蛮巫师肯定比镇元子要差一些,南蛮大巫师的法力也不是镇元子对手,镇元子要入主凌霄殿,杀鸡儆猴定然拿她开刀。”

这么说来,吉娃确实很危险,青龙叹口气,无奈的说:“三界中,还有什么事情是干干净净的,神仙尚且如此,如何教化众生灵。”

对于吉娃的问题,羽舞想来想给呢提建议说:“要不你承认了她,那样吉娃就是你的夫人,三界中谁不知道呢这的莲花金身是天道中的神仙杀不死的,镇元子就算本领高强,也得掂量掂量你日后找他麻烦的种种,也得掂量掂量鸿钧老祖的颜面。”

眼下,似乎并没有选择,哪吒不敢看吉娃的连,十指一握手里的一根树枝成了灰烬,叹气回答羽舞:“再说吧,万不得已,也只能……。”

他竟然同意了,另外的四人都惊讶的张大嘴巴,但是谁都不敢说什么,生怕随便一句,就让哪吒改变了注意。

知道他们在想什么,哪吒的拳头握紧又松开,松开再次握紧,最后还是转身过来看着吉娃,尴尬的样子开口道:“若是如此,也该是还清了欠你的酒钱了吧。”

吉娃听到哪吒说万不得已的时候会承认自己是他的夫人,觉得其实这缘分没有那么不堪,至少可以证明一点,那就是她看上的不是一个无情的人,只是他有他的无奈,既然是不得已的选择,那就是另外的说法。

听见哪吒说起就,红着脸说:“恐怕是还不清了。”说着,又从一个袋子里拿出两坛酒来。

这是南蛮巫师的美酒,天下绝味,哪吒见了,不由得咽了口水,但还是忍住馋嘴,把头偏向一边:“还是不喝了,喝太多还不清。”

嘴上虽然这么说,可心里其实对这种诱惑难以忍耐,所以才不敢看着,担心多看一眼,会为了这两坛酒把自己给卖了。

羽舞跟囚焰算是他的老朋友了,知道哪吒对美酒有着一种执着,可是现在他断然拒绝,两人自然不会就这么放过他。

青龙从吉娃手上拿过来美酒,在一堆废墟中翻出来几个杯子,斟满一杯倒进嘴里,啧啧嘴说:“三太子不愿意欠你的情,青龙可不怕,美酒当歌,醉寻天河,莫说别处来客,只管北满商酌,南蛮公主跟若木元帅也算是老相识,青龙喝了你的酒,不算欠你的人情。”

他这么轻易就把问题给推开,哪吒也有了自己的想法,等青龙再次斟满,从他手里拿过来,倒进肚子说道:“天地有道,这是我该有此口福,青龙,咱两也算是老朋友了,喝你的酒不算是欠你的人情吧。”

第一百三十五章美酒做嫁妆,天道仙人阵

囚焰看着他两,把两个坛子都给拿过来,质问的语气:“你两能在无耻一点吗,青龙,你可是东方神主,又是主人帐下得力将军,这么长时间我一直没好意思说你,可是今天,不说都不行了,南蛮公主的酒显然是给哪吒喝的,就算哪吒不喝,也该是羽舞先喝,帝君跟前,你竟然如此放肆,就算她是你侄女,可你始终也是臣,君臣之义懂不懂,还有你,哪吒,嘴上说什么不喝,可你从青龙手里拿走的酒,那也是吉娃的,就算你是抢了青龙的东西,那也是欠了吉娃的情。”

哪吒伸手把囚焰凑到嘴边的就被拿了过来,不满的声音反对她:“你说话归说话,这酒南蛮公主也没有说要给你喝,帝君还在呢,哪有你喝的份。”

说话间,一杯酒已经下了肚子。羽舞把两坛酒都拿过来,看着他两鄙视的说:“你,九天大罗金仙什么时候成了酒鬼了,既然喜欢的不得了,吉娃给你你拿着不就行了,说什么怕还不清,虚伪,你,你又不喜欢喝酒,浪费美酒干嘛。好了,现在两坛酒都在我手里,本尊决定了,这两坛酒就是吉娃的嫁妆之一,谁要喝?”

这么一说,谁都不敢喝了,哪吒手里的杯子放下,起身看着天上,等着镇元子下来,然后跟他一决高下。

“早听说地仙之祖镇元子法力无边,就连见了三清大神都昂首挺胸,这遭总算是有机会讨教了。”哪吒对着天上的镇元子大喊,好像已经迫不及待要跟他一决高下。

但是聪明如镇元子这般,怎么可能看不出他的计策,轻轻拨开一缕云雾,冷哼一声不屑说:“誉满三界的天庭第一战神哪吒三太子,果然名不虚传,但老夫与你辈分修为都不在一个等级,与你比高低,赢了别人说我欺负后生辈,何况眼下形式,若是与你比什么高低,岂非捡了芝麻丢了西瓜,哪吒,你还是乖乖的呆在这里,等我攻占九天,再来与你说个明白。”

听见他说他要攻上九天,哪吒哈哈哈大笑,嘲讽镇元子说:“老头,你也不看看你自己,据本尊所知,路亚云游天外之后你就不服天皇帝君,跟天皇帝君一战被赶出天宫,才到人间自封做个地仙之祖,后来玉皇帝君登临九天,有你一份功劳,你的修为本可与三清大神同列,可鸿钧老祖说你心性不正,要你下界再修一万年,这遭若木攻破了戒魔关路亚法阵,三清大神陨落往生,若木去天外世界睡觉去了,才有你投机取巧,趁应龙帝君出行之时率领门下弟子围攻,可即便你做了三界之主又能如何,若木攻破九天绝不是拿来玩的,很快他就会醒来,那时候,熊凌霄殿灰溜溜滚出来的样子,想想就好笑。”

被哪吒这么嘲讽,镇元子气得脸都绿了,冷哼一声,告诉哪吒说:“三太子,休要说着风凉话,本座既然有胆子与天庭为敌,自然就有后路可走,若木纵然厉害,却也就跟我师尊难分高低,动手之前我已给师尊发了消息,待收到我的消息,师尊必会归来,且说了,就算师尊走远了见不到我的信号,但你可知道斩仙飞刀吗?”

斩仙飞刀乃是路亚法宝,当年赐予哪吒的师叔姜子牙辅佐武王伐纣,后来不知道去了何处,四百年不曾出世的法宝,竟然在镇元子手上,看来这厮密谋要做三界之主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

听见斩仙飞刀在他手上,哪吒的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但还是没有输了气势,哈哈哈大笑回答他说:“镇元子,你是修炼的走火入魔了吧,斩仙飞刀就算再厉害,拿在你的手里也不过就是天道至宝,你要用此天道之物斩杀超越天道的若木,未免太看得起自己,要斩杀若木,就算你师傅陆压道人,也没有本事的吧。”

其实哪吒知道,镇元子怎么可能蠢道用斩仙飞刀去跟若木抗衡,那是在自找死路,这斩仙飞刀,是要用来对付他们的。

镇元子有斩仙飞刀在手,就算是三清大神也不敢说与他一战,何况是他们这些能力后生辈的神仙,既然哪吒还不想承认,那就告诉他好了:“哪吒,天道陨落,九天诸神下狱,你的脑子也跟着不好使了吗,本尊就算再怎么猖狂,也不敢跟天道之外的若木动手,但本尊不止有斩仙飞刀,还有师尊留在世间的三大法阵之一,若木要破了我师尊的法阵,也并非易事,可他若敢如此,本尊就先用斩仙飞刀将尔等都送去九幽,有你们做伴,我怕什么。在这里的,可都是他喜爱的部下,他不会不管你们的死活的。”

“而要我们活命,若木就绪承认你这个三界之主是吗?”此刻,哪吒也不轻松,斩仙飞刀是专门用来对付神仙的宝贝,能在顷刻间烧毁精元,他这个莲花之身能不能扛得住也很难说。

实在没辙了,看一眼羽舞,不太好的语气说:“应龙,你是帝君,这个时候总该说点什么的吧。”

羽舞很无奈,要说让她去跟镇元子比个高低那容易,可是两军阵前的这种主帅之间的嘴仗,她真的不擅长,她擅长斗嘴,可是一百岁跟镇元子这个几百万岁的老东西比起来就差了太远,偏偏打嘴仗这种事,跟年龄还是有很大的关系的,而两军阵前如果输了嘴仗,也是很影响士气的。

可是眼下的形式,不说似乎也不行了,还是来点威严的,拿出三界之主的威严,飞升与镇元子齐平的位置:“地仙之祖,果然有点本事,但你机关算计,少算了一件事,如果本尊誓死不降,宁做怨鬼不为俘虏,你又能怎么样,今日我死何足道哉,反正你用不了多久就会去九幽之境陪我,怕什么,本尊就拿这八千年金身应龙之身,与你拼个死活。”

这种拼命三郎的精神,还真的就镇住了镇元子,要说杀了应龙,他还得掂量掂量自己,别说他还没有登上三界之主的宝座,单是四海龙君,就不是好惹的,应龙是四海的霸主,也是四海的精神支柱,应龙死了,四海千万水兵就会跟他拼个死活出来,就算他有斩仙飞刀,单是千万大军跟前,累也得累死他。

“帝君决心一战,青龙愿为先锋。”说话间青龙飞升道比羽舞低一些的位置,手上的宝剑已经出鞘,随时准备跟镇元子拼个你死我活。

没想到羽舞一下子就抓住了镇元子的痛处,哪吒真得给她竖起大拇指,随即也飞升到右边,跟青龙一左一右成了她的左膀右臂,对着镇元子说道:“既然要拼命,本尊怎么能落在人后。”

看样子,拼死一战不可避免,他们三个在上面打,囚焰也不能就舒服的坐着,但是吉娃的修为有多少,能不能自保,这是必须解决的:“你怎么样,没问题吧?”

“嗯,爷爷传我的法术已经学的差不多,自保没有问题。”

吉娃没有问题,囚焰也飞升到了羽舞身边,跟青龙哪吒并立呈现椅脚之势,人王伏羲剑握在手上,跟镇元子挑衅说:“镇元子,就算你法力无边,但人王伏羲剑在此,你门下的那些地仙,有一半的宝剑恐怕是不敢出鞘的。”

戒魔关一战,听闻人王伏羲剑现身,可是使此剑的究竟何方仙家,镇元子却无从得知,这下看到人王伏羲剑在囚焰手里,脸色就更加难看,他怎么都没想到,若木会将伏羲剑送给一个剑奴,一个奴隶,怎么能够使用人王伏羲的宝剑。

看到镇元子的脸色,哪吒猜到了八九分,镇元子即为地仙之祖,他门下的弟子手里的宝剑自然也都不是平凡之物,大多是有着深远来历的,而这些宝剑都已经有了灵性,虽然只是兵器,却已经懂得认主,斟辩始末,人王伏羲剑乃是人间三界中所有仙剑的祖宗。

那些有了灵根的宝剑见了祖宗自然是要俯首叩拜的,哪里还敢出来放肆,而这些弟子,是他主要的战斗力,没有了他们,很难收伏眼前的几个神仙,当然,他可以自己动手,可是他如果跟着几个纠缠损耗太多精力,一旦天庭或者其它地方有援兵来救驾,那他可就惨了。

猜到镇元子害怕什么,哪吒就做出战术安排:“一旦开战,囚焰主攻,青龙与我分别压住左右,羽舞,你的对手是镇元子,你不是他的对手,不要硬碰,用你金身跟他纠缠,我想黄龙脊塑造的金身,就算斩仙飞刀也应该能扛得住许些时间。”

这是置之死地而后生之法,他们不可能打得过镇元子,要做的就是尽量拖延时间,镇元子这么大的动静,天庭不可能不知道,各方仙家不可能没有察觉,而只有察觉到,就一定会有神仙来救驾;何况横渡这么长时间没有出现,也没有被镇元子压过来阵前,那就一定是发现不对劲,悄悄搬救兵去了。

第一百三十六章人王宝剑强,地仙也慌张

可镇元子的本事,在三界中可是很厉害的了,现在他又有斩仙飞刀在手,他们能不能扛得住,很难说。

对哪吒的战术安排,另外三人表示认同,他们都看在眼里,镇元子明显是对人王伏羲剑有所畏惧,而镇元子的法力自然不会畏惧人王伏羲剑,他畏惧的,是他那些门下弟子的兵器无法出鞘,没有兵器的神仙,能力是要大打折扣的。

但镇元子老奸巨猾,听说戒魔关一战有人使人王伏羲剑,虽然没有查出来此仙何方神圣,却也做了对付他的办法,命令门下弟子道:“所有弟子改换修罗刀为兵器,我军大帐之内,不准出现用剑之人。”

他这一招,可谓是阴险之计,修罗刀乃是极其阴邪的兵器,各路仙家平日里都是避犹不及,可地仙跟九天仙家不同,地仙本身就带着硬气,与修罗刀可以说相辅相成,以前觊觎九天仙家的威严,还有天道之下修邪道者极为妖邪,他不敢让地仙以修罗刀为武器,现在情况不同了,九天诸神尽数陨落,他的敌手又是新登上九天的神仙,修罗刀正好合用。

镇元子此计,可谓是狠毒至极阴邪至极,若是地方使用修罗刀,他们的优势就没有了,只能硬碰硬。

对付修罗刀,人王伏羲剑仍旧是有相当优势的,可是如果对付一万柄修罗刀的话,似乎就没什么作用了,天地之间的仙家兵器,都是灵体一般的存在,气场直接影响了他们的威力,一万柄修罗刀的气场,显然是远远压过人王伏羲剑的,气场输了,为了也会大打折扣,顷刻间进退两难。

囚焰突然想起,羽舞做三界之主时主人曾给她一柄宝剑,虽然不知道有什么厉害的地方,但既然是主人给的,应该不只是单单代表了荣誉这么简单。

这时候或许这柄宝剑能够解开眼前的困境,就问羽舞说:“你做三界之主时主人给了你一柄宝剑,应该是放在你体内的对吧?”

这时候羽舞也响了起来,那柄宝剑放在她体内,因为一直忙都快忘了。

试图取出来,看看是不是可以用得上,可是几番尝试之后却失败了,一脸狐疑的看着囚焰:“这宝剑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像在我身体里长了根,拿不出来,你用若木的剑气试试看。”

听她这么说,另外三人也很惊讶,按常理说,兵器依附在主人体内是表示要跟主人共存亡,并且用自己的灵气来保护主人,听从主人的使唤,要说金身应龙取不出自己体内的宝剑,那只能说明这柄宝剑在试图控制她,可这柄宝剑是若木给的,怎么会试图控制羽舞呢?

百思不得其解,囚焰也不敢大意,小心翼翼的运气打入羽舞体内,然后立即抽了回来,惊讶的告诉羽舞说:“你确定主人的宝剑你没有取出来玩然后给扔了吗?我在你体内,并没有感觉到主人的剑气。”

这么说来,她自己取出来玩,没有找到好玩的扔在什么地方忘了的可能很大,青龙和哪吒都不禁想要斥责她了。

可是羽舞很肯定的点头,告诉囚焰说:“绝对没有这柄宝剑自从放在我身体里,我就一直在忙,哪有时间拿来玩,而且我确实感到我体内还有个东西,这东西平时没什么感觉,可是只要运气就能感受到,而且我很肯定,这就是若木放在我体内的仙剑。”

这么说来仙剑应该是在他体内的,可是囚焰为什么不能感受到仙剑的剑气呢?

解释不通,再次运气打入羽舞体内,在她体内对一切不属于她的东西进行引导。

果然,她找到了羽舞说的那个东西,但是东西上面没有剑气,她也无法将它引导出来,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这东西确实是若木留下的,因为上面的气息囚焰很熟悉,而她绝对不会认错若木的气息。

将法术收了回来,摇头告诉羽舞:“我感觉主人留下的不是仙家,更像是铠甲一类的防护武器,你用使用天蚕衣的方法看看,能不能把它穿在身上。”

羽舞按照囚焰的方法,尝试将体内那个乖乖的东西穿在身上,但是几次之后还是失败了,无奈的告诉囚焰说:“你说的压根不可靠,当时那么多神仙在场打,大家都看见若木是将一柄仙剑放在了我的体内,怎么可能就成了铠甲一类的防护武器。”

羽舞说的是事实,囚焰也只能很无奈的耸耸肩,然后无奈的说:“那现在我们的麻烦大了,就凭咱们的本事,要想打败镇元子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哪吒青龙表示无奈,如今之计也只能盼望援兵能够及时赶到,不然的话,就只能等若木醒来把他们从陆压道人的法阵之中救出来了。

想到要被关在法阵之中,羽舞真是非常不高兴了,不由得抱怨道:“陆压道人是不是三界中阵法的祖先啊,怎么总能遇上他的阵法,还都是没法对付的。”

哪吒看她一眼,哑然失笑,告诉她说:“这次你算是说对了,根据天机阁的记载,先天五道人各自都有自己的本事,盘古大神有一柄巨斧,是先天五道人之首,所以他劈开了天地,三界创立之后,盘古参悟出虚空之法,看到了天外世界和九幽之境,天外世界目之所及了然于心没什么好看的,于是盘古下去九幽寻找,娲皇圣母参悟出生命之法,创造了人,伏羲大帝参悟出天地之间的东西,成为阴阳,所以赋予人类智慧,鸿钧老祖参悟出天道之法,所以天道虽然是先天五道共同创立,但是天道的规矩却是鸿钧老祖写的,而陆压道人,他参悟出以小博大的东西,叫做阵法,凭借阵法,可以让比自己法力更高强的神仙落败。”

歪打正着,还真就让她给说中了,羽舞心里何其不爽,不由得嘀咕道:“难怪天地间知道另外四个的那么多,陆压之名却鲜为人知,弄出这害人的东西,谁想记得他。”

知道她这是绝境中给自己的安慰,另外三人也懒得理她,继续思考对敌之策。

既然法阵可以用来对付比自己厉害的东西,那么现在他们的情况法阵岂不是非常好的选择,四个人都想到这一点,同时开口道:“法阵……。”

“你也这么认为?”

战书已经确定,羽舞囚焰都不懂得法阵,就闭口不言,等着懂得法阵的青龙和哪吒商讨。

虽然明确了要用法阵对敌,可是用什么阵法确实没有头绪,哪吒问青龙说:“你在东方神殿做神仙这么长时间,有没有听说人间有什么了不起的法阵?”

这个问题,让青龙有些不解,问哪吒说:“用人间的法阵对付镇元子,行不通怕,这家伙,就算陆压法阵也未必能困得住。”

但是哪吒身经百战,怎么可能连这点都想不得,他有他的想法,告诉青龙说:“正因为如此我才想到用人间的法阵,人王伏羲说三界之中人是最大的变数,至于这个变数终将是一个什么结果,就连先天道人也难以测算,人不能测算,故而天地间的一切也就都成了不能测算的东西,镇元子是陆压弟子,什么样的仙家阵法都逃不出陆压法阵的模型,可是我记得人王伏羲创造的阴阳八卦是不在陆压法阵运用之列的,所以如果有什么阵法能够困住镇元子,这个阵法恐怕只能是来自人间的,至于你说威力,我认为阵法的原理都是以小博大,布阵的人本事大,阵法自然就有更大的威力。”

哪吒说的在理论上是可以行的通的,至于事实究竟如何,那要等做了才知道,而这个尝试,他们愿意冒险一试,或者说,只能冒险一试。

三个人都没有意见,就不跟镇元子在天上耗着了,回到了地上,在青龙的指挥下依据山水地势布阵防御。

看到青龙哪吒等竟然想要用阵法来对付他,镇元子不由得觉得好笑,要说阵法,三界中没有人能比他更好,天宫有记载的阵法十万六千七百种,可是他地仙之都中收录的阵法,何止百万,可不论什么阵法,到了镇元子跟前都一文不值,不论是多厉害的阵法,他都能在半柱香时间找到突破口,除非布阵的神仙比他还厉害,不然阵法就一定会被破,甚至反噬布阵之人。

他们既然想要找死,那就成全他们好了,干脆就命令门下弟子加紧准备攻天之事,这边他自己来对付。

本来还怕跟他们的比斗消耗太多,但是他们竟然想要用阵法来对付阵法的祖宗,那就是有心要成全他做三界之主,这种作死的战术,就等于要送给他一个天大的人情。

不过下面的四个都不是善茬,就算他对各种阵法烂熟于心,对破解之道也是信手拈来,但也不能大意,为了以防万一,也为接下来登上天宫做准备,他要准备一个东西,一个能将四仙的法力吸取为己所用的阵法。

第一百三十七章布阵对阵祖,施毒破肉身

这个阵法是镇元子六千年钻研的结果,虽然吸取别的仙家法力的阵法早就有了,可是镇元子的这个法阵跟别的法阵不同,他可大可小,小的时候可以像一个一个精雕细磨的司南一样拿在手里,而镇元子的手心就是阵法的依托,每次要用阵法之时,只需要几个简单的步骤就能启动。

当然,这个阵法也有一个缺点,那就是他只有在交手的过程中逞能吸取对方的法力,而且只能将对方法力的三成收为己用,其余的,会消散在阵法里面。

不过这已经足够了,他的修为三界中已经是非常少见的高,如果交手之时再见对手三成法力收为己用,就算遇上的对手是三清大神,也能放手一搏。

镇元子很快就准备好,看到底下的五个还在忙忙碌碌的,不由得挂起一抹鄙夷的笑容。

当然,他知道这个时候不能急,现在出手,对方一定防备的很严,严防死守之下他占不到什么便宜,必须等他们布阵之后在动手,在阵法之中镇元子有先天优势,不怕他们,而他们主动出手,就是将自己的法力拱手相送。

地面上,五个人将地面上的山脉走势进行微微改变之后,哪吒好奇问青龙:“你这是要用什么阵法来对付镇元子,看起来不咋的啊。”

青龙也不反对,微微一笑,有些无奈的告诉他:“确实不怎么样,就是一个简单的幻阵,不过我这个幻阵是九重空间,就算镇元子是阵法的老祖宗,要一下子破了九重空间应该也不容易。”

听见青龙要用幻阵对付镇元子,囚焰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听到的是真的,咽口水问青龙说:“镇元子既然是阵法的祖宗,那幻阵对他还能造成伤害吗?”

青龙有些无奈,但还是坚决的把事实告诉她:“不能,幻阵对神仙的作用就是没有作用,但幻阵也是目前对我们来说最安全的阵法。”

“为什么?”囚焰不理解,既然幻阵对镇元子一点用都没有,那么青龙废这么大力气布阵的意义是什么?

哪吒想到了,神秘一笑告诉囚焰羽舞:“青龙这是老谋深算,囚焰,假设一个法力不如你的神仙要用剑气对付你,你会怎么办?”

“在他最得意的时候打败他,然后留住他的小命,再次打败他,直到它完全失去对我挑战的勇气和信心。”

虽然做法很残忍,可这确实就是他们应该做的,并且一定会这样做的。

可这时候,其实是一个考验谋划能力的时候,就像此时的五位仙家和镇元子,镇元子很厉害,厉害的让他们毫无招架之力,可是他还有一个缺点,就是太骄傲,骄傲的看不起眼前的五个神仙,当见到他们竟然想用阵法对付他的时候,这种看不起直接演化成鄙视,因为凡是有点能力的,都该听过镇元子的阵法在三界中难逢敌手,可是他不知道,青龙压根没有想过打败他,只是想拖延时间,事实证明,青龙的办法很管用。

囚焰说的,也是大多数神仙的做法,而这个做法,衍生出青龙此刻的计策,既然她们三个还没有明白,就给她们讲:“镇元子见到我们用阵法对付他,一定会非常的鄙视我们,然后等我们布阵之后前来破阵,然后狠狠的羞辱我们,但是镇元子阵法第一,如果真的只是想要用阵法对付他,也不会就用幻阵这种低级的阵法,所以青龙的计策根本不是更镇元子交手,而是利用布阵拖延时间,等待援兵。”

这么说来,三人才恍然大悟,难怪青龙把一个简单的幻阵弄得看起来如此庞大,好像是一个很厉害的阵法,原来是要让镇元子无法立即就看出这其中的秘密,然后继续在天上等她们消磨时间。

哪吒说完,青龙继续给他补充说:“你们可不要小看我这个阵法,虽然只是普通的幻阵,可是这个幻阵跟之前所有的幻阵都不同,它内藏九重空间,第三重之后的世界跟我们现在的世界荣伟一体,就算是镇元子,要破除九重空间也要花一些时间的吧,最重要的是据我所知镇元子不仅懂得破阵布阵,还懂得变阵,能够将别人的阵法变更之后收为己用,让阵法反噬主人,为了不被他的变阵伤到,幻阵是咱们最好的选择,因为幻阵依托山水融于自然,不需要注入法力启动和维持,就算镇元子有本事让咱们的阵法成为他的,也不能让阵法反噬我们。”

青龙知道的这么多,这些事情是哪吒都不曾听说的,看样子青龙选择幻阵,一定还有更高一层的原因,而这个原因,哪吒很想知道,就问青龙说:“你弄一个这么大的幻阵,肯定不是这么简单的,还有什么秘密,都给我们说了,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这时候,可不是卖关子的时候。”

点点头,继续给他们说:“一百年前,我得知四海龙君知道了南海太子的落脚之处,并请观音菩萨和九天上的几个神仙助阵,于是就匆忙赶去通知,却不了半途中见到一修炼千年的妖精死在一个奇怪的阵法里面,是被吸干精元而死的,当我试图走进去阵法的时候,明显能够感受到身体里的法力在流失,所以我猜测有人掌握了把别人的法力吸取来给自己用的方法,而这个方法,是依托法阵才能完成的,镇元子是三界中一切法阵的祖宗,如果真有这样的法阵他一定知道,虽然他也算比较有资历的神仙,但我们并不敢保证这样的情况不会出现,所以我才想到用幻阵,能困住他一会也是好的。”

哪吒点头,告诉另外四人说:“镇元子确实懂得这个阵法,应该说这个阵法就是出自镇元子之手,如果不是青龙提起来,我都快忘了,大概是两百年前,我和杨师兄去须弥山降妖,结果等我们到的时候须弥山上几百个妖精都死了,被吸干精元而死,而吸干他们精元的,是一个从未见过的阵法,镇元子是三界中最懂阵法的神仙,我两就去了地仙之都,镇元子也没有隐瞒,承认须弥山的妖精都是他杀的,理由是那些妖精吃了他门下的弟子,因为当时觉得这事也算是情理之中,所以就没有多少奇怪,很快就忘了。”

这么说来,亏得青龙谨慎,若不然他们很有可能都要被镇元子吸走法术,而这些法术,最后会成为他攻入天宫的助手。

不过话说回来,地仙之祖好歹也是天道圣人之列的神仙,就算九天上的神仙惹了他,但他行事的作风也太歹毒,同为修道之辈,吸干别的神仙精元这样的事情,一般的仙家还真的干不出来。

不过眼下说这些也没有什么意义了,因为如果不做好准备,那些妖精的下场也会出现在他们的身上。

吉娃大眼睛眨巴眨巴看着四个地位比他高几十万仗的神仙,最后落在哪吒身上,问他说:“既然镇元子能吸取别的神仙法力为己所用,我觉得我可以将蛊毒注入幻阵,等他吸取幻阵里面的法力的时候也会把蛊毒吸进体内,虽然我的毒对他造不成伤害,但短时间的影响总是有的,能拖延一些时间。”

这个办法提出来,立刻就得到全票通过,哪吒赞同说道:“好主意,什么毒最厉害就用什么,追最好让他几百年都恢复不了。”

哪吒想说最好是毒死这个老东西,可是想想,就算吉娃是南蛮第一巫师的孙女,但她就这么大一点,她的毒就算再厉害也不可能对镇元子这个天道圣人造成什么伤害,顶多也就是让他难过一下,用不了三五天就能把毒给排出来,不过这也是好的,他们目前的状况,多一天时间就多一分希望。

听见哪吒说让他几百年都不能回复,吉娃摇头,失落的告诉哪吒:“我没有那么大的本事,而且毒的效果是有限的,对凡人来说可以致命,可是神仙的生死不是取决于躯体,而是精元和灵魂,而毒的作用只是上海躯体,所以我的毒,顶多只能让镇元子暂时跟我们僵持,不能对他有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看她的样子这么委屈,好像毒不能伤害镇元子成了她的错一样,哪吒心里不是滋味,就安慰她说:“没关系,咱们目前的处境,能让镇元子暂时跟咱们僵持胶着已经是不小的功劳。”

有哪吒的安慰,吉娃心情瞬间又变得好了,点点头,坚定的说:“嗯,我会拼尽全力,尽量在躯体上给他造成伤害。”

另外的三个笑笑,起身各自去忙自己的事情。

青龙跟哪吒是负责细节工作的,也跟着青龙过去检查阵法上一些细节的东西,青龙调侃他说:“其实你跟她挺配的,何必这么无情,名声对你,真的就那么重要吗?”

哪吒没有说话,冷冷的看青龙一眼,率先忙碌起来,可是手上虽然在不停的忙碌,脑海里却是种种挥之不去的杂乱。

第一百三十八章战场即用计,地祖自入网

为了将这些杂乱的东西抛开,他不得不唉声叹气深呼吸。

看着他这个样子,青龙作为朋友也觉得自己该说点什么,思来想去,告诉哪吒说:“何必纠结,万事均有定数,你也不会例外,至于定数究竟为何,那便是命中注定,既然是命中注定,何必要挣扎强求去改变。”

停下手上的工作,转过头看一眼青龙:“何以见得?”

青龙将一块有千斤重的巨石搬开,告诉哪吒说:“这个问题,你需要问若木或者鸿钧老祖,我不知道,我知道的是如果你不在状态,咱们的战斗力就会下降,眼下形式,这可是要命的事情,所以中坛元帅哪吒三太子殿下,请你调整你的状态,准备应对眼前的劫难。”

青龙说的都是事实,可这个事实实在太残酷,连反驳的心情都没有,继续手上的活。

他们经过整整三日的忙碌,总算把各种事情都准备的差不多了,虽然天上的敌人虎视眈眈,但其实五人心中并无多少恐惧,他们非常清楚,在镇元子没有坐上三界之主的宝座之前,他们是安全的,就算被俘,也不会把他们怎么样,有恃无恐,就是如此了。

看着这边准备的差不多了,镇元子知道该是自己粉墨登场的时候了,他们准备了这么长时间,接下来,就该是哭的时候,他的目的,就是要让这几个神仙看着自己的阵势被他毫不费力的摧毁。

这是对他们的惩罚,看不起他的惩罚,三界中谁不知道镇元子最懂阵法,可是这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竟然想要用这种低级的幻阵将他困住,这实在是一种侮辱,对付想要侮辱你的人,最好的办法就是把他一次次的击败,直到它再也没有信心与你为敌。

从天上降下云头,到了可以触摸到阵法的地方,看一样青龙五人,不屑说道:“今天,本尊就要你们知道,你们所有的努力都是白费,在本尊面前使用阵法,自不量力。”

五个仙家各守一方,都表现出非常不爽的样子,哪吒火尖枪狠狠插在地上,对着镇元子不屑说道:“你不过是下方地仙,本尊可是大罗金仙,你在我面前,那是要低好几辈的,镇元子,今日,本尊就要你知道,地仙始终是不敌大罗金仙的。”

哪吒说的这些,完全是胡说八道,地仙之祖的镇元子,神位其实是与四御并列的,要说神职,就更加不是她这个中坛元帅三坛海会大神能够比得上的了,地仙之祖的神职,如果把诸神用人间的制度来计算,玉皇帝君是君主的话,镇元子就是四大诸侯之列。

可天庭对神职没有严格的划分,只是简单地将神仙分为天宫上面的和南天门以下的,原本只是为了更好地管理三界,可是慢慢的,供职在天宫的就开始看不起那些供职在人间的和地府的,觉得他们更高一等。

原本只是一些势利眼的落魄之作,可是哪吒知道镇元子在意这个,当初天宫封神鸿钧老祖不让他名列神位最高的三清四御五老六司七元八极九曜十都之列,他一怒之下离开天宫,将人间的地仙七成收在门下,成了地仙之祖,不管时间过去多久,这都是他心上一道抹不去的伤口,不登上九天,这道伤口就不会愈合。

今日,这道伤口被哪吒无情的扒开,让鲜血淋漓的口子摆在众人跟前,这样的做法,或许别的神仙不会觉得有什么,因为即便是玉皇帝君,对地仙之祖也是礼敬三分的,可是镇元子不同,他不允许别人对这件事说三道四,尤其是不能承受有人说他是被赶出天宫的,不能承受别人说地仙比不上天宫里面的神仙,每当听到这些,就仿佛觉得这家伙是在嘲笑他的落魄。

心里非常的不爽,恶狠狠的看一眼哪吒,两只眼睛差不多能冒出三味真火,冷哼一声说:“好猖狂的大罗金仙,今日,本尊就要破了你的法阵,将你们这些神仙踩在脚下,让三界中那些狗眼看人低的家伙都看清楚,大罗金仙是何等的不值一提。”

他这个态度,恰好是哪吒希望的,他们不是镇元子的对手,幻阵也无法困住这个三界中最懂得阵法的神仙,那么这时候有一个方法或许有用,那就是激怒镇元子,让他对他的恨意不停的放大,最后到了不顾一切要摧毁他的地步,只要他着手吸食他们的法力,就会将吉娃事先藏在阵法里面的毒气也给吸入体内。

毒气无法对镇元子造成伤害,但镇元子也是肉身成圣,毒气对肉身还是有一些作用的,如此一来,镇元子要么放弃肉身与他们一战,要么暂时退避恢复。

镇元子何等骄傲,怎么都不可能舍弃自己的身子,即便这个身子并没有什么用,他也是不会舍得放下的,所以只要吸入毒气,一定要暂时休战,等排除毒气之后再来收拾这些‘阴险小人’。

一切都如哪吒所料,镇元子怒气冲冲的进了法阵。

要说这家伙真不愧是地仙之祖,三界中对懂得法阵的神仙,两脚才踏上地面,青龙布置的九重空间瞬间就破碎了两重。

这样的法阵,若是放在平时他都不屑于踏足,他门下的弟子如果谁摆出这样的法阵,他会毫不犹豫的一顿鞭笞,现在,他就要让这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看看什么叫做地仙之祖,什么叫做路亚亲传弟子,什么叫做三界中最懂法阵的神仙。

掐出手决,念了个什么咒语,双脚在地上使劲一踩,凭借蛮力突破第三重幻境。

轻松破了三重幻境,还能明显的感到还在对方的幻境之中,既然他们想要用无限的空间来将他困住,那很好,就看看地仙之祖的权利一击,这个弱小的阵法会是什么样的吧。

嘴角挂起一抹邪笑,他想到了一个能够狠狠把巴掌打在这四个天道圣人九天神仙脸上的办法,那就是用法阵对付法阵,他要用一个厉害的法阵,瞬间将幻阵的根基击碎,然后再用吸取法力为己所用的法阵来对付他们,让他们看着同班的法力被一点点吸干的样子。

见到镇元子在地上写写画画,几个人开始还不明白,等看到他基本的雏形后,青龙哪吒同时大喊:“不好……。”

另外的三个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不明所以的看着他们,青龙告诉她们说:“镇元子是想用法阵对付法阵,这一击,不仅可能将幻阵击碎,同时也可能将我们五个一起击溃。”

没想到镇元子没有立即就吸取法阵的力量,现在问题变得难了,青龙一时间没有应对之策,只能看着哪吒问他:“你有什么办法?”

看着镇元子的动作,哪吒不由得叹口气,没想到这老小子会来这么一着,放着捷径不走,偏偏要搞那么多花花肠子,现在,他们没有选择了,告诉另外三个:“准备好,一定要抗下镇元子的这一击,甚至是更强的一击,地仙之祖,三界中最懂法阵的神仙,对付咱们的幻阵顶多只会发出两次强击,如果有第三次,他就该贻笑大方了,所以只要咱们抗住这一次,甚至更强大的下一次,就能在气势上占优势。”

这是一个一斤换八两的办法,就算他们能抗住镇元子两次的暴击,可是如果镇元子不顾一切来第三次,那么五个人都会在顷刻间本干掉,他们四个顶多就是崇尚,但是吉娃肯定会死,他的修为,挡不住镇元子的一击。

就算镇元子不发动第三次强击,那么接下来镇元子施展的藏在手中的法阵,也可能将他们的法力抽走大半,最后,他们也会损失至少三成的功力,高手对决,失之毫厘谬以千里,别说损失三成功力,就是损失一成,就眼前的形式来说也是要命的事情。

可是他们并没有选择,到了这个地步,就算明知前面可能是九幽之地,也唯有硬着头往里面冲,至于前面的景象是山花漫野还是黑暗无光,那就要看他们的运气了。

镇元子用来击溃幻阵的法阵,是非常高级的古老法阵,三界中没几个人知道,这个法阵是用咒文组成的,咒文的力量本来就已经很强了,就算是大罗金仙,遇上咒文也是一件倒霉的事情,因为咒文不仅能当做武器,增强法术,还会燃烧神元,而如果遇上咒文布下的阵法,如果没有比对方高强一倍的本领,是不敢轻易闯进去的。

现在,镇元子用咒文布阵来破幻阵,可谓是大材小用,但这也恰巧证明这老东西不好对付,他知道这四个都是厉害的角色,所以即便是他们用阵法对付地仙之祖三界中最懂法阵的神仙,而且所用的阵法十分低级,但也只是看不起他们的法阵,对这四个如今三界中为数不多的天道圣人之列的金仙,镇元子每一步都走的小心翼翼。

第一百三十九章咒文破幻阵,幽冥天子怒

当然,用咒文布阵来破幻阵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防止幻阵被迫之后四圣一起动手围攻他,要收伏此四仙家不是容易的事,如果单单是靠他自己的法术的话,怎么也得打三天三夜才能将他们击溃,可是如果用法阵就不一样了,他能够在一个时辰之内就将对方五人全部擒住。

或者说对方四人,那个南疆的公主,还入不了镇元子的法眼,她的修为刚刚已经见识过,连一些散兵游勇都能挡住的神仙,哪里配让他地仙之祖出手;当然轻视她是一回事,但却绝不会遗忘她,战场上,这样的细节也可能使决定成败的关键,毕竟这丫头怎么说都是南蛮公主,而南蛮很明显是跟若木站在一起的,如果南蛮不顾一切要跟他拼死一搏,这丫头就能配上用场了,至少从她身上可以知道南蛮的仙家所擅长的巫蛊之术的破解之法。

和这边的五个相比,镇元子布阵更像是吃饭喝水一样的熟练,他们用了三天才布下一个低级的幻阵,而镇元子弄出一个咒文法阵也只用了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

看到镇元子的法阵就要完成,哪吒开口对另外四个说:“准备,一定要保住幻阵的根基。”

他才说完,镇元子那边就地动山摇,整个南蛮寨子都在摇晃,幽冥界的力量从地底下不断的涌出来。

见到这样的情况,这边的五个心里都是大惊,他们没想到镇元子会从幽冥界抽取气场来破阵,气场已经远远超过他们所布下幻阵的气场,现在,要想维持幻阵不被击碎,只能凭借他们的法力去支撑。

紧要关头,青龙羽舞都化出原形,一万龙鳞的东方神主和黄龙脊护体的金身应龙化形,力量能在瞬间增强数倍,这时候,如果连化出原形都挡不住,那就真的挡不住了,只能束手被俘。

镇元子的法阵越来越强大,最后已经是天昏地暗,外面的那些神仙根本看不清下面发生了什么,就连维护阵法根基的五个人,也不知道周围是什么情况。

五个人中吉娃的修为最低,她的法力连哪吒成仙之前都比不上,很难挡得住这一击;眼下的情况哪吒很清楚,如果他不出售,吉娃一定会死在镇元子的一击之下,那样的话他所有的难题就都解了,而如此一来,南蛮跟镇元子就会全力开战,这对他来说是一举多得的事情。

可战场之上明知同伴状况却放任不管,这样做,他还配称是中坛元帅三坛海会大神吗,这么多年战功赫赫却没能升官,为什么?就因为他不愿意为了自己伤害别的无辜的东西,同一时间成仙的仙家,两个哥哥不在九天为官,没法比较,师兄杨戬跟他同称是天界第一战神,可杨戬封号清源妙道真君,神职已经比他高了很多,权力也比他要大;自己,真的还要继续守住那个不知道对错的底线吗?

哪吒左右为难,不救吉娃,那种负责感让他喘不过气,出手呢,她可是他的劫难,救下自己最害怕的劫难,三界中,他会被笑很久,可能他已经归下九幽,这个笑话也不会消失。

可很多时候,只有到了关键时候才会知道,其实你所有的担心都是枉然,因为当灾难真的来临的一瞬间,是不由得你去多加考虑的。

感受到吉娃那边有移动,知道她已经撑不住了,将火尖枪和乾坤圈留在原地,有这两件法宝撑住,暂时不会有问题。

吉娃已经到了灯枯油尽之时,忽然感觉有一股强大的法力注入体内,将她的潜能都在顷刻间激发出来。

她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听到他们说镇元子的种种厉害,就已经准备好死在这里,可没想到,死都没那么容易。

她不怕死,之时可恨这天道这么捉弄她,给她一个缘分,这个缘分却是一块顽石,一块永不会点头的顽石。

拼尽全力不惜一死,一方面是想解脱,另一方面,如果她这边能够撑住,只要她撑住这一击,他们就能活,他就能活;这就是吉娃的想法,可是,她想错了一件事,那就是这几个不会让她就这么死了。

这个强大的法力救了她,她死不了。看样子,上天对她的折磨还没有结束。

镇元子从幽冥界抽取的法力越来越强,几乎压得他们喘不过气来,青龙羽舞更是在消耗精元跟他抗衡。

幻阵内传来一声怒吼,都将最大的本事用来守住阵法的根基。

片刻之后,烟消云散,镇元子的第一轮强攻,他们撑住了;另外的四个消耗了五成的法力,而修为最低的吉娃,已经只剩下半条命,倒在地上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看一样吉娃,指使羽舞说:“应龙帝君,南蛮公主替你打仗,伤成这样你连去看一眼都不去,未免让人心寒。”

羽舞看一眼吉娃,又看着哪吒说:“本尊并非无情之人,只是她并不想要我去抱她起来,三太子,战场之上,伙伴就是生命,方才你出手替她打通所有经脉,现在去把她抱起来又有何妨。”

没想到,当时的情况羽舞也把所有的事看在眼里,而这个时候毫不客气的给他抖了出来。

不过刚才出手是一回事,现在要他去把吉娃扶起来,那是万万不可能的,干脆就地坐了下来,告诉羽舞说:“如果你顺从我一点,凌霄殿上的事情本尊就多帮你一些忙,还有,如果本尊高兴了,或许会让某个狐狸精等九天凌霄殿为官。”

哪吒说的是让囚焰等九天凌霄殿为官,而不是帮羽舞说服她,看来哪吒已经有十足的把握,那么这件事,就没有选择了。

可是有一个人不太给她面子,这个人就是青龙,他把吉娃抱起来,放到哪吒身边,看着哪吒跟羽舞两个,斥责的语气说:“应龙帝君三界之主,三头八臂金身哪吒,战场之上,任由自己的同伴倒在地上,羽舞,非是为君知道,哪吒,大罗金仙都是这般风度?”

两个人都不敢还嘴,因为这件事他们确实做得不对,何况青龙现在的身份,那可是相对于前朝的三清大神,谁敢跟他唱反调。

吉娃听见了羽舞说的,刚刚出手助她的是哪吒,虽然觉得不太可能,但是还是抬起头,脸上挤出好看的笑容:“谢谢,其实你不应该救我的,我死了……。”

还没有说完,就感觉有一股强大的法力再次强势的注入她体内,这股法力跟刚才救她的一模一样,是哪吒的法力。

哪吒半躺着,右手撑在地上,左右拿着一根不知道什么东西嚼食。

将嘴里的餐咋吐了,继续跟羽舞吵嘴:“真不知道若木是什么运气,带着这样的神仙都能攻破天道,选了这样一个不靠谱的三界之主,还能成为九天之上众仙膜拜的大神,元帅这两个词,给他担当真不合适。”

羽舞过来,从颈上扯下一片龙鳞喂给吉娃:“小妹妹,来乖乖的吃了,省得某些神仙以后又会说本尊不懂得照顾下属,替伤者疗伤还要他大罗金仙出手。”

虽然他做的很隐蔽,但另外四个都是法力高强的神仙,四个人能力不相上下,这样的动作是瞒不住的。

当然,这本来就是掩耳盗铃的做法,哪吒也并不在意她看穿了并指出来。

但是现在既然羽舞把龙鳞给吉娃吃了,他也就可以放手了,毕竟龙鳞的效果可比法术好得多。

看到两人又有吵起来的形式,囚焰插嘴说:“停,你两有什么恩怨等渡过难关再说,眼下,团结一致,你们刚才发发现了没有,镇元子的最后一击并没有那么强大,好像是有人将他的法力抽走了,让他在关键时候不得不收手,减小攻击的力度。”

“没有那么强大,再强大一点,你这妖精就要魂飞魄散了。”哪吒似乎心情很郁闷,跟羽舞吵完又来找囚焰的不痛快。

但是囚焰说的,他们三都是有感觉的,按照镇元子之前的气场,最后一击应该是惊天动地的,可是关键时候似乎受到什么影响,气场减弱不说,威力也没有全部发挥出来。

如他们所料,镇元子确实实在关键时候受到影响,从而不得不抽身回顾,导致这一击的威力大减,不然他们不可能这么轻松就扛下来,至少吉娃现在应该是奄奄一息的。

镇元子的法阵从幽冥界抽取灵气,在他布阵的时候就已经开始,感觉到灵气的流失,并且速度越来越快,被抽取的灵气前所未有的多,已经影响了幽冥界气场的稳定,如果不及时阻止,很可能使得幽冥界数以万计的鬼魂丧命归为尘土,无奈之下,这件事只能惊动了阴间天子,他没有丝毫犹豫,出手阻隔幽冥界与外界的联系,并且试图将对方抽走的灵气给抽回去。

说来也巧,他出手的时间刚好是镇元子出招的关键时候,这才让他没有将威力完全发挥,也给这边的五个人留下来很大的实力。

第一百四十章十殿阎罗怒,协助应龙君

这么一来,镇元子被气得不行,关键时候被这么阻断,让他不得不用另外的办法破阵,虽然对他来说要布阵破阵是挺容易的事情,可是一击不成,对地仙之祖的威严来说是个不小的挑战;何况要用两个阵法来破一个低级的幻阵,这简直就是侮辱。

不过他也没有选择,经过刚刚的事情,从幽冥界抽取灵力肯定已经不行,继续用这个法阵,无疑是给自己找麻烦。

看到镇元子重新布阵,哪吒几个人可是高兴的不行,如此一来一方面给了他们恢复的时间,另一方面也达到了拖延时间的目的。

幽冥界,阴间天子阻断阴间灵气流失之后,当即命人查看原因,但是原因十殿阎罗早已知晓,只是不知道如何开口说。

见十殿阎罗这副模样,也知道此事不小,三界中这段时间发生的,都是大事。

不管事情究竟如何牵涉广大,他这个阴间天子都是非要知道不可的,问十殿阎罗道:“即已知晓,直言到来,吞吞吐吐,想什么阴间十王。”

楚江王上前一步,拱手作揖回答:“禀奏陛下,方才灵力流失,我派小鬼出去查探原因,据小鬼来报,三界之主应龙帝君前些日子出游,被地仙之祖镇元子率领六万门下弟子,五十万地仙兵甲围困在南疆一寨子之内,伴随应龙的,有青龙、哪吒、囚焰及南蛮公主四仙,方才的灵气是被镇元子用阵法抽走去对付他们的。”

听见这合格情况,阴间天子也很为难,哀叹一声,命令十殿阎罗道:“召令幽冥地府各方贤王备战,十殿阎罗随我去人间找镇元子说个公道。”

听闻阴间天子要去人间找镇元子要公道,十殿阎罗都猜到他是要出手救应龙,十殿阎罗一齐开口反对:“陛下,如此做法且非向三界宣告幽冥界归顺应龙帝君,这,三清大神留言在先,若是真的,我等恐都要遭殃啊!”

他们由他们的理由,阴间天子也有自己的说辞,质问十殿阎罗道:“以你们说,这件事就该不了了之,那我且问你们,镇元子如此做法,难道我幽冥界就该忍气吞声,况且说了,应龙帝君何许人也,本尊不知,但本尊知道,此事若不说个明白,日后,三界就该变成两界了,当年轩辕大帝不满天界统治公然封神,就是要告诉三界众生灵,自己的尊严,要自己去争取,玉皇帝君看不起幽冥界也就算了,如今连小小的地仙之祖镇元子也该公然牵动幽冥界灵场,我等身为阴间王者,若不讨个说法,有何面目面对阴间生灵。”

他说的都是事实,十殿阎罗也不敢说反对,只能立在一旁不言不语。

他们不说话,就已经是最好的结果,阴间天子装作怒气冲天说:“如此也罢,十殿阎罗既然不愿意与地仙之祖去说公道,本尊就自己独去,但今日,我想各位记住一件事,阴间的态度是不参与各方权势的斗争,不是让别人骑在头上,今天,本尊就再立下一条规矩,如果有人骑在我的头上,我就砍了他的脑袋。”

阴间天子的模样,让十殿阎罗也战战兢兢,这一刻,他们相信阴间天子不是要去救应龙,只是这一千多年来,阴间被压在天宫之下,玉皇帝君好不容易陨落,新的三界之主对阴间还算敬重,可是偏偏又来个镇元子,跟当初的玉皇帝君何其相似,让人如何能不生气。

如此看来,讨公道是必要的,十殿阎罗是阴间的十大诸侯,虽然在名义上跟阴间天子是属臣关系,可实际上他们跟阴间天子应该是长幼关系,就像是一家人里面,哥哥跟弟弟一样。

现在,哥哥有心要维护幽冥界的尊严,弟弟当然不能袖手旁观,十殿阎罗齐声道:“我等愿随大王前去,誓死捍卫阴间尊严。”

虽然过程有些曲折,但接过还是好的,是一个阴间的圣王乘坐车乘,在一种阴兵的拥护之下出了鬼门关。

方才幽冥界地动山摇,现在阴间天子及十殿阎罗又全副武装离开幽冥界,后面跟随五六万大军,都是阴间的精锐部队,这样的阵势,阴间因有几万年不曾出现。

镇元子方才一招未能将无人击败,这一招定然是更大的杀招,五个人都不敢松懈,各自守住一方,等更强的一击来临。

但是镇元子似乎察觉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布阵到一半突然停了下来,咬破左手中指将血滴在右手手心,掌心的阵法立即启动,方圆百里的灵气都往他体内跑。

这样一来,到是给五个仙家生了不少事,五个人凑在一堆,各自闭了血脉,防止法力被他抽走。

镇元子本来是感觉到阴间有大规模的灵气异动,猜测是刚刚的事情让阴间天子忍无可忍,调动军队来找他讨要公道来了,没办法,阴间天子可比这几个要难对付的多,如果说法力,阴间天子至少可以和他们中任何三个的组合想必,更重要的是阴间天子手上有军队,强大的军队,真的开战的话,阴间天子一旦站在天庭一边,镇元子无疑是要败落的。

不敢有丝毫的怠慢,只能速战速决,暂时从这边抽身,去把跟阴间天子之间的小矛盾化解之后,再来收拾这五个已经没剩下多少本事的神仙。

可是当周围的气场都进入他体内,立刻就但觉到不对劲的地方,他的身体在被破坏,是南疆的蛊毒。这下,镇元子才算明白为什么青龙会用这么低级的幻阵对付他,原来一开始,青龙就没想打赢,只是想通过这个办法拖延时间。

现在,已经没有选择了,这个幻阵,他是没法破阵了。

纵身离开地面,摆脱幻阵的气场之后回头看一眼,心底暗暗发誓,今天的耻辱,一定要青龙这个不知道好歹的东方神主十倍偿还。

镇元子走了,哪吒向后一仰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说:“真是马失前蹄,小爷我打了三百年的仗,三界中的妖精听见本尊的名字就像是见到鬼一样,没想到会栽在这地方。”

说着,伸手去拿那两坛吉娃的嫁妆,羽舞赶紧藏在一边,告诉哪吒说:“这是吉娃的嫁妆,没有准备娶她,不能喝。”

从羽舞手上抢过来,无奈的样子说:“眼下的形式,本尊若是不娶她,这南蛮公主是活不成了,你们看看,咱们在这地方已经两个多月,跟镇元子的这一战可谓天昏地暗,可是横渡在哪,既没有被镇元子压过来阵前炫耀,也没有见到他的援兵,这说明什么,还有去四海求助的那两个仙子,如果突出包围,这时候早该回来了,说真的,你觉得就她两的法力,有本事突围出去吗,再说南蛮,这么大的动静,南蛮第一巫师何等厉害,不可能不知道,可是为什么没有派兵?”

“因为镇元子早有准备,所有的援兵都被拦截,咱们,等不来援兵了。”青龙还一直奇怪,为何这么长时间见不到援兵,现在哪吒这么一说,就知道了,镇元子的人手,绝不止他门下的弟子。

哪吒点头,告诉他们说:“还有,镇元子是蓄谋已久,就等这个机会,他的兵甲,可能比天庭差不了多少,刚才急于要结束战争,应该是遇到什么麻烦了,但是你们也看见了,镇元子并没有表现出慌乱,所以他一定会再回来,而那个时候,就是咱们要被俘的时候。”

哪吒正喝的痛快,就见到风火轮飞了过来,风火轮上面,驼着那两个去四海求援的仙子。

她两回来了,哪吒口里的酒一口喷出来,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使劲揉了几下,咽口水问道:“你两见到四海龙君了吗?他们是不是不同意出兵?”是的,哪吒此刻希望听到的消息是四海龙君不愿出兵,和被俘相比,他更害怕要在天宫举行和吉娃的婚礼。

但是事情不会如他所愿,两个仙子给羽舞禀报道:“四海龙君已经同意出兵,并亲自挑选精锐十万已经离开四海,我二人担心帝君心优,才赶过来给你说明情况。”

四海龙君不仅出兵,并且是亲自领兵,看来镇元子算是碰上钉子了,而哪吒算是绝望了。

把手里的酒递给吉娃,商量的声音说:“刚刚我救你一命,你拿你的假装送给我报答救命之恩,没问题的吧,反正你是神仙,假装对神仙来说也没有意义,对吧。”

不等吉娃回答,羽舞抢先说道:“当然不可以,咱们有言在先,谁喝了酒就要娶她,现在你喝了酒,他就是你的未婚妻,保护自己的妻子,那是天经地义,什么救命之恩,哪来的恩德?”

吉娃知道,这件事对哪吒跟她来说,现在已经是很好的挤过,欲速则不达,就算这个缘分会有结果,也不会是现在,就站在哪吒一边,对羽舞说道:“帝君,不要戏弄他了,哪吒,我请你喝,报答你刚才的救命之恩。”

第一百四十一章馋虫真难耐,四百神仙兄

这样的话,就可以继续喝了,抱起坛子往嘴里倒。

酒还没有流到嘴里,就被囚焰给抢走了,鄙视的看着哪吒:“你还真敢,虽然吉娃不跟你计较,但是你看看,吉娃分明是不愿意为难你,如此的情谊,你就这么报答的,真是越来越不喜欢你们这些大罗金仙了。”

确实是,就男女感情而言,吉娃对他可谓是仁至义尽,可男女的感情,最难搞。

灵机一动,对吉娃说:“我喝你的酒,不白喝,算起来我已经四百岁了,比你大,以后就做你哥哥吧,日后在三界中,你看谁不爽就揍她,谁惹了你就揍她,他要不服,就让他找你哥哥,你哥哥叫哪吒,是九天大罗金仙哪吒三太子。你说好不好。”

虽然这不是想要的结果,但对她来说也是一个不错的答案,至于更好的结果,肯定是需要更多的时间去累积,也就同意了哪吒的提议,点点头:“好啊,有个这么厉害的哥哥也不错。”

哪吒非常得意自己的口才,继续对吉娃说:“嗯,很乖,但是既然已经是兄妹,那么对我的心思就该动一动,再有那种心思,就是违背纲常,不过你放心,如果有个非常好的男的,不管他是什么东西,只要你喜欢,我一定给你,就算是青龙这样的,也一定替你搞定,再高一点的,我尽量。”

吉娃苦涩的一笑,没有回答他。

也知道自己说的实在过了,赶紧转移,问吉娃说:“你的伤好些了没有,应龙,你的龙鳞效果不错,再给她一片。”

三界之主应龙帝君的龙鳞,吃一片都担心凌霄殿上的那些家伙要找她麻烦,再吃一片真没有胆量,赶紧摇头:“不用了,我已经好了很多,用不了多少时间就能复原。”

这么说起来,才算又把那两个仙子想起来,她两穿过镇元子的天网受了很重的伤,羽舞从手上扯下两片龙鳞喂给她们。

这一举动把两个仙子吓得不轻,赶紧跪拜请罪:“帝君不可,小仙微末职位,怎敢让帝君损失鳞片相救。”

把她两扶起来,告诉她们说:“没关系,我有三万片龙鳞,而且损失的龙鳞一个时辰就能恢复一片,你两赶紧吃了,恢复元气,记下来的路,非常不好走,我也不知道有没有带着你两从这地方飞出去的本事,真不该把你两带出来,如今这境地,也只能同甘共苦,拼死一搏。”

两个仙子感动的热泪盈眶,颤抖的双手接过来吃了,对着羽舞恭恭敬敬的三叩九拜。

这个样子,让羽舞非常尴尬,把她们扶起来,有些不自然的语气解释说:“不要哭了,我就是那么一说,虽然镇元子很厉害,但是咱们的援兵已经到了,要突围也不是没有办法,你们放心,就算战败了,我也会尽力保住你们性命的。”

两个仙子的眼泪流的更加止不住,羽舞立刻就不知道怎么办了,青龙在观察天上的情况没工夫理这边,只能对哪吒求助。

看到羽舞看向他,哪吒摇头叹气:“羽舞,你真的没有一点帝王之气,我说的不是帝君之气,你的帝君之气还是很强的,但是身为帝君,是三界中位置最高的帝王,知道什么叫做帝王吗,那就是适当取舍,这两仙子哭,不是因为怕死,而是从来没有受到这样的待遇,在凌霄殿,仙子虽然是帝君身边的侍女,但地位很低,我记得玉皇帝君在位的时候,每年都有几百个仙子因为种种原因被杀被贬。”

几百个仙子被杀被贬,这个数字真让羽舞大吃一惊,好奇问哪吒说:“为什么?虽然我甚至算不上真正的三界之主,但是我觉得这些仙子仙官做的都很好,在我看来她们比凌霄殿上的大臣讨人喜欢多了,除了太死板不讨人喜欢之外。”

哪吒点头表示赞同,回答羽舞说:“我觉得这就是我两能做朋友的原因,我也觉得仙子仙官比那些大臣讨人喜欢,可是仙子仙官就是帝君的侍者,说是奴隶也不为过,他们不是修炼成仙,而是从众生灵中挑选灵根还不错的,直接去阴间消了死籍,然后由专门的人负责教她们礼仪,学会礼仪之后就被派到天宫各处任职,但是只需要一不小心犯了一丁点的错误,就会受到很严重的惩罚,甚至被贬下界,最倒霉的就是直接推上斩妖台。”

羽舞听了大惊,对哪吒吼道:“什么,这些仙子仙官每天忙这么多事情,还要遭受这样的待遇,你们这些神仙,简直就没有人性,难怪我不喜欢你们,如此对待三界中的生灵,还说什么主宰三界,我看你们只是想把三界当做自己的私有物品,说有的生灵都是你们当做食物的对象。”

她这么说,哪吒也不反对,反而是理所当然的样子,告诉她说:“天道规矩第一条就是神至高无上,有蚕食万物的本事,在特定的时间地点也可以任意蚕食众生灵,所以你说的,还就是事实,不过我再告诉你一件你的前任做过的……荒唐事给你做个参考,让你知道怎么做帝君,怎么统率三界。”

虽然不知道哪吒要说什么,但肯定不是好事,甚至这件事滑稽无比,可笑无比,玉皇帝君究竟有怎么样的荒唐,羽舞还真想知道,问他说:“什么?本尊洗耳恭听。”

哪吒站起身来,过去两个仙子身边问她们说:“你两叫什么名字,在天宫多少年了?”

“姬子,一百二十三年。”

“筠勺,一百五十四年。”

两个仙子回答他的时候非常恭敬,和跟羽舞搭话相比,明显的能感觉出恐惧,可见这些仙子,对九天诸神其实是非常畏惧的。

哪吒点点头:“嗯,都有不少日子了,那我要说的事情你们是知道的,往前推移八十七年,北海出了一个非常厉害的东西叫做鲲鹏,玉皇帝君派兵收妖,最后几批人马都失败了,玉皇帝君在凌霄殿上大怒,这期间有四个仙子被推上斩妖台,六个仙子被贬下界,两个仙子被收押在天牢,这件事你们应该记得吧。”

她两点点头,姬子回答哪吒:“记得,因为天庭连连战败,玉皇帝君很生气,所以任何仙子仙官稍有不对就会受到严厉的惩罚,比平时要重好几倍,小仙记得最后还是阐教十二金仙出手才打赢鲲鹏,将他封印在北海深渊最黑暗的地方。”

“九天诸神均已陨落,此事不必忌讳,十二金仙根本不是鲲鹏的对手,是天庭以多胜少才,车轮战才打败鲲鹏,眼前的应龙也不是当年的玉帝,所以你两也不必忌讳,十二个仙子里面,被收押在天牢的两个最冤枉,她们只是给玉皇帝君宽衣慢了一点,就被玉皇帝君打了一巴掌,差点丢了命,最后收押在天牢,六个被贬下界的,是因为退朝的时候按照习惯收拾桌案,碰巧玉皇帝君那天心情极度不好,就说她们影响了帝君处理三界食事物,杖责八十贬下人间,至于那四个被斩首的,虽然确实有点小错误,可真的死的冤枉,那天我父亲去给玉皇帝君回报收妖之事,那个仙子因为玉皇帝君最近火气大,恐惧之下摔了一跤,将应该呈递给玉皇帝君的奏章弄散了,另外三个没有及时作出反应,最后随侍的四个被治了个大不敬之罪,推上斩妖台。”

羽舞听了气不打一处来,气呼呼的说:“这,这,这,这算什么三界之主,这点肚量都没有,你祖师爷鸿钧老祖让他做三界之主,是不是老糊涂了。”

骂玉皇帝君可以,甚至哪吒可以陪她一起骂,可要说鸿钧老祖的不是,那就不行了,凌厉的眼神看一眼羽舞,威胁她说:“警告你,不准我说祖师爷,不然我真的会给你势不两立。”

他这么说,羽舞很非常不高兴,质问他道:“那你摸着良心说,玉皇帝君的做法,是不是太过分了。”

“是,但是,他身为三界之主,有时候需要一些东西发泄,也是无可厚非的,和三界相比,几个神仙微不足道,别说是几个仙子仙官,就算大罗金仙,也是微不足道的。”

对哪吒的说法极为不认同,气呼呼的告诉他:“告诉你,现在,本尊才是三界之主,以后在本尊的管制之下,谁要是敢因为自己的心情杀人,本尊就先杀了他,抽筋剥皮,拿他的筋做琴弦,那他的皮蒙鼓,那他的骨头做筷子。”

满脸不信的样子,指指青龙的方向,问她说:“如果是青龙心情不好的时候杀了他府上仙子仙官怎么说?”

这个问题,真是为难,要说是青龙,哪怕颠覆三界她也不会动青龙动手。

但这么回答哪吒显然不行,就非常坚决的告诉哪吒:“我青龙叔那么好,绝不会因为自己心情不好就要杀人出气的,就算仙子仙官犯了什么错,只要是可以原谅的,我青龙叔都不会杀他们。”

第一百四十二章天子来要账,地祖坏心思

这样的情形,越来越好玩,哪吒不想就这么不玩了,看着青龙问:“青龙,你侄女刚才说的你都听到了,千万年的时间难免有个失误,如果这一天真的来了,你是要以身殉道还是让你侄女徇私枉法。”

青龙继续看着天上,好像对这边的事情不是很在意,漫不经心的回答哪吒:“等帝君能自己处理政务的时候,我就会辞去辅政大臣之职位,回去我的东方神殿颐养天年,闲暇之时,或者找横渡游山玩水,或者找元帅求仙访道,你说的千万年,不存在我的生命中。”

听见青龙说等羽舞能自己处理政务的时候他就不会再凌霄殿做官了,这个消息非常不好,刚才跟哪吒的争论已经不重要,追着青龙问:“青龙叔,你不做官了我怎么办,没有你,我可不敢保证镇得住凌霄殿上的那些大臣。”

青龙心里很清楚,羽舞怕的不是凌霄殿上的那些大臣,而是如果连青龙都走了,凌霄殿上她就真的成了孤家寡人。

只可惜,这事情不是她不愿意就可以不做的,凌霄殿上的*肃穆,要她必须做孤家寡人,这是为君之道,做三界之主,更加要这么做。

虽然很残忍,但还是告诉羽舞:“那时候你已经能自己处理三界中这些复杂的关系和政务,我在凌霄殿又有什么用,羽舞,应龙帝君应该要比天皇帝君和玉皇帝君都做的更好,你必须这样要求自己。”

虽然很不愿意,但她很清楚这事不是她可以选择的,现在,她只盼着在她被迫登基之前若木能醒来,然后重新为三界选一个合适的帝君。

看样子对羽舞的教训已经差不多,能为这个应龙帝君做的,也就只有这么多,转移话题,问两个仙子:“姬子,筠勺,你们是怎么突破天网的?”

天网的力量,就算是哪吒想要进出也得废不少的劲,这两个仙子去出去又回来,绝不是这么简单的事情,就算她们有风火轮跟天蚕仙衣,也不可能做得到。

这个问题,囚焰刚刚就一直想问,只是碍于哪吒跟羽舞一直在吵个不停,所以没有开口。

现在哪吒问了,也就看着两个仙子,想知道这件事究竟是怎么样的答案。

被哪吒这么一问,两个仙子立刻紧张起来,她们知道,哪吒这是怀疑她们是细作,如果眼前的主人是玉皇帝君,她们可能已经死了。

不敢有丝毫的迟疑,回答哪吒说:“我们到了天网边上,镇元子门下的仙家出来拦住去路,虽然有天蚕衣跟风火轮,可是我两的法术低微,逃不出去,眼看就要被抓住,不知道哪里飞来几柄飞刀,那几个地仙立刻就魂飞魄散,然后我们就被一股强大得力量送了出去,出去之后不敢怠慢,一路朝着四海跑去,跟四海龙君说明这边的情况,又说了是东方神主求援,并非应龙帝君以三界之主的身份命令他们出兵,然后四海龙君并未迟疑就亲自点兵前来,我二人担心帝君在这边担忧,所有就又朝着原来的地方想要看看能不能溜进来,可是却见到那几个被杀死的神仙拦在眼前,我们吓得不行,却听到一个声音让我们进来,然后就看到那几个地仙倒下了。”

她们开口的时候,哪吒一直观察她们的表情,从表情判断说的应该都是真的,这个地方,还有一个非常厉害的神仙在,此仙的法力之高,应该远在她们四人之上,甚至远可能比镇元子还要厉害一些,可是这个神仙显然是有心要帮他们,或者说有心要保住这个应龙帝君,却为何不出手直接将他们带走,这就说不通了。

想要问点什么,却又觉得不易开口,最后还是自己去想,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就一定有答案,只是这个答案究竟是什么,还很难说,如今能做的,就是做好准备,防止一切可能发生的情况。

这是哪吒必须做的,他已经答应上凌霄殿为官,那么在未辞官之前,他就是应龙帝君属臣,臣下的职责,就是保住帝君,任何情况下都要保护帝君。

阴间天子领兵出了鬼门关,没有任何停留或者迟疑,直接去了一重天。

镇元子大营外面,见到一下子出现这么多的幽冥界兵甲,而领兵挂帅的是阴间天子,十殿阎罗则为先锋,十殿阎罗在神位上又称为十都,乃是先天五道人亲自封受的大神,掌管幽冥地府,三界中凡是未曾消了死籍的,一切生死祸福都归他们管,他们来了,这些地仙还是非常惧怕的;连忙通报了镇元子。

接到辕门执戟中郎的通报,镇元子脸上的表情也不好看,虽然早知道这是阴间天子定然会插上一脚,可是没想到他竟敢公然率领大军来挑衅,而十点阎罗不仅没有阻止,还随他一道来了。

本来从幽冥界抽取灵力,是因为幽冥界的灵力正好可以克制九天神仙的法术,可现在看来,他这么做是激怒了幽冥界的天子圣王,这遭,麻烦了。

若是放在平时,镇元子还真不惧怕他们,可是眼下,一旦把幽冥界逼迫道天庭一边,那他可就又多了一个强敌,四海已经出兵,并且战表已经地上来,南疆方面的大军已经出发,天庭不知道为什么一直固守,而那个若木最倚重的大将军横渡,不知道消失到什么地方去了,眼下的形式,比他预料的要难对付,再多一个幽冥界为敌,就真的应接不暇了。

镇元子很清楚,当下的形式必须处理好跟幽冥界的关系,即便是暂时僵持也是好的,就命令门下弟子道:“准备好酒好菜迎接,都给我记住一件事,阴间天子及十殿阎罗是贵客,那些兵甲也是上宾,不可怠慢了。”

吩咐下去之后,等一切准备就绪,就亲自迎接出来,笑呵呵的到了阴间天子战车跟前,抱拳说道:“幽冥界阴间天子已有一千年未曾离开幽冥圣都,今日出关,可是与我一样,要恢复天道正统,将那些叛乱妖精驱逐来的?”

他说的这么好听,让阴间天子一时间还真不好意思给他泼冷水,而且要说真的跟镇元子开战,阴间天子还是有很多顾虑,既然这样,索性就择中而行,抱拳回礼,同样笑呵呵的回答:“地仙之祖镇元子大仙,小王这遭有礼了,方才我幽冥界灵气被人强行抽取,致使幽冥界震动,灵场失衡,本尊耗费六千年修为才保住幽冥界没有坍塌,巡查的小鬼报奏,是大仙抽走了幽冥界的灵力,此行别无他意,就是想问问大仙,如此,却是为何?”

原本是想请入大营,坐下来好声气说,可没想到阴间天子竟然就这么不给他面子,真是好生尴尬,但就算是如此,眼下的形式他也不能得罪阴间天子,还是笑呵呵的说:“方才之事紧急,一时间又没有别的办法,才从幽冥界借用灵力,这里给阴间天子十殿阎罗赔罪了。”

虽然脸上笑呵呵的,但是镇元子已经把这笔仇记在心里,这个账,他早晚会跟阴间天子算清。

他的礼数已经周道,阴间天子也不想得理不饶人,何况旁边还有十殿阎罗,不能让十殿阎罗知道他这一遭是有心要帮应龙一把,就从战车上下来,拱手作揖:“镇元子大仙,既是如此,那是本王误会了,多有得罪。”

这样一来,镇元子也有些懵了,他知道羽舞跟囚焰曾在地界圣都跟阴间天子有一段不浅的交情,一千年来,她两可以说是唯一能在阴间天子的桌子上用餐的非地界神仙,今天他领兵前来,如果说是要跟镇元子动手,那不奇怪,可是如今他却是这个态度,就让镇元子猜不透了。

但是看看后面的十殿阎罗,他们是三界中十都职位,掌管天道规矩,是先天五道人封受的神仙,没理由会帮助应龙,这么看来,这一趟确实就是因为他从幽冥界抽取灵力,导致幽冥界震动,所以阴间天子和十点阎罗才会前来兴师问罪,当然,看他们领兵前来就知道,如果镇元子不给出一个说得过去的解释,肯定是要动武的。

既然他们只是要一个解释,那就是想要一些好处,这没什么,给他们就是了,反正以后会要回来的,跟阴间天子打哈哈道:“小仙哪敢受阴间天子的大礼,方才小心一时情急未能只会阴间天子十殿阎罗,愿意承担过错,赔偿幽冥界所有损失,烦请阴间天子及十殿阎罗他日送上表来,我定然分毫不少。”

既然这样,阴间天子也没什么好说的,虽然这根本不是他的目的,但是现在看来,镇元子是吃了苦头的,他的担忧多余了,没有了担忧,自然是要坑一笔好处带回去的,不然阴间天子十殿阎罗领兵出来难不成就是游山玩水一趟。

示意十殿阎罗过来,问他们道:“十殿阎君,镇元子大仙如此做法,你们以为如何?”

第一百四十三章幽冥拿好处,阴兵归地府

来的路上还在担心阴间天子会不顾一切出手救应龙,现在看来,他只是想借机从镇元子这里拿一些好处,正好,镇元子的好处十殿阎君也想要,而现在,机会来了,自然就不会客气,回答阴间天子道:“我等并无异议。”

十殿阎罗和镇元子都已经相信他来只是想要一些好处,趁火打劫的事情不足为奇,这很好,阴间天子将计就计:“既然这样,本尊看大仙这处忙的很,就不留下来打扰了,回去之后会让人将损失列表送来。”

其实他很清楚,镇元子不会就这么容易让他走了的,阴间这五万强兵,镇元子很需要,肯定会留来,关键时候,他们就是他的底牌。

听见阴间天子要走,镇元子更加肯定他们大老远跑来并不是想要打仗,而只是想要一些好处,这样的事情好办,等他做了三界之主,什么没有,他们想要的,不过是九牛一毛,答应就是了。

就算要的多一点也没有什么关系,现在三界的形式很乱,幽冥界是个藏兵库,如果能得到阴间天子的认同,他就不担心兵源不足了。

心里打着小算盘,就费尽心思要把阴间天子和十殿阎罗留下来,笑呵呵的对着一行十一人说道:“诸位远道而来舟车劳顿,人疲马乏,不如就歇息一日再回,也好让在下尽尽地主之谊。”

他这么说,阴间天子无所谓,可是十殿阎罗可就不高兴了,秦广王殿下带着质问的语气开口:“镇元子大仙,三十三重天宫乃是诸神居所,你地仙之祖虽然位在三清四御之间,三界中享誉极高,可是要说一重天是你的地盘,本王可就要问问了,地仙之祖何时成了九天仙家?”

秦广王这么问,另外的九大阎罗不仅没有丝毫反对,反而也是一副要他回答的样子。

这不奇怪,阴间天子是天皇帝君属臣,而十殿阎罗乃是维护天道的大神,若木攻天他们无可奈何,不敢多说什么,肚子里憋了一肚子的气,九天被若木一脉的仙家占领,他们本想就不管三界的事情,只尽职尽责,管好生死轮回,可是既然出了幽冥界,一重天见到镇元子,那么十都还是十都,有必要为天道做点什么。

他这么问,镇元子也不生气,绕过阴间天子,过来十殿阎罗跟前,回答他们说:“天宫是神的居所,本尊乃是地仙之祖,不是九天诸神,不用秦广王殿下特别提点,但本座却要提点秦广王殿下一件事,眼下天宫里面住的,并非先天五道封受的仙家,也不是先天五道门下弟子,之前的三界,三清四御五老六司七元八极九曜十都乃是至高无上的神,可如今,十殿阎罗已经不复昔日光辉,你们不该在这里跟我纠结这个问题,而是应该考虑继续在幽冥界苟且,还是随我一道收伏各方叛乱的仙家,拿了应龙帝君,登上凌霄宝殿,我担保十都还是十都。”

十殿阎罗就算再不济,也还是上古大神,三界初立之时就已经是执掌幽冥界的大神,就算若木见了也是以礼相待,这镇元子尚未坐三界之主的位置就敢这么猖狂,如果天宫真的落到他的手里,三界恐怕就要翻天了。

对镇元子不喜欢,但也不想协助应龙,十殿阎罗对着阴间天子说道:“陛下,末将等不敢擅离职守,就领兵在此处守候。”

成功激起十点阎罗跟镇元子的矛盾,阴间天子的目的达到了,现在,他要站在十殿阎罗一边,要让他们知道阴间天子是维护幽冥界的利益来的,而幽冥界的利益跟镇元子的野心互相驳斥。

笑呵呵的转过身来上去战车,抱拳对镇元子说:“大仙,看来这顿酒菜本尊是吃不到了,幽冥界的损失我会尽快让人列表递上,今日,就此告辞。”

原本阴间天子已经对他示好,可偏偏秦广王不识好歹,要出来坏事,镇元子的心里,正恨不得将他扒皮抽筋,秦广王跟他,算是结下仇了。

跟幽冥界的一战势必不可避免,眼下的机会,正是试探幽冥界实力的好时机,一旦错过,要再想知道幽冥界的实力,就只能等正式开战了,叫来门下百余名弟子吩咐道:“命尔等点兵一万埋伏在幽冥界兵甲必经之路,截杀之,记住,此一战只为试探幽冥界实力,不可念战,打得过自然好,打不过就跑。”

他门下的几个弟子领命,匆匆离开大营,从各部抽调一万余地仙兵甲,组成一支以进攻为主的部队,匆匆赶到人间一个叫做湘水的地方,幽冥界兵甲要回阴间,就必须经过黄泉路,这里是黄泉路最近的入口,阴间天子跟十殿阎罗如果要回幽冥界,必然要从这里打开黄泉路的入口。

湘水之畔,一万兵甲藏在河畔的芦苇荡中,依托芦苇荡鹅遮挡,加上神仙善于融入自然,但也丝毫看不出不对。

阴间天子协同十殿阎罗在镇元子大营得到好处之后也不想留在外面,就带着幽冥界的兵甲回去,果然到了湘水之畔。

大军降落在地上,两个执戟中郎道湘水之畔的一个小山里面,那地方是湘水之畔阴气最重的地方,是这一方天地通往幽冥界的入口所在。

方才要施法,就被两支利箭飞来穿喉而死。

这一突变,幽冥界的军队立即就摆出应战阵势来,这些都是阴间天子挑选的精锐,身经百战,有非常丰富的经验,而且每一个的修为都不低,就算放在九天之上也是能做帝君亲卫的高手。所以即便是突发情况,但并没有影响他们的动作,只用了不到半刻钟时间就拉开阵势,与帝君展开厮杀。

对手是幽冥界精锐,那些地仙兵甲明显不敌,打了个把时辰就只剩下防守的本事。

来之前镇元子的命令是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现在落败已成事实,对方的实力他们已经知道,没有必要再纠缠,命令大军后撤,然后迅速弄出一个强大的阵法将幽冥界兵甲挡开,带着六千余残兵败将撤回一重天。

偷袭的情况还遭受这样的损失,如果是正面对敌,他们肯定会全军覆没,幽冥界的实力,真是深不可测。

看着地上的那些残破不堪的躯体,豺狼虎豹应有尽有,其中的一些,还是交不上名字的东西。

十殿阎罗怒不可遏,泰山王一刀劈了一个地仙,发狠说道:“好大胆的镇元子,九天陨落他趁机想要拿了应龙做三界之主也就罢了,竟敢公然对我幽冥界出手,不教训他,我等十殿阎罗何以立足三界之中。”

十殿阎罗是真的生气了,要点兵封将跟镇元子一战,可这个时候,还不到他们出手的时候,阴间天子拦住十殿阎罗,开口说道:“十殿阎君且听我一言,镇元子乃是地仙之祖,陆压道君亲传弟子,法力在三清四御之间,我等,无一人是他敌手,现今他又纠结地仙散仙兵甲共计百万,此刻与他一战,幽冥界难以取胜,还是耐着性子等等,时机总会有的。”

如果这时候阴间天子建议跟应龙联手,十殿阎罗肯定会同意,可是阴间天子却说要等,十殿阎罗就有点坐不住了,收了这样的屈辱,却只能干等着,谁都会没有耐性。

司掌阴间的十代阎罗中,以第七殿帝君泰山王性子最急,早已没了耐性,哪里还管的了许多,气呼呼的回答阴间天子说:“怕什么,幽冥界敌不过,不是还有天宫吗,与应龙联手又有何妨,当初封神之时有言在先,我等十都司掌幽冥十殿,协同阴间天子治理三界一切轮回之生灵,服天庭管辖,可没有要服那个帝君管辖,谁在天宫为主,与我们有什么干系,只要她承认幽冥界乃是三界之一,而他是三界之主,我等只管做好本分就是。”

这个答案是阴间天子要的,他之所以不提出跟应龙联手,是担心他提出来十殿阎君会觉得他有心要归顺若木,有心要动用幽冥界的力量徇私,现在好了,这事让泰山王提出来,而另外九王明显动摇,这个结果,不能再好。

不过既然是做戏,当然就要做全套,再次站在十点阎罗的对立面,给他们分析利弊说:“可眼下之势,若木显然与先天五道非是同一阵线,我等与应龙联手,恐有嫌疑。”

他这么说,十殿阎罗也不敢说什么了,先天五道的本事不是他们能对付的,在若木跟先天五道的战争没有分出胜负,这个天道没有划出归属之前,他们不会站出来表态,这是生存的技巧,活下去的技巧。

沉默了一些时间,以行军巫师走到十一人对面,开口说道:“陛下,可否听老臣一言!”

十殿阎罗和阴间天子本来也没有中和解决之道,这时候有人愿意出谋划策,那是再好不过的事情,阴间天子开口道:“巫师请将,我等恭听。”

第一百四十四章前面已无路,反身救羽舞

巫师那一本不知道有多久历史的书在手里,翻开告诉他们:“各位陛下,据老臣所知,若木乃是人王伏羲后裔,此君可以说完全承载了人王的智慧和态度,要赋予三界中一切生灵自由抉择的权力,先天五道之中,娲皇圣母在诸神之中虽然一向站在天道一方,可如今却似乎有所改变,南天门是娲皇圣母所布阵法,可若木带着大军大大方方的进去了,这至少说明娲皇圣母对此事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陆压道人云游天外已有万年,轻易不会归来,就算归来站在鸿钧老祖一方,那也是二对二,鸿钧陆压要对付的,是悟透天道超越天道的若木和参悟出天地阴阳的伏羲,若说此一战胜负,老臣以为若木有七分,鸿钧只有两分,但老臣却以为这一战,不会打,最后该是有个解决之道的,若是真的打了起来,恐怕三界就要重新铸造了。”

巫师说的,阴间天子及十殿阎罗都是想过的,只是他们还想了另外一件事,那就是如果这几位大神不愿意损害天道而去天外分出胜负,那么胜负又将如何?所以才迟迟没有做出决定。

可是事情到了这份上,十殿阎罗也管不了许多了,只能抓住一条,那就是十殿阎罗要服从天的命令,护卫帝君是他们的职责,至于帝君是谁,当初没有明确规定,一千年前三清要他们归顺玉皇帝君,他们就背叛了天皇帝君,现在,三清已经陨落,也没有人给他们指示,那么归顺应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而且归顺应龙还有一个好处,阴间天子跟应龙关系好,如果归顺天界的话应该会减少不小的麻烦,至少和在玉皇帝君手下为臣,他们更喜欢这个小不点,她虽是女流,却仁慈,大度,充满智慧,加上黄龙脊认同她为主人,可见命中的帝王之气不比玉皇帝君小。

既然这样,那就有了答案,这一遭,幽冥界要跟应龙联手,至于是不是归顺,还是要等战事告一段落之后才能决定。

已经决定,相互看彼此一眼算是协商,然后给阴间天子谏言:“陛下,我等十殿阎罗商议,镇元子胆大妄为,竟敢公然派兵阻截,必须予以坚决打击,请陛下派人送上战表,十殿阎罗愿为先锋。”

十殿阎罗如此决绝,阴间天子心中暗喜,但他是阴间天子,凡是还是要以幽冥界利益为重,站在幽冥界利益的角度,没有赞成立即向镇元子下战书,告诉十殿阎罗说:“镇元子本事不小,这时候去下战表,如果他放弃跟应龙一战,转而全力对付幽冥界,我等难以抵挡,本尊的意思是拟定协议后派人去见应龙,要她签字盖章,如此我等再向镇元子宣战,可保万无一失。”

这么做,十殿阎罗并无异议,立即同意,阎罗王老当益壮请缨出战:“陛下,这一趟就让老臣去吧,应龙被困镇元子天网之内,非是我等大神之辈,一般小仙去了也难以突破进去,况且如此大事,让那些小仙去,我等也难心安。”

本来阴间天子是打算亲自去见应龙的,可是没想到阎罗王竟然主动请缨,这样也好,他回幽冥界点兵拜将,只待阎罗王归来,便大军启程,这一战,一定要打出幽冥界的气势来。

十殿阎罗与阴间天子及几个巫师就地摆出桌案商议协议,各项事宜定下之后写在一卷丝绸之上,阎罗王将丝绸藏在怀中,用土遁术避开天网去见应龙。

感觉到地脉移动,哪吒立即将火尖枪紧紧的握住,如果来的是敌人,第一时间就会被穿了喉咙。

阎罗王从地底下爬出来,见到哪吒虎视眈眈的看着他,打个哈哈说道:“三太子,上次见面已经是一百年前了,没想到天道陨落诸神下狱,你老还能稳端端的坐在天宫之上,即便誓死不从,也还是让应龙帝君对你网开一面。”

哪吒听见他说话,可谓是非常不高兴,收了法术,两眼直溜溜的盯住阎罗王,没好声气说:“老阎罗,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吧,一百年过去了,你还这么记仇,不过你说错了,离开天宫之时本尊还是玉皇帝君的忠臣,现在也叛变做了应龙属下,三界中知道我的都说我妖气太重,能位在大罗金仙之列是沾了父亲师父的光,叛变不足为奇,但是你老阎罗可是先天五道亲自封的神仙,来这里干什么?”

虽然还没有说开,但是谁都知道,阎罗王这时候来,肯定不是看风景的,可是幽冥界之前一直是中立态度,这遭前来,又是为了什么,却没有人想得出。

阎罗王也不着急把协议给羽舞,继续跟哪吒斗嘴说道:“看走眼了,得知三太子的事迹,小王还以为你老要继续这么在三界混下去,做个混世魔王呢。”

这老阎罗的修为不低,哪吒说不过他,有些急眼了,质问他道:“老阎罗,本尊不过区区四百年寿命,而你,可是已经几百万年了,要说老,跟你比起来我算什么。”

阎罗王哈哈大笑,略有得意的说:“三太子,故人相见,何必剑拔弩张,算起来,你我曾同殿为臣,如今又要共保一君,和气些好。”

说完,从怀中取出丝绸递给羽舞,恭恭敬敬的说:“应龙帝君羽舞女皇圣母陛下,我奉阴间天子之命前来上表,请帝君圣眼预览,若可行,签字盖章与我带回去,幽冥界阴间天子协同十殿阎罗必亲自带兵上来勤王。”

羽舞没有急着去看协议,她知道阴间天子虽然一定会为了幽冥界的利益作出选择,但也肯定不会坑她,问阎罗王说:“阎罗王殿下,阴间天子何以得知我困在此处?”

没想到已经到了这步田地,羽舞还能如此镇定自若,看来这个信任三界之主,帝气比之前的天皇帝君玉皇帝君有过之而无不及,而从种种表现,应龙帝君度量也要超过天皇帝君和玉皇帝君,只是年轻了一些,谋略不够,不过年轻没什么不好,什么东西都可以学,唯独年轻是学不来的。

不由得心生敬畏,回答羽舞说:“禀奏陛下,阴间天子点兵封将,正坐镇大营,只待老臣带回表奏,幽冥界大军便可上来勤王。”

羽舞点点头,打开奏表看了,不由得微微皱起眉头疑惑道:“表奏所述,不都是现今幽冥界的境况吗?幽冥界执掌生死轮回,所有在位官员不得更换,这不仅是你们希望的,也是我希望的,至于上面说历代三界之主都派使臣常驻幽冥界,阴间天子要本尊所派使臣不得是攻天之人,阎罗王,我也不瞒你,本尊虽是三界之主,但天宫中还有许多空缺无法填补,哪有多余人手派给你们使唤,其余的没什么问题,就一条,本尊对幽冥界不派使臣。”

阎罗王听了大喜,商议之时他们就曾说道这个问题,想要解除天庭拍在阴间的使臣,因为这些使臣大多数时候没用,可能还只会添乱,可是商议之下觉得这么做未免有要与天宫分庭抗礼的嫌疑,所以才只说了派遣之人不能使协同攻天的神仙。

可没想到应龙压根没想派使者驻扎,这样的结果简直再好不过了,拱手作揖谢恩道:“小王多谢帝君,既如此,就请帝君批改发回给小王,小王这就回去见了阴间天子,领兵上来勤王。”

羽舞这次出来什么都没带,拿什么给他批改发回,想来想去都想不到办法,最后是姬子咬破自己的手指递过来给她当笔用。

批改发回给阎罗王,等阎罗王走后,羽舞本想给姬子治伤,但她已经自己包扎。

过去青龙旁边,有些胆怯的问他:“青龙叔,我刚刚这么做,没错吧?”

对于政务上的事情,之前一直都是青龙横渡指导她做,自己单独面对还是第一次,真担心做得不对,说真的,面对阎罗王的时候她是慌得,真害怕一不小心就让这个上古大神看出什么,然后扭头就走,不过还好,从刚刚阎罗王的表情来看,她应该没有做错。

而羽舞刚刚的表现,青龙也很欣慰,点点头:“很好,照这个进度,如果再有哪吒在凌霄殿为官辅佐你,我很快就能回去我的东方神殿了。”

这在短短两天之内,这已经不知道是青龙第几次说要回去东方神殿,青龙要离开天宫,羽舞很不舍得,她宁愿自己永远是个不懂事的小家伙,坐在三界之主的位置上什么事都不敢,等着青龙横渡给教她处理那些繁杂的东西。

不过说起东方神殿,那个传说中第一代青龙花费很大力气打造的地方,羽舞还从来不知道它是什么样子,真想去看看,就问青龙说:“龙叔,东方神殿有什么好玩的吗,让你这么惦记,等我不做三界之主了,就来东方神殿跟你一起住好不好。”

第一百四十五章四方勤王兵,阎罗拜君上

天上没什么动静,想来镇元子的肉体受到损害,一时间不会再对他们出手,青龙就暂时移开目光,告诉羽舞说:“你是应龙帝君坐上这个位置,就不要总想离开,我想回去东方神殿,大概是因为出来太久,有些怀念了。”

他不知道青龙说的怀念,具体是在怀念什么,但她明白了另外一件事,对于她不做三界之主这件事,青龙持反对态度。

想要争论两句,又知道争论是没有用的,就转移话题,问青龙道:“幽冥界,四海已经出兵,龙叔,依你之见还有哪方的仙家会出兵相助?”

都有哪些神仙会出兵相救,青龙也在想,答案很显然,但还是告诉羽舞:“天宫方向这么长时间还没有动静,横渡必然有一只奇兵,南蛮公主一同被困此地,南蛮巫师也一定会出兵,四方神主共进退,白虎、朱雀、玄武已经到了,只是一时间没法突破天网,进不来,所以我们至少有五支援兵,以五敌一,至少能跟镇元子相持不下。”

青龙说四方神主中的另外三个已经到了,可是羽舞并未发现他们,也没有发现天网外面有冲突痕迹,不由得怀疑青龙的判断,问他道:“你是怎么知道的,天网这么严,你们之间有什么特殊的联络信号吗?”

青龙轻轻摊开手掌,告诉羽舞说:“四方神主的气数息息相关,有相互促进的作用,当四方神主的距离拉近,气数就会上涨,跟镇元子对阵的时候我就感觉到气数变强,然后一直稳定,猜测是另外三个到了,只是镇元子深知四方神主会盟的厉害,所以天网上有专门防止另外三个突破的东西,他们一时间进不来。”

原来是这样,四方神主合力有多大的本事,羽舞是非常清楚的,如今四方神主的本事远非当日可比,现在若是会盟一处,应该可以跟镇元子抗衡的了。

可眼下的难题是如果依照青龙说的,那么镇元子对四方神主会盟之事早有防备,里面的出不去,外面的也进不来,这酒不好办了。

要如何才能将青龙送出去,或者怎么样才能将另外三个弄进来,这个问题难住了羽舞,青龙肯定也不知道,不然就不会还等在这里,那么能够有可能解答的,就只有哪吒了:“哪吒……。”

“不知道。”

“我都还没有问,你怎么知道我要问什么!”

你两谈话那么大声,我又不是聋子,怎么可能不听到你要问什么,四方神主的感应是很强的,现在青龙却只能凭借气场猜测另外三个已经到了,这说明镇元子一定是用了什么特别的方法致使里面跟外面隔离,但咱们现在连镇元子是用什么办法将四方神主切断的都不知道,根本没有办法下手,你让我怎么知道。

被哪吒这么指责,羽舞也很无奈,她这个三界之主,面对一帮大臣的时候不知道该怎么镇住凌霄殿上的神仙,遇上前朝天庭第一战神,就更加没办法了。

不过哪吒说的有道理,要想有破解之法,就必须先找出镇元子到底是用什么办法隔绝了四方神主之间的感应。

而这个,也只有青龙能够知道,羽舞问青龙道:“青龙叔,你能找出镇元子是用了什么法术吗?镇元子最擅长阵法,应该是有什么阵法将咱们跟外面隔绝了吧。”

青龙点头,这一次羽舞反应很快。

虽然可以肯定是有个神秘阵法将青龙和另外三个隔离,但是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阵法,这个阵法的阵眼藏在哪里,他们还是一无所知。

这个问题非常让人头疼,青龙细思之下,还是决定要亲自去各处找找看,如果能找出阵眼破了这个阵法,或许四方神主就能合在一处,那样的话突围就有很大的可能。

有了这个想法,就跟羽舞请求说:“你们守在这里,我去四处看看。”

羽舞也有这个想法,但还不等她答应,就被哪吒给抹杀了,反对青龙说:“我不赞成,咱们现在的力量已经很弱小,不已再分开,而且我认为就算找到了也没有用,镇原子的法阵咱们不可能破的了,就算你们抱着拼死一试的心态,我认为也应该一起去找,之前一战,如果不是阴间天子关键时候抽走了镇原子的灵气,咱们不可能挡得住,四个合力尚且如此,若是单独遇上,那么下场就不言而喻了。”

哪吒说的虽然听起来让人很不舒服,但却都是事实,他们跟镇元子之间的法力差距,几个人都深有体会,没办法,镇元子的法阵,如果是专门用来对付四方神主的话,那么就像哪吒说的,他们不可能破了他的法阵,既然这样,也就懒得费神去找,还不如坐下来调养心神,养精蓄锐准备迎接下一波冲击。

青龙在心里盘算,如今能协助天宫的各方势力之中,以幽冥界阴间天子法力最为高强,幽冥界的实力也是最强大的,就目前来说,幽冥界的实力可能比天宫还要略强大,是唯一一只可以跟镇元子抗衡的力量,并且幽冥界的人精通地遁之术,镇元子就算法力再怎么高强,也不能将法阵天网生根道土里面去,联系各方仙家前来救援,还是要靠幽冥界的鬼差才行。

可是要怎么样才能将这件事告诉阴间天子及十殿阎罗呢,香四海求援是这两个仙子出去的,据她们说天王之下应该还有一个大仙,这个大仙的法力应该很高强,或者就是他有什么特别的办法,让镇元子不能察觉他的存在。

总之这个大仙现在是他们的希望,找到她,就等于找到从天网出去的方法,至少,能够向外面求援。

这个大仙显然是有心要助他们一臂之力,要找到他应该不难,就对另外的几个说道:“虽然镇元子暂时没有了动静,但是现在的情况我方也还是十分危险,镇元子的这个天网将内外完全隔绝,而以他的法力,就算是在外面打败了,也能将我们擒住,只要擒住帝君,天宫就只能认败。眼下之势,只有一个大仙能够帮忙,就是那个帮两个仙子逃出去,又帮他们进来的家伙。”

虽然还在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但可以肯定应该不是敌人,只要不是敌人,那就是朋友。

听见青龙这么说,另外的几个都恍然大悟,这一天实在是太紧张了,都忘记天网之内还有这样一个大仙。

只是哪吒好像并没有很兴奋的样子,他身经百战,这时候不说话,一定有什么别致的想法,青龙问他道:“三太子,你有何意见?”

将火尖枪变得只有一杆笔的大小拿在手上,在地上写写画画告诉青龙说:“咱们现在的位置是南疆最靠近中原九州的寨子,这里应该是在湘水之畔,被镇元子围困之后我一共感知到两次灵气异动,第一次是镇元子从幽冥界抽取灵力,异动发生使得他没有发挥出法阵的威力,咱们侥幸保存了实力,第二次是镇元子离开之后,很轻微,但应该也是地界的灵力发生大规模异动,异动之后阎罗王就来了,应该是阴间天子擂鼓点兵,你们有感知到第三次灵场灵气的异动吗?”

这个是真的没有,他们连哪吒说的第二次灵气灵场异动都没有感知到。

这时候,哪吒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地上出现一些奇怪的符咒,指着地上的符咒告诉他们说:“这是刚刚镇元子所用法阵的一角,如果我没有记错,这个应该是很古老的法阵,威力十分强大,刚刚的那一击如果不是阴间天子及时抽走他的灵力,是的镇元子在关键时候分心以及灵力不足的情况,咱们一定是挡不住的,至少吉娃一定会死,这样的情况都不见此仙露面,可见他只打算帮这么多,或者,如果她愿意出手,自然就会出手,他不愿意出手,找不到的。”

他分析的头头是道,所说也是合情合理,可是面临这样的局势,正常情况都会选择不断尝试,或许他们的诚意能够打动这个大仙,对他们施以援手。

当然,也有另一种可能,那就是对方完全不想见他们,丝毫不理会他们的求救,最后让镇元子看到他们的落魄,这样的结果,无异于长他人威风,己方陷入绝境。

见到他们这么丧气,哪吒不得不说另一件事来提起士气,告诉他们说:“事情没有想象的那么糟糕,目前幽冥界和四海龙君已经出兵,南蛮的大军应该也启程了,镇元子要同时应对这么多势力,一仗下来肯定元气大伤,咱们只需要固守,年把两年的时间,自然就能出去,对神仙来说,年把两年不过也就是眨眼一瞬。”

囚焰鄙视的看他一眼,不太友好的语气问他说:“刚刚你已经说了,我们是不可能挡住镇元子的,他最后拿我们跟天宫做交易的可能也很大。”

第一百四十六章欲破锁仙网,需借两极水

哪吒点头:“是的,不过你们是不是忘了另外一件事,那就是幽冥地府的鬼差可以在天网自由出入,他们的地盾术可是不会被天网拦住的,刚刚阎罗王就进来又出去了,阴间天子既然决定要投效应龙,只待大军扎营之后,一定会派遣鬼差将战表备份送来给帝君过目,到时候就让幽冥界的鬼差向四海龙君、阴间天子十殿阎罗、南蛮巫师及前来的天道之列的仙家求援,他们自然有办法进来,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咱们怎才能跟镇元子扛到鬼差来拜谒应龙帝君。”

这事,青龙也是想过的,就是因为觉得镇元子随时可能再次出手,而他们不可能再一次挡住这个地仙之祖,所以才走了下下之策,去寻找那个大仙,他是辅政大臣,哪怕只有微末的一点希望,也要拼尽全力去尝试。

一旦应龙落到镇元子手里,那么各方援兵能不能挡住镇元子就不重要了,没有了帝君,就算他们兵强马壮,也只是散沙一盘,更可怕的是如果帝君被俘,各方势力就可能各怀鬼胎,最后,镇元子只需要等他们斗的精疲力竭,再来收拾残局就可以了。

而青龙知道,哪吒不会轻易开口,一旦开口,就一定是有了自己的想法,问他说道:“你有什么主意?”

“等。”

“等?等什么?”

神秘一笑,回答青龙说:“等援兵从外面攻破镇元子的天网。”

他这么说,可是真的让人生气了,羽舞没好声气的回答他:“但问题的关键就是可能等不到外面的援兵攻破天网,你我就已经是镇元子阶下之囚。”

“那也必须等,青龙,你这个辅政大臣是干什么吃的,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你是谁,我是谁,你我要保护的是谁,要出去有何难处,鸿钧法术中有地盾术,在人间之时我就已经学会了,将你们收在葫芦种要带出去又有何难,可就这么出去,应龙帝君怎么跟凌霄殿上的大臣见面?”

被哪吒这么一问,青龙也愣住了,被困在这里,他只想着保护羽舞的安全,可忽略了羽舞现在的身份是三界之主,而不单单是他的侄女,三界之主时何等的威严,如果就这么落荒而逃,后果怎么样还真的难说。

听了哪吒说的,羽舞大概明白了,但是她很不乐意,这个帝君本来就不想坐,如果凌霄殿上的大臣不服他了,那正好辞官不干。

刚想开口说点什么,哪吒白眼看她:“闭嘴,给你说了吧,如果你这个时候动了歪心思,结果很可能是不仅里面的七个难以逃脱,就连外面来援助的各路兵马,也可能遭受重创,臣启应龙帝君羽舞女皇圣母陛下,帝君只需要记住一件事,那就是不停的告诉你自己,你是三界之主,尊严比生命都重要。”

这是什么鬼,羽舞真是很无奈了,当初一时贪玩做了三界之主,没想到,这个位置一点都不好玩,不太乐意的声音回答哪吒:“可我觉得生命还是比较重要,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没有理她,到了这个时候,她干不干都得干。给另外的几个说道:“镇元子随时可能再次出手,你们也知道,咱们完全没有能力和这个老头动手,我的计划就是放弃向外面求援,这个天网,必须从里面攻破,应龙帝君羽舞女皇圣母陛下必须大大方方的走到众仙跟前,让所有来救援的神仙都明白一件事,应龙帝君向各方发出求援,不是因为打不过镇元子,而是要各方神仙表明自己的态度。”

听见哪吒说的,青龙感觉很惭愧,他这个辅政大臣,到了关键时候还是没有哪吒这种魄力和胆量。

看样子他们的希望都在哪吒身上,问他道:“你肯定已经有主意了吧?”

理所当然,告诉他们说:“三界之中有两样东西最为奇妙,情和欲,情的源头是天河水,欲则来自忘川河,这两样东西一旦沾上凡间的土地,就会勾起人心中隐藏的情爱和欲念,镇元子手下的这些地仙虽然都有相当的本事,但他们之所以是地仙,就因为情爱和欲念都未曾脱落,只是简单的隐藏起来,只要将他们所隐藏的东西拉出来,就一定会乱了心性,那时候,和我无人之力,定能从天网上撕开一道口子,大大方方的走出去。”

他这么说,囚焰就不太明白了,疑惑的问:“你不是说等援兵从外面攻破镇元子的天网吗?为什么却成了我们要从里面撕开一道口子?”

这个问题,也正是羽舞要问的。

看她两这幅表情,真恨不得一巴掌一个给拍死,但没办法,谁让人家是帝君呢,给她解释说:“你是帝君,我们几个当然是撕开一道口子就钻出去了,但是你不能,攻破天网之后你得留在里面,等外面的援兵将天网彻底粉碎,让后龙车凤撵来接。”

羽舞真的想哭了,这叫什么事,在里面困了这么长时间,好不容易破了镇元子的天网,她还不能出去,什么三界之主,简直就是囚禁的牢笼。

而哪吒方才说的种种,让青龙自叹不如,和哪吒相比,他不像是一个辅政大臣,而只是一个东方神主,羽舞的叔叔。

被困此地,危急之下,他想的是要保护羽舞不受伤害,可哪吒想的,是应龙帝君必须有的威严。

不得不说,作为一个九天大罗金仙天界第一战神,哪吒有着他们这些散仙没有的东西,这种严谨是需要长时间小心翼翼的生活才能养成的,看来天界的三百年,哪吒过的并不舒服。

对羽舞来说,这绝对是个坏消息,本来就不想做什么三界之主应龙帝君,现在听到羽舞这么说,简直恨不能张开弓箭将那把椅子给射的粉碎才能解气。

但是事实不容的她去决定,一刻钟还是应龙帝君,一刻钟就要维护九天的尊严,只能不得已的哦一声,问哪吒说:“但是天河水和忘川河水在人间都是被视为禁忌的,这个地方被镇元子的天网围的空气都进不来,更不用说水。”

“这个就要问你叔叔了,他是辅政大臣,现在掌管天河的将军是谁?”

掌管天河的将军是谁?青龙还真不知道,羽舞上殿的时间很仓促,很多东西来不及准备,为了尽量不要让各方纠缠,所以他和横渡分掌文武,掌管天河的将军只有横渡知道。

其实他知道了也没有什么用,先不说天网之下他们根本不能传递出消息,就算传出去,掌管天河的将军也不会听他的。

看一眼哪吒,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问,但还是说出非常无奈的事实:“天河水军虽然名义上服从三界之主的管辖,但世界上是直接受命于天河水军大元帅,天河水军只认帅印,而那颗能调动天河水军的帅印已经在哀牢山去了,现在天宫里面,没有能动用天河之水的仙家。”

这个消息,是真的不好,眉头微微皱起,沉思一些时间问青龙道:“根据天机阁上的记载,第一代青龙未封神之前就越过天河元帅动用天河之水,你是东方神主,难道就没有学会一天御水之术?”

那已经是好久之前的事情了,当年四海发生了泄漏,四海之水骤减,无数水族北暴晒而死,最后是一条青龙从东海飞升而起,越过南天门动用天河之水为四海补充,才给了四海龙王带领水军填补漏洞的机会,这条青龙便是后来的第一代东方神主,他的法力甚至超过了应龙,可惜后来跟随天皇帝君,归下九幽去了。

第一代东方神主的法力很强,强大的能够跟四御一战,所以也能够越过南天门动用天河之水,可当初他到底是用了什么办法,在天机阁和龙族史上都没有记载。

没办法,青龙的法力不说跟第一代青龙相比,就是和四海龙君相比也未必就能强出些许,要想动用天河之水是不可能的。

看他的表情就知道没戏,哪吒无奈的摇头,转而对羽舞说:“那看来还是要帝君出手了。”

“我也不懂得御水法术,连从四海取水我都办不到,更不用说从天河取水了。”

真是无奈,面对眼下的困境,羽舞想起另外一件事来,就是她从天涯不归阁带出来的御水珠,如果没有跟若木换钱花的话现在应该派得上用场,后来怎么就忘记了要回来呢,现在可好。

鄙视的看一眼羽舞,如果不是因为她现在是帝君,肯定会像在牢里的时候一样盯住她,然后把龙筋拉出来当琴弹。

拿出她的宝贝葫芦递给吉娃,轻轻叹口气,有点像是临别告诉吉娃说:“如果这一战我死了,你把这葫芦交给我父亲,代我告诉他‘天宫的规矩森严,可哪吒自由惯了,所以先是打死龙太子成了天界逃犯,又在复生之后做了朝歌的叛臣,最后逼着父亲跟我一起投奔西周,现在,终于也还是做了玉皇帝君下属叛臣,这遭死了也好,以后再不会给他脸上抹黑了’。”

第一百四十七章阴间天子来,勤王缺元帅

说到这里,自嘲的笑了笑,看着羽舞说道:“应龙,答应我一件事,如果我死了,你给若木求个情,杨戬师兄跟我的两个哥哥还有我父亲送去紫霞宫外,至于以后,就看天意了。”

听到这里,羽舞知道哪吒不是开玩笑的,紫霞宫是鸿钧老祖的居所,把这四个神仙送在那里,就是要告诉三界中那些说闲话的,背叛天宫的是哪吒,而不是他的父亲哥哥和师兄。

但是先天圣莲铸造的金身怎么会轻易就死了呢?答案只有一个,就是哪吒是要用自己的身子攻破镇元子的天网。

虽然眼下的形式确实不好,但还没有坏到极点,羽舞反对道:“虽然我不知道你要干什么,但我不同意,哪吒,大不了就是被镇元子打败,做了阶下之囚,有什么了不起的,本尊三界之主都能忍辱偷生,你怕什么。”

虽然哪吒也知道这个事实,但其实眼下,这么做他有自己的道理,一来跟吉娃的这份缘让他越来越害怕,他不能杀了吉娃,那杀自己总是可以的吧,如果他的死还能换来这一场大战的胜利,那就是可以做的交易,所以才有了这个决定。

冷冷的笑笑,十分高傲的回答羽舞:“这么长时间了,外面的援兵还没有攻破天网,可见镇元子这两百张天网布下的阵法何其强大,恐怕不亚于戒魔关的陆压法阵,若木不醒来是破不开的,而我,不愿意让若木来救,所以现在,本尊施法引来北界弱水,羽舞,弱水之弱鹅羽不能浮,弱水之下只有你金身应龙不会受影响,抓住机会。”

说话间,哪吒已经在地上写写画画,羽舞认得这是鸿钧一脉的咒术,可以瞬间增强施咒之人的法力,但显然,哪吒所用的咒,在将他的法力最大限度提升的同时也会烧毁他的神元。

想要阻止哪吒,却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将她隔开。

“无极咒,三太子,世间先有道才有阴阳,道和阴阳即为无极,没想到誉满三界的大罗金仙哪吒三太子也有用无极咒跟敌人同归于尽的时候,有机会见证此一刻,不枉本王活了三百万年。”

这个声音很熟悉,熟悉的听见他就让人激动不已,寻着声音的方向看去,来的人正是阴间天子。

跟在他身边的,还有两个鬼差,在经过哪吒身边的时候,顺手轻轻一触碰就破了法阵。

这样的法力,难怪玉皇帝君都要对他畏惧三分。

到了羽舞跟前,拱手作揖说道:“应龙帝君,小王救驾来迟,望请恕罪。”

这一刻,羽舞有些为难了,她跟阴间天子的关系不错,可她现在是三界之主,如果用三界之主的态度对他,那不是羽舞的本意,可若是跟在幽冥界之时一样把他当做长辈,却又不符合礼数规矩。

想了想,还是折中而行,抱拳回礼道:“阴间天子客气了,协议上说的明明白白,幽冥界的所有不变,你我又是旧相识,这些礼数,免了吧。”

阎罗王送来的协议里面有明确规定,那就是幽冥界所有的一切都不能变,羽舞的理解是幽冥界跟天庭只在名义上有关系,但实际上幽冥界是完全独立的,从阴间天子道小鬼冤魂都不归天界管,所以她该用什么样的态度对待阴间天子,确实是一个难题。

而实际上,十殿阎罗和阴间天子所谓的不变,是指跟玉皇帝君做三界之主的时候一样,幽冥界向天俯首,天界对幽冥界有管辖查看的能力,但是不能干涉幽冥界的常规政务。

阴间天子大概知道羽舞理解偏差了,这种偏差对幽冥界来说是好是坏很难说,毕竟应龙的身后有个超越天道的若木,而幽冥界虽然是三界之一,他这个阴间天子的背后却没有一个能够撑腰的大神,这种偏差,很难解释清楚。

直接了当的说,如果先天五道中谁归回三界而若木没有醒来,那么幽冥界可能因此被认为是背叛了他们,结果可能是阴间天子和十殿阎罗都被打下九幽,而若木先醒来呢,虽然这个时候他们协助应龙,但是也可能被误会成阴间天子和十殿阎罗为了借机独立的作为,他们的下场也很难说。

可要给应龙说清吗?也不妥当,至少这种误解目前来说对幽冥界是好的,这事不好办,还得等回营之后跟十殿阎罗商议之后才能决定。

眼下的问题,是跟应龙商议如何破了镇元子的天网,就把这些杂七八杂八的事情放在一边,问羽舞说:“帝君,依你看如何能破了这天网。”

他这个问题显然是多此一举,可能是想让羽舞说点什么,证明三界之主的睿智,可是羽舞哪里懂得这些。

有些尴尬,无奈的笑了,回答阴间天子:“陛下这是看我笑话来了,我等困在此处两月有余,若是能破了这天网,也就不劳烦各方仙家来救援了。”

她能够这么坦然的承认,到是让阴间天子有些意外,不过这样很好,省了那些官方客套的东西。

羽舞没有丝毫死要面子的举动,阴间天子也就懒得藏着掖着,点点头开口道:“镇元子乃是地仙之祖,法力介于三清四御之间,确实不好对付,截至目前,赶来勤王的仙家有南蛮巫师,四海龙君,幽冥界,天宫等几大拥兵势力及一些各路散仙,其中位在天道之列的仙家有四海龙君,南蛮螺可巫师,十殿阎罗与本王,加上这里有辅政大臣,哪吒三太子,囚焰仙尊及陛下四人共二十位,集我等二十位大仙之力,定能破了镇元子的天网。”

“我爷爷没来吗?”南蛮公主听说南蛮领军的是螺可巫师,那是南蛮第一巫师的弟弟,也就是她幺爷爷。

阴间天子摇头,告诉吉娃说:“听说第一巫师闭关眼下正值紧要关头,此事他该尚未知晓。”

“据我所知,镇元子门下高手众多,就算破了天网,也是一场苦战,阴间天子,依你而言,此一战有几分胜算?”哪吒是沙场老将,又是天宫中有名的战神,三百年的沙场生涯,他对三界中各方面的势力了解相当清楚,镇元子的实力,是三界中除了天宫之外最强的只是现在天宫经过一场大战,能不能打赢他很难说。

被哪吒这么问,阴间天子也很为难,叹口气回答他:“要说能胜,只有三分,但要说相持固守,则有十成。”

哪吒皱起眉头,阴间天子都说只有三分胜算,那这场仗就不好打,就算他们拼尽全力,顶多也就五分把握。

听见他说只有三分胜算,羽舞十分不解,问阴间天子道:“这是何意?镇元子如此之强,我等要如何破了他的天网?”

知道羽舞年轻尚小,刚刚登上帝君的位置,对三界中的这些事不甚清楚,就给她解释说:“三界中的仙家分为很多,执掌政权维护三界安宁的居所天宫,成为天仙、神仙,归天宫管,那些肉身成圣却没有登上天宫为官的成为散仙、游仙、道人,无拘无束不受管辖,消除死籍却没有剥落七情六欲的称为地仙、妖仙,归镇元子管;水族或是喜好在水中的仙家则叫做水元下界仙家,归四海龙君管,喜欢黑暗畏惧阳光或者死后才修炼的生灵称作灵体,以及那些未曾修炼但功德圆满的,若是原因也可在地府寻个差事,归幽冥界十殿阎君管,这些都是天机阁录籍的仙家,另外还有一些仙家是不曾在天机阁录籍的,这次镇元子出山,不是从何处冒出上万这类仙家在他帐下效力,其中不乏位在天道的大仙,故而要打败镇元子,难之又难。”

说到这里,阴间天子停顿了一下,继续给羽舞说道:“这些都还只是一小部分原因,真正难对付的是镇元子的阵法,天网虽然厉害,但是他的范围太大,要维持这么大的天网不是件容易的事情,需要强大的灵气以及庞大的军队,我等二十个天道之列的大仙分作四组从四个方向同时展开进攻,必然使得镇元子左右难顾,可若是要打败镇元子,一旦展开阵势,我军各方面都不如镇元子。”

要说这么多势力还敌不过一个镇元子,羽舞可是很不解很不服气,问阴间天子:“陛下这是何意,难不成我等各方势力还不如一个地仙之祖?”

知道羽舞心里是怎么想的,阴间天子有些无奈的给她解释:“若是论人数咱们确实占了很大的优势,可若说战斗力,那可就……。唉!三太子,你征战多年,还是你来说吧。”

阴间天子不是不知道,只是这事,真不太好开口,哪吒现在的身份很特殊,由他来说更合适。

知道阴间天子怎么想的,白眼看他一眼,有些嘲讽的语气说:“阴间天子据说可是天皇帝君手下难得的战将,这些事,该是掌握之中的,怎么竟然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第一百四十八章强兵缺良将,一战差帅王

毫不在意哪吒的嘲讽,顺着他说:“一千年不曾打仗,这一千年我已经习惯了躺着的姿势,很舒服,等你闲下来也试试,那种感觉,恨不能就这么一直躺着,什么三界大事,什么生死存亡,都随他去吧。”

他已经这么说了,哪吒还能说什么呢,对羽舞抱拳行礼告诉她说:“目前各方来勤王的兵力虽然已经胜过镇元子,可是因为无法统一,加上各家军队之间本就存在新仇旧怨,故而难以统一作战,战场上不能统一行动,这是要命的事情,各方很可能因为害怕被围困而退缩不战,一方不战,另外的几个方向就可能陷入困境,考虑战场的种种,最后各方军队都会在战事未开之前撤退,那么退的慢的肯定就会被镇元子围歼,这样的结果,就是一旦开战,稍一不慎就会自家军队相互踩踏,不战而败。”

抬头看一眼羽舞,确定他已经听懂了,就继续说:“当然,就算各家军队勇猛冲锋,我们的胜利希望也很小,因为军队无法做到统一调度,镇元子就会根据强弱一一破敌,只要连破两家,其余的军队就会士气大减。加上各路仙家对镇元子法阵的畏惧,最后的结果也是战败。”

说了这么多,就是一个调度问题,这个问题好结局,告诉哪吒说:“既然这样,只需要选出一个大仙作为各路兵马的总指挥,不就能统一调度,跟镇元子一战了吗。”

哪吒摇头:“没这么容易,要做这几路大军的总指挥,首先此仙必然能力超群,拥有相当的威信和足够令各方将士信服的战绩,其次此仙还必须能够让各路兵马的将领甘愿听命,而前来勤王的各路兵马之间都曾有过摩擦,相互间谁都不服谁,第三是这个神仙必须能够代表你这个帝君行使权力,可你看前来勤王的各路神仙:

四海龙君虽然是你的爷爷,可是人尽皆知你父亲也是他们亲手所杀,并且四海龙君领兵打仗的能力并不出众,从天皇帝君道玉皇帝君再到今日,如果天机阁没有记载错,从第一任东方青龙战死之后,四海已经有三千多年没有出兵参加天宫的征战,就连天皇帝君跟玉皇帝君的战斗,四海也不曾派兵,若木攻天,参战的也是东方青龙而非四海龙君,他们做元帅,各方自然不服

接下来说幽冥界十殿阎罗及阴间天子,幽冥界实力虽然是各方势力中最强的一支,阴间天子也是当下唯一能够跟镇元子一战的仙家,可是幽冥界是玉皇帝君属臣,十殿阎罗更是先天五道亲自封受掌管幽冥界的十都,时至今日也没有对外公开归顺天界,而且幽冥界掌管生死祸福,谁没有个灾难是他们弄得,那个神仙没有亲友被鬼差拘魂,所以幽冥界的仙家做了元帅,各方自然也不会服气。

再说南蛮巫师,来的不是第一巫师,螺可虽然在南蛮当家做主多年,政务上是一把好手,可据我所知他曾三次带兵三次落败,加上南蛮的兵力应该是四大势力中最少的,所以他做元帅也没人会服气。

最后是天宫,如果我没猜错,天宫中领兵的不是横渡,试问当下的天庭,除了横渡还有谁有资格挂帅,或者很不客气的说,横渡怪帅各方必然信服,但横渡并非帅才,他是出色的将军,可要领导这支杂牌军跟镇元子大阵,还不够。

直接了当的说了吧,各方势力谁都不服谁,眼下聚在一处也是各自处于自己的利益暂时摈弃矛盾,而依我看来各方势力中能担当元帅的,也只有你这个应龙帝君跟阴间天子,可惜的是阴间天子不能领各方臣服,而你还被困在这个天网之内。”

听哪吒说她能够担当各路大军总领元帅,羽舞心脏都吓得快跳出来,但又忍不住好奇问:“我?为什么?”

这个时候她还问这样的问题,哪吒真恨不能一枪挑了她,好在眼下没有别人,就给她解释说:“你是三界之主,是各方赶来勤王救援的对象,你做大元帅各方都不会有意义,至于你能力不行,那有什么关系,阴间天子,东方青龙,四海龙君,还有前来勤王的那么多神仙,自然会给你出谋划策,不过很可惜,如果先破这个天网,则来不及排兵布阵,如果先排兵布阵,你就做不得三军元帅。”

羽舞认真的想了想,告诉哪吒说:“如此说来,三界中还有一仙可做三军元帅,你哪吒三太子的名声三界中谁不知道,你来做三军元帅,此战定能大胜。”

白眼看她一眼,摇头叹气:“尊敬的帝君陛下,你这智商是不是掉地上了,我真的不想骂你,可你能不能动动脑子,若是之前要出去,有九分可能,现在,天王不破我们是出不去的,镇元子早就在天网上做了手脚,就算有幽冥界阴间天子,我们也会被天网上附加的咒文拦住,现在他的天网,已经生根入地了。”

这真不是个好消息,有些不敢相信这是真的,问阴间天子:“他说的是真的?那你是怎么进来的?”

阴间天子点点头:“帝君不是好奇为什么来的是我而不是鬼差吗!就是因为镇元子的法网生根入地一般鬼差甚至十殿阎罗都难以突破,本王这才不能不来,本想偷个懒,可镇元子这老家伙不让啊!”

现在麻烦了,镇元子的天网生根入地,里面的神仙出不去,外面的各路兵马又相互间不服气,根本就没法打嘛。

若说哪吒能够做三界之主,那青龙想到另外一个人,告诉羽舞说:“帝君,还有一人能做统帅,只是要帝君开恩赦免。”

“谁?我认识的?”

“玉皇帝君属下第一爱将,托塔天王,他身经百战,仁义闻名,三界中对他无不佩服,此时若是他来领兵,该不会有人不服。”

托塔天王领兵,自然是没有问题,可是他会帮忙吗?答案是不会,有些无奈回答青龙:“可托大天王那么倔,怎么肯领导者勤王大军。”

对于让托大天王领兵,青龙自然是有他的计谋,告诉羽舞说:“有三太子在,他一定会领兵。”

“没用,就算托塔天王愿意领兵,但主人的禁咒是解不开的,哪吒能出来,我们能自由进出,是因为主人事先在我们体内留下了他的法术,这是打开禁咒的钥匙,元帅府的禁咒是主人用八十一柄仙剑铸成,要解除这个禁咒,必须有那一万柄仙仙剑之首的宝剑,这柄宝剑跟主人合二为一,所以如果主人不同意,那就除非有神仙能够打败主人。”

这件事羽舞还真的不知道,青龙也从未听若木或者横渡提起,但囚焰现在说了,肯定不会是假的,这样的话,事情就为难了。

从羽舞,青龙的表情知道这件事两人并不知晓,哪吒就不由得嘀咕道:“你主人真不是东西,现在好了,就让这些他的得意门生都坐监牢去。”

他这么吗若木,囚焰的拳头毫不客气的就挥过去。

哪吒早有防备,很轻松的躲开了。

一击未中,也就不跟他继续动手,冷哼一声回答哪吒:“要不是我主人的法阵,你老子还有你两个哥哥还有那个天眼杨戬说不定都死了,你还不知道吧,跟随主人攻天的神仙里面有几个跟你李家有深仇大恨,其中有一个神仙拿的法器叫什么混元金刚镯,据我所知混元金刚镯刚好克制杨戬的天眼,一旦天眼被废了,杨戬也就完了吧,还有一个的法器名为弑神杵,你听过的吧,那是专门用来克制你老子那个塔的东西,你老子跟杨戬完了,你两个哥哥根本没多大本事,而据主人说的,这几个仙家都是大罗金仙之列的,如果就说法力的话应该不比你八臂哪吒差,不过因为你是不死之身,所以他们应该打不过你。”

听见囚焰说天界有神仙是专门为了杀他一家来的,心里不由得也慌了起来,对方手里有专门为克制李天王和杨戬的武器,一旦父亲跟师兄战败,两个哥哥定然是挡不住的,虽然有若木的法阵,可难免有漏洞。

心里担忧,也就没有了之前的镇定,怒声问囚焰:“这样的事为什么不早说,他们现在在哪?”

他这个态度,让囚焰也生气了,就是不告诉他,冷哼一声转过身去。

知道囚焰吃软不吃硬,刚想服软,就看见吉娃过去囚焰身边,笑嘻嘻的跟囚焰说:“好了,姐姐不要生气,他也是担心他父亲跟哥哥还有师兄,你就告诉他了吧,我代他跟你道歉。”

虽然南蛮公主的面子不能不给,但是要是就这么便宜了哪吒,那也太便宜了,就把吉娃拉到一边,严肃的告诉她:“你不要对他这么好,你看他,现在九天诸神都陨落了,还摆个臭架子,你这么好,他都不愿意娶你。”

第一百四十九章李家多仇敌,若木算先机

吉娃嘻嘻的笑着,没有跟囚焰说这个事情,只是把自己当做小妹妹一样的撒娇说:“好了,我知道,姐姐,但是生死攸关,你就不要捉弄他了。”

本来还想跟囚焰服软,现在彻底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

好在囚焰并没有真的想为难他,告诉他说:“攻天的时候他们就数次请战,都被主人拒绝了,登临九天之后再次提出要你一家性命,说李天王倔驴不会降服,留着他对主人也没好处,只要把你一家人交给他们,定然感激涕零,愿意九死报恩,可是主人说青龙已经答应哪吒会保住他一家人性命,不能成全他们,后来他们就密谋刺杀,主人知道这几个家伙一定不会善罢甘休,所以在法阵上设置了限制李天王和杨戬等人出来的法术,也弄了限制他们几个进去的东西,至于你,反正他们几个就算打败你也没法杀死你,所以就随你的便好了,不过依我看他们几个要打败你也不容易。”

虽然若木已经设置了法阵,但是这几个神仙还在,对李天王和杨戬来说就是一种威胁,眼下的形式,决不能任由这种威胁存在,问囚焰道:“都有谁?”

“别想知道,你要是知道了这几个仙家估计都不能活,反正他们已经各归洞府,你就当慈悲,放了他们吧。”

囚焰不会告诉他,这是肯定的,再问也是浪费口水,既然他们已经不在天宫那就算了,以后有神仙来天宫只需要特别注意就好。

这边暂时落下,继续之前的话题,如何打败镇元子。

见他们不说话,阴间天子才开口:“此事还有一法可行,只是这办法要冒犯帝君了。”

眼下的形式,她哪里还像一个三界之主,冒不冒犯的都无所谓:“什么办法,这里都是朋友,只管说就是了。”

阴间天子脸上还是有些为难的样子,拱手作揖才开口:“帝君的两件宝物乃是千机弓和天蚕仙衣,若能将这两件宝物借我一用,我便可幻化成帝君模样做大军统帅。”

这个办法确实大胆,对羽舞等人来说也确实是个危险的办法,若是阴间天子心怀鬼胎,那么他可能率领三军打败镇元子之后顺手把羽舞等也给俘虏了,自己做三界之主,这个位置的诱惑力,让太多人不择手段,或者阴间天子哪里表现出不对劲让人看了出来,那么结果就是各路大军相互猜忌,最后各自撤军。

当然,这些事只是青龙跟横渡的想法,羽舞完全没想,还不等两个老人开口,就将千机弓和天蚕衣交给阴间天子:“说什么冒犯不冒犯的,我是三界之主,也是你的晚辈,你我更是老朋友了,眼下你还能冒险救我,当是感激不尽了。”

说完,看着阴间天子又说一句:“三界是跟元帅说的一样迎来新规还是落到镇元子手里成为他个人玩物,全在陛下身上了。”

见羽舞这么轻易就把两件宝物交给他,阴间天子有些不敢相信:“你信得过我?”

羽舞好像知道他会这么问,都没有思考就回答他:“为什么信不过,在幽冥界的时候你说愿意跟我交朋友,朋友就该是相互信任的,而且,在我心里你其实更像是一个亲人,你给我的感觉跟青龙叔一样,虽然你的年纪很大了,可是我还是愿把你当哥哥,我相信我的眼睛,你是一个会把我当妹妹或者当晚辈的神仙。”

阴间天子心里很不是滋味,这个帝君,或许没有之前的那些那样的手段,可是她有一种魅力,一种让人自愿为她付出,把她当作至亲去保护的魅力,她刚刚不该那么问,因为至亲之间,是不该有任何怀疑的;而他的那个问题,实在是配不上羽舞把他当做哥哥一样。

点点头,告诉羽舞说:“我保证,我活着你就不会受伤。”说完,转身走了,从地底下。

囚焰过来羽舞身边,轻轻的推了推她:“水元下界龙族仙家是不禁欲的,天规上也没说三界之主不能动欲念,阴间天子各方面才干都很出色,我觉得你可以征询一下你叔叔的意见,或许会有一个为你处理政务的特殊存在。”

羽舞白她一眼,没有搭理这个话题,转而问哪吒:“现在你有什么意见吗?”

看着天的另外一边,哪里正聚集大批军队,有些无奈的回答羽舞:“如果阴间天子真的……把你当妹妹的话,我们在还需要等他的消息然后配合他行动就好,不然就洗干净手等镇元子来拷走或者等阴间天子来拷走。”

说了一句废话,不想继续听他说废话,就转身问青龙:“青龙叔,你的看法呢。”

青龙似乎走神了,听见羽舞问他才反应过来,啊一声吼才开口回答:“我在想横渡,这么长时间不现身,他在谋划什么,还有那个一直隐藏的大仙,暗中相助却不想见,他的目的是什么?”

这么说来,囚焰想起来另外一件事,告诉青龙说:“对这个大仙的身份,我有另一个猜测,我跟帝君在北海拦截杨戬时被文殊广法天尊打败,那个大仙也很神秘,我觉得此仙或许就是她,至于她的目的,我想是善意的。”

说起那个大仙的身份,羽舞也很好奇,当时没能看到她的真面目,本来等天宫的各方面安稳一些之后再派人寻找,可是没想到就遇到了这样的事情。

青龙没什么头绪,也就只能这么想,毕竟就目前来说,对方确实在帮助他们,只是三界中还有这样的一个大仙,并且显然她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有组织的行动,这样的势力,对天来说确实是个威胁,他身为辅政大臣又是羽舞的叔叔,这件事不能不放在心上。

不过现在的情形也没有给他那么多思考的时间,眼下最大的问题就是怎么破了镇元子的天网,暂时放下此事,跟哪吒商量道:“依你之见,镇元子何时会再次出手?”

哪吒看一眼羽舞,有些无奈的声音说:“这就要看帝君的决策了,若是所托非人,镇元子很快就会再次出手,若是托付未错,阴间天子何等睿智,绝不会给镇元子再次朝帝君出手的机会。”

“难道我们就什么都不能做了吗?”

“躺下来睡个饱,等所有的问题有了答案之后才知道怎么解决将要面临的问题。”

哪吒说着,自己就先找个舒服的地方躺下来,任由阳光温暖的撒在身上,然后自顾的叹一声:“这天气真是美好,天宫那么华丽,要说可要说找个躺下来晒太阳的地方还真找不到。”

看样子也比无他法,但是寝宫无法像哪吒一样悠然自得,就告诉羽舞说:“你歇会,我去附近查看。”

知道青龙无法闲下来,也不拦着他,可是查看什么呢,天上看地下,一眼就能看个清楚,神仙的战争,根本就不需要这些普通的掩饰,所以也只可能是试着去找那个一直没有露面的大仙。

算了,这件事羽舞也不想去掺和,就也找个舒服的位置准备堂下。

但是她还没有倒下,那两个仙子就过去垫在下面。

看到她们躺在自己看上的地方,羽舞略有不快说:“干什么,你们两该不会要跟我抢这个地盘吧?别处去。”

两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听见呢哈哈哈的笑着说:“蠢货,你是三界之主,怎么可以就躺在人间的泥土之上,她两是要给你当垫子用。”

这个还真是不敢想,但是看着躺在地上的两个仙子,应该是这个意思。

把两个仙子当垫子用,这样的事情真是太没有人性了,虽然他们本来也不是人,但未免也太过分了,羽舞可干不出来,对着两个仙子叫道:“起来,从今天起给我记住了,你们是天宫的仙子,不是别的谁脚底下的奴隶,这是本尊三界之主应龙说的,以后谁要是不服,让他来问我。”

说这话的时候不由自主的看向哪吒,显然是在说他们这些跟玉皇帝君一起狼狈为奸的神仙。

见羽舞看向他,掷地有声的反驳:“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本尊身边想来是没有仙子仙官的,玉皇帝君赐给我都不要,所以也没有把她们当肉垫的条件,还有啊,元帅府建立三百年除去那些做饭养马打扫卫生的,就没有其他仙子仙官,而这些人,在天宫的地位还都不低,至少绝没有人敢把他们当肉垫,明白了吗,元帅府没有。”

不相信哪吒说的,把两个仙子拉起来问:“他说的是真的?”

被帝君伸手拉起来,这样的事情不知道是上辈子做了多少好事,但她两也吓得不轻,连忙跪拜恭恭敬敬的回答:“是,天宫中有几处是比较列外的,其中李家元帅府就是其中之一,另外的比如杨戬的真君殿、三十三重天宫还有一些大仙的居所也是对仙子仙官很好的,平时如果玉皇帝君要把仙子仙官赐给大臣,我们都希望能去这些地方,最好就是三十三重天宫,然后是真君殿,第三就是元帅府。”

第一百五十章询天宫往事,话三界大仙

原来天宫之前还有这样的事情,羽舞立刻就好奇了,就地坐下来,让她两也坐着,问她们说:“说说看,这些地方跟别的地方都有什么不一样,还有你们是怎么给它们排名的?”

两个仙子很为难,他们进入天宫的第一棵就是不对星君的事情论道,在天宫里面,如果被听到议论各路仙家的事情,那是要被贬下凡间的,如果议论的事情涉及政务,则可能会被砍头。

虽然很害怕,但是帝君开口了,她们也不能不说,姬子告诉羽舞:“三十三重天宫是三清大神的居所,也是天宫最高的地方,如果平时的话我们这些仙子仙官是上不去的,只要道二十七重天宫以上的地方就会失去法力,最后摔下天宫摔死,可是如果被选中送去三十三重天宫,那么就可以得到点化,升为真正的神仙,而不再是一个……。”

说到这里,姬子有些担忧的看向哪吒。

“不再是一个可以随意被九天大罗金仙捏死的玩偶,帝君要听你告诉她就是了,不用管我,我这个前朝旧臣没什么说话的本事,就算玉皇帝君还在我都懒得管你们会说些什么做些什么,何况现在。”见她有所畏惧,哪吒就替她说了,这些仙子在凡人眼中高高在上光鲜亮丽,可是在九天星君的眼中,在大罗金仙的眼中,也不过就是一只无所谓的妖精。

姬子点点头,继续高速羽舞说:“并且三十三重天宫的三清大神都是慈爱的神仙,从来不会对仙子仙官贬或者杀,就算是犯了很大的错也就是关起来反思,另外三清大神身边的侍者跟一般的仙子仙官不同,如果灵智成熟,三清大神会举荐上凌霄殿为官,就算是做个传话的,那也是真正的九天神仙了。所以我们这些仙子仙官都努力表现,希望能够有资格去三十三重天宫。”

这么说来三十三重天确实是个好地方,对这些仙子仙官来说简直就是大造化的去处难怪都想去,可杨戬的真君神殿又有什么好的呢?

在羽舞的印象里,杨戬应该是个不好相处的神仙,甚至是个有些冷漠的家伙,跟他相处,应该很难才对。

仔细的想,也真想不出杨戬为什么会被这些仙子仙官看中,问她两说:“那真君神殿呢?”

真君神殿为什么也是她们想去的地方,这个问题似乎难倒了两个仙子,姬子埋头不语,筠勺也是一样的表情,好像在害怕什么。

“因为我杨戬师兄长得好看,而且天宫里面的神仙都知道杨戬师兄是鸿钧一脉仙家中的一个列外,他肉身成圣居住九天之上的真君神殿,位在凌霄殿大臣之列,封号天庭正坛元帅清源妙道真君杨戬,但他其实不是玉皇帝君的属臣,他在天宫为官,是我师伯和师祖封受的,另外他并未脱却七情六欲,和凡人的区别就是法术高强,心性笃定。而真君神殿里面的神仙,也都并非天宫属臣,他们在下界的时候或许是一方神主,或许是山神土地之类的。所以仙子中尤其是花草成精或者被选入天宫之前是人,又长得好看的都会想方设法去真君神殿,万一跟那个真君神殿的大官发生情愫,那就可以摆脱天宫万年不变的生活,做一对神仙眷侣。”

她们不愿意说的话题,再次让哪吒说了,另外的几个不禁笑了出来,囚焰看着哪吒,啧啧两声:“看不出,三太子原来还会关心这些事,看来传言不完全是真的。”

羽舞立即表示赞同,跟囚焰一起调侃哪吒道:“是啊,我以为三太子不会在意这些女儿家的心事呢。”

哪吒都没有移动一下,长叹一声回答:“什么女儿家的心事,这事在天宫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你随便找个谁都能知道,只不过是谁都不敢说出来而已,也正是因为这样,执事官在给真君神殿分派下人的时候,从来都不派仙子。”

看来他对天宫的事情了如指掌,让哪吒来说,肯定比两个仙子说的更多,就问哪吒说:“这只能解释仙子要去真君神殿,那仙官呢?”

“真君神殿也有女仙为官,并且职位不低,你让她两给你讲,有什么不敢说的,本仙再说。”、

哪吒不想讲,羽舞也不强人所难,对两个仙子说:“你两继续说。”

姬子讲了这么多,也该是筠勺讲一些的时候了,筠勺告诉羽舞:“去真君神殿不仅是因为这些,更因为真君神殿的清源妙道真君人很好,有时候他闲下来就会给仙子仙官讲道授法,让仙子仙官修炼,如果有什么不懂得还可以称他有时间去问他,问其余的神仙他们知道的话也会说的,而且仙子仙官里面如果有谁能力出众,也会被提拔任用,或者有人能够修炼得道,就会被放归,不再做下人。每逢人间节日他们也会过,并且节日的时候会让所有真君神殿的人聚在一起,不分职位的吃喝。”

羽舞好像明白了什么,若有所思的点头说道:“我明白了,每逢这个时候,能得到的不仅是平时天宫里面见都见不到的东西,更是仙子最有机会接近那些大官的时候,或是培养情愫,或是请教一些修炼的捷径,所以你们才会把真君神殿排在第二。是这样吧?”

两个仙子点点头,姬子告诉羽舞:“嗯,而且节日上准备的食物一般都是精心准备,甚至能够吃到仙桃,天宫中只有三处可以让仙子仙官吃仙桃,三十三重天宫三清大神会给仙子仙官吃,西王母也会给,然后就是真君神殿。”

没有元帅府,这不禁让羽舞有些好奇,依照她对哪吒的理解,应该会让仙子仙官吃才对的。

见羽舞看哪吒,两个仙子猜到羽舞在想什么,告诉羽舞说:“元帅府在天宫,在我们这些仙子仙官的眼中是个神秘的地方,因为据说元帅府没有仙子仙官,曾经玉皇帝君曾亲自开口要给元帅府派仙子仙官,但是只去了几天就被李天王点化为地仙遣散了。”

说到这里,看一眼哪吒小声告诉羽舞:“听说三太子刚刚成仙的时候是带着一个为祸人间,天庭多次征剿失利的妖精去的,西王母为了表示对功臣的敬重要把两个跟随很久的仙子送给他做奴婢,可是哪吒直言拒绝了,后来又因为玉皇帝君再次开口,他竟然在瑶池仙境当着玉皇帝君和西王母的面耗费自己的修为点化两个仙子,并且用自己的功劳请玉皇帝君将两个刚刚被点化的仙子封为天宫执事,因为这件事,他被传为三界中最邪的大罗金仙,后来跟随李天王上九天为官,很多大臣都反对的,只是那时候清源妙道真君尚未修成金身,天宫中缺少战神,所以他们没有选择。”

这很像是哪吒,他压根不想再九天为官,所以这么做,大概也有让玉皇帝君不给他封官的原因,不过命中注定他要在九天为官,最后也没能逃得过。

不过这么说的话元帅府确实是个好去处,去了什么都不用干就会被点化,这样的好事三界中还真的找不出来,但是怎么就排在第三了呢,羽舞不太理解,问两个仙子:“这么来元帅府应该是第一选择,为什么会被排在第三?”

仙子看一眼哪吒,小声告诉羽舞说:“因为天王府是天宫中最难去的地方,李天王和三太子一般是不会接受仙子仙官的,就算是玉皇帝君开口,也得是对李天王大元帅才行,而且还得是他推辞不掉的情况才行,如果是三太子的话根本就不会给玉皇帝君面子,都是直言拒绝的,但是李天王因为是驻外大元帅,所以很少上朝,就算上朝大多时候也是商量半天最后玉皇帝君都累了才会各自散去。”

听起来玉皇帝君属下的第一战神哪吒三太子,跟今日羽舞面前的哪吒没什么区别,他对羽舞的态度,甚至比对玉皇帝君的态度还要好。

哪吒在天宫为仙,在玉皇帝君属下为臣的时候究竟是个什么样的性格,这让羽舞颇为好奇。

或者说她必须了解,天宫现在正是用人之际,而哪吒这个前朝战神对现在的天宫来说无疑是一把锋利的尖刀,对内对外都有极大的作用,要把哪吒收在帐下效力,就必须知道他是一个怎样的人,然后朝着薄弱的地方下手。

哪吒并没有很注意这边,当然,就算他坐在旁边也没什么,反正这事光明正大不怕他听,问两个仙子道:“哪吒在天宫的时候是不是特别横行霸道?无恶不作的那种?”

听到羽舞对哪吒的评价是这样,两个现在立刻摇头,都跪拜请罪,这是做仙子的本能反应,羽舞跟哪吒的关系显然不差,现在给出这样的一个评价,她们猜不透羽舞的真实想法,所以只能闭口不言,请罪是保命的方法手段。

第一百五十一章森严之规矩,帝君开口诺

在天宫的时候只感觉凌霄殿*肃穆,这一遭,她才知道神仙之间的等级是何等的森严不可逾越,这两个仙子,连她这么一个简单的问题都要确定才敢回答,可见玉皇帝君在位之时,是他们这些仙子仙官的地位是何等底下。

这个样子,囚焰也大呼一口气,之前在蟠桃园听哪吒说天宫里面的土地地位很低,连享受长生的能力都没有,可是这些仙子,虽然有了长生之身,却活的这么艰苦,地位只怕比那些土地公还要低下,土地公好歹还是天宫的神仙,而这些仙子仙官连神仙都算不上。

这么说来,其实她的运气很好,主人对她就像是亲人一样,她名义上虽然是剑奴,但在今日的天宫,地位不亚于昔日三清大神,加上跟羽舞的这层关系,天宫就像是她的家一样。

羽舞要伸手去扶两个仙子,囚焰拦下她,她是帝君,伸手的话无疑是增加两个仙子的恐慌。

囚焰将两个仙子扶起来,又把吉娃叫过来:“一起听听你的劫难是个怎样的神仙,你两继续讲,不必忌讳是什么,我也人王之剑起誓,今天你们不会因为任何言论遭受责罚。”

两个仙子感激的看她一眼,只是她地位虽然高,但按照之前的惯例,三清四御五老六司七元八极九曜十都之列的仙家只管天道的事情,这些闲事是不归她管的,所以她们要不要继续讲,还是要羽舞说了算。

两个仙子这样,让羽舞颇有尴尬,她跟囚焰的关系,别说囚焰要保住两个仙子,就算要杀了她,她也只会躲开,远远的躲开,然后等她气消了来问一句为什么?

现在,她必须为囚焰做一件事,那就是囚焰在天宫的政权上面,跟青龙横渡一样都是绝对的,跟她这个帝君一样是一言九鼎的。

深呼吸,非常认真的告诉两个仙子:“以后囚焰仙者的话跟我说的是一样的,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两个仙子深深的感到恐惧,连忙给囚焰赔罪:“小仙无知,仙者恕罪。”

囚焰叹口气,摆摆手告诉她两:“这里不是凌霄殿,也没有帝君,咱们都是被困在镇元子天网之下的,你两不必管那些什么规矩,就当是给朋友讲故事就行。”

她用了一个非常高尚的词‘朋友’,或许她是真的吧两个仙子当做共患难的朋友,可是这些仙子来说,大仙们的一句话就能决定生死,今日有了她这句话,不论真假,日后在天宫的日子好过的可不只是一点。

这样的恩德,之前是想都不敢想的,可没想到这一趟下界一下子就都有了,两个仙子对囚焰谢恩道:“多谢仙者,大恩小仙铭记在心。”

实在无奈了,很严肃的告诉她两:“以后你们对着我不必守那些规矩,你们也知道我是主人的剑奴,如果不是三界中说不清道不明的规矩,那众仙看我的眼神还不如你们。”

囚焰说的是事实,她能被捧得这么高,是因为若木,更是因为三界中这个说不清道不明的规矩,若非若木占领天道,她这个剑奴,地位还不如这些仙子。

两个仙子见囚焰的表情很认真,也就不再继续说什么,点点头,对着囚焰露出好看的笑容。

“继续讲吧,让我们也来看看誉满三界的哪吒三太子是让玉皇帝君如何又爱又恨的。”囚焰知道,要在短时间改变这些仙子仙官的态度并不容易,换做是自己被这个规矩压了一百多年,肯定也不敢轻易去违背,哪怕是帝君开口,毕竟,帝君随口一说当真了的话很可能会被当做黑点抹去的。

两个仙子看一眼彼此,筠勺开口讲道:“三太子刚刚上天为仙的时候确实做了很多让人好笑又害怕的事情,可是没几年,他就变了,好像……。”

看一眼哪吒,声音再次压低几个分贝说道:“好像突然长大了一样,没事的时候不再是四处游玩结交仙游,闲得无聊的时候也不会去给各处捣乱,每天有时间就去天机阁看书,研究典籍,听天机阁的仙官说他曾经在天机阁一坐就是八个月,除了拿书的时候动都没动一下。”

这件事羽舞了解一些,但听得模模糊糊,问两个仙子说:“那是不是他在天水畔打了败仗,被杨戬救回去之后的事情?”

两个仙子摇头,告诉羽舞说:“小仙不知,那时候我两都还没有道天宫,但听说他还没有从天机阁出来,清源妙道真君杨戬就上天为官了,后来两个大仙在天宫南征北战,同列天界第一战神之名,小仙被选上天宫的时候清源妙道真君已经是天宫中的大官。”

羽舞在天宫曾听说过,哪吒在天水之畔收妖的时候不敌收了重伤,后来是杨戬带着梅山兄弟等人协同天庭两万兵马才将那妖精收伏,哪一战不仅哪吒受了伤,杨戬等人也有损伤,可不知为何,手上最严重的哪吒却最先恢复,论法力他不及杨戬,加上杨戬的八九玄功能幻化无形,按理说他不可能比他更快恢复的。

深知此事不同寻常,哪吒去天机阁应该是翻看史册典籍,想要求个解法,可是先天金莲的事情各方典籍上面都没有记载,就连三界中最高的神仙三清大神都不知道,还有谁会知道。

最后翻遍典籍也没有结果,但知道了肯定跟他的莲花化身有关,这件事就一直成了他心底的一个谜,都快忘记了的时候若木出世,告诉了他先天金莲的事情,才解开了两百多年的疑惑。

羽舞看一眼哪吒,他好像睡着了,完全没有注意这边的对象,小声对两个仙子说:“主要讲讲他的黑暗一面,这些好事留着以后再讲。”

说完又看着吉娃,嘿嘿的笑着问她:“你也想听的对吧?”

吉娃点点头,她跟哪吒的相遇太过仓促,从若木告诉她会有这么一个神仙到知道这个神仙是哪吒再到两个人发生的种种,都太快了,完全来不及知道他身上究竟发生过写什么,不知道两个人的缘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眼前的三个都是大仙,三个大仙听她两讲故事这是何等的荣耀,筠勺讲了那么多,接下来就换给姬子来讲。

但是要讲一个大罗金仙的黑暗历史,还真的有点害怕,看一眼哪吒的方向,他好像并不在意这边,其实就算在意她两也必须将,和羽舞这个应龙帝君想必,哪吒对她们来说实在不可怕,加上哪吒在仙子仙官里面口碑颇好,所以讲讲往事应该不会生气的。

姬子脑海里搓一下词,给她们讲道:“听比我们资历老的仙子说,三太子刚刚上天为官的时候性格很猖狂,完全不知道收敛,才上天没几天就把武曲星君的部下给打了,然后又踢了武曲星君的大门,这样的事情,天宫几万年都没有发生过,后来虽然查证是武曲星君那个部下在天宫横行霸道他路见不平,但因为这样的事情影响恶劣,所以武曲星君罚俸禄三年,禁闭思过十五天,那个犯错的神仙被贬下凡受十世疾苦,三太子因为处事不当杖责三十。”

这么说来确实嚣张,武曲星君职位不低,在天宫是相当厉害的一个角色,他敢打了他的部下还去踢他的门,胆子不小。

不过话说回来,天宫规矩这么森严那个家伙还敢横行霸道,看起来天宫里面的弊端也不少,好奇平时那些看不到的地方是不是也跟人间一样黑暗,问她们道:“天宫中也会有这种事情发生吗?那个家伙犯的什么罪,让哪吒打了一顿还被贬下凡去?”

说起这事,两个仙子也很无奈,告诉羽舞说:“天宫跟人间唯一的区别就是规矩很多,神仙都不会死,但人间发生的事情,在天宫同样也是在发生的,大仙欺负小仙,小仙欺负更小的神仙,偶尔有个别耐不住寂寥神仙会动了欲念也是常有发生的事情,就在我上天这一百多年,就有好几个仙子因为动了凡心被斩首,最后沦为万劫不复之地。”

动了欲念就要被斩首,这样的规矩是不是太残忍了,放眼三界那么多修道之士,能真正绝情绝欲的有几个,除了向哪吒这样自己埋葬的,其余的那些都是有欲望的,虽然都说九天大罗金仙是脱落七情六欲的,可事实上呢,就连天庭第一战胜清源妙道真君杨戬都还没有脱落欲望,其余的那些修为在他之下的就更不用说了。

觉得这些仙子仙官的命运也真是可伶,顿生怜悯之心,告诉两个仙子说:“如果有一天你两不想再天宫为仙了,告诉我我放你们走。”

不知道羽舞在想什么,放动了凡心的仙子离开天宫这样的事情,从盘古大帝道玉皇帝君,天宫的史记有载从未发生过,对待动了凡心的仙子仙官,所有帝君采取的一致手段都是杀,必须用鲜血去掩盖这股风气。

第一百五十二章叛臣寻滋事,金仙不留情

而事实证明,这样做其实是很有效果的,天宫里面的仙子仙官异性之间连走得近一些都不敢,生怕就被当做是动了凡心推上斩妖台。

从前没有发生过的事情,她两也不敢信,只是对羽舞道了谢就把这事抛到脑后,这样的事情记住很危险,因为希望是会毁灭人的。

放下那些可怕的东西,继续给她们讲道:“也是因为这件事,哪吒跟武曲星君结下仇怨,几百年来一直没有冰释前嫌,知道这次若木大仙攻破天道,武曲星君还在说哪吒是叛臣,李家一门都是叛臣,还要讲李天王绑了推上斩妖台,是忌惮杨戬和十二金仙在天宫的势力,害怕自己什么时候也犯了点错落得这个下场才作罢的。”

这事不足为奇,打狗还得看主人,哪吒打了他的部下又去踢他的门,估计还骂了很多难听的话,神仙也是记仇的。

不过当初那家伙是犯了什么事,让武曲星君这么多年都不能对哪吒释怀,好奇问两个仙子:“你们知不知道那个被贬的武曲星君部下犯了什么事栽在哪吒手里,应该不是什么大事吧,不然武曲星君没理由这么多年还记恨在心。”

当年她两还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没有经历,只是道听途说,就把道听途说的侍寝告诉羽舞:“听别人说是那个星君动了凡心,将一个仙子给侮辱之后为了不被发现又要将她驱散魂魄,被哪吒撞见了。”

听见事情是这样,羽舞怒不可遏,恶狠狠的说:“这才把她贬下凡,要是本君,非得将他投下十八层地狱,熬得过扔在幽冥界为奴,熬不过魂飞魄散。”

虽然两个仙子也很害怕羽舞的这个表情,但还是继续给她讲道:“而且听说那个仙子因为尝了禁果,所以也被逐出天宫,最后也没能逃过一死的下场。”

这样一来,羽舞更加生气了,非常不高兴的说:“玉皇帝君部下都是这种肮脏货色,难怪这天道要陨落,难怪若木说天的骨头弯了,必须有人给他拉直,我看是玉皇帝君那个老不修的骨头弯了。”

两个仙子不敢搭话,即便玉皇帝君已经陨落,可是他们的身份,即便是已经陨落被押在哀牢山的玉皇帝君也是得罪不起的,谁知道话传出去被谁听了,就会给他们加个什么罪名上去。

囚焰拍拍羽舞的肩膀,让她顺气,对两个仙子说:“三太子有没有什么让人忍不住想笑的事情,说给我们笑笑。”

“你们差不多得了,本尊不开口,真当我好欺负是不是。”哪吒的声音懒洋洋的,不具备一点威慑力,但还是吓得两个仙子跪拜请罪。

对着她两抬抬手,告诉她们:“没说你们,说那个妖龙跟狐狸呢。”

话音才落,一道惊雷竟劈了下来,天上来了一个神仙,手里握着一根齐眉短棍,刚刚的雷声就是从他的手里发出来的;威严的看着哪吒训斥道:“大胆哪吒,帝君与你自由不思报恩,胆敢如此不敬,今日本尊就要替三界正法典。”

这个家伙羽舞认得,他本事雷部一个小官,因为雷部星君悉数下狱,天宫人手不足,就让他做了雷部正神之首九天应雷普化天尊,但羽舞对他非常不喜欢,因为这家伙总是把什么规矩不规矩的挂在嘴上,让他下界收妖,他说依照旧历该由其他星君去,他们失败了再让正神去,只有当雷部星君悉数战败,才轮得到九天应雷普化天尊出手。

没想到这时候又来这里放肆,羽舞气的不行,对他呵斥道:“大胆,本尊说过要治他的罪了吗,你身为九天应雷普化天尊,此时不镇守天庭来此做什么?”

被羽舞这么一呵斥,那家伙收敛不小,恭恭敬敬下来地上,拱手作揖道:“禀奏帝君,地仙之祖率兵反叛,两位辅政大臣不知去向,天宫中八部已降六部,我来是传达镇元子大仙旨意,请帝君为三界众生俯首,大仙承诺,会让帝君在凌霄殿上宣告禅让,然后再天宫安享大道之福。”

天界八部有六部投降了,这样的话事情可就大了,这家伙这是后来,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看来是拿准了羽舞不会把他怎么样。

还没有等羽舞开口,哪吒的两柄斩妖剑就穿透他的琵琶骨,呸一口说:“在天宫就像打你,现在你已经不是应龙的属臣,以为自己还有本事离开吗,真看得起自己。”

那家伙脸上的表情很痛苦,但没有求饶也没有叫喊,而是对着羽舞说道:“应龙帝君,你最好让他助手,然后给我治伤,我若是死了,镇元子大仙会让四海陪葬。”

羽舞刚想问什么,哪吒就给他狠狠一巴掌,冷笑着说:“不然怎么说你是垃圾呢,镇元子岂会为了你这么一个狗跟四海开战,而这其中还牵扯一个大仙若木。”

他看着哪吒,非常不满的告诉他:“你以为你这样就没事了吗,告诉你,你父兄一定会给我陪葬,你知不知道我是……。”

还没等他说完,又被哪吒狠狠的打了一巴掌,不屑地说:“你是镇元子门下大弟子的外甥是不是,你就是凭借这个关系在天界为官,一方面给他当内应,真把自己当回事,你以为镇元子有几分本事,连若木都要借助人间帝王的眼泪才能让过南天门,没有应龙开口,镇元子有多少本事,他为什么用天网困住我们而迟迟不肯动手,不就是因为想要耗干应龙的心力,然后开了南天门让他门下那些地仙登上天宫吗。”

听哪吒这么说,那家伙好像明白了什么,连忙求饶:“三太子高健,是小仙愚钝,一时间不知道好歹才背叛了帝君,你绕我一命,我保证以后为你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这家伙还真是不要脸,让哪吒很不喜欢,看他一眼开口道:“好说好说,那你就替我做一件事吧。”

听见哪吒这么好说话,立刻就答应了:“是是是,三太子吩咐就是,别说一件事,就是一万件,小仙也定然为你办妥了。”

“替我,下地狱。”

哪吒说完,手上突然用力,将斩妖剑一点点穿过去,然后拔出来,那家伙惨叫的声音就像是杀猪一样,听得让人头皮发麻;但是哪吒似乎很享受这种感觉,任就不紧不慢的拔出来又给插回去。

来回几次之后,那家伙已经奄奄一息,哪吒准备结果了他的时候,天上传来一个声音叫喊道:“助手,哪吒,不看僧面看佛面,年在昔日同殿为臣,放他一命吧。”

天上来的那家伙盛气凌人,腰间一柄修罗刀格外刺眼,让人一眼就认出来他是镇元子的大弟子。

可哪吒不买他的账,看一眼那个差不多死了的家伙,回答他:“我是鸿钧弟子算起来该是道门,所以看不到僧面也看不到佛面,不过既然你要这条东西,给你吧。”

一脚将那个快死的家伙踢上去,本来还有的救,受了他这一脚估计是彻底没救了,除非镇元子出手为他续魂,不过这绝无可能,续魂是要用精元做基柱的,当初太乙真人耗费八百年修为才用先天金莲让哪吒复生,镇元子如果没有适合的东西,要让他复生估计得损耗几万年修为,眼下的情形,镇元子绝不会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小人物损耗修为。

虽然接住了,但是已经没救了,索性就给他个痛快,双手轻轻运起法术送他去投胎去了。

尸体也给焚毁,看着哪吒恶狠狠的说:“这笔账,我会给你要的,不死哪吒,我要让你求死不能。”

收了斩妖剑,火尖枪插在地上跟他挑衅:“本尊就在这里,你要报仇,本尊与你一决高下。”

哪吒的猖狂让他一次次受辱,可深知并非哪吒敌手,也就不敢轻举妄动,离开天网走了,反正哪吒等被困此地,只要等镇元子将他们都捉住,他有的是机会报仇。

等那家伙走了,羽舞才不满的看着哪吒,质问他:“你干嘛把他杀了,说不定能问出点什么来,就算什么都问不出来,就这么杀了他也是不对的,万一镇元子一发怒,后果很重的知不知道。”

冷冷的看着她,等她说完了才冷冷的回答一句:“战场之上,最怕的就是你这种主帅,知不知道一旦你被他威胁了后果会是什么,各方勤王的军队上百万,一旦知道帝君被敌人威胁必然就会士气大落,最后要死的,就是几十万将士,应龙帝君,你该知道孰大孰小。”

被哪吒骂的都不敢开口,正想怎么圆场,哪吒的心情似乎不是很好,转身回去找个舒服的地方继续堂下:“没事,你们继续讲故事。”

看样子她确实需要一个人安静,虽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这个时候不宜去打扰,等他想好了,如果愿意说的话自然会告诉他们的,羽舞坐下来,示意另外四个也坐下,对两个仙子说道:“你们继续讲吧,三太子这么好,不会怪你们的。”

第一百五十三章肃静大罗仙,帝君听故事

吉娃虽然坐下来了,但两只眼睛没有离开哪吒,她很担心,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如果一切都是因为她这个劫难才有的结果,那么她愿意重新投胎,或者回南蛮修行,两人永不再见。

囚焰把她给掰回来:“别看了,他不会跑了的,听故事吧,说不定你能从中了解一些,那样的话应该会有好处的。”

吉娃笑笑,囚焰是对的,对于接下来的一切她们都不知道会怎么样,那么能做的就只有做好面对一切的准备,只要有充足的准备,就一定能应对各种突如其来的变故,至于结果,相信上天会是公平的。

等他们三个都坐定,两个仙子才开口讲道:“三太子在天宫其实被我们这些仙子仙官知道的挺多的,大家没事的时候都会议论他,一来是他对人挺好,不会一生气就把别人杀了或者贬下凡间,就算是象征性的惩罚也会在他气消了之后就结束。”

这么说来,哪吒在天宫这些仙子仙官的眼中其实不是一个威严的大仙,而是一个可爱的弟弟,或者哥哥,不过应该更多神仙把他当做弟弟,即便是比他小的,毕竟八臂哪吒是金莲重铸的躯体,个头就那么一点。

姬子看一眼筠勺,筠勺摇摇头:“你讲吧,你知道我从执事司出来之后一直跟在玉皇帝君身边,所以也没有多少机会听见这些的。”

姬子点点头,给他们讲道:“大家喜欢议论三太子,除了他人好之外,还就两个很重要的原因,一个是他向来独来独往,手底下没有那么多小仙,所以什么话传进去他耳朵的可能不大,另外嘛天宫里面的大仙基本都被三太子打过,所以就算我们偶尔说他的坏话他们也不会告诉三太子;当然,也有另外的,曾经有两个凌霄殿的门将将仙子们说三太子的话添油加醋转达给三太子,不过被他打了一顿,说那两个家伙吃多了没事干,从那之后就再也没有谁会向他搞刁状了。”

听起来哪吒有点眼不见为净,他知道悠悠众口是堵不住的,不管什么样的手段,背后的议论一定都会有,那就只有让自己听不到是最好的办法,当然,这些仙子仙官肯定不敢当他的面议论,那就好了,至于那些告刁状的,让他心情不爽当然就要打一顿,这些家伙真是小人,小人就该被教训。

羽舞忍不住想笑,哈哈的笑着问两个仙子:“你们平时都议论这些神仙什么?”

“有好有坏,不过仙子在一起的时候除了说说这些神仙的往事,也就是议论那个神仙长得好看一些。”

说这话的时候,她两其实还是很害怕的,因为天宫里面什么东西都有,花草树木,虫鱼鸟兽都可能是大官,而议论长相,就等同动了凡心,如果玉皇帝君还在,那是要贬下凡间的,最低也是几百年的监禁。

这没什么奇怪的,其实三界中的东西分为雌雄两极,就是为了相互吸引相互补充,对这种事羽舞没什么说的,问两个仙子说:“这么说清源妙道真君杨戬一定是最被欢迎的了,就算是天宫,也找不到几个比他好看的神仙了。”

天宫里面美男子不少,奇形怪状的也不再少数,而杨戬法术高强,家底厚实,背景强大,不论是仙子仙官还是各路仙家都想巴结,这无可厚非。

均瑶摇摇头,告诉羽舞说:“其实不论是仙子还是仙官最想见到的首先是三清大神,因为三清大神每次出兜率宫都会开坛讲法,让天宫中所有的仙家都可以去,玉皇帝君也规定三清大神讲法的时候各路仙子仙官可以安排好手上的事情之后就过去听,你知道;三清大神之外就是哪吒三太子,他是出入天宫最频繁的神仙,每次回来都会带一些不属于天宫的东西回来,而这些东西一般都会送个别人,不在乎此仙是何身份,只要他高兴就会送。”

如果这样,那么受欢迎也是正常的,要是有个神仙经常去天涯不归阁,不用带东西,看她一眼说两句话就走,羽舞也会感激不尽。

姬子看一眼吉娃,继续说道:“最开始的时候是三太子一次征战归来,带回来一些牛角,那些牛角是一群修炼成精的妖精的,是要拿去给工兵做牛角号的,在经过南天门的时候一个仙子没见过牛角,就一直盯着他看,他以为仙子想要又不敢开口,就送给他一个,这件事很快在仙子仙官中传开,那个仙子也因为得到牛角号里面的灵气慢慢的有了自己的灵智,后来做了执事司的一个小官,所以大家都很希望见到哪吒三太子,尤其是他征战归来的时候,因为如果运气好,说不定就能得到什么好东西。”

不得不说,那个仙子的运气真不是一般的好,因为就他们之前讲的,如果遇上的不是哪吒而是那个脾气不好的神仙,估计她就要被贬下凡了。

有些好奇那个仙子现在是归在哀牢山了还是仍旧在执事司做事,问姬子道:“那个得到哪吒赠送牛角的执事官现在还在执事司吗?”

姬子点点头:“嗯,她因为是得到三太子赠送的牛角才能修炼,所以对三太子的恩德一直感念,本来是要随玉皇帝君归下哀牢山的,不过当知道李家被留在元帅府之后他就也跟着做了叛臣,留在执事司为官,现在官位大了一些,已经是执事司掌管服饰的星君;也是执事司对人最好的星君,她从来不会因为一些小事就对仙子仙官大吼大骂,据说两百多年她从来没有动手打过一个人。”

“这么说来此仙倒也是忠义之辈,是可用之才,回去之后带我去看看,天庭正是缺人的时候,我要挖宝。”

看着囚焰跟吉娃问她两:“你们一起去吗?”

“去”

“不去。”吉娃回答的很坚决,语气中带着很重的醋意,显然是在为了那个仙子得到哪吒赠送的牛角,而她还没有得到他任何赠礼而生气。

女人的醋意是只有她自己能打消的,囚焰羽舞也不点破,继续这边的话题。

两个仙子点点头,如果可以,她们也想那个星君能做更大的官,因为她很好,她做大官的话仙子仙官们的生活应该会好过很多。

说起缺人,囚焰看着眼前的两个仙子对羽舞说:“我觉得这两个不错,虽然还没有上殿为官的本领,但是你是帝君,要点化两个仙子上殿为官也不是什么难事。”

羽舞过去囚焰身边,把她跟两个仙子隔开,很认真的说:“我不会让她两做官的,凌霄殿上那么多仙子仙官,能跟我说得上话的也就她两,要是她两都做官了,本尊又只是孤家寡人了。”

囚焰摇摇头,有些无奈的说:“那你好歹征求一下她两的意见啊,还有啊,陪你下凡遇到这么大的危险,两个仙子通过天网去了又返,拿小命陪你玩,连个小官都不给,应龙帝君也太吝啬。”

羽舞不知道怎么反驳,囚焰说的就是若木的本意,任何事都要由当事人来决定,现在她是三界之主,是若木天道之下的第一主宰,应该要遵循若木的心意,可是天宫里面那么多仙子仙官,她贴身的却只有这两个,如果让她们做官,新来的能不能跟她相处的这么融洽还很难说。

总之就是不想让她两去做官,拿出三界之主的威严回答囚焰:“我就不,我是三界之主,我说了算。”

对于羽舞这么说,两个仙子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满或者别的情绪,这是仙子的一项必备技能,在帝君宣布她的要被杀死之前,任何事情都是不能表现在脸上的,除了高兴的表情;她们不能有其余的情绪。

没有跟羽舞争论,继续问两个仙子:“你们有得到哪吒的赠送吗?”

姬子摇头,筠勺有些害怕的看一眼吉娃,从怀中暗处一个吊坠,不知道什么材质的,是一个奇怪的符号,非常的好看。

吉娃看一眼哪吒,然后轻轻把头埋在两腿之间。

筠勺其实很害怕,他不想拿出来,可是帝君问了,不能说谎,拿出来又怕因此得罪了南蛮公主,日后招来祸端。

两头为难,要说把这个吊坠送给南蛮公主,可是南蛮第一巫师的孙女何等身份,岂能接受一个仙子的赠送,可是自己留着呢,真害怕有一天南蛮公主会找她麻烦。

见南蛮公主这么难过,也没有继续扒哪吒的黑历史,囚焰拿出净玉瓶跟羽舞打赌:“你让哪吒来哄吉娃,成功了我就去凌霄殿为官,食言的话这个瓶子输给你。”

羽舞拿出两坛龙宫寒潭,又把自己的天蚕衣拿出来:“你有本事让他过来,我以后都不对你做任何强求,食言的话就都归你。”

还没等囚焰开口,哪吒就到了跟前,把两个人的东西都收起来:“吉娃,不准难过了,你想要礼物的话哥哥找准时机把镇元子的那个布阵画符用的金笔给你拿过来。”

第一百五十四章金仙给承诺,起步寻青龙

虽然他的语气不像是哄,他的名义也是哥哥,但吉娃还是高兴的抬起头:“真的?”

“嗯,我是你哥哥哪吒三太子,从来不说谎的,不过镇元子的笔一时半会拿不到,可能永远都拿不到,如果实在不行的话我去西王母那边给你求一个瓶子,跟囚焰仙者的那个一样的,但是比她的好看的那种。”

“我两个都想要。”吉娃知道,哪吒现在的样子就是让她得寸进尺的,这样的机会可能永远不会有第二次,他必须抓住。

哪吒也没有反对,只是对她伸手问:“还有酒吗?”

把乾坤袋递给哪吒:“你看够吗?”

接过来拿在手里,有些疑惑的问:“你不是说这酒很珍贵的吗,你这里面,少说得有三十坛吧。”

吉娃点点头:“三十五坛,这酒是很珍贵,我拿走了爷爷半窖子,当然就有很多。”

这是好东西,哪吒也不客气,悉数收入他的宝贝葫芦里面,把羽舞囚焰的法器还给他们,两坛龙宫寒潭递给两个仙子,四个人每人一坛南蛮巫酒:“青龙这么长时间没有发回来消息,八成是被困住了,前途难料,寸步均是生死,喝了酒就去找他。”

他这么一说羽舞才想起来,青龙的速度如果没有遇到敌人,应该早就回来了,而之前就说过这个天网上面可能弄了专门对付四方神主的东西,那么现在青龙极可能已经陷入对方的包围。

羽舞看着哪吒开口道:“给她两也拿南蛮巫酒,你不会舍不得吧。”

“她两虽然是仙,但法力太低,挡不住巫酒里面的毒。”

这么一说,羽舞也没有要说的了。

六个仙家把手里的酒喝了,在哪吒的带领下踏上寻找东方神主青龙的路。

两个仙子心里怀着感激,随时准备为应龙当住那些飞来的兵器,因为如果不是遇上这个帝君,她们永远喝不到龙宫寒潭,而如果帝君活着,她们的命途就有扭转的希望,就算羽舞不给她们做官,但至少和跟在玉皇帝君身边相比,她们的地位上升了不是一点,做不做官的有什么关系呢,囚焰仙者不是天宫的大官,可是天宫里面同样跟敌军同席而坐。

而帝君如果稍有不适,镇元子不会对她们手下留情,天宫中那些大臣也会追究她们护驾不力的罪名,最后也逃不过魂飞魄散的下场,既然这样,不如拼死一搏做个忠义之士。

镇元子这次可是下了血本的,他的两百七十章天网绵延三百多里,将内外分割成两个完全不相同的世界,外面的一只蚊子都飞不进来,里面一只蚂蚁也别想出去。

要在三百里的地界上寻找一个人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如果其中还有神仙从中作梗,简直就是比大海捞针还难。

一个山头翻过另一个山头,几个神仙好像没什么问题,可是两个仙子本来就没什么法力,加上一路荆棘满布,早已没有了仙子的光彩,身上的衣服划出大大小小的口子,稚嫩的肌肤已经出现了大大小小的口子,血珠子一个个的往外滚落。

再次登上一个山头,哪吒长呼一口气,告诉另外的几个仙家说:“这么找不是办法,就算咱们累死也不能翻遍每一个角落。”

囚焰一把捏碎了一根碗口粗细的灌木,气愤的回答哪吒说:“那还能怎么找,天上有镇元子的那些门徒,咱们的救兵进不来的,加上青龙现在好像没有使用法术,要在三百里的地方找一个凡人,只能用凡人的方法,那就是看缘分。”

这也是他们现在的办法,可是缘分这事真的不靠谱,哪吒已经让害的差点自毁神元,要靠缘分寻找青龙,那估计只能看到他被五花大绑送过来。

可除了这样,他们还有什么办法呢,好像真的什么办法都没有。

羽舞施展法术感受青龙的气息,可是虽然两人同为龙族,却都不是在水元下界修炼的神仙,东方神殿跟天涯不归阁是两个完全不同的地方,水元下界水族老龟虽然点化了他两,可也就是这种点化,让羽舞并不懂得如何运用法术去寻找跟自己同为龙族的青龙。

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尝试,但结果没什么变化,丝毫搜寻不到青龙的气息,有些无奈,问哪吒说:“听说天宫里面有个眼睛可以看到三界中任何地方的家伙,难道你就没学一点这样的本领。”

白眼看一眼羽舞,不太高兴的回答她说:“你以为法术是那么容易修炼的,你在天涯不归阁一百年,学到的有多少,你的法力是老龟在顷刻之间注入的,完全不知道修炼的化境有多难。”

是的,羽舞真的不知道,在天涯不归阁的时候她一直很顺利,法力进步很快,但这是对于一个龙族修炼的小仙来说的,因为在从天涯不归阁出来的时候,他的法力就跟一个普通的水元下界兵甲没什么差别,可能还不如他们,距离化境还差了很远。

虽然当初在天涯不归阁的修炼没有到达化境的地步,但是进步确实比一般的修道之人快很多,所以羽舞觉得应该不难,龙族五百年就能化境,而且一般龙族都能化境成功,所以就对哪吒说的不太赞同,跟他抬扛说:“不会就不会,那么多废话。”

哪吒在天宫为官三百年,加上他的法力高强,在天机阁查阅典籍的时候算是博览全书,所以羽舞在想什么他一眼就看出来,鄙视的告诉她:“龙族的那种化境是仙家里面最简单的,青龙化身应龙才算得上是真正的化境,而化境的时候很多东西是写入骨髓的,要想对他们加以修改,那是要改写骨髓才行的,青龙将黄龙脊放入你身体里那种痛还记得吧,那还是因为黄龙脊认同了你,并且你跟他都是龙族的原因,如果是两个完全不相干的东西要化境改写,那种痛,十倍都不止,弄不好就会前功尽弃,魂飞魄散都不为过,至于你被老龟点化之时没有化境的痛苦,那是因为在他点化你之前你的身体是空的,一副什么都没有的躯体,自然是想写什么就写什么。”

虽然她知道哪吒肯定不是骗她的,可是要说她之前身体就是空白的状态,那她不服,问哪吒说:“那照你这么说我在天涯不归阁的一百年修炼,其实就是自己骗自己而已?”

点点头,又摇头:“差不多,但也不能就这么说,你的那一百年的法术,连飞上九天都得累的半死,和大仙级别的比起来,真的算不上法术,第一次在北海监牢见到你,你身上的那点法术我生下来的时候就有了,不过因为你是龙族,所以比我生下来的时候要强一些。”

听见哪吒说她修炼一百年才跟他生下来的时候差不多,羽舞十分不服气,质问哪吒说:“你当我傻是不是,人生下来的时候是没有法力的,就算先天之前的族群龙族生下来的时候也只有从父母那里继承来的微末法力,而这点法力只能防止被一般的野兽伤害,凶猛一些的野兽都挡不住的。”

哪吒点点头:“事实确实如此,但本尊真身乃是鸿钧老祖的灵珠子转世,所以生下来就携带了强大的法力,刚刚降世就被太乙真人收为弟子,得到两件法宝乾坤圈和混天绫,如果有法宝的话应该可以打死你从天涯不归阁出来的那个时候。”

乾坤圈混天绫都是天道至宝,听说哪吒是她母亲怀孕三年六个月才生下来的,也就是说生下来就是三岁半了,如果他真是灵珠子转世再有这两件宝贝在手里的话要打死一百年的妖龙也是可能的,而从他六七岁就能打死东海太子,被沿海居民奉为海会大神来看,这件事就更加肯定了。

囚焰本来还想这次出去之后一定要学会顺风耳千里眼这样的本领,可是听哪吒这么一说似乎是没有希望了,但又有点不死心,问哪吒说:“所以如果神仙的法力一旦成形,要想再修炼另外的法术就会很难对吗?”

对羽舞和囚焰,哪吒不像是朋友,更像是师傅,无奈的叹口气,告诉她说:“你是不是没搞清楚法术跟化境的区别啊,法术不过是驱动体内灵力的技巧,而法力才是化境的关键,每个人身上的灵场都是不同的,所以修炼的法术也不尽相同,就算是同一个法术,在不同的人身上也会有不同的效果和作用,拿昆仑净玉瓶来说,鸿钧法术只能催动他收妖,而西王母其实还会用昆仑净玉瓶来引渡鬼魂,千里眼顺风耳这样的法术也一样,其实不是法术,而是他们本身的灵场就具有这个特性,天生的知道吗?当然,别人要学或者很难,不过如果是你,应该很简单。”

“为什么?”囚焰有些惊喜,但也有些害怕,她身上的东西本来就不寻常,这时候,不知道又要出来个什么东西。

第一百五十五章若木风流客,青龙神主尊

“你们还记得北海一战水元下界水族圣始祖点化众仙的时候吧,他的方法很奇怪,但仍旧还是天道之内的东西,羽舞之所以点化之后立刻就能与守冥一战,是因为他身体没有经过化境,水族圣始祖可以将她引导成任何形态,但是青龙就不一样了,他有相当的功底,所以点化青龙,就是重新塑造躯体,你们应该是有感觉的,青龙刚刚被点化的时候虽然很厉害,但和今日的青龙相比差了不是一点,就算是戒魔关之前的东方神主,和今日的青龙相比也是差别很大的,而青龙的法术,他被老龟点化之后的新的躯体,还远远没有被开发。”

说了这么多,好像跟她没什么关系,囚焰有点心急了,问哪吒说:“你说的这些,好像跑题了。”

“听我说完。”

她这么心急,让哪吒真的不太喜欢:“最通俗的说,就是青龙体内的很多地方还是空白的,没有足够的灵气去填补,这是化境之后的正常情况,而羽舞,你没有这种感觉,是因为黄龙脊的灵气足够强大,足够填补所有的空缺,但是囚焰你的情况我看不懂,你体内的灵场好像已经被填满,但似乎不论外界注入多少灵场你都会悉数占有,这样的情况天道之下我还从未发现过第二个,因为你又是断了仙根的,这件更加奇怪了,因为灵场和仙根其实应该是一个整体。”

这么说来,囚焰的身体确实很奇怪,她自己也有这个感觉,她体内的灵气很充沛,足够让她时时刻刻都保持最好的状态,可是她也不会排斥外界的灵力,不论是什么样的灵力都不排斥,之前还以为这是狐狸的特性,但现在听哪吒这么说,可以肯定这是一个特例。

哪吒顿了顿,继续说道:“所以我觉得这可能是若木能将你度化为天道大仙的关键所在,若木应该是悟出一种新的东西,这个状态跟先天五道人一样都是独立在天道之外的,但是就算是之前的先天五道人也不曾参悟出来,所以如果你要修炼什么法术,应该是都可以的,不会受化境的影响,而且你本来也没有化境。”

完了还要补上一句‘而且你本来也没有化境’,是因为哪吒猜测囚焰的法术从一个小狐狸道位列天道,并不是通过化境来的,而是这个特殊的状态。

而事实是他真的猜对了,囚焰点点头,告诉哪吒说:“确实是这样,我没有化境,我的这个躯体还是原来的,只不过主人用法术将我变成了这样,听说脱胎换骨是很痛苦的,但是我主人点化我给我这个躯体的时候我感觉很舒服,就像是漂泊很久回到家一样。”

她这么说,就更加肯定了哪吒的想法,囚焰的这个躯体是若木造出来的,虽然不知道用了什么法术,但肯定是一个全新的法术,而这个法术是三界中之前从未有过的。

并且还有另外一件事可以肯定,那就是若木参透天道,不是出哀牢山之时才参悟透彻的,应该在四百年前他追杀父亲经过哀牢山的时候若木就已经不再是五行三界中的神仙,所以后来才会有在三清大神的封印下救出囚焰。

可是这四百年若木究竟在干什么呢?当然就是参悟这个法术,他知道就算他能够超出天道也不可能跟先天五道人一战,要想把他们的天道据为己有,那就得需要一个新的东西,而这个东西,收囚焰为剑奴的时候就用上了。

之前囚焰一直以为这就是成仙了道的感觉,这就是当一个神仙法力充盈时候的感觉,可是这段时间她的灵智增长很快,很多事情已经不再是那么天真的想法,明白了其实神仙化境飞升的过程是非常痛苦的,所有才会有一百步走了九十九步,累死在最后一步的说话,而化境飞升的过程中,如果心性稍微不稳定就可能导致前功尽弃,甚至走火入魔,这就是为什么那些修道之人要选在蛮荒无人烟之地。

肯定了心里的想法,告诉她两说:“所以我说你要修炼的话应该不难,做个很好的比喻给你们听,一般神仙的躯体好比是一张网,会过滤掉小鱼跟水,而你像是一个坛子,只要赛的进去就都能装在里面,而你这个坛子足够大,或许比整个天宫都要大,所以我猜测天道之下的法术你都可以修炼,至于天道之上的,那很难说,毕竟时至今日,你的法术也只在天道圣人之列,而你的修为,还差了很远。”

虽然一切还都只是猜测,但这绝对是一个值得花费任何代价去验证的猜测,如果真的像哪吒说的一样,那么囚焰的本事就真的不小了。

见她似乎在盘算什么,哪吒继续补充道:“而且即便刚刚所说的猜测都是我们猜测错误的结果,你要是想要这种能力也不难,若木对你比亲生的还好,你跟他开口,他一定会成全。”

没了,奸邪的笑容看着囚焰,调侃她说:“其实没准你真是他亲生的,据我所知当年大禹就曾跟九尾妖狐有一段惊天动地的孽缘,而这个若木大仙在成仙之前也跟好几个妖精纠缠,虽然明里没有狐,但谁知道呢。”

虽然若木对这些是供认不讳,甚至还在镐京的时候就对囚焰羽舞说过在他的三九不食里面有几个东西是因为跟他有过一段情缘,但这样侮辱若木,囚焰不能忍,昆仑净玉瓶就对准了哪吒,虽然这瓶子对他不会有太大的伤害,但要收了他还是可以的,毕竟今日的囚焰已经不是刚刚出哀牢山的小狐狸,昆仑净玉瓶在她手里,就算是三清大神也能收进去。

哪吒没有再向北海地牢一样有恃无恐,连忙摆手说道:“别乱来,我说的只是一种可能性,而且你自己停下来想想,哀牢山那么多妖精,除了你之外若木还有对第二个妖精特别照顾吗,要知道,就算他法力再怎么高强,可是三百年前的若木还没有悟透天道,三清道祖的封印之下他要分出一丝灵气来救你,那是多么危险的事情,而且若木被封印一千年不曾动一下,可是偏偏在你生日的时候睁开了眼,你不知道那个封印有多厉害,那我告诉你,现在去看看哀牢山的那些神仙,没有一个能够睁开眼,因为即便是睁一下眼睛也要损耗几千年的修为,现在你还觉得你不是他亲生的吗?”

虽然明知这样的事情不可能,可是被哪吒这么一说,囚焰还真的有些动摇了,毕竟,若木对他的好已经超出主人跟剑奴的关系,甚至超出了亲人朋友,若说这是父亲对女儿的爱,那很像。

但是这样的事情,不可能就是不可能,因为在囚焰的身上没有一点人族的血脉,她身体里流淌的是狐族的血液。

收了净玉瓶,警告的对哪吒说:“你小心祸从口出,虽然我能原谅你的无礼,可住人可不一定能原谅你,到时候把你老子宰来吃了都有可能的。”

看样子哪吒接下来不会说正事了,羽舞问出自己的疑问:“依你方才所说,青龙叔的法力如果在灵力足够强大的情况下可能比我这个金身应龙还要强大几倍,可是这不可能啊,龙族的法力跟化境直接相关,青龙的法力没理由超过应龙的,就算是当年从天河取水引渡四海的第一代东方青龙也只是跟应龙难分高下而已,加上我有上古黄龙脊护体,所以就更加应该在他之上,而且我有三万片龙鳞,而他只有一万。”

这件事具体是怎么样的,哪吒也不是很清楚,就把自己执导的告诉羽舞:“这只是常理而言,青龙跟应龙谁强谁弱虽然早有定论,可很多事情总有列外,拿第一代东方神主来说,他的法力跟当时的应龙难分高低,可如果说越过天河守将从天河取水,就算应龙也做不多,甚至是黄龙也要废不少劲才行,也就是说那个时候的青龙,法力应该远在应龙之上,而东方神殿更是三界中一个神秘的地方,神殿的守护法阵可能只比陆压法阵稍弱,甚至直逼陆压法阵,如果是你叔叔这个当代青龙满灵力之后会有多厉害,那就更加说不准了,你的龙陵要一个对时才能生出一片,可是他,似乎随时可以生长出来。”

随时可以生出龙鳞来,这样的事情在龙族史上是从未有过的事情,羽舞的龙鳞应该已经是龙族里面是生长最快的了,因为黄龙是龙族的祖先,一个对时生长一片龙鳞是黄龙的速度,反正在有记载的里面,从未有龙族超出这个速度。

现在,哪吒说青龙能在瞬间生出一片龙鳞,羽舞怎么都不敢相信,坚决的反驳他道:“这不可能,龙鳞不仅是承载灵气和修为的精华,更是龙的肌肤,如果身体被划开一道伤口,没理由在瞬间就愈合的。”

第一百五十六章话千古一时,解青龙之谜

哪吒摇头,这件事总觉得有不对劲的地方,经过这段时间他对青龙的观察,事情应该是这样的:“这只是相对而言的,龙族史上龙鳞就是龙族的象征,龙鳞的多少直接代表了在龙族的地位,可东方神主早已不是水里面的龙,他是人间和水族的战神,甚至是天宫的战神,所以我觉得青龙的龙鳞不仅仅是皮肤这么见到,而是一件坚硬的铠甲,如果这样的话就一切都解释的通了,黄龙陨落之时将自己的全部灵力聚集在龙脊之上流传后世,青龙可能也一样,他们是战神,脊骨有多硬就有多能打,所以我猜脊骨才是青龙的精元所在,而龙鳞是他们化境之后与躯体融为一体的铠甲,而这样的话也能解释通另外一件事。”

“什么事?”跟哪吒认识的时间不长不短,但是他说的每一件事都是对的,这件事,羽舞虽然怀疑,但也找不出怀疑的理由。

“你应该知道,东方神主到你叔叔已经是第三代,而另外三方却只有一代,也就是说四方神主其实都是大神之列,而如果要在三界中排名,四方神主的神位应该是跟五老同列的,这样的大神为什么会一再陨落?我知道至少有两个原因,第一是每一代东方神主都是执念入骨不能化境飞升成为应龙,这不是巧合,这根东方神殿有关,因为三代青龙里面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三代青龙都不是四海龙君的血脉,那么是不是可以有这样一个猜测,那就是东方神主青龙的候选仙家有一个先天条件,那就是不能是龙族贵族正统。”

这样的解释太过牵强,羽舞摇头:“不可能,虽然四海已经有些年头,但是你这么说未免也太不可思议。”

听起来很牵强的事情,往往其实内在已经联系起来,哪吒告诉羽舞说:“那你不妨换个角度来想,三界中的三种力量分别是爱的力量、恨的力量和静的力量,首先是爱,这种力量是最为常见的,天宫里面的诸神都是这种力量,然后是静,也非常的多,三界中大多的散仙都是因为心静如水才能修成金身,最后是恨,之所以这种力量不常见,是因为爱和静联合打击让他无处遁形,这既是天道所说的规矩,而如果青龙的力量介于这三种力量之间,是这三种力量相互影响才塑造了青龙的力量呢?”

听得一脸无措,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什么意思,你能说的通俗易懂吗?”

这么说确实不好理解,就给羽舞解释说:“你叔叔为什么没能化身应龙,三界中所有神仙都知道当代东方神主才修成金身之时是何等的风流,后来因为动了情,执念入骨才没能修成应龙飞升,那么这里就有答案了,在青龙的骨髓里至少有两种东西,对他的执念的爱和对天道如此作弄人的恨,而他的爱,慢慢的演变为从自己的切身体会到对广大生灵的同情,这样的爱就是博大之爱,而恨也是对天道的恨,爱恨就处于一个相对的平衡状态了,他虽然修不成应龙,却也没有修成魔道,而是修成金身做了东方神主,所以心一定是稳住了的,这样的话静的力量也就有了,心如止水却又悲悯众生灵,这样的话他就能够同时掌控三种力量,他的灵力场就会无限大,而这三种力量几乎是三界中一切力量之源,这样的话是不是就能解释第一代东方神主为什么能做连黄龙都不一定做得到的事情。”

如果能同时运用三种力量,那确实是非常厉害的,可是羽舞还是不太敢相信;不过跟哪吒继续说也不会有结果,要想知道真相究竟是什么,那就要找到青龙,他一定知道:“还是先找叔叔吧,等找到他自然就什么都知道了。”

说了这么久,她是来听课的吗?无奈,只得叹口气说道:“难道我说了这么多,你以为就是无聊调侃你叔叔吗?告诉你吧,如果方才说的一切都成立,那么青龙就一定很安全,反而危险的是我们,能让他陷入危险的也是我们!”

羽舞恍然大悟,刚刚被哪吒说的给震惊道,没有来得及细思,但仔细想来,如果青龙真的能够运用三种力量,那么也就是说不论对手是谁,他都能够沉着应对,只要出手的不是镇元子,那么这些天道之下的小仙是不能奈何他的,就算是人多势众打车轮战,青龙不能赢却也不会输,因为一万龙鳞做铠甲,那是雷都劈不开的。

那么这样一来,只要他们不被镇元子的门徒抓住,双方就都相对安全,而镇元子如果亲自出手,目标也一定是羽舞这个应龙帝君而不是青龙这个辅政大臣。

但是羽舞一旦落到镇元子手里,那青龙就会不战而败,因为帝君一旦陨落,他在继续打下去顶多也就是自保,最后回去东方神殿,今后都不会再出来,很简单,如果他失败了,不仅是不能面对羽舞,更无法面对若木。

可青龙是个铁骨铮铮的汉子,宁可断头也不弯腰的,所以一定是打到精疲力竭最后被跟羽舞一起关在暗不见天日的地方,等若木醒来再把他们救出来,可是若木要多长时间才会醒来?谁都不知道。

看样子必须先保住自己,但是要怎么才能在镇元子的天网之下不被他抓住,还真的没有办法,只能问哪吒:“你一定有什么主意?快说。”

“如果方才说的一切都成立,那就好办多了,镇元子一定还不知道,我们只需要隐藏好,然后你定期释放灵力,让青龙来找到我们,然后我们将所有的的灵力集中到青龙体内,能够驾驭三种力量的青龙如果在满灵力的状态,就算三清大神也可以一战。”

如果所有的猜测成立,那者确实是当先最好的办法,可是要怎么才能不被镇元子找到,真的不容易,那家伙的法力介于三清四御之间,很厉害,这里又是他天网之下,毫不夸张的说,一只蚂蚁都能找到。

这些事情纠错交缠,羽舞这个一百十几年的小龙,脑袋都打了也想不出来,还是抛给哪吒,他有四百多年,而且身体是先天金莲铸造的,肯定厉害的多,而且这家伙东征西战三百年,战场上的一切比他家都熟悉。

眼下紧要关头,她却什么都不懂,真是心急如焚。

这个时候,什么面子对羽舞来说都不重要了,也不顾什么三界之主的威严了,直接把问题扔给哪吒,带着有些祈求的声音:“你就说怎么办吧,我们都听你的。”

羽舞会把问题扔给他,这是早就知道的,否则的话这个帝君就不是他认识的羽舞了,哪吒虽然想再教训她几句,可奈何现在的时间真的很紧张,刚还是洋洋洒洒,可眼下已经是箭在弦上;他必须跟时间赛跑,必须跟镇元子比速度。

哪吒点点头,对众人说道:“刚刚能明显感到天网有异动,不论是什么原因,但镇元子应该是沉不住气了,很快就会动手,人越多目标就越大,所以我要把你们收进去葫芦,囚焰,你的灵力是我们中最特殊的,三界中对若木没有知道多少,所以镇元子应该是没法用法力对你进行准确搜索的,就由你带着葫芦跟他周旋,尽量拖延时间,吉娃,你在囚焰身上施加南蛮的蛊术,让她身上的气息像一个普通的巫师。”

带着葫芦在天网之下三百里的土地上转悠,毫无目的的转悠,这样的事情还真不容易,问哪吒说:“有目的地吗?不然我觉得我不知道要怎么走。”

“向东,尽量曲折迂回之前的地方,如果青龙真的是被困了,脱身之后一定会去之前的地方找我们。”

有了目的地,那就没什么问题了。

哪吒拿出葫芦,把几个都给装了进去,囚焰将葫芦挂在腰上,踏上回归之路。

进去葫芦里面,羽舞的双眼立刻就亮了起来,这个地方她不是第一次来,可是这一次见到的景色跟上一次见到的完全是两个样,花草树木,屋舍俨然,鸟语花香应有尽有。

应龙帝君像个出笼的鸟儿,摘一朵小花拿在手上,问哪吒:“没想到你的葫芦里面还有这样的一番天地,说起来你这家伙也真的不一般。”

没有理她,推开一间房门进去,找个舒服的地方坐下来,从乾坤袋里拿出一坛酒开始慢慢悠悠的品尝。

吉娃跟着进来,与他对面而坐,问他说:“你为什么这么喜欢喝酒?”

递一杯给她,笑笑说道:“在凡间的时候我是不喝酒的,可是天宫的生活太烦闷,三百年间,早已经不知道什么是开心,什么是难过,唯一的感觉就是静,静的让人感觉寂然,所以慢慢的就觉得这种生活之下,也只有喝酒这件事还能成为醒着的理由,睡不着的时候就喝酒,就成了一种常态。”

第一百五十七章避天网之威,现护甲之剑

“我以为神仙大部分时间应该都是在修炼的!”

“你不也是神仙吗?你有多少时间在修炼?”

吉娃想了想,嘿嘿的笑两声告诉哪吒:“这不一样,我爷爷把我捡回来的时候我已经快死了,后来也一直病怏怏的,那天若木大仙去南蛮见到了我就给我消了死籍,传给我法术,所以我不修炼,我跟人间的女孩一样,每天就是吃吃喝喝。”

听起来似乎有些不务正业,但这样的生活,其实真的很好,就连哪吒也羡慕起来,笑笑告诉吉娃说:“九天上真正修炼的仙家很少,尤其是大罗金仙之列的,到了这个界别,修为要想再进一步已经不是单靠修炼就能行的,所以大多数仙家到了大罗金仙之列就开始云游三界,而不是一味地打坐修炼,而我比较特殊,莲花金身,尚未登临九天就已经在大罗金仙之列,所以就算在人间修炼的时候也是极少打坐修炼的,大多数时间都在各处收妖。”

“难怪天庭第一战神哪吒三太子让那么多妖精闻风丧胆。”吉娃的样子,像极了小姑娘见到英雄,眼中都是钦羡,恨不能投入他的怀抱,在他的脸上落下一个大大的吻痕。

但是哪吒似乎对这个话题没什么兴趣,看一眼外面,对着正玩的欢的羽舞叫道:“你叔叔生死未卜,你还是进来想想办法吧。”

听见哪吒的声音,羽舞把所有的花儿递给两个仙子,就进去里面,跟吉娃身边坐下来:“我以为你会有办法的?”

“你是帝君,他是你叔叔,我是前朝遗臣,你竟然把这样的事情寄托在我身上,我告诉你,不要以为答应你上天为官就可以当我奴隶一般的使唤,就算玉皇帝君在位之时,也不敢把本尊当做奴隶一样使唤。”

真害怕哪吒反悔,赶紧告诉他说:“绝对没有,之时这些事我一点都不了解,真的不知道怎么办。”

算了,这个时候争这些也没有什么意义,还是说正事:“现在最大的希望就是要取出若木的仙剑,我觉得一切的转机都在这柄仙剑之上,这也是把你们带来这里的原因。”

羽舞点点头,这柄剑确实很诡异,按理说若木没理由给她一柄剑而没有任何作用,可是如果说用剑,他们中最熟悉的应该是囚焰,她在肯定要好很多:“那为什么不让囚焰进来,要说用剑,她本身就相当于一把剑。”

虽然她跟囚焰一样体内都有一柄仙剑与本体融为一体,可是不一样的是囚焰本身的法力就源于剑气,并且已经是与宝剑合二为一,而羽舞不同,她体内的宝剑是寄存,并没有跟她完全融合。

哪吒无奈的说:“你我的灵气镇元子太熟悉,让我们带着葫芦走在他的天网里面,就是走在他的眼皮底下,这两个仙子的法力太弱,如果被镇元子发现的话可能把我们带去大营才会知道,吉娃的法力虽然能当一些时间,可是如果吉娃被俘,南蛮就会处于被动,所以只有她最合适,勤王的各方势力都没有跟她扯上关系,并且她是若木的剑奴,法力有高强,见不到我们现身,镇元子不敢轻易动手,因为他要做三界之主就一定要跟若木正面交谈,他知道若木对囚焰就像是亲生的,所以不会轻易打囚焰的注意。”

但是要取出宝剑,羽舞是真的没办法,告诉哪吒说:“可是这柄剑真的好奇怪,好像是我身上的一坨肉,而且是就算忍住痛都割不下来的那种,就像是我的五脏,已经是生命中不可缺少的。”

哪吒把跟若木之间所有的场景回忆,一个细节都不漏掉,告诉羽舞说:“这柄剑我一共见过三次,第一次是他出手战败四御尊神,这柄剑处于高高在上的姿态,就好像是元帅在战场上指挥,第二次戒魔关法阵前面,它的杀气很重,是所有仙剑里面最重的,第三次是在天机阁他把剑拿出来,要谁做帝君就拿起宝剑,它特别的安静,就好像一个睡着的婴儿,所以我以搞不懂这柄剑到底有什么秘密。”

戒魔关和天机阁是羽舞亲眼所见,可哀牢山她并不知道,问哪吒说:“哀牢山的情况是怎么样的,你给我详细说说。”

哪吒点点头,双手掐诀口中念了几句咒语叫道:“玉虚法术,往事再现,咒。”话音才落,桌子上就出现当日哀牢山的情景:

封魂冢中,一人抬头看天,见了三清大神,哈哈哈大笑。

听闻笑声,太清道德天尊拂尘轻轻挥动,驱开一条缝隙见了若木,见他无比得意,就发问道:“你笑什么?”

若木抬头看他一眼:“先有鸿钧后有天,那老头不是知道三界中一切事吗,问我干什么?”说完,笑得更加猖狂。

深知此事已成定局,三清大神就地坐下,口念玄经,施展法术,此时他们已经不期望能阻止若木,只希望他能从玄经中有所感悟,削去一些魔性,他多有一分善念,三界就少一些冤魂。

经文入耳,若木猖狂大笑:“老头,你们尽管念经,若能感动我半点,爷爷我出来给你当个守门的童子,打水的下仙。”

三清大神一日念三遍玄经,若木就一日嘲笑三次,讽刺三次。

如此满了百日,三清道祖手结雷式,飞升至半空,与九天诸神说道:“三界三清三劫难,我他是个一二三,缺个七七多两载,劫满九天诸神还。”说罢,道了个“大道无极”便化作一缕精元投身往凡间去了。

不及众仙家惊讶,若木在封魂冢中大笑说道:“我生之日,天下剑啸,我死之时,天下剑泣,灵魂在这哀牢山封魂冢中苦经一千三百年整,今日重生于此,要领万剑出齐飞,与九天诸神一决生死,那些个天上飘着的,还不动手,是担心爷爷我出来拿你们做了下酒的小菜吗?”

话音未落,九天之上传来怒声呵斥:“休要猖狂,尔不过人间下界的妖精,看我等如何收伏于你。”

若木巨头看去,九天之上架云过来的,乃是天界四御,三界之中,以三清四御五老六司七元八极九曜十都为尊,四御虽法力高强,但面对连此时的若木,便是三清也不能奈何他,又怎么会把三清之下的四御放在眼里。

等四仙到了哀牢山上空,若木才开口道:“北极紫薇大帝、南极长生大帝、勾陈上宫天皇大帝、承天效法后土皇地祗四位尊神,许久不见了,三清之下有四御,三清已死,四御也该俯首才是,就莫要我出手了吧。”

四御听了,拉开阵势,都使出各自的看家本领,与若木说道:“妖孽,就看你有何本事。”

“敬酒不吃,要吃罚酒,既如此,成全尔等。”说到这里,抬头看着四仙,怒吼一声:“下来吧!”两道剑气冲出哀牢山,直向四位尊神过去。

四位尊神见了,连忙施展法术与之比试。

斗法多时,若木伸个懒腰,站起身来,双手一握,两道剑气分为万道,四尊神顷刻间左右难顾,被困在其中,托塔天王连派出两千兵甲助阵,却不想被一道剑气打了个魂飞魄散。

凌霄殿玉皇大帝见了,深知难以阻挡此妖物出关,与殿上众仙家说:“此妖物要攻上天界,戒魔关是第一道屏障,传令托塔天王撤兵戒魔关死守。”

听见鸣金声,若木目露凶光:“玉皇帝君,四御已是囊中之物,现在天界以你为长,你若明哲保身,我可既往不咎,你还是你的三界之主,如何啊?”

羽舞清楚的看到,当若木说只要玉皇帝君愿意降服,他并还是三界之主的时候,这柄剑立即就飞升,朝着天界飞升,心中猜测:“这柄剑难道是一万柄仙剑中的帝君之剑?如果是这样,那应该要帝气才能取出来的。”

可是她尝试用帝气取出宝剑还是失败了,宝剑并不接受她的召唤。

哪吒摇头,告诉羽舞说:“看样子也不对,而且我没有在这柄剑上面察觉到任何的帝君之气,如果说它真的是帝君之剑,没理由不接受你的召唤。”

说起若木的宝剑,哪吒不由得想起另外一件事来,若木出关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去昆仑丘瑶池仙境找西王母索要宝剑,那么那柄宝剑究竟什么什么样的,有多厉害,让若木这个超出天道的大仙都不舍得放弃?

刚想问羽舞是不是知道,就听见吉娃开口说:“是护甲之剑。”

这话一出,另外的两个都惊讶的看着她,吉娃继续说道:“之前帝君说这柄剑在你的体内,好像已经跟你融为一体,但是你却无法对它进行召唤,而且实际上她没有融入你的身体,而是存在你的体内,这么说来,我觉得是护甲之剑,爷爷说过,若木大仙的一万柄仙剑实际上都是有来源的,他代表的是天地间的万事万物,只不过若木大仙好剑,所以就将他参悟出来的万事万物都具体化,成了他的手中的兵器。”

第一百五十八章战士现转机,仙子披战甲

南蛮跟若木似乎有不浅的关系,这么说来吉娃说的很有可能,就问她说:“那你知道要怎么才能取出来吗?这柄护甲之剑有什么厉害的?”

吉娃摇头,告诉羽舞说:“如果真的是护甲之剑,那只能留在体内,取出来就没用了,所谓护甲之剑,它就是一套铠甲而已,具有非常强的防护能力,但是不具备伤害能力,一道离开了身体,没有穿在身上的铠甲是没有用的。”

如果若木的一万柄仙家代表的是天地间的万事万物,那么吉娃说的就应该是对的,护甲之剑的作用就是保护主人不受伤害,离开了身体,甲衣就是废物。

“你是怎么知道的?”羽舞不太敢相信,之前吉娃对这些东西似乎一直处于无知状态,突然知道这柄剑,很不寻常。

“猜的,甲衣穿在身上,跟穿它的人就是一个整体,虽然没有融为一体,但已经是不可分离的,这柄剑在帝君体内,虽然没有跟帝君合二为一,但是却已经是不可分割,这跟甲衣的属性很像。”

又是猜测,羽舞真的害怕了,从被镇元子的天网困住,所有的一切都只能用猜!

哪吒的眉头微微皱起:“要想知道这柄剑是不是护甲之剑,只要试试就知道了,护甲之剑的作用就是保护主人,那么如果你受到伤害,护甲之剑就一定会起作用。”

还没有等羽舞同意,哪吒的火尖枪就已经到了她的眉心,在就要刺到羽舞的一瞬间,哪吒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给挡开,这股力量之强,让大罗金仙的哪吒也承受不住,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哪吒是不死之身,虽然神位是大罗金仙,但实际上已经在天道圣人之列,这股力量能伤害他,可见其厉害。

虽然受了重伤,但反而哈哈大笑,高兴的说道:“镇元子这老家伙肯定做梦都想不到若木还留下这么一手,剑气,这道剑气足够让他吃亏的,如果没有防备,这老家伙非得半死。”

哪吒说的,羽舞深信不疑,因为刚刚的剑气,强大的比她自身的法力还要强,只一瞬间就将哪吒幻化出来的种种毁灭。

有了这股剑气,就能够跟镇元子来一场真正的对决,既然已经有了一战的资格,那就没有必要再躲躲藏藏,施法从葫芦里出来了。

见到他们出来,囚焰有些惊讶:“怎么了,是出了什么事了吗?”

羽舞点点头,兴奋的告诉囚焰:“我们已经知道你主人留给我的是护甲之剑,而且剑气之强连哪吒都挡不住,所以准备用它来对付镇元子。”

是个好消息,高兴的回答羽舞说:“太好了,那咱们商量一下,想办法把镇元子给引下来,冷不防一击,那老家伙就算不死,也能够他受的。”

囚焰知道,羽舞这么高兴,那么一定是有十成的把握,而镇元子一定不知道主人还有这么一手留给他们,如果镇元子知道若木安睡之前对一切都有准备,那么就不会轻易来跟羽舞交手了。

从葫芦里出来,哪吒感觉不太舒服,若木的这股剑气虽然不至于要了他的命,可是也真的让他收了伤,现在听见两个人就要急于对付镇元子,可不能让她们胡来,开口阻止说:“还不行,时机未到,一来各路兵马还没有跟镇元子开战,就算有若木的剑气咱们也不是镇元子的动手,二来青龙还没有下落,得先找到青龙,再有,刚刚的那一下,我是真的没挡住。”

这里面最懂得打仗的就是哪吒,这时候当然听他的,羽舞点头,问哪吒说:“嗯,我们就地止步,你休息调养,我想想办法找青龙叔。”

“不用,姬子筠勺,从现在起你们不再是天宫仙子,而是帝君左右亲卫,帝君,用你的龙鳞为她两做出战衣,并且号召众仙前来勤王,青龙看到帝君勤王指令,自然会赶过来的,吉娃,你去给阴间天子下战表,一份跟阴间天子送去的一模一样的战表,然后……,去找阴间天子告诉他这边的情况,囚焰,镇元子不会把我们放在眼里,应该只是派他门下的弟子来,你我一起相互配合,不管来的谁,不要放他活着回去,帝君,把你所有的灵气都给青龙,让他撕开天网放勤王的军队进来。”

这根羽舞想的完全不一样,有些不敢相信的问:“这样行得通吗?如果镇元子扣了吉娃怎么办?还有啊,万一青龙叔撕不开天网,咱们可就完全被动了。”

虽然这个办法很冒险,但眼下并没有更好的办法,告诉羽舞说:“就算青龙撕不开天网,阴间天子也能从外面攻破天网,不一样的是从里面攻出去,三界的仙家就对你这个帝君不会再有不满,因为你的力量证明你的本事,如果阴间天子攻进来把你就出去,那么你这个帝君就是因为若木的关系才坐上去的。”

这对羽舞似乎没什么两样,回答哪吒说:“有什么不对吗?我本来就是因为若木才做了三界之主,没有若木,我不过是南海天涯不归阁的一条小妖龙。”

“当然不对,你是因为跟若木攻天才做了三界之主,但既然你是三界之主,就该让三界中的这些仙家因为你是三界之主而敬重你,而不是因为若木而敬重你。”哪吒的语气是训斥,一个让前朝遗臣训斥的三界之主,本来也就不像三界之主。

不过羽舞没说,因为她知道,哪吒说的是对的,她是三界之主,应该让众仙因为三界之主而敬重她,而不是因为害怕若木。

从身上取下十八片鳞片,为两个仙子做了甲衣,在各自的心脏之处放了一片颈上龙鳞,又用十二片龙鳞做成两个头盔,让她们穿上。

感觉还缺点什么,口中吐出几个拇指大小的珍珠镶嵌在头盔上,这样看起来,就有点帝君亲卫的样子了。

囚焰看着她两穿上铠甲,真有点英姿飒爽,可是两个仙子没有兵器,羽舞也没有合适的兵器给她们,看来还是让她来出手:“我送你们各自一柄仙剑,虽然我的仙剑没有主人的厉害,但是够用的了。”

羽舞哪吒都不敢相信的看着她,羽舞好奇问道:“你什么时候也开始炼剑了?我都不知道。”

囚焰摇摇头,人王伏羲剑拿在手上,不知道使了个什么口诀,两柄仙剑就飞了过来,嘿嘿的笑着告诉羽舞:“我没有炼剑,炼成仙剑需要非常强大的法力,我现在就算炼成了也只够拿去给人间砍柴的,不过镇元子门下的弟子也都用剑,虽然现在他们为了避开人王伏羲剑的威慑改用修罗刀,可是这些件都藏在大营,而我的人王伏羲剑具有召唤人间灵剑的作用,这两柄,看起来还行,而且两柄剑都有剑灵,这两就避免她两有一天因为修为不够被反噬了。”

羽舞点点头,又有些无奈的告诉囚焰:“可是剑灵一般都是生出灵智的,之所以成为剑灵不过是因为断了仙根,所以有剑灵的仙剑都是认主的,良禽择木嘛,虽然有没有剑灵,直接关系到仙剑的品级,可是也正因为剑灵有思想,所以它们不会随便就认主人的,两个仙子的法力,恐怕降服不了。”

“看我的。”

囚焰说了,收起人王伏羲剑,对着两柄仙剑叫道:“剑灵,人王伏羲宝剑跟前,还不现身。”

话才落了,两个剑灵就从宝剑里面钻了出来,跪拜行礼:“伏羲大帝跟前,不敢放肆。”

“伏羲大帝不在此处,只有他一柄仙剑留在本尊体内,伏羲大帝不在,但应龙帝君在,见了三界之主,你这小小的剑灵还敢要请,信不信本尊将你二仙驱散魂魄。”

要说平时他们还真不怕,剑灵之所以成为剑灵,就是因为已经无体无形,就连魂魄都跟宝剑融为一体,就算大罗金仙也未必有能力驱散它们,可是如今有人王伏羲的宝剑在,而且眼前的这个看似是剑主,身上却见不到半点仙气,灵场很强,只有一个解释,就是她不是剑灵那就是剑奴,可谁的剑奴能用人王伏羲剑,那想来也只能是人王伏羲大帝,至少是跟他关系匪浅,这样的家伙,都不是善茬,加上三界之主应龙帝君在,要驱散它们可就不是什么难事了。

原来剑灵还能这么背威胁,羽舞瞬间就知道了囚焰的意思,对两个剑灵说道:“你们好大的胆子,协助叛军,今日,本尊非要清洗天道不可,你二仙只是剑灵,本尊也不欺负你们,就这么坐着,但凡能近我咫尺,放你们归去。”

三界之主开了金口,她两也不客气,各自拔出把剑就刺了过去。

但还在很远就停了下来,两个剑灵像是瞬间被抽干了灵力,无力的倒在地上,惊恐的看着羽舞,不可思议的说:“不,不,不可能,你并非剑主,怎么可能有这么强大的剑气。”

第一百五十九章强力收剑灵,左右护帝君

两个剑灵也有上千年修为,虽然忍不住羽舞剑气的来源,但知道这样强大的剑气远远超出她们之前的主人,就算是刚刚的人王伏羲剑也未必就能比得上,人王伏羲剑是人间万剑之主,比它还要强的剑气‘是若木’,羽舞的帝君之位是若木给她的,那么若木留下一道剑气保护她也是合情合理的,这个天生剑主他能随意就控制三界中过的一切兵器,不仅是宝剑,而是一切有灵兵器。

两个剑灵想要求饶,但体内的灵气正在快速被抽干,已经连说话都非常吃力,用不了半刻钟,她们就永远沉睡在宝剑里面了。

绝望的闭上眼睛,等着完全失去知觉。

但事情并不是她们想的那样,在她们已经眼睛都睁不开的时候,有另一道剑气注入她们体内,换气,对剑灵来说这是跟化境一样痛苦的事情,脱胎换骨之痛;只是囚焰把力度掌握的很好,让她们连叫喊的力气都没有,只剩下感知痛苦。

整个过程花了大概半个小时,囚焰累的满头大汗,两个剑灵重生,等她们从地上起来对帝君行礼之后,囚焰才开口道:“你们听着,现在你们体内已经没有之前主人的灵气,不想魂飞魄散,就认这两个仙子为主,以后相互依存,生死同在,愿意就起誓,不愿意,那就等着灵气耗干,不过我要告诉你们,起誓之后如果敢违背誓言,那会必死更加痛苦,你们是剑灵,应该知道被剑气蚀骨有多痛吧。”

要认两个仙子为主,她两真的不愿意,可是眼下也没有别的选择,它们之前的主人留给它们的灵气已经被囚焰吸干,现在体内的灵气是囚焰的剑气,虽然感觉比之前强大,但是跟在两个灵气微弱的仙子身边,以后就不可能有出人头地的份。

算了,为了活下去,就算受点侮辱也得忍着,反正说不定镇元子能打败应龙,等镇元子做了三界之主就把实情告诉他,到时候镇元子应该会再次给她两换气。

见两个剑灵没有再抗拒,羽舞灵机一动,过去跟囚焰打商量说:“那你不如好人做到底在传授她两一些玄妙法经,助她两修成正果怎么样!”

听见敌军开口给她两要好处,两个仙子心里说不出的喜悦,连道谢都忘了,两只眼睛渴望的盯着囚焰,希望仙尊大发慈悲赐给她们恩德。

不过这样的事情注定要失望的,囚焰摇头,告诉羽舞说:“不是我不想,而是我没有,我的法力是主人注入的,根本就不需要任何玄妙法经。”

羽舞不可思议的看着囚焰,嫌弃的样子说:“你说什么,若木可是超出天道的大仙,你作为他的弟子,连一点玄妙法经都没有?”

“那你干嘛不给她们,四海那么多经书典籍。”

羽舞瘪瘪嘴,不乐意的回答囚焰:“我也没有,天涯不归阁是有不少,可是那些都是低级的法术,要修成正果远远不够。”

眼下的机会,对两个仙子来说是千古难寻,连忙开口跟羽舞请求:“帝君只需要随便赐给我们一些,能助我二人修得灵智就感激不尽。”

她们已经这么说了,羽舞也不说什么,点点头告诉两个仙子:“好吧,出去之后我给你们出入南天门的权利,你们有了这甲衣就能自由出入四海和天涯不归阁,我跟青龙叔求情,让他给四海龙王打个招呼,以后你们可以去四海藏经阁和天涯不归阁预览经书,至于结果,就看你们的造化了。”

哪吒摇头叹气,告诉羽舞说:“帝君陛下,如果你真的喜欢这两仙子点化她们就是了,你知不知道天地之间九万里,这是昆仑天柱跟天的距离,而四海中北海跟天离的最近,是昆仑天柱跟天的距离的三百二十七万,她两的脚程要走这段路需要十五天时间,人间就是十五年之后,一个往返就要一月整,这对你只是眨眼之间,可对两个仙子,那可能是要命的事情,途中遇到一个小妖精她两都没法对付。”

羽舞点点头,很无奈的告诉哪吒:“可是我没法点化她两,她两体内已经有鸿钧法术,天道之下两种法术共存,也只有囚焰这样的怪物才可以。”

说完立刻就感受到囚焰的杀气,立刻解释说:“不是,我其实是想说只要你这种运气好的,才会遇到若木,让你什么法术都可以修炼。”

囚焰收敛起来,告诉羽舞说:“那有什么难得,眼前的这个中坛元帅三坛海会大神哪吒三太子就是鸿钧一脉中的佼佼者,让他电话两个仙子就行了。大元帅府点化仙子仙官不是常有的事吗。”

有了囚焰跟羽舞做中介,想来此事能成,两个仙子跪拜请求:“请三太子慈悲成全。”

虽然囚焰把他推的这么高,但是哪吒还真的没打算成全:“你两起来吧,我不会点化你们的,你们是帝君的贴身侍卫,我是前朝遗臣,点化你们有违天道,只怕你两要躯体灰飞烟灭,魂魄归下九幽。”

羽舞还想说什么,哪吒阻止她继续说道:“现在的天道是应龙帝君的,我点化你们容易,可如果在这合格时候点化你们,有朝一日鸿钧一脉跟若木一脉开战,你们这个特殊的身份,首先就会遭殃,而眼下的形式看来,这一天一定会来。”

这么说来,两个仙子也不敢再继续祈求,毕竟就算是做永生永世的仙子,她们也不想归下九幽。

见她两失落的样子,哪吒继续告诉她们说:“虽然我不能点化你们,但横渡青龙却是可以的,应龙不能点化你们,是因为她的法力跟囚焰仙尊一样都是被注入的,还没有修炼的根基,但是青龙横渡不同,这两个是真的修炼成天道圣人的,所以如果这一战之后你们能够不死,那么登临九天,论功行赏也到你们为官的时候了,抓住机会啊,天庭正是用人之际,良禽择木而栖,但天下的大树那么多,在那一棵大树上都一样,关键是你想不想要睡个好觉。”

在哪吒开口之前,两个仙子从未想过这个问题,因为一向的惯例是成仙了道之后才有资格谈论建功立业,她两石先子,仙子是没有机会建功立业的。

但是哪吒这么一说,她两也想明白了一件事,现在的机会就是给她们的,帝君已经为她两做出战衣,囚焰仙尊已经赐给她们仙剑,这样的情况,之前从未有过,那么接下来她们要走的路也该是前人从未走过的。

对哪吒三叩九首致谢,又对羽舞三叩九首:“多谢帝君成全。”最后对着囚焰三叩九首:“小仙多谢仙尊赐剑之恩。”

这样一来,另外的两个,那两个剑灵也动了心思,她们是剑灵,但在成为剑灵之前是有灵智的,所以这时候,自然就会为自己考虑。

眼前的形式很明显,她们必须让这两个仙子握在手里,虽然被两个仙子拿在手里不符合她两的身份,可是话说回来,如果有一天这两个仙子被若木或者青龙点化,那么她们的身份可就不一样了,她们是九天之上灵霄殿前的宝剑,跟天宫外面的这些散仙之剑完全不一样。

而还有一个重要的事情,眼前的这个把她两呼来换去的仙尊,显然是断了仙根的,不是剑奴就是剑灵,可是却又这样的本事。从她们刚刚的谈话里面可以知道这个仙尊就是若木坐下的剑奴囚焰,听说她不过是哀牢山一只断了仙根的狐狸,在若木仙剑之下躲藏三百年没有修得任何玄妙法术,若木却能以一道剑气将她度化,虽然没有成为九天大罗金仙,但却有不死不灭之身,地位堪比当日的三清大神,那么如果这个断了仙根的狐狸都可以,她们如果能得到若木的认同,说不定也就不用继续做剑灵,而是剑主了。

虽然两者法力上未必有区别,甚至精灵的剑灵远远超过剑主都是常有的事,毕竟人间的很多仙剑剑灵都是修炼千年的,可是有的剑主却只是普通人,连基本的玄妙法术都没有修出来,在人间为人间帝王做事而已。

但是剑灵跟剑主,一个是尊贵的主人,另一个却只是要拿命去保护主人的奴隶。

有了要做剑主的心思,两个剑灵相互看一眼彼此,知道对方也是这个意思,就都决定了,这一战,一定要跟这两个仙子共存亡,一定要跟应龙帝君登临九天。

几股各怀鬼胎的力量暂时拧成一团,羽舞虽然是帝君,却不懂得大战,就把指挥大权交给哪吒:“三太子,你就做统帅发号施令吧。”

哪吒也不可以,对众人说道:“按照之前的安排,立刻行动,姬子筠勺,立刻发出帝君指令,让各路仙家都站出来表态,那些不愿意动弹的,立即离开,战场之上,不是同伴就是敌人,凡是未到帝君帐下保号的,战场相遇杀无赦。”

下令之后,从乾坤袋里面拿出两个牛角号递给她两:“这个东西有点难,但是你们必须学会。”

第一百六十章别离有赠礼,使臣见大仙

练个仙子高兴的接过来,拿在手里,却怎么都吹不响;几次失败之后就有点急了,眼下的形式,要是学不会的话是要误了战机的,贻误战机,就算帝君因为她两是仙子临时上阵不追究责任,但是这样的机会没了,她两的有生之年应该遇不到第二次。

见哪吒把牛角号递给两个仙子,吉娃也不穿下战表,眼睛就在两个仙子和哪吒身上来回打转。

哪吒的心思不在这边,也没有发现异常,两个仙子急着学会牛角号,更没有心思管这么多了,和一个女人的醋意相比,战场重要得多。

但是羽舞和囚焰却是发现她的异常了,知道她也想要这个牛角号,只是不知道怎么开口。

既然大家以后要做朋友,羽舞这个帝君自然就要替臣下解决一些小问题,叫哪吒道:“吉娃也喜欢牛角号,你不送她一个?”

听见羽舞这么说,哪吒才转身看着吉娃。

还没等他开口问,吉娃就把手伸了过来。

伸手在乾坤袋里面摸索了好一会,还没有找出来,大概是没有了,吉娃失望了收回去:“没有了吗?那算了吧。”

哪吒没有搭话,继续摸索,好一会之后才拿出一个牛角号来,见到这个牛角号,羽舞都想要了,它实在太漂亮,黝黑的牛角上镶嵌了几颗美玉,上面还挂着一个剑穗,羽舞不自然的摸了摸自己的乾坤袋:“这个剑穗什么时候给你的?”

这个剑穗是用黑龙王的龙须做的,原本打算在合适的时候给哪吒,顺带提一点小要求,可是什么时候已经被拿走了?

“在北海龙宫的时候,你们从塞外归来,带回来了域外天的两件法器,那一次我在你的乾坤袋看到了属于我的东西,就拿回来了。”

“不就是偷走了吗!”羽舞口中嘟囔这么一句,可见剑穗被哪吒不知不觉就拿走,她心里是很不乐意的,毕竟这可是他姥爷的胡须做的,而且是她花费不少力气才做出来的,什么好处都没有拿到酒落到了他的手里,自然不乐意。

不过哪吒可不会在意她的感受,其余的人也不会在意,尤其是吉娃,已经只顾得上高兴。

拿在手里左右翻看,有点不敢相信,指着哪吒手上的牛角号问:“这个真的给我?”虽然是询问征求,但问出这话的时候她已经做出把牛角号藏在身后的姿势,就算他不同意,也是拿不回去的了。总之这个牛角号只能是她的。

他这么说,哪吒也跟她调皮一次,拿出一个跟两个仙子手上一样的牛角号:“如果你比较喜欢这种,那这个还是我自己留着用好了。”

真担心哪吒收回去,赶紧抢过来:“我要这个,好看。”

能让哪吒当做宝贝的东西,这个牛角号肯定不只是做的好看而已,羽舞也有点羡慕的问哪吒:“你这个牛角号大有来头吧,牛角一般都是两只的,还有一只哪儿去了?”

羽舞的这点小心思,当然瞒不住哪吒,但是很遗憾,要让她失望了,告诉她说:“确实是来头不小,你们该知道三清大神中的两位太清道德天尊跟上清灵宝天尊的坐骑都是牛,我祖师叔爷上清灵宝天尊的坐骑夔牛本是一对双胞胎,在下界为妖,有一天我祖师叔爷爷经过它们的山头,两个家伙竟然对这个天道圣人动了心思,所以就被我上清灵宝天尊给收了,小的个做了坐骑,大的那个因为没有驯服,被灵宝天尊掰了双角,后来跟随盘古大神去探寻九幽去了,后来周朝占了天下,为了安定九州灵宝天尊就将两个牛角做成牛角号,一个送给我师叔大周开国太宰齐国公姜尚,另一柄则是自己留着玩,我师叔因为命中杀气太重不能成仙,他死的时候正巧我在齐国助他收妖,所以牛角号就落在了我的手里,另一个牛角号我祖师叔爷爷自己留着玩的,你要是喜欢去找他要,说不定他会给你的。”

说了这么多,就一句话,另一个在上清灵宝天尊手上,除非灵宝天尊给她,不然她是得不到了,但是灵宝天尊已经往生人间,就算是想找他要都没地方找。

羽舞突然两眼放光,惊喜的样子说:“对呀,灵宝天尊往生去了,总不能把牛角号也带着去投胎吧,牛角号一定还在三十三重天宫。”

囚焰也想要牛角号,为了不被羽舞拿走,就教训她说:“你可是帝君,玩物丧志懂不懂,要是让青龙横渡知道,你就等着挨训吧。”

这么一说,羽舞立刻就不高兴了,她是帝君,就算拿到牛角号也会被青龙横渡拿走的。

无奈的叹口气:“若木啥时候醒来啊?可得快点。”

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哪吒对吉娃说:“快去下战书吧,晚了镇元子就该主动找麻烦了。”

吉娃将牛角号凑到嘴边,很轻松就吹响了,告诉哪吒说:“你让她两去下战书吧,我会吹,我给帝君当侍卫。”

哪吒看她一眼,很严肃的说:“她两是帝君贴身仙子,仙子做亲卫无可厚非,你是南蛮公主,如果你做帝君的亲卫,不是告诉三界中的神仙应龙帝君挟持南蛮公主要南蛮臣服吗。还有,使者也是要有身份的,你让两个仙子去下战表,那是在台面上羞辱镇元子,老家伙会毫不犹豫的宰了她们把脑袋送回来给帝君。”

这么说来,她是没有选择了,收起牛角号,从羽舞手里拿过战表去了。

吉娃离开,哪吒拿出一个牛角号,告诉两个仙子说:“你们看好了,我只做一遍。”

哪吒的牛角号吹响,分明只是普通的牛角号,但是因为他注入了强大的灵力,所以镇元子天网之下的所有神仙都能够听得见,虽然天网之下有点本事的都是镇元子的部下,但是即便是那些连死籍都还没有消除的,对现在的应龙帝君也是一个力量。

两个仙子虽然没有开启灵智,但是如果用凡人的智慧来做比较的话她两其实也是很聪明的,看哪吒做一遍,已经能够找我基本的东西,至于吹出来的效果,很难听,完全听不出来是在传令,反而更像是在哭喊。

这个声音让另外的三个都看着她两,把她两吓得不轻,赶紧请罪,想要跪拜,但是甲胄在身又不能跪,最后只敢抱拳颤颤巍巍的立在一边。

没有等羽舞开口,哪吒呼口气说:“没事,至少有声音了,不要对牛角号附加法力,就这样吹,等能够吹好了在将法力注入,暂时没有战事,我来传令好了。”

哪吒用牛角号将帝君的号令传达出去,天网之下原本各自蜷缩在山洞里面的妖精立刻就不安分了,这个命令说的很清楚,他们必须表达自己的态度,若不然就会视为敌人存在,虽然应龙被困,但是帝君的法力仍旧不是他们这些宵小之辈能够抵抗的。

必须要表达态度,那跟着谁才是明智之举呢?眼下形式,镇元子显然是占据绝对优势的,至少帝君还在他的天网之下。

可帝君为何在这样的形式下面发出这样的命令,这无疑是要跟镇元子拼个鱼死网破啊,她要跟镇元子拼,自己肯定不行,看来那些来勤王的军队已经跟敌军联系上并且有了作战计划。

这样一来,它们可就不好选择了,双方势均力敌,不论选择依附谁都是一场赌博,赌输了是要赔上性命的,不用怀疑,镇元子肯定不敢宰了应龙,也不敢宰了另外的几个,那就只能那他们这些小喽啰开开刀了。

那么如果依附镇元子而帝君胜了呢,他们也不会有好下场,天道还是应龙的天道,阴间天子站在应龙一方,他们都还没有消除死籍,到时候劫难来临之时恐怕就要往生重修了。

左右为难,但不论多么为难都必须做出选择,最后,不论选择跟谁都该动身了。

一重天镇元子大营外面,两个守天网的弟子将吉娃押到大帐,镇元子见了,恶狠狠的问:“你就是南蛮公主?在阵法里面下毒的就是你?”

吉娃虽然小,但是他是人,人和神仙想必有一个最大的优势,那就是他们知道自己很弱小,弱小的只有几十年寿命,所以怕死,却不畏惧,轻轻拱手:“镇元子大仙,小人有礼,小女子正是南蛮公主,在阵法里面对你下蛊的也是小人。”

她这么爽快就承认,到是让镇元子有些意外,但是也没有跟她算账,坐正了问道:“你是来送战表的?应龙胆子不小,竟敢主动挑战本座。”

吉娃微笑着,点点头从怀中取出羊皮卷递上去给镇元子:“只是这份战表对大仙来说恐怕不是好消息,因为它在之前就已经有人给大仙递上,只怕大仙是分身乏术。”

镇元子接过来看了,这份战表跟阴间天子派人送来的一模一样,立刻就明白了这是他们的战术,一个能够攻破天网的战术,不论他对付谁,另一方都可能全力一击将天网撕开。

第一百六十一章连线同开战,弟子对帝君

还好早有准备,镇元子不担心他们的双面政策,阴邪的笑笑告诉吉娃说:“本座接了,但还请南蛮公主为在下做一件事,大军出征,帅气还没有见血呢。”

“自然可以,只是我这个脑袋大仙拿走容易,他日要还就不容易了,四海加上南蛮再加上鸿钧一脉,不知道大仙有几分把握坐稳三界之主的位置?”

她这是*裸的威胁,镇元子原本只是吓唬她,可没想到这丫头这么不知道天高地厚,那就非要教训不可了,冷冷的笑两声:“黄口小儿好生猖狂,胆敢跟三大势力扯上关系,就算你爷爷南蛮第一巫师也不敢说让四海跟鸿钧一脉出手吧。”

吉娃轻轻晃了晃腰间的牛角号,故意让镇元子注意到这个东西:“黄口小儿的好处就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大仙如果不信,小女子愿意用鲜血为你证明。”

她腰上挂的牛角号乃是夔牛之角,天地之间能用而这个夔牛角的灵气非常强大,可见不是一般之物,只听说上清灵宝天尊有一对夔牛角异常厉害,吹响之后三界中任何地方都可以听见,看来这牛角号就是出自伤情灵宝天尊,这么一来,这丫头就真的跟三清大神扯上关系了,虽然他跟三清一向是势不两立,可三清毕竟是鸿钧老祖的亲传弟子,论起辈分来,他还得叫一声师兄,如果真的杀了他们的人,鸿钧老祖那边还真的交代不了。

再看那牛角号之上,还挂着一个剑穗,看起来不伦不类,可他镇元子何等修为,一眼就看出这是龙须所做的,龙须对龙来说那是很重要的东西,仅次于龙鳞,虽然不知道这龙须剑穗来自何处,但可以肯定不是一般小龙,之上是龙王的龙须。

而镇元子还认出上面的翠玉乃是昆仑丘瑶池仙境西王母所有的尚品翠玉,天地之间,即便是天宫也是很珍贵的东西,这么说来,这姑娘不仅跟四海鸿钧扯上关系,甚至跟西王母也有关系,加上她是替羽舞来下战表的,而羽舞虽然是金身应龙四海至尊,却是归附在若木之下的,虽然她没说,但也却是跟若木扯上关系了。

要杀她是不可能的了,还是让她滚蛋,不要再跟前碍眼:“好厉害的丫头,两军交战不斩来使,本帅身为三军统领自然不会犯此等低劣过错,但千万不要让我在战场上遇见你,否侧我一定会杀了你,用你的鲜血祭旗。不送了。”

吉娃毫不怀疑,在战场上杀了她跟现在杀了她那是两个概念,现在杀了她,那是镇元子没有大仙的肚量,没有三军统帅的风度,可是到了战场上,所有的杀戮都变得合理,要想找人理论,那就去找先天五道人好了,天道的规矩是他们定下来的,镇元子只不过是遵守了这个规矩而已。

也不跟镇元子多说什么,轻轻拱手行礼:“那晚辈就不打扰了,大仙,战场上见。”

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南蛮公主都敢如此藐视他,镇元子气得鼻子都歪了,立即让左右召集三军将领。

帅帐之内,镇元子手执三尺长剑,端着帅位对众将领说:“方才南蛮公主来了,替应龙帝君送来一份战表,跟阴间天子派人送来的战表一模一样,她们的意思,你们都知道了,眼下之计当如何,各位不妨畅所欲言。”

随军巫师上前来,捋捋那黝黑的长胡子开口道:“好奸诈的战术,如此看来阴间天子必然是已经见过应龙帝君,这一着棋是要我等疲于奔命左右难顾,那时候他们的机会就来了。”

镇元子点点头:“祭司,可有应对之策?”

“老臣的意思是原计划不变,眼前有威胁的敌人还是阴间天子所率领的各方勤王大军,没有他们,应龙就是长出翅膀都飞不高,她不过是个一百多岁的小东西,真正厉害的是哪吒跟青龙,眼下青龙被困,哪吒又是前朝遗臣,人心不齐不能一战,应龙已经犯了兵家大忌,我等只需派出两个善用智巧的将领与她周旋,待元帅打败了阴间天子在回过头来跟应龙算账。”

祭司说的也正是镇元子的想法,点点头,对帅帐之内的众将领说:“祭司所说也正是本尊之意,各位若有它法,也可说来。”

镇元子都是这个想法,其余的就算是有想法也不敢说,只抱拳道:“一切听从元帅调遣。”

“那就如此了,只是不知道哪位仙家愿意代替本尊去会会这应龙帝君。”

众将领中出来一白面小生,拱手作揖请战道:“弟子愿代师傅领兵前往,会会这应龙帝君。”

镇元子显然对此人仙的请战十分满意,笑呵呵的说:“好,你是我门下大弟子,由你前往当然最合适,只是不知道你要用什么战术,应龙年纪虽小本事却不小,加上身边还有身经百战的哪吒三太子、东方神主青龙跟若木的门徒,可不是好对付的。”

“对方能一战的仙家共四人,都是天道圣人之列,若是两军对垒弟子绝非对手,故而不与他们一对一论高低,改用阵法,天网乃是师傅亲自布下,天网之下尽皆师傅所有,此时我用阵法,就算有东方神主青龙跟玉皇帝君属下第一战神哪吒,她也没有任何机会。”

镇元子对这个弟子可谓是非常满意,他不仅在法术修为上得到他的真传,就连做事风格也跟他十分相像,从不轻易冒险,这是值得去信任的。

没什么说的,解下腰间宝剑递给他:“好,就由你去会会这个应龙帝君,我知道你还是习惯用剑,但你的宝剑畏惧人王伏羲剑不敢出鞘,我这柄仙剑今日就赐予你,望你佩戴上它之后能够百战不殆,一路凯歌。”

接过宝剑三叩九首:“弟子拜谢师傅大恩,定不辜负师傅厚望。战,若不能胜,魂归来兮。”

镇元子点点头:“好,有此等决心,何愁不能登临九天,去吧,除你本部之外,可在挑选五万精兵同行。”

吉娃从镇元子大帐出来之后没有着急离开,而是在远处隐藏起来,等看到大帐里面出来一队人马之后才离开。

一重天阴间天子大营,听闻南蛮公主来了,几个主要将领都是一脸不敢相信的样子,南蛮巫师更是亲自迎了出来。一来如果对方是冒充的,那绝对不能让她进入大营,二来镇元子的天网连她们这些天道大仙都不能进出,吉娃的修为如果能出来,那么里面一定发生了什么变故。

见到吉娃,南蛮巫师没有立刻过去,而是对她抛出一条足有三四十寸的大蜈蚣。

吉娃眼睛里射出一道绿光,大蜈蚣就乖乖的伏在地上听后差遣,吉娃则是对着南蛮巫师跪拜行礼:“岁女参拜幺爷爷。”

这大蜈蚣是南蛮的蛊王之一,也是南蛮巫师的坐骑,只有南蛮巫师才能让它臣服,眼前的这个确定是吉娃无疑了,连忙将她带到了阴间天子跟前。

阴间天子大帐之内,羽舞的天蚕衣跟千机弓被挂在元帅的位置,阴间天子代行元帅之职。

见到吉娃,也顾不上许多礼仪,给她倒了一杯水,让她坐下才慌张的笑声问她:“帝君那边可是出了什么状况?”

点点头,告诉阴间天子:“帝君登临凌霄殿之前若木大仙给了她一柄仙剑,之前一直无法取出使用,今日知道了那仙剑乃是护甲之剑,有它在,镇元子就无法打败帝君,所以帝君决定主动出击,派我给镇元子送上战表,并让我过来协助代元帅与帝君里应外合。”

听了吉娃说的,阴间天子眉头紧紧皱起,这个时候,帝君是不该主动挑战的,勤王的军队一时间还不能攻破镇元子的天网,如果里面放发生什么变故,那天庭的损失可就大了。

这么做,里面的形式一定是有什么变故,问吉娃说:“青龙将军有没有什么话要带给我?”

“我来的时候青龙将军出去探路还没有回来,现在的将领是哪吒。”把哪吒的安排大致给阴间天子讲了,当听到哪吒要应龙帝君给镇元子所下战表跟阴间天子的是一样的,营帐之内的将领都大呼一口气,脸上的表情凝固在一起,似乎是到了紧要的关头。

阴间天子大呼一口气,过去把羽舞的天蚕衣和千机弓拉起来,对着营帐之内的将领说:“各位,帝君将性命托付在下,眼下已经是生死关头,吾不敢怠慢,决定将战事提前,亲自对阵镇元子,各路将领有愿意追随应龙帝君者,上前来,想要做个事外人的,就请收拾打点,一个时辰之内离开我军大营。”

营帐内的各方将领来勤王,就是因为被困的是应龙帝君,这时候,当然没人愿意走,都站到堂中,吉娃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小声问南蛮巫师:“幺爷爷,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要将战事提前?”

南蛮巫师示意她不要说话,听阴间天子的吩咐。

第一百六十二章公主明真相,金仙入敌营

阴间天子从座椅上起身,命令左右取来令箭:“南蛮巫师上前听令,以南蛮大军为首,本王再拨给你阴间一万精兵,三日后子夜一刻从正东方向发起进攻,四海龙王上前听令,以四海水军三日后子夜一刻从湘水上顺流强渡,十代阎罗上前听令,命你等各领本部兵马半数抢占戒魔关旧址,若是镇元子败走此处,务必要将他拦下来,逼走南方,若是战事于我方不利,各方仙家可遁走戒魔关,天宫十大将军上前听令,本王今日代应龙帝君发号施令,命你等为备军,刀剑紧握,随时准备支援各方,白虎朱雀玄武,你三位设法寻到青龙,若不能,三日后来戒魔关助我一臂之力,其余众仙随本王前往镇元子处,连夜拔营。”

各自领命出来,吉娃再次问南蛮巫师:“幺爷爷,到底出了什么事?战表已经下了,现在要将战事提前,这不是出尔反尔吗?”

南蛮巫师轻轻叹口气,告诉她说:“孩子,我也不知道该对你说些什么,平心而论,我很欣慰你出来了,但身为臣子,此事应龙帝君身处险境,我等却无计可施,可悲可叹。”

吉娃没有明白过来,但听出来事情不简单,很不简单,有些焦急的追问道:“幺爷爷,你快告诉我吧,到底怎么回事?”

南蛮巫师将吉娃带回去营帐,告诉她说:“你自己说说,应龙帝君被困天网之内,有几分把握跟镇元子一战,现在的情形合理吗?”

吉娃摇头,但还是坚决的告诉南蛮巫师:“虽然这样,但三太子身经百战,这么做肯定有他的道理。”

南蛮巫师点头:“当然有他的道理,可是连你这个从未上过战场的丫头都知道不合理,身经百战的哪吒怎么会不知道,他这是置之死地而后生之策,青龙出去探路迟迟未归,八九不离十是被困住了,青龙一旦被俘应龙帝君就可能不战而降,那时候,镇元子可谓是不费吹灰之力就将天道握在手中了。”

这下,吉娃知道了,天网里面的情形已经是刻不容缓,难怪之前还避战的哪吒突然要决战。但还是有很多东西不明白,问南蛮巫师说:“可即便如此,为什么要送一份相同的战表给镇元子,这时候躲起来不是更好吗?更有机会营救青龙,也更有机会卷土重来,而且,青龙究竟是被困还是别的原因都不确定不是吗!”

南蛮巫师看着她,叹气说道:“若是正常情况自然是这样,可战场之上择优而行是必要的,哪吒身经百战,他知道怎么才能在战场上占据最大的优势,战场上,进攻就是最好的防守。”

“那这个时候应龙帝君正是用人之际,为什么还要派我当这个使者?”

说到这里,南蛮巫师脸上有些复杂的神色出现,告诉吉娃说:“大概,于哪吒三太子而言,虽然你是他的劫难,他却并不想你死,天宫三百年的苦闷,如果不是你出现的时候真是天道陨落,或许他还会逗你玩呢,可眼下,已经是生死关头,你留在里面也起不了什么作用,把你送出来,一来可以将信息传达,二来他也少了愧疚,因为在他心里,你是因为他才会卷入这灾妄之中。”

吉娃把腰间的牛角号拿出来看了看,问南蛮巫师:“幺爷爷,你有办法送我回去吗?我想帮他。”

南蛮巫师无奈的摇了摇头:“算了吧孩子,要进出天网,现在已经只有阴间天子及十殿阎罗的地行术才有可能,而且就算你进去了又能做什么呢,没有你,里面的都是天道之列的大仙,打起来放的开手,你去了,她们还得分心保护你。”

南蛮巫师说的都是事实,吉娃没有再说什么,呜呜的哭了几声,擦干眼泪倔强的说:“幺爷爷,我要留在营帐,跟你一起用弯刀砍开镇元子的天网。”

知道吉娃向来倔强,而且眼前正是建功立业的好时机,他们这些老家伙已经老了,纵使有万劫不灭之躯,但三界中这些事情,见多了也是会累的,该是让年轻人登上舞台的时候,就答应了吉娃。

这边的动作也传到了镇元子大营,距离战表上相约的决战时间还有十几天,阴间天子的大军突然有了动作,这让镇元子非常疑惑,连夜召集将领在大帐之内商议。

众将领聚齐,镇元子率先开口问:“各位将军,最近可有什么异常事?”

天网主将,地仙中的二号人物西方天摩陀上前回答:“要说异常之事,天网之下有一件,已经好几天不曾见到青龙的踪影,我派人搜查也没有结果。”

镇元子皱起眉头,青龙乃是辅政大臣,应龙帝君的叔叔,这个时候不应该离开应龙帝君。

究竟是什么事让青龙这个辅政大臣擅离职守呢?可以肯定的是这件事一定不简单,很可能是会让他前功尽弃的事情。

说起青龙突然消失,不得不想起另外一个大仙来,横渡,按理说青龙被困,天宫的军队该由横渡挂帅,甚至是这支勤王杂牌军的统帅都应该是横渡,可是此仙却迟迟不肯现身,天宫的军队交由十大将军统管,这十大将军原本是青龙东方神殿的卫兵,并没有领兵打仗的经验,就连若木攻天都没有参与,更多的是政治家本色,让他们领兵,可真是让人笑掉大牙。

天庭的这一出戏,镇元子看不懂,横渡,这个若木最为倚重的大将军到底在搞什么鬼?

虽然疑问重重,但是已经没有时间让他来一一思考,对部下众将领下令道:“既然阴间天子动了,咱们也不能坐着,各路将领都准备好,阴间天子这支杂牌军虽然强大,但只有一口气,一口气不能攻破我等的防线,后面就是我等秋风扫落叶。”

营帐内的仙家都是跟随镇元子几万年的了,他们知道镇元子为了这天足足准备了几万年,现在,天道已经陨落,新的三界之主应龙帝君在这些大仙眼里不过是黄口小儿,阴间天子这些老顽固手里虽然有强兵,但是各方军队凑出来的一只杂牌军怎么能跟他们相比。

当然,阴间天子手里的这支军队竟然敢成为强兵,自然就不能轻视,但他们有一个致命的缺点,就是谁都不愿意拼命,这样的情况,第一战就显得尤为重要,一旦战败,这支军队就会失去信念,要收拾他们根本都不用镇元子出手,但是第一仗一旦打赢了,这支军队的站立就会真正的发挥出来,那时候,就能够正镇元子势均力敌,是真超过他们。

不过这些大仙并不担心,因为即便是他们拧成一股,顶多也就是大家势均力敌相持不下,天庭短时间之内是没法打败他们的,而时间是个好东西,因为期年之后,谁都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子,或许那时候的形式比现在更好也说不定,或者鸿钧老祖跟若木大战一场两半俱伤,那么对他们来说同样是有利的。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眼下最重要的,还会准备跟阴间天子及应龙帝君一战,同时防备青龙横渡突然从什么地方冒出来,这两个突然失踪的家伙,对他们来说是不亚于阴间天子的威胁。

阴间天子讲决战的时间提前,迫使镇元子方面也不得不对原先的战略部署进行更改。

正午时分,天上过来一大堆人马,两个仙子立即吹响牛角号,各路来援的仙家立即组成防御阵势。

见了天上的阵势,哪吒嘴角挂起一抹难以捉摸的笑容,很苦涩,很无奈,却又有些得意的样子,对另外的几个说道:“帝君陛下,末将请战。”

其实这只是个仪式罢了,羽舞不懂得打仗,所有的一切都是听从哪吒安排。

羽舞点点头,哪吒对囚焰说:“你跟我一起去探探对方的实力,记住之前说的,不论对方来的是谁,都不能放他回去。”

架云飞升,到了两军正营中间的位置,哪吒上下看看,这个地方很好,帝君和敌军都不会注意到他们在这个位置稍微停留一些时间。

但为了保险起见,哪吒停下来设置了一个结界,是的两人于其他人完全隔离开来。

虽然不知道哪吒要干什么,但是肯定有他的理由,囚焰也不着急,就看着他忙忙碌碌。

用约莫半刻钟时间就搞完,告诉囚焰说:“如果战事发生什么变故,自保为上不用管我,至于帝君,她有若木的护甲之剑,应该不会有问题。”

一早就觉得这事蹊跷,现在哪吒又突然这么说,囚焰就更加肯定所有的事情都是跟着某个不得已的因素在推进,现在,已经到了死胡同,必须打开前面拦路的一堵墙,不然就会死在里面。

这么大的事情,可不敢贸然冲上去,问哪吒说:“我还没有想明白,你给我说说吧,眼下的形式到底是怎么样的?”

第一百六十三章大难临头时,去留只自知

哪吒轻轻叹口气,看一眼底下的羽舞告诉囚焰说:“镇元子天网之下,青龙不可能出去这么长时间还不回来,之前我以为是他遇到了拦路的耽搁了,可是帝君指令发出去这么长时间,青龙身经百战不可能不知道帝君指令,还没有回来,只有一个解释就是暂时回不来了,而镇元子也没有把他给压过来威胁羽舞,看来镇元子天网之下还有另外的力量,这股力量把镇元子和我们都玩弄于股掌之间,不容易对付啊,所以我才急于要跟镇元子决战,只有跟镇元子分出胜负,才能掉过头来全力对付这股未知的力量。”

难怪哪吒会做出这么反常的行为,他这是置之死地而后生之法。

说起天网之下还有别的力量,而这股力量将镇元子跟帝君都玩弄于股掌之间,很自然的就想到了那个送两个仙子出去又把她们接进来的大仙,如果天网之下还有一股这样的力量,毫无疑问,这股力量一定跟这个大仙有关,只是是敌是友还很难说。

当然,是敌是友都不重要,因为就目前的形式来看,就算暂时可以是朋友,双方开战也是必然的事情。

不过即便是这样,囚焰也是很乐观的,她没什么害怕的,她体内有若木的剑气,就算死了,只要主人睡醒,要复活她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有恃无恐,就跟哪吒调侃说:“不必紧张,你这先天金莲的躯体就连主人要动手也不容易,天道之列的仙家要对你做点什么还真不容易,不是每个神仙都有斩仙飞刀的,而且我一直觉得斩仙飞刀未必就能真的宰了你。”

哪吒叹口气,双手轻轻一握将两柄斩妖剑拿在手上,告诉囚焰说:“只怕这股势力的背后也有一个超出天道的大仙,而这个大仙,不是善茬。”

不太懂是什么让哪吒有这样的结论,而这个大仙跟斩妖剑又有什么关系,疑惑问道:“你发现了什么?你心里对来的仙家是不是已经锁定?”

哪吒点点头,告诉囚焰说:“你应该知道南海龙太子被俘之时有一个大仙救走了羽舞的母亲,或者说绑走了羽舞的母亲,虽然当时我并不在场,可我知道此仙的法力不在三清大神之下,他跟娲皇圣母可能还有不浅的关系,所以这些年天宫一直不敢对他出手,也不准任何神仙提起此事。”

“你知道他是谁?”

“不知道,但我知道这个家伙很厉害,当初让天宫都进入一级战备,他身后一定有一个厉害的家伙,这个家伙可能是个能够跟鸿钧老祖坐而论道的大仙。”

能够跟鸿钧老祖坐而论道的大仙,那就是超出天道的大仙,现今三界中,只有六个,如果是这六个大仙之列,那么这个人是,囚焰看了手里的宝剑,心里自问一句‘会是他吗?’

说了这么多,其实对方是谁都没有关系,因为不管是谁她们都对付不了,只能做被动的防御,然后想办法唤醒鸿钧老祖或者若木。

可是能不能对付和要不要对付完全是两回事,如果青龙真的落到他们手里,那么横渡应该也不会差,她跟横渡之间如果抛弃剑奴的身份,那应该算是师兄妹了,决不能让横渡落到对方手中。

但是囚焰虽然有些本事,对三界中的事情了解的却不多,只能问哪吒道:“那你之前说要羽舞将灵力全部给青龙,让他撕开一道口子是怎么回事?”

无奈叹口气,告诉囚焰说:“这是为了让羽舞安心说的,必须让她相信青龙现在很安全,只是在做一件必须做的事情,这样我们才有机会一战。”

到了这个时候,囚焰不得不承认一件事,哪吒是个非常了不起的将军,中坛元帅三坛海会大神哪吒三太子的称呼当之无愧,也绝对是个合格的神仙,一个合格的臣下,只是唯独不是一个合格的朋友。如果是囚焰,她会把事情的真相告诉羽舞,然后不论她的选择是什么,都跟她一起扛下来。即便明知道这样做是不对的,即便明知道哪吒此刻的做法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但有时候人性就是这么奇怪,而囚焰并非千年修道的大仙,身上的仙气远远没有人气多。

眼下不是思考这些的时候,深呼吸问哪吒道:“这么说来横渡将军恐怕也是……。”

“八九不离十。”

终于还是听见了最害怕的答案,有些惊恐的声音问哪吒:“这么说来眼下确实危急,只是我实在想不到三界中还有谁有这样的本事,能将青龙横渡两个天道之列的大仙毫不费劲的掳走,这样的本事,恐怕已经不是天道之内的仙家。”囚焰不傻,要想毫无声息的将两个天道大仙带走,绝非天道之内的仙家可以做到的。

哪吒有些无奈,告诉囚焰说:“我也想不到,三界中还有这样的大仙,确实让人意外,只是不知道此仙在这个时候出现,究竟是为了什么?”

是啊,他究竟是为了什么?依照两人的分析,此仙已经不是天道之内的仙家,一个超出天道的神仙自然不会看上三界之主的位置,如果是他的门人看上了呢,也不对,那样的话只需要等应龙跟镇元子打的两败俱伤他再出来坐收渔人之利就好了,何必要费劲对青龙横渡出手。

实在想不到为什么,但已经没有时间留给她们思考,中间停留的这半刻钟时间,已经让地上的神仙产生疑虑,现在,必须要去探阵,必须要去跟镇元子派来的神仙打个照面才行了。

到了对方军阵之前,见到领头的将军,哪吒怒不可遏:“镇元子未免欺人太甚,本尊堂堂天宫第一战神,他就派个白痴来跟我打,今日,本尊定要将尔等杀得片甲不留,好让他知道轻视本尊的下场。”

囚焰不认得眼前的将军,但也知道对方来头定然不小,哪吒如此,想必是想要激怒对方。

又好像不对,那家伙既然能带领大军,怎么会被轻易就激怒,而且各方神仙有过节虽然是正常的,但是像哪吒这么辱骂的却不多,毕竟大家都是要脸面的,士可杀不可辱,怎么能随便就开口辱骂。

而对方似乎很乐意上当,听到哪吒骂他白痴,脸色瞬间大变,手里的宝剑已经出鞘,指着哪吒吼道:“黄口小儿休要猖狂,本仙乃是镇元子大仙座下大弟子,岂能容你这般侮辱,有能耐的,来破我大阵。”

镇元子是阵法的祖宗教出来的,他的这些弟子对阵法的应用肯定也都是个顶个的厉害,本来实力就没有对方强,再遇上阵法,这仗就真的不好打了。

囚焰刚想开口让哪吒不要上当,就听见哪吒不屑开口道:“你摆的这是什么阵法,本尊三百年前就给你破了的吧,那时候本尊尚还是人间一修道之士,如今已经登临九天做了大罗金仙,岂不说你这白痴的身份何等低微,就你这微末法术,本尊若是与你交手,不是自降身份吗,还是莫要在此丢人现眼,快些叫你师父出来。”

见对方已经快要失控,囚焰才算明白哪吒是何等的智慧,眼下对方重兵在握硬拼他们肯定不是敌手,加上对方还用上了最擅长的阵法,这一仗可谓是不好打,所以他才故意刺激对方,要这个家伙失控,人在愤怒的时候最容易犯错,那时候,他们的机会就来了。

眼看哪吒的计策就要得逞,对方军阵中出来一行军祭司,轻轻拍了拍领军将军的肩膀回答哪吒说:“素闻天庭第一战神哪吒三太子法力无边,今日一见也不过如此嘛,五尺身材,长得奇形怪状,还就爱说大话,既然三太子觉得我等微末法术不够你塞牙缝的,何不就让我等见识了,阵法已经布下,三太子不妨破阵之后再来羞辱我等也不迟嘛。”

这家伙果然厉害,一下子就让哪吒无话可说,而且还直接把哪吒的伤疤给揭开。

好在哪吒也是见过大场面的,哈哈的笑两声:“好个牙尖嘴利的行军大祭司,说得好,本尊就来破你的阵法,三日之后,洗干净脑袋等着老子我来砍。”

他这么猖狂,谁听了都会生气,对方冷哼一声,嘲讽哪吒说道:“怎么,天庭第一战神还要等帮手吗,可惜了,天网之下没有你的帮手,就你召集的那些鼠辈,入了阵法就是被当做肉缴了的,或许我军将士能喝上一口虎骨汤,吃上肥彘就要靠他们了。”

他要逼哪吒现在破阵,哪吒何等聪明,自然不会上当,同样的语气回答道:“多谢大祭司为在下有心,只不过嘛本尊堂堂天宫第一战神大罗金仙,要来破你这什么狗屁阵法,岂不是自降身份,还是等别人来破吧,至于是谁,那就无需大祭司操心了,不过话说回来,镇元子自称是三界中最懂得阵势的神仙,不会怕我找个帮手来破阵吧。”

第一百六十四章阵前遇故人,仇人分外心

如果这个时候他们还说什么,那就是真的承认怕了哪吒,承认镇元子打不过应龙帝君,那家伙收了宝剑,不屑回答:“任凭你找来什么帮手都无所谓,三日之后,本尊就等你来,此一遭,定要拿了你这不知死活的三头八臂怪物,砍了你的三头八臂,让你知道猖狂不得。”

哪吒哈哈大笑,嘲笑他说道:“不知天高地厚,小爷的三头八臂连你师傅都不敢说看的下来,你这尚未修成金身的半仙之躯也敢口出狂言,不过你可得看好自己的脑袋,等本尊破了你的阵法,一定要砍了你的脑袋送给镇元子去。”

说完也不管对方,叫上囚焰转身走了,哈哈大笑离开。

远离对方阵营,囚焰才把紧绷的心弦放松下来,问哪吒说道:“破阵你有几分把我?”

“必败无疑。”

囚焰顿住了,必败无疑?:“那为什么还有破阵?”

轻轻叹口气,告诉囚焰说:“并无选择,若是不破阵他们就会知道我们不过是虚张声势,你看看这天上足有十几万兵马,可见镇元子对应龙的实虽然不了解,但还是没有丝毫的轻视,而且这家伙是镇元子门下大弟子,深得镇元子真传法力高强,还有他手里的宝剑,是不亚于你的伏羲剑的仙家宝器,而那个祭司,也不是简单的人物,他是镇元子的参谋军师,深谙战场之道。”

这么说来确实没有选择,这一战是无法避免的,但现在的形势并不是完全没有选择,好奇问哪吒说:“既然这样为什么不把破阵的时间往后延,说不定能够等外面勤王的军队攻破天网,那时候就可以避免这场必败的大战了。”

轻轻叹口气,这些事情他当然知道,这是这所有的可能都成了不可能,告诉囚焰说:“镇元子能在这个时候派他的大弟子领兵过来,并且兵马多达十余万,可见他对此事早有准备,跟阴间天子一战他至少有八九分把握,如此一来,双方定然是相持不下,时间越长,形式对我们就越是不利。”

这么说的话囚焰就不理解了,皱眉问:“为什么?僵持不下,我等均是天道大仙,不受四季变化影响,而对方兵马多是小仙,时日一长必然会乱,战力也会有所削减,这样不是正好对我们有利吗?”

“没那么简单,首先就算他不用阵法,十万大军要想拿下我们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其次时间一长对方就会知道我们真正的实力,那时候,只要告诉军士应龙帝君已经是强弩之末,这些军士就会像疯狗一样扑上来,甚至不惜用生命换来在帝君身上留下一道伤痕,如果再让他们知道应龙帝君的两件法器已经给了阴间天子,那就更加助长了对方的气焰,到时候,你我就算不死,也会被大军一刀一刀的砍,被踩在铁蹄之下。”

神仙是最要面子的,所以她们宁愿死也不愿被这样羞辱。

真是一个坏消息,很坏的消息,原本以为跟在主人身边再也不用害怕,可没想到,该来的怎么都躲不掉,呼口气,问哪吒说:“三日后破阵,结果会是什么样的?”

结果会是什么样的,其实她已经知道,只是还是问了出来,因为她相信哪吒不会打毫无机会的一仗,他约定去破阵,就说明至少是有点把握的。

哪吒摇头:“不得而知,对方所布阵法名为‘堕尘’,乃是上古仙魔大战之时陆压道君所创,厉害无比,虽然此仙未成大气候不能将阵法威力发挥,但也不容小觑,三日后是人间极阴之日,阵法极阳,是阵法最弱的时候,也是我们机会最大的时候。”

极阴之日,不仅是阵法最弱的时候,也是众仙法力最弱的时候,那些未成仙的甚至连法力都不能使用,是个机会,却不是好的机会。

虽然对方在此时最为薄弱,可她们在那时候也会受到影响,就算是位在天道之列也不例外,囚焰有些担心:“但极阴之日,我等同样也无法施展强大法术。”

哪吒停下来看着囚焰:“我不能,但你未必不能,众仙的法术源于天地灵气,而你不在仙妖魔怪之列,或许不会受到极阴之日的影响。”

是这样吗?囚焰不知道,这样的赌博她不愿意,回答哪吒说:“但这只是一个猜测,而且是一个只有三成机会的猜测。”

不得不承认,事实确实是这样,但还是告诉囚焰说:“所以我还有第二手准备,伏羲大帝之所以被称为人王,是因为他一生都在研究人,得出结论是人从降世之后一直在发生变化,从身体机构到思想都在变,而在研究人的过程中得出一个结论,就是阴阳相合之间,才生出了人,就算女娲不给他们造身子,人也会来到这个世界,只不过问题是人的体型是什么样而已。”

“不懂,你能说的明白点吗!”

“人生在大地之上,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阴阳,而究竟何为阴阳,先天五道人也没有一个完整的解释,而迄今为止最完整的解释是伏羲大帝的太极八卦,三界中不论何门何派的仙家,就算是鸿钧弟子的三清大神,在修炼之时也不能离开阴阳,不能舍弃太极八卦,而镇元子的这个大弟子是个自负的家伙,他觉得陆压法术可以超出阴阳而存在,所以对太极八卦不屑一顾,这是他致命的弱点,或许就是我们的机会,利用阴阳的属性,三百年前我就是在阴阳失衡的状态下破了他的阵法,只是三百年过去,不知道这家伙还是不是那么蠢。”

原来这家伙曾经是哪吒的手下败将,难怪两人相见分外眼红;而且以哪吒的性格,肯定不只是打败他这么简单,不知道对他做了什么不人道的事情,才会把这个仇怨拉的这么深,真是冤家路窄。

不过哪吒叫他白痴,也确实过分了,囚焰故意嘲讽:“打败了他你就叫他白痴,可不是九天大罗金仙的做法。”

白眼看她一眼:“你懂什么,那时候你还是连思想都没有的小狐狸,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对当时发生的事情确实好奇,就问哪吒说:“那你倒是说说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让这家伙都三百年了还对你恨之入骨。”

说起这事,哪吒真的忍不住想笑,干咳两声告诉囚焰说:“三百年前我虽然还不是九天大罗金仙,但是因为追随师叔伐纣的缘故已经有了相当的名气,年轻气盛就四处收妖,记得应该是武王登基的第二年,大河上有一个叫做天姥山的地方出了一个妖精,很厉害,好几路仙家都栽在他手里,最后师祖让鸿钧第四代弟子里面的几个去收伏,接到法旨之后我迫不及待赶在所有人的前面出发,在天姥山遇上了镇元子的大弟子,他也是看上这只妖精想要收为坐骑,就用法阵困住我,可是那时候这家伙虽然已经修炼六百多年,却还不是我的对手,加上他见我个头小,以为就是谁家孩子来闹着玩的,所以用了一个非常低劣的阵势将我困住,才转身就被我破了阵法,然后那家伙因为阵法被破大发雷霆就用*劈我,当时毫无防备,是凭借身子硬生生扛下来的。”

一个六百年的仙道法力已经是相当高强的了,哪吒受了他的*,就算是莲花金身肯定也受不了,囚焰好奇,继续追问:“然后你,你怎么样?”

“那一下确实厉害,几乎让我瞬间就失去了反抗能力,不过我有天道至宝混天绫和乾坤圈,加上火尖枪等法宝也都是仙家至宝,所以只半刻钟就恢复过来,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被那家伙用一个很厉害的法阵困住,任凭我怎么都冲不出去。”

说到这里,转机就出现了,哪吒脸上挂着一抹得意的笑容:“也不知道是我运气好还是那家伙运气太差,那天正好是七月十五,人间的极阴之日,他的法阵至刚至阳,极阴之日必然大打折扣,到了子夜时分,我运起法术一下就砸开了,然后赶上去天姥山。”

哪吒顿了顿,有些无奈的样子继续说道:“我到的时候他正跟那妖精交手到关键时候,已经用法阵将妖精困住,可是见到我出现,似乎是觉得我不可能突破他的法阵,所以一时间分了心,放跑了妖精,这件事当然就要怪在我的头上,所以立刻又布阵将我困住,并且这次不再是困住这么简单,而是要把我当做妖精收了。”

真的忍不住要笑出来,嘴角挂起得意的弧度告诉囚焰说:“碰巧那妖精的洞府也是极阴之地,极阴之日在极阴之地,他又是至刚至阳的法术,阵法的威力完全不能发挥,而我有天道至宝,受到的影响极小,所以当时虽然他的法力本就高于我,而且法阵是能够大大增加胜算的东西,但还是被我破了法阵。”

第一百六十五章往事多可笑,而今重头来

干脆笑出了声,告诉囚焰说:“这件事实在巧合的令人忍不住要笑,那家伙被破了法阵还不服,强行用自身的灵气支撑法阵,可是一个至阳至刚的神仙的灵气怎么可能在极阴之日极阴之地支撑起法阵,可是这混蛋偏偏以为自己行,或者是要不惜一切教训我,所以强行用自身灵气支撑法阵的结果就是耗尽灵气,最后已经连站都站不稳还在动用自身灵气。”

听起来确实好笑,蠢得让人忍不住笑,有点耐不住好奇,心急追问哪吒:“后来了,怎样了?”

哪吒做个无奈的动作,得意的说:“还能怎么样,看到他这么拼命,我就使个法术护住本体,让他自己瞎搞去呗,不过说真的,这家伙当年的本事确实不小,如果不是天时地利人和都偏向我,三个哪吒都未必是他的对手。”

没有天时地利人和,就算是神仙也很难打胜仗,可是眼下,他们的做法不就跟当初那家伙的做法一样吗!

算了,这种动脑子的事情还是让哪吒去操心,她只管打仗,继续问刚才的事情:“那他耗尽灵气之后你对他做了什么?”

哪吒摇头,十分肯定的告诉囚焰:“这可是天道的冤枉,所有的神仙都说是我的错,可是我真的什么都没做,只是自保而已。”

这么一句,还不如不说,囚焰有些急躁:“他到底怎么样了?”

哈哈的笑了起来,告诉囚焰说:“傻了,之前不是叫他白痴吗,就是因为那一战之后他变成了傻子,镇元子用了六年的时间才把他恢复过来。”

“啊?”原来白痴是这么来的,真是让人意想不到,好奇心更加沉重,赶紧追问:“为什么会傻了?”

“我觉得他原本就傻,连他师傅师祖都不敢说超出阴阳而行,他竟然觉得自己可以不受阴阳的影响,那种情况下用本身的灵力驱动法阵,最后耗尽自己的灵力,被阴邪之气侵入导致经脉逆转错乱,大脑混沌不清,成了时好时坏的白痴。”

原来是这样,难怪两人见面就剑拔弩张,换做是谁,都得把他当做敌人,不过这件事在囚焰听来,那家伙确实活该,太狂妄的人就该被教训。

哪吒笑完了,继续高速囚焰:“这还不是主要原因,重要的是那个妖精已经被他重伤,现在他倒下了,那就便宜了我,不费吹灰之力就将妖精收伏,然后同为道友,自然要看他是死了没有,没有死的话要通知他的师门来领回去;但我带着妖精回去洞穴的时候他已经没有了踪影,以为他已经走了,那时候年轻不懂事,就想着妖精已经收了,顺便就把他的窝也给毁了。可没想到那家伙受了伤之后用法阵把自己藏起来疗伤,还在山洞里面,所以我施法把他给埋在了里面。”

这真的是深仇大恨不共戴天,但是当时那家伙应该伤得不轻,又被埋了,怎么可能还活下来?

“后来还发生了什么,他是怎么活下来的?”

说到这里,哪吒笑的更加夸张,告诉囚焰说:“妖精的同伙听说他收了就想来看个究竟,所以清理了山洞,没有找到妖精却把他给挖了出来,挖出来的时候他已经神志不清,什么都不知道了,对方以为他跟妖精是一伙的,所以就把他带去了另外的妖精洞穴,后来不知道怎么被镇元子知道了才出手把他救了回去,经过六年的治疗才好了起来。可是他也真的倒霉,不知道谁把这件事给泄漏出去,所以镇元子大弟子曾经变成傻子并且跟一窝妖精共处的消息很快在三界传开,而因为镇元子出手将一窝妖精全都灭了,这笔账算在了他的头上,忘恩负义的帽子拿都拿不掉。”

囚焰大呼一口气:“不得不说,这家伙真不是一般的倒霉,遇上你这个八臂哪吒已经够倒霉的,还有一个心狠手辣的师傅!”

“所以你知道了,他对我简直就是恨之入骨,而三日之后的极阴之日,无异于是旧事重提,我觉得此事一定是他心里挥之不去的魔障,所以三日后破阵,既是利用阴阳,也是利用人心。”

真是不得不夸他聪明,如果那家伙真的对当年之事无法释怀,那么这场战争,并没有完全失利,可是明知极阴之日极为不利,又知道哪吒选在极阴之日是别有用意,他为什么还要同意呢?

这说不通啊!还是让哪吒来解答:“可是既然是这样,那他没有理由同意你在极阴之日去破阵的啊,这不是自找死路吗!”

哪吒点点头,有些无奈的告诉囚焰:“这就是他失败的原因,他太自负,因为他的法力其实并不比大罗金仙低,加上有阵法相助,还有就是他一直以为当年的失败主要是源于轻敌,而后来被埋则是完全因为意外,更有因为比我大了六百岁等等原因,所以根本不把我放在眼里,另外他既然摆下阵法要我们去破阵,那么什么时候去破阵就由不得他;当然,最重要的是这家伙报复心太强,当初我是在极阴之日让他吃了亏,现在他也要在极阴之日将我踩在脚下,告诉三界中所有的仙家,九天大罗金仙哪吒三太子是何等的不堪。”

听哪吒这么说,这一战并不是完全没有机会,这家伙显然已经上当,那么很有可能会亲自入阵跟哪吒一决高下,如果俘虏敌军主帅,那他们可就完全掌握了主动权。

这么想来,还真有点激动,绝境求生,一旦成功了,那可是无上的光荣,迫不及待的问哪吒:“所以你早有计划,这一战我们还是有很大的机会的对吗?”

点点头又摇头,有些无奈的告诉囚焰:“这一切都只是计划,可很多时候,计划其实是不可靠的,我的计划有一个前提,那就是所有的一切都是我们见到的模样,而即便这样,也只有五成机会,稍微有所变动,机会就会一降再降,如果……。”

哪吒顿了顿,继续说道:“如果他对当日之事已经释怀,那此一战,我们必败,入阵之人必定被俘。”

“什么意思?”囚焰不太懂,她所看到的是那家伙对哪吒的仇恨,再过一万年都未必就会放下,哪吒却说对方有可能已经放下仇恨,让她十分不解。

苦笑一声,告诉她说:“兵不厌诈,我用计策使他想起昔日之事,要他被仇恨冲昏头脑,再次在极阴之日将他击败,他也同样可以佯装上当,将计就计把我们都给抓住。”

“这……。可他该知道你当下乃是一军之帅,并且你说了三日后不去破阵。”

“可我不去,我军之中还有谁懂得破阵?”

是啊,虽然她们号称应龙帝君亲征,可是部下只有一些不成气候的修道之辈,能够算得上个头的,也只有她这个非仙非妖非魔非鬼的怪物,哪吒不出手就没人破阵了,可哪吒既然早已把一切向透彻,必然就已经有了应对之策,囚焰问他道:“那你的计划究竟是什么?”

轻轻叹口气:“三日后破阵,我藏在你的净玉瓶中,你带我入阵,入阵之后若是不能破阵,你我就死守,能坚持一会就坚持一会,给羽舞争取时间,但愿阴间天子那边能成功,不然,就是满盘皆输了。”

这是险棋,可能全盘皆活,也可能全盘皆输。

但是并没有选择,只能走下去,囚焰点点头:“好,有九天大罗金仙哪吒三太子相伴,也不冤枉。”

说话间,两仙回到了大营,羽舞坐在帅位上,有些焦急的问:“情况如何,来者何许人也?”

哪吒抱拳行礼,恭恭敬敬回答道:“领军之人乃是镇元子门下大弟子地仙冉离,领兵十万前来,已部下大阵,我与他约定三日后极阴之日前去破阵。”

听见来的是冉离,镇元子门下大弟子,羽舞的神色立刻紧张起来,镇元子的厉害她是知道了的,他门下大弟子自然不是好对付的,加上对方用阵,就更不好对付了。

但是听到来的是冉离,并且跟哪吒约定极阴之日破阵,营帐之内的其他宵小之辈却得意起来,他们知道三百年前天姥山的事情,当年哪吒尚未登临九天,距离大罗金仙也还差的很远,而冉离已经是三界中赫赫有名的地仙,虽然不是九天仙家,但因为他是镇元子的徒弟,所以谁都知道冉离的本事不比九天之上的同级仙家差,甚至那些比他高一职位的神仙法力也不如他,可即便是那时候,冉离任就败在哪吒手上,而且是惨败打败,即便传说有些夸张,但冉离真的就是败了,这不会有假。

见到他们脸上的自信,囚焰才知道哪吒的智慧,选择极阴之日,不仅是这是他们的唯一的机会,更因为三百年前的事情这些家伙都是知道的,所以他们对这一仗立刻信心大增,似乎已经是志在必得。

第一百六十六章极阴破阵日,大仙妙计生

可事实究竟是怎么样呢?现在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可目标是一座大山,这一只小小的箭就算离了弦又能怎么样呢,除非得到神力相助,否则只能折了自己。

明白事实残酷,囚焰的脸上很是难堪。

当然,这并不影响那些家伙的得意,因为他们有自己的理解,囚焰跟羽舞的年纪都还小,纵使已经是天道大仙,但是对三百年前的事情不知道也是再正常不过的。

不过既然已经约定了破阵的时间,那么不论这仗多难打,都必须出手,羽舞身为大军统帅,还是得开口:“众仙,谁愿意去破阵?”

得意是一回事,去破阵是另一回事,何况三日之后是极阴之日,他们只剩下微末法术,连一个小兵都可能杀了他们。

都不敢开口,囚焰上前请战:“小仙愿打头阵。”

羽舞很为难,她不想让囚焰去破阵,宁愿自己去也不想让囚焰去,可是似乎并没有选择,哪吒没有发对,肯定是跟囚焰早就商量好的,可是他们的计划是什么羽舞还一无所知,大帐之内又都是不成气候的家伙,没办法,还是先让他们离开:“众仙家,此事事关重大,还是深思熟虑再做决定,要不要去破阵,还是回去想明白再来与本尊说,都散去吧。”

大帐内就剩下哪吒、羽舞、囚焰三人,囚焰也顾不上什么帝君威严,心急火燎的问她两:“你们在搞什么,镇元子的大弟子,要去破阵,有几分把握?”

“五分,如果青龙赶得及,那就有七分。”哪吒故意把事情说的好一些,这时候,羽舞是这支残兵败将的主心骨,她必须有信心,只有帝君有决死之心,这仗才打得下去。

虽然胜败各一半,但是羽舞还是很担心,告诉囚焰:“既然这样,那我跟你们一起去破阵,虽然没有了武器,可我又若木的护甲之剑还有三万龙鳞的金身,一战,未必就败。”

哪吒看她一眼,带着训斥的语气说:“未必就败也就是可能会败,既然这样,何必还要让帝君亲身犯险。”

“但机会总是大一些的吧。”羽舞说不过哪吒,有些急了,要让他坐着看两人去冒险,这很难。

“最大的机会是青龙及时赶回来,你把灵气传给他,否则,你去或者不去都只有五分机会,而你留下来,还能稳定军心,帝君亲自上阵,一旦败了,就全完了,帝君还在,就会就还在。另外从现在起,如果不想我两被冉离困到你的面前,那你记住一件事,你是三界之主应龙帝君,不是南海妖龙羽舞,也不是什么金身应龙,你就是三界之主,三界之主该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在三界之主的眼中,两个神仙的牺牲算什么,三界才是最重要的。”

哪吒说的很清楚,羽舞是三界之主应龙帝君因为她是帝君,所以即便两人落败,她也不能出兵相救,只能固守待援,这是三界之主该做的,也是三界之主必须做的,她身上挂着的不是个人荣辱,而是三界的安危,在三界跟前,哪吒囚焰算不得什么。

可羽舞不这么想,在他的心里,什么三界之主,什么三界安危都不值一提,她在意的只是眼前的这两个朋友,哪怕是将三界拱手相送,也不能让他们陷入危险。

刚想开口,就被哪吒给反驳回去:“就算你去了有什么用,没有武器没有天蚕衣,黄龙脊给你提供的灵气也只不过将该发生的推迟而已,但如果青龙赶得及,那就大不一样。”

这么说来她只能留下来等青龙,因为如果她去破阵,很可能青龙回来的时候这些所谓的仙家已经作鸟兽散,况且如果在阵法里面,她是无法将灵气给青龙的。

点点头,对囚焰哪吒说:“那你们小心点,这一战胜败都无所谓,关键是你两的活着回来,囚焰,你是我姐姐,我不想看到你死了的样子,即便若木能复活你,我也不想,哪吒,虽然咱两在某种情况下还是敌人,可是我不想看到你的莲花金身被镇元子的斩仙飞刀砍成两半。”

白她一眼,哪吒不太好的语气说:“够了,你这是诅咒我,跟你说吧,选在极阴之日破阵,我自有我的道理,你要做的,就是想把法尽量让青龙早点来,不然,我可能真的撑不住。”

哪吒的态度和语气都不像是在对帝君说话,羽舞也不高兴了,指责哪吒说:“我好歹还是三界之主,就算你还没有正式在凌霄殿为官,但是你终究是逃不过的,对帝君,你就不能态度好一点嘛。”

“你看看自己有一点帝君的样子吗!”

这么一来,羽舞无话可说了,在凌霄殿她端坐在三界之主的位置上已经够心塞的,所以下了朝,一般懒得端起那个什么架子,在哪吒囚焰的面前,简直就是跟南海出来的时候没什么两样。

有点委屈的看着哪吒:“那你也不能这么说我,就算我是男孩妖龙,咱们也是朋友,对朋友,还是要尊重的吧。”

看她一眼,缓和一些语气:“既然是朋友,又是帝君,那你就最好听我的,不然你不仅会失去朋友,也会做不成帝君,即便你毫不在意三界之主的位置,但如果镇元子登上凌霄宝殿,四海还有青龙的下场,你应该想得到,另外我还必须告诉你,我跟前来的家伙有深仇大恨,所以如果你不想看到我被挂在天牢的刑房里面日夜鞭打,最后就明白自己坐在这个元帅的位置上到底该干点什么。”

看来这仗真不好打,有些惊讶:“什么?你们是宿敌,那他岂不是恨不得将你狠狠的拍在地上。”

“何止,简直是恨不能将我抽筋剥皮,挫骨扬灰,灵魂贬下九幽之处永世不得翻身。”

这么说来羽舞就更加担心了,对方跟哪吒是宿敌,现在又处于明显的劣势,天时地利人和一个都不占,这一仗,分明就是给她们的死路。

不过死路活路都不重要,因为他们必须活下去,只要活下去就一定有出头之日,即便败了,若木总会醒来的,鸿钧老祖总会醒来的。

有了这个想法,就答应哪吒:“我给你保证会在大营等青龙叔,就算你们战败了,也不会轻举妄动,固守之策,直到勤王的大军攻进来。”

看样子羽舞已经知道自己该怎么做,哪吒点点头:“那就好,我也该去准备了。”

哪吒走了,帅帐就留下囚焰跟羽舞,羽舞有些担忧的问:“真的没问题吗?”

“你想听真话吗?”

“都这个时候了你怎么还有心思开玩笑?”

囚焰无所谓的耸耸肩:“反正我有主人的剑气,只要主人还在我就死不了,怕什么,不过这一战确实凶险,对方有十万大军,且是十万精兵,反观我方,帝君你部下只有临时招募的几个妖精,一战,必败,不过如果青龙能撕开镇元子的天网,那就不一样了,阴间天子十殿阎罗南蛮巫师四海龙君白虎朱雀玄武还有那些来勤王的仙家可不是这个神秘冉离能对付的,到时候我就可以大大方方的从他的阵法里面走出来,然后三界中所有的神仙都会知道天道之下的囚焰仙尊并不是单单依靠主人的关系。”

羽舞知道,囚焰说了这么多无疑只是让她安心等青龙归来,现在她们也确实没有更好的选择,只能等,苦涩的笑笑:“好,到时候我就亲自接你,然后昭告三界囚焰仙尊法力无边,乃是大元帅若木之下的第一大仙,与昔日三清一样是凌驾于三界之上的神仙。”

囚焰哈哈的笑笑,好像是在为那一刻的到来兴奋,但是笑过之后却么有了很多的高兴,只是皮笑肉不笑的对羽舞说:“好了,我也要去准备了,你呢三界之主应龙帝君就坐着,你的辅政大臣青龙来,然后撕开镇元子的天网。”

点点头,让左右送囚焰出去。

当囚焰转身,羽舞再也忍不住,两颗晶莹剔透的泪水从眼眶中溢出,好在他足够强大,没有人让龙族的泪水泛滥成灾。

两个仙子将囚焰送走之后再回大帐,见到帝君正在哭,立刻就惊慌失措:“帝君,你这是怎么了。”

羽舞摇摇头:“没事,不要慌张,现在起,咱们都要记住一件事,我是三界之主亲自坐镇与镇元子开战,你两是帝君亲卫,并非天宫的仙子。”

她才说了,两个剑灵就现身出来:“参拜帝君,我等恳求帝君恩赐,愿为帝君舍身赴死。”

在两个亲卫跟前,在哪吒羽舞跟前她可以不要三界之主的威严,做一个南海妖龙,可是这两个剑灵显然是没有真心臣服,她必须拿出三界之主的威严来,脸上的表情十分严肃:“说。”

两个剑灵三跪九拜,伏地说道:“帝君,我等恳求帝君赐我等一副身躯,今后愿为帝君效命;万死不辞。”

第一百六十七章剑灵求引渡,仙尊施法术

羽舞还真的有点看不起这两个剑灵,要说她们会为她效命,还真就不信,冷笑一声,回答她两:“你们之前不也是镇元子门下弟子手中的宝剑吗。”

两个剑灵抬起头来与她直视,左边的先开口道:“小仙蝶杀禀奏帝君,确实如此,且我等之所以降服屈身也是畏惧怕死,但若是能赐我一副身躯,此等恩德,万死不能报,愿万死以报。”

‘碟杀’是那柄剑的名字,也是剑灵的名字,她告诉羽舞这些,就说明现在她们是真心臣服,就像当初选择镇元子的弟子一样。

不过话说回来,她们不也是背叛了镇元子的弟子吗,这个问题,没有等羽舞问,另一个回答了:“小仙冷梅禀奏帝君,我等与有缘者遇之,此乃天命,遇上了,即便不喜欢也得顺从,今日囚焰仙尊将我等体内主人的灵气尽数替换,我二仙与他的缘分也就了结了,两位仙子也不是我们该遇见的生灵,故而帝君若能赐予以身躯,愿执宝剑万死以报。”

原来所有的一切,都不过是想要一个身躯,是啊,三界中这些生灵,谁不想要一个身躯,只是,这事注定要让她两失望了,羽舞回答道:“那你们要失望了,若是一般魂灵,本尊赐予一个身躯也不是什么大事,可断了仙根的剑灵,天道之下还没有谁有这个本事,你们也该看见的,即便是囚焰仙尊也没有将断了的仙根续上,本尊不过区区应龙修为,何来此等法术。”

两个剑灵再次三叩九首,冷梅回答道:“我等自知,天道之下凡是断了仙根的生灵是不能有躯体的,这规矩,就是昔日三清大神也不能违背,但天道已经为若木大仙所破,凡天道之内,该没有他不能为之事,故而想请帝君开了尊口,为我等求情。”

这两个剑灵还真有点小聪明,她们清楚,之前的玉皇帝君没有为断了仙根的剑灵重塑真身的本领,现在的应龙帝君应该也没有,可是应龙没有,不代表别的仙家没有,若木超出天道,天道内的东西,有什么是他不能做的,除非不愿意。

但是这点小聪明却让羽舞不喜欢,主要是她两提出要求的时间实在太不好,羽舞现在正在气头上,对这种类似于威胁的交易毫无兴趣,冷冷的笑了两声,告诉她两说:“你们真以为若木元帅破了陆压法阵,登临九重天宫只是看上这天道了吗,未免也太天真了,就连仙尊囚焰也没有续上断了的仙根,元帅凭什么就要为你两出手。”

这么一说,两个剑灵就蒙了,如果囚焰仍旧是断了仙根的妖精,那么她那超强的法力是从何而来?

不过既然应龙帝君这么说了,肯定就不是假的,而既然囚焰没有续上断了的仙根可以登临九天做一个位置不亚于当日三清的大神,那么她们要在九天之上寻求一个小官总也是可以的,于是降低要求跟羽舞恳求道:“如此我等不敢贪心,只恳请帝君许与一躯体,并在天宫与我姐妹微末官职,天恩感激不尽。”

两个剑灵的作为,完全是跟之前的九天仙家一模一样,而偏偏,羽舞对之前的九天仙家都没有好感,尤其是因为父母的事情,她其实是带着怨恨的,所以脸色很不好。

不过身为三界之主应龙帝君,她跟之前的天皇帝君玉皇帝君有个很大的区别,她懂得控制自己的情绪,也懂得体恤这些灵体的不易。一副只能依靠仙剑存活的灵体,几千年的生命是寂寥无奈的,一般的凡人神仙还能求死历劫,可以选择堕落,而她们不能,连死的权利都没有,这才是最悲哀的。

但可伶她们是一回事,不喜欢她们是另一回事,两者之间并不矛盾。羽舞已经不想再跟她们继续说下去,脸上见不到丝毫慈悲,冷冷的回答:“够了,本尊眼下确实已经捉襟见肘,即无战将也没有兵员,甚至连差使都没有,但是本尊仍旧是三界之主应龙帝君,便是死伤,便是有朝一日做了阶下之囚,应龙帝君还是应龙帝君,你们要交易,找错人了。”

两人还想讨价还价说点什么,却听见羽舞一声怒吼:“归。”

这是一道指令,三界之主的指令两个剑灵是不敢不听的,眼下羽舞虽然没有将她们驱散魂魄的能力,但要将她们封印却也不是难事,何况羽舞的口中出来的,那可是三界的规矩,只要声音再大一些,回不回去就已经不是她们能决定的了,没有立即把她两扔回去已经是顾及她们的颜面。

深知此事绝无可能,也只能乖乖回去呆在剑里面,或许她们可以在关键时候搞点事,等镇元子登上天宫之后说不定一高兴,就能将她两从剑里面给拉出来。

当然,她们很清楚这样的事情也不过就是想想罢了,镇元子的能力不及三清,可是即便是三清在世能不能为断了仙根的灵体塑造真身也很难说,况且依照镇元子的性格,顶多也就是给她们置换灵气,让她们重新回到之前的主人身边,弄不会叛臣之名就会扣过来。

才要回去剑冢,左右亲卫上前:“帝君且慢,可否听我等一言。”

她两对羽舞的中心自不必说,因为她们本来是有机会离开的,并且是带着风火轮和天蚕衣离开,有了这两件宝物,她们不需要多少时间并可以修出灵智,成为一个修道之士,千百年后,能修成金身也是可能的,可是她们没有,冒着生命危险出去又回来。

也正因为这样,哪吒才会将她两任命为帝君亲卫,羽舞才会用自己的鳞片为她们做出战甲,囚焰才会收了这两柄宝剑给她们做兵器。

这时候,不论她们要说什么,肯定都是站在羽舞的角度去思考,所以羽舞有必要听,而且眼下如果她两这两个的意见都不听,那就再也没有人可以对她说点什么了。

点点头:“说吧。”

姬子筠勺立在堂前,拱手作揖说道:“帝君,剑灵有千年修为,眼下若有它们全力相助,至少帝君是安全的,我二人愿将自己的身躯赠送,帝君只需许诺与她们天宫有一官半职即可。”

没想到姬子筠勺会做出这样的决定,羽舞不禁感动了,但没有同意,摇头拒绝:“姬子筠勺,你们可知道如此一来,你二人将是何下场。”

看一眼彼此,筠勺淡然一笑:“天条上说的很清楚,仙子仙官一道失去躯体,灵魂就会游离三街,运气好的修得微末法术,最后在做个差使,运气差的魂飞魄散。”

“所以你们开口之前就该知道本尊绝不会同意,本尊既然君临三界,就有三界之主的威严和气势,生顶天立地,亡,潇潇洒洒。”

此时的羽舞,很有三界之主的气势,玉皇帝君陨落之前姬子筠勺都在凌霄殿上,见到了他坦然而往的态度,现在的羽舞,也是这个态度。

但不同的是,对玉皇帝君,姬子筠勺只把他当做三界之主,要服侍的主人,而对羽舞则是亲人一般,在主仆关系之外,还有恩德和情义,所以她两可以背叛玉皇帝君,因为情形如此,一个仙子是做不了什么的,但不能背叛应龙,因为这个帝君从没有把她们当做仆人,而现今作为亲卫,不能让帝君受到一点伤害;为帝君的安全生死,这是亲卫该做的事情。

一向唯命是从的姬子和筠勺,这一次态度很坚决,告诉羽舞说:“帝君,眼下之势如此是好的,我等二人失了躯体,有你坐在三界之主的位置上,自然能在三界中某个差事,你跟阴间天子说一声,听说忘川河边的变化开的严厉,就让我两去阴间做个鬼差,你若是线下之余想得起我们,去看看我们,如此的话即便我二人只是微末职位的鬼差,也能得到各方尊重,就够了。”

羽舞轻轻闭上眼,深呼一口气,微怒的声音回答她两:“不用说了,本尊不同意就是不同意,剑灵,还不归位。”

这一下掷地有声,两个剑灵瞬间就各自回去剑身之中。

姬子筠勺互看一眼,显然没有放弃之前的提议,不过是换个方法来达成。

这一个动作没能逃出羽舞的眼睛,结了个剑诀将两个剑灵封印在剑身之中:“姬子筠勺,你们给我听好了,本尊既是三界之主,就不会让你们胡来,三界之主该做的,不是为了活命而妥协交易,而是应该正正的的,生死小事,但尊严绝不能掉下来。”

羽舞已经说得这么明白,她两也只能同意。

点头之后,外面进来一个人,是囚焰,刚刚她没有离开,这时候进来,肯定是有事情。

解开宝剑上的封印,叫道:“剑灵,出来吧。”

两个剑灵对囚焰的恐惧比羽舞要强得多,加上刚刚的事情,这时候就更加害怕了,颤抖的归在地上不敢说话。

第一百六十八章仙尊赐恩德,剑奴化本体

囚焰看着羽舞,告诉她说:“我知道你不是不想,只是你很清楚主人绝不会为她两重铸身躯,要让姬子筠勺将身躯换给她们你也不愿意,既然这样,我来替你解决把。”

转身对着两个剑灵:“起来吧,咱们做个交易。”

站起身来,拱手作揖而立:“请仙尊赐教。”

“从成为剑灵的那一刻你们就该知道,你们的这一世只有两个选择,和剑共存亡或者在剑之前死去,断了仙根的灵体不能重生,不能往生,不能成仙了道,不能享受三界内一切正果之福,这是天的规矩,或许我主人有一天会改变这个规矩,但是现在还没有改变,所以还是按照现在的规矩来,虽然我不能改变你们做剑灵的命运,但可以改变你们被宝剑主人主宰的命运,你两想想,这个交易要吗?”

依照囚焰说的,那么也就是说其实这是她两唯一的选择,因为如果不是这样,那么即便是镇元子做了三界之主,她们也只能永生永世做剑灵。

既然这样,那就同意了吧:“请仙尊明示。”

对她两的态度还算满意,告诉她两说:“交易很简单,我可以让你们拥有每一天都可以短暂离开宝剑幻化成形的能力,你们必须效忠应龙帝君,如果她被俘,那么我们之间的交易就作废。”

对这个交易很不满意,胆怯的摇头:“现在我们也可以离开宝剑幻化无形,你所说的,对我们貌似没有一天用处。”

囚焰冷笑一笑,有些嘲讽的语气回答:“你们也太小看本尊了,本尊且能拿这样的事情来跟你们说,本尊说的,是让你们幻化出身躯,虽然只是幻化的,但足够骗过一般的小仙和凡人,本尊说的离开宝剑也不是从剑身里面出来,而是从天宫到人间的距离,虽然时间不长,但宝剑留在天宫,你们下凡的话也能有三四个月的时间。”

这么一说,两个剑灵眼睛都亮了,立刻跪伏叩拜:“请仙尊成全,愿为你属下听出差使。”

囚焰十指微微一握,人王伏羲剑就拿在手上,将人王伏羲剑插在地上,两道剑气就注入两个剑灵的体内,如此沉寂三刻钟之后,囚焰已经是大汗淋漓,看来这个方法,对她的灵气消耗特别的大。

三刻钟整,囚焰收了宝剑,呼口气告诉两个剑灵:“碟杀冷梅,你们听好了,我现在已经给了你们幻化成形的能力,但是你们还不能离开仙剑,你们要幻化为帝君帅帐之前的执戟郎中,如果羽舞被俘,你两不仅得不到离开仙剑的能力,还有镇元子对于能幻化成形的剑灵会怎么样也很难说,如果羽舞有所损失,我一定会将你二人封印在仙剑之中,仙剑沉入忘川河底。”

忘川河是欲望的源头,一旦坠落其中,就要遭受欲望的侵蚀,那种蚀骨之痛,就算是剑灵也不能避免,而如果被封印扔进去,那他们就只能等着被欲望吞噬,然后魂飞魄散,不敢有丝毫懈怠,跪拜回答:“我等尚在,帝君无尤。”

给囚焰承诺之后,碟杀冷梅各自将仙剑一分为二,递给姬子和筠勺:“剑灵起誓,以此灵体保护主人。”

说完,拉过姬子筠勺的右手隔开,将鲜血滴在剑身之上。

完成这一切,姬子均筠勺成了碟杀跟冷梅新的主人,只是碟杀跟冷梅有些无奈,告诉她两说:“仙剑的威力不仅取决于剑灵,跟主人也有很大关系,你两的灵气太弱,几乎跟凡人没有多少差别,战场之上最好是合体,可是合体一战,主人可能会死。”

合体一战,虽然能将剑灵的能力充分发挥,也能最大限度激发剑主的能力,可是合体一战实际上是在消耗剑主的生命。

姬子筠勺互看一眼,都笑了出来,回答她两:“何惧一死。”

是的,何惧一死,她们本是天宫中最没有地位的仙子,可是今日,能成为跟应龙帝君并肩作战,应龙帝君用自己的龙鳞为她们做了战衣,仙尊囚焰亲自为她们收伏兵器,一直被人踩着,终于有了站起来的机会,而这一战是至关重要的,因为一旦战败,她们不仅可能会死,就算活着,也仍旧只能是被人踩着的,而且永远站不起来了。

至于羽舞说不会给她两封官,那有什么关系,应龙是个好的主人,是个好的三界之主,跟着她,即便只是一个仙子也没有什么不可以,而且她们已经不是普通的仙子,两个拥有仙剑的仙子,这是天道之下的首例,这样的荣耀,已经足够了。

已经达成协议,囚焰也稍微恢复一些,看着羽舞,笑嘻嘻的调皮说道:“你又欠我一个人情了,记得要还的。”

羽舞的泪水在眼眶里面不停的打转,不知道应该说点什么;心里不停的告诉自己‘我是三界之主应龙帝君,我不能哭,姐姐不会喜欢看到我哭’。

囚焰见她这个样子,也有些心疼,羽舞跟她不同,虽然两个都是可伶人,可她在哀牢山并不是孤苦无依,至少在若木仙剑之下的生活很安心,并不感觉飘零,可羽舞,天涯不归阁是南海的底盘,而她却是不被承认的南海公主。

在若木出现之前,天涯不归阁不仅是囚禁她的地方,还是她仇人的底盘,其实有时候想想,她比羽舞运气好,虽然没有羽舞那么至高无上的荣耀,可是那本也不是她要的。

心里很不是*,轻轻探口气,安慰她说:“好了,你说过,我们都是主人带到这个世界上的,我相信如果是我做了三界之主,你会留在凌霄殿陪着我,我不喜欢凌霄殿,但我们是最好的姐妹,你不能做不愿做的,我帮你,因为我知道,如果有一天轮到我了,应龙会不惜配上三界帮我。”

羽舞投入囚焰的怀里,哽咽的声音开口:“姐姐……。”后面该说点什么,却不知道了。

囚焰拍拍她的被,调侃说:“别哭了,三界之主应龙帝君,你的部下还在呢,哭成这样,会被笑的。”

让羽舞回去三界之主的位置,看着正为自己的幻化的一的碟杀冷梅:“碟杀冷梅,你们现在每天可以离开仙剑两个时辰,如果是剑主仙剑都在身边,那么只需要正午子夜之时回去仙剑就好,登临九天之后勤加修炼,以你们的根基只需月余就可以大成,那时候每天可以离开仙剑六个时辰,但是子夜正午任然需要回去仙剑里面,当然,如果你们能让横渡将军有看好,他出手的话你们应该可以永远不回去仙剑都没问题,至于我主人,他不会引渡你们的,他的仙剑代表了三百六十行,天下万事万物,偏偏你们的邪气太重,这样的仙剑,他是不会喜欢的。”

碟杀冷梅点点头没有说什么,其实她们知道,她们不会有那么好的运气,只是有时候,即便明知不可能也想要去尝试。现在,她们已经不指望能得到若木的引渡,因为应龙跟囚焰绝不会说谎骗她们,完全没有必要,那么就退而求其次,如果能得到横渡出手,那么就已经是非常幸运的了。

但是怎么才能让横渡喜欢呢,现在除了保护好应龙帝君之外好像也没有别的途径,不管怎么说还是要问问:“仙尊,敢问横渡将军是何等英雄?”

碟杀问的很委婉,但囚焰还是很直白的告诉她:“据我所知他并非一个好的将军,一千三百年前是主人帐下的行军祭司,是个使者,重生之后因为主人已经不在需要祭司,所以才做了将军,原本主人是要他做三界之主的,可横渡将军意不在此,所以婉拒了,应龙帝君登基,对三界中的事情所知不多,所以青龙横渡两个将军脱下战袍做了辅政大臣,至于性格,性格方面,他是主人剑气复活的,跟主人大同小异,不会喜欢你们性格中的阴暗一面,不过好在横渡将军没有主人洞穿一切的慧眼,所以如果你们做的足够好,那就没有问题。”

囚焰说的很清楚了,她们可以把自己阴暗一面藏起来,那样或许就能充分展示阳关一面获得横渡将军的喜欢。

可是要怎么做呢,似乎有一条路,横渡既然拒绝做三界之主而是做了辅政大臣,可见这个应龙帝君他是有心辅佐,肯定希望她快些成长,然后好让他这个辅政大臣早日退居二线。

既然这样,她们眼下要做的就是保护好应龙帝君,替应龙重返天宫,然后像一个臣下也像一个先辈一样辅佐他。

碟杀冷梅在仙剑里面藏了千年,每次短暂离开仙剑都要耗费大量灵气,而且只有在主人不在或者寻找新主人的时候她们才敢短暂的离开仙剑一小会,可是现在,她们不仅离开了仙剑,而起还像其他神仙一样拥有躯体,格外的高兴,对囚焰再次三跪九拜:“‘碟杀’‘冷梅’多谢仙尊,大恩永远铭记。”

第一百六十九章仙尊赐恩德,剑灵化本体

囚焰点点头,刚刚消耗了她不少的剑气,眼下大战在即,必须尽快补充才行,告诉羽舞说:“我就不陪你了,姬子筠勺灵力太弱,你看看有什么办法尽快提高她两的灵力。”

其实囚焰不觉得有什么办法,因为两个没有开启灵智的仙子,即便给她们再多的灵力都是没用的,她们不懂得使用,只会适得其反。

之所以把这个难题留给羽舞,一来是因为她是三界之主,囚焰没有办法,说不定三界之主会有,而另外一个重要的原因,是因为羽舞无果把很多心思花在这件事上面,那么对于这次跟镇元子大弟子的交战就不会有很多时间去思考,那样的话帝君才能振作,才会端坐在帅帐里面等着勤王的军队攻破镇元子的天网,至于她,那没有什么关系,就算死在阵法里面,只要若木醒来就会把她复活,而且有哪吒在,她觉得她应该不会死。

囚焰走后,羽舞的心情更加不好,虽然这一切都是合情合理,但是总感觉什么地方不对劲,可究竟什么不对呢,说不出来。

这种感觉压在心里非常的难受,也就没有了什么心情,对姬子筠勺说道:“你们出去吧,我想自己静静,今晚也不用守夜,有巡逻的士兵就够了,而且哪吒三太子跟囚焰仙尊都在,不会出事。”

姬子筠勺是天宫的仙子,最懂得察言观色,知道羽舞的心情很差,所以也就不敢继续呆在营帐。

现在已经是入夜之后,越是接近子夜,碟杀冷梅的灵力就越来越弱,接下来还有很多仗要打,可不敢在这个时候贪玩,所以就回去仙剑让两个现在带着离开。

敌军大营,阵法边上,祭司问冉离:“此一战你有几分把握?据我所知,三百年前你就败在哪吒手上,而近日的哪吒,和三百年前相比已经不能同日而语。”

“你是想说哪吒已经从一个人间的修道之士做了九天的大罗金仙,封号天宫第一战神,而我仍旧是个地仙,三百年来法力并没有多少长进,要用这阵法对付哪吒,并不可靠吧。”

冉离毫不给他面子,祭司有些尴尬,但也没有太在意,问冉离说:“听你这么说是有后手?”

冉离神秘一笑:“当然,不然你以为师傅凭什么让我来,实话跟你说了吧,三百年前败给哪吒的事情我早就看开了,那家伙的运气实在太好,从生下来到今天,你看他,像不像上天的宠儿,不管做什么,不管犯了什么事,总能化险为夷。”

是啊,哪吒的运气实在太好,三界中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他这么好运的神仙,母亲怀孕三年六个月,没有胎死腹中反而剩下一个奇人,生下来就得到太乙真人赠送两件天道至宝乾坤圈和混天绫,而后少不知事打死了东海太子,天宫和四海的通缉都没有要了他的命,最后割肉还母剔骨还父,可是即便这样,还是因为渔民的虔诚使得他封号三坛海会大神有了还阳可能,然后被他老子砸了神像,灵魂无处依托,可就在这个时候,先天金莲好像是专门为他而开,太乙真人借助金莲为他塑造了身躯,其后跟随姜子牙伐纣,最后没有做人间帝王,一百年的时间就是到处吃吃喝喝,跟妖怪打架,跟各路散仙逗趣,最后竟然上天做了官,然后还封了战神。

说起来,就连大祭司都免不了嫉妒。

不过这些陈年往事,也就是拿出来茶余饭后而已,眼下可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还是正事要紧,问冉离道:“那么将军阁下,课后将你的计划透露一二。”

这个大祭司可不是来玩的,他的身份是参军,也是镇元子派来的监军,而且这家伙素来足智多谋,说出来,说不定他会有更好的意见:“依我分析,眼下应龙帝君主动送上战表,一来是为了跟阴间天子里应外合,另外也是无路可走的计策,但是,我不信这个南海刚刚出来的小妖龙有这样的智慧,所以这一切肯定都是天庭的战神哪吒在出谋划策。”

冉离得意的笑了笑,继续高速祭司说:“今日他来探阵,我故意表现出愤怒,让他以为三百年来我对他的记恨从未间断,并且在不断累加,所以就与我约定三日后破阵,这家伙之所以选在这个日子,一来是因为极阴之日是阵势最弱的时候,二来是因为他想激怒我跟他一战,若是与他斗法,我顶多就是与他不分高低,但是这个八臂哪吒却又不死金身,加上他还有个求仙仙尊帮手,我方能与我帮手的战神却都已经跟随师傅去对付阴间天子,所以如果斗法,我绝不是对手。”

听到这里,祭司已经对这件事有八九分把握,镇元子之所以要在冉离大军已经开动之后还派他来,就是担心冉离对三百年前之事还挂在心上,可现在看来,冉离这个大弟子确实很出色。

露出赞赏的目光,竖起大拇指说:“仙尊不仅法力高强,就连智慧也如此之高,在下佩服,请继续。”

冉离对他的夸赞并没有表现出什么,继续与他说道:“明知不可为,本尊自然不会找死,之所以表现出愤怒,就是要他来破阵,哪吒怎么也想不到,我这个看起来杀气腾腾的大阵其实不是为他准备的,而是为应龙准备的。”

“哦?可应龙会来破阵吗?她可是三界之主,哪吒没理由让她来跟你打。”祭司说的是事实,就身份来说冉离就比羽舞低了不是一点,所以羽舞不会跟他交手。

但冉离也是沙场宿将,怎么可能连这样的事都没有想到,冷哼一声:“当然不会,所以我布阵只用了三万兵马,并且是挑选出来最差劲的三万,而这个阵法也不惧很大的杀伤力,它只是看起来恐怖罢了,实际上,这是一个禁阵,里面充满各种幻象,处处都是禁咒,哪吒一旦进去,没有三五天的功夫绝对出不来,而我,会在他进去之后就带领剩余的九万大军去找应龙,那时候,我倒要看看应龙有什么本事,能够凭借那些临时招募的妖兵弱将跟我一战。”

这一着棋就连祭司都没有想到,看来冉离确实不简单,不过这也恰恰说明了他的睿智,要想收伏哪吒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何况还有一个天道之前从未有过的仙家囚焰,不好对付,那么把这两困起来,然后全力对付应龙帝君确实是最佳选择。

不过这所有的一切都有一个先天条件,那就是哪吒必须亲自来破阵,祭司哈哈的笑两声:“将军好计谋,在下佩服。”

冉离跟这个祭司算不上知己之交,但同在镇元子手下办事,也算有同袍之谊,况且祭司一向受到镇元子倚重,跟他搞好关系并不是坏事,他虽然是镇元子的大弟子,可他清楚,师傅喜欢他,那是有条件的,只是他绝对不可以违背他的意思。

在镇元子的手底下,他学会意见很重要的事情,那就是给自己留条后路,他知道,眼下是跟巫师结交的好机会。

跟着哈哈的笑两声,问巫师道:“祭司果然厉害,一眼就看出了小将计谋。”

“来的路上我还在想众仙之中将军是个能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的高手,可要说领百万大军横渡天河的本领,将军比不上贵师弟,大仙为何会让将军来,现在看来,要对付八臂哪吒还就非将军不可,是在下眼拙了。”

祭司能这么说,那就是已经把冉离当做朋友,冉离也是个谦谦君子,对待朋友自然就有对朋友的态度,哈哈的笑两声,小声说回答他:“正是,若说领兵打仗我确实比不上师弟,跟应龙的这一战,师弟来了自然也能凯旋而归,不过若是位置换了,我师弟要对付哪吒不容易,我要守住天网也很难,所谓物尽其用,人尽其职,如此而已。”

祭司看到了冉离的才华,知道他不是一个莽夫,自己没有看错人,有点献媚的样子与他说道:“且老朽看来,若论帅才大仙确实不如贵师弟,可若说帝才嘛,你的几个师弟可就差远了,有朝一日镇元子大仙飞升天外,我看着三界之主的位置就非你莫属了。”

冉离也并非脱落七情六欲之辈,对三界之主这个位置还是很在意的,权力的欲望促使,如果有一天镇元子飞升天外,那他肯定会毫不犹豫坐上三界之主的位置,如果有人要跟他抢,他会把那个人给杀了。

祭司似乎是有心要帮助他,那么合作就很有必要,既然是合作,那就必须让他看到他的雄心壮志:“如祭司所言,若是师尊飞升天外,我确实有心要登帝君之位。”

当说到冉离会做三界之主,祭司心里是捏了一把汗的,因为如果冉离要整他,只需向镇元子禀报说他挑拨离间,那镇元子肯定就会对他出手。

第一百七十章二仙赴约去,战场诡诈兵

可既然冉离确实有这个心思,并且把他当朋友,那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抱拳行礼:“将军果然志存高远,在下就在此恭祝镇元子大仙早日参悟天道飞升,将军早日登临凌霄宝殿君临三界。”

祭司这句话可谓一语双关,一方面,他在警醒冉离,绝不可在镇元子飞升之前动歪心思,另一方面,他希望镇元子早日飞升,冉离早日登上三界之主的宝座。

他很清楚,镇元子是陆压的弟子,就算做了三界之主,他这个大祭司还是大祭司,可若是冉离做了三界之主,三界中他就只在一人之下。

各怀鬼胎,两个人也算是心照不宣。

夜色洗去,旬日东升,一天两天就过去了,约定第三日破阵,点卯之后,羽舞亲自将囚焰跟十几个有点本事的妖精送出大营。

前去破阵的队伍已经离开很远,羽舞的双眼还是盯着他们离开的方向。

才到丑时,碟杀冷梅就从仙剑里面出来。

见到她两出来,姬子筠勺不太满意:“你们怎么就出来了?”现在是紧要关头,她两留在仙剑内才能保存灵力,关键时候,还得靠她们来救帝君。

没有回答,冷梅纵身而上,随即又匆忙回来,三跪九拜道:“帝君,冉离亲率大军过来,来者不善。”

羽舞听了大惊,惊讶的看着她:“你说什么?这时候,她不是应该跟哪吒囚焰在阵法里面缠斗吗?”

羽舞不害怕冉离打过来,只是囚焰带着去破阵的队伍应该才刚刚进入阵法不久,难道冉离的阵法这么厉害,这么快就把囚焰跟哪吒给战败了吗。

不,这不可能,算时间,就算是一刻钟就打败了囚焰跟哪吒,那他的大军也没有可能这么快就过来。

“帝君,我们上当了,冉离根本没打算跟囚焰仙尊哪吒三太子分出高低,他把他们引开,就是要带主力过来跟帝君一战。”碟杀冷梅都是身经百战的沙场利刃,眼下形式自然是看穿了冉离的把戏。

只是冉离的计策奏效,没有哪吒跟囚焰,羽舞又失去了战衣跟武器,就算有护甲之剑,也不可能打得过冉离;就算凭借护甲之剑挡得住一时,可结果并不会有什么变化。

羽舞转身回去大帐,看着账内的这些所谓仙家,对于跟冉离一战可是一点把握都没有,但是不管怎么样,她还是得保持镇定,像三界之主一样,即便陨落也要大大方方的。

打不打得过是一回事,但打不打就是另一回事了,面对强大的敌人必须有敢于亮剑的胆量,暗中呼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镇定问道:“斥候,冉离带了多少兵马?”

“先头部队六个方阵共三万兵甲,后续尚未探清。”

先行有三万大军,后面有多少都不重要了,因为就是这三万先头部队她也打不过。

但现在的形势是打不过也得打,就算冉离带来的不是三万兵甲而是三万大罗金仙,羽舞今日也要亮剑一战。

从帅位上起身,取过来一柄宝剑拿在手上,对着账内的将领吩咐道:“众将领听令,各领本部兵马随本尊辕门迎战,没有本尊的命令不准轻易出战也不准后退半步,否则,以临阵脱逃罪论处;斥候,速速派出探子,我要知道囚焰仙尊那边是什么情况。”

“帝君且慢剑灵有话要说。”碟杀冷梅上前,拱手作揖谏言道。

“讲。”羽舞的态度可谓是很不好,她对碟杀冷梅本就没有好感,加上这两要在这个时候阻止她出兵,那真的是会让她大发雷霆的。

听见羽舞的声音带着怒意,碟杀冷梅也很害怕,但是她们已经跟囚焰有了协议,这时候就算被封印也必须的说:“‘碟杀’‘冷梅’恳请帝君挂免战牌。”

这一下,羽舞真的生气了,拍案而起怒声质问:“大胆,尔等是何居心,大帐之内乱我军心,可知该当何罪。”

碟杀冷梅互看一眼,齐齐回答:“当驱散魂魄,挫骨扬灰,但帝君,请容我等说完再动手。”

也不管羽舞是不是同意她们说话,冷梅开口道:“帝君,剑灵曾为镇元子效力,乃是镇元子坐下弟子手中仙剑,对冉离只能有所知晓,此君若论法术绝不在三太子之下,他本可以跟三太子一决胜负,可如今却弄了这么一出,实属多此一举,剑灵猜测他还不知道这边的实力,这时候帝君出营迎战难以取胜,若是挂出免战牌,他们却不干强攻,只待拖上一些日子,哪吒三太子必然能破阵归来,那时候帝君出营主动挑战,虽不如他兵强马壮,却有天时地利人和。”

虽然剑灵说的是个办法,但一切都有一个条件,那就是哪吒能破阵,可眼下的形式,这阵法怕是破不了:“你也说了,需要三太子与囚焰仙尊能破阵,可你还说了,冉离的本事不在三太子之下,要破阵怕也不容易。”

姬子筠勺上前来,行礼之后告诉羽舞:“禀奏帝君,方才收到青龙将军迷信,请秉退众将领。”

听到青龙的迷信,方才还是一脸畏惧的众将领立刻就像是活了一般,都神采奕奕,羽舞也非常高兴,如果是青龙的密信这时候到来,那就说明已他已经发现了什么,加上哪吒之前说的,这一战,可谓是胜券在握。

大帐内就剩下五个,姬子筠勺连忙请罪:“帝君恕罪,并无青龙将军密信。”

原来她两不过是用了计策,羽舞本来就一个头两个大,现在真的生气了,一只手抓住一个正要发怒,碟杀冷梅小声说道:“帝君息怒,这是我两的计策,帝君,恕剑灵直言,这些妖兵魔将根本不可能跟冉离部下的将军相比,帝君带着他们去打仗,不过是自取其辱而已,方才用计,一来是要他们不在畏战,二来是眼下一战,必败无疑。”

眼下一战毫无机会,羽舞也知道,可是不战又能怎么办,挂免战牌?能拖一天,两天,三天,可总不能一直挂着免战牌吧,时间一长,这事若是传出去,外面那些勤王的军队还有什么心思打仗。

放开姬子筠勺,回去帝君的位置,惨淡一笑无奈说:“没想到,三太子用计如神,却也有被人设计的一天。”

“帝君此言差矣,眼下形式三太子该是早有预料。”

地煞这么说,到是让羽舞有些吃惊,问他道:“此话何意?”

到了这个时候,也懒得管什么君臣之礼,碟杀告诉羽舞:“帝君不妨把事情从头想来,三太子久经沙场,是沙场宿将,对眼下形式可谓一清二楚,为何在这个时候要帝君送上战表?表面上看来是因为得到了护甲之剑,可护甲之剑是若木大仙给帝君的一副铠甲而已,就算它有在强大的能量,也只会有个保护作用,所以其实天网之下,只有帝君的安全有了变化,其余的,一切照旧。”

说到这里,不由得去看羽舞的表情,虽然现在已经胆大的不顾君臣之礼,可羽舞始终还是三界之主,一巴掌就能打的她一万年都不能离开仙剑。

虽然碟杀已经这么说了,可羽舞还是没有太明白,追问道:“什么意思?”

看起来羽舞并没有生气,反而是镇静下来,要解开眼前的死结,这很好,冷梅接过话茬告诉她:“三太子在知道帝君体内又一柄护甲之剑之后,立即就要帝君送上战表跟镇元子决战,这么做的原因有两个,第一是为了帝君的威严,外面勤王的军队未必打得过镇元子,但镇元子肯定不能将一支这么庞大的队伍打败,所以结果应该是勤王的将领们各怀鬼胎,如果短时间内战事偏倒向这边,则一鼓作气破了镇元子的阵法,若是相持不下或者偏倒向镇元子,因为各方军队都有自己的利益立场,必然就会动摇,最后可能各归洞府,所以三太子在这个时候送上战表,一份跟阴间天子派人送上的一模一样的战表,一来是要告诉三界中所有的仙家,应龙帝君虽然被困,但镇元子也没有本事把帝君怎么样,如此一来必然军心大振,所以帝君也看到了,天网之下的妖精,只有极少数投到镇元子帐下,另外这么做,也是无奈之举。”

前者羽舞想到了,可是无奈之举,为什么,在羽舞看来,她们还没有到山穷水尽的时候,问冷梅:“无奈之举?”

冷梅跪拜请罪:“请帝君恕我无罪!”

在帝君跟前说这种话,确实是会掉脑袋的,虽然剑灵本来就没有脑袋,但是要是被封印在仙剑里面,对她们来说也是挺悲惨的,羽舞也不吝啬:“说,本尊恕你无罪。”

冷梅看一眼碟杀,又看了姬子和筠勺,最后才敢伏跪在地上回答羽舞:“帝君,剑灵要说的是青龙将军,青龙将军出现与否其实都不可能破了镇元子的天网,换言之,哪吒三太子说的等青龙将军归来就能破了镇元子的天网是乃是为了稳住帝君,不让帝君直接跟镇元子拼杀。”

第一百七十一章剑灵破敌将,帝君展神威

这种情侣羽舞还真的没有想过,现在听冷梅这么一说,立刻就不淡定了,瞬间到了冷梅跟前,又缓缓的回去坐在帝君位置上。

方才羽舞的举动,另外三个吓得浑身颤抖,冷梅已经连站起来都困难,哆嗦成一团跪伏在地上。

好一会之后,羽舞轻轻挥手将一股灵气注入冷梅体内:“你起来吧,继续说。”

碟杀扶起冷梅,呼口气告诉羽舞:“帝君已经知道,在天网之下还有一仙,或者是一群仙家,这一群仙家应该是跟镇元子为敌的,至于会不会出手协助帝君,那也很难说,我等斗胆猜测青龙将军是落到了他们手中,这样的话不论青龙将军归来与否,都不能破了天网,因为如果他们能破天网,应该早就破了,不会等到现在,至于哪吒说的青龙体内的灵力尚缺,这或许是真的,但即便是满灵力状态,青龙也不可能破了天网,因为镇元子的天网并非是他自己练成的,而是陆压道人的杰作,虽然不能与戒魔关相比,但是先天道人的杰作也不简单,破除天网当前而言只有两个办法,第一是超出天道的大仙出手,但眼下三界中并无超出天道的大仙,第二是执掌天道的大仙出手,青龙虽是天道圣人之列,却并非执掌天道的大仙,所以他破不了天网。”

“什么是执掌天道的大仙?”羽舞只知道三界之主执掌三界,那么天道,她是不是能管呢?不好说。

“三界中执掌天道的大仙原有三清四御五老六司七元八极九曜十都,西王母、三界之主及十方战神,可如今十方战神早已陨落九幽,自天道陨落之后西王母隐居不出,三清四御五老六司七元八极九曜十都则只有幽冥十都中规中矩,且幽冥十都虽能破天网,却恐怕没有本事破了镇元子的阵法,帝君你尚未登基,又未曾得到几个创造天道的大仙的准允,恐怕也不行,故而眼下咬破天网,或是有人能请得动西王母,或是阴间天子的大军能打败镇元子。”

现在,羽舞真的有些后悔没有登基了,若不然,也不会让这么多人为她赴死。

百感交集,继续问道:“你们还知道什么?”

碟杀拱手作揖,低下头回答羽舞:“帝君不可与冉离一战,若要一战,除非有必胜把握,否则帝君一败,则全盘皆输。”

“继续说。”羽舞已经冷静下来,可是她是在没有办法去思考者许多问题,既然碟杀冷梅知道不少,就让她两来告诉她好了。

听见羽舞的声音很平静,碟杀心里悬着的石头总算落下,告诉羽舞说:“帝君已经知道眼下的一切哪吒三太子早都已经知道,那么他这么做就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平衡,只要将两股力量平衡,就有机会。冉离此来士气汹汹,总领十余万大军,若是交战,纵使一个个的站着也得累死人,可是这些兵甲也是怕死的,如果他们十万大军花费数日数月都不能打败帝君,甚至帝君的力量越打越强,那么等帝君的力量与之平衡的时候,就是对方溃不成军的时候。”

羽舞的眉头紧紧皱起,她知道,就算碟杀说的都是事实,可是眼下,哪里来的兵力给她,没有兵力,怎么能跟冉离的十万大军实力相当。

苦涩的笑笑,摇摇头说:“所以此一战,我只能等死了吗?十万大军,一人伸一下手就能拔了我的龙鳞。”

听见羽舞这么泄气,碟杀知道她误解了,连忙解释说:“可是帝君别忘了,天网之下还有另外一股势力,并且青龙将军极有可能跟他们在一起,而他们极有可能跟三太子想的是一样的,当然,三太子的这个战略是一个赌博,赌的就是他们是这么想的。”

赌博吗,天下哪有不败的赌徒,那个赌徒不是一失足成千古恨,羽舞不敢抱希望。

但是碟杀冷梅不这么想,她们在这个时候追随应龙帝君就已经是个豪赌,这个时候,就算是可能魂飞魄散也必须在赌一把,因为赢了,她们就不再是离开仙剑就会死的剑灵,虽然还是剑灵,但至少不再那么悲惨。

正说话间,门外有传令兵匆匆来报:“禀奏帝君,冉离亲率三万大军已经到了辕门之外,有个白毛出来叫战。”

羽舞刚想让他们挂免战牌,碟杀抢先开口:“帝君,剑灵替姬子请战。”

不太明白这是唱的哪一出,但碟杀这个时候请战,绝不是抢着要立功,让那个传令的出去,问碟杀道:“此举何意?”

“禀奏帝君,若是别的仙家叫战,我等确实只能挂免战牌,但若是这白毛,那是冉离要送给我们首战告捷的好处。”

羽舞对白毛虽然没有了解,甚至都不曾听说过,但是冉离不是傻子,不会派一个没有丝毫本事的神仙出来叫战。

不过碟杀既然这么说了,自然也有她的道理,羽舞不由得好奇问道:“什么意思,与他一战,你有几分把握?”

说道这个白毛,碟杀正恨不得要笑出来,告诉羽舞说:“这白毛乃是山羊成精,有三千多年的修为,若是论法力确实很厉害,可不巧的是我未成剑灵之时所修的法术刚好克制他,成为剑灵之后一共经历三个主人,前两个主人的法力也刚好克制他,现在姬子虽然没有法力,但我却残留了一些前两个主人的法力,与他一战,有九分胜算,待我与姬子合体,用前两个主人的法力将他斩杀,冷梅与筠勺合体负责接应,若是下一个出来的也有机会,顺带将他也给斩杀了,若是运气好能连胜三阵,那时候挂出免战牌,就不是时机未到,而是他冉离有什么本事什么身份来跟应龙帝君一战。”

羽舞听的不大明白,而且她很清楚,就算碟杀能斩杀白毛,那么接下来出阵的将军,也必定不是她们可以对付的。

见到羽舞有所疑惑,碟杀开口道:“帝君疏忽了,眼下帐下还有一位将军或许能一战,南蛮巫师虽然法力不强,但南蛮的蛊术要想将这些将军制住应该也不是难题;至于第三个出来的,若是祭司或者冉离,我等不在应战,若不是此二仙,帝君可亲自出阵将他斩杀,不过帝君出阵务必要一击而杀,然后连带跟他一起出阵的兵甲都给杀了,以三界之主的气势威慑对方,然后回营挂出免战牌,等冉离派使者来。”

虽然羽舞完全没有搞明白,但眼下已经由不得她一一细想,同意了碟杀的意见,叫来南蛮巫师吩咐道:“南蛮巫师,出阵一战你有几分把握?”

南蛮巫师没想到羽舞会让他出阵,但立刻也就明白了,是要他的南蛮蛊术,立即回复羽舞:“末将出阵,不能胜则魂归来兮。”

“好,账外传令,辕门应敌。”

辕门打开,姬子骑一头快马出来,左手握一根长戟,右手拿一把宝剑。

白毛见了她,哈哈大笑嘲讽道:“应龙帝君手底下没人了吗,派一个女子出来与我一战,姑娘,还是下马受降,随我回去做个夫人如何。”

姬子没有跟他废话,长戟直直的向着喉咙刺过去。

白毛很轻松的挡开,这轻轻一挡,险些让姬子从马上跌落。

但白毛却再也笑不出来,因为姬子右手的宝剑已经插进去他的肚子,这时候,才看清了姬子手上的宝剑,不可思议的样子,口中喃喃道:“是你,不可能,不可能。”倒在了地上。

斩杀白毛之后,姬子也不恋战,调转马头回营。

但帝君怎么会让她这么轻松就回来,敌营冲出来一个十分壮实的汉子,骑一头大象,对姬子叫道:“女将休走,来与本仙比个高低。”

姬子能胜,本来就是依靠碟杀和他前两个主人的法力,加上现在马匹在大象跟前已经慌乱,若是晚一步,姬子必不能活。

好在早有安排,与筠勺合体的冷梅不知道使了个什么法术,将那汉子给挡了一下。

南蛮巫师趁机出来,手里不知道挥洒了一把什么东西,大象立刻就发了狂,左右晃动将那汉子给摇了下来,然后狠狠的踩了上去。

那汉子也有些本事,本着庞然大物踩了一脚还不死,还能站起来。

不过已经没什么本事了,南蛮巫师也不放过他,一柄飞刀穿喉而过。

连败两阵,冉离的脸色十分难看,命令左右先锋一齐出来。

还不等他们到南蛮巫师的位置,这边阵营传来一声龙啸,羽舞就到了左右先锋跟前,一只手抓住一个,轻轻一捏就要了他们的小命,后面的几个小兵还来不及逃跑就被吞进肚子。

整个动作如行云流水,霸气戾气帝气均十分强大震撼,而龙啸深渊,就连冉离跟祭司也被镇住,他们怎么都没有想到身为三界之主的羽舞会亲自出来,而且羽舞的法力,显然比他们要高,甚至已经很接近镇元子。

第一百七十二章帝君生妙计,众将好杀缘

没有给他们反应的时间,羽舞转身回营。

大帐之内,羽舞一下子瘫软下去,方才出阵,她几乎是出了全力,而且动用了护甲之剑的剑气。

帝君的摔倒,让姬子筠勺都在瞬间失去分寸,好在蝶杀冷梅有先见之明,事先已经将各路将领遣散,没有人知道帝君方才的威风只不过是唬人的而已。

姬子筠勺将羽舞扶起来坐在帅位上,有些担忧的问蝶杀冷梅说:“外面的那些将领如果问起来要怎么回答?”

蝶杀冷梅互看一样,呼口气,有些恐惧的说:“就说帝君在准备对付冉离的东西,此仙在三界中颇有名气,帝君为了对付他心急一些也是可以理解的。”

她们说话的时候,羽舞从座椅上撑起身子:“姬子筠勺,你们去把南蛮巫师叫来,蝶杀冷梅你们负责掩饰我不对劲的地方,务必要让南蛮巫师看到方才一战本尊不仅没有任何问题,而且现在对战争充满信心和兴奋。”

羽舞的这一招可谓是唬人中很高的一招,蝶杀冷梅也不得不佩服,协助羽舞处理一些,才让南蛮巫师及各路将领进来,虽然这些都是不成气候的妖精,可是眼下也只能用它们去跟冉离动手了。

有些可伶,有些悲哀,但一切都是不由得选择的,眼下的形式,一战,尚有零星机会,不战,则必死无疑,且对于蝶杀冷梅而言,它们要做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让羽舞这个应龙帝君不被冉离俘虏,至于这些妖精是死是活,它们两个毫不关心,甚至姬子筠勺这两个主人是死是活它们也毫不关心。

很简单,只要应龙帝君不被俘虏,它们跟囚焰的约定就是有效的,至于主人嘛,这两个本来也不是它们该遇见的,只不过是囚焰强行将它们赐给了这两个毫无能力的仙子而已;这样的主人,连法力都不能使用的主人,死活又有什么关系,她两死了,正好可以寻找一个有本事的主人,没准能让若木一脉的仙家看上,那么她们的命运就不同了,或许能够拥有躯体也说不定,这是梦寐以求的事情。

方才连胜三阵,不仅打出了帝君的威武,更是打出了军队的士气,原先畏战的将领现在都是神采奕奕,以为羽舞叫他们是要安排明日出阵的事情,眼下形式大好,都想出阵一战,立下汉马功劳。

对这些妖精来说眼下可是绝佳的机会,只有拿到零星功劳,命途就会就此改变,跟随帝君登上九天,再也不是凡间的妖精,再也不是只有几百年寿命随时可能招来天雷的妖精。

等众将领行礼之后,羽舞表情微怒开口道:“镇元子欺人太甚,派这么一些残兵弱将来与我交手,是要羞辱我,你们都听好了,放出话去,本尊堂堂三界之主,岂能跟一个不入流的冉离交手,镇元子不来,你们就在辕门上骂,什么时候镇元子亲自来了,本尊再与你们出去,杀他个片甲不留。”

虽然完全不理解羽舞在说什么,但他们听明白了中心意思,就是羽舞觉得镇元子派冉离领兵是侮辱了三界之主的威严,所以不跟冉离打,要跟镇元子打,而他们要做的就是跑到辕门上去骂,骂给镇元子听到,让镇元子自己过来。

不过这样的说法也太荒唐了,只要打败了冉离,镇元子不自然会来的吗,一个比较有本事的开了口:“帝君,何必要跟他计较,帝君率领我等大败冉离,破了天王还怕他镇元子不现身?”

羽舞一掌拍碎了桌案,怒气冲天说道:“实话与你们说了,要破天网本尊确实没有本事,陆压道人的天网,就算在给本尊修炼一百年也不能破,镇元子就是想要靠这个天网来困住本尊,现在又派个不入流的冉离领兵来,就是要羞辱本尊,他看本尊年纪尚小,就想用这个办法让本尊失去方寸,那时候,要想擒拿本尊就是易如反掌。可本尊就偏偏不上他得当,他镇元子不现身,谁都不准跟这些不入流的家伙动手。”

这么说来也有道理,羽舞毕竟是三界之主,而冉离虽然是镇元子的大弟子,但跟三界之主相比确实差了不是一点,而且他带这么多兵马前来,就算是应龙帝君一时间也不可能打赢,如果传出应龙帝君被一个不入流的家伙给缠住一年半载的,那可真的很丢人。

有了他们自己的理解,就都不在说什么,都觉得帝君是对的。

冉离连败三阵,脸色十分难看,可是眼下连打胜仗的应龙帝君都收兵了,他还能怎么办,他手下的这些兵将又都被方才出来的应龙帝君镇住,要想再打,只能另择时机了。

后撤十里安营扎寨,帅帐之内,祭司眉头深锁,问冉离道:“大仙可认得今日出阵的那女将?”

冉离摇头,他也正在想此仙究竟何方神圣,竟然只用了一招就将白毛杀死,而且他分明处于下风,法力应该是远不如白毛才对,那么究竟是用了什么东西呢?

实在想不出来,就跟祭司说:“你发现没有,先出来的女将分明是法力低微,白毛吼一声就能将他杀死,可是当真的交战之后,却轻易就将白毛杀死,而杀死白毛之后却不再战,而是急于要回撤,后来出来的巫师,不知道用了什么诡异法术,让我军将领的坐骑发了疯,才有机会。”

“还有那个出手搭救的女将,她身上甚至连吉祥之气都没有,还阴森森的,却能出一招就挡住一头大象,这样的本事,实在是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这么说来,冉离也想起来,他确实没有在这两个女仙的身上见到吉祥之气,可吉祥之气乃是仙家修炼的根本,没有吉祥之气就是灵智未开,就算能使用法术,那也只是微末法术,凭什么可以打败他首先的大将。

这么说来,这两个女仙的来路就很值得怀疑了,问祭司道:“会不会是若木门下的仙家,这个家伙攻破天道,能将断了仙根的狐妖收为剑奴,位在九重天之上,他门下的仙家会不会不用开启灵智就能修炼。”

祭司摇头:“不可能,他那个最得意的作品囚焰不也是灵智洞开的吗,而且天道之下,天道的规矩还没有改,应该就不可能。”

“可这两个仙剑的法力,确实说不过去啊!”

“明日,待我亲自去看看,这其中究竟有何玄妙。”

冉离点点头,现在也只能这样,原本以为没有了哪吒羽舞就是待宰的羔羊,在他的大军跟前会吓得发抖,可没想到嘀咕了这个应龙帝君,他的手里,不知奥还有什么样的王牌没有使出来。

连败三阵士气大落,如果不摸清羽舞的实力,他的将领恐怕就要畏战了。

次日点卯的鼓声才响起,祭司就亲自率领三千兵甲到了辕门之外。

他来叫战,南蛮巫师可是很不高兴,骑一匹快马出来质问道:“来者何人,是何身份?”

这么一问,祭司有点懵了,他来叫战问个名字无可厚非,可还管他的身份干什么?不过对方既然问了,那就告诉他好了:“镇元子大仙坐下行军祭司,现为冉离将军帐下参军,你是何人?”

听了他的身份,南蛮巫师转身就走。

这一下,祭司更加不知道应龙究竟唱的哪出戏,对着南蛮巫师叫道:“休走,你是何许人,胆敢如此轻狂。”

南蛮巫师调转马头,不屑的看着祭司:“回去告诉镇元子,他未免欺人太甚,我家帝君堂堂三界之主,他就派个不入流的东西来领兵,这个不入流的东西还尽派出一些不入流的家伙,你不过祭司而已,即无兵权也无官职,也来阵前挑战,这不是明摆着侮辱三界之主应龙帝君吗,若是传出去让人知道,岂不笑话三界之主。”

被他左一个不入流右一个东西的叫着,祭司也是有脾气的,对着南蛮巫师大骂:“狂人休走,且来与我分出高低。”

不屑一笑,回答他说:“呸,你也配,应龙帝君说了,你们这些不入流的东西带领这么大兵甲来,就是惧怕帝君,想要凭借人多势众拖垮帝君,帝君不上这个当,镇元子不出来,我军不出战。”

看一眼那些兵甲,带着可伶的眼神:“你们跟着谁不好,偏要跟着这么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镇元子,他要用你们的鲜血铺满登天之路,应龙帝君心善,才不跟你们交手。”

说完转身进去,辕门上挂出了免战牌。

祭司完全懵的,但是应龙已经挂出免战牌,他也只好撤兵,而且那些兵甲听了南蛮巫师说的,明显是相信了,毕竟,昨日三战三败,两个先锋和几十个兄弟被应龙不费吹灰之力就给杀了,这样的本事,恐怕他们的将军也未必有。

祭司回到大营将阵前的事情跟冉离说了,他不由得大怒:“应龙帝君欺人太甚,待本将军攻破辕门,定要好好羞辱她一番。”

第一百七十三章话过往来去,使应龙帝君

见冉离就要出战,祭司拦住他:“不可,将军,原先我们以为哪吒囚焰被困应龙身边就没有了能与我们一战的仙家,可是昨日连败三阵,却连对方使得什么法术都不知道,按理说应龙首战告捷应该乘胜追击,可她却挂出免战牌,事有蹊跷啊。”

冉离也不是莽撞汉子,冷静下来,问祭司道:“依祭司之意当如何?”

祭司呼口气,告诉冉离说:“既然帝君想要三界之主的威严,咱们给她就是了,将军今日拟定战表,明日点卯之后我给她送过去。”祭司说着,脸上露出阴邪的笑容。

冉离听了哈哈大笑,竖起大拇指说:“祭司果然老道,好,就看看这应龙帝君身边还有些什么高手,看看八千年金身应龙有什么本事。”

祭司得意的点点头,又有点不放心的样子,问冉离道:“哪吒那边不会出问题吧?”

冉离十分自信的点头,告诉祭司说:“这件事祭司大可放心,我所用的阵法虽然不具有杀伤力,可却是三界中最强大的禁咒阵势,就连我师傅镇元子大仙也要花上三五日的功夫才能破阵,哪吒囚焰就算法力高强,没有十天半个月,恐怕都不能知道阵法其实根本不能伤害他们,而要破阵,没有一年半载肯定不行。”

听他这么说,祭司就放心了,虽然就算哪吒跟囚焰来了也不能阻挡大军的脚步,可是这两个大仙在的话要想抓住应龙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了。

话到这里,冉离的眉头又微微的皱了起来,疑惑的声音开口:“不过说来也奇怪,入我大阵的仙家中并未发现哪吒踪影,按理说他不可能不去的啊。”

祭司点点头,应和冉离说道:“是啊,这个天庭第一战神此次行为甚是奇怪,他说不去破阵,可纵观囚焰仙尊带去的那些个妖精,没有一个是懂得破阵的,那个囚焰仙尊虽然法力高强,却也看不出来懂得阵法,哪吒不去,他们在里面一辈子都别想出来,他不可能不知道这事吧。况且说了,哪吒如果不曾入阵,这时候不可能不出来迎战,真是怪事。”

“我想他是在跟我玩捉迷藏的游戏。”

“何出此言?”

冉离眉头皱的更深,告诉祭司说:“囚焰等入阵之后,我分明察觉了两个大仙的法力,可入阵的众仙之中,并未发现囚焰之外还有大仙,我想此仙定然是哪吒,故而才会领兵过来,可是昨日一战,羽舞表现出来的镇定和威严却让我不太敢肯定了,今日羽舞的行为更是说不通,所以才有疑惑。”

听他这么一说,祭司也疑惑起来:“怪事,真是怪事,按理说应龙身边应该已经没有战将,那个南蛮巫师运气好,用蛊术是的大象得了失心疯,只是那两女将是何来路,却说不清楚。”

对方阵营究竟是个什么情况,哪吒是去破阵了还是还在大营之中,这些问题堵在心里,不解决了,他们就不敢轻易发兵。

冉离可是心急如焚,原本以为离开了哪吒的应龙不堪一击,只要一战就能将她抓住,可没想到这个应龙帝君比想象中的难对付多了,不仅一直在隐藏实力,似乎还有高手暗中相助。

轻轻叹口气,手紧紧握住镇元子送给他的宝剑,与祭司说道:“你老身经百战,善于测算,不如占卜一卦问个心安。”

祭司有些无奈的摇头,告诉冉离说:“将军说笑了,所以占卜测算,那只是对付小道仙家和凡夫俗子的做法,应龙可是三界之主,我这点法力在她面前不值一提,哪里测算的出来,纵使开了卦,也不过是算出自己命途陨落,惨死爆亡而已。”

冉离无奈的笑笑,他这么说也不过就是缓解紧张的心情,应龙身为三界之主,她的一切都是不可测算的,就算是师傅镇元子都算不出应龙来去,祭司又怎么会有这个本事。

不过应龙到底还有多少实力,这件事不搞清楚,他就没法安心。

算了,眼下响了也是枉费心思,还是等明日祭司去见了应龙回来再说。

冉离阵法之内,囚焰躺在地上手里拿个野果吃的正香,抬头看着盘腿再做旁边的哪吒问道:“咱们都进来这么长时间了,还什么都没有发生,冉离花这么大力气弄出这么一个阵法,难道就是请咱们来享受的?”

哪吒摇摇头,有些无奈的告诉囚焰:“你觉得他是那种好心的人吗?他不过是想要困住咱们,然后带兵去对付羽舞,反正镇元子的目标只是应龙,所以咱们的下场是什么都无所谓,而且帝君都被抓了,要抓你我还不容易,羽舞往两军阵前以放,你说你是投降还是不要帝君拼死一战。”

这话,哪吒也不知道说了多少遍了,可是每次听到,囚焰还都是那么的揪心,轻轻叹口气:“真不该听你的,万一你算错了,那羽舞可就真的凶多吉少了。”

哪吒干脆也仰躺下去,冷哼一声:“若是本尊算错了,你留下又有什么用,难道你打得过冉离吗,就算你打得过冉离,凭依一己之力挡得住十万大军吗?”

真无奈,冉离的法力已经那么高,而他手底下还有十万精兵,十万呐,一个一脚就能把她踩成扁的,到时候若木可能都认不出来了。

不过就躺在这个冉离幻化出来的阵法里面无所事事,似乎也太可伶了。再次把一个野果扔进肚子,长叹一口气,闭上眼睛等时间过去。

几个妖精不知道在一边商量什么,哪吒把他们叫过来:“你们,去找点吃的来,小爷要吃肉。”

听到哪吒要吃肉,几个妖精的脸色瞬间就变了,变得惨白。

囚焰差点笑出声来,告诉几个妖精说:“没事,他不会吃你们的,去给他打点野味来。”

几个妖精都没有动,囚焰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哦’一声继续躺下。

见几个妖精不愿意动,哪吒也不生气,悠悠的告诉他们:“没关系,既然你们都很爱护自己的同伴,那等我实在忍不住的时候,就吃了他们的大王好了。”

哪吒这招可是够损的,这几个妖精里面什么物种都有,要他们去打,谁都不愿意打自己的同类,谁也都不愿意得罪旁边的别的妖精。

可是不去也不行,哪吒要是真的馋了把他们吃了也可能的,如果是在外面他们可以不受威胁,因为不管怎么说他们都是应龙帝君的属臣,可是这里可是冉离的阵法,出去之后就说他们死在阵法里面了,没人会不相信。

几个妖精商量了一下,还是决定要去给他打一些吃的,但哪吒又出了难题:“本尊不吃死的,要吃活的,给我抓活的拿来,我要自己动手宰。”

这真的是太不给面子了,不管抓来的是哪家亲戚,让他杀了谁能不生气。

可是生气归生气,哪吒的吩咐他们只能照做。带着怨恨的眼神去了。

他们去做事之后,囚焰看着哪吒:“你可是正够狠的,这个时候还不忘捉弄他们,直接说多省事,非要召人恨。”

白她一眼,冷冷的说:“本尊愿意怎么样就怎么样,你管得着吗,不过话说回来,他们中没有狐狸吧,只有你是狐狸,你说他们也真是够蠢得,抓一只狐狸回来不就是了。”

白眼看了哪吒,没有跟他搭话,继续躺子地上,时不时的从乾坤袋里面拿出一个野果扔进嘴里。

很快,几个妖精就抓了几只野物回来,哪吒看了,又让他们给放生了,这一下,几个妖精都懵了,不过也没什么奇怪的,或许就是这家伙之前想吃,现在又不想吃了。

才刚刚放了,哪吒又派遣道:“本尊突然想吃鱼,去给我抓来上好的锦鲤。”

这一下,几个妖精都知道哪吒是在消遣他们,都有些怒意了,可是双方的实力差距很明显,他们也不敢放肆,转身走出去几步,囚焰叫住他们说:“好了,不用抓了,他在想事情,心烦,你们在旁边吵个不停影响他了,坐下来安安静静的,或者去别处就是了。”

看一眼哪吒,他没有反对,看来确实是这个意思,就去了远一些的地方;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几个妖精走了,哪吒继续闭上眼睛,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囚焰问过几次,但是他都没有回答,既然他不愿意回答,那就等必须要回答的时候,虽然身陷囫囵,但对她这个依剑气灵气而存的躯体来说并没有什么可怕的,所以任就是躺在地上吃吃喝喝,这是狐狸的特性。

鼓响三遍,卯时已经过半,祭司只身到了应龙帝君辕门之外,对着两个守将说道:“冉离大将军帐下使者前来拜谒应龙帝君,并献上战表。恳请转告。”

大帐之内,羽舞听说有使者来下战表,知道跟冉离之间的这场决战终于就要来了,心里有点慌,也有兴奋和期待,她的这条路不长,但却也不平坦,小时候眼睁睁看着父母陨落而无力,最后母亲下落不明,父亲身首分离,连魂魄都被驱散了,剩下一个只有十五岁的妖龙被关在天涯不归阁,孤孤单单的过了一百年。

第一百七十四章探敌营之谜,解将军之祸

后来出现了若木,他伸手将她从哪个地方给拉出来,为什么不重要,但她出来了,再也不用忍受暗无天日的生活,再也不是南海妖龙。

跟随若木攻天,她实际上什么都没有做,打败观音?不,有没有她其实都没有关系,因为即便没有应龙,也会有别的大仙打败观音,囚焰出手同样也能打败观音。

登上九天,若木让她做了三界之主,虽然是大家都不愿意做才有她的份,可是她真的做了三界之主。

可事实远远不如想的好,三界之主这个位置不适合她,坐上去才知道,这个位置上原来有那么多刺,扎的人痛痒难当。

但不论如何,她还是三界之主,眼下的这一仗非她不可,第一次当将军,这种感觉,恐惧又兴奋,心慌的浑身都在颤抖。但是这种心慌可不能表现出来。

暗中数次深呼吸才将心境定了下来,冷冷的笑了两声:“引进来,传令众将领上殿。”

羽舞已经没有选择,虽然她手下只有几个不成气候的妖精,可是眼下也只有这些妖精才能可用,排出一个阵势,总比孤孤单单的面对这个使臣要好得多,因为出使各方的神仙,法力未必高强,但一定能言善辩。

祭司跟着守军大大方方的进入大营,表面上看不出什么不对劲,可是越是接近应龙大帐,他的心底就越是发虚。

到了大帐跟前,领路的进去禀报,他才敢呼口气。

进入大帐,见到大帐之内只有一些不成气候的妖精排兵布阵,不由得皱起眉头。

好在他也是沙场宿将,见惯了各种场面,所以只是一瞬间就将各种情绪压住,行至中堂,双手将一份羊皮卷托起来举过头顶:“冉离大将军帐下祭司参拜应龙帝君,并献上战表请帝君过目。”

这家伙还算尊敬,羽舞也不能失了三界之主的威严,让姬子过去拿来。

祭司暗中看了姬子一眼,虽然身着战衣手握长剑,但印堂无光,身上也不见吉祥之气,该是灵智未开才是,这样的凡俗之辈怎能出现在军帐之中,何况还是帝君亲卫。

如果不是前日亲眼见到姬子在阵前斩杀了白毛,他真要怀疑眼前的这个帝君,是不是羽舞用了什么法术幻化来骗他的。

不过此仙究竟有何本事,还是需要试他一试,暗中将法术注入羊皮卷,若是她真的是灵智未开的凡俗之辈,那么这战表,她不仅拿不走,反而会要了她的命。

姬子手里的宝剑动了动,弧度很小,但身为剑主她还是察觉了,剑主跟剑灵是有很大联系的,她能够感知到剑灵的心思,碟杀是要告诉她祭司在搞鬼,让她小心。

祭司的法力很高,要是他真的对战表做了什么手脚,姬子这遭怕是要没命了。

姬子死了的话应龙一定横生气,说不定就会断了她跟囚焰的约定,这可不行,情急之下也顾不得许多,只能强行跟姬子合体。

有剑灵附体,姬子也有了相当的法力,祭司不敢太过分,应该就没问题。

过去祭司身边,很轻易的就拿走了羊皮卷。

这么一来,祭司就更加疑惑了,眉头紧紧的锁了起来。

羽舞看了战表,冉离在战表中写的明明白白,他是代表镇元子来的,如果羽舞打败了冉离,那么就等于打败了镇元子,并且说了明日就会来挑战,如果羽舞不应战,大军就要强攻。

已经没有选择,那就打吧,将战表接了告诉祭司说:“明日,本尊出营与尔等一战。”

祭司来就是为了送战表的,现在已经完成了使命,羽舞又明显不打算留他,那就是他该告辞的时候了:“既如此,臣告退。”

祭司出了大营,急匆匆的回去。

冉离也很心急,等在辕门口,见到祭司回来,有些迫不及待的问:“如何?”

祭司摇摇头,示意他会营帐去说。

冉离帅帐之内,祭司喝了一口茶,告诉冉离:“那两女将并无本事,只是手里的宝剑有些法力,人剑合体才杀了白毛,应龙帝君究竟有多少本事,我没能探知,不过……。”

祭司似乎有些惊恐,是什么样的神仙能让他如此畏惧,冉离不知道,但可以肯迪此仙的能力不小,有些焦急追问:“不过什么?”

呼口气,告诉冉离:“我在应龙大帐发现了一个人的气息,一个足够颠覆三界的人。”

听见祭司这么说,冉离的脸色立刻就变了,喉咙动了一下,问祭司道:“你说的是他?”

祭司点点头:“正是,三千年前一统九州,剑破长空,封九州天下神主,伏羲大帝亲笔题名——轩辕。”

“他怎么会来了,这事跟他没什么关系,参合不上啊?”若是说别的仙家来救应龙,就算是伏羲大帝亲自出手冉离也不奇怪,毕竟若木还是伏羲后裔呢,可是若说轩辕来了,那可真是意想不到,轩辕曾与三清大神有约,绝不插手天宫的事情;他没理由不遵守。

祭司摇头,有些无奈:“我也想不通,一百年前他出手就走了黑龙公主,可却因为与三清大神有约不对南海太子施与援手,眼看着他父女被观音带走,今日怎么又会插足这边的事情。”

不管怎么样,如果来的真的是轩辕,那么即便是他这十万大军齐出也讨不到半点便宜,不是轩辕有多厉害,而是如果轩辕来了,那么来的就不是一个轩辕,而是天下神主,这些大大小小的神主加起来早已超过了他的兵马,而战力更是个顶个的强。打起来,就三十师傅镇元子也讨不到便宜。

可现在撤兵也不行,事情到了这一步,他们一旦退了,地仙就再也抬不起头来,不管怎么样,就算是要死也得打,抱着一丝残余的希望,问祭司:“会不会是你感觉错了,轩辕?他可是天地间出了名的守信用,这个时候不可能来帮助应龙,而且轩辕在三界中的地位很高,可说是不亚于三清大神,又是九州圣王三皇之一,他出行该是前呼后拥兵甲三千,怎么会肚子跑到应龙的地盘去了。”

“难说,我只感觉的出来那是轩辕异族的气息,从他假意遮遮掩掩,又装作无意让我探知来看,此仙法力高强,且应该是在给我们警告,至于此仙身份,我就不知道了,不过应该不会是轩辕大帝,一百年前他只是出手救南海公主,就让天宫紧张的全力备战,一百年来他再也没有离开昆仑,若木出关之时曾去瑶池仙境拜谒西王母,轩辕居所与西王母处相邻,他不会不知道,可是装聋作哑,就已经对此事表明了态度,所以这遭来的应该也不是他的意思。”

其实巫师说了这么多,只是想说明一件事,那就是这一战是个赌博,输赢就看运气,因为不管来的是谁,那都是代表轩辕,不管法力如何,但肯定不会是一个人来送死的,从故意让他探知到就可以看出来,此仙并不想跟他们打,但不介意跟他们打。

可于冉离,他并没有选择,不要说来的不会是轩辕大帝,甚至轩辕大帝并不知道此仙来此,就算是轩辕大帝亲临,他也必须点兵布阵攻过去,不能成,则死。

不过这一战,除了这个轩辕异族的仙家之外,还有一个神仙也是冉离害怕遇见的,问祭司道:“有青龙的消息吗?”

青龙这个东方神主,表面上看起来没什么本事,法力就跟哪吒不分伯仲,但若是说起沙场征战还比不上哪吒,可是他始终也算是轩辕封受的东方神主,又是羽舞的叔叔,有他在,轩辕异族及天下神主就有了堂堂正正的理由跟镇元子一战;何况要真的跟青龙一战,冉离并没有十足的把握。

“没有。”

这也不知道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青龙未曾现身,按理说他该高兴,可就怕青龙在暗中密谋什么,等他跟应龙拼杀的时候突然冒出来杀他个措手不及。

冉离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问祭司:“一百年前羽舞的母亲是被轩辕大帝救走,来的会不会就是黑龙公主,如果是她,那可是大大的不妙。”

祭司点点头:“这也正是我担心的,黑龙公主一百年不曾离开昆仑绝境,那地方就算九天大罗金仙要想呆一百年也不容易,她能一呆就是一百年,这一百年来法力定然是已经深不可测,加上护犊之心,可就难办了。”

确实很难办,岂不说此仙本事有多高,但是女人为了孩子是什么都可以做的,天网之下除了应龙等还有另外的力量,这是他们早就察觉的,之前一直以为这股力量来自幽冥界,因为镇元子的天网只有幽冥界的法力可以穿过,可是现在看来,这股力量可能是黑龙公主带来的,为了保护她的女儿。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可是大大的不妙,这股力量藏了这么久,他们花费很多功夫用尽各种办法都没有找出来,可见其不是一般的仙家,而如果领头的真的是黑龙公主那么青龙横渡可能都跟他在一起,早就准备好对付他们的办法。

第一百七十五章阵前黑龙仙,应龙证天道

形式越来越复杂,冉离左右为难,这仗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打?这隐藏在暗中的力量究竟有什么目的都不清楚,不打?如何跟师傅交代。

拿不定主意,还是跟祭司商量:“依你之见眼下如何是好?”

祭司来回踱步,唉声叹气:“难,真难,大军已经出了关收回去难,四面临敌八方无友,要打也难。”

祭司说的悲哀了一点,但似乎也很恰当,镇元子原本以为若木破了天道,这个时候他出来领兵放开应龙会得到各方支持,可是没想到,最后连西王母都不发表点意见,他派人前去拜谒还被拒之门外,轩辕异族跟天宫本来没有什么瓜葛,可是眼下看来是扯上关系了。然后是各方散仙,先是镇元子发文征集,以陆压道君之名要驱逐应龙,可是响应者不多,原本以为必来的一个都没有来,然后又许与高官厚禄,本以为他们会心动,可还是未能请得动。

但即便这样,镇元子的力量还是远远超过了应龙帝君,所以当得知应龙贪玩离开天宫的时候他就毫不犹豫的出兵了,为了不发生意外,还特别用两百七十张天网将应龙困住才敢动手,可没想到,先是杀出一个阴间天子,接着是四海龙君,南蛮巫师,然后那些跟若木攻天之后已经各归洞府的仙家也都出来大半,甚至连之前一直中立的神仙也有些来勤王,而这些神仙,原本是镇元子要邀来助阵的。

形式已经非常不好,各方勤王的军队已经跟他们难以分出高低,如果再有轩辕插手,那这一仗,他们恐怕是不能胜了。

冉离叹口气,问祭司:“你说师傅此举,对了吗?”

这一刻,祭司的心可真的是有点悲凉了,他跟在镇元子身边有些年头了,见过很多强大的敌人,可是从来都没有怕过,甚至是玉皇帝君他都不怕,可是如今,连镇元子的大弟子都怀疑他的对错,那就不能不怕了,众心合力则其势必兴,人心不齐则其法必败,他是使者,了解敌人也了解自己,对这个道理可谓是发自骨子里的信任,今天,听到冉离说出这样的话,就知道镇元子这一战,已经败了三分。对方与他实力相当,阴间天子四海龙君等千年未出的老将都出马了,临阵对敌输了七分,仗,要想赢只能上天伶佑。

但镇元子让他来做监军,他必须担负起责任,拍拍冉离的肩膀,告诉他说:“我想大仙没有错,玉皇帝君不也是这么登上帝位的吗,不过我们运气没有他那么好,玉皇帝君得到三清大神及鸿钧老祖看中,所以打败了天皇帝君,鸿钧老祖取代盘古大神成为天道的实际掌控者,然后若木飞出天外,参悟出天道,抢了天道,应龙帝君就登上了三界之主的位置,虽然和前面三个帝君相比我没差了一个飞出天道之外的圣人,可陆压道君也是先天五道之一,背景上来说并不差什么。”

冉离点点头,祭司说的很对,他们还没有败,战场上,敌人没有倒下,自己没有倒下,那么一切的情况就都可能发生,他要做的,就是必须准备好,准备打败应龙,准备跟师傅一起登上九重天凌霄宝殿。

而这所有的准备,就从眼前开始,询问祭司:“明日与应龙一眼,祭司有何妙计?”

祭司知道,冉离询问的不是对付应龙的战略,而是如何尽量避开跟那个未知的家伙交战,如果青龙横渡突然出现,又该如何?

这些问题,也正是祭司在想的,已经有了一些头绪,告诉冉离:“应龙属下究竟还有什么能人,你我尚未知晓,轩辕异族的来客目的何在也不知晓,知己而未能知彼,尚有五成胜算,但应龙不足为惧,依我今日探来,她两件傍身法宝应该都没有在身边,所以不必花太多心思在她身上,明日一战,就让在下对付她好了,将军只需给我一万人马,自己带着剩余的八万大军布阵以防轩辕异族插手,以防青龙横渡突然出现。”

应龙就算是天道圣人,有不败金身,但祭司率领一万兵马对付她应该不成问题,现在应该在意的是那个尚未明了的家伙,问祭司:“祭司,依你慧眼看来,若是来者真是黑龙公主,我有几分胜算?”

“必败无疑!”

虽然知道胜算不大,可是听到说他必败无疑,冉离还是不淡定了,有些不悦的声音问:“祭司未免高看了黑龙公主,一百年前她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一百年时间,没有理修出玄妙大法,就算有玄妙神通,我八万兵马布阵,就算来的是轩辕大帝,也还有三分胜算。”

祭司摇头叹气,有些无奈的告诉冉离:“如果此仙真是黑龙公主,那是比轩辕大帝来了还难缠的,将军不可大意。”

不太明白祭司为什么会有这一说,在冉离看来,三界的规矩就是力量代表一切,而轩辕大帝的本事有多高他知道,如果轩辕大帝出手,就算是师傅镇元子也未必挡得住,可是黑龙公主,当然,他敢布下这阵法,自然也有一些把握,可及时却说黑龙公主若是来了,那么他们必败无疑,这就让他不能理解了,不管怎么说,一个妖龙的本事绝不可能超过轩辕。

当然,轩辕一族的可怕之处不在于轩辕大帝一个人的法力,而是这个族群的团结,还有他们背后的伏羲大帝,如果出手的是轩辕大帝,在某种意义上其实是伏羲大帝同意了的,跟他动手就是跟伏羲动手,真的吧伏羲惹出来,那可就不好玩了,就算是镇元子,如果伏羲不准他做三界之主,那么就算他打败了应龙也是没有用的。

可现在,祭司却说这个女人比轩辕大帝还可怕,这就让冉离不能理解了,皱眉追问:“何出此言?黑龙公主有何本领?”

祭司知道冉离的想法,其实很多事情,他也只是猜测一下,呼口气告诉冉离说:“将军不妨换个角度来想,一个女人,一个连自保能力都没有的公主能在昆仑绝境呆一百年,为了什么?肯定是有什么东西让他在这一百年里面心心念念难以忘记,南海龙太子必死她该知道,那么就只剩下这个应龙了,而来到了天网之下,母女相见就在一念之间,她却藏了这么长时间,自然也是为了这个女儿,为了让羽舞做个真正的帝君,所以她一定准备十分充足,比你我都要充足,来的若是轩辕大帝,还有道理可以讲,能讲道理就没什么可怕的,可来的若是黑龙公主,那她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破了天王,将应龙送上帝君该去的九重天凌霄殿,这样的对手,是最可怕的。现在,她要达到目的光靠自己的本事肯定是不够的,需要天下神主,这很好办,轩辕大帝明确规定了天下神主必定相帮的准则,青龙是四方神主之首,天下神主以他马首是瞻不足为奇,现在又有黑龙公主从中搅合,你说天下十方世界的神主会有多少赶来,而黑龙公主当初被轩辕所救,轩辕一族必然也会暗中相助。”

即使顿了顿,好像是在黑怕什么,大大的呼口气才继续说道:“当然,这些都是可以对付的,因为只要轩辕没有亲自出手,我们就有理由打下去,甚至将十方世界来的神主统统杀了,将轩辕一族的大仙也给宰了,可黑龙公主准备了一百年,绝不会只有这些东西,将军,昆仑镜下面到底有什么,这个秘密,或许黑龙公主会带来答案,只是,知道答案的时候,你我……唉!”

祭司没有出口的话是什么,冉离当然知道,昆仑绝境下面究竟是什么,只听说那是娲皇圣母造人剩下来的,可究竟有多厉害,镇元子从未对他说过,看来这一次,她应该是有机会了,只是这机会,真的不太想要!

冉离也算是得道大仙,身经百战,对祭司所说深有体会,战场之上,不怕强大的对手,就怕不要命的对手,更怕的,就是那种宁愿不要命也要咬你一口的对手,如果真的是黑龙公主,那么祭司说的一切都将成为事实,那真是一件可怕的事情。

不由得喘口气,问祭司道:“你既考虑如此周全,想必也有了应对之策?”

祭司得意的笑笑,告诉冉离:“若真是黑龙公主,我等不能硬拼,只能困兽,将军只要困住她一时半会,带我拿了应龙,害怕她不乖乖的听话,到时候就用黑龙公主来对付阴间天子,岂不也是一件好事,母亲最伟大的地方就在这里,为了孩子她们什么都可以做,什么都可以不要。什么三界天条规矩,在母亲的眼里狗屁都不是。”

这一招很奸诈,但确实可行,所谓兵不厌诈,而战场之上是没有任何公正可言的,有的只是胜负,打赢了就说什么都有道理,输了,所有的道理都会被踩在脚下。

冉离是个将军,不是什么主持正义的君子,所以他赞同这个战术。

第一百七十七章引见天子才,仙尊至才情

祭司苦涩一笑,回答冉离说:“他本是天皇帝君属下战神,从政领兵都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才能甚至比天皇帝君有过之而无不及,也正是因为这样,才让天皇帝君派去看官幽冥界,表面上看是升官了,做了阴间之主,可实际是是被贬去荒芜之处,不过天皇帝君对他恩的重大,所以即便这样他也没有丝毫怨言,在玉皇帝君攻天之时还力保天皇帝君,不过天皇帝君高傲啊,知道自己的命数已尽,不愿意把这个他即爱又怕的忠臣再牵扯进来,所以就给阴间天子下了命令,要他归顺玉皇帝君,不过阴间天子何等枭雄,怎么会俯首屈膝,所以就散了手下兵甲,还将天皇帝君亲卫藏在十八层地狱之下,用重重封印隐藏她们的行踪,最后自己坐在幽冥圣殿,等着玉皇帝君去抓他,可那时候玉皇帝君刚刚登上三界之主的位置,形式比现在的应龙帝君还要恶劣,哪有力气再管幽冥界的事情,就这样,幽冥界就成了阴间天子的地盘,千年来虽然名义上归属天庭,但实际上天庭是没有权利插手幽冥界的一切的。”

这么说了,阴间天子的本事确实不小,但冉离还是不太明白,就算这样,他凭什么可以力挽狂澜:“祭司说的小仙都懂,只是天网之下,就算阴间天子能进出又能如何,他现在被我师傅缠住,分身乏术啊!”

祭司摇摇头:“将帅用兵奇巧精准缺一不可,这一点,我们比他差远了,他先是在关键时候抽走大仙的灵气,使得大仙不能破了青龙的幻阵,然后又说什么我等藐视幽冥界,要讨个公道,其实他早已料定大仙必然会派兵偷袭,所有的一切都不过是自导自演的戏码,可这一处自导自演的戏码,却让我等都给他做了配角,就连镇元子大仙也没有看出其中蹊跷,现在细细想来,阴间天子在幽冥圣都一千年,别人都说他每日无所事事,只是品尝幽冥圣都的奇花异果,可这其实只是他愿意让我们看到的东西,我们看不到的,是幽冥圣都的那些奇花异果里面所蕴含的东西,那不是酸甜苦辣的过往,而是三界中的人心,他对人心了如指掌,也对幽冥界了如指掌,大仙从幽冥界抽取灵力破阵他从一开始就知道,掐算好时间,等着鬼差来报之后毫不犹豫的动手,如此一来,都以为是阴间天子为了幽冥界付出,可谁知道,其实他不过是有心要救应龙罢了。”

虽然祭司说的很有道理,可这一切都只是猜测,而冉离不敢相信,阴间天子的本事,连镇元子要做什么都能测算,要测算一个天道大仙的命数,那可是需要超出天道的法力的,而且所有的测算,是不是准确就连超出天道的大仙也不敢十分肯定。

始终不敢相信,就回答祭司说:“或许一切只是巧合罢了,我不信阴间天子有如此高强的法力。”

祭司无奈叹口气,告诉冉离:“这不是法力,而是透析,是阴间天子一千年来从哪些归为尘土的鬼魂身上得来的本领,虽然一切都只是猜测,但这个猜测已经有了相当的精确度。”

似乎有点听不懂了,皱眉问道:“祭司何意?”

“将军不妨把所有的事情都连贯起来,首先是关键时候抽走镇元子大仙的灵气,如果是正常的因果怎么做,至少因果派鬼差来求证,然后才约定时间交涉,如果交涉的结果不满意才会动兵,可是阴间天子直接省略了中间环节,带兵来兴师问罪,为什么?”

对冉离来说,省略中间的环节并没有什么不好,因为结果并不会有什么变化,不过祭司这么说了,肯定也有他的道理,所以还是好奇的问:“为什么?”

说到这里,祭司真恨不能将阴间天子抽筋剥皮,也责怪自己没有早点看穿他的计谋,才导致现在的惨败。

叹口气,脸上的表情很杂乱,甚至有些苦涩,告诉冉离:“因为他知道不能有交涉,那样的话大仙就有时间看穿他,所以佯装愤怒带兵过来兴师问罪,而后又因为大仙毫不犹豫的答应赔偿而假装接受。”

冉离阻止祭司,告诉他说:“如果这件事真的让阴间天子愤怒,那么这个做法也是解释的通的,或者他本来只是想要一些好处,那也是可以解释的通的。”

祭司摇头:“你不妨回忆一下他带兵来兴师问罪的时候,如果是真的愤怒了要讨个公道,那没有理由因为一点好处就收兵,如果只是想要得到好处,可是当时的情况看来,出兵之事十殿阎罗应该是不赞同的,只要好处的出兵,怎么可能不协商妥当,而恰恰因为当时阴间天子和十点阎罗看起来有些隔阂,才使得大仙起了对幽冥界用兵的心思,可意见天子在大营的表现,十殿阎罗立刻就没有了之前对阴间天子的疑虑,以为他真的是为幽冥界利益考虑,战事一开,更使得这个所有的疑虑都消散,只剩下一致对外的心思。而这一切,其实都是阴间天子事先计划好的,他太了解人心,太了解十殿阎罗的性格,所以我们的一切,都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

这么听起来,阴间天子实在太可怕了,不由得问祭司:“那他的目的是什么?三界之主?”

祭司摇摇头:“不会,他要做三界之主,只需要当初投靠若木就行,他的资历,他的才华,如果投靠若木一定是三界之主的第一人选,而且他本来就是天皇帝君属臣,投靠若木也是理所当然的,可没有,这就说明他要的不是权力,可能应龙跟他,还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情。这才是致使他出手的关键。”

祭司说的,有很大的可能性,至少眼前的形式,这是一个非常合理的解释,但冉离还有很多疑惑,比如他不知道四海龙君是怎么进来的:“可阴间天子应该正跟师傅对阵,四海龙君虽在天道之列,法力却不怎么样,他们是怎么进来的?”

呼口气,告诉冉离说:“这就是大仙和我们都疏忽了的地方,这两百七十张天网是陆压道君的杰作,咬破两百七十张天网必须有不亚于三清的法力,甚至就算是三清也未必能行,可是我们都忽略了一个问题,幽冥界的忘川河水是三界中一切欲望的源头,如果守天网的仙家动了欲念,天网的能力就会减弱,这种减弱,是镇元子大仙也不能发现的,而天河的弱水,则是三界中一切爱的源头,如果两种力量交合,爱恨交叉,人就会痛苦不堪,这种痛苦是心里的,表面上未必会表现出来,阴间天子正是利用了这一点,悄悄对湘水上游的天网守军释放了忘川河水和天河之水,然后再往湘水里面加入一些弱水,弱水之弱鸿毛不浮,可四海龙君是水元下界的大仙,天道金仙,只要是水就得听他们的,所以阴间天子派四海龙君从西边进攻,就是借水势而来,四海兵甲虽然战力不强,但胜在数量庞大,守天网的仙家有处在爱恨交织的过程,根本不能发现四海龙君和少量的四海精锐已经借助弱水进入天网。”

冉离似乎想起来什么,叹口气说:“难怪,我说身为大元帅的阴间天子凭什么亲自去探查天网,原来他不是要探查天网的弱点,而是借探查之名将忘川河水和天河之水施放,这件事要想做的神不知鬼不觉,就只能他亲自动手。”

祭司点点头:“该是这样,阴间天子跟别的仙家不同之处,就在于他没有什么架子,也不在意自己在做什么,只要是自己认为对的,就不会在意别人的看法说法,这样的人,最可怕。”

就这么失败,冉离不甘心,问祭司说:“难道我们就没有一点机会了吗?”

“难呐,三界之主应龙帝君,水元下界司雨大龙神四海龙君,若木钦点的辅政大臣青龙横渡,玉皇帝君属下天宫战神哪吒,若木亲传剑奴囚焰,还有个能在昆仑绝境呆一百年的黑龙公主不知道笼络多少高手,已知的天道之列的大仙就有十余,这样的阵势,除非镇元子大仙亲自出手。”

“可师傅被阴间天子缠住,那天的形式更坏,阴间天子与师傅法力修为只在伯仲之间,计谋智慧甚至更高一筹,十代阎罗乃是先天五道君封受的执掌天道的大神,南蛮巫师也是位在天道之列,白虎、朱雀、玄武四方神主同样也是天道之列的大仙,还有各方连天宫天机阁都没有名录的仙家也有不少在天道之列的大仙,算起来光是天道之列的大仙就有上百,双方是实力相当,甚至对方还要略强。”

虽然很不愿意承认,可是冉离还是说出来了,把事情最坏的一面说了出来,感觉轻松不少,也感觉恐惧更大。

第一百七十八章冉离赴九幽,祭司行大义

冉离抬起头看一眼天,天网还好好的,那边的战事还是坚持不下,可是他就要辜负了镇元子的期望,这种感觉,很难过,呼口气对祭司说:“这边落败已是必然,祭司,你走吧,去告诉师傅,弟子让他失望了,但冉离愿死,为他抢来一些时间。”

祭司摇头,告诉冉离说:“我已经派人去了,来了这么多大仙,如果他们不愿意,一只蚂蚁都别想走,如果他们愿意,大仙应该已经知道了,但不管怎么说,你我谁都别想离开,至少哪吒跟羽舞就不会让你我离开。”

冉离叹口气,对着左右叫道:“二位将军,要你们先走一步了,就又路上等等,我随后就到。”

两个将军跟冉离也算是有些交情,知道眼下是什么形式,对着他笑笑,虽然很苦,但也算是告别了。

策马出来,二仙手里握着修罗刀,站在辕门之外叫道:“应龙帝君,出来受死。”

这个时候他们还这么猖狂,羽舞真的很不爽,刚想去宰了这两个不知死活的东西,但还没有起身就被哪吒给摁了回去:“你是帝君三军主帅,怎么能跟他们这些宵小之辈动手。”

羽舞‘哦’一声,但是当她看到囚焰从辕门出去的时候,立即就不干了,反驳哪吒说:“她的神位比我还高呢,三太子,你是看我不懂事好欺负吗?”

白眼看她一眼,非常鄙视的语气:“你确实不懂事,但是本尊没时间欺负你,首先我要告诉你,囚焰跟你的神位不分高低,只能是各有长短,其次神位不是决定出战的关键,神职才是,囚焰虽然也在九天之上,可没有神职,而你,三界之主应龙帝君,同时是大军主帅。”

哪吒这么教训她,真让三界之主的颜面找不到地方搁置,不过还好,身边只有姬子筠勺,那几个不成气候的妖精都在下面忙着要抢个功劳。

囚焰到了跟对方部族五仗的地方,伏羲剑握在手上冷冷的说:“报上名来吧,虽然我不会替你们立碑,但知道名字总是好一点。”

两人互看一眼没有开口,修罗刀就朝着囚焰的头上看了过去。

轻轻侧身闪过,这两家伙还算有些本事,速度差不多,但是和天道之列的囚焰相比,那就没什么值得说的了。

囚焰不是个喜欢炫耀的人,所以也没有跟他们玩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躲开两个将军的第一次攻击之后,伏羲剑就从后劲穿透了他们的脖子,这一招很好用,因为他们都在进攻,完全不知道囚焰跟伏羲剑合二为一,早就到了随心所欲的地步,她想让宝剑什么地方出现,宝剑就会从什么地方冒出来。

见到两个先锋这么轻易就被杀了,冉离心下大惊,之前是嘀咕了囚焰,现在看来,就算他出手也未必是囚焰的敌手。

巫师拔出修罗刀,对着冉离说:“看来我也要先走一步了,九幽路上,你可得快点赶过来。”

冉离刚想阻止,可是祭司的战马已经冲了出去。

见到祭司过来,哪吒道辕门替换囚焰:“还是我来领教祭司的本事吧,仙尊不必劳累了。”

本来也不喜欢打仗,他想打就让他打好了,囚焰转身回去。

见到囚焰来了,羽舞高兴的也顾不上什么三界之主的威严,从座椅上跳下来,过去跟她拥抱一下:“你知道吗,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我两只能在镇元子的大牢里面见面了呢。”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不过看起来我们的运气真是不错,关键时候有人破了冉离的阵法,四海龙君率领的水元下界精锐也赶了过来,不怕他冉离兵多将广了。”

祭司跟哪吒的这一战,注定是不会那么容易结束的,祭司虽然不在天道之列,但是法力可不弱,跟哪吒这个大罗金仙已经非常接近,加上祭司善用符咒,所以对战哪吒还是略胜一筹,不过有一点是他永远打不过哪吒的,那就是哪吒的莲花金身他打不死,所以跟他交手,哪吒虽然在法力上不处于优势,但还是有必胜的把握。

交战有两刻钟时间,祭司的修罗刀砍宰了哪吒肩膀上,不知道是那一只肩膀,与此同时,哪吒的斩妖剑也穿过他得肚子。

虽然二人同样重伤,但接过却很不同,哪吒只感觉疼痛,而且这种疼痛和祭司想必也要轻,而反观祭司,已经没有再战的能力,倒在了地上。

重伤之下,哪吒虽然不至于会死,但是也没有力气在继续跟一个大仙战斗,用乾坤圈打了祭司一下,收了三头六臂回营去了。

这一战,囚焰羽舞同样胆颤心惊,没想到这个祭司的法力这么高强,竟然能对哪吒还稍胜一筹,如果不是不死莲花身,那现在躺在地上的就是哪吒了。

不过结果还好,哪吒胜了。

哪吒过来,羽舞拔一片鳞片给他。

哪吒看一眼,没有去接:“你还是留着给自己吧,冉离的本事,可要比这个祭司大一点。”

羽舞耸耸肩,有些无奈的告诉哪吒:“本来我是跟冉离应该有一场生死之战,可是你看他现在已经摆出阵势,看样子是不准备跟我比斗,而是要用阵法跟我们拖延时间。”

刚才跟祭司斗法没有注意,原来冉离已经没有再派出将领来,而是开始着手布阵,而他的这个阵法,是哪吒从未见过的,不过这个时候布阵,他在败局已定的情况下布阵,肯定不是要绝地反击,而是要跟羽舞拖延时间,给镇元子争取时间。

不过这么看来羽舞还真的就不能成全他,必须尽快解决了冉离,然后跟阴间天子那边取得联系,不然的话如果阴间天子败了的话她也是同样不可能打得过镇元子的。

刚想下令,哪吒阻止她,指指天上:“四海龙君已经到了,破阵的事情你也不懂,还是坐在三界之主的位置上等着你四个爷爷去给你铺路吧。”

非常不喜欢哪吒这么说,她之所以急于破阵,就是想不要四海龙君插手自己去解决,可是现在,哪吒开了口,而且她也确实不懂得破阵,看样子还是得面对这个不堪的事实。

四海兵甲陈立在冉离后方,四海龙君过来大营:“四海龙王参拜帝君,救驾来迟帝君恕罪。”

羽舞撇撇嘴叫,心里很不是滋味,她敢怪罪吗,稍微对四海龙君有点差池,别的仙家就会说她不知感恩,四海龙君是她的爷爷,又是勤王大军中唯一一只进入天网的,这肯定会归结于四海龙君对应龙的爱。

很无奈虽然不愿意但还是要直面这个尴尬的场景,从帝君的位置上下来,轻轻拱手:“晚辈参拜四海龙君,多谢四海龙君出手相救。”

她不愿意让四海龙君参拜,因为他们始终是长辈,但也不愿意承认自己是他们的岁女,所以这么做,是折中的办法。

而她的这个行为,让四海龙君都尴尬的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哪吒在旁边看不下去了,看样子这个尴尬的场面还要他来中和,反正他跟四海本来就有深仇大恨,索性再次得罪四海龙君一次,开口训斥:“四海龙君,明知帝君再次,为何已入天网却姗姗来迟。”

虽然对四海龙君可以说非常的怨恨,但听见哪吒这么说还是很不高兴,因为这四个老家伙始终还是她的爷爷,而且又在这个时候来救她,要说感动,肯定是有的。

回去帝君的位子,呼口气:“本尊多谢四海龙君出兵相助,眼下不是说往事的时候,还是说说怎么对付冉离吧,看她的阵法,不易破啊!”

不管刚才哪吒的意思是什么,但这个时候四海龙君对哪吒确实感激,因为哪吒给他们证明了一件事,那就是羽舞虽然有怨,但还是认他们四个老家伙的,这就够了,怨气嘛难免的,父亲被杀了谁能没有怨气。

不过既然羽舞还是承认的,那么他们此行就不是来勤王的,而是来救孙女的。

东海龙王身为四海龙君之首,看一眼冉离的阵法,回答羽舞说:“确实厉害,但禁咒强大而杀气不足,是要拖延时间用的,待我兄弟四人去探查明白,再来与帝君商议破阵之策。”

虽然很不想说,但还是开口了:“一切小心。”

四海龙君过去探阵之后,哪吒哈哈大笑:“应龙帝君还是放不下这血缘亲情啊,四海龙君对孙女也是爱护有加,好好好。看来本尊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了。”

“三太子做的好事何止这一件,此一遭若无三太子,应龙帝君恐怕就要遭殃了,不过长不大的哪吒,今日我算是知道,这不是说你的莲花金身,而你的嘴,永远不饶人,跟女人一样,跟小孩一样。”

寻着声音看去,过来的是青龙横渡,身边跟着一个奇奇怪怪的家伙。

这个奇奇怪怪的家伙,就是一直在暗中帮助她们的人,囚焰羽舞也不是第一次见她,在北海的时候,就是此仙出手打退文殊广法天尊的。

第一百七十九章百年一缘分,旧人重相见

见到恩人,羽舞也不敢抬起三界之主的架势,从宝座上下来,拱手作揖:“羽舞多谢大仙救命之恩。”

那大仙摘了头蓬,露出路上真面目,羽舞立刻就呆住了,这张面孔,她是在太熟悉,熟悉的一百年过去了还是不能忘记。

而见到这张面孔,囚焰去剑拔弩张,伏羲剑不安分的动了起来,也是到了这个时候,才认出来这个大仙虽然跟北海出手的大仙是一个装扮,长的也有八九分相似,可此仙是个男子。

见到两仙的反应,那大仙抱拳行礼道:“小民参拜应龙帝君。”

羽舞有些尴尬的样子,轻轻的笑了笑:“王爷免礼,一百年前我还跟你要糖吃,那时候不懂事,认不出王爷原是金身正果。”

“帝君抬举了,若是较起真来小民也不过是应龙属下臣子而已,三千年前应龙陨落之时我得了他半缕精元才能修成金身,跟在轩辕大帝身边做个客卿,日前受古人所托前来,准备多日,现今愿能助帝君一臂之力。”

没想到这个王爷跟龙族还有这样的关系,看起来真是缘分不浅,不过他见到王爷是一百年前,那时候羽舞没有法力,也看不出这个王爷已经是大仙,所以就算怎么想,也不会想到出手的人是他,而且说了,两人之间若不是有缘相见,又怎么会接下这缘分,一个网页赐予一些糖果给一个孩子是再正常不过的,他应该早就忘了吧。

当然,羽舞想不到来的人会是这个王爷,从王爷的表情可以看出他也没有想到要救的人会是羽舞。一百年前的事情了,如果不是今日遇上,应该谁都不会再想起的吧,可是有时候,缘分就是这么奇妙,妙不可言。

羽舞道了谢,问他道:“这么说一切都是大仙在暗中相助?不知大仙对当下之势有何见教?”

他摇摇头,转而问哪吒:“三太子可有破敌之策?”

这个奇怪的动作,让羽舞有些不太理解,他摇头的含义,是因为他不是暗中相助的仙家,还是要破阵的不是他。

哪吒似乎很不喜欢这个家伙,不太友好的样子回答他:“轩辕大帝的使臣来了,小仙不敢放肆,还是做个听差使的好了。”

哈哈的笑两声缓解尴尬:“三太子说笑了,若是较起真来,你是九天大罗金仙,享受正果大福,我只是一方神主,说为妖精也不为过,在你面前,我才是小仙。”

哪吒四周看看:“该出来的不出来,不该出来的却出来捣乱,轩辕的手下可真是有意思。”

“三太子果然慧眼。”

听见两人的对话,羽舞惊讶的张大了嘴巴,原以为眼前的这个就是很厉害的了,可听哪吒说的,真正的幕后人物还藏着,可这是为什么呢?不愿意拜谒帝君?

管他呢,既然来了,那就有必要见见,问那个王爷:“王爷,还有大仙随你一道来?小龙可否拜见。”

羽舞这么说,是因为他猜测此仙或许不是别人,而是轩辕大帝,在轩辕大帝跟前,即便她是三界之主,可是却是也是后生辈,而轩辕大帝并非天宫的属臣,所以她们之间并不存在尊卑关系。

不过显然她猜错了,那个王爷刚想开口,就被哪吒抢先回答说:“帝君,不要捉急,此仙会来见你的,不过你见了她,是哭是笑还很难说。”

“为什么?”这个大仙的身份真实神秘,哪吒之前说他跟她有着不浅的关系,羽舞见到王爷的时候以为他说的就是这个王爷,因为细细的算起来,确实有不浅的关系,可现在看来,肯定不是说的这个王爷,那么这个大仙究竟是谁?

可以肯定的是绝不是轩辕大帝,因为羽舞跟轩辕大帝不可能有关系,那么还有谁呢?能够让轩辕大帝坐下的高手出马,身份肯定不简单。

刚刚人王伏羲剑有明显的异动,不知道是因为这个王爷还是那个大仙?

看囚焰一眼,她的样子很镇定,但这样的镇定恰好说明这件事不寻常,伏羲剑肯定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见羽舞也注意到了伏羲剑的异常,那个王爷看向囚焰:“啧啧啧啧啧,不得不说,若木的本事不小,伏羲剑中封藏数万英灵,却被他轻而易举炼化,还将伏羲剑赠送给这个断了仙根的狐妖,这样的本领,就算伏羲大帝亲自出手恐怕也要一功夫。”

他这么说,另外的人都看着他,一副不理解的样子,尤其是哪吒,他更加搞不明白,伏羲大帝在先天五道人中是个比较例外的存在,他不像是先天道人,更像是人间努力修道的凡人,参悟出阴阳五行之后融合五行铸造了伏羲剑,就是握着这柄宝剑跟天外魔族打仗,后来又将无数的怨灵恶鬼封印在宝剑之中,这些怨灵恶鬼都是来自天外的,当初废了不少劲才将他们封印,鸿钧老祖说过,就算是集先天五道君之力也不能将这些恶灵消灭,现在,这家伙说这些恶灵被若木炼化了,那这是一种什么本领!

那么是不是可以有个结论,若木的法力已经超出先天五道君,就算是五道君合力也不是他的对手。

不,绝不可能,先天五道君生在天道之前,若木就算参悟天道超出天道,可是终究也只是天道之下生出来的魂魄,怎么可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不过这一切都只是他的想法,事实究竟如何,还得让这个轩辕大帝的客卿来解答。

呼口气,问他说:“你什么意思,那些来自天外,先天五道君费尽心力也只能封印的恶灵被若木消灭了?”

摇摇头,笑呵呵的说:“不是消灭,是炼化,这其中有很大的区别。”

“什么区别,不都是从这个世界消失了吗,三界之中,再也不会有这些恶灵的出现。”

看一眼哪吒,有些嘲笑的说:“当然有区别,而且其中区别何其大;这些恶灵来自三界之外,称为魔族,生性喜好杀戮,在恶灵的一生之中,从生来下就开始杀戮,杀戮别的种族,杀戮自己的同类,最后杀戮自己的兄弟姐妹父母亲人,最后杀戮自己,总之他们的一生,就不能停下来杀戮。”

完全听不出这个跟他的问题有什么关系:“那又怎么样?”

嘴角勾起一个弧度,告诉哪吒说:“因为这样,恶灵的一生都在迁徙,从一个地方到另一个地方,在迁徙的过程中将所有遇到的东西毁灭,这就是他们的乐趣;他们道三界的时候遇上的是三界初立,先天五道人当家的时候,所以发生了人神魔三方大战,可是在大战中先天五道人发现要杀死这些恶魔的本体容易,可是要将他们的魂魄驱散却很难,而只要魂魄在,恶灵能在半个月之内就繁殖出新的一代,然后新的一代恶灵只需要七天就可以作战,这样的特性,就算累死也不能将邪灵杀光,所以就用了一个最笨的方法,封印,可是不管怎么强大的封印,只要里面的东西不停的放开就一定会有弱化的一天,而恶灵是非常暴戾的东西,他们不畏惧死亡,也从不害怕伤痛,甚至把这所有的都当成一种乐趣。”

“有什么奇怪的,如果他们跟三界中的生灵一样有善根,那就不会发生神魔之战了,天生大道分善恶,有善有恶,天道规矩上都是这么写的,那么善恶的存在,是必然的,也是合理的,至少现在是。”

哪吒这是有意跟他唱反调,不过他也不在意,点点头,继续说道:“天生大道分善恶,这是天道的规矩,也是道的规矩,伏羲大帝说阴阳五行之间,善恶是不能被消灭的,要想消灭善恶,那必须先消灭善恶的源头,万物生灵。”

他说的很明白了,只要万物生灵还在,善恶就不能被消灭,神也是万物生灵之一,所以其实神也是善恶的根源之一。

不过这些东西其实并没有什么意义,现在的问题是,若木将这些恶灵炼化了,做了先天五道君都不曾完成的事情,可是这家伙说炼化跟消灭有很大的区别,那么这个区别究竟表现在什么地方呢?

哪吒对这个问题真的一无所知,看样子只能开口求人,就不跟他唱反调了:“若木将这些恶灵炼化,炼化跟消灭有什么区别?不都是从三界中消失了吗。”

那家伙轻轻抬手,一滴清水就在手心里面,运用起火的法术,将清水化为气,告诉其余的人说:“这就是区别,伏羲大帝悟道千万年得出来的结果,三界之中生有五行,乃为水金木火土,五行是众生灵的根本,也是众生灵的命脉,五行相生也相克,称之为阴阳相合则为太极,即大地之本,众生灵之根,所以三界中的一切都生在大地之上,天宫飘忽在九天之上,九天却要依托昆仑灵气生存,幽冥藏在无极之处,无极却要大地为它挡住阳光,所以大地乃是一切的根本。”

第一百八十章善恶非两道,正邪本一家

“所以呢?”

他有些不可思议的看一眼,或许在他的认知中,这句话不该从一个天道大仙的嘴里问出来。

不过他既然问了,也就给他解释道:“所以天地幽冥三界息息相关,三界中的一切都不会无缘无故消失,也不会凭空而来,水与火相遇化为气,水消失了吗,没有,他不过是换了一副面容而已,人死为鬼,人就消失了吗,不,那不过是换了一副躯体而已,鬼死落地,那鬼是不是就从三界消失了呢,也没有,幽冥圣都还有他们滋养的奇花异果万万年开不败食不尽,最后这些奇花异果会为幽冥界生灵所食,那总该消失了吧,可伏羲大帝的答案是没有,幽冥界的生灵有分魂离魄的本领,可是不管怎么分化,他们的三魂七魄都是在的,那么分化出来的,就应该是那些已经死了的,这是不是可以看做是一个重生的过程呢?不一样的是新的魂魄是全新的,他的善恶一部分取决于十殿阎罗幽冥判官手中的笔墨,另一部分却来源于入世之后的遭遇。”

说了这么多,哪吒总算有了一个答案,虽然这个答案跟他原来的修道并没有多大的差别,但也确确实实的超出了他原来所修之道。接过话来说道:“而这一切都有一个条件,那就是五行相合,对吗?”

赞赏的看着哪吒,点点头回答:“正是,我听伏羲大帝讲道,他说五行中一切生灵的生死都是有来去的,来处未必好,去处也未必就坏,人死为鬼鬼死为渐渐死为希希死为夷,夷归为尘土,尘土又会养出新的人。而这一切都有一个条件,那就是五行相合,这种平衡一旦打破,善恶就难以中和,也就是中庸陨落,映射三界之中就成了神魔,神是积善道魔走恶途,而这些来自天外的恶灵则是极恶之道,他们的恶念深入骨髓,刻在灵魂之上,所以即便是将它们驱散魂魄挫骨扬灰也没有用,因为任何东西都不是凭空产生的,也不会凭空消失,它们只是换了一个形态,只待时机一到就会再次重生,那时候因为积怨成疾,执念更深一重,比当下的恶有过之而无不及。”

如果这么说来,那么这些恶灵就太可怕了,不过这一切只是一个猜测,即便这个猜测是伏羲大帝说出来的,也不能保证他就是对的,哪吒带着质疑:“可也有另一种可能,既然三界中的生灵重生之后是全新的灵魂,他们将要怎么取决于阎罗判官和成长环境,那么也有可能这些恶灵也能被引导,被改造,只不过是你没有发现而已。”

点点头,继续说道:“你说的不错,这个秘密先天五道君花勒几十万年都没有发现,但是若木发现了,所以他炼化了这些恶灵。”

先天五道君的智慧和法力都是无边无际的,他们花了几十万年都没有发现的东西,若木只用了一千多年就悟出来了,实在不敢相信,哪吒摇头:“不可能,先天五道君创造了天道之内的一切,若木也在超越天道之前也只是天道之下一个不起眼的灵魂,没理由超越先天五道君。”

“不错,按常理来说确实如此,可三界中的很多东西,早已不是常理二字可以解释的,甚至三界中的很多东西,已经不是先天五道君原先的设想,也正因为发现了这个东西,伏羲大帝提出了另一个看法,人应天道,并非是娲皇圣母抟土而造,也不是神的奴隶,而若木的本体就很特别,他虽然跟三界中众生灵一样具有三魂七魄七情六欲五识,但若木之名乃为重生,死而不僵,死而不亡,这就是若木。那么若木究竟有什么跟地方跟别的生灵不同呢?伏羲大帝用了六百年才找到蛛丝马迹,那就是众生灵的生老病死其实是体内阴阳之气失衡的结果,而若木的体内所具有的阴阳之气不会失衡,他的本体就像是一个过滤网,能对所有的东西进行配比,让身体处于最平衡的状态,这就是死而不僵死而不亡的秘密所在,而这个本事是先天五道君也不曾有的。”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这个若木就太可怕了,因为如果真的是他说的这样,那么也就是说就算是先天五道君联手,也未必有本事打败若木。

不太敢相信,问他道:“既然是这样,那么若木为什么一千三百年前会被三清大神伏诛封印?”

他不屑一笑,反问哪吒:“三清大神真的将若木降服了吗?真的将若木封印了吗,还是说那只不过是若木想要找个什么地方睡一觉而已?一千三百年前若木凭借手里一柄仙剑打败帝启十万大军,天皇帝君派天兵天将携带八十一架天罗地网二来,而当时出战的还有上古时期的五行大神,他们的本事岂能不如三清,可这些大神都死了,天皇帝君也在这一战里面遭受重创,最后三清大神奉鸿钧法旨前来降服若木,从东海打到昆仑山都是势均力敌,后来若木是怎么败落的,连三清大神自己都说不清楚,可若木虽然败落,肉体被焚毁之后为什么三清大神对他的魂魄却束手无策了呢?最后实在没办法,用了一百年的时间耗费天地半数灵气才弄出个封魂冢来,将若木关押在哀牢山,一千三百年来若木在哀牢山似乎不像是被封印,因为他毫不费劲的救下了小狐狸,然后又将三清大神用来封印他的灵气用来炼化伏羲剑里面的恶灵,这些看起来似乎没有一天问题,因为若木是天下剑主,他有号令天下灵剑的本领,可是这里有一个很重要的事情似乎被遗忘了,伏羲剑原来是封印在昆仑绝境的,而且是先天五道君亲自动手封印的,他是怎么取出来的?”

哪吒一直以为伏羲剑一直是若木的东西,是从一开始就带进去封魂冢的,听到他说伏羲剑是被封印在昆仑绝境的,而且是先天五道君亲自动手,不是一个,而是五个,这么说来若木的本事确实已经超越先天五道君,不然不可能悄无声息的从昆仑绝境把伏羲剑拿走,那个地方,不仅有轩辕异族驻守,更有西王母和伏羲大帝的居所临近。

而这,也揭开了另一个真相:“所以,真是因为若木取走了伏羲剑,昆仑绝境已经不是仙家禁地,才有……?”

后面的话哪吒没有说出来,看了一眼羽舞,又看着那个王爷等他回答。

羽舞感觉到什么地方不对劲,可是似乎又没有什么地方不对,就也看着王爷,想要知道这其中究竟有什么秘密,哪吒没有出口的话,究竟是什么。

但王爷并不准备告诉她,直接过了帝君的眼神,回答哪吒说:“也不完全是这样,昆仑绝境的恐怕之处在于哪里是天道产生的地方,也是众生灵本体的原形所在,之所以不论是人还是神都不能在昆仑绝境待下去,是因为不论是人还是神,都很难找到足够支撑起她必须要渡过所有苦难的信念,时间,地点还有那些可能发生的种种在昆仑绝境都会被放大,可能你只是一丝闪过的疑惑,但昆仑绝境会给你放大成为对整件事甚至整个生命的质疑,而关于善的信念和坚持下去的理由,则会被慢慢剥夺,伏羲大帝管这个叫做孤独,是能够彻底摧垮人的东西,可如果一个神仙的信念足够强大,强大到她不对自己的坚持产生一丝怀疑,那么昆仑绝境就会将这种坚持也给放大,这样的话昆仑绝境就不再是禁地,而是福地。”

这么说来,哪吒总算明白为什么昆仑绝境会成为人神都惧怕的地方,因为要想对一件事不产生一丝一毫的怀疑,这太难了,正常情况下是不可能的,就算是先天道人在面对天道之下的事情的时候也不可能,任何细微的变化都会引起怀疑。

可如果这种质疑一旦被彻底抛弃,那也是意见非常可怕的事情,因为这样的信念智慧产生一个结果,那就是他只对这一件事坚持,为了达成这个目标会不惜一切代价,最后的结果是好是坏就不好说了,因为可能他的目标,是要以倾覆无数生灵为代价的。

哪吒苦涩一笑:“看来我的运气不错,四百岁,对神仙来说不过是眼睛一闭一睁之间,见识了两个得到昆仑绝境认可的神仙,那么这一切,信念,执念就是若木炼化恶灵的关键所在了?”

“是,也不是,确实,若木能够炼化恶灵,是因为他有不惜一切代价要炼化恶灵的决心,但他能够炼化恶灵,却也有炼化恶灵的本领,那可是来自天外的的东西,要炼化它们需要的不仅是时间,更需要强大的法力,但只有足够的时间和强大的法力是远远不够的,就像先天五道人,花了几百万年都没有成功,可若木成功了,伏羲大帝说他之所以成功,就是因为他找到了炼化的关键所在,而这个关键,就是众生灵之间的关联。”

第一百八十一张善恶本无解,正邪做一家

先天五道君创造了天道,盘古大神一斧子将天地劈开之后,五位大仙各显神通,用自己的本事将三界中的一切装饰起来,所以三界相互关联,这是肯定的,只是若木看到的关联跟别人看到的有什么不同呢,更确切的问题,是若木从这个关联里面发现了什么,致使他能够见恶灵炼化,并将恶灵的灵气化为己用?

这个问题很难,如果哪吒自己去找答案,可能需要一百万年甚至更久,也有可能直到他死去都不会直到,所以还是问这个不讨人喜欢的王爷:“什么关联?若木在这些关联中看到了什么?”

“不愧是天庭第一战神哪吒三太子,一开口就说到了点上,在下佩服。”

哪吒直到这家伙实在调侃他,但现在也不是跟他斗嘴的时候,不友好的眼神看他一眼,做个请的动作:“王爷,请你赐教。”

他已经这么礼貌,王爷自然不能不给面子。微微的笑着,问哪吒说:“善恶是什么?如果定义善恶的宝剑握在你的手里,你会给善恶顶一个什么标准?”

这个问题,不仅难倒了哪吒,也让在场的其他人皱眉沉思,善恶这种问题,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可要给它定义,三界中也只能对着先天五道君的规矩依葫芦画瓢。

他们,他们的沉思,正是王爷想要的结果,扯两片树叶拿在手上:“当初若木取走伏羲剑的时候问了伏羲大帝一个问题‘何谓善恶?’伏羲大帝告诉他说心正则为善,不正则恶。这是天道之下所共有的认知,也是你们的认知,可他是对的吗?若木说不是,伏羲大帝问他‘那你的善恶为何?’若木哈哈哈大笑,将两片叶子拿在手里,一片割伤了手,而另一片为它治疗,他告诉伏羲大帝说‘顺则为善,不顺则恶,它伤了我,它是恶吗?它救了我,那它就是善的吗?不是,如果这两片也在放在凡间,割伤我的可以救人,众生灵只要拿它在水里涮一下喝了即可消灾解难,修道之辈吃了它则可金身飞升,登临九天之上,而救了我的,是因为它知道我是若木,可以借助愈合伤口的机会喝了我的血,喝本尊一口血,就能修成金身,所以心正心邪,不过是顺逆而已,神要认供奉,说他们的信徒是善良的,那些不供奉神的都是妖邪,可神凭什么要人来供奉他,因为他的力量很强大,所以我说顺则正,不顺则恶’。当时我就在旁边,听到若木说的差点吓得心都要跳出来了,因为那时候九州正在为伏羲举行祭奠,感恩他的赐予。”

顺则正,不顺则恶,哪吒反复品味,觉得这句话颇有味道,可是天道之下他这个小小的破落神仙又怎么有品尝的本事,疑惑问道:“那若木是如何顺应了恶灵的心愿?”

中限之中哪吒修为最高,其余的都有点跟不上两人的节奏,只能认真的听着。

有些无奈的笑笑,回答哪吒说:“你问的问题我也曾经问过轩辕大帝,轩辕大帝在地上给我画了一个阴阳,他告诉我说‘阴阳饱含万物生灵,可阴阳也不是不需要依托的,依托阴阳的是个圆,而这个圆需要天地来依托,天地则要虚空来依托,如此而已,无穷无尽。恶灵进入阴阳,就是进入这个圆里面,可是因为他们不是三界中的东西,强行闯入三界就是将这个圆撕开了一道口子,只要将这个口子补起来,那么恶灵就不能在为祸三界,这既是封印,是先天五道君的办法,可封印总有老弱失效的一天,怎么办呢,再次封印’,可若木不这么想,他觉得封印恶灵不是办法,而是笨办法,所以选择了另一条路,那就是使唤恶灵。”

听见‘使唤恶灵’四个字,在场的都惊叫出来,他们怎么都不敢相信,这种事情,天道之下怎么可能发生,一个能驱使恶灵的家伙,那不是恶灵头子了吗!

“对,使唤恶灵,也就是炼化,也可以说是若木悟出来的道,他认为天地间所有的一切并没有善恶之分,所谓的善恶,只是顺逆的关系而已,恶灵也是这样,恶灵好战嗜杀,那么他就给它们这个杀戮的机会,当然,这是有条件的,首先的一条就是这些恶灵不能离开伏羲剑,这对恶灵来说并没有什么关系,因为它们本来也就不能离开,有了这个合作共识,那就有了合作的基础,若木在伏羲剑的封印上加了一个东西,一个能让这些恶灵释放凶恶之气杀戮的东西,当然,这个东西会导致伏羲剑原有的封印减弱,于是就有了若木跟恶灵的另一个约定,那就是如果恶灵想要保持这种杀戮,就必须自己将伏羲剑的封印维护好,如果不能,那么在若木出手维护封印的期间,几百年甚至几千年它们都不会有杀戮的机会,那些恶灵没有选择只能同意。”

说到这里,他嘴角挂起奸邪的笑容,大概是也觉得若木实在太聪明吧,继续给他们讲道:“那些恶灵的一声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杀戮,一旦停止杀戮,对它们来说简直是不能存活的事情,所以同意了,当然,即便这样,距离要驱使邪灵还差的很远,于是就有了第二个在封印上动手脚的事情,你们都是天道大仙,应该知道封印之内其实就是一个小的世界,只不过这个世界的规矩不是天道决定的,而是施展封印的人。”

当然,这件事几个天道大仙不可能不知道,所以都点头了。

讲了这么多,还真的有点渴了,喝了点水继续说道:“所以伏羲剑的封印之内应该是什么样,其实也是先天五道君决定的,在之前封印的时候,先天五道君所施展的封印是将封印之下的世界禁锢起来,恰好够这些恶灵站立,不留一点活动的空间,甚至不允许这些恶灵轻微的动一动,一旦发现这些恶灵有任何能移动的迹象就会再次加强封印。”

这没有什么问题,大多数封印都是这样,就连三清大神封印若木也是用的这种办法。

但是这样的手段实在没什么值得夸赞的,先天五道君用了那么躲时间花了那么大力气封印恶灵,可是恶灵还是不断的冲击,随时都有破镜而出的可能,三清大神封印了若木,以为将他彻底禁锢,可谁知道若木早已不在封印之中,只不过留给他们一个幻象而已。

王爷顿了顿,继续说道:“封印每隔一段时间就会修复一次,用不了多久恶灵又会再次将封印冲撞出裂隙,这样无止境的行为,似乎永远不会有尽头,知道若木出现,他要了伏羲剑,第一件事就是将封印之下的世界扩展,扩展到无限大,并且允许恶灵繁衍,允许恶灵在封印下的世界做一切它们想坐的事情,包括强大的邪灵称王称霸,建立属于它们自己的制度。”

这正是闻所未闻,几个都以为自己听错了,不敢相信的看着他。

可是显然,他们听的足够清楚,王爷继续讲道:“当初伏羲大帝跟你们现在的想法一样,可是因为若木已经取走了仙剑,所以他也只能准备好和恶灵再打一场,可事实远远超出预料,当这个规则在封印下的世界实施之后,恶灵没有再冲击封印,而是自己内部先乱了起了,因为外敌已经不再干涉它们的生活,并且这个世界的制度已经是他们自己来定,几个强大的恶灵立刻就开始了内斗,都想将对方吃了,自己成为这个世界的霸主,最后相互消耗,直到剩下一个最强大的恶灵,它成了那个世界地位最尊贵的王,那个世界的一切都必须听他的,所有的一切他都有优先享用的权利,而也正是因为这样,他对冲破封印已经没有了什么兴趣,甚至不准其余的恶灵冲撞封印,并且会派遣恶灵定期维护。”

羽舞喉咙咕噜一声,有些害怕的声音说:“怎感觉这么像,而我就是若木推上宝座的恶灵。”

“不错,是一模一样,因为今天若木管理三界的手法,也是当日用在伏羲剑上面的手段。”听到这个消息,羽舞差点吐血,这算什么,该说他们都太蠢,还是若木太聪明!

哪吒皱起眉头,问他道:“这还不是真正的炼化吧?”

“当然不是,恶灵虽然放弃了冲破封印,但是要想使唤他们却不是那么容易的,这就是若木的另一个手段,繁衍,他允许恶灵繁衍,并不是仁慈,而是因为恶灵繁衍之后的后代并不能完全继承先辈的邪气,甚至会接受灵气,善念,那么这就好了,只要往伏羲剑里面注入灵气,然后等恶灵的后代去吸食就行。”

“可恶灵怎么会让自己的后代吸食灵气呢?他们应该是非常憎恨灵气的。”囚焰说到了最重要的东西,恶灵的命脉中充满杀戮,这样的生灵,是不会允许自己的吼道生出善念来的,而灵气,是一种引导善念的东西。

第一百八十二章水火不相容,节点是关键

“可恶灵怎么会让自己的后代吸食灵气呢?他们应该是非常憎恨灵气的。”囚焰说到了最重要的东西,恶灵的命脉中充满杀戮,这样的生灵,是不会允许自己的吼道生出善念来的,而灵气,是一种引导善念的东西。

王爷点点头,表示囚焰说的非常对:“不错,恶灵绝不会让自己的后代吸食灵气,更不允许它的后代存在善念,哪怕是一丁点的仁慈,但若木的智慧,已经是先天五道君都不能比拟的,又怎么会没有办法对付他们,他不仅解放了恶灵的生存空间,给予他们自己制定规则的权利,还把自己的著名道行‘顺则善,不顺则恶’送给了恶灵,恶灵也不傻,它们为什么是恶灵,就是因为他们对除了同类之外的一切都要毁灭,所以就教育自己的后代虚空之中只有恶灵才是该存在的,恶灵道这些地方,是要将不该存在的东西都消灭。”

看一眼另外的几个,他们听的很认真,应该都还能理解,就继续讲:“当然,这远远不够,因为就算恶灵不吸食灵气,他们也会有强大力量,所以需要一个足够有吸引力的东西,而这个东西,无疑只能是力量,所以若木就告诉这些恶灵,吸食灵气之后的恶灵会变得更加强大,开始的时候并没有恶灵相信,但慢慢的,有一些不小心吸食灵气的恶灵力量突飞猛涨,开始分割原有的地盘,成为了不起的王,这么一来,其余的恶灵就动心了,就算自己不吸食,也会让下一代去吸食。”

这么说来也确实是这样,至少三界中的这些生灵都是这样,面对强大的力量诱惑,实在是很难低档的,毕竟,生存的规则就是这样,如果你不能杀死敌人,那么就只能等着被杀。

可是这水火不相容的两股力量,真的能共存吗?邪气和灵气共存的事情可是从未有过的,这个问题,或许这个王爷知道,就问他道:“那吸食灵气之后邪灵的力量真的会比那些不吸食的要强大吗?还是这只是若木的一个魔术而已?”

王爷轻轻叹口气,告诉他们说:“能活不能我也不清楚,只听轩辕大帝说是可以的,恶灵乃是极阴之物,灵气则是至阳之气,阴阳相合的东西,肯定要比只有一样的要强大。不过从若木的本事来看,确实是可以的。”

这点没什么好怀疑的,因为若木就证明了,生在阴阳相合的大地之上的人,超越了所有的神仙。

不过这么说来,另一个问题就不得不担心,哪吒问道:“可是这样,一旦有一天这些恶灵出来了,那么人神魔一战,人跟神还有胜算吗?”

哪吒的问题,也曾经是伏羲大帝轩辕大帝和众多仙家所担忧的,可事实呢,那就是事实远远不是这样:“这就是若木的智慧了,我们都在担心恶灵变得强大,超过人,超过神,甚至超过先天五道君,可若木说‘我只怕恶灵变得不够强大,人神鬼共同居住的三界之中,就连先天五道君对三界之外的世界也不知道多少,只知道天外还有一个世界,还有九幽之境,这一切都如虚空一般无尽,而这虚空之中究竟有什么?

盘古大帝下九幽了无踪迹,陆压道君往天外了无踪迹,所以娲皇圣母也去了,还是没有带回来消息。那是因为虚空无尽,没有尽头也没有起点,不论如何寻找都不可能有一个答案,或许当离开这个天地之境的时候,会有另一个世界出现在眼前,而你走过的路已经消失的毫无踪迹,只能一直寻找下去,恶灵到这里就是一个很好的证明。

它们来自三界之外,经过一路的杀戮铺垫才到了三界之中,可连它们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来,只是上了路就一直走,走到哪遇见了和自己不同的族群,那就开始杀戮。是的,这样的族群很可怕,它们力量强大,任何的死亡或者生存对它们来说都是没有意义的,只有杀戮才是生存下去的希望,而凭什么这个尊群可以经过这么多地方,三界中的生灵却不可以,因为它们有三界中生灵没有的东西,那就是和,不管遇到的是什么样的世界,它们都能将自己融合,让自己的身躯适应这个世界的规则,让后把这个规则打碎,这就是邪灵。

可有没有人看见这种可怕的力量之外的东西,那就是变,邪灵真是改变自己才能融合到新的世界,所以我想邪灵的这种变也不是只为了索取,还有和;三界中最强的生灵是什么?是处于阴阳之间的太极,太极也是和,既然这样,我就有了结论,邪灵最强的时候也就是阴阳守恒的时候,这个时候的邪灵,已经不是邪灵,而是更三界中的众生灵一样的生灵,已经是三界中的生灵’。”

这是一个赌博,赌输了,会陪上整个三界,当然,赢了的话若木就超越了先天五道君。

可他会赢吗?这个问题,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或者他自己也不知道,只有等结果,那么结果会是什么呢?

但是结果似乎已经有了,哪吒看着囚焰,那个不知道什么的王爷也看着她,神秘的笑笑说:“不错,正是这样,若木已经成功了,所以他破了天道,所以他可以将一个断了仙根的妖精度化,所以这个妖精可以使用伏羲宝剑。”

听见王爷这么说,囚焰的心里有些慌了,虽然她不在意自己是否能成仙了道,可是要说她是一个邪灵,这种事还真的是令人恐惧,有些紧张的问王爷:“什么意思?我是个邪灵吗?”

摇摇头:“非也非也,你不是邪灵,但你的法力确实邪灵之气炼化而来,也就是剑气。其实你是不是邪灵又有什么关系,邪灵之所以是邪灵,是因为杀戮,而一个不会杀戮的邪灵,又怎么能是邪灵。”

邪灵之所以是邪灵,是因为杀戮,而他却说剑气是邪灵之气,这就让囚焰非常不解了,问他道:“主人的剑气杀气并不重,我的法力源于主人的剑气,我能感受到他剑气的仁慈,绝不可能是邪灵之气?”

其实囚焰自己也不太肯定,因为她的一切都是若木给的,有可能这个感觉也是,可是不管怎么样,他不相信若木是个嗜杀的人,而主人的种种作为,已经证明了他的仁慈。

王爷看一眼囚焰,把她心里渴求的答案告诉了她:“不,是邪灵之气,或者说是被炼化之后的邪灵之气,我们之前都是按照先天五道君的思维去思考,可从来没有想过,三界中为什么会分正邪,既然代表正义的灵气可以被炼化成为法力,那么邪气是不是也可以,若木就是将恶灵的邪气炼化,而他的方法也十分简单,那就是交换,邪灵是个比较特殊的东西,从生下来他们的灵力场就是满的,当灵气进入邪灵的世界,邪灵就会释放原来的邪气,这样两方的阴阳都会处于平衡才是最强大的,最重要的是这个平衡状态一旦形成很难被打破,因为若木的本领不仅是中和阴阳,他还能控制阴阳的量,这样的话除非他处于失落状态,不然阴阳就不会失衡。”

听了这么多,感觉头都大了,却越来越不懂,最后,囚焰将伏羲剑拿在手上,不解的问:“可是既然这里面封印了邪灵,那我应该能感受到灵体的存在,但我并没有感受到灵体的存在啊!”

“灵体能够被感知,有两个原因是至关重要的,第一是阴阳两极,灵体只有一极,这就像左边是火右边是水,你能清楚的感觉到水跟火,第二是灵体的灵力场一般情况是不会满的,它们需要不断抽取灵力来维持生命,所以你能感知,可邪灵的灵力场是满的,并且就算是吸取灵力也不会直接从外界吸取,而是只在封印之内。所以你不会知道,当然,还有第三个原因,那就是其实当这柄剑拿在若木的时候之后,他已经不是封印邪灵的本体,而是打开通往邪灵世界的钥匙。拿着钥匙的人不打开大门,自然不会知道主人是不是在家。”

听了这么多,真是一个头两个大,算了,这些伤脑筋的事情,还是留给那些需要动脑筋的人去想,问他道:“说了这么多,这些东西跟破天网有什么关系?”

“没有,我来只是为了将三太子跟仙尊从冉离阵法中带出来,至于要破天网,那不是我的事情。”

看着还在观阵的四海龙君:“难道他们能破天网?”囚焰还真的就不相信,虽然四海龙君的辈分很高,法力也不弱,可是要说他们四个能破天网,那可真是好笑,因为如果能破,就不会等到现在。

而囚焰说的,也正是羽舞想说的,都没有答案,只能等他回答。

“当然不是,能破天网的这位,你们见过,被海上跟文殊广法天尊斗法的时候。”

第一百八十三章欲破先天网,大仙暗中藏

这么说,两个人当然就知道了,这个王爷出现的时候跟那个大仙是一样的装扮,两个人还真的把他当做那个大仙了呢,只不过那个大仙是个女的。

可是那个大仙为什么还没有出现呢?想来实在准备破天王的吧。

不过羽舞在意的重点不在此,他是三界之主,对三界中的事情也知道一些,好奇问道:“轩辕异族想来不管天宫的事情,此次出手,似乎有些不合理?”

听羽舞说出来,青龙感觉很有成就感,因为这个帝君终于知道自己思考,作为叔叔,他必须骄傲。

既然他是羽舞的叔叔,又是辅政大臣,那么这个答案就让他来回答羽舞吧:“天网之下的仙家,除了应龙帝君属臣之外都跟轩辕异族有关,但他们此次出手并非是伏羲大帝或者轩辕大帝的意思,而是她要保护你才请来了这些大仙。”

这个大仙跟她肯定有不浅的关系,不然没理由动用这么多轩辕异族的仙家来保她,因为三界之主跟轩辕异族,那是两不相干的关系。

对这个大仙的身份真实越来越好奇,追问青龙:“她是谁,为什么要废这么大劲帮我?”

青龙张了张口,还是没有告诉羽舞,只对她说:“我想对于她的身份,她可能更想亲口告诉你,你再等等。”

羽舞知道,青龙都这么说了,那她就只能等。

而她也相信,青龙说这个大仙会亲口告诉她,那么她和这个大仙很快就会相见,可能是破阵之时,最晚也不过天网攻破之后。

现在,已经知道若木是将恶灵的邪灵之气和三界中的灵气混合,然后占为己有,可是邪灵之气跟三界中已有的灵气邪气都不相同,肯定不能直接拿过来就用了,而且邪灵来自天外,它们的灵气应该也是拿不过来的,现在哪吒想知道的就是若木用了什么办法,让这些邪灵之气能够为他所用。

自己去想肯定想不出来,就算能想出来,那也是万年之后的事情,这个时间虽然不长,但是哪吒并不想等,所以还是问来的快一些:“要将邪灵之气收为己用,肯定还有什么关键的东西吧?”

说真的,到了这个时候,这个王爷才觉得哪吒能成为天宫第一战神,从玉皇帝君道应龙帝君都不陨落并不是完全靠运气,他非常聪明,聪明的让很多人不忍心多看一眼。

理所当然的点头,回答哪吒说:“当然,如果只需要将两种灵气混合就能拿来用,先天五道君也不会花了几万年还有没发现这个秘密,灵气和邪灵本身的邪灵之气是两种水火不容的东西,如果强行混合,结果只能是一起灭亡,水能灭火,火同样会使得水消失无踪,所以我们一直以为水火是不能共存的,直到伏羲大帝发现三界中的一个秘密,那就是阴阳五行,阴阳是先天五道君合力的结果,但五行却不是,它是阴阳相合的结果,五行相克也相生,这就是若木的办法,如果把灵气和邪灵之气看做是水火,那么要想水火共存,就还需要另外的东西,及金木土,五行聚齐才能循环不息,也就是炼化。”

青龙横渡哪吒三个大仙都有相当的修为,大概知道了他说的,可是囚焰羽舞修为不够,尤其是那几个妖精还有两个仙子,只有跟着他们听个热闹的份。

既然已经开口,那干脆就给他们解释明白:“金克木,木克土,土克水,水克火,火克金这是五行相克,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金生水,水生木这是五行相生,五行既然相生也相克,那么就必然存在一定的联系,只不过这个联系很难找,伏羲大帝花费了很长时间才找到相生相克的根源,若木得到伏羲大帝的结果,从相生相克中找出了另外一个东西,那就是五行具有的属性,金克木而生水,因为木是生命,而金是毁灭生命的东西,但三界中的一切都不会无缘消失,也不会凭空出现,生命也是一样,所以金生水,那是因为水是生命的源头,所以金克木,毁灭生命其实不过是把生命炼化为另一种形态而已。

木克土而生火,土是生命之根,没有大地众生灵就没有依托不能存活,木是生命,生命踏足大地之上是将生命之根踩在脚下,所以它生出火来毁灭自己,使得自己的生命也归于尘土,有了这个循环,大地才能恒久,生命才会生生不息。

土克水而生金,土是生命之根,水是生命之源,但水所衍生的生命却是踩在土之上存活,所以土不喜欢水,生出金则是为了毁灭生命,可能他不知道金也会生出水来。

水克火而生木,火生土,生的是水的克星,所以水不喜欢火,要克制他。

火克金而生土,这些关系道理其实都是一样的,没什么特别的东西,只要明白了一个,那么一通百,万事皆通,若木也正是发现了五行之间的这种属性关系,才产生了另一个想法,既然五行不能独自存在,那么邪灵之气肯定也不能,邪灵之气跟三界中的灵气是完全对立的两个面,这不正是应对阴阳的吗,阴阳相合生出大地,邪灵之气定然也能相合,只是相合的接驳点是什么呢,首先可以肯定的是平衡,只有处于一个平衡的状态两种灵气才能相合,可是只有平衡肯定是不够的,因为这种办法先天五道君早就试过。”

说了这么一大堆,羽舞有些忍不住了,催促他问道:“那最关键的东西是什么?”

“是生命。”

“生命?”

“对,就是生命,三界中先天五道君创造出天道,以阴阳为根基,而阴阳相合生出五行,五行相生相克生出生命,如果两种东西要融合炼化,那么炼化的结果一定是一种新的东西,而新的东西是需要依托的,这个依托,也应该是新的,可什么样的东西可以依托邪灵之气和灵气呢?若木的答案就是生命,邪灵是生命,灵气也是生命,那么他们合一的结果应该也是生命,也就是邪灵的后代。在邪灵的后代里面,那些吸食了灵气的邪灵沾染了善的意念,杀性减弱,从而具有了和三界中的生灵一样的慈爱和思想,而这个时候,两种完全不同的气在他们体内也有了变化,一种全新的东西,这就是若木法力的源头,因为若木好剑,所以就将这种东西加持在仙剑之上成了剑气,但其实邪灵之气和灵气合一的结果远远不是剑气这么简单,跟三界中生灵一样的生命。”

羽舞明白了,点点头,接过话茬说:“所以当这种生命产生之后,若木给他们开辟了另一个三界,而囚焰手上的伏羲剑就是打开这个三界的大门。”

“差不多是这样,但没有这么复杂,因为要想创造一个世界是很难的,所以若木并没有在三界之外开一个三界,而是在天道之下用结界创造了第四界,叫做魔界,这个世界是给这些恶灵的居所,魔界跟三界原有的秩序不同,它链接三界不是依靠法力的结界,而是一道大门,而开启大门的钥匙,就是人王伏羲宝剑。”

伏羲宝剑里面藏着这么大的秘密,真是意想不到,羽舞看一眼囚焰,有些调皮的说:“这样的话拿着伏羲宝剑的岂不就成了魔界之主?”

“可以这么说,但事实远非这么简单,至少仙尊是不能做魔界之主的。”

“为什么?”

“她虽然拿着人王伏羲宝剑,但是对于宝剑的秘密却毫不知情,甚至连通往魔界的大门从那边开都不知道,还有,伏羲宝剑的威力远非如此,她能使用伏羲宝剑,不过是若木将炼化之后的邪灵之气给了她一些,而这种度化跟三界中原来的度化不同,若木能给她,也就能收回去,因为断了仙根的妖精不能化境飞升,所以她也不能修成自己的大道,最关键的是这妖精傻,连化境飞升的机会都放弃了,她要是能做魔界之主,那邪灵这个称号就真的一文不名了。”

被他这么说,囚焰很不高兴,坚决的反驳道:“我也没有想要做魔界之主,还有,我放弃让主人为我续上断了的仙根是因为我知道我只要跟在主人身边就够了。”

神秘一笑,看着囚焰说:“是吗?轩辕大帝可不是这么告诉我的。”

“轩辕大帝是怎么告诉你的?”羽舞迫不及待的要知道,轩辕大帝知道些什么秘密?对于跟囚焰有关的秘密她总是特别的感兴趣,对这个姐姐,有时候真的就像是对自己一样感兴趣。

“无可奉告,帝君,现在该是结束闲聊,去跟冉离见个高低的时候了。”

听他这么说,羽舞也把目光转向冉离那边,四海龙君探阵已经回来,告诉羽舞说:“是噬灵禁阵,冉离用自己的精元做阵眼,十万大军排立阵势,天道之下的仙家就不要过去了,就算是天道之列的大仙也要小心。”

第一百八十四章昔日万仙死,今朝噬灵来

噬灵禁阵是什么?羽舞不知道,囚焰不知道,但另外的几个听了脸色都变了,看他们的脸色就知道这个噬灵禁阵非比寻常,就算是天道大仙进去,要出来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囚焰呼口气:“听名字就让人发寒,四海龙君,敢问这噬灵禁阵有何玄妙之处?要如何破阵?”

东海龙王看着哪吒:“三太子,你东征伐纣之时曾过关斩将破阵无数,还是你来给大家说说这噬灵禁阵吧。”

哪吒点点头,呼口气说道:“四百年前商周之争,我师叔申公豹唆使截教门人扶持纣王,开始只是后辈仙家,可打到后来,就连我祖师叔爷爷也参与其中,在黄河边上布下万仙阵阻止周国大军东进,万仙阵就是噬灵禁阵的原形。”

噬灵禁阵没听过,但万仙阵可是如雷贯耳,当初黄河边上阐教跟截教的仙人之间的那场大战,最后是鸿钧老祖出面才将两教的恩怨化解,使得阐教截教不再有分歧,时至今日,阐教截教已经没有界限,都称作鸿钧仙人。

而当初的万仙阵有多恐怖,他们是能够想象的,不说别的,那一阵基本上将九州之上的大仙耗尽半数,有的陨落至魂飞魄散,有的至今还游离在三界之中,有的登上九天做了三百六十五路正神;但不论是谁,凡是参加了这一阵的,对这个阵势都不想在提起,心里的阴影可见一斑。

既然哪吒曾经参加破阵,那么对当初的万仙阵奥秘所在必然也是知道不少的,就问他道:“要如何才能破这噬灵禁阵?”

“不得而知,万仙阵虽然是我祖师叔爷爷上清灵宝天尊所创,我也曾参与破阵,但当初的万仙阵可是惊动了天道之下数得上名的大仙悉数参与,那时候我不过是凡间的修道士,所以作用也不是在阵法里面斩杀一些小东西而已,对万仙阵的奥秘所知不多,后来也因为万仙阵实在太恐怕,所以三位祖师决定不教授后辈仙家,而冉离从万仙阵变化二来的噬灵禁阵究竟保留了多少万仙阵的本来面貌,被他改造成什么样也不得而知,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冉离既然摆出这么大的阵势,肯定就是有十足的把握拖住我们,在场的各位,本尊乃是先天金莲所化,噬灵禁阵奈何我不得,羽舞是三界之主又有黄龙三件宝物,也不会有损伤,囚焰横渡乃是若木剑气所化,有万劫不灭死而重生的本领,也不用担心,但其余的,王爷虽然法力高强,可是难以挡住噬灵禁阵,青龙虽有一万片龙鳞,但就算是万世的东方神主,如果遇上天道至宝也是难以低档的,四海龙族如果遇上混元金斗,恐怕也要销了顶上三花胸中五气。”

说了这么多,好像没什么用,顿了顿继续说道:“当初我祖师叔爷爷布阵所用共有七件法宝,现在不知道有几件还在噬灵禁阵之中,如果全都在,那这个阵恐怕要等阴间天子来了才能破。”

等阴间天子来了再去破阵,那就是要等外面的勤王大军攻破天网,青龙横渡两个辅政大臣都不太同意,问哪吒道:“是拿七件法宝?有何厉害之处?”

等阴间天子从外面攻破天网,哪吒也不太愿意,就告诉她们说:“六魂幡,混元金斗,诛仙四剑,鱼骨,紫电锤,穿心锁,夔牛角,七件法宝中混元金斗克水,诛仙四剑克木,鱼骨克火,紫电锤克金,穿心锁克土,凡是五行中的仙妖魔怪入阵都逃不过,五行之外的东西又有六魂幡和夔牛角在,六魂幡可收人六魂,剩下一魂虽能不死,但也不能有什么作为了,夔牛角善诛,一旦被它击中就算你是天道大仙也要落了半魂,所以如果七宝均在,那么冉离一定会用混元金斗对付四海龙王和那个大仙,诛仙四剑对付青龙,鱼骨对付我,穿心锁对付王爷,紫电锤对付羽舞,六魂幡和夔牛角对付横渡囚焰,五行相克之法,我们要破阵,有两个方法,第一是同样的五行相克,四海龙王和那个大仙属水,水克火,对付紫电锤,青龙法力属木,木克土,对付穿心锁,以此类推,另一个办法是五行相生,选择与自己属性相同的法宝反利用,从而增强自身的优势,可现在的关键是我们不知道冉离阵法的排布,入阵之后也不掌握主动权,所以我们遇见的法宝,一定是冉离愿意让我们遇见的。”

四海龙君跟青龙都是龙族,龙族属水这是必然的,可哪吒说青龙属木,这就让囚焰不太明白了:“青龙不是龙族吗?为什么会是木属性的法力?”

青龙哈哈的笑两声,回答囚焰说:“这事说起来也巧,东方神主虽然是龙族,但却跟一般的龙族不同,东方神主的属性是神职决定的,而不是族群,因为当初轩辕大帝封神主要是为了保护生命,所以东方神主不论之前是什么,但只要登上东方神殿的宝座,就得修炼木属性的法力。”

不过听哪吒这么说,他们是不可能破了冉离的噬灵禁阵的,而阴间天子要攻破天网也不容易,甚至他可能不能打败镇元子,这么说来这件事真不好办,很有可能他们并不能成为幸运的人。

无奈叹气:“这么说来我们不能去破阵,只能等阴间天子那边的消息,然后才能决定去向。”

哪吒拉起嘴角笑笑,看着王爷说:“我们不能破阵,但她能,她这么长时间还没有现身,我想是在准备一个对方冉离的东西吧,她不会让应龙帝君等着别人来救,绝不会。”

王爷点点头,嘴上却说:“你太聪明,聪明的不让人喜欢。”

“多谢。”

羽舞的目光在两个人身上来回转动,这个大仙是谁?虽然到现在对她还是一无所知,但可以肯定这个大仙绝不是简单的人物,而且她跟自己的关系更加不简单,可是在她的印象中似乎是在找不到这样一个仙家,会是谁呢?

算了,青龙说要等这个大仙亲口告诉她,那她就耐心的等,只是什么时候破阵,这事她是真的很心急:“那我们现在应该干点什么?总不能就这么看着吧。”

“只能看着,等待时机。”王爷这么回答,虽然很不好听,但却是事实。

眼下没什么事,哪吒就继续四处拉仇恨,把矛头转向四海龙君,喃喃说道:“四海龙君,算起来此仙跟四海可是颇有渊源,尤其是南海龙王,你老见还是不见?”

听见这个人跟四海关系匪浅,而且从四海龙君的脸上看得出应该是仇人,可是青龙却好像是把她当做朋友,这样的情况,羽舞更加好奇这个大仙究竟何方神圣,真有点迫不及待。

南海龙王听了哪吒说的,站立的端端正正,老脸上的表情极力掩饰某些东西,让自己的语气平和,回答哪吒说:“三太子,四海家事,就不劳烦你操心了,何况玉皇帝君已经陨落,此事跟天庭已经没有关系了。”

哪吒哈哈大笑:“没有关系吗,跟天庭可是又不小的关系呢,只是跟本尊没什么关系。”

“既然这样,三太子还是少管闲事的好,这幽幽三界,最多的就是闲事,最难管的也是这闲事,弄不好,会栽了的。”南海龙君似乎对这件事很在意,对哪吒反复提起此事更是怒火中烧。

不过哪吒不是个知趣的人,更不是善良之辈,继续调侃四海龙君:“南海龙君说的有礼,只是我已应允应龙帝君上天为官,此事说是家事,其实也不是家事,牵扯司雨大龙神跟三界之主,其中还有上古轩辕异族和伏羲大帝,若是这是小事,那三界中还有什么是大事。”

听见哪吒已经答应凌霄殿为官,四海龙王有喜有悲,从一个长辈的角度来说,他们为应龙得到能臣高兴,从四海的利益而言,哪吒在应龙帝君属下为臣,这无异于是跟四海化解了恩怨,但从自私的角度,哪吒跟四海龙君的仇始终是不共戴天。

不过哪吒说的也是事实,这件事牵涉三界之主和四海龙君,还有上古轩辕异族及先天道君伏羲大帝,确实不是小事,只要如何解决,四海龙君也没有可行之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从黑龙公主被带走就知道这笔债迟早要还,四海龙君早就准备好这一天的来临,只是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况,不过眼下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羽舞乃是三界之主四海至尊,不管怎么说羽舞是君他们是臣,所以一定要救,而出于私心,四海龙君更加要保住羽舞,至于他们四个老家伙的下场,那不重要,活了几万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经过人神魔一战,经过天皇帝君征讨,经过玉皇帝君登位,现在又到了若木掌握天道的时候,四海出了个三界之主,为了保住这颗新生的巨星,就算是要他们赔上性命也没什么关系。

第一百八十五章大仙现身来,破阵妙招在

没有再跟哪吒争长论短,四海龙君恭恭敬敬的立在一边。

等了约莫两个时辰,已经是黄昏时分,应龙帝君大营来了一个仙家,就是那个在北海之上出手相助的大仙,她还是跟那日一个装扮,只不过今天多了一个面具。

终于见到了,羽舞有些迫不及待的从宝座上下来:“大仙,可否摘了面具。”

“还不是时候羽舞,你是三界之主,你该坐回去,威严的坐在这个宝座上。”

她的声音很熟悉,很亲切,只是一时间想不起来在哪听过。

但形式没有给羽舞思考的时间,她拿出一个羊皮卷摆在地上:“你们已经知道噬灵禁阵乃是从万仙阵演化而来,冉离并未做很多改变,不过有一点,当初上清灵宝天尊的万仙阵是留了手的,可今日的噬灵禁阵不仅不会留手,并且因为冉离以自己的精元做阵眼,所以嗜杀成分有过之而无不及,并且噬灵禁阵中一共有八件宝物,其中六件源于万仙阵,夔牛角换成了金玉葫芦,多了一件镇元子的宝物,此宝物名为丧钟,本是成汤立国之时用上古青铜所铸,用来挂在人王伏羲庙前迎来送往的东西,后来镇元子将它取了据为己有,在其上铭刻三千六百到咒文,取名丧钟,能吸食一切灵气,就算是天道大仙也不列外。”

哪吒听了头皮发麻,万仙阵的法宝噬灵禁阵保存了六件,这是个什么概念,当初的万仙阵可是惊动了三界中五大教主,还有一天先天道君,这五个教主是三界红辈分最高的神,可即便是有他们在,还是以半数仙家陨落的代价才破了万仙阵,虽然上清灵宝天尊最后还是败了,可是就连五大教主之首的太清道德天尊也说若非五位教主联手,单独去的话谁都没有本事破这万仙阵。

现在,噬灵禁阵虽然少了一个夔牛角,却多了一个丧钟,而代替夔牛角的金玉葫芦那可是个厉害的东西,比夔牛角有过之而无不及。

形式比他想象的要难,呼口气:“好厉害的冉离,没想到竟能将金玉葫芦据为己有,且在这时候用来对付我等。”

金玉葫芦是什么,在场的也只有羽舞囚焰这样的晚辈后生才不会知道,但看哪吒的表情也知道这东西不好对付,囚焰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净玉瓶,问他道:“这东西有何利害之处?”

哪吒呼口气,告诉她说:“金玉葫芦乃是娲皇圣母的宝器,原本存放在神庙之中,是号令天下妖精的法宝。后来周王神庙题诗找来祸端,娲皇圣母就是用这个金玉葫芦找来了九尾妖狐,九头雉鸡精和玉面琵琶三姐妹入朝歌祸乱朝政。”

顿了顿,叹口气说:“三界中的仙界都以为金玉葫芦只是号令天下妖精的东西,但我师傅说过,金玉葫芦的秘密远远不止这么简单,葫芦上铭文千字,乃为三界众生灵只本源禁咒,而葫芦里面有咒文八百,则是能够焚毁一切的东西,一旦被吸入其中,不关你是天道大仙还是蛇虫鼠蚁,最后都逃不过化为灰烬的下场。”

听起来是很厉害,但法宝既然产生了,应该也有对付它们的办法,而这个大仙姗姗来迟,肯定已经准备好,所以也懒得问哪吒呢,转而问道:“大仙,你既然来了,必然也有对付它的法子了,还是快些说了,破了他的阵法,破了天网出去吧。”

她点点头,从乾坤袋中拿出几个泥球分送给几个位在天道之列的大仙:“此物乃是昆仑绝境深处之物,是娲皇圣母造人是留下来得泥土,我花了一百年才从昆仑绝境取出来,捏成这几个泥丸,内涵五行之气,各位呆在身上,入阵之后必然是困难重重,关键时候用它来挡下法器,必然有用。”

哪吒接过泥球,笑笑说道:“好厉害,娲皇圣母造人剩下的泥土被放在昆仑绝境深处,一般的仙家入昆仑绝境就已经是很难的了,你竟然能从昆仑绝境深处将他取出来,也该要超越天道,飞升天外了。”

她知道哪吒这不是恭维的话,而是有些打趣的意思,也不在意,轻轻躬身:“三太子过誉了,小仙还不曾拜谢三太子一百年前放生之恩,及今日救命之恩。”

哪吒哈哈哈大笑:“一百年了,就算了吧。今日嘛,职责所在而已。”

“算不了,算不了,一百年前三界是玉皇帝君当家,而你是天庭第一战神,我则是天宫通缉的逃犯,你放我一马,那可是冒着砍头的危险,如此大恩,怎么能算了。”

哪吒没有回答,一百年前的事情,他已经不想再去提起,如果那时候知道会有这么一天,黑龙公主的女儿会登上三界之主的位置,那他应该不会放了他们的吧。

而且这件事,哪吒藏了一百年只字不提,三界中知道这件事的也只有她夫妻二人和哪吒,当知道南海龙太子被抓的时候,哪吒以为自己也该到了要直面此事的时候,可是南海龙太子到死都没有说半个字,就这样,一百年来他不曾提起这件事,也不曾踏足四海,今天也任然不愿意提起来。

见哪吒确实不想旧事重提,她也不继续,转身过去四海龙君身边:“多谢四海龙君出手相助。”

四海龙君轻轻叹口气,都接过泥球,彼此间什么都没有说。

虽然气氛很诡异,但是羽舞并不是很在意,被困了这么长时间,现在她有点迫不及待的想要过去打一场,将泥球收在乾坤袋里面,拿出三界之主的样子:“大仙,这里你对冉离的噬灵禁阵最为熟悉,就请大仙排兵布阵。”

她点点头,拿出一张羊皮卷放在桌案上,羊皮卷上画着奇奇怪怪的符号,虽然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但肯定跟破阵有关。

在众人期待的眼神中,她开口讲道:“噬灵禁阵共有四门,与传统的阵法不同,噬灵禁阵是个死阵,是不能轻易进出的,不只是破阵的人,就算是布阵的人要想进出,也得消耗不少的法力;四门分在东西南北四个方向,是按照五行排立的,东木西金南火北水土在中央,依五行相克破阵,金克木,囚焰羽舞,你们跟我一道从东门入阵,火克金,我等仙家之中只有三太子属火,就要你独自去西门了,水克火,四海龙君自南门入阵,横渡将军,你是若木大仙剑气所化,不惧怕他的六魂幡,金玉葫芦及丧钟三宝,烦劳你跟四海龙君一道从南门入阵,土克水,青龙神主,你从北门入阵,王爷,我等破阵多则百日,至少也需要十日之间,就要劳烦你以轩辕宝剑号召各路神主与镇元子颤抖,莫要给他腾出手了管这边。”

那个王爷微微拱手:“你已经把轩辕剑从轩辕大帝处借来,劳烦之说实不敢当。”

她点点头,没有继续跟王爷寒暄,对众人说道:“咬破噬灵禁阵,关键的是要破了他的法宝,诸位遇到的一定都是自己的克星,手上的泥球也只能挡住一时,至于结果,实难预料,故而若有不愿前往的仙家,也可以理解。”

当然,她这话是对那些四海的后生辈和哪吒招来的妖精说的,只是这几个天道大仙,没有不去的道理。

但眼前的形式很明显,入阵破敌,成功了就是扬名立万,不入,虽然能保住性命,但是如果入阵的成功了,那他就是贻笑大方,只能躲在暗不见天日之处,永远不会有出头的机会,就算他们不能破阵,但不管是谁做了三界之主,都不会喜欢一个没有本事还没有胆量的神仙在自己的手底下办事,最后也只有在人间做一个小妖精结果。

和名誉尊严相比,死亡并不是那么可怕的,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一战,不论如何他们都必须要去打。

噬灵禁阵东门,冉离拱手而道:“得知轩辕异族插手,我就知道一定有你,而当我看见你的时候,我知道噬灵禁阵只有三分把握,大仙,一百年了,晚生恭祝你重见天日。”

她轻轻拱手还礼,回答冉离说:“客气了,说起来你是镇元子坐下首席大弟子,我前身不过是一妖精,当下也只是轩辕大帝坐下妖龙,能得到仙尊如此评价,幸甚之。”

冉离的表情很是无奈,有些苦涩的笑容挂在脸上,尴尬的哈哈两声:“若是一百年前,或许在下确实敢猖狂在你面前称尊,但今日。”摇摇头,似乎是有些恐惧,叹口气说:“从来没有人能在昆仑绝境禅坐百年,就连我师傅或者三清大神也不能,可大仙你做到了,并且完成了三界中最伟大的一项壮举,从昆仑绝境深渊之中取出娲皇圣母造人剩下的泥土,这是只有先天五道君才能办到的事情,若非大仙执念入骨不能悟道,恐怕飞升天外的就不止一个若木了,冉离自知不是你的对手,但师命在身,军令如山,请入阵。”

第一百八十六章噬灵禁阵前,礼迎四方仙

她带头进去,边走边说:“若非暗中搞了一些动作,我也不敢来破仙尊的噬灵禁阵,也不敢来破镇元子大仙的两百七十张天网,冉离仙尊,败在娲皇圣母造人剩余的泥土之上,你也算是不冤枉,而我如果不幸败了,能为在下出动八件至宝,也败的不冤枉,此一战,没有输赢,没有得失,只是你我谁运气更好而已。”

她这么给面子,到是然让冉离觉得事情并不是那么悲哀,轻轻一笑:“那看来运气不好的恐怕要是我了,至少应龙帝君的运气一直都很不错,囚焰仙尊的运气也是非常的好。”

看起来这个冉离不仅不是讨人厌的家伙,而且是个不错的大仙,至于现在的形势嘛,各为其主利益不同而已,囚焰羽舞轻轻拱手行礼:“多谢大仙吉言。”

向噬灵禁阵里面走过去,已经有一段距离,羽舞快几步过去她身边问道:“大仙,冉离为什么会在东门,难道他对我们了如指掌,料定我们破阵的方向?”

摇摇头,告诉羽舞说:“方才见到的并不是冉离本身,冉离现在应该在阵眼里面。”

见到的不是冉离本身?羽舞不太明白:“什么意思?”

“今日来破阵的,论起神职没有一个在冉离之下,若是辈分也只有你二人及哪吒三太子比他低一些,冉离是个讲究的人,跟各方打交道是必然的,但他自己以精元布阵,身处阵眼之处不能抽身,所以用了另一个小型的幻阵将自己的幻象放在四门跟来破阵的仙家打个照面。”

这么说来这个冉离还真不是个简单的人,若不是因为跟在镇元子身边跟前面的三界之主玉皇帝君不和,估计在三界中的地位要比想在高很多,不说别的,就这个噬灵禁阵,三界中能弄出来除勒冉离,恐怕也只有镇元子了。

可惜了,这么一个厉害的人物就要因为镇元子的野心万劫不复。

不过也没有办法,冉离布下这个噬灵禁阵就已经表明了他的态度,他不愿退让,这边就只好出手破阵,而一旦噬灵禁阵被破,冉离也必然要跟着烟消云散。

这样的结果,羽舞很不想要,不想要做三界之主,也不想这个三界之主的脚下踩着数不清的骨骸,更不想这些骨骸里面有太多不该死的人。

可惜,人有太多的无奈,三界之主的无奈更多。

真希望时间可以回转,那样的话她一定不会做三界之主,就跟囚焰一样,在天宫里面做个无所事事的游仙,慢无目的的来来去去,只有一件事需要去做,那就是等着若木醒来。

黄龙脊护体又怎么样,四海至尊金身应龙又怎么样,在她的心里,羽舞始终只是羽舞,是那个父亲被爷爷杀了,母亲下落不明,在天涯不归阁关了一百年的南海妖龙,是若木将她带出来的,所以她跟着若木,而同样是若木带到三界中的囚焰就是她的伙伴,两个人在一起,一起等若木醒来。

只是现在,这些事情只能是想想,想过之后 就抛在一边,继续应龙帝君的生活。

噬灵禁阵西门,哪吒带着一帮妖精到了,冉离迎出来,抱拳行礼道:“道兄,我以为天宫里生活了三百年,你早已不是人间时那个贪玩的哪吒,看来是我变了,三太子还是三太子。”

哪吒从风火轮上下来,抱拳回礼:“是的,你确实变了,和三百年前相比今日的冉离更像一个大仙,可惜了,地仙与天仙势不两立,否则,若是你登临九天,第一战神就要是三个了,你冉离的本事,在下自愧不如,若真的要排兵对阵,也只有我父亲或者杨师兄能跟你一战。”

冉离得意的笑笑,他跟哪吒算是宿敌,就算他已经不去追究一百年前的事情,可之所以不去追究是有很多原因的,一方面是他怎么也是三界中响当当的人物,不能被别人抓住把柄说他锱铢必较,有损大仙之名,另一方面也有无奈的原因,三界中上至九天之上下到各方修道之士多是鸿钧仙家,鸿钧一脉势力庞大,加上鸿钧老祖在先天五道君中是比较护犊的,为了大局,为了自己的小命他不敢跟哪吒拼的你死我活;当然,这些都是重要原因,却不是最重要的,镇元子谋划三界之主的位置不是一天两天了,冉离是他门下大弟子,他要攻天必然要成为他最得力的助手,所以冉离这三百年来一直在准备,暗地里联络各路人马,为师傅训练兵甲,自己也必须争分夺秒的修炼,这些事情已经忙得他晕头转向,哪还有时间抽出来跟哪吒算什么私人账。

他忙了多长时间,连自己都忘了,忙着忙着,很多事情就会都忘记,很多恩恩怨怨,开始的时候刻骨铭心,可是慢慢的就忘了,忘了为什么结怨,忘了因何而赋予,只记得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只记得好像是要做这么一件事。可是已经连为什么都忘了的事情,有没有人逼着自己去做,去做与否也不会影响什么,那就不去了吧,就这样,三界中很多人还记得冉离,记得恩,记得仇,记得爱,记得恨,唯独他自己忘了。

多么悲哀的事情,多么可笑的结果,说真的,冉离其实是羡慕哪吒的,陈塘关总兵的儿子,杀了自己的同门师妹,杀了东海太子并将其抽筋剥皮,这些事情放在别人身上,任何一件都够他死几次的了,可是哪吒每一次都逃过了,杀死自己的两个师妹,却得到了太乙真人传授辟火法术,将东海太子抽筋剥皮,四海龙王告上天庭,三界都在通缉他,最后虽然割肉还母剔骨还父,可结果呢,这家伙还是死不了,还被奉为三坛海会大神,得到太乙真人为他铸造炼化之身,这样的运气,谁能不羡慕。

不过今天,能够听到哪吒这样的赞誉,过去的种种都不在重要,冉离哈哈笑两声:“三太子赞誉冉离受了,今日一战,不枉一生;三太子,请入阵。”

哪吒也不跟他客气,拱了拱手,招呼那一群妖精将他抬进去。

冉离看着哪吒远去的背影,脸上露出一个苦涩无奈的笑容喃喃自语道:“三太子还是三太子,三界中只一个三坛海会大神中坛元帅哪吒三太子。”说罢,转身消失不见了踪影。

噬灵禁阵南门,冉离做一个书生装扮,上前几步拱手作揖道:“四海龙君,晚生有礼了,没想到在下有幸让四海龙君前来破阵,说出去可是有面得很。横渡将军,你我年纪相当,可是论起辈分来你可是前辈,今日,就要你多多指教了。”

横渡抱拳行礼没有接话,他跟冉离并没有什么交情,所以也没什么可说的。

横渡不说话,总得有人搭个话,四海龙君抱拳行礼回答冉离:“仙长乃是镇元子大仙高徒,三界中谁不给你一个颜面,按理说四海不该来参合,只是东方青龙发出碟邀,我等都欠着青龙的人情,不敢不来,冉离,各为其主,今日一战我等兄弟四人是东方神主青龙邀来,却也是想要来救一救应龙帝君,说到底她还是我等兄弟四人的孙女,是南海的公主,更是四海至尊金身应龙,四海救她也是必然,此一战,你不能退,我等也不能降。生死各安天命。”

冉离哈哈的笑两声,点点头回答四海龙君说:“听君一席话,倍感荣幸,四海龙王于情于理都要出兵,冉离不论如何不能后退,生死,各安天命。”

四海龙王进去了,冉离看着横渡,脸上的笑容有些苦涩:“横渡将军,你我该是八百年前就相识的了,算不上旧友,也是故人相见,今日一战你我只有一人能活,临别赠言,不说点什么吗?”

八百年前就已经相识了吗?横渡不明白冉离说的什么,他在一千三百年前就已经死了,八百年前已经是一具骷髅,因为生前杀孽太重,又是被三清大神出手所杀,所以灵魂无处安放,只能徘徊在阴阳之间的三不管地带,说来也是奇怪,一般的鬼魂在三不管地带若有幸不死,也不入魔道,则只需八十一年就可以轮回,可是他们这些人,一千三百年都没有轮回,反而在那个三不管地带一个又一个的遇见,最后成为那个三不管地带的掌权人,直到若木出关将她们复活。

不过冉离身为三界中赫赫有名的大仙,自然不会编瞎话骗他,就问冉离道:“恕在下狂妄,实在不记得曾见过大仙,请大仙点拨。”

冉离哈哈的笑两声:“不怪将军不认识我,实在是在下想要高攀才扯起往事,八百年前在下还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仙,但也修得一些慧根,寒冬腊月经过龙门山下,见那地方山清水秀却养了一堆奇怪的尸骨,好奇之下拆了其中一个的半截手指,将军的右手食指应该还不太灵活吧。”

第一百八十七章当初借斗米,今日还升金

听他这么说,横渡不得不在心底感叹一句‘好厉害的仙家’,那时候横渡已经死了五百年,可他竟然还能认出那是横渡的尸骨,而今距离他拆了横渡食指已有八百年,却还能想起,八百年的时间,这么一件小事应该是早就忘了的。

冉离没有忘,可见当时对此事就花费不少精力去追根溯源,那时候他应该才修得微末法术,却能感觉出横渡尸骨不寻常之处,如此慧根本该有更好的结果,可惜了,就要葬送在镇元子的野心之下。

横渡右手十指不灵活,这是复活之后只有他自己知道的事情,之前还一直奇怪为何全身都对劲了,单单右手十指不对劲,而全军将士一万多人,所有人都对劲了,就他不对劲,原来是被冉离给掰走了一截,想来这件事就连若木也不知道,所以才没有让他去取回来,不过今日既然知道了,自然就是要要回来的。

伸出右手给冉离看:“确实如大仙所说,在下的右手十指不听使唤,大仙,可否归还?”

冉离摇摇头,拒绝横渡说:“归还自然是要归还的,只是抱歉了将军,大战在即,你少一个右手手指对我来说无疑是好的,此时断然不能归还,不过此一战后,不论在下是否能活,将军右手十指必然归还。”

这是必然的,高手对阵,任何一点小的疏忽都可能是要命的关键,换做是自己,恐怕都不会在这个时候告诉对方。

不过话说回来,冉离也是个用兵高手,修为极高的大仙,这个时候告诉横渡这些干什么?

虽然不知道他有什么阴谋,但是不管他有什么阴谋,这阵都是必须要入的,就算明知道进去会死,也必须进去。

现在又多了一重原因,就更加非要入阵不可了,就算是死而复生的横渡,对自己的这个食指也是极为在意的,他必须要回来。

冉离知道。这是他跟横渡该有的缘分,因缘而遇,缘散则离,现在,是该到了他还债的时候了,这是这笔债的代价实在太大,借斗米要还一升金。

该是他必须换的,他也不推辞,点点头,同意了冉离说的:“那在下多谢将军成全。”

冉离笑笑,继续说道:“而我与将军的另一次见面,我见了将军,将军却不知道我。横渡将军,可还记得四百年前商周之争,上清灵宝天尊在黄河岸边布下万仙大阵,三界中有三分之二的仙家参与了那一战,损失了过半,有人像借机登上九天,而去找你共谋大事吗?”

他说的事情横渡当然记得,那是他在阴阳之间的三不管地带九百年见到的唯一一次活人,还是个厉害的大仙,可是没想到,那个大仙就是冉离。

这么说来还真的是旧友故交,恍然大悟:“原来是你,那时候将军身披黑斗篷,腰佩三尺长剑,着绣花锦袍子,又带了鬼面獠牙面具,在下也不是仙家,高觉不出灵气。”

冉离点点头,叹口气有些无奈的说:“将军记得,真好,可惜了,将军那时候虽然身陷囫囵,但还是不愿意跟在下合作,不然也不会有今日的战事了。”

横渡有些叹口气,摇头说道:“那时候我虽然跟兄弟们在那三不管地带有了主权,但经过跟三清大神的一战,是真的怕了天上的那些神仙,尤其是三清大神,就连天下剑主的若木大元帅都败在他们手上,我们这些尚未修得点滴法术的凡人,哪有跟他们抗拒的本事,另一方面来说,我虽然有复仇之心,但你也知道,人间的鬼魂在三不管地带连存活都很难,我们活下来已经是不容易的事情,所以就让士兵抓紧修炼,一来防备天庭派兵来,二来万一运气好修成金身,那就可以雪耻了,只可惜啊,在下并无慧根,修炼一千三百年还是什么都没有练出来,最后还是元帅给了我这副躯体。”

冉离能够理解横渡当时的心情,苦涩的笑笑说道:“是啊,天宫的威严三界的仙家都是怕的,就连我师傅准备了几万年,这次出手也是胆颤心惊,若果不是刚刚经历了一场大战,应龙帝君尚未登基,各方势力各怀鬼胎,恐怕就是再过几万年也不敢出手,可是万万没想到阴间天子会插进来,他这一脚,将我师傅所有的计划打乱了,不得不出手去挡住这个厉害的家伙,若非如此,也不会给轩辕异族出手的机会。也不会有今日的局面。”

对于此,横渡不得不服,镇元子这一着棋,就输在阴间天子上面,他料到了黑龙公主会出来,他料到了天下神主会有很多出手,料到了轩辕可暗中派人,可是就是错估了阴间天子,在镇元子看来,这是最不可能出手的,因为他明显表态不会降服任何一方,至于天宫对阴间的管辖,之前的一切不变,他们不管谁是三界之主,阴间表示臣服,但三界之主对阴间的事物有询问的能力,要改变阴间的什么却必须用协商。

这些种种,使得镇元子以为十殿阎罗及阴间天子应该是不太喜欢若木的,只是他们知道自己没有跟若木一战的本事,所以要阴间玉皇帝君在的时候是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不管是玉皇帝君也好,应龙帝君也罢,阴间听从三界之主的命令,但有一个前提是这个命令有执行的余地,否则,宁可兵戎相见,绝不俯首妥协。

可没想到,这一切不过是阴间天子的托词,他知道若木不会对阴间用兵,并且若木的态度就是阴间的制度不变,天宫对阴间的态度不变,所以才堂而皇之的说了这么多。

当他知道应龙离开天宫被困之时,就已经想好了应对之策,镇元子从阴间抽取灵力,则给他提供了最好的平台。

但即便镇元子不从阴间抽取灵力,他也会用别的方法阻止镇元子俘虏应龙帝君。

只不过是这么一来,他有了一个非常好的借口,一个可以带领大军离开阴间的借口。

到了镇元子大营之外,他假装友善,把自己装成一个唯利是图的小人,这么做,一来引起十代阎罗的反感,这种反感不敢对阴间天子表现出来,因为他们至少在名义上是君臣,所以就归咎在镇元子的阴险上面,拒绝了镇元子的筵席。

而镇元子呢?他也被骗了,见阴间天子都有心要跟他交好,十代阎罗却不识抬举,一怒之下就派兵偷袭。

这么一来,阴间天子的目的就达到了,他成功引起了战争,成功然十代阎罗要跟镇元子拼个你死我活,可阴间的势力明显不是镇元子的对手,怎么办呢?关键时候,那个祭司出场了,他是阴间天子的故交,只是两人之间的交情藏得深,别人不知道而已。

在大军尚未离开阴间之时,阴间天子就已经跟他商量好,准备好几套应对方案,不管镇元子的态度如何,不管十代阎罗是不是拒绝镇元子的筵席,这场战争都一定会在他们的策划之下发生。

当幽冥界的大军并偷袭,打退敌人之后,十代阎罗虽然都想到了跟应龙帝君合兵一处,可是谁都不敢说出来,因为之前阴间天子表过态,现在说出来就是在打他的脸。

这个时候,祭司就出场了,他是行军巫师,关乎出使和祭司两大要事,他的意见是很重要的,而当他提出的意见恰好也是十代阎罗的想法的时候,自然就是顺水推舟。

但这样还不够,就算十代阎罗跟应龙合作对敌,也是各怀鬼胎,这样的军队是没有战斗力的,所以阴间天子还要演下去,表现出自己对天宫的态度是一度的强硬。

十代阎罗最担心这是阴间天子从中作梗,可是当他们看到连祭司的意见阴间天子都在犹豫,这个念头就彻底消失了,他们也彻底的认为跟应龙合作的事情不会有问题。

最后就是出使的问题,按理说这样的合作应该是阴间天子亲自跟应龙帝君去谈,可是他却推三阻四,表现出一副不愿意见到这个故人的样子,表现出好像对羽舞做三界之主颇有不满的样子,这样一来,出使的就必须是十代阎罗之一,十代阎罗亲如兄弟,不管是谁出使,跟应龙帝君的所有交集都会无一遗落的穿在另外九个的耳朵里面。

这是非常重要的,十代阎罗是先天五道君封受掌管天道的大神,阴间的那些烦琐事也只有他们才能完全理清,这就是为什么幽冥界跟天庭虽然是属臣关系,天宫对幽冥界却一直不敢太强硬的原因,因为如果十代阎罗罢工,幽冥界的事物就会搁置,而要掌管这些东西,首先接管的人必须有先天五道君亲笔授命,其次还必须懂得使用幽冥界的灵力,懂得度化之法。

所以十代阎罗跟应龙的关系,只能是共处,要想让十代阎罗跟羽舞共处,用强肯定不行,只能用计,让十代阎罗自愿降服。

第一百八十八章利益若相同,道途必同归

可十代阎罗乃是先天五道君封授执掌天道的大神,要想让他们跟被三请大神列为妖精的若木一脉共处,那简直是比出天道还难。

可阴间天子何等智慧,他有自己的一套,那就是首先要让十代阎罗有一个认知,要在他们心里将应龙帝君的身份塑造为四海至尊金身应龙,黄龙脊认同的主人,水族圣始祖上古神龟亲自点化的大仙,至于跟着谁,那不重要,重要的是黄龙脊的主人,见天与天同大见地与地一般大,鸿钧老祖见了还得可气三分。

只要十代阎罗有这个认知,那么后面的事情就容易多了。

而想要十代阎罗跟应龙帝君共处的关键,就是必须见面,然十代阎罗感受到应龙帝君的仁慈,感受到应龙帝君对待这十位掌管天道的大神的敬重,人间有一句话说得好‘人心都是肉长的’。

十代阎罗虽然不是人,可是他们的心,也是肉长的,而且玉皇帝君向来不喜欢十殿阎罗,对他们也是敷衍就过了,所以如果遇上一个对他们倍加敬重的应龙帝君,十代阎罗应该是有心归顺的,很简单,阴间即便不归顺,引渡的事情很多还是要天宫协助,他们必须跟天宫有牵扯,必须跟应龙帝君有牵扯。

而如果十殿阎罗连迎来送往的事情都做不好,若木有的是法力,如果真的惹恼了,要换了十代阎罗也不是不可能,只不过看他愿不愿意花费这个时间和精力而已。

毫无疑问,若木是一个仁慈的大仙,他会为了三界中的这些生灵去做这件事,哪怕是重铸这天道。

十代阎罗对这一点很清楚,他们心里其实也是恐惧的,活了几百万年,可不想落得这么个下场。

十殿阎罗和阴间天子都不想跟若木打仗,不想跟应龙帝君妄动兵戈,所以才会有了阴间天子的那个表态,说幽冥界对天宫的态度不变,不管谁做三界之主都是一样的。

横渡领兵多年,到了这步田地自然是看穿了阴间天子的花招,有些无奈的样子,对冉离说:“将军睿智,名师出高徒,可惜了,阴间天子这个天皇帝君属下最厉害的谋士和最得力的将军实在厉害,镇元子大仙此一遭棋差一招,可谓是一子落错满盘皆输。”

“是啊,师傅他老人家机关算尽,四海龙君、轩辕异族、天下神主、南蛮巫师以及各路仙家都在他算计之内,唯独漏了一个阴间天子,他可能怎么都没想到前一刻还表态不管谁做三界之主,幽冥界只管幽冥界的事情的阴间天子会出手,如果知道这个老家伙会出手,他肯定不会出兵的吧,三界中,除了几位先天的大神,能跟他动手的不是归在哀牢山去就是往生去了,只有这个阴间天子深藏不露,历经四代三界之主,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仙做到幽冥界主宰,这一遭,该登临九天住三十三重天宫了吧。”

横渡理所当然的点头:“若是论起功劳确实该如此,只是阴间天子城府颇深,为人又藏而不露,恐怕打完这一仗,就又要找个借口回去他的幽冥圣都,做一个所在壳子里面的乌龟。”

他说的冉离深信不疑,以阴间天子的睿智必然不会再天宫里面做神仙,他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才是最明智的选择,眼下若木已经去天外,鸿钧老祖在紫霞宫沉睡,陆压道君、娲皇圣母远游天外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归来,能不能归来?伏羲大帝虽然看着一切,但似乎在等什么东西,可见三界的形式还是十分动乱,这个时候登临九天,绝不是明智之举。

况且说了,阴间天子没有先天道君的背景,却能坐稳幽冥界之主的位置,可见其能力不小,四百年前黄河边上的万仙阵是封神之战,地仙之祖镇元子是三清大神有一打击他才没有给他递上请柬,可是阴间天子可是收到了请柬的,而且是三清大神各自发出一方,不论他是选择跟上清灵宝天尊布阵还是选择跟太清道德天尊玉清元始天尊破阵,今日都应该是三十三重天宫上的大仙,但这个家伙装聋作哑,问送信的使者说“他们三兄弟打仗,我去了不合适吧,打死了谁都跟另外两个成了仇人。”

因为这么一句,他避开了哪一战,没有封神上九天,也没有因为这些事影响到生活,仍旧是独霸一方的阴间天子。

而也正是这一句,才让他没有往生,也没有归在哀牢山去,天皇帝君做三界之主的时候他是阴间天子,玉皇帝君做三界之主的时候他是阴间天子,现在风水轮流转,三界之主的宝座落到了应龙帝君手里,他还是阴间天子,这一战,即便应龙帝君败了,镇元子做了三界之主他还能做阴间天子,因为这一战,阴间既然出兵了,那么就算败了退守幽冥界,天宫接二连三的遭受战乱,各路兵马各自为政,镇元子所依赖的背景陆压道君尚未归位,没有陆压道君出手,天宫没有万年的时间天宫是不可能恢复的,万年的时间,阴间早就恢复的比天宫更强,那时候,如果先天道君谁来了,他们亲自封受的十代阎罗不会变,阴间天子这个幽冥圣主也不会变,顶多也就是自己收敛一点,乖乖的呆在幽冥圣都,但他还是阴间天子。

这一战,对阴间天子来说是横竖都不吃亏的。

当然,冉离和横渡都很清楚,用兵之道贵在求死,阴间天子既然敢出兵,那就说明他已经下了决心,这一战他根本不在乎自己将来是什么下场,他就是想要救应龙帝君。

这样的人才是最可怕的,一个人有了估计,就不会拼命,而拼命的人,不管是什么样的对手在他面前都是不值一提的。

深深的感到恐惧,惨淡一笑,这一战,看起来他们是占了优势,可实际上呢?真实的情况很残忍,不论镇元子能不能打赢,其实他们都没有什么好处,登上九天做了三界之主又怎么样,也是颤颤巍巍的。

反观自己的敌人,青龙是东方神主,跟轩辕异族关系匪浅,优势若木的爱将,他们不敢杀了他,横渡是若木剑气所化,是若木的亲兵强将,不敢杀也杀不死,囚焰名义上只是个剑奴,但若木对她,简直就是亲生的;羽舞这个三界之主,跟囚焰一样都是若木带出来的,自然也跟囚焰一样都是若木的宝贝,四海龙君看起来没什么背景,可是他们毕竟也是羽舞的爷爷,况且四海千万兵甲,如果要跟他们拼个你死我活,胜败还真的不一定。最后只剩下八臂哪吒,这家伙好像没什么背景了吧,毕竟他只是鸿钧第四代弟子,如果是镇元子杀了他应该不会有什么麻烦,可是这家伙偏偏是莲花金身,先天金莲的躯体,灵珠子转世,就算斩仙飞刀能不能宰了他也还难说。

几个目标都不是平常之辈,而他们却都是平常的仙家,就算修得金身大法,但也挡不住这些死不掉的大仙。

无奈,真的无奈。

更加无奈的是他不能退,师傅还在跟阴间天子打的热闹,这时候他退了,镇元子那边就会全线崩溃,被阴间天子打的毫无还手之力。

不能退,又打不过,所以就托,他已经准备赴死,用精元布下阵法。所以入阵的,要么从等他耗尽精元破阵出来,要么等着他自己耗尽精元跟他同归于尽。

真是悲哀,一群活了千年万年的神仙,为了所谓的名誉要打这样一场悲哀的战争。

可是战争就是战争,战争来了谁都不能阻止,冉离没有选择,只能继续下去;可是都要死了,却感觉特别的不舍得,对着横渡笑笑说道:“阴阳之间的三不管地带,就连那些有心要远离喧嚣的修道士都不愿意去,可是你们却能在那里存活一千三百年,还建立了相当的组织,将原先的杂乱规正,就此在下佩服之至,一千三百年间你我见过两次,这次是第三次,也该是最后一次,不论结果,横渡将军,你是我冉离佩服的仙家。冉离在此抬举自己,跟你称个朋友,旧友,入阵吧。”

冉离的心情,横渡能理解八九分,点点头:“确也是旧友了,冉离将军,今日一战,若是你不幸归了九幽,横渡自当以旧友之名为你立碑拜祭,若在下不幸战死,你不必管我,只待元帅醒来我重生之后,定然找你把酒言欢。”

“将军之谊,冉离领受,愿与将军称为旧友。”

横渡笑了笑,很坦然的笑容,就像是两个老友见面一样,笑着入了阵。

看着横渡的身影,冉离呼口气:“将军,旧友,下次见面,该是在我墓碑跟前了。”

说完,身影慢慢的淡化不见了。

跟横渡的一场对话,没有任何的功名利禄,只是两个旧友之间的对话,两个朋友说说过去今日,他感觉很舒服,从未有过的舒服。

第一百八十九章执掌三界者,必是仁慈辈

北门,青龙带着几个不知道来自哪个地方的神主过来,先冉离而行礼道:“将军,青龙这遭有礼了。”

青龙是东方神主,轩辕一脉的仙家,又跟若木扯上不浅的关系,在所有来破阵的神仙里面背景是最复杂的,有多复杂呢,复杂到让三界之主应龙帝君会不惜一切也要这个叔叔,复杂到若木可能会为了他而出手,复杂到东方神主如果陨落,轩辕大帝就会再次离开昆仑,所以这个青龙,看起来在前来的各路仙家里面只有他没什么背景,如果看不懂的人,会以为青龙不过是若木帐下的一个将军,与横渡相比他没有跟若木同生共死的经历,与囚焰相比他只不过是四海的降将,没有跟若木在哀牢山三百年的情谊,可是别忘了,三界中比青龙厉害的有多少,为何若木就偏偏选中了他赋予重任;或许还有人会以为他只不过是东方神主,可别忘了,这个东方神主可是轩辕大帝封受,伏羲大帝题名的,而现在,他更是三界之主应龙帝君的叔叔,又是九天之上的辅政大臣,他死了,应龙帝君羽舞女皇圣母一定会倾尽三界只为复仇,因为他不仅是三界之主应龙帝君羽舞女皇圣母的叔叔,还是救命恩人。

开始的时候,冉离只看到了这些人之间的神位和神职,可是当祭司奋不顾身的冲过去的一刻钟,看着祭司那惨淡落幕的背影他就知道,这一战,他不论胜或者败,都是必死无疑的,胜了,镇元子登上九天或许他能够享受一时的富贵荣华威风八面,可轩辕异族,三界之主羽舞女皇圣母,若木等仙家怎么肯放过他,若是真的一战,就算是应龙帝君羽舞女皇圣母他也未必酒店打得过,轩辕异族出手或许镇元子还能保住他,可是若木出手,就算是陆压道君归来他恐怕也活不成。

把这些的关系看透了,心也就死透了,他突然不明白师傅为什么一心要登上三界之主的位置,为什么要倾尽全力为一个不值一提的虚荣称号配上这么多师兄弟和各方仙家的性命。

人心,一旦被欲望占据,那就太可怕了。

抬头看一眼天上,自言自语说一句:“师傅,这一阵弟子已经尽力了,放弃吧,你命里并无帝君之气,做不得三界之主。”

感叹之后,才看着青龙说道:“冉离有礼,不知道该称呼你东方神主还是青龙将军?”

青龙的身份太复杂,就连冉离也搞不清楚他现在是若木手下的大将军还是轩辕大帝的东方神主,亦或者是应龙的辅政大臣,不过不管青龙是什么,反正职位都比他高出不止一个阶。

青龙哈哈的笑两声,回答冉离说:“是什么又有什么关系,东方神主,青龙将军,亦或者青龙,不都是我!至少轩辕大帝没有说要将我推下东方神主之职,若木元帅也没有说要解除我的兵权。那么我就都做了吧。”

是啊,为什么不能都是他呢,轩辕大帝是伏羲大帝的学生,若木是伏羲大帝的后裔,虽然两人相差几千辈分,可是如今若木飞升天外,跟轩辕大帝道个兄弟也没什么不可以。

那就让让他都做了吧,抱拳行礼道:“你是轩辕大帝封受的东方神主,在下有一事不明,可否请教?”

青龙做个请的手势,开口说道:“大仙只管说,青龙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冉离轻轻拱手以示感谢,开口说道:“阁下贵为东方神主,四方神主居所是伏羲大帝提笔赐予对联,就算是若木也不敢轻易找你的麻烦,既然这样,你为何要趟这趟浑水,这跟我印象中的青龙实在不符。”

青龙苦涩一笑,叹口气说:“无奈之举,一百年前我兄长南海太子被俘后诛,玉皇帝君下令驱散魂魄,四海龙君却只敢俯首听命,南海龙君亲自将自己的儿子处斩,那个时候,这个祸根就已经埋下,若木攻天,四海龙君顾全大局降也不是,打也不是,我就出来做个和事佬,将四海龙君下狱,做了四海龙君,领着四海一帮穷凶极恶的虾兵蟹将追随若木。”

冉离还是没有听明白,疑惑的问青龙道:“当时的若木还没有展现出超越天道的法力,你就不怕他败了吗?”

青龙哈哈的笑两声,回答冉离说:“如果当时到四海的是你冉离,是镇元子败了三清,我也同样会是现在的做法,胜了败了,我不在意,我赞同若木说的‘这天的骨头弯了,总得有人给他拉直’,我愿意做这个人,生死何足道哉。只要让天上那帮飘着的家伙知道,纵使我等如同蝼蚁一般,但只有蚂蚁足够多,也会啃得他们骨头都不剩。”

这样的东方神主,冉离没有见过,甚至想都不敢想,天宫的统治之下有一个这样的东方神主,如果玉皇帝君听到青龙此时说的,应该也会颤抖吧,他的所作所为,他的强势打压已经引起不满。

青龙是这个想法,四海龙君应该也是这个想法,只是他们还不想死,更不想背上叛臣的罪名而死,所以即便是现在,出兵的名义也是要四海至尊金身应龙的命令,是因为东方神主青龙发帖要四海龙君出兵勤王,这个网不是三界之主,而是四海至尊。

四海龙王的这个行为,虽然是小人之作,可却也是实实在在的真心所表。

只是这些,都跟冉离没有关系,因为今天他就要死了,死在自己的噬灵禁阵里面。

其实这个司法,对冉离来说是非常好的结局,当费尽心力找来万仙阵的种种资料,最后花费很大精力才改成了今天的噬灵禁阵,从噬灵禁阵练成的那天他就在想一个问题,如果有一天他自己沦落在噬灵禁阵里面能不能离开,现在,这个想法就要实现,因为如果这里面的人都活着出去了,那就说明他冉离也可以,而今天,他还可以证明另外一件事,那就是被吸光精元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不过很可惜的是,他眼拙了,镇元子也眼拙了,他们都以为四方神主一定不会跟天庭做对,所以在列名单的时候首先就排除了轩辕大帝封受的各路神主,青龙白虎朱雀玄武都被排除在外,一来那时候四方神主的法力并不算高强,能领兵打仗,却不是独当一面的料,可没想到,若木用一个小计谋就将四方神主都给点化,而四方神主却也为了报恩而助他攻天。

冉离可惜的是,他们没有发现青龙的反叛之心和军事才能,这个东方神主一直深藏不露,恐怕也是怀着跟师傅镇元子一样的心思的,不同的是,青龙跟天宫打仗只为了证明即便是蝼蚁也有自己的生存权利,即便是蝼蚁也同样可以吃的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仙骨头都不剩,而镇元子,从一开始瞄准的就是三界之主的位置,但他的私心太重了,所以若木看不上。

若木跟镇元子,应该是互相看不上的吧,得知若木出哀牢山,向整个天宫宣战,镇元子曾不屑的说:“伏了三清收了四御就以为可以打败玉皇帝君,可以攻破戒魔关,可以进入南天门,这妖精是不是太久没被修理,连自己姓什么都不记得了,如果不是因为她是伏羲大帝的后代,早就被五雷轰顶了。”

那时候,冉离跟镇元子一样的想法,一样觉得若木就是关了太久缺少修理。

直到若木领万剑破了戒魔关陆压法阵,他们才知道自己错的离谱,镇元子曾直言不讳的对他说:“这一着棋,为师错的荒唐,不该小看了若木此仙。”

那时候,冉离也知道自己错的离谱,只是今天,他还知道了一件更离谱的事情,那就是若木要攻天,并不是为了霸占天道,并不是要推翻谁,取代谁,也不是想要复仇雪耻;他用一个复仇的口号吓到了所有大仙,九天上的仙家都胆战心惊,谁都害怕会归九幽而去,谁都不干使出全力跟若木交手,生怕一不小心就宰了他的手下,最后惹出这个厉害的家伙。

可结果呢,错了,所有人都错了,他只是为了跟伏羲大帝一样的目的,不同的是伏羲大帝虽然有心赋予人自由,但他选择慢慢的来,开化,教导,教授;可若木不同,他要让人自己去寻找自己的路,他要给所有的生灵一个竞争的生存,一切顺从自己的心意。

由此可见若木的智慧,可见此仙对人性可以说知之入微,所以他才会用了这么一个小伎俩就骗了所有的仙家,那些高高在上,自以为手里掌握三界的九天大仙,却原来在若木眼里也不过是可以随意玩弄的平常人而已。

明白了这点,冉离就没那么想要登上九天了,登不登上九天有什么关系呢,即便是九天诸神,不也是没有逃过若木的心机吗,即便是那些高高在上令人钦羡的大罗金仙,不也是归下哀牢山封魂冢去了吗。

第一百九十章往事依旧在,今人非故人

可能即便三请大神也没有想到,他们弄出来的这个东西会成为九天诸神的牢笼。

而冉离不想登上九天,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那就是他相信应龙帝君会是一个非常好的三界之主,会给三界中所有的生灵一个平等进化的机会,所有的生灵都可以有自己的生活,自己的文字,自己的族权和领地。

这样的生活,也是冉离想要的,从前想都不敢想,现在,终于有了机会,可是这个机会是别人的,他冉离想要,却不能要,他还得替镇元子守住这里,直到他倒下,都不能放弃。

同时,他希望镇元子也明白这点,明白三界之主是谁都可以,但就是不能是他,因为若木不会同意,伏羲大帝不会同意。

如果镇元子明白了,会免去很多大仙的死亡。

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的冉离非常伤感,好像是被什么情绪传染了,心中那种对自由的向往之心不断浮出来,跳出来在他的面前蹦跶。

种种不好的心情都冒了出来,他已经是快要死的人,也就顾不得许多门面上的东西,对着青龙笑两声:“错了,都错了,我师傅错了,我也错了,三界中,无数的仙家错了,唯独你青龙对了,跟了若木,一个能为三界众生灵谋取自由的大仙,先天五道陆压道君娲皇圣母远游,鸿钧老祖沉睡不起,或也知道自己错了,只是不愿意面对自己的错误,所以选择了眼不见为净。”

冉离的这个说法,青龙从未想过,也从不敢想,在他看来,先天五道君都有自己的心境,陆压道君和娲皇圣母觉得天外还有天,所以选择去天外远游,鸿钧老祖舍不得自己的这些徒子徒孙,所以在紫霞宫沉睡,保护着他们。

可是今天,听冉离这么一说,又何尝不是这个道理,先天五道君花费大力气才把这个天道造了出来,怎么舍得轻易就放弃了,只是慢慢的,他们看到了三界中这些生灵对自由的向往一面,也知道了三界中的众生灵并非是他们挥挥手造出来的这么简单,所以才有了不同的抉择,盘古大神下九幽而去,哪里是传说中众神的最终归所,要替三界生灵谋个自由自身,自然就要先知道神仙是不是真的也有生老病死,他这个开天辟地的大仙,自然是要去做最难得一件事。

陆压道君当初在万仙阵上看了一眼,将自己的斩仙飞刀送给了姜子牙就远游天外,他都已经到了万仙阵上方,为何不顺手破了万仙阵?虽然万仙阵是上清灵宝天尊花费大力气才搞出来的,但是对他这个先天道君而言,破万仙阵也只是举手之劳而已,可是他没有破,谁知道他在万仙阵上看到了什么,才让他下决心要出天外去。

商纣灭亡,姜子牙执掌封神榜在岐山封神台上封神,娲皇圣母来封神台看了一眼,见到三百六十五路正是,轻轻叹口气,说了句:“三界总算有了执掌正义之道的众神!”而后舍弃大地之母天宫里面至高无上的位置,毅然离去,至今了无音讯,究竟是走得原来还是回不来亦或者不愿回来,也只有她自己之道。

诸神登天,要拜谒三清大神,当时鸿钧老祖正在三十三重天宫太上老君哪里讲道,见到了玉皇帝君及天宫里面约十余万仙家,之后就在紫霞宫沉睡,四百年还没有醒来。

按理说他这个先天道君应该是洞悉三界中一切事宜的,若木龚天真和么大的事情,他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是不想管还是不知道?很难说。

经冉离这么一说,好像所有的事情都有了另一个解释,这个解释近乎荒诞,却又真实的令人不能不信。

事实究竟如何,真相究竟如何,青龙没有答案,他这个天道之列的仙家连自己都尚未参透,哪有本事去参悟先天道君的想法。

跟在若木身边,他学会了一件事,那就是等待,很多事情的答案就在前面某个路口,只是看你有没有足够的时间和耐心去找到。

既然时间可以给一切一个答案,那么就等着吧,即便这个答案并不美好,但活一世,哪能事事如意。

看透这些,也就没有了许多纠结,回答冉离说:“先天道君的事情,还是让先天道君去解决吧,我只有这点本事,只想保住应龙帝君羽舞女皇圣母陛下,至于那些不该我操心的,或许闲来无事问元帅一句,他愿意说,我就得到一个答案,他不愿说,我就等答案自己到来,至于终究也不来的,那肯定是我不能知道的,我不想追究。”

青龙已经这么说,横渡也不能再说什么,何况这些东西他之前也没有想过,只是临近死亡,脑子里总是会想很多事,这些事,不是因为他要想,而是脑子也会害怕,他必须向这些事情才能盖住自己的恐惧。

哈哈的笑两声,让狂妄的笑声盖住他的恐惧,侧过身子,继续问青龙道:“将军乃是轩辕大帝封授的东方神主,你同若木一道攻天,玉皇帝君为何却不派人去昆仑请轩辕大帝前来?”

这个疑问在冉离心里很久了,跟随若木攻天的仙家有什么样的神仙都有,南蛮巫师这种万年不出南蛮,位在天道之列却鲜为人知的大仙都出手相助,而戒魔关上那些出来一个有一个的大仙,何止是来克制九天仙家的,简直就是要告诉九天上的那些大仙三界中他们自以为高高在上,其实本事比他们高的多了去了。

拿那个偷师的,只算是半个鸿钧弟子的家伙来说吧,可以说天赋异禀能力非常,又得到若木给她的盘古幡,戒魔关下,鸿钧一脉数万仙家却没有一个敢动手,他们自称九天大罗金仙,自以为三界都在他们的掌握之中,可是真的到了战场上,也不过就是贪生怕死之辈。

而鸿钧一脉仙家的罢手,直接让玉皇帝君在瞬间失去了脊柱,他在位一千年,感念鸿钧老祖让他做了三界之主,所以对鸿钧的门生给予特别的优待,凌霄殿上面三个神仙就有一个出自鸿钧一脉,十之八九跟鸿钧一脉的仙家有扯不开的关系。三百六十五路正神中大概有三百个是鸿钧一脉,这样的情况,实际上鸿钧一脉的仙家才是天宫的主人,玉皇帝君嘛。那不过是鸿钧老祖亲自点名的三界之主,手里掌握着三界的一切法则,所以这些红军弟子才不敢违抗。

而再看天宫的等级分布,三清在前,四御尊神排在其后,玉皇帝君跟三清四御的关系,就像是同一根线上的蚂蚱,他见到三请大神说是同辈,见到四御尊神也是同辈,可四御尊神的辈分实际上比三清要低一辈,跟十二金仙是同辈兄弟,只是他们四个不是鸿钧弟子,法力也远远超过十二金仙,所以才跟三清一道成为天宫的守护神。

其实天庭的这种等级划分,冉离看的不是很懂,三清四御五老六司七元八极九耀十都都是先天五道君封授执掌天道的大神,他们跟 天道是一样的,一样的久远,一样的坚不可摧,一样的无边无际,在先天五道君的天道规矩之下,如果三清四御五老六司七元八极九耀十都不幸发生了什么意外,那么三界中的很多东西就会在同一时间陷入混乱,就像今天,三清四御五老六司七元八极九耀十都之中,三清往生,四御五老受伏在哀牢山,五老六司七元八极九耀十都虽然还在三界中管事,可是这几位的法力只够观自己的一方神界,整个三界的事情他们压根都插不上手。

而眼下的形式,他们本应该出手的,可是只有十殿阎罗被阴间天子用计骗来,其余的五老六司七元八极九耀三十五位却装聋作哑躲着不肯出来,若木攻天只是他们是协助了玉皇帝君的,只不过因为是鸿钧一脉,所以在那个偷师的家伙出现之后就走了,虽然还在三界中,却不再管诸多事,将所有的大小事务统统移交应龙,说是什么潜心修炼,其实只不过是应龙帝君不是先天五道君封授的三界之主,所以他们不愿意辅佐她,加上应龙不过百年只身,要他们辅佐一个只有一百多岁的小妖王,那实在是觉得丢脸,所以就躲在自己的山洞里面,等着事情发生变故,发生转机。

当然,他们要的转机绝不是镇元子,当初鸿钧老祖不喜欢镇元子他们都是知道的,在封授天道大神的时候鸿钧老祖提出镇元子法力是合在阴阳之间,凡是三界中的灵气他都可以用,这样的本事是另外的几个都没有的,而人间那时候是三界中最大的变数,所以他说让镇元子驻守人间,做地仙之祖;表面上说的好听,但其实三界中谁不知道鸿钧老祖对镇元子有偏见,觉得镇元子野心太大私心太重不适合执掌天道。

第一百九十一章入阵显神通,应龙看心境

而对于鸿钧老祖的做法,陆压道君并没有反对,而是默认了镇元子做地仙之祖,为什么呢?他看不出鸿钧老祖的意思吗?还是看到了镇元子的私心,连陆压道君都觉得让他做执掌天道的主神不合适,冉离不敢猜测,如果就以师傅现在的情况来说,那他会这么认为,可是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当初陆压道君为何又要将镇元子收在门下?

问题一个接一个,却一个也就不开,可惜,他已经没时间了,无奈的叹口气:“罢了罢了,就让一切随缘而去吧,青龙将军,如果有一天这三界变了,变得好了,记得来我坟前说一声。”

看来这一仗冉离已经准备好胡思了,怎么能不准备呢,来了这么多的天道大仙,他这个金仙之躯是挡不住的,就算有噬灵禁阵,可这禁阵一旦发动,他的结果顶多也就是跟他们同归于尽。

见冉离有赴死之心,青龙也知道这是不可避免的,就算今日他活了下来,若木也一定不会放过他,就算是陆压道君来了他也是非死不可的。

这么想来,冉离也真是个苦命的家伙,青龙点点头:“一定。”

哈哈的笑两声,让狂妄的笑声盖住他的恐惧,侧过身子,对青龙做个请的手势:“将军,入阵吧,你我在法阵之内一较高下。”

看时间已经差不多了,青龙拉起嘴角笑了笑,冉离是个聪明的人,他知道知道这个时候入阵最好,他跟青龙该说的都已经说了,现在入阵双方都不尴尬。是对他的尊重,也可以避免话题向着某些不好的地方发展。

对冉离轻轻拱了手就带着各路神主大大方方浩浩荡荡的走了进去。

冉离的噬灵禁阵是经过万仙阵变化而来,其中不仅保留了万仙阵的六件宝物,有多加了一件丧钟,而噬灵禁阵跟万仙阵先比究竟有什么变化,谁都不知道。

冉离知道,其实就算他全力一搏也不可能赢,顶多就是跟四海龙君同归于尽,可黑龙公主早已准备,他让横渡跟四海龙君在一起,就是因为横渡的生命和法力都源于若木的剑气,有横渡在,四海龙君顶多就是被他创伤。

既然打不赢,那他唯一的就会就是让应龙帝君羽舞女皇圣母放弃,放弃三界之主,放弃她所坚持的信念。

羽舞、囚焰、黑龙公主三人在阵法里面走着走着,眼前突然就陷入黑暗,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三个人都吓得不轻,因为噬灵禁阵里面,冉离不知道准备了多少对付他们的东西。

囚焰羽舞警惕着四周,手里的兵器紧紧的握着。

黑龙公主轻轻的拍了拍两人的肩膀,告诉她们说:“不用紧张,是幻阵,这阵法里面,你会见到最渴望的一切或者最害怕的一切,你们务必要守住心性,一旦心性乱了接受了里面的场景,就会被永远禁锢在里面。羽舞,你一定要记住一件事,你的父母死了,但是他们希望你做三界之主,他们没有得到想要的,没有被承认,但是他们一定希望你能得到自己想要的,能帮三界中那些可伶的生灵得到自己想要的。”

父母希望她得到她想要的,羽舞并不怀疑,每个父母都希望自己的孩子得到想要的一切,可是她想要的是什么呢?她想到了,是父母还在,是一切回到一百年前。

嘱咐过羽舞之后她的声音已经很吃力,告诉囚焰道:“囚焰仙尊,你的父母……。”

剩下的还没有出口就感觉不到囚焰的气息,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也不见得反应,囚焰的灵魂已经脱离躯壳进入幻境了。

赶紧去看羽舞,也跟囚焰一样,灵魂进入了幻境。

没想到冉离这么厉害,连嘱咐的时间都不给他。

在幻境里面,她帮不了她们,能不能从幻境出来,就要看她们的运气了。

现在,她能做的就是守护她两的身躯,虽然他们是天道大仙,有没有身躯都无所谓,可是三界中谁不想要一个身躯,三百六十五路诸神里面很多就是灵魂登天,最后用百年时间为自己铸造一副躯体。

她盘腿坐下来,周围的一切又都恢复了,他们现在的位置是一个相对平坦的地方,四周通风也很好,是个风景秀丽之地。

感觉到身前有个身影,她睁开眼睛,来的人是冉离,见了黑龙公主,脸上布满不可思议的表情:“我只以为你能从昆仑绝境出来,法力修为都已经十分高,可没想到,你连存活的希望都放弃了,那么,你究竟是怎么从昆仑绝境出来的?”

对冉离做个请的手势让他坐下来,告诉他说:“希望吗?被轩辕大帝救走,他告诉我我的丈夫必须得死,南海太子活着,三界中要死的就不是一个南海太子,但我的女儿可以活,她只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孩子,说到底也是男孩的公主,不用为父母背负什么,只不过她能活成什么样很难说,是被囚禁万年还是活成南海公主的样子,就看她的运气,而她不管活成什么样,她这一生注定坎坷,命中有一生死劫难,渡过了尊贵无比,度不过,永不出头。”

纵使她已经不对往事抱任何希望,可是说起往事,仍旧是有些触动,有些无奈的笑了笑,继续说道:“从那时起,我就讲往事都埋葬,将所有的生命都用来做一件事,那就是替羽舞渡过这劫难,只是这劫难是什么,从何而来,又要如何终止,,就连轩辕大帝也不知道,我求伏羲大帝开卦测算,救过也是不得而知,就连先天道君都算不出来的东西,可见此事非同小可,所以我就跟轩辕大帝请求,让他放我下昆仑绝境去取娲皇圣母造人剩下的泥土,有了这泥土,不论她的劫难是什么,我都有七分把握。”

母性在还在的面前是无敌的,母亲为了保护自己的孩子什么都会做出来,没什么在她们眼里是不可能的,这就是黑龙公主能进去昆仑绝境一百年,并且将娲皇圣母造人剩下的泥土带出来的原因。

冉离是禁欲的大仙,也没有对任何一个女子心动的经历,不明白孩子的重要,但他知道,在黑龙公主眼里,羽舞就是一切。

可是今天,他要当着一个母亲的面对她的孩子出手,如果羽舞真的不能从幻阵里面出来,黑龙公主一定会发疯跟他拼命的吧。

当然,即便是这样,即便他很不愿意,那也不会有所改变,因为他布阵的时候就已经准备好赴死。

轻轻叹口气:“可你仍旧是有希望的,只要对一件事有执念一般的希望,就不可能从幻阵里面出来。”

见他还是不明白,黑龙公主就告诉他说:“我确实对羽舞又执念,可是这种执念,是要羽舞从幻阵出来,因为这种执念并不是希望,也不是想要改变什么,所以你得幻阵困不住我。”

这么一说冉离就明白了,黑龙公主的希望和执念,不是要替应龙改变什么,而是要应龙自己去改变,这样的话,她其实是一个连希望都没有的人,活下来,只是因为没有一个人能杀了他,没有一件事值得她去死,换句话说,幻阵要困住应龙并不容易,因为应龙不仅是三界之主,金身不死,更有黑龙公主,就算应龙迷失在里面,她也会有办法将她拉出来。

冉离的首要目标是应龙对过去的某一个时刻产生了改变的决心,从未接受幻阵里面的景象,而这个时刻,自然就是她跟父母在一起的时候。

冉离很聪明,他知道要想让应龙对过去的这个事情产生改变的决心,那就必须让她在经历一次,从记得一件事开始。

这件事,就是遇见那个王爷的时候。

羽舞进了幻阵,到了一百年之前,那天一个小女孩正在海滩玩耍。

这是小时候的她,遇见王爷的时候。

羽舞过去女孩旁边蹲下,问她道:“你还想吃糖果吗?”

女孩没有回答她,过去的自己,听不见现在的应龙帝君在说什么。

后面传来锣鼓响声,羽舞转头,见到了那个王爷,那个给她带来糖果的王爷。

这个时候,王爷好像还没有什么特别的,可是这个家伙应该早就是轩辕大帝的得力驻守的了,如果是一百年之前的羽舞不知道这个大仙的本事,可是今天再回去的羽舞,应该是对王爷身上的所有东西都再熟悉不过的。

等等,看着那个王爷从马车上下来,慢慢的过来她身边,她的感觉?

兴奋,紧张,害怕,又有一点期待。

这是一百年之前的感觉,也就是说现在的应龙帝君是没有感觉的,她所有的感觉都来源于一百年之前的自己。

王爷过来羽舞身边,轻轻的蹲下身子,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你爸爸妈妈呢?”

羽舞抬起头看一眼王爷,有赶紧低下头,怯生生的回答他:“爸爸出海了,妈妈在家织布。”

第一百九十二章入幻灵之阵,对真实之心

等等,听了羽舞的回答,那个王爷好像笑了,虽然只是嘴角轻轻的动了一下,可是一旁的羽舞还是看见了,她不记得当年这个王爷曾有这样的笑容,今天怎么会这么奇怪,这个表情究竟是对一个孩子回答的结果满意还是意味着别的什么?

难道当年她家的灭门惨案跟这个王爷有关?可这个王爷并不是坏人,就算去了也应该是帮助她们,按时间推算,当时这个王爷已经是相当厉害的,至少如果对付观音,怎么也应该是各有胜负,那怎么会这个王爷出现了,她家还是没能逃脱呢?

先是王爷来了,然后轩辕大帝也来了,而且时间这么紧凑,这绝不是巧合。

王爷伸手摸了摸羽舞的头,递给她一块糕点问她:“你自己在海边玩耍,就不怕有坏人吗?”

羽舞怯生生的结果糕点,摇头告诉王爷说:“爸爸说这里的人都很好,乡亲们都很好,不会有坏人的。”

羽舞的回答是那么的天真,王爷听了不由得笑起来,继续逗她说:“可是海里有妖怪,妖怪会飞出来吃了你的。”

“不会的,我爸爸是最厉害的打鱼人,他杀过很大的鱼,妖怪也怕他。”羽舞的声音非常的坚决,那是一个孩子对父亲的信任,一个女孩对父亲这个脊背的依靠,父亲就是她的脊梁柱,有父亲她就什么都不怕。

王爷点了点头,笑着对羽舞说:“嗯,你说的对,你爸爸是很厉害的,妖怪都怕他,只不过啊他也有怕的东西!”

那时候,羽舞还只是一个不到七岁的孩子,豆蔻年华不谙世事,没有听出王爷话中之意,摇摇头,很坚决的说:“不会的,我爸爸什么都不怕。”

王爷有些无奈的笑了笑,拆开糕点的包装喂了一点给她:“尝尝,这可是好东西。”

尝了一小口,羽舞立即就沉醉了,这种不知道什么东西的糕点,实在太美味,五谷杂粮的味道似乎都聚齐了,入口之后,整个身体好像都被它陶醉了。

实在太美,顾不得这是陌生人给她的,顾不得这个给她糕点的人就在眼前,张大嘴巴一口吧整个糕点吃了下去。

见她这个吃相,王爷笑了笑,什么都不再说,起身走了。

看着那个王爷就这么走了,羽舞紧紧的盯住她,想要跟他再要一块糕点,可是她跟这个王爷完全不认识,又不敢开口。

可那糕点的味道实在太美,美的让她忍不住盯着王爷的后背流口水。

也没有心思继续玩,就转身回去了家里。

回到家,母亲正在织布,羽舞跑过去坐在母亲身边,撒娇说道:“妈妈,刚刚有个好漂亮的男人给了我一块糕点好好吃,你做给我吃好不好。”

听到羽舞这么说,黑龙公主立刻就紧张起来,把羽舞抱在怀里,逗乐问她:“那个好漂亮的男人有没有跟你说什么?”

当初还太小,没有注意到这些东西,现在,他总算可以肯定,这个王爷的出现一定跟她父亲被斩母亲失踪有关。

羽舞把王爷跟她说的含糊不清的说了,大致意思能对上。

黑龙公主听了,脸色瞬间就变得难看,但还是强行挤出好看的笑容,把羽舞放在地上:“去玩吧,等你爸爸回来你问他可不可以,他同意的话我们家羽舞就有好吃的糕点了。”

羽舞去一边玩去了,黑龙公主去了海边,将手伸进去水里,口中念叨了什么。

不一会,南海太子的渔船就回来了,夫妻二人在海边说了什么,还没有说完,羽舞就跑了过来,跟南海龙太子说糕点的事情。

南海龙太子不同意,羽舞就撒娇大哭。

最后耐不住羽舞的软磨硬泡,最终答应了他。

让羽舞自己玩,南海龙太子就跟黑龙公主进去房间,不一会,夫妻二人还是决定去见王爷。

如果这个王爷真的是因为他们家来的,那么父母去见王爷一定发生了什么,谈话的内容可能涉及关键,可能是解开父母的行踪为什么会被暴露的根本,羽舞一定要知道他们到底都说了什么,就跟了过去。

点点头,拭去泪水,停止了哭泣继续给囚焰讲道:“我最记得清楚的一件事,是有一天一个不知道什么的王爷来海边,正巧我在海边玩耍,他见我活波可爱,就给了我一些糖,很好吃的糖,我吃了之后犯馋,缠着父亲要吃,可是那种糖果是王府的东西,一般平民哪里吃得到,我不知道多大的运气才会得到王爷的恩赐,可那时候的我不知道这些,馋虫上来了,就是要吃,父亲被纠缠的没了办法,就让我乖乖的待在家里,她去跟王爷求情,要几个糖果来给我。”

羽舞讲着这些事,脸上都是幸福,洋溢在那段美好的时光中,囚焰看了也替她幸福,羡慕的声音说:“有爸爸真好,你爸爸后来给你带回来糖果了吗?”

羽舞嘴角挂起好看的笑容,幸福的声音回答囚焰说:“嗯,父亲临出门之前千叮咛万嘱咐,要我在他回来之前答应不准离开家里,并且告诉我说如果他会来的时候见不到我,就会把糖自己吃了,一颗都不给我留,嘱咐我之后就叫上妈妈离开了家里。”

想着过去的事情,羽舞百感交集,一方面是父母溺爱之下的幸福,另一方面也感叹那时候的自己太任性,没有珍惜父母在身边的日子。

脸上的表情很复杂,但任就掩饰不住幸福,嘿嘿的笑两声,继续说道:“爸爸妈妈一同离开家,回来的时候很晚了,天已经黑了有一会,但是我期待糖,没有睡,他们也不负所望给我带回来慢慢一盒子糖,还有一些美味的糕点,见到这些东西,我已经找不着东西南北,抓几把糖果放进嘴里,又伸手去拿一块糕点往嘴里送,吃的像是饿了几天的狼崽。”

说起第一次吃到糖果,第一次吃到糕点的情景,羽舞的嘴角也跟着流出口水,在天涯不归阁的一百年,虽然不自由,但是她想吃什么却还是能得到满足的,但是不论南海给她送来什么好吃的,却吃不出那种味道,找不到那种想要吞下去的欲望。从天涯不归阁出来,她跟若木到了那个小镇,吃到了父亲那天给她带回来的糕点和糖,原本满怀期待,可是却找不到父亲带回来的那种美味,做三界之主的几天,她几乎把天宫里叫得上名字的糕点糖果都吃了一遍,可是却没有父亲的味道。

过去的东西,过去的味道,再也找不回来了,心底感叹一句,继续说道:“现在想想,那一次爸爸能给我带来好吃的糖,一定是对王爷表明了南海太子的身份,若非南海太子开口,王爷又怎么肯将自己的食物分给他。”

说到这里,羽舞的脸上露出一些背上,小声说道:“只是,父亲为我付出那么多,我却么有给他什么,连给他报仇都不能。”

囚焰虽然不敢说完全理解,但也能知道羽舞的痛苦,杀父仇人是自己的爷爷,这种痛苦,不是亲身经历不会明白的。

不知道应该怎么安慰她,只能轻轻的伸手将她环在怀里,像个姐姐一样告诉她说:“多想想幸福的是,那些痛苦的东西,就忘记吧,我相信如果南海太子知道,他也希望你放下仇恨,就算不原谅南海龙王,但是至少也要开开心心的,你是羽舞嘛,我的记忆里,羽舞是调皮捣蛋没有忧愁的。”

听见囚焰这么说,羽舞非常惊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质问囚焰道:“我在你的心里怎么会是这样,我觉得我一直没有调皮捣蛋啊。”

囚焰尴尬的笑笑,把脸转向一边不敢看羽舞,然后嘿嘿的笑着告诉她说:“其实在我的影响里你是比较傻的,还记得咱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把,惹恼了哪吒,面对九天大罗金仙,我吓得心脏头快跳出来了,可是看到你竟然拿一个耙犁当武器,想要跟九天大罗金仙动手,第一反应就是遇到了个傻子,有这个傻子拖后腿,我完了,然后又觉得好小,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傻的人。”

那一次,羽舞确实表现的很傻,因为她真的被哪吒吓傻了。

瘪瘪嘴,很不高兴的回答囚焰说:“虽然你说的我无法反驳,但是就这么一次,你就给我这个定位,是不是过分了点。”

囚焰摇头,非常认真的告诉她说:“当然不止这一次,那天就有两次好不好,我让你给哪吒送一个鸡腿过去,顺便跟他谈条件,失败之后按照正常情况你应该把鸡腿放在他跟前,等他忍不住诱惑吃了,那就等于同意跟你协商,可是你就像是几百年没吃东西,竟然自己把鸡腿吃了,当时没有觉得什么,可是事后想想,这样的事情这个刚刚幻化成形的妖精都知道,你是天生的神仙,干出这种事,实在太蠢了。”

“我确实在天涯不归阁饿了很多年。”

羽舞小声的都囊一句,跟囚焰反抗说道。

第一百九十三章入幻灵之阵,对真实之心

南海太子已经这么说,王爷也不好继续调侃他,轻轻探口气,有些质问的语气:“既然知道你们的处境,还敢住在海边,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

听见他这么说,南海太子和黑龙公主大概知道这个王爷来不是要对他们做什么的,可是他们的处境可能已经很危险,已经逃不掉了,南海太子连忙问:“王爷,可否明示?”

王爷探口气,告诉她夫妻二人说:“你们的行踪暴露了,前些日子昆仑得到消息,四海龙君已经知道你们藏身之所,虽然没有具体,但是大致方向已经确定,正派人搜寻,并且已经告诉了天庭,天庭要四海龙君亲自领兵前来,现在,四海的兵甲已经在来的路上,而这一遭,受邀而来的除了天上的几个之外,还有南海观音,北海玄冥等大仙。”

没想到,为了追拿他们回出动这么多大仙,南海太子知道,这一遭他们是难以逃走了,就像刚刚的那一盘死棋,白子先走黑子必败,黑子先走各有五分。

现在,关键的就是他们是白子还是黑子,这个问题,王爷应该知道:“王爷,敢问眼下我夫妻是黑是白?”

“黑子,并且已经落后了,四海龙君已经出动搜寻的部队,你们的行踪一定会被找到的。”王爷的声音不太好,看样子是有心要帮他们,可是又无能为力。

既然是这样,那他们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反正从在一起的那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也准备好在这天到来的时候赴死。

夫妻二人并不害怕,生能同枕而眠,死后同穴而睡,没什么好怕的,只是羽舞还小,她不应该为父母的过错承担后果,下跪祈求王爷道:

“大仙,你慈悲伸手,我夫妻自是必死无疑,但孩子尚小,且是无罪之身,求你救她一命。”

伸手将他夫妻扶起来,探口气说:“来只是我问轩辕大帝若是天宫跟四海始终不肯赦免该如何,轩辕大帝反问我‘南海太子与黑龙公主何罪之有?私通之罪?谁定的?’你们有什么罪,谁给你们定罪?我也一直在想,天道规矩上并没有写神仙跟妖精不能结合,而神仙和妖精又是谁来分辨的,凭什么来分辨?”

王爷说的,也正是这夫妻想问的,只是不知道该问谁?玉皇帝君吗?不,那没有用,因为今天的天条就是他定的,凡是妖精就该杀,就是三界之主的准则,而黑龙一族是三界中独霸一方的妖族,不陈虎玉皇大帝,必然就是妖精,南海太子与妖精私通,与妖精为伍就是妖,这也是玉皇帝君订下的规矩。

问三请大神吗?他们是三界中最高的神,神位最高神职也最高,总该给个说法的吧,可是三十三重天宫,南海太子黑龙公主这样的身份是上不去的,订下这个规矩,就已经说明三请大神不会管这件事,甚至他们肯定也觉得南海太子和黑龙公主是该死的,至于原因,有没有又有什么关系,反正在三界之中,他们不过是两个不起眼的小东西,生死都不足为重。

或许问先天五道君会有用,可是去问谁呢?问创造人类创造爱情的娲皇圣母?她已经远游天外,天外是他们去不了的地方。

还有谁呢,三界之中,还有鸿钧老祖和伏羲大帝,可是鸿钧老祖已经睡了,睡了很长时间,就连天上的那些神仙都不敢吵他睡觉,南海太子和黑龙公主,他吹口气就能把他两吹出三界之外,在三界之外耗尽灵力而死。

最后,剩下一个伏羲大帝,他是正义的代表,为三界中众生灵歌颂,可是伏羲大帝怎么会不知道他们现在的处境,王爷是轩辕大帝的部下,轩辕大帝是伏羲的学生,伏羲大帝肯定已经知道这件事,如果想管就不会让这个王爷来了。

也或者是他不能管,这件事毕竟是关系天条的,而伏羲大帝对天宫的态度一向是不管不问,这遭插了手纵然可以救下南海太子和黑龙公主,可是为了救两个不成器的小仙要让他惹上天宫这个麻烦,他是绝对不愿意的。

什么麻烦呢,天宫的神仙自然不敢去找他的不痛快,但是这次一旦插了手,那就是损了玉皇帝君的威严,让玉皇帝君的颜面无处,那么以后天宫的事情,那些九天大罗金仙就该把一堆的折章递过去昆仑等伏羲批阅了,这样的结果,只能是使得三界混乱,为了两个小仙搭上三界,伏羲绝不会。

还有一个,那就是轩辕大帝,他派王爷过来,就已经说明插手了,他的地位很高,高的足够可以和三清齐平,三界中除了解先天道君之外已经没有能够让他俯首的神仙,如果他开口,或许会有答案。

而如果有答案的话,那一定是让王爷带过来的了,南海太子问王爷:“那么王爷的答案是什么?”

他这话问的可笑,却又非常的高明,王爷笑了笑,告诉男孩太子:“我没有答案,是轩辕大帝告诉我的,轩辕大帝告诉我说你们没有罪,众生都没有罪,所有的罪名都是欲望给你们加上去的,但是这个加上去的罪名你们却只能承受,这是天条天的规矩,三界的规矩不会因为你们两个废了的,所以这盘如果要解开,只有一个办法。”

有解就不算是绝境,而且轩辕大帝说有解,那就一定有个办法,即便这个办法非常不好,她们也还是要试一试,因为他们本来也没有选择。

南海太子和黑龙公主拱手问道:“请王爷指点?”

王爷伸手一下掀翻了期盼,将期盼放好,棋子分开,黑子递给南海龙太子说道:“要想解开,唯一的办法就是打翻了棋盘重新来。”

打翻了棋盘重新来?南海太子和黑龙公主没有听明白,问王爷说:“这棋盘如何才能打翻?”要打翻这个棋盘容易,可是他们将要面对的,是一个天地两路仙家铸成的棋盘,坚固的堪比天道,要掀翻天道,那可不是小事,先天道君都会出来的。

不说他们又没有掀翻棋盘的本事,就算带头开始招来各方叛军,但先天道君的本事可不是他们这些小仙后生被所能比拟的,轻轻挥一挥手就可以让他们全部归下九幽而去。

王爷笑了笑,告诉南海太子:“置之死地而后生。我说的棋盘不是天地这个棋盘,而是你们更四海龙君,此次四海龙君是被逼到绝路了,若不是玉皇帝君下了死命令必须要四海龙君给天宫一个交代,四海龙君也不会将此事告上天庭,并且邀了天宫的神仙和观音北冥来助阵。而这恰恰就是你们的机会,只要不遇上四海龙君跟观音,你们就有活路,如果遇上了,黑龙公主能活,羽舞能活,南海太子你,是必死无疑了。”

听见王爷这么说,南海太子其实是挺高兴的,因为不管怎么样,她的妻女可以保住性命,那就已经够了,身为一个男人,能保住妻子孩子,这已经是非常好的结局。

可是这么一来,黑龙公主就不同意了,问王爷说:“王爷,请你慈悲施展援手,我愿用我的性命换南海太子存活。”

王爷摇头,告诉她说:“这就要看你们的本事了,如果遇上的不是观音或者四海龙君,那你们一家都能活,可是如果遇上了,就你们母女还要轩辕大帝出手呢,可是你知道的,轩辕大帝乃是上古圣王,统一九州的人间之主,他懂得规矩是不能破坏的,所以如果遇上了,他也只能走走偏门,带走你这个海外黑龙公主,至于你的女儿羽舞,那还要南海太子愿意赴死才行。”

黑龙公主还想说什么,南海太子阻止她:“别说了,就听王爷的吧,我们从在一起的时候不是就知道是这个结局的吗,现在的情况,比我们曾经设想的所有的都要好,这样,真的已经挺好的了。”

王爷点点头,他的看法跟南海太子一样,他们一家已经够幸运的,为了救一个黑龙公主,轩辕大帝都要出马,这样的事情,三界中还是首例。

既然已经只能这样,还是要问一问一些关心的事情,南海太子问王爷:“王爷可知道他们是怎么安排的?”

这也是王爷关心的事情,如果知道对方的安排,那么要救南海太子一家就没什么难的了,可惜,他花费不少力气,却什么也没有打探到:“唉,说来惭愧,轩辕大帝说我善于刺客之道,可是今朝危急,我却费尽心思也没有打探到地点消息,只知道四海龙王已经确定了你们的大致位置,只是还不知道具体的,所以派出四海最精锐的部队五万余在这附近搜索,这不我才化成人间帝王骗过他们进来的。”

此事事关重大,不仅天宫出了兵,就连南海观音北海北冥都参与进来,他们的布置肯定是军机大事,打探不出来也会正常的。

第一百九十四章入幻灵之阵,对真实之心

另一头的仇朗再次加速,摩托车已经开到一百迈,把原本不好走的山路当做赛道在跑,沉默一些时间才问道“姐大,我想知道这次任务结束有没有钱拿?”

睁开眼睛,窗外还是灰蒙蒙的一片,轻轻蠕动一下回答道“年轻人应该为了梦想去拼搏,脑子里不要装那么多铜水。”

电话那头笑了起来,问道“是不是所有的老板都喜欢谈梦想,就是不想给钱。”

“我不一样,如果可以用钱请来的人,都懒得跟他谈梦想。”

“好吧,那么现在很严肃的告诉你,我的梦想就是赚好多钱,跟心爱的人全世界浪。”

两个人聊了这么长时间,不见另外三个人加入进来,仇朗疑惑问道“另外三个呢,怎么今天这么安静?是不是都被封了嘴!”

看到另外三个已经拔了耳机,慕晓语很无奈的回答道“她们不愿意听你的声音,所以关了通信。”

“这真是一个令人伤心的消息,好吧,你估计也不想听,中午见。”

不再跟仇朗讲话,慕晓语示意另外三个人带上耳机,防止有什么突然事件。

仇朗再次加速,机车已经开到一百二十迈,这样的速度是非常危险的,但他不在乎,从拿到第一辆机车开始,他就准备好为此献身,明白死亡一定会来,那么在死亡来临之前,必须要做的一件事就是挑战更高。

没有最高,但目标是走到最高。

将近一个小时的狂奔,稍微减速到八十迈,又经过大概半个小时的车程,仇朗来到老虎神鹰家这边的镇子。

早上还来不及吃早餐,现在肚子里完全空了,停留十几分钟吃饭,然后继续上路。

接下来的路很难走,其中包括几处事故频发的路段,珍爱生命,车辆慢行,从镇子离开之后一直保持在六十以下的车速,最慢已经降到二十迈,突破生命的极限。

经过大概一个半小时的骑行,到了老虎神鹰家的村子,三千多米的海拔,坑坑洼洼的泊油路,黄土墙和茅草房是标配,黄砖瓦房是豪宅,两层平房已经是总统才能住的。

深呼吸,再次深呼吸,让自己适应过来之后才敢下车,进去村里找到神鹰的家,正屋是一间黄土瓦房,左右各一间黄土茅草房,南边的位置用‘巨石’砌起篱笆,看起来是一百年之前的配置,站在屋后有两三分钟时间才鼓起勇气过去,开门的是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仇朗问道“你哥哥呢?”

“哥哥死了,你要找他就去死吧。”

这个小姑娘很不友好,大概是因为仇朗提起的人是家里不准提起的。

这个回答真是让人哭笑不得,不理会这个丫头,绕开她走进去问道“你家大人呢?”

听到外面的动静,何蓉出来问道“请问你找谁?”

“我找何中平。”

“他出车祸死了,你找他有事吗?”

“自己人,不用隐瞒了,姐大中午就能到。”

何蓉没有见过仇朗,虽然听哥哥也是这么叫慕晓语的,可是毕竟事关重大,还是不敢轻易相信,再次回答道“我哥哥出车祸死了,你们到底要干嘛?难道警察局的死亡证明还不够吗?”

看这个阵势,再说下去不仅没有任何意义,还可能给自己惹来不必要的麻烦,仇朗接通慕晓语的电话说道“姐大,我到了,但是具体情况还是你跟她家人说一下。”

把通话器递给何蓉,从慕晓语哪里得到证明,何蓉对仇朗说道“对不起,刚刚以为你是……。”

“没关系,这些年跑腿已经习惯了被骂,还是赶紧带我去找你哥哥吧。”

爬山涉水,七弯八拐的路走了快四十分钟,在一片森林中间的岩洞中找到了老虎神鹰,两人正在练拳,看到来人两人兴奋的说道“仇朗,你怎么会来,是不是姐大要我们做什么事?”

坐在地上,拿出口香糖递给两人说道“姐大来了。”

两人进去山洞拿来外套穿上说道“姐大在哪,带我去见她。”

“中午才能到,他让我提前来告诉你两,倪少平这几天可能会来找麻烦,不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现身,秋后算账。”

“明白,替我两跟姐大说谢谢。”

把耳机摘下来递给两个人说道“我是跑腿的,不是传话筒,这些鸡毛杂碎自己说。”

带上耳机,里面传来很强的DJ声,两人一齐问道“姐大,听得见吗。”

音乐声停下,传来慕晓语的声音说道“在呢,说吧。”

“谢了。”

“如果就为了说这个的话还是挂了,昨晚没睡够,挺困的。”

“那你先睡一会,醒了再说。”

“给我准备好吃的,坐车肚子容易饿。”

通话结束,仇朗从两人手里接过耳机说道“面子真大,这次好多大人物为你两来的。”

两人实在没有心情跟他调侃,老虎伸手道“还带了什么好东西,都给拿出来。”

看见仇朗不动,两人过去翻遍他所有的口袋,最后只有一盒口香糖和二十块钱,把这些东西还给他说道“不是吧,你啥都没带就来了,不够兄弟啊。”

“你知道这样的天气早上五点钟起床骑车两百公里是个什么概念吗?我差点没被冻死。”

“但礼物还是要有的啊,这大过年的,没礼物你怎么好意思上别人家。”

“我最近穷得孩子都奶不起,这次的油钱还是姐大预支来的,跟我要礼物,我还想找你连要压岁钱呢。”

很显然,两人完全不相信他的鬼话,老虎进去山洞端来一锅东西,把筷子分给三个人,仇朗闻到肉香味,没脸没皮的说道“有好东西早点拿出来,今天早餐都还没吃呢。”

何蓉把筷子放下“我回去给姐姐做饭,有什么需要特别交代的吗?”

神鹰夹满一碗递给她说道“不忙,姐大一时半会还不能到,你先吃饱,洞里还有两只山鸡,你带回去做给她们吃。”

何蓉坐下,仇朗咽下嘴里的食物说“最好再有兔子,姐大很喜欢兔子肉。”

“我家有,让伯父去抓两只弄上。”老虎说道。

“没那个必要,刚刚上来的时候看到有野兔,姐大到了早上肯定是不会认真吃饭的,你两去打了弄好,晚上等她过来。”仇朗说道。

两个人对仇朗竖起大拇指,论讨人开心来说,他两确实有很多东西还要学。

慕晓语前来,对何蓉家来说绝对是一件大事,不敢怠慢了这个恩人,何蓉问道“那姐姐有没有什么东西是不吃的?”

“天上飞的飞机、地上跑的车辆、水里游的轮船,其余的,只要没毒,都吃。”仇朗说道。

这话听起来搞笑,但一点不夸张,另外两人点头,这些年,他们确实没有发现慕晓语有特别禁忌的食物。

何蓉还是有些担心,问道“那其她人呢?”

“姐大都不挑食,那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敢挑三拣四。”

吃得半饱,何蓉放下碗筷说道“我先回去了。”

拿上山鸡回到家里,父亲已经从地里回来,迎上去急切的问道“来的是什么人,不会出什么事吧?”

“没事,是哥哥的朋友,来告诉哥哥大小姐要来。”

何蓉的父亲松了一口气说道“那就好,那就好,大小姐什么时候到,我去镇上买菜还来不来得及?”

“那人说中午不用麻烦了,随便做点什么吃就行。”

“唉,那怎么可以,大小姐是咱家的恩人,你赶紧把家里有的都做了,我去找你陈叔,请他开车带我去一趟镇上。”

何蓉拦住父亲,劝说道“爸,镇上那些东西姐姐早都吃腻了,你去岳叔叔家买两只兔子,听说大小姐喜欢。”

何蓉父亲想来也是,镇上的东西都是从城里拿过来的,既然客人喜欢吃兔子,就弄两只兔子。

岳储的父母听何中平父亲说了原因,抓上兔子说道“这件事我儿子也有份,怎么能让你出钱来买,走走走,这顿饭两家人一起做。”

饭菜还在锅里,警察局的人敲门进来,递给何中平父亲一张纸说道“你儿子涉嫌谋杀、诈死,被害人父母要求开棺验尸,这是市局的准许令,明天市局就会派人过来,你们准备一下。”

这个消息对两家人来说无疑是惊天旱雷,两个母亲当场就哭了起来,这些警察不想看苦情戏,把东西放下就转身离开。

何蓉头脑还算清醒,连忙给慕晓语打电话,听何蓉说了大致经过,慕晓语懒洋洋的声音说道“没事,意料之中,你们该干嘛干嘛,另外我们一共五个人,你得给吃饱饭才能干活。”

慕晓语这么说算是给出一个承诺,让两家人安心一些,加紧时间做饭。

十一点多快十二点的时候,辛钟铃看到仇朗的摩托车就把车子停在旁边,双胞胎像是穿越过来的,下车就开始大呼小叫,辛钟铃给一人一记手刀说道“待会要是敢乱说话就把你两炖了吃。”

两人一起反击,辛钟铃很快落败,慕晓语打开后备箱说道“既然你们三都不怎么累,那就麻烦三个姐姐当苦差了,小妹实在没什么力气,就不动手了。”

第一百九十五章入幻灵之阵,对真实之心

褚曲书知道昨天的事情,对这个男生颇有印象,看两人的样子猜测是已经获得佳人芳心,一时为难不知道应该听谁的。

慕晓语忍住怒火,露出小女生幸福的笑容,欢快的声音带着许些羞涩,告诉褚曲书“热的。”

说话的时候抓住袖子,小手指指向顾城,那意思好像是在说‘我听话’。

看着这样的慕晓语,还真的以为自己看错了,不过想想也没什么不对,恋爱中的女生,难免温柔一些。

而顾城,还真的就以为打动了慕晓语,心底下暗自高兴,趁热打铁“还要吃什么吗?吃完送你回去!”

对于这个给点颜色就开染坊的能力,真的是无力吐糟了,心里恨不得把他大卸八块,脸上却是灿烂的笑容,甜蜜到让人心醉。

只是为了掩饰恶心,露出一个美丽的笑容,什么都不说。

在顾城看来,没有拒绝就是最好的回答,认定已经攻破慕晓语的防线,送她回去只是借口,进屋之后的事情还能由她决定吗!

两人各怀鬼胎,就这样安静的等待奶茶出来。

终于到了时间,对着褚曲书说道“不要封膜。”

从褚曲书手里接过奶茶,放进去管子,抬起头问顾城“你要喝吗?”

这是个调情的好机会,顾城当然不会放弃,回答说“好啊,你给我喝一口。”

“好的。”话刚出口,直接泼到顾城脸上,那家伙还没来得及叫喊,有感觉腹部一阵绞痛,被慕晓语一脚踢出门外。

突如其来的重击彻底瓦解他的反抗力,而门外,辛钟玲、双胞胎、仇朗和凌云峰都已经等候着,两个男生过来将他架起,仇朗调侃道“兄弟,虽败犹荣,至少这么多年你是第一个敢告白的人。”

云凌峰接过话来,说道“从人道主义精神层面,我们支持你,从职业层面,我们是听命行事。”

这些话停在慕晓语耳朵里,原本不爽的心情突然有点想笑,但态度不能放下,扔过去一个凛冽的眼神,两人立刻闭嘴,把他押到慕晓语跟前受审。

越想越觉得生气,对着顾城一顿猛揍,骂道“送我回去,老子我不认识路啊,忍你半天,你还真把自己当回事。”

宣泄完,顾城已经只剩下半条命,指指旁边的垃圾桶,两个男生心领神会,把他扔了进去。

几人就这样又像没事人一样,进去店里继续吃喝。

褚曲书观看整个过程,等到事情结束,几个人过来点餐才反应过来,咂嘴说道“刚刚还真的以为女霸主被征服了,看样子野兽,在哪都是霸主。”

另外的几个人捂嘴笑,慕晓语轻敲桌面“你们几个差不多得了,这件事就此跳过,以后都不准提起,这是我人生的污点,必须抹灭。”

褚曲书忍住笑,拿出服务员的态度问道“几位,吃点什么。”

就近的位置坐下,对褚曲书说道“你帮我点一些好吃的就行,我要驱散心里的阴霾。”

而到了这一刻,顾城才算明白过来,慕晓语不是他那些套路能够搞定的女孩,之前的一切都是因为她不愿意撕破脸,这一刻撕破脸,真感觉不应该招惹这姑娘。

心里后悔,但世上何来后悔药,一切都晚了。

忍住疼痛从垃圾桶爬出来,身上的每一块骨头都好像散架了一样,轻轻动一下就疼的不行,满身恶臭爬到不容易被注意的角落,这样的情况也不好意思给别人打电话,要是让圈内人知道,估计自己就不用混了。

稍微休息一些,感觉身上不那么疼了,去洗手池清洗一下,然后打出租车回家。

坐在店里看着这一切,慕晓语感觉不可思议,这是要多好面子的人,才能把自己活的这么惨,同时,心里对这个男生的鄙视,再次上升一个度。

看到顾城打车走了,慕晓语轻轻叹气说“刚刚下手轻了,这还有五分钟才下课呢。”

另外的人都笑了,齐声回答“是的。”

每当这个时候,说出来的肯定不是心里的想法,算了,懒得去管他们,还是回去睡觉。

终于熬到周六,双方聚在姥姥的别墅,顾家人两三岁的都来了,唯独顾城没有出现,原因嘛,大家都心知肚明。

这次顾家的态度放的很低,年纪小的直接在两人身边撒娇,看来顾氏兄弟是下了苦功夫,感情牌都给打出来了。

也不知道是他们是真傻还是觉得两个小姑娘好骗,经过这段时间的事情,再来今天这出,很显然只能让两人更加厌恶。

没有跟对方客套,甚至没有谈判的姿态,李明琦开口“舅舅,免开尊口,我还是原来的态度,寸步不让。”

慕晓语递上信函“顾叔叔,我查到这段时间你们有私自动用姥姥遗产的行为,作为获赠人,要求你们停止所有行动,并归还所有东西,这是律师函,下次再见,就是法院传票了。”

两兄弟目瞪口呆,看样子还真的是嘀咕了这两个姑娘,也怪自己蠢,慕李两家说不插手,还能真的不插手吗!

两人赔笑,解释说“这些都是顾家世代相传的东西,我们也不过是想把它继续传承下去,遗产我们保证不再插手,但这些古董,是不是可以归还顾家,当是成全我们的一份孝心,留下些物品,留下个想念。”

早知道对方会是这个说辞,递上文件袋“顾叔叔,你不能看我小就欺负我,每一件古董的来历这里都有记录,并且我已经找人估价,两位拿走的价值超过七亿,如果真想要,我们可以卖。”

顾氏兄弟当然不愿意给钱,继续打哈哈说“这些毕竟都是母亲的遗物,我们兄弟也只是想留个念想,所以你两是不是给通融通融!”

真的是忍无可忍,把一堆照片拍在他们面前“尊敬你叫你一声叔叔,看在姥姥的面子上才好好说话,但两位似乎低估了我们。”

照片上是古董交易的场面,不知道这样的事情怎么也会被偷拍,看来慕晓语从一开始就不相信两人会老老实实的商量。

有照片为证,两人无话可说,呆坐在哪里也不说如何解决。

李明琦翻看照片,愤怒指责“这些古董可都是姥姥毕生的心血,你们怎么忍心就这样卖了?”

看两人不准备给出说法,慕晓语原先的保留荡然无存,收起照片告诉两人“直至目前为止,两位叔叔对这批文物不具有处置权,而相关法律严禁文物出口,所以偷盗和走私两条罪是非吃不可,如果今天不能给出有说服力的说法,我将起诉二位。”

听到打官司,两人慌了,这时一场不可能赢的官司,他们可不想下辈子在牢里吃饭。

强作镇定,恬起老脸问“依慕小姐之说,应该如何才好?”

对方能知道轻重最好,也不想为难顾家人,回答两人“仓库中的文物一件都不能少,五一期间我会去盘点,两位叔叔都是聪明人,怎么做应该不用我说。”

两人为难了,卖出去的文物要买回来需要花更高的价值,而两人之所以这么做,就是因为缺钱。

知道这件事不容易,慕晓语更不会对顾家赶尽杀绝,拿出支票递给两人“这两千万算是借给顾家的,三年无息,如果叔叔同意,请签个字。”

两兄弟本也没有选择,何况这是无息贷款,哪有不要的道理。

看到照片,李明琦想要撕了这张支票,可对方始终还是她舅舅,怎么说都不能断了他们生路。

知道两个舅舅还惦记遗产,不能给他们开口的机会,转移话题“舅舅要是没有别的事还是赶紧去忙,文物要是出境了,可就不那么容易找回来了。”

两人明白李明琦的意思,也知道现在开口只能是自取其辱,各自都带着家小走了。

顾氏兄弟走后,管家拿来遗嘱及财产证明“两位小姐,太太已经将财产分割,除古董和现金之外,均为两位共同所有。”

慕晓语仰靠在沙发上,假装财迷叹气“哎呀,古董没我的份,早知道就不费力气找回来了。”

李明琦举起一沓文件砸在她脑袋上,哭泣的声音说“是古董没我的份,姥姥将所有古董都转在你的名下了。”

拿起遗嘱和相关证明看了,原来姥姥将全部古董赠予慕晓语,而现金则划在李明琦名下。

抱起姥姥的遗照大大亲一口“姥姥真疼我,知道我喜欢,就给了我最好的。”

过去姥姥面前深深一鞠躬,跟慕晓语勾肩搭背,好像很失落的样子“感觉你才是亲孙女,我是沾了光的幸运女孩。”

把李明琦扳正,面对姥姥遗照“你才是亲孙女,我是沾光来的,你看姥姥将所有的现金都给了你,因为她知道你逛街需要。”

管家过来姥姥灵前,恭恭敬敬三叩首“太太,一切已经完成,你在天之灵,可以安息了。”

这一幕,让两人多少有些心酸,这样的情义和思恋,总感觉已经超出雇佣关系。

然而今天,一切都不在重要,人死如灯灭,不论两人生前是否有别的牵扯,都不再重要,都应该收到尊重。

第一百九十六章入幻灵之阵,对真实之心

不过想来想去,三界中敢这么猖狂的,恐怕也只有昆仑绝境的仙家了,昆仑是先天五道君最初的居所,现在又有伏羲大帝,西望望,轩辕大帝神农大帝等大仙住在哪里,那边的仙家可比天上的厉害的多。

对于这个大仙的身份她做个各种设想,可是所有的可能都没有得到印证,所有的设想都无从去证明,今天,这个大仙就在这里,她只要看清他的脸,或许就能知道此仙来自何处。

可是他高高的坐在云端之上,就连他的影子也不能看清,而此时他是在冉离的阵法里面,并不能使用法术飞升,这要如何是好!

观察母亲的表情,可以确定来的究竟是谁,她也不知道。南海太子就更加不可能知道了!

如果出手的是一个连南海太子和黑龙公主都不知道的大仙,却点名道姓要带走黑龙公主,这事就真的很奇怪了。

观音的法网被破开之后,南海太子和黑龙公主显然也很吃惊,听见那个大仙说要带走黑龙公主,南海太子立刻请求:“大仙,请你救我女儿。”

南海太子非常清楚,此仙不论是谁,不论是昆仑的还是黑外黑龙都不会救他。

这是浅显易见的道理,他们并不相识,而他也不是他的目标,如果南海太子真的认识一个可以跟鸿钧老祖说上话的仙家,四海龙君和天界恐怕也不敢轻易对他动手。

那此仙究竟何方神圣呢?不知道了,三界之中虽然天宫的三界之主掌握一切,甚至连天道圣人都需要在天机阁录册,可是三界这么大,还有很多东西是天机阁没有记载的,还有很多修道者是天宫也没有察觉的,而这些仙家之中,不乏天道圣人之列的高手,甚至像若木一样参悟透天道的说不定也有。

看来要想知道此仙来历,也只有等出去之后问那个三番两次出手相助的大仙了。

只是眼前的这个大仙跟救她的大仙差别很大,这个大仙的态度很不友善,对观音不友善,对南海太子和黑龙公主一家人也不友善,他不理会南海太子的祈求,凶恶的声音对黑龙公主命令道‘黑龙公主,还不过来,随我离开,此地,不是你该在的’。

本事是等着轩辕大帝出手的,可是现在看了,不知道有一股什么力量参与剑来,轩辕大帝恐怕是赶不过来了。

要抛下丈夫女儿跟这样一个不明来历的仙家去逃命,黑龙公主当然不愿意,当即跪在地上叩头祈求他‘大仙,你大发慈悲,将我女儿带离这是非之地,我夫妻二人,生同床共枕,死亦不离不弃’。”

羽舞对那个大仙,一方面是感激,另一面也是恐惧,当初他给她留下的影响实在太坏,就像是一颗钉子扎在心上,痛的不行,又不敢拔出来。

脸上的表情很纠结,纠结的不像是三界之主,她真恨不得自己能找到什么宝贝,爬上去看看此仙究竟是何方高人,长得那张嘴脸。

那个大仙没有理会黑龙公主和南海太子的祈求,冰冷的声音告诉他们‘大胆,三界之内天地之间,本尊要做什么岂能由你二人来决定,今日,我只带走黑龙公主,这父女两,就当是送给观音的情分’。

听见他这么说,观音立即就不干了,对着天上喊道‘大仙,你要带走黑龙公主,要问问九天仙家是不是同意,要问问西天诸佛是不是同意,四海龙君九天战神已经赶来,劝你不要多管闲事,寡不敌众,识趣的,速速离开’。

但是显然他们小看了那个大仙,听见观音说他是寡不敌众,他哈哈的大笑,回答观音说:“本王今日就要你看看,便是尔等九天仙家,四海君主,在本王面前也不过是蝼蚁一般”,说罢,天地间就洞开一线,一股强大的吸力硬生生的把那些神仙往里面拉扯,这股吸力应该是非常强大的,四海龙君和观音还有那些九天大仙一起施法才能勉强顶住,那些虾兵蟹将银甲天兵,法力不够的散仙之列却没有本事挡住,顷刻间就被吸入其中。

等四海龙君观音和九天大仙也快挡不住的时候,他才停了下来,又把那些吸进去的神仙给抛了出来,不屑的说道‘尔等就这点本事,还是不要自讨苦吃了,今日销了顶上三花,灭了心中五气算是一个教训,再敢放肆,就休怪本王不认情分了’。”

他说的是情分,可见这个大仙跟天界是有些关系的,而且是关系不浅。而又自称本王,这个大仙的真实身份越来越扑朔迷离,一般神仙自称本尊、本座或者本仙,但称王的几乎找不出几个,只有十殿阎罗这一类的神仙才会自称本王,可三界之中,像是十殿阎罗这样的身份极少,他们是阴间十王,职位上在玉皇帝君和阴间天子之下,可若是说神位,却是三界中的十都,在三界中有很高的地位,就算玉皇帝君也只敢说跟他们齐平;而更重要的是他们称王称霸,相当于人间的诸侯,所以才能自称本王。

可如果这么说似乎也不对,这样的一个仙家,又将九天诸神打败,天宫焉能善了?

可是这件事天宫方面似乎是不了了之的,在天机阁对南海太子案的记录里面并没有记录此仙,如此说来是有意屏蔽的,那这个大仙的身份,就是一个让天宫都束手无策的存在了,会是谁呢,天机阁没有关于他的记录,却又能让天宫对他的干预都放之任之。

这么说来,还是此仙最有可能是轩辕,他是上古圣王,帝君身份,而天宫对他也确实是没辙的。

那些仙家原本以为这个大仙的本事也就在金仙之列,或许比九天大罗金仙强那么一点,观音跟四海龙君还有九天上来的那些神仙联手打败他不是问题,就算他是天道大仙,要想在这么多同时天道大仙的手里就走一根黑龙公主也不是容易的事情。

可是经过这么一下,足以证明就算他们绑在一起也挡不住这个大仙的一招一式,于是就只能放弃挣扎,行礼问道:‘大仙何许人也,可否留下个名号,让我等好给玉皇帝君一个交代’。

但是那个大仙十分的猖狂,哈哈哈大笑回答他们‘不必了,玉皇帝君那边我亲自告诉他好了,黑龙公主我是非带走不可,至于南海太子父女,送给你们吧’。

说完,伸手将黑龙公主抓上去云头,对着九天之上喊道‘玉皇帝君,本王要带走黑龙公主,想来你也不会有什么意见,当然,有没有都不打紧,反正你也没本事拦住我’。

他才说了,就听见九天上传来战鼓,听见这站鼓声,一众仙家都洋洋得意,是玉皇帝君派兵来协助他们,这遭,一定要拿下这个猖狂的家伙,押上斩妖台,让三界中还在蠢蠢欲动的仙妖魔怪都看清楚,跟天庭做对的下场。

可事实似乎不如他们想的美,那个大仙也似乎是有心要欺辱这些神仙,就端坐在云端上,等着天上的援兵过来。

等了很长时间,已经过去四五天,虽然这是凡间的时间,可是即便天地相距九万里,即便大军排阵需要时间,也早就该来了。

五天时间还不见天庭的援兵到来,这些仙家也有了猜测,那个战鼓,不是援兵要来,而是天宫在备战防卫,防着这个神仙攻上九天,能让天庭如此紧张,看来眼前的这个神仙不是好惹的,一时间进退两难,相持不下。

看着这些神仙终于明白过来,那个大仙也不再客气,不屑的声音对他们说‘既然你们不动手,我可要走了,众仙家,有不同意的吗’?

这样的猖狂,让那些仙家颜面扫地恨得牙痒痒,却也让我南海太子和黑龙公主知道此仙是条生路,连忙跪拜请求:‘大仙,救我一家人性命,感激不尽,立庙刻碑一世供奉’。

虽然他能轻松带走我一家三口,可是却不愿意,回答南海太子说:‘南海太子,你若是别人我自然乐意救你,可你是南海太子就不容易了,黑龙公主非是天道仙家,我能救她,可你是天宫属臣,南海太子,我若是救了你,就是与玉皇帝君宣战,纵使本王不惧他玉帝,本王却还有自知之明,不是鸿钧老祖敌手,这遭救了你,鸿钧老祖哪里说不过去。’

‘小龙自知罪该万死,不敢请求大仙饶命,但是我妻女并无过错,恳请大仙救她母女一命,小龙纵使魂飞魄散,也无怨无悔,感激大仙恩德’。

南海太子知道自己没有活路了,可是他一定要保住妻女的性命;这是他最后能做的事情了,至于以后,就看这母女的运气了。

那个大仙沉默了十分之一刻的时间,冷哼一声回答南海太子说:‘你何必担心,九天仙家要你夫妻性命,是因为南海太子与黑龙公主结缘乃是天地不容,可这孩子何罪之有,如果九天仙家连这么一个孩子都容不下,这天宫治下,未免也太狭隘。’

第一百九十七章如幻灵之阵,对真实之心

他说完,南海太子叩头谢恩。现在羽舞都还在想‘我能活下来,大概是因为他说了,天宫治下如果容不下我,这些神仙就太狭隘了。’

九天诸神是何等的要面子,怎么能允许被说狭隘,为了自己的颜面,纵使千般不愿也只能留下她,让她这个神与妖生的妖龙活了下来。

就是这么可笑,耐以生存的天要她的命,却因为一个跟天不相和的大仙一句话不得不允许她活下来,大大方方的活在九天之下,可能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当初那个小妖龙有一天会登上九天做了三界之主,见他们都赶在哀牢山去。”

这样的事情,如果不是发生了,九天诸神怎么都不敢想的吧,在若木攻天之前,甚至在戒魔关被破之前,九天诸神应该怎么都想不到他们会是这样的结局。

事情就是如此难以预料,就是如此喜欢捉弄人,曾经恨之入骨的,转眼间就放下了,曾经苦苦追寻的,突然就觉得无足轻重。

黑龙公主被那个大仙带走,南海太子虽然被俘,但是经过这么一闹,天庭应该不敢轻易将他处斩,那后来南海太子怎么最后还是没能逃过呢?

这期间一定发生了什么,这件事,一定是足够让玉皇帝君不惜一切要杀了南海太子,让四海龙君连给他求情都找不到理由。

父女二人被抓回去,南海太子犯了天规,下狱无可厚非,可是这个南海太子跟黑龙公主生下来的妖龙要如何处理,却成了让一众仙家头疼的问题,如果把她下狱,哪个大仙说的就成了事实,这些天宫治下的神仙,连一个无辜的孩子都容不下,更别说把她斩了,要是这孩子死了,估计就要有神仙以此上天质问玉帝了,放了她?也不行,羽舞是仙妖合体的产物,却也是南海的二公主,放到人间流浪,岂不是让南海脸上难堪,而且她性格中的妖性已经显露出来,放她离开万一有一天修成魔道,那今天在座的,可都要遭殃了。

左右为难,一众神仙叽叽喳喳的议论了两天也没有结果。

第三天一早,一个身着黑铁战甲,手里窝着一柄三尺长剑,身边跟着两个怪物差使的家伙来到了南海龙宫,里面的仙家对此仙颇有几分敬重,一个个都是敬畏的表情,除四海龙君之外均起身相迎,这个神仙,便是东方神主青龙。

他也不客气,大大方方的走到主人家的位置上坐下来,满是不悦的开口道:“四位叔叔,众仙家,未免也太不把我当龙族一仙,未免也太不把我东方神主放在眼里,这么大的事情,都没人通知我一声,如果不是手下差使道听途说,我这遭还蒙在鼓里,南海太子怎么说也是我的兄弟,就算本尊没什么本事,但东方神主的位子我还坐着,拿我兄弟,也该知会我一声的吧。”

在座的都知道青龙前来绝不是给他们帮忙来的,南海太子和羽舞已经捉拿归案,他还着了一身战袍来,这就是说明了来意,如果他们一定要处决羽舞,青龙肯定是要跟他们动武的,而在场的这些神仙里面,虽然很多都不在青龙之下,可是他东方神主的身份却不好惹,弄不好就会更天下神主为敌,那三界中,人间他们就再也呆不下去了,那些九天仙家还好,大不了就永远不出天宫,可是那些尚未登临九天的,恐怕就只能归下幽冥界了。

可归下幽冥界那是那么容易的,阴间天子虽然名义上是玉皇帝君的臣子,可是玉皇帝君登基做三界之主已经一千年,阴间天子却从来没有上天宫朝拜,平时有什么事情也是十殿阎罗处理,玉皇大帝派使臣过去他也不接见,美其名曰‘阴间天子是虚职,只挂个名号就行,至于实际上的事情还是让他们跟十殿阎罗商量去。’

话说的好听,可谁不知道阴间天子曾经是天皇帝君的爱将,后来因为种种原因才做了阴间天子,可不论怎么说,前朝旧臣不低头还能稳稳地坐在一方圣王的位子上,三界中只有他阴间天子一个,可见阴间天子的本事是真的不小。

他们如果真的在人间呆不住了想要下去,阴间天子能不能接纳还真难说,说不定还来个落井下石,将这些神仙都给投入轮回道,让他们重新修炼去。活了千百年,可不想落得个这样的下场。

不想成为三界的笑柄,不想被投入轮回,那么眼前的这个大仙,东方神主青龙,即便他从来没有什么业绩,也从来不管该他管的事情,加上他执念太深没有修成正果化身应龙,却也是得罪不起的。

也正是因为这些原因,虽然坐在东方神主的宝座上,但是各路散仙都不愿意跟他结交,甚至有意避开此仙。

不过东方神主青龙的称号是轩辕大帝封受,人王伏羲题名的神仙,就算眼前的这个不是第一代青龙,却也是实实在在的东方神主,加上青龙在水元下界仙家之中修为不低,所以在场的也没有谁敢公然说他的不是,跟他唱反调,就连观音,也得以礼相待。

见一众仙家都不说话,青龙知道自己还是有点说话权的,这些各路神仙,对他还是有些畏惧的,就继续说道:“罢了罢了,南海太子既然是四位龙叔下令捉拿,我也不敢多说什么,但是我那侄女,所犯何罪,要让各位大仙出手将她拿住?”

他这么一问,在场的都不敢答话,羽舞有什么罪,什么罪都没有,如果一定要说,那就是连坐,可天规之上对连坐的罪名有明确规定,非是大奸大恶,不可连坐亲友家人,南海龙太子虽然跟黑龙公主私定终身,可是两人并没有做出什么害人的事情,算不上大奸大恶,拿了羽舞,完全是因为他们害怕,害怕让四海龙君颜面尽失,也害怕有朝一日遭到报复。

青龙当然知道他们的想法,也知道这些仙家不会轻易放了羽舞,眼下之计,保住她的小命才是最要紧的,这是他唯一能提她做的。

趁这些仙家找不到借口的空档,青龙就给他们出主意说:“南海之南有一处行宫,名为天涯不归阁,四海之中鲜有踏足者,可说是荒芜之地,南海公主羽舞生性邪魅难以管教,其父南海太子犯下天规不可饶恕,依我看,就将她押在天涯不归阁万世看押。当然,如果众仙觉得不妥,我也可以把她带回东方神主居所之处,我来教导也未尝不可。”

让青龙来看管羽舞,那无异于放虎归山,他自己在四海就以邪魅著称,如果让羽舞跟他在一起,指不定弄出什么事来,万一他在悟出什么通天法力,那在座的这些,可就都要遭殃了。

相较之下,把羽舞押在天涯不归阁是上上之策,就有仙家开口了,回答青龙说道:“如此,就依照东方神主之言,将羽……南海公主押在天涯不归阁,设下结界封禁灵气,若有朝一日她醒悟,便可接回来,传授法术助她修成正果。”

听说要把天涯不归阁的灵气封禁了,青龙立即反对:“慢着,天水河神,你是忘了自己刚刚说过什么了吧,羽舞还是我龙族的公主,设下结界将其押在天涯不归阁已经是对我龙族的大不敬,还要断了灵气,修道之人,断了灵气何以修道,况且,断了灵气时间太久,也会断了仙根,那时候,在座的哪位可以承担这责任啊?”

青龙说的虽然跟众仙家所想背道而驰,却是实实在在的道理,羽舞是南海公主,即便她的母亲是黑龙公主,她也是南海公主,如果她的仙根断了,对龙族来说确实是一大耻辱,而这样的耻辱,谁都不敢给龙族加上,别看四海龙君平时唯唯诺诺,就连对那些职位比他们低的九天仙家都笑脸相迎,可若是真的惹怒了四海龙君就算是天庭也要废一番功夫才能对付的了。

青龙已经说得这么明白,谁敢这么做就是跟龙族为敌,即便是那些九天大神也不敢再说封禁天涯不归阁的灵气,更不敢说将羽舞处斩。

等了一会没有人再出来反对,青龙就自己把这事定了下来:“既然大家都没有意见,那就这么办吧,南海羽舞押在天涯不归阁,设下结界看守,叔叔,你要是不忍心动手,侄儿替你。”

让青龙动手设结界禁制羽舞,绝对不行,且不说他是不是真心要把羽舞关起来,就是出于对四海利益的考虑,出于各路仙家心情的考虑,也不能让他出手,南海龙君就回绝了他:“不必了,青龙,南海羽舞是我的孙女,本王虽然老了,但还有力气,设一个关住小孩子的结界难不倒本王。”

南海龙王这么说,虽然让青龙不高兴,却是拉拢人心的好办法,青龙的态度太过强势,已经将殿上大多仙家都给得罪了,这时候,南海龙君站在他的对立面,就是跟水元下界的各路神仙站在一起,是保证四海任就安定的最好办法。

第一百九十八章入幻灵之阵,对真实之心

赞赏的看着哪吒,点点头回答:“正是,我听伏羲大帝讲道,他说五行中一切生灵的生死都是有来去的,来处未必好,去处也未必就坏,人死为鬼鬼死为渐渐死为希希死为夷,夷归为尘土,尘土又会养出新的人。而这一切都有一个条件,那就是五行相合,这种平衡一旦打破,善恶就难以中和,也就是中庸陨落,映射三界之中就成了神魔,神是积善道魔走恶途,而这些来自天外的恶灵则是极恶之道,他们的恶念深入骨髓,刻在灵魂之上,所以即便是将它们驱散魂魄挫骨扬灰也没有用,因为任何东西都不是凭空产生的,也不会凭空消失,它们只是换了一个形态,只待时机一到就会再次重生,那时候因为积怨成疾,执念更深一重,比当下的恶有过之而无不及。”

如果这么说来,那么这些恶灵就太可怕了,不过这一切只是一个猜测,即便这个猜测是伏羲大帝说出来的,也不能保证他就是对的,哪吒带着质疑:“可也有另一种可能,既然三界中的生灵重生之后是全新的灵魂,他们将要怎么取决于阎罗判官和成长环境,那么也有可能这些恶灵也能被引导,被改造,只不过是你没有发现而已。”

点点头,继续说道:“你说的不错,这个秘密先天五道君花勒几十万年都没有发现,但是若木发现了,所以他炼化了这些恶灵。”

先天五道君的智慧和法力都是无边无际的,他们花了几十万年都没有发现的东西,若木只用了一千多年就悟出来了,实在不敢相信,哪吒摇头:“不可能,先天五道君创造了天道之内的一切,若木也在超越天道之前也只是天道之下一个不起眼的灵魂,没理由超越先天五道君。”

“不错,按常理来说确实如此,可三界中的很多东西,早已不是常理二字可以解释的,甚至三界中的很多东西,已经不是先天五道君原先的设想,也正因为发现了这个东西,伏羲大帝提出了另一个看法,人应天道,并非是娲皇圣母抟土而造,也不是神的奴隶,而若木的本体就很特别,他虽然跟三界中众生灵一样具有三魂七魄七情六欲五识,但若木之名乃为重生,死而不僵,死而不亡,这就是若木。那么若木究竟有什么跟地方跟别的生灵不同呢?伏羲大帝用了六百年才找到蛛丝马迹,那就是众生灵的生老病死其实是体内阴阳之气失衡的结果,而若木的体内所具有的阴阳之气不会失衡,他的本体就像是一个过滤网,能对所有的东西进行配比,让身体处于最平衡的状态,这就是死而不僵死而不亡的秘密所在,而这个本事是先天五道君也不曾有的。”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这个若木就太可怕了,因为如果真的是他说的这样,那么也就是说就算是先天五道君联手,也未必有本事打败若木。

不太敢相信,问他道:“既然是这样,那么若木为什么一千三百年前会被三清大神伏诛封印?”

他不屑一笑,反问哪吒:“三清大神真的将若木降服了吗?真的将若木封印了吗,还是说那只不过是若木想要找个什么地方睡一觉而已?一千三百年前若木凭借手里一柄仙剑打败帝启十万大军,天皇帝君派天兵天将携带八十一架天罗地网二来,而当时出战的还有上古时期的五行大神,他们的本事岂能不如三清,可这些大神都死了,天皇帝君也在这一战里面遭受重创,最后三清大神奉鸿钧法旨前来降服若木,从东海打到昆仑山都是势均力敌,后来若木是怎么败落的,连三清大神自己都说不清楚,可若木虽然败落,肉体被焚毁之后为什么三清大神对他的魂魄却束手无策了呢?最后实在没办法,用了一百年的时间耗费天地半数灵气才弄出个封魂冢来,将若木关押在哀牢山,一千三百年来若木在哀牢山似乎不像是被封印,因为他毫不费劲的救下了小狐狸,然后又将三清大神用来封印他的灵气用来炼化伏羲剑里面的恶灵,这些看起来似乎没有一天问题,因为若木是天下剑主,他有号令天下灵剑的本领,可是这里有一个很重要的事情似乎被遗忘了,伏羲剑原来是封印在昆仑绝境的,而且是先天五道君亲自动手封印的,他是怎么取出来的?”

哪吒一直以为伏羲剑一直是若木的东西,是从一开始就带进去封魂冢的,听到他说伏羲剑是被封印在昆仑绝境的,而且是先天五道君亲自动手,不是一个,而是五个,这么说来若木的本事确实已经超越先天五道君,不然不可能悄无声息的从昆仑绝境把伏羲剑拿走,那个地方,不仅有轩辕异族驻守,更有西王母和伏羲大帝的居所临近。

而这,也揭开了另一个真相:“所以,真是因为若木取走了伏羲剑,昆仑绝境已经不是仙家禁地,才有……?”

后面的话哪吒没有说出来,看了一眼羽舞,又看着那个王爷等他回答。

羽舞感觉到什么地方不对劲,可是似乎又没有什么地方不对,就也看着王爷,想要知道这其中究竟有什么秘密,哪吒没有出口的话,究竟是什么。

但王爷并不准备告诉她,直接过了帝君的眼神,回答哪吒说:“也不完全是这样,昆仑绝境的恐怕之处在于哪里是天道产生的地方,也是众生灵本体的原形所在,之所以不论是人还是神都不能在昆仑绝境待下去,是因为不论是人还是神,都很难找到足够支撑起她必须要渡过所有苦难的信念,时间,地点还有那些可能发生的种种在昆仑绝境都会被放大,可能你只是一丝闪过的疑惑,但昆仑绝境会给你放大成为对整件事甚至整个生命的质疑,而关于善的信念和坚持下去的理由,则会被慢慢剥夺,伏羲大帝管这个叫做孤独,是能够彻底摧垮人的东西,可如果一个神仙的信念足够强大,强大到她不对自己的坚持产生一丝怀疑,那么昆仑绝境就会将这种坚持也给放大,这样的话昆仑绝境就不再是禁地,而是福地。”

这么说来,哪吒总算明白为什么昆仑绝境会成为人神都惧怕的地方,因为要想对一件事不产生一丝一毫的怀疑,这太难了,正常情况下是不可能的,就算是先天道人在面对天道之下的事情的时候也不可能,任何细微的变化都会引起怀疑。

可如果这种质疑一旦被彻底抛弃,那也是意见非常可怕的事情,因为这样的信念智慧产生一个结果,那就是他只对这一件事坚持,为了达成这个目标会不惜一切代价,最后的结果是好是坏就不好说了,因为可能他的目标,是要以倾覆无数生灵为代价的。

哪吒苦涩一笑:“看来我的运气不错,四百岁,对神仙来说不过是眼睛一闭一睁之间,见识了两个得到昆仑绝境认可的神仙,那么这一切,信念,执念就是若木炼化恶灵的关键所在了?”

“是,也不是,确实,若木能够炼化恶灵,是因为他有不惜一切代价要炼化恶灵的决心,但他能够炼化恶灵,却也有炼化恶灵的本领,那可是来自天外的的东西,要炼化它们需要的不仅是时间,更需要强大的法力,但只有足够的时间和强大的法力是远远不够的,就像先天五道人,花了几百万年都没有成功,可若木成功,就是因为他找到了炼化的关键所在,而这个关键,就是众生灵之间的关联。”

“什么关联?”

“当初若木取走伏羲剑的时候问了伏羲大帝一个问题‘何谓善恶?’伏羲大帝告诉他说心正则为善,不正则恶。这是天道之下所共有的认知,也是你们的认知,可他是对的吗?若木说不是,伏羲大帝问他‘那你的善恶为何?’若木哈哈哈大笑,将两片叶子拿在手里,一片割伤了手,而另一片为它治疗,他告诉伏羲大帝说‘顺则为善,不顺则恶,它伤了我,它是恶吗?它救了我,那它就是善的吗?不是,如果这两片也在放在凡间,割伤我的可以救人,众生灵只要拿它在水里涮一下喝了即可消灾解难,修道之辈吃了它则可金身飞升,登临九天之上,而救了我的,是因为它知道我是若木,可以借助愈合伤口的机会喝了我的血,喝本尊一口血,就能修成金身,所以心正心邪,不过是顺逆而已,神要认供奉,说他们的信徒是善良的,那些不供奉神的都是妖邪,可神凭什么要人来供奉他,因为他的力量很强大,所以我说顺则正,不顺则恶’。当时我就在旁边,听到若木说的差点吓得心都要跳出来了,因为那时候九州正在为伏羲举行祭奠,感恩他的赐予。”

第一百九十九章入幻灵之阵,对真实之心

听了这么多,感觉头都大了,却越来越不懂,最后,囚焰将伏羲剑拿在手上,不解的问:“可是既然这里面封印了邪灵,那我应该能感受到灵体的存在,但我并没有感受到灵体的存在啊!”

“灵体能够被感知,有两个原因是至关重要的,第一是阴阳两极,灵体只有一极,这就像左边是火右边是水,你能清楚的感觉到水跟火,第二是灵体的灵力场一般情况是不会满的,它们需要不断抽取灵力来维持生命,所以你能感知,可邪灵的灵力场是满的,并且就算是吸取灵力也不会直接从外界吸取,而是只在封印之内。所以你不会知道,当然,还有第三个原因,那就是其实当这柄剑拿在若木的时候之后,他已经不是封印邪灵的本体,而是打开通往邪灵世界的钥匙。拿着钥匙的人不打开大门,自然不会知道主人是不是在家。”

听了这么多,真是一个头两个大,算了,这些伤脑筋的事情,还是留给那些需要动脑筋的人去想,问他道:“说了这么多,这些东西跟破天网有什么关系?”

“没有,我来之时为了将三太子跟仙尊从冉离阵法中带出来,至于要破天网,那不是我的事情。”

看着还在观阵的四海龙君:“难道他们能破天网?”囚焰还真的就不相信,虽然四海龙君的辈分很高,法力也不弱,可是要说他们四个能破天网,那可真是好笑,因为如果能破,就不会等到现在。

而囚焰说的,也正是羽舞想说的,都没有答案,只能等他回答。

“当然不是,能破天网的这位,你们见过,被海上跟文殊广法天尊斗法的时候。”

这么说,两个人当然就知道了,这个王爷出现的时候跟那个大仙是一样的装扮,两个人还真的把他当做那个大仙了呢,只不过那个大仙是个女的。

可是那个大仙为什么还没有出现呢?想来实在准备破天王的吧。

不过羽舞在意的重点不在此,他是三界之主,对三界中的事情也知道一些,好奇问道:“轩辕异族想来不管天宫的事情,此次出手,似乎有些不合理?”

听羽舞说出来,青龙感觉很有成就感,因为这个帝君终于知道自己思考,作为叔叔,他必须骄傲。

既然他是羽舞的叔叔,又是辅政大臣,那么这个答案就让他来回答羽舞吧:“天网之下的仙家,除了应龙帝君属臣之外都跟轩辕异族有关,但他们此次出手并非是伏羲大帝或者轩辕大帝的意思,而是她要保护你才请来了这些大仙。”

这个大仙跟她肯定有不浅的关系,不然没理由动用这么多轩辕异族的仙家来保她,因为三界之主跟轩辕异族,那是两不相干的关系。

对这个大仙的身份真实越来越好奇,追问青龙:“她是谁,为什么要废这么大劲帮我?”

青龙张了张口,还是没有告诉羽舞,只对她说:“我想对于她的身份,她可能更想亲口告诉你,你再等等。”

羽舞知道,青龙都这么说了,那她就只能等。

而她也相信,青龙说这个大仙会亲口告诉她,那么她和这个大仙很快就会相见,可能是破阵之时,最晚也不过天网攻破之后。

现在,已经知道若木是将恶灵的邪灵之气和三界中的灵气混合,然后占为己有,可是邪灵之气跟三界中已有的灵气邪气都不相同,肯定不能直接拿过来就用了,而且邪灵来自天外,它们的灵气应该也是拿不过来的,现在哪吒想知道的就是若木用了什么办法,让这些邪灵之气能够为他所用。

自己去想肯定想不出来,就算能想出来,那也是万年之后的事情,这个时间虽然不长,但是哪吒并不想等,所以还是问来的快一些:“要将邪灵之气收为己用,肯定还有什么关键的东西吧?”

说真的,到了这个时候,这个王爷才觉得哪吒能成为天宫第一战神,从玉皇帝君道应龙帝君都不陨落并不是完全靠运气,他非常聪明,聪明的让很多人不忍心多看一眼。

理所当然的点头,回答哪吒说:“当然,如果只需要将两种灵气混合就能拿来用,先天五道君也不会花了几万年还有没发现这个秘密,灵气和邪灵本身的邪灵之气是两种水火不容的东西,如果强行混合,结果只能是一起灭亡,水能灭火,火同样会使得水消失无踪,所以我们一直以为水火是不能共存的,直到伏羲大帝发现三界中的一个秘密,那就是阴阳五行,阴阳是先天五道君合力的结果,但五行却不是,它是阴阳相合的结果,五行相克也相生,这就是若木的办法,如果把灵气和邪灵之气看做是水火,那么要想水火共存,就还需要另外的东西,及金木土,五行聚齐才能循环不息,也就是炼化。”

青龙横渡哪吒三个大仙都有相当的修为,大概知道了他说的,可是囚焰羽舞修为不够,尤其是那几个妖精还有两个仙子,只有跟着他们听个热闹的份。

既然已经开口,那干脆就给他们解释明白:“金克木,木克土,土克水,水克火,火克金这是五行相克,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金生水,水生木这是五行相生,五行既然相生也相克,那么就必然存在一定的联系,只不过这个联系很难找,伏羲大帝花费了很长时间才找到相生相克的根源,若木得到伏羲大帝的结果,从相生相克中找出了另外一个东西,那就是五行具有的属性,金克木而生水,因为木是生命,而金是毁灭生命的东西,但三界中的一切都不会无缘消失,也不会凭空出现,生命也是一样,所以金生水,那是因为水是生命的源头,所以金克木,毁灭生命其实不过是把生命炼化为另一种形态而已。

木克土而生火,土是生命之根,没有大地众生灵就没有依托不能存活,木是生命,生命踏足大地之上是将生命之根踩在脚下,所以它生出火来毁灭自己,使得自己的生命也归于尘土,有了这个循环,大地才能恒久,生命才会生生不息。

土克水而生金,土是生命之根,水是生命之源,但水所衍生的生命却是踩在土之上存活,所以土不喜欢水,生出金则是为了毁灭生命,可能他不知道金也会生出水来。

水克火而生木,火生土,生的是水的克星,所以水不喜欢火,要克制他。

火克金而生土,这些关系道理其实都是一样的,没什么特别的东西,只要明白了一个,那么一通百,万事皆通,若木也正是发现了五行之间的这种属性关系,才产生了另一个想法,既然五行不能独自存在,那么邪灵之气肯定也不能,邪灵之气跟三界中的灵气是完全对立的两个面,这不正是应对阴阳的吗,阴阳相合生出大地,邪灵之气定然也能相合,只是相合的接驳点是什么呢,首先可以肯定的是平衡,只有处于一个平衡的状态两种灵气才能相合,可是只有平衡肯定是不够的,因为这种办法先天五道君早就试过。”

说了这么一大堆,羽舞有些忍不住了,催促他问道:“那最关键的东西是什么?”

“是生命。”

“生命?”

“对,就是生命,三界中先天五道君创造出天道,以阴阳为根基,而阴阳相合生出五行,五行相生相克生出生命,如果两种东西要融合炼化,那么炼化的结果一定是一种新的东西,而新的东西是需要依托的,这个依托,也应该是新的,可什么样的东西可以依托邪灵之气和灵气呢?若木的答案就是生命,邪灵是生命,灵气也是生命,那么他们合一的结果应该也是生命,也就是邪灵的后代。在邪灵的后代里面,那些吸食了灵气的邪灵沾染了善的意念,杀性减弱,从而具有了和三界中的生灵一样的慈爱和思想,而这个时候,两种完全不同的气在他们体内也有了变化,一种全新的东西,这就是若木法力的源头,因为若木好剑,所以就将这种东西加持在仙剑之上成了剑气,但其实邪灵之气和灵气合一的结果远远不是剑气这么简单,跟三界中生灵一样的生命。”

羽舞明白了,点点头,接过话茬说:“所以当这种生命产生之后,若木给他们开辟了另一个三界,而囚焰手上的伏羲剑就是打开这个三界的大门。”

“差不多是这样,但没有这么复杂,因为要想创造一个世界是很难的,所以若木并没有在三界之外开一个三界,而是在天道之下用结界创造了第四界,叫做魔界,这个世界是给这些恶灵的居所,魔界跟三界原有的秩序不同,它链接三界不是依靠法力的结界,而是一道大门,而开启大门的钥匙,就是人王伏羲宝剑。”

第两百章入幻灵之阵,对真实之心

四海龙君跟青龙都是龙族,龙族属水这是必然的,可哪吒说青龙属木,这就让囚焰不太明白了:“青龙不是龙族吗?为什么会是木属性的法力?”

青龙哈哈的笑两声,回答囚焰说:“这事说起来也巧,东方神主虽然是龙族,但却跟一般的龙族不同,东方神主的属性是神职决定的,而不是族群,因为当初轩辕大帝封神主要是为了保护生命,所以东方神主不论之前是什么,但只要登上东方神殿的宝座,就得修炼木属性的法力。”

不过听哪吒这么说,他们是不可能破了冉离的噬灵禁阵的,而阴间天子要攻破天网也不容易,甚至他可能不能打败镇元子,这么说来这件事真不好办,很有可能他们并不能成为幸运的人。

无奈叹气:“这么说来我们不能去破阵,只能等阴间天子那边的消息,然后才能决定去向。”

哪吒拉起嘴角笑笑,看着王爷说:“我们不能破阵,但她能,她这么长时间还没有现身,我想是在准备一个对方冉离的东西吧,她不会让应龙帝君等着别人来救,绝不会。”

王爷点点头,嘴上却说:“你太聪明,聪明的不让人喜欢。”

“多谢。”

羽舞的目光在两个人身上来回转动,这个大仙是谁?虽然到现在对她还是一无所知,但可以肯定这个大仙绝不是简单的人物,而且她跟自己的关系更加不简单。

算了,青龙说要等这个大仙亲口告诉她,那她就耐心的等,只是什么时候破阵,这事她是真的很心急:“那我们现在应该干点什么?总不能就这么看着吧。”

“只能看着,等待时机。”王爷这么回答,虽然很不好听,但却是事实。

眼下没什么事,哪吒就继续四处拉仇恨,把矛头转向四海龙君,喃喃说道:“四海龙君,算起来此仙跟四海可是颇有渊源,尤其是南海龙王,你老见还是不见?”

听见这个人跟四海关系匪浅,而且从四海龙君的脸上看得出应该是仇人,可是青龙却好像是把她当做朋友,这样的情况,羽舞更加好奇这个大仙究竟何方神圣,真有点迫不及待。

南海龙王听了哪吒说的,站立的端端正正,老脸上的表情极力掩饰某些东西,让自己的语气平和,回答哪吒说:“三太子,四海家事,就不劳烦你操心了,何况玉皇帝君已经陨落,此事跟天庭已经没有关系了。”

哪吒哈哈大笑:“没有关系吗,跟天庭可是又不小的关系呢,只是跟本尊没什么关系。”

“既然这样,三太子还是少管闲事的好,这幽幽三界,最多的就是闲事,最难管的也是这闲事,弄不好,会栽了的。”南海龙君似乎对这件事很在意,对哪吒反复提起此事更是怒火中烧。

不过哪吒不是个知趣的人,更不是善良之辈,继续调侃四海龙君:“南海龙君说的有礼,只是我已应允应龙帝君上天为官,此事说是家事,其实也不是家事,牵扯司雨大龙神跟三界之主,其中还有上古轩辕异族和伏羲大帝,若是这是小事,那三界中还有什么是大事。”

听见哪吒已经答应凌霄殿为官,四海龙王有喜有悲,从一个长辈的角度来说,他们为应龙得到能臣高兴,从四海的利益而言,哪吒在应龙帝君属下为臣,这无异于是跟四海化解了恩怨,但从自私的角度,哪吒跟四海龙君的仇始终是不共戴天。

不过哪吒说的也是事实,这件事牵涉三界之主和四海龙君,还有上古轩辕异族及先天道君伏羲大帝,确实不是小事,只要如何解决,四海龙君也没有可行之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从黑龙公主被带走就知道这笔债迟早要还,四海龙君早就准备好这一天的来临,只是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况,不过眼下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羽舞乃是三界之主四海至尊,不管怎么说羽舞是君他们是臣,所以一定要救,而出于私心,四海龙君更加要保住羽舞,至于他们四个老家伙的下场,那不重要,活了几万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经过人神魔一战,经过天皇帝君征讨,经过玉皇帝君登位,现在又到了若木掌握天道的时候,四海出了个三界之主,为了保住这颗新生的巨星,就算是要他们赔上性命也没什么关系。

没有再跟哪吒争长论短,四海龙君恭恭敬敬的立在一边。

等了约莫两个时辰,已经是黄昏时分,应龙帝君大营来了一个仙家,就是那个在北海之上出手相助的大仙,她还是跟那日一个装扮,只不过今天多了一个面具。

终于见到了,羽舞有些迫不及待的从宝座上下来:“大仙,可否摘了面具。”

“还不是时候羽舞,你是三界之主,你该坐回去,威严的坐在这个宝座上。”

她的声音很熟悉,很亲切,只是一时间想不起来在哪听过。

但形式没有给羽舞思考的时间,她拿出一个羊皮卷摆在地上:“你们已经知道噬灵禁阵乃是从万仙阵演化而来,冉离并未做很多改变,不过有一点,当初上清灵宝天尊的万仙阵是留了手的,可今日的噬灵禁阵不仅不会留手,并且因为冉离以自己的精元做阵眼,所以嗜杀成分有过之而无不及,并且噬灵禁阵中一共有八件宝物,其中六件源于万仙阵,夔牛角换成了金玉葫芦,多了一件镇元子的宝物,此宝物名为丧钟,本是成汤立国之时用上古青铜所铸,用来挂在人王伏羲庙前迎来送往的东西,后来镇元子将它取了据为己有,在其上铭刻三千六百到咒文,取名丧钟,能吸食一切灵气,就算是天道大仙也不列外。”

哪吒听了头皮发麻,万仙阵的法宝噬灵禁阵保存了六件,这是个什么概念,当初的万仙阵可是惊动了三界中五大教主,还有一天先天道君,这五个教主是三界红辈分最高的神,可即便是有他们在,还是以半数仙家陨落的代价才破了万仙阵,虽然上清灵宝天尊最后还是败了,可是就连五大教主之首的太清道德天尊也说若非五位教主联手,单独去的话谁都没有本事破这万仙阵。

现在,噬灵禁阵虽然少了一个夔牛角,却多了一个丧钟,而代替夔牛角的金玉葫芦那可是个厉害的东西,比夔牛角有过之而无不及。

形式比他想象的要难,呼口气:“好厉害的冉离,没想到竟能将金玉葫芦据为己有,且在这时候用来对付我等。”

金玉葫芦是什么,在场的也只有羽舞囚焰这样的晚辈后生才不会知道,但看哪吒的表情也知道这东西不好对付,囚焰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净玉瓶,问他道:“这东西有何利害之处?”

哪吒呼口气,告诉她说:“金玉葫芦乃是娲皇圣母的宝器,原本存放在神庙之中,是号令天下妖精的法宝。后来周王神庙题诗找来祸端,娲皇圣母就是用这个金玉葫芦找来了九尾妖狐,九头雉鸡精和玉面琵琶三姐妹入朝歌祸乱朝政。”

顿了顿,叹口气说:“三界中的仙界都以为金玉葫芦只是号令天下妖精的东西,但我师傅说过,金玉葫芦的秘密远远不止这么简单,葫芦上铭文千字,乃为三界众生灵只本源禁咒,而葫芦里面有咒文八百,则是能够焚毁一切的东西,一旦被吸入其中,不关你是天道大仙还是蛇虫鼠蚁,最后都逃不过化为灰烬的下场。”

听起来是很厉害,但法宝既然产生了,应该也有对付它们的办法,而这个大仙姗姗来迟,肯定已经准备好,所以也懒得问哪吒呢,转而问道:“大仙,你既然来了,必然也有对付它的法子了,还是快些说了,破了他的阵法,破了天网出去吧。”

她点点头,从乾坤袋中拿出几个泥球分送给几个位在天道之列的大仙:“此物乃是昆仑绝境深处之物,是娲皇圣母造人是留下来得泥土,我花了一百年才从昆仑绝境取出来,捏成这几个泥丸,内涵五行之气,各位呆在身上,入阵之后必然是困难重重,关键时候用它来挡下法器,必然有用。”

哪吒接过泥球,笑笑说道:“好厉害,娲皇圣母造人剩下的泥土被放在昆仑绝境深处,一般的仙家入昆仑绝境就已经是很难的了,你竟然能从昆仑绝境深处将他取出来,也该要超越天道,飞升天外了。”

她知道哪吒这不是恭维的话,而是有些打趣的意思,也不在意,轻轻躬身:“三太子过誉了,小仙还不曾拜谢三太子一百年前放生之恩,及今日救命之恩。”

哪吒哈哈哈大笑:“一百年了,就算了吧。今日嘛,职责所在而已。”

“算不了,算不了,一百年前三界是玉皇帝君当家,而你是天庭第一战神,我则是天宫通缉的逃犯,你放我一马,那可是冒着砍头的危险,如此大恩,怎么能算了。”

第两百零一章入幻灵之阵,对真实之心

“差不多是这样,但没有这么复杂,因为要想创造一个世界是很难的,所以若木并没有在三界之外开一个三界,而是在天道之下用结界创造了第四界,叫做魔界,这个世界是给这些恶灵的居所,魔界跟三界原有的秩序不同,它链接三界不是依靠法力的结界,而是一道大门,而开启大门的钥匙,就是人王伏羲宝剑。”

伏羲宝剑里面藏着这么大的秘密,真是意想不到,羽舞看一眼囚焰,有些调皮的说:“这样的话拿着伏羲宝剑的岂不就成了魔界之主?”

“可以这么说,但事实远非这么简单,至少仙尊是不能做魔界之主的。”

“为什么?”

“她虽然拿着人王伏羲宝剑,但是对于宝剑的秘密却毫不知情,甚至连通往魔界的大门从那边开都不知道,还有,伏羲宝剑的威力远非如此,她能使用伏羲宝剑,不过是若木将炼化之后的邪灵之气给了她一些,而这种度化跟三界中原来的度化不同,若木能给她,也就能收回去,因为断了仙根的妖精不能化境飞升,所以她也不能修成自己的大道,最关键的是这妖精傻,连化境飞升的机会都放弃了,她要是能做魔界之主,那邪灵这个称号就真的一文不名了。”

被他这么说,囚焰很不高兴,坚决的反驳道:“我也没有想要做魔界之主,还有,我放弃让主人为我续上断了的仙根是因为我知道我只要跟在主人身边就够了。”

神秘一笑,看着囚焰说:“是吗?轩辕大帝可不是这么告诉我的。”

“轩辕大帝是怎么告诉你的?”羽舞迫不及待的要知道,轩辕大帝知道些什么秘密?对于跟囚焰有关的秘密她总是特别的感兴趣,对这个姐姐,有时候真的就像是对自己一样感兴趣。

“无可奉告,帝君,现在该是结束闲聊,去跟冉离见个高低的时候了。”

听他这么说,羽舞也罢目光转向冉离那边,四海龙君探阵已经回来,告诉羽舞说:“是噬灵禁阵,冉离用自己的精元做阵眼,十万大军排立阵势,天道之下的仙家就不要过去了,就算是天道之列的大仙也要小心。”

噬灵禁阵是什么?羽舞不知道,囚焰不知道,但另外的几个听了脸色都变了,看他们的脸色就知道这个噬灵禁阵非比寻常,就算是天道大仙进去,要出来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囚焰呼口气:“听名字就让人发寒,四海龙君,敢问这噬灵禁阵有何玄妙之处?要如何破阵?”

东海龙王看着哪吒:“三太子,你东征伐纣之时曾过关斩将破阵无数,还是你来给大家说说这噬灵禁阵吧。”

哪吒点点头,呼口气说道:“四百年前商周之争,我师叔申公豹唆使截教门人扶持纣王,开始只是后辈仙家,可打到后来,就连我祖师叔爷爷也参与其中,在黄河边上布下万仙阵阻止周国大军东进,万仙阵就是噬灵禁阵的原形。”

噬灵禁阵没听过,但万仙阵可是如雷贯耳,当初黄河边上阐教跟截教的仙人之间的那场大战,最后是鸿钧老祖出面才将两教的恩怨化解,使得阐教截教不再有分歧,时至今日,阐教截教已经没有界限,都称作鸿钧仙人。

而当初的万仙阵有多恐怖,他们是能够想象的,不说别的,那一阵基本上将九州之上的大仙耗尽半数,有的陨落至魂飞魄散,有的至今还游离在三界之中,有的登上九天做了三百六十五路正神;但不论是谁,凡是参加了这一阵的,对这个阵势都不想在提起,心里的阴影可见一斑。

既然哪吒曾经参加破阵,那么对当初的万仙阵奥秘所在必然也是知道不少的,就问他道:“要如何才能破这噬灵禁阵?”

“不得而知,万仙阵虽然是我祖师叔爷爷上清灵宝天尊所创,我也曾参与破阵,但当初的万仙阵可是惊动了天道之下数得上名的大仙悉数参与,那时候我不过是凡间的修道士,所以作用也不是在阵法里面斩杀一些小东西而已,对万仙阵的奥秘所知不多,后来也因为万仙阵实在太恐怕,所以三位祖师决定不教授后辈仙家,而冉离从万仙阵变化二来的噬灵禁阵究竟保留了多少万仙阵的本来面貌,被他改造成什么样也不得而知,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冉离既然摆出这么大的阵势,肯定就是有十足的把握拖住我们,在场的各位,本尊乃是先天金莲所化,噬灵禁阵奈何我不得,羽舞是三界之主又有黄龙三件宝物,也不会有损伤,囚焰横渡乃是若木剑气所化,有万劫不灭死而重生的本领,也不用担心,但其余的,王爷虽然法力高强,可是难以挡住噬灵禁阵,青龙虽有一万片龙鳞,但就算是万世的东方神主,如果遇上天道至宝也是难以低档的,四海龙族如果遇上混元金斗,恐怕也要销了顶上三花胸中五气。”

说了这么多,好像没什么用,顿了顿继续说道:“当初我祖师叔爷爷布阵所用共有七件法宝,现在不知道有几件还在噬灵禁阵之中,如果全都在,那这个阵恐怕要等阴间天子来了才能破。”

等阴间天子来了再去破阵,那就是要等外面的勤王大军攻破天网,青龙横渡两个辅政大臣都不太同意,问哪吒道:“是拿七件法宝?有何厉害之处?”

等阴间天子从外面攻破天网,哪吒也不太愿意,就告诉她们说:“六魂幡,混元金斗,诛仙四剑,鱼骨,紫电锤,穿心锁,夔牛角,七件法宝中混元金斗克水,诛仙四剑克木,鱼骨克火,紫电锤克金,穿心锁克土,凡是五行中的仙妖魔怪入阵都逃不过,五行之外的东西又有六魂幡和夔牛角在,六魂幡可收人六魂,剩下一魂虽能不死,但也不能有什么作为了,夔牛角善诛,一旦被它击中就算你是天道大仙也要落了半魂,所以如果七宝均在,那么冉离一定会用混元金斗对付四海龙王和那个大仙,诛仙四剑对付青龙,鱼骨对付我,穿心锁对付王爷,紫电锤对付羽舞,六魂幡和夔牛角对付横渡囚焰,五行相克之法,我们要破阵,有两个方法,第一是同样的五行相克,四海龙王和那个大仙属水,水克火,对付紫电锤,青龙法力属木,木克土,对付穿心锁,以此类推,另一个办法是五行相生,选择与自己属性相同的法宝反利用,从而增强自身的优势,可现在的关键是我们不知道冉离阵法的排布,入阵之后也不掌握主动权,所以我们遇见的法宝,一定是冉离愿意让我们遇见的。”

四海龙君跟青龙都是龙族,龙族属水这是必然的,可哪吒说青龙属木,这就让囚焰不太明白了:“青龙不是龙族吗?为什么会是木属性的法力?”

青龙哈哈的笑两声,回答囚焰说:“这事说起来也巧,东方神主虽然是龙族,但却跟一般的龙族不同,东方神主的属性是神职决定的,而不是族群,因为当初轩辕大帝封神主要是为了保护生命,所以东方神主不论之前是什么,但只要登上东方神殿的宝座,就得修炼木属性的法力。”

不过听哪吒这么说,他们是不可能破了冉离的噬灵禁阵的,而阴间天子要攻破天网也不容易,甚至他可能不能打败镇元子,这么说来这件事真不好办,很有可能他们并不能成为幸运的人。

无奈叹气:“这么说来我们不能去破阵,只能等阴间天子那边的消息,然后才能决定去向。”

哪吒拉起嘴角笑笑,看着王爷说:“我们不能破阵,但她能,她这么长时间还没有现身,我想是在准备一个对方冉离的东西吧,她不会让应龙帝君等着别人来救,绝不会。”

王爷点点头,嘴上却说:“你太聪明,聪明的不让人喜欢。”

“多谢。”

羽舞的目光在两个人身上来回转动,这个大仙是谁?虽然到现在对她还是一无所知,但可以肯定这个大仙绝不是简单的人物,而且她跟自己的关系更加不简单。

算了,青龙说要等这个大仙亲口告诉她,那她就耐心的等,只是什么时候破阵,这事她是真的很心急:“那我们现在应该干点什么?总不能就这么看着吧。”

“只能看着,等待时机。”王爷这么回答,虽然很不好听,但却是事实。

眼下没什么事,哪吒就继续四处拉仇恨,把矛头转向四海龙君,喃喃说道:“四海龙君,算起来此仙跟四海可是颇有渊源,尤其是南海龙王,你老见还是不见?”

听见这个人跟四海关系匪浅,而且从四海龙君的脸上看得出应该是仇人,可是青龙却好像是把她当做朋友,这样的情况,羽舞更加好奇这个大仙究竟何方神圣,真有点迫不及待。

等了约莫两个时辰,已经是黄昏时分,应龙帝君大营来了一个仙家,就是那个在北海之上出手相助的大仙,她还是跟那日一个装扮,只不过今天多了一个面具。

第两百零二章忆往昔之事,说今日缘分

天涯不归阁藏书不少,所以很多事情她只是缺少实践经验。

而若木最难的问题,就是让我同意去接触哪吒,现在我同意了,一切都不是问题,他告诉我说:“我会送你进去,但是能不能成功让对方把你当朋友,就看你的本领了。”

他说了这么多,我才觉得眼前的这个家伙不是一般人,如果他说的都是真的,那么他的本事绝对不会再九天大罗金仙之下。

可这样一个厉害的角色,怎么会做这种无聊的事情,不由得好奇,抬起头看着若木,两只大眼睛盯盯的看着他:“你的本事好像也很大,为什么你愿意带我出去却不愿意保护我呢?”

“因为我在做一件很大的事情,如果成了就是我保护你,如果不成,就是那个哥哥保护你。”

‘哦’一声,低下头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安静了三分之一刻钟,又抬起头来,很坚定的跟若木说:“你可以带着我一起去做大事,我可以给你帮手的。”

其实没那个时候我是想要告诉他“你带我走,我不去北海地牢找那个很厉害的哥哥,我就跟着你。”

轻轻一笑,伸手摸摸我的脑袋:“算了吧,这件事你暂时帮不上忙,如果真的想帮我,就让那个哥哥跟你成为朋友。”

他这么一说,我算是大概明白了,他让我去跟那个地牢里面的家伙做朋友,其实是用美色在诱惑那个家伙,至于最终目的是什么,等见了那个家伙自然会知道的,所以我也没有说出来。

而且那时候我最想的就是离开这个地方,至于去哪里,跟谁在一起,为谁做什么,那都不重要;并且如果真的要做一个选择,我选择听若木的话,只因为他能带我离开,哪怕他十恶不赦也没有关系。

我的配合让若木很满意,对我伸出手牵起我,就这样大大方方的走了出去。

没有遇到任何阻挡就走到了门外,有些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有多少次撞得头破血流都没能撞开这扇门,到底是什么原因,这扇门竟然对他毫无作用。

但还不等我细想,很快也发现了不远处的青龙,我认识这个家伙,是我的叔叔,当初就是他要把我关在天涯不归阁,我知道他的本事很大,十个我都不是他的对手,现在,只能祈盼眼前的这个人有本事打败青龙,于是就紧张的躲在若木身后。

可是事情并没有像我想的那样,双方打得天翻地覆,青龙看了一眼这边然后就走了。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这不是坏事,太久没有出来,见到外面的一切都是那么的开心。刚刚出了南海,就迫不及待的跑去集市,见到什么喜欢的就抱在怀里,若木在后面负责给钱,那种感觉,别提多开心了。

若木也不管我,等我两只手都拿不下了,才把我带去一家小酒馆,看着怀里那些杂七杂八的东西,不由得好奇问道:“你买这些干什么?”

把这些东西当宝贝一样的保护起来,回答若木说:“你不是让我去跟那个哥哥搞好关系吗,我给他带去礼物,有了礼物,他才会高兴嘛。”

听到我这么回答,若木的脸上明显闪过惊讶,是那种看傻子的惊讶,我想那时候他一定在想:哪吒估计会直接被气死,或者发狂一口三味真火直接烧死这条小龙。可是即便明知是这样的结果,若木也不阻止我,可能是他觉得两人要建立友谊,关键还是我们自己,至于我这条小命,只要魂魄不散,铸造一个躯体对他来说是挺容易的事情,所以就仍由我自己作死。

看着我手里拿着太多东西,两只手都没空,就掐个手决,念几句咒语,变出一个乾坤袋递给我:“把这些都装进去,还有,你要买东西应该自己去拿钱的,我给你付账,要还的。”

听到要我还钱,我真的有点慌,刚刚从天涯不归阁出来,哪有钱,还好,我身上有一些宝贝,可是这些宝贝都是龙族的东西,我偷的,不敢让别人知道。

左右看看,这边没什么人,就连小二都慵懒的坐在门口晒太阳,完全不理会我两。在嘴里扣几下,挖出来一颗避水珠递给若木,告诉他说:“这个是龙族的宝贝,我在天涯不归阁里面找到的,应该值很多钱的,你看够还你的吗。”

说道这里,羽舞嘿嘿的笑两声:“说起来那颗避水珠应该是很宝贝的,我得找他要回来。”

这么简单的一句,将应龙帝君的仁慈和羽舞公主的俏皮都给表现出来,或许在众仙眼中,羽舞是三界之主金身应龙,应龙帝君羽舞女皇圣母陛下,可在南海公主眼里,她始终只是她的女儿。

就这样,若木将我从天涯不归阁带了出来,出来的时候我第一个见到的龙族是青龙叔,我挺害怕的,虽然没有认出他来,但我知道他是龙族,而四海龙族并不喜欢我。

大概青龙叔也知道我的心思,所以没有见我,见到若木带我出来,他就转身走了。

若木带我在小镇上逛了一圈,到黄昏的时候就去了北海,将我送去地牢,见到了哪吒。

四海兵甲囤积在北海,那些日常的巡逻守卫都已经撤走,只留下定时一趟的巡海夜叉。

若木不费吹灰之力,避开所有闲杂人等将我带进去监牢,打开牢房大门把我给扔了进去。

进去牢房,见到跟我同一间牢房的哪吒,他正在打坐,压根不理这边发生的任何事情。

我跟他的见面不太愉快,第一次相见,他给我的感觉是高不可攀,是非常可怕的。

不过那时候我不知道哪吒是谁,也不知道三界中的形式,只是有个人将我带出天涯不归阁,他告诉我的我都相信。

但是若木可不会就这样放过他,伸手在牢门上拍打几下叫道:“哪吒,给你个解闷的朋友,好歹打个招呼啊!”

哪吒是谁,那时候我并不知道,只知道眼前这个穿着漂亮衣服,长得跟自己差不多大,很好看的哥哥就叫哪吒,是能保护我的人。

但也不确定他是人,毕竟妖精们也都化成人的模样,还有神仙跟人也是一个模样,听若木说的,他是神仙的可能很大。

过去哪吒身边,递给他一个果子:“你饿了吗?”

哪吒起身坐到一边靠墙的位置,口中吐出三味真火在牢房内划出一个不大的半圆把自己圈起来,恶狠狠的告诉我:“你敢越过,休怪将你烧成灰烬。”说完,继续闭目打坐。

那时候他的这些动作,真的把我吓得不轻,当时都傻了。

他身上带着手铐脚镣,还能使出这样的本领,让我根本都不敢靠过去,只能到另一边的墙角缩起来。转头看着若木,就隔了一道铁门,他却对这边不管不顾,一副看戏的样子,我想让他放我走走,任由我去自生自灭,可就是怎么都开不了口,一来我知道真的离开了,没有人保护我我很难活下去,二来若木那时候的表情太过邪魅,我不知道他是不是会同意,如果不同意,那他在我心底的影响就全毁了,他把我带出天涯不归阁,给了我希望,不管他多么的不好,我都不希望他在我心里的形象毁灭,所以最后也没有开口求他,就把自己跟这个可怕的家伙在一起生死听天由命。

若木在外面看了一会,可能是觉得我跟哪吒暂时不会发生什么冲突,我暂时不会有危险,而他也知道自己留在这里只会给哪吒带来不适应,所以就走了。

已经走过去好远,又折身回来,看到他又回来了,我心里高兴的都快跳起来,以为他改变主意了,决定要自己保护我。

可是事实远远没有想得美好,若木过去趴在牢门上对哪吒说:“你是九重天上大罗金仙,托塔天王三太子,怎么就这么不够君子。”

哪吒恨不能吃了若木,现在又听见若木这么鄙视自己,火冒三丈,直接一口三味真火给喷了过来。

看到哪吒的三位真火朝着若木喷过去,我心都快跳出来了,被三味真火灼烧,是会烧毁神元的。

可是若木不躲不闪,三味真火虽然厉害,似乎丝毫不惧怕。

见了这边的情形,我先是紧张的心都要跳出来了,接着又惊讶的张不开嘴,认得哪吒吐出的是三味真火,能烧毁一切,包括神元,可若木就这么不闪不避。

还没有等我从惊愕中醒过来,若木已经走出去很远,在监牢转弯的地方,停顿一步告诉哪吒:“哪吒,水元下界认识你的都管你叫抽龙筋的哪吒,别的妖精又说你是妖精的天敌,眼前的这个,是龙族,也是妖精,如何抉择,就在你自己了。”

哪吒看了一眼我,知道我不是一般的妖精。

但什么都没有做,又闭上眼睛继续打坐。

这一刻的哪吒,更像是那个天界的大罗金仙,更像是一个修成金身得道三百年仙长,而不是别的妖精口中的天庭第一战神。

第两百零三章忆往昔之事,说今日缘分

若木走了,把我一个人留在牢房,还真的有点害怕,尤其是听到这个带着手铐脚镣,看起来很严肃不好惹的家伙诨号竟然叫做“抽龙筋的哪吒”;我就在想,若木把我带来这个地方究竟是为了什么,眼前的这个虽然很厉害,但是明显比他差了很远,可是这个家伙可比我厉害多了,真害怕他一不高兴,就把自己抽筋剥皮,再加上他有厉害无比的三味真火,说不定就会把我烤了吃。

越想越害怕,想叫若木放她出去,又不敢大声喊叫。

就这样颤颤巍巍的缩在角落里,祈盼若木早一点来看她,只要在见到他,一定要求他放了我,让我去自生自灭。

可是我等了很长时间也没有见到若木再来,其实没有很长时间,只是身边有个随时可能发狂的家伙,害怕的没一刻钟都像是几十万年。

到了下午的时间还不见若木来,我知道,如果这边不发生什么大事他是不会来的,可这边能发生什么大事呢,眼前的这个很厉害的家伙被锁着,也不像是能搞出大事来的,我自己吗,更加没有这个本事,说不定还会把自己给打进去。

最后实在没辙,就问巡防的夜叉若木的去向,可是竟然听说若木已经离开北海,那一刻,真的绝望了,真的觉得若木把我带出来,不是要给我找什么能保护我的人,就是想把我给眼前的这个吃了的。

然后,我就跟哪吒对面而坐,像是防贼一样的防着他,直到囚焰进来。

那时候若木将囚焰放进来,应该是要囚焰跟我还有哪吒三人搞好关系的,他知道会有这么一天要我们三个共同面对,所以替我们安排好了一切。

在天涯不归阁一百年,虽然也见到了一些有修为的妖精,可是见到人的机会可不多,所以对于囚焰的到来,我是既兴奋又害怕,毕竟她跟我都是女孩,她来了我就算有个朋友了,可也害怕她跟哪吒一样的冷漠无情。

囚焰也是若木亲自送去大牢的,在见到若木,我很高兴,在我心里若木已经是一种支柱,见他又要走,就大叫道:“若木,放我出去,我不要在这里,不要跟这个怪人在一起。”

囚焰把我拉了坐下,告诉我说:“不要叫了,攻天在即,他不会放你出去的。”

那时候我完全不关心什么攻天不攻天的,天道这些我知道自己管不了,不管谁做了三界之主,我都只是南海妖龙,只想在三界中自由的存活。

可是我也知道,三界中的这些大事,有时候是需要牺牲一些人的,可能我就是那个注定了的,所以也就不再反抗。

跟囚焰旁边坐下,抓过那个罐子抱在怀里,伸手从里面拿出果子递给囚焰:“你要吃吗?”

她也没有跟我客气,接过去咬了一口,慵懒的靠在墙上问我:“你是龙族?”

点点头,没有说话。

囚焰继续问道:“龙族应该是仙,为什么你的妖气这么重?”

“我母亲是海外黑龙,父亲是南海龙太子。”对我来说,这是一件不愿意提起的事情,因为这个身份,遭受无数灾厄,加上父亲惨死,母亲下落不明,就更加不愿意提起。

听见羽舞这么说,黑龙公主显然是听得触动了,有了轻微的抽泣。

不过她掩藏的很好,羽舞的修为还不够,发现不了,虽然骗得过羽舞,但可骗不过冉离,眼前的形式,他正在思索利用之道。

海外黑龙是谁,南海龙太子又是谁,囚焰一个都不认识,‘哦’一声继续吃手里的果子。

慢吞吞的吃完了,伸手过来问我:“还有吗,再给我一个!”

把整个罐子都递给囚焰,两只眼睛直溜溜的盯住她:“我以为天上的神仙都是不吃东西的呢,就像那个怪家伙一样。”

凑到嘴边的食物又拿开,告诉我说:“天上的神仙也吃东西,不过他们喝的是玉液琼浆,吃的是龙肝凤髓,但我不是神仙;我叫囚焰,是哀牢山的一只狐狸;触了若木大仙的阵法才被关进来的。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被关进来?”

听到神仙吃龙肝凤髓,我就不敢背对哪吒,跟在囚焰旁边坐下,防贼一样的防着哪吒,回答囚焰说:“我叫羽舞?”

我被关进去的原因,真不知道该怎么说,思索了一会,没有回答她。

嘴里含着食物,看着哪吒问:“他是谁?你好像很怕他?”

轻轻点头,也拿一个果子在手里:“他是天上的神仙,叫哪吒。”

眼前这个被锁起来的家伙,是天界大罗金仙哪吒,让囚焰很是不安,立即十二分戒备:“哦,原来是抽龙筋的哪吒,难怪你会害怕他,不过不用担心,他现在的样子,应该打不过我两。”

又听见哪吒的这个诨号,我就更加不安,问囚焰道:“为什么他叫做抽龙筋的哪吒,他很喜欢抽龙筋吗?”

转过头看一眼羽舞,想来这件事在龙族中应该是不准备提起的,就告诉我:“哪吒本是三百年前大商王朝陈塘关总兵李靖第三子,他母亲怀胎三年又六月,天生的异人,拜在阐教太乙真仙门下学艺,六七岁的时候打死了东海三太子,将其抽筋剥皮;至此,就有了抽龙筋的哪吒这个诨号。”

“他本就该死,本太子当日就该闯入龙宫,将这一窝长脚的泥鳅都烤熟了。”

哪吒仍旧紧闭双眼,但语气中不难听出仇恨和怒火。

这样的话,让我很生气,举起罐子就给他砸过去,东海三太子是她的堂叔,现在又听到哪吒把她们叫做长脚的泥鳅,怎能不生气。

狠狠的砸在哪吒头上,他怒目圆瞪怒吼一声,我就赶紧躲在囚焰的后面。

看着哪吒又闭上眼睛,才敢从囚焰后面钻出来,小声嘟囔:“活该你被锁在这里。”

虽然声音很小,但还是逃不过哪吒的耳朵,冷哼一声:“有朝一日本太子出去,定要先吃了你这四海长脚的泥鳅,再找若木分出胜负。”

囚焰看了哪吒,很肯定的告诉他:“你打不过他的,三界之中没有人能打败他。”

这点,哪吒很清楚,若木连三清都打败了,三界中已经没有敌手,要想对付他只能等先天道君,但他不会认输,从出生就不会。

双拳紧紧握起,露出很重的杀气告诉囚焰:“我不是他的对手,他也没有本事杀死我,我就让他吃睡不安,一万年,十万年,直至他死的一天。”

听到哪吒这么说,囚焰立刻就生气了,蹭一下站起来,宝剑出鞘握在手里:“那我就先杀了你。”

看了囚焰手上的宝剑,双目都已经血红,咬牙切齿说道:“用剑的,都很讨厌。”说完,口中三味真火就喷了出来。

囚焰连忙施展法术,用宝剑劈开他的三味真火。

很艰难的才挡住哪吒,经这么一闹,两人都累的气喘吁吁,囚焰收了宝剑,拿出昆仑净玉瓶将哪吒收了进去。

见到哪吒被收进瓶子,我又又有些不甘心,毕竟,他即便很可怕,但对我来说也可能是条生路,问囚焰道:“他会死吗?”

“主人说凡是被收进去的,不论神仙妖魔,都将化为一滴净水洗涤大地。”

“那你主人有没有告诉你,我乃先天道人陆压大圣金莲所化,凡天此天此道之内的一切,都不能将我杀死。”

哪吒从瓶子里跳了出来,立在五尺之外,手铐脚镣都已经不见了。那时候我跟囚焰都不知道,昆仑净玉瓶的法力跟使用的人直接相关,而且囚焰刚刚得到昆仑净玉瓶,连它有些什么用处都还不知道,只知道他可以收妖。

而哪吒身为九天大罗金仙,自然对这一切了如指掌,所以就利用了昆仑净玉瓶,倚仗自己的不死之身脱了手铐脚镣。

刚刚他被锁住,囚焰才能勉强跟他打成平手,现在没了束缚,必败无疑。

真的害怕了,宝剑握在手上,而我已经被吓傻了,囚焰见我不动,慌张的催促:“还愣着干嘛,现在我可打不过他,不动手,我两都会被他杀了的。。”

听见囚焰这么说,我已经吓得双脚颤抖,失去了方寸,从乾坤袋里一下子倒出来很多东西,却都是一些没用的废物,最后捡一个耙犁拿在手里,口中警告道:“你别过来,我会对你不客气的。”

这个样子,让囚焰有点崩溃了,无奈的怒气问我:“你的兵器呢,他是神仙,这个东西根本都不够挠痒痒的。”

我已经快哭了,结结巴巴的告诉囚焰:“我没有兵器,唯一的法宝避水珠都跟若木换了钱,买了这些东西。”

这个回答,真的让她生气了,怒气吼道:“你是神仙,买这些东西干什么?”

该怎么回答,告诉囚焰说若木是让我来跟哪吒处关系的吗,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大吼一声壮胆,举着耙犁就向哪吒打过去。

但是那时候我的修为,哪吒甚至都懒得放在眼里,一挥手就狠狠的扔出去,砸在墙上,摔的口吐鲜血。

第两百零四章忆往昔之事,说今日情缘

囚焰见了,连忙使出所有的本事,宝剑直直的想着哪吒喉咙刺过去。

等到宝剑就要刺到他的时候,哪吒怒吼一声,一道三味真火喷出来将囚焰困在中间灼烧。

连连惨叫传来,惊醒了昏迷的我,也顾不上害怕,连忙化身成龙,从火团中奖囚焰拉出来。

还不及两人站稳,就被哪吒一只手一个掐住脖子摁在墙上。

“哪吒,杀了她两,你父兄要偿命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青龙叔叔站在牢门外,不紧不慢的说道。

哪吒听了,不甘心的把一龙一狐扔开,跟青龙挑衅:“青龙,你要还是东方神主,就放我出去,与我正大光明的分出高下。”

青龙哈哈哈大笑,嘲笑他说:“哪吒,元帅说的不错,你果然是个长不大的小不点,攻天在即,我岂能为个人荣辱与你比什么高低。”

‘长不大’三个字简直就是戳在心口上的钢针,偏偏这些人时不时的就要来给他拨动。

气得脸都青了,对着牢门一阵猛打猛锤,对青龙辱骂道:“青龙,你算什么东方神主,还不如这两母的。”

青龙见他冲不开若木的封印,抱起双拳嘲笑:“你现在也不像是大罗金仙,更像是骂街的泼妇。”

实在没法忍了,也管不得什么风度颜面,将我抓过去摁在牢门上,抓住脊骨告诉青龙叔:“你若是不打开牢门,我就把这条小孽龙抽筋剥皮烤了吃。”

青龙压根不受这个威胁,毫不在意的说:“你尽管动手就是了,但是我告诉你,她死了我会让水元水界两百万仙家、八百万兵甲送葬,并在攻入天界之后拿你父兄的人头祭祀,玉虚弟子元始天尊以下都要为她偿命。”

听见青龙叔这么说,我既然不那么怕了,死了有那么多人给我陪葬,这样的死,也算是报了仇了。

只是到了这个地步,哪吒已经没有胆量对我动手,天界落败已是不可挽回的局面,他毫不怀疑青龙会这么做,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也就只能受了这个威胁。

他冷静下来,青龙又讽刺他说:“哪吒,你肉身成圣,位在大罗金仙之列,却是这般凶恶,可见九天之上,都是仗势之辈。”

大概也知道青龙实在拿他逗趣,冷笑两声,回答青龙道:“你说的不错,九天之上多是仗势之辈,但青龙,你听好了,你那侄儿是死有余辜,本尊知恩图报,顾念四海龙王当年网开一面之恩,肉身成圣三百年不曾食龙肝凤髓,但若再登九天,定要将你这些长脚的泥鳅的心肝都剜出来喂狗。”

“只怕你永远没有这个机会了,攻占九天,天牢里面,你父兄还等着你团聚呢。”

真的很生气,奈何若木的封印实在太强,他冲不开,狠狠的一拳砸在墙上,又回去继续打坐。

见他不理这边,青龙看一眼我两,自嘲一笑,欲言又止的样子走了。

刚刚一战,可谓死里逃生,现在哪吒没了枷锁,我两也不敢惹他,就在跟他远一点的角落相互依偎。

休息了个把时辰,囚焰从从乾坤袋中取出来一只烧鸡,打开包裹的油纸,浓烈的香味立刻就散开来,闻到这香味,哪吒也忍不住咽了口水。

扯下一只鸡腿递给我:“进来之前在厨房偷的,你被关进来多久了,肯定很久没好东西吃了吧!”

是啊,我都忘记有多久没有吃到鸡腿了,口水都流出来,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囚焰听见了哪吒咽口水的声音,把另一只腿也递给我,示意我送过去给他。

很不想,但也没有选择。

拿着鸡腿过去,站在哪吒划定的圈子外面:“我跟你换一样东西。”

睁开眼睛看她一眼,又看了她手上的鸡腿,继续闭上眼睛:“我什么都没有,要命,你也拿不走。”

清楚的看见他咽了口水,知道他很想吃,就继续说道:“我要你以后都不准管龙族叫做长脚的泥鳅。”

眉头皱动,显然没想到我会提出这样一个要求。

睁开眼抬头看了我,确定这就是我要说的,不由得好奇:“小孽龙,你也不过是只妖精,四海龙宫有你席位吗?管的这么多。”

我最讨厌被叫小孽龙,但是也知道哪吒的法力太强,我不是他的对手,只能横生气的告诉他:“这跟你没有关系,你就说换还是不换?”

“不换,我要吃,抢过来就是了。”说完,摊开手掌就将囚焰挂在腰上的昆仑净玉瓶拿在手里;证明他确实有这个本领。

囚焰右手一握,宝剑就拿在手上:“还给我。”

不屑的看着囚焰,三头八臂都露了出来:“你还没本事从我手上拿走东西。”

刚刚就已经被打败,而且那时候他还没有使出三头八臂的法术,现在就更加不是对手了,收起宝剑,质问的语气:“你想怎样?”

打开瓶子,将瓶口对准囚焰问道:“昆仑净玉瓶是出自瑶池仙境的宝物,九天诸神要得到也不容易,妖精,你究竟何方神圣?”

她没有哪吒的本领,要是被收了进去肯定是凶多吉少的,可若是露了底,主人那边也不好交代。

思索再三,还是不能说,冷冷一笑,讽刺哪吒说:“三太子,而今你也不过是阶下囚犯,耍什么威风,还来管我的闲事。”

轻轻转动瓶底阴阳八卦,囚焰就被收了进去。

随即又把她倒了出来:“说是不说。”

恨恨的看着他,恨得咬牙切齿:“痴心妄想,哪吒,在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神仙眼里,我不过是蝼蚁一般,我怕什么,我在九幽深渊等着你。”

没想到这妖精会这样的硬气,将瓶子扔还给她。

哪吒叹口气,然后又自嘲的笑了笑才对我说:“小孽龙,你也不必跟我做什么交换,此一战天界必败,我纵使能侥幸不死,也不过是天牢中万年看押的囚犯,过过嘴瘾而已。”

“我讨厌这个称呼,就像你讨厌别人叫你小不点。”‘小孽龙’三个字,是我心底一道过不去的坎,被哪吒一遍又一遍的这么叫着,真的很生气,把手里的两只鸡腿一下子都扔进肚子里,当做哪吒给吃了。

回去跟囚焰坐一起继续吃食。

被关押了一百年不曾见到一个活物,现在遇见了初世为仙囚焰,可谓是臭味相投,叽叽喳喳的说个没完没了。

谈话到高兴处,不忘敲锣打鼓,这些东西都是乾坤袋里面的,在这苦闷的监牢中,这些东西带来不少的欢乐。而囚焰,才刚刚有了人的身子,也是高兴的不行,我两在一起,算是相处的不错。

我两玩的高兴,却让哪吒苦不堪言,他本想若木在哀牢山封魂冢都能悟透大道,自己在此处总比那地方好,可被这么一搅合,哪里还能静下心来。

“三界大乱,你这两妖精若不抓紧修炼,就你们这微末道行恐怕逃不过去。”

听见哪吒的声音,停了下来,囚焰告诉他:“统治三界的是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神,天宫倒了,对我们这些妖精来说是求之不得的事情。”

事实确实是这样,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只得又闭上眼睛。

他不理会这边,正是求之不得的事情,继续敲锣打鼓的玩耍。

如此到了次日午时,才累的睡着了。之后,我跟囚焰一起经历还很多事情,算起来我们三个之间的缘分应该就是从那时候开始的,可是我们三个真的成为朋友,应该是北海一战,你们都是对这件事很关注的,北海一战的场景应该都知道的差不多。

然后就是草原上,那时候虽然我已经被点化,囚焰也有了相当的法力,可是我两的本事还没有到足够自保的地步。

在草原上发生了一场大战,是一千年来四方神主第一次聚齐,并且这一战之后四方神主都修成金身位在天道之列,可是这件事涉及了域外天,所以他们能知道的不多。

对这件事还挺好奇的,黑龙公主问羽舞:“那一战我有所耳闻,给我讲讲把,听说你还得到了两件法宝,是什么样的法宝?”

羽舞点点头,开口说道:“我拉着囚焰去草原上,名义上说是为了追查凶案,其实只是想避开不跟四海龙君见面,说真的,要见四海龙君,现在我也很纠结。”

讲的有些口干舌燥,舔舔嘴唇无奈说:“囚焰修成一种新的法术,可以读取和分享心境,要是我也会就好了。”

“故事褥长,帝君也讲得累了,既然这样还是帝君闭眼冥想,冉离来看好了。”

惊讶的看着冉离,不敢相信的问道:“你也懂得这种法术?”

冉离摇头,告诉羽舞说:“非也,我这法术恐怕跟囚焰仙尊所用的大有差别,她是修炼得来的法术,而我是用阵法来的,这幻灵阵法不仅可以蛊惑人心,我还能够知道陷入阵中的人所想。”

阵法这东西实在太邪门,羽舞不太敢跟他玩,只能征求大仙的意见。

点点头,告诉羽舞说:“冉离是个光明磊落的人,不会暗中下手的,他要打败你,肯定也要堂堂正正的。”

第两百零五章忆往昔之事,说今日情缘

她都这么说了,肯定就不会有问题,不是羽舞相信冉离,而是她相信这个大仙,她相信如果冉离要搞鬼,这个大仙一定知道,并且这个大仙肯定是已经准备了防止他暗中搞鬼的手段。

羽舞闭上眼睛,冉离在地上写写画画,黑龙公主和冉离就进入了羽舞的记忆里面。

当身处羽舞的记忆之中,黑龙公主感觉很纠结,这是她的女儿,她今天在看女儿的记忆。

羽舞的冥想是从塞上的怨鬼来四海申冤开始的,这也是他们看到的记忆开始:

若木出关第二十七日,青龙正在北海龙宫正殿阅览折章,忽有一巡海夜叉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陛下,大事不好了……。”

这段时间坏消息已经够多的了,还听他大呼小叫的喊‘大事不好’,青龙脸色也不愉快,皱眉斥责:“慌什么,天塌不下来。”

夜叉喘着粗气,伏在地上不敢抬头,急急禀奏道:“龙王容禀,今日点卯过后小人巡海,见到大河之上漂来无数怨魂,黑压压的一片,都跪在界碑前面叫冤。”

这是怎么回事,莫不是知道北海降了若木,那些当年死在他手下的冤魂野鬼来讨债的?

青龙也不敢怠慢,连忙着了甲胄出来,见到那些在界碑钱喊冤的鬼魂,怒声呵斥:“尔等哪里来的,喊冤不去地府,来我北海做什么?”

那些怨魂你一言我一语,各自诉说自己的悲惨,青龙听得头都大了,一声龙啸镇住场面,过去立在界碑跟前,指着一七旬老翁问道:“既有冤屈,应去地府,十殿阎罗,阴司判官自由公断,来我四海龙宫作甚?”

七旬老翁五体投地、三跪九拜:“大王容禀,老叟本是大河畔放牧人家,日前犬戎大军南侵,抢了我的牛羊,杀了一家老小,到了阴间阎罗天子跟前,却说升不了堂定不下案子,问个原因,只让我等来找海龙王,这才一路上遇见的结伴,顺着一窝蜂都来了贵宝地。”

阴间天子不管鬼的事情,真是闻所未闻,青龙大怒:“荒唐,我四海只管行云布雨,何时开设衙门成了申冤叫屈之地。”

这些平常凡人哪懂这许多,只是十殿阎罗说了,他们就往四海来,在这边又吃了瘪,只敢跪在地上叩头。

有个懂礼数的人上前来,在青龙面前行了大礼:“敢问上仙何人,可否让我等见了四海龙君。”

青龙露了真身,又恢复人形告诉他:“本尊乃东方神主青龙,今日四海只有青龙,四海龙王不在宫中。”

对于人间的事情,青龙可比四海龙君有用的多,那人再度行了大礼:“小人斗胆,恳请青龙尊神超渡,莫让我等做了游魂野鬼。”

这样的事情,青龙也很为难,转过身背对他:“天地之间,东方神主有职无权,既无能度化尔等为仙,也无权超渡尔等往生,此处不通,诸位哪儿来的,还回哪儿去吧。”

一众人听了连哭带喊,跪拜请求,在阴间十殿阎罗不予升堂,四海若也不理会,那他们就真的只能做孤魂野鬼游荡人间了。

青龙听得烦了,叫来巡海的夜叉小声吩咐:“去叫横渡来。”

横渡正在军营演算,得知北海来了一群叫冤的鬼魂,也知道此事必不简单,着了甲胄过去界碑跟前,见到那些叫冤叫屈的,脸上露出笑容来:“是元帅的孽债来了,一千三百年前他以宝剑屠戮夏启族人,今日这些来此等他超渡,是讨债来的。”

青龙微微皱眉,不明白横渡说的,问他道:“事隔一千三百年,物是人非,何出此言?”

横渡笑笑,告诉他说:“当年的那些人肉体凡胎,仙剑之下魂飞魄散,今日这些来此要他度化,不就是还了当年屠戮孽债的吗。”

愣了愣,哈哈大笑:“元帅的玩笑你也开,就不怕雷霆震怒,被贬下九幽吗!”

拿元帅开涮,轻轻涮一下就好,横渡看着那些还在哭喊叫闹的人,也为难起来,问青龙说:“以往来龙宫申冤叫屈的,都是怎么处理的?”

“不知道,本尊一千一百年从未升堂,也从未超渡冤魂野鬼。”青龙抱起双手,回答的理直气壮。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两人几乎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友,他这个样子,横渡又忍不住挑逗:“难怪你一千一百年修不成应龙,生来神仙,就不能干点神仙该干的事情?”

毫不在意横渡说的,依旧是那副老子最大的态势:“你要是有办法就赶紧说,没办法就去告诉元帅,请他老人家来了了这桩孽债。”

叹口气,无奈说道:“他早不睡晚不睡,偏偏在这个时候要睡觉,定时算准了麻烦,要丢给你我。”

这也是青龙的想法,所以才没有第一时间去通知若木,但眼下的事情,他已经没法搞定:“那这件事就你来办,我从旁协助。”

惊讶的看着他,掏掏耳朵问:“你说什么?你才是四海之主!”

哭喊声听在耳朵里格外的刺耳,呵斥住这声音,对横渡开口道:“我但若能有办法,都懒得通知你。”

这个东方神主,就跟传说中的一样,是最差劲的东方神主,无奈叹口气,告诉他说:“这样的事情还能怎么办,要么升堂审案,要么将之驱逐;既然是阴间抛过来的,那就只能升堂审案了,谁让你是东方神主呢,教化万民也是你职责之内。”

青龙尴尬一下,回答横渡说:“升堂审案也无用,我虽有千年修为,却不知如何引渡鬼魂往生,若说度化这些人成仙,我也没有这个本事。”

他说的这么直白,让横渡都尴尬了,皱眉沉思一些时间,告诉他说:“既如此,还是请四海龙王出来吧,依照旧列,该怎么处理还怎么处理。”

放四海龙王出来重掌四海,这是青龙早就有的想法,只是碍于四海龙王当初拒不归降,不敢向若木开口。

现在既然横渡说了,那就将计就计,假惺惺的说:“可如此做,元帅那边不好交代吧。”

这个问题,其实早就有答案,青龙投在若木帐下第一天若木就说过他不是行云布雨的料,四海还是让四海龙王执掌,只是当时他太紧张,没有记在心里。

正好卖给他人情:“无妨,反正你我都不懂引渡之事,这些鬼魂也不能游荡人间,元帅若是怪罪下来,我首当其冲。”

有横渡做伴,若木又说过一切事情都由他两商量着来,青龙就没什么好担心的,点点头:“也好,我这就去请四位王叔出来。”

既然是卖人情,当然就要卖的好价钱才行:“我跟你一起去,另外让羽舞也去,她身份特殊,也该去跟四海龙王处理关系了。”

一切都是青龙想要的,但还要假装为难:“这……,让四个爷爷辈的跪拜她,是不是不妥当?”

“这是你四海的家事,我去请四海龙王,是因为这场灾难是我给他们带来的,其余的事情,不想管,也不能管。”

青龙心里都乐开了花,还担心横渡这个大军师一起去会让四海龙王和羽舞这层关系不好处理,但有了他这个不插手‘家事’的承诺,可谓是喜上眉梢。

北海龙宫藏书阁,羽舞正跟囚焰研习古书典籍,听到青龙要她去东海地牢将四海龙王接出来,立即就变了脸色,言辞拒绝:“不去,那四个老家伙忒狠了点,说什么我爷爷,当年我才十五岁,还没有脱了胎毛的小妖精,就这么被他们关在天涯不归阁,一百年只去看我一次,还是报丧的。”

这样的事情,她有怨言也是正常的,毕竟,谁的父亲被杀了还能对杀父仇人好言相待,即便这个人是爷爷,肯定也是不会喜欢的,青龙从旁劝解:“圣始祖不是说了吗,你是四海至尊,要保护四海,如果连爷爷都不认,怎么保护四海?”

羽舞满脸的不情愿:“青龙叔,他们四个执掌四海已经有万年之久,可四海的地位是一天不如一天,我觉得离他们远一点更能保护四海。”

没想到羽舞对四海龙君的抵抗情绪这么强,看来一时间还难以消除这芥蒂,也就不为难她了,只给她提出要求:“你可以不去接他们,但是以后再北海龙宫见到四位龙君必须以礼相待,该叫什么还得叫什么。”

羽舞不愿意见到四位龙君,合上手中的书本,问横渡道:“将军,你军中有什么职缺,就让我在你帐下效力如何?”

这一招可是始料未及,青龙连忙给横渡使眼色,不要他答应羽舞的要求。

横渡也当下拒绝道:“你是八千年金身应龙,见天与天同大,见地与地同大,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差使你。”

虽然被拒绝了,但羽舞还是不甘心,问横渡说:“那我做个散仙,投在你帐下助阵总可以吧。”

横渡有心卖人情,自然不会叫她如愿以偿:“恕我多嘴,你既是八千年金身应龙四海至尊,就应该见四海龙君。”

第两百零六章忆往昔之事,说今日情缘

要让她去见四海龙君,放下昔日一切恩怨,真的做不到,干脆拿出四海至尊的架子来,告诉青龙道:“既然我是四海至尊,那就不应该是我去拜见他们 ,要不要见他们也该我来决定。”

“羽舞。”

“青龙叔,莫要说了,见了南海敖钦替我问他一句‘我父尸骨藏在何处’?”

她这个样子,青龙也有些生气了,若论神职,他是东方神主,不在八千龙应龙四海至尊之下,若论辈分,他是长辈,可以训斥羽舞:“尊王陛下,你该知道礼数。”

羽舞转身伏地跪拜:“青龙叔,你若真为我好,就不要逼我。”

二人僵持不下,横渡过来拉走了青龙:“让她自己缓缓吧,或许有一天她想通了,自然会拜见四海龙君。”

囚焰扶起羽舞:“好了,青龙有他的想法,不管方法怎么样,但可以肯定的是你叔叔很疼你的。”

羽舞点点头:“我都知道,只是每当想起四海龙君不顾情谊逼死我父,这声爷爷怎么也叫不出口。”

拍拍她的肩膀:“那就不叫了呗,四海龙君复位,这四海还是他们的,跟主人上了天界,让他给你个八部正神职位,在天上看着四海。”

点点头,也没什么心思看书了,找个角落坐下来,一个人默默哭泣。

囚焰见了,也不知道该过去哄她还是让她自己安静会。

纠结一些,还是过去安慰她道:“别想了,事无关对错,就学着凡人,让时间自己去找答案。”

点点头,整理一下仪容,抬起头看着囚焰说:“龙宫外面的界碑前来了许多怨魂,你陪我过去看看吧!”不愿意见四海龙君,但她始终是四海至尊,这些怨魂既然来找龙王申冤,她就该露个面。

界碑之前,见到羽舞囚焰过来,巡海的夜叉跪拜迎接:“末将巡海夜叉参拜四海至尊羽舞龙王陛下、囚焰仙者。”

见夜叉对这两女子恭敬超过东方神主,也知道她两不是一般职位,人群中几个胆子大的过来跟前,三跪九拜才开口道:“仙姑,大发慈悲超渡我等,大恩感激不尽,来生定当衔环结草以报恩德。”

抬抬手让他们起身:“各位莫急,此事已知会四海龙君,不时将升堂会审,判定功过,会派差使送你等去阎罗王处,是非功过都有说法。”

界碑之前万余冤魂都听见了,纷纷俯首叩拜谢恩。

从他们口中知道了事情的大概,出了北海剧透西望:“不知道那犬戎是何等厉害法,像不像去看看?”

知道她的想法,自己也想去看看,但是擅离职守可不是小事情,有些担忧的说:“主人让没有大事不要找他,眼下青龙横渡也都不在军帐,我们就这么去了,可不合规矩。”

羽舞也知道这不是小事,想了想,叫来夜叉吩咐道:“速去报与青龙大王、横渡将军,就说我二人去追本溯源了,若有令传,吹响号角我们会赶回来。”

这么一来,就算是合情合理了,并且她们不是去玩的,是去救苦救难,查察真相的。

有了正当的理由,囚焰也不阻拦了,跟她一起架云飞升去了九州与犬戎相交的草原地带。

大河沿岸的平原上,犬戎的军队正在肆虐,战马疾驰而过的地方,都成了人间地狱,哭声、喊声、哀嚎声不绝于耳;杀气、怨气、死亡气聚而不散;处处漂浮的血腥味、腐臭味,让雄鹰也高高的盘旋不愿下去。

没想到人间的战争会是这样惨烈,二人降下云头落到一个村子,步行进去,已经见不到一丝生气,偶尔有个年迈的老妇人坐在门槛上,空洞的眼神看着这两个不知道是敌是友的怪人。

从村子东头走到西头,只见到被*致死的女人,老的走不动路的老人,还有那些嘤嘤哭泣的婴儿,但凡有点力气的都被抓去做了壮丁,连带他们的财产一起成了犬戎贵族的私有物品。

鼻子一酸,竟忍不住哭了;她想来躲避四海的烦心事,却见到这样的惨状。

转过身看着村庄,念个口诀挥了挥衣袖,将那些死者的尸体都入了土,给那些老的小的留下一些粮食,才又继续赶路。

二人也不架云,就慢慢悠悠的行走在大草原上。

走了有些时间,天气已经是黄昏过后,视线都变得模糊起来,囚焰才问羽舞道:“咱们要去哪?要走多少时间?”

羽舞心里很乱,故意不架云就是要消磨时间的,轻轻摇了摇头回答她:“不知道,找准一个方向走下去,总能走到头的。”

知道她心情杂乱,就没有反对,反正时间还早,她也不会感觉累,就随她好了。

到了子夜时分,二人才找个不错的位置坐下来,今晚的天气不错,月牙儿早早的落下,给了满天星斗争奇斗艳的空隙。

有的没的说了一些,然后盘腿打坐背靠背休眠。

早上被一阵整齐的马蹄声吵醒,睁开眼睛看到周围有五十余骑兵将她们围困起来。

见二人醒来,领头一人双腿轻轻夹一下马肚‘驾’,过来部族三尺的距离,微微俯首到与马脖子齐平的位置,不轻不重的声音问道:“何许人也?来此所为何事。”

这些凡间的兵将,压根不把他们放在眼里,都懒得动一下,羽舞告诉他道:“南海八千年应龙途经此地,怎么,这道路还不准我走了。”

那家伙听了将信将疑,直起身来拍拍挂在马背上的弯刀:“既是有名之辈,就当认得我这斩妖刀。”

转过头看了一眼,冷哼一声不屑说道:“斩妖刀?可笑,你这破落货不过是铭了几道符咒而已,也敢如此狂妄,在八千年金身应龙跟前耍横。”

那家伙脸色大变,这姑娘一眼就看出他就这么一点本事,必不是普通人物,亦或真是八千年金身应龙也说不定。

虽不能确定猜测,但也不敢放肆,下马来恭恭敬敬请教:“二位仙长来此,不知所为何事。”

对这家伙没什么好感,不是因为他的态度,而是他身上嗜杀的气息,这家伙一定杀过很多人,不然不会有这么强的嗜杀气息和死亡气息。

对于没有好感的人,好好说话都觉得是浪费:“云游四海途径此地,怎么,我两占你家土地了?”

羽舞这么一说,那家伙也识趣得很,知道这仙姑对他没什么好感,继续下去只会自取其辱,就赔笑两声:“仙姑说笑了,是小人打扰了你的清净,这酒率部众兄弟离开,望请恕罪。”

也不想跟她废话,闭上眼睛又继续打坐休眠。

那领头的有三分本事,他手下的这些兵甲则都是凶恶之辈,识不得二人真身修为,却能把二人相貌看得清清楚楚,为美貌吸引动了色心。

几个胆大的相互看一眼彼此,立即反对到:“大哥,咱们出来打草谷,跑了半天才遇上两个羊羔,就这么放了,兄弟们都憋着火呢。”

听他如此大胆,那人吓得脸都青了,怒声呵斥:“休要胡说,快快与仙姑道歉,祈求饶恕。”

三个汉子不理他,从马背上翻身下来,取了马刀拿在手里过去与二人相距不过两米的距离,大声问道:“喂,哪里来的,赶来装神弄鬼骗我家兄长。”

羽舞正愁满肚子火气没处撒,他竟然自己撞了上来,那就不跟他客气,化出本体一口将喊话的人吞了,又将另外的两个高高的扔起,落下来当场摔死了。

把吞进肚子里的那个吐出来,他已经只剩下最后一口气,惊恐的看着羽舞,本以为只是个修道的小仙,却没想到会真的是八千年金身应龙,想要求饶,只是已经连开口的力气都没有了。

杀性已起,就不那么容易收住,再联想到一路走来见到的惨状,一个闪身拦在逃走的人跟前,伸出手就将两匹战马捏死。

摔下马的两人见了,连滚带爬跟着另外的人转身跑。

才跑了几步,又被囚焰拦住去路,一巴掌将迎面冲过来的一人一马打飞出去,落在五六仗之外,顿时没了生气。

那领头的见了,连忙下马跪拜:“我兄弟不懂礼数冲撞大仙,已经得了应有报应,我等具无冒犯之意,恳请大仙慈悲放了我等。”

“大胆,你这厮竟敢欺心,就尔等凡夫俗子,心中所想岂能逃过本尊神目。”囚焰厉声呵斥,那家伙吓得浑身发抖,转过身来不停叩头,大声祈求道:“大仙慈悲,给我兄弟改过机会。”

“晚了。”声音从背后传来,等他转身,就看到羽舞的龙爪插在一人心脏位置,将他的心给剜了出来,凑到鼻子下问了说道:“唉!人心都是红色,人血也都是热腾腾的,可为何有人结善缘,有人生恶念。”

语罢,把那颗心脏扔在一旁,腾空而起,做个大鹏展翅,十指成爪又将两个人头颅拧了下来。

众军士马刀出鞘就要决死,领头大哥拦住他们,上前跪拜请求道:“大仙,在下愿以自己性命换这些人,请你取了我的性命放我兄弟离开。”

第两百零七章忆往昔之事,说今日情缘

“以一人性命换取四十余性命,那么这么好的买卖。”之间一阵光闪过,囚焰已经到了他跟前,路过之时,顺带将是一名士兵腰斩。

这二人的作风哪里像是得到的仙家,分明就是锱铢必报的妖精。

他被吓得不停哆嗦,但语气还很硬,使劲叩响三个头:“大仙,念在众生得此命途不易,给他们一个改过几回,在下愿以鲜血去唤醒他们的良知。”

听见耳边有风声,转身见到羽舞也倒了他跟前,在羽舞经过的地方,他十余名兄弟都落下马来。

羽舞将他一脚踏在地上,冷冷的声音告诉他说:“人要为自己的过错付出代价,我去走的都是他们必须付出的,你这厮还算有些善缘,今日命不该绝于我手,能不能活,就看她愿不愿饶你一命了。”

他没有祈求,而是紧紧的把头叩在地上,等待宣判死亡。

两人也不管他,只将来人尽数杀了,各自牵一匹马骑乘,扬长而去。

策马奔腾在草原上,羽舞大喊大叫:“原来跑马是这样的感觉,我从来不知道。”

速度再快一些,囚焰也是同样行风的声音告诉他:“以前只见别人驰骋,没想到我也会有这个机会。”

感叹一句‘世事无常’,二人再次扬鞭催马。

跑了个把时辰,才到了一处游牧村庄,这样的村庄是流动的,当这里的水草不足够的时候,他们就以迁徙到更好的地方。

勒马止步,放慢速度进去村庄,立刻就有人迎接出来:“什么人,胆敢擅闯汗王殿下行营。”

二人懵了,左看右看,怎么看这地方都不像是一个王子的行营,而是一个弱小的游牧村庄,羽舞啧啧两声,略带嫌弃的语气问他:“你们是那个部落的,你家汗王姓甚名谁,封号为何?”

听见她一连串的问题,两名守卫立刻就紧张起来,都紧紧的握住手中长戈,警惕反她问道:“你是何人,问这许多作甚?”

他们的反应也引起羽舞的猜测,料想里面的人绝不是简单人物,就想进去看看,硬闯肯定不行,那要用什么名义呢?没什么比真实的身份更加好用:“通报你家汗王,南海公主四海至尊八千年应龙途径此地,向他讨要一顿酒菜。”

不知来者身份是真是假,但也不敢怠慢,一人慌慌张张的跑了进去。

羽舞看囚焰一眼:“这个身份挺好用的,你也跟你主人要个头衔,以后出来好混一点。”

两人谈话间,里面出来一个怪人,身上穿着五彩斑斓服饰,头顶一个羽毛花冠,脚蹬一双镶嵌翠玉的牛皮鞋,手里一根纯白玉拐杖,拐杖上面雕龙刻虎,描凤绘鹰。

过来辕门前见了两人,躬身行礼:“在下西秦国公子帐下行军巫师,斗胆请教两位尊号。”

这厮是个修行百年的汉子,虽有些本领,但还识不得二人真身,羽舞轻轻一声嚎啸,露了一下原形让他看清:“南海八千年金身应龙,向人间汗王讨要一顿饭菜。”

囚焰虽未说只字,但能跟八千年金身应龙同行的,必然也不是一般人;这样身份的神仙,平时想要拜谒还找不到门路呢,今天既然见到,当然就要请入营帐好生招待,趁机求教修仙妙法,运气如果还好,得到大仙点化,那就位列仙班了。

巫师斥退卫士,双手交叉在胸前弯腰行礼:“两位大仙请入营帐,小人这酒命人准备酒菜。”

也不跟他客气,轻轻夹一下马肚大大方方的进了军营。

进去里面才知道外表是骗人的,不大的行营内窝藏了至少五六千人,个个精神抖擞、五大三粗,可见这个汗王身份真不简单。

巫师引路去了中军营帐,将二人请入大帐内坐下,命人端来好酒好菜。

酒菜还未上桌,就听闻账外有喊声道:“汗王到。”

过门是客,既然是来做客的,羽舞、囚焰也都站起身来,等那汗王进来,拱手说道:“我二人叨扰,多谢汗王款待。”

汗王到了跟前,对二仙家行礼:“二位神仙大驾光临,小王未能亲自迎接,望请恕罪。”

这汉王一身正气,为人彬彬有礼,虽是塞外蛮族,却比镐京的周王要讨人喜欢的多。

原本是想来找他麻烦的,但现在若是为难,就有违仙家风度了;微微的笑着,回答道:“汗王无须多礼,我二人不过游方的散家,不敢托大。”

方才的一声龙吟听得清清楚楚,这汉王也不是傻子,自然不会把这谦虚的话当真,毕恭毕敬请二人上座,自己旁边陪席。

各自入座之后,羽舞端起酒杯:“行至此处直觉腹中耗空,冒昧前来,幸得汗王款待,感激不尽。”

她礼数有加,汗王也不能主大一头,双手举起酒杯:“神仙折煞小王了,两位大仙光临这破落之地,乃我部族之福,招待不周处望请恕罪才是。”

你一言我一句,菜肴未上,酒却已经喝了不少。

自入了行营,囚焰就沉默不语,羽舞好奇,小声问她道:“你怎么了?大仙,人等着你说话呢。”

“这行营中的妖气弄得我好不舒服。”她声音不大,却足够让汗王跟巫师听见,若这妖精是他们圈养的,就该节制,莫让它如此放肆,在一旁虎视眈眈,如若不然,这妖精就难逃厄运了。

听囚焰说营帐之内有妖精,并且这妖精让她很不舒服,另外三位都是一脸不解;羽舞可是知道的,她现在已经是有五千余年的修为,这个行列的妖精,最低也该是一方妖王,加上伏羲剑和昆仑净玉瓶两样宝物,三界之内应该没有几个妖精能让她不舒服的;而在另外两人看来,羽舞这八千年金身应龙身边的,不是随从那就怎么都该有上千年修为,有什么妖精能让上千年修为的仙家如此不适,那么这个妖精可真的不简单。

各有猜测,羽舞的脸色也不好看,两人没有问过若木就出来已经担了很大的风险,如果再惹点什么麻烦回去,那可就是给自己找不自在了。

千机弓拿在手上,有些紧张的问她:“可知道来的是那方妖王?”羽舞害怕的是北海一战让各方妖王吃了大亏,他们得知二人单独出来,就追来寻仇。

囚焰有些尴尬的笑了笑,止住囚焰说:“不用紧张,不是什么厉害的妖精,只有百年修为还化不成人形的小妖而已。”

“不是什么厉害的妖精?”羽舞真的怀疑自己的耳朵,不是什么厉害的妖精,而且是连人形都化不成的,那她紧张什么?

巫师和汗王也有同样的疑问,这个大仙看起来修为不低,怎么就会让一个连人形都化不成的妖精扰了兴致。

一连串的疑问困扰着,都看着囚焰等她说明究竟怎么回事。

“是狼王和猞猁,它们身上的味让我很不舒服。”

这一下,羽舞立刻就明白了,是囚焰的天敌来了,所以她能比羽舞更早更准的感觉到它们的妖气。

这个汗王看起来会为她们准备不错的晚餐,可不想被这些家伙扫了兴致,问巫师跟汗王道:“这些妖精是你们圈养的?”

两人摇头,巫师告诉她说:“草原上确有饲养妖物鬼魅为自家保门的习惯,也有人供奉那些修为高的妖精,可我家汗王一直励志强兵富民,迎来送往之事到是常有,但从不请它们常住的啊。”

既然不是他们的朋友,那就不用客气了:“我去帮你赶走这些讨人厌的妖精。”

囚焰也站起来,告诉羽舞说:“修炼不易,吓走它们就行了;莫要伤了无辜性命。”担心羽舞一口把这些妖精都给吃了,就跟她一起出了营帐。

出来营帐,往北走了百十米就见到那些妖精,羽舞看着它们,怒声呵斥道:“尔等好大胆子,竟敢扰了本尊雅兴。”

方才的一声龙吟它们都是真真切切的听见的,也知道眼前的这个就是龙族大仙,也不敢多说一句,连忙施展法术遁走。

这些妖精跟巫师也不算陌生了,认得出他们都是贵族供奉的各山妖王,不是同一窝妖精,却一同都出现在此地,让隐隐觉得不安。

犬戎要南下,这草原是必经之地,汗王奉命驻守,必然成为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

现在他们的家仙又出现在营帐之内,恐怕不是来给汗王请安的。

好在今天又两个大仙在,不然这事还真不好办,跟这些妖精动手,五千将士肯定是敌不过的。

心有余悸,担心这些妖精再来,上上之策就是想办法留住这两个大仙,有她们在,那些妖精就不敢动手。

更加殷勤起来,躬身行礼请二人进去营帐。

方才坐下,巫师就迫不及待开口问道:“敢问大仙接下来要往何处云游?”

“我二人出来散心,不说来路也不问归路,信马悠悠,马儿愿带我们去哪我们就去哪。”这是学了囚焰在镐京告诉季徇立的,眼下不知道该去哪,也就这么回答这个巫师。

第两百零八章忆往昔之事,说今日情缘

这是一个好消息,她两没有明确的目标去处,就是去哪都可以,留下来住一段时间也可以,巫师立即开口请求道:“二位大仙走了这许多路程,想必也有些乏累了,不如在行营逗留几日,一来歇歇脚再上路,二来也好让我等有缘结交,请教修炼妙法。”

距离大军拔营还有四十日,这时候回去北海肯定免不了要见到四海龙君,羽舞可不愿意,就问囚焰道:“我看着草原上风景到是别有一番韵味,姐姐意下如何?”

知道羽舞不想这么快回去,反正都已经出来了,就顺了她的意:“既然你喜欢,那我们就多逗留几天。”

见二仙这么容易就答应了,巫师高兴的举杯给她两敬酒致谢道:“多谢二位大仙成全。”

那汗王猜到了巫师的用意,何况这二位可不同于那些平常的妖精,她们是真正的仙家,当下也不敢怠慢,举杯敬酒之后问她两道:“不知二位大仙对食宿有何要求?但凡小王能力之内,定当竭尽全力。”

既然是仙,就要有仙家的样子,羽舞点头致谢:“无需麻烦,只要个帐篷就好,另我姐妹二人不喜见杀戮,可将我二人安排在偏远角落,避开兵甲出入之地。”

这个要求是必然的,她们是仙家,自然不愿意见到人间的杀戮。

汗王立刻同意了,并且给两人承诺:“小王这酒吩咐下去,我部驻扎此地不打草谷,不扰百姓。”

这个结果很好,既能有个容身之所,也给附近民众结个善缘;跟他致谢道:“汗王厚待,感激不尽。”

菜肴上桌,账内二仙二人推杯换盏,直至酉时过后才各自回去。

第二日醒来,五六侍女已经立在营帐之外,见她两醒了,就端来洗漱水。

洗干净之后去了大帐,汗王跟巫师都已经等在里面,见到二人过来,汗王下来拱手行礼:“大仙,昨夜可还安好?”

“多谢,一切尚好。”

礼数周到后,巫师请她二人讲道,早知会有此事,昨夜二人已经商量好,就把龙宫藏书阁看来的东西讲给他们听。

后五六日,汗王及巫师每日恭候在大帐之内,听二人讲经论道。

第六日,方才睡下不久,就被打杀声吵醒。

羽舞、囚焰飞身出来,见到行营之内不知何时来了千百个妖精,正与行营将士厮杀。

定睛看了,领头的几个竟是白天才放走的狼王、猞猁;顷刻间气不打一处来,气呼呼的对囚焰说:“这些妖精好不知趣,白日里你仁慈放了它们,晚上竟敢来扰我清净。”

说罢,一声龙啸震天动地,将交战双方止住,缓步过来对着那些妖精吼道:“尔等好不知趣,明知本尊在此,也敢来袭。”

那些个豺狼虎豹猞猁秃鹰牛马猪鹿见了她都吓得瑟瑟发抖,口中发出呜呜的声音,乖乖的退在一边。

“哪里来的散仙,我这遭闲事九天大罗金仙也管不得,你二人有什么本事。”

那喊话的从辕门外进来,手里柱一根千年鬼柳木心做的拐杖,身上穿的是茅草蓑衣,腰上挂着百十个玉环,走起路来叮叮当当的乱响。

见了这怪物,羽舞、囚焰也皱起眉头;这厮是个修炼千年没有成仙了道的半仙之体,紫气护体,金身不灭,却浑身的邪气,修为与二人难分高下。

那人见了她们也是大吃一惊,听几个小妖精回去禀报说秦国公子行营之内来了两个仙家,原本以为就是两个不起眼的练气士,但没想到会是八千年应龙,五千年狐狸精。

走到两人丈把远的距离,拐杖狠狠杵在地上,不友好的质问:“二位既是得道仙家,也该知道此事乃是人间部族的战争,天,管不着。”

他说的理直气壮,惹得羽舞哈哈大笑,告诉他说:“那你的算盘打错了,本尊乃是南海八千年金身应龙,不伏天地管辖,来去行为只凭高兴。”

他虽有千年修为,却也不敢跟金身应龙斗法,何况旁边还有个狐狸精,若是一对一还有五分胜算,二对一,那就是必败无疑。

见他目光闪烁,囚焰将昆仑净玉瓶拿在手上,对准他喊道:“我姐妹二人不想为难你,快些离开吧。”

认得出这宝物,也不敢跟她动手,只是怒声骂道:“四海、昆仑未免欺人太甚,今日之事天也管不得,来去如何,碍着你们什么事?”

囚焰收了昆仑净玉瓶,将宝剑握在手上,冷冷的回答他道:“你认错人了,她不是四海有名之辈,我也并非昆仑来客;今日管这遭闲事,只为还给汗王一个供养恩情。”

见了她手上的兵器,那人更加疑惑,右手紧紧握住千年鬼柳木心杖,问囚焰道:“阁下究竟何人,人王宝剑可不是你的本体能拿得起的。”

二人修为虽不在他之下,可实战经验可就差了不少,这个时候跟他动手不是明智选择,也就只好利用他畏惧之心大做文章:“阁下果然眼明心亮,说的不错,此剑却不是我本体能拿得起的,但若是有人将它赐予我,可就另当别论了吧。”

这是唯一的可能,但三界中能用这柄宝剑的人已经是少之又少,能将它赐给这妖精的,其位不在三清四御之下,是他惹不起的。

就这么放弃了吗?也不可能,进退两难,问囚焰道:“两位与这秦国公子有何瓜葛,要犯着毁了真身的危险救他?”

“你少吓唬我,本尊虽不在四海龙君之列,却是八千年金身应龙,见天与天同大,见地与地同大,三界之中,还没人敢说毁了我的真身。”

那人听了,脸色更加难看,呼吸都变得沉重起来;应龙乃是龙族战神,惹不起,八千年金身应龙虽不曾听闻,但凡是能称作金身的,都不好惹。

危难之际,听得天上传来另一声音:“二弟,两个乳臭未干的小姑娘就难住了你,我们天山三圣怎么还敢称是草原圣主。”

众人即可举头望去,天上不知何时来了一个煞神,金光罩顶,坐的却是一朵乌云,二人在龙宫藏书阁看到过,这般怪人,乃是人间界修得奇门异术已成正果却不愿归顺天界的仙家,他们的修为甚至可能不在九天诸神之下,厉害的可与四御尊神一较高低。

这个家伙的修为明显压制二人,让它们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这种感觉,跟那个打败文殊广法天尊的大神仙很像。

他出现之后,局面完全反转,那个拿着鬼柳木心杖的家伙脸上没有了恐惧之色,直挺挺的站立,看着两人不屑说道:“二位,我兄长乃是域外天的神祗,若论其位,不在四御之下,劝你们还是不要管这遭闲事。”

对方实力明显要比她们强大,动起手来必败无疑,可若是就这么走了,也太没面子,日后若是传了出去,不说还有没有脸面见人,若木那边也交代不了。

还是硬着头皮装大头,冷哼一声:“吓唬我,别说四御,便是先天五道人来了,本尊也不畏惧。”

天上那人一阵狂笑,降下云头来;囚焰、羽舞这才看清了,这厮本体是个人形,身上却是野兽的味,长得十分高大,持续红发、碧色眼眸、鼻梁高挺,虽不是妖精,却长的像个妖精。

见了他的模样,羽舞十指一握就把千机弓拿在手里,弯弓满月箭在弦上瞄准了他。

这怪人猖狂得很,有支箭顶在喉咙上,却还不知道畏惧,慢慢悠悠的走过来,轻轻抬手挡开:“好美的姑娘,可曾许配人家?”

被他这么调戏,羽舞的箭就离了弓;到了他脖子处,却自己拐了弯。

这样的情况,也知道这家伙的本事远远超过她,一个小手指就能碾死两人。

后退一步,将囚焰揽在身后:“我跟他纠缠,你快回去请元帅来。”羽舞很清楚,要对付这个家伙,也只能是若木出手了。

声音虽然很小,却没有逃过他的耳朵,那炙热的眸子盯住囚焰,贪婪的告诉她说:“两个今天都别想离开,从域外天来这处也有千年,各方仙女也都见了不少,却从未见过这般容貌的仙家,就与我去天上做个伴,如何?”

“你也知道自己不是此天地的仙家,还不知道收敛,莫不是也想归在九幽之处,那地方可不管你是此天地的还是域外天的。”他话音才落了,就有人这么回答他。

羽舞、囚焰身后一声虎啸传来,一头白虎就到了她两跟前,化身成西域汉子,双手负在背上,藐视对方说道:“尔等不好好在天上修炼,要来管这人间的事情,当我这西方神主是摆着玩的吗?”

来的这位是西方神主白虎,跟青龙同一个神职,那就是叔叔辈,羽舞拱手作揖:“晚辈南海公主见过白虎叔叔。”

白虎哈哈的笑了:“免礼免礼,但叫叔叔可不合适,你叔叔青龙虽与我同在四方神主的神职之位,可他是第三代东方神主,西方神主却只有我一代,算起来我是你的祖爷辈。”

第两百零九章忆往昔之事,说今日情缘

羽舞听了很不高兴,心里嘀咕一句“我有黄龙脊护体,与天地同大,算起来还是你的祖爷爷呢。”但这话没有说出来,可不想在这个时候惹恼了这个大仙。

那西方神仙见了白虎,脸色非常难看,冷哼一声不屑说道:“你我半斤八两而已,分不出高低来,但若是我兄弟三人联手,你也挡不住百十回合,劝你不要妄自尊大,白白送了性命。”

“哈哈哈,白虎,小爷我就等着你来呢。”说话间,一美貌少年就到了跟前,长得肤白貌美,穿着也可以说是柔美绝伦;他这容貌装扮,就连囚焰、羽舞两人见了也不免心跳加速。

西方白虎脸色也是为之一变,若是对付一个还有几分胜算,可若是三对一,必败无疑。

囚焰、羽舞看出它的窘境,就过来助阵说道:“三兄弟联手,你修为虽高,却只与西方神主部分高低,你这两个兄弟,一时半会可没本事败了我们。”

对方听了哈哈哈大笑,那最小的不屑说道:“尔等萤火之光也敢同日月争辉,我兄弟三人能在天上千年相安无事,你以为是凭着运气吗。”

白虎的脸色愈加难看,二人也能猜到此事不那么简单,问他说道:“这三个怪人有什么厉害之处吗,咱们应该怎么打?”

“此三人一个是域外天神祗,一个是千年金身、半仙之体的山神,那个最小的是娲皇圣母造出来的残次品,原本被封印在不周山,共工怒触不周山致使天竺崩塌,封印出现裂痕,三百年前破关而出,重生于大地之上,因此排名最末;此三人分之则不足为惧,聚在一起则法力无边,三界中也只有三清四御五老六司七元八极九曜十都之辈才能降住。”

羽舞听了十分不解,问白虎说:“据我所知,五老之后的诸位,虽活了几万年,法术却没什么长进,既然他们都能降服这三个怪人,我等应当也可以才是。”

白虎摇头,告诉她:“能降服这三个怪物的,不是法术,而是道,若论法术他们不在四御之下,可终究也只是此天道之内,代表天道的几位来了,自然就要伏诛。”

大概明白了,就是这天地是五道人给他们的宠物,自家的宠物不管本事多大,叫唤一声也得乖乖听话。

他们在这边讨论,对方也不着急,好像是要炫耀自己的本事。

等他们不说了,那个最小的才开口,阴阳怪气的说道:“白虎,你还有点见识,既然你这么识趣,只要俯首认个错,本尊就给大哥二哥要个面子,放你一条生路。”

“大胆,你这不男不女、不阴不阳的东西,也敢妄自尊大,凌驾东方神主之上,本尊北方玄武在此,白虎,你我联手,收了这妖精如何啊。”

“二位哥哥既要收妖,南方朱雀愿助一臂之力。”

声音入耳,朱雀玄武也就到了跟前,同白虎并肩而立,对峙三个怪人。

那个残次品捂住嘴呵呵的嘲笑:“我当来的是那方高士,却原来是北方抢了乌龟壳的蛇,南方烧的半熟的鸡,加一只西方刨土狗又能成什么大事,莫急莫急,排好队,这就送你们去见就有诸神。。”

“好兴致,真是好兴致,再加我这东方青龙,向三位~~~讨教。”

青龙到了,四方神主都已聚齐,三个人的脸色瞬间变成猪肝色;冷哼一声:“那又如何,多来一个长脚的怪蛇,四个妖精联手,顶多也就能跟我兄弟三人两败俱伤。”

“六个妖精联手,总有胜算了吧。”囚焰、羽舞同时开口,各自都拿出自家的看家本事,要与对方分出高低来。

对方三人脸色虽是难看至极,却无丝毫畏战神色,那域外天的神缓步过来,另外两人跟在他身后,三人呈正三角列阵,要与这边六个分出高低。

四方神主也排开阵势,囚焰、羽舞握紧兵器,却不知该从哪里下手,青龙对二人吼道:“迂回到敌军后方,伺机而动。”

二人腾云飞升,各自盯紧后面的两个家伙,等他们酣战不能抽身之时,就会动手宰了他们。

但她们连小看了这两怪人,残次品分身出来一个女子与囚焰对峙,另一个手上鬼柳木心杖化成一黑面妖精对羽舞虎视眈眈。

域外天的神到了跟青龙丈三尺余的位置,双方就交上手,各自都使出吃奶的劲来。

真正动手了才知道,这个界别的战斗,她两完全插不上手,被对方的两个分身就给难倒了,已经到了正午,打了。

但战事不能拖,囚焰焦急的声音问羽舞道:“怎么办?”

千机弓满月射出一箭,对方没有废多少力就挡开。

羽舞化出原形,长啸一声:“还能怎么办,上呗。”

看样子也只能这样了,囚焰先是宝剑直直的朝着她喉咙过去,那个分身也不惧怕,同样使出宝剑来跟她纠缠。

一时之间竟有种被压制的感觉,只得又退了出来,拿出千年净玉瓶要收了她。

她见了这瓶子,哈哈大笑:“你这宝贝虽然厉害,但我不过是一缕影子,无形无体,你要如何收我!”

囚焰结出手决、口念咒语施展法术,但那个女人毫不畏惧,甚至挥动衣袖翩翩起舞,果真如她说的一般,昆仑净玉瓶对她不起任何作用。

“囚焰,收她本体,我倒要看看这个影子没有本体是不是也还在。”青龙这边虽然一时间不能分出胜负,但这三个怪人想打败四方神主联手,却也不那么容易,还能分出一点精神给后面的两个出出主意。

囚焰立即把瓶口对准那阴阳怪人,施展法术,明显能感到牵扯,却无法将他收进瓶子里。

那分身的女子哈哈大笑:“狐狸精,你这瓶子虽然厉害,可你的本体不够,一个断了仙根的妖精,收不得这先天道人娲皇圣母亲手造出来的灵魂。”

羽舞抛开那黑面妖精,过来把净玉瓶拿在手里:“看我如何。”

施展法术,瓶底八卦飞速转动,但那怪物就是纹丝不动。

正疑惑见,又听见那分身的女人开口说道:“你虽有八千年金身,却还在天道之内,等有朝一日超出五行三界了再来吧。”

羽舞气得不行,把净玉瓶还给囚焰。告诉她说:“你去对付那个黑面妖精,让我来撕碎这死女人。”

女子哈哈大笑,嘲笑她说:“天真,如此天真,我不过是一缕影子,无体无形,你要如何将我撕碎。”

羽舞不信这个邪,化出本领张牙舞爪向她冲了过去,抓住这个狂妄的女人,将她拉到天上,拧下她的胳膊:“影子也是能撕碎的,很多事情并不像传说的那么正确。”

“哦,是吗,很多时候感觉也不是那么可靠地。”

回答她的声音在下面,她手里什么都没有抓住,那个女人,刚刚用幻术骗过了她。

不由得心底发凉,这样的本事,如果她不是一个影子,那刚刚应该完全有能力杀死她的吧。

羽舞嘴角挂起邪笑,她想到了,对方只是个影子,唯一的本领就是幻术,只要她能破了她的幻术,那么就能直接把刀子插进她本体的心脏。

装出很生气的样子,对着天上使劲嚎叫,在她头顶上高低俯冲盘旋,一副要吃了她的模样。

找准机会,俯身就冲了过去。

那女子使出兵器来挡她,却只是挡住了一道雾气。

顷刻间,她失去了所有的支撑,身体被扯回去本体之内,这一下另外的人才看清了,羽舞的一支箭已经插在那个残次品的身上;悠悠说道:“残次品就是残次品,本尊使个小伎俩就破了你的障眼法。”

三角形是最稳定的,但也是最危险的,其中一边断了,另外两边就会来回摆动。

三个怪人剩下两个,就算能撑得过四方神兽的攻击,最后也会死在囚焰、羽舞手上。

域外天的那个神拿出两根银色棍子,一横一竖交叉立在地上,做了一些奇怪的动作,口中念念有词,一个光罩把三个人保护起来,过去看了那残次品,叹口气说道:“二弟,带三弟走。”

那家伙收回千年鬼柳木心杖,拿在手里防着四方神主:“大哥,咋们兄弟说过生死与共,这个时候岂能留下你肚子对敌。”

过去把手放在他肩膀上:“不用担心,我虽在此道这内,却不是此天的神,这宝物更是域外天圣使之物,他们就算再修炼一万年也伤不到我。”

将信将疑,但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收了杀气,过去把残次品扛在肩上,纵身一跃上了云端,囚焰、羽舞准备追过去,但被那个域外天的家伙给拦住了。

有这个法宝相助,此人的本领大大提升,将六个千年金身之躯都拦了下来。

这样的能力,六个人都不敢轻视,凑到一堆准备应对他强大的攻击。

已经过了半柱香时间,双方只是这么僵持着,谁都不先动手,那家伙就这么淡然的看着六人,也不知道打的什么算盘。

第两百一十章忆往昔之事,说今日情缘

青龙有些心急了,化出本体腾云而上,域外天的神拔出银色棍子,当做武器飞升过去与他缠斗。

一人一龙打了八十回合未分胜负,青龙只得又退回来跟其余的人在一起。

白虎怒吼一声:“咱们一起上,我就不信不能降他撕成碎片。”

羽舞拦住白虎:“不急,刚才只用一道灵气就拦住囚焰与我,这时候却要拿这东西当武器才能拦下青龙叔,可见他的法力正在流失,还是等他耗死自己吧。”

青龙点点头,他也有这个感觉,这家伙方才凭借这两根银色棍子挡住了六个人,但是现在却要拿着它当武器才能拦下一他,可见他的力量却是正在飞速流失。

既然可以不战而胜,那就不打了,南方朱雀拉过来一根木头当凳子,坐在上面懒懒的说:“两个小的,咱们可都是冲你两来的,不给饭吃也给口酒喝吧。”

听见她开口,巫师赶紧过来问:“多谢各位出手相助,不知道几位都要吃点啥?”

“随便,能填饱肚子就好。”

巫师唯唯诺诺的退了下去,羽舞过去青龙身边问:“青龙叔,你早知道我两会遇上这麻烦啊?”

说起这事,青龙满脸的怒气,责问囚焰、羽舞道:“你二人为何擅离职守,若不是元帅知天晓地,今日这处,就要立上你们的墓碑了。”

听见若木知道了,二人立刻都害怕起来,囚焰喉咙里‘咕噜’一声,结巴着问青龙:“主人很生气吧?”

“生气?应该没有,要是真的生气他就自己来了;但是留书出走这件事,你两是少不了要挨一顿军棍的了。”

“为什么?上面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两是来查明北海冤魂的案子,又不是偷跑出来玩的。”上次被打的痛还在心头,再来一次,真的会哭的,那样真的很丢人,羽舞绝不想有一天被人提起这样丢人的事情。

见她说得这么理直气壮,青龙叹口气,过去朱雀旁边坐下来,招呼玄武跟白狐也过去坐下。

四方神主正襟威坐,青龙才开口说:“四方神主都在,我就问你两几个简单的问题,你两能答出来,这顿军棍就能免了。”

听起来不是很难,点头说道:“你问吧,不过我先说了,如果你问的问题太过刁钻,我不服。”

青龙点点头,算是保证了他的问题绝不刁钻,开口问她:“此地何处?”

“草原上。”

“草原也该有个名字的吧,算了,下一个问题,此地何人为主?”

这个问题还真的不难,把那个汗王拉过来:“他,这是他的地盘。”

青龙点头,羽舞是对的,就是这个人的封地,但这不是他要的答案,继续问羽舞道:“他是何人,姓甚名谁?在此有何贵干?”

“汗王,来这边打草谷的,哦,就是烧杀抢掠。”羽舞回答的理直气壮,把这人间汗王吓得不轻,连忙给四方神主解释道:“误会,误会,小王乃是秦国公子,奉家父秦国公之命驻守此地防范戎狄南下,大军到此处已有半月余,未曾惊扰周围百姓,昨日夜里这些妖精袭营兵器才染了血。”

羽舞皱起眉头,这家伙真是狡猾,这么多天虽然他把军队约束的很好,但是一路上的惨状她可是亲眼见到的,拆穿他说道:“大胆,四方神主面前也敢信口雌黄,我二人自北海出来到了这片草原,见到无数牧民村庄成了墓地,在向北二十余里的地方还有我们杀了的五十余名和你帐下将士一样衣服的将士,岂容你狡辩。”

真是一万个冤枉,跟四方神主叫冤解释:“可小王确实不曾派出兵甲,我带来的五千将士都在行营,未曾有一人离开。”

“有何证据?”

“兵甲都在行营,几位若是不信可去清点人数。”

羽舞冷哼一声,完全不相信他说的,反驳他道:“我等又不曾知道你的军队编制,清点不清点又有什么两样。”

“小王军队将士编制都有录册在帅帐之内,大仙可对照清点。”

羽舞可不相信这些,在她看来这不过是他们早已安排好的伎俩;既然他不愿承认,那就当面拆穿他,鄙视的说道:“编制录册的也是你帐下官员,是真是假还是一句话的事。”

这简直就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强词夺理的本事也实在强了点,说不过她,又不敢发火,这一刻真是哭笑不得对六人拱手作揖:“这……,大仙所述罪状,小王着实冤枉。”

羽舞颇为得意:“无话可说了吧,叫冤有什么用,龙宫还有好几万人叫冤呢。”

巫师好过来,把事情听了大概,这时候可不能受这冤枉,跟汗王一起向他们解释:“几位大仙明察,此事确实非是我家汗王所为。”

但羽舞显然不信,告诉二人说:“证据呢?这草原上我只见到你们一家军队,既然你们不承认派兵抢掠,总要拿出证据来吧。”

羽舞说的也有道理,没有证据谁会相信,巫师拿出羊皮卷递给她:“大仙容禀,这片草原是周王赐给秦国的,我家汗王乃是秦国公子,秦国公唯一子嗣,他怎么会做这种自绝根基的事情。”

“什么?可是……。”囚焰、羽舞惊讶的看着他,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想要反驳什么,才知道一切都只有她们自己这么认为,这个人可从来没有说过自己是戎狄汗王,他对手下军队的约束也却是很好,纪律很严。

“可是你连来了这么多天,连他叫什么名字,封号为何都不知道,也不知道秦国跟犬戎有何区别,甚至连这块土地是九州地界还是犬戎地界都不知道吧,。”

青龙说的都是事实,她两确实不知道,只是看他们的衣服跟之前遇到那些抢掠的没多大区别,就以为这里就是犬戎大军的老窝。

沉默对峙一些时间,她两不说话,青龙继续道:“没说的了,那好,回去自己去领一百军棍;汗王、巫师,叨扰了,莫要怪罪我侄女失礼。”

“大仙言重,我等不敢。”

闹剧结束,众人目光又回到那域外天的神身上。

见这帮神仙再次关注他了,咧开嘴哈哈大笑:“你们的那些屁事终于完了,我等的好辛苦,现在,是该告诉你们,你们这帮神仙是多么的自以为是,本大神就要当着你们的面,大大方方的离开。”

四方神主哈哈大笑,都懒得起身拦他。

现在的情况是什么?囚焰、羽舞、汗王及巫师四人完全懵的,不知道四方神主这是在笑什么。

那个域外天的神也不懂,但为防止事情多生变故,把银色棍子收在袖子里,念了个咒语就消失不见了。

没有腾云驾雾,也没有使用五行盾术,就这样凭空消失了。

羽舞过去他刚刚站的地方,找不到一点痕迹,见四方神主还是满不在乎的样子,不由得焦急起来:“放走了这个家伙,以后他还会出来作乱的,而且你们四个不在一堆,也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四人完全不在意这个问题,朱雀似乎真的饿了,看着汗王跟巫师,催促他们道:“秦国公子,你家厨师效率可不行,我们还等着吃饱好赶路呢。”

确实是慢了点,这都两炷香时间了,还不见酒菜。

平时不应该是这个速度,巫师双手交叉在胸前行礼道:“大仙稍后,我这就去催。”

巫师去了片刻有急匆匆的跑回来,脸上的表情十分难看,跟汗王报告说道:“后账厨房不见庖厨踪影,只见满地蛇蝎成群结队离去,还……,还带走了我军半数粮草。”

“是全部的粮草,剩下的那些也都是沾满蛇毒蝎毒的,附近村庄也都被犬戎军队烧杀掠夺,你们只能选择撤兵,或者留下来等着饿死,或者等饿的没力气的时候让犬戎军队来结果,或者吃了那些有毒的粮食结果自己,或者你们运气足够好,后续粮草能在犬戎大军来之前运道,也或者,你们可以把这些死了的当做食物,应该也能成。”青龙说的漫不经心,似乎现在发生的一切都在他掌握之中。

现在的问题大了,汗王急的团团转,跟六人请求道:“六位大仙必有良策,可否施与援手搭救。”

四方神主齐齐摇头,求不动他们,只能把目光转向囚焰、羽舞二人。

二人相视一眼,无奈叹气,羽舞告诉他道:“我们是很想帮你,可是有心无力,自己还一身问题等着解决呢!”

巫师修炼百年,知道这件事没有商量余地,眼下只能尽快做出选择,把损失降到最低;告诉汗王说:“公子,撤军吧,眼下我军已经无力阻挡犬戎南下了,就算粮草能到,但几位大仙走后我等也挡不住那些妖精。”

对六人拱手作揖:“多谢六位神仙救我性命,小王定当修筑庙宇,香火供奉。”

青龙摆手:“不用了,我等四方神主来此也不是救你的,她二人神籍无名,纵使你立了庙宇,塑造金身,也收不到人间供奉。”

说罢,纵身上了云端,架云向西边去了。

第两百一十一章忆往昔之事,说今日情缘

六大神仙走后,秦国公子就让将士拔营回国,这一仗,秦国再次败给犬戎,未能洗雪耻辱。

一路向西到了天山主峰博格达峰,俯身看去,之间山峰之上妖气萦绕,云端的六个大仙也不敢轻易踏足。

云端之上距离还有百丈之远,也能察觉山峰之上妖气逼人,囚焰是一行人中修为最低的,不由得心生畏惧,为另外的人道:“此地便是那三个怪人的老巢?为何会有这么重的妖气?”

白狐点点头,脸上的表情也不好看,告诉其余的人说:“正是此处了,那域外天的神纠结了附近百十座山上的妖精聚在此地,结成个什么天山群仙会,力量确实不可小觑。”

另外的人都看着他,一脸不可思议的样子,朱雀似是嘲笑的说:“白虎,你这西方神主是越来越没存在感了,想当年咱们四方神主跟随轩辕大帝征战是何等威风,轩辕大帝命我等镇守四方,这都有人在你家大门口摆摊叫卖了,你能忍?”

白她一眼,非常不爽的眼神,冷哼一声:“管个屁,这群东西,天界的那些神仙都管不到,我这小小的西方神主懒得凑这个热闹,要不是这次青龙盯上他,闹翻天也跟我没关系。”

“什……什么?青龙叔,你早就盯上这群怪东西了,所以我两来这边,一切都是你计划之中的?”羽舞惊讶的张大嘴巴,青龙什么时候盯上了这些东西,而且还请另外三个神主同时出手,这样的作风,跟他平日里可是大相庭径。

青龙扯下一片龙鳞扔下去探路,摇头告诉她说:“我可没有那个本事,是元帅说这帮家伙不讨人喜欢,本来应该是横渡来的,可是你们知道,审案子这种事我不喜欢,就跟他换了,不过我自己肯定打不过这三个怪人,正好攻天也缺少帮手,就拉上他们三一起来了。”

另外三人齐齐看向他,北方神主玄武粗糙沉重的声音略带不快,训斥他道:“轩辕大帝定下规矩四方神主相互扶持,一方有难三方支援,可没说一方反叛三方支援,你这是要我们四方神主都陪你送死去了。”

“就是青龙,你现在是一万片龙鳞的不灭之身,可我们三个可没这个本领,成功了顶多就是回老窝继续做一方神主,失败了可就要去见轩辕大帝了。”攻天这件事,三方神主似乎都不太乐意,朱雀这么说也有她的道理,毕竟,这天是先天五道人造出来的,能造出来,要毁掉应该也不难。

“怎么,你们怕了?”青龙好像不是很在意另外三个的担忧和质问,反而用这么一句作死的话来刺激他们。

事实面前,三人干脆都懒得掩饰,叹口气,承认了,齐齐点头说道:“当然怕!”玄武握起拳头将一朵乌云击散,略有失落和恐惧的声音告诉他道:“怎能不怕,修炼到今日,享受这样的正果废了多少力气,还没活够呢,说起来也真是惭愧,当年你的父亲因为追随天皇帝君而死,我们三人就在旁边,却不敢出手相助。唉!”

“可伶的是时隔千年,我们却还是不敢出手,天界的那帮混蛋越来越嚣张,咱们就只有处处忍让的份。”朱雀这么告诉青龙,算是回绝了他共同登天的请求,但在她语气里,明显能听出来不甘和对自己的失望。

青龙听了也不生气,哈哈大笑与三人说道:“三位不愿意帮我的忙,我却必须帮你们的忙,拿了这三个怪人,将那域外天的神抽筋送与白虎,玄武,你与四海老龟还缺一个千年的鬼柳木心杖,朱雀,你的火太强势,就把那雌雄同体的怪人阳体剥落,拿她至阴之体做你的本体,如此一来,阴阳相合,可超出五行三界,金身练成,天道在我等在,天道灭我等不灭。”

“是若木说的?”另外三位神主都紧紧的盯住他,显然是不相信这是真的。

“是。”青龙也不隐瞒,此事确实是若木让他来做的。

三人看了彼此,白狐双手背在背上,来回踱步五六回才开口:“条件是我等三人需同你一道,助他攻天?”这是理所当然的,若木给他们超出天道的本事,自然也要为若木做一些事情当做回报。

青龙摇头:“这么说来,三位就小看我家元帅了,他是躺横渡来处理这群妖精的,是我跟横渡换了,却又知道单枪匹马敌不过,才请你们来的。”

他这话前后矛盾,另外的人听得费劲,朱雀,理不清思绪,也懒得废这个脑子,皱眉问他:“那你为何说是若木告诉你此三个怪人能助我三人修成不灭金身?”

“元帅下的是必杀令,得知我邀请三位助阵,就说了这三个怪人与你三位正好相辅相成,他们作恶多端,临死也该付出些东西,来洗刷生前罪过。”

“如此说来,我们还是要欠了他的情?”实在不想钱若木这个人情,因为这是他们还不起的。

见他们犹豫不决,青龙哈哈大笑:“何须如此,我来之时我家元帅就曾说了此时的场景,让我转告三位,若是觉得欠了他的情,只需答应不论谁做了三界之主,四方神主只做万世的四方神主,就算是还了他的情。”

这话说得玄乎,三人一脸不信的表情,玄武杵着脑袋眉头紧皱,喃喃自语道:“怪事,怪事,要我等不论谁做了三界之主都不能归顺天界,他若木既有胆量攻天,必有十成把握,这不是给自己找不痛快吗!”

“所以说三位是小看我家主人了,他若只是看中这三界之主的位置,又凭什么在哀牢山封魂冢参透天道,成就不灭金身。”这三个家伙实在对若木太不尊重,囚焰虽身为剑奴,跟若木却似亲人一般,自然不能容忍他们如此轻视。

这么说来好像也有道理,三人都是尴尬样,玄武拱手作揖:“请教姑娘,若木攻天,目的何在?”

囚焰一甩袖子,单手背在背上,一手运着法防备他们:“不得而知,但以我主人的本领,若只是想要三十三重天宫,坐上去便是了,何须大费周章要与九天诸神正面分什么高低。”

此话说的不算夸张,三清陨落、四御受伏,剩下的那些就算凑在一起,也挡不住若木片刻,就算西方天佛老如来来了,也不过是让若木多费半柱香时间而已。

虽然她的话很不客气,但是三个人也不敢否认此事乃是事实,况且三界之中的,恐怕也只有若木能将一只断了仙根的小狐狸收做剑奴,并且与她五千年修为,而这狐狸的修为明显还在不停上涨,最后会有多高,不是他们能测算的。

见他们还在犹豫,而最佳战机将要来临,青龙开口说道:“三位,还是不要想这件事了,先收了这三个怪人吧,你们若是不想欠这个人情,直接将他三人打的魂飞魄散就好,算我青龙欠你们的人情,日后若有吩咐,生死不拒。”

三人互看一眼,无奈一笑,对着青龙、囚焰、羽舞拱手作揖:“这个人情想不欠也不行了,今日为我等取药引,劳烦了。”

这个态度,让囚焰心情也好了不少,青龙带头回礼,囚焰、羽舞拱手作揖:“三位前辈言重了,有幸相识,晚辈之幸。”

礼数到这里也就该结束了,青龙率先化出本体俯冲下去,白虎、朱雀、玄武紧随其后。

囚焰才要化身,羽舞拉着她说:“还不到时候,四方神主合在一处,九天诸神也要颤抖,这遭与三个妖精斗法咱们也帮不上什么忙,只管关键时候先去捞个便宜就好。”

看着下面已经开打,这些妖精虽然很多也都是一山妖王,但是遇上一万龙鳞的东方神主和轩辕大帝封受、人王伏羲亲自点化的三位神主,就像是被切菜一样砍杀,完全没有还手之力。

见他们打得这么开心,囚焰也手痒痒,拿出昆仑净玉瓶来:“上次打完了也没来得及给它补充一些能量,今天这个机会可不能放过。”

降低一些云头,到了对方正营五六仗高的位置,对着四方神主喊道:“四方神主让开一些,待我收了这一群妖精。”

认得她手上的昆仑净玉瓶,也不敢去试试自己有没有本事挡住这东西,四方神主向后退一些,囚焰施展妙法,瓶底阴阳八卦飞速转动,千余妖精都被收入其中,现在,四方神主可以直接通到三个怪人的老窝。

博格达峰三门洞中,龙吟虎啸振聋发聩,水火并进,三个怪人见了这般情景,也知道外面的妖精都已经归了九幽。

眼下三人一伤一损,绝不是四方神主的对手,保命要紧,选择开后门逃走。

方才打开后面,就有一只箭飞了过来,瞄准的是老二的右手,为保护右手,他不得不快速的抽回来,但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有人拿走了他的千年鬼柳木心杖。

羽舞从门后面冒出脑袋,得意的说:“早知道你们必会从这里逃走,久违了,三位大仙。”

第两百一十二章忆往昔之事,说今日情缘

鬼柳木心杖已经拿在囚焰手里,现在三人一伤一损,还有一个失了兵器,真的成了瓮中之鳖。

域外天的神上前来,两根银色棍子拿在手里,二话不说就对两个人展开进攻,这家伙很聪明,他知道四方神主很快就会追上来,必须在他们未到之前逼走这两小的逃走。

因为不是要取她们性命,所以他的攻击以勇猛为主,只十余回合就将囚焰、羽舞逼退。

要是就让他们这么走了,那两人以后可真的没法混了,都化出原形来,一副要拼个你死我活的态势。

这一下,那域外天的神也生气了,举起两个棍子疯狂的砸了过来。

动作生猛,速度极快,羽舞推开囚焰,一声怒吼用本体去接他的攻击。

‘哐当’

巨大的金属撞击声传来,羽舞被打了飞出十余丈远,他手中的两根棍子也被反弹飞了出去,已经弯曲的不成样子。

虎口浸出血来,双手都在颤抖,显然是没想到这姑娘会用本体接下这一记猛攻。

而更让他没想到的是,被打飞出去的羽舞站了起来,一口血呸在地上,似乎没有多少影响。

千机弓拉满,缓步二来,喃喃说道:“好厉害的一击,若不是本尊有先天黄龙脊、三万年天蚕衣护体,真就要死在你的手上了,有来有往,现在,也该到你接本尊这一强弓的时候了。”

显然是有些害怕了,他从域外天来到这个天道已经有一万多年,这样的怪事还是第一次见到。

拳头使劲砸在地上,发出一声野兽的怒吼,站起身来使劲拍打胸脯。

羽舞皱起眉头,看着囚焰问道:“不是说他是域外天的神吗?怎么看起来像是猴子?”

伏羲剑握在手上警惕着他:“不知道,大概域外天的神都是猴子成精吧;管他是什么,重要的是拿了这三个怪人,让三方神主欠咱们的情。”

惊讶的看着囚焰:“你怎么可以有这种想法,我还以为你是个很单纯的妖精呢!”

“这不是你的想法吗?我只是来帮忙的而已,咱两都在一起这么久了,野兽天生就对亲近的东西有心灵感应,难道你们龙族没有吗?”

张大嘴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她以为天衣无缝的事情,没囚焰轻易就看穿了!而她管这个东西叫做心灵感应,听起来真是可怕。

“啊!那个……,其实……,你知道的,我是个杂毛,所以可能有点不一样。”

羽舞的脸色要多尴尬就有多尴尬,难怪两人在一起办事囚焰总是对她提出的意见第一时间表示赞同或者反对,原来是早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在她还没有开口就已经有了答案。

“其实没你想的那么复杂,只是野兽生来就有跟同伴心灵互通的本领,主人给我的丹药好像有加强这种本领的作用,但是我可没有用它来探知你的内心世界,只是当你对一件事执着到一定程度,你的心就会自动把这种执念传达给我。”囚焰说了这么一大堆,也不知道是想要解释什么。

羽舞脸色阴沉,又有些失落泄气的样子:“你还说你没探知我的内心世界,我想的都被你说出来了好吗,早就说要认若木做主人,奈何那家伙竟然看不上我,这样的本事,我也想要啊。”

听她这么一抱怨,到让囚焰不好意思了,尴尬的笑两声,告诉她说:“主人说你黄龙脊附体,黄龙是不称臣、不俯首的,脖子比天柱都要硬。”

她说了这么多,大部分都是废话,都是想向她解释她真的没有窥探她的内心,可这样的事情,羽舞根本不在意,她只是在天涯不归阁呆了太长时间,所以对一切新鲜的东西都好奇,都想要。

而这个想法,又被囚焰感知到了:“其实你想学的话我可以教你,你的修为这么高,应该很容易就学会的。”

听起来不错,立刻露出一个好看的笑容:“就这么说定了,先把这……。”

本想说先对付三个怪人,可是却看到四方神主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到了,跟三个怪人对峙,看来是用不到她们出手了。

这个人情是卖不成了,转身拉着囚焰一边去:“咱两还是说说怎么才能练成这种本事吧。”

“其实这种本事不难,你只要多看一些人,然后时时刻刻都保持一种较高的警惕,让周围的一切都在你的气场之内……。”

“停,有没有简单又快捷的办法?”羽舞不傻,她说的这些是必须在一定的条件下才能练成的,可她现在已经是金身应龙,哪有这样的环境给她修炼。

囚焰也知道这样的本领对羽舞来说确实少了先天条件,尴尬的嘿嘿两声:“那你去跟主人说吧,他应该挥挥手就能搞定。”

“这个方法靠谱,回去我就找他。”

嘴上虽然这么说,但真的靠谱吗?难说,若木对她向来是放养的,好像是有意不跟她牵扯太多,所以应该也不会‘成人之美’。

纵上云端又返回来,拉着囚焰进去三门洞中:“这三个妖精在这地方盘踞千年,肯定有不少好东西,咱两去找找;说不定能发现什么宝物呢。”

“龙宫什么样的宝物没有,你还用来这个地方寻宝?”

羽舞的行为,囚焰非常不能理解,天下宝物最多的地方就是龙宫,她这个四海至尊还需要来别人的山洞里翻找吗!

羽舞撬开一个大木箱,告诉囚焰说道:“你忘了,我身上的黄龙脊、天蚕衣和千机弓都是哪吒从北海拿出来的,他答应青龙叔如果有机会会找三件稀世珍宝还给北海,说到底是我欠北海的,总不能知恩不报,真让他替我还吧。”

说起来这件事确实欠了哪吒很大的恩情,不只是赠法器,还有救命之恩,囚焰也跟着撬开各种箱子,却都只见到珠宝玉器,没有什么稀世珍宝。

几乎把所有的箱子都给撬开了,最后也没有什么收获,两人失落的坐在地上,囚焰感叹说道:“唉,这山上能算是稀世珍宝的估计也只有三个怪人了。”

“是的,你说这三个家伙是不是脑子有病,神仙嘛,要这些珠宝玉器干什么!”

这么说着,同时都把目光转向对方:“其实,还有一样可能是宝物的。”

一齐飞奔出去,到了刚刚拦截三个怪人的地方,捡起那两根已经变形的银色棍子,羽舞拿在手里挥动几下递给囚焰:“好像没什么特别的,是不是法力都用光了?”

囚焰拿过来舞动几下,将法力注入其中似乎也没什么反应:“不知道,看起来就是两根银色棍子,上面雕刻了一些奇怪的花纹,其它的,好像……,我的法力被它无视了,不能将它拉直。”

这么说来,这个东西确实不简单,囚焰现在的法力怎么也在大罗金仙之列,就算是昆仑玄铁,也经不起她这么拉伸,可这两根棍子竟然能无视它的法力。

从她手里拿过来,运起法力用力拉伸,可是这两根棍子没有丝毫变化,八千年金身应龙使出全力,是足以将整个天山扯成两段的,没想到这两根棍子这么硬。

废了半天力气,尝试各种办法都没用,两人累的就地坐了下来,一人拿着一根相互敲击,羽舞问囚焰说:“这两破东西是什么做的,这么硬,本尊八千年应龙都不能奈何它。”

“看起来像是银的,可是什么银子能有这样的强硬!只可惜弯了,不然到是一件好兵器。”

看着那已经差不多九十度的两根棍子,羽舞叹口气:“那怎么办?这两破棍子还要吗?”

把两根棍子递给她:“收起来吧,那个怪人是从域外来的,这两根棍子肯定也是,拿回去给主人看,或许能有什么发现,而且就这硬度。”

也没有别的选择,一圈下来就得到这么两个东西,总不能一点战利品都不带走吧。

将两根棍子放入乾坤袋中,从里面拿出两个果子,其中一个递给囚焰:“你说咱两回去真的会挨板子吗?”

一口咬了大半含在嘴里,不太清楚的声音回答她说:“应该是逃不过的,军规摆在那,咱两又什么成绩都没拿出来,肯定被认为是没有记住上次的教训,所以他们三肯定很生气,估计还得教训咱两一顿才行。”

将整个野果扔进肚子:“我倒不怕挨板子,只是当着那么多人被打屁股,真的很丢人。”

“哦,我没什么,我是妖精,妖精不怕丢人。”

裂开嘴,皮笑肉不笑的哼哼两声:“你真幽默,知道吗,在三军将士眼中,咱两都是将军级别的人物,当众挨打,会让他们觉得咱两是白痴。”

事实貌似是这样,但囚焰还是毫不在意的表情:“有什么关系呢,反正元帅是不会给咱两

派兵的,两个没有兵的将军,已经是天大的笑话。”

同意她说的,郁闷的叹口气:“你说咱两现在的能力也不差了,好歹给个中郎官什么的,咱两这样整天出入军营,对着各种事指手画脚的,却又无官无职,真的有点白痴。”

第两百一十三章忆往昔之事,说今日情缘

同时传出一声悠长的叹息,两人都看着对方,然后哑然失笑。

笑的上气不接下气,羽舞干咳两声,跟囚焰商量说:“他是你主人,你去跟他求求情,说不定咱两能弄个一官半职的,也威风威风。”

囚焰使劲摇头,仰靠在墙壁上长叹一声:“就是因为他是我主人,所以我才更加不能开口,上次在镐京,我只是觉得好玩应和你说了一句就差点被赶走,再有一次,毫无悬念,我会无家可归。”

拍拍他的肩膀:“没事,四海欢迎你,一万兵甲列队,放爆竹的欢迎。”

看着她,我不相信的表情:“算了吧,你这四海龙尊都要往外面跑,我还是跟着主人,他在三十三重天宫我也见识天的繁华秀丽,他在人间界我也饱览大地的千姿百态;总之他去哪我就去哪,剑奴的宿命,就是跟着主人,永生永世。”

明明是很伤心的一件事,可是从她嘴里说出来,好像是捡了天大的便宜。

但听起来应该是伤心的事情,偏偏就是捡了大便宜,羽舞什么都有,但她就羡慕囚焰,羡慕若木看中她而不是她。

悠长的一声叹息之后,转过头来看着囚焰,非常认真的跟她商量:“不管你要跟他去哪,一定要带上我,咱两都是他带来这个世界的,在这个世界除了彼此也只有他才算得上亲人。”

囚焰低下头,苦涩的笑了,又抬起头看着羽舞,苦涩的声音告诉她说:“你有亲人,四海都是你的亲人,青龙对你也很好,真的把你当侄女的,你跟我不一样,我是剑奴,而你是金身应龙,我能跟在主人身边侍奉他,听命差遣,但他恐怕不会同意你跟着。”

“所以要你告诉我,至于怎么上车,那就是得看我自己的本事了。”

“可我觉得如果这样的话我会和你一起被扔下车。”

“怎么,你要主人,不要我?”

这个选择题不好选,囚焰低下头沉默了,片刻之后抬起头看向远处:“嗯,主人对我不只是救命之恩和授业之恩,还有哀牢山三百年的朝夕相处,我经常会从狭小的孔洞里偷看他,猜测他的身份,不过从来没有一次猜对。”

囚焰在回忆那段时间,她被母亲藏在若木仙剑之下,一只连捕猎都不会的小狐狸,孤零零的藏在那个连风雨都遮挡不住的地方,常常半夜被噩梦吓醒,蜷缩在一个角落里嘤嘤哭泣,依靠杂草和雨露生活,偶尔趁着周围没别的东西的空档跑出去,捡两个野果囫囵吞进肚子。

经过很长的时间之后,它慢慢适应了自己生活,饿了知道找野果吃,偶尔捕食老鼠野兔,困了就躲在仙剑下面睡觉。

因为害怕被发现,所以它大多是晚上出来找吃的,白天躲起来睡觉。

有一天晚上出去捕食野兔撞上了同样捕食猎物的猞猁,那家伙是她的天敌。有一百多年修为,看上了她,它被吓得撒丫子就跑。

一路回到仙剑底下,眼看就要被捉住,不知道哪里出来一个声音:“好大的胆子,敢在本尊面前放肆。”听见这吼声,猞猁吓得跪在地上求饶,磕了一百多个头,头上鲜血直冒。

已经只剩下半条命,才又听见那个声音说:“滚吧,以后不准你打这只狐狸的主意。”那野妖精又叩了三个头,才站起来一溜烟跑了。

刚刚害怕那个妖精,妖精走了,又害怕发出声音的东西,这个东西肯定比妖精厉害百倍,它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

颤抖的把身体蜷缩在一堆,两个眼珠子四处溜溜转,那东西又开口了:“不用害怕,以后这哀牢山上再也没有妖精敢欺负你,遇到不长眼的,就告诉它你是哀牢山巅锁剑石下面的白狐。”

就这样,它成了幸运儿,躲在锁剑石下面再也不用受欺负,别的妖精也不敢像从前一样欺负它。

有一天夜里玩耍,无意中看见锁剑石后面的悬崖上有光,就偷偷的爬下去看,见到了里面的大仙,他就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

第二次。

第三次。

……

第一百次。

……

之后的无数次,那个大仙都是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

不由得怀疑他已经死了,死了很久了。

终于有一天,它经不住诱惑尝试着往洞里面走,开始的时候还好好的,进去五六米却突然射出无数的光箭来,她被吓得转身就跑,却忘了前面是悬崖,一下掉到谷底去了。

她运气好没有摔死,受伤也不严重,自己又花了两个多月的时间爬了回来。

自那以后,它再也不敢靠过去,每次都只是小心翼翼的凑到洞外看一眼。

大概是两百年前,它生日的时候,自己弄了很多花果来放在窝边,这个地方只有洞里面的神仙跟它,就趴在洞门口大喊:“神仙,你要吃野果吗?”它喊过很多次,从来都不会得到回应,但每次这么喊过之后,就觉得自己不是孤苦无依的一只小狐狸了。

但这一天,奇迹出现了,那个大仙睁开了眼。

在他睁眼的瞬间,一股强大的力量将小狐狸打了飞出去,是山巅的那柄仙剑化出一道剑气将它拉回来,并且告诉它:“哀牢山什么地方你都可以去玩耍,就是不要靠近下面的山洞,你的本事,灰飞烟灭只需片刻之间。”

从那以后,它再也不敢尝试,甚至连叫喊都不敢,只是远远的看一眼。

其后的两百年时间,她一直以为是仙剑救了她,直到最近若木给她吃了那丹药,唤醒了千年狐妖该有的智慧,才把这一切都连贯起来。

曾经的那些点点滴滴,看似破碎的记忆,把一个个碎片连接起来,就是它这只小狐狸的一生,一切从躲在仙剑下开始。

羽舞将头仰靠在岩壁上:“唉,我还以为你生死都要跟在若木身边,是因为要向雷部大仙复仇呢!”

说起仇恨这个词,囚焰顿了顿,摇摇头告诉羽舞说:“妈妈把我藏在仙剑下面的时候让我要没有仇恨的活下去。”

“所以你真的不恨雷部众仙?”羽舞不相信囚焰不恨,从前可能因为没本事不敢,可是现在,该是有冤报冤有仇报仇的时候了。

看着羽舞,很坚定的点头:“从前恨过,非常恨,恨不能食其肉寝其皮,可是三百年过去,在哀牢山见过很多厮杀,从没有一场战争是以仇恨来终结的,何况,欲登九天必渡雷劫,这是先天五道人定下的规矩,他们不过是职责所在,你在看这三界之中,有多少战争是无端而起,有多少人就这么稀里糊涂的成了冤死鬼。”

“是啊,这三界中,有太多的稀里糊涂,明明都还不知道错在哪里,就被当成错误发生了。”听着囚焰说的,羽舞也想起自己的身世,稀里糊涂的来到这个世界上,父母稀里糊涂的死了,稀里糊涂的被关在天涯不归阁一百年,稀里糊涂的跟若木出来,稀里糊涂的成了金身应龙。

“天道之内,有什么不适稀里糊涂的呢!”羽舞想起过往,感叹了这么一句。

囚焰叹口气起身,到洞外抓来一片云做成自己本体的模样递过去给羽舞:“你我都是幸运的人,却也都是可伶的妖。”

微微低头,嘴角动了一下,再抬头就到了跟囚焰并肩的位置:“走吧,这里已经没有咱们的事情了。”

纵身上云端,离开了博格达峰。

龙宫正殿外问了殿前女官,若木已不再龙宫,正殿之内只有北海龙君。

不在龙宫,可能是去了军营。

二人又折身去军营,帅帐之内,只见横渡在处理公务,没有若木的影子。

见她两来,笑呵呵的调侃道:“呵,挺自觉啊,知道自己来领责罚,虽有留书,但未得准允,是擅离职守之罪,念你二人事出有因,免了死罪,杖责一百以示惩戒。”

还来不及喊冤,就有执戟中郎上来将二人拿下;不由分说押了出去,噼里啪啦就是一顿打。

打完了拖回来扔在账内,横渡斥退左右,过来喂给她两丹药:“你们怎么就不长记性,军有军规,一切都必须有严格的流程,这是不能坏的。”

虽然是八千年金身应龙,但也挡不住若木为她特别准备的军棍,疼的龇牙咧嘴,勉强爬起来找个地方坐下。

‘嘶~!’

强忍住痛坐下来,问横渡说:“横渡将军,元帅在军营吗?”

“不在,元帅离开北海已经有十余日时间,你有什么军情向我汇报。”

这个答案,让羽舞瞬间暴走,拍案而起质问横渡:“什么,元帅不在,那你凭什么打我们?还有,你都不知道我两有没有要汇报的就先来一顿军棍,是不是看我脸不顺眼。”

抬起头看她一眼,将一份竹简扔到她左手边的桌子上:“自己看,元帅走之前留下的‘囚焰、羽舞,严责之’。”

拿起来看了确实无误,给自己找台阶下,反驳横渡说:“那万一我两有军情汇报呢,万一是笔官会错意了呢‘严责之’‘言责之’都一样,很容易就会错了的。”

第两百一十四章忆往昔之事,说今日情缘

抬起头来看着她,非常认真而肯定的语气回答道:“第一,那边的事情青龙已经回书说了大概,第二,元帅很少用笔官,而且我对照过,这是他的字迹,第三,博格达峰距此七万六千里,你二人的脚程不需一日就该到了,中间两日去了何处,若有军情还敢贪玩,那就是死罪。”

这一下,不敢再说话了,愣了有一刻钟时间,想来横渡已经差不多不跟她计较这事了,才敢开口问他:“元帅去哪了?我们有事情找他。”

“不知道,元帅要去哪不需要跟我交代,我也不能过问,如果你连有什么事情,跟我说也是一样的。”横渡自顾处理军务,头都懒得抬。

虽然很不满意这个态度,但是现在能帮忙的似乎也只有他了,从乾坤袋里拿出两根棍子递过去:“你给看看这是什么,那个域外天的神用它做武器,我想知道这东西算不算稀世珍宝。”

横渡接过来端详了一会,拿在手里轻轻一拉就恢复了原装,囚焰羽舞惊讶的张大嘴巴,她两之前也尝试将它掰直,可使出吃奶得劲也没有丝毫变化。

“这到底是什么法器?”羽舞实在不能理解,她八千年金身应龙法力该是在横渡之上,可为何她无法操控这东西。

把两根棍子递给羽舞:“不知道,域外天的事情我也只是听说过。”棍子到了羽舞手上,又弯曲的不像样子。

这不是表明了跟她作对吗,羽舞发起狠来,用八千年金身跟它较劲;八千年金身应龙可不是好惹的,只一下就把棍子拉直。

见到她这个样子,横渡喉咙‘咕噜’一声,嫌弃的表情看着她:“野兽的性子还没有脱落,跟两根棍子较劲;去找哪吒吧,玉虚弟子斩妖除魔见多识广,或许能知道一些域外天的事情。”

把棍子放进乾坤袋,非常不友好的样子看着横渡,挑衅的语气说道:“不早说,为老不尊,说谁野兽呢,本尊八千年金身应龙,生来是仙,现在是大仙。”

说完也不敢看他的脸色,拉上囚焰一溜烟跑了。

悄悄溜进厨房胡吃海喝一番,又拿食盒装一些吃的带走。

北海地牢,把几个守卫赶走,进去牢房见到哪吒,给他递上好酒好菜:“大仙,最近心情还好吗?吃得好住得惯吗?”

喝酒吃菜,眼角的余光瞟她一眼:“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有事说事。”

这家伙真是见不得别人对他好,该给点教训才是,举起手一巴掌拍过去;一招落空,哪吒早有防备,脑袋后面长出两只手来,抓住她一用力扔在一边去了。

这一下力道很大,羽舞被砸的脑袋都是嗡嗡的,爬起来咳嗽几声,对着哪吒大骂:“你个混蛋,不用这么狠的吧。”

松动筋骨过来,摩拳擦掌要教训哪吒。

囚焰拦住她:“不对劲,你八千年金身,不应该被他一下就摔的这么惨,而且你看他有恃无恐,咱们还是小心为上。”

羽舞这才察觉到,刚刚的那一下差点给她五脏六腑都震碎了,这八千年金身应龙不应该这么不经打的。

小心翼翼的过去坐在哪吒身边:“你是不是也快悟透天道了?”

问这个问题的时候心都在颤抖,如果哪吒悟透了天道,天界就有与若木抗衡的大神,这一战可就悬了。

看她一眼,又转身看向囚焰:“她都不急,你急什么,就算我悟透了天道,对手也是若木,她的主人,你这四海龙尊还是四海龙尊。”

听他这口气就知道,距离悟透天道还差很远,鄙视的眼神看着他,张牙舞爪的又要动手动脚。

她的法术没有定住哪吒,反而被哪吒定住,从两只手腕处拉出龙筋,毫不客气的拨弄弹奏;整整一百下之后才放了她,得意的说:“龙筋做琴弦弹奏的曲子确实美妙,余音绕梁三日不绝啊!”

被他这么折磨,羽舞感觉双手已经不是自己的,抬起来都非常困难,看哪吒一眼,转身扑到囚焰怀里呜呜的哭了起来。

囚焰楞了一下,轻轻拍着她:“你怎么了?”很难理解,两人每次见面都要打闹,怎么单单这次哭的这么伤心。

抬起头看着囚焰:“你帮我定住他,我要报仇。”

囚焰运起法术,但还是放弃了,告诉羽舞说:“你都不是他的对手,我的法力还不如你呢。”

紧紧的抱住囚焰继续哭,越哭越伤心,已经到了嚎啕大哭的地步。

“唉!我说小孽龙,咱两比试各凭本事,输了就哭可不是道理。”哪吒听不下去了,明明是她先动手的,却好像谁欺负了她似得。

转身盯着哪吒,抹一把眼泪,咬牙切齿的说:“我乐意哭,你管得着吗?”

“那你出去哭,在这里哭别人听见了还以为我把你怎么了呢。”

“我是被你打了才哭的,你怎么能说没把我怎么样!”羽舞大声吼叫,好像真的受了很大的委屈。

哪吒微微皱眉,有点尴尬的看着她:“那要不我让你咬一口,算是扯平了。”

“好,我要咬刚刚拿我龙筋当琴弹的那只。”

没想到这条龙也会见杆就往上爬,摇摇头,叹口气捋起袖子伸过去:“说了,我这条手臂可是很硬的,可别崩坏了牙。”

羽舞当然不会受这个威胁,抓起来毫不犹豫的咬了下去。

‘咔嚓’一声巨响,羽舞捂住嘴蹲在一旁,脑袋紧紧的埋在两腿之间。

哪吒拿起筷子继续吃菜,叹口气,有些嘲笑的声音:“早告诉你了,我这条手臂可是很硬的!”

不敢相信这是真的,羽舞八千年应龙竟然咬不动他的手臂。

但事实就在眼前,也由不得她质疑,过去把羽舞扶起来:“算了吧,这家伙太邪门,咱两斗不过他。”

擦干眼泪过去坐下,两只眼睛盯住哪吒,气氛剑拔弩张,稍一不慎就会发生一场大战。

夹在两人中间,囚焰可不想他两真的打起来,转移注意力问哪吒:“几天不见你的法力突然大增,是不是也快悟透天道了?”囚焰问这个问题用意很深,几天不见哪吒的变化实在太大,如果他真的悟透了天道,那后果可是不堪设想。

哪吒理所当然的点头:“不然你以为本尊呆在地牢,就是每日吃饱喝足呼呼大睡的吗?”

从这语气就知道他距离悟透天道还很远,但他的法术增长实在惊人,原因还是要弄清楚的,继续顺着他问道:“既然这样,你为什么不破了封印,是觉得有这个封印在比较舒服吗?”语气中略带讽刺,那意思是说你继续编,反正我知道真相,但是就不拆穿你。

这样的语气和态度,让哪吒也非常不爽,冷冷的看她一眼,右手摁在跟前一块地砖上,牢房内现出数百道朱砂符咒,就是这些符咒限制了她们的法力,让羽舞吃了大亏。

囚焰伸手触碰其中一道,试图将它擦拭,手掌立刻有灼烧的感觉传来;不由得在心底感叹‘哪吒不愧是天界有名的战神,肉身成圣的大罗金仙,这符咒的力量连她这个七千年狐狸精也挡不住’!

见她收回手来,羽舞以八千年金身试图破了他的符咒,但手掌刚刚接触符咒,就被烫的大叫着收回。

对这个作品很满意,得意的告诉两个人说:“不用费劲了,这些符咒都是玉虚秘术,高深法力,画符的朱砂用的是昆仑绝境所产的万年赤丹砂,融入本尊中指血,你两虽有千年法力,但却不是自己修来的,是解不开我这三百六十道玉虚符咒的。”

她们不用法术,这些符咒也不伤害她们,就老实的坐了下来,问哪吒说:“刚刚羽舞就是被这些符咒所伤?”

“正是,这些符咒禁制了你两七成的法力,更有燃烧神仙精元金身之用,所以她这个八千年应龙也挡不住我一招。”

听他说这符咒有燃烧神仙精元的能力,两人立刻坐立不安,精元是神仙修为和生命所在,一旦精元被烧毁,一世修为付诸东流不说,魂魄还要归在九幽之处。

站起身来走出牢房,羽舞指着他大骂:“什么大罗金仙,也太狠毒,我两好心把你当做朋友,你竟然弄出这阵法来害我们。”

看她一眼,冷冷的声音回答道:“我若是真想要你二人性命,你还有机会出去?”

“但……。”

哪吒说的是事实,刚刚她两就在里面,如果他真想害她们,她两应该已经死了,可是要跟这些恐怖的符咒在一起,确实也没有这个勇气。

“玉虚法术融合阴阳,讲究的是万物相生也相克,武器什么时候杀人了,杀人的,是拿着武器的人。”

这么说来,两人总算明白了,战战兢兢的进去,问他说:“那你没事弄这些符咒干嘛,一不小心说不定还会伤了自己。”

鄙视的看着她两:“若木身边如果都是你连这样的货色,他就不用攻天了。”

实在是欺人太甚,羽舞抓住他的衣领大吼:“咱们好歹是朋友,你不用这么打击人的吧。”

第两百一十五章忆往昔之事,说今日情缘

抓住她的手腕,轻轻一用力羽舞就疼的大叫。

将她推到一边,结出手决从她体内取出一张符咒:“看见没有,这叫做通心咒,若木将你两接出去的时候我就放在你体内了,可你丝毫没有察觉。”

一把将这张符咒捏碎,气氛的看着哪吒,对他大吼道:“你实在太不够朋友了,我把你当朋友,你竟然对我做这种事。”

对她的质问和吼叫毫无感觉,淡然的语气回答道:“是你自己蠢,自己体内多了一样东西都不知道。”

羽舞不服,继续对她吼道:“连若木都不知道你对我做了手脚,我不知道有什么奇怪的。”

冷冷的看着她:“是谁给你的勇气,这么大声的吼出来,如果这点小动作都能瞒住若木,那这天道也太不值钱了。”

这一下,羽舞呆住了,囚焰也是满脸的不可思议:“不……不可能吧,主人如果知道,为什么还让你如愿以偿的知道那么多事情。”

“他让我如愿以偿!你以为你主人是赐福天官吗!他不动声色,是因为即便我知道这些事情也没有用。”

说起这件事,哪吒也觉得自己真的有点蠢,花了那么多力气,结果却是让自己揪心。

既然一切都在主人掌握之中,那就没什么好担心的,换个轻松地表情,问哪吒说:“所以我们来找你的目的,你也知道的了?”

“知道,不就是那个域外天的神使用的两根银色棍子吗,我一百年前就见过。”

听他语气,就知道这件事有门,羽舞赶紧递过去给他看:“怎么样,这东西算是稀世珍宝吗?”

放下筷子,把两根棍子拿在手里,都没有用力它们就自己伸直了。

横竖交叉插在地上,口中念了几句咒语,一个光罩就将他笼罩起来,跟那个域外天的神使用的时候一模一样。

这两根棍子的力量很强,强大的让哪吒都险些不能控制。

转个方向对准大门:“这两根棍子的力量强大无比,差不多与四御尊神齐平,应该能破了若木封印了吧。”

见他要用这东西破除封印,囚焰、羽舞连忙拦下来:“不可以,你答应青龙叔要留在大牢的。”

“我是答应他会带上脚镣枷锁,可没说以后有机会也不走,你两快点让开,这法器的威力,你两挡不住的。”

羽舞化出本体拦在跟前:“在博格达峰它也没要了我的命,我就不信域外天的法宝在你手里威力会比在域外天的神手里更大。”

哪吒冷笑一下,动了动手指就将她扔在一边:“蠢货,那个域外天的神不过是个小喽啰,你见过那个大仙不专注修炼,却喜欢金银珠宝的,何况此时你的法力七成被禁,还有什么本领挡得住我。”

深知哪吒不是开玩笑的,即便二人上去也只是送死,囚焰将羽舞拉在一边:“静观其变吧。”

她两不拦着了,哪吒也不客气,将全身法力灌注在两根棍子上,怒吼一声向牢门砸了过去。

但他的法力好像打在无尽的虚空之上,没有遇到任何阻挡就穿过了若木的封印,然后消散的无影无踪。

结果远远超出意料,他想过破了若木的封印,大大方方的走出去,或者封印破了,他也耗尽体力等着被重新封印,或者没有成功,反弹回来的能量将他打的半死,等醒来的时候一切已成定局。

可这样的结果,远远超出预想,这一切,想必若木早就知道,所以才给他布下这个封印,无尽虚空,没有丝毫的着力点。

哈哈大笑,将两根棍子抛在一旁,倒在了地上。

另外两人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但道哪吒倒下的一刻感觉浑身都充满力量,符咒对她们的禁制消除了,也就是说此刻的哪吒,法力已经所剩无几。

连忙过去将他扶起来,羽舞有些焦急的声音问他:“你怎么样?”

哪吒摇头,推开两人强行站了起来,捡起两根棍子递给羽舞:“这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宝贝,三十三重天宫治下只此一件,使用之时一横一竖交叉就能召唤出里面的神力,用你本身的法力驱动就行。”

按照哪吒说的,羽舞对准大门尝试了一下,当两根棍子交叉,立刻就有光罩将她笼罩起来。

能感觉到这东西的法力超过了她本身的承受力,立刻从里面抽身出来,问哪吒说:“这是什么东西,怎么会有这么强大的能量?”

过去饭桌旁边坐下,将一坛酒都倒进肚子,告诉羽舞说:“你要折磨我报仇可得快点,十二个时辰之后我的法力就会恢复,到时候可就没有机会了。”

跟他对面坐下来,鄙视的看着他说:“你以为就你懂得不趁人之危吗?本尊身为四海龙尊,若是这时候找你报仇,岂不真成了你口中的妖精。”

没想到羽舞还有这样的风度,心里不怎么是滋味,但嘴上却毫不在意的说:“即便你不这样做,在我眼里你还是妖精。”

囚焰一巴掌打在他后脑勺,斥责他说:“羽舞都已经做出这么大让步了,九天大罗金仙,你的度量呢!”

这一巴掌用力不小,哪吒疼的‘嘶’一声,举起拳头又被囚焰一把抓住,没有丝毫反抗能力。

此时他的法力连一个巡海夜叉都比不上,跟囚焰动手无异于给自己找麻烦,也就只能作罢。

挣脱囚焰,见羽舞在一边气呼呼的,还是拿出大罗金仙的度量来:“作为朋友,我成全你一件事,过来。”

他现在的法力已经所剩无几,想来也不敢再捉弄她,就过去他身边。

哪吒在她耳边说了句什么,运起最后的法力,狠狠的一拳打在羽舞肚子上,羽舞口中立刻喷出一口鲜血来,囚焰怒不可遏,宝剑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伸手拦住囚焰:“我没事,他刚刚给我打通了经脉,现在有点乏了,来扶我一把。”

她刚刚弯腰,羽舞的拳头就落在肚子上,只感觉全身的经络都在瞬间断裂,又在瞬间重新连接舒展开来,口中一口鲜血喷出,所有的法力都已经能够运用自如。

虽然她没有恶意,但还是忍不住责怪:“这样的事情,好歹通知我一声吧。”

“她说知道了就没效果了。”羽舞有点委屈的样子,低下头回答囚焰。

过去跟她勾肩搭背:“以后就算他没有被禁锢,咱两应该也能欺负他了吧。”

羽舞看一眼哪吒,他已经暂时成了金身的凡人,依靠墙壁无力的坐在地上:“嗯,或许一个人不行,但咱两联手,肯定能赢。”

伸手抓一点食物放进嘴里,不屑的看着两人:“恩将仇报,那你们可千万别让我抓住落单的时候。”

两人笑嘻嘻的靠过去:“是吗,那今天你可就不会好过了。”

欺负她两那么多次,现在让她两欺负也是情理之中的,闭上眼睛,让一切该发生的都发生。

羽舞施法将他定住,囚焰从他衣服里把那个酒葫芦翻出来,酒满殇,端起来轻轻碰一下:“听说龙宫寒潭的佳酿连玉皇帝君都喝不到,这家伙竟然敢想青龙叔要两坛,今天便宜咱两了。”

这两虽然不在天机阁神籍在录的仙家,却也是坦坦荡荡的真巾帼,怎么会趁人之危对他下手。

针扎几下,对羽舞囚焰喊道:“喂,那好歹也是我要来的,给我一杯。”

解开他的禁制,斟满美酒递过去:“中坛元帅三坛海会大神哪吒三太子殿下,美酒奉上,请你给我们讲讲这两根棍子的来历如何!”

凑到嘴边,一仰脖子喝了下去:“这两根棍子名叫安卡,来自于对太阳的崇拜,在域外天代表了生命,也就是我们说的阴阳,阴阳相交的和,阴阳相合,万物生长,这就是它力量之源。”

两人完全懵的:“听不懂,你能说的简单一点吗?”异口同声的回答,让哪吒都差点怀疑自己是不是解释错了!

顿了顿措辞,开口告诉两人说:“我给你们从天地之始讲起吧。”

听到他要讲故事,两人使劲点头,都选择最舒服的姿势,一副期待的样子;对于两个小妖精而言,听故事是非常期待的事情。

这副模样,让哪吒觉得尴尬,嘴角动了动,把心情沉浸下来,开口道:“盘古大神劈开天地之后,先天五道人为比试法术创造了天道,其实到这个时候,天地之间还是一片荒芜,没有花草树木,也没有虫鱼鸟兽,后来娲皇圣母觉得无聊,就仿照自己的模样捏了几个玩偶,并且赋予他们微末法术,后来人因为收到天地之气的交染,逐渐有了自己的思想,伏羲大帝索性将自由和繁殖两种能力赋予这些玩偶,这就是娲皇造人,伏羲生智。”

“停,这些故事我们都听过,你捡我们没听过的讲就好。”听他讲的慢斯条理,羽舞有些沉不住气了,开口催促他拉快进度。

不满的看她一眼:“我拉快进度你听得懂吗?”

确实可能听不懂,做个闭嘴的手势不再说话。

第两百一十六章忆往昔之事,说今日情缘

她安静下来,哪吒继续讲道:“人生活在阴阳相交的之处——大地,同时吸收了阴阳二气,生出神没有的东西七情六欲五识,而到了这个时候,人类的命途究竟如何,先天五道人也推算不出,这个变化,让盘古大神觉得人并非是娲皇圣母所造,而是天生地成、借助她泥偶的外形,于是又根据天地之象造出虫鱼鸟兽、花草树木,才有了今天的九州大地;昆仑纪元,三十三重天宫建成两千五百年,陆压大圣决定要开辟大地之上九州之外的地方,才有了今天的西方天和域外天。”

“什么是昆仑纪元?”‘昆仑纪元’四个字不是第一次听到,也在很多书籍上见过,可是昆仑纪元究竟是什么,两个人都还不知道,哪吒既然提到了昆仑纪元,那他就一定知道些什么,囚焰就趁这个机会问了。

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她,好歹她也是若木的剑奴,跟在悟透天道的大仙身边,竟然连昆仑纪元都不知道,真的是丢人!

有这个想法,也毫不掩饰的说了出来:“你主人真是拿你当宝贝养的,昆仑是神最早的居所,昆仑纪元是天的年号,天地生根为始,至今已有数亿年,一百五十万年前,娲皇圣母抟土造人,八十万年前,伏羲大帝育人智慧,十万年前,盘古大神发现了三界和天外天之外的地方九幽,那是神陨落的地方,为了探清其中渊源,亲自往之。”

羽舞嘴巴张得大大的,有些不敢相信的语气问道:“你是说神也会死?”

哪吒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据说神仙死后都要归在九幽,至于是老死的还是怎么死的,不得而知,而且三界中有很多灵魂是不能往生的,这些灵魂据说最后的归处也是九幽。”

“这么说九幽就是个垃圾桶,专门收那些剩下的东西。”羽舞脱口而出,囚焰、哪吒愣了愣,都憋住不笑,哪吒告诉她说:“可以这么说,但九天诸神也怕死,更害怕自己死后真的成了垃圾,所有的风光都荡然不存,所以很忌讳这一类的说法,才把九幽叫做诸神最终的归所。”

对他露个鄙视的表情:“你们这些九天大神,平时把大地生灵当做蝼蚁一般,自己原来也这么怕死,丢人。”

冷冷的看她一眼:“你还要不要听?”

立刻闭嘴,嘻嘻的笑两声:“我没有说你,我知道你跟别的神仙不一样,别的神仙要是被关在这里,别说跟我们成为朋友了,肯定恨不能把我脸抽筋剔骨。”

这个马屁拍的还行,哪吒也不跟她计较,继续讲道:“盘古大帝往九幽之后,陆压大圣在一重天造了戒魔关,布下阵法,规定妖魔登天,必先过戒魔关;后来人间修炼成仙的生灵越来越多,娲皇圣母又在九重天外立下南天门,并定下规矩,能过南天门照妖镜的才能享受金身正果,其余的,或是下仙,或是妖魔;再后来,天皇帝君陨落,玉皇帝君入主三界,三清大神为巩固天庭地位,合力定下了今日天规,新规落成之时,有一域外天圣使来朝,就带了这两根棍子,三清大神见他粗俗鄙陋,不是成仙得道之辈,就没有再九天上与他一神职,谁知道这厮离开天庭后没有回去域外天,而是到了天山为妖,这才有了你们跟他的相遇。”

哪吒讲道这里故事就结束了,羽舞拉拉嘴角,非常不爽的说:“你讲了这么半天,也没说这两根棍子究竟是怎么来的啊!”

哪吒愣了愣“哦,跑偏了!”

羽舞举起拳头就要揍他,囚焰赶紧拉住,对哪吒做个请的手势:“重新来!”

调整一下姿势,顿了片刻措辞,开口道:“传说,域外天有个叫做阿摩利人的部落,他们崇尚太阳,就仿照光的形态制作武器,慢慢的就演变成两根横竖交叉的棍子。”

“所以这两根是阿摩利人武器的始祖吗?”

被羽舞这么插一句,哪吒很不高兴的看她一眼:“你能听我说完吗?或者你知道你讲。”

见两人又要开撕,囚焰连忙捂住羽舞的嘴巴:“你讲,你讲,我两负责听。”

哪吒继续讲道:“但是作为武器,尤其是神圣的法器,光明一面只是一半,这两根棍子被供奉在神位上,渐渐有了灵识和贪欲,以神的名义向部族索要供奉,最后发展为要部落献出美女财宝之物;这件事让域外天的一位大神‘密特拉’知道了,一怒之下将这两根棍子扔在极阴之地,让它受虫蚁蚀骨之苦。”

讲了这么多,感觉口干舌燥,倒一杯酒喝了才又继续:“大概是一千五百年前,阿摩利人一位有雄才大略的首领途经那地方,见到了这两根棍子,因为阴阳相合,它已经成了仙家宝器,就将他捡了起来用作武器,并且带着他统一了草原,见了国度,这两根棍子因为劳苦功高,再次被奉为圣物;后来被在争夺王位的战争中遗落,到了一个心术不正的圣使手上,就是那个域外天的神。”

他讲了这么多,两人总算听了个大概,对这两根棍子的来历了解了大半。

伸个懒腰,从他手里拿过葫芦斟满酒,一仰脖子倒进肚子,问他说:“这么说那个叫做密特拉的大神法力很高强咯?”

哪吒点点头:“密特拉是天生的火部大神,与祝融应该是同一辈分的神仙。”

祝融是天皇帝君部下大将,在诸神中辈分算是很高的了,虽然天皇帝君陨落之后就不知所踪,但他火部第一大神的位置至今任无人能够动摇,密特拉与他是同一辈分的神仙,那能力应该是很强大的了。

见两人已经问的差不多了,哪吒收起酒葫芦下逐客令:“你两要是没事就快走吧,这里不欢迎。”

羽舞靠墙坐下来,叫来巡海的夜叉吩咐道:“晚饭两人份,他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她想蹲监狱,给她另外安排一间,离我远一点的。”哪吒非常不欢迎的表情,让羽舞很不舒服,跟他叫板:“我是四海龙尊,四海都是我的,这间牢房也是我的,我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管得着吗!”

睁大眼睛看着她,挑衅的的说:“是你的又能怎么样,你有本事把我赶走,不,你有本事破了这封印,本太子一秒钟都不像呆在你这破地方。”

羽舞气得不行,抓住哪吒就要动手揍他,哪吒也不反抗,抱起双手警告她:“你可要想好了,十二个时辰之后我的法力就会恢复,除非你不留下来,留下来,我可是睚眦必报。”

这个时候她也确实没有别的地可去,受了这个威胁,把他扔在一边。

羽舞竟然被威胁了,这可是大大的超出预料,好奇问她:“你今天很反常啊,正常逻辑,你应该揍我一顿,然后跟我嘚瑟才对啊。”

羽舞没有理他,抱起葫芦使劲灌酒。

赶紧把葫芦抢过来:“这么好的酒,拿来消愁多可惜。”

羽舞还是不说话,大口大口的往嘴里咽菜。

这边得不到什么消息,就把目标转向囚焰:“这妖精这是怎么了?四海龙尊也能如此烦心!”

囚焰看着羽舞,无奈叹口气:“北海外面来了很多冤魂,青龙、横渡都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所以四海龙君重登宝座。”

“没问题啊,这个时候若木大有踏足九天之势,阴间天子不想插足这场争斗,自然就要让冤魂野鬼找玉皇帝君或者若木申冤,戒魔关这些鬼魂肯定是到不了的,就只有来北海了,而引渡冤魂这样的小事若木肯定不能出售,申冤的事青龙横渡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请四海龙君出来主持大局。”

“问题就在这里,羽舞不愿意见四海龙君,军营也没我两的官职,离开北海横渡又不准,就只能来地牢了。”

哪吒眉头紧皱,不理解的样子:“什么?这妖精竟然投在若木军帐,他可是八千年金身应龙,黄龙脊附体啊!”知道哪吒指的是羽舞见天与天同大,见地与地同大的事情,囚焰嘴角拉起一个无奈的笑容没有往下接。

看着羽舞啧啧两声:“妖精就是妖精,八千年金身就这么糟践了,早知道是这样就不该给你这三件宝物。”

抬起头狠狠的看他一眼:“你够了,叫我妖精,你以为你很好吗,长不大的小不点。”

看她的样子是真的生气了,也知道叫她妖精确实过分,就服个软,过去她旁边坐下:“那么四海龙尊陛下,难道你就准备这么一直躲着吗?”

将头埋在膝盖之间,使劲摇晃回答:“不知道,见了也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不如不见。”

夹一些沾了灰尘的菜肴放进口中,也不嚼食就咽了下去,等食物到了胃部,才开口说道:“恕我直言,四海龙族这一叩首,你早晚都要去拜,不如早些去,解开这心头结。”

“我何尝不知道,可我父惨死,母亲下落不明,而这一切都是四海龙君一手造成,这一跪,让我如何屈膝。”

第两百一十七章护甲破仙阵,愁死大仙尊

杀她父亲的人是她爷爷,这样的恩怨爱恨,确实不好解开;哪吒叹口气,斟满一杯酒递给她:“万法天道,这是你必须经历的一道坎,前辈也没什么忠告,只想告诉你‘爱远比恨有力’。”

抬起头看他一样,此刻的哪吒很不一样,他像个智者,说话高深莫测,让她一点也听不懂。

不懂就不懂吧,也没心情关心这些问题。

哪吒给囚焰使个眼神,这个时候她不适合留在这里,她应该出去面对她该面对的。

囚焰意会了他的意思,过去扶起羽舞:“走吧,你是四海龙尊,北海外面那么多冤魂,总要去看一眼的。”

让囚焰搀扶着往外面走,地牢通道尽头,悲戚的声音说:“曾经我是多希望能有今天,可今天,我多希望我只是主人带出来的南海妖龙,可以自由爱恨。”

“主人说你是金身应龙,黄龙脊认同的主人,黄龙是不称臣不俯首的,所以你不能叫他主人。”囚焰还是这么说,好像羽舞叫若木一声主人就会从她身边把他抢走一样。

羽舞停下来,整理一下仪容:“我跟你换好不好,你来做四海龙尊,我跟着他做个剑奴。”

“不换。”

她回答的如此干脆,让羽舞更加羡慕,甚至有些嫉妒起来,嘴角拉起一个苦涩的笑容:“你也觉得这四海龙尊的位置不如做个剑奴好吧!”

囚焰摇头,叹口气,露出一个好看的笑容:“主人说‘天命’,世间生灵均有自己的命途,我没有四海龙尊的命,所以只能做个剑奴跟在主人身边。”

地牢出口,羽舞叹口气说:“贵之贱之?冰山浮在海上,别人看到的只是露出的一部分,可水下面的,更大、更美、更壮观;是福是祸,只有自己知道。”

今天的羽舞深沉的可怕,跟平日里那个见天都要捅个窟窿的南海公主差别很大,但囚焰深知,这才是四海至尊金身应龙该有的样子。

眼下她需要帮助,需要有人推她一把,囚焰很乐意做这个人,搂住她的肩膀:“太清道德天尊《道德经》中有一言说‘福兮祸之所倚,祸兮福之所伏’,见四海龙君也好,渡冤魂野鬼也罢,是福非祸,我陪你去。”

点点头,两人一起去了北海龙宫议事殿。

羽舞的记忆道这里还不算晚,南海公主和冉离都很好奇,他跟四海龙君之间这个既是长辈血亲又是杀父仇人的关系,这个过去被关押如今却是四海至尊的关系,见了面是怎么样的尴尬。

但这段记忆,羽舞却不想给他们看,就停了下来,将她两从记忆里面赶了出来。

回到现实的世界,黑龙公主对冉离拱手而道:“仙长,这遭你是必然要败落了。”

话才出口,冉离跟把手伸向羽舞腰间乾坤袋。

虽然完全没有搞清楚状况,但突如其来的变故还是使得羽舞瞬间就防备起来,在羽舞做出防备的瞬间,护甲之剑也出现了。

在若木强大的剑气跟前,黑龙公主和冉离的法力显得微不足道,被硬生生的给拦了下来。

见到羽舞体内突然爆发出这么厉害的剑气,黑龙公主和冉离都很震惊,不敢再贸然出手,这股剑气的源头他们不知道,说不定若木还给羽舞留下了什么东西,不然,哪吒那么精明,怎么会将羽舞丢在一群妖精里面就带着囚焰去破阵了。

黑龙公主哈哈大笑,对冉离说:“现在,即便没有那两根棍子你也必败无疑了,若木的剑气,就算你师傅镇元子也没有能力破了。”

冉离知道,羽舞有剑气护体他是不可能伤到她的,无奈叹口气:“空忙一场,我师父以为算计无双,取三界就如同探囊取物,可没想到啊,反倒是被若木给算计了,这一切都是早有预谋的。”

他这个落幕的样子,对羽舞来说是好消息,冉离身为三军主帅,如果他对这一仗都没有要打下去的决心,那么战争或许就能够避免了,开口劝说冉离:“大仙,既然如此何不趁早收手,此时收兵,或许一切都还来得及。”

冉离摇头,悲戚地说:“来不及了,来不及了,三界之主的位置我师父看了几十万年,从天皇帝君做三界之主就看着,看着玉皇帝君做了三界之主,现在又轮到应龙帝君,他不会撤兵的,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这时出兵时的誓言。”

军队上的事情羽舞不懂很多,她也不想去问许多,但她既然为三界之主,那么眼前也没有给她选择,叹口气,问冉离跟黑龙公主:“两位大仙,方才要我腰间乾坤袋却是为何?”

黑龙公主得意的笑了笑,告诉羽舞说:“孩子,你还不知道的吧,乾坤袋里面那两件域外天的宝物法力无边,有了它们,这一仗就又多了一个保障。”

伸手将两根棍子拿在手上,看了一眼递给黑龙公主:“大仙若能使用就暂时借给你吧,只是这两根棍子的法力太强,要控制它们可得小心。”

黑龙公主没有接,摇头告诉羽舞:“之前我与冉离仙尊都觉得这两根棍子谁得到谁就能占据主动,可方才见识了你体内的剑气,这两根棍子的力量远远比不上你体内的剑气,或许我们合力也不能破了冉离大仙的噬灵禁阵,但你体内的剑气可以,若木给你这么强大的剑气,肯定有他的道理。”

说起她体内的剑气,羽舞夜黑疑惑,这剑气究竟是什么东西,她一直不太肯定,之前几个人商讨的结果是这剑气出自护甲之剑,可他们并没有十足的把握,可能这两个大仙知道点什么,想了想还是讲之前的种种告诉他们:“我体内有一柄仙剑,是做三界之主的时候若木给我的,一直没有想起它,直到被困在镇元子的天网之下。之前我跟哪吒曾尝试取出这柄宝剑,可是它好像跟我已经贴合,取不出来,最后吉娃说这应该是护甲之剑,可以保护我的安全。”

听到护甲之剑几个字,冉离的脸色都变了,黑龙公主侧哈哈大笑:“如此一来,要破阵就不难了。”

不太明白她的一丝,羽舞疑惑道:“大仙此话从何说起,这护甲之剑有何用处?”

黑龙公主哈哈大笑,告诉羽舞说:“当然有用处,用处大了,首先镇元子要做三界之主必须先打败应龙帝君,可现在你有护甲之剑,镇元子这个天道大仙就算他法力无边修为高强,但他绝不可能破了先天道君的法宝护甲之剑,何况这上面还有若木强大的剑气,就算是先天道君来了恐怕也要费一些功夫才行,只要你应龙帝君安然无恙,镇元子要做三界之主就是空口白话。

第二,这护甲之剑虽然只是一件铠甲的作用,但铠甲的作用就是保护主人,你有这先天铠甲护身要想破了这阵法就容易了,加上若木的剑气是天道之内从未有过的法力,所以金玉葫芦这样的法宝能不能吸走剑气也很难说,当然,就算能也不用担心,护甲之剑经过先天道君之手落到若木手中,它的灵气已经远远超过金玉葫芦的容量,最后的结果之能事金玉葫芦把自己撑爆了。

第三,有了护甲指甲就算是噬灵禁阵里面所有的法宝一起出来也上不得你半分,所以我们接下来就没有必要向之前那样小心翼翼的,只需要大大方方的把他这些法宝找出来就行了。”

原来是这样,难怪冉离的脸色那么难看,他原来是想用噬灵禁阵拖住他们攻破天网,可是羽舞有护甲之剑他肯定就托不住了,这边一旦败落,镇元子的整个战线就会全线溃败,别说做三界之主,地仙之祖的位置能不能保住还是两说。

他以自身精元布下这个大阵,最后却要落空了,这样的性情,非当事人难以理解。

没想到若木还给她留了这么一个保命用的东西,羽舞心里乐的开了花,高兴之余也问个关心的问题:“大仙,你说这宝剑来自先天之前,乃是先天道君的宝物?不知道是哪位大仙所用?”

黑龙公主对羽舞的所有问题总是不拒绝的,告诉她说:“据传,先天之前的五位大仙都有自己手里的无上法宝,娲皇圣母的金玉葫芦可以号令天下妖精,她封印了金玉葫芦的大部分法力放在圣庙给神仙用,鸿钧老祖有个混元金锁,但从没有人见过,也不知道有什么能耐是干什么用的,陆压道君的斩仙飞刀你们已经听说了,伏羲大帝的束发玉簪,可开天辟地划分山河,是熔铸天道的宝物,法力无边。这护甲之剑乃是盘古大神的宝贝,据说当年曾跟随盘古大神大战邪灵,后来盘古但是下九幽之后就没有了踪影,所有人都以为跟盘古大神一起下九幽去了,没想到落在了若木手里。要说这护甲之剑有什么用处我也不知道,只知道它会保护主人安全,灵气非常强大,是天道之内的仙家所不能承受的。”

第两百一十八章忆往昔之事,说今日情缘

身陷敌营,赵军兵将层叠围困,战马长嘶,鸟兽既盾,禅勋自知今日必死,将梦梨雨揽至身前嘱咐“尔大仇维保,不可身死,看那敌将应是明朗君子,现去求饶,定可保命,今后当忍辱负重,以待时机。

梦梨雨摔了宝剑,跪下三扣九首大礼,礼毕起身道:弟子参拜师父,大恩来生再报,今,愿共赴黄泉。

一时不知进退,顾左右既强敌,遂收了长剑,将梦梨雨负在背,左右执戟,敌将先锋喝道:降,活之。

“降!吾乃龙裔天族,北海剑卫,岂可屈身蛮夷,乞食匈奴,遭天下笑。”禅勋面带讥笑,杀气如霾,众甲兵见了,不敢轻进。

僵持许时,敌军中忽现一络腮将军,看模样难辨人妖;但见手持樱枪,背负长剑,身着绣花罗绮,披黄金战甲,只在阵前看了一眼,便不由分说舞枪攻来。

二人恶战数十回合未分胜负,禅勋这才识清,此人有鹰之神容,虎之威严,豹之迅猛,狼之坚韧,狐之性情,马之笃定,得六物所长,未见六物其短,真奇士也。

“将遇良才,今日有幸与君一战,虽死,可无憾。”禅勋语罢,双戟脱手而出,上下向那人攻去,手中长剑紧随其后,旨在眉心一击,此杀招,他若是躲开了,自己必败,若是躲不开,则胜负已分。

然,天有不测之风雨,数十甲兵执剑盾出,以身护主挡了双戟,那人怒喝道“杀”。三军齐动,禅勋左右难顾。

交战多时,已是精疲力竭,再无力支撑,临死之际怒吼道“祖逖,你背信弃义,泯灭良知,枉为人臣,枉为尊长,愧对天下百姓,今日我师徒二人以残躯喂咒,咒你不得好死,不得好葬,灵魂于地狱烈火中灼烧,尸骨于刑架囚车中鞭笞,忠骨断尽,富贵崩俎,血染三族门庭,九族至亲尽逐塞外。”

如龙吟虎啸,如鸦声鹃语,所听者无不悲戚,所见这无不心寒,见众将有惧,那人厉声道:杀,取其首级者,封地千户,赏金万两。

霎时间,甲兵如蜂涌,刀戟似雷雨,一齐都招呼过来,师徒二人深埋枪戟中,尸骨沦为碎片,随血水一路流淌入江,那人狂笑道:我自是良将,尔不过冤魂,枉死城中留名客人而已。

语罢,拾起地上一片碎肉放入口中细细品尝,对众将士道:汉人无能,但肉质为人间绝味,待我征服天下,定要厨子将其入皇廷菜谱。

未及语落,天地突变,天水河畔忽起狂风暴雨,顷刻间电闪雷鸣,飞沙走石,悲鸿遍地,万马齐喑,兵将难以自顾,聚堆以求生机。

经三余时辰方才停下,雨过天晴,都尉典查得知师徒二人尸骨因被绞碎,在风雨中已不见踪影,应是遂水流入江,为鱼虾所食,报至统帅,正是那络腮将军,后赵亲王石虎,其显是惋惜,自语道“此等良才,可惜了。”遂颁令曰“感二君忠义,实吾辈楷模,今既死,当立供长生碑,受四方香火,万民朝拜,以警天下,忠孝仁义,至善至美也。”

至夜,探马来报“今日午时敌营大乱,未知何故,后突天生异象,赵军多有损伤。”

祖逖闻言一声狂啸,口喷鲜血,半刻才喃喃道“拿来孝服,既是我负他,唯有披麻戴孝,愿能赎罪。”

祖道重进言“父帅不可,你为戍边将军御敌元帅,乃军队之中心,朝廷之栋梁,如此必军心大乱。”

双目满血,杀机已起,责问道“今日,敌营大乱时你阻我进军,言其有诈,天生异象你阻我进军,言刘钺乃术士之流,两番误战,意欲何为,莫不是与鞑子有暗度陈仓之举?”

祖道重双腿发颤,跪拜曰“父帅冤枉,若如此,末将愿领军法,以正清白。”

“既是如此,休要多言,凡我祖家门庭,自我以下,披麻戴孝以赎失信之罪。”

祖道重不再多言,领众将退出大帐,令军需官备丧服,祖涣问“这是何意,父亲长者,为晚生哭丧已是滑天下之大稽,现要大军伏丧,岂不乱了军心。”

“此举用意有三,其一两军交恶,我军士气低落,此哀兵之策,其二元帅伏丧军心必乱,唯有举大国之丧以盖,其三此乃道重之过,祖家之过,唯有如此方能慰藉亡者。”

“当如何与军士说?”

“明日校场演兵,我自有说法。”

翌日巳时,祖道重至校场,左配黄金剑,右执七尺樱枪,至演兵台曰“使者来报,后赵不日将渡江南下,赵军之强,闻者恐之,今日,吾恳请诸君赴死一战,以保江南万里河山,报君王候将恩遇。

军中已现畏战,此言无非哗然,徒增恐慌,然,祖道重何许人也,善攻心计,见军士入网,拔剑怒吼“尔等畏死不战,可知~战~尚可生,不战~必死;使者信中有言,石虎猖狂,辱我晋国曰‘·夫,为人父,为人臣,何以面对天下,何以言七尺丈夫?”

众人皆无言,唯闻校场悲声,祖涣为破敌先锋,拔剑令“三军听令,随本将斩来犯之敌于江南,胡人尸骨作粪便,种稻谷以养父母妻儿。”

喊杀声震惊两岸,数十里外犹可听闻,狭路相逢勇者上,此一战,胜负已分。

那十几个送禅勋渡江的青年在芦苇荡中等了三日时间才闻禅勋已死,两军于今日决战,遂架小船去敌营,誓要在后方放一把火,烧了石虎的老窝。

小船方出芦苇,后赵巡边军士将一干人等逮捕,自知今日必死,为首的邀请见石虎。

押至石虎营帐,几番挣扎未果,直言来意,辱骂石虎,石虎曰“尔等之恨,吾深能理解,然勇士之死罪不在我,祖逖未能守约出兵,至我军能全力一击,若祖逖守约,那日我军必败。”

几人怒骂道“你这蛮夷,休要胡言,今日我兄弟死便死了,阴间等着你。”

帐前执戟中郎举刀,石虎阻止道“本帅素来敬佩忠义之士,今日对尔等既往不咎,若真想报仇,何不去查明原委,不要枉送性命。”

几人虽不信这胡人之言,但身在对方军营,只能保命为先,活着,便有机会。

回到芦苇荡,领头的说道“在石虎军营听得恩公尸骨无存,唯有一衣冠菩萨立在渡口,你我且不会去,寻得机会偷了拿回乡里供奉。”

几人不由他说,各自准备起来,只待时机到来。

黎明时分,几人被喊杀声惊醒,只见江面上冲天火光,一打听才知道石虎大军趁夜渡江,与晋国军队相遇,因不善水战,只三个时辰便败,祖逖亲率大军追击,现已至石虎大营。

此等良机,千载难逢,十几人提了兵器,披上战甲,划小船去渡口,见两尊等身铜像,真是禅勋师徒,慌忙搬上小船,走密道回乡。

石虎营中多能征善战之人,马匹武器更是优于晋军,祖逖吃了大亏,连忙退回,石虎自知水上必败,亦不敢追击。

十几人抬铜像回乡,告知钓鱼人经过,其叹曰“英雄短命,百姓之祸,他救我乡民,莫论初衷,现将二人铜身供在祠堂,凡我子弟,皆上香火。”

领头的从怀中拿出一卷绢布,递与钓鱼人道“与恩公分手时,他赠我此物,并说‘乱世之中,能者称王,强者弱,弱者食,乡民当习武以自强,不求闻达四海,但愿自保一方。’”

钓鱼人是乡中为数不多进过学堂的人,打开绢布看了摇头说“此乃孙子兵法,并非武学。”

“恩公说‘武学之道重在骨强筋健,十年磨剑只为一杀,而不杀者,谓之为正,能救苍生,救苍生而不以为名利,谓之为道,能存千古,’后生愚昧,数日苦思不得其中奥妙,叔伯是上过学堂的人,能否知晓。”

钓鱼人眉头紧锁,拿着孙子兵法看了数遍,收起对这十几人道“此事容我细思,且先将恩公安置祠堂。”

月余过去,冀州官道现一奇景,年约十五六少年携八九岁*,二人带青面獠牙面具,身着金边黑袍,脚踏镶玉胡靴,左配三尺长剑,右牵千里良驹;若说是游山玩水,却只见星夜兼程,若说十万火急,却不骑马,只在官道上行走,日行百余里,累了便小憩半日,饿了便吃些干粮;有好事者跟随五六日,连连称奇,然不论路人作何说法,二人皆不予理会。

出冀州道,向北入燕国境内,好事者惶恐折返,行至荒野,摘了面具扔在一旁,竟是禅勋师徒,梦梨雨问“师父,死里逃生,此番去何处?”

“圣山乃我宗门,此番受此大创,当回避世俗,以待时机。”

“到了可否传我武功法术?”

“自然是,但你需谨记,他日若是与石虎沙场相遇,当退避以报恩德。”

梦梨雨面带疑惑,驻足执剑问“石虎何人,与你我有何渊源?”

禅勋止步,举头南望答曰“便是那络腮将军,若非他有意相救,我何来通天本领带你逃生。”

听得稀里糊涂,却也不愿多问,既然师父说是他相救,那便当他是恩人。

第两百一十九章忆往昔之事,说今日情缘

此言出孩提口,论谁听了不感伤,禅勋眼角含泪道“你我虽是师徒,却无需守那诸多礼节,在健康时,以兄妹论称,今后天涯漂泊,也当是兄妹,祸福与共。”

“弟子谨遵教诲。”

“吃吧,我自有护身之能,无需担忧。”

梦梨雨拿起肉大口吃,心中对禅勋多有情愫,少年未知,但确已生长。

师徒二人于渺无人烟处走了有五六日,至渤海之滨,见一钓者,约莫是知天命的年纪,铜冠玉簪束发,裹粗麻墨色披风,端坐青石之上,时下已是深秋,寒风凛冽,梦梨雨行路尚需裹紧衣衫,然观钓者满面朱色,竟无丝毫寒相,可见此人绝非平常人家。

禅勋三五步处抱拳问道“先生,可知此去圣山需多少路程?”

“天意如此,我北海之宗门恐从此不得安宁。”

“原是同宗前辈,但不知因何事不得安宁?”

“剑卫一脉,主教离山已有三百余年,眼下正值多事之秋,今时回门,必不是降幅。”

禅勋眉头紧锁,按剑而忌,问曰“敢问尊长法号?”

那人叹气,收起钓竿答道“老朽号风傲,与你同宗异脉,为北海练世之人,早年与忘忧有缘,算起来是你的师叔辈。”

将信将疑的信了,行跪拜礼道“弟子禅勋拜见师叔(弟子梦梨雨拜见师叔祖),既不能归宗,当何去何从还请师叔指点迷津。”

“日前算到有异人来此,特来等候,不曾想是故人来,罢了罢了,祸福且先不论,这便引你二人回门见了宗门掌教师兄,听他作何安排。”

无论结果如何,但至少是个归处,禅勋心中欢喜,三扣九首大道“弟子拜谢师叔。”

“我已是方外之人,无需这诸多礼节。”

风傲收起鱼竿,梦梨雨跪行上前,只听得他缓缓道“此物乃商周数百名匠取上古青铜打制,能打妖魔鬼怪,能钓三界万灵,遇有缘人轻如鸿毛,称心如意,若是契机不对,则重如泰山,有害无利。

听他说得如此玄乎,禅勋不禁凑过去仔细验看,确见鱼竿之上满布铜绿掉线乌黑如墨,想来也绝非寻常之物,再看鱼筐,心中更是震惊,筐中无水,鱼儿竟能畅游!

此等异事,一路上虽多有耳闻,然亲眼所见,仍旧难掩惊奇,问风傲道“这鱼筐有何来历,似非人间之物。”

风傲神色得意,举起鱼筐炫耀“相传,天地初开之时有一仙者,乃盘古大神灵识所化,有统御三界,领导万灵只能,为女娲、伏羲之长,天帝之师,人应天道而生,大地之上育有三奇,炎帝、黄帝、蚩尤,彼此征战不休、兵戈不止,终致使魔界入侵,三界动荡,仙者不忍盘古大神创造的世界就此毁灭,乃以金身封住魔界入口,阻断魔兵通往三界;人魔之战止戈千年,仙者灵识化作一株藤蔓,恰逢有练世者途经,受仙者之托,割其一脉编筐,此筐可装天下妖魔,渡天下灵长,百余年前,机缘顾我,得此钓竿鱼筐,虽未位立仙班,却可如仙家之门,与人解难,受食香火。”

禅勋若有所思,问道“如此说来,凡灵善入筐,均可寻得一个好归宿,凡恶者入筐,定是万劫不复。”

风傲捋捋胡须,哈哈笑道“非也,非也,此事还有后续,魔界有一巫,生在洪荒之前,善使幻术,曾随魔兵征人界,然因迷恋红尘美景,决意罢兵止戈,遨游三界,红尘中邂逅一农家女,然因人魔有别,中未能结果,此女在临终前向他要了一个美梦,在梦中两人白头偕老;后巫师得此物,灌注毕生所学于其中,因此鱼儿还以为自己在水中,欢快得很。”

“如此,此物是正是邪?”

风傲将鱼筐递与禅勋道“你仔细看看。”

禅勋翻来覆去看了无数次,始终不得其中奥秘,不明风傲用意所指,放下鱼筐抱拳道“弟子愚昧,请师叔明示。”

自筐中取出一黄金鲤放生,又将鱼筐置于水边,鲤鱼在水中畅游半刻,围着鱼筐转了数圈,竟自己跳入筐中,风傲将鱼筐收回说道“祖道重灭戴邈一门,救晋国数十万百姓,是善是恶?赵军所至,民不聊生,石虎残暴,以人为食,唯独对你师徒有恻隐之心,是善是恶?鱼已得自由,却甘愿再度入筐,是善是恶?功过得失本无尺度,人言其对,便是对了,人言其错,便是错了,莫看今时人论,但听后人评说。”

“弟子受教,谢师叔点拨。”

“圣山之上多有经论,即来,兵戈之外多养心性,心性通明,路自能通明。”

“是,弟子谨记。”

风傲语罢,自领路前去,路途中为二人讲圣山之精奇,北海之壮观。

荒野处行足六日,遇一山亭,曰:十方亭,题有一联,上书“四海升平时,吾自归仙路;”下对“塞外狼烟起,舍身救黎民;”橫出“神人共鉴。”

“此亭乃立派祖师所建,用材多有渊源,石柱取九州十方奇材,上携十方灵物,出入两口皆托阴阳,两极相生相克,正是我道门之心,人至亭中,脚踏昆仑翠玉,头顶四方神兽,入亭,已在圣山之中,过之,身在圣山之上。”风傲脸上布满说不出的神色,看不出是何种心情。

禅勋师徒不如亭中,果见翠玉地砖,地砖南北有九州儿子,吊顶白玉上雕饰四方神兽,神态栩栩如生,不禁惊叹“圣者巧匠之功,苍生福祉。”

“凡天下事,物极必反,梦中多有奇能子弟,天池圣水可救治天下痼疾,然师祖有言‘入亭已是圣山士,出亭复归红尘人,两步相关,无有因果。’故凡人只知‘北海宗门在圣山,剑卫英名代代传,未晓天池育仙者,灵丹妙药在天庭。’”风傲此言,似是惋惜,似是感叹,又似是诉说些什么!

禅勋未能明隐喻所指,转而问道“师父曾与我说宗门事迹,每每止于北海不毛之地,此是何方?”

“史志记载,二位师祖曾随庄周游历北上,至不毛之地,冰雪覆盖,地无四季之分,至极寒处有海,未知其大小,因地最北,名为北海,雪地见熊,为善战之神,水中有鱼,其大未能见边,天只两日,一正一邪,正者与时相对,邪者足六月之长。”

禅勋对此甚是好奇,追问曰“至北海需多少路程。”

风傲摇头答曰“不得而知,我与师兄曾数次北上,均因不能受其苦寒,无功而返。”

禅勋还想再问,风傲却不愿再答,起身道“今日天色已晚,快快上山去吧。”

出山亭走了十余里,见一八九仗石碑,这便到了北海一派宗门,然石碑之外未见他物,心中甚疑,此是何地?

风傲手中鱼竿舞动数下,百级阶梯便现在眼前,这才明白,这石碑竟是北海一派与红尘凡世相别之结界。

方才踏上阶梯,数百余青衣剑客迎来,见禅勋二人面生,为首的作揖问道“师叔,二位何方尊者,山门规矩,若无掌教手谕,请至偏栈歇息。”

“乃剑脉传人,速速通告你师父及众长老。”

那人让开道路,吹响号角,风傲说道“你速去剑冢请蒲翁来,就说故人来了。”

随风傲至议事殿,里面有八九人在座,观衣着,禅勋师徒皆是晚辈,行跪拜礼道“弟子参拜众师叔伯。”

“信物与我看来。”说话的便是掌教,北海一派至尊,师辈大师兄;观此人相貌,生的慈眉善目,双目炯炯有神,满面红光,已现仙风道骨,飞升之日只待契机。

将长剑呈与他看,握在手中道“确已无误,剑卫一脉自创派始便驻守藏经阁,今日亦不例外,藏经阁乃本门重地,务必小心看守。”

“弟子谨遵法旨。”

“无须多礼,你手执此剑,便是剑卫主教,自今日起,除在座之人,其余皆是门徒。”

“弟子明白。”

认识了在座人的职位身份,回到自己的位置,见门外不知何时立一老翁,须发皆白,手如枯槁,看模样应是已过期颐之年,见堂内已无事,便走了进来,年纪虽老,但手脚麻利,行动灵活不亚青少。

至中堂作揖道“老夫已有三百余年未出剑冢,掌教今日传我,必有大事。”

禅勋心中大惊,三百年,那此人且不是早已位立仙班,何以至还在剑冢守墓?

龙轲及众长老起身作揖,和声道“蒲翁,今日剑卫传人归宗,你三百年夙愿可以得了。”

蒲翁转向禅勋二人,见手中长剑确实无疑,道“你师父何人?”

“家师名忘忧,号莲女。”

“可知‘鬼剑’何人?”

“曾听师父提起,乃我师祖,将一身本领传予师父,后云游昆仑,后不复见,七年前师尊赠我此剑,言将寻师祖而去,后不复见。”

蒲翁眼角含泪,叹气道“今生应是无缘了,吾自老死剑冢,休说红尘往事。”

龙轲起身,抱拳作揖道“蒲翁已是仙者,何言生死。”

第两百二十章忆往昔之事,说今日情缘

囚焰嘴角挂笑容,告诉羽舞和哪吒:“陆压道人的法阵撑不住了,这一战咱们胜了。”

“是我们胜了,他们败了。”这一刻,羽舞跟哪吒划开一条线,非常得意的表情,是胜利者的表情。

哪吒也不理她,问囚焰说:“你主人下一柄仙剑要怎么才能不被影响?”

“逃远一点或者先趴下来,代表三界的三柄仙剑已经找到自己的阵地,接下来就该一万柄仙剑齐出,没一柄仙剑的力量都不同,就算你封闭六识,这么近的距离也不可能躲得开。”

一柄剑已经让他们这么狼狈,一万柄齐出,可能真的会死;深呼口气,问囚焰说:“那你不做点什么吗?”

面对哪吒的疑问,囚焰嘴角轻轻一抹笑容:“你刚刚不是说了吗,我的本体有一半是仙剑,人王伏羲剑也算是人间界仙剑中的王者,所以出来代表三界的三柄仙剑之外,其余的仙剑剑气对我没有多少影响,反而能够相辅相成。”

刚刚已经领教过若木仙剑的厉害,这时候可不想自讨苦吃,羽舞化出本体伏在地上,把囚焰拉过来身边:“你保护我着点,不要让我受伤。”

哪吒盘腿坐在囚焰右边,呼吸吐纳排除体内不适应的东西,让自己的心尽量静下来。

风声越来越近,那种破空的声音到了耳边,若木跟一万柄仙剑冲向陆压法阵。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最后碰撞在一起,一声炸响,强大的能量瞬间形成冲击波,戒魔关前面的仙家大多晕厥过去。

冲击波过后,哪吒站起身来,见到若木手上握着一柄宝剑,直挺挺的立在戒魔关前,他部下的一万兵甲已经打开城门,其余的军队也在全力往这边赶。

戒魔关破了,保护天界十万年的陆压法阵没了。

“为什么四海的兵甲也没有遭受剑气冲击?”哪吒不明白,这么多仙家能挡住剑气的没有几个,可四海那些兵甲,竟然没收到剑气波及。

“主人事先设下封印,四海兵甲被保护在里面,不然他们的修为应该已经灰飞烟灭。”

羽舞软软的趴在地上,感觉提不起一点劲来:“囚焰,你背我进去吧,我实在没力气了。”

抓起她的手,过给她一些气劲,等羽舞稍微恢复一点,三个人就进去戒魔关。

天界的兵甲和仙家都已经撤走,戒魔关没什么值得看的,若木率领大军直上九天。

青龙率领大军一路势如破竹,打到了南天门;戒魔关战败已经将天兵天将的胆打破,南天门外面的守将已经撤走。

一声令下,两千先头部队上前探路,要试试九天这潭水的深浅。

才到南天门跟前,一道金光射了出来,兵甲无一存活,后面的不对也有被波及,就连青龙这个东方神主先锋将军都险些受了伤。

上千水族兵将的尸体横七竖八的躺下了,青龙心急如焚,给若木报告说:“南天门娲皇圣母法阵我等还是无法攻破,看来还得元帅出手。”

若木过来,在南天门法阵中走了一个来回,告诉青龙说:“此法阵与三十三重天宫连为一体,若是破了它,三十三重天宫也会被毁,天河弱水流向人间,人间将是一片汪洋,三界之中再无天地两界。”

这样的结果,青龙不愿意看到,他宁可不踏足九重天,也不愿毁了天地两界。

当然,这件事不是他说了算的,还是要听若木的想法:“那元帅的抉择是 什么?”

若木攻天,也不是为了涂炭生灵,当然不会毁了天地两界,回答青龙道:“这法阵虽然不能毁,但是要进去却不难,你领兵驻扎在此,个把时辰之后我回来,自然能带你们进去。”

若木转身,恰巧碰上前来的囚焰、羽舞、哪吒三人。

见他去的地方是下凡,囚焰赶紧追上去:“主人,你要去哪?”

“去人间界,找一个能蒙住娲皇圣母眼睛的东西。”

“你若要去就同去,不去可留砸天上等我。”

当然要去,她是剑奴,主人去哪她就得去哪。

神车过来,羽舞也赶紧跟了上去。

哪吒不知道怎么上去的,跟在若木旁边坐下:“好久没走动了,乘坐死对头的车子,真爽。”

若木没有理他,手里的把剑化入身体,闭上眼睛打坐。

毫不在意他的态度,继续开口问道:“其实你能杀了我,甚至刚刚就能借机杀了我,为什么留下我?”

等着他回答,但若木没有回答,车子已经驶入人间界,若木仍旧紧闭双眼。

双手抱头仰靠,继续开口说:“你要的不是三十三重天宫对吧,也不是主宰三界,我猜你悟透了天道,但极其不喜欢这个天道,所以才要攻天,给这个天把筋骨拉直。”

他一直喋喋不休,若木却完全当做没听见。

听见前面有喊杀声,若木才睁开眼睛,问赶车的车夫:“可是到了骊山?”

“正是,周幽王遭围困,已经是穷途末路,顶不住两三日。”

“嗯,先去镐京看看吧,那边还有一故人。”

神车飞升,一路到了镐京城下,只见镐京城外面尸积如山,镐京城内杀成一片。

这还是九州之都吗!

羽舞拿着千机弓进城,所到之处见到的都是血流成河,还有侥幸活下来的人在哭喊。

若木方才入城,就见迎面一团黑气过来,到了神车跟前,跪拜求救:“大仙,渡了小妖。”

羽舞认得她,她是周王宫湦的王后褒姒,很美的女人。

“螭虬,你非龙非蛇,有蜥蜴一半的身子却不是蜥蜴,修得半妖躯体又不愿为妖,度化了你,要归在何处?”

听见若木这么问她,褒姒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局促一下,才开口说:“小妖不敢有要求,一切只听大仙安排。”

哪吒从神车飞身出来,化作一个翩翩公子,轻轻抬起她的下巴:“长得一副媚像,难怪会引得宫湦灭国。”

以为眼前就是若木化身,连忙跪拜道:“大仙容禀,小妖本无心害人,可天道命运这么安排,小妖修为跳不出去,并非小妖过错。”

她是宫湦灭国的关键,但她也确实没有做什么,松开她,过去跟羽舞并肩的位置:“螭虬该是你水族,你不渡她?”

看这个叫做螭虬的东西一样,有看着哪吒,不喜欢的语气说:“大仙在车上呢,你这个囚犯有什么资格说三道四。”

什么?囚犯?

螭虬也是懵的,她虽然看不出哪吒的本体,但也能感到这个家伙身上的清净气息,说他是囚犯,真不敢信。

但现在她没多少心情关心哪吒,对着神车叩首:“大仙,慈悲度化了小妖。”

若木从神车里面出来,将她扶起来:“螭虬,你是龙族仙气和人的欲念所化,九州之地没有你的位置,要想活命只能向西,能过昆仑,你就能做一方仙圣,过不去,灰飞烟灭。”

虽然有了路,可这条路她不想走,跪拜请求:“大仙,小妖愿给你做个端茶送水的妾婢,只求你收留。”

若木摇头:“你这妖精之躯,登不得九重天宫,也入不了幽冥地府,九州之中诸侯必然要拿你泄愤,要想活命,只能西出昆仑,既然相遇,也算是缘分,我与你说三个宝物,你若能找到,昆仑之外的域外之境,你永享香火供奉。”

她也没有别的选择,三跪九拜才开口:“谢大仙成全,请大仙指点迷津。”

若木缓步向前,告诉她说:“犬戎南下之时途经雁门山,唤醒了一只沉睡千年的妖精,你三更天去将他要死,剥下他的皮做件衣服,可保你走出万里黄沙,天山博格达峰有个三门洞,洞中有金银珠宝无数,其中藏着一个夜明珠,你把金银珠宝送给草原上的部落,那个夜明珠戴在身上,出了天山昼伏夜行,当个指路明灯,到了昆仑山,出了昆仑山,有一群金发碧眼的怪人拦住你,你要跟他们一夜交欢,然后吃了他们,至此,你可做一方守护神。”

听起来似乎不会有什么危险,跟若木谢了恩典,匆匆离开了镐京城。

螭虬走后,哪吒问若木:“我看他印堂发暗,灵根不全,能活吗?”

“我给她指路,能不能走到头,就看她的运气了。”这妖精不是个好东西,若不是遇上了,若木才不会给她指点。

哪吒大概猜到了,伸个懒腰,转身回去神车之上。

没有见到囚焰的影子,不由得疑惑:“刚刚下车的时候她明明在车上的,也没有察觉的她离开,怎么会?”

若木立在大街上,双目紧闭,似乎是在等着什么,虽然不知道他在等什么,但这个消息肯定是囚焰要带回来的。

两炷香时间,囚焰从天而降:“主人,犬戎大军入城之后一番烧杀抢掠,两个时辰前就已经离开镐京,朝中大臣大多战死,只有季徇立凭借你给的那柄仙剑逃出去,正联系各方诸侯前来勤王。”

若木转身上车,去了王宫之中,这里是战场最激励的地方,也是尸体最多的地方,那些怨魂野鬼见到他这个悟透天道的大仙,都得到了引渡,去往阴间销了生前种种。

第两百二十一章忆往昔之事,说今日情缘

在王宫正殿之前下车,向里面看了一眼,见到百官自刎殿上慷慨就义,不由得叹息:“坐江山者君王,保江山者王公,可伶这些人,没有遇到一个好的君王,有心赴国难,无力回天,落得个凄惨下场!”

殿内出来一鬼魂,拱手作揖三跪九拜:“仙长,你又来了,我早知周室必是这个下场,只是没想到这么快,我等臣工赴死,可能保住宫湦性命?”

是哪个史官,他认得若木,看到若木在这个时候来王宫,以为这场战争是他发怒才有的。

“你已经不是阳间的人,莫要再管阳间的事,往生去吧。”若木没有回答他,只是可伶这个小小的太史令,忠义没有托付给对的人。

他叹口气,大概也能猜到宫湦的下场,既然他不愿意放他一马,就当是宫湦命该如此,自己已经是另外一个世界的人,也就去了另外一个世界。

三人跟着若木进去正殿,见到正殿王座上有一年幼孩童,端端正正的坐在王座之上,此人便是周国王子伯服,比他父亲强许多,即便是死,也端端正正。

若木过去,去他的血在锦帛上书写道“烽火台上狼烟起,八百诸侯入镐京。万里河山一骑尘,高台城楼笑声闻。英雄儿郎苦不说,江山雄主失意念。三五还成说笑柄,掩门只管芙蓉信。百里绒关马踏来,十万狼兵困王城。烽火连城不见兵,方知荒唐不能行。铁蹄寒兵入宫殿,君死姬妾胡人淫。”书写完毕,将锦帛递给囚焰:“到了骊山,你去见宫湦,亲自将这锦帛诗句交给他,宫湦看了必定嚎啕大哭,他的眼泪若是往高处落,你就用净玉瓶将泪水都收起来,若是往下落,你就剜了他的心拿来见我。”

眼泪往上落,这是要极大的怨气才行的,只有怨气足够,才能将这些怨气托起来,让九天诸神看到,从而来引渡他。

若木要囚焰去送信,就要咬宫湦以为这一切都是他这个神仙做的,是他让申国联合犬戎叛乱,是他让犬戎将他的王后践踏,将他的王子杀死。

有了这些,才能生出足够大的怨气。

可是他要这些怨气结成的泪水干嘛?三个人都想不出来;而没有泪水就要剜了宫湦的心,未免残忍了点。

当然,囚焰跟羽舞只是这么想想也就算了,因为如果是若木的命令,别说一个宫湦的心,就算是千万人的心她们也会毫不犹豫的给他取来,而哪吒,此时他不过是阶下囚徒,没脸没皮的跟若木套近乎才来的这边。

骊山下,申国公的大军已经叫喊咒骂了两天,申王后更是亲自出来劝降宫湦,但他身为大周天子,能死不能降。

若木的车驾到了骊山东边一处河边停下,囚焰拿着锦帛诗句过去申国公大帐。

她身上的着装已经说明来的不是凡间使者,申国公也不敢怠慢,赶紧就迎了出来,拱手作揖:“仙姑,四百年前三清大神就已经说了,人间攻伐,只要没有妖魔参与,九天诸神就不能插手,你这遭若是要救宫湦,小王就不敢从命了。”

虽然他语气不好,但态度很好,就原谅他了,告诉他说:“我来此处是要见宫湦不假,但不是要救他来的,是要取他性命来的。”

他这么说,申国公大概就猜到了,眼前的这位,就是宫湦下令要他拿住的仙家,有传闻说她是从九天上下来的,不管是真是假,这个时候都要巴结巴结:“小王多谢仙姑成全,愿为仙姑塑造金身供奉。”

“好意心领,我不过是主人座下剑奴而已,不敢享此等正果大道之福,还请君侯叫你的军队让开路来,我上山去见了宫湦,取走我见主人要的东西,绝不干扰君侯大事。”

什么金身供奉,那是九天上的神仙才喜欢的东西,他这个断了仙根的狐妖,就算人间有一万座庙宇,也收不到他们的诉求和供奉。

这一下,再次把申国公吓得不轻,他眼睛不瞎,眼前的这个就该是金身正果的大仙,而她只是那人剑奴,而据说那人乘坐两头神牛拉的车,而且车子是琉璃覆顶,宫湦看上的就是那顶琉璃覆顶的大车。

种种都表明了她的这个主人身份不凡,弄不好是三清四御五老六司七元八极九曜十都之列的神仙,可不敢怠慢了。

“大仙可在附近,仙王该去拜见,以尽供养之礼。”

申国公有自己的打算,如果能见到这个大仙,或许就有机会取代周国成为九州宗主,当年的西周就是得到玉虚掌门元始天尊庇佑,才有了今日的大周王朝,眼下周国国君无道,就是他的机会。

可惜,他虽然有这个想法,囚焰却不喜欢这个人,他的废话太多,心眼也太多,摇摇头告诉他说:“我家主人正在忙碌,只让我来取走宫湦性命,君侯,请下令将士让开路来。”

囚焰已经是第三次开口,事不过三,再有一次就该撕破脸了,申国公可不想得罪神仙,笑呵呵的缓解尴尬,亲自将囚焰送到阵前,给她牵来良驹:“仙姑,从此处去五六里地就是宫湦大营,那厮有紫薇之气护体,你要小心。”

紫薇之气是什么?完全不知道,应该对她没有多少威胁,不然主人不会不嘱咐她。

当然,小心点还是必须的。

骊山之东,九州太宰季徇立领着百十名轻骑策马过来,这是他季徇立花了大心思才练出来的精兵,就是为了防止有这么一天。

百十名精兵若是遇上人间兵甲,可以一敌百,所向披靡,若是遇上妖魔鬼怪,也能尽力伏诛,就算是九天上的仙家,只要不在大罗金仙之列,也能有三分胜算。

见到了若木的车驾,立即下来叩首请罪:“大仙,我王一时糊涂冒犯了你,请你高抬贵手。”

若木立在河边,目光远眺也不理他。

既然他不说话,就当是他同意了,挥手让军队继续前进。

“季徇立,在此等你就是不让你去救宫湦,再向前一步,就不要怪本尊不客气了。”

听见车内的声音,季徇立连忙转身,见到一翩翩公子,观其形态,也不是好惹的。

转过身来三跪九拜:“大仙,周王宫湦虽无道,却也是周国君侯,周国乃是玉虚掌门太清元始天尊四百年前亲授的九州正主,他没发话,九天诸神不能就这么灭了周国。”

再向前一步,露出三头八臂来:“季徇立,仔细看看,可认得小爷我?”

季徇立抬头,见了三头八臂之人,立即五体投地:“是中坛元帅哪吒三太子,这么说是三清教主发话了?”

收了法术,轻轻抬手让他起身:“季徇立,你也是修道之人,可认得他们三仙是何身份?”

“小道眼拙,只认得其中两位分别是龙族仙家、千年狐仙,那位大仙,去看不出来。”

哪吒有些惊奇的看着他:“看来你能做九州太宰,并非浪得虚名,她两乃是金身应龙、不灭狐仙,那个冷冷冰冰的叫做若木,你该是听过天下剑主若木的名字,现今他已修成三界剑主,今日他的修为,不在先天五道人之下。”

季徇立听了,手心里都是汗,金身应龙、不灭狐仙加上八臂哪吒就足以灭国,现在又来了一个修为不在先天五道之下的大仙,而宫湦得罪的,还偏偏就是这个大仙,看样子小命是保不住了。

宫湦生存的几率几乎为零,那他也没有必要再惹恼眼前的这几个,朝着若木跪拜:“大仙,请指点迷津。”

若木没有理他,仍旧面向河面目光远眺。

羽舞转过身来:“上次在王宫外面就说了,你跟他没有缘分,他不想看见你,快走吧。”

已经知道他的身份,季徇立就算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跟他作对,三跪九拜,脑袋都浸出血来,转身上马疾驰离开。

囚焰扬鞭催马到了宫湦大营,辕门的几个御林军还记得她,这个时候也不敢拦,她就如入无人之境,直接策马到了宫湦跟前。

宫湦被困在这地方,这个时候见到囚焰过来,自然知道她不是来救他的,抬头看一眼,冷哼一声:“领大仙失望了,本王气数未尽,还死不了。”

就他这个态度,要真的遇上九天上的那些神仙,估计当场就得揍他一顿。

但囚焰脾气好,不跟他生气,将锦帛扔在他面前:“宫湦,就你这几个人守得住几天,就算等到援军来勤王,还于镐京,王宫之内尸横遍野,妻子都已经不在,何其悲哀!”

捡起锦帛看了上面的诗句,立即嚎啕大哭,果然跟若木说的一样,眼泪都是往上飘的。

囚焰赶紧拿出昆仑净玉瓶,将他的眼泪都装进去,那些御林军没有见过这样的事情,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就傻傻的站在一旁看着。

宫湦嚎了三个多小时,眼泪已经流干,嗓子已经沙哑;奄奄一息的倒在地上,手里拿着那片他儿子鲜血写成的锦帛诗句,口中不停的念叨着“荒唐不能行,荒唐不能行……!”

第两百二十二章忆往昔之事,说今日情缘

他已经没有了眼泪,囚焰也不想继续看他的窝囊样,收起净玉瓶转身就要走。

走出去五六步,听见身后的宫湦叫道:“站住,你这人面兽心,歹毒无比的仙家,竟敢害我爱妃,杀我爱子,今日本王就要取了你的人头来祭奠他们。”

他的宝剑握在手上,毫不犹豫就向囚焰劈了过来。

十指一握,伏羲剑挡住他的宝剑,仙剑与王剑相遇,倒也是各有所长,只是这柄仙剑是人王造的,就有点不一样了。

宫湦的王剑被振飞,虎口浸出血来。

囚焰本来只想拿了眼泪就走,但既然他这么不知道好歹,就要好好羞辱他一番,施法将他定住,拿过锦帛大声念:“烽火台上狼烟起,八百诸侯入镐京。万里河山一骑尘,高台城楼笑声闻。英雄儿郎苦不说,江山雄主失意念。三五还成说笑柄,掩门只管芙蓉信。百里绒关马踏来,十万狼兵困王城。烽火连城不见兵,方知荒唐不能行。铁蹄寒兵入宫殿,君死姬妾胡人淫;你们都是羽林卫中的精英,该知道这诗句的意思,周王宫湦荒淫无度,宠信褒姒废嫡立庶,该死。”

见那些御林军一个个虎视眈眈,囚焰真担心跟他们起冲突,到不是怕他们,只是她不喜欢杀戮。

看他们一眼,继续说道:“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但是我要告诉你们,宫湦走到这里,要死在这里,不是我主人定的,也不是我定的,是他自己该有这报应,你们很好奇他为何嚎啕大哭吧,因为宫湦为一己之私、为妖后褒姒全力征讨申国之时,犬戎踏破八百里戎关屠了镐京;王宫之中,无一人得以活命。”

囚焰是仙,也由不得他们不信,御林军将军收了宝剑问她:“大仙,镐京城还有多少活人?”

“十不存一,王子伯服与众官员自刎正殿之上,这封帛书是我主人用伯服鲜血所书。”

宫湦从刚刚那一对招中缓过来,大叫着再次冲向囚焰。

轻轻闪身躲过他的攻击,一巴掌给他打了飞出去,怒声呵斥:“大胆宫湦,还不悔悟;你可知道王后褒姒乃是龙族仙气与人的欲念所化,名为螭虬,九州之上没有席位,谁沾了她,轻则霉运缠身,重则家破人亡。”

王后褒姒不喜言笑,这是他们都知道的,可若说她是妖精还真的不敢相信,毕竟他入宫的这几年也没有干什么害人的事情,所有的荒唐事都是宫湦为逗她笑干的。

听见他的王后被人叫做妖精,宫湦拔起宝剑吼道:“休要蒙我,你说我爱妻是妖精,可曾见她害过一人,既是妖精,又如何与我有了孩儿?”

囚焰不跟他客气,伏羲剑狠狠的劈了过去。

那柄王剑断了,宫湦受不住这一招也跪在地上口吐鲜血。

收了宝剑,一脚踏在他胸口:“你该听说夏朝末年神龙入朝之事,夏帝要将两条神龙唾沫收集起来装在盒子中才吉利,但这个盒子是永远不能打开的,你的祖父历王胡贪图享乐打开了盒子,释放出其中封印的欲念和仙气,化成一黑蜥蜴,名为螭虬,三界中没有螭虬族群,故而它转生为人,是为褒姒,她有人的躯体,却是螭虬灵魂,她不爱笑,是因为苦苦等不到点化她的人,你以为那日她笑颜逐开,是因为车驾,错了,是因为她等来了点化她的人。”

宫湦抬起头来,双目血红,十指枯竭成爪,眼中的泪水落下。

方才的泪水分明是向上的,这时候怎么朝下了?

片刻之间,宫湦形体枯竭,僵硬的身躯站起来“哈哈哈哈……。”放声大笑,一步步的向囚焰逼过来:“什么神仙,舍不得一架车乘与我爱妻,还说她是妖精,本王就要你为她偿命。”嘶吼着冲了过来。

这时候,囚焰明白了为什么若木说如果宫湦的眼泪朝下,就要剜了他的心,因为眼泪朝上,是他在向九天诸神诉说冤屈和不甘,眼泪朝下,那就是他成魔了。

既然他选择了成魔,就替人家铲除这个魔王,伏羲剑毫不客气的穿过他的身体,将他的心剜了出来。

漆黑的心脏拿在手上,已经脱离本体却没有停止跳动。

将这魔心收在乾坤袋中,纵上云端回去河边;将乾坤袋和净玉瓶都递给若木,他眉头皱了一下,什么都没说,接过去转身上车。

经过一番折腾又回到戒魔关,下界过去两日时间,天庭却不到一炷香。

让随军巫师拿来祭司用的托盘,将那个魔心放在托盘上,亲自端着进去南天门。

走到正中的位置,将托盘放在地上,打开净玉瓶让里面的泪水出来,怒声开口:“娲皇圣母,你且睁开眼看看,你用南天门守卫九天诸神,却断了与人间界的联系,人间帝王肝肠寸断,泪水升天叫冤,九天诸神视而不见听而不闻,致使他自甘成魔,若是今日不开天门,我就要破了这天门,重铸天道了。”

被他这么一训斥,南天门原有的禁制在顷刻间被出现了松动,开了一条小路,专供那些申冤的用。

但这样的结果,若木很不满意,十指一握,九天之上都动起来,怒吼一声,震得玉皇大帝都捂住耳朵。

质问娲皇圣母:“难道你的天道一定要三六九等吗?”

南天门通道还是那样没有变化,若木继续说道:“好个先天道人娲皇圣母,既然你把人放在最下面,那我这个人,就要毁了你的天道。”

这话一出,南天门顿时洞开。

而这一下,算是让那些神仙开了眼,没想到这道门还听得懂人话,更没想到天还能被威胁!当然,这样的事情也只有若木才有这个本事。

这件事黑龙公主和冉离都是听说过的,之前一直以为是那些仙家为了张扬若木的本事才编造出来的,就算确有此事,肯定也没有这么夸张,但他们都没想到,真实的情况比他们想的更加夸张。

已经看到这里,冉离的好奇心越来越重,借助幻阵给羽舞传消息:“应龙帝君,送佛送到西,可否再给在下看一看九天之上是何情形,帝君是如何做了三界之主?”

他有这个要求,羽舞也想炫耀一下,就继续冥想。

凌霄殿上,斥候传来奏报:“陛下,若木领大军已过南天门。”

南天门是最后一道屏障,过来南天门,再也没有能阻挡他的东西,九天之上就是他的游乐场。

凌霄殿上,那些被打残的仙家还是按部排班各司其职,坚守神最后的尊严。

若木到了凌霄殿,见到那些大仙还是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尤其是玉帝和如来,两人任就高高在上,都不屑于看他们一眼。

行至殿上,踏步到了玉皇帝君跟前,转身看着殿上的众仙:“自以为是,你们现在守的是天的尊严,却也守住了天的笑话,九天诸神连承认战败的勇气都没有,有何面目执掌三界。”

都说士可杀不可辱,可若木就要把这些神仙的所谓尊严摁在地上摩擦,言语上将他们羞辱一番,转过身看着玉皇帝君:“你坐在这个位置上已有千年,我留你三界之主最后的尊严,不要让我把你给扔下去。”

“若木,休要猖狂,你自诩悟透天道,我这处就要向你讨教。”玉皇帝君刚要起身,就听见如来佛开口。

打不过,‘辩’可就不一定了。

如来佛祖右手拈花指,左手行礼道了个‘阿弥陀佛’,问若木道:“既然你悟透天道,贫僧到要问你,何谓天道?”

这个如来真的是不讨人喜欢,不过既然他想‘辩’,就跟他说道说道:“本尊不仅悟透天道,也能创造天道,若要解释,那该告诉你说这是先天五道人为三界定下的规矩,叫做天道,若要说着规矩为何物,在我眼中,此天此道不过是众神欲望所居,众神用这天道去向信徒索要,也用这天道巩固自身的地位。”

“诸神依照规矩守卫、度化人间众生灵换取供奉,辛劳所得,怎么就成了索要?”

“别人自愿给的才是辛劳所得,尔等所谓守卫,是要将供奉列表成册,有了供奉才守卫他们,如此做法,不是索要是什么?”

“若不如此,他们供给残羹剩饭,我等之辈岂不都成了乞食的鸡鸭狗。”

看他一眼,嘴角挂起鄙视的笑容:“成仙了道,不死不灭,享受了凡人不能享受的寿命,也该做凡人不能做的事情,这是你修成金身汲取他人灵气欠下的,该还。”

“这份灵气不是他给我的,是我自己拿过来的,自然法则,有力者强,我为何就要还给他?”如来佛祖这么说,可谓是露出贪婪之心了,让听见的仙家都震惊不已。

虽然大家都是这个想法,但是要说出来可不容易。

“既然自己有本事拿来的东西不用还,那我今日就有本事拿了这个三界之主,也有本事进占西天,又为何要被你当着就不前进,你挡不住我,就不该怪我。”

第两百二十三章忆往昔之事,说今日情缘

虽然大家都是这个想法,但是要说出来可不容易。

“既然自己有本事拿来的东西不用还,那我今日就有本事拿了这个三界之主,也有本事进占西天,又为何要被你当着就不前进,你挡不住我,就不该怪我。”

“我拿的灵气是自然存在的,本无主人,而你要这三十三重天宫,是先天五道人造出来,鸿钧老祖让三清大神看管的东西,西方天则是我一手早就,这其中一个是争,一个是抢,可是天壤之别。”

“佛祖嫣知你争来的不是抢了别人的,又怎能断定此时抢的不是我该得的?你是天道圣人,我却早已超出天道,如何能用你这天道的规矩来判定我天道之外的对错?”

如来佛顿了顿,回答若木:“即已不是天道中人,却来拿天道之内的东西,这还不是抢吗?”

这老头还真不好对付,不过算他倒霉,遇上若木这个超出天道的大仙,他打不过,也辩不过:“我此时不是天道中人,彼时确实身在天道,佛祖能用昨日功德去享正果供奉,我何以不能用今日本事讨要昨日债务,亦或是说,既然修仙了道是为永享正果,苦练本事只为排资论辈,那我的本事比你们都大,要做这三界之主有有谁拦得住。”

若木不仅跟他争辩对错,也用强大的武力值打击他,非常清楚的告诉他“即便你能说得过去,我也要将你关进监牢。”

当然,对如来佛和玉皇大帝来说下狱已经是必然,现在只想辩论不要输,这是他们最后能找回颜面的地方。

“此天此道乃是先天道人所创,凡是天道之内,该是他们最大,我等受命各主一方,守护三界安定,并非凭借拳头刀兵排资论辈。”

“尔等不过一方之主,守护一方,而本座却能翻手为天覆手为地,他们能创造者天道,我也能毁了这天道重铸,若是论起修为,我该在先天道人之列,同他们一样有发号施令的权利。”

“先天道人可不曾对我等发号施令。”

“我也没有,我只是拿回属于我自己的东西。”

“什么东西?”

“玉皇帝君为了供奉与夏启狼狈为奸,夺走了我父亲该得的帝位,也夺走了我族人的性命,今日我踏足九天,拿凌霄殿来抵九州之债,销了他顶上三花胸中五气当是为我族人报仇,有何不妥?”

“夏启建国,是人类文明该有的进程,玉皇帝君不过是顺水推舟,怎能将罪过归在他身上!况且三界无主,必然大乱,血流成河,该也不是你想看到的。”

“我要的就是给众生灵自由,生杀予夺全凭他们自己,至于是要死还是要活,那是他们的选择。”

如来佛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咬咬牙,反驳若木说:“众生灵是欲望的居所,今日你放了他们自由,明日必有千万亡族灭种之事,于心何忍?”

“嫣知这不是他们该有的命途,嫣知这不是他们想要的命途?”若木的这个回答,还真就难倒了如来,在这个超脱天道的大仙跟前谈命运,他不配。

双手合十道了个‘阿弥陀佛’,双手的念珠加快转动:“我等众仙的指责就是择优而行,为众生灵选一个最好的路途,创造一个大同盛世。”

不知道这么可笑的理论他是怎么说出来的,若木都觉得尴尬,嘲笑他说:“佛祖说的有礼,但我要问佛祖了,你得道已有万年,累经多少次尝试,那一次成功了?”

结果很明显,就是没结果,就连他的老家都还在隔三差五打仗,更不用说将整个人间带入大同社会尴尬一下回答:“我等之辈尚有欠缺,但从未放弃努力,总能成功的。”

从未放弃努力,这样的笑话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说出口的,若木嘴角动了动,差点就笑了出来:“那就是还没有成功,既然从未成功,佛祖如何就敢保证一定能成功?佛祖是天道中的人,而我则是超出天道之人,依我来看,五道人创造这天道是用了牵制原则,三界中的一切,都在相互牵制,狼吃羊,没有羊狼会死,羊被狼吃,没有狼羊也会死,一花一叶、一草一木都是相爱相杀的,生生死死死死生生,这才是天道。”

如来似乎有点懵了,顿了顿,才开口跟他争辩:“纵使如你所说,我等也该度化众生,我有大乘佛法,学了大乘佛法可得道升仙,不食五谷杂粮,抛开七情六欲,何愁不能同进大同。”

“那就要问佛祖了,佛门有多少信徒学*乘佛法。”

“千千万。”

“修成正果的又有多少?”

“这……。”

“可见你的大乘佛法不过是自欺欺人之术,并非引人渡厄之法,况且说了,纵使他能渡人升仙,三界之中非仙即神,千万年之后,神挨神、神挤神,天地之间处处摩肩接踵,这般后果又该如何?”

“断了七情六欲,爱恨情仇,断了交欢合体,何来这诸多神仙!”

“阴阳相合生出七情六欲,七情六欲生出爱恨情仇,要隔断七情六欲爱恨情仇,需先断了阴阳,没有阴阳,众生灵灵根也就断了,还怎么成仙了道,没有阴阳,金仙之下的神仙也都不能活,佛祖的大乘佛法,怕不是引渡生灵,是要毁灭生灵。”

他强词夺理,若莱佛祖辩他不过,索性不说。

玉皇大帝辩才不如如来,他都败了,自己也就没必要再开口,从宝座上起身,把这个三界之主的位置让了出来。

若木也不跟他客气,大大方方的做了上去:“山不转水转,水不转人转,人不转我转,今日本尊登临九天,有来有往,凡随我同来的诸仙家,九天之上想要个什么职位,只管开口,九天原来的诸仙家,若有愿意留下就职者,一切不变。”

玉皇帝君还在眼前,原来的那些仙家都在看他的脸色,毕竟,此事关系尊严颜面,弄不好就落得个骑墙小人的名声。

凌霄宝殿这张椅子有很多人想坐,却没有多少人坐得上去,天道选择了玉皇帝君,他自然是有不同于平常仙家的能力和超出一般帝王的魅力,自行卸下战甲,脱了黄袍整整齐齐的折叠放在地上,转身面对九天诸神开口道:“九天诸神奉我为尊,我却无能保佑诸位,今日丢了凌霄殿,有负众望,如今将为阶下之囚,不敢连坐诸位,各寻出路吧。”

此情此景着实凄凉,不要说原来的九天诸神,便是那些跟若木一起强攻九天的对手也忍不住泪眼相看,替这陨落的天道留下一滴泪珠。

九天诸神虽也怕陨落下狱,却也都是忠肝义胆铁骨铮铮,又有他这一番华丽说辞,加上三清大神曾有谜语说九天诸神并非陨落,而是应劫下狱,虽不知真假,却也是一个希望。

希望是可怕的,就像这时候,谁都不愿弃主投降,都三跪九叩行礼道:“我等未能守护九天,愿追随玉皇帝君共赴九幽。”

眼下之景色,与一千年前天皇帝君战败之时何其相似,部下众仙宁死不屈,最后都归了九幽之处,不同的是:若木不是当年的玉皇帝君,他不屑于诛杀这些神仙,哪怕明知他们有一天会回来。

高高坐在宝座上,等他们说完场面上的话,缓缓开口道:“既然九天诸神均不愿降服,那便都归在哀牢山去吧,横渡,你送他们过去。”

横渡押着众仙家离开,单独留下了清源妙道仙君杨戬及哪吒一家人。

若木从三界之主的宝座上下来,给哪吒解开禁制,又把他的法宝都换给了他。

这个举动,让哪吒完全莫不着头脑,挑衅的开口问:“若木,你是感激小爷我给你解决了*烦吗?”

这话一出,殿上众仙立即就都冒了火,恨不能将他当场撕碎。

止住众仙,用跟他一样的语气回答:“知道你不服,你觉得在北海是我骗了你才能收走你的法宝,将你关押在地牢之中,今日就还你个公平,你若能走出凌霄宝殿,三界之中任你驰骋。”

其实这只是哪吒之前的看法,见到若木万剑攻天之后就知道若木不是不能杀他,而是不愿为杀死一个哪吒费劲。

深知此事,另一个疑问就在心头滋生:若木此时这么做是为了什么,杀了他还是给他好处?

显然,后者可能更大,因为九天诸神都活下来了,他没有理由非死不可。

既然若木有心,哪吒就没有拒绝的道理,但是凌霄殿上修为在他之上的仙家不在少数,要想离开简直是痴人说梦。

哪吒不傻,跟若木相处的这几日让他了解了一些事,这个悟透天道的大仙跟别得仙家不同,他注重公平,而且心软。

人间有句话说得好,抓住小辫子打死大老虎,若木这个大仙是用仁慈铸造天道的,这个弱点,就是哪吒抓住他的把柄,抓住这点,要从他手里讨要好处不是那么难的,何况是他有心成全。

第两百二十四章仙君历往事,处处悲啼声

收下自己的法器,叹口气回答道:“凌霄殿上这么人大仙,一人一巴掌都能把我拍成扁的,何况还有你这超越天道的圣人,算了,你这哪是还我公平,分明就是想要玩死我,我怎么能让你如愿以偿。”哪吒这么说可谓是‘老奸巨猾’一举多得之策,一方面化解跟殿上仙家的新仇旧怨,另一方面向若木示弱,为自己的将来争取最大福利。

哪吒这么上道,到是意料之外的,就假装是顺着他的意思,回答说:“你说的也有道理,囚焰羽舞,你二人与他比个高低,其余仙家不准插手。”

听见这两个名字,立即觉得这是一个会磕坏牙齿的馅饼,囚焰羽舞加起来的法力肯定要比他强,就算有法器在手也敌不过,而且跟这两交手不好放开打,肯定是要落败的。

不能跟她们打,必须换人,跟若木讨价还价说:“慢着,这不公平,首先两个打一个就已经很不公平了,其次她两一个是金身应龙,一个是前所未有的狐狸,神位就该在我之上,再有若是说起前事来,羽舞是水元下界水族圣始祖点化的,囚焰是你坐下剑奴,论辈分就比我高,而且我跟她们还有交情,我不跟她们打。”

他是这么说,可若木并不这么想,而若木的想法才是最终的结果,回答他道:“可在我看来很公平,你们有交情,就算是知根知底,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另外他们跟你年龄相仿,也要取代你的神职,所以这一场,无论如何都该打。”

“三界都是你的了,你给她们就是了,另外我本来也不喜欢这个位置,她两要,我拱手想送。”无论如何,哪吒都不愿意跟她两打,这时候更是说出拱手相让来,也有讨好这两的意思,以后有很多地方要麻烦他们。

若木并不在意他是不是同意,给囚焰、羽舞下命令道:“胜了,就是中坛元帅,败了,九天之上就没有你们的神职。”

他这么说,两人立刻就懵了,九天上本来也没有他们的神职,羽舞是水族至尊,不是九天的仙家,囚焰是他坐下剑奴,也没兴趣做什么中坛元帅。

当然,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跟哪吒的这一场,是非打不可了。

囚焰接到主人的命令,就算要他杀了哪吒她也必须去拼命,首先亮出兵器来,对哪吒说道:“三太子,请了。”

羽舞也没有选择,闪身到了哪吒身后,跟囚焰呈前后夹击之势。

看样子是由不得他选择了,就算他不动手,这两人也不会跟他客气的,动手,也未必就没有机会。

跟她两动手,一点都不能马虎,三头六臂都变出来,各种法器一齐祭出,一上来就放大招,这在哪吒的战斗生涯中还是第一次。

首先跟囚焰交手,当两人的兵器碰撞在一起,哪吒立刻就感觉力不从心,登临九天,囚焰的法术再次攀升,已经能单独跟哪吒一较高低,加上羽舞,二人必然能轻松解决他。

跟囚焰分开,收了法术:“我输了,你想怎么样?”

没有回答他,移步出了凌霄殿去了天机阁。众仙紧随其后,凌霄殿只留下哪吒一家跟杨戬五人。

既然他们不管这边,那就自己做主了,施法给几个人解开禁咒。

但是若木的法术与鸿钧法术相抗衡,他的法力跟若木的禁咒强硬碰撞在一起,差点要了几个人的命。

没有选择,只能也跟着去了天机阁

这里是天庭存放卷宗的地方,三界中的一切大事在这里都有记载,包括一些不为人知的黑暗。

若木来这里只有一个目的,就是要将原来的神职换了。

让天机阁官员将三百六十五路正神的资料都搬过来,对着一堆卷宗告诉众仙:“三百六十五路正神主管三界中一切生死祸福,今日在场诸位,有看上那个位置的,就将原先的烧了,把自己的录上去放入其中;另外的三清四御五老六司七元八极九曜十都等神职,有谁看上了就来跟我说,若能度化,定将成全。”

哪吒依靠在大门上,正等着看这些仙家的丑态。

但事情远非他所想,这些仙家并没有去哄抢神位,而是在旁边小声的商量着;就凭这点,他们确实比原来的九天诸神要强许多。

没看到想看的东西,反而使得自己遭受打击,心中顿感不快,过去拿起玉皇帝君的案卷,十指一握成了灰烬,嘲笑若木道:“诸神眼中你是凶恶之辈,你不开口封赏,谁敢动手,弄不好就要在世修炼,众仙没有你悟透天道的本事,几百年的修为可不是说来就能来的。”

虽然知道众仙不是这个意思,但既然哪吒这么说了,也象征性的说一句:“众仙不必顾忌,本尊不在三十三重天宫之中,这些神位,你们想坐就坐,不想坐,等想坐的人来。”

最后一句‘等想坐的人来’是说来嘲笑哪吒的,笑他在天宫呆了太久,已经被名利蒙蔽了眼睛,不知道三界中有太多东西比比‘神仙’这两个字要重要许多。

诸仙仍旧不动,也不说要不要在九天为神,这就让哪吒很是疑惑了,就算他们对神职没有兴趣,但若木乃是现今的三界之主,也是他们的直接领导者,回个话是必须的吧!这些人可真没有礼貌!

众仙家仍旧小声的说着什么,又过了快有两刻钟时间,那个偷师之后又以盘古幡收伏鸿钧仙家的家伙站了出来,拱手作揖开口道:“元帅,在下无心登临九天做神仙,只想回去我的仙山洞府过逍遥日子,但素闻九天繁华,却从未见过,故而想跟元帅要个恩典,许我纵览三十三重天宫后离去。”

他开了头,又有一个老头出来,恭恭敬敬的拱手作揖道:“元帅,老夫今年已有三千多岁了,今日攻天登临九天,全因一千三百年前你流亡之时从我坟头踩过,你是天下剑主,那一脚踩下去是老夫不幸也是老夫的大幸,今日纵览九天,因果都已了结,我这野鬼,也该去幽冥界阴间天子跟前听差遣才是。”

老头说的事若木还记得,虽然已经过去一千三百年,但他的记性很好,过去的恩仇都记得清清楚楚。

那年他才六岁,趴在老牛背上流亡到了一村庄,那地方山清水秀、地肥草美,是个放牧打猎的好去处,村里人热情,见他孤苦伶仃漂泊无依就让他住了下来,谁家先做好饭就给他送来一些,想起来,幼年漂泊,那段日子是难得的温饱。

村庄外面山花满地、绿草茵茵,天气好的时候他就把老牛拉到那里,牛吃草,人睡觉。

可好景不长,他的踪迹很快就被一些妖精发现。

记得那是个月朗星稀的夜晚,不知道何处传来一声狼嚎,然后就是数不清的怪声传来。

听到这个声音他知道是那些妖精追来了,按照惯例,已到妖精进来这个村子连一只耗子都别想活,好不容易在这里找到家的感觉,他不能让它们毁了,就慌乱的招呼村里人逃跑。

为了保住这些村民的性命,他不得不朝他们相反的方向跑。

村民向北,若木向南,在村南的地方找到一个隐身之所,是个不知道何年何月的坟墓,这地方连一条小路都没有,坟墓却没有一点损坏,周围也像是有人经常来打理的,不用说,里面的主人一定是有本事的。

后面的那些妖精就要追上来,前面的这个如果说也是要他命的,那他就无处遁逃了。

眼下也只能赌一把,致使老牛向坟墓冲过去。

老牛到了坟墓跟前突然停住,他受到惯性的影响摔在坟头,这一摔倒,双脚稳稳的踩在坟头。

他这一踩,里面的主人立刻就苏醒过来,见到踩在自己头上的人虽然只是一个小孩,却神采奕奕,金光罩体,就知道此人比不是良善之辈,所以也不敢轻举妄动。

里面的人没有任何反应,若木也不敢有多余的思考,立即拉上老牛逃开。

后面的那些妖精追到这个地方,见前面仙气很盛就不敢继续追,暂时停下来过去交涉,若是这仙家不管这闲事,才有他们的机会。

但是对方就像什么都不知道一样,仍旧握在里面睡觉。

没有明白是怎么个意思,就不敢轻举妄动,他们的这个犹豫,给了若木充足的时间逃跑,一路南下甩开了追兵。

若木无意中踩了他的坟头,又是有他的威慑才甩开追兵,所以欠了他的恩情,一人一鬼结下这因果,今天若木登临九天,要他共享大道。这是他该得的。

可若说要他在九天上做个挂名的仙家,他不愿意,这些年一个人做惯了孤魂野鬼,如今又是金身得道,自然是要云游三界去的。

听到这样的话,哪吒已经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些散仙来攻天,不是因为想要登临九天做八部正神甚至更高的位置,而只是因为跟一些必须要解决的因果。

第两百二十五章仙尊历往事,处处悲啼声

而更加令人费解的是他们费劲攻破戒魔关登临九天,放着眼前无上的繁华和尊荣不要,竟然只想游览一番就走,这是多无聊的人才会干的事情!不由得心里暗自说道‘果然,跟在若木身边的没有一个正常的’。

但其实这样的事情若木早在预料之中,这些人都是他在人间界亲自挑选出来的,他们都非常优秀,是能够造福一方的仙家,但却不喜欢九天规矩的束缚,所以不会留在天界做神仙。如果让若木来选,还还真就希望他能能留在天界做神仙呢,那将是三界之福。

当然,强扭的瓜不甜,若木也不勉强,让天官把案卷又都放了回去,对众仙家说道:“既如此,人各有志,我也不勉强各位,你们要做什么去做便是,九天之上我在一日,你们随意来往。”

众仙家也不跟他客气,三三两两成群结队的离开。

天机阁就剩下若木、青龙、囚焰、羽舞、哪吒及几天天官,若木让天官将三清四御五老六司七元八极九曜十都及各方大神的案卷拿来,对他们说道:“青龙、囚焰、羽舞,你们三个功劳最大,包括三界之主在内的神职,你们都可以坐。”

看着眼前的百余份案卷,青龙不屑‘哼’一声:“我讨厌在天上飞的神仙,堂堂东方神主万世青龙,怎么可以活成自己投讨厌的样子。”

青龙很高傲,高傲的看不起天上的这些神仙,天宫封受的神职更是让他作呕,所以宁愿做一个人人间帝王封受的一方神主,也不愿意登临九天做大罗金仙,享受香火供奉,这是东方青龙的骄傲。

青龙不愿意入主九天,若木看向囚焰,将一柄宝剑递过去,对她说道:“你父母是死在雷部星君手中,今日登临九天,该是报仇的时候,只要你做了天宫正神,就能拿上这柄宝剑去杀了他们。”

囚焰两只眼睛盯着眼前的这柄宝剑,神情十分复杂,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不知道都是些什么,曾经有多少个夜晚,她做梦都想报仇,可是机会就在眼前,却感觉这柄宝剑沉重无比,一旦伸手拿起来,她的命运将从此改变,她再也不是那个哀牢山上的小狐狸,而是九天上主宰一方世界的大神。

伸了手又缩回来,紧紧握住拳头,再次伸手再次收回来,不知道反反复复多少次,终于下定决心,摇头回答若木:“囚焰多谢主人恩典,但囚焰早已是断了仙根的妖精,得主人庇佑才活到今日,天地之中无亲无故,若是再做了一方主宰一方的大神,就真成了孤寡之辈,况母亲临死时曾与我说‘要不带着任何仇恨活下去’,那些恩恩怨怨的,就此消散了吧。”

“你可要想好了,此等机会绝不会有第二次,你若是放弃了,今生今世,永生永世都不能再复仇,若是担心仙根之事,无需担心,如今登临九天,我可为你改了这天道。”

若木这时候不像是一个悟透天道的大仙,三界万剑的主人,更像是一个暖心的爱人,为她不惜倾尽天下。

听见主人这么说,囚焰心里的感动自不必说,她跟若木虽然时间不长,但也生长了灵智,知道这样做的代价。

在哀牢山的日子学会了一样东西,就是天下万物都该有自己的命途,这个命途是他们自己的选择,而不是别人的恩赐,若木要为她该天道,不知道有多少生灵要因此丧命,这样的结果是她不愿意看到的。

为了她的仇恨要无数生灵殒命,这不是登临九天的目的,也不是主人最初的目的,主人可以为她翻天覆地,她却不能让他为难。

脸上挂起一抹幸福的笑容,很坚决的回答若木:“囚焰不想再报仇了,主人攻天是要为天下生灵求一个自由之身,囚焰跟在您身边,又怎能为一己之私倾覆天下。”

囚焰放弃报仇,这确实是个好消息,也是一个意料之外的消息,不得不再次问她:“你真的决定了吗?”

“我决定了,今生今世,今后万世都跟在主人身边做个剑奴,仇恨、荣誉、权利,主人给我我就要,主人不给我我就不要。”囚焰的语气非常肯定,若木是他在这天道之内唯一的依靠和牵挂,狐狸生来就很执着,这是她们的本性,一旦认定很难改变。

若木又将一柄宝剑放在她跟前,告诉她道:“这两柄宝剑一柄代表权利,拿上它以后三界之中就没有敢拦你路生灵,天道之下的诸仙家你都可以斩杀,另一柄是你的心,有了它,你就是自由之身,今日你都可以拿走,这是我给你的,当然,是不是要,全在你。”

这是个巨大的诱惑,只要伸手拿起这两柄宝剑,今后三界中她就是大主宰一般的存在。

可正因为这个诱惑太大,让她不敢伸手,她很清楚,一旦拿起这两柄宝剑,三界中天道之下的一切生灵她都可以呼来换去,可她跟主人恐怕就再也没有见面的机会。

若木赐予她这样的恩典,似乎是有意让她离开,让她有些恐慌,伏跪在地请求道:“主人,囚焰不在意权利,也不想要自由,只想跟在主人身边,主人去哪,我就去哪。”

“囚焰,你真的想好了吗?在哀牢山的时候,你做梦都想要远远的去寻找自由,机会,不会有第二次。”若木没有去测算,他悟透天道,很多事情变得无聊,所以有时候更愿意等别人说,而不是将一切都看的清清楚楚。

是啊,哀牢山的三百年,她做梦都想离开,可真的到了跟前怎么就不想走了呢!

若是两个月之前,她应该很高兴能有这样的待遇,拿上两柄宝剑高高兴兴的去云游三界,可这两个月,她变了很多,对外面没有了那么多的向往,反而只想跟在若木身边,祸福恩怨都不离不弃。

或许,她想要的从来都不是自由,,想要去外面的世界,只是被‘封禁’太久想要活动筋骨,可真的离开了家,才知道家事多么的好,这两个月她走了不少地方,心愿满足了,剩下的就是归家的愿望。

非常肯定的点头,回答若木道:“三界之中,我只有主人,只想跟着主人。”

他这么坚决,若木也不再说什么,轻轻叹口气:“也好。”说罢,把目光放在羽舞身上:“羽舞,你是四海龙尊,再坐上这三界之主的位置该是锦上添花,拿了宝剑,今天三界就是你的了,再也没有人能把你关在天涯不归阁一百年。”

羽舞略微沉思一下,过去将两柄宝剑拿在手上,问若木说:“三界的规矩我都不清楚,你给我找个先生说说,另外新主登基,总要定一些新的规矩,你对新规矩有什么建议没有?”

见羽舞要了三界之主的位置,青龙想要阻止她,却被若木一个眼神给拦住。

理所当然的点头,回到羽舞说:“你是三界之主,天地的规矩就由你来定好了,至于你要个先生,没必要,四海龙君身为一方圣王,有万年金身,三界中的东西他们最清楚,可做辅政大臣,助你管理天地间的一切事物。”

四海龙君吗?三界中她最不愿意见到的就是他们四个,要让他们来教她为王,绝对不行,立刻拒绝了若木的提议,告诉他说:“三界中有的是能人异士,何必要劳烦四海龙君,他们是我的长辈,我入主九重天宫,该是他们享清福的时候了。”

羽舞这话一语双关,看来她还是没有放下对四海龙君的怨恨,这么说来到是很适合三界之主的位置。

既然她不愿意,若木也不强求,告诉她说:“那你自己去选吧,想要谁做先生都是你的自由,青龙,天地不能乱,羽舞还不能独立理事之前,就由你和横渡理事吧。”

这个差事青龙没有理由拒绝,要让羽舞自己去管理三界中的事物,他也真的不太放心,但是天宫的东西他也不怎么清楚,想必横渡也是第一次踏足天宫,知道的可能还没有他多,看样子还得找个人引路,这个人是现成的,转身看着哪吒,开口道:“三太子,可否为天地出一份力。”

没想到这时候还有差事落在自己的头上,立刻离他远远的:“别,我是玉皇帝君属臣,不想投降你们,这天地之事还是另请高明。”

这件事要想能成,还得是若木开口,就跟若木讨要人情:“元帅,天界正是用人之际,李靖、杨戬等都是可用之人,是否能例外。”

经过这么多事,若木似乎已经有些乏了,点点头:“三界之事,你们自己商量着来吧,要用谁,是什么职位,我都不管,只有一点,天地间的众生灵都是自由之身,人间界的攻伐,神仙不可以插手。”

万物自由,这是若木攻天的本意。

有了若木的承诺,事情就好办的多,对哪吒诱惑道:“请你父亲和师兄出来,天宫中三界之主其下的神职任由你们选,如何?”

第两百二十六章仙尊历往事,处处悲啼声

青龙给出的诱惑已经非常之大,但是还不够,若木再次抛出一个大饼:“三界之主以上的,我可度化你们。”

这样的事情,几乎已经是天道之内最大的好事,很难拒绝。

可不巧的是遇上的是哪吒,他对名誉、权利这些东西没有什么兴趣,何况若木要的天道是完全违背原先等级制度的天道,他是鸿钧弟子,不能背叛这个天。

冷冷的笑两声,很坚决的拒绝道:“免谈,你们若是有本事劝服我父亲,我仍旧在他手下当差,若不然,我本来就不喜欢这天宫的许多规矩,没有神职正好清闲,四处玩耍那才是我要的。”

哪吒说完,火尖枪扛在肩上离开了天机阁。

经过戒魔关一战,有道人间界寻找破解女娲法阵的眼泪,若木也有些乏了,就把天宫的事情都交给羽舞,自顾去了三十三重天宫之上的天外天入口之处,这地方金仙之下的神仙是上不来的,他在这里睡觉,该是没有人打扰他的了。

囚焰本想一同上去,可是若木说他要睡觉,不许她在旁边,就只能留在三十三重天宫。

一个人带着又觉得无聊,就去了凌霄殿找羽舞。

到了九重天凌霄宝殿,只见里面的各路仙家忙成一团,都在为羽舞的登基大典做准备。

她刚刚做了三界之主,自然是要忙碌的,但囚焰并不想加入这个忙碌的阵营,所以就离开了这个喧嚣繁华的凌霄宝殿。

想到这里,接下来就是不开心的事情,将两个大仙从她的记忆中请出去。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冉离跟羽舞之间也该到了分别的时候,冉离轻轻叹口气,拱手说道:“应龙帝君,多谢了,前面阵法之中再分个高低吧。”

他如此决绝,羽舞也不想再说什么,点点头,拱手说道:“冉离,你是个厉害的大仙,是个了不起的大仙,奈何道不同不相为谋,你我目的不同,我是三界之主,而你要抢这个三界之主的位置,一战在所难免,生死各安天命。”

事情走到这步,对冉离来说应该是没有什么遗憾的,于三界而言,他不过是个小人物,一个微不足道的化外神灵,今天却能得到三界之主如此谬赞,还有什么可说的呢,拱手行礼,化作一道清气回去阵眼之处。

冉离走了,他们也该正式忙碌起来,羽舞拱手行礼,问道:“大仙,现在要怎么做?”

说话的时候,她很自然的看向了还没有醒过来的囚焰,冉离的幻阵太可怕,一般的人是很难挡住的,羽舞很担心,如果囚焰挡不住诱惑,那么结果会怎么样,她不敢想。

黑龙公主叹口气,有些无奈的告诉羽舞说:“这就要看她自己的造化了,过去的一切都是她的心结,能不能解开就要看她是不是有这个缘分,不过你不用担心,若木既然对你有所安排,也应该给囚焰准备了东西,她不会有事的。”

点点头,轻轻叹口气,有些无奈,问黑龙公主:“大仙,你可知道她的心结是什么?”

“冉离给她的场景应该是她父母遭受雷劫的时候,囚焰一生自幼遭受天创,这件事是起源,也是她生命中过去不去的坎。”

是啊,跟囚焰在一起每次说起父母她都是悲伤的,如果冉离真的用三百年前的雷劫来对付囚焰,那后果真的很难说。

但羽舞也没有办法,现在一切都还没有明朗,只有等一切都明朗了才知道究竟会怎么样,叹口气,有些无奈的说:“一切,还看天意吧。”说完,盘腿坐下来闭目打坐。

囚焰入了幻境,回到了三百年前:

盛夏时节,青丘山的树木长得十分丰茂,红红绿绿的果蔬挂在树上格外的美丽,一群大大小小的狐仙正忙着摘果子。

北山一仙洞之中挂起彩红,洞府跟前聚齐了数不清的狐仙,有的还很小,只有一两岁的样子,尚未幻化成形,在一堆已经幻化成形的狐仙中跳跃。

正午时分,洞府出来一堆新人,在几个漂亮仙子的引领下朝祠堂过去。

北山狐仙祠堂,一个早已幻化飞升的九尾狐仙早已等候,见到一对新人过来,笑着说道:“青丘山众仙家齐聚为新人祝福,这时青丘山的传统,但青丘山还有另一个传统,一旦结成连理就要远游,另辟仙山洞府修炼,能修成正果,则羽化登仙,遨游九天之上,修不成也可做一家一族之主,明日你二仙就要远游,在此我虚提醒你们,狐族修仙,一生要经历三次雷劫,第一次是幻化成形之时,过了雷劫,则拥有人身,第二次是脱胎换骨之时,渡过雷劫之后可做一方一家一族之主,青丘涂山本出自一家,而今天下狐族千万家,希望你们能将狐族远播九州;这第三次雷劫是最惨烈的,最难过的,很多狐族都是在此时灰飞烟灭,因为这一次会有雷部正神前来,甚至不止一个,就算你法力高强也没有用,这一劫只能悟不能渡,你们要记住,不要妄想凭借自身法力强行飞升,不论你法力多强,强行飞升的结果只是引来跟多的雷部正神,弄不好会把九天应雷普化天尊给招来,甚至是三清四御五老六十七元八极九耀十都给惊动,那时候要遭殃的就不只是一家一族,而是青丘涂山甚至天下的狐族就要消减一半更多。”

这个大仙是青丘山狐族之主,也是九天之上有名位的大仙,她的法术很高强,就算是对阵八部正神只要不是八部正神之首也能一战。

也正因为她是九天之上有名位的仙家,所以她知道天宫的规矩,三界众生灵之列,不论是什么东西,人也好,狐也好,别的什么东西也罢,一旦他们威胁到天宫的安危,对天道的对错发生质疑,天宫就会不惜一切代价前来捉拿,必要的时候,三清四御五老六司七元八极九耀十都都会亲自出来。

而青丘涂山甚至天下狐族,不用三清四御五老六司七元八极九耀十都之列的大仙出手,雷部正神就能轻松将他们正法,甚至都不用九天应雷普化天尊出手他们就会被雷电烧成灰烬。

但是别忘了,九天的三百六十五路正神可是共分八部,雷部在八部中也不是最强的,八部之中雷部不是最强的,而再雷部之外还有各路大仙,不说别的,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还有无数的天兵天将,外加各路散仙,随便谁出动对这些下界的生灵都是一个灾难。

这些话,每一次有新人喜结连理她都会在祠堂说一遍,一来是要他们记住自己还不是九天仙家,二来是希望狐族不要招惹九天,那是他们惹不起的。

三界之中,下界生灵反抗天庭的列子不多,她知道的只有两次而已,一次是炎黄蚩尤时期,人家三个最强大的帝君都是不服天庭的,第二次就是若木,结果呢,人间的三大帝君两个归了昆仑保命,蚩尤战死,成了昆仑绝境中的囚犯,若木被三清大神出手处死,灵魂封印在哀牢山,而不论炎黄蚩尤还是若木,他们的法力就算是他这个青丘山之主也比不上,这些小妖精就更不用说了,众仙准允狐族聚集在青丘涂山两处讨论修行心德,这已经是莫大的恩赐,他们不能自己毁了这个恩赐。

这样的话两个新人也不是第一次知道,他们很清楚,狐族是没有本事跟天庭作对的,所以很懂规矩,点头说道:“祖上宽心,我等知道该怎么做。”

对他们的态度还算满意,挥挥手:“去吧,婚后在青丘山逗留几天,跟亲友做个辞别,然后远走别处,有一天修成正果再回来。”

这时青丘山的传统,新人婚后只会短暂的在青丘山留几天,然后收拾家当离开,直到修成九尾金身才能回来,原因嘛,是因为修仙本该是断绝七情六欲,双修为天理所不能容,所以青丘和涂山都规定了夫妻双修的仙家不能留在山上修炼,而是要去别的地方另辟仙山洞府,这样一来不仅避免天宫发怒波及青丘和涂山,也可以让这些动了欲念却又想要登临九天的狐仙自己去走路,因为天条不容许双修,天道却也没有反对,那么就是说如果运气足够好,那么双双名列九天也不是不可能,当然,更多的情况是双双陨落去了九幽,或轮回转世,亦或为幽冥地府的奇花异果增添养料。

但即便这样,也没能组织众多的狐仙去尝试,天地之间的众生灵,把它当做一个会放光的宝贝,只是在通往这个宝贝的路上有太多阻拦,可无价之宝的诱惑,让再多的阻拦都不值一提,无数的夫妻情侣前仆后继,势要携手登临九天之上,将两个人的名字写在天机阁名录之上。

一个成功,就足够让一万个甘愿赴死。

时隔三百年,囚焰对父母的面容已经记不大清楚,但还是看到的第一眼就可以肯定这是她的父母,这种父母和子女之间特有的联系,是说不清道不明的。

第两百四十八章仙昔日征战神,一朝落宝剑

狐妖现出本体,虽然不至于打败他们,可是实力也是不容小觑的,两个星君齐齐出手。

母亲抓住空档一下飞出包围圈。

见到一只狐妖逃走,雷部星君留下两个对付父亲,其余的立刻就追了上来,领头的下命令道:“不能让她靠近哀牢山主峰,一定要在哀牢山主峰外面拦下这妖精,左路兵马乘战车飞升去哀牢山主峰外拦截,右路兵马去捣毁妖精老窝,其余各部随我追赶。”

囚焰被母亲抱着一直逃到了哀牢山主峰外面,可是通往哀牢山主峰的路已经被雷部大仙封锁,巨大的雷电阵势摆在前面,这样的阵势,不要说他们这些尚未成仙的妖精,就算是九天大罗金仙遭遇了也很难活下来。

前路不能进,后路也无可退。

进退两难之际,哀牢山出来一个妖精,对着雷部众仙怒吼道:“什么人胆敢善闯哀牢山,你们这些九天仙家是吃多了没事干吗,来我哀牢山之地瞎胡闹,惊扰了大仙清梦,后果恐怕你们担当不起。”

雷部星君看他一眼,眼中竟然流露出恐惧,但气势没有输,冷哼一声不屑说道:“你个脱不了毛的畜生,不过是若木坐下一个小小的门房而已,也敢在此大放厥词,本君捉拿妖孽,就算是若木在此也不敢多管闲事,你算个什么东西。”

听他这么一说,对方气得不轻,一柄巨斧拿在手上:“好生猖狂,什么九天大罗金仙,你们不就是看大仙今日修炼至关键不能动手才敢来捣乱吗,但哀牢山岂是任由尔等撒野的地方,本座岂会让你这些肮脏之辈玷污哀牢山神圣居所。”

雷部众仙对这个妖精显然是畏惧的,哀牢山的地脉灵场跟别的地方不同,他们没有办法在这里呆太长时间,而眼前的这个妖精法力不在六大妖王之下,跟他交手必须是雷部星君聚齐,九天应雷普化天尊出手才有必胜的把握。

但是想要他们退走也是不可能的,毕竟妖精眼看就要被抓住,如果这样放她逃走以后可就再也没有机会了,况且就这样放跑了妖精,玉皇帝君那边也没法交代。

跟双方交手,囚焰的母亲趁机逃窜。

这时候,囚焰多么希望自己的法力也能对这个幻象有用,阻止母亲逃走,她只要等在原地,雷部星君短时间没法打败对方,甚至时间一长就会被打败,最重要的是他们惧怕主人,不敢逗留太长时间。那时候她肯定是能活下来的,可是这个时候她要穿过雷阵,那无异于自找死路。

但囚焰的母亲没有想那么多,她的修为不高,看不出雷部大仙跟这个妖精的实力强弱,在她看来下界妖精很难跟天上的神仙对抗,何况是专门诛杀犯了天规的妖精的雷部星君,而且不是一个。

她不怕死,但不能染女儿跟着遭殃,所以必须穿过雷阵,只有把女儿送到哀牢山之巅,这个小狐狸才有活下去的可能。

见她要跳雷阵,那妖精抛出一张金丝网过来想要拦住,可是已经晚了,囚焰的母亲已经纵身一跃已经到了雷阵之中,金丝网虽然替她挡住了一点点的攻击,但是雷阵的威力太大,她没能逃走。

母性的坚强使她抗住了,从雷阵里面穿了过去,囚焰被保护在怀里,没有受到一点伤害。

刚刚越过雷阵,她的生命已经所剩无几,就算是有仙丹妙药也没有存活的可能,可是女儿还没有到哀牢山之巅,她不能倒下,用仅剩的一点残余法力半飞半跑的往山上去。

那妖精看了不忍,再次扔出一张金丝网将他包裹在里面,将她送上哀牢山之巅。

狐妖已经逃走,眼前的这个妖精他们未必有本事拿下,雷部众仙也不敢再哀牢山多做停留,只能撤了雷阵收兵返回。

哀牢山之巅,囚焰跟母亲被送到一个崖洞之中,就是之后囚焰生活了三百年的地方。

见到这里,囚焰的母亲竟然笑了,正北的一块岩壁三跪九拜:“多谢大仙救我女儿一命,小妖感激不尽,只是命数已尽,恩德无以为报,若有来生,愿做牛做马结草衔环。”

跪拜之后,把羽舞小心翼翼的放在洞穴之中,告诉她:“孩子,哀牢山虎狼之地,但你有大仙庇佑当能活命,不要想报仇,天道如此,这时我跟你父亲该有的结局。”

说罢,灰飞烟灭。

囚焰虽然伤心,但是没有表现出来。

哽咽了一下,去了封印主人的洞穴。

走到那个经常爬上去看的地方,她惊呆了,洞穴里面没法发现主人。

难道主人没有在哀牢山?难怪雷部仙家敢到哀牢山动手拿人,可是不在哀牢山主人又会在哪儿呢?对了,听王爷说主人曾经向伏羲大帝要伏羲剑,想必这个时候还有很多没有解开的秘密,主人应该是去了昆仑。

那么那个出手的妖精又是谁?戒魔关一战跟主人有交情的仙家基本都到了,而这个妖精显然不是普通的妖精,必须搞清楚他的身份,不管怎么说它也算是恩人。

再次返回刚刚的战场,却怎么也找不到那妖精的踪影。刚刚也没有看清楚这妖精究竟是什么东西。

事情看来已经只能这样,囚焰惨淡一笑,从环境中走了出来。

既然不愿意,那就找理由推辞,拱手作揖,恭恭敬敬的说道:“禀奏应龙帝君羽舞女皇圣母陛下,小妖并非天宫仙人,留在凌霄殿多有不便,主人又在天外天安睡,趁此机会,小妖下去人间,一来替陛下看住哪吒,二来也是个历练的机会,往陛下成全。”

九天之上的这些神仙都只把她当做三界之主,一个个都是毕恭毕敬的,稍微有个不对头就吓得他们惊慌失措,囚焰是唯一能够陪她度过漫漫长夜的仙家,决不能放走。

可是要留下囚焰可不容易,态度强硬的话未免不够朋友,软磨硬泡就算能成功,时候肯定少不了青龙横渡的一顿训斥。

想来想去,还是先把这两个辅政大臣支开,没有他们,跟囚焰就很好说话:“青龙叔横渡将军,天庭诸事繁忙,还仰仗你们打理,如果没有别的事,趁此闲暇之际睡个好觉,不必在此陪我。”

听见她这么官方的说辞,青龙横渡甚感欣慰,终于,三界之主应龙帝君有一点帝君的模样了。

想来这么多天对她来说也确实难熬,现在囚焰来了,给她放个假,让两人叙叙旧情,让三界主宰休息一下也没什么不好,就同意了默许了她这个托词,轻轻拱手作揖:“臣告退。”

看着青龙横渡离开凌霄殿,羽舞立即就像是出笼的鸟儿,双手轻轻再桌案上撑一下跃到囚焰跟前,双手环在囚焰脖子上撒娇道:“好姐姐,你就陪我玩几天吧,你是不知道,自从登上这三界之主的宝座,才几天的时间,我已经被那些规矩差不多闷死了。”

囚焰幻化摆脱她,摇头拒绝道:“天上一天地上一年,我在这里陪你几天,人间就已经是数个春秋之后,谁知道这数个春秋之间会发生什么样的好玩的东西,所以帝君陛下,你呢就乖乖坐在凌霄殿,等我回来给你说人间的种种。”

说着就要往外走,羽舞赶紧过去拦住她,恳求的声音说:“囚焰,好姐姐,天上一日地上一年,你是神仙,千秋万代都不会变,人间那些事情稍后再看也是来得及的,你就在天宫陪我,等若木睡醒了我就跟他辞去三界之主的位子,咱两去人间玩个痛快。”

囚焰摇头拒绝了她,非常认真的告诉她说:“首先我必须告诉你,主人这一觉要睡多久很难说,你看鸿钧老祖,已经睡了五百多天,那在人间就是五百多年啊,知道五百年对人间来说意味着什么吗,那是朝代更迭,天翻地覆的变化,再看人王伏羲,已经沉睡三千多年还没有醒来,万一主人这一睡就是千百年的,你还要我在天宫陪你千百年啊,另外啊,主人醒来之后我得在身边伺候着,哪有时间陪你去人间玩。”

嘿嘿的笑着,就是拦住不给她让路,嘴里非常甜的声音说道:“谁让你是我姐姐呢,你就吃亏一点,等大元帅醒了,我保证给他上书,让咱两一起去玩。

虽然她是这么想的,可是囚焰偏偏就不愿意成全她,对她摇摇头:“陛下,小妖是主人坐下剑奴,万世只做主人坐下剑奴,陛下封受的官职万不敢受,请陛下收回成命,将小妖逐出凌霄殿。”

“你要是不留下来陪我,我就飞过去撞那根柱子。”羽舞实在没辙了,只能用这个拙劣的手段威胁囚焰。

顺着她的手指之处看过去,点点头对她说:“那你撞吧,不过我提醒你,你的金身肯定比那根柱子硬,然后嘛,各种仙官的各种询问,会烦死你的。”

软的不行就来硬的,非常强势的对囚焰说:“圣天道人囚焰,本尊以三界之主的名义要你留在凌霄殿协助本君处理政务,不可推辞。”

第两百四十九章昔日征战神,一朝落宝剑

看她的模样,真有点三界之主的派头和威严,用三界之主的口气跟囚焰说话,还是第一次,虽然她也是刚刚做了三界之主,两人总共也就见过那么几次,但还是让囚焰哑然失笑,啧啧两声问她道:“圣天道人,我何时做了这么大的官,还有,这个官职之前怎么从未听过,应龙帝君羽舞女皇圣母陛下,敢问圣天道人住哪一处天宫,管那方世界?”

“三十三重天宫随便你挑,三千世界随便你管,至于这官职嘛,是我特别为你准备的,三界之中除了那些先天的家伙你都可以管,包括我,只要你想管我,随时可以把我带在身边使唤。”

虽然她是这么想的,可是囚焰偏偏就不愿意成全她,对她摇摇头:“陛下,小妖是主人坐下剑奴,万世只做主人坐下剑奴,陛下封受的官职万不敢受,请陛下收回成命,将小妖逐出凌霄殿。”

“你要是不留下来陪我,我就飞过去撞那根柱子。”羽舞实在没辙了,只能用这个拙劣的手段威胁囚焰。

顺着她的手指之处看过去,点点头对她说:“那你撞吧,不过我提醒你,你的金身肯定比那根柱子硬,然后嘛,各种仙官的各种询问,会烦死你的。”

没想到囚焰竟然不受她的威胁,羽舞感觉真的绝望了,干脆就地坐下来,失落的声音说:“你真的不愿意留下来陪我啊,凌霄殿好闷的,上次的事情得罪了哪吒,他也不理我,想要去元帅府,想着跟那几个神仙化解恩怨,可是一出去就会有无数的仙官仙子涌上来,车乘数百随性,回来还要听那些大臣说个没完没了,我真的不想做这个三界之主了,好几次向逃走,可是青龙叔跟横渡将军早就料到,在凌霄殿设下了结界,只要我离开凌霄殿,他们立刻就会跟上来,然后对我一顿训斥。”

她这副模样,让囚焰也有些心软了,跟她旁边蹲下来问道:“可是做三界之主是你的选择,你当初为什么都不想想。”

抬起头看囚焰,无奈的回答她说:“我以为做三界之主很威风,可以对一大帮神仙呼来喝去,三界之内我最大,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的,这都怪那些写书的混蛋,在书上之说三界之主君临三界,天道之内的三界生灵都得俯首,可他们没说三界之主其实是要守规矩,而且是必须守规矩,一般神仙还可以偶尔做点出轨的事情,可是三界之主,就连一个不雅的动作都会有执事官提点一遍一遍又一遍。”

囚焰转头看一眼三界之主的宝座,这张椅子无数人想做上去,曾经她也想坐上去,可是现在,她庆幸自己没有坐上去,不然她的样子,一定不会比羽舞好。

羽舞是她最好的朋友,这个时候帮她一把很有必要,四下见不到那些仙子仙官,就告诉羽舞道:“其实要离开凌霄殿不是不可以,偷偷去房间走一趟,赶在明天早朝之前回来,应该不会被发现的。”

听见囚焰这么说,羽舞两眼立即烁烁有神,兴奋的问她道:“你有办法带我离开凌霄殿?我保证,只要你带我去玩,我什么都听你的。”

囚焰点点头,告诉她说:“现在已经是黄昏之后,据我所知如果没有什么十万火急的事情大臣们是不会再黄昏之后来打扰你的,既然这样,你可以回寝宫,幻化一个假的三界之主入寝,真身离开凌霄殿去下界玩,天上一天地上一年,就算在人间玩上一两个月回来,应该也不会错过早朝。”

“啊,还要回来啊。”凌霄殿,羽舞是不想再回来了,囚焰见她这样,立刻就否定了刚才的建议,站起身说道:“看样子给你这个建议绝对是错误,你还是乖乖的呆在凌霄殿上吧。”

蹭一下站起来,拉住囚焰跟她再三保证道:“别走,就听你的,我保证一切都听你的。”

虽然她是这么说了,但是囚焰可不敢就这么相信她,告诉她说道:“好,我能带你避开青龙的结界,但是离开凌霄殿之前我要禁制你的全部法力,还有交出你的千机弓和天蚕仙衣,还有那两根域外天的棍子。”

两只眼睛睁的大大的,不敢相信这是真的,问囚焰说:“可以不这样吗,没有法力,万一在人间遇上什么危险怎么办?”

囚焰摇头,非常强硬的告诉她:“不行,如果不这样我是不会带你离开凌霄殿的,并且我告诉你,我会禁制你全部的法力,让你连架云的本领都诶有,只能乖乖的听话,如果不听话我就把你装在乾坤袋里带回来。”

虽然很不愿意,但是想到如果不同意就得留在凌霄殿,还是同意了,轻轻叹气说:“我好歹是三界之主,你就不能给我留点面子。”

“好吧,帝君陛下,小妖尊重你的威严,拥护你的权力,小妖告退。”

真害怕囚焰真的走了,赶紧拉住她:“我没说不同意,你是姐姐,你说什么我都听。”

“那我说你乖乖坐镇凌霄殿你听不听?”

“你真的忍心啊?”

看样子是不带走不行了,封闭羽舞的奇经八脉,收了她的法器,就将她的法器幻化出羽舞的替身,施法操控替身回去寝宫。

看着那些下官伺候羽舞睡下,各自退出之后才对羽舞说:“好了,你叔叔的结界是专门为你准备的,要想不被他知道,就你就得委屈一下藏到净玉瓶里面,不过放心,距我所知净玉瓶虽然厉害但是还没有本事伤害黄龙,你是黄龙脊护体的金身应龙,在里面呆上三五载应该都不会有事,所以我会在离开南天门之后再放你出来,如果在里面受不了,就使劲撞瓶子。”

囚焰的净玉瓶是瑶池仙境天道法器,羽舞也是天道圣人,跟它顶多就是半斤八两,想来在里面呆一会不会有事,就自己爬了进去。

囚焰把瓶子挂在腰间,装作没事人一样离开了凌霄殿,一路腾云驾雾下了九天。

出南天门,离开天庭守卫的巡逻范围之后赶紧把羽舞放出来,有心担忧的问她:“没事吧,你的金身跟净玉瓶哪个更厉害一些?”

羽舞拍拍胸脯,嘿嘿的笑着说:“总算出来了,刚刚一直担心会被发现。”

“哪吒离开天宫有一些时间了,如果他真的是下界去找南蛮公主,应该已经到了,咱们也赶紧过去。”

“嗯,快点,赶在晚饭之前过去,我还没吃过南蛮的晚饭呢。”

在距离她两千仞之外的地方,青龙和横渡神秘一笑,青龙开口道:“还是你厉害,算出她两必然会逃离逃离天宫去南疆。”

“你也不差,经验老到,对自己的侄女了解的也够多,知道应龙帝君要成长光在天宫受训是不够的,必须让她知道三界之主真正的含义,三界之主应该怎么做,若非如此,我就把她们拦在天宫了,不会放他们下界。”

青龙没有继续跟横渡调侃,命令身后的银甲卫士道:“你们听好了,此次行动只有一个目的,就是保护应龙帝君周全,但是不准暴露行踪,当然,万不得已的情况例外。”

几百名银甲卫士接到命令就匆匆跟了上去,因为知道她们的目的地,为了不暴露就没有跟她们走同意线路。

南疆寨子上空,哪吒抓来几朵云彩做个椅子,稳稳的坐下来看着下面。

囚焰羽舞过来,在高出发现了哪吒,不知道这个仙家在搞什么,也就不去打扰他,只在远处看着。

那些银甲卫士在更高处发现了她两,又看到哪吒在低空,就用云朵将自己隐藏起来,暗中执行保护任务。

如此过去五六天,哪吒已经六天时间一动不动的坐着,羽舞心里非常着急,如果哪吒就这么看着,照着这样下去,她根本就见不到哪吒跟南蛮公主的相遇相惜。

着急的问囚焰道:“你说他的椅子是不是比咱们的舒服,他已经做了六天时间一动不动的,还要坐多久,我甚至都怀疑这是不是跟你在凌霄殿的法术一样都是幻术,哪有人能六天时间都不动一下的。”

“人不能,但神仙可以,哪吒这样的大仙,坐几十万年都没问题。”

“我要说的不是这个,我是说他再不行动,我没时间了。”

其实囚焰心里也着急,但是着急也没用啊,哪吒不急,她们总不能下去把他一脚踢过去南蛮公主身边吧。

看着云端的哪吒,囚焰叹口气告诉羽舞说:“我才此时他心里一定非常难过,非常纠结,南蛮公主是他的劫难,本来他应该躲得远远的,可是眼下的形式却逼迫他要去面对,甚至要解开自己禁锢三百年的七情六欲,去面对这个不知道是好是坏的缘分,要是我,我也会很纠结。”

“我才纠结呢,再这样下去,我就要被你抓回天宫了。”

顿了顿,咬咬牙对囚焰说:“要不咱们帮帮他,你去附近抓一只南蛮公主打不过的妖精,降服之后让它去对南蛮公主下手,看看哪吒会是什么反应。”

第两百五十章昔日征战神,一朝落宝剑

白眼看一眼羽舞,鄙视又警告的羽舞回答道:“想都别想,你是神仙,三界之主,怎么可以用这样的手段满足一己私欲,要是让青龙横渡知道了,你的下场就是一万年都别想离开凌霄殿,是天宫的一万年,人间三百六十万年。”

羽舞撇撇嘴,非常不乐意的声音说道:“可是我心急啊,你看哪吒的那个样子,一万年不动都有可能,南蛮公主可是凡人,几十年之后就归于尘土,到了那个时候,哪吒又得等她的转世,如此循环往复,何时才是头。”

“南蛮公主是半仙,南蛮第一巫师的岁女怎么可能是凡人,就算暂时没有消除死籍,但活千百年也不是问题,等千百年之后,就算她没有灵根,南蛮巫师也会替她消除死籍,肯定不会死,连这都不知道,你这三界之主怎么当的。”囚焰的语气十分鄙夷,带着训斥的成分,羽舞很不高兴,喃喃的回答她:“又不是我想当,你懂这么多我让给你好了。”

在天宫她是三界之主,可是眼下,她跟凡人没什么区别,欺负三界之主的机会,囚焰可不会放弃,凌厉的眼神看她一眼:“你怎么本事,帝君陛下,小妖送你回去。”

这招非常管用,羽舞立刻跟她讨好:“姐姐,我错了,你大人大量不要跟我计较,咱们继续看哪吒。”

哪吒就那么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看得让神仙着急,囚焰叹口气,无奈的说道:“我发现你觉得是我上辈子的仇人,咱两是朋友,我比你大,叫姐姐无可厚非,可你只有在又是求我的时候才叫我姐姐,没事要我帮手的时候简直就是我的噩梦。”

羽舞眼睛盯着哪吒,理所当然的回答她:“姐姐不就是用来麻烦的吗,你怎么这么多怨言,有我这个有本事有可爱又漂亮的妹妹,你应该感到高兴,至于那些不愉快的,和我比起来是多么的微不足道。”

囚焰惊讶的看着羽舞,不知道何时,这条龙已经跟她变得这么不客气了,两人的关系已经到了这么好的地步了吗,连避讳都不需要了,好像真的是这样。

她跟羽舞成为朋友是若木安排的,可若木这么安排究竟是为了什么,到今天她也还不知道,或者说,道今天为止,若木没有让她对羽舞做什么。

难道主人这么做,就是给她在三界中找个能相伴的朋友吗?

很有可能,她的主人叫若木,是先天五道人之外唯一一个悟透天道的大神,是唯一一个有胆量有本事跟先天五道人叫板的大神,他是三界中最好的神仙,他做什么都不奇怪。

虽然囚焰一直是这么想,可是心里还是免不了疑惑,当初主人要她去保护羽舞,可是那时候她的法术根本都不够哪吒看的,第一天见面就被哪吒狠狠的揍了一顿。

虽然开头不好,但结尾还算愉快,三个人在监牢中相处的不错,经过北海一战成了朋友,最后成了三界中能够相互协助的神仙。

但越是这样,她就越是疑惑,越是想不明白主人这么做的目的到底是为了什么。

真的有什么目的吗?或许只是她想多了,若木要她做什么,即便是这件事是邪恶的,即便是这件事会要了她的命,她也会毫不犹豫的去做,根本用不着瞒着她。

“哎,你在想什么,你是不是看上哪吒了,一动不动的盯住一个男神仙,我要告诉若木,让他把哪吒许配给你,这样的话,也算是哪吒的劫难了,而且我觉得跟南蛮公主比较,哪吒应该是比较能接受你的。”

囚焰白她一眼,很不友好的语气回答道:“凌霄殿是有多无聊,你是不是向继续回去无聊。”

立刻摇头,换个献媚的样子说:“姐姐,我错了,我只是好奇你刚刚走神是在想什么?”

在想什么,她想的东西可不好跟羽舞说,但是等了六天哪吒就这么一动不动的坐着,也真的是够无聊的,必须找点东西打发时间,问羽舞说:“你在天涯不归阁一百年都过了,怎么这么几天就等不住了。”

“这不一样好吧,天涯不归阁那是没有选择,反正里面就那么点地方我也出不去,只能安静下来,可是眼下我有选择,正常的脑子都会选择更好的好吧。”羽舞的声音义愤填膺,显然是觉得囚焰把她当傻子了。

囚焰想问的也不是这个,就不跟她争论,换个严肃一些的语气问她:“哪吒答应你会带你去找关于你父母的案卷,找到了吗?”

说起父母,羽舞的心情立刻就不那么好了,点点头:“找到了,跟我的记忆力差不多,只是妈妈看起来更美一些。”

“母亲,是一种什么感觉?”

囚焰的这个问题,然羽舞有些摸不着头脑,疑惑的看着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囚焰有些不好意思的告诉羽舞说:“其实我对父母没什么印象,就连被母亲藏在主人仙剑之下的记忆也是模模糊糊的,还能记得,大概是因为这件事被哀牢山的妖精们常常提起,所以我想知道母亲是一个什么感觉。”

羽舞仔细的想了想,对母亲是个什么感觉还真的说不清,一定要说的话,那就是:“温暖,跟在母亲的身边很温暖,有父母在身边,就会很有勇气,大概跟你跟在若木身边差不多,其实很多时候我觉得你之所以一定要跟着若木,不是因为他给了你法术,让你有能力幻化成人,也不是因为跟在他身边能够什么都不怕,而是在哀牢山的这三百年是他保护你,你无数次从一个缝隙里面看他,是不是每次看到他就觉得很安心,有时候害怕的睡不着,只要看他一眼就觉得很安心,因为你知道,只要他还在,你就不会被伤害,他会保护你的。”

还真的就像羽舞说的这样,开始的时候,她只敢在夜里出去找吃的,但自从发现在仙剑之下还有一个大仙,而哀牢山所有的妖精都害怕这个大仙,这个大仙却愿意保护她之后,她才敢白天离开洞穴,白天出去晒太阳,那一次,是躲了六十年第一次出去晒太阳,六十年来第一个夜晚酣睡。

想着过去的点点滴滴,不由觉得非常幸运,虽然她一族都灭绝了只剩自己,可是却遇到了主人,三百年或许很长,但是接下来的千万年,她知道主人会保护她,她知道只要主人还在,她就不会有事,这种感觉,很安心。

嘴角挂起笑容,回答羽舞说:“嗯,是这样。”

得到气焰肯定的回答,羽舞继续说道:“我对父亲的感觉就是这样,记得小时候我跟爸妈住在海边,那时候爸爸为了不被龙族的追兵发现,就将我变成一个小女孩,将我的法术死死的禁制起来,一点都不让外泄,龙族生活在水里,对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执着,虽然我的法力被禁制,不知道自己是条龙,但是还是一有机会就往水里跑,父亲担心我遇上水妖或者被水浪冲走,就在岸边看着,稍微远一点就会跳下去把我抱回来。”

说起往事,羽舞脸上一脸的幸福,那些点点滴滴的记忆,是她最珍贵的东西。

不记得父母的感觉,对父母的向往就越是强烈,听着羽舞说的,囚焰也觉得那种感觉一定非常幸福,有些羡慕的说:“给我讲讲你跟你父母生活在一起的那段生活吧,让我也找找父母的感觉。”

回忆那段生活,是羽舞最幸福的事情,而且囚焰又是她最亲近的人,给她分享无可厚非,就给她讲道:“我记得那个地方很美,前面是大海,后面是大山,海里面的鱼儿和山里的野果野兽都是我们的食物,偶尔的时间,爸爸会打鱼或者飞禽走兽拿到附近的镇子去换一些粟米,有时候也拿一些不起眼的珍珠去跟城里的人换很美的布匹,妈妈会将布匹做成漂亮的衣服,所以我们意见虽然跟凡人一样生活,但是其实比凡人的生活要好很多。”

听见羽舞说龙太子会捕鱼,并且把捕到的的鱼虾拿去镇子售卖,囚焰就调侃羽舞说:“你们也吃鱼啊,我以为龙族不会吃其它水族呢。”

其实囚焰知道,龙族是水族至尊,也是大地之上的至尊,比人的身份神还要高一些,它们生来就是神,所以大地之上的一切东西都可以吃,他这么说,完全是拿羽舞开涮。

白眼看一眼囚焰,非常不高兴的说:“我跟你分享幸福,你这样,对得起我吗?”

面对羽舞的责问,囚焰嘿嘿的笑两声:“好了,对不起嘛,我是觉得你的童年那么快乐,这样可以增加快乐的气氛。好了,我保证不在这么做,你继续讲。”

举起拳头做个威胁的动作,继续给她讲道:“因为龙族的身份,其实要打猎或者捕鱼都是非常容易的,所以爸爸不论是售卖飞禽走兽还是鱼虾,价格都比别人呀便宜一些,镇子上的人也喜欢跟他买东西,而对渔村的那些渔民,为了不影响他们的生计,爸爸也会教他们一些捕鱼打猎的技巧,这样的话他们就可以轻松一些,在海上也能避开巡海的夜叉会定时而来的潮汐,所以虽然爸爸卖的比他们便宜,一定程度上影响了他们的生意,但其实镇子上的人和渔村的人都是非常喜欢爸爸的,我也就跟着沾光,他们得到什么好东西都会分享给我。”

第两百五十一章昔日征战神,一朝落宝剑

“你爸爸这么做是不是就等于给自己下套,他这个水族龙太子竟然教渔民捕鱼,难怪你爷爷会生气。”

说起南海龙王,羽舞就不高兴了,咬牙切齿看着囚焰,抓起她的手一口就咬了下去。

幸亏她没有法术了,不然此刻肯定已经把囚焰吞进肚子。

知道这么说很过分,囚焰赶紧跟她道歉:“不是我要刺激你,其实我是想告诉你,南海太子归于尘土已经是不可挽回的事实,南海龙王始终还是你爷爷,不管你是四海至尊金身应龙还是三界之主应龙帝君,或者有一天什么都不做,只做应龙羽舞,但这件事你是避不开的,你身体里流淌着南海的血脉,南海龙王的血脉。”

这些事,羽舞又何尝不知道,只是每当想起父亲是被爷爷亲自下令杀了的,母亲也因为被追捕至今下落不明,她心底的仇恨就抹不去,她对爷爷的怨恨就消散不去,总是偶尔有一点好感,看在他也是无可奈何的份上原谅他,可那仅仅是一瞬间的事情,他让她失去父母,这件事,不可原谅。

苦涩的笑了笑,悲戚的声音回答囚焰:“这不是你第一次劝我了吧,你知道,多少遍都一样,我对南海龙王的怨,不是那么容易消散的,杀父之仇不是那么容易放下的,即便我身体里流淌的是他的血液,可是我在天涯不归阁的一百年,每次睡着都能梦见父亲被抓走的那天,都能梦境我被他狠狠的扔进天涯不归阁。后来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才听来视察的差官说我父亲死了,是被我爷爷杀死的,就连那些虾兵蟹将都觉得南海龙王绝情,都觉得四海龙王狠心,你我我这个女儿,如何能原谅他杀了我的父亲。”

羽舞说着,眼角的泪水流了出来,这个泪水跟她在凌霄殿上用来骗囚焰的不同,这个泪水是真的,很咸很苦很涩。

好在羽舞的法术已经被禁,囚焰又即使用净玉瓶将她的泪水一滴不落的装了起来,不然人间就该有一场苦涩的大雨,哪吒肯定立刻就会发现她两。

安慰好羽舞,悲伤的声音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可能我不理解这种父亲死在爷爷的手里,这种痛苦,以后不会再劝你了,继续给我讲你跟父母在一起的幸福故事吧。”

羽舞知道,囚焰是为她好,囚焰不会害他。

点点头,拭去泪水,停止了哭泣继续给囚焰讲道:“我最记得清楚的一件事,是有一天一个不知道什么的王爷来海边,正巧我在海边玩耍,他见我活波可爱,就给了我一些糖,很好吃的糖,我吃了之后犯馋,缠着父亲要吃,可是那种糖果是王府的东西,一般平民哪里吃得到,我不知道多大的运气才会得到王爷的恩赐,可那时候的我不知道这些,馋虫上来了,就是要吃,父亲被纠缠的没了办法,就让我乖乖的待在家里,她去跟王爷求情,要几个糖果来给我。”

羽舞讲着这些事,脸上都是幸福,洋溢在那段美好的时光中,囚焰看了也替她幸福,羡慕的声音说:“有爸爸真好,你爸爸后来给你带回来糖果了吗?”

羽舞嘴角挂起好看的笑容,幸福的声音回答囚焰说:“嗯,父亲临出门之前千叮咛万嘱咐,要我在他回来之前答应不准离开家里,并且告诉我说如果他会来的时候见不到我,就会把糖自己吃了,一颗都不给我留,嘱咐我之后就叫上妈妈离开了家里。”

想着过去的事情,羽舞百感交集,一方面是父母溺爱之下的幸福,另一方面也感叹那时候的自己太任性,没有珍惜父母在身边的日子。

脸上的表情很复杂,但任就掩饰不住幸福,嘿嘿的笑两声,继续说道:“爸爸妈妈一同离开家,回来的时候很晚了,天已经黑了有一会,但是我期待糖,没有睡,他们也不负所望给我带回来慢慢一盒子糖,还有一些美味的糕点,见到这些东西,我已经找不着东西南北,抓几把糖果放进嘴里,又伸手去拿一块糕点往嘴里送,吃的像是饿了几天的狼崽。”

说起第一次吃到糖果,第一次吃到糕点的情景,羽舞的嘴角也跟着流出口水,在天涯不归阁的一百年,虽然不自由,但是她想吃什么却还是能得到满足的,但是不论南海给她送来什么好吃的,却吃不出那种味道,找不到那种想要吞下去的欲望。从天涯不归阁出来,她跟若木到了那个小镇,吃到了父亲那天给她带回来的糕点和糖,原本满怀期待,可是却找不到父亲带回来的那种美味,做三界之主的几天,她几乎把天宫里叫得上名字的糕点糖果都吃了一遍,可是却没有父亲的味道。

过去的东西,过去的味道,再也找不回来了,心底感叹一句,继续说道:“现在想想,那一次爸爸能给我带来好吃的糖,一定是对王爷表明了南海太子的身份,若非南海太子开口,王爷又怎么肯将自己的食物分给他。”

说到这里,羽舞的脸上露出一些背上,小声说道:“只是,父亲为我付出那么多,我却么有给他什么,连给他报仇都不能。”

囚焰虽然不敢说完全理解,但也能知道羽舞的痛苦,杀父仇人是自己的爷爷,这种痛苦,不是亲身经历不会明白的。

不知道应该怎么安慰她,只能轻轻的伸手将她环在怀里,像个姐姐一样告诉她说:“多想想幸福的是,那些痛苦的东西,就忘记吧,我相信如果南海太子知道,他也希望你放下仇恨,就算不原谅南海龙王,但是至少也要开开心心的,你是羽舞嘛,我的记忆里,羽舞是调皮捣蛋没有忧愁的。”

听见囚焰这么说,羽舞非常惊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质问囚焰道:“我在你的心里怎么会是这样,我觉得我一直没有调皮捣蛋啊。”

囚焰尴尬的笑笑,把脸转向一边不敢看羽舞,然后嘿嘿的笑着告诉她说:“其实在我的影响里你是比较傻的,还记得咱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把,惹恼了哪吒,面对九天大罗金仙,我吓得心脏头快跳出来了,可是看到你竟然拿一个耙犁当武器,想要跟九天大罗金仙动手,第一反应就是遇到了个傻子,有这个傻子拖后腿,我完了,然后又觉得好小,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傻的人。”

那一次,羽舞确实表现的很傻,因为她真的被哪吒吓傻了。

瘪瘪嘴,很不高兴的回答囚焰说:“虽然你说的我无法反驳,但是就这么一次,你就给我这个定位,是不是过分了点。”

囚焰摇头,非常认真的告诉她说:“当然不止这一次,那天就有两次好不好,我让你给哪吒送一个鸡腿过去,顺便跟他谈条件,失败之后按照正常情况你应该把鸡腿放在他跟前,等他忍不住诱惑吃了,那就等于同意跟你协商,可是你就像是几百年没吃东西,竟然自己把鸡腿吃了,当时没有觉得什么,可是事后想想,这样的事情这个刚刚幻化成形的妖精都知道,你是天生的神仙,干出这种事,实在太蠢了。”

“我确实在天涯不归阁饿了很多年。”

羽舞小声的都囊一句,跟囚焰反抗说道。

囚焰看着她,看来她是不见黄河不死心,继续讲她的傻事:“还有在北海跟一百二十妖王打仗的时候,青龙用你的鳞片挡住了妖兵,可你竟然想要扯剩下的两片龙鳞,连我都知道龙鳞是龙族精元所在,一旦失去所有的龙鳞,那就是回天乏术必死无疑,可你那一刻的做法,简直就是一心求死,我第二次觉得遇到了傻子,以后的麻烦肯定无穷无尽。”

说起那事,羽舞也觉得自己当时脑子不太好使,如果再失去一片龙鳞,就算有黄龙脊她也顶多就是保住小命,可要说承认自己傻,真不容易,跟囚焰唱反调说:“当时情况那么紧急,妖兵眼看就要通过防御,得知龙鳞这么厉害,我哪管的了那么多,与其被他们冲过来杀死,还不如跟他们同归于尽。”

“那还有在草原上的时候呢,我是不是早就告诉你这个汗王不对劲,早就跟你说咱们是不是去问清楚,可你一口咬定就是他的部下杀了那些人,咱两住在营帐,让他没有时间去打草谷,没有时间去害人,结果呢,人家是秦国公子,到那个地方其实就是为了防止犬戎的军队来的,惹出的祸端让咱两挨了一顿板子,不会忘了吧。”

这么说来,她不知道还有多少傻事被囚焰记在心里,再说下去也不过就是证明她真的很傻而已,算上九天之上做了三界之主这件事,真的是够傻的了,可要对自己承认自己傻容易,要对别人承认自己傻就不容易了。权衡之下,还是不要继续这个话题,转移阵地说道:“哎呀,不说这些过去的事了,我继续给你讲我跟爸爸妈妈在一起的事情吧。”

虽然两人关系很好,但现在羽舞是三界之主,怎么也得给她点面子,点头答应:“好,我真的很想听你的幸福故事呢。”

第两百五十二章昔日征战神,一朝落宝剑

四海龙君从头到尾都听在耳朵里,就像是这个王爷说的,南海太子要想安然无事,不能遇上四海龙君,九天仙家跟观音,很简单,四海龙君乃是四海之主,他们有自己的使命,与四海的利益相比一个南海太子的牺牲无足轻重,而他们决不能徇私,因为一旦让天庭方面知道,整个四海都会遭殃。九天仙家就是奉命来拿南海太子的,如果遇上了自然也是不会放过他的,如果动手,当然也不可能是他们的对手;观音,西方天一直有心要巴结天宫,自然更加不会放弃这个机会。

找个偏僻的地方,东海龙君分析眼下形式,与三个兄弟说道:“南海观音住在南海,咱们就让她守住南边,九天仙家要想出手,也得跟咱们兄弟打个招呼,如此一来,四海兵甲跟九天仙家从东海出动,自然就是守住东边,玄龟居住最北,理所当然从北二来,如此一来南海太子不论是往北还是往西,都是生路,即便往东边来,咱们轻轻避开,给他造个机会到达东方神殿,那是青龙的地界,九天仙家也不能奈何。”

南海龙君点头,轻轻叹口气:“只盼望他们不要往南边啊,遇上南海观音,可就麻烦了。”

东海龙君也很担心,按理说南海太子要想逃亡绝不会往南,他们现在所居之处乃是东海和南海之间,又有昆仑镜的神仙相助,最有可能向西,可怕就怕南海太子妄想先求助海外黑龙,那样正好遇上观音,可就麻烦了。

另外个三个都叹口气,没有再说什么。

沉默了好一会,东海龙君先开口打破了沉积,拍拍南海龙君的肩膀:“不想着许多了,去看看侄子究竟如何。”

跟上南海太子,一直又回到他居住的草屋。

羽舞一直在家等着爸妈回来,等南海太子和黑龙公主回来的时候她已经捆得睡着了。

这还是四海龙君第一次见到这个孙女,长得清秀动人,继承了南海太子优良的基因,一看就是个聪明的小家伙,只可惜,他们只能藏在暗中看一眼。

见到女儿睡的香沉,南海太子嘴角轻轻的笑了,手才刚刚触碰到,他就从梦中惊醒。

见到桌子上的食盒,里面撒发出诱人的味道,知道爸妈已经给她带来最想要的东西,连忙过去打开,拿一块糕点胡乱的塞进嘴里,那样子,好像已经好几天没有吃东西。

王爷给的不少,羽舞虽然是神仙,但也只有七岁,又被禁了法术,这些糕点够她吃好几天的了。

见到羽舞这么高兴,南海太子和黑龙公主却没法高兴,心里都担心着,然给羽舞自己吃东西,他们回去房间了。

接下来的几天,一切都恢复正常,一切都好像没什么不对。四海龙君也回去自己的地盘。

一日入夜,夜叉来报,已经找到南海太子的居所。

四海龙君听了心里大惊,没想到会这么快,看样子已经到了出兵的时候,就让龟丞相点兵布阵,立即出战。

为了给南海太子出逃的机会,四海龙君故意以公事为由让九天仙家和大军先行,他们则暗中有回到了南海太子的居所。

本想通知南海太子,可如果那样,事情就瞒不住了,这涉及四海的安危,决不能开玩笑。还是只能远远的看着。

早上,已经是巳时过半的时间,大海上还是雾茫茫的,好像有一场大雨正在酝酿。

巳时过半的时间,大雾越来越浓,已经铺盖道岸上。大雾里面,传来奇怪的声音。

听见这声音,本来想去看看这大雾是何方妖精作祟的南海太子脸色大变,扔下小船就冲回家里。

见到南海太子的表情,黑龙公主二话不说抱起羽舞就跑。

看着他们逃跑的方向,南海龙君想要开口,张了张嘴却又没有说话,只是等着他们走远了才喃喃自语:“这就是命,我儿命该如此。”

语罢跟了上去,不论结果是什么他都必须跟上去,这时南海龙君身为南海主人必须要有的选择。

南海太子和黑龙公主的反应实在太离奇,羽舞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不轻,挣扎了几下未果,反而被黑龙公主用法术给禁锢了。

逃了很长时间,月亮已经升起来很高,大概是到了子夜时分,黑龙公主突然停下来,警惕的看着前面,南海太子也随即摆出准备拼死一搏的样子,顺着他们目光的方向看过去,见到了一个女人,是观音,第一次见到观音以为他是女的。而这件事过去一百年,第一次见到观音的场景和心情,羽舞还是记得非常清楚,那种压迫的感觉,是一个大仙对一个被禁锢法术的妖龙的藐视,虽然羽舞只有七岁,但是生来就是仙的龙族,七岁的年龄已经有了一些灵智。

这里是羽舞对观音仇恨开始的地方,应龙帝君对佛教怀恨的地方,在羽舞的心里一直认为,那天如果没有观音拦路,她的父母是能够逃脱的,而现在,她更加知道另外一件事,那就是如果不是这个观音多管闲事,他们一家人可能会幸福的生活在一起,所以她才会那么的恨观音,恨这个多管闲事满口仁义的佛门尊者。现在,她真后悔在戒魔关没有将观音驱散魂魄贬下九幽。

当然,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她没法对四海龙王恨之入骨,所以只能把所有的怨气撒在观音身上。

毕竟,四海龙君始终还是她的爷爷,至少现在四海龙君是真的来救她的,不管用了什么理由,他们终究还是来了,因为其实四海龙君可以不来的,它们至少有一万个理由可以不来。

来了,至少说明一件事,那就是在四海龙君眼里,是认这个孙女的。

羽舞叹口气,原本以为打败观音,她应该会好受一些,可是并没有她跟之前没什么两样,仍旧沉浸在失去父母的伤痛之中,也是在打败观音之后她才悟出一个道理——“仇恨是不能用仇恨掩盖的,杀死了仇人,并不会令自己开心,或许能得到心里解脱,可是并不会开心。”

“南海太子和黑龙公主知道他们绝不是观音的对手,对观音很惧怕,见到观音的瞬间,立刻就全副武装,警惕着他,恳求他道‘菩萨,可否放我一家三口,感激不尽,大恩大德结草携环以报’。

可是观音并没有丝毫心软,坚决的声音回答说:“南海太子,回头是岸,跪地受伏,本尊可保你和你的女儿无尤’。”

观音说的,简直就是笑话,堂堂南海太子,岂会为了自己的性命将妻子推出去。

不过此时的南海太子还是抱着希望,如果观音愿意出面说情,或许他一家人有机会活下来,即便是万年囚禁,那也总比死了好,就问观音说:“菩萨能保我一家三口无尤?”

只是他还是错看了观音,把事情想的太好,在权威跟前,观音也不过就是听命令的,摇头道:“海外黑龙是妖,天地间六大妖族之一,玉皇帝君下旨捉拿,你父亲请我相助,你与你的女儿能活,她不能,她必须死,只有她的鲜血才能换来你父女的性命。”

听到观音这么说,南海太子怒不可遏,质问他道:“尊者,你是把我南海太子当做什么了,岂能舍弃妻子而保自身,若是尊者非要如此,不妨出手吧,今日纵使在下死了,也要保住妻女性命。”

南海太子已经准备赴死,黑龙公主却有了另一个心思,王爷说南海太子必须死,观音却说黑龙公主必须死,那么决定他们生死的究竟是什么?

是利益,轩辕和观音都是因为利益才出手的,观音出手是为了跟玉皇帝君搞好关系,方便自己在九州传道,那轩辕出手又是为了什么呢?一时间还不知道,不过她愿意赌一把,相信观音说的是真的,用自己去保住这两户女,她的丈夫和女儿,这是她的一切。

刚想跟观音谈个条件做个买卖,就听见南海太子说:“观音,你这不男不女的怪物,休要哄我,当我南海太子三岁小孩吗,你不过是因为我父兄叔叔的关系不好出手,希望我夫妻束手就擒罢了,是,我相信你会保住我的性命,不过恐怕是保我性命,却要了我的仙根仙骨吧,保我女儿性命,却要她半死不活吧。”

观音没有否认,看来是猜对了。

黑龙公主大惊,这样的事情,她这个被称为妖精的黑龙都做不出来,观音是怎么做出来的!

而这时候,她才明白了,观音所说的用黑龙公主来换他们父女,跟王爷说的南海太子死了她们母女能活完全不是一个意思,王爷说的活,是指好好的活下去,羽舞就算被囚禁,那身份也还是南海公主;而观音说的,是把他们当着妖精,押在天牢,几万年,几十万年,总之只要这个三界还是玉皇帝君当家,他们就永无出头之日。

要他的妻子用命去换父女二人这样一个下场,南海太子绝不同意,握紧宝剑回答观音:“菩萨,今日小龙就像你讨教了。”

第两百五十三章昔日征战神,一朝落宝剑

如此坚决的回答,观音轻描淡写的说了句‘执迷不悟’,拿出他瓶子里的柳枝轻轻一挥,五六仗金光大网就飞了过来,组成一个严密的牢笼,将一家三口困在其中,要南海太子将将黑龙公主绑了交给他带上天,换来父女二人安然无恙。

观音这么做有很深的用意,他是要在四海和天宫之间求一个平衡,他居住珞珈山,那是南海的地盘,虽然南海龙君的神职威望远不及他,但罗加上始终也是龙族的,他,是个旅客,总要替主人做点什么。

这个时候,只要他保住南海太子,四海龙君定然对他感恩戴德。

只是南海太子何等英雄,岂能成全了他这个肮脏想法,直接了当的拒绝了观音的要求,手里一柄仙剑狠狠的劈向那些大网,告诉观音说:“本尊岂是那负心人,观音,你能杀我,却不能将我一家三口分离。今日,本尊纵然身死,也要跟你拼个鱼死网破。”

听见南海太子如此监军的回答,观音无奈的叹口气,摇了摇头说道:“既如此,就休要怪本座不顾及你南海太子的身份了。”说罢,轻轻一挥手。

几张大网渐渐收缩,眼看就要将我一家三口捉住,却不知何处飞来一柄修罗刀,只一下就破了观音的法网,天上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观音,我海外黑龙一族的公主岂是你这不男不女不人不妖之躯能下手的 ,且住手吧,如若不然,就来与本尊比个高低。”

见到来人,四海龙君欣喜若狂,这个家伙是海外黑龙一族,也是昆仑镜的大仙,跟伏羲神龙都是好友,他出手,别说一个观音,就算是三清来了也得给个面子,或许他的法术比不上三清,可是昆仑镜的实力可不是天宫能比的,天宫有鸿钧,昆仑有伏羲,而天宫三清一下的神仙是不敢跟昆仑动手的,因为轩辕,神农等人间圣王虽然不是九天大罗金仙,但实力都时远远超过九天大罗金仙的存在,就连天宫里面神职仅次于玉帝,神位却跟三清并立的西王母也是昆仑镜的大仙,而昆仑是神最初的居所,也就是三清四御五老六司七元八极九耀十都的老家,所以昆仑虽然是天宫的治下,但却不服玉皇帝君管辖。

知道南海太子有救,四海龙君也不忙着现身,就暗中看着这一切。

听见这个声音,黑龙公主黑南海太子都看了过去,南海太子嘴角挂起笑容,他知道妻子有救了,轩辕大帝出手,虽然是借用了黑外黑龙的名义,但观音绝不是他的对手。

这个神仙的出现,让观音也是大吃一惊,对着天上问道:“来者何许人也,海外黑龙中,不曾听说有个这么厉害的仙家,阁下何以戏耍本座。”

那人听了观音说的,冷哼一声,不屑回答说‘果然是属狗的,只知道嗅气味识别仙人,在我面前还敢托大,观音,不想归在九幽,快快走吧’。

虽然他的法力很强,观音肯定不是他的对手,但是观音却也没有退缩,轻描淡写的回答:‘大仙说笑了,本座受南海龙王之托来擒拿妖龙及南海太子,若是空手回去,有何颜面见四海龙君,我自然不是你的对手,可你也不能在瞬间将我擒拿或是击败,缠住你片刻,四海龙君及九天仙家就会赶来,那时候大仙可就寡不敌众了’。

观音这么说,一方面是拖延时间等援兵赶来,另一方面,他能感到天上这人的本事,知道自己不是敌手,九天之上能与他匹敌的也不多,所以不交手为好,除非万不得已。另外,等其余的人赶过来,那么就算被他带走了黑龙公主,最后的失败也不能归咎于他的错,毕竟,如果这么多大仙都不是此人敌手,那就算玉皇帝君也得掂量掂量。

可此仙既然敢现身,又岂是他三言两语就能吓到的,哈哈哈的狂笑一阵,不屑说道:“观音,你未免也太看得起自己,就凭你还不配跟我动手,若是不想归下九幽,还是退在一边的好,既然你不好空手回去,我也送你个人情,南海龙太子你带走就是了,至于黑龙公主,就算鸿钧老祖来了也一样,我是非带走不可的。’”

听到这里,羽舞就更加疑惑了,就算这个大仙生性张狂,可也太张狂了些,那句‘就算鸿钧老祖来了也已我,我是非带走不可的’,三界中还真的没几个人敢这么说。

不过想来想去,三界中敢这么猖狂的,恐怕也只有昆仑绝境的仙家了,昆仑是先天五道君最初的居所,现在又有伏羲大帝,西王母,轩辕大帝神农大帝等大仙住在哪里,那边的仙家可比天上的厉害的多。

对于这个大仙的身份她做个各种设想,可是所有的可能都没有得到印证,所有的设想都无从去证明,今天,这个大仙就在这里,她只要看清他的脸,或许就能知道此仙来自何处。

可是他高高的坐在云端之上,就连他的影子也不能看清,而此时他是在冉离的阵法里面,并不能使用法术飞升,这要如何是好!

观察母亲的表情,可以确定来的究竟是谁,她也不知道。南海太子就更加不可能知道了!

如果出手的是一个连南海太子和黑龙公主都不知道的大仙,却点名道姓要带走黑龙公主,这事就真的很奇怪了。

观音的法网被破开之后,南海太子和黑龙公主显然也很吃惊,听见那个大仙说要带走黑龙公主,南海太子立刻请求:“大仙,请你救我女儿。”

南海太子非常清楚,此仙不论是谁,不论是昆仑的还是黑外黑龙都不会救他。

这是浅显易见的道理,他们并不相识,而他也不是他的目标,如果南海太子真的认识一个可以跟鸿钧老祖说上话的仙家,四海龙君和天界恐怕也不敢轻易对他动手。

那此仙究竟何方神圣呢?不知道了,三界之中虽然天宫的三界之主掌握一切,甚至连天道圣人都需要在天机阁录册,可是三界这么大,还有很多东西是天机阁没有记载的,还有很多修道者是天宫也没有察觉的,而这些仙家之中,不乏天道圣人之列的高手,甚至像若木一样参悟透天道的说不定也有。

看来要想知道此仙来历,也只有等出去之后问那个三番两次出手相助的大仙了。

只是眼前的这个大仙跟救她的大仙差别很大,这个大仙的态度很不友善,对观音不友善,对南海太子和黑龙公主一家人也不友善,他不理会南海太子的祈求,凶恶的声音对黑龙公主命令道‘黑龙公主,还不过来,随我离开,此地,不是你该在的’。

本事是等着轩辕大帝出手的,可是现在看了,不知道有一股什么力量参与剑来,轩辕大帝恐怕是赶不过来了。

要抛下丈夫女儿跟这样一个不明来历的仙家去逃命,黑龙公主当然不愿意,当即跪在地上叩头祈求他‘大仙,你大发慈悲,将我女儿带离这是非之地,我夫妻二人,生同床共枕,死亦不离不弃’。”

羽舞对那个大仙,一方面是感激,另一面也是恐惧,当初他给她留下的影响实在太坏,就像是一颗钉子扎在心上,痛的不行,又不敢拔出来。

脸上的表情很纠结,纠结的不像是三界之主,她真恨不得自己能找到什么宝贝,爬上去看看此仙究竟是何方高人,长得那张嘴脸。

那个大仙没有理会黑龙公主和南海太子的祈求,冰冷的声音告诉他们‘大胆,三界之内天地之间,本尊要做什么岂能由你二人来决定,今日,我只带走黑龙公主,这父女两,就当是送给观音的情分’。

听见他这么说,观音立即就不干了,对着天上喊道‘大仙,你要带走黑龙公主,要问问九天仙家是不是同意,要问问西天诸佛是不是同意,四海龙君九天战神已经赶来,劝你不要多管闲事,寡不敌众,识趣的,速速离开’。

但是显然他们小看了那个大仙,听见观音说他是寡不敌众,他哈哈的大笑,回答观音说:“本王今日就要你看看,便是尔等九天仙家,四海君主,在本王面前也不过是蝼蚁一般”,说罢,天地间就洞开一线,一股强大的吸力硬生生的把那些神仙往里面拉扯,这股吸力应该是非常强大的,四海龙君和观音还有那些九天大仙一起施法才能勉强顶住,那些虾兵蟹将银甲天兵,法力不够的散仙之列却没有本事挡住,顷刻间就被吸入其中。

等四海龙君观音和九天大仙也快挡不住的时候,他才停了下来,又把那些吸进去的神仙给抛了出来,不屑的说道‘尔等就这点本事,还是不要自讨苦吃了,今日销了顶上三花,灭了心中五气算是一个教训,再敢放肆,就休怪本王不认情分了’。”这是一个情分,他故意留下这些,是希望他们知难而退。

第两百五十四章昔日征战神,一朝落宝剑

他说的是情分,可见这个大仙跟天界是有些关系的,而且是关系不浅。而又自称本王,这个大仙的真实身份越来越扑朔迷离,一般神仙自称本尊、本座或者本仙,但称王的几乎找不出几个,只有十殿阎罗这一类的神仙才会自称本王,可三界之中,像是十殿阎罗这样的身份极少,他们是阴间十王,职位上在玉皇帝君和阴间天子之下,可若是说神位,却是三界中的十都,在三界中有很高的地位,就算玉皇帝君也只敢说跟他们齐平;而更重要的是他们称王称霸,相当于人间的诸侯,所以才能自称本王。

可如果这么说似乎也不对,这样的一个仙家,又将九天诸神打败,天宫焉能善了。

那些仙家原本以为这个大仙的本事也就在金仙之列,或许比九天大罗金仙强那么一点,观音跟四海龙君还有九天上来的那些神仙联手打败他不是问题,就算他是天道大仙,要想在这么多同时天道大仙的手里就走一根黑龙公主也不是容易的事情。

可是经过这么一下,足以证明就算他们绑在一起也挡不住这个大仙的一招一式,于是就只能放弃挣扎,行礼问道:‘大仙何许人也,可否留下个名号,让我等好给玉皇帝君一个交代’。

但是那个大仙十分的猖狂,哈哈哈大笑回答他们‘不必了,玉皇帝君那边我亲自告诉他好了,黑龙公主我是非带走不可,至于南海太子父女,送给你们吧’。

说完,伸手将黑龙公主抓上去云头,对着九天之上喊道‘玉皇帝君,本王要带走黑龙公主,想来你也不会有什么意见,当然,有没有都不打紧,反正你也没本事拦住我’。

他才说了,就听见九天上传来战鼓,听见这站鼓声,一众仙家都洋洋得意,是玉皇帝君派兵来协助他们,这遭,一定要拿下这个猖狂的家伙,押上斩妖台,让三界中还在蠢蠢欲动的仙妖魔怪都看清楚,跟天庭做对的下场。

四海龙君疑惑不已,本意思南海太子有救了,可,没想到他真的只是来救黑龙公主的,有听见天宫传来战鼓,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扛着。

可事实似乎不如他们想的美,那个大仙也似乎是有心要欺辱这些神仙,就端坐在云端上,等着天上的援兵过来。

等了很长时间,已经过去四五天,虽然这是凡间的时间,可是即便天地相距九万里,即便大军排阵需要时间,也早就该来了。

五天时间还不见天庭的援兵到来,这些仙家也有了猜测,那个战鼓,不是援兵要来,而是天宫在备战防卫,防着这个神仙攻上九天,能让天庭如此紧张,看来眼前的这个神仙不是好惹的,一时间进退两难,相持不下。

看着这些神仙终于明白过来,那个大仙也不再客气,不屑的声音对他们说‘既然你们不动手,我可要走了,众仙家,有不同意的吗’?

这样的猖狂,让那些仙家颜面扫地恨得牙痒痒,却也让我南海太子和黑龙公主知道此仙是条生路,连忙跪拜请求:‘大仙,救我一家人性命,感激不尽,立庙刻碑一世供奉’。

虽然他能轻松带走我一家三口,可是却不愿意,回答南海太子说:‘南海太子,你若是别人我自然乐意救你,可你是南海太子就不容易了,黑龙公主非是天道仙家,我能救她,可你是天宫属臣,南海太子,我若是救了你,就是与玉皇帝君宣战,纵使本王不惧他玉帝,本王却还有自知之明,不是鸿钧老祖敌手,这遭救了你,鸿钧老祖哪里说不过去。’

‘小龙自知罪该万死,不敢请求大仙饶命,但是我妻女并无过错,恳请大仙救她母女一命,小龙纵使魂飞魄散,也无怨无悔,感激大仙恩德’。

南海太子知道自己没有活路了,可是他一定要保住妻女的性命;这是他最后能做的事情了,至于以后,就看这母女的运气了。

那个大仙沉默了十分之一刻的时间,冷哼一声回答南海太子说:‘你何必担心,九天仙家要你夫妻性命,是因为南海太子与黑龙公主结缘乃是天地不容,可这孩子何罪之有,如果九天仙家连这么一个孩子都容不下,这天宫治下,未免也太狭隘。’

他说完,南海太子叩头谢恩。现在羽舞都还在想‘我能活下来,大概是因为他说了,天宫治下如果容不下我,这些神仙就太狭隘了。’

九天诸神是何等的要面子,怎么能允许被说狭隘,为了自己的颜面,纵使千般不愿也只能留下她,让她这个神与妖生的妖龙活了下来。

就是这么可笑,耐以生存的天要她的命,却因为一个跟天不相和的大仙一句话不得不允许她活下来,大大方方的活在九天之下,可能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当初那个小妖龙有一天会登上九天做了三界之主,见他们都赶在哀牢山去。”

这样的事情,如果不是发生了,九天诸神怎么都不敢想的吧,在若木攻天之前,甚至在戒魔关被破之前,九天诸神应该怎么都想不到他们会是这样的结局。

事情就是如此难以预料,就是如此喜欢捉弄人,曾经恨之入骨的,转眼间就放下了,曾经苦苦追寻的,突然就觉得无足轻重。

黑龙公主被那个大仙带走,南海太子虽然被俘,但是经过这么一闹,天庭应该不敢轻易将他处斩,那后来南海太子怎么最后还是没能逃过呢?

这期间一定发生了什么,这件事,一定是足够让玉皇帝君不惜一切要杀了南海太子,让四海龙君连给他求情都找不到理由。

父女二人被抓回去,南海太子犯了天规,下狱无可厚非,可是这个南海太子跟黑龙公主生下来的妖龙要如何处理,却成了让一众仙家头疼的问题,如果把她下狱,哪个大仙说的就成了事实,这些天宫治下的神仙,连一个无辜的孩子都容不下,更别说把她斩了,要是这孩子死了,估计就要有神仙以此上天质问玉帝了,放了她?也不行,羽舞是仙妖合体的产物,却也是南海的二公主,放到人间流浪,岂不是让南海脸上难堪,而且她性格中的妖性已经显露出来,放她离开万一有一天修成魔道,那今天在座的,可都要遭殃了。

左右为难,一众神仙叽叽喳喳的议论了两天也没有结果。

第三天一早,一个身着黑铁战甲,手里窝着一柄三尺长剑,身边跟着两个怪物差使的家伙来到了南海龙宫,里面的仙家对此仙颇有几分敬重,一个个都是敬畏的表情,除四海龙君之外均起身相迎,这个神仙,便是东方神主青龙。

青龙出现的时间刚好,见到青龙来了,四海龙君都在心中暗自舒了一口气;不过表面上还是装作不欢迎的样子。

他也不客气,大大方方的走到主人家的位置上坐下来,满是不悦的开口道:“四位叔叔,众仙家,未免也太不把我当龙族一仙,未免也太不把我东方神主放在眼里,这么大的事情,都没人通知我一声,如果不是手下差使道听途说,我这遭还蒙在鼓里,南海太子怎么说也是我的兄弟,就算本尊没什么本事,但东方神主的位子我还坐着,拿我兄弟,也该知会我一声的吧。”

那时候,青龙虽然是东方神主,但其实已经有很长的时间不管事,加上他执念太深没有修成正果化身应龙,所以虽然坐在东方神主的宝座上,但是各路散仙都不愿意跟他结交,甚至有意避开此仙。

不过东方神主青龙的称号是轩辕大帝封受,人王伏羲题名的神仙,就算眼前的这个不是第一代青龙,却也是实实在在的东方神主,加上青龙在水元下界仙家之中修为不低,所以在场的也没有谁敢公然说他的不是,跟他唱反调,就连观音,也得以礼相待。

见一众仙家都不说话,青龙知道自己还是有点说话权的,这些各路神仙,对他还是有些畏惧的,就继续说道:“罢了罢了,南海太子既然是四位龙叔下令捉拿,我也不敢多说什么,但是我那侄女,所犯何罪,要让各位大仙出手将她拿住?”

他这么一问,在场的都不敢答话,羽舞有什么罪,什么罪都没有,如果一定要说,那就是连坐,可天规之上对连坐的罪名有明确规定,非是大奸大恶,不可连坐亲友家人,南海龙太子虽然跟黑龙公主私定终身,可是两人并没有做出什么害人的事情,算不上大奸大恶,拿了羽舞,完全是因为他们害怕,害怕让四海龙君颜面尽失,也害怕有朝一日遭到报复。

青龙知道这些仙家心里的恐惧,所以知道他们都在想什么,也知道这些仙家不会轻易放了羽舞,眼下之计,保住她的小命才是最要紧的,这是他唯一能提她做的。

第两百五十五章昔日征战神,一朝落宝剑

趁这些仙家找不到借口的空档,青龙就给他们出主意说:“南海之南有一处行宫,名为天涯不归阁,四海之中鲜有踏足者,可说是荒芜之地,南海公主羽舞生性邪魅难以管教,其父南海太子犯下天规不可饶恕,依我看,就将她押在天涯不归阁万世看押。当然,如果众仙觉得不妥,我也可以把她带回东方神主居所之处,我来教导也未尝不可。”

让青龙来看管羽舞,那无异于放虎归山,他自己在四海就以邪魅著称,如果让羽舞跟他在一起,指不定弄出什么事来,万一他在悟出什么通天法力,那在座的这些,可就都要遭殃了。

相较之下,把羽舞押在天涯不归阁是上上之策,就有仙家开口了,回答青龙说道:“如此,就依照东方神主之言,将羽……南海公主押在天涯不归阁,设下结界封禁灵气,若有朝一日她醒悟,便可接回来,传授法术助她修成正果。”

听说要把天涯不归阁的灵气封禁了,青龙立即反对:“慢着,天水河神,你是忘了自己刚刚说过什么了吧,羽舞还是我龙族的公主,设下结界将其押在天涯不归阁已经是对我龙族的大不敬,还要断了灵气,修道之人,断了灵气何以修道,况且,断了灵气时间太久,也会断了仙根,那时候,在座的哪位可以承担这责任啊?”

青龙说的虽然跟众仙家所想背道而驰,却是实实在在的道理,羽舞是南海公主,即便她的母亲是黑龙公主,她也是南海公主,如果她的仙根断了,对龙族来说确实是一大耻辱,而这样的耻辱,谁都不敢给龙族加上,别看四海龙君平时唯唯诺诺,就连对那些职位比他们低的九天仙家都笑脸相迎,可若是真的惹怒了四海龙君就算是天庭也要废一番功夫才能对付的了。

青龙已经说得这么明白,谁敢这么做就是跟龙族为敌,即便是那些九天大神也不敢再说封禁天涯不归阁的灵气,更不敢说将羽舞处斩。

等了一会没有人再出来反对,青龙就自己把这事定了下来:“既然大家都没有意见,那就这么办吧,南海羽舞押在天涯不归阁,设下结界看守,叔叔,你要是不忍心动手,侄儿替你。”

让青龙动手设结界禁制羽舞,绝对不行,且不说他是不是真心要把羽舞关起来,就是出于对四海利益的考虑,出于各路仙家心情的考虑,也不能让他出手,南海龙君就回绝了他:“不必了,青龙,南海羽舞是我的孙女,本王虽然老了,但还有力气,设一个关住小孩子的结界难不倒本王。”

南海龙王这么说,虽然让青龙不高兴,却是拉拢人心的好办法,青龙的态度太过强势,已经将殿上大多仙家都给得罪了,这时候,南海龙君站在他的对立面,就是跟水元下界的各路神仙站在一起,是保证四海任就安定的最好办法。

当然,这对青龙来说是无所谓的,他是东方神主,本来就不想插手四海的事情,对跟各路仙家的结交也没有什么兴趣,这次如果不是轩辕派人去的,估计都不会管这遭破事,即便这个南海太子是他的哥哥,羽舞是他的侄女,可双方之间并没有什么交集,跟谈不上情分。

不过现在既然插手了,还是去看看这父女二人。

站起身来,腰上的宝剑晃了晃,剑柄压得很低,表现出盛气凌人,问四海龙君道:“南海太子和他的女儿,可否让我见见啊?”

南海龙君指了指偏殿“羽舞在偏殿,孽子押在大牢,你自去吧。”

这些仙家不想跟青龙为伍,青龙也看不上他们,这很好,互不打扰。

在偏殿见到羽舞,她身上的禁咒已经解开,能够使用一点从父母身上继承过来的法力,刚刚他们在大殿的谈话听得一清二楚。

只是那时候,羽舞对世间的诸多事都还不知晓,也不知道青龙跟她是什么关系,不知道眼前的这个家伙是何身份,只知道他跟那些抓了她们的神仙是一伙的,就算他替她说了几句好话,那也是一伙的。

见到青龙,使劲挣扎要过来咬他。

可惜,她的法力实在太低微,捆绑她的是仙家宝物,她从父母身上继承过来的法力不可能挣脱。

见她的样子,青龙知道说什么都是白搭,轻轻叹了口气走了。

去了南海的地牢,南海太子被两根手腕粗的铁链锁住。

青龙见了皱了皱眉,反手就给地牢纵观一个巴掌,怒声道:“他怎么说也是南海的太子,就算沦为阶下囚,殊不知士可杀不可辱,尔等如此作为,岂不是将南海尊严踩在脚下,是谁给你们的胆子。”

地牢总管吓得不轻,却又不敢说这是别人吩咐的,因为他谁都得罪不起,而青龙,这个东方神主应该也不至于要了他的命。

见地牢总管还是没有反应,青龙拔出把剑一下就斩断两个铁链。

这个动作着实把地牢的几个狱卒吓得不轻,不仅是青龙在南海动了兵器,这可是等同于劫牢的行为啊,更加因为用来锁南海太子的铁链乃是万年玄铁坚硬无比,要斩断这铁链可不是谁都行的,总听人说这代东方神主如何不堪,可今日见了,并非是别人口中的那种只知九色享乐之辈,或许过去是,但是现在他们眼前的东方神主,那可是是实实在在的厉害人物。

见几个狱卒愣在哪里,青龙斜眼看了他们一眼,冷冷的质问道:“怎么?本尊跟族兄说点事情还要你们旁听吗,是本尊不够格还是四海龙君或者玉皇大帝要你们寸步不离的看着啊?”

东方神主是谁,是轩辕大帝封受的神仙,不服天庭管辖,上一代东方神主就是因为跟天庭不和最后死在天宫的手里,可是这一代的青龙和上一位相比邪气可是更重,虽然没有明确反抗,但是他也从没有上天朝见玉皇帝君,可见现在的青龙,也不是一个好惹的角色,弄不好也是要跟上一代东方神主一样跟玉皇帝君叫嚣的,而如果这件事从这里开始,他们无疑是要成为陪葬品的。

不敢参与这遭祸事,急急忙忙的退了出去。

牢房就剩下青龙和南海太子,南海太子苦涩一笑,无奈的说:“真没想到,走到最后连父亲兄弟都不来看我,只有素来没什么交集的一个人来了。”

青龙在他对面盘腿坐下来,似笑非笑的‘哼哼’两声回答:“你也该知道,我不是自己要来的,是轩辕要我来的,而我跑这一趟也不是为了你,至少我知道自己是没有本事救你的。”

对于青龙的态度,南海太子并不在意,换做他是青龙,恐怕态度会更差。

陪个笑,问青龙道:“我女儿怎么样了?”

“不太好,被绑在偏殿之中,如果不出变故她会被关在天涯不归阁,至于以后能不能出来就要看她自己的本事了。”

南海太子脸上浮现出笑容,拱手作揖:“多谢,从没想过有一天我会要你来救。”

青龙点点头,轻轻拱手回了礼:“我倒是想过有一天会穿上战甲来见你,不过不是现在的场景,我想过四海的兄弟,四海四个太子之中你才能最高,如果有一天四海要跟别的地方打仗,我想你会是统帅,我想我也会穿上战甲随你上阵。”

听见青龙这么说,南海太子哈哈的笑了两声,无奈说道:“可没想到你确实穿上战甲来见我了,只是物是人非,你贵为东方神主,与四海龙君并肩而立,而我成了阶下之囚。”

“是啊,真没想到。”

“算了,往事如风,过去就过去吧,既然你还是出手了,就不妨送佛送到西,帮我打听打听我妻子怎么样了?”

青龙手掌摁在地上,确定没有人偷听之后才告诉南海太子:“放心吧,她不会有事,你面子可真大,为了救你的妻子,昆仑出动了两位圣王,三百甲兵。这样的阵势就算三清来了也只能看着他们把人带走。”

“什么?两位圣王?是那两位?”

南海太子不敢相信,昆仑是什么地方,一个独立与天宫之外,不伏地府管辖的地方,里面居住的都是三界中曾经鼎鼎大名的人物,轩辕,神农,蚩尤,尧,舜,禹;两位圣王同时出动,不管是那两位都足够让天宫害怕的了。

可是两位圣王出手就是为了救一个黑龙公主吗?这件事,未免太太蹊跷了。

是啊,怎么能不蹊跷,因为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昆仑这次出动的不是两位圣王三百兵甲,而是一群圣王五上千兵甲以及九州之地过半的神主。

这样的阵势,自从轩辕封神之后还是第一次,天宫以为昆仑终于要动手,所以才惊得玉皇帝君擂鼓备战,惊得三清大神在紫霞宫外徘徊不定,叫醒鸿钧老祖,如果最后没有打起来的话他们可就遭殃了,不叫醒鸿钧老祖,一旦打起来肯定是打不过的。

第两百五十六章生灵薄叶命,中和两方仙

昆仑方面给出的说法是各大圣王在昆仑呆久了,都想出来透透气,恰巧就碰上了,黑龙救下他黑龙一族的仙家无可厚非,只是这样的解释,傻子都不会相信。

南海太子的疑问,青龙知道也不知道,不过总得有个解释,告诉他说:“这件事我本来不应该说的,但是现在的情形,还是告诉你吧,来的是轩辕跟神农,但你所见到的并不是他们,而是神农大帝用一根千年人参幻化的影子;而之所以傲出动两位圣王,是因为这次动手得不仅是天宫还有海外黑龙,他们的大长老亲自领兵前来,不能救你,是因为轩辕算出你命数已尽,就算救了你也活不过三年就要归九幽而去,所以不会为你你跟天宫动手,至于你的妻子,他本来就不是天宫的属臣,也没有犯下什么伤天害理的罪行,随便用个什么理由就能带走。”

命数已尽,这真的是个坏消息,他南海太子也算是一代枭雄,没想到神仙的寿命走到了尽头,只是这命数,他不想认。

唉!不认也得忍,天道规矩上写的清清楚楚,凡是命数已尽的仙家,不入轮回,魂飞魄散,他不过是一个金身都没有修成的南海太子哪有本事跟天道规矩做对。

既然已经要死了,总要交代一下后事,跟青龙祈求:“我妻子必然会安好,但我女儿,我始终放心不下,如果有可能,请你将她带到东方神殿,如果可以,给她洗了记忆,当做你亲生的来养。”

青龙摇头:“只怕我不能答应你了,即便我是东方神主,可也正是因为我是东方神主,所以她在我东方神殿很不合适,不过你大可放心,我要南海龙君将他关在天涯不归阁,哪里是四海中最偏僻的地方,也是四海中最接近海外的地方,她身上继承了四海龙族和海外龙族的灵气,在哪里修炼应该会事半功倍,且当初南海龙君修建天涯不归阁时收集藏书万卷放置其中,对她也该是有很大好处的吧。”

羽舞身上有黑龙一族的灵气,能关在天涯不归阁修炼自然是好的,可是他们知道的事情这些仙家怎么会不知道,他们知道,又怎么会让他们如愿以偿。

羽舞能不能修成金身,这都是后话,现在,保住性命才是最要紧的,问青龙道:“可天宫和四海,还有那些各路仙家会同意吗?即便把羽舞关押在天涯不归阁,也该是万年禁咒之下,灵场被封禁了的吧。”

青龙笑笑,回答南海太子:“这点你就不必担心了,他们不愿意,但羽舞是南海公主,天宫和四海都没有一人有罪全家连坐的规矩,羽舞的身份还是南海公主,我在大殿上说的很明白了,南海公主就该有南海公主的待遇,所以灵场不会被禁,至于修炼,我会安排一些鱼虾去指导她。”

有青龙的出手,很多事情变得简单了,南海太子笑了,很坦然的笑了,生路走到尽头,他该走死路了,下九幽的路上,不知道风景是不是依旧没有。

心里向着后事,感叹一句说道:“父亲怎么也没有想到,当年劳废那么大力气修建的天涯不归阁本想用来做个行宫,最后却成了他最不喜欢的孙女的居所!”

青龙最佳挂起一个弧度,有些苦涩的样子:“事实便是如此无常,不说了,还是说说你吧,有什么后事要交代的吗?”

南海太子摇摇头:“没有了,我唯一放不下的就是妻女,如今妻子已经无恙,女儿也可以在天涯不归阁成长,她们能活下去就是我最后的心愿。”

青龙点点头,告诉南海太子说:“我会尽力而为的,至于结果,世事难料。”

南海太子拱手作揖,伏地而拜:“多谢。”

将南海太子扶起来,叹口气告诉他说:“我尽力而为,至于能不能救你,世事难料。”

南海太子摇头,坚决的告诉青龙:“别救我,你要跟四海的所有仙家站在一起,不管他们准备怎么处决我你都不能拦着,必要的时候,你亲自动手,这样,你才有更多的机会保住羽舞,妻女是我最后的牵挂,为了他们,我千刀万剐都在所不惜。”

虽然很不愿意,但还是点点头同意了南海太子说的;眼里含了泪水转身离开了大牢。

从地牢出来,青龙目光骤然一边,凶恶的样子又回到正殿;跟众仙家一起商讨如何处决南海太子。甚至提出了凌迟,只是在对羽舞的事情上,他非常坚决,给出的解释是说羽舞是没有罪的,如果对一个没有罪的孩子动手,那有损仙家的名声。

青龙跟四海的太子往来本来就少,刚刚他见了南海太子之后就变了脸,看来是没有从南海太子哪里得到想要的好处。

有了这个想法,各路仙家对他也就没有了之前的抗拒。

商定了之后,这件事还是得报给天宫。

东海龙君乃是天宫司雨大龙神,又是四海龙君的老大,这件事发生在四海,自然就要他去天宫陈述。

到了九重天,见到南天门的守卫增加了整整三倍还多,守门将军更是从原来的四大天王增加到清源妙道真君二郎神杨戬以及二十八宿等大罗金仙,看来南海太子引出来的这个大神对天宫来说也是十分危险的存在,让玉皇帝君这个三界之主都没法镇定了。

到了凌霄殿上更是吓了一跳,平日里凌霄殿只有几个处理政务的大臣,可是今天,五老六司七元都在殿上,阐教十二金仙也都来了,李天王哪吒等战神披甲挂剑,这样的场面,天宫自从玉皇帝君登上三界之主的位置还是第一次。

东海龙君知道事情不简单,也不敢贸然说什么,只是恭恭敬敬的将折子递上去:“陛下,南海太子违反天规已被捉拿,东海敖广特来天宫请陛下裁决。”

这时候,玉皇帝君连大事都管不过来,哪有心情管一个南海太子的烂摊子,都没有看他的折子,告诉东海龙君:“南海太子与妖孽四通罪无可赦,但毕竟不是我天庭的属臣,如何处置还是四海龙君商议着来吧。”

玉皇帝君是三界之主,他这简单的一句在东海龙君看来已经给出处决答案,可似乎又什么都没有。

眼下天庭形式紧张,也不敢多问,还是回去与三个兄弟商量着来。

南海太子的事情就这么一直拖着,直到昆仑镜的几个大仙都回去了,经过这么一闹,玉皇帝君也把这件事给忘了,可是偏偏有人见不得四海升平,插一脚,这一脚直接将南海太子踢上去剐龙台。

这个捣乱的家伙就是海外黑龙王,昆仑镜的大仙回去了,天宫方面也对此时绝口不提,四海龙君保住了南海太子,可是他海外黑龙的公主却不知所踪,这样的结果他不能接受,所以就对四海出兵。

当然,四海不怕跟他打仗,只是这战事一开必然就会惊动天庭,那时候南海太子的案子就不只是跟黑龙公主私会生女这么简单了,弄不好连羽舞都会搭进去。

四海龙君为难了,最后还是把这件事告诉了监牢里面的南海太子。

事情一波三折,南海太子早就准备赴死,现在,他知道不该再有侥幸,告诉南海龙君:“父亲,你教我事从优而行,眼下黑龙大军来犯,四海缺应龙,青龙又不愿领兵出战,纵使能打赢也必然是生灵涂炭,惊动了天宫,事情未必就会好,当下从优,儿赴九幽而去唯有如此才可四海升平。”

他们没有选择,只能把南海太子送上了剐龙台。

斩杀南海太子,对四海龙君是个残酷的事情,可眼下的形式也没有更好的选择。

关键时候,冉离出来买个人情:“四海龙君,法相天地,天地之法何足,过去已经过去,而近日一切都在掌握,何去何从只在一念之间。”

东海龙君刚想伸手,南海龙君拦住他:“算了,天地,何为天地,去者去也,该是如此。”

没想到南海龙君竟然能如此坦然,冉离不解,问他:“南海龙君,你儿子惨死,你就不想挽回点什么吗?”

南海龙君惨淡一笑,告诉冉离:“我儿惨死,为父悲痛欲绝,可天地之道有得有失,我儿惨死,孙女却做了四海之尊今生应龙,而今又是三界之主,我有什么好遗憾的。”

天地之道有得有失,冉离心中颇有几分感慨,他在这天地之间,得到了什么又失去了什么,近日的结果,是他用什么换来的!

但是眼下,他已经没有多余的精力思考,战事吃紧,一刻钟的耽误都可能让他死得更快,虽然结果都一样是要死的,但多有一刻钟,或许师傅那边就会有不一样的结果。轻轻闭目嘲讽南海龙君:“你是不敢还是不能,好狠心的父亲,为了自己的私欲连亲生儿子都能下手。”

南海龙君食指点在地上,环境中的场景发生了变化,是北海一战:

第两百五十七章龙君说北海,优叹帝君才

六大妖王在戒魔关不受待见,就到北海投靠若木,见天上黑压压的飘过来这么多妖魔鬼怪,巡海的夜叉吓得丢兵弃甲,慌慌张张的跑去龙宫正殿。

还未进入龙宫,就大声喊叫,在正殿门外一个跟斗摔倒去了若木跟前:“元帅,大……大……大事不……不好了,天上不知道从哪来了一群妖精,黑压压一片,遮天蔽日。”

若木接到消息的时候,青龙、横渡也都接到消息,各自排兵布阵,出了北海,与一百二十妖王三百万大军对阵北海上空。

方才停住脚步,妖兵阵营出来六辆战车,上面坐的正是昆仑境守冥妖王、九天外伏道尊者、幽冥界鸿蒙归元大帝、西方天孔雀大明王菩萨、水元下界海外黑龙王、妖魔界平天圣王六大妖王,个个都是不可一世的模样。

六人往这边探头探脑的看了一番,昆仑境守冥妖王对着横渡问道:“你可就是哀牢山战败三清收伏四御的若木吗?”

对这些妖精并无好感,冷声问道:“我家元帅不在此处,尔等前来所为何事?”

他不是若木,还敢用这样的口气跟自己说话,昆仑守冥妖王十分气愤,挥动手中鞭子就打过来。

左右十余人连用盾牌护住横渡,才勉强挡住了他的鞭子。

这么一下竟将五六块盾牌打出裂痕,那些个执盾牌的军士都半跪在地上,让别的人扶着才能起身。

横渡见了也是大惊,连忙翻身上马,拔出腰间宝剑:“布阵,迎战。”

那六大妖王见了,不由得哈哈大笑:“不必费神了,我等前来并非闹事,快快叫你家元帅出来,我等这处有一百二十妖王领兵三百万为他效力。”

昆仑境守冥妖王挥鞭之时,青龙就已上了战车,此时听他这么说了,怒声呵斥:“尔等既是来投诚的,何故出手伤人?”

西方天孔雀大明王菩萨挽弓向他射来一箭,青龙连用盾牌挡住,却被连人一起打出去,被后方兵甲用盾牌接住,当即吐了一口鲜血。

顾不上疼痛,双手用力撑一下跳回战车上做出防御之势。

六大妖王十分得意,都哈哈的大笑起来,西方天孔雀大明王菩萨讽刺道:“就凭尔等微末道行,也想攻入九天之上,只怕不及到了戒魔关前,都将灰飞烟灭。”

这时,横渡、青龙都紧紧握住宝剑,恨不得将这六大妖王的脑袋砍下来,却又无奈,一来六大妖王修为高出他们许多,不是对手,二来若木未到,他们不能擅自动兵,只能就这么恨恨的看着。

“青龙、横渡,好不懂规矩,你等这是何待客之道?”

说话间,若木落在两军阵前,气劲硬生生将六大妖王震了后退三百余米,那些立在它们左右修为不够的妖兵魔将,大多在顷刻间灰飞烟灭。

横渡、青龙见了若木,上前跪拜请罪:“我等知错,请元帅责罚。”

若木没有理会,也不说让他们起身,就看着六大妖王和他们的这些妖兵魔将。

六大妖王这才见识了若木的本领,一个个都胆颤心惊,从战车上下来俯首叩拜:“我等一百二十妖王领兵三百万前来投诚,愿追随若木大元帅攻上天界。”

若木双手背在背上:“一百二十妖王何须多礼,你们都是一方大王,有万劫不灭之躯,若木在你们跟前是后生晚辈,怎敢受诸位的大礼。”

一百二十妖王听了,都得意洋洋,深知此事若木攻天在即,正是用人之际,九天诸神陨落,三十三重天宫必定有他们一席职位。

昆仑境守冥妖王作为三百万妖兵总领大元帅,直起身子抱拳道:“承蒙元帅不弃,我等愿在帐下听凭差遣。”

若木先是冷笑两声,接着忍不住得意,哈哈大笑起来。

笑完了,转身看着横渡、青龙,厉声问道:“可知你等错在何处了吗?”

见他如此火大,后方兵甲也都跪下请罪。

横渡、青龙互看一样,齐声答道:“一百二十妖王领兵来投,我等招待不周,甘愿领罚。”

若木摘了二人顶戴扔过去挂在帅旗之上,怒声吼道:“还不归位,在这里丢人现眼。”

二人吓得不轻,连忙跑回去自己的位置。

等二人各自归位,若木才转身问一百二十妖王:“尔等身为各方妖王,当是仙界二等神仙,今日却来助我,不知在九重天上想要个什么职位。”

这一下就问到了他们的心坎里,都俯身叩拜,齐声开口:“不敢托大,只想受封正果大道,享庙宇供奉。”

若木点点头,表示接受这个交易,又开口说:“各位不妨都说说自己想要的职位,不然到了九重天上若是吵闹起来,可就不好看了。”

这件事,就算若木现在不说他们也会很快提出来,昆仑境守冥妖王回答道:“我等六人受封八部正神之首,分管雷部、火部 、瘟部、斗部、水部、财部,其下一百一十四位妖王只需在天界三百六十五位正神之列即可,另托塔天王李靖、二郎显圣真君杨戬、八臂哪吒三太子、文武星君、雷部诸神等八十六仙与我等有生死大仇,望请陛下能交由我等处置。”

“好说、好说,别的需等在攻破戒魔关之后,这哪吒嘛就押在北海监牢,我这就亲去提来给诸位祭旗。”

听说哪吒被压在北海监牢,而若木要亲自去将他提来给他们祭旗,一百二十妖王都得意洋洋,俯首叩拜谢恩:“陛下恩德,我等永世不忘。”

这帮妖精还真会拍马屁。

做个平身的手势,就转身入了北海龙宫。

这一下,六大妖王更加猖狂,各自坐回战车,根本不把青龙、横渡放在眼里。

若木到了监牢中,打开牢门扔进去手铐脚镣:“哪吒,天上来了一百二十妖王领兵三百万,愿助我攻天,要拿你祭旗,我留你大罗金仙尊严,自己戴上吧。”

这时候,他已经没有选择,若是让若木动手,结果不会有什么变化,而他绝不想自取其辱。

自己将手铐脚镣戴上,看着若木:“你要拿我祭旗,怕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将他拉出来推给夜叉:“我杀不死你,或许它们可以。”

夜叉押着哪吒走远,若木又让别的夜叉拿来两副手铐脚镣把羽舞、囚焰锁了起来:“你两也上去吧。”

哪吒是拿去祭旗的,那么她两将会受到什么待遇,羽舞想到了,恐惧的眼神质问:“为什么?”

将他封了口,带着追上哪吒。

出了北海,将一仙二妖押在一百二十妖王阵前:“各位远道而来,我也没有什么礼物,就将这两小妖精送给你们,至于是拿来祭旗还是收做侍妾婢女,全凭你们高兴。”

哪吒听了,转身看着若木怒目圆瞪:“若木,拿两个小妖精做自己登天的铺路石,你算什么英雄,放了她两,有什么本事冲着小爷我来。”

六大妖王一眼就认出来两只妖精的身份,这是若木送来的礼物,他们也必须回礼,昆仑丘守冥妖王狠狠一个耳光落在哪吒脸上:“大胆,辱我元帅等同辱我三军,拿我帅旗来,本将军亲自斩了他。”

水元下界海外黑龙王连开口道:“这小孽龙乃是我那不孝女儿所生,今日我随大元帅攻天,就拿她来祭旗,这狐妖就交由各位了。”

拦在羽舞跟前,盯住水元下界海外黑龙王大骂:“你这长脚的泥鳅,连亲生的外孙女也不放过,这等肮脏之辈,也配登上天界。”

黑龙王很生气,转身对着昆仑境守冥妖王抱了个拳:“守冥,你若还不舍得动手,我可要代劳了。”

守冥妖王被他这么一刺激,心里的怒火也窜了上来,立刻招呼左右取来帅旗,下来战车,提着大刀就过来。

哪吒并不怕他,转身看着若木说道:“你知道他们杀不死我,放了这两妖精,我自毁神元。”

羽舞躲在哪吒身后,不敢看向前面。

这时候,她感激哪吒;不再觉得他可怕。

若木没有同意哪吒的提议,告诉他说:“你说晚了,黑龙王已经点名要小孽龙祭旗,我身为大军统帅,岂能言而无信,况且说了,守冥大王可是有信心得很呢,没准你真会死在他的大刀下也说不准。”

黑龙王哈哈大笑:“多谢大元帅成全。”也让左右取来帅旗,就要拿羽舞祭旗。

哪吒被押在帅旗跟前,昆仑境守冥妖王亲自提了一口大刀过来,瞄准脖子就砍了下去。

‘哐当。’

一声巨响,守冥妖王只觉得双手发麻,那口百炼钢造就的大刀竟缺了个口子。

再看哪吒,还顶天立地的站在那里。

这一下,守冥脸都青了,在众妖王跟前丢了这个脸,要找不回来,他这一百二十妖王联军主帅的位置,恐怕就坐不住了。

换了一口更好的大刀,施展法术。

抡起大刀砍了下去,没有遇到任何阻挡。

因用力太猛,险些一个不慎摔了跟斗。

这一下,可谓是颜面尽失。

第两百五十八中龙君说北海,优叹帝君才

瞬间起了怒火,扔了大刀,取下腰间的鞭子抽打过去。

哪吒不躲不闪,任由他鞭打,等打了五六十下,手酸无力之时,哈哈大笑:“昆仑境守冥妖王不过如此而已,就这点本事,也想攻入天界!”

见哪吒已浑身伤痕,还在这帮猖狂,气得浑身都在颤抖。

在他气急败坏之时,哪吒口中喷出三味真火。

躲闪不及,须发竟被烧了大半。

哪吒哈哈大笑。

这守冥妖王本是立毛冲天的络腮黑面大汉,这遭被哪吒烧了,只剩下半脑袋头发,不由得大怒,将浑身系数都使了出来。

他越是使劲,哪吒笑的越是猖狂,口中辱骂道:“守冥,你这长不出鳞片长虫,怎么就知道给小爷我挠痒痒。”

另外五妖王在一旁看了,也觉得事情蹊跷,西方天孔雀大明王菩萨提了一口宝剑过来:“守冥大王且息怒,让我这西方天的法剑来结果了他。”

知道再下去也不过自取其辱,也就退了回去。

孔雀祭出法剑,哪吒哈哈大笑:“听闻佛母孔雀大明王菩萨是最好美丽的,可要小心点,被我烧了可不好看。”

被气得够呛,但不跟他斗嘴,举起宝剑一下就砍了过去。

只听见一声惊雷,那西方天的法剑还未触及哪吒,竟自己断了。

孔雀大明王被吓得连连后退,哪吒怒吼一声,十指运法将她抓在手里,二人纠缠撕扯多时,她虽占了上风制住哪吒,却也露了原形,被硬生生的扯下一把毛来。

这一下,其余妖王也都不敢轻易来斩此仙。

海外黑龙见了,出来圆场:“这厮本领高强,即已捉住了,就不着急斩他,待我拿小孽龙来祭旗之后,咱们再一起商议。”

羽舞被押在帅旗之下,就要处斩,青龙见了不忍,下了战车来若木跟前俯身叩拜:“元帅,青龙愿代替羽舞祭旗,恳请元帅网开一面,放她离开,今后是生是死,听天由命。”

羽舞听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在四海龙宫一直是最不受待见的公主,青龙身为东方神主,现又是四海水族之王,为何要舍身护她?

可惜她被若木封了口,说不出话来,只有看着青龙感觉流泪的份,并且使劲摇头。

若木看了青龙一眼,又看着黑龙王问:“黑龙王之意是如何?”

这样的事情真是求之不得,羽舞不过是一条没什么本事也没什么能力的小妖龙,而青龙贵为东方神主,只要用他祭旗,海外黑龙一族今后的地位可就不同昨日了。

可黑龙王不傻,青龙是若木帐下先锋,就这么斩了他可说不过去,假惺惺的俯身跪拜:“青龙乃是元帅帐下先锋,黑龙不敢造次。”

若木点头,回答他道:“你身为一方妖王,才入了我的账下,确实不适合动手,这样吧,还用他来为你祭旗,但你坐着做个监斩官,横渡,你来行刑。”

这样的待遇,黑龙受宠若惊,连忙谢了恩典,回去战车之上稳坐。

青龙过去羽舞跟前,给她打开枷锁,解除法术,将随身佩剑放在她手上:“你如愿以偿了,想去哪就去吧,走累了就回去天涯不归阁,有这柄宝剑在,哪里就不再是你的万年禁地。”

羽舞跪在青龙跟前,眼泪落下成了漂泊大雨,直引得北海之上惊涛骇浪。

紧紧抱住青龙,叫了一声“叔叔”,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摸摸她的脑袋,安慰道:“别哭,叔叔有一千一百年修为,本应化身应龙,却因执念入骨不能成仙了道,你可不要走了叔叔的老路。”

羽舞哭的更加悲戚,哽咽着说:“对不起,羽舞怕死,羽舞不想死。”

抬起他的脑袋,坚定的语气告诉他:“谁都怕死,就是九天之上那些活了几万年的神仙也怕死,叔叔也怕,今天叔叔求你一件事,由你亲自把我的尸骨送去墓冢。”

羽舞点头,青龙把她拉起来,让她退在一旁。

黑龙王帅旗之下,横渡举起宝剑又放,扔了宝剑跪拜请求道:“元帅,横渡不过是送信的使者、献策的军师,请你另派一人行刑。”

青龙看着他,厉声道:“横渡,死在你手里,总比让我死在那些妖精手里好。”

“够了,到了这个地步,你二人还不知错。”若木真的很生气了,发生这样的事情,简直就是让六大妖王看自己的笑话。

青龙、横渡单膝跪下,抱拳回答:“末将知罪,请元帅责罚。”

压着怒火,缓一些问道:“且说,错在何处?”

“六大妖王前来投诚,我等领兵列阵拦住,怠慢了客人,此一大罪;大军阵前主将先败,埋没士气,此二大罪,联军祭旗阻挡行刑,破坏友谊,此三大罪,三大罪责,桩桩件件都该死,愿领死罪。”横渡是若木帐下的军师,二人征战无数,知道他治军严谨,从来都是有过必罚,也就懒得去推脱。

“军营之内严防死守,何罪之有?力有强弱,胜败乃是兵家常事,何罪之有?主帅失德,大军成了作恶之辈,以死谏言已是仁至义尽,又何罪之有?”

面对若木的质问,横渡、青龙都懵了,一百二十妖王也懵了。

百思不得其解,猜不透若木言下之意,青龙问道:“请元帅指点,末将虽死犹记。”

“我且问你,手上握的是什么?腰上挂的又是什么?”

“手上握的将军剑,腰上挂的调兵符。”

到了这里,这两个有千年修为的大仙还不明白,若木真想一掌一个打了,但没办法,这两都是他最喜欢的将军,不舍得杀,开口训斥道:“宝剑在手,兵符在腰,所部兵马尽数立在身后,挨了一鞭,受了一箭,却只是严阵以待,这样的窝囊,我还指望你们攻天吗?”

二仙听了,若木大动肝火原来是因为这件事,立即俯首叩拜:“末将知罪,请元帅责罚。”

顿了半刻钟,见此二仙还在那里跪伏,一个耳光扇了过去:“知罪?若真的知罪,就该点将领兵,洗了这耻辱。”

二人抬起头,原来若木是这个意思,总算是知道了,都露出兴奋:“属下知道怎么做了,谢大元帅成全。”

见他们还在跪着,若木怒吼:“还不归位。”

这一声怒吼,让二仙血液都沸腾起来,回去军阵之前,点兵布阵,要与一百二十妖王决一死战。

这一下,一百二十妖王懵了,哪吒、羽舞、囚焰也都懵了。

还没有搞清楚若木的意思,守冥质问:“元帅,你这是何意?”

若木飞升在两军阵上,开口道:“本帅帐下只留强兵,尔等若是败了,还称什么一百二十妖王。”又看着横渡、青龙说道:“你们若是败了,身首异处,子子孙孙世世代代都要做一百二十妖王的奴仆妾婢,永生永世不得翻身。”

这么一说,双方都拉开阵势。

但是一百二十妖王不论兵甲还是法力都要高强,他们根本挡不住。

青龙与横渡说道:“你领大军防守,我去调集四海兵甲前来。”

“大王,老臣已将四海水族八百万兵甲调集,只待你一声令下。”乌龟乘坐战车过来,身上穿着代表荣誉的服饰,看来是准备赴死来的。

但现在也顾不得许多,亲去打开羽舞、囚焰的手铐脚镣:“羽舞,我以你王叔之身份命你为南海水族总领将军,对阵昆仑境守冥妖王,囚焰,我以攻天大军先锋总领将军之身份命你为西海水族总领将军,对阵西方天孔雀大明王菩萨,乌龟,我以四海龙王之身份命你为北海水族总领将军,对阵幽冥界鸿蒙归元大帝,横渡,领所部兵马对阵九天外伏道尊者,水元下界海外黑龙王、妖魔界平天大圣,本王与你二妖一决死战。”

哪吒过来青龙跟前:“青龙,眼下是枪口对外的时候,打开我的枷锁,给我五十万兵甲,让我来对付妖魔界平天大圣。”

虽然很想有他的帮助,可青龙不敢冒险:“哪吒,我相信你会助我破敌,但你本领太大,打开了这枷锁,我拦不住你。”

“我以天界中坛元帅三坛海会大神之名起誓,拿来昆仑境守冥妖王的蛇头,我还戴上这枷锁。”

“当真?”

“小爷我从来说一不二。”

哪吒虽小,却是言出必行,青龙并不担心他反悔。

给他打开枷锁,扔给他钥匙说道:“藏宝阁第九层青铜柜中锁着你的宝贝,可要快些。”

哪吒拿了钥匙,转身投入海底去了。

羽舞将宝剑递给青龙:“叔叔,你以一敌二,可要小心。”

没有接剑,告诉她说:“你既然叫我叔叔,还是留给做个保命的根本,我是东方神主,受人间香火六百年,撑得住。”这就是青龙,东方神主的名号并不是叫着玩的,他有他的本事,所有人都以为这一代东方神主是个草包,优叹轩辕也有看走眼的时候,可是没有人知道,青龙的大度和仁义,只有若木看到他不图小利必有远谋

第两百五十九章龙君说北海,优叹帝君才

羽舞摇头,坚持把宝剑塞给青龙:“叔叔,你曾说过,我死了有水元下界两百万仙家、八百万兵甲送葬,可你死了,我在这世上又成了无亲无故没人要的小孽龙。”

青龙很清楚,即便有宝剑在手他也打不过黑龙王与平天大圣联手,而羽舞拿着宝剑也同样打不过守冥,现在,只盼望哪吒能快一点。

最后还是接过来宝剑,嘱咐羽舞:“你要小心,那魔头法力极高,不要与他比斗法力,只管对阵兵甲。”

看时机差不多了,双方都已经准备好,却迟迟不肯开战,若木开口:“看样子我在这里你们不好打,既然这样,我去别处喝茶,七日后黄昏归来,为胜利一方庆功。”

若木方才走了,两军并动了起来。

黑龙王早就想跟东方神主青龙打一场,与平天大圣说道:“烦请你压阵,让我去跟青龙分出胜负来。”

他方才飞升过来,青龙战车退后,五千名弓箭手齐发,将他打了回去。

立在战车之上,对情侣大吼:“青龙,你这东方神主莫不就这点本领,速速出来与我分个高低出来。”

懒得理他大吼大叫,只管指挥兵将排兵布阵。

黑龙大怒,命令手下兵将向前推进。

开打不多时,哪吒拿了兵器出海来,扔出乾坤圈打退飞在羽舞上方伺机下手的守冥,混天绫拴在他乘坐的战车上,用手一拉就扯了过来,放在羽舞跟前:“小孽龙,这是你请我吃鸡腿的还礼。”

又将一个木盒扔给她:“青龙,北海的三件镇海之宝我拿给你侄女保命了,若有机会,再寻三件来还你。”

羽舞打开,只见里面装的乃是黄龙脊、千机弓、天蚕衣。

见到里面的这些东西,似乎只有千机弓能用得上,可箭在弦上,却怎么也拉不开。

守冥本来还惧怕她手上的三件法器,可见了这样的情形,哈哈大笑:“小孽龙,拿命来。”

见守冥大举进攻,而羽舞手足无措,青龙将本职交有副将暂行管理,一路杀了过去。

到了羽舞的位置,扯下她颈上一块鳞片念了个咒语掷出,瞬间化为万道利刃飞向守冥军阵,那些冲在前面的,顷刻间血肉横飞,残破不全。

见了颈部龙鳞这么好使,羽舞就要伸手去扯第二片。

青龙拍开她的手,皱眉吼道:“你不要命了,三片半龙鳞还有两片是你爸妈给的,再扯一片,你连刀都拿不稳了。”

虽然被骂,但知道这个叔叔是真的关心自己,还是开心的笑了。

实在没法理解这妖龙的心思,拿起黄龙脊沾染了她的血液。

黄龙脊立刻就发出金光,认同了这个主人。

命令大军挡住守冥的进攻,后退一些施法将黄龙脊打入羽舞体内。

这个过程等同脱胎换骨,十分痛苦,羽舞疼的大叫,凄厉的声音在两军阵营回荡。

经历了约半个时辰,才完全融入羽舞体内。

黄龙脊入体,天蚕衣自己飞来穿在身上,十指一握,千机弓也在手上了。

拉弓射箭,一箭出去却只伤了一只妖精,这样的法力,跟守冥相比还相差甚远,见她有些失望,青龙告诉她:“你修为太低,又失了一片龙鳞,但有天蚕衣黄龙脊护体,守冥一时间也难以伤到你。”

这边才搞定,另一边副将却顶不住了,大军连连败退。

想来这边羽舞应该能暂时挡住,就赶过去跟海外黑龙对阵。

交战五六个时辰,囚焰方向渐渐落败,这边的落败导致四海龙兵全线溃败。

见了这个模样,哪吒实在不能忍,扔出混天绫挡在平天大圣阵前,过去给囚焰帮忙,见她手执宝剑横砍竖劈,不由得骂道:“你主人怎么教你的,这个时候,应该领三军布阵对敌,以昆仑净玉瓶收妖,单凭一口宝剑,累死你也不见得能将这些妖精杀光。”

已经杀得手都软了,听他这么说慌忙拿出昆仑净玉瓶。

哪吒一把抢了过去,扔在天上,左手结出玄天上帝诀,右手结出追魂诀,口中念念了几句咒语,怒吼一声:“天光、诛邪。”

净玉瓶中滴出来一滴净水,化作数百道利刃飞向敌军,每一道都杀死三五个妖孽。

见瓶中只有一滴净水,哪吒傻了,慌忙把净玉瓶收回来,对着囚焰吼道:“打了六个多时辰,为什么你的净玉瓶中只有一滴净水?”

囚焰正左右招架,气喘吁吁回答他:“我也不知道净水还可以这么用,用瓶子又没有用剑过瘾。”

真想一把将这妖精捏死。

但现在不是时候,只骂了一句:“你主人到底是什么东西,宝贝都给你了,却不告诉你怎么用。”

气焰使劲挥动宝剑,将几个迎上来的砍成两半:“不准你说我主人。”

懒得跟她争这些有的没的,自己的阵地上那些妖精已经快冲过混天绫。

飞身回去,将净玉瓶抛在空中,施展玄门妙法转动瓶底阴阳八卦。

瓶底阴阳八卦飞速转动,阵前几千妖精都在弹指一挥间被收了进去。

囚焰看了,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自己怎么努力都只能一次收入一两个,可在他手里,一次收了这么多。

见哪吒停下来,不由得催促他:“你既然有这个本事,快点把这些妖精都给收了啊,我快挡不住了。”

“你以为你这瓶子是什么,能装下三界吗!”这么回答了一句,变出三头六臂来,祭出法器冲了过去。

平天大圣深知不是哪吒对手,只得将军队撤回来列阵迎战。

各方战场相距太近,他这一撤军,其余的军阵不明所以,也都跟着鸣金收兵。

这一撤兵,对这边来说可是死里逃生,打了这么长时间,只有横渡、哪吒两人还跟敌军势均力敌,其余四人都已连连退败。

大战之后,这边也后退三里扎营修整。

等安营扎寨之后聚在帅帐之内,青龙暂挂三军主帅帅印,问账内众将军道:“今日一战,各位有何看法?”

今日一战,可谓苦不堪言,账内将军只有哪吒一人分毫未伤,打了一天,还连被守冥鞭打的伤痕都复原了。

这等逆天的能力,其余的人都只能看在眼里羡慕。

沉默了约莫一个时辰,大家都只是小声讨论,却无提出可行办法,哪吒从椅子上缓缓起身,过去抢了青龙的位置:“今日一战,表面看来我们挡住了一百二十妖王三百万军队,实际上我们败了,羽舞、囚焰防守不当,进攻又无力,部下兵将损失过半,乌龟防守很好,却只是被动挨打,青龙进攻防守都很好,却是依靠兵马绝对优势才能与黑龙王打成平手,我从四海抽调来的五十万军队打得也很吃力,损失了约二十万;这么说来就只有横渡打了胜仗,横渡,你今日伤亡如何?”

“一百零七人,我们是元帅复活的,那些小妖形不成什么伤害,只有各方妖王手中的法器才杀死。”

坐在主帅的位置上,翘起二郎腿,优哉游哉的说道:“今日一战损失兵马三百余万,敌军伤亡七十余万,如此算来,三五日后应是一死一伤的结果。”

青龙虽然东方神主,但领兵打仗这样的事情所知不多,只得问哪吒:“你身经百战,又是天界中坛元帅,想必已有破敌之策!”

理所当然的点头,指着横渡说道:“他也是身经百战,你怎么不问他。”

“我若是有了计策,不会像你这般故弄玄虚。”横渡冷声回答,可见对哪吒的做法极为不满,却又无可奈何。

哈哈大笑,继续不可一世的样子:“此事不好,我答应青龙取了守冥的脑袋就要带上枷锁,若青龙死了,这个约定也就作废了。”

青龙知道,哪吒并不想放了这帮妖精,至于条件,可以谈,放低姿态开口:“你如果真这么想,今日战场上就不会拼命了,说说你的条件吧,不过先说了,不能放了你。”

仰靠在座椅上:“哎~~~,若说恩将仇报,青龙,你当属第一。不过小爷不跟你计较,我的条件嘛,虽身在监牢,但只要我不死,就要顿顿山珍海味;这是其一,其二嘛,我要你给我立长生碑,每日香火供奉;第三,若木攻上天界,你要求他留我父兄性命,将我一家人关押在一处,若是做不到,你自毁神元谢罪;第四,若是有一天我得到自由,你这东方神主的宫殿内我随意来去,看上什么就拿走什么,就连你老婆也一样;第五嘛,昆仑丘瑶池仙境西王母有一颗水晶球,想来天牢的日子十分无聊,你若是取不来也没关系,只需来天牢陪我就好了。怎么样,你是同意还是不同意?”

听他说完营帐各路将领都看着他,这个小不点的要求看似无理取闹,实则是在给青龙台阶下;青龙点头同意:“好,以上若有一条不能做到,我自毁神元。”

很愉快的合作,哪吒站起身来:“四海水族兵甲能上战场的约为五百万,混合重组后分为五百人一小队,由横渡手下的九千八百九十七人担任队长,重组之后的军队分成五部,交由原来的副将统领,分别对阵昆仑境守冥妖王、九天外伏道尊者、幽冥界鸿蒙归元大帝、西方天孔雀大明王菩萨、水元下界海外黑龙王五大妖王。剩下一个妖魔界平天大圣是六大妖王中最弱的,我们六个带领剩余兵马全力攻打,不出三个时辰他必败无疑。以此类推,从弱至强,各个击破。”

第两百六十章龙君说北海,优叹帝君才

这是个好计策,也是个冒险的计策,账内均是身经百战的沙场老将,瞒不过他们。

但眼下别无它法,似乎也只能这么做才有最大可能。

青龙猜测,哪吒这么做,肯定有什么后招,就问他:“其余五部顶多能顶住五个时辰,若是五个时辰之后我们不能攻破平天大圣的防线,那时全线溃败又将如何?”

哪吒拿出昆仑净玉瓶。

囚焰摸了腰上,果然是自己的宝贝,赶紧伸手去抢:“还给我。”

轻轻一挥手将她定在椅子上,告诉青龙:“净玉瓶中有一千净水,能在顷刻间杀死三万以上的妖兵,而后我会再施法术收走约三千妖精,这边停止,要率领所部兵马全力冲杀,让喊杀声吓破他们的胆。”

见囚焰不挣扎了,才把她放开,告诉她说:“这宝贝拿在你手里也就能吓唬那些道行不够的,我借来用用,还给你时保准你不吃亏。”

他这么说了,囚焰也不再有意见,但两只眼睛却紧紧盯住宝瓶,生怕哪吒不还给她。

见众人已无意见,从椅子上下来,走到营帐外面伸个懒腰:“剩下的事你们安排吧,本帅要趁宵禁之前去齐都玩耍一番,过了今朝,也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

青龙叫住他:“元帅,现今你是三军主帅,离了军营,不合适吧。”

根本不管青龙,踩着风火轮飞升,告诉他说:“你无须担心,明日点卯我自会回来。”

囚焰纵上云端追过去,使出浑身系数也跟不上。

追了五六十里不见了踪影,只得又回到军帐之内。

日暮时分,横渡、青龙、老龟在安排混合重组,囚焰、羽舞在大帐内吃东西。

正吃得香的时候,见到哪吒抗着一把不知道什么的东西进来;见了两人先是一愣,然后又退出门外看了一眼,进去说道:“这是我的营帐,你两出去。”

两人看了彼此,告诉他:“青龙说营帐不够,以为你晚上不回来,就让我两住你的营帐。”

过去把那东西放在一边,命令两道:“出去。”

起身往外走两步,又回过头来问:“你那个是什么东西?”

哪吒是最讲义气的,看在这两妖精曾跟他押在一个牢房,并且有意分给他鸡腿的份上,就拔了两串递给她们:“冰糖葫芦,现在出去,不准再进来。”

咬一口在嘴里,立刻就喜欢了这种酸酸涩涩的味道,跟他祈求道:“你有这么多,可以再分给我们一些吗?”

“不能,出去。”

见到哪吒已经没有了耐性,囚焰、羽舞也不敢继续留下,看一眼那棵冰糖葫芦树不舍的离开了。

走到大帐外面,找个不容易被发现的地方坐下,吃完之后连签字都舔了,羽舞看着囚焰:“你有钱吗?”

囚焰低头看看自己,摇头告诉她:“没有。”

羽舞搜遍了全身,从乾坤袋里翻出来五个铜板:“你说能买到一个吗?”

“不知道,他会卖吗?”囚焰初世为人,对人间的各种东西还没有个概念。

不管能不能买到,都要去试试。

二人小心翼翼的走进去,见哪吒正拿着一串吃的香,不由得咽了口水。

见到两人来,不欢迎的说:“出去。”

羽舞递过去五个铜板:“我跟你买。”

看一眼,没有去接,回答她道:“要是在齐都,可以买五串,可我这里,一串都不卖。”

还想跟他说点什么,哪吒再次下逐客令:“出去。”

走到外面,羽舞又转身进去:“你告诉我齐都在哪,我自己去买。”

看她一眼,不屑的说:“现在已经是宵禁之后了,再说了,就你的脚程,一个来回就要误了点卯,军中误了点卯,是要砍头的。”

失落的又被赶了出来,就跟在他营帐不远处坐下,问囚焰:“你说我要是跟他抢,他会不会一口火把我烧了,或者一枪挑了我?”

转过头看她一眼,又转过来埋在两腿之间:“应该不会,我觉得他很善良,可是咱们这点法力,他动动手指就扔出来了。”

羽舞站起来,深呼吸:“既然不会死,那咱们就去试试,我正面攻击,你脚程快,拿了就跑。”

确定哪吒不会杀了她们,那么这就是一个可行的计策。

但两人进去,却只看到哪吒,那一棵冰糖葫芦树不知道去了哪。

左右寻找不到,失落的坐在哪吒对面:“这么快你就都吃完了?”

“没有,我听见你们的谈话,所以藏起来了。”

听见这个消息,更加失落了,跟他祈求道:“三坛海会大神哪吒三太子殿下,你有那么多,分给我两一点好不好,而且你脚程那么快,明天可以再去买。”

羽舞拍马屁的功夫还真有一套,但哪吒完全免疫,告诉她说:“我明天确实还要去,后天也还要去,但是不会给你的,我要多买一些存放在龙宫寒潭,这样就算以后在监牢我也可以有冰糖葫芦吃。”

真是个令人绝望的消息,羽舞指责他:“你是九天大罗金仙,怎么可以这么馋嘴。”

“我还在人间的时候就喜欢冰糖葫芦,肉身成圣五色五味不受影响,所以即便在天界的这三百年,只有有机会就会偷跑出来买了吃个痛快。”哪吒说的理所当然,他肉身得道升仙,即可万年不进水食,也能吃五谷杂粮,这在天界众仙中,也是被羡慕的。

对他说的这些没有多少兴趣,只关心他把冰糖葫芦藏在哪了。

过去他身上翻找,却被施法定在原地,警告她道:“再敢放肆,就定住你一晚上。”

被解开之后过去坐在哪吒的身边,跟他讨好说道:“三太子,你给我糖葫芦吃,我给你当媳妇好不好?”

看她一眼,冷冰冰的回答:“天界众仙都是断了七情六欲的,你找错对象下错法宝了。”

“那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能给我?”

“你身上没一样我看得上的。”

羽舞这边已经无计可施,囚焰转换阵地:“可是你放在龙宫寒潭,让龙宫的夜叉和虾兵蟹将知道了,也会给你吃了的。”

看一眼囚焰,鄙视的说道:“枉你有千年的修为,不知道龙宫寒潭就连四海龙王也不会轻易靠近,四海之内能在里面自由来去的,也只有青龙这个修为的仙家;而且食物放在寒潭里面,几百年都不会坏。”

“但是这样的话你被关在大牢里,谁拿来给你吃?”

“这是青龙的问题,这件事我已经完成了大半,连这么一点小事都做不好,那他就真该自毁神元了。”

现在,两妖精都技穷了!

沉默了一会,哪吒已不知道是第几次下逐客令,囚焰问他:“那你明天可以带我们一起去吗?”

这个要求并不过分,思考半刻钟回答她:“如果明天的战斗能早一点结束的话当然可以,还有,我不负责给钱,你们有钱吗?”

她们刚刚的谈话哪吒听得很清楚,知道她两只有五文钱。

而对这两妖精而言,既然哪吒已经答应了,那么就该去解决钱的问题。

聚在一堆商量了半天也没有结果,等她们把头转过来,才告诉她们:“去找青龙或者老龟,四海龙宫有的是钱,随便一颗珍珠拿出去就能买你两吃一辈子的冰糖葫芦。”

听他这么说,羽舞惊讶的问:“珍珠可以当钱用吗,我有。”说完张开嘴就吐出一堆珍珠来,有大有小,色泽不一。

哪吒见了,好奇的看着她:“我只知道蚌吐珠,龙吐珍珠还是第一次见到。”

在一堆珍珠里面翻找:“这些都是我饿的时候吃下去的蚌的,天涯不归阁没什么好玩的,我就把这些珍珠留在肚子里,没事的时候吐出来然后让自己踩上去滑倒。”

从里面挑出几颗最大的递给哪吒:“你明天带我去,我把这个送给你。”

随便捡起几颗扔着玩,都没有看羽舞手里的,告诉她说:“珍珠在凡人眼里才是宝贝,神仙,尤其是男的,是不喜欢的。”

不甘心就这样被拒绝,回答他道:“你不是说珍珠很值钱吗,你可以拿去卖了换冰糖葫芦。”

双手合十,分开之时金砖拿在手上,告诉她说:“我这宝贝会下崽,要多少有多少,我不缺钱。”

这家伙好像什么都有,真是让妖绝望。

忽然想到了什么,指责他道:“你是天界大罗金仙,竟然为了口腹之欲卖了法宝的崽子,天道何在,于心何忍!”

看着她,脸上的肌肉抽搐几下。

双手合十,道了个‘大道无极’,随即掐出日月双决施展法术,右手食指点在地上,顽石变黄金:“我会点石成金,只要我愿意,走过的地方都是金砖。”

几番失败,不禁泄气了,问他道:“你那么小,怎么什么都会?”

最恨别人说他小,一把抓住她的左手,把龙筋拉出来又放了弹回去:“本尊肉身成圣三百年,征战沙场之时,你爸妈还是小毛孩呢。”

知道这是他的痛处,也不敢再跟他争论。

僵持一些时间,哪吒挑选最好的三颗珍珠,把其余的都给她塞回去肚子里。

第两百六十一章龙君说北海,优叹帝君才

把三颗珍珠放在她手上:“我要你用黑龙王的龙须给我做三个剑穗,如果同意,我给你二十串冰糖葫芦。”

看着手里的珍珠,好一会才摇头说道:“他是我姥爷,我不能杀他。”

“我是让你用龙须做,又不是用龙筋做,剪了胡子顶多被笑话,死不了的。”

这么说来,那就没什么好犹豫的,反正姥爷不喜欢她,见到她就像有什么血海深仇似的,白天还要用她来祭旗,剪了他的胡子也算是报仇了。

伸手过去:“好,拿来。”

从桌子底下拿出十串递给她:“以若木攻天之日为限期,你若拿不出来,我就把你的龙须剪下来做剑穗。”

伸出另一只手:“还有十串。”

看她一眼,坐的离她远一些:“你真敢想,货还没到,就想让我付清全款,你当我傻啊。”

“那你也不用躲这么远吧,你的法力,不说藏起来的,放在面前我都抢不走!”

这妖精,完全不懂得肢体语言,这哪是害怕,这分明是嫌弃,不过既然她看不懂,那就告诉她好了:“怕你,你还不配,我是嫌弃你,怕你的智商影响我。”

还要跟他继续交易下去,就不跟他争这些,把手上的糖葫芦分一半给囚焰:“以后咱两就是好姐妹,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囚焰看着这么多的冰糖葫芦,也忍不住咽了口水,但是没有伸手去接,有些为难的看着羽舞:“我身上的东西都是主人给的,不能送给你。”

羽舞愣了愣,把糖葫芦放在她手上:“不说这些,在大牢里我吃了你的东西都没跟你客气。”

囚焰没能经得住诱惑,还是接了过来,告诉羽舞:“我会还给你的。”

嘴里含着,说不住话来,只能对她点头。

说起这个囚焰的主人,哪吒也很好奇,他看得出来,囚焰绝没有一千岁,她的修为是这个大仙给她的,而她的两件宝贝,昆仑净玉瓶放在九天之上也是众仙家羡慕的宝贝,人王伏羲剑更是只听过没见过的东西。

那么三界之中谁有这个本领呢?实在想不到,问她道:“你主人是谁?”

囚焰低下头避开他的目光,担心被他看出什么来。

她不说,就自己猜:“你的法术并非传自鸿钧一脉,人王伏羲的宝剑也不是西方天的仙家能用的,若是先天五道,不该称为主人,你有金光罩顶紫气护体,亦非魔道,所以此仙非是天机阁录册上有的仙家?”

此刻的哪吒,聪明的不像话。

羽舞忍不住好奇,问他说:“听说你只有九岁,为什么会这么聪明?”

看她一眼,她立刻闭嘴,颤颤巍巍的缩在一边。

囚焰不愿说,他一时也猜不到此仙来历,很不高兴的回答羽舞:“我是肉身停在了九岁那年,但本尊天生异人,肉身成圣三百年,岂是你下界妖精可以比拟的。”

这么说来,羽舞也很不高兴了,跟他争论道:“我是龙族,是仙。”

冷哼一声,不屑的说:“本尊眼里,被毛戴角之辈都是妖精。”

被他一口一个妖精的叫着,羽舞真的生气了,跟他叫嚣道:“这么说来你也是妖精,你是莲花化身,是树妖。”

狠狠的拍一下桌子,施法将羽舞盯住,拉出她的龙筋拨弄几下:“你可知本尊三坛海会大神的名头怎么来的吗,再敢放肆本尊就抽了你的龙筋,剥了你的龙皮做成披风送给你叔叔。”

疼痛加上恐惧让她老实下来,眼里流出两滴泪水,恶狠狠的看着哪吒。

见羽舞哭了,囚焰趁哪吒不注意将宝剑架在他脖子上:“你别动,虽然我两打不过你,但现在你是我手中的俘虏。”

根本不把她放在眼里,不屑的说:“你动手试试,想恩将仇报,先看看自己有没有这个本事。”

杀了哪吒,她真的不敢,可是放了他,又不甘心,就这么跟他僵持着。

僵持了十分之一刻的时间,哪吒吃完了手上的冰糖葫芦,剑指夹住囚焰手里的宝剑抢了过来,没有丝毫犹豫插进自己的心口。

两妖精见了大惊,囚焰施法要给他疗伤,却不知该如何下手,手忙脚乱,哭着问:“快告诉我要怎么做?”

羽舞也从呆茫中醒过来,赶紧拔下脖颈上的鳞片喂给他:“快吃了,心脏上也不知道能不能治好,我去找青龙叔叔。”

看着这两妖精的样子,有些感动,原本以为自己死了,她们应该高兴的。

很不喜欢这种感觉,自己拔出宝剑扔还给囚焰:“哼,若木都杀不死我,就凭你两手上的法器,就像挠痒痒一样。”

听他没事,两妖精也放下心来,羽舞爬过去扒开他的伤口,还可以看将心脏在跳动,而心脏上面的伤口,正以看得见的速度愈合。

一把推开她,很不喜欢的语气:“你懂不懂什么叫男女之别!”

摇摇头:“我在书上看到过。”她还真的不懂,这副天真无害的样子,让哪吒也束手无策。

不到两刻钟时间,他伤口就全部愈合,摇身一变,又是天界大罗金仙,丝毫看不出刚刚重伤的痕迹。

这样的事情,若非亲眼所见,实在难以置信,忍不住问他:“为什么你不会死?就算你法力无边也不应该啊!”

在监牢就觉得哪吒很反常,白天见守冥、孔雀大明王都无法杀了他,现在又亲眼看见宝剑穿过他的心脏而不死,囚焰有种恐惧,她很替主人担心,要真的跟哪吒打,会是什么样的后果。

“本尊乃先天金莲所化,与天道同在,一点精元归在虚妄处,此天此道之内,只有创造天道的圣人才能将我毁灭。”

这么回答的时候,他不得不在心里感谢若木,此事若非他说出来,恐怕永远不会知道。

囚焰把这件事记心里,一定要尽快告诉主人。

这时,囚焰也想起另外一件事来,问哪吒道:“既然这样,你为什么会被关在北海监牢里?”

她必须知道一切,然后把所有的事情告诉主人。

说起这事,不由得深深叹了口气,回答她道:“是若木骗了我,把我关起来的,也是他告诉我此天此道之内只有创造天道的圣人可以杀死我,开始的时候我也不信,直到今天守冥和孔雀都不能杀死我。”

这个答案,囚焰、羽舞都惊呆了。

而这个答案,哪吒也还没有想通,这么做,不管怎么看对若木来说都是有百害而无一利。

囚焰想不通:“为什么他要告诉你这件事,你们是敌人啊!”

“这件事我也不知道,先前师傅用金莲为我重铸肉身,我只知道化身之后百毒不侵,伤口愈合极快,另外肉身成圣的仙家都有承载修为的精元,而我没有,原以为是金莲化身的缘故,但若木说这是因为我的精元归在虚妄之处,也因为这样导致我三百年不曾变化。”

“你的肉身是重铸的,我以为你是金莲转生的呢,那你原来的肉身呢?”羽舞才一百多岁,而那件事在龙族中是被禁止提起的,她不知道也不足为奇。

这件事,也不知道告诉羽舞好不好,毕竟她是龙族,而这个是龙族的耻辱。

想了想,几百年过去,这几百年他为了愧疚不吃龙肝凤胆,什么仇恨都该消散了,况且那件事又不是他的错,凭什么不能说!

换个高傲的表情看着羽舞:“四百年前,我还不是神仙,我父亲是殷商王朝陈塘关总兵,有一年夏天我去东海玩耍,与东海三太子起了冲突,失手将它打死,抽筋剥皮,跟四海龙族结下仇怨,四海龙王一气之下就要水淹陈塘关,杀了我全家抵命,父亲无奈,只能拿我赔罪,为了平息四海龙王的怨气,我割肉还母,剔骨还父,断臂恕罪,这件事感动了四海龙王,对此事不再追究,师傅不忍心我就这么死了,就用洞内的一株金莲所生之藕为我重塑肉身。”

这么一来,总算知道这个抽龙筋的哪吒是怎么来的了,又问他说:“可是你打死龙族,四海水族应该跟你有深仇大恨才对,为什么你还能做三坛海会大神?”

“东海龙太子作恶多端,我打死了他,沿海渔民感念我的恩德,就为我修筑庙宇、塑造神像,奉为三坛海会大神。”

“所以因为这件事你心怀愧疚,肉身成圣三百年不食龙肝凤胆?”羽舞了解了哪吒跟四海龙族的这段恩怨,把之前心里的一些疑惑也都解开了。

“嗯,虽然东海龙太子罪有应得,但就像我父亲说的,他的罪应该押上天界交由玉皇大帝定,而不是我将他打死。”哪吒承认的心不甘情不愿,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会沦为龙宫的阶下囚。

他能以死赎罪,可以因为愧疚三百年不吃龙肝凤髓,沦为阶下囚也没有什么,可要在这个时候承认自己确实做得不对,一万个不愿意。

只是当下,愿不愿意也都由不得他了,且说了,有时候承认错了并不是就输了,可能只是坦然了。

第两百六十二章龙君说北海,优叹帝君才

这么说来,哪吒对龙族其实蛮善良的,跟他打商量道:“那你可以收回之前的话吗?”

“什么话?”跟羽舞在一起说的话不少,她具体指的哪一句,一时还真的想不出来。

以为哪吒是故意跟她装傻,不满意的回答:“你说再登上九天,也会吃龙肝凤髓,可以收回吗?”

这个小孽龙,别的没记住,这句到是记住了,回答她道:“哦,不能收回,我说的是会把你们的心肝都剜出来喂狗,如果有机会,肯定会的,我想,哮天犬会很喜欢的。”

把羽舞吓得不轻,也气得不轻,不友好的问他:“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冷哼一声,咬牙恨恨的回答:“若木攻上天界,我全家人都要下狱,这样的仇恨,怎能咽下,而四海龙族是他攻天的帮手,还把我关在地牢羞辱,这样的仇恨,岂能不报。”

哪吒没有说错,这样的仇恨,就算自己也不能不报。

见羽舞不说话,囚焰替她回答道:“可是你你还天界打了前去告御状的东海龙王,他贵为一方圣王,被你这么欺辱,现在四海龙族只是让你下狱,说起来还吃亏了呢。”

“这是污蔑,东海龙王活了上万年,就算现在我跟他也只是旗鼓相当,当年一只手就能捏死我。”

也不知道是谁传出这样的谣言,把东海龙王说的一文不值,但东海龙王身为上古圣王,有万劫不灭之身,怎么可能会败给还未成仙的小孩。

但似乎别人更愿意相信是他打了东海龙王,囚焰就是不相信的表情:“不可能,如果是这样,那他为什么还有上天庭告御状,直接抓你不就好了。”

不知道这妖精怎么这么笨,鄙视的看着她,给她解释说:“东海龙王自然不把我放在眼里,但我父亲是陈塘关总兵李靖、舅舅是朝歌兵马大元帅武成王黄飞虎、师傅阐教十二金仙之五太乙真人,这三个人任何一个都是他惹不起的,所以要天庭下旨。”

总算明白了,点点头说:“背景关系这么强大,难怪你敢打死东海龙太子,不过话说回来,东海龙太子也太不成器了。”

做个无奈的动作,告诉囚焰:“这也是没办法的,龙族生来就是仙,所以他们喜欢玩乐,而对修炼没有多少心德,就连青龙这个东方神主,也因为执念入骨,修炼一千一百年没能化身应龙。”

事情的真相竟然是这样,难免有点失望,原本以为是艺高人胆大,却没想到是一个权利制约的结果。

叹口气,有些无奈,跟他打商量:“你就答应羽舞吧,咱们在一个牢房关了那么多天,说不定道天界还能关在一起呢!”

冷笑两声,鹰一样锐利的目光盯住两人:“青龙会让你们再下狱吗?你是他侄女,而你,我从来没见过阶下囚还能带兵器法宝的。”

果然,对她的身份哪吒早有猜测,好在若木早已给了她理由:“我需要声明,我不是阶下囚,只是暂时被扣押,至于带兵器跟法宝,那是因为我主人跟青龙关系匪浅,所以他不能收走。”

这恰恰也是哪吒的猜测,现在她承认了,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但要他收回那句话,还是不行:“你两要是没别的事,最好还是赶紧回去睡一觉,明天的战事,一定更加激励!”

这家伙又臭又硬的,根本说不通,也就只能走了。

拿着还没有吃完的两串糖葫芦,大大的张开嘴巴做个吃人的动作。

很想一口把他吞下去,可又不敢,她的肚子可没有昆仑净玉瓶厉害,要真的吃了他,肯定也只是自讨苦吃。

两妖精走后,哪吒也躺下休息,为明天的一战养精蓄锐。

二更天,托塔天王已卸甲入睡。

杨戬赶来将他叫醒,悲恸道:“天王,方才有斥候来报,今日巳时头,六大妖王投靠若木,哪吒已被拿了祭旗。”

得知此噩耗,托塔天王半个时辰没有缓过劲来,愣愣的坐在椅子上。

杨戬担心他受不住打击,小心问道:“天王,是否派人去夺回尸骨?”

“将军百战死,血染红沙,马革裹尸,我儿且先行,为父若不能手刃仇人,也不久就来陪你。”

遭此大难,一下子到了灯枯油尽之时,只剩下仇恨支撑他活下去。

见了这般情景,杨戬无论如何,不能让哪吒的人头挂在那些妖精的旗杆上。

刚刚转身,李天王叫住他:“杨戬,莫要冲动,尚不是时候,替我找来金吒、木吒。”

他知道李天王是要以大局为重,但这个时候,也顾不上什么大局了,咬牙说道:“天王,哪吒兄弟的仇,杨戬非报不可。”

“听我说,你我肉身成圣三百年,南征北战打下了天界今日的江山,早就该料到有这么一天,而今九天劫难就在眼前,还是以逸待劳,等他们来的好。”

六大妖王就已经够难应付的,现在又多了个能力不在三清之下的若木,去了恐怕也逃不脱哪吒的命运。

“此事,是否知会诸神?”

这件事很难做,他也没有了分寸,哪吒是托塔天王的儿子,要怎么做还是由他来决定。

从座椅上起身,恢复往日严肃表情:“压下来吧,继续派人寻找,知会来报的差使,此事若是泄漏出去,就将他正了军法。”

杨戬知道,托塔天王这是最理智的做法,他身为三军统帅,必须担负这个痛苦。

无奈叹口气,抱拳说道:“天王万要保重,我这就差人请来金吒、木吒二位贤弟。”

“是召来,传我的召令。”

大概也明白他的意思,但金吒、木吒是西方天的人,虽然并不在九天诸神之列:“天王,是否不妥,此事,后果难料。”

知道杨戬的心思,很坚定的告诉他:“九天之难,本与他兄弟二人无甚关系,然他二人既是哪吒兄长,哪吒死了,就当来,复仇也好,奔丧也罢,总之凡我李家子弟,必须来。”

李天王说的是道理,也是人情。

没有再说什么,离开了帅府。

早上睁开眼睛,是东方初动的时候。

走出帐篷,刚好看见太阳从大海上冒出脑袋,伸个懒腰过去演兵台,他是主帅,可千万不能迟到。

军士将领都已经到齐,按照昨天的排布列阵,等点卯的鼓声想起。

收了风火轮、火尖枪,变幻一身甲胄,腰上挂着斩妖剑登上演兵台·。

鼓响三遍,卯时三刻已到。

演兵台上,哪吒开口道:“昨日一战,势均力敌,今日交兵,众将士需全力以赴,务必大胜而归,听本帅号令,各部列阵,迎战。”

大军浩浩荡荡开上战场。

另一边。

守冥登上演兵台,五大妖王跟在旁边。

鼓响三遍,严声道:“将士们,昨日让以侥幸,但今日决不能再给他们机会,想想九天之上的荣华富贵、长生不死,想想你们家中的妻儿老小,咱们被天压了几千年,不能再让它压几千年,拿起你们的武器,将四海水族剁碎,就能跟随若木大元帅攻入九天,把那些曾经猎杀你们父母妻儿的身下踩在脚下。”

各族妖兵呜呜乱叫,士气高涨。

两军对阵,见哪吒挂帅排兵布阵,一百二十妖王嘲笑道:“青龙、横渡,亏你们有脸说自己是若木大元帅部下两大先锋,竟让天界仙家,这个长不大的小不点做了元帅,怎么,是他的八只手好用还是三个脑袋比较聪明?”

哪吒的个头实在太小,加上这时候一百二十妖王的调侃,四海水族都有些畏战。

战事未开,先输一半,将领都有些慌了。

效果甚佳,就不忙开战,继续嘲讽道:“四海水族,竟让一个三头八爪的孩子做了元帅,难道四海就找不出一个帅才来吗?”

被他们一口一个孩子的叫着,哪吒真的很生气,但是身为三军主帅,他必须镇定,这个时候,如果他都乱了方寸,那才真的胜利无望。

见哪吒咬牙切齿,羽舞拍拍他的肩膀:“你给我一串糖葫芦,我给你骂回去。”

“你要是骂赢了,我给你一颗糖葫芦树。”

哪吒的语气非常不好,最讨厌别人管他叫小不点,可这些妖精还一口一个‘小不点’的叫着。

有了他的承诺,羽舞登上战车,叉腰对一百二十妖王吼道:“你们嚷嚷什么,谁要是觉得自己有本事,就过来跟我家元帅一决生死。”

哪吒的本领,昨天都已经见过。

他们有自知之明,不会干这种自取灭亡的事情。

黑龙王冷哼一声,不屑道:“知道什么叫尊严吗,四海水族五百万兵,攻天在即却让一个九天大罗金仙做了元帅,真羞煞我也。”

哑口无言,他说的都是事实,这一战,不论胜负,四海水族脸上都不见光彩。

但这些所谓的光彩,她根本不在意,她要的只是哪吒承诺的糖葫芦,对一个被关押了一百年不被承认的妖龙而言所有的名誉都不值一提,还是口腹之欲来的更实在些。

第两百六十三章龙君说北海,优叹帝君才

一时不知道怎么回应,只得把目光投向囚焰,囚焰不屑冷哼一声,宝剑指着黑龙王:“尊严,尔等不过骑墙的妖精,在戒魔关糟了冷遇才转来投靠我家元帅,也有脸说尊严。”

这件事,是六大妖王的耻辱,得知若木败了三清,收伏四御,便立即点兵前往戒魔关,本以为此时此刻天界没有拒绝的道理,顶多就是条件缓和一些,但谁知道玉皇帝君如此骄傲,九天诸神如此不把他们放在眼里,没办法,只好转投若木帐下。

但他们可以转头,让人这么指着鼻子说是‘墙头草’,却不能忍受。

怒火蹭一下上来,幽冥界鸿蒙归元大帝一柄修罗刀飞过来。

囚焰也不惧他,纵身而起,使尽全力将修罗刀接住,一声怒吼掰成两段,跟他挑衅:“怎么,被戳中痛处,就要亮兵器。”

这一下,振奋军心,也让这个狂妄的妖精收敛一下。

震惊的不仅是一百二十妖王,还有己方的众人,谁都没想到囚焰能接下鸿蒙归元大帝的修罗刀,并且掰断。

但这是一件好事,囚焰有这样的能力,他们胜利的希望就多了一分。

羽舞跟囚焰相隔很近,好奇问她:“你怎么知道他们是在戒魔关受了冷遇才过来的?”

“主人告诉我的。”

两人从见面之后就一直呆在一起,她根本没有见过陌生人。

只是看囚焰并没有准备解释,也就不去细细追问。

这是一场势均力敌的对决,狭路相逢勇者胜,谁的军队士气高,就占了更大的先机,眼下还不到决战的时候。

一百二十妖王也不心急,行军巫师出来,回答囚焰:“你这小妖精懂什么,战场用计,是为帅才,我等甘愿俯身入戒魔关,不过是想与元帅里应外合。”

还真能给自己找台阶,但是破绽百出,囚焰哈哈大笑:“是吗?你怎么不说你们是要拿下戒魔关,攻破南天门再来请元帅,尔等妖精要有那本事,何必等到今天。”

但巫师乃是资深使者,这样的事情肯定是早有准备,不屑冷哼一声:“也难怪你只是成不了气候的妖精,昨日你还是阶下囚,险些成了众妖王耍乐的妾婢,不也转眼就领兵打仗,要争做帐下先锋吗。”

这么一说来,囚焰没说的了。

他是姿势使者,横渡也是,让横渡来对付他,再合适不过。

策马至阵前,紧紧握住宝剑回答他:“使者说的有道理,有共同的利益就是朋友,只不过有的人有底线,有的,只知随风倒。”

不等巫师开口,守冥哈哈大笑,不屑说道:“横渡,你这手下败将也敢言勇。”

横渡也不生气,阴阳怪气的回答:“我一个小小前锋,败在你手下有何可惜,只是你这剩下的半脑袋杂毛,可别也让我家元帅烧了。”

被横渡这么一说,他不自觉的看了哪吒,同时伸手去摸昨天被烧过的地方。

这样一来,这边哈哈大笑。

被气得够呛,怒火中烧,鞭子一挥道:“横渡,休逞口舌之厉,且来与我分出高低。”

横渡拔剑跃身至两军阵前,摆开阵势挑衅:“守冥,你这修不成正果的长虫,就让爷爷给你把剩下的半边杂毛也给剃了。”

昨天一鞭子让横渡吃了苦头,他有十分的信心。

轻轻一踮脚到了横渡三米之外,毫不客气就将鞭子打了过来。

就地一个翻滚避开他的鞭子,手上的宝剑就飞了过去。

他是若木复活的,人剑合一,能够控制宝剑随心所欲。

没想到横渡还有这个本领,连忙收回鞭子跟宝剑纠缠。

横渡深知不是守冥敌手,不敢有丝毫松懈,双手掐诀运剑,一柄宝剑化为百余柄,将守冥牢牢困住。

其余的妖精看不清里面的情形,以为守冥就要落败,就出手来救。

而这正是横渡要的,他打不过守冥,但是群战胜负可就难说了。

对方要上来帮忙,这边也不客气,哪吒扔出乾坤圈,迎面上来一小妖王脑袋被打成两瓣。

青龙按照指示,第一时间缠住妖魔界平大圣,孔雀想要出手相助,哪吒哈哈大笑:“孔雀,本尊要将你的毛都拔光了,看你有何面目回去西方。”

昨日哪吒没有武器法宝,还被锁着她也只是勉强占了上风,今日遇上,绝非好事,就不敢再来。

众妖王深知单打独斗绝非上策,就撤身回去排兵布阵。

而这,也正是这边要的结果。

大战开始,依照事先安排,羽舞领兵对阵妖魔界平天大圣。

战事全面拉开,各路主将将手上事物交由副将,悄无声息的赶过去平天大圣阵前。

平天大圣一路凯歌,一直到了羽舞阵前,再有一刻钟,就可以活捉这只小孽龙。

哪吒从战车后面冒出脑袋,怒吼一声:“平天大圣,拿命来。”

随即青龙、横渡、乌龟、囚焰也冒出头来。

这才意识到上当了,连声大叫:“撤退,撤退。”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哪吒已经祭出昆仑净玉瓶,飞快的掐出手决,念了咒语,大叫一声“天光,诛邪”,一千滴净水出净玉瓶,两万道利刃飞向他的军队。

顷刻间哀嚎一片,五万余妖兵肉体支离破碎,跑的慢的一万余魂魄都被驱散。

平天大圣的部下虽是妖精,但比四海水族的兵甲要强许多,退了几百米后就地摆阵迎战。

哪吒纵身跃起,飞到敌阵上方,将净玉瓶放大数十倍,收走五千余妖精,打开一个缺口。

方才停止施法,青龙就率先冲入敌阵。

其余的人也都一拥而入。

这一落败,就是定局,全军覆没只是时间问题。

没办法,只得留下一部分士兵阻挡,带领余下残兵逃向最近的孔雀阵地,合二为一尚能一战。

将这边的残余留给四海水族的兵将,过去黑龙王阵前。

见六大主将都过来,黑龙王也感觉压力,额头上直冒冷汗。

但他身为一方妖王,断然不能这时候乱了方寸,有紊不乱的指挥军队布阵防守。

交战之时,羽舞对哪吒喊道:“抓住黑龙王,我要剪了他的龙须。”

没有理会羽舞,祭出昆仑净玉瓶。

这宝贝的威力刚刚已经见过,不由得大喊一声:“盾阵。”

那些妖兵也害怕这东西,连忙架起盾牌龟缩在后。

但瓶中没有一滴净水落下,到是这边的军阵中,十万名弓箭手箭在弦上。

龟缩在盾阵后面的妖兵等了半刻钟没有受到攻击,就探出脑袋来看,见这边严阵以待却不攻击,都搞不懂在弄什么。

第二个。

第三个。

……

趁对方大部分都已冒出脑袋,又未高清这方动向之时,青龙一声令下:

“放箭。”

十万支箭划破长空,呼啸着飞过去。

箭方才离了弦,哪吒就扬鞭催马,自驾一辆战车冲在前面,百余辆战车紧随其后。

双方阵地只有两百米不到,战车的速度有很快,敌军方才经过箭阵,又遭受战车冲击,防御顷刻间土崩瓦解。

破了对方的盾阵,就是实力交战的时候。

哪吒显露三头八臂的本领,眼观六路,八方对敌,凡是与之相遇的,都归了九幽深渊。

虽然攻破了敌军阵营,可拼杀仍旧激励,几十万大军前仆后继,也让他们一寸山河一寸血,鲜血染红云朵,就连灼热的太阳,也血腥味十足。

砍杀多时,手臂已经酸软,化身成龙吃了最近的五六个妖精,一声嚎啸吓退那些冲上来的,跑过去哪吒身边:“大仙,你能用净水杀了这些妖精吗,我实在打不动了。”

囚焰也靠过来,气喘吁吁说道:“是啊,太多了,下次见到主人,也要他给我长出三头八臂。”

不爽的看她两一眼,扔出混天绫将十尺之内的妖精都裹住:“你两以为我不想吗,可是这净玉瓶里面的妖精,要一个对时才能化成净水,我有什么办法。”

打了这么长时间,哪吒也喘上了。

不是个好消息,两个妖精都已经没有了力气。

深呼吸提口气,挥动手里的兵器又冲了上去。

镐京城中,若木抬头看了一眼,又低下头继续喝酒。

店家见了,不由得好奇问道:“客人,哪方来的,可知这天上为何一片血色。”

仰头将一杯果酒倒入喉咙,眯起眼睛享受感受这美好的味道。

享受完了,调个方向看着天上,回答店家:“是血染红了天空,三界将乱,妖孽横生,天界诸神已是自顾不暇。”

听他这么说了,老板吓得脸色大变,过去赵公明神像前跪拜:“神仙勿怪,神仙勿怪。”

方才拜了两拜,神像竟自己倒了下来,摔的粉碎。

店家吓得连连惊叫,悲恸失声。

另外的人见了,都劝他宽心,关了铺子另谋生计。

若木仍旧喝酒吃菜,不理会这些事情。

这男子一身白袍,长得柔弱清秀,可语出惊人,说的都是天地大事,有点脑子的都猜到此人不是凡夫俗子;店家过去求教:“高士,此事可有解?”

“有解,有解,周君排宴诸侯,礼待下士,镐京可免此难。”若木说的轻松,毫不在意周君是不是会这么做。

第两百八十五章过往不堪言,大罗金仙苦

东方日出之处,有大地神州,孕育灵长,生上古之国;国中多名山大川,山中藏奇人异士,闻说:“杖朝老翁尤还少,期颐无双是早夭,鲐背得基随处见,年满八百才称老。”

国之南疆有海岛,岛上有一湖,每逢月圆,总能见其中现出洞府,因见月借水才现,故得名“水月门”,为修道者之大隐,卫道者之先锋。

这一日,南疆海盗突有异动,不知何故,但见‘飞禽哀鸣,走兽长啸’!

入夜,洞府内燃气幽灵鬼火,闪闪绿光下,一老翁柱仗行来,只见他面色如石,双目幽蓝,手脚如柴,也不知有没有血肉,动作僵硬如人偶,也不知扯线的人站在那里。

走到一宽敞的地方,面向正北,对着黑漆漆的地方作揖:“掌教人,我夜观天象,见七星西行,紫薇离宫,又看洞前阴阳潭,阴盛阳衰,此大乱之象,须早做应对之策。”

洞府内忽有数百盏幽冥灯点燃,正北之地有九十六阶梯,尽头一张雕龙画凤椅,上座以老翁,不知年岁几何,但见他‘红发散披如疯汉,赤须凌乱比鹧鸪巢,丹砂面色,碧玉眼睛,衣衫上可见苔藓,手脚上已现青斑。’

顿了半刻钟,起身来看向身后,墙壁上画的竟是三清四御五老六司七元八极九曜十都,正中有一牌匾,题书“天地正气”。

又看了有两刻钟的时间,转过身来:“鲁老,正如你说,本门至宝《奇门易经》失窃,乃风傲所为,此等不肖之徒,正待与各长老商定决策。”

从怀中取出几枚铜板扔在地上:“方才占卜一卦,为明夷卦,又问前途,乃需卦。”

他眼睛紧紧盯住那副“天地正气”,口中传出“邪崇出世,正道衰落,前途未明,将如何是好?”

这么一句,也不知道是自言自语还是问鲁老!

鲁老顿了顿,轻轻叹气:“今,老夫一千两百二十三岁,手脚都已经僵了,这舞刀弄枪,上阵杀敌的事情,你们年轻人去罢,道乾,这么些年,回来的不论是尸体还是人,我都看惯了。”

言罢转身要走,道乾叫住他:“鲁老,您……。”

“莫要说了,天道有败,人道有成,走该走的路,莫看吉凶,做该走之事,休论成败。”

目送他远去,口中喃喃自语:“是福是祸,就看天意罢!”

远处,鲁老行至九幽之地,抬头看看那‘九幽冠冢’的牌匾,口中喃喃道“此处不丢,尚有卷土重来之本。”

踏步进去,身影一点点消失,最后完全不见了。

这九幽乃水月门禁地,鲁老之外,再无人知道其中内幕。

西北大漠,夜色如墨,十二匹快马全然不顾天色,疾驰在沙漠之中,跑了不知道多少路程,已是子夜时分,此时,天空已挂出许多星星。

急行中,领头一人突勒马止步,沉声问道“何人当我去路。”

夜色下,不知道何处传来以女子声音“奉主上之命,请几位在此歇息几日。”

闻言,十二人都长剑出鞘。

对方也从沙地里冒出来,夜黑看不清面貌,但见手中弯刀闪着银光。

不知对方来头,也不敢贸然出手,只抱拳问道“姑娘,你家主上与我等有冤仇?”

“无,只想请托几位带一件礼物给故人。”

听她这么说,几个人都收起兵器,策马向前“转告她,行程急切,恐见不着。”

十二人远去,夜空下亮起百十支火把,一十六七岁妙龄女孩在人群簇拥之下走来。

这姑娘生得一副好面容,柳叶眉轻描淡写便活了,好似在生长一般;碧色的眼眸,像是天山上最美的翠玉;丹凤眼一闭一张,硬是裹住了决堤的泪珠儿;眉间的几条痕迹,更添加幽怨的美。

看着远去之人叹息:“十年了,何时再来!”

拦路的女子俯叩拜:“属下无能,请公主治罪。”

摇头叹气,将她扶起来:“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此事我无数次请求皆无果,又怎么能将失败归结于你。”

“是啊,说不定你天天念叨的那个帅哥哥已经跟别的美丽姑娘洞房花烛。”

说话的,乃是以十一二岁小姑娘,与她又八九分相像,只是幼稚的脸庞多了几分俏皮可爱。

没有理会她,自顾上马奔向另一个方向。

那十二人远了,再有人开口:“师兄,真的不插手吗,她也挺可伶的。”

领头一人再次催马,另一人回答她“感情的事情最难搞,何况是他们之间这种分不清是什么的的感情,何况这次师傅召我等,也不知是什么大事,师兄心里烦着呢!”

话音刚落,另一人立刻到“是啊,听闻师门天火令已有六百年不曾用过,今日师傅用了,可见事情非同小可,故我们必须天亮之前赶到市里,坐最早一班飞机。”

水月门山下,十二人被困住,以黑面汉子对开口“水月十三子,总算赶上你们了,今天,你们是回不去了。”

听见一声“布阵”,十二人拉开阵势,各自守住一方,为首的皱眉问道:“阁下是谁,我们有何冤仇?”

那人哈哈大笑,将手中修罗刀立在胸前:“阐名,你作为水月大弟子,竟然不认识我,告诉你罢,我乃水天师门下第一护法天祭,今日奉天师之命,不让你回家。”

水天师本是水月门长老,数百年前投靠魔道,看样子师傅召集他们,必与魔道有关。

明白来人身份,自知此事不易,安全起见,阵法不能撤,对其余人说道“各司其职,往山上走。”

才移了一步,就见那人挥刀过来。

阐名吼了一句‘守’,脱离阵法与他交手。

十余回合之后,天祭渐渐不敌。

见他将要落败,另外又有两人加入,以一敌三,显然不是对手。

其余师弟师妹准备帮手,阐名严声道:“不可,敌人势众,无取胜把握。”

此时,三人将他牢牢缠住,不能退回阵中,只得疲于应对。

正在生死关头,忽听见一声音吼道:“何许人也,敢在镜山脚下闹事。”

说话间,已经在三步之外。

见来人,天祭等人退在一旁,阐名十二个兄弟拱手作揖:“风傲师叔。”

他看向天祭,天祭竟然双腿颤抖,嘴上打呵呵道:“不敢,只是跟晚辈后生开个玩笑。”

风傲冷哼一声,嘴角挂起邪魅笑容“那便好,阴曹地府,阎罗王处,记得是谁送你们去的,要是忘了,来生可找不到寻仇的地方。”

天祭脸上连假装的笑容也不见了,修罗刀紧紧握在手里:“风傲,便是你天下第一,要想赶尽杀绝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轻轻一垫脚跃起,半空中做个雄鹰展翅,不等天祭反应,两颗眼珠子就被挖走了。

他疼的在地上大喊大叫,风傲落地之时,将眼珠扔还给他:“瞎了你的狗眼,便是水天师来了,也不敢像你这般轻狂。”

见此情景,其余的人都吓得走不动路。

双手负在背上,冷漠的声音:“你们是自裁,还是我动手。”

对方二十余人,个个左顾右盼,他们很清楚,这边没有什么区别,风傲要杀他们,不需要一分钟,自裁好歹能死的好看一点。

都把刀子架在自己的脖子上。

风傲狂笑道:“好在识趣。”

话声未落,只见一阵寒光,这些人手筋都被挑断了。

在他们大叫之时,风傲又开口“求死,是最舒服的,可我偏偏不是个有良心的人,我要你们生不如死,求生不能,求死也不能,我要让天下人知道,与我为敌的下场。”

这怒吼,伴随阴邪笑声回荡在山野,就连阐名师兄弟也忍不住颤抖。

半年不见,师叔的武功戾气增长的惊人。

天祭等人知道风傲绝非说笑,与其让他折磨致死,还不如自己了短,都拿出匕首准备再次自裁。

然,风傲早就料到,还没等他们把匕首插进身体,另一只手也被断了手筋。

最后,只剩下跳崖。

他们的运气真的不好,还没有从地上爬起来,脚筋也被挑断了。

阐名不忍心这样的场面,又知道劝不住师叔,唯有眼不见为净,就打个幌子:“师叔,师傅急召我等,想必是久候了,师叔出手相助之恩,日后再报。”

对阐名的反应很不满意,挥挥手让他滚蛋。

没什么好玩的,继续折磨这一群人:“你们谁告诉我我想知道的,我就成全他,把他从这里扔下去。”

这个样子,实在不像是一个人,天祭艰难的站起来,大声吼道:“风傲,我要跟你同归于尽。”

玩味的表情看着他,很想知道这个不自量力的人是从哪来的自信。

他跑了几步,突然倒在地上,风傲哈哈大笑:“我还以为水天师手下第一护发有什么本领,我要让乌鸦吃你的人,让蚂蟥吸你的血,但我会保护好你的脑袋和心脏,让你看着自己的血肉,一点点被啄食,最后只剩下僧僧白骨。”

天祭没有反应,好像是死了。

过去踢他几脚,气息已经很微弱。

第两百八十六章过往不堪言,大罗金仙苦

拍拍他的脸,非常得意的说道:“你想死,我偏不成全,我偏要你生不如死。”

天祭只感觉一股气劲霸道的侵袭进来,然后脑子开始一点点清醒。

等他脑子完全能够思考,风傲将他扔在地上,从怀里掏出一个瓶子,倒出一粒丹药喂给他:“阎王要人三更死,我偏要留他三五天,这丹药可以保你三天性命,你就好好享受血肉被吞噬的快感吧。”

这么说好像不太过瘾,转过身看着另外的人:“那些看得见的,都帮他看着点,记得告诉他还剩下多少。”

又有几个人咬舌自尽,风傲只把剩下的封了穴道,那些已经死了的,只得叹息:“可惜了,不过没关系,你们足够吵得这山上热热闹闹的了。”

左右看看,找个坑洼的地方,把这些人都给扔了进去,防止有人滚下山崖摔死。

一切妥当,仰头看着正神奇的朝阳:“好美的日出,久违了,中原武林的英雄,是时候让天下人看到你们颤抖的样子了。”

说罢,纵身一跃上了树枝,施展法术飘扬离去。

十二人回去洞府,大门处守门童子作揖迎接:“师叔,你们回来了,为何不见十三师叔?”

听他说临渊还没有到,不禁有些担忧,对门童说道:“是十三叔路程比我们要近许多,应该早到了才是,会不会是你漏了,没看见?”

门童摇头,很肯定的回答他:“我二人早十天便等在此,断不能漏了。”

天祭的人就守在山脚,要是他早一步到,一个人恐怕早已糟了毒手。

旁边一人看出他心事,安慰道:“方才天祭所少了一人,看见十三弟还未到,不必担心,或许是路上有什么别的事情耽搁了。”

想来也是,何况山下还有个师叔,有他在,应该不会有问题,便对门童说道:“既如此,我陪你们在这里等等。”

门童拱手:“师祖正等在藏书阁,师叔还是早些过去。”

这次急召,事情必然不简单,听门童口气,师傅应该已经在藏书阁呆了好几天,也就不敢怠慢,急急去了藏书阁。

藏书阁中,十二人叩拜行礼:“弟子等拜见师傅,不知师傅急召,所为何事?”

道乾被对几人,指着一处书架:“你们看看这地方,少了两本经书。”

十二人抬头看去,只见往日放《奇门异经》和《十方妖魔录》的地方空了出来,这两本经书是水月门至宝,平时弟子们翻看打扫都是小心翼翼,生怕弄坏了,现在失窃,难怪师傅会急召几人。

但又很疑惑:“水月门中外人是进不来的,会不会是门中弟子拿去修炼忘记还回来?”

道乾叹气,语气中沉重忧郁,没有往日精神霸气:“这《奇门异经》是你师叔借去了,说是半年后还回来,《十方妖魔录》消失已是半年之前的事情,是有人不想让我们知道里面的一些东西。”

《十方妖魔录》收录了天下妖魔的资料,这么说来又有什么了不起的东西要出世,十二人心中大惊,典籍有载的这类事情,已经是南北时期的事情。

深知事态严重,都俯首而拜:“弟子等修为尚浅未能洞悉天机,恳请师傅赐教。”

道乾伸手从书架上取来一本经书递给斗天:“此事究竟如何,为师也未能窥探其中,召你们师兄弟回来,就是要你们去找出真相。”

这件事,可真的是为难了十二个人,这些年在江湖上也只是对付一些初具灵气的小东西,三五百年修为就已经是运气,这个不知道修炼了几千年的妖物,连师门中这些长老师傅都不能察觉的东西,要找到它谈何容易,除非它自己出来。

可话又说回来,要真的它自己出来了,遭殃的应该就是自己。

没什么信心,只得跟师傅跪拜直言:“师傅,弟子并无信心,此物厉害,还是请师傅派出十大长老。”

道乾将他扶起来,手搭在他肩膀上:“斗天啊,这个东西,就算是倾巢而出也未必能讨到半点便宜。”

水月门倾巢而出都讨不到便宜吗,这个东西究竟是什么,算来上一次水月门倾巢而出,已经是为秦始皇寻长生不老药的时候的事情。

可是师傅既然这么说了,就说明这东西绝不是良善之辈,绝不是好对付的。

疑虑颇多,越想越乱:“弟子不明白,师傅何出此言?”

让他坐下,对几人言明道:“藏书阁乃是本门禁地,本门弟子进入尚需掌教签令,外人是进不来的,这东西能从藏经阁偷走《十方妖魔录》,可见法术已经在连我在内的二十六位尊者之上。”

二十六位尊者包括了守在九渊的鲁老,他已经一千多岁,大大小小的战场经历上百次,这个东西连他都超越了的话,能从藏书阁盗走《十方妖魔录》也就不足为奇。

但这无疑是他们的灾难,因为一个这么厉害的人,很轻易的就能撕碎他们是三个人。

危机感渐渐起来,深呼吸平定心境才开口问:“难道连二十六位尊者联手也没有取胜把握?”

“未可知,经书失窃半年之久,这盗贼仍未现身,但我想,等他现身的时候,就算二十六位尊者联手,也未必就能胜。”

这么说来,师傅的意思就很明确了:“师傅是想让我师兄弟联手,把这个妖魔给找出来?”

道乾无奈摇头:“他敢明目张胆的盗书,就不怕我们去找,或者是肯定我们找不到!”

事情越发迷离,怎么也猜不透师傅的心思,心乱如麻,只得开口道:“那师傅召我等回来究竟所为何事?”

说到这点,道乾脸上竟有了不自然的笑容,似乎有些尴尬,又似乎有些害怕,三分之一刻的时间才回答:“有两件事叮嘱,其一是《奇门异经》,这本经书千年来少能参悟,这次或许你师叔知道一些什么,我要你们暗中注意,必要之时助他一臂之力,但明里,你们是师门派去捉拿叛徒的,第二就是你们师兄弟,要闭关修炼,突破妙关,以求大成。”

十二人齐齐点头,斗天问:“小师弟将如何?”

说起这个最小的弟子,道乾有些为难,他就好像和氏璧,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被和氏寻走。

仔细思索,门中虽然有大变,然一切应是不变:“他还有未了的情缘,就让他自己去了结吧,得之,失之,全在天意。”

“弟子等谨遵师命。”

“嗯,下去吧,等你小师弟回来,让他来见我,我会跟他交代清楚。”

水月门是黑暗的世界,这里万年没有光,也点不燃任何人间烛火。

而给人指路的,是一代又一代卫道士带回来的山精灵怪,那些作恶人间的,在这里被抽筋剥皮,一世的修为被炼成灯油。

是的,水月门的灯都是邪恶的,幽蓝色跳动的火焰,燃尽的正是它们的宿主生前所做之恶,而灯枯油尽之时,也就是宿主往生之时。

东方初动,水月门外阴阳潭边,斗天将一柄精钢软剑递给临渊:“小师弟,眼下正值多事之秋,你自己保重。”

临渊接过宝剑,都来不及看就缠在腰上,给十二个师兄师姐鞠躬:“匆匆又要离别,各自安好。”

语罢,几个纵跃下山去了。

一路走得急切,红尘中呆的太久,竟害怕多看一眼那幽蓝色的火焰。

八月末,临渊立在大学校门外,抬头看一眼,有看看自己的背包,如释重负般模样:“我们到了,开心吗?”

路过的人当神经病一样看他。

已经习惯别人异样的目光,懒得去理会,拉起行李箱过去。

一切弄妥,找宿管拿了钥匙就去宿舍。

六人间的宿舍,其余的人都已经早早到来。

很热情的跟他打招呼:“一号床,孔建武。”

“二号床,秦胜。”

“三号床,*。”

“四号床,谢少鳞。”

“五号床,南宫胜龙。”

“六号床,单临渊。”临渊只是礼貌性的应着,没有任何的感*彩。

大家也都不打扰他,各自做自己的事情。

胡乱把行李仍在床上,就离开宿舍。

文学院后面有片竹林,林子里隐藏了一小个池塘。

临渊进了竹林,顺着一条长满杂草的小路向前,看来有很长时间没人来这个地方,大概是因为竹林里有很多坟墓的关系。

穿梭在竹林里坟墓间,不禁惊讶,这里的坟墓看起来都有些年代了,但好些坟墓上并没有长上竹子,甚至它周围的竹林都有避开的趋势。

走近了看,并没有人为清理的痕迹,看样子里面的先辈,已经有了相当的能力。

这所学校并没有传出什么诡异事件,说明都是正当修炼。

他们不做乱,就跟自己没有关系,临渊继续往前。

走到一处池塘边,这里的视野开阔很多。

池塘边上的凉亭和走廊都已经有些破旧,落了厚厚的灰尘,地上也堆积很多树叶,看样子是有很长时间没人来过了。

到凉亭里坐下来,拿出深邃携带的玉箫吹奏,这是他的习惯,从她离开之后才有的这个习惯。

还记得他活着的时候,最喜欢听他吹奏,只是那时的临渊,很少吹奏。

第两百八十七章过往不堪言,大罗金仙苦

三个人下意识的看过去,有影子的,就是说他不是鬼,既然是人,那就没什么好害怕的。

刘婷莉这时候犯了花痴,不再管两个人,冲过去临渊身边,质问的语气:“你刚刚干嘛吓我们。”

虽然临渊刚刚是因为他们跟踪,不高兴才这么做的,但是现在被质问,立刻就不高兴了:“路,是给人走的,我走我的路,与你何干?”

被气得脸都红了,但总不能说三个人是跟踪他来的,又被吓个半死吧。

在她措辞的瞬间,临渊已经走开。

看到临渊这个态度,刘婷莉不禁有些怀疑自己的魅力了。

但不知道为什么,第一眼见到这个男生,就想倒贴上去。

看他已经在三十步之外,也赶紧跟上去。

她的两个姐妹无奈摇头,小跑跟上。

然而不论三个人怎么努力,都跟不上临渊的脚步,似乎三个人和临渊之间存在一个空间,而这个空间的距离,就是三十步左右。

在将要出林子的地方,临渊的衣服被树枝挂住,腰间的玉箫露出来,闪光晃了三个人的眼睛。

当三个人再次睁开眼睛,临渊已经消失不见。

这时候,三个人都有些害怕了。

林欢咽口水,开口说道:“你们不觉得奇怪吗,十几分钟的路程,咱们几乎是用跑的,竟然追不上他慢悠悠的散步,而且两次都是一转眼就不见了。”

夏凝冰拉上两个人:“不要说了,先出去再说。”

快步走出竹林,恰巧遇见保安。

三个人被拦下来,保安叔叔很不高兴的指责:“你们这些姑娘都是怎么回事,这种事去外面开个宾馆不行吗,非要来玷污这书香圣地。”

这时候三个人才看清了,旁边有三个男生,身上的种种迹象表明了他们也刚刚从里面出来。

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跟保安叫板:“你觉得我们眼瞎吗,会看上这样的货色,还有,我们……。”

这么说来,三个男生就不乐意了,立刻反驳道:“小妹妹,说话客气点。”

确实有点不对,毕竟三个男生没有惹她们,而且说真的,这三个男生长得不差,只是身上种种透露‘渣男’两个字。

没有跟他们争下去,林欢转而问道:“你们在这里,有看见一个男生在我们先出来吗?”

这时候,所有人都一个想法,尤其是那三个男生,更加是咽口水都来不及。

也是,这三个姑娘都是国色天香,放在谁面前能不咽口水呢!

看样子得不到什么有用的消息,三个人对保安说道:“保安叔叔,我们不是你想的那种人,如果没有别的事,我们走了。”

没有证据证明这三个姑娘在里面跟人幽会,何况没有任何一条校规说这里不准幽会。

让六个人都滚蛋,只在私下感叹:“现在的这些姑娘,怎么都这么开放。”

“还不是让那什么西式教育给弄得,屁大点孩子,好的不学,就知道那些五迷三道的东西。”

晚上班会,临渊几乎是掐好时间进去教室,寝室另外的同学已经给他占好位置,靠角落的地方,到是很适合他的性格。

而他一进来,就有好多女生窃窃私语。

帅气的脸庞,身上独有的那种习武之人的强势气场,还有不凡的穿着,都是女孩为之着迷的东西。

上课铃声响起,班主任从办公室过来。

八厘米的高跟鞋踩得整栋楼的地板都是哒哒的声音。

推开门进来,一个看起来三十岁不到的成熟女人,五官长得可以说精致,连衣裙就像是量身定做的,每一个地方都恰到好处。

有这样的美女当班主任兼专业老师,绝对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来到讲台上:“先自我介绍”

从手提包里拿出名单:“单临渊,今年本校文科生第一名,高中时曾担任学生会会长,现在暂时担任班长,想要竞争的同学,军训之后我们会重新选一次。”

说完,也不管别人是不是有疑问,踩着高跟鞋哒哒哒的又离开了。

上古异族有名无姓,这个姓是师傅给他的,单,也是禅,也是单,这是师傅的期望,记得拜师的时候,师傅曾对他说:“临渊,希望你记住这个字,人生之道,不在久远,而在忍受和禅悟,得之,失之,全在自己而已。”

而单临渊是谁,班上的人都不知道,都在猜测。

十几分钟过去,已经有人准备要走了,但是还没有到门口,就被一个十分具有威慑力的声音叫住:“现在还没有放学,请你回去坐下。”

那个同学四处寻找声音来源,看表情应该是想要怼回去。

临渊从位置上起来,走上讲台:“单临渊,现任班长,各位,今晚应该是班会课,大家的活动范围限定在教室,就当是认识新同学。”

他身上露出来的霸道和凌厉,加上班主任指派的‘代理人’位置,让那个同学不敢反抗,乖乖回去自己的位置。

得知这个男生就是单临渊,很多女生都过去跟他说话,只是这个男生似乎有交流恐惧,把自己包裹的很坚实。

不论别人用什么样的方式,他的反应永远是那么冷淡。

终于听到下课铃,临渊没有任何犹豫,拿起书包走在最前面离开。

没有回宿舍,而是去了竹林。

走到坟场的位置,从书包里拿出罗盘黄纸。

罗盘很不稳定,没有规律的不停转动。

将罗盘放在地上,两张黄纸捻在手上,口中念几句咒语,约十秒钟的时间,两张黄纸上出现‘鬼画桃符’,罗盘闪烁耀眼金光。

将黄纸扔出去,两张黄纸瞬间成了两面旗帜,分挂在东西方向。

眉头微微皱起:“山精林怪,道鬼妖魔,速速来见。”

话音刚落,从各个方向赶来百余黑影,都俯首叩拜:“未知大仙在此,迎接来晚,望请恕罪。”

临渊负手在背,居高临下之势:“免了,我乃水月弟子,今日来此拜山,一来日后若是有得罪之处,望请见谅,二来此地正邪交叉生长,提醒心术不正者,若犯了事,莫要怪在下不留情。”

这一群山精林怪,道妖鬼魔个个吓得面色如墨,大气也不敢出。

水月门上古异族的传说,对修仙之辈来说也算是必须经历的一堂课,或许它们没有见过,但肯定是听过的,尤其是那以邪道精油点燃的幽灵灯,谁都害怕成为其中一盏。

不回答,也算是一种回答,临渊继续道:“各位,希望这是我们唯一一次见面。”

看他就要收了阵法,一巨蟒化作人身,俯首三跪九拜:“小妖有事禀奏,此地向西有一山,名为五连峰,山峰之上有一修炼成精的花豹,名作青钟,法力高强,自封为青钟大神,要这方圆百里凡修炼者皆听命于它,有不从命的,轻则一顿毒打,重则家破人亡。”

临渊目露凶光,怒声吼道:“一个小小的豹子成精,也敢这般猖狂,藐视天道,该死。”

听他这么说,百余精怪都化作人形,俯首而拜:“恳请大仙为我等拔出祸患。”

水月剑客,凡所到之处均是清邪道,保正义,既然遇上了,自然就要管。

应下这个差事,对巨蟒精说道:“既如此,那便由你引路,带我去找到那豹子精。”

巨蟒连忙俯首,连连叩拜:“禀奏大仙,我等修为尚浅,白日里不能化作人形,夜晚又是那豹子精最厉害的时候。”

从兜里拿出一个锦囊,倒一粒丹药给它:“这丹药可保你化作人形,免遭烈日灼烧。”

巨蟒精受宠若惊,三个响头叩在地上:“多谢上仙恩赐,愿为上仙鞍前马后。”

没有跟他瞎侃,收了阵法纵身一跃没了身影。

巨蟒精得到如此恩赐,其余等都是看在眼里羡慕不已。

把这边的事情处理完,回到宿舍落下已经是子夜时分,宿舍楼大门已经关闭,走正道进去时不太可能的了。

找到一个隐蔽的角落,这里上去正好是宿舍阳台。

抬头看看:“七楼,应该不会很难。”

两张符纸在手里一撮,不知道念了个什么咒语,手里竟然长处细绒触角来,这些触角上长满了倒刺,贴在墙上就可以像壁虎一样往上攀爬。

为了不吓死人,尽量避开视线好的地方,一路上弯弯曲曲,总算到了宿舍。

好在宿舍的人都已经睡了,没有人知道这个壁虎一样的人是怎么进来的,明天醒来,如果问起就说走进来的就好了。

早上,大家都忙着赶去军训开幕,只有临渊捂在被窝里,同宿舍的人叫他,他只是懒洋洋的回答:“我跟班主任说过了,不参加。”

几个人也不难为他,自己赶过去。

出去宿舍门,就开始议论,南宫胜龙非常不解的语气:“我记得昨晚上熄灯了他都还没有回来的。”

“没错,我睡得时候都已经十二点几分了,他的床都还没有铺。”

*很肯定的回答他,他喜欢探索,喜欢侦探,所以对身边发生的事情特别敏感,睡意一向也都是非常浅的,可是昨晚,临渊回来他不知道,铺床也不知道。

第两百八十八章过往不堪言,大罗金仙苦

不由得怀疑,难道昨晚这家伙回来之前先放了迷烟。

想想而已,这又不是武侠小说,哪来的这事情,可能是昨天太兴奋,太累,所以睡的比较死。

等宿舍里大部分人都已经走了,临渊才从床上爬起来,过去把门反锁,拿出自己的背包。

背包里,装的不是衣服,乃是黄旗,黄纸,罗盘,香蜡纸烛一类的东西。

当然,随便扔在宿舍里,完全不担心别人会打开看,因为一般人是打不开的,就算打开了,里面还有幻术,他们看到的也不过就是普通衣物而已。

将黄旗铺在地上,坐在正中的位置,口里念几句咒语,房间的阴气一下子散开,瞬间明朗许多。

这是修道者的习惯,每到一个地方,总要将小范围的邪气请走,一来宣示主权,防止另外得修道者来打扰,二来也是避免不经意间沾染邪气。

操场上,开幕仪式之后,文学院语言文学班的教官生生气,应为应到四十八人,实到四十七人。

清点人数不够,就大声质问:“谁能告诉我,这个叫单临渊的为什么没有来。”

跟临渊同一宿舍的几个人同时喊‘报告’,教官示意孔建武说:“报告教官,他说她已经跟班主任说过了,不用参加军训。”

教官很不高兴,阴沉着脸:“但是你们班主任没有通知我这件事,既然这样,那么,在你们班主任通知我这件事之前,你们就得为这件事负责,现在,所有人都有,立定。”

开始还在想他们将要受到什么样的惩罚,但是二十分钟不到,所有人都知道了,这就是最残酷的惩罚。

一个早上的军姿立定可不是开玩笑的,班上晕倒三个男生,十一个女生,其余的人也有大部分处于崩溃的边缘,勉强坚持而已。

这一下,班上同学都对这个可恶的单临渊有了不满,还有那个不负责任的班主任。

下午,太阳火辣辣的顶在头上,能来到操场的,都是拿命在拼。

但是教官并没有打算放过他们:“有个好消息告诉你们,你们班主任已经跟我说了这件事,但是我很不爽,这口气要你们来受,全体都有,立定。”

这时候,所有人都想开骂了,可是没有人敢。

应学校要求,军训结束之后所有人还必须回去班上。

已经累了一天,所有人都不情愿,又找不到从哪里下手反对。

上课铃响起,楼道上又听见嗒嗒嗒的声音,不用想,肯定是班主任来了。

气呼呼的推门进来,站在讲台上大吼:“单临渊,为什么不参加军训?”

单临渊眉头紧皱,很不理解的样子:“来之前我就已经问过你,你说可以不参加军训,但是要跟别人一块入学。”

她好像才想起这件事,脸上有些挂不住,又不知道怎么反驳。

转身离开教室,嗒嗒嗒的声音静静远去,教室里又陷入新生的喧闹之中。

临渊合起书本,走到讲台上说了句‘放学,以后不用来教室’带头离开教室。

累了一天,本来就已经精疲力尽,现在可以回去,谁都不想待在教室。

奇迹般的,另外的人回来的时候临渊坐在座子上看书。

好像没什么奇怪的,虽然认识才不到两天,可是这家伙似乎只喜欢看书,在宿舍除了睡觉就是看书,桌子上的电脑连线都没有接上。

另外的几个人在玩游戏,大家刚刚认识,有个共同的爱好,也算是增进友谊的方法。

休息时间,南宫胜龙看向临渊,过来他身边问:“你要是不用电脑可以借给我用吗,感觉你这个打游戏肯定很爽。”

连带椅子从旁边移动半米,眼睛都没有离开书本:“你自己拿。”

南宫胜龙还想说什么,可是看他一脸专注的模样,也就闭嘴了。

这个人是个自来熟,在街上拉个买菜的大妈都能聊半天,现在竟然不知道怎么跟临渊聊下去,可见临渊真的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凌晨四点,整个城市都还在沉睡,临渊睁开眼睛,从床上下来,拿上背包去到阳台上,简单洗漱。

纵身一跃到了楼下,直奔竹林去。

池塘边上,巨蟒已经等在那里,大概是为了迎接临渊,这里已经打扫干净。

见了面,两人都没有多余的话,巨蟒带头走在前面。

这条路它很熟悉,七拐八拐就到了学校外面。

一脸豪华越野车等在那里,临渊跟着巨蟒上车,一路疾驰去了五连峰。

五连峰距离城市大概八十公里的路程,两个小时的车程也不算太远,公路只通到山下五六公里的地方,剩下的路程必须步行。

这五连峰在当地还有另一个名称,叫黑山,在当地语言里是死亡的意思,据说到了晚上,不论外面月光多好,这山中都是漆黑如墨,加上山中有许多虫蚁鸟兽,很多人丧命在山里,就显得更加黑暗。

大概是这些人都是意外死亡,尸体也没有什么异常之处,所以也没有人怀疑是妖邪所为。

下车之后,临渊抬头看一眼山顶:“妖气冲天,四野之内寂静无声,若再有百年,这妖物便要分身成魔了。”

这呈现成魔的见多了,分身成魔还是第一次听说:“敢问大仙,何谓分身成魔。”

临渊不屑哼一声:“凡修道者,均有黑暗一面,一般之士扬明抑暗,也有仙魔双休者,最后若是能逃过众神之眼,则可往来仙魔人三界不受约束,享三界正果地位。”

巨蟒精一时动了欲念,追问道:“仙魔双休之道,传于何处?”

临渊看着它,哼一声:“你最好不要有这个想法,不然,大道未成身先陨。”

心事被看穿,也担心临渊对它下手,连忙转移话题:“大仙,上五连峰第一关乃是蛇阵,方圆百里蛇类以我为长,就让小妖送你过去。”

将背包背起:“区区几条蛇而已,岂能拦我。”

大大方方进去,这些蛇年长的已有两百年修为,可是见了临渊,都避之不及。

而原因,大概是临渊身上露出的杀气,这种杀气就连跟他同道,有六百年修为的巨蟒也想要盾而逃亡;何况是这些还没有化身能力的小妖。

蛇阵尽头处,见一手腕粗细金色灵蛇盘鬼柳树下,这颗鬼柳足有两米大小,身上缠绕许多藤蔓,像是一个被囚禁的犯人。

见到临渊,竟呜呜的哭了起来:“大仙,小妖身不自由,不能行礼,望请恕罪。”

它还没有说完,金蛇一口咬过去。

凄惨的叫声传入耳,临渊有了十分怒气,这小妖好大胆子,竟敢当着自己的面放肆。

刚想开口训斥,只听见金蛇不屑的声音:“孩儿们怕你,我可不怕,这些年也不知有多少叛及徒卫道士之流死在我手里,想要见我家主人,先拿命来。”

最后一句‘拿命来’,是欺凌霸道的吼声,听了让人头晕目眩,头皮发麻。

巨蟒抵挡不住,被震得后退两三步才站稳,可见这金蛇能力非同一般。

临渊没有什么反应,玩味的眼神看着它。

这个样子,金蛇有些胆怯了,但不甘示弱,也用怨毒的目光盯着临渊。

这个小家伙还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临渊面无表情,突然大吼:“还不伏诛,更待何时。”

短短八个字出口,那金蛇就在地上不停翻滚。

几次聚力要飞身逃离,都被临渊强大的气场压住。

惨叫声震动山野,凄厉的惨叫声在山林间回荡,那些一个个有点修为的,听了都竖起汗毛,胆战心惊。

两分钟之后,金蛇身体被撑到极限,‘嘭’一声,四分五裂,血肉横飞。

距离太近,巨蟒身上沾染了许多血肉,吓得它连连惊叫。

而那些飞向临渊的,被他身上气场都给拦住,化作一缕青烟飘散。

这才开始,巨蟒见识了临渊的本事,只觉得深不可测,心中一万个庆幸不是他的敌人。

金蛇一死,那些缠在鬼柳身上的藤蔓都散开,鬼柳瞬间坍塌,奄奄一息的声音:“多谢大仙解救,只是小妖命数将近,已无力行礼了。”

语罢,天降五雷,鬼柳瞬间四分五裂,一缕精元有幸投胎去了人间界,开始它新的修行。

惊雷就在半米之外,临渊巍然不动,巨蟒却吓得‘魂不附体’,险些散了精元。

临渊心情放松下来,对巨蟒说道:“这第一关就算过了,阴差阳错还渡了鬼柳精,也算你功德一件。”

听说这鬼柳精的功劳归自己,巨蟒对临渊千恩万谢。

这样的功德,如果自己去做,恐怕要再修五百年才有这个本事。

再向前三里路程,忽听见一男子叫道:“两位,留步。”

临渊目光向左边看去,三米之外的大理石上上魏然坐了一只白猿,拱手而道:“客人,下山去吧,我家主人今天不待客。”

这豹子精休仙魔二道,手下的妖精也都有善恶之分,这白猿身上并无妖魔之气,临渊也不想为难它,只是径直向前走。

这么被忽视,它也不生气,化作人形一个纵跃到了临渊跟前,伸手拦路:“客人,我家主人今日不待客。”

第三百一十七章拜谢三太子,正殿将军位

虽然很尴尬,但囚焰没有丝毫表露,无奈的耸耸肩带头离开了蟠桃园。

等他停下来,哪吒才缓缓开口:“你似乎是个怀旧的人,对过去的东西特别的怀念。”

这当然不是句好话,土地听得出来,但没有在意,嘿嘿的赔笑两声,回答哪吒:“非也非也,跟冉离是为了拖延时间,对三太子,在下是想说句谢谢。”

哪吒似乎不是个懂得感恩的人,即便是面对这个刚刚把他从冉离环境中拉出来的恩人也没有什么好脸色,冷冰冰的说:“谢我?我看你是想嘲笑我吧,沦落至此,就让你笑好了。”

听他这么说了,土地不怒反笑,哈哈大笑:“三太子还是三太子,天宫第一战神还是天宫第一战神,只是可惜了,你我注定是做不成朋友的,蟠桃园中我多谢你仗义相助,这遭替你解了围,也算是两清了,今后相遇是敌是友,还看缘分吧。”

哪吒微微皱起眉头,这个土地,短短几天不见他似乎已经不是蟠桃园的土地神,嫣然成了一个高深莫测的隐世高手,让哪吒竟然看不清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原本是想激怒土地得到一些想知道的东西,现在看来已经没有可能,收敛一些,拱手作揖:“多谢,往后自有往后的事,随缘吧。”

这句话说出来,土地显然惊讶。

连哪吒自己都很惊讶,他天宫第一战神,三台海会大神中坛元帅哪吒三太子什么时候也开始认命了,随缘这种话不该从他嘴里说出来,因为他从不相信有解不开的缘分。

可是他说了,不管承不承认他真的已经默许了缘分的存在。

这么想来,有不禁问自己,对待吉娃,他真的是抗拒的吗?

当然是,他是天宫第一战神三坛海会大神中坛元帅哪吒三太子,他是鸿钧门下四代弟子,而她,是他的劫难,是南蛮的公主,南蛮跟若木的关系那么好,她也算是若木的门生,鸿钧弟子跟若木的门生势不两立。

可是

没有可是,即便他跟羽舞囚焰是朋友,但如果有一天鸿钧老祖跟若木开战,必要的时候他会毫不犹豫的挑了这两个妖精。

南蛮公主也一样,如果有必要,他会毫不犹豫的挑了她。

这就是哪吒,天宫第一战神,三坛海会大神中坛元帅哪吒三太子殿下,他的使命是要追随父亲维护天宫,是要服从师傅的命令,听从鸿钧老祖的指派。

不论什么时候,这都不会变,天地会变,这点永远不会。

他的纠结已经写在脸上,土地是个识趣的人,这个时候知道应该走了,不管哪吒在想什么,都跟他没有关系,他只是受人之托,如今已经忠人之事,至于之后的走向,那跟他没有关系,没有关系的事情少管,尤其是不是一个界别的事情,管多了会惹麻烦的。

在天宫混迹这么多年,这个道理是懂得的,适当的时候离开是一种明智的选择,可以给你多活一些时间。

这时小人物生存的指南,永远不要去管自己管不上的事情,永远不要试图打听比自己厉害的人的秘密,否则,你会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天宫里面这样的例子太多,无数的仙子仙官都是因为忍不住自己的好奇成了斩妖台上的怨魂,也不对,斩妖台上死的,连魂魄都会被驱散,无数的仙子仙官就这样丢了性命,土地在蟠桃园有几百年了,这点小事还是看得透的,也正因为他懂得适时而去,所以才能活下来。

从前不能好奇,现在也不能,他只是个小人物,谁都得罪不起,比自己还小的都得捧着,何况是这些高高在上的大仙。

不想知道大仙的窘态,很识趣的悄然消失,来的时候无声无息,走的时候亦不带分毫,这就是他的选择,一个小人物的无奈选择,也不是无奈的,至少其实他可以有另外选择的,只是很多事情多一个选择并不见得是好事,所以选择视而不见。

冉离的心情可以说是非常的不好了,精心准备的阵法就这样被一个个的破了,完全没有任何作用,反而给各路大仙充当了一次会议过去的使者,这样的结果,就算是这一仗他能不死,以后也没有脸面再跟各路仙家讲道论经。

对方各路人马最后只剩下一个青龙还在环境中没有出来,也没有大仙相助的迹象,只是这不见得是好事,青龙的本事不低,并且自从封了东方神主之后就一直潜心修道,说不定早已经脱落七情六欲。

不管结局怎么样,总还是要去看看的,有一点的希望都不能放弃,他已经丢了所有的颜面,一个个巴掌狠狠的打在脸上,那是火辣辣的疼,能打回去一个,那他也能吐出一口气来,九幽之下也就没有了那么多不甘心。

青龙在法门跟冉离告别入阵,才走了百余仗就陷入冉离的环境之中,这时青龙最害怕的东西,过去的种种他已经不想再去回忆,与那人的失之交臂,对兄长的遭遇无能为力,假装在东方神殿修炼,其实这几百年来每一天都度日如年。

正因为这种痛苦,所以他才会不顾一切,赌上一切追随若木,因为生死对他而言已经无足轻重,或许,生是苦,死是欢。

冉离不会可伶他,就让他回到了过去,见到了曾经的一切。

六百年前,八百年前,青龙还只是四海一条旁系小龙,虽然只是旁系,但也跟四海龙君扯上亲戚关系,加上在水里面龙族的地位本来就很高,所以青龙在四海也算是混的如鱼得水,加上他天资聪颖非常优秀,自然得到许多水族女仙的青睐,一时间风光无限,嫣然成了风流公子。

就在他四处风流留情惬意无比的时候,东海龙君锦上添花,给他送出一份请柬,请他在东海做正殿将军,东海大元帅,这份请柬可谓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一旦做了这个正殿将军,他就再也不是一个游手好闲的旁系贵族,而是正正当当的东海正牌神仙,九天之上都有名录的。

多少人求之不得的东西,青龙当然也不例外,四海正殿将军这个位置,很多人瞄准,很多人想要坐上去,接到这个请柬,没有丝毫犹豫立即就收拾行装到了东海,很有一副大干一番的派头。

见到他这个样子,东海龙君也非常高兴,当天就带他看了东海的兵甲,来了一个小小的阅兵。

青龙之前虽然一直是游手好闲没什么领兵经验,却也见识过各家兵马,见到四海的兵甲,毫不客气的对东海龙君说:“东海的兵甲在四海各家之中确实不弱,但也不是海里最强的,如果真的比较起来,四海四大龙君的兵甲应该难分高低,而四海不论是谁家的兵甲如果要跟海外黑龙一战,单独都打不过,恕我直言,东海身为四海之首,虽然四海没有划分什么,但在众仙眼中东海就是海里的霸主,身为霸主有这样的兵甲是很不合格的,东海需要强兵。”

虽然他说的很不客气,却每一句都说道东海龙君的心里头,倒不是东海龙君有心要执掌四海做四海之尊,他有自知之明,四海之尊的位置不是谁都能做的,应龙的身躯也不是谁都能修成的。

不做四海之尊,强兵确实必须的,理由嘛,很简单,四海已经被欺压太多年,并且天宫对四海的压迫越来越强,这样下去很快摆在天宫餐桌上的就不仅仅是龙肝,而是四海龙族的肝,要制止这种压迫,强兵势在必行,只是一直未能找到一个合适的人来做这件事,现在好了,东海龙君慧眼识英雄,这个旁系龙族就是四海强兵的领头人物。

为什么选他呢。原因诸多,主要的嘛,第一是他是旁系,如果天宫方面发现了,四海完全可以推脱,让这个旁系皇族去背锅,二来则是他很聪明很努力,跟别的龙族不同,他虽然*,却也非常的努力,年纪虽然不大,本事却不小,四海几千年来这样的龙族只出现两个,就是他和南海太子,这个领军人物不能是南海太子,那就只能是他。第三也是最重要的,那就是四海龙君对这个旁系皇族都很看重,他跟各方面的交情都很好,对于一个强军人物,这是很有必要的,他必须善于处理各方面的关系,在必要的时候,这些关系是四海保命的东西。最后,这个旁系皇族虽然是皇族,但也是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他的父母都死了,死因众说纷纭,有说是死在海外妖精手里,有说是死在九州妖精手里,也有说是天宫处死的,甚至有说他父母的死跟四海龙君有关,可是这么多年,他对四海龙君却从不怀疑,这份忠诚是非常重要的。对四海的忠诚。

这个旁系龙族担任四海强兵领军大将军之职,顷刻间可谓是四方来贺,祝贺他荣登高位,也祝贺四海龙君喜得良将。

第三百一十八章东方青龙主,执念入骨仙

他也不负众望,上任之后仅仅用了不到十年的时间就将四海的兵甲做了个大整顿,使得四海的战斗力大幅度提升,这一个整顿,为南海太子日后的征战打下坚实的基础,可以说南海太子能在后来远征,有他的一份功劳。

只是世事无情人多情,这个大将军运气不太好,政客的道路上走了很远,走到了令人羡慕的位置,爱情的路上也开了花,这个结果,简直就是众仙羡慕的‘眼中钉’。

只是美中不足,他爱上的不是皇族,不是贵族,更不是龙族,甚至连有点名气的妖精都不是,而是一条刚刚修成形的小鱼,这样的婚事,四海龙君当然不会同意,怎么能让四海的强兵将军娶一个连灵智都没有开启的小妖。

当然,四海龙君身为四海之主,也没有明里反对,只是对鲤鱼提出了一个条件,也是对青龙的条件,那就是只有等鲤鱼飞渡龙门山之后他们才能成婚。

这合情合理,龙族既然是水中之尊,那么也当配上合适的伴侣,她这个小妖自然是不合适的,还好,水族每年都有一次机会,越过龙门山就能化身成龙。

而这样的结果却让这个龙族旁系很不喜欢,当面质问四海龙君:“既然水族能飞升成龙,并是说她有机会飞升,有本座相助,必然能够飞升,迟早而已,何必又要为难于人。”

这个将军的反应,大大的超出四海龙君的预料,但是这时候的四海龙君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反而是认为他色迷心窍,已经到了不可救药的地步,如果继续这样下去,必然要成为四海的累赘。

他是四海龙君共举的将军,决不能在这时候这件事上出差错,为了稳定青龙,东海龙君只能推脱告诉她:“将军,你要知道,你现在不仅是龙族,更是四海的将军,我等四兄弟共同推举你为这个将军,你要做的不仅是强兵,更有维护四海利益的职责,本来娶一个刚刚成形的鲤鱼并没有什么,可将军若是与她成婚,岂不是让三界众仙家笑话,将我四海至于他人笑柄之下。”

对于此,他不敢否认,三界中有太多这样的人,也有太多这样的事,数不尽的先例摆在面前,他没有选择,唯一的选择就是等鲤鱼飞渡龙门山。

从东海正殿愤而离去,徘徊好久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说,不知道为什么,一向果断的它突然不知道应该说点什么了,要告诉她实话吗,告诉她四海龙君不同意这门婚事,只因为她尚未飞升化龙,告诉她她的地位是如此低下,她的身份是如此不值一提;那不就等于告诉她在四海龙君眼里她不过是个不足轻重的妖精,跟大海里千千万万的水族并没有区别,这样的答案,未免也太伤人。

不说吗?飞升在即,或许鲤鱼的本事够大,运气也够好,只需要昂首一跃就能过去龙门山,实在不行还有他在后面推一把,总能过去的,等到他飞升成龙,一切就都不是问题了。

可如果飞升不成功了,说到底,每年有那么多水族往龙门山,能够飞升的确不多,即便是龙族,或者已经飞升化龙的各路水元下界仙家,也有很多不能再次飞渡龙门山,他的本事真的够将鲤鱼推上龙门山的了吗?说不准,如果失败了,不仅是两个人的婚姻受到威胁,就连他这个四海正殿将军的位置也会被质疑,能力受到质疑,后果可是不堪设想的。

一面是四海的利益,一面是自己的爱情,这个四海以果断杀伐闻名的将军,这个水元下界以*闻名的公子也犯难了。

在外面徘徊了好久,不敢去见鲤鱼也不敢回去军营,就这么徘徊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大概有十几天的时间,终于还是走到了鲤鱼的地方,刚想转身,就见到鲤鱼出来。

见到他,没有多少惊讶,只是淡然一笑,浅浅的笑容挂在脸上,浅浅的说道:“我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的,当你说要娶我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是龙族应龙陨落之后最出色的后代,为官清正廉洁刚正不阿,为仙风流潇洒来取自由,怎么会为了一个不值一提的小妖改变,其实你不必在意,遇见你的一天我就已经知道这个结果,必然的结果,我也从来没有奢望什么,只是单纯的爱上了你,你喜欢就来,这小小的洞穴中我等你,你不喜欢大可继续花天酒地,我从未向你讨要什么,你也不必觉得愧疚。因为你从不曾对我承诺什么。”

将军的表情可谓苦涩,像是人间最苦的黄莲,嘴角挂起一个笑容,却显得凄惨无比,半哭半笑的问鲤鱼:“你为何如此大度,大度的让我不知如何开口,若此时你打骂哭闹,或许我会好受一些。”

他的样子,鲤鱼也感觉到了事情不对劲的地方,向前几步,轻轻抱住将军,轻轻的笑两声说道:“因为我爱你啊,爱是付出而非索取,我从书上看来的,也不知道对不对,但我想既然写在书上了,应该是对的吧。”

将军轻轻伸手将鲤鱼揽入怀中,轻轻的吻在她的额头:“我愿意娶你,我爱你,真的,只是四位王叔不同意,他们说除非你飞渡龙门山化身成龙,否则就不能入大雅之堂,我想逆天而行,可我没有那个本事,我得为四海的利益考虑,我不能拿四海冒险。”

鲤鱼知道,他们的这个婚礼不仅关系到四海龙族,更关系到三界的各路仙家,甚至会让天宫插手进来,毕竟,他是四海正殿将军,统领四海兵马的大人物,他的妻子就算不是正统龙族的血统,也应该是飞升的正牌神仙,而不是一只刚刚能化形的鲤鱼。

但这对他其实是无足轻重的,她本来也没有奢望什么,现在,知道这个男人爱她如此的深,还有什么可遗憾。

抬起头,两只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将军,凑上嘴唇献上香甜的吻,告诉她说:“你不该为此而难过,你是四海正殿将军,真正的英雄,我若能飞升成龙与你共渡良辰美景自然是好的,若是我不能飞升又有什么关系,于我而言,能陪在你身边让你喜欢就好,是什么身份又有什么关系,我爱你,并不是要你给我什么,只是爱你。”

将她紧紧的抱在怀里,坚定的说:“你一定会飞渡龙门山,化身成龙,我会带你踏上龙宫正殿,请四海龙君为我们主持婚礼,向三界所有的神仙昭告。”

紧紧依偎在将军怀里,对一个妖精而言,得到这样的爱情已经够了,不许在更多的东西来掩饰,有一个人这么爱着她,其余的都不在重要。

那天之后,鲤鱼也更加勤奋的修炼,从前,她只是为了不那么快死去,抱着侥幸的心里修行,想要飞升成龙登临九天,现在不同,她已经不想再做什么九天正神,只是想要飞渡龙门山,成为水元下界一个普普通通的神仙,跟将军厮守在一起。

而跟别的同类相比,她现在有了一个更大的优势,那就是身边有个四海正殿将军,说起来他也是正统的龙族,生下来就是仙,跟他靠的近了,也能沾染一些龙族的气息,仙家的气息,这对于修炼是非常有好处的,更加美好的是将军只要一有时间就会来指导她,跟她一起修炼,这大大的拉快了她的修炼进程,法力比同时期要去龙门山飞升的水族高强很多,如果这一次能有水族飞渡龙门山,那一定是她。

时间转眼即逝,到了飞渡龙门山的日子,将军不放心她孤身前往,就陪着她去了龙门山下。

九月九重重阳之时,龙门山下聚齐了大大小小的水族足有数万之众,他们都是水族中修为比较高的,来此飞渡成仙。

这盛大的壮举,也是很悲壮的,今天,幸运的能够飞渡成仙,运气差一点的会被水流冲击回去,继续修炼等几百年之后再来再次飞升,而也有一些运气极差的,它们会被九天来的仙家雷电击中,最后魂飞魄散。

将军陪着来,正是因为这个考虑,他不怕鲤鱼不能飞渡龙门,因为机会还很多,可是如果不幸被雷电击中,那就一切都完了。

天上一道七彩仙桥搭在龙门山上,再有一刻钟时间就要到午时了,将军蜡烛鲤鱼嘱咐道:“我告诉你的都要记住了,不要心急,不要冲在最前面,九天的鹅神仙不喜欢跑的太快的,最前面的遭遇一定也是最惨的,也不要太落后,每年都有无数的水元下界妖精赶不及时间而不得不回去重修。”

鲤鱼点点头,她相信自己会把握的很好,她相信自己有足够的能力可以飞升成龙。

午时,雷部星君率先发出一道雷电,龙门山的水立刻雷电交加,水里面的这些妖精修为不够的立刻就被淘,修为高一些的好像没什么影响,立刻就开始冲向龙门山。

第三百一十九章东方青龙主,执念入骨仙

鲤鱼把将军的嘱咐记得很清楚,运用自己从将军那里学来的本事很好的控制着前进的速度,成功避开了雷部星君的雷电,跟着几个修为较高的妖精一起到了最后一关‘跃龙门’,这时飞升最难的一关,只要越过龙门,它们即刻就能化身成龙,享受水元下界正果之福,她就可以跟将军成婚。

到了这一关,所有的妖精都沉住气,前面已经消耗了太多的体力,立即‘跃龙门’并不是好的选择,反正天条上规定了到了最后一关可以稍加休息,十二个时辰之后再去‘跃龙门’就好。

十二个时辰的时间,对它们来说是在有点少,还没有恢复过来,就听见天上传来惊雷,所有的妖精立刻都精神抖擞,准备跃过龙门山。

第一个,第二个,第三个,一个个的往上冲,一个个的被打回去,有的身负重伤,有的魂飞魄散。

越是往后,压力就越大,有的妖精不敢冒险放弃了,有的妖精视死如归。

对于飞度龙门山的种种,鲤鱼大概都已经从将军那里知道,现在,她很沉得住气,她在寻找机会,只有抓住关键的机会才能飞升。

终于,机会来了,前来飞升的妖精太多,就算是九天神仙,这样不停的使用雷电也会累的,鲤鱼算准了时间,在一个星君差不多耗尽体力的时候纵身一跃入了雷电中央。

一般的妖精跃龙门都选择雷电较弱的角落,可是这条小鱼竟然选择雷电最强的正中,这突入起来的异常使得雷部星君心里一个紧张,竟然暂时忘记了对她施加雷电,而原有的雷电并不足够把她打回去,就这样,抓住机会的鲤鱼成功飞渡龙门山。

一声龙吟,龙门山金光照耀,将军纵身一跃过去讲刚刚化身的鲤鱼搂在怀里。

虽然已经化身,但是刚刚也消耗了她几乎全部的法力,加上刚刚化身只有半片龙鳞,此时的她虚弱不堪。

见到将军将她搂在怀里,雷部一位星君过来,拱手道:“原来是有贵人相助,难怪如此聪明,恭喜飞渡成仙,在下本不该此时打扰,但程序也不能不走,还得打扰小姐留个名号年岁,家中都有何许人也。”

将军从星君手里接过宗卷,大笔一挥给她录了资料。

星君对这个行为并不好气,他认得这个将军,认得此仙乃是四海正殿将军,虽然龙族被摆在天宫的宴席之上,可是四海龙君在三界的位置仍旧是不可忽视的,神职与九天大罗金仙并列,神位在只在三清之下,要说谁敢对四海龙君轻举妄动,也只有三清,就算玉皇帝君想对四海做点什么,也得经过三清的同意。

他虽然是九天上的神仙,但是如果真的较起真来,位置还真的就比这个正殿将军差了很多,所以基本的恭敬还是要有的,何况四海的宝贝数不胜数,跟他搞好关系好处肯定不少,好处谁不想要。

所以对将军的行为不仅没有制止,反而是理所当然的样子,拱手作揖:“恭喜,将军、夫人不知何时大婚,在下可有幸前来饮一杯喜酒。”

将军是个武将,也是出色的政客,自然明白他的想法,拱手作揖回应:“尚未确定,这遭才要回去与四海龙君商议,到时候还请星君不要嫌弃在下门槛低,赏脸前来。”

东海龙宫正殿,将军带着她心爱的女子进来,四海龙君已经等候在此。

殿堂正中,跪拜叩首:“东海石窟仟雪参拜四海龙君,仟雪前身乃是东海石窟之中一鲤鱼,父母均是修道之辈,飞渡龙门之时落败身亡,小龙从父母之处继承了一些法力,有得到将军指点,今日飞升成龙,特来拜见四海龙君。”

东海龙君点点头:“起身吧,仟雪听封,仟雪,你前身为石窟鲤鱼,心地纯正善良,今日飞渡成仙可喜可贺,本君念上天之恩德封你为东海石窟之主,为东海正神。享受水元下界正果之福。”

“仟雪谢过东海龙君赐恩赐福。”

场面上的事情就算完了,将军行至中殿,拱手作揖:“启禀四海龙君,正将军有事启奏。”

“讲。”

“我与仟雪情投意合,今日她飞升化形大喜之日,欲喜上添欢双喜临门,恳请四海龙君下旨,准允我二仙结为夫妇。”

四海龙君早知道将军必然会在今日提出来,互相看一眼,东海龙君回答:“将军,我等已商议过,你乃四海正殿将军,仟雪前身不过石窟鲤鱼,又无父母兄弟做主,今日虽然化身成龙,但纵观其功德最高也只能做石窟之主,不够与你成婚,故而我等四海龙君商议决定替你选一门亲事为正室,再娶仟雪为侧室,如此,可保四海颜面,可保将军身份。”

这样的决定,将军不能同意,立即反对:“不可,四海龙君乃四海圣王,怎可出尔反尔,先前我与东海龙君有约,若是仟雪飞升成龙,则可于我完婚,现在怎么又成了只能做个侧室。”

之前之所以答应,是四海龙君觉得鲤鱼不可能飞渡成仙,她的能力实在不怎么样,就算有将军的辅导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修成,可是没想到这鲤鱼还真有慧根,竟然能成功飞渡龙门山。

现在,为了四海的颜面,为了将军的颜面也只能做个出尔反尔的小人,回答将军说道:“我等并无阻止你二仙完婚,这不过是权宜之计,为四海利益比较权衡之计,将军若是不喜欢,大可将正室冷落就是了。”

听他们如此说,将军勃然大怒:“我岂是那肮脏之人,我岂是那堕落之辈,既然四海龙君举得本将所为有辱四海,本将这酒辞去四海正殿将军职位,此事,不劳四海龙君操心了。”

没想到将军会有这样的举动,宁愿要一个女人而不顾四海的利益,要说这正殿将军的位置除了他,还真的找不到合适的人选,四海龙君也为难起来,一面是四海的颜面,一面是实实在在的人才。

最后,北海龙君缓解气氛:“不如就让仟雪来做个抉择吧,她若不甘居人之下,我等四海龙君不再说什么,择日替你夫妻完婚,她若是愿意,将军也就不要坚持了。”

北海龙君这一着,可谓高明之际,他们说的将军肯定不会听,不管说什么将军都不会领情,甚至反抗的情绪只会更加激烈,可若是仟雪同意了,那这件事就有转机,或者说如果仟雪同意了,仟雪会说服将军的。

可仟雪会同意吗?当然会,或者说她只能同意,这里面的门路,涉及的不仅是她的爱情,还有四海的利益和数不清的生命,而她,绝不愿将军为了她跟三界为敌,绝不愿意将军带着她离开四海,成为妖精。

这里面的关系,仟雪是拧得清的,况且对她而言,将军本就是风流浪子,三妻四妾的结果早有准备,她不做大的,也能够接受。

跪拜叩首:“多谢四海龙君赐婚,仟雪愿作侧室。”

将军还想反对,东海龙君立即说道:“虽说是侧室,却也不能亏待了你,你与将军的婚礼四海龙君共举而行,正室如何你便如何,另外正室侧室也只不过是个称呼,你与她并无实际上的尊卑。”

按理说,这样的结果是很好的了,四海龙君给将军选的妻子肯定是龙族正统,甚至可能是皇族,仟雪跟她同堂共坐,这样的待遇已经非常高。

仟雪没有意见,将军却还是不同意,回答四海龙君:“且慢,四海龙君,何来这等肮脏之事,本将今日就解甲归田,今后,正殿将军另谋贤才。”

语罢,卸甲解剑还给四海龙君,拉上仟雪离开了东海龙宫。

从东海龙宫出来,仟雪劝告将军:“将军,你这是何必,仟雪得到你的心已经够了,你是个英雄,英雄要配很多美人,仟雪能够理解的。”

将军淡然一笑:“我本也不想做什么正殿将军,就让这诸多名利随风去吧,你我做对神仙眷侣,遨游四海。”

仟雪虽然也希望自己的丈夫是个英雄,可她终究是个小气的女人,更加希望丈夫永远只爱她,没有再劝告,跟将军一起去了石窟,这里,以后就是她们的家了。

二仙的结合,引得无数羡慕,而将军的做法,也让无数水元下界的仙家很不喜欢,四海龙君有心强兵,将军是最佳人选,他为了一个女人舍弃四海不顾,这就让四海的强兵之路不得不中断。水元下界的仙家怎么能喜欢他。

当然,这些事情跟他们没有关系,将军跟仟雪进去石窟之后就很少出来,大部分时间都在修炼,他们想要遨游四海,熬油三界,可是彼此之间的实力都还不够,必须修炼,之上要修炼成青龙才有遨游四海的本领,要遨游三界,则需要修成应龙。

二仙在石窟之中修炼了两百多年,终于,将军渡劫飞升的日子到了,过了这关,他就可以化身青龙,只要他化身为青龙,就可以带着仟雪遨游四海。

第三百二十章东方青龙主,执念入骨仙

此时,仟雪的法力也有了很大的提升,在水元下界的仙家之中算是比较厉害的了。

可就在这时候,一个不速之客突然来访,将这对夫妻的所有计划都打乱了。

那一日,是将军化身的日子,正在石窟之中准备,突然听到外面有人叫到:“将军,许久不见,知道你今日化身特来祝贺,怎么也不来迎接故人。”

化身之时应该没有别人惊扰,如果有旁的人,除非此人跟他关系非常,比如仟雪,或者此人法力极高能够助他一臂之力,否则只会适得其反,现在这家伙来,肯定是来者不善。

若此时放弃,那就前功尽弃,将军很有可能要从头修炼,这样的结果实在难以接受,还是准备冒险一试。

只是此时,将军不知道这一次的冒险,竟然成了终身的遗憾。

将军化身,仟雪护法,并没有理会外面的不速之客。

正午时分,将军已经开始蜕变,只要过了日落,他就能化身青龙,他将是四海自东方青龙之后的第一个青龙。

可门外的不速之客等的就是这个机会,管家时候,他破门而入,看着被灵气包裹的将军哈哈大笑:“你怎么也没想到我还活着吧,但是今天你知道了,却只能成为永远的遗憾了,九幽之下,向我父兄赔罪去吧。”

说着,就要动手。

仟雪跟他交手,想要拦住这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家伙,给将军争取化身的时间。

可是对方的法力要比她强太多,没有几个回合就被打到在地。

将军怎么都没有想到,这个家伙竟然还活着,这是他一声最大的仇敌,来的这个家伙,原本是海里的一对海蛇成精所生,一窝共有兄弟姐妹十几个,很热闹的一家子,可是偏偏这一家子不走正道,竟然到岸上去吃人,这件事让将军知道了,就亲自带兵去将他一家子捉拿斩首,当时这对蛇精的法力也不弱,跟将军打的难分难解,好在将军兵强马壮,很快就把他们打败俘虏,只是俘虏了两个老的,却让小的逃走了三个。

这三个小的还没有成气候,没什么本事,将军也就没有太在意,之派出兵马去追击,结果是不知所踪,后来也一直没有寻找到他们的踪迹,所以就以为他们已经死了,没想到,在这时候竟然冒了出来,看来这么多年他们一直关注着这边,所以才会把时间拿捏的如此准确。

看样子,这家伙已经有些本领,仟雪绝不是他的敌手,若是不中止化身,仟雪必死。

将军可以死,仟雪不能。

冒着魂飞魄散的危险中止了化身,用尽所有的力气将这妖精打败。自己也到了油尽灯枯之时。

看着即将魂飞魄散的将军,仟雪心里疼痛无比,她本来之时石窟里面一只有少许法力,能够幻化成形的妖精,却让将军相中,做了两百年的夫人,这两百年来,将军把她照顾的无微不至。

现在,将军即将陨落,没有了将军,她该何去何从?

终于,爱情战胜理智,战胜恐惧,仟雪将自己的三片龙鳞拔下来,用自己的性命换将军活下去。

看到她朝颈后伸手,将军连忙阻止:“不要,我要你活下去。”

仟雪很固执,扯下第一片龙鳞喂给将军:“是你告诉我生死名誉都不重要,两个人相爱才是最重要的,你死了,我怎么活。”

将军没有吃,回答仟雪:“你死了,我又怎么活呢!”

“我没有死,只是活在了你的身体里,你活着,仟雪就一直都在,将军,一直我都听你的,今天你也听我的一次。”

将军还是不愿意,他宁愿自己死一百次,也不远看着仟雪死一次。

见将军心意已决,仟雪没办法,只能出最后一招,将三片龙鳞一齐拔下来,放在将军的心口上,然后元神出窍,用自己的元神进入将军的身子,从而引导三片龙鳞进入将军的身体。

这样一来,将军虽然活了下来,仟雪却真的死了,不是轮回,而是真正的死亡,连魂魄都没有了,或许,只有九幽之下才能够找到她,可是九幽之下,连盘古大神去了都不能回来,将军自然没有那么自负,何况,他连九幽的入口在哪都不知道。

他活了下来,事情却还没有结束,当年逃走的妖精一共三个,他才打败了一个。

虽然活了下来,却已经到了精疲力尽的时候,这时候,另外两个抓住时机出现了。

见到他们,将军恨得牙痒痒,却没有一点恐惧,恨得是他们害死了他心爱的女人,不怕,是因为陨落九幽就可以再次见到心爱的女人。

只是,事实总是不如人意,还不等那两个妖精动手,九幽一直大手将两个妖精给撕碎,然后驱散魂魄。

出手的是谁,将军不知道,只知道他穿着一个很大的斗篷,将整个人都裹了起来。

消灭两个妖精之后,他过来将军的身边半蹲下来,看着将军有些心疼的说:“好可伶的孩子,本该救你们夫妻,可偏偏你妻子命数已尽,这遭,我度化你为青龙,封你为东方神主驻守东方灵场,你若是愿意,点点头。”

东方神主,这时龙族的愿望,龙族要修成应龙不容易,反而是要修成青龙做东方神主简单一些,最简单的就是被轩辕异族看上,毫不费力就能拥有青龙的身躯,享受正果大道之福。

听说东方神殿是个没有欲望的地方,在哪里的神仙都如铜行尸走肉一般,将军已经没有了生的念头,但他却必须活下去,这时仟雪所希望的,所以他不能死,答应了这个从昆仑来的家伙。

他轻轻伸手,将军就好了起来,并且已经化身成为青龙。

青龙的眼角落下一滴泪水,随即整个人都像是干枯了一般,没有了半点生气,木讷的对着他拱手作揖:“青龙多谢轩辕大帝点化之恩。”

那人哈哈的笑两声:“青龙,我并非轩辕大帝,只是他坐下的一门生而已,你也不必难过,你这一生还有诸多事情没有做完,现在先去东方神殿修养,等到需要你的时候,自然回来告诉你。”

就这样,青龙去了东方神殿,再也没有出来。

知道一百年前,这个人再次找到他,这次他知道此仙乃是轩辕的弟子,也是人间圣王之列,他的日常工作除了修炼之外就是提轩辕跑腿,论跑腿的功夫,三界中可没人比得上。

这次他来找青龙,是为了南海太子的事情。

得知南海太子的事情之后,青龙当即就同意出手,归根结底,他还是没有忘记仟雪,几百年过去,这种执念更加深刻,南海太子跟他何其相似,他没有不出手的理由。

根据这个王爷的指示,青龙准备一下就去了南海,刚刚赶上各路仙家将南海太子妇女捉拿回来。

在店外听了一些时间,听到各路仙家对如何处置南海太子父女意见不一,当下心生一计,推门而入。

他的降临,各路仙家都不喜欢,这几百年来,东方青龙的故事几经篡改,他早已不是四海正殿将军因为爱情舍弃权利,而是不折不扣的痞子堕落者。

青龙出现的时间刚好,见到青龙来了,四海龙君都在心中暗自舒了一口气;不过表面上还是装作不欢迎的样子。

他也不客气,大大方方的走到主人家的位置上坐下来,满是不悦的开口道:“四位叔叔,众仙家,未免也太不把我当龙族一仙,未免也太不把我东方神主放在眼里,这么大的事情,都没人通知我一声,如果不是手下差使道听途说,我这遭还蒙在鼓里,南海太子怎么说也是我的兄弟,就算本尊没什么本事,但东方神主的位子我还坐着,拿我兄弟,也该知会我一声的吧。”

那时候,青龙虽然是东方神主,但其实已经有很长的时间不管事,加上他执念太深没有修成正果化身应龙,所以虽然坐在东方神主的宝座上,但是各路散仙都不愿意跟他结交,甚至有意避开此仙。

不过东方神主青龙的称号是轩辕大帝封受,人王伏羲题名的神仙,就算眼前的这个不是第一代青龙,却也是实实在在的东方神主,加上青龙在水元下界仙家之中修为不低,所以在场的也没有谁敢公然说他的不是,跟他唱反调,就连观音,也得以礼相待。

见一众仙家都不说话,青龙知道自己还是有点说话权的,这些各路神仙,对他还是有些畏惧的,就继续说道:“罢了罢了,南海太子既然是四位龙叔下令捉拿,我也不敢多说什么,但是我那侄女,所犯何罪,要让各位大仙出手将她拿住?”

他这么一问,在场的都不敢答话,羽舞有什么罪,什么罪都没有,如果一定要说,那就是连坐,可天规之上对连坐的罪名有明确规定,非是大奸大恶,不可连坐亲友家人,南海龙太子虽然跟黑龙公主私定终身,可是两人并没有做出什么害人的事情,算不上大奸大恶,拿了羽舞,完全是因为他们害怕,害怕让四海龙君颜面尽失,也害怕有朝一日遭到报复。

第三百二十一章东方青龙主,执念入骨仙

青龙当然知道他们的想法,也知道这些仙家不会轻易放了羽舞,眼下之计,保住她的小命才是最要紧的,这是他唯一能提她做的。

趁这些仙家找不到借口的空档,青龙就给他们出主意说:“南海之南有一处行宫,名为天涯不归阁,四海之中鲜有踏足者,可说是荒芜之地,南海公主羽舞生性邪魅难以管教,其父南海太子犯下天规不可饶恕,依我看,就将她押在天涯不归阁万世看押。当然,如果众仙觉得不妥,我也可以把她带回东方神主居所之处,我来教导也未尝不可。”

让青龙来看管羽舞,那无异于放虎归山,他自己在四海就以邪魅著称,如果让羽舞跟他在一起,指不定弄出什么事来,万一他在悟出什么通天法力,那在座的这些,可就都要遭殃了。

相较之下,把羽舞押在天涯不归阁是上上之策,就有仙家开口了,回答青龙说道:“如此,就依照东方神主之言,将羽……南海公主押在天涯不归阁,设下结界封禁灵气,若有朝一日她醒悟,便可接回来,传授法术助她修成正果。”

听说要把天涯不归阁的灵气封禁了,青龙立即反对:“慢着,天水河神,你是忘了自己刚刚说过什么了吧,羽舞还是我龙族的公主,设下结界将其押在天涯不归阁已经是对我龙族的大不敬,还要断了灵气,修道之人,断了灵气何以修道,况且,断了灵气时间太久,也会断了仙根,那时候,在座的哪位可以承担这责任啊?”

青龙说的虽然跟众仙家所想背道而驰,却是实实在在的道理,羽舞是南海公主,即便她的母亲是黑龙公主,她也是南海公主,如果她的仙根断了,对龙族来说确实是一大耻辱,而这样的耻辱,谁都不敢给龙族加上,别看四海龙君平时唯唯诺诺,就连对那些职位比他们低的九天仙家都笑脸相迎,可若是真的惹怒了四海龙君就算是天庭也要废一番功夫才能对付的了。

青龙已经说得这么明白,谁敢这么做就是跟龙族为敌,即便是那些九天大神也不敢再说封禁天涯不归阁的灵气,更不敢说将羽舞处斩。

等了一会没有人再出来反对,青龙就自己把这事定了下来:“既然大家都没有意见,那就这么办吧,南海羽舞押在天涯不归阁,设下结界看守,叔叔,你要是不忍心动手,侄儿替你。”

让青龙动手设结界禁制羽舞,绝对不行,且不说他是不是真心要把羽舞关起来,就是出于对四海利益的考虑,出于各路仙家心情的考虑,也不能让他出手,南海龙君就回绝了他:“不必了,青龙,南海羽舞是我的孙女,本王虽然老了,但还有力气,设一个关住小孩子的结界难不倒本王。”

南海龙王这么说,虽然让青龙不高兴,却是拉拢人心的好办法,青龙的态度太过强势,已经将殿上大多仙家都给得罪了,这时候,南海龙君站在他的对立面,就是跟水元下界的各路神仙站在一起,是保证四海任就安定的最好办法。

当然,这对青龙来说是无所谓的,他是东方神主,本来就不想插手四海的事情,对跟各路仙家的结交也没有什么兴趣,这次如果不是轩辕派人去的,估计都不会管这遭破事,即便这个南海太子是他的哥哥,羽舞是他的侄女,可双方之间并没有什么交集,跟谈不上情分。

不过现在既然插手了,还是去看看这父女二人。

站起身来,腰上的宝剑晃了晃,剑柄压得很低,表现出盛气凌人,问四海龙君道:“南海太子和他的女儿,可否让我见见啊?”

南海龙君指了指偏殿“羽舞在偏殿,孽子押在大牢,你自去吧。”

这些仙家不想跟青龙为伍,青龙也看不上他们,这很好,互不打扰。

在偏殿见到羽舞,她身上的禁咒已经解开,能够使用一点从父母身上继承过来的法力,刚刚他们在大殿的谈话听得一清二楚。

只是那时候,羽舞对世间的诸多事都还不知晓,也不知道青龙跟她是什么关系,不知道眼前的这个家伙是何身份,只知道他跟那些抓了她们的神仙是一伙的,就算他替她说了几句好话,那也是一伙的。

见到青龙,使劲挣扎要过来咬他。

可惜,她的法力实在太低微,捆绑她的是仙家宝物,她从父母身上继承过来的法力不可能挣脱。

见她的样子,青龙知道说什么都是白搭,轻轻叹了口气走了。

去了南海的地牢,南海太子被两根手腕粗的铁链锁住。

青龙见了皱了皱眉,反手就给地牢纵观一个巴掌,怒声道:“他怎么说也是南海的太子,就算沦为阶下囚,殊不知士可杀不可辱,尔等如此作为,岂不是将南海尊严踩在脚下,是谁给你们的胆子。”

地牢总管吓得不轻,却又不敢说这是别人吩咐的,因为他谁都得罪不起,而青龙,这个东方神主应该也不至于要了他的命。

见地牢总管还是没有反应,青龙拔出把剑一下就斩断两个铁链。

这个动作着实把地牢的几个狱卒吓得不轻,不仅是青龙在南海动了兵器,这可是等同于劫牢的行为啊,更加因为用来锁南海太子的铁链乃是万年玄铁坚硬无比,要斩断这铁链可不是谁都行的,总听人说这代东方神主如何不堪,可今日见了,并非是别人口中的那种只知九色享乐之辈,或许过去是,但是现在他们眼前的东方神主,那可是是实实在在的厉害人物。

见几个狱卒愣在哪里,青龙斜眼看了他们一眼,冷冷的质问道:“怎么?本尊跟族兄说点事情还要你们旁听吗,是本尊不够格还是四海龙君或者玉皇大帝要你们寸步不离的看着啊?”

东方神主是谁,是轩辕大帝封受的神仙,不服天庭管辖,上一代东方神主就是因为跟天庭不和最后死在天宫的手里,可是这一代的青龙和上一位相比邪气可是更重,虽然没有明确反抗,但是他也从没有上天朝见玉皇帝君,可见现在的青龙,也不是一个好惹的角色,弄不好也是要跟上一代东方神主一样跟玉皇帝君叫嚣的,而如果这件事从这里开始,他们无疑是要成为陪葬品的。

不敢参与这遭祸事,急急忙忙的退了出去。

牢房就剩下青龙和南海太子,南海太子苦涩一笑,无奈的说:“真没想到,走到最后连父亲兄弟都不来看我,只有素来没什么交集的一个人来了。”

青龙在他对面盘腿坐下来,似笑非笑的‘哼哼’两声回答:“你也该知道,我不是自己要来的,是轩辕要我来的,而我跑这一趟也不是为了你,至少我知道自己是没有本事救你的。”

对于青龙的态度,南海太子并不在意,换做他是青龙,恐怕态度会更差。

陪个笑,问青龙道:“我女儿怎么样了?”

“不太好,被绑在偏殿之中,如果不出变故她会被关在天涯不归阁,至于以后能不能出来就要看她自己的本事了。”

南海太子脸上浮现出笑容,拱手作揖:“多谢,从没想过有一天我会要你来救。”

青龙点点头,轻轻拱手回了礼:“我倒是想过有一天会穿上战甲来见你,不过不是现在的场景,我想过四海的兄弟,四海四个太子之中你才能最高,如果有一天四海要跟别的地方打仗,我想你会是统帅,我想我也会穿上战甲随你上阵。”

听见青龙这么说,南海太子哈哈的笑了两声,无奈说道:“可没想到你确实穿上战甲来见我了,只是物是人非,你贵为东方神主,与四海龙君并肩而立,而我成了阶下之囚。”

“是啊,真没想到。”

“算了,往事如风,过去就过去吧,既然你还是出手了,就不妨送佛送到西,帮我打听打听我妻子怎么样了?”

青龙手掌摁在地上,确定没有人偷听之后才告诉南海太子:“放心吧,她不会有事,你面子可真大,为了救你的妻子,昆仑出动了两位圣王,三百甲兵。这样的阵势就算三清来了也只能看着他们把人带走。”

“什么?两位圣王?是那两位?”

南海太子不敢相信,昆仑是什么地方,一个独立与天宫之外,不伏地府管辖的地方,里面居住的都是三界中曾经鼎鼎大名的人物,轩辕,神农,蚩尤,尧,舜,禹;两位圣王同时出动,不管是那两位都足够让天宫害怕的了。

可是两位圣王出手就是为了救一个黑龙公主吗?这件事,未免太太蹊跷了。南海太子不敢有这样的想法,因为天下不会有免费的午餐,免费的东西,往往需要付出更多的代价。

昆仑方面给出的说法是各大圣王在昆仑呆久了,都想出来透透气,恰巧就碰上了,黑龙救下他黑龙一族的仙家无可厚非,只是这样的解释,傻子都不会相信。

第三百二十二章东方青龙主,执念入骨仙

南海太子的疑问,青龙知道也不知道,不过总得有个解释,告诉他说:“这件事我本来不应该说的,但是现在的情形,还是告诉你吧,来的是轩辕跟神农,但你所见到的并不是他们,而是神农大帝用一根千年人参幻化的影子;而之所以傲出动两位圣王,是因为这次动手得不仅是天宫还有海外黑龙,他们的大长老亲自领兵前来,不能救你,是因为轩辕算出你命数已尽,就算救了你也活不过三年就要归九幽而去,所以不会为你你跟天宫动手,至于你的妻子,他本来就不是天宫的属臣,也没有犯下什么伤天害理的罪行,随便用个什么理由就能带走。”

命数已尽,这真的是个坏消息,他南海太子也算是一代枭雄,没想到神仙的寿命走到了尽头,只是这命数,他不想认。

唉!不认也得忍,天道规矩上写的清清楚楚,凡是命数已尽的仙家,不入轮回,魂飞魄散,他不过是一个金身都没有修成的南海太子哪有本事跟天道规矩做对。

既然已经要死了,总要交代一下后事,跟青龙祈求:“我妻子必然会安好,但我女儿,我始终放心不下,如果有可能,请你将她带到东方神殿,如果可以,给她洗了记忆,当做你亲生的来养。”

青龙摇头:“只怕我不能答应你了,即便我是东方神主,可也正是因为我是东方神主,所以她在我东方神殿很不合适,不过你大可放心,我要南海龙君将他关在天涯不归阁,哪里是四海中最偏僻的地方,也是四海中最接近海外的地方,她身上继承了四海龙族和海外龙族的灵气,在哪里修炼应该会事半功倍,且当初南海龙君修建天涯不归阁时收集藏书万卷放置其中,对她也该是有很大好处的吧。”

羽舞身上有黑龙一族的灵气,能关在天涯不归阁修炼自然是好的,可是他们知道的事情这些仙家怎么会不知道,他们知道,又怎么会让他们如愿以偿。

羽舞能不能修成金身,这都是后话,现在,保住性命才是最要紧的,问青龙道:“可天宫和四海,还有那些各路仙家会同意吗?即便把羽舞关押在天涯不归阁,也该是万年禁咒之下,灵场被封禁了的吧。”

青龙笑笑,回答南海太子:“这点你就不必担心了,他们不愿意,但羽舞是南海公主,天宫和四海都没有一人有罪全家连坐的规矩,羽舞的身份还是南海公主,我在大殿上说的很明白了,南海公主就该有南海公主的待遇,所以灵场不会被禁,至于修炼,我会安排一些鱼虾去指导她。”

有青龙的出手,很多事情变得简单了,南海太子笑了,很坦然的笑了,生路走到尽头,他该走死路了,下九幽的路上,不知道风景是不是依旧没有。

心里向着后事,感叹一句说道:“父亲怎么也没有想到,当年劳废那么大力气修建的天涯不归阁本想用来做个行宫,最后却成了他最不喜欢的孙女的居所!”

青龙最佳挂起一个弧度,有些苦涩的样子:“事实便是如此无常,不说了,还是说说你吧,有什么后事要交代的吗?”

南海太子摇摇头:“没有了,我唯一放不下的就是妻女,如今妻子已经无恙,女儿也可以在天涯不归阁成长,她们能活下去就是我最后的心愿。”

青龙点点头,告诉南海太子说:“我会尽力而为的,至于结果,世事难料。”

南海太子拱手作揖,伏地而拜:“多谢。”

将南海太子扶起来,叹口气告诉他说:“我尽力而为,至于能不能救你,世事难料。”

南海太子摇头,坚决的告诉青龙:“别救我,你要跟四海的所有仙家站在一起,不管他们准备怎么处决我你都不能拦着,必要的时候,你亲自动手,这样,你才有更多的机会保住羽舞,妻女是我最后的牵挂,为了他们,我千刀万剐都在所不惜。”

虽然很不愿意,但还是点点头同意了南海太子说的;眼里含了泪水转身离开了大牢。

从地牢出来,青龙目光骤然一边,凶恶的样子又回到正殿;跟众仙家一起商讨如何处决南海太子。甚至提出了凌迟,只是在对羽舞的事情上,他非常坚决,给出的解释是说羽舞是没有罪的,如果对一个没有罪的孩子动手,那有损仙家的名声。

青龙跟四海的太子往来本来就少,刚刚他见了南海太子之后就变了脸,看来是没有从南海太子哪里得到想要的好处。

有了这个想法,各路仙家对他也就没有了之前的抗拒。只是他们怎么也想不到青龙何等聪明,这一切都不过是计策而已。

要说这件事,青龙还真的是自豪,因为当时在场的不仅是四海各路神仙和九天仙家,还有南海观音和北海玄龟,这两个可都是厉害的角色,可是他们也没有发现青龙的计策。

在对南海太子的处置上面,各路仙家商讨了半个月也没有达成统一的意见,处罚轻了不足以杀鸡儆猴,处罚重了有损仙家的名声,何况他终究还是南海的太子,刮了他的颜面就是刮了四海的颜面,四海龙君可不是好惹的,谁都不愿意得知。

最后,这件事还是要报给天庭,南海太子是玉皇帝君下令捉拿的,对南海太子的处决本来也要经过他的同意,现在众仙家争论不休,那就让这个三界之主来决定好了。

将此事报上天宫,正是青龙想要的结果,现今留在四海的仙家之中,没有人比他更清楚玉皇帝君的处境,他不可能还有余力来处理这件小事,如此一来,南海太子可暂时无虞,保住了性命,以后的事情将会如何发展还很难说。

东海龙君草拟奏章,便上了九重天宫。

回来的时候看起来十分为难,唉声叹气,与另外三个兄弟说道:“天地,恐怕又要大变了。”

三人不太明白的样子,西海龙君狐疑道:“大哥这话从何而来?当心祸从口出。”

苦涩一笑,告诉另外三个:“三个兄弟可知道今日我在天宫所见吗?天宫的守卫增加了,天宫里面紧张的气氛嫣然就是大战前夕,对于侄儿的事,原先玉皇帝君是下了旨意的,如今日只说了四海的家事让我等兄弟商量着来。”

‘你们商量着来。’身为臣子的最怕听到的就是这样的话,帝君一句‘你们商量着来’简直就是要命的东西,会把这些臣子的脑子陶干,心血耗尽。

四大龙君沉默了一些时间,东海龙君还是开口问了:“以三个兄弟之意,当如何是好?”

西海龙君脾气是四海龙君中最急躁的,冷哼一声:“既然玉皇帝君这么说了,咱们兄弟商量的结果就是放了我侄儿南海太子,英雄爱美女,他爱上的虽然是妖精,却也是海外黑龙的公主,门当户对,我亲自去昆仑一趟,跟轩辕求个情让他放黑龙公主归来,四海大大方方的八抬大轿去海外把黑龙公主娶回来。”

对这个脾气暴躁的弟弟,东海龙君非常无奈,叹气说:“我是怕战祸一起,四海首当其冲,今日我看玉皇帝君表情,似有将引出轩辕异族的罪名插在四海之意,那时候,四海何去何从?”

他这么一说,另外三个也是大惊。

这种事情是在再正常不过,若是天宫跟昆仑打了起来,玉皇帝君胜了还好说,打败昆仑,三界就真的他最大了,可若是败了,必然将战败的怒气牵在四海,这件事说到底还是南海太子引起的。

那时候,如果昆仑占了天宫,四海归顺倒是也没什么,怕就怕昆仑打败玉皇帝君之后不屑于登临九天,继续回去昆仑修炼,那时候,四海还是玉皇帝君的属臣,起兵叛乱绝不可行,鸿钧在那看着呢,四海黄龙陨落之后,就没有先天道人撑腰了,没有能力跟有先天的道人撑腰的天宫作对,而不起兵,四海的下场也不会好,玉皇帝君大战之后或许不会立即动手,但是只要他怨气恢复,必然找各种理由整治四海。

进退两难,还是南海龙君头脑清醒,事情关系到他的儿子,更关系到整个四海的利益,这个时候,他出来做个决策是最明智的选择:“还是请青龙来吧,他是轩辕大帝的东方神主,也曾是四海的正殿将军,更是龙族战神,现在的情况,就让他来做个决定吧。”

青龙还没有回去东方神殿,又收到四海龙君的邀约,他知道这份邀约一定会来,所以一直等着,等邀约到了,立即就到了东海龙宫。

更准确的说是青龙一直在等,等四海龙君的这个邀约,眼下的四海,四海龙君已经没有了主义,他曾是正殿将军,也是龙族今日的战神,这事必然是要麻烦到他的。

将天宫的所见所闻大致给青龙讲了,问他的意见:“依你看,眼下四海如何是好?”

第三百二十三章东方青龙主,执念入骨仙

如何是好,这个问题青龙知道四海龙君一定会问,也早就准备好了答案:“按兵不动,轩辕等圣王虽然对天宫的做法很不满意,但是也没有登临九天主宰三界的意思,况且,要想跟玉皇帝君开战须有伏羲开口,伏羲顾及先天道君的情谊,难以张开这嘴,双方僵持一些时间自然就都散了,那时候,南海太子的事情已经忘了,就算被想起来,玉皇帝君已经说了让四海龙君商量着来,那么商量的结果是什么都是四海龙君的事情。”

这个做法很强势,已经不是臣子对帝君的做法,四海龙君很为难。

看出他们的为难,青龙继续说道:“当然,四位王叔顾及四海安危,故而南海太子死罪可免活罪难饶,削除太子头衔打入大牢看押,另外这件事得尽快上报给天宫,这时候玉皇帝君正心烦,对你们怎么处置南海太子不会关心的,以后嘛,他总不能自己其言,至于找别的理由整治四海,也不可能,只要双方打不起来,他就不会追究四海的责任,毕竟,他也怕真的跟昆仑打起来。”

是的,玉皇帝君也怕真的跟昆仑打起来,因为这是一场必败的战争,如果先天道君不插手,三清四御五老六司七元八极九耀十都也就都不会插手,玉皇帝君绝不是昆仑众圣王的对手,如果先天道君插手进来,伏羲跟鸿钧动了手,那么先死的也是他跟昆仑众圣王,他还不想死。

当然也决不能服软,毕竟还是三界之主,服了软,丢的不仅是三界之主的位置。

有了这个想法,青龙就有了对策,四海龙君听了青龙说的,也差不多理清其中的厉害,当即草拟奏章东海龙君又去了天宫。

见到东海龙君去而复返,玉皇帝君并没有丝毫好奇,或者说他已经没有丝毫的余力好奇,甚至是不是记得数个时辰之前还见过东海龙君都难说。

而这,正是东海龙君想要的结果。

将奏章呈递,大致说了四海龙君的意见。

玉皇帝君一副心不在焉不耐烦的样子:“就依照四海龙君说的吧,此事不需再揍,四海的家事,清官难断家务事,本君就不插手了。”

取回批回的折子收好,匆匆离开了天宫。

这件事就这样敷衍过去,南海太子暂时保住了性命,羽舞也被关在天涯不归阁,这个结果或许不太美好,却也不坏。

对谁都不坏,于南海太子而言,本来已经没有了活下去的念头,现在却活了下来,并且它的妻女都还好好地活着,对羽舞而言,天涯不归阁很美,她从没见过这么繁华的地方,虽然失去父母的陪伴很不适应,但是在这么美丽的地方住着也很幸福。

只是,黑龙公主被昆仑带走之后就了无音讯,没有人知道她的消息,四海几次派人去打探也没有见到昆仑的几个圣王,其余的各种推脱不知。

天宫跟昆仑对峙不下,南海太子的案子就这样被掠过,原本已经是很好的解决,可偏偏在这个时候插进来一个黑龙。

黑龙一族是三界中六大妖族之一,居住在海外深渊之处,黑龙的实力,海外深渊之处,就连天宫都没有办法,连三清大神都说海外深渊是九天仙家不能去的地方,可见黑龙绝非好对付的,南海太子已经吃过亏,他们的动作,让四海陷入紧张的备战之中,好在四海的兵力经过青龙担任正殿将军时候的训练已经强大很多,当年南海太子的征战也没有伤到四海的元气,黑龙又是远道而来,以逸待劳,四海有十足的把握挡住海外黑龙的攻势。

可黑龙在这个时候来,目的远非那么简单,黑龙王亲自率领三十万大军到了东海最东的地方,一个称作蛮荒的无人之地,这个地方,不仅人不能住,就连妖精一般也都不会选择,因为他实在太荒凉,荒凉的连虫子都看不见,荒凉的连灵气的气息都寻找不到。

听说是人神魔大战的时候先天五道君在这里收服邪灵的缘故,已经将这里的灵气耗尽,时隔数万年,这里还是荒凉无比。

黑龙王选择这里扎营有很深的用意,一来显示自己的兵马强壮,二来这里虽然没有灵气,但黑龙一族长期生活在海外深渊,他们也并非完全依靠灵气生存,四海的军队则不同,没有灵气他们很难施展全部的能力,对比之下,就算是天宫派出大军,黑龙也有八九分胜算。

何况,现在天宫哪有心情管他们的闲事,虽然跟昆仑的对峙已经结束,双方暂时都平定下来,但是昆仑的实力让玉皇帝君恐惧,这个时候,他应该正在恐惧中准备,准在将来应对这样的事情,毕竟,他是打败了天皇帝君才登上三界之主这个位置的,他知道如果有一个大仙的本事远远超过他,先天道君和天道守护者三清四御五老六司七元八极九耀十都就可能会相识当初默许他打败天皇帝君一样默许对方打败他,而他绝不愿意这样的情况出现。

抓住这点,黑龙王选好时机出兵了。

这次出兵,他给自己找了一个很好的借口,南海太子拐走了他的女儿,他要拿南海太子一家回去给族人一个交代。

这是好事,将南海太子交给黑龙王,他是他的女婿,总不至于赶尽杀绝,如果南海太子还归顺黑龙王,连牢狱之灾都免了。

但是,听到这件事的时候南海太子却立即反对,告诉四海龙君:“请东方青龙前来,见到他再告诉你们另外一件事。”

青龙再次从东方神殿匆匆赶来,大牢里面见了南海太子:“你找我,是不是事情有了新的变化?”

南海太子轻轻一用劲扯断了铁链,带着四海龙君和东方青龙到了天外不归阁外面,在距离天涯不归阁十余里的地方一个凉亭中坐下来。

看着天涯不归阁好一会,才叹气说道:“黑龙王此来,不是为了黑龙公主,也不是要给黑龙族人一个交代,而是要我的女儿羽舞;他真正的目标是羽舞。”

听见这个说辞,五个人都不敢相信,黑龙王都没见过这个外孙女,不至于为了她大动干戈吧,要说是喜欢这个外孙女,那没理由不喜欢自己的女儿啊。

知道他们没有听懂,南海太子继续说道:“或者说他不是要人,是要帝气,我封禁了羽舞的奇经八脉你们是知道的,想必你们还知道了另外一件事,羽舞体内有一道封印,不知道封印的是什么,却怎么也解不开。”

青龙看四海龙君,他们点头,南海龙君说道:“是这样,本来想问你的,不过又担心这件事被别的仙家知道了有所猜测,所以才没有开口。”

还有这样的事情,连青龙都不知道,青龙真是越来越好奇,这个小女孩身上究竟有什么秘密。

南海太子,看着天涯不归阁,看得出他很想去看女儿一眼,却有有什么东西将他拉住不能去看。

“她体内被封印的,是帝气,强大的帝气,比当今三界之主玉皇帝君更强大的紫薇之气,她一生下来就有了,我知道这孩子将来必然不简单,总是不做三界之主,也肯定是一代圣王。”

说到这里,南海太子的表情已经很凄凉,凄凉的声音继续说道:“这本是一件极好的事情,只是可惜了,跟随她降生的还有乌鸦,那一日,群鸦长效,我都分不清是欢乐还是悲苦,后来找了一玄龟问卦,得到八个字‘父死母亡,始为帝君’。所以我寻找到一个极强的阵法替她锁了帝气,希望能篡写命运,现在看来,终究还是不可避免。”

这么说来,五个人明白了,黑龙王已经知道羽舞生来九幽强大帝气的事情,现在他出兵要带走羽舞,是为了将来有一天控制羽舞执掌三界。

只是,这孩子也真是命苦,年纪轻轻的就要背负这些。

听到这个消息,南海龙君声泪俱下:“孩子,依你之说当如何?”

南海太子坦然一笑,回答他:“父亲,我这一生麻烦你的事情不少,就再麻烦你一次,三日之后将我处死剐龙台上,亲自将我魂魄驱散,出表示‘南海太子勾结妖孽,父女二仙处死剐龙台上,驱散魂魄永不超生’。”

这是一个父亲最为伟大的时候,他为了他的孩子,甘愿放弃所有的一切。

没有登南海龙君回答,又对青龙说:“青龙,我再求你一件事,我死后你再做一次正殿将军,引领四海大军去莽荒迎战黑龙。”

南海太子跟他虽然没有多少交情,但却是同病相怜的两个人,见到他为妻女付出这么多,心底顿时就想起了鲤鱼。

“我向轩辕大帝求助,或许会有别的法子。”

“你知道的,如果有别的法子轩辕早就出手了,现在还没有出手,是因为这件事是必然要发生的,就连轩辕也阻止不了,伏羲也不会阻止。”

他没有给青龙侥幸的机会,戳破了这个美好的幻想。

第三百二十四章东方青龙主,执念入骨仙

青龙知道,就像他说的一样,但凡有一丝机会,轩辕肯定已经出手了,现在还没有出手,看来是她这个侄女必然要经历父死母亡,然后登上帝君的位置。

只是,这么得来的帝君之位,她会喜欢吗。

其实,喜不喜欢又有什么关系,她命中注定要成为帝君,命中注定要做三界之主。

听到南海太子妇女已被斩首,魂魄都被驱散了,黑龙王顷刻间勃然大怒。

但随即又冷静下来,要跟四海一战,在莽荒他有八九分胜算,可是要攻入四海,他只有一分胜算,加上听见这次领军的将军是东方青龙,这个龙族的战神,在他还不是东方青龙还不是战神的时候就已经威名显赫,这时候要跟他打一仗,说不定还会有九州之地各路神主相助,那样黑龙就毫无胜算了。

权衡利弊,还是选择了撤兵。

南海太子用性命化解了危机,三界再度归于平静。

危机化解之后,四海龙君知道他们这个孙女早晚有闯下大祸的一天,他们必须助她一臂之力,所以从四海的兵甲中挑选精锐开始秘密训练。

事情就这么悄无声息的进行,一直到数年之前,南海龙君通过先天法宝铜镜查看天宫的情况:

九重天凌霄殿上,太白金星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伏跪在地呈奏道:“臣司天阁长史起奏玉皇陛下,数个时辰前哀牢山封魂冢剑气冲天,破了南天门照妖镜,凡间大魔王若木恐要破关而出了。”

玉皇大帝高坐凌霄宝殿,微微俯身看了太白金星,问道:“这若木是何妖物啊?又有何本事,竟能凭借剑气破了南天门照妖镜,令星君如此惊慌!”

太史令左移一步,呈递史书,禀奏道:“臣天机阁太史令奏陛下,此人乃人王伏羲大帝之后,生来有执剑本事,禹修水利之时,便是他以万剑挡住大河水,领人间兵甲诛杀四方妖兽,凡人工匠才有机会开凿数万条水道,令万里汪洋做睡到良田。”

玉皇大帝看了史书,确实无疑,又问太史令:“如此功绩,当封为神仙,享大道正果,受万民供奉,何以沦为下界妖精啊?”

“因其父同启争夺王位,若木以宝剑屠戮无数,违背天道,三清大神毁其肉身,将其灵魂封印在哀牢山封魂冢中。”

“如此说来,此妖物还需惊动三清大神,太白金星,你速去三十三重天,将此事告知。”

太白金星匆匆去了三十三重天,却不见三清大神,桌案上留了一封书信“大难将至,我等已往哀牢山,然此劫难不可避,不可挡,后果如何,还看天道罢。”

拿了书信回来与玉皇大帝看。

得知三清已经前往,心中又说此劫难避无可避,挡无可挡,玉皇大帝也不敢儿戏,当即派出一万天兵,由托塔天王挂帅,杨戬、哪吒担任先锋,赶去哀牢山镇妖。

哀牢山上,天兵天将列阵排开,三清大神降下云头,只见封印已无修补可能。

封魂冢中,一人抬头看天,见了三清大神,哈哈哈大笑。

听闻笑声,太清道德天尊拂尘轻轻挥动,驱开一条缝隙见了若木,见他无比得意,就发问道:“你笑什么?”

若木抬头看他一眼:“先有鸿钧后有天,那老头不是知道三界中一切事吗,问我干什么?”说完,笑得更加猖狂。

深知此事已成定局,三清大神就地坐下,口念玄经,施展法术,此时他们已经不期望能阻止若木,只希望他能从玄经中有所感悟,削去一些魔性,他多有一分善念,三界就少一些冤魂。

经文入耳,若木猖狂大笑:“老头,你们尽管念经,若能感动我半点,爷爷我出来给你当个守门的童子,打水的下仙。”

三清大神一日念三遍玄经,若木就一日嘲笑三次,讽刺三次。

如此满了百日,三清道祖手结雷式,飞升至半空,与九天诸神说道:“三界三清三劫难,我他是个一二三,缺个七七多两载,劫满九天诸神还。”说罢,道了个“大道无极”便化作一缕精元投身往凡间去了。

不及众仙家惊讶,若木在封魂冢中大笑说道:“我生之日,天下剑啸,我死之时,天下剑泣,灵魂在这哀牢山封魂冢中苦经一千三百年整,今日重生于此,要领万剑出齐飞,与九天诸神一决生死,那些个天上飘着的,还不动手,是担心爷爷我出来拿你们做了下酒的小菜吗?”

话音未落,九天之上传来怒声呵斥:“休要猖狂,尔不过人间下界的妖精,看我等如何收伏于你。”

若木巨头看去,九天之上架云过来的,乃是天界四御,三界之中,以三清四御五老六司七元八极九曜十都为尊,四御虽法力高强,但面对连此时的若木,便是三清也不能奈何他,又怎么会把三清之下的四御放在眼里。

等四仙到了哀牢山上空,若木才开口道:“北极紫薇大帝、南极长生大帝、勾陈上宫天皇大帝、承天效法后土皇地祗四位尊神,许久不见了,三清之下有四御,三清已死,四御也该俯首才是,就莫要我出手了吧。”

四御听了,拉开阵势,都使出各自的看家本领,与若木说道:“妖孽,就看你有何本事。”

“敬酒不吃,要吃罚酒,既如此,成全尔等。”说到这里,抬头看着四仙,怒吼一声:“下来吧!”两道剑气冲出哀牢山,直向四位尊神过去。

四位尊神见了,连忙施展法术与之比试。

斗法多时,若木伸个懒腰,站起身来,双手一握,两道剑气分为万道,四尊神顷刻间左右难顾,被困在其中,托塔天王连派出两千兵甲助阵,却不想被一道剑气打了个魂飞魄散。

凌霄殿玉皇大帝见了,深知难以阻挡此妖物出关,与殿上众仙家说:“此妖物要攻上天界,戒魔关是第一道屏障,传令托塔天王撤兵戒魔关死守。”

听见鸣金声,若木目露凶光:“玉皇帝君,四御已是囊中之物,现在天界以你为长,你若明哲保身,我可既往不咎,你还是你的三界之主,如何啊?”

声音传至凌霄宝殿,众天神大怒,雷部众仙主管下界妖魔,雷公电母跪拜请战:“陛下,就请准允魏晨率领雷电部众仙家前去哀牢山,与妖孽一决生死。”

玉皇大帝摆手,此时此刻,天界以他为首,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三界的这场劫难,是避不开也挡不住了。

从宝座上下来,将雷部众仙扶起:“而今女娲娘娘游历天外,鸿钧老祖尚在闭关沉睡,三清四御均不能敌,我等不过萤火之光,挡得住一时,却躲不过劫难,众仙家,随我披甲上阵,往戒魔关应敌,只盼能挡住一时,待鸿钧老祖醒来。”

天界众仙都拿出自己的看家本领,随玉皇大帝赶去戒魔关。

若木收了四御,见天界众仙正严阵以待,与玉皇大帝说:“三界之主果然有点气魄,只是不知道你的本事是不是像你的胆子一样大,八十一日之后,我领兵来戒魔关外,你若能顶下半月,天界我不踏足半步。”

语罢,一声嚎啸,哀牢山万剑齐飞,那些还没来得及撤走的天兵神将,顷刻间都成了剑下亡魂。

万柄仙剑在哀牢山上空环绕起来,形成一个巨大的空洞,洞中射出一柱光束,落在戒魔关前。

若木将四御尊神困在封魂冢中,借光柱掩饰,施展土遁法术去了昆仑山。

昆仑丘王母居所瑶池仙宫外,大力神拦住去路,身后数十卫士执戟而立,两柄巨斧横在胸前,凶神恶煞的问:“来的是那家仙长,怎可不经通报擅自闯入。”

若木双手负背也不管他,只朝着里面叫喊:“王母娘娘,一千三百年前三清大神将一柄仙剑寄留在此,今日仙剑主人来取,是否归还啊?”

说起来若木跟西王母也算是比较熟悉的了,在他还没有被三清收服的时候,就已经到过昆仑丘瑶池仙境。

哀牢山之事王母早已知晓,现今若木找上门来,想不见是不行了,索性迎出来,秉退守门的星君:“若木,时隔一千三百年,今非昔比,你来我处索要宝剑,自去剑冢取走是了。”

西王母不想留客,若木却不着急走:“不急,不急,这‘凌霄宝殿流水客,瑶池圣母只一家,’你是盘古大神之女,辅佐凌霄宝殿三代君王,三界要更迭易主,还得你点头才行。”

来者是客,若木又是客客气气的,西王母也不想敬酒不吃,就将若木请进去正殿之内:“三清已死,四御受伏,三界已是你囊中之物,此时来问我,多此一举了吧。”

七仙女奉上好茶,若木尝了一口,哈哈大笑说:“你是众神之长,我不过下界妖精,一千三百年前受伏之时承蒙你恩赐一杯清茶,滴水之恩涌泉以报,我登三十三重天宫,你仍是众神之长。”

第三百二十五章东方青龙主,执念入骨仙

仙官摇头,他只是个伺候玉帝起居的小仙,天界的一切事情都没有过问的权利,更不不会知道天界的这些东西平时都是怎么运作的。

左右看看,这凌霄殿内只有二人,告诉青龙说:“三清大神说三界的这场劫难,是躲不过也避不开的,这凌霄宝殿,恐怕是要易主了。”

看不透若木的心思,拿起茶轻轻呡一口,回答他说:“算了吧,三界中这些争名夺利的事情我已没什么心思了,你能容我在这昆仑丘瑶池仙境,便是感激不尽。”

早知结果必是如此,若木也不强求,起身拱手行礼:“既如此,我也不多说,自今日后,若木绝不踏足昆仑丘,三界中若无你准允,也无人能踏足昆仑丘。”

出了正殿,有大力神引他去剑冢。

取回佩剑,纵上云端,腾云驾雾去了龙门山,此地是九州西关口,中国与异域的分界点,龙门山下埋葬了一万英灵,都是他当年的兄弟,今日,他要唤醒他们,带领这些沉睡千年的鬼魂攻入天界。

狮子峰上,千年前的祭台之上还可以看见斑驳血渍,若木立在祭台之上,拔出宝剑叫道:“今,吾以圣剑之名召唤尔等重生,醒来!”

随着他的一声嚎叫,四野八荒地动山摇,那些沉睡千年的鬼魂,都从地下翻爬起身,依附在生前躯体上,一个个带着泥浆的骨架聚在龙门山下俯身叩拜。

等这些骨架都聚齐了,若木割破手掌,任由鲜血滴在地上,与他们说道:“今日,吾以热血祭祀大道,为尔等重塑真身,尔等需听命于我,攻入天界,驱逐众神,有敢违者,众君分而食之。”

一阵呜呜的叫声传来,龙门山下的骨架都舞动手中的兵器,若木将宝剑插入泥土,八十一道带着鲜血的剑气随地脉流向那些人的身体。

凡是受了剑气的,都生成肉身,恢复了生前模样。

沉睡一千三百余年醒来,又受了若木千年精血,这些都已不是人间的兵甲,一个个灵气透顶、能飞天遁地、能诛杀鬼神。

待众将士都恢复了肉身,若木才收了宝剑挂在腰间,下命令道:“使者听令,引我官牒去四海龙宫,勒令四海龙王俯首降来,献出甲衣、龙马、战车,如若不从,明日黄昏,血洗四海,四海龙族,不留一命。”

军阵中出来一人,生的白白净净,穿着粗布麻衣,背上背个背篓,手里一个翠玉杖,三十来岁的年纪,单膝跪地抱拳行礼说道:“四海龙宫必定向天界请求援兵,是否派人中途拦截。”

“不必,天界众神已是自顾不暇,此时玉皇帝君断无援兵派遣。”若木知道,天界众神已经在恐惧之中,便是这些活了千万年的神,面对死亡也是会颤抖的。

那人俯首叩拜,起身飞升在云头,去了东海龙宫。

若木,这个名字南海龙君并不陌生,说起来他跟四海还有些恩怨,当年他仗剑杀妖,就有不少是四海的仙家。

不过后来跟天宫一战,要三清大神出手才能收服,所以四海也没有本事找到他麻烦。

过去的终究已经过去,现在才是重要的。

现在的情况,若木已经出关,战败三清收服四御,又在西王母的地方取回自己的宝剑,看西王母就知道,若木的本事已经不是天宫里面的三清四御五老六司七元八极九耀十都及玉皇帝君大罗金仙能够对付的,这样一个大仙,要的自然不是三界之主的位置,那么这么说来,羽舞做三界之主的时候到了。

若木复活了他的军队,又派人来四海索要龙马战车,这事铁定无疑,立即亲自把这件事告诉了另外三个龙君及东方神主青龙,不过事前他们有过商议,对此事要装作不知情,免得中途变故,让四海陷入无可收拾的局面。

所以现在,表面上是四海龙王不知天界之事,还在宫殿之中排宴歌舞、寻欢作乐。

东海龙王正与姬妾嬉戏,巡海夜叉慌慌张张的闯进来叫道:“祸事来了,祸事来了,大王,祸事来了。”

被扫了雅兴,正襟威坐,呵斥夜叉道:“慌慌张张,像什么样子,惊扰本王所为何事?”

夜叉跪在地上,将若木官牒递了上去,与他说道:“门外来了一人,说了带来他家大元帅口信,要四海龙王俯首投降,献出兵甲、龙马、战车,若是不从,四海水族就要遭殃呢!”

这个消息,北海龙君可以说是惊慌又惊喜,若木终于来了,四海的命运终于到了紧要关头,虽然结果尚未知晓,到有所改变总是好的,四海已经沉浸太长时间,被压榨了太长时间,有多长呢,连四海龙君都已经麻木的习惯了这种压榨!

现在,时机一到,是他们要绝地反击的时候了。

看了官牒,却还是装作不认得这若木是何人,问巡海的夜叉:“那人长得个什么模样,之前可曾见过吗?”

“禀大王,不曾见过,长得白白净净,是人间的装扮,身上却无半点人气,能腾云驾雾,却又闻不着仙家气息,说是妖魔,却又有金光护体,甚是奇怪。”

龙王听了,也十分不解,连忙擂鼓撞钟,召集四海兵将,又派人上天界求助。

等四海龙王都来了,兵甲列阵,换了披褂带了宝剑才接见使者,怒声问道:“你是那方来的毛贼,胆敢如此猖狂。”

使者从背篓中取出一卷羊皮卷呈递上去,与四海龙王说道:“小人乃是若木军帐信使横渡,我家元帅所要之物均在上面,四位大王不必急于答复,还是等去天界求助的差使回来再做决定。”

四海龙王看了羊皮卷,对方要的东西,都是每年供奉给天界的,不由得大怒拍案而起:“虾兵蟹将,给我绑了,押去天界交与玉皇帝君陛下处置。”

虾兵蟹将一窝蜂的涌来。

使者止住上来的那些个鱼虾,直视四海龙王:“两军交战,来使是客,四位大王好不懂规矩,况且说了,今日绑缚小人容易,只是明日黄昏大元帅不见小人回去交差,这四海水族恐怕就要灭绝了。”

四海龙王领导天下水族,又是上古妖王之身,岂能受此等威胁,立即将他绑了就要押上天界。

西海龙王见此人并无惧色,把另外三龙拉到一旁说道:“三位哥哥,此事有些蹊跷,不如将他收在地牢,等天界的援兵到了再作打算。”

另外三人看了横渡,他立在那里也不反抗,就任由虾兵蟹将绑缚。

三龙点头,东海龙王遣退虾兵蟹将,一挥手解开横渡身上捆索,将他请进去偏厅休息。

横渡知道,不到最后关头,他们是不会轻易降服的,就在偏厅安安静静的等候。

青龙到了南天门,见不到守门的星君,执戟的兵将,照妖镜也碎裂了洒落在地上,双腿都颤抖起来,朝着里面喊了几声,没有得到回应,才敢战战兢兢的走了进去。

一路上不见半个仙家的影子,直至凌霄宝殿,见了一个侍奉玉帝起居的仙官,他正擦拭三界帝君的宝座;见了青龙,叹口气说:“青龙使者要见玉皇帝君,去戒魔关吧,众仙都去了哪里。”

戒魔关是妖魔入天界的第一道屏障,青龙大概猜到了,问仙官:“天界遭遇了何事,为了这么凄凉。”

仙官停下手上的工作,叹口气走下来,与他说道:“你是下元水界仙家,掌管天下水族,当知道以前三百年前大禹治水之事。”

青龙点头:“那时九州还是一片汪洋,为水陆划分之事,龙族与人族之间还有争执,但时隔一千三百年,此事又怎么被撤出来了?”

仙官从地上捡起一本史书,拍拍上面的灰尘递给青龙:“那你也应该知道,当年大禹能治水,还有一人功不可没,就是那个以万柄宝剑挡住大河水,令人间兵甲诛杀群山妖物的人。”

对这个人映像很深,当年他领一万精兵在龙门山与群山妖精一战,鲜血染红的大河水一直流到北海龙宫,后来不知道犯了什么事,才让三清大神出手收伏。

那些日子,北海龙王都不得不搬去东海暂住,北海龙宫外面至今还有不能往生的怨魂野鬼,都是那些死不瞑目的妖精。

虽不曾见过此人,但也能想象他的恐怖,问仙官说:“时隔一千三百年,此事怎么又跟他扯上关系了?”

“唉,一千三百年前,三清大神将他封印在哀牢山封魂冢中,谁曾想这厮竟悟透大道,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百日前破了封印,先诛杀了三清大神,又收伏四御,玉皇帝君正率领众仙家在戒魔关备战,想能挡住他一些时日,等鸿钧老祖醒来,九天之上,只留了无力参战的小仙。”其实,若木跳出五行三界是必然的,若是他没点本事,三清大神也不至于当年只是把她压在哀牢山,别的妖精,都是要压在天牢的,运气不好的,驱散魂魄永世不得超生。

第三百二十六章东方青龙主,执念入骨仙

仙官眼中的无奈,大概已经说明了这场战争的结果,何况三清四御都已落败,剩下的这些,不过是萤火之光。

想要对付此人,恐怕只能是鸿钧老祖或者娲皇圣母,可是娲皇圣母云游天王已有万年,鸿钧老祖闭关沉睡五百年不曾醒过,此时,何去何从实难决断。

天庭若是不能派兵,四海龙族无疑是挡不住的,可此时的玉皇帝君,还能顾及水元下界吗?

看这时辰,如果赶去戒魔关肯定是来不及的了,只能与仙官说:“若木派出使者,要四海献出兵甲、龙马、战车,我上天来,是求助来的,仙官可有法通知玉皇帝君陛下?”

仙官摇头,他只是个伺候玉帝起居的小仙,天界的一切事情都没有过问的权利,更不不会知道天界的这些东西平时都是怎么运作的。

左右看看,这凌霄殿内只有二人,告诉青龙说:“三清大神说三界的这场劫难,是躲不过也避不开的,这凌霄宝殿,恐怕是要易主了。”

凌霄宝殿易主,这样的话从一个小小的仙官口中说出来,天界的现状不言自明。

算来玉帝坐镇凌霄宝殿,掌管三界已有一千两百年,尚且算是安定,换了一个君主,不知道又有什么样的祸端。

只是这些,都不是他能管的,虽有心,却奈何无力,四海水族将是什么样的命运,才是他该关心的。

现在,天界已经无力在管他们,四海水族也肯定挡不住若木的大军,那么求存求生就是必须的了,而眼前,生存的唯一可能就是按照若木说的去做。

担心四海龙王惹怒使者,招来祸端,青龙急急忙忙的出了凌霄宝殿,架云赶回东海龙宫。

见青龙只身回来,大概就猜到了结果,可还是不敢相信天界真的没落了,连忙迎上去问道:“天界可是遇到什么难题了?”

将在天界的所见所谓都一一说了,又问四海龙王:“眼下之计,我等是归顺若木,还是与天界众仙共同进退?”

这个问题,也难倒了四海龙王,东海龙王扼腕叹息:“真进退两难矣,若不归顺,四海水族首当其冲,恐正要灭种亡族,若是归顺了,鸿钧老祖醒来,亦或娲皇圣母归还,天界众神重掌三界,焉能饶了我等!”

这也是其余几龙的想法,龙族在人的眼中很强大,是万兽至尊,可龙族性喜玩乐,对于修行没有多少心德,上古洪荒之时与魔族一战之后,龙族就很少出水,后炎黄与蚩尤逐鹿一战,应龙战死之后,龙族再无战神,今日要对阵若木,无半点胜算。

进退两难之间,青龙建议道:“不如就归顺了若木,日后天界众神重返凌霄宝殿,便是追究起来,也不过就是治我等的罪,可眼下一战,若不能胜,四海水族恐怕就难逃抽筋剥皮的命运了。”

四大龙王你看我我看你,最后还是都点头同意了。

既然是条死路,少死一个就是一个,东海龙王对另外三万说道:“龙族夹在这场战争中,甚是为难,这千古骂名就让我去背好了,三为贤弟交出兵权,若是日后天界众仙复还九天,咱们也好有个退路。”

另外三龙听了,也都纷纷抢着上断头台。

兄弟情深,可见一斑。

青龙取了四个人的宝剑,坐上北海龙宫主人的位置:“还是我去吧,若论法力,四海之内以我最高,就算将来九天诸神复还,我可跳出三界之外,四海龙王司掌天下水旱,不能有差池。”

四人还想说什么,乌龟已经带着虾兵蟹将进来,跪伏在地上请罪:“四位大王,小神就要得罪了。”

三跪九拜才起身,将四海龙王绑缚了押去地牢。

事情一切都向着设想的进行。

青龙取了四海印鉴过去偏厅,告诉使者道:“四海龙王已经下狱,甲衣、龙马、战车都已准备妥当,不知若木大将军何时来取。”

横渡冷冷一笑,将背篓背在背上回答青龙:“青龙果然厉害,不愧为东方神主,我这便回去禀告我家大元帅。”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四海水族的命运都掌握在他手里,青龙不得不讨好此人,呈上千年灵芝、昆仑翠玉、:“使者见谅,小小礼物不成敬意,望请在大元帅面前美言几句。”

没有去接青龙的礼物,回答他说:“大元帅要的只是甲衣、龙马、战车,这些东西我等也用不上,还是龙王留着吧。”

以为使者在为之前的事情生气,青龙连忙献出四海兵符:“使者莫怪,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四海龙王并非有意为难,只是这不忠不孝的罪名,实不敢触犯。”

他已经这样,横渡也不好怪罪,脸色好了很多,告诉他说:“我家元帅只要我来通报,至于这些,龙王还是当面交给我家元帅的好,小人代手,恐有遇越俎代庖的嫌疑。”

原来他是这个意思,心里悬着的石头落下,发出邀请:“使者匆忙而来,劳累了,小龙这酒吩咐下去,为使者接风洗尘。”

阻止他安排这些,回答他说:“还是不必了,若是晚一些回去,大元帅兵出龙门,可就一切都来不及了。”

若木的最后期限是今天黄昏,现在已是午时过后,若是横渡赶不回去,一万大军就会出龙门山,屠戮四海水族。

青龙也不敢再挽留,只告诉横渡:“书卷所写都已备好,只待大元帅来取。”

横渡出了东海龙宫,青龙叫来乌龟:“丞相,去做一桌酒菜送去大牢,此番,也不知要多少时日,四海龙王的牢狱之灾,一时半会是过不去了。”

龟丞相吩咐下去,回来大殿见青龙忧心忡忡,不禁又问道:“龙王殿下,若木能留住四海龙君一条生路吗?”

“当不会赶尽杀绝才是,我担心的是四海水族的兵将,若是被征调上前线,戒魔关前,恐要尸骨如山了!”

乌龟听了,深深叹气,沉默一些时间才问:“依殿下看来,若木有几分胜算?若是四海水族上了战场,对阵九天诸神,又能归来多少?”

这个问题,也是青龙在思考的,四海水族已经经不起再来一场大战,可是现今之计,若木能放过他们吗!

将宝剑握在手里,告诉乌龟:“我也不知道,九天之上,三清四御均已落败,其余诸神在戒魔关备战,恐怕是挡不住若木的,可四海水族,却难以破城,命运如何,就可若木是否慈悲了!”

若木会慈悲吗?青龙不这么认为,乌龟也不认为。

不由得揪心起来,感叹说道:“三清四御均不能敌,还有谁能收伏此人?鸿钧老祖、娲皇圣母能吗?”

这一问,也难倒了青龙,在天界之时就有这个担忧,若木与三清四御一战,不曾有分毫损伤,这样的能力,就是鸿钧老祖、娲皇圣母,也未必有吧!纵使这二圣来了,恐怕也就是难分高下。

现今之计,也只能是先安抚三军,接下来的路,就看上天是不是给四海水族一条活路了。

在宝座上坐下来,对乌龟说道:“所以我才要降了,龟丞相,若是我带兵出征,四海龙宫以你为长,遇上什么事,务必要留下一血脉,东海底下有一暗道,是通往大海最深处的,那底下是什么我也不知晓,走投无路之时,或许是一条活路。”

青龙这是在交代后事,乌龟忍不住呜呜的哀鸣两声,与他说道:“龙王殿下,还是老臣领兵去,现在你是四海之主,有你在,四海水族才有活路。”

“龟丞相,莫要说了,若要领兵,只能是我,与天界诸神一战,这四海之中也只有我有这个能力。”青龙是东方神主,也是四海水族修为最高的一个水元下界神仙,此时,若要水族兵将上战场,于公于私他都要去。

乌龟知道劝不住,也就不再劝说,问青龙道:“你要带多少兵甲?”

这是一场有去无回的战争,不论胜败,他们都回不来了,告诉乌龟说:“你去四海调兵,只要好战凶恶的,不论仙妖魔怪,包括在押死囚,只要愿意就送来此处。”

大概知道青龙的想法,不由得担忧:“如此做法,行得通吗?”

行得通吗?青龙也不知道,但是他不愿意让四海水族的兵将去送死,现在,只能让这些凶恶好战之辈随同那些死囚一起,至于是在戒魔关前魂飞魄散还是登上九天成就功名,就要看他们的运气了。

不论是不是可行,这件事都必须这样,告诉乌龟说:“就照我说的吧,若木要攻入天界,戒魔关前必须有堆积的尸骨,这些可怜虫不是他的军队,就只能是四海水族,我想他不会介意挡箭牌的身份的。”

这么说来,也只能祈求天道开眼给予四海一条生路,否则,四海的生灵恐怕就要都陨落九幽去了,乌龟拱手作揖:“我知道了,龙王殿下,是否以三界之主的礼仪迎接若木?”

第三百二十七章东方青龙主,执念入骨仙

“嗯,你去准备吧,咱们不能再出差池了。”

青龙很担心,天界的境况他是亲眼所见,那些高高在上执掌三界的九天诸神都不能对付若木,小小的四海水族,毁灭只在顷刻之间,而从种种迹象都表明,此人不是良善之辈。

横渡一路回去龙门山,在军帐之内见了若木,叩拜奏报:“大元帅,四海龙王已经下狱,现今天下水族以青龙为长,他已备好甲衣、龙马、战车、战车,又有献出四海兵符之意。”

若木哈哈大笑,将横渡扶起来,告诉他说:“横渡啊横渡,你虽才倾天下,智慧无双,可要说识之入微还相差甚远,青龙身为东方胜珠,一世豪杰,岂会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他们这不过是明哲保身之计,骑在墙头的选择。”

横渡听了大怒,跪拜请战:“末将失职,愿带一千兵甲前去剿灭四海,为元帅夺来所需之物,若不能成,自刎谢罪。”

“莫要生气,莫要生气,要征天界,四海水族之兵无一可用,我要的只是甲衣、龙马、战车而已,既已献出,其余的事情,随他们吧,你要记住,咱们不是要诛杀天界众仙,而是要掌管三界,故而兵者,手段而已。”

这时候,横渡才算看清,若木从来没有要报仇,他要的,是至高无上的三十三重天宫。

而这,让横渡甚感欣慰,登上天界,他们就不再是游魂野鬼,他的满腹经纶、治世博论总算可以有用武之地。

拍拍横渡的肩膀:“我知道你有雄才大略,登上九重天,你便是三界之主,横渡,不要让我失望啊。”

横渡听了,吓得惊慌失措,跪在地上请罪:“大元帅,横渡虽有治世之心,终不是王者之命,只想做个看天地、教百姓的散人,若是有幸登上天宫,游览一番即可,之后望请元帅开恩,放我归凡间,做个传道教民的下仙。”

若木脸色大变,对这个不成器的横渡很不喜欢。

背对横渡,好一会才收敛住心情,与他说道:“此事再说吧,替我上天界,去戒魔关下战书。”若木将一卷羊皮卷递给横渡,他要堂堂正正的攻进戒魔关,踏足三十三重天宫。

横渡接过羊皮卷,这是他喜欢的工作,看这些神仙在天上飞了那么久,排个轮,也该到自己去耍耍威风的时候了。

“可还有别的要交代?”

“今夜三更启程,以你的脚程天明能到,记住,战书要玉皇帝君亲手来接才能给。”

若木这道题出的难,也不知道是要给横渡,还是要给九天诸神一个下马威。

不论用意是什么,但若木是要争夺三界的统治权,要现任三界之主来接战书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何况若木战败了三清四御,他的战书也当由玉皇帝君来接,或者说玉皇帝君也没有资格接下他的战书,应当由鸿钧老祖来接,只是若木要攻破的不是天道,而是三界的规矩,掌管三界规矩的大神,是玉皇帝君,玉皇帝君必须接若木的战书。

横渡去了戒魔关,若木亲自率领大军进军北海,为什么是北海,为什么选择这个不起眼的地方做大本营,除了他自己恐怕没人知道。

大军黄昏时分启程,子夜便到了北海,青龙上岸迎接,献出四海兵符及奇珍异宝无数,拱手作揖请求道:“大元帅,你是未来的三界之主,四海龙宫愿永远供奉,只求你将这四海海域留给我等做个落脚之处。”

若木没有理会他的这些东西,只问他道:“甲衣、龙马、战车都准备好了吗?”

“都准备好了,在库房中待你查收。”

“这些东西你自己收起来吧,我攻天界,也不用你四海的兵甲。”

这绝对是他一千一百年来听过最好的消息,也证明这次投降是正确的选择,若木有这样的傲气,也必定有支撑这种傲气的本事。

将若木领进去龙宫,才开口道:“四海龙王不愿降服,已在狱中,但小龙不才想求个情,请大元帅留住我四位叔叔的性命。”

青龙这招棋很险,如果若木不同意,则四海龙王性命堪忧,但他别无选择,开口求情,还是有七分机会,一旦若木下令处死,四海龙王可就必死无疑了。

若木看了一眼青龙,他这点小心思怎能瞒得过这个修为不在三清之下的人,回答青龙道:“这是你水元下界的家事,我来,只是拿走我想要的东西,至于后事,我登三十三重天宫,东海原来给天庭的进贡多少,半点都不能少,也不会多要半点。”

若木对这些东西没有多少兴趣,但他不服九天诸神制定的条例,所以玉皇帝君拥有的一切,他都要抢过来。

如此大恩,青龙感激涕零,拱手作揖行礼道:“小龙替四海水族多谢大元帅,愿听凭大元帅差遣以报恩德。”

过去龙王的宝座坐下,拿起侍女端上来的茶水喝了一口,左右打量了这龙宫之中的种种,又站起来过去青龙身边说道:“青龙,行云布雨之事你也不懂得多少,还是将这四海龙王的位置还给你的四位叔叔吧,戒魔关前,去了结你三百年心愿。”

听若木说了,青龙俯首叩拜:“末将多谢元帅大恩,愿率领水元下界十万兵甲为先锋,戒魔关前,不胜则死。”

拍拍青龙的肩膀:“你愿在我帐下,欢迎之至,只是这四海兵甲,只怕是再多十倍也近不得戒魔关,还是留下他们给四海水族留个良种吧。”

青龙身为一方雄主,自然也知道戒魔关是何等凶险之地,这些个修为不够的,五百米外就会化为灰烬。

而更加清楚的,是这一仗如果不打,四海永无翻身之日。

自荒古一战,三万年过去,四海年年上供也就罢了,龙肝被端在天界众神的桌子上食用,这样的耻辱,怎能忍受。

跪伏叩拜祈求道:“元帅,青龙深知,此去必死无疑,十万兵甲亦视死如归,只有一事相求,恳请元帅登上-天宫、君临三界之时,不食龙肉。”

若木知道,青龙要打这一仗,不是为他,而是为四海水族,这与他的目的,可谓殊途同归,将他扶起来说:“你可知我为何要攻天?”

青龙摇头。

不是他不知道,而是不好听,这三界之主的位置,谁不惦记。

若木冷哼一声,过去龙王宝座上坐下,又哈哈大笑。

笑完了,一掌拍碎了桌案怒而起身、目露凶光、面带杀意开口道:“我要的不是那三十三重天宫,也不是三界之主的虚名,而是一个公道,一千三百年前,我父当继承王位,天界众仙却为了供奉插手人间帝王之争,辅助夏启为王,建国成家,我在哀牢山封魂冢中苦经一千三百年,参悟天道,修成这副不人不鬼、不仙不魔的样子,为的就是讨回这个公道。”

这下青龙听明白了,若木要的,是革新三界已有的规则,只是这个新的规则会是什么样,还难说。

但既然是新的规矩,那么就一定会偏向建立新规的人,只要他领兵上阵,龙族就会得到优待,不由得意气风发,请缨出战:“元帅,青龙所想,半点逃不过你的眼睛,就请你成全了。”

不知何时,若木手上多了一根令箭。

将令箭递给青龙,下令道:“你若有胆,我与你三千兵甲为先锋,八十日后巳时一刻在戒魔关前与九天诸神一决高低。”

青龙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接下令箭顿了半刻钟措辞,才开口问:“天庭有兵甲六十余万,加上各方来助阵的仙家,共计应有百万之众,元帅攻天只一万兵甲?”

虾兵蟹将已经换了新的桌椅,若木坐上去,告诉青龙说:“现今三界之中能阻挡我的,只有三个人,其一乃是鸿钧老祖,他正在沉睡,片刻之间不会醒来,其二乃是人王伏羲,但他并无出手理由,这第三,是哪个长不大的小不点,托塔天王第三子哪吒,他是金莲化身,一点精元归在虚妄出,本事不大,但三界中只有造就大道的圣人才能将他杀死,我与他,谁都没有本事伤害对方丝毫。”

这让青龙十分疑惑,问若木:“陆压道人、娲皇圣母也都是早就大道的神,元帅为何不惧怕他们?”

“此二圣人云游天外,归来之期尚有万年,那时,三界大道早已变样,他们又能奈我何。”

万年之期,世事变更,此二圣是今日大道的创造者,但天道也不是一成不变的。

三万年前盘古掌管三界之时,人间荒芜一片,三界之中只有神仙妖魔。

荒古一战,魔族灭亡,盘古大神弥留之际赐给人间山水树木,后来天帝执掌三界,娲皇圣母抟土造人,伏羲大神开化启智,才有了凡人,制止玉皇帝君掌权,人间界才有了家国天下的概念。

不说万年之后,即便今日,陆压道人、娲皇圣母也未必就有能力杀死要开创新路的若木。

第三百二十八章东方青龙主,执念入骨仙

想通了这些事,青龙更加坚定要打这一仗的信念。

但就如若木所说,四海水族的兵将不及靠近戒魔关就会灰飞烟灭,眼下之计,他唯有接受若木拨给的三千兵甲。

思前想后,此一战事关四海水族命运,四海兵甲若不参战,何以令三界臣服,跪拜请求若木:“元帅,我所挑选的兵甲,均是亡命之徒、好战之辈,就请您准允上阵,冲锋在前,我等愿意以此残躯,做您登上天宫的铺路石。”

若木一个飞身到了青龙跟前,把他扶起来:“好,英雄不畏死,大业可成,八十日后巳时一刻,你领三千兵甲戒魔关列阵,另派一人领四海兵甲于戒魔关外五里处扎营,届时我将以万剑攻城,城破之后你领三千兵甲守住城门,四海十万雄狮挥师入关,与天界兵甲一决高低,雪你龙族三万年耻辱。”

青龙接了军令,跪拜谢恩之后就去四海联军营地,顾不得此时正是午夜时分,兵将酣睡之时。

将他们都叫起来,点兵台上严声道:“众将士,我等投靠若木元帅,与天界一战,你们怕吗?”

这些都是从四海中挑选出来的,个个杀气极重,都高高举起手里的兵器呐喊‘杀,杀,杀’。

这样的效青龙很满意,止住他们,告诉他们道:“八十一日之后,若木大元帅以万剑攻破戒魔关,破了陆压道人的法阵,那时,咱们与天兵就靠真本事比拼,你们有信心吗?”

听说那个压了他们三万年的法阵就要消失了,士气更加高涨,都呐喊道‘与天一战,洗雪耻辱。’

青龙拔出那柄代表权利的宝剑:“好,就让我们追随若木大元帅,踏足凌霄宝殿,咱们看神仙在天上飞了三万年,也该是看诸神颤抖的时候了。”

士气已经高涨,接下来就是要刺激他们,让他们到战场上去拼命,只有把生命置之如粪土,才能让那些高高在上的神颤抖。

但这件事不急,有很多时间去做。

入主北海当日,若木正在宝座上小憩,北海龙宫突然震动,还不来得及睁开天眼查看何事导致龙宫摇晃,就有巡海的夜叉几个翻滚进来,口中喊道:“不好了,不好了,那抽龙筋的哪吒打来了。”

这夜叉说话实在难听,青龙脸色大变,厉声呵斥:“说什么胡话,慌慌张张成何体统!”

连来的惊吓,夜叉一下子跪在地上不敢抬头:“龙王,元帅,哪吒前来闹海挑战,指名要与元帅分出胜负。”

想来刚刚的动静就是哪吒弄出来的,青龙请战:“元帅,就让末将去会会这厮。”

青龙虽有一千一百年修为,却没有化身应龙,可见修为卡在某个地方,想要对阵哪吒,还差火候,若木问他:“与这娃娃交手,你有几分胜算。”

被这么问道,青龙也不由得叹气:“三分,哪吒的本领,在九天诸神之中也算是高强的了,小龙对他并无胜算。”

“那还是我去会会他吧,他要找我,你又不能降服于他,怎能罢休。”

若木的成败直接干系水族命运,青龙不愿意让他出手:“可元帅你也说了,你与他不能互伤,降服不了这个小将,岂不长了诸神气焰。”

“我虽杀不死他,要叫他降服却也不难,你去准备脚镣手铐,准备收押此仙。”

二人原本是两个空间的元体,谁都不能伤害到对方,可是在智力计谋上,哪吒输的太多,注定要被若木关进大牢。

青龙命人取来上古青铜铸造的手铐脚镣,与若木一同出了北海龙宫。

哪吒还在用乾坤圈砸水,若木伸手接了下来,上岸来与他说:“哪吒,三百年前你追杀父亲路过哀牢山,我透过须弥之境看你就是这模样,三百年过去,你怎么还是长不大的娃娃。”

自莲花化身之后,身体一直是这个模样,心智也没有错成长起来,三百年来,最恨别人说他长不大。

念了个咒语,乾坤圈又背在身上,火尖枪直直的就戳了过来。

若木轻轻闪身躲开,抱起双手调侃他:“哪吒,你说你师傅跟父亲怎么想的,长不大就算了,还把你打扮的跟个姑娘一样,要不是三百年前就认识你,恐怕真要爱上你,上门提亲呢!”

哪吒彻底怒了,三头八臂都长了出来。

若木看了,很惊奇的样子,过去捏捏他的几条胳膊:“哇塞,每一条胳膊都细皮嫩肉的,你要不通报姓名,我还以为是谁家姑娘呢,这就是莲花化身啊,让多少女子羡慕的皮肉。”

被他这么一说,哪吒也打不下去了,收了三头八臂:“你还打不打,小爷我找你是打架来的。”

退开几步,很严肃的样子告诉他:“我是长辈,连你师祖都摆在我手上,跟你打实在太欺负你,这样吧,我就站在这里不动,任你使出各种本领,能伤我分毫,就任你绑了去戒魔关邀功请赏。”

既然他这么找死,就成全他,先扔出乾坤圈,被若木轻轻就抓住。

念了个咒语,却不能像方才一样收回去。

再丢出混天绫,把若木裹得像个粽子,但他收紧之时,混天绫却什么也没有捆住。

气得不行,踢出去风火轮,若木轻轻举手就收进去衣袖之中,任凭他怎么召唤都叫不回去。

被收了三件宝物,不禁有点慌了,分出三头八臂,祭出各种宝贝,火尖枪刺向喉咙,斩妖插进去肚子,金砖拍在脑袋,九龙神火罩放出三味真火,阴阳双剑懒腰斩去。

但当他的宝贝触及到若木,都被若木收了去。

八只手空着,六只眼睛看不过来,差点就要哭了。

伸手去拔若木的宝剑,去怎么也拔不出来。

最后实在没力气了,跟若木说道:“这不公平,你就会收法宝的本领,把法宝还给我,站在那里让我打,还能不躲我就服了。”

若木笑笑,这个娃娃着实可爱,将他的法宝都还给他,开口道:“我与你打个赌约,我站在此处,不管你使用什么招数,只要能伤到我,我就与你去九天之上听从发落,你若不能,就乖乖的去地牢呆着,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出来。”

哪吒思量,刚刚用了各种法宝都不管用,也不知道这家伙有多少本事,如果用三味真火烧他,会不会有用!

想来三味真火是神火,三界中一切的东西都能烧毁,这个妖怪也是三界中的,肯定也没问题,就同意了:“好,你说话算数吗?”

“我若言而无信,如何领兵。”

有了这个承诺,直接一口三味真火就喷出来。

若木就站在那里不闪不避,等他吹火吹得累了,从青龙手上拿过手铐脚镣扔过去:“男子汉说话就要算数,当然,三太子还小,可以不做男子汉。”

这样的激将法对哪吒很管用,自己拿来手铐脚镣戴上才提出要求:“我是你打败的,也要你亲自送我去监牢。”

闲的蛋疼,跟这个小孩的游戏还不算完,就亲自将他送去地牢。

关进地牢,隔着一道铁门才告诉他:“昨天我还在想要怎么才能搬开你这块绊脚石,没想到你会主动送上门来。”

哪吒气呼呼的坐在地上,耍起小孩子脾气来,使劲蹬了几脚,恶狠狠的对若木说:“少拿你小爷开心,打不过你就是打不过你。”

若木被他的样子逗得哈哈大笑,让狱卒拿来一根凳子,坐在牢房门外继续逗他:“如果说三界中还有谁可以阻挡我,那就是你八臂哪吒,其余的神仙我都不放在眼里。”

哪吒虽然小,但却不傻,被这么调侃,爬过来就要咬人,大吼道:“少拿小爷开涮,别让小爷有机会,不然非要抽了你的筋给我父亲做腰带,拆了你的骨头煲汤。”

看他这个狠样,若木使劲鼓掌:“三百年了,你真的一点都没变。”

被气得够呛,挣扎几下没有挣开,使劲撞击铁门,大吼大叫:“有本事你放了小爷,小爷跟你再比过。”

若木抱起双手,依靠在墙上,优哉游哉的说:“你还不知道吧,你是莲花化身,三界中除了创造天道的几个圣人,没有人可以杀死你,我也不能,所以我刚刚不跟你动手,而是把你骗进来关起来。”

哪吒听了,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暂时安静下来,两眼直溜溜的盯住他问:“你说的是真的?”

过去跟他靠近一些,抽出宝剑插进去他的肚子,哪吒立刻倒在地上,但是没有流血,痛一阵就没事了。

现在,由不得他不相信,看着刚刚被刺杀的地方,有些害怕的问若木:“为什么会这样?我真的不会死吗?”

“不会,你的真身是创造大道之时所用的一株莲花生藕所化,又有一点精元归在虚妄处,这是你三百年来没有变化的原因,所以时至今日,就连先天圣人能不能杀死你都很难说。”

若木的语气很肯定,但他还是不敢相信,反问若木:“那我为什么不能伤到你?”

第三百二十九章东方青龙主,执念入骨仙

若木得意的笑笑,告诉他说:“因为我悟透了天道,跟你祖师爷是一个级别的了,所以也只有先天圣人才有能力制服我。”

这么说来,两个也不过就是旗鼓相当而已,使劲挣扎几下,在墙壁上摔打手铐,跟若木挑衅:“你放开我,我们再比过。”

看着他这副天真可爱的模样,若木觉得很好玩,摇头告诉他:“现在不可以,要是真的在戒魔关遇上你,会给我造成很大的麻烦,所以你就在这里待两天,他们不会为难你的。”

甩动手铐上的铁链想要打若木,却被他一把抓住,拉了贴在牢房门上。

他使劲挣扎,若木手一松,一个跟斗摔在地上。

小孩子的性子上来,坐在地上呜呜的哭了起来。

若木趴在牢房门上,有些嘲笑的语气说:“叱咤风云的哪吒哭鼻子,让别人知道,应该会被笑很久的吧,尤其是你现在这个样子,穿着女孩子的衣服,生的又那么白净,哭起来,真的是梨花带雨。”

被他这么以调侃,哪吒果然就不哭了,两只眼睛使劲瞪住他。

这个表情,让若木很得意,哈哈的笑了,边笑边说:“你真的很可爱,要不投到我的部下,等我打败天界诸神,让你坐三界之主好不好。”

哪吒不说话,还是死死的盯住他。

伸手过去他眼前晃晃,见他还是没有反应,若木只得继续调侃:“第一次看见你是你追杀你老子路过哀牢山,你是不是特别不喜欢他,我帮你杀了他好不好。”

这下,他眼中冒出火花来,露出很重的杀气,双手紧紧握成拳,警告的语气对若木说:“你敢伤我父兄分毫,我定要教你碎尸万段。”

拉起铁链晃动几下:“我虽然不能杀死你,却能将你永世困在这牢房里,你怎么给你父兄报仇?”

这一下,哪吒的怒火爆发出来,狂性大发,使劲在墙壁打砸手铐,张开嘴就咬住铁链,手上的皮磨破了,牙齿咬碎了,嘴里都是血也不停下来。

而他的眼睛,始终紧紧的盯住若木,恨不得要吃了他。

若木就在旁边静静的看着,这个九天之上唯一能够阻挡他的神仙,此时如此狼狈。

哪吒的鲜血流出来,浸在手铐脚镣上面,滴在牢房地上,牙齿已经碎的不成样子,嘴里混合着牙齿碎屑和鲜血的味道。

但他毫不在意,仍旧挣扎着,撕咬着。

折腾了半天时间,哭喊声都已经沙哑,终于累倒下,若木拔出宝剑,口中念了咒语,百余道剑气侵入他的身体,磨破的肉皮开始长合,碎裂的牙齿也渐渐修补。

猜不透若木这么做的用意,等恢复一些体力,爬起来抓住铁门,两只眼睛紧紧的盯住他。

对峙好一会,看时间已经不早,若木起身就要离开,哪吒叫住他:“放我出去,我要跟你再比过。”

若木不理他,只在身后传出一句:“不急,等我攻占三十三重天宫,再来跟你比过,那时就算打一万年,也不碍事。”

见若木走了,他狠狠的砸了下铁门,然后沮丧的坐在地上。

从监牢出来,把哪吒的宝贝交给青龙:“攻占天界之后,连哪吒一起带去凌霄宝殿。”

青龙很疑惑,他看不透若木,如果是之前,他会觉得若是是想将哪吒带过去羞辱一番,借斩妖台除了这个最大的敌手,可是现在,他知道事情不那么简单,若木不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人,更不是一个害怕对手的人。

将哪吒的这些宝贝都小心翼翼的收起来,回到正殿若木已经倒在宝座上睡着了;折腾了这么长时间,神仙也该累了。

横渡在戒魔关被‘扣留了一天一夜才回来’,正待与若木禀告,若木摆摆手说:“戒魔关的事我都已经知道了,你去息着吧。”

一切都逃不过大元帅的眼睛,真不知道这个使者有什么用,这就是他不喜欢当神仙的原因,把事情看得太透。

若木在北海龙宫正殿宝座上静坐六七个时辰,黄昏时分又去看了哪吒,他在牢房内打坐,安静的不像是个孩子。

从监牢出来,找来青龙问:“听说南海有一龙女,与海外黑龙有些渊源,是怎么回事?”

若木会问起这件事,让青龙有点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他为什么问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必须回答:“她母亲是海外黑龙一族的公主,与南海太子私通生下了她,本是极受喜爱的公主,但此女继承了黑龙一族的妖性和四海龙族的仙根,年纪不大、能力不小、惹祸不少,南海龙王无奈,忍痛将她囚禁在‘天涯不归阁’,禁锢了她的法术,算起来已有已有近百年了,不知元帅怎么会知晓?。”

问出来,有感觉自己蠢,若木的修行已经不亚于三清大神,这三界中还有什么事能逃过他的眼睛。

他问了,若木也就回答:“我虽被困在哀牢山中,但两耳能听八方事,故而知道。”

“元帅此时问起她,是要提她麾下效力吗?”

若木摇头,双手背在背上告诉青龙:“此一战,也不知是福是祸,此女命中福满无极,若能规正心性,对四海有百利而无一害。”

青龙知道,这是若木在给他安排后事,他要攻天,唯一的理由就是四海水族。

既然这样,也就不跟他矫情:“请元帅指点迷津。”

“带我去见见她吧。”

南海龙宫的远陆一角,天涯不归阁孤立无援立在这里。

若木才刚刚踏步进去,就有一十三四岁的姑娘从柱子后面跳了出来,张开血盆大口一口将他吞进肚子,左右看看没有别的东西,又缩回柱子后面。

等了两刻钟时间还不见有另外的东西进来,就急急忙忙的跑进去闺房。

关上门有打开,小心翼翼的往外面看一眼,确定安全之后才关上。

运口气将若木吐了出来,见到若木还稳稳的站在原地,拍着胸脯,惊魂未定的样子说:“没死,还好还好。”

“你既然吃了我,为什么又害怕我死了?说不过去啊!”

若木过去桌子旁坐下来,自己倒了一杯茶喝。

那姑娘坐在他对面,两只眼睛直溜溜的盯住他:“过了今夜子时,我就已经在这里呆了一百年,一百年才遇上这么一个……?”

“人。”

“好不容易等到一个人来,你能明白吗?”

听他说是人,不禁又有点失望,人的寿命只有百余年,五六十年之后,她又将是一个人,孤独的生活在这个没日没夜的地方。

灵机一动,嘿嘿的笑两声,从自己的脖颈上扯下来一片鳞片递给若木:“你把这个吃了,然后我教你修炼成仙好不好?”

这是承载龙族修为的鳞片,一片就是一百年的修为,这片给了若木,这一百年的孤寂就白熬了。

若木没有去接,自顾的喝着茶水也不看她,三五杯之后才开口:“人间有一句话叫做无功不受禄,你给我一个接受的理由。”

这颗真的难为她了,一百年没有个人交流,平时闲着也只有对着坛坛罐罐、桌椅板凳发牢骚的份,突然要给出个让人信服的理由,还真不容易。

实在想不出来,干脆过去从后面抱住若木,小脸使劲贴在他的脸上:“因为我喜欢你,你娶我好不好,我们一起修炼,有一天一起破关而出,遨游三界。”

说话的功夫,不忘把那片龙鳞往若木的嘴里喂。

从她手上接过来龙鳞,给她放回颈上,然后换过去跟她对面的位置才说:“你不是喜欢我,也不是想教我修炼成仙,你只是害怕我会走,或者几十年之后就死了,那时候这‘天涯不归阁’中又只剩下你一人,之后千万年的煎熬,会让你生不如死。”

小心思被看穿,她也不在意,过去离若木近一些,特地选择挡在门口的位置:“那你会走吗?”

若木点点头,回答她说:“回,而且很快就会走。”

害怕若木真的走了,赶紧抓住他,扯下一片龙鳞强行喂给他吃。

很轻松的闪过,又给她把那片龙鳞生回去,告诉她道:“即便我吃了这片龙鳞,我还是会走的。”

她有点生气了,软的不行,就来硬的。

现出原形,嘴巴大大的张开,威胁说道:“你要是不听话,我会吃了你的。”

“那你可要快点,这个时候,正好是午餐时间。”

若木故意这样逗她,想要看看这个仙妖合体的产物究竟保留了多少妖性,有保留了多少仙根。

恢复了人形,但样子还是凶神恶煞的:“你不怕死吗?你不听话我会吃了你,连你的魂魄一起吃了,以后三界中就再也没有你了。”

还是那副宠辱不惊,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态势:“那很好啊,这世界也没有什么人牵挂我,生死何足道哉。”

龙女看他一眼,把头低了下去,眼睛里噙着几滴泪水:“原来你跟我一样都是没人要的。”

这个样子,让人觉得她很可伶,若木不想去看她是不是装的,惨淡一笑说道:“你怎么会没人要呢,你是南海的公主,住在这么豪华的地方,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你呢!”

第三百四十五章东方青龙主。执念入骨仙

她盛情邀约,囚焰自然是兴高采烈。

哪吒失望的样子:“四海水族没有人喜欢我,你让我陪你去,我看你这个四海至尊也是做到头了。”

他说的是事实,羽舞也就不强求,对青龙祈求道:“叔叔,可以过了今天在锁他吗?”

青龙点头,这也是他的想法,这一战若不是哪吒出手相助,四海龙族断然不是六大妖王的对手。

欠债一定要换,也该到了他为他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的时候了:“我四海排宴三天庆功, 这三天时间,你是座上宾,有什么需要只管开口。”

不错的待遇,欣然接受,大大方方的进去龙宫正殿,大大方方的坐上龙王的宝座。

都知道这是九天大罗金仙,谁都不敢惹他,就让他坐在上面。

换了几个姿势都觉得不舒服,还是起身让给别人坐去。

找个没人的角落坐下,拿一些看起来不错的食物放进嘴里,他这个英雄,是不应该出现在这个庆功宴上面的。

吃了个半饱,把青龙叫过来:“我要见四海龙王。”

看着他,确定这不是玩笑。

哪吒的眼睛很真诚,他没有开玩笑。

把他带到议事殿,拿了令箭递给他:“四海龙王及其家小都在地宫,我让龟丞相带你去。”

拿了令箭,跟新上任的龟丞相驾龙马、借水遁去了东海。

地宫外面,守门的恶鬼见了令箭,又上下打量来人:“面生,通报姓名。”

“你们见了令箭开门就是,费什么话。”

规矩是这样,两个恶鬼虽然心不甘情不愿,但也不敢得罪拿着令箭来的人。

独自进去地宫,找到东海龙王一家。

见到这个煞神,东海的人并不欢喜,比下狱时脸色更加难看。

喜欢不喜欢是一回事,官场上礼仪却是不能少的,哪吒是九天大罗金仙、官居中坛元帅,职位在东海龙王之上,他必须让座行礼。

表面功夫做够了,态度仍旧躬谦,语气却已是剑拔弩张:“元帅前来,想必是天界打了胜仗,若木伏诛了吧?”

“若木与玉皇大帝约定八十一日之期,今日才过了半月余,早着呢!”

“这么说来,你是投了若木,来看我等笑话的?”

其余三龙在他刚刚坐下就已经赶来,这时候大有拿他问罪的态势。

懒得理会他们,自从知道自己莲花化身不死不灭之后,走路都飘起来,四海龙王能拿下他,却无能奈何他。

慵懒的靠在椅子上,等着四海龙王动手。

半个时辰过去,已经是昏昏欲睡,双方就这么僵持着,谁都不愿退让。

眼睛在四海龙王身上打转,看样子如果他不退步,这一场大眼瞪小眼的游戏非得玩到明年不可。

年轻人耗得起,可老年人耗不起,他们有个好歹,还不是算在自己头上。

坐直了身子,干咳两声对四海龙王说:“东海龙王,我打死你的儿子,欠你东海一条命,今日还给你,保你司雨大龙神官居正位,不论谁做了三界主宰,你都是司雨大龙神,天地动,你不动。”

虽然他能力很强,背景很强,但天界众神自身难保,四海龙王可不相信他有这个能力。

“哪吒,老夫虽老,却不糊涂,你若有这本事,天界也不会让若木打得全无还手之力。”

他不信,也不跟他解释。

“我不是来让你嘲讽的,我是想跟你说一声抱歉,我虽不觉得自己错了,但丧子之痛,岂能是对错就能说清楚的。”

听他这么说,四海龙王懵了,这个宁愿割肉剔骨都不认错的哪吒,为何突然转变了态度?

想来大概与若木攻天有关吧,将死之人其言也善,把仇恨化解了,也好。

其实,东海龙王很清楚,哪吒的债,四百年前就还清了,只是自己一直揪住边角不放而已。

收敛一些杀气,回答他:“而今说这些也没什么意义了,不用多久,你我或都将归在九渊深渊,恩怨、仇恨、对错都是带不过去的。”

从椅子上起来,认真而严肃的告诉他:“或许天会死,九天上的神仙都会死,但四海龙王不会,我李哪吒一时半会也死不了。”

四海龙王对外面的事情不了解,但既然他这么说了,肯定有他的道理。

“发生了什么事,三太子突然来访,又说了这许多莫名的话,让老龙兄弟四个好生不安。”

他们很清楚,哪吒这个时候来说这些,绝不是那他们开涮来的。

为什么来了这里,为什么对四海龙王说这些事情,自己也搞不清楚,如果是一定要说为什么,大概是明白了骨肉至亲,对东海的愧疚吧。

自顾的向外面走去,到门口顿了一下,告诉四海龙王:“你们很快就能出去,会知道的。”

天明时分回到北海,使唤青龙给他端来好酒好菜。

抱一坛好酒回来,跟哪吒对面坐下,斟满一杯递过去:“你喝酒吗?”

伸手接过来,凑在鼻子下面嗅嗅。

举起杯子跟青龙轻轻碰了一下:“龙宫泉眼酿造的高粱,寒潭陈放千年,比天界的玉液琼浆好多了,难怪散仙有句话,说的是‘宁在四海夜游,懒与九天比高’。”

“当然,三千宫女寻遍九州,选中最优质的高粱,在第一缕阳光照在高粱穗上的时候采摘,装在密封的水晶瓶中带回来,在万年不见滴水的龙宫旱庭晾干,取最纯净的泉眼之水,经二十七日,每日子时一刻滴入忘川河水,午时一刻滴入天河水,阴阳相合,得以融入情、爱、怨、恨四种力量;而你喝的这坛,是一万年前要送给人王伏羲的礼物,因为天柱崩塌滞留在寒潭,一万年的冰镇,才有的醇香。”

端起杯子细细的品尝,又一杯美酒下了肚子,感叹道:“难怪说四海龙宫尽是奇珍异宝,天皇帝君不惜一切代价要攻占四海,想必就是为了这些口腹之物吧。”

他说的口腹之物,不只是美酒,泉眼之水、龙肝都是神仙想要的东西,都说九天诸神是禁欲的,可这些欲望,身为三界主宰的玉皇帝君也不能避免。

所谓言多必失,青龙不想跟他说天界诸神的功过,催促厨房端来菜肴。

夹一片寒潭白鱼放进嘴里,嚼了咽下:“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这是规则,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就没有烦心事,每日只食饮酒作乐,因为我知道规矩是要守的。”

哈哈大笑,没有像往常一样听见别人说他小就生气。

青龙的事迹他也知道一些,讽刺他说:“且不说本尊已有四百余岁,还在人间修炼的时候,就听闻东方神主是何等得风流潇洒,却不想射雁遭雁啄了眼,高高在上的东方神主龙族上仙爱上了海底鲤鱼精,最后执念入骨,一千一百年修不成应龙,到了昨日,水族圣始祖老龟也不能度化,只让他做了万世的东方神主。”

被他如此嘲讽,青龙脸上也是尴尬,哈哈的干笑两声:“我是说我如你这般大的时候,四百岁那年我还是风流潇洒、遨游天地的水元下界散仙。”

“可你终究也没有守住你所谓的规矩,六百岁的时候没有,今日也没有。”

青龙无话可说,这是他第二次不守规矩,第一次让他只能做永世的东方神主,那么这一次,他这东方神主的位置还能坐下去吗?

其实不重要,他是不是东方神主,他都是青龙。

一坛见了底,拿起筷箸敲打坛子:“龙宫不会只剩下这一坛了吧。”

从桌子底下拿出来一坛:“早知道一坛酒是满足不了你的。”

“两坛也不行,别人是吃了不带,我吃饱喝足要是手上没点拿的,会觉得主人家小气。”

看样子哪吒是看上他的万年陈酿了,那就给他吧,反正陈年佳酿龙宫里多得是,让他醉十万年也够。

吃饱喝足,把身上的宝贝都交给青龙,伸出双手:“该了的事都了了,也该是履行承诺的时候,最后叮嘱你,我要每餐玉盘珍馐、佳酿鲜果。”

这些东西,都是他们早有约定的,能享受的待遇,千万不能放过。

接过来他的法宝,没有锁他:“算了吧,此时你要走四海拦不住,监牢有大元帅封印,你想走也走不了。”

说起若木,忍不住问他:“今时不同往日,你还要效力于他?何不倒戈相向,加上你侄女,三人联手或能将他拿下,那是你就是天界的大功臣,何愁四海不能拔地飞升。”

“一臣不事二主,我即归服就要一条道走到黑,他成,我荣登九天,他败,我先赴九幽而去。”和了一百二十妖王一战,让青龙看清了四海的羸弱,更加坚定了踏足九天的信念,若不如此,四海早晚都要填了九天诸神的肚子。

听他这么说了,不由得哈哈大笑。

抱起双手,鄙夷的看着他:“若木未出之时,你也是天界属臣,不也做了叛逆吗,现在回头,还可说是忍辱负重。”

知道他一定会这么说,义正辞严的告诉他:“我虽在住在四海,却不伏天界管辖,东方神主的头衔也是人间帝王封的,怎么能说是天界的属臣。”

第三百四十五章东方青龙主。执念入骨仙

她盛情邀约,囚焰自然是兴高采烈。

哪吒失望的样子:“四海水族没有人喜欢我,你让我陪你去,我看你这个四海至尊也是做到头了。”

他说的是事实,羽舞也就不强求,对青龙祈求道:“叔叔,可以过了今天在锁他吗?”

青龙点头,这也是他的想法,这一战若不是哪吒出手相助,四海龙族断然不是六大妖王的对手。

欠债一定要换,也该到了他为他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的时候了:“我四海排宴三天庆功, 这三天时间,你是座上宾,有什么需要只管开口。”

不错的待遇,欣然接受,大大方方的进去龙宫正殿,大大方方的坐上龙王的宝座。

都知道这是九天大罗金仙,谁都不敢惹他,就让他坐在上面。

换了几个姿势都觉得不舒服,还是起身让给别人坐去。

找个没人的角落坐下,拿一些看起来不错的食物放进嘴里,他这个英雄,是不应该出现在这个庆功宴上面的。

吃了个半饱,把青龙叫过来:“我要见四海龙王。”

看着他,确定这不是玩笑。

哪吒的眼睛很真诚,他没有开玩笑。

把他带到议事殿,拿了令箭递给他:“四海龙王及其家小都在地宫,我让龟丞相带你去。”

拿了令箭,跟新上任的龟丞相驾龙马、借水遁去了东海。

地宫外面,守门的恶鬼见了令箭,又上下打量来人:“面生,通报姓名。”

“你们见了令箭开门就是,费什么话。”

规矩是这样,两个恶鬼虽然心不甘情不愿,但也不敢得罪拿着令箭来的人。

独自进去地宫,找到东海龙王一家。

见到这个煞神,东海的人并不欢喜,比下狱时脸色更加难看。

喜欢不喜欢是一回事,官场上礼仪却是不能少的,哪吒是九天大罗金仙、官居中坛元帅,职位在东海龙王之上,他必须让座行礼。

表面功夫做够了,态度仍旧躬谦,语气却已是剑拔弩张:“元帅前来,想必是天界打了胜仗,若木伏诛了吧?”

“若木与玉皇大帝约定八十一日之期,今日才过了半月余,早着呢!”

“这么说来,你是投了若木,来看我等笑话的?”

其余三龙在他刚刚坐下就已经赶来,这时候大有拿他问罪的态势。

懒得理会他们,自从知道自己莲花化身不死不灭之后,走路都飘起来,四海龙王能拿下他,却无能奈何他。

慵懒的靠在椅子上,等着四海龙王动手。

半个时辰过去,已经是昏昏欲睡,双方就这么僵持着,谁都不愿退让。

眼睛在四海龙王身上打转,看样子如果他不退步,这一场大眼瞪小眼的游戏非得玩到明年不可。

年轻人耗得起,可老年人耗不起,他们有个好歹,还不是算在自己头上。

坐直了身子,干咳两声对四海龙王说:“东海龙王,我打死你的儿子,欠你东海一条命,今日还给你,保你司雨大龙神官居正位,不论谁做了三界主宰,你都是司雨大龙神,天地动,你不动。”

虽然他能力很强,背景很强,但天界众神自身难保,四海龙王可不相信他有这个能力。

“哪吒,老夫虽老,却不糊涂,你若有这本事,天界也不会让若木打得全无还手之力。”

他不信,也不跟他解释。

“我不是来让你嘲讽的,我是想跟你说一声抱歉,我虽不觉得自己错了,但丧子之痛,岂能是对错就能说清楚的。”

听他这么说,四海龙王懵了,这个宁愿割肉剔骨都不认错的哪吒,为何突然转变了态度?

想来大概与若木攻天有关吧,将死之人其言也善,把仇恨化解了,也好。

其实,东海龙王很清楚,哪吒的债,四百年前就还清了,只是自己一直揪住边角不放而已。

收敛一些杀气,回答他:“而今说这些也没什么意义了,不用多久,你我或都将归在九渊深渊,恩怨、仇恨、对错都是带不过去的。”

从椅子上起来,认真而严肃的告诉他:“或许天会死,九天上的神仙都会死,但四海龙王不会,我李哪吒一时半会也死不了。”

四海龙王对外面的事情不了解,但既然他这么说了,肯定有他的道理。

“发生了什么事,三太子突然来访,又说了这许多莫名的话,让老龙兄弟四个好生不安。”

他们很清楚,哪吒这个时候来说这些,绝不是那他们开涮来的。

为什么来了这里,为什么对四海龙王说这些事情,自己也搞不清楚,如果是一定要说为什么,大概是明白了骨肉至亲,对东海的愧疚吧。

自顾的向外面走去,到门口顿了一下,告诉四海龙王:“你们很快就能出去,会知道的。”

天明时分回到北海,使唤青龙给他端来好酒好菜。

抱一坛好酒回来,跟哪吒对面坐下,斟满一杯递过去:“你喝酒吗?”

伸手接过来,凑在鼻子下面嗅嗅。

举起杯子跟青龙轻轻碰了一下:“龙宫泉眼酿造的高粱,寒潭陈放千年,比天界的玉液琼浆好多了,难怪散仙有句话,说的是‘宁在四海夜游,懒与九天比高’。”

“当然,三千宫女寻遍九州,选中最优质的高粱,在第一缕阳光照在高粱穗上的时候采摘,装在密封的水晶瓶中带回来,在万年不见滴水的龙宫旱庭晾干,取最纯净的泉眼之水,经二十七日,每日子时一刻滴入忘川河水,午时一刻滴入天河水,阴阳相合,得以融入情、爱、怨、恨四种力量;而你喝的这坛,是一万年前要送给人王伏羲的礼物,因为天柱崩塌滞留在寒潭,一万年的冰镇,才有的醇香。”

端起杯子细细的品尝,又一杯美酒下了肚子,感叹道:“难怪说四海龙宫尽是奇珍异宝,天皇帝君不惜一切代价要攻占四海,想必就是为了这些口腹之物吧。”

他说的口腹之物,不只是美酒,泉眼之水、龙肝都是神仙想要的东西,都说九天诸神是禁欲的,可这些欲望,身为三界主宰的玉皇帝君也不能避免。

所谓言多必失,青龙不想跟他说天界诸神的功过,催促厨房端来菜肴。

夹一片寒潭白鱼放进嘴里,嚼了咽下:“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这是规则,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就没有烦心事,每日只食饮酒作乐,因为我知道规矩是要守的。”

哈哈大笑,没有像往常一样听见别人说他小就生气。

青龙的事迹他也知道一些,讽刺他说:“且不说本尊已有四百余岁,还在人间修炼的时候,就听闻东方神主是何等得风流潇洒,却不想射雁遭雁啄了眼,高高在上的东方神主龙族上仙爱上了海底鲤鱼精,最后执念入骨,一千一百年修不成应龙,到了昨日,水族圣始祖老龟也不能度化,只让他做了万世的东方神主。”

被他如此嘲讽,青龙脸上也是尴尬,哈哈的干笑两声:“我是说我如你这般大的时候,四百岁那年我还是风流潇洒、遨游天地的水元下界散仙。”

“可你终究也没有守住你所谓的规矩,六百岁的时候没有,今日也没有。”

青龙无话可说,这是他第二次不守规矩,第一次让他只能做永世的东方神主,那么这一次,他这东方神主的位置还能坐下去吗?

其实不重要,他是不是东方神主,他都是青龙。

一坛见了底,拿起筷箸敲打坛子:“龙宫不会只剩下这一坛了吧。”

从桌子底下拿出来一坛:“早知道一坛酒是满足不了你的。”

“两坛也不行,别人是吃了不带,我吃饱喝足要是手上没点拿的,会觉得主人家小气。”

看样子哪吒是看上他的万年陈酿了,那就给他吧,反正陈年佳酿龙宫里多得是,让他醉十万年也够。

吃饱喝足,把身上的宝贝都交给青龙,伸出双手:“该了的事都了了,也该是履行承诺的时候,最后叮嘱你,我要每餐玉盘珍馐、佳酿鲜果。”

这些东西,都是他们早有约定的,能享受的待遇,千万不能放过。

接过来他的法宝,没有锁他:“算了吧,此时你要走四海拦不住,监牢有大元帅封印,你想走也走不了。”

说起若木,忍不住问他:“今时不同往日,你还要效力于他?何不倒戈相向,加上你侄女,三人联手或能将他拿下,那是你就是天界的大功臣,何愁四海不能拔地飞升。”

“一臣不事二主,我即归服就要一条道走到黑,他成,我荣登九天,他败,我先赴九幽而去。”和了一百二十妖王一战,让青龙看清了四海的羸弱,更加坚定了踏足九天的信念,若不如此,四海早晚都要填了九天诸神的肚子。

听他这么说了,不由得哈哈大笑。

抱起双手,鄙夷的看着他:“若木未出之时,你也是天界属臣,不也做了叛逆吗,现在回头,还可说是忍辱负重。”

知道他一定会这么说,义正辞严的告诉他:“我虽在住在四海,却不伏天界管辖,东方神主的头衔也是人间帝王封的,怎么能说是天界的属臣。”

第三百五十四章破网登九天,应龙等高位

西北有着‘大漠之星’称号的城市,黎明时分,机场。

蓝古琴余光瞄了一眼那些个‘送行’的人,呼口气问:“他们会一直跟着吗?”

单临渊毫不掩饰的看了一眼那些跟了好几天的人,好像并不是很在意,平和的声音回答:“应该不会,他们不知道我们回去的班机,想要确定班次而已。”

梦梨雨一直保持兴奋状态,蹦蹦跳跳的跑过来:“师父,我们要坐飞机去京都吗?那种可以在天上飞的大鸟?”

对她点点头:“嗯,高不高兴?”

使劲点头,兴奋的表情已经写在脸上:“我很小很小的时候就一直想着可以在天上飞。”

“你现在也很小,根据京都的法律,没有自己单独行动的权利。”蓝古琴牵起她的手,不让她继续乱跑。

扎挣几下没有摆脱,很不满意这件事,对蓝古晴大吼反驳:“你有没有去过京都,怎么知道的,不要当我是小孩好骗。”

把手里的一本书递给她:“自己看,这是我昨天买的,京都的法律。”

立刻就败下阵来,失落的语气说:“这么说去了那边还是没有自由!”

把目光转单临渊,希望师父可以告诉她这不是真的。

但这样的事情,注定要失望,单临渊火上浇油:“这是真的,京都没有千巫镇自由,而且到了那边你还必须去上学。”

好像感觉已经没有希望,抱着相机,装出一个十分委屈的表情:“可以不上学吗?”

看她的样子,真让人不忍心告诉她真相,但很多时候,单临渊不像是一个正常人。

没有被梦梨雨的委屈样子触动,很坚定的语气告诉她:“不可以,而且还告诉你,京都要学的东西比千巫镇多,可以让你玩的时间会很少。”

撅起嘴反抗,独自走在前面,排队去过安检。

她的学习能力很强,虽然是第一次走进大都市,但只看别人怎么做就能够学会。

飞机起飞,梦梨雨从单临渊手中挣脱,像是出笼的小鸟,哪儿有路就奔哪儿去。

看到单临渊喝咖啡,自己也要一杯,喝了半口吐出来:“这是什么,好难喝!”

把她拉了坐下,叫空乘给她一杯糖水:“不知道的东西不要乱吃,知不知道?”

真是一千个委屈,回答道:“那你都喝了,肯定没毒啊。”

空乘也被她逗笑,在她们看来,梦梨雨是个极聪明的女孩,在装傻逗单临渊。

理由很简单,能坐头等舱的乘客,不会不知道咖啡,而她的监护人心事重重。

十二点整,飞机落在京都北机场。

一行人刚下飞机,十几辆豪车就开过来,带头的姑娘很漂亮,一身大红色及地长裙,脚上十厘米的高跟鞋,处处透露出高贵大方,再配上她妖媚的脸庞,见到的人都忍不住要咽口水。

投入单临渊怀中:“骗了我这么久,你终于回来了。”

这一行人中只有*知道事情的真相,其余的人都不知道她的身份。

蓝古晴和刘婷莉紧紧盯住她,恨不得上去把她撕碎,但看到单临渊主动跟她拥抱,也不敢轻举妄动。

轻轻拥抱,在她耳边说:“我知道你不是个简单的人,但没想到你的势力远远超出我的想象!”

女人知道他误会了,但现在也不是解释的时候,松开他,露出个好看的笑容:“老板在等你,走吧。”

听到这里,大概已经猜出她的来历,招呼其余的人:“上车,该去解决生前烂账了。”

脸色变得太快,女人没有明白过来,问道:“怎么了?”

挂起一抹惨笑没有说话,这女人是在跟他打哑谜,既然她喜欢玩,就随她玩去。

女人感觉到事情不对劲的地方,但是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还想不出来。

市中心,京都最高的楼顶,三十几个黑衣人守在各个角落,还有暗处不知道藏了多少抢手。

一行人刚刚下车就已经感觉到对方的势力,无奈已经在包围圈内,插翅难逃。

上去楼顶,单临渊抱拳笑道:“陆爷,不知道兄弟哪里得罪你了,眼线安插在我身边也就算了,还在这样的排场见面,伤感情啊!”

陆明生打哈哈,起身过来跟余亦生勾肩搭背:“误会,误会,你我兄弟是什么感情,这番举动实属无奈之举,非常时期,顶在你我脑袋上的枪太多,稍一不慎就会去见阎王。”

“哈哈,这么说来还要感谢陆爷,不然这时候我们已经是枪林弹雨之中了。”

“客气,客气,来,坐,咱们说正事。”

听到这样的谈话,女人算是明白过来,自己让陆明生给涮了!

过去陆明生前面,质问道:“你之前跟我说……。”

不等她后面的话出来,陆明生安慰道:“稍安勿躁,既然给你这么说,就一定有这么说的道理。”

很不甘心,但也只能退到一旁。

请一行人坐下,哈哈的笑两声:“,各位兄弟姐妹,开门见山,对我的身份大家应该早就猜到,也不多说,现在我代表大老板请你们做事,大家有什么条件尽管开口。”

并没有感觉惊讶,找个舒适的地方坐下,开口道:“有几个疑问,想要请陆爷给解答。”

对于他问题,已经猜的七七八八,做个请的手势:“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今天的这个场景,陆爷早就已经料到的吧?”

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翘起二郎腿:“对,不只是今天的场景,你们这些人在高中就已经被盯上,毕业之后有专业的人去做工作,我的目标就是你,单临渊。”

答案跟自己想的差不多,点点头,指着自己的一群兄弟姐妹问:“这些人有多少是你名单上的?”

“最初只有两个宿舍的人,从你们填报志愿之后,到今天为止,每一步都在设计之中。”陆明生很得意,这样好的效果,就连他也没有料到。

单临渊并不意外,最开始接触这个老头的时候就有这个猜测,现在被证实了而已,继续问他道:“被你选中的人,有没有列外?”

对于这个问题,他很不想回答,但似乎不能不答,点点头:“嗯!很多人拒绝了我,有的中途被刷下去,但凡是走到你们这步的,从无例外。”

深呼吸平复心境,双眼紧紧盯住陆明生,并不友好的语气问:“如果我们不从呢?”

回之以同样的表情:“那就对不住了,大老板的命令决不能违抗,咱们来生再做兄弟。”

听到这句话,一群人很自然的向腰间摸去,对方也都把手放在腰上。

情况很明显,压根没有胜算。

看透这点,单临渊哈哈的笑几声缓解气氛:“开个玩笑,不要紧张,跟陆爷干事肯定没有坏处。”

陆明生哈哈大笑,把一堆文件分派给他们:“那是,我还能亏了你们这些兄弟吗!就签字吧,从今天之后大家都是为大老板效力,一个锅里吃饭的兄弟。”

看到单临渊落笔,其余的人犹豫一下,很清楚现在的形式,也都跟着签上自己的名字。

签名之后,把梦梨雨和蓝古晴的一起拿过来,扔给陆明生。

虽然他态度不好,但陆明生还是满脸笑容。

看到上面的签字,三个‘恕难从命’,陆明生脸色大变。

没有给他下令的机会,蓝古晴纵身一跃,落在陆明生背后,手里一柄精钢软剑架在他脖子上。

速度实在太快,所有人都没看到她是怎么出手的。

蓝古晴右手握剑,左手捻住剑尖,这个姿势,不论那只手松开的姿势不对,陆明生都会被划破颈动脉,狙击手根本没有开枪的机会。

陆明生被抓,其余的人也不敢轻举妄动。

大概是被一群人拿枪指着很不爽,梦梨雨一排飞镖,全钉在身后几个黑衣人手上。

事发突然,其余的人都呆住了,*第一个反应过来,大叫道:“撕了合约”。听见他喊,其余的人才反应过来,连忙撕碎手里的协议,拔出匕首准备拼死一战。

陆明生满脸愤怒,警告道:“单临渊,你要想好了,有多少本事可以从这里走出去。”

过去陆明生前边,隔着一张桌子,不屑的声音说:“陆爷,你的布局很厉害,没有人能走出去,但是你少做了一项工作,没搞清楚这两个人的能力,现在你已经被擒住,有你带路还不是来去自由。”

确实,蓝古晴和梦梨雨不在计划之内,更是没想到这两个姑娘会有这样的身手,在他全心全意对付单临渊的时候,毫无准备就被擒住。

陆明生叹气:“百密一疏,没探清楚这两人底细,不该摊牌。”

没有跟他寒暄,直接说道:“陆爷,劳烦你带路。”

刚刚迈开半步,一排子弹打在脚下,楼道口上来一个人,带个鬼面具:“很抱歉,总裁的意思是你们太强大,若不能为我所用,必不可放虎归山,你们还有最后一次机会。”

说话间,已经拉下保险。

余亦生盯住他,不屑道:“就凭你,还没有这个能力。”

话音未落,不知何处飞来一枚柳丁。

力道之大竟穿透手臂。

第三百五十五章破网登九天,应龙登高位

又飞出去稳稳钉在墙壁之上。

受到重击,那家伙右手已经从手腕处断裂,只剩下一点皮肉还连着,蹲在地上大叫。

陆爷闭上眼睛深呼吸:“是我太自负,也是老板轻视你们,自以为摸清了你的底。”

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推开了陆明生,现在他已经没什么用。

有这个人在,别说陆明生的布局,就算是五角大楼,也可以闯一闯。

精心布局却没有一点用处,实在不甘心这样的结果,但看了地上的那个人,又不敢冒险。

闭上眼深呼吸,问道:“你到底有多大实力?”

过去拔下柳丁放在陆明生跟前,回答道“其实你已经都查到了,今天,是个意外,来的人,也是你的老朋友了。”

听到单临渊这么说,陆明生立刻明白了,抱拳叫到:“既然来了,请现身相见。”

一条飞爪百炼索落过来,风敖坐在上面,稳稳当当飞到陆明生跟前。

跟陆明生打哈哈道:“且不说这是我师侄,何况他确实讨人喜欢,老朋友,你不够意思,我也得罪了,咱们扯平,啊,扯平。”

陆明生深知此人能耐,不再多说什么,只道:“人算不如天算!”

单临渊抱拳行礼:“多谢师叔出手相救,小侄感激不尽。”

把余亦生拉到一旁,小声说:“你要真这样想,借给我一点东西。”

果然,风敖来此不是平白无故,更不是救他来的。

但不管什么,总之是解决了困境,回答说:“师叔想要什么,且说来听。”

风敖看看别人,都不在一米之内,小声说道:“你出来之时师兄给了你许些药丸,其中有一种丹药叫做阳辰丹,借我一颗,一颗就行。”

看样子这东西是用来救命的,乘机提出条件:“作为交换,师叔从此不能找天兽复仇。”

嘿嘿两声:“那就要看结果了,只要我徒儿无犹,别说不找他复仇,去跟他结盟都行。”

想来也无他法,若那人真的死了,以风敖的性格,一定会灭了天兽一族,即便师门七大护法出动也未必挡得住。

把丹药给他:“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

风敖拿了丹药,留给余亦生一个似是而非的笑容,纵身一跃又顺着绳索又走了。

到了那边,轻轻一扯,绳索便收回去。

要说这人还真是有些本领,两栋楼房之间二三十米的距离,他却仅凭一颗柳丁透穿手骨,一条绳索能够来去自如,

楼顶又只留两伙人,余亦生抱拳“陆爷,多有得罪,后会有期。”

这一群人才走,陆明生脖子上又多了一把刀“老板,你的戏演的真好。”

递给她一份文件“走吧,没有余亦生,你这样的人我这里数不胜数。”

还能说什么呢,拿过自己的档案,追赶上去。

看着他们的背影,陆明生自言自语“这件事没玩,你们早晚是我的部下。”

追上余亦生,想要解释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看到她的样子,余亦生开口“不用说了,事情经过大概已经明白,只是你我,从此不见。”

抓住余亦生,紧紧看着他的眼睛问“你爱过我吗?”

“我想你误会了,我们之间似乎用不上这个词!”

眼角溢出泪水,咬咬嘴唇问“所以,你对我一开始就是假的。”

很坚决的声音回答“第一次选你是因为那时恰好需要人挡住别人的视线,而你是那座酒吧最不可能动情的人,第二次是因为你找人查我,无奈之下只能出损招。”

其实对于这个答案,余亦生自己也不是很肯定。

虽然一开始就是一场游戏,自己一开始就被利用,但其实比想象中已经要好很多。

收拾心情,问道“现在,重新来过,好吗?”

有些无奈的摇头“何必……。”

投入他的怀中,香唇凑了上去。

吻了半分钟,松开说道“你没有反抗,说明你是有感觉的,既然有感觉,为什么要推开我?”

余亦生不知道怎么回答,刚刚的一分钟,他脑海里想了很多东西,已经去了另一个世界的女孩,蓝古晴,刘婷莉,可是就是没有她。

想来想去,只有一个绝情的理由“分别之时曾说‘再见会给你一个吻’,现在,两清了。”

她抱得更紧,不愿意松手,蓝古晴看不下去,过来一记手刀,盯住余亦生“真是风流人物啊!”

伸手接住晕倒的易景晴,质问的语气“现在你告诉我怎么处理她,仍在马路上吗?”

太冲动没有考虑,现在真不知道怎么办,低下头委屈半分钟,抬起头吼到“沾花惹草,还来怪我,难道不能找家客栈,给她开个房间吗。”

气氛越发尴尬,梦梨雨插在中间“你们能不在街上吵吗,好丢人的。”

担心姐姐再发脾气,梦梨雨拉着她离开。

打开易景晴的手提包,里面有钥匙,招手拦下出租车,对其余的人说“你们先回学校。”

蓝古晴气呼呼上车“怎么,我们在不好偷情啊。”梦梨雨一直紧紧抓住她的手臂,害怕姐姐一怒之下杀了这个女人。

伺机满脸不敢相信,想不通这个兄弟有什么能力,身边怎么会有这么多美女。

看到车子远去,刘婷莉的眼睛紧紧盯住,问道“大哥今晚会回学校吗?”

林欢给刘婷莉一个拥抱,安慰她说“走吧,今天的事情已经够多。”

紧紧抱住林欢,泪水止不住的流“你有忘情水吗?”

夏凝冰过来,替她擦去泪水“莉莉,不准哭,像个女王一样坚强。”

三个人抱在一起半分钟,同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至于另外两人为什么哭,谁都不知道,大概只是因为最好的闺蜜伤心,仅此而已。

南宫胜龙过去轻轻拍林欢肩膀“怎么了,欢欢?”

转身抱住南宫胜龙“一路上吓死了,现在大哥又被别人抢走,为什么?”

想起这一路的经历,心里都难过起来,这一趟,增长了见识,增长了本事,但也看清了江湖的面貌,见识了人心的险恶。

一战之后,大哥变得太快,像是伪装的人露出本来面目,渐渐展露的獠牙,让一群人不敢接近,曾经的感情,有让一群人舍不得远离。

进退两难之间,都迷茫了。

接受不了余亦生的变故,更加不能接受她们的哭声,*开口“都停下,事情或许不如想的坏,等大哥回去再说。”

都知道在这哭很丢人,停止哭泣,整理心情,向着该去的地方走。

余亦生还记得易景晴家地址。

下车之后,蓝古晴眼角含泪,转过头不去看他,说道“你的风流债,我不要上去。”

听见远去的脚步,她多希望能够得到一句“清者自清,或者一切都已经过去,总之说一句,什么都可以。”

然而没有,余亦生抱起易景晴,步履坚硬。

梦梨雨一直盯住余亦生离开的方向,带他身影消失不见,才转过轻轻拽易景晴的裙摆“姐姐,师父走远了。”

顷刻间失去了所有的坚持,跌坐在地上嘤嘤哭泣,问道“你说他会下来吗?”

坐在蓝古晴身边,看着余亦生走的方向“师父不会抛下我,一定不会。”

她的声音很坚定。

眼睛紧紧盯住那条路,等待那个身影出现。

蓝古晴把她抱在怀里,哭泣的声音说“七年前他就扔下我走了……。”

“师父不会扔下我的,一定不会。”

梦梨雨再次重复,声音依然坚定,没有丝毫的犹豫怀疑。

眼睛始终在那个背影最后消失的地方,等待那个身影出现。

半刻钟过去,那个身影没有出现,有些焦急了,问蓝古晴“姐姐,你为什么喜欢师父?”

心情依旧难过,只是已经没有那么想哭,抽泣一声回答“她说他会娶我!”

“哦,阿爸说那时候你只有十岁,十岁的小孩子说的话是不能当真的。”

“可我就真的当真了。”

听见蓝古晴的哭声,梦梨雨似乎被感触了,伸出小手把她搂在怀里,眼睛盯住那个背影最后消失的位置,等他再次出现。

余亦生抱着易景晴,刚刚进去小区,听见她伏在耳边说“你还是爱我的,对吗?”

放下易景晴,把挎包挂在她脖子上“既然已经醒了,愿不再见。”

没有给他转身的机会,紧紧抱住“一定要这样吗?”

“宿命。”

“我不信。”

“我信!”

“是不是只有当我闭上眼睛,你才会心动,只有当我停止呼吸,你才会爱!”

解开环在腰上的双手“生命是最珍贵的,很多人想活,活着,才配被爱。”

愣愣的看着她,问道“我现在活着,你爱我吗?”

转身离开“对不起。”

从后面抱住他“别走,没有你的日子,我很害怕,每天总是在凌晨的时候醒来,就是那天你离开的时间,爬到沙发上,蜷缩在你睡过的位置,你知道吗,那种思恋,好苦,好苦。”

转身抱住易景晴,微微颤抖的声音说“那你应该也还记得,那晚我说过什么。”

抽泣一声,哽咽一声“你说……,你说你是去往北极的人,而我是在69度的摩尔曼斯克,遇见我,有迷茫,有留恋,但终究是要走的。”

第三百五十六章破网登九天,应龙登高位

“是啊,终究是要走的。”余亦生回答道。

他的声音还是那样,充满磁性,不带感情,明明是这么伤感的话,硬是没有了伤心的感觉。

知道挽留不住,易景晴小声问“去往北极的人,可以在摩尔曼斯克停留的多一些时间吗,至少这是你旅途的站点,总要留下些纪念?”

放开易景晴,转身回答道“摩尔曼斯克太美、太暖,再留,我担心会扔了江湖,忘了初心。”

“那你有没有想过,冰天雪地的北极,为何有一个温润如玉的摩尔曼斯克,或许,就是此刻,我只要你。”

看他没有回头,易景晴大声叫到“至少,给她一个吻。”

“我是旅行的人,多一个吻,会舍不得离开。”

他没有停下脚步,旅行者永远不会停下脚步。

除非有人拦住他。

追上去紧紧抱住,吻在他的唇上。

手放在心脏的位置“现在,你舍得吗?”

易景晴的脸庞挂满泪珠,明亮的眼睛紧紧盯住他,他想要躲闪,却怎么也躲不开。

余亦生犹豫了,面对这个美丽、性感的女人,他无法推开。

易景晴抓住时机,依偎在他心口“回家,好吗。”

这微微有些哭腔的声音娇柔无比,像一道温泉缠锁着他,让他怎么也使不出力气抽开。

跟随易景晴上楼,无数次想要逃走,又无数次放弃逃走。

进去家里,立刻投入余亦生怀中,两具火热的身体拥吻在一起。

这一次,余亦生没有反抗,迎合着她的丹唇,主动、热情,像是初恋的男女,恨不得吃下她所有柔情。

突然,余亦生推开她。

易景晴跌倒在沙发上,感觉浑身没有一点力气,但意识十分清醒。

余亦生过去,溺爱的吻落在额头“我上来,只是想告诉你,即便多一个吻,我依旧会离开,结局已经注定,卿,自当珍重。”

终究还是没能留住,眼泪像是决堤的河水,顺着脸庞滑落。

虚弱无力的声音问“有那么一刻,你爱我吗?”

余亦生刚转过半个身子,愣住回答“很多个瞬间,但只是瞬间。”

语落,没有任何迟疑夺门而出。

她笑了,很开心。

关门的余音还回荡在屋内,她喃喃自语“没有在对的时间而已。”

从易景晴家出来,稍微整理心情,一路小跑。

梦梨雨突然大叫“师父。”

抛下蓝古晴,远远就跑过去,跳到余亦生怀中。

蓝古晴起身,似笑非笑。

双眼紧紧盯住余亦生,他的每一步都在眼里,每一个动作都印在心上,就是开不了口。

放下梦梨雨,提蓝古晴擦去眼泪“在我心里,你还跟七年前一样,是那个古怪精灵、调皮可爱的妹妹,如果换一个身份,无法去接受。”

狠狠拍开余亦生的手,举起手,巴掌没有落下。

紧紧抱住“我已经准备好你不回来,可你为什么要回来,是不是要我们一个个都为你肝肠寸断才算完。”

紧紧抱住蓝古晴,不知为什么,看她哭,竟有些心疼。

见余亦生沉默,蓝古晴不在说什么,松开他,后退几步说道“替我找个住的地方吧,至于以后的生活,我自己会去学,不娶我,就不要再出现在我的世界。”

虽然这么说,但还是忍不住哭泣,投入他怀中“如果有一天想好了,不管什么时候,我红妆待嫁。”

不知道是哪条时间线搭错了,为什么所有的事情都跟感情扯上关系。

调整心情,整理思绪回答“我答应你哥哥,会照顾你的。”

狠狠推开余亦生,清脆的巴掌落下,指着易景晴家的方向“那她怎么办。”

话出口,泪水更加凶猛,咬牙说道“我宁愿我爱的人对我薄情寡义,也不想他是个薄情寡义的人。”

这一巴掌的力度真大,余亦生感觉脑袋嗡嗡响。

心情实在太遭,不想解释什么,也没有解释的必要。

向前几步,又不能不解释,以蓝古晴的性格,如果事情闹得太僵,她躲起来有可能一辈子都找不到。

转身去蓝古晴身边“很多人跟我有感情牵扯,一条条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线,但唯一躺在我怀里入睡,也是我唯一爱的人,已经死了。”

蓝古晴紧紧盯住余亦生,问道“你真的没有跟她上床,那她为什么说重新来过?”

声音中不是是喜是悲,但她很在意这个问题,两只水灵灵的大眼睛圆睁着,等待一个肯定得回答。

“没有。”

肯定蓝古晴已经冷静下来,留下这么一句,自顾向前走去。

总算是想要的答案,稍微整理心情跟上去。

梦梨雨跟在后面,拿着相机拍两人的身影,过去把照片展示在两人眼前“其实,看起来你们没有那么糟,和好吧,师父,姐姐。”

两人看着彼此,微微一笑,所有的不愉快都抛开。

一人一边拉上梦梨雨。

被两人这么拽住,梦梨雨挣扎未果,开口道“你们不觉得这样很像一家三口吗?”

放开梦梨雨,过去挽起余亦生的胳膊“如果将来我们有孩子,会不会比带着这个丫头幸福。”

停下来,转身看着她“在我心里,你是朋友,是亲人,就是不可能……!”

有些惨淡的笑容,怀着一丝侥幸“既然这样,刚刚为什么跟我解释?”

“担心你一气之下离家出走,茫茫人海,哪里去找,如何对得起你哥哥重托。”

听见这个答案,真想再给她一个巴掌。

松开他的手臂“若有朝一日,你想起我,我红妆待嫁。”

不知为何,余亦生放声狂笑。

笑完了,转身对蓝古晴姐妹说“这些东西暂且都放下吧,从今往后,我是余亦生,你是蓝古晴,还像在千巫镇第一次遇见一样,至于将来,让时间决定。”

当下形式,似乎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蓝古晴深深呼吸,放飞所有的心情,回答道“一言为定,记得你说过会带我去看海,什么时候去。”

说完,不等余亦生开口,转身看着梦梨雨,很不高兴的语气“今年是没有可能了,等她百日刑满,已经是明年的事情。”

梦梨雨似乎看到希望,跑过去蓝古晴面前,睁大眼睛眨巴眨巴“那你打我五十军棍,免了百日禁足,皆大欢喜。”

把梦梨雨抱在怀里,使劲揉捏她的脑袋,回答道“你是我妹妹,我怎么舍得打你呢,所以我决定,免了杖刑,改为禁足,直到你去上学。”

推开蓝古晴,露出一个怨恨的眼神。

跑过去余亦生身边“师父,可以给我找个学校吗,立刻入学。”

“可以,明年。”

抬头看着余亦生,大大的眼睛眨呀眨“有的商量不?”

把头转向别处“没有,今年已经都快放假了,没学校愿意收你的。”

看她委屈的表情,蓝古晴开口“真不想再打击你,但还是得说,明年也不一定有。”

抱起相机走在前面,回答道“明年都已经刑满,没有正好。”

余亦生过去她身边,伸手搭在她肩膀上“看你这样子,师父觉得有必要现在告诉你,因为没有人照顾你,所以师父决定把你送去寄宿学校,哪里是比较严格的,吃饭睡觉都有规定的时间。”

转过身,露出惊恐的眼神“师父,我能够照顾好自己,真的,洗衣服做饭我都会。”

摇摇头,没有理梦梨雨,拦下一辆出租车,去了贝雪家里。

站在门外,梦梨雨按下快门“哇,好漂亮的房子!”

大厅,所有人都已经等候。

见到三人进来,都起身相迎,似有千言万语,却又无从开口。

余亦生进去坐下,目光缓缓扫过众人,似有无奈,说道“经过这趟,很多事情大家想必都已经知道,没什么说的,做最后一次清账,今后,各奔前程。”

“一定要散吗,大家能走到一起,不容易。”*没有抬头,说这话的时候声音有些哽咽。

其余的人也都在嘤嘤抽泣,这一路走来,短短几个月,一群人已经磨合出棱角,突出之处,恰好是彼此所需。

“我们是陆爷的心病,不能共事,就是敌人,大家都不想死,所以各奔前程是最好的选择。”

余亦生如此说,一下子把利弊放在明处,陆明生,这个魔鬼一样的男人,是他们惹不起的。

死亡面前,谁都不敢开口。

去留,确实难以抉择。

众人为难之际,余亦生继续道“没其他说的,*弄一份报表,然后把清账明细发给大家,有不明白的地方,再商议。”

语罢,起身就要走。

贝雪蹭一下站起来,叫住他“大哥,是你带我走出这栋房子,今后不论到哪,别抛下我。”

南宫胜龙跟着起来“还有我。”

余亦生似乎是铁了心,与众人说“陆明生太邪,稍一不慎,我等都是冤死鬼,既然你们认我做大哥,我不能用你们冒险。”

其余的人也都站起来,十几双眼睛紧紧盯住他。

*问道“散了,他就会放过我们吗?”

对于这个问题,余亦生知道,其余的人也都知道,陆明生是个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人,而他们很不幸被看上。

对陆明生而言,这群人是天火,若不能掌握在手中,他宁愿毁灭,也绝不会留下这个火种。

屋内暂时沉默,一群人就这样站着。

第三百五十七章破网登九天,应龙登高位

轩辕的法力未必就比三清差,而青龙,可能直逼六司强一点,跟轩辕动手,那时自找死路。

没有否认,回答冉离:“不错,轩辕大帝的法力决不低于你师傅镇元子,我没有跟他动手的能力。”

可是这样,冉离就不明白了:“那么你说等水元下界的圣始祖出来,他出来了又有什么用。”

看来冉离也不是什么事都知道,念在他将死之人,青龙就告诉他:“眼见未必为识,昆仑守冥斩哪吒之时被哪吒所伤,西方孔雀也在斩哪吒之时收了伤,并不是哪吒比他们强,一来是他们对哪吒没有戒备,二来嘛,哪吒虽然伤了他们,可自己的神元也损耗大半,或许他不会死,可是短时间却难以恢复法力。”

难怪,冉离之前还一直好奇三界中连天宫都没法掌控的六大妖王怎么会有两个接连败在哪吒手上,原来是在消耗神元,那么也就是说当时的哪吒顶多只能重伤他们,可自己却可能要修炼千百年才能恢复,如果不是莲花金身,哪吒早就死了。

可是圣始祖老龟究竟做了什么,让整个战局偏倒向青龙,这件事,恐怕只有青龙能回答,问他道:“圣始祖老龟究竟做了什么,让六大妖王战力大减,最后落败?”

青龙得意一笑:“这是一个秘密,一个连四海龙君都不知道的秘密,圣始祖是黄龙的兄弟,生在先天之前,所以他的法力是非常纯净的,跟先天道君一样纯净,或者说,他跟先天道君一样都不是天道之下的产物,至于为什么没有名列先天道君之列,我想那是因为当时的老龟对创造三界一点兴趣也没有,所以三界里没有他的弟子,也没有关于他的传说。”

这么说来,这个水元下界圣始祖老龟的本领,可能甚至比三清要强,跟先天道君一样,难怪,他仅仅用了一片木屑就让哪吒恢复元气实力大增,难怪他只是轻轻一点就让羽舞化身应龙,难怪他敢口出狂言说青龙要做万世东方神主,与天道同在,因为这天道,在他的眼里一文不名,因为这天道,他只需要挥挥手就能让它消失无影。

可是这些,跟六大妖王有什么关系,当时冉离在暗中偷窥并没有看到老龟对六大妖王出手:“老龟到底做了什么,让六大妖王实力不济?”

这件事,青龙本不想说,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可是想到冉离就要陨落,他好像又不忍心让他带着遗憾厉害,何况是这种不关紧要的遗憾,最后还是决定告诉冉离:“我说过了,圣始祖的法力非常纯净,纯净的没有一点瑕疵,没有一点污浊,甚至连一点阴邪的痕迹都找不到,而六大妖王之所以是妖,就是因为他们法力之中阴邪的一面占了太多,虽然九天仙家也免不了阴邪之气,可是九天仙家的阴暗一面藏得很好,所以能够登临九天。”

冉离大概明白了,老龟是先天的神仙,他的本事如果不亚于先天五道君并且身上的灵气足够强大的话,那么这些妖精遇上他绝对是倒霉的,因为他的灵气太过强大,强大到可以将一定范围内的阴邪之气驱散的话,那么事情就解释通了。

六大妖王的法力源于阴邪之气,当他们的黑暗一面被老龟的灵气照亮,瞬间就会失去很大的一部分能力,最后法力大减,再也不是能呼风唤雨的六大妖王,甚至如果跟在老龟身边的时间长了,连一般的小妖都比不过。

很简单,妖精在修炼的过程中如果接受了自己内心的黑暗一面,那么随着时间的推移,他身体里光明的一面就会越来越少,并且本事越大阴暗一面就会越大,内心就会越来越被阴暗占据,当光明照耀进去,黑暗一面被驱散,那么他所耐以生存的土地就会失去养分。

要进如此,神仙也是如此,如果阴邪之气侵袭,神仙同样也会法力大减,这就是为什么很多法力不高的人在一些地方比九天大罗金仙还有用的原因,因为他们的法力不够高强,所以身体里的灵气和邪气也处于一个相对平衡的状态,不管是在灵气强大的地方还是邪气强大的地方,都能够汲取自己需要的气息制造气场运用法力。

老龟出海看似只是点化了四海的几个仙家,可实际上,他的灵气已经将六大妖王的法力禁制,使得六大妖王在短时间内无法完全发挥,这就给青龙制造了机会,虽然时间很短,但是足够他们打败六大妖王其中任何一个,六大妖王如果有一个败了,另外的几个理所当然的认为被点化之后的四海神仙实力已经大增,他们没有再战的可能,只能退走。

而青龙之所以选昆仑守冥动手,是因为各方的妖精或多或少都跟一方的大神有关,昆仑守冥也一样,他听过伏羲的讲道,如果得到什么稀奇的东西也会派人送给轩辕或者西王母,这样一来,实际上已经是正邪不分,只要他不做出什么惊天之过,昆仑的大仙就会在昆仑境内对他有一些保护。

别的妖精也一样,黑外黑龙是个列外,海外没有九天治下的大仙,也没有神仙来九天录策,按理说对付黑龙王是最明智的选择,可是别忘了,海外黑龙一族的实力,就连三清或者轩辕都不敢轻易动手,黑龙王虽然是海外黑龙的王,却不是海外黑龙的绝对统治者,他的很多决策是需要哪些上古大神决定的,而这些上古大神的实力太强,青龙惹不起,从现在的情况来看,黑外黑龙里面藏着一个超越天道的大神也不是不可能。

所以最终青龙选择了守冥,他是昆仑的妖精,青龙却是轩辕封授伏羲题名的大仙,那他动手也算是替昆仑清理门户,至于理由,很简单,昆仑明确表示不会插手三界中天宫和各方势力的争斗,现在守冥插手了,就违背了昆仑的原则,他是妖,不论谁都不能因为他去找昆仑的麻烦,同样的,这样的过错,谁把他宰了昆仑也不能说什么,甚至就算他逃回去昆仑,只要有人向昆仑伸手,轩辕也必须把这个妖精交出来。

而青龙动手再好不过,首先它是轩辕封授的东方神主,虽然昆仑明确表示四方神主领导天下神主独立于昆仑之外,是守护九州灵场的神仙,可以在天道天规的范围内不听从任何一方的命令,可毕竟是轩辕封授伏羲题名,谁也不敢真的当他们只是没背景的游方散仙。

想南海太子的事情,轩辕不久让青龙插手了吗,足以见得,轩辕对四方神主虽然嘴上说不管,可实际上还是管着的。

那么青龙对守冥动手不请示轩辕,就不怕轩辕怪罪吗?当然不怕,因为轩辕根本不可能怪他,首先论起身份来青龙才是堂堂正正的,守冥不过是个妖精,宰了他没什么,其次别忘了,若木不仅是超越天道的大仙三界第一的剑主,更是伏羲的后裔,这场战争是他发起的,那么所有的罪名,如果一定要定罪就找他好了。

但是轩辕绝不会找若木,或者说绝不敢找若木,因为当两个身份练习在一起,就算是他去找了若木也得恭恭敬敬的,轩辕可不是趋炎附势之辈,玉皇帝君在位的时候他不管,若木执掌天道他也不能管。

何况若木攻天,连伏羲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鸿钧老祖也不知道是真的睡着了还是在装聋作哑,轩辕再强也只是一方圣王,他怎么能插手呢,他哪有能力管若木的事情。

镇元子攻天,理由是若木坏了陆压法阵,他是陆压唯一的弟子,自然要替师傅讨要一个说法,可是三界中谁都知道镇元子对三界之主的位置垂涎已久,现在玉皇帝君陨落,若木破了戒魔关法阵,他有了攻天的借口,当然不肯放弃。

当然,如果若木不去天外他是没有胆量动手的,可是偏偏若木攻破天宫之后就将三界的事情交给青龙横渡,让一个毛都没长齐的羽舞做了三界之主,如此一来,镇元子心就痒痒的耐不住了。

可是他没想到,没想到四海对羽舞做三界之主早有准备,暗中涌动的力量,可能比幽冥界更加强大,没想到三界中还有这么多神仙忠于应龙帝君,没想到昆仑会插手进来,没想到阴间天子会插手进来,太多的意想不到,让他原本必胜的一场战争硬生生的变成他被群殴。

而让他最意想不到的,是自己的最为信奈的大弟子冉离会欺瞒,是的,欺瞒,从一百年前开始冉离就对镇元子有所欺瞒,其实这一百年来他替镇元子查找三界中暗藏的力量,先是找到横渡,但被拒绝了,后来他又找到了海外黑龙,黑龙王很有兴趣。

可惜,冉离太骄傲,虽然他想有海外黑龙帮手,可是却看不上他们一群妖精的身份,所以最后还是没有达成合谋,而这件事,他自始至终都没有告诉镇元子,因为他知道,镇元子要的是三界之主的位置,他才不在意协助他登上九天的是妖精还是神仙。

第三百五十八章今日非昔日,往事口难言

到了这个时候,囚焰不得不承认一件事,哪吒是个非常了不起的将军,中坛元帅三坛海会大神哪吒三太子的称呼当之无愧,也绝对是个合格的神仙,一个合格的臣下,只是唯独不是一个合格的朋友。如果是囚焰,她会把事情的真相告诉羽舞,然后不论她的选择是什么,都跟她一起扛下来。即便明知道这样做是不对的,即便明知道哪吒此刻的做法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但有时候人性就是这么奇怪,而囚焰并非千年修道的大仙,身上的仙气远远没有人气多。

眼下不是思考这些的时候,深呼吸问哪吒道:“这么说来横渡将军恐怕也是……。”

“八九不离十。”

终于还是听见了最害怕的答案,有些惊恐的声音问哪吒:“这么说来眼下确实危急,只是我实在想不到三界中还有谁有这样的本事,能将青龙横渡两个天道之列的大仙毫不费劲的掳走,这样的本事,恐怕已经不是天道之内的仙家。”囚焰不傻,要想毫无声息的将两个天道大仙带走,绝非天道之内的仙家可以做到的。

哪吒有些无奈,告诉囚焰说:“我也想不到,三界中还有这样的大仙,确实让人意外,只是不知道此仙在这个时候出现,究竟是为了什么?”

是啊,他究竟是为了什么?依照两人的分析,此仙已经不是天道之内的仙家,一个超出天道的神仙自然不会看上三界之主的位置,如果是他的门人看上了呢,也不对,那样的话只需要等应龙跟镇元子打的两败俱伤他再出来坐收渔人之利就好了,何必要费劲对青龙横渡出手。

实在想不到为什么,但已经没有时间留给她们思考,中间停留的这半刻钟时间,已经让地上的神仙产生疑虑,现在,必须要去探阵,必须要去跟镇元子派来的神仙打个照面才行了。

到了对方军阵之前,见到领头的将军,哪吒怒不可遏:“镇元子未免欺人太甚,本尊堂堂天宫第一战神,他就派个白痴来跟我打,今日,本尊定要将尔等杀得片甲不留,好让他知道轻视本尊的下场。”

囚焰不认得眼前的将军,但也知道对方来头定然不小,哪吒如此,想必是想要激怒对方。

又好像不对,那家伙既然能带领大军,怎么会被轻易就激怒,而且各方神仙有过节虽然是正常的,但是像哪吒这么辱骂的却不多,毕竟大家都是要脸面的,士可杀不可辱,怎么能随便就开口辱骂。

而对方似乎很乐意上当,听到哪吒骂他白痴,脸色瞬间大变,手里的宝剑已经出鞘,指着哪吒吼道:“黄口小儿休要猖狂,本仙乃是镇元子大仙座下大弟子,岂能容你这般侮辱,有能耐的,来破我大阵。”

镇元子是阵法的祖宗教出来的,他的这些弟子对阵法的应用肯定也都是个顶个的厉害,本来实力就没有对方强,再遇上阵法,这仗就真的不好打了。

囚焰刚想开口让哪吒不要上当,就听见哪吒不屑开口道:“你摆的这是什么阵法,本尊三百年前就给你破了的吧,那时候本尊尚还是人间一修道之士,如今已经登临九天做了大罗金仙,岂不说你这白痴的身份何等低微,就你这微末法术,本尊若是与你交手,不是自降身份吗,还是莫要在此丢人现眼,快些叫你师父出来。”

见对方已经快要失控,囚焰才算明白哪吒是何等的智慧,眼下对方重兵在握硬拼他们肯定不是敌手,加上对方还用上了最擅长的阵法,这一仗可谓是不好打,所以他才故意刺激对方,要这个家伙失控,人在愤怒的时候最容易犯错,那时候,他们的机会就来了。

眼看哪吒的计策就要得逞,对方军阵中出来一行军祭司,轻轻拍了拍领军将军的肩膀回答哪吒说:“素闻天庭第一战神哪吒三太子法力无边,今日一见也不过如此嘛,五尺身材,长得奇形怪状,还就爱说大话,既然三太子觉得我等微末法术不够你塞牙缝的,何不就让我等见识了,阵法已经布下,三太子不妨破阵之后再来羞辱我等也不迟嘛。”

这家伙果然厉害,一下子就让哪吒无话可说,而且还直接把哪吒的伤疤给揭开。

好在哪吒也是见过大场面的,哈哈的笑两声:“好个牙尖嘴利的行军大祭司,说得好,本尊就来破你的阵法,三日之后,洗干净脑袋等着老子我来砍。”

对方冷哼一声,嘲讽哪吒说道:“怎么,天庭第一战神还要等帮手吗,可惜了,天网之下没有你的帮手,就你召集的那些鼠辈,入了阵法就是被当做肉缴了的,或许我军将士能喝上一口虎骨汤,吃上肥彘就要靠他们了。”

他要逼哪吒现在破阵,哪吒何等聪明,自然不会上当,同样的语气回答道:“多谢大祭司为在下有心,只不过嘛本尊堂堂天宫第一战神大罗金仙,要来破你这什么狗屁阵法,岂不是自降身份,还是等别人来破吧,至于是谁,那就无需大祭司操心了,不过话说回来,镇元子自称是三界中最懂得阵势的神仙,不会怕我找个帮手来破阵吧。”

如果这个时候他们还说什么,那就是真的承认怕了哪吒,承认镇元子打不过应龙帝君,那家伙收了宝剑,不屑回答:“任凭你找来什么帮手都无所谓,三日之后,本尊就等你来,此一遭,定要拿了你这不知死活的三头八臂怪物,砍了你的三头八臂,让你知道猖狂不得。”

哪吒哈哈大笑,嘲笑他说道:“不知天高地厚,小爷的三头八臂连你师傅都不敢说看的下来,你这尚未修成金身的半仙之躯也敢口出狂言,不过你可得看好自己的脑袋,等本尊破了你的阵法,一定要砍了你的脑袋送给镇元子去。”

说完也不管对方,叫上囚焰转身走了,哈哈大笑离开。

远离对方阵营,囚焰才把紧绷的心弦放松下来,问哪吒说道:“破阵你有几分把我?”

“必败无疑。”

囚焰顿住了,必败无疑?:“那为什么还有破阵?”

轻轻叹口气,告诉囚焰说:“并无选择,若是不破阵他们就会知道我们不过是虚张声势,你看看这天上足有十几万兵马,可见镇元子对应龙的实虽然不了解,但还是没有丝毫的轻视,而且这家伙是镇元子门下大弟子,深得镇元子真传法力高强,还有他手里的宝剑,是不亚于你的伏羲剑的仙家宝器,而那个祭司,也不是简单的人物,他是镇元子的参谋军师,深谙战场之道。”

这么说来确实没有选择,这一战是无法避免的,但现在的形势并不是完全没有选择,好奇问哪吒说:“既然这样为什么不把破阵的时间往后延,说不定能够等外面勤王的军队攻破天网,那时候就可以避免这场必败的大战了。”

轻轻叹口气,这些事情他当然知道,这是这所有的可能都成了不可能,告诉囚焰说:“镇元子能在这个时候派他的大弟子领兵过来,并且兵马多达十余万,可见他对此事早有准备,跟阴间天子一战他至少有八九分把握,如此一来,双方定然是相持不下,时间越长,形式对我们就越是不利。”

这么说的话囚焰就不理解了,皱眉问:“为什么?僵持不下,我等均是天道大仙,不受四季变化影响,而对方兵马多是小仙,时日一长必然会乱,战力也会有所削减,这样不是正好对我们有利吗?”

“没那么简单,首先就算他不用阵法,十万大军要想拿下我们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其次时间一长对方就会知道我们真正的实力,那时候,只要告诉军士应龙帝君已经是强弩之末,这些军士就会像疯狗一样扑上来,甚至不惜用生命换来在帝君身上留下一道伤痕,如果再让他们知道应龙帝君的两件法器已经给了阴间天子,那就更加助长了对方的气焰,到时候,你我就算不死,也会被大军一刀一刀的砍,被踩在铁蹄之下。”

神仙是最要面子的,所以她们宁愿死也不愿被这样羞辱。

真是一个坏消息,很坏的消息,原本以为跟在主人身边再也不用害怕,可没想到,该来的怎么都躲不掉,呼口气,问哪吒说:“三日后破阵,结果会是什么样的?”

结果会是什么样的,其实她已经知道,只是还是问了出来,因为她相信哪吒不会打毫无机会的一仗,他约定去破阵,就说明至少是有点把握的。

哪吒摇头:“不得而知,对方所布阵法名为‘堕尘’,乃是上古仙魔大战之时陆压道君所创,厉害无比,虽然此仙未成大气候不能将阵法威力发挥,但也不容小觑,三日后是人间极阴之日,阵法极阳,是阵法最弱的时候,也是我们机会最大的时候。”

第三百五十九章今日非昔日,往事口难言

极阴之日,不仅是阵法最弱的时候,也是众仙法力最弱的时候,那些未成仙的甚至连法力都不能使用,是个机会,却不是好的机会。

虽然对方在此时最为薄弱,可她们在那时候也会受到影响,就算是位在天道之列也不例外,囚焰有些担心:“但极阴之日,我等同样也无法施展强大法术。”

哪吒停下来看着囚焰:“我不能,但你未必不能,众仙的法术源于天地灵气,而你不在仙妖魔怪之列,或许不会受到极阴之日的影响。”

是这样吗?囚焰不知道,这样的赌博她不愿意,回答哪吒说:“但这只是一个猜测,而且是一个只有三成机会的猜测。”

不得不承认,事实确实是这样,但还是告诉囚焰说:“所以我还有第二手准备,伏羲大帝之所以被称为人王,是因为他一生都在研究人,得出结论是人从降世之后一直在发生变化,从身体机构到思想都在变,而在研究人的过程中得出一个结论,就是阴阳相合之间,才生出了人,就算女娲不给他们造身子,人也会来到这个世界,只不过问题是人的体型是什么样而已。”

“不懂,你能说的明白点吗!”

“人生在大地之上,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阴阳,而究竟何为阴阳,先天五道人也没有一个完整的解释,而迄今为止最完整的解释是伏羲大帝的太极八卦,三界中不论何门何派的仙家,就算是鸿钧弟子的三清大神,在修炼之时也不能离开阴阳,不能舍弃太极八卦,而镇元子的这个大弟子是个自负的家伙,他觉得陆压法术可以超出阴阳而存在,所以对太极八卦不屑一顾,这是他致命的弱点,或许就是我们的机会,利用阴阳的属性,三百年前我就是在阴阳失衡的状态下破了他的阵法,只是三百年过去,不知道这家伙还是不是那么蠢。”

原来这家伙曾经是哪吒的手下败将,难怪两人相见分外眼红;不过哪吒叫他白痴,也确实过分了,囚焰故意嘲讽:“打败了他你就叫他白痴,可不是九天大罗金仙的做法。”

白眼看她一眼:“你懂什么,那时候你还是连思想都没有的小狐狸,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对当时发生的事情确实好奇,就问哪吒说:“那你倒是说说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让这家伙都三百年了还对你恨之入骨。”

说起这事,哪吒真的忍不住想笑,干咳两声告诉囚焰说:“三百年前我虽然还不是九天大罗金仙,但是因为追随师叔伐纣的缘故已经有了相当的名气,年轻气盛就四处收妖,记得应该是武王登基的第二年,大河上有一个叫做天姥山的地方出了一个妖精,很厉害,好几路仙家都栽在他手里,最后师祖让鸿钧第四代弟子里面的几个去收伏,接到法旨之后我迫不及待赶在所有人的前面出发,在天姥山遇上了镇元子的大弟子,他也是看上这只妖精想要收为坐骑,就用法阵困住我,可是那时候这家伙虽然已经修炼六百多年,却还不是我的对手,加上他见我个头小,以为就是谁家孩子来闹着玩的,所以用了一个非常低劣的阵势将我困住,才转身就被我破了阵法,然后那家伙因为阵法被破大发雷霆就用*劈我,当时毫无防备,是凭借身子硬生生扛下来的。”

一个六百年的仙道法力已经是相当高强的了,哪吒受了他的*,就算是莲花金身肯定也受不了,囚焰好奇,继续追问:“然后你,你怎么样?”

“那一下确实厉害,几乎让我瞬间就失去了反抗能力,不过我有天道至宝混天绫和乾坤圈,加上火尖枪等法宝也都是仙家至宝,所以只半刻钟就恢复过来,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被那家伙用一个很厉害的法阵困住,任凭我怎么都冲不出去。”

说到这里,转机就出现了,哪吒脸上挂着一抹得意的笑容:“也不知道是我运气好还是那家伙运气太差,那天正好是七月十五,人间的极阴之日,他的法阵至刚至阳,极阴之日必然大打折扣,到了子夜时分,我运起法术一下就砸开了,然后赶上去天姥山。”

哪吒顿了顿,有些无奈的样子继续说道:“我到的时候他正跟那妖精交手到关键时候,已经用法阵将妖精困住,可是见到我出现,似乎是觉得我不可能突破他的法阵,所以一时间分了心,放跑了妖精,这件事当然就要怪在我的头上,所以立刻又布阵将我困住,并且这次不再是困住这么简单,而是要把我当做妖精收了。”

真的忍不住要笑出来,嘴角挂起得意的弧度告诉囚焰说:“碰巧那妖精的洞府也是极阴之地,极阴之日在极阴之地,他又是至刚至阳的法术,阵法的威力完全不能发挥,而我有天道至宝,受到的影响极小,所以当时虽然他的法力本就高于我,而且法阵是能够大大增加胜算的东西,但还是被我破了法阵。”

干脆笑出了声,告诉囚焰说:“这件事实在巧合的令人忍不住要笑,那家伙被破了法阵还不服,强行用自身的灵气支撑法阵,可是一个至阳至刚的神仙的灵气怎么可能在极阴之日极阴之地支撑起法阵,可是这混蛋偏偏以为自己行,或者是要不惜一切教训我,所以强行用自身灵气支撑法阵的结果就是耗尽灵气,最后已经连站都站不稳还在动用自身灵气。”

听起来确实好笑,蠢得让人忍不住笑,有点耐不住好奇,心急追问哪吒:“后来了,怎样了?”

哪吒做个无奈的动作,得意的说:“还能怎么样,看到他这么拼命,我就使个法术护住本体,让他自己瞎搞去呗,不过说真的,这家伙当年的本事确实不小,如果不是天时地利人和都偏向我,三个哪吒都未必是他的对手。”

没有天时地利人和,就算是神仙也很难打胜仗,可是眼下,他们的做法不就跟当初那家伙的做法一样吗!

算了,这种动脑子的事情还是让哪吒去操心,她只管打仗,继续问刚才的事情:“那他耗尽灵气之后你对他做了什么?”

哪吒摇头,十分肯定的告诉囚焰:“这可是天道的冤枉,所有的神仙都说是我的错,可是我真的什么都没做,只是自保而已。”

这么一句,还不如不说,囚焰有些急躁:“他到底怎么样了?”

哈哈的笑了起来,告诉囚焰说:“傻了,之前不是叫他白痴吗,就是因为那一战之后他变成了傻子,镇元子用了六年的时间才把他恢复过来。”

“啊?”原来白痴是这么来的,真是让人意想不到,好奇心更加沉重,赶紧追问:“为什么会傻了?”

“我觉得他原本就傻,连他师傅师祖都不敢说超出阴阳而行,他竟然觉得自己可以不受阴阳的影响,那种情况下用本身的灵力驱动法阵,最后耗尽自己的灵力,被阴邪之气侵入导致经脉逆转错乱,大脑混沌不清,成了时好时坏的白痴。”

原来是这样,难怪两人见面就剑拔弩张,换做是谁,都得把他当做敌人,不过这件事在囚焰听来,那家伙确实活该,太狂妄的人就该被教训。

他笑的很猖狂,但是囚焰并不觉得好笑,这样的事情,有什么值得笑的呢?

哪吒笑完了,继续告诉囚焰:“这还不是主要原因,重要的是那个妖精已经被他重伤,现在他倒下了,那就便宜了我,不费吹灰之力就将妖精收伏,然后同为道友,自然要看他是死了没有,没有死的话要通知他的师门来领回去;但我带着妖精回去洞穴的时候他已经没有了踪影,以为他已经走了,那时候年轻不懂事,就想着妖精已经收了,顺便就把他的窝也给毁了。可没想到那家伙受了伤之后用法阵把自己藏起来疗伤,还在山洞里面,所以我施法把他给埋在了里面。”

这真的是深仇大恨不共戴天,但是当时那家伙应该伤得不轻,又被埋了,怎么可能还活下来?

“后来还发生了什么,他是怎么活下来的?”

说到这里,哪吒笑的更加夸张,告诉囚焰说:“妖精的同伙听说他收了就想来看个究竟,所以清理了山洞,没有找到妖精却把他给挖了出来,挖出来的时候他已经神志不清,什么都不知道了,对方以为他跟妖精是一伙的,所以就把他带去了另外的妖精洞穴,后来不知道怎么被镇元子知道了才出手把他救了回去,经过六年的治疗才好了起来。可是他也真的倒霉,不知道谁把这件事给泄漏出去,所以镇元子大弟子曾经变成傻子并且跟一窝妖精共处的消息很快在三界传开,而因为镇元子出手将一窝妖精全都灭了,这笔账算在了他的头上,忘恩负义的帽子拿都拿不掉。”

第三百六十章今日非昔日,往事不堪言

囚焰大呼一口气:“不得不说,这家伙真不是一般的倒霉,遇上你这个八臂哪吒已经够倒霉的,还有一个心狠手辣的师傅!”

“所以你知道了,他对我简直就是恨之入骨,而三日之后的极阴之日,无异于是旧事重提,我觉得此事一定是他心里挥之不去的魔障,所以三日后破阵,既是利用阴阳,也是利用人心。”

真是不得不夸他聪明,如果那家伙真的对当年之事无法释怀,那么这场战争,并没有完全失利,可是明知极阴之日极为不利,又知道哪吒选在极阴之日是别有用意,他为什么还要同意呢?

这说不通啊!还是让哪吒来解答:“可是既然是这样,那他没有理由同意你在极阴之日去破阵的啊,这不是自找死路吗!”

哪吒点点头,有些无奈的告诉囚焰:“这就是他失败的原因,他太自负,因为他的法力其实并不比大罗金仙低,加上有阵法相助,还有就是他一直以为当年的失败主要是源于轻敌,而后来被埋则是完全因为意外,更有因为比我大了六百岁等等原因,所以根本不把我放在眼里,另外他既然摆下阵法要我们去破阵,那么什么时候去破阵就由不得他;当然,最重要的是这家伙报复心太强,当初我是在极阴之日让他吃了亏,现在他也要在极阴之日将我踩在脚下,告诉三界中所有的仙家,九天大罗金仙哪吒三太子是何等的不堪。”

听哪吒这么说,这一战并不是完全没有机会,这家伙显然已经上当,那么很有可能会亲自入阵跟哪吒一决高下,如果俘虏敌军主帅,那他们可就完全掌握了主动权。

这么想来,还真有点激动,绝境求生,一旦成功了,那可是无上的光荣,迫不及待的问哪吒:“所以你早有计划,这一战我们还是有很大的机会的对吗?”

点点头又摇头,有些无奈的告诉囚焰:“这一切都只是计划,可很多时候,计划其实是不可靠的,我的计划有一个前提,那就是所有的一切都是我们见到的模样,而即便这样,也只有五成机会,稍微有所变动,机会就会一降再降,如果……。”

哪吒顿了顿,继续说道:“如果他对当日之事已经释怀,那此一战,我们必败,入阵之人必定被俘。”

“什么意思?”囚焰不太懂,她所看到的是那家伙对哪吒的仇恨,再过一万年都未必就会放下,哪吒却说对方有可能已经放下仇恨,让她十分不解。

苦笑一声,告诉她说:“兵不厌诈,我用计策使他想起昔日之事,要他被仇恨冲昏头脑,再次在极阴之日将他击败,他也同样可以佯装上当,将计就计把我们都给抓住。”

“这……。可他该知道你当下乃是一军之帅,并且你说了三日后不去破阵。”

“可我不去,我军之中还有谁懂得破阵?”

是啊,虽然她们号称应龙帝君亲征,可是部下只有一些不成气候的修道之辈,能够算得上个头的,也只有她这个非仙非妖非魔非鬼的怪物,哪吒不出手就没人破阵了,可哪吒既然早已把一切向透彻,必然就已经有了应对之策,囚焰问他道:“那你的计划究竟是什么?”

轻轻叹口气:“三日后破阵,我藏在你的净玉瓶中,你带我入阵,入阵之后若是不能破阵,你我就死守,能坚持一会就坚持一会,给羽舞争取时间,但愿阴间天子那边能成功,不然,就是满盘皆输了。”

这是险棋,可能全盘皆活,也可能全盘皆输。

但是并没有选择,只能走下去,囚焰点点头:“好,有九天大罗金仙哪吒三太子相伴,也不冤枉。”

说话间,两仙回到了大营,羽舞坐在帅位上,有些焦急的问:“情况如何,来者何许人也?”

哪吒抱拳行礼,恭恭敬敬回答道:“领军之人乃是镇元子门下大弟子地仙冉离,领兵十万前来,已部下大阵,我与他约定三日后极阴之日前去破阵。”

听见来的是冉离,镇元子门下大弟子,羽舞的神色立刻紧张起来,镇元子的厉害她是知道了的,他门下大弟子自然不是好对付的,加上对方用阵,就更不好对付了。

但是听到来的是冉离,并且跟哪吒约定极阴之日破阵,营帐之内的其他宵小之辈却得意起来,他们知道三百年前天姥山的事情,当年哪吒尚未登临九天,距离大罗金仙也还差的很远,而冉离已经是三界中赫赫有名的地仙,虽然不是九天仙家,但因为他是镇元子的徒弟,所以谁都知道冉离的本事不比九天之上的同级仙家差,甚至那些比他高一职位的神仙法力也不如他,可即便是那时候,冉离任就败在哪吒手上,而且是惨败打败,即便传说有些夸张,但冉离真的就是败了,这不会有假。

见到他们脸上的自信,囚焰才知道哪吒的智慧,选择极阴之日,不仅是这是他们的唯一的机会,更因为三百年前的事情这些家伙都是知道的,所以他们对这一仗立刻信心大增,似乎已经是志在必得。

可事实究竟是怎么样呢?现在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可目标是一座大山,这一只小小的箭就算离了弦又能怎么样呢,除非得到神力相助,否则只能折了自己。

明白事实残酷,囚焰的脸上很是难堪。

当然,这并不影响那些家伙的得意,因为他们有自己的理解,囚焰跟羽舞的年纪都还小,纵使已经是天道大仙,但是对三百年前的事情不知道也是再正常不过的。

不过既然已经约定了破阵的时间,那么不论这仗多难打,都必须出手,羽舞身为大军统帅,还是得开口:“众仙,谁愿意去破阵?”

得意是一回事,去破阵是另一回事,何况三日之后是极阴之日,他们只剩下微末法术,连一个小兵都可能杀了他们。

都不敢开口,囚焰上前请战:“小仙愿打头阵。”

羽舞很为难,她不想让囚焰去破阵,宁愿自己去也不想让囚焰去,可是似乎并没有选择,哪吒没有发对,肯定是跟囚焰早就商量好的,可是他们的计划是什么羽舞还一无所知,大帐之内又都是不成气候的家伙,没办法,还是先让他们离开:“众仙家,此事事关重大,还是深思熟虑再做决定,要不要去破阵,还是回去想明白再来与本尊说,都散去吧。”

大帐内就剩下哪吒、羽舞、囚焰三人,囚焰也顾不上什么帝君威严,心急火燎的问她两:“你们在搞什么,镇元子的大弟子,要去破阵,有几分把握?”

“五分,如果青龙赶得及,那就有七分。”哪吒故意把事情说的好一些,这时候,羽舞是这支残兵败将的主心骨,她必须有信心,只有帝君有决死之心,这仗才打得下去。

虽然胜败各一半,但是羽舞还是很担心,告诉囚焰:“既然这样,那我跟你们一起去破阵,虽然没有了武器,可我又若木的护甲之剑还有三万龙鳞的金身,一战,未必就败。”

哪吒看她一眼,带着训斥的语气说:“未必就败也就是可能会败,既然这样,何必还要让帝君亲身犯险。”

“但机会总是大一些的吧。”羽舞说不过哪吒,有些急了,要让他坐着看两人去冒险,这很难。

“最大的机会是青龙及时赶回来,你把灵气传给他,否则,你去或者不去都只有五分机会,而你留下来,还能稳定军心,帝君亲自上阵,一旦败了,就全完了,帝君还在,就会就还在。另外从现在起,如果不想我两被冉离困到你的面前,那你记住一件事,你是三界之主应龙帝君,不是南海妖龙羽舞,也不是什么金身应龙,你就是三界之主,三界之主该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在三界之主的眼中,两个神仙的牺牲算什么,三界才是最重要的。”

哪吒说的很清楚,羽舞是三界之主应龙帝君因为她是帝君,所以即便两人落败,她也不能出兵相救,只能固守待援,这是三界之主该做的,也是三界之主必须做的,她身上挂着的不是个人荣辱,而是三界的安危,在三界跟前,哪吒囚焰算不得什么。

可羽舞不这么想,在他的心里,什么三界之主,什么三界安危都不值一提,她在意的只是眼前的这两个朋友,哪怕是将三界拱手相送,也不能让他们陷入危险。

刚想开口,就被哪吒给反驳回去:“就算你去了有什么用,没有武器没有天蚕衣,黄龙脊给你提供的灵气也只不过将该发生的推迟而已,但如果青龙赶得及,那就大不一样。”

这么说来她只能留下来等青龙,因为如果她去破阵,很可能青龙回来的时候这些所谓的仙家已经作鸟兽散,况且如果在阵法里面,她是无法将灵气给青龙的。

第三百六十一章今日非昔日,往事不堪言

降下云头,左手掐避水诀,右手在水面轻轻一划,海水便向两边分开,一条水道阶梯直通北海龙宫。

另外两人见了,不由得竖起大拇指,羽舞啧啧两声说:“即便是我这个八千年的应龙,要想点水铸天梯也不见得比你容易。”

囚焰直接都懒得开口了,这样的法力,她需要苦修一万年。

北海龙宫外现出水道阶梯,巡海的夜叉以为是若木回来了,连忙跑去向青龙禀报。

不疑有他,青龙亲率四海文武百官、注册散仙及一万虾兵蟹将来迎。

等了半刻钟时间,却见到水道上下来的是哪吒、囚焰、羽舞三人,未见若木身影。

这个阵势,不用说也知道不是为他们准备的。

既然是不能享受的待遇,那就让自己洒脱一点,哪吒一个闪身到了青龙跟前,伸过去双手:“我知道你很心急,动手吧。”

没有理会他,让文武百官及各方散仙各自入席,告诉羽舞:“如今你是四海至尊,庆功宴上理当跟大家打个照面;去吧。”

说真的,这个四海至尊究竟有什么好处,自己可是一点不知道,但是青龙是她叔叔,他的话必须要听。

一个人去,还真的有点怯场,就拉上另外的两人陪同。

她盛情邀约,囚焰自然是兴高采烈。

哪吒失望的样子:“四海水族没有人喜欢我,你让我陪你去,我看你这个四海至尊也是做到头了。”

他说的是事实,羽舞也就不强求,对青龙祈求道:“叔叔,可以过了今天在锁他吗?”

青龙点头,这也是他的想法,这一战若不是哪吒出手相助,四海龙族断然不是六大妖王的对手。

欠债一定要换,也该到了他为他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的时候了:“我四海排宴三天庆功, 这三天时间,你是座上宾,有什么需要只管开口。”

不错的待遇,欣然接受,大大方方的进去龙宫正殿,大大方方的坐上龙王的宝座。

都知道这是九天大罗金仙,谁都不敢惹他,就让他坐在上面。

换了几个姿势都觉得不舒服,还是起身让给别人坐去。

找个没人的角落坐下,拿一些看起来不错的食物放进嘴里,他这个英雄,是不应该出现在这个庆功宴上面的。

吃了个半饱,把青龙叫过来:“我要见四海龙王。”

看着他,确定这不是玩笑。

哪吒的眼睛很真诚,他没有开玩笑。

把他带到议事殿,拿了令箭递给他:“四海龙王及其家小都在地宫,我让龟丞相带你去。”

拿了令箭,跟新上任的龟丞相驾龙马、借水遁去了东海。

地宫外面,守门的恶鬼见了令箭,又上下打量来人:“面生,通报姓名。”

“你们见了令箭开门就是,费什么话。”

规矩是这样,两个恶鬼虽然心不甘情不愿,但也不敢得罪拿着令箭来的人。

独自进去地宫,找到东海龙王一家。

见到这个煞神,东海的人并不欢喜,比下狱时脸色更加难看。

喜欢不喜欢是一回事,官场上礼仪却是不能少的,哪吒是九天大罗金仙、官居中坛元帅,职位在东海龙王之上,他必须让座行礼。

表面功夫做够了,态度仍旧躬谦,语气却已是剑拔弩张:“元帅前来,想必是天界打了胜仗,若木伏诛了吧?”

“若木与玉皇大帝约定八十一日之期,今日才过了半月余,早着呢!”

“这么说来,你是投了若木,来看我等笑话的?”

其余三龙在他刚刚坐下就已经赶来,这时候大有拿他问罪的态势。

懒得理会他们,自从知道自己莲花化身不死不灭之后,走路都飘起来,四海龙王能拿下他,却无能奈何他。

慵懒的靠在椅子上,等着四海龙王动手。

半个时辰过去,已经是昏昏欲睡,双方就这么僵持着,谁都不愿退让。

眼睛在四海龙王身上打转,看样子如果他不退步,这一场大眼瞪小眼的游戏非得玩到明年不可。

年轻人耗得起,可老年人耗不起,他们有个好歹,还不是算在自己头上。

坐直了身子,干咳两声对四海龙王说:“东海龙王,我打死你的儿子,欠你东海一条命,今日还给你,保你司雨大龙神官居正位,不论谁做了三界主宰,你都是司雨大龙神,天地动,你不动。”

虽然他能力很强,背景很强,但天界众神自身难保,四海龙王可不相信他有这个能力。

“哪吒,老夫虽老,却不糊涂,你若有这本事,天界也不会让若木打得全无还手之力。”

他不信,也不跟他解释。

“我不是来让你嘲讽的,我是想跟你说一声抱歉,我虽不觉得自己错了,但丧子之痛,岂能是对错就能说清楚的。”

听他这么说,四海龙王懵了,这个宁愿割肉剔骨都不认错的哪吒,为何突然转变了态度?

想来大概与若木攻天有关吧,将死之人其言也善,把仇恨化解了,也好。

其实,东海龙王很清楚,哪吒的债,四百年前就还清了,只是自己一直揪住边角不放而已。

收敛一些杀气,回答他:“而今说这些也没什么意义了,不用多久,你我或都将归在九渊深渊,恩怨、仇恨、对错都是带不过去的。”

从椅子上起来,认真而严肃的告诉他:“或许天会死,九天上的神仙都会死,但四海龙王不会,我李哪吒一时半会也死不了。”

四海龙王对外面的事情不了解,但既然他这么说了,肯定有他的道理。

“发生了什么事,三太子突然来访,又说了这许多莫名的话,让老龙兄弟四个好生不安。”

他们很清楚,哪吒这个时候来说这些,绝不是那他们开涮来的。

为什么来了这里,为什么对四海龙王说这些事情,自己也搞不清楚,如果是一定要说为什么,大概是明白了骨肉至亲,对东海的愧疚吧。

自顾的向外面走去,到门口顿了一下,告诉四海龙王:“你们很快就能出去,会知道的。”

天明时分回到北海,使唤青龙给他端来好酒好菜。

抱一坛好酒回来,跟哪吒对面坐下,斟满一杯递过去:“你喝酒吗?”

伸手接过来,凑在鼻子下面嗅嗅。

举起杯子跟青龙轻轻碰了一下:“龙宫泉眼酿造的高粱,寒潭陈放千年,比天界的玉液琼浆好多了,难怪散仙有句话,说的是‘宁在四海夜游,懒与九天比高’。”

“当然,三千宫女寻遍九州,选中最优质的高粱,在第一缕阳光照在高粱穗上的时候采摘,装在密封的水晶瓶中带回来,在万年不见滴水的龙宫旱庭晾干,取最纯净的泉眼之水,经二十七日,每日子时一刻滴入忘川河水,午时一刻滴入天河水,阴阳相合,得以融入情、爱、怨、恨四种力量;而你喝的这坛,是一万年前要送给人王伏羲的礼物,因为天柱崩塌滞留在寒潭,一万年的冰镇,才有的醇香。”

端起杯子细细的品尝,又一杯美酒下了肚子,感叹道:“难怪说四海龙宫尽是奇珍异宝,天皇帝君不惜一切代价要攻占四海,想必就是为了这些口腹之物吧。”

他说的口腹之物,不只是美酒,泉眼之水、龙肝都是神仙想要的东西,都说九天诸神是禁欲的,可这些欲望,身为三界主宰的玉皇帝君也不能避免。

所谓言多必失,青龙不想跟他说天界诸神的功过,催促厨房端来菜肴。

夹一片寒潭白鱼放进嘴里,嚼了咽下:“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这是规则,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就没有烦心事,每日只食饮酒作乐,因为我知道规矩是要守的。”

哈哈大笑,没有像往常一样听见别人说他小就生气。

青龙的事迹他也知道一些,讽刺他说:“且不说本尊已有四百余岁,还在人间修炼的时候,就听闻东方神主是何等得风流潇洒,却不想射雁遭雁啄了眼,高高在上的东方神主龙族上仙爱上了海底鲤鱼精,最后执念入骨,一千一百年修不成应龙,到了昨日,水族圣始祖老龟也不能度化,只让他做了万世的东方神主。”

被他如此嘲讽,青龙脸上也是尴尬,哈哈的干笑两声:“我是说我如你这般大的时候,四百岁那年我还是风流潇洒、遨游天地的水元下界散仙。”

“可你终究也没有守住你所谓的规矩,六百岁的时候没有,今日也没有。”

青龙无话可说,这是他第二次不守规矩,第一次让他只能做永世的东方神主,那么这一次,他这东方神主的位置还能坐下去吗?

其实不重要,他是不是东方神主,他都是青龙。

一坛见了底,拿起筷箸敲打坛子:“龙宫不会只剩下这一坛了吧。”

从桌子底下拿出来一坛:“早知道一坛酒是满足不了你的。”

“两坛也不行,别人是吃了不带,我吃饱喝足要是手上没点拿的,会觉得主人家小气。”

看样子哪吒是看上他的万年陈酿了,那就给他吧,反正陈年佳酿龙宫里多得是,让他醉十万年也够。

第三百六十二章金仙正义事,东方大青龙

事实也确实是这样,哪吒虽然能帮助羽舞在三界之主的位置上坐的更稳当,可是开始的时候青龙并不想让羽舞做三界之主,所以让羽舞跟哪吒成为朋友,自然就不可能是为了三界之主这个位置,那时候,他连羽舞能化身应龙都没想到,以为她会跟四海龙君一样,不在龙尊之列,却拥有龙尊的法力和地位。

可是没想到,北海一战他设计请出龙族圣始祖老龟,老龟不仅驱赶一百二十妖王三百万兵甲,并且点化了在场的水元下界几个大仙,青龙成了万世的东方神主,羽舞化身应龙接掌黄龙的位置,龟丞相的夙愿就是遨游三界,所以老龟赐给他一柄拐杖,那是上古之时的一根神木做的,拿在手里不管是那方神仙见了都得客客气气的,他所蕴含的法力也足够对付三界中绝大部分的神仙妖怪,那些特别厉害的,如果不是他去招惹,肯定不会遇上,真的遇上了的话,也不会动手,是他的运气。

这一切,虽然是意料之外,但是却大大的帮助青龙,使得在后面的路越来越好走。

而北海一战,青龙的收获还远不止于此,此一战之后,羽舞跟哪吒基本确立了朋友的关系,哪吒是很讲义气的,他跟别的仙家最大的不同就在于这个九天大罗金仙做事很多时候不按照规矩走,而是他自己所谓的情谊,青龙很清楚这一点,所以才会让羽舞跟他成为朋友。

而羽舞,无意中已经将哪吒当做朋友,她刚刚离开天涯不归阁,总共算起来认识的人也只有哪吒跟囚焰,虽然每一次跟哪吒在一起就是吵闹不停,经常还会动手,但是这并不影响他们成为朋友。

战后的庆功宴,他主动请哪吒跟他坐在四海之尊的位置,就足以让哪吒感受到尊重,对这个四海之主有了一些别样的用心。

虽然终究还是没有坐上去,但这并不影响结果,因为他是九天大罗金仙,他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做上去是因为他终究是若木的囚犯,四海的敌人,即便现在是朋友,但那是因为现在的四海掌权的不是四海龙君,可是青龙,终究也是四海龙君的侄儿,而四海龙君真的就再也不会重新执掌四海了吗?绝不可能,除非青龙死了,不然他一定会想尽办法让四海龙君重新执掌四海。

另外,羽舞是南海龙君的孙女,这让哪吒很纠结,也不由得想起在地牢的时候,羽舞曾给他一个鸡腿,要他以后都不准再叫龙族是长脚的泥鳅。

算了,既然这个羽舞对他还算不错,那么哪吒,九天大罗金仙,天宫第一战神三坛海会大神中坛元帅哪吒三太子殿下,就要为了这个朋友做一些事情。

最终还是决定去见一见四海龙君,他跟四海的恩怨已经四百年,四百年,或许对神仙来说不过是眨眼之间转瞬即逝,可是确实已经足够改变很多事情,很多曾经以为不会变的事情,其实早已经物是人非,连曾经存在的证据都一起风化在世间的缝隙里面,找不到一丝痕迹。

所以哪吒决定了,为了自己,也为了家人,更为了鸿钧一脉,他决定放下自己的骄傲主动去见四海龙君,去化解他跟四海四百年前的恩怨,反正天就要坍塌,将来的事情是怎么样的谁都不知道,或许,他会跟四海龙君一起呗压在天牢,或许,四海龙君会想通了归顺若木。

虽然一切都没有结论,可他终究还是要这么做,因为如果四海龙君跟他一起被关在天牢,这件事终归是要解决的,而如果四海龙君归顺若木,现在他主动一些,或许能避免家人成为刀下亡魂。

青龙已经答应他跟若木求情,毫无疑问,青龙开口的话若木是绝不会不给面子的,可是如果真的想要杀一个天牢里面的囚犯,那时间很容易的事情,随便一个什么借口就可以让他一家人都陨落,只看四海龙君想不想杀他和他的家人,或者说,只看在四海龙君的心里是仇恨更多还是忠义跟多。

不过结论是什么都不重要,因为不管结论是什么,他都要去见四海龙君,化解这场四百年的灾难。

或许,哪吒的运气是真的好,从一生下来就很好,四海龙君对于南海太子之死其实早就已经原谅他了,不能原谅的是哪吒这些年对四海一直不怎么尊重,虽然事出有因,可是终究还是打了四海龙君的脸。

不过现在好了,他们已经是阶下囚,而哪吒主动来和解,那就和解了吧,人,要懂得别人给台阶就下,不要等台阶上涨了青苔,最后摔得鼻青脸肿。

而哪吒的这个举动,更加坚定了青龙的决心,使得之后的合作走得更加顺畅。

一直到了戒魔关前,天宫的战神已经基本都打完了,最后剩下的几个,是特别厉害的,他们不是战神,但是已经远远超越战神,不论谁动手都不可能赢,除非若木出手,可是若木的身份,跟他们动手又太欺负他们,所以没有动手。

若木不出手,天宫里面那几个特别厉害的也不能出手,因为他们知道,只要他们一出手,若木就会出手,而他们,丝毫的机会都没有。

没办法,拍不出人来,李天王等几个只能亲自出手,他们是玉皇帝君手底下最后的战神,之所以现在才出手,是因为她们每个都不想打,知道自己打不过,再打下去还有什么意思。

不过也不能不打,不战而降这种事,简直就是对他们身份的侮辱。

李天王是三军主帅,按理说他是不应该出手的,可是实在派不出人,只能自己出手。

见到李天王出手,青龙也很为难,说实在的,要跟李天王动手,他没有多少压力,如果四方神主一齐出手,李天王挡不住片刻,七宝玲珑的顷刻就会损毁,可是如果真的这样,哪吒跟四海好不容易解开的恩怨,恐怕要结的更深。

不过这件事他不为难,他早已想好对策,让哪吒出手,李天王虽然铁面无私,可是到了这个时候,没理由为了所谓的荣耀杀了自己的儿子,因为到了这个时候,哪吒的生死已经不可能改变什么。

哪吒呢,他很清楚李天王的性格,他知道父亲是绝不会投降的,所以要想让父亲活着,他必须动手。

青龙派人跟哪吒事先商量好,当知道青龙要他出手对付李天王的时候,哪吒立刻就同意了,他本来就是想要自己动手的,只是一直没有机会开口,牢房营的守军也不给他传话。

没想到,青龙这么懂事,竟然主动找他来了。

既然都要出手,那就多救几个:“青龙,戒魔关上战神还有我哥哥、父亲、杨戬师兄等人,既然要我出手,明天就先用我做人质,我师兄杨戬必然投降,至于我父亲,估计是要动手的,到时候你让你的军队等在一旁就好。”

青龙没有意见,这样再好不过,他不是喜欢打仗的人,更不想在这个时候发生不愉快的事情。

再次率领大军到了戒魔关之前,哪吒被押在阵前,青龙将宝剑架在他脖子上:“杨戬,放下兵器束手就擒,不然就跟你的兄弟九幽团聚去吧。”

杨戬的法术很强,又有天眼相助,与他交手必是苦战,青龙不愿意冒险,加上他素来正直,就有心保住他天庭第一战神的位置。

哪吒抬起头:“杨戬师兄,不必管我兄弟,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口头虽然这么说,但真的担心杨戬孤注一掷,能与杨戬一战的,几乎都是若木亲近的,若是打死那个,杨戬性命可就很难保住了。

杨戬听出哪吒并不想让他打,也知道就算打败了青龙,也只能挡住一时,但是那个拿着盘古幡的同门师弟,就不是他能应付的。

一旦败了青龙,他一定会祭出招魂幡收他。

落败已成定局,没必要那哪吒冒险,将兵刃扔给青龙:“将我兄弟押在一处。”

青龙从马背上下来,对他做个请的手势:“天界第一战神,我尊重你,保留你的威严,哪吒是我家元帅钦点的,你不是,故而枷锁脚镣的东西就免了吧。”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这样的好处没理由不要;梅山兄弟也放下武器,他们同生共死,荣辱与共。

杨戬不战而降,给天庭的打击不小,李天王这个三军主帅亲自出来,祭出玲珑宝塔:“青龙,到了你我一决高低的时候了。”

并不想跟李天王动手,这个时候,还是让他们自己家人解决才是最明智的,青龙转身看着哪吒:“你父亲本事太大,我可不一定能收得住手,怎么样哪吒,劝劝你父亲。”

青龙不是李天王的对手,必然会有其他仙家相助,战场之上招招要命,不论伤了谁都可能引起*烦,哪吒劝说李天王:“爹爹,你挡不住的,降了吧;囚牢之中我们还能聚在一处。”

第三百六十三章金仙正义事,东方大青龙

李天王看一眼哪吒,叹气回答他:“哪吒,你兄弟三人中以你人脉最广本事最高,答应我,我死后不能让李家再死一人。”

知道父亲脾气倔,不可能听他的劝,哪吒看着青龙:“解开我的禁制,我替你打。”

“哪吒。”

李天王大吼一声,虽然天界陨落已是必然,但叛臣的名声他还是不愿意背负。

但到了这个时候,哪吒已经没有选择,只能选择自己出手,或者让这帮仙家杀了父亲;他本也就不喜欢天庭,所以也不怕叛臣的名称。

青龙犹豫一下,还是解开了他的禁制。

从青龙手上拿过三尖两刃刀扔给杨戬:“杨戬师兄,我没有法器,须你助我一臂之力。”抬起头看向城楼上:“二哥,难道你想见到父亲横尸戒魔关前吗?”

观音叹口气,挥挥手:“去吧。”

木吒从城楼跃下,与哪吒杨戬并肩而立:“父亲,还是挺三弟的吧。”

李天王仰天大笑:“好,好,好,是我的好儿子,但我身为戒魔关守城元帅,怎能降服,来吧。”

虽然摆开阵势要决生死,但见不到丝毫悲伤,反而是淡然而往的样子。

三个儿子都能活下来,他死了,大概也没有什么遗憾的了吧。

李天王祭出玲珑宝塔,将三人关在其中,放出三味真火灼烧。

他们都是金仙之躯,就是疼一些,去他的也没什么了不起,这是李天王的计策,他要保住这三个人的命。

青龙也不着急动手,反正李天王不会真的烧死三个人,就让他们自家人玩个够。

过了半柱香时间,李天王立即加大火势,玲珑宝塔里面修为最低的木吒立即传出叫喊。

虽然不忍,还是再次用劲。

“李天王,宝塔借我玩玩。”

才听见声音,手上的玲珑宝塔就不见了。

羽舞到了两军阵前,将李天王的玲珑宝塔拿在手上,朝着里面问道:“哪吒,我是用捆仙绳困了他还是把他收进这里面?”

“羽舞,我不准你对我父亲动手。”

“也可以啊,我不动手青龙叔可就要动手了,我顶多是拍他一巴掌,可青龙叔跟他,那可是你死我活。”

没选择,自己动手最可靠:“你放我出来。”

拿着玲珑宝塔抖动几下:“这玩意怎么用的,咒语是什么?”

感觉世界瞬间黑了下来,现在的气氛这么紧张,多耗一秒钟他老子就可能死,不被敌人杀死也可能自杀,对羽舞吼道:“你有什么条件我出来都答应你,你快放了我。”

被他这么误解,羽舞也很不高兴:“你也为我不想吗,你爹看起来一点也不好说话,可是我不知道这东西怎么玩。”

现在跟她发生冲突没好处,好声气祈求道:“应龙大仙,我请你高抬贵手,可以吗?”

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压住怒火回答他:“我真的不会,我有黄龙脊,天道只能的法器我都能拿在手上,可是还么学会怎么用这些法器。”

听见她真的不会,就没有了好声气:“那你还不去问,问青龙,问横渡,他们要是不知道你带着宝塔区找若木,他一定知道。”

刚刚转身又停了下来,自己飞进去宝塔之内,用天蚕衣将哪吒抱在里面:“记住你说的,什么条件都答应我。”

这个办法很好用,受到天蚕衣的保护,哪吒跟她一起出了玲珑宝塔。

再次伸手进去:“喂,你两变小了站在我手心上。”

这时候他两也没有选择,将自己变成苍蝇大小站到她的手心里,被她抓着飞了出来。

抓出来之后,狠狠的将两个人扔在地上。

等他们变回来,跟杨戬挑衅:“三只眼,我跟你还有没打完的架,还有你,和尚不像和尚,扎两个辫子,跟男孩观音一样装女人,爱管闲事。”

这个时候不想跟他争长短,过去跟哪吒并肩而立:“李天王,算了吧,三清大神早有预言,此事已非你我能够挽回。”

李天王拔出宝剑架在脖子上:“你们好好活下去。”

这么远的距离,根本来不及阻止,只剩下惊叫的份。

但是,一个什么东西从一边飞过来将他打倒在地,宝剑也飞了出去。

是囚焰,他们早就算好了的。

李天王没了法宝,又遭受这一重击,已经没什么能力,扶着墙才勉强站起来。

一巴掌拍了他的冠带:“老家伙,这么想死啊,你死了你儿子就会找我主人报仇,他们都会被我主人杀死,你为了什么!”

说着不过瘾,又给他一拳。

拳头落下的时候,哪吒已经到了跟前,狠狠的一把推开她:“囚焰,你敢打我爹,我跟你没完。”

咬牙切齿,使个法术偷袭,将哪吒顶在墙上,一只手掐住他的脖子:“哪吒,你不要以为我真的怕你,我是救你爹来的,你竟然恩将仇报。”

哪吒的法术被若木禁制三成,有没有法器,不是她的对手。

李天王不想理会,又过去捡宝剑;囚焰用捆仙绳将他捆起来:“羽舞。”听见囚焰的喊声,羽舞扔出玲珑宝塔将李天王罩在其中,又依靠自己不惧此天道之内宝物的本领,将他吊起来。

木吒、哪吒、杨戬气得够呛,杨戬的三尖两刃刀架在羽舞脖子上,木吒的吴钩双剑也架在囚焰脖子上。

战场上的气氛变得十分诡异,好像是一群小孩子在玩耍,这样的情况,青龙看出来若木让囚焰、羽舞来,不单单是保住李天王性命。

既然若木有安排有没有给他命令,那这件事就懒得管,向后挥挥手:“大军休整,明日攻城。”

羽舞轻轻推开脖子上的兵器:“别费劲了,虽然咱两法术半斤八两,可是我有先天宝物,你的三尖两刃刀杀不死我。”

囚焰戏谑的看着木吒:“干嘛,想杀了我,动手啊,咱两一起动手,我捏碎他的脖子,你划破我的喉咙。”

现在小命握在别人手里,他可不敢那这么多条命来赌。

他不动手,囚焰也不客气,狠狠一拳落在他肚子上。

杨戬关注这边的瞬间,肚子上也传来剧痛;这是两人事先商量的计策,要先制住哪吒,然后那木吒开刀,杨戬本领太大,只能偷袭。

打完了凑到一堆,拍拍手说:“北海之上你们害我两挨了军棍,这一拳,是我们该得的。”

“和挨军棍相比,这样的报酬方式算是便宜我们的。”杨戬挨了一拳,虽然感觉有点痛,但是他的修为很高,羽舞的一拳没有多少伤害。

囚焰的一拳也没有使出全力,木吒站起来揉了揉肚子就替哪吒解开禁咒。

三个人虎视眈眈的过来,二人明显处于劣势,军中有仙家要插手,青龙阻止道:“只管看戏。”

没有得到青龙的帮助,羽舞举起玲珑宝塔:“哪吒、木吒,你老子可是在我手里,如果不想他受罪,别轻举妄动,三只眼,以二敌一,怕你不成。”

以一敌二,确实不是对手,杨戬有自知之明,何况就算打赢了又有什么用,接下来在囚车里面,还不是别人手中的玩偶。

他不是会给自己找死路的人,不想再这个时候树敌,将三尖两刃刀扔给青龙:“你挨了多少军棍我挨你多少拳,这件事跟木吒金吒没有关系。”

竖起大拇指:“够义气。”也没有去打他,两人自顾的走了。

哪吒追上来,伸手过去:“放了我父亲。”

将玲珑宝塔递给他:“是他不放过他自己,这是他的宝贝,想要出来念个咒语就行,你自己拿着吧,在塔里面,他至少不会自杀;至于能不能让他放过自己,那就是你们父子之间的事情了。”

哪吒接过玲珑宝塔,三个人自己去了牢房营。

见到自己过来的囚犯,那个将军完全懵了,若不是因为哪吒是若木钦点要犯,他肯定以为这三个人是来查营的。

“你们等等,我先去问问。”那个将军没有立即将三个人收押,毕竟自己过来的囚犯还是第一次遇到。

找到青龙再三确定他们真的是囚犯,才又匆匆的赶了回来,将他们押在囚车,还不忘嘀咕一句:“打了几百年的仗,第一次在两军阵前见到自己来做囚犯的,九天之上的金碧辉煌,难道还比不上我们牢房营!”

嘀咕完了,将一些酒菜端到哪吒跟前:“青龙将军吩咐了,你的待遇不变,好吃好喝,好酒好肉,有什么要求尽管说,我们兄弟尽量给你满足。”

“替我对青龙说声谢谢,这些东西你们撤走吧。”

牢房营的将军撤走酒菜,走出去几步背对哪吒:“我听说过你,在幽冥界的时候常常听到有冤魂野鬼说哪吒的名字,你是个正直的人,也该知道,这个天,需要有人给他拉拉筋骨。”

牢房营的守军守若木最后带来的人,没想到他们竟然是从幽冥界来的!

吃惊的不只是哪吒,连十二金仙、弥勒佛、三百六十五路正神和天眼杨戬都没有看出来,这些人身上根本找不到一点幽冥界的阴邪之气。

第三百六十四章术法迷天地,重生若木仙

事出无常必有妖,杨戬开了天眼,也看不到这些人身上有幽冥界的气息。

好奇,也有一点恐惧,问他们说:“你们都是什么人,既然身处十八层地狱之下,为何不见幽冥界的气息?”

那将军哈哈笑两声,声音极其悲惨凄冷,回答他说:“我们本是天皇帝君卫队,参加过对抗魔族的战争,一千年前玉皇帝君打败了天皇帝君,我等七万余人被迫离开天界,投靠幽冥界阴间天子,为了躲避天的追杀,他将我们安置在十八层地狱之下,哪里是阴间最冷和最热的地方,子夜的时候一切都被冰冻,正午的时候一切都在燃烧,没有人愿意去,可我们没有选择,等了一千年,终于重见天日,但我们不是来报仇的,只是这个天的骨头弯了,需要有人给他矫正。”

这段历史,他们只在书上看到过,可书是胜利者写的,几分真几分假很难说。

相对于书,他们更加相信眼前这个大仙说的,他通体明净,三花聚顶五气朝元,不像是会欺骗他们的人。

而且人类与神共同对抗魔族是真,其后所有活下来的天兵成为天皇帝君卫队是真,玉皇帝君执掌三界后这些卫队都消失无踪也是真。

这些事不仅书上写着,天庭那些年纪大的神仙也会偶尔讲一点,虽然零零散散,但也能听出个大概来。

如果这些人真的是一千年前的天皇帝君卫队,那么若木的实力就太可怕了,这些人的去处就连三清大神都不能知晓,而他在哀牢山封魂冢,那个没有任何气息,连空气都进不去的地方,却将这些事掌握的一清二楚,这样的能力,就算先天五道也不过如此吧。

悟透天道且能创造天道的大仙,那可是只需要轻轻一握手就能毁灭天道,让三界消失的无影无踪,所有未能超出五行三界的生灵都将被毁灭,而根据若木的一系列行为,杨戬相信他有这个能力。

可若是如此,他大张旗鼓跟天界宣战的目的是什么,只需要扇一巴掌就能搞定的事情,为何要多此一举!

杨戬猜不透,在九天诸神中他的能力已经算是相当出色的,但是和天道比起来,还是微不足道;五行三界他都还没有超脱,更不用说天道。

三清大神也只敢称天道圣人,什么是天道圣人,就是悟透天道、超脱天道而不能创造天道。

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各种东西交叉相错、纠缠不清,理不顺也想不明白。

仰靠在囚车里,有气无力的声音问:“哪吒,你见过若木,依你看来他本事有多高?”

若木的本事有多高,还真的想不出来,如果一定要说,那就是:“应该不在祖师爷鸿钧老祖之下,他是悟透天道的大仙,我被他擒住的时候也没有见他出手,所以具体有多高我也想不出来。”

这个回答,让杨戬真的有点哭笑不得。

但事实确实是这样,在哀牢山的时候他近距离感受过若木的剑气,只觉得深不可测,如同虚空无边无际。

三清大神应该是看到了他真正的本领,所以不战而退,选择往生去了,四御尊神之所以孤注一掷,就是修为还差了点,没能看清若木真实的本事,误以为只比三清强一点,凭借四人之力可以牵制。

如果这么想的话答案就已经有了,四御尊神都不能看出他的修为,那么就可以肯定他已经具备创造天道的能力。

现在的问题就是他这样堂堂正正的攻天究竟是何目的,要抢了先天五道人创造的这个天道,还是要给九天诸神一个狠狠的耳光,亦或者这个家伙虽然悟透了天道拥有创造天道的能力,但同时在哀牢山的这一千年也扭曲了心里,这不过是他自己跟自己玩的一个游戏而已。

回想起这些种种,青龙不由得深深叹气,不是感叹一路来的艰辛,而是他自己知道,这一路走了,太多的事情变幻无常,天道夭亡,三界的规矩已经不那么有作用。

怎么还能有作用呢,规矩是死的,执行规矩的神仙都已经陨落,一堆死的规矩有什么用。

也感叹自己的无能为力,规矩是死的,但这些死的规矩却规划处一条又一条的纹路,让所有的三界生灵都必须按照它们的纹路去走,青龙的无奈在于,他太想改变这些纹路,可是却深深知道自己的本事不足以改变这些纹路,可伶的是,这些纹路不改变,不论你有多大的本事都只能跟着这些纹路去走。

为了改变这些纹路,青龙做了很多努力,首先是让哪吒降服李天王,避免好不容易建立的关系破裂,避免有一天跟哪吒刀兵相见,而哪吒是鸿钧一脉的弟子,这个天道是先天五道人创造,却一直都是鸿钧在守着,想要改变这些纹路,早晚还得需要鸿钧一脉的弟子相助,哪吒就是最好的人设选择。

别的仙家,要么太过愚忠,要么太过奸诈,青龙不喜欢这样的神仙,不想跟他们在一起合作,所以选择哪吒,他没有任何的荣誉感,做事完全凭自己高兴,这样的神仙,是很适合做朋友的。

不过这些事情,跟冉离没有多少关系,他不关心,他想知道的,是哪吒到底有什么样的本领,为何九天诸神都已经归了哀牢山,他却不仅得到了自由,还让自己的父兄仍旧住在元帅府中。

闭眼微微叹口气,问青龙道:“若木为何不为难哪吒?是因为你求情还是别的原因。”

其实冉离知道,绝不是因为青龙求情,青龙没有这么大的本事,如果哪吒真的只是个九天大罗金仙,跟九天之上所有的神仙一样,若木绝不可能因为青龙求情就给他自由,或者说,如果那样的话北海一战绝不会有哪吒的事。

他这么问,也让青龙想起一些微末的事情,很不显眼,却很不平常。

青龙清楚的记得,在南天门前面:

若木转身,恰巧碰上前来的囚焰、羽舞、哪吒三人。

见他去的地方是下凡,囚焰赶紧追上去:“主人,你要去哪?”

“去人间界,找一个能蒙住娲皇圣母眼睛的东西。”

“你若要去就同去,不去可留砸天上等我。”

当然要去,她是剑奴,主人去哪她就得去哪。

神车过来,羽舞也赶紧跟了上去。

哪吒不知道怎么上去的,跟在若木旁边坐下:“好久没走动了,乘坐死对头的车子,真爽。”

若木没有理他,手里的把剑化入身体,闭上眼睛打坐。

毫不在意他的态度,继续开口问道:“其实你能杀了我,甚至刚刚就能借机杀了我,为什么留下我?”

等着他回答,但若木没有回答,车子已经驶入人间界,若木仍旧紧闭双眼。

双手抱头仰靠,继续开口说:“你要的不是三十三重天宫对吧,也不是主宰三界,我猜你悟透了天道,但极其不喜欢这个天道,所以才要攻天,给这个天把筋骨拉直。”

他一直喋喋不休,若木却完全当做没听见。

青龙的脑海里,反复浮现那句“其实你能杀了我!”哪吒这么说,绝不是空穴来风,他肯定知道了什么,可是这其中到底是什么,青龙却不知道,如果不是冉离的幻阵,估计他永远不会想起这件事。

若木的车架,三界中独一无二,就算是先天五道君也有不起,因为这车架不仅用了两头神牛,而且上面有一颗天外来的宝石,那是邪灵入侵之时留下来的,邪灵的东西,就算先天五道君也无法驾驭。

可是哪吒却很轻松就坐上去了,他能乘坐着车架有两个解释,第一是若木有心让他上车,第二是哪吒本身就跟若木一样都具有驾驭邪灵的能力。

不管是什么原因,都足以证明哪吒绝不是平常之辈,因为若木能让他上车,他就已经不平常。

而到了凡间,哪吒的表现更是让人意外。

见到季徇立的时候,若木似乎是有意不说话,可是即便若木不想跟季徇立说话,那么传话的也应该是羽舞,可偏偏,跟季徇立通话的是哪吒,青龙不由得再次回想起:

骊山之东,九州太宰季徇立领着百十名轻骑策马过来,这是他季徇立花了大心思才练出来的精兵,就是为了防止有这么一天。

百十名精兵若是遇上人间兵甲,可以一敌百,所向披靡,若是遇上妖魔鬼怪,也能尽力伏诛,就算是九天上的仙家,只要不在大罗金仙之列,也能有三分胜算。

见到了若木的车驾,立即下来叩首请罪:“大仙,我王一时糊涂冒犯了你,请你高抬贵手。”

若木立在河边,目光远眺也不理他。

既然他不说话,就当是他同意了,挥手让军队继续前进。

“季徇立,在此等你就是不让你去救宫湦,再向前一步,就不要怪本尊不客气了。”

听见车内的声音,季徇立连忙转身,见到一翩翩公子,观其形态,也不是好惹的。

第三百六十五章术法迷天地,重生若木先

转过身来三跪九拜:“大仙,周王宫湦虽无道,却也是周国君侯,周国乃是玉虚掌门太清元始天尊四百年前亲授的九州正主,他没发话,九天诸神不能就这么灭了周国。”

再向前一步,露出三头八臂来:“季徇立,仔细看看,可认得小爷我?”

季徇立抬头,见了三头八臂之人,立即五体投地:“是中坛元帅哪吒三太子,这么说是三清教主发话了?”

收了法术,轻轻抬手让他起身:“季徇立,你也是修道之人,可认得他们三仙是何身份?”

“小道眼拙,只认得其中两位分别是龙族仙家、千年狐仙,那位大仙,去看不出来。”

哪吒有些惊奇的看着他:“看来你能做九州太宰,并非浪得虚名,她两乃是金身应龙、不灭狐仙,那个冷冷冰冰的叫做若木,你该是听过天下剑主若木的名字,现今他已修成三界剑主,今日他的修为,不在先天五道人之下。”

季徇立听了,手心里都是汗,金身应龙、不灭狐仙加上八臂哪吒就足以灭国,现在又来了一个修为不在先天五道之下的大仙,而宫湦得罪的,还偏偏就是这个大仙,看样子小命是保不住了。

宫湦生存的几率几乎为零,那他也没有必要再惹恼眼前的这几个,朝着若木跪拜:“大仙,请指点迷津。”

若木没有理他,仍旧面向河面目光远眺。

羽舞转过身来:“上次在王宫外面就说了,你跟他没有缘分,他不想看见你,快走吧。”

已经知道他的身份,季徇立就算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跟他作对,三跪九拜,脑袋都浸出血来,转身上马疾驰离开。

若木只因为跟季徇立无缘,就连正眼看一眼季徇立都不愿意,所以他能让哪吒上车,必然就是跟哪吒有缘,只是跟哪吒究竟为何有缘,青龙却不知道了。

哪吒是大周开国先锋,在周国有很高的名望,修成正果之后周君更是为他修了许多庙宇,季徇立见到他,自然是要三跪九拜的。

奇怪的是,季徇立对哪吒似乎有种恐惧,而对若木,这种恐惧却没有那么深,原因何在,青龙想不明白。

疑问太多,也没法回答冉离的问题,只是惨淡一笑说道:“你可记得元帅跟囚焰仙尊说的‘若是宫湦眼泪向上就收取眼泪,若是眼泪向下就剜了他的心。’”

冉离通过微微收缩,好像在害怕什么:“记得,记得。”

嘴上回答记得,脑海里的记忆,也回到那个时候,他对若木的事情知道的不多,不过这件事却知道的很详细,详细的就像是若木故意让他知道的一样。

三人跟着若木进去正殿,见到正殿王座上有一年幼孩童,端端正正的坐在王座之上,此人便是周国王子伯服,比他父亲强许多,即便是死,也端端正正。

若木过去,去他的血在锦帛上书写道“烽火台上狼烟起,八百诸侯入镐京。万里河山一骑尘,高台城楼笑声闻。英雄儿郎苦不说,江山雄主失意念。三五还成说笑柄,掩门只管芙蓉信。百里绒关马踏来,十万狼兵困王城。烽火连城不见兵,方知荒唐不能行。铁蹄寒兵入宫殿,君死姬妾胡人淫。”书写完毕,将锦帛递给囚焰:“到了骊山,你去见宫湦,亲自将这锦帛诗句交给他,宫湦看了必定嚎啕大哭,他的眼泪若是往高处落,你就用净玉瓶将泪水都收起来,若是往下落,你就剜了他的心拿来见我。”

眼泪往上落,这是要极大的怨气才行的,只有怨气足够,才能将这些怨气托起来,让九天诸神看到,从而来引渡他。

若木要囚焰去送信,就要咬宫湦以为这一切都是他这个神仙做的,是他让申国联合犬戎叛乱,是他让犬戎将他的王后践踏,将他的王子杀死。

有了这些,才能生出足够大的怨气。

可是他要这些怨气结成的泪水干嘛?三个人都想不出来;而没有泪水就要剜了宫湦的心,未免残忍了点。

当然,囚焰跟羽舞只是这么想想也就算了,因为如果是若木的命令,别说一个宫湦的心,就算是千万人的心她们也会毫不犹豫的给他取来,而哪吒,此时他不过是阶下囚徒,没脸没皮的跟若木套近乎才来的这边。

骊山下,申国公的大军已经叫喊咒骂了两天,申王后更是亲自出来劝降宫湦,但他身为大周天子,能死不能降。

若木的车驾到了骊山东边一处河边停下,囚焰拿着锦帛诗句过去申国公大帐。

她身上的着装已经说明来的不是凡间使者,申国公也不敢怠慢,赶紧就迎了出来,拱手作揖:“仙姑,四百年前三清大神就已经说了,人间攻伐,只要没有妖魔参与,九天诸神就不能插手,你这遭若是要救宫湦,小王就不敢从命了。”

虽然他语气不好,但态度很好,就原谅他了,告诉他说:“我来此处是要见宫湦不假,但不是要救他来的,是要取他性命来的。”

他这么说,申国公大概就猜到了,眼前的这位,就是宫湦下令要他拿住的仙家,有传闻说她是从九天上下来的,不管是真是假,这个时候都要巴结巴结:“小王多谢仙姑成全,愿为仙姑塑造金身供奉。”

“好意心领,我不过是主人座下剑奴而已,不敢享此等正果大道之福,还请君侯叫你的军队让开路来,我上山去见了宫湦,取走我见主人要的东西,绝不干扰君侯大事。”

什么金身供奉,那是九天上的神仙才喜欢的东西,他这个断了仙根的狐妖,就算人间有一万座庙宇,也收不到他们的诉求和供奉。

这一下,再次把申国公吓得不轻,他眼睛不瞎,眼前的这个就该是金身正果的大仙,而她只是那人剑奴,而据说那人乘坐两头神牛拉的车,而且车子是琉璃覆顶,宫湦看上的就是那顶琉璃覆顶的大车。

种种都表明了她的这个主人身份不凡,弄不好是三清四御五老六司七元八极九曜十都之列的神仙,可不敢怠慢了。

“大仙可在附近,仙王该去拜见,以尽供养之礼。”

申国公有自己的打算,如果能见到这个大仙,或许就有机会取代周国成为九州宗主,当年的西周就是得到玉虚掌门元始天尊庇佑,才有了今日的大周王朝,眼下周国国君无道,就是他的机会。

可惜,他虽然有这个想法,囚焰却不喜欢这个人,他的废话太多,心眼也太多,摇摇头告诉他说:“我家主人正在忙碌,只让我来取走宫湦性命,君侯,请下令将士让开路来。”

囚焰已经是第三次开口,事不过三,再有一次就该撕破脸了,申国公可不想得罪神仙,笑呵呵的缓解尴尬,亲自将囚焰送到阵前,给她牵来良驹:“仙姑,从此处去五六里地就是宫湦大营,那厮有紫薇之气护体,你要小心。”

紫薇之气是什么?完全不知道,应该对她没有多少威胁,不然主人不会不嘱咐她。

当然,小心点还是必须的。

囚焰扬鞭催马到了宫湦大营,辕门的几个御林军还记得她,这个时候也不敢拦,她就如入无人之境,直接策马到了宫湦跟前。

宫湦被困在这地方,这个时候见到囚焰过来,自然知道她不是来救他的,抬头看一眼,冷哼一声:“领大仙失望了,本王气数未尽,还死不了。”

就他这个态度,要真的遇上九天上的那些神仙,估计当场就得揍他一顿。

但囚焰脾气好,不跟他生气,将锦帛扔在他面前:“宫湦,就你这几个人守得住几天,就算等到援军来勤王,还于镐京,王宫之内尸横遍野,妻子都已经不在,何其悲哀!”

捡起锦帛看了上面的诗句,立即嚎啕大哭,果然跟若木说的一样,眼泪都是往上飘的。

囚焰赶紧拿出昆仑净玉瓶,将他的眼泪都装进去,那些御林军没有见过这样的事情,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就傻傻的站在一旁看着。

宫湦嚎了三个多小时,眼泪已经流干,嗓子已经沙哑;奄奄一息的倒在地上,手里拿着那片他儿子鲜血写成的锦帛诗句,口中不停的念叨着“荒唐不能行,荒唐不能行……!”

他已经没有了眼泪,囚焰也不想继续看他的窝囊样,收起净玉瓶转身就要走。

走出去五六步,听见身后的宫湦叫道:“站住,你这人面兽心,歹毒无比的仙家,竟敢害我爱妃,杀我爱子,今日本王就要取了你的人头来祭奠他们。”

他的宝剑握在手上,毫不犹豫就向囚焰劈了过来。

十指一握,伏羲剑挡住他的宝剑,仙剑与王剑相遇,倒也是各有所长,只是这柄仙剑是人王造的,就有点不一样了。

宫湦的王剑被振飞,虎口浸出血来。就算他是人间君主有紫薇之气护体,可是在人王伏羲宝剑之前,还是不堪一击。

第三百六十六章术法迷天地,重生若木仙

囚焰本来只想拿了眼泪就走,但既然他这么不知道好歹,就要好好羞辱他一番,施法将他定住,拿过锦帛大声念:“烽火台上狼烟起,八百诸侯入镐京。万里河山一骑尘,高台城楼笑声闻。英雄儿郎苦不说,江山雄主失意念。三五还成说笑柄,掩门只管芙蓉信。百里绒关马踏来,十万狼兵困王城。烽火连城不见兵,方知荒唐不能行。铁蹄寒兵入宫殿,君死姬妾胡人淫;你们都是羽林卫中的精英,该知道这诗句的意思,周王宫湦荒淫无度,宠信褒姒废嫡立庶,该死。”

见那些御林军一个个虎视眈眈,囚焰真担心跟他们起冲突,到不是怕他们,只是她不喜欢杀戮。

看他们一眼,继续说道:“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但是我要告诉你们,宫湦走到这里,要死在这里,不是我主人定的,也不是我定的,是他自己该有这报应,你们很好奇他为何嚎啕大哭吧,因为宫湦为一己之私、为妖后褒姒全力征讨申国之时,犬戎踏破八百里戎关屠了镐京;王宫之中,无一人得以活命。”

囚焰是仙,也由不得他们不信,御林军将军收了宝剑问她:“大仙,镐京城还有多少活人?”

“十不存一,王子伯服与众官员自刎正殿之上,这封帛书是我主人用伯服鲜血所书。”

宫湦从刚刚那一对招中缓过来,大叫着再次冲向囚焰。

轻轻闪身躲过他的攻击,一巴掌给他打了飞出去,怒声呵斥:“大胆宫湦,还不悔悟;你可知道王后褒姒乃是龙族仙气与人的欲念所化,名为螭虬,九州之上没有席位,谁沾了她,轻则霉运缠身,重则家破人亡。”

王后褒姒不喜言笑,这是他们都知道的,可若说她是妖精还真的不敢相信,毕竟他入宫的这几年也没有干什么害人的事情,所有的荒唐事都是宫湦为逗她笑干的。

听见他的王后被人叫做妖精,宫湦拔起宝剑吼道:“休要蒙我,你说我爱妻是妖精,可曾见她害过一人,既是妖精,又如何与我有了孩儿?”

囚焰不跟他客气,伏羲剑狠狠的劈了过去。

那柄王剑断了,宫湦受不住这一招也跪在地上口吐鲜血。

收了宝剑,一脚踏在他胸口:“你该听说夏朝末年神龙入朝之事,夏帝要将两条神龙唾沫收集起来装在盒子中才吉利,但这个盒子是永远不能打开的,你的祖父历王胡贪图享乐打开了盒子,释放出其中封印的欲念和仙气,化成一黑蜥蜴,名为螭虬,三界中没有螭虬族群,故而它转生为人,是为褒姒,她有人的躯体,却是螭虬灵魂,她不爱笑,是因为苦苦等不到点化她的人,你以为那日她笑颜逐开,是因为车驾,错了,是因为她等来了点化她的人。”

宫湦抬起头来,双目血红,十指枯竭成爪,眼中的泪水落下。

方才的泪水分明是向上的,这时候怎么朝下了?

片刻之间,宫湦形体枯竭,僵硬的身躯站起来“哈哈哈哈……。”放声大笑,一步步的向囚焰逼过来:“什么神仙,舍不得一架车乘与我爱妻,还说她是妖精,本王就要你为她偿命。”嘶吼着冲了过来。

这时候,囚焰明白了为什么若木说如果宫湦的眼泪朝下,就要剜了他的心,因为眼泪朝上,是他在向九天诸神诉说冤屈和不甘,眼泪朝下,那就是他成魔了。

既然他选择了成魔,就替人家铲除这个魔王,伏羲剑毫不客气的穿过他的身体,将他的心剜了出来。

漆黑的心脏拿在手上,已经脱离本体却没有停止跳动。

将这魔心收在乾坤袋中,纵上云端回去河边;将乾坤袋和净玉瓶都递给若木,他眉头皱了一下,什么都没说,接过去转身上车。

冉离当然不敢忘记,他怎么也不能忘记,以往打探若木的消息,接近若木百丈就会难以支撑,可是那次,他却能够在他三五仗之内,连哪吒都几次差点发现,可若木却没有一点反应,好像压根没有发现他的存在。

那时候,冉离一度以为若木是以内攻天消耗了太多的法力,所以才没有发现他,可是现在看了,是若木故意让他看见这一切,因为一个不亚于先天道君的大仙,怎么会破了戒魔关就消耗了大半法力。

而他怎么也忘不掉的,是若木拿到宫湦的眼泪和心脏的时候眉头紧皱,一个超越天道的大仙,怎么会为了个人间的帝王皱眉,为了一个无道昏君皱眉。

可是这一切到底是什么原因,冉离却怎么也想不明白。

他不明白若木为什么皱眉,也不明白为什么一定要宫湦的眼泪和心脏才能打开娲皇圣母的法阵。

只是,他不明白也没有什么用了,因为青龙的表情已经说明青龙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也在疑问,现在能做的,也只有说出来交流一下。

那就交流一下吧,或许能有什么结果也不一定:“记得,记得,只是仅仅是记得而已,若木的所作所为,我却甚是不解!”

青龙点点头:“我也不解,元帅的所作所为,早已不是我等微末道行能够理解。”

冉离承认,先天道君的作为,怎么是他们这些后生能够理解的呢。而若木,可能已经是超越先天道君的存在,可谓是江山代有才人出。

只是可惜了,可惜冉离时至今日才看到这一点,可惜时至今日镇元子也还没有看到这一点,可惜知道的人死了无知的人还活着。

一死,他没什么遗憾的,也不想苟且活命,但是要说就这么死了,还真的是很不甘心。

也只能不甘心而已,除了不甘心,他还能做什么呢,什么都不能做。

或许,他还可以归顺应龙帝君,冉离才高八斗,地仙之中有极高的威望,如果镇元子战败了,那么地仙之祖就会是他,可他不想,镇元子是他的师父,他这一生什么都敢做,就是不能背叛师父,所以,他是必死无疑的了。

人在死亡的边缘,总是不经意的想起很多东西,那些昔日从眼前溜走的场景,好像是一条线串着的一样,一点点的从他的眼睛里走过去。

别人的自己的都有,对自己的那份,冉离看着看着不禁哭了起来,一个地仙之中赫赫有名的大仙哭了,青龙都觉得心酸,怎么能不心酸呢,谁知道今日的冉离,会不会就是明日的青龙,三界之中,很多事情都是瞬息万变的,凡人羡慕神仙,以为神仙就能掌控一切,殊不知,神仙也有神仙的无奈,且比凡人更多,更无奈。

对别人的那份,冉离觉得羡慕,羡慕囚焰的机遇,一个法力都没有小狐狸,被九天大罗金仙追杀到了哀牢山,父母拼死才把他放在若木的仙剑之下,她侥幸活了下来,这是多么好的运气,若木的仙剑,多少神仙邪灵都不敢靠近分毫,可是她活了下来。

冉离清楚的记得,记得若木带她离开哀牢山之时的场景:

若木出关,哀牢山所有的妖精都已经提前逃走了,唯有哀牢山颠上一只白狐,任在悠闲自在的觅食。

立在剑阵之上看了一些时间,手指轻轻一弹,一柄仙剑划破夜空落在白狐跟前,它吓得转身逃走,才跑了两步,又有一柄仙剑拦住前路。

深知逃无可逃,遁无可遁,浑身颤抖跪在地上。

若木见了,也想逗她一逗,掐个手决,念个咒语,白狐被升在半空,百余柄仙剑飞去成一个球状把她给围在中间。

这一来,原本吓得瑟瑟发抖的白狐反而不害怕了,抬起头看一眼若木,两只爪子合十作揖:“小妖参拜大仙,恳请大仙放了小妖。”

“狐狸,这哀牢山已是是非之地,你为何不走啊?”若木故意这么问,想看看这只狐狸是不是诚实。

白狐一跃出了百柄宝剑的球心,飞身在若木旁边,跪拜说道:“大仙恕罪,小妖三百年前就该死了,因躲在大仙仙剑之下才得以偷生,离开了哀牢山,没有仙剑保护,恐活不成。”

抬抬手让它起身,问道:“这么说来你我还真有些缘分,且说说此事前因后果究竟如何。”

两只爪子轻轻拱起作揖,恭恭敬敬的跪在跟前,回答若木:“小妖多谢大仙,我父母本是哀牢山修炼五百年的狐妖,三百年前渡劫失败招来雷部众仙,雷电之下一窝十二只狐狸只有小妖被母亲冒死藏在大仙仙剑之下才得以偷生。”

事情确实如此,这狐狸还算诚实,诚实,有时候会救命,若木又问它说:“既如此,为何三百年过去不见你有丝毫长进?”

这个问题,白狐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局促一些,还是说了实话:“小妖不懂得修仙妙法,三百年来只靠从娘胎里得来的一点法力能开口说话,躲在大仙仙剑之下苟且偷生,也吸收了一些仙剑灵气,才骗过地府的鬼差,天上的雷电。”

第三百六十七章是非祸福事,来取非无心

回答若木的时候,它的心都快跳出来,毕竟任谁都不会喜欢吸食自己灵气的东西。

但这些事,若木早就知晓,若非他有心护着,这狐狸早就死了。

‘嗯’一声,对它的诚实还算满意,又与它说:“如此说来你是必死无疑了,我攻天之日剑阵扯动哀牢山根基,你这微末道行,是挡不住地脉逆流的。”

若木没有吓唬她,攻天之日剑阵一动,哀牢山上连只蚂蚁也不能存活。

白狐知道,有别的妖精告诉过它了,但它没有选择,没有仙剑的灵气保护,它活不成。

有些紧张的看一眼若木,这个大仙知不知晓都保户它三百年了,或许他能继续保户它,跪下恳求道:“大仙,可否救了小妖,小妖愿听凭差遣。”

若木手腕转一下,一柄仙剑握在手里,白狐认得,这是哀牢山万剑之源、万剑之主,也是当年救下它的那一柄。

蹲下身子,将仙剑放在白狐跟前告诉它:“你依附我修炼的仙剑才能活下来,三百年,早已失去仙根,不能成仙了。”

白狐不相信,冒死问道:“大仙的修为,三界内还有不能做的事吗?”

不怪它会这么想,若木战败三清、收伏四御,三界内,很多事只需他勾一下手指就能改变,但偏偏这狐狸命不好,就遇上了他不能做的事情。

收起仙剑,双手负在背上,移步到狐狸身后才开口告诉他:“只怪你命不好,我这仙剑是三界剑主,你受到它的庇护,又与它相守三百年,仙根早已被斩断,死后灵魂还要归附其上,永生永世做仙剑剑灵,剑毁之日,你亦魂飞魄散。”

“大仙,求你慈悲!”

“狐狸,非是我不愿救你,你也看见了,我这剑阵之上,便是天界大罗金仙也不敢靠近,剑阵之下,生于荒古的四御尊神也不能动弹分毫,你这微末道行却能来去自如,何故?仙根已断,便是我有无上妙法传你,成仙了道也只是枉谈。”

白狐瘫倒在地上,三百年来它以为找到避难所,没想到却是一步步走向无底深渊。

呜呜的哭了几声,转过方向面对若木,恭恭敬敬的叩了三个头,问:“大仙,小妖还能活多少日子。”

这个问题,其实刚刚就已经说过了,但若木还是再告诉它一遍:“留在哀牢山上,距我攻天还有七十八日,离开此地,你最多能活三日。”

三日,它的修为还不够离开这蛮荒之地的。

生命将尽,白狐去枝末、扫落叶,将心中的那些侥幸杂念一一都摒除了,请求若木道:“大仙,小妖三百年不曾离开哀牢山,听别的妖精说镐京极美,乃是天下最繁华的地方,恳请大仙看在将为剑灵之缘分,许小妖三日人身,并将小妖送去镐京城内。”

这件事,若木不能帮它。告诉它说:“狐狸,你若在镐京沾了人气,动了凡心,亦或遇上哪家仙长拦路,不能及时回来剑体,必将魂飞魄散。”

魂飞魄散吗,即便是做永生永世的剑灵,它也不愿意魂飞魄散,它怕死,躲在哀牢山三百年,就是因为怕死。

满是不甘,又无可奈何,它这微末道行,连人形都化不成,又哪里来反抗的能力。

若木看了它,一千三百年来,这只白狐是跟他距离最近的活物,要让它就这么死了,还真的有些不舍得,想来想去,还是把仙剑递给它,问它道:“你可愿跟着我,做个剑奴吗?”

白狐接过仙剑,两只爪子费力的将仙剑捧过头顶:“小妖愿意,多谢大仙成全。”

“还是听我说完利害吧,你做了剑奴,便在这场大战中归我一方,我攻天在即,败了,你先我而死,胜了,你也不能自由,只能身负此剑与我形影不离。”

或许在若木看来这是一个残酷的事情,可是在白狐看来,这是他有心护它,她微末道行又不懂修炼之法,留在人间,不被别的妖精吃了,也逃不过地府鬼差的追捕。

没有丝毫犹豫的回答:“小妖愿意,拜谢大仙慈悲成全。”

左手剑指将一道灵气注入她体内,白狐便化成人形。

终于化成人形,喜不自胜,自己捏捏脸蛋、拍拍胳膊,确定这一切都是真实的,单膝跪在地上:“小妖拜见主人,自今而后听凭主人差遣。”

伸手将她扶起来,一副慈祥大仙的派头:“你可有名字?”

刚刚成了人形,还对自己的身子很新奇,正拉着头发看,听到若木问她,赶紧站好回答:“父母亡故之时小妖只有两岁,不记得自己叫什么名字。”

“嗯,我给你起个名字,叫囚焰,焰即为火,是剑的克星,剑奴能囚火,才能与剑共存。”

白狐跪地叩首拜谢:“囚焰多谢主人赐名。”

摆手让她退在一旁,吹口气开了一条缝隙,见到封魂冢中的四御尊神,有些嘲笑的语气问:“北极紫薇大帝、南极长生大帝、勾陈上宫天皇大帝、承天效法后土皇地祗四位尊神,你们可愿降服了吗?”

四御尊神被禁锢在封魂冢中,分毫不能动弹,也使不出任何法术,心里挣扎几下,回答若木:“痴心妄想,若木,休要得意,娲皇圣母、陆压道人、鸿钧老祖三位先天大圣归来之日,便是你落在九幽深渊之时。”

若木哈哈笑两声,仍旧得意,告诉他们说:“三位先天圣人虽然法力无边,却只在此天此道,只怕她们归来之时天宫别排,大道有异,那时,先天圣人已是荒古遗臣,又能做的了什么!”

听他这么说,四御也开始慌了,若木今日的修为有多高,他们也感觉不出,若是他真的改变了天道,这些人都将归在九幽深渊,去见已故的盘古大帝、天皇帝君。

九幽是仙家墓冢,他们可不想去那里。

投降吗,更无可能,今日屈膝容易,明日要站起来就难了。

现在,也只能祈盼三位圣人能算出此劫难,归来重正天道。

四人不言不语,若木也知道这些大神是没有降服可能的,不再挑逗他们,转过来对囚焰说:“我有个任务交给你,北海龙宫监牢中有一龙女,你去陪她。”

单膝跪地,抱拳领命:“囚焰领法旨,只是主人,囚焰微末道行,又非水族,进不得龙宫。”

若木双手掐出日月双决,口中念个咒语,右手十指一握,握出一柄仙剑来,告诉囚焰:“此剑全长三尺三寸,宽八十一厘,乃是人王伏羲所铸,剑柄用的千年寒铁,握在手里百战不热,剑身用的是昆仑丘玄铁,锋利无比,能诛妖邪,斩仙人,剑鞘是万年神木心做的,驱之入体,与主共存,今日我将此剑赠予你,你便有了千年修为。”

囚焰跪拜谢恩,若木将宝剑打入她的身体,告诉她:“自今日起,你的身体便是剑鞘,左手十指运法,宝剑在手,右手十指运法,宝剑出鞘。”

按照若木说的试了一试,果然宝剑就握在手里。

有一千年修为,她也算是一方妖王,叩首谢恩:“小妖拜谢主人恩赐,愿为主人赴汤蹈火。”

“起来吧。”将一个昆仑净玉瓶递给她:“现今你已不再是下界妖精,日后若是遇上为祸一方的妖精,可将其收入此中。”

囚焰恭恭敬敬的接过来,这些东西,从前看见那些天上的神仙挂在腰上都只有羡慕的份,可是今天,她全都有了。

虽然欢喜,但不认识这东西,问若木道:“主人,这是何物?如何使用?”

“此物名为昆仑净玉瓶,乃是出自昆仑丘瑶池仙境的宝物,不论仙妖鬼怪收进其中,都要化作一滴净水滋润大地,使用之时左手拿瓶,右手施法转动瓶底阴阳八卦,就能将妖物收入其中。”

将瓶子挂在腰上,又拿出宝剑来玩。

若木看了呵斥道:“兵者,凶器也,你怎可当做把玩之物,长此以往,丧了心智,可要遭天劫的。”

心中恐惧,连忙收起宝剑,跪地请罪:“主人息怒,囚焰知错。”

“起来吧,记住了,仙者,心而已,心正才能悟透大道,不受五行三界中一切灾妄。”

“囚焰谨记,多谢主人教诲。”

若木看她一眼,伸手抓来七彩祥云给她做了刺客穿的衣裳,又从哀牢山上各洞府妖精留下的皮毛中找来上好的给她做了战靴,再将一柄金玉镶成的仙剑折了给她做出发簪首饰。

穿戴整齐,似脱胎换骨一般,再也不是下界妖精,而是游方的仙家。

看着自己变成这样,囚焰欣喜不已,比之前还要欣喜十倍,一时间忘了二人身份关系,在若木跟前转个圈后竟吻了上去。

若木化身避开,在十尺之外看着她,眼神中不知道是种什么神情,中止不威不怒却让人折服。

这才意识到他是主人,见若木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吓得连连跪拜叩首:“主人……,主人饶命,囚焰一时高兴冒犯了主人,并非有意为之。”

第三百六十八章是非祸福事,来去无心人

他是悟透天道的大仙,要是就因为这样跟她生气,那还谈什么攻入天界,篡改天道,轻轻抬手让她起来,告诉她说:“你才化成人形,收不住心性也是情理之中的,何罪之有。”

她抬起头看若木一眼,见他没有生气,道了句谢恩,起身来继续欣赏自己身上的折身着装。

等她看够了,若木才开口道:“现已是三更天,快快随我去北海吧。”

回北海的路上,二人各自架云,若木在云头打坐,囚焰则一路看着经过的地方。

天明时到了齐地,透过云层低头看了齐都热闹非凡,却不知此是何地,想问若木,又见他正闭目打坐,不敢惊扰,只是趴在云头紧紧的看下去。

飞出去很远,眼睛还不舍得离开,直到那一点城楼的影子也看不见了。

这是囚焰的记忆,也是冉离的记忆,从她在囚焰的记忆力看到这些的时候,就已经当做自己的记忆了。

她的运气是在太好,机遇是在千古难遇,就连冉离这个大仙都忍不住要羡慕。

怎么能不羡慕呢,多少神仙妖怪都害怕的东西,连九天之上那些高高在上的神仙都不敢靠近的东西,她不仅依附它活了下来,还活的很好。

而若木的出关,对三界来说是一件大事,是一个劫难,可对囚焰来说绝对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哀牢山是若木的地盘,九天之上也只有三清四御五老六司七元八极九耀十都之列的神仙才敢靠近,别的神仙妖精若是没有若木的准允近了哀牢山主峰,轻则削了顶上三花胸中五气,重则灰飞烟灭魂飞魄散。

可囚焰,被扔在哀牢山之巅不死,若木出关,虽然被仙剑斩断仙根,却也因此跟仙剑达成了某种默契,有机会被若木收为剑奴,若木超越天道,被他收为剑奴就算是九天大罗金仙也是求之不得的事情,可偏偏这种好事就让这个狐狸精撞上了。

这还不算,若木对她,根本就不是对一个剑奴的态度,因为不论是谁,就算是先天五道君也不可能将三粒金丹赐给一个剑奴,就算是先天五道君也不可能将封印邪灵的人王伏羲宝剑炼化送给剑奴。

这样的机遇和恩德,冉离很羡慕,他多希望自己不是什么地仙大神,他多希望自己能够替换囚焰,可是这一切,都不可能。

他始终只是冉离,他始终都是地仙之中赫赫有名的冉离,始终都只是镇元子的弟子,只是今天就有陨落的一个失败的神仙,一个连做自己都不敢的神仙。

如此种种,就像是潮水一般的涌来,冉离不想要这种感觉,可是怎么都挡不住,好像这是有人在往他的脑子里面装罐,使劲的塞了进来。

其实,这是必然的,他从囚焰的记忆里面看到了这些,注定他就要记住,因为羡慕甚至是嫉妒,所以这种记忆,虽然不是自己的记忆,却已经入骨。

天地无常,神仙也有许多无奈,此刻的冉离,就是最无奈的时候。

惨淡一笑,忍不住又要想囚焰父母的事情,那两个想要双宿双飞登临九天的狐妖,虽然最后没能成功,但是其实他们已经成功了,成功的将自己的女儿送给了若木,这是多么大的荣耀。

这些场景再现,冉离感觉心口刀绞一般的疼,或许,他永远无法忘记自己所见到的:

婚后第六天,两个新人在亲朋好友的护送下离开青丘山,离开时,从两个新人出洞府开始就有人在前面拿着笤帚打扫,拿着水桶把每一步都清洗干净,然后撒上朱砂,在他们走过之后,有人拿着丝绸收集他们的脚印,这时青丘山送行的传统,前面清洗的干干净净,是要离开的人在未来的路上每一步都走得踏实,每一步都是崭新的,后面的人收起脚印在离开青丘山之后交给他们,是要他们知道自己的家,不论到了什么地方,这里都是他们的家,有一天放下诸多事情,就再回来。

离开青丘,二人办作江湖游子一路去了南蛮之地,一路走一路打听,经过两年之久才到了哀牢山外面,这个时候,囚焰的母亲已经怀有身孕。

到了哀牢山外面,囚焰的父亲抬头看一眼,将她母亲搂在怀里说道:“这便是哀牢山了,虽是荒芜之地,但灵气充足,你到这里有刚好怀了孩子,看来咱们却是跟哀牢山有缘,跟那个大仙有缘。”

哀牢山是荒芜之地,也是妖精聚集的地方,要在这里立足可不容易,还没有踏足哀牢山,就有一头狮子精跳出来,拦住二人去路,恶狠狠的问道:“来者何许人也,可知道这哀牢山上是最忌仙家的,身为狐族仙家还敢来这里,是不想活了吗?”

说话间,十几个山洞之主已经将他们包围起来,这些都是有相当修为的妖精,如果真的动手,他们肯定不是对手,囚焰的父亲上前一步,对着狮子精拱手作揖道:“误会误会,我夫妻并非狐族仙家,乃是逃难的狐妖,听闻哀牢山是九天仙家不敢靠近的地方,才来避避风头,大王可否慈悲,容我夫妻二人在此落脚生根。”

狮子精哈哈大笑,嘲讽囚焰的父亲:“你真是异想天开,可知道这哀牢山上谁最大,告诉你,这哀牢山是本尊的地盘,你要在此落地生根也可以,把你老婆给我做个小妇人,若不然,我们几个兄弟就将你抽筋剥皮,再抢了你的老婆回去睡觉。”

这狮子精真是过分,要这么为难他们,囚焰的父亲知道自己不是对手,就心生一计,对着山上大喊:“大仙,可否容我夫妻二人落个脚。”

他的声音几乎是用了全部的法力,足够整个哀牢山听见的了。

那狮子精见他这么大声的喊叫,也知道来者不是一般的小狐妖,虽然摸不透他的来路,但是却不敢让他在叫下去,举起大刀威胁道:“你要再敢大喊大叫,我就一刀剁了你。”

他脸上的表情没有逃过囚焰父亲的眼睛,将妻子落在身后,继续对着山上大喊:“大仙,若是准允我夫妻落脚,可否给个回话,也好让这几个为仙家让路行个方便。”

他的声音实在太大,那些妖精都左右的看着,好像在害怕什么。

终于,在他再次长大嘴巴的时候,一头狼精拦住他:“你不要命了,你知不知道,这山上住着一个非常厉害的大仙,虽然已经被封印,可是他心情不好冲撞一下封印,就会有无数的妖精要死,一千年来他只发过两次怒,第一次的时候我还没出生,只是听说的,但第二次是一百年之前,哪吒追他老子经过哀牢山,大仙心情似乎特别好,哈哈大笑,结果哀牢山震动,我本事哥三个,就剩我一个了。”

见这些妖精对被封印的大仙如此畏惧,囚焰的父亲索性赌一把,笑嘻嘻的告诉他们:“我不怕,来之前我叔叔告诉我他跟这个大仙颇有交情,有他的庇佑我在此能得到一个安身之所,故而来此躲避九天仙家。”

听见他跟这个大仙有些关系,又是得罪了九天仙家来避难的,那些妖精一个个都逃窜的无影无踪。

见到这些妖精对这个大仙如此畏惧,囚焰的母亲也担心起来,问他:“这个大仙似乎并不友善,你说咱们在此会安定吗?”

囚焰的父亲也很纠结,这山上的妖精对这个大仙似乎很畏惧,刚刚又盗用了他的名义,如果让他知道两个不速之客不打招呼就来居住还盗用了他的名义,不知道会怎么对他们,但是眼下他们也没有更好的选择,妻子已经怀孕,要想再去别的地方寻找洞府肯定不行,只能期盼这个大仙仁慈,是的,只能期盼这个大仙仁慈,他甚至都不敢期盼这个大仙对此事不知晓,因为大仙不可能连自己的地盘上发生的事情都不知晓。

无奈叹口气,告诉妻子说:“只能祈盼大仙仁慈了,你我已经五路可走,天庭方面已经对我们有所关注,孩子降世之后,再有三五十年的时间就是你我飞升之日,三五十年对人来说是一生,可对仙妖魔怪而言不过是眨眼之间,都来不及的等孩子有所成长,这一劫难,躲得过九天之上一家团聚,躲不过九幽之下一家团聚。”

女人摸了摸自己的独自,苦涩的表情苦涩的声音说:“我可怜的孩子,尚未出生就要跟随父母遭受这样的劫难!只盼望爸爸妈妈运气好,能带你飞上九天,做一个堂堂正正的神仙。”

男子也很无奈,毕竟这不是小事,弄不好一家子就会灰飞烟灭,他们的力量还太弱,任何一点失误都会要命。

就近的果树上摘几个果子递给妻子:“你休息一下,我去附近看看有什么可以落脚的山洞,顺便在山里面找几只小狐狸过来,一来你需要有人照顾,再者以后这里就是家,家里多有几个亲人也热闹些。”

第三百六十九章是非祸福事,来去无心人

点点头,告诉丈夫说:“别走太远,那些妖精可能没有离开,我怀有身孕也不能动手。”

“放心吧,不会的,我就在云头看一眼就好了,我们也不要多大的地方,建一个家,够十几个狐狸落脚就好。”

飞上云头,左右的看看,哀牢山很大,方圆百里之内大大小小的山峰无数,但大多数的山头上都有妖精。

把哀牢山的情况大概了解了,下来告诉妻子:“哀牢山不小,方圆百里的地方大大小小数百个山头,只有哀牢山主峰和东边的几个山头没有妖精,我也探查了一下,越是靠近哀牢山主峰的地方灵气越强,妖精也就越多,我想哀牢山主峰就是封印那个大仙的地方,只是那边的灵气很诡异,让我感觉莫名的压抑,另外东边的山头靠近雷寨,加上紫气东来,大概是这些妖精不愿意住的原因,正好,狐妖一族跟天宫虽然不是一家,却有相同的灵根灵气,咱们就在东边找一个山头落脚,找个机会去拜访附近的洞主,打听一下大仙的事情,如果有可能,还是要去拜谒,能得到他的帮助,飞升想必能有不少的帮助。”

囚焰的母亲点点头,他们已经被天宫方面注意到,天宫是不允许双修的事情出现的,必然派雷部仙家前来,两只狐狸都没有化境,自身的本领就那么一点,就连对对付人间普通的妖王都成问题,更不用说对付雷部星君,遇上了就是必死无疑。

眼下,他们隐身此处也不知道会不会被雷部正神追过来,或者那个大仙会不会发怒,所谓礼多人不怪,他们也只能尽快安定,然后打听清楚这哀牢山的秘密,如果能在大仙发怒之前找到他,上门拜访,那么或许一切都有另一番天地。

选择最东边的山头落脚,在一个四通八达的洞穴里面,这里是个不错的地方,很大,也还在哀牢山范围之内,想必就算要拿他们也要雷部正神才敢来,而雷部正神出动,必然惊动哀牢山的大仙,那个时候会怎么样谁都说不清楚。

囚焰的父亲在附近招来一些小狐狸,赋予它们低微法术,平时当做奴仆使唤,也向它们打听哀牢山的事情。

从这些小狐狸的口中,囚焰的父母知道哀牢山的大仙名叫若木,本是人间帝王之子,后来在玉皇帝君和九天诸神的策划之下要扶持夏启做人间帝王,若木在协助大禹治水的时候就已经对天宫的做法十分不满,现在天宫又要插手人间帝王之争。于是就站出来表示如果天宫插手,他就会再度兵出龙门,但那时候若木虽然已经是很厉害的大仙,天宫却并没有把他放在眼里,玉皇帝君还是插手了,若木大怒,带领本部兵马协助其父伯益,将夏启打的落花流水,后来天宫派兵跟若木打仗,又让男方的后裔部落帮助夏启,伯益不敌退走,三清大神趁机出来对若木出手,一仗打下来,若木本部兵马尽数葬身哀牢山,他自己也被焚毁肉体,灵魂封印在哀牢山之中,原本三清大神的封印是十分厉害的,但是若木只用了一百年时间就让封印松动,这几年,整个哀牢山都已经在他的掌控之中。

整个哀牢山都已经是或若木得底盘,那么去拜见这个大仙就显得更能为迫切,问小狐狸道:“这哀牢山跟若木比较近的妖精都有哪些?”

囚焰的父亲知道,他们来这里人生地不熟的,要想拜见若木并不容易,而且就他的观察来看,哀牢山百里范围已经都是若木得底盘,而若木被封印在哀牢山主峰,要去拜见若木必须通过哪些外围的妖精,这里面不乏厉害的,有些已经是一方妖王的地位,就算是三百六十五路正神也敢一战的存在,他们这样的修为是不可能通过的,唯一的办法就是有个妖精愿意引路,带他们去见这个大仙。

但是很可惜,他的问题真的难倒了这个小狐狸,摇摇头,为难的告诉他:“小妖修为低下,尚无能力知道这些事情,但我也曾尝试靠近哀牢山主峰,路上听那些妖精说哀牢山主峰是禁地,就算最厉害的妖王都不敢靠近,曾经有妖精想要见那个大仙,可是还没有到主峰就被三清的法阵给挡了回来,损失几百年修为才保住了性命。”

这点倒是他疏忽了,哀牢山主峰不仅有一个了不起的大仙,还有三清的法阵,三清大神是三界中最高的大神,他们三人联手设下的法阵,三界中的神仙是无法破除的,这个大仙能让法阵松动,想必已经是耗尽精力,看来要拜见这个大仙,还有一段很长的路要走。

无奈叹口气,问小狐狸说:“难道一千年来就没有一个神仙或者妖精能够接近哀牢山主峰?”

小狐狸摇头,告诉她说:“小妖不知,小妖只有五十多年的修为,对哀牢山的事情也只是听说来的,在传闻之中,哀牢山主峰一千年来七个人上去过,其中三个就是封印若木大仙的三清大神,他们在封印之后又来过一次,大概是八百年前,不过看一眼就走了,也没有加固封印,另外还有一个是若木的旧部,他依靠仙剑庇佑来过一次,之后在没有来过,后来又有一个小孩也到过哀牢山之巅,他给若木摘了一些果子吃了,然后就走了,听说是个南蛮巫师,那个小孩在哀牢山应该住了挺长时间的,后来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走了,再没有回来,还有两个是哪吒父子,当初哪吒三太子追杀他父亲途径哀牢山,就路过哀牢山巅峰,据说李靖本应该陨落在哀牢山的,是有个大仙出手挡住了若木半刻钟时间,才让李靖逃走,向来也是若木大仙,其余的,就没听说还有谁上过哀牢山了。”

到过哀牢山之巅的仙家,除了那个南蛮的巫师之外都是厉害的神仙,是他们比不上的,恐怕那个南满五十也不是好惹的,现在,如果要到哀牢山只有两条路,一条是找到若木的旧部,或许他们知道如何才能上去哀牢山主峰。另一条是求助南蛮巫师,听闻南蛮跟若木交好,想必他们也知道上去哀牢山之巅的办法。

另外他还有另一个考虑,那就是他的修为如果真的上不去哀牢山主峰,那么就要考虑依附南蛮巫师或者若木的旧部,先说那个若木的旧部,当初若木跟三清大神一战,若木本部全都葬身龙门山下,他却又出现在这里,不论是修成灵体还是幸免逃过一劫,那都是非常了不起的,毕竟,天庭对若木的扫除可是花了不少功夫。

而那个南蛮巫师,在若木被封印之后还来找他,并且住了那么长时间,可见他根本就没有把天宫放在眼里,如果他愿意相助,至少一家人可以平安的活下去。

已经有了大致方向,时间已经到了紧要关头,浪费一刻钟都可能是另外的结果,他不敢再耽搁,将洞府做了个简单的清理,把夫人交给几个小狐狸,就开始寻找若木旧部的下落。

之所以选择第一时间寻找若木旧部而不是南蛮巫师,是他觉得他们这一路走来,南蛮肯定已经知道他们的行踪,如果有心要相助,不会只给他们指路,看来是没有相助的意思,或者那个不把九天放在眼里的南蛮巫师并不是雷寨的大仙,所以不到万不得已他不会求助雷寨。

而若木的旧部不同,他们本来就是天宫的敌人,如果能够找到他们,肯定会收留他们,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个道理谁都知道的,另外他还有一个考虑,那就是若木的旧部曾经来见过他,那么这件事肯定不是来看望朋友这么简单。

可是要从哪儿找呢?一点头绪都没有,想来想去,当初三清大神跟若木的一战战场在龙门山,就去龙门山看看。

囚焰对父亲在龙门山的遭遇没有多少兴趣,那个地方是若木的战场,即便能发现什么,也只不过是主人过去的风光,和这些相比,她更想看看家里的事情,这才是她真正缺少的东西。因为在她的记忆里面父母遭遇雷劫应该是七年之后,那么也就是说这一次的龙门山之行父亲并没有遇到什么风险。

所以就留在了洞府,她想看看自己在母亲肚子里长大的样子。

囚焰的父亲一走就是两个多月,回来的时候是深秋时节,哀牢山遍地红彤彤的一片,而这个时候,囚焰的母亲已经怀胎六个多月,他们已经幻化承认,但也没有脱落狐狸的本体,所以生崽的时间一般就是怀胎六到七个月,囚焰的父亲是算好妻子生产时间回来的,这个时候最容易出问题,他必须保护好她们。

对父亲赶回来的事情,囚焰是有些感触的,一个孩子,见到父亲这么爱护她,怎么能没有感触,可她,也只是一点感触而已。

第三百七十章是非祸福事,来去无心人

当冉离问她有没有想要改变什么的时候,囚焰握了握拳,坦然一笑:“改变,什么是改变,三界中的众生灵都想改变,可改变得了吗,我主人超越天道,毫不客气的说天道已经是他手中的玩物,可他何曾想要改变什么?没有,主人要改变的只是天道的不公平,却从没有为自己去改变时很美,羽舞身为三界之主,荣誉和地位都已经登峰造极,但对过去的种种也没有想改变什么,即便是在父母惨死这件事上面她也是坦然对待,阴间天子是幽冥界圣主,天皇帝君属下第一爱将,眼下应该是他报恩故主一雪前耻的时候,可是他又做了什么,只是想要给三界中的众生灵一个安稳而已,十二金仙,哪吒,李天王等谁不在我之上,他们都没有想过要改变什么,我不过是半妖之身,何德何能要为自己倾覆三界。”

听了囚焰说的,冉离似乎很不解,疑惑道:“仙尊既然并未遭受环境,何必又要在此浪费诸多时间?”

对于冉离的问题,囚焰笑了笑,有些得意,告诉他说:“我算到了,你必然会把很多精力放在羽舞身上,她是三界之主,只要三界之主应龙帝君陨落,那么这一场战争就会是另一个结局,至少可以最大程度拖延时间,但我很肯定你不能是的羽舞在这小小环境之中就出不来,羽舞能顶得住,其余的人可不一定,为了给众仙争取时间,拖住你不让你去对付其余的薄弱环节,我就留在了里面,这时愿意之一,另外,不管是仙妖魔怪,对自己没有的东西都特别的渴望,尤其是亲情上的,我也不例外,也想知道我的父母以及我的过去,童年时间究竟是怎么样的!”

冉离表示理解,很无奈的说:“哎,天地之间何其知道,今日本尊算是知道,此一战,我师傅是必败无疑了,先不说轩辕异族东方青龙哪吒三太子已经四海龙君等,即便是仙尊你跟应龙帝君我也对付不了,原本我以为你二位应该是这场战争最薄弱的环节,但现在看来,这一个环节恰恰是攻不破的一环。”

“大仙你是对的,我跟羽舞确实是最容易突破的地方,只是很可惜,你选错了方法,也没有料到主人对所有的一切早有安排。”囚焰并不反对,她跟羽舞是年龄最小资历最浅的,和那些已经千万年的神仙相比,她们的生命微弱的像是一粒尘埃。

对她如此坦然的承认,冉离竟有些不知所措,三界之主,大部分的仙家都是向着怎么掩饰自己的弱点,可是两军阵前囚焰竟然如此不忌讳,可见这一仗她已经有十足的把握,就跟她说的一样,他不仅选错了方法,也没有料到若木对将要发生的一切都是有所预料的。

是啊,什么才是真的改变呢,冉离也在问自己,他想了很久,可是始终也没有答案。

或许,不变之变就是最好的变化,或许,三界中一切本来是不变的,只是因为人心变了,所以一切也就都不再是原来的样子。

冉离是个活了一千多年的大仙,但任然有很多事情想不明白,他想不明白囚焰分明渴望家庭,却为何从未想过挽回自己的父母,从未想过让若木为她的父母重塑。

虽然三界中从没有过关于将魂飞魄散的生灵重塑的事情,但是若木这个超越天道的大仙如果想做,应该是可以的。

他也想不通囚焰对过去的表现,不像是看待自己的过去,而更像是看一场无关紧要的戏剧,过程很精彩,但是感触一下就好了,感触之后,什么都不做。

更加想不通的,是囚焰的智慧,按常理来说囚焰虽然法力高强,可是毕竟年龄尚小,毕竟才成仙那么一点时间,对神仙而言,这点时间实在不值一提,可是囚焰的智慧,似乎已经很厉害,至少冉离没信心比她更厉害。

她的智慧跟若木有关吗,这个自从三界建立以来唯一一个超越天道的大仙,会不会不仅是超越天道超越先天五道君,会不会已经知道大地之上连人王伏羲都不知道的五行交汇的秘密。

说起五行交汇的秘密,冉离也不由得想起在囚焰的记忆里面看到,那个昆仑的王爷曾经说过:

“啧啧啧啧啧,不得不说,若木的本事不小,伏羲剑中封藏数万英灵,却被他轻而易举炼化,还将伏羲剑赠送给这个断了仙根的狐妖,这样的本领,就算伏羲大帝亲自出手恐怕也要费上不少功夫。”

他这么说,另外的人都看着他,一副不理解的样子,尤其是哪吒,他更加搞不明白,伏羲大帝在先天五道人中是个比较例外的存在,他不像是先天道人,更像是人间努力修道的凡人,参悟出阴阳五行之后融合五行铸造了伏羲剑,就是握着这柄宝剑跟天外魔族打仗,后来又将无数的怨灵恶鬼封印在宝剑之中,这些怨灵恶鬼都是来自天外的,当初废了不少劲才将他们封印,鸿钧老祖说过,就算是集先天五道君之力也不能将这些恶灵消灭,现在,这家伙说这些恶灵被若木炼化了,那这是一种什么本领!

那么是不是可以有个结论,若木的法力已经超出先天五道君,就算是五道君合力也不是他的对手。

不,绝不可能,先天五道君生在天道之前,若木就算参悟天道超出天道,可是终究也只是天道之下生出来的魂魄,怎么可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不过这一切都只是他的想法,事实究竟如何,还得让这个轩辕大帝的客卿来解答。

呼口气,问他说:“你什么意思,那些来自天外,先天五道君费尽心力也只能封印的恶灵被若木消灭了?”

摇摇头,笑呵呵的说:“不是消灭,是炼化,这其中有很大的区别。”

“什么区别,不都是从这个世界消失了吗,三界之中,再也不会有这些恶灵的出现。”

看一眼哪吒,有些嘲笑的说:“当然有区别,而且其中区别何其大;这些恶灵来自三界之外,称为魔族,生性喜好杀戮,在恶灵的一生之中,从生来下就开始杀戮,杀戮别的种族,杀戮自己的同类,最后杀戮自己的兄弟姐妹父母亲人,最后杀戮自己,总之他们的一生,就不能停下来杀戮。”

完全听不出这个跟他的问题有什么关系:“那又怎么样?”

嘴角勾起一个弧度,告诉哪吒说:“因为这样,恶灵的一生都在迁徙,从一个地方到另一个地方,在迁徙的过程中将所有遇到的东西毁灭,这就是他们的乐趣;他们道三界的时候遇上的是三界初立,先天五道人当家的时候,所以发生了人神魔三方大战,可是在大战中先天五道人发现要杀死这些恶魔的本体容易,可是要将他们的魂魄驱散却很难,而只要魂魄在,恶灵能在半个月之内就繁殖出新的一代,然后新的一代恶灵只需要七天就可以作战,这样的特性,就算累死也不能将邪灵杀光,所以就用了一个最笨的方法,封印,可是不管怎么强大的封印,只要里面的东西不停的放开就一定会有弱化的一天,而恶灵是非常暴戾的东西,他们不畏惧死亡,也从不害怕伤痛,甚至把这所有的都当成一种乐趣。”

“有什么奇怪的,如果他们跟三界中的生灵一样有善根,那就不会发生神魔之战了,天生大道分善恶,有善有恶,天道规矩上都是这么写的,那么善恶的存在,是必然的,也是合理的,至少现在是。”

哪吒这是有意跟他唱反调,不过他也不在意,点点头,继续说道:“天生大道分善恶,这是天道的规矩,也是道的规矩,伏羲大帝说阴阳五行之间,善恶是不能被消灭的,要想消灭善恶,那必须先消灭善恶的源头,万物生灵。”

他说的很明白了,只要万物生灵还在,善恶就不能被消灭,神也是万物生灵之一,所以其实神也是善恶的根源之一。

不过这些东西其实并没有什么意义,现在的问题是,若木将这些恶灵炼化了,做了先天五道君都不曾完成的事情,可是这家伙说炼化跟消灭有很大的区别,那么这个区别究竟表现在什么地方呢?

哪吒对这个问题真的一无所知,看样子只能开口求人,就不跟他唱反调了:“若木将这些恶灵炼化,炼化跟消灭有什么区别?不都是从三界中消失了吗。”

那家伙轻轻抬手,一滴清水就在手心里面,运用起火的法术,将清水化为气,告诉其余的人说:“这就是区别,伏羲大帝悟道千万年得出来的结果,三界之中生有五行,乃为水金木火土,五行是众生灵的根本,也是众生灵的命脉,五行相生也相克,称之为阴阳相合则为太极,即大地之本,众生灵之根,所以三界中的一切都生在大地之上,天宫飘忽在九天之上,九天却要依托昆仑灵气生存,幽冥藏在无极之处,无极却要大地为它挡住阳光,所以大地乃是一切的根本。”

第三百七十一章是非祸福事,来去无心人

“所以呢?”

“所以天地幽冥三界息息相关,三界中的一切都不会无缘无故消失,也不会凭空而来,水与火相遇化为气,水消失了吗,没有,他不过是换了一副面容而已,人死为鬼,人就消失了吗,不,那不过是换了一副躯体而已,鬼死落地,那鬼是不是就从三界消失了呢,也没有,幽冥圣都还有他们滋养的奇花异果万万年开不败食不尽,最后这些奇花异果会为幽冥界生灵所食,那总该消失了吧,可伏羲大帝的答案是没有,幽冥界的生灵有分魂离魄的本领,可是不管怎么分化,他们的三魂七魄都是在的,那么分化出来的,就应该是那些已经死了的,这是不是可以看做是一个重生的过程呢?不一样的是新的魂魄是全新的,他的善恶一部分取决于十殿阎罗幽冥判官手中的笔墨,另一部分却来源于入世之后的遭遇。”

说了这么多,哪吒总算有了一个答案,接过话来说道:“而这一切都有一个条件,那就是五行相合,对吗?”

赞赏的看着哪吒,点点头回答:“正是,我听伏羲大帝讲道,他说五行中一切生灵的生死都是有来去的,来处未必好,去处也未必就坏,人死为鬼鬼死为渐渐死为希希死为夷,夷归为尘土,尘土又会养出新的人。而这一切都有一个条件,那就是五行相合,这种平衡一旦打破,善恶就难以中和,也就是中庸陨落,映射三界之中就成了神魔,神是积善道魔走恶途,而这些来自天外的恶灵则是极恶之道,他们的恶念深入骨髓,刻在灵魂之上,所以即便是将它们驱散魂魄挫骨扬灰也没有用,因为任何东西都不是凭空产生的,也不会凭空消失,它们只是换了一个形态,只待时机一到就会再次重生,那时候因为积怨成疾,执念更深一重,比当下的恶有过之而无不及。”

如果这么说来,那么这些恶灵就太可怕了,不过这一切只是一个猜测,即便这个猜测是伏羲大帝说出来的,也不能保证他就是对的,哪吒带着质疑:“可也有另一种可能,既然三界中的生灵重生之后是全新的灵魂,他们将要怎么取决于阎罗判官和成长环境,那么也有可能这些恶灵也能被引导,被改造,只不过是你没有发现而已。”

点点头,继续说道:“你说的不错,这个秘密先天五道君花勒几十万年都没有发现,但是若木发现了,所以他炼化了这些恶灵。”

先天五道君的智慧和法力都是无边无际的,他们花了几十万年都没有发现的东西,若木只用了一千多年就悟出来了,实在不敢相信,哪吒摇头:“不可能,先天五道君创造了天道之内的一切,若木也在超越天道之前也只是天道之下一个不起眼的灵魂,没理由超越先天五道君。”

“不错,按常理来说确实如此,可三界中的很多东西,早已不是常理二字可以解释的,甚至三界中的很多东西,已经不是先天五道君原先的设想,也正因为发现了这个东西,伏羲大帝提出了另一个看法,人应天道,并非是娲皇圣母抟土而造,也不是神的奴隶,而若木的本体就很特别,他虽然跟三界中众生灵一样具有三魂七魄七情六欲五识,但若木之名乃为重生,死而不僵,死而不亡,这就是若木。那么若木究竟有什么跟地方跟别的生灵不同呢?伏羲大帝用了六百年才找到蛛丝马迹,那就是众生灵的生老病死其实是体内阴阳之气失衡的结果,而若木的体内所具有的阴阳之气不会失衡,他的本体就像是一个过滤网,能对所有的东西进行配比,让身体处于最平衡的状态,这就是死而不僵死而不亡的秘密所在,而这个本事是先天五道君也不曾有的。”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这个若木就太可怕了,因为如果真的是他说的这样,那么也就是说就算是先天五道君联手,也未必有本事打败若木。

不太敢相信,问他道:“既然是这样,那么若木为什么一千三百年前会被三清大神伏诛封印?”

他不屑一笑,反问哪吒:“三清大神真的将若木降服了吗?真的将若木封印了吗,还是说那只不过是若木想要找个什么地方睡一觉而已?一千三百年前若木凭借手里一柄仙剑打败帝启十万大军,天皇帝君派天兵天将携带八十一架天罗地网二来,而当时出战的还有上古时期的五行大神,他们的本事岂能不如三清,可这些大神都死了,天皇帝君也在这一战里面遭受重创,最后三清大神奉鸿钧法旨前来降服若木,从东海打到昆仑山都是势均力敌,后来若木是怎么败落的,连三清大神自己都说不清楚,可若木虽然败落,肉体被焚毁之后为什么三清大神对他的魂魄却束手无策了呢?最后实在没办法,用了一百年的时间耗费天地半数灵气才弄出个封魂冢来,将若木关押在哀牢山,一千三百年来若木在哀牢山似乎不像是被封印,因为他毫不费劲的救下了小狐狸,然后又将三清大神用来封印他的灵气用来炼化伏羲剑里面的恶灵,这些看起来似乎没有一天问题,因为若木是天下剑主,他有号令天下灵剑的本领,可是这里有一个很重要的事情似乎被遗忘了,伏羲剑原来是封印在昆仑绝境的,而且是先天五道君亲自动手封印的,他是怎么取出来的?”

哪吒一直以为伏羲剑一直是若木的东西,是从一开始就带进去封魂冢的,听到他说伏羲剑是被封印在昆仑绝境的,而且是先天五道君亲自动手,不是一个,而是五个,这么说来若木的本事确实已经超越先天五道君,不然不可能悄无声息的从昆仑绝境把伏羲剑拿走,那个地方,不仅有轩辕异族驻守,更有西王母和伏羲大帝的居所临近。

而这,也揭开了另一个真相:“所以,真是因为若木取走了伏羲剑,昆仑绝境已经不是仙家禁地,才有……?”

后面的话哪吒没有说出来,看了一眼羽舞,又看着那个王爷等他回答。

羽舞感觉到什么地方不对劲,可是似乎又没有什么地方不对,就也看着王爷,想要知道这其中究竟有什么秘密,哪吒没有出口的话,究竟是什么。

但王爷并不准备告诉她,直接过了帝君的眼神,回答哪吒说:“也不完全是这样,昆仑绝境的恐怕之处在于哪里是天道产生的地方,也是众生灵本体的原形所在,之所以不论是人还是神都不能在昆仑绝境待下去,是因为不论是人还是神,都很难找到足够支撑起她必须要渡过所有苦难的信念,时间,地点还有那些可能发生的种种在昆仑绝境都会被放大,可能你只是一丝闪过的疑惑,但昆仑绝境会给你放大成为对整件事甚至整个生命的质疑,而关于善的信念和坚持下去的理由,则会被慢慢剥夺,伏羲大帝管这个叫做孤独,是能够彻底摧垮人的东西,可如果一个神仙的信念足够强大,强大到她不对自己的坚持产生一丝怀疑,那么昆仑绝境就会将这种坚持也给放大,这样的话昆仑绝境就不再是禁地,而是福地。”

这么说来,哪吒总算明白为什么昆仑绝境会成为人神都惧怕的地方,因为要想对一件事不产生一丝一毫的怀疑,这太难了,正常情况下是不可能的,就算是先天道人在面对天道之下的事情的时候也不可能,任何细微的变化都会引起怀疑。

可如果这种质疑一旦被彻底抛弃,那也是意见非常可怕的事情,因为这样的信念智慧产生一个结果,那就是他只对这一件事坚持,为了达成这个目标会不惜一切代价,最后的结果是好是坏就不好说了,因为可能他的目标,是要以倾覆无数生灵为代价的。

哪吒苦涩一笑:“看来我的运气不错,四百岁,对神仙来说不过是眼睛一闭一睁之间,见识了两个得到昆仑绝境认可的神仙,那么这一切,信念,执念就是若木炼化恶灵的关键所在了?”

“是,也不是,确实,若木能够炼化恶灵,是因为他有不惜一切代价要炼化恶灵的决心,但他能够炼化恶灵,却也有炼化恶灵的本领,那可是来自天外的的东西,要炼化它们需要的不仅是时间,更需要强大的法力,但只有足够的时间和强大的法力是远远不够的,就像先天五道人,花了几百万年都没有成功,可若木成功,就是因为他找到了炼化的关键所在,而这个关键,就是众生灵之间的关联。”

“什么关联?”众生灵之间究竟有什么关联,这不仅是好奇,也是修道的问题,这个问题,鸿钧老祖在讲法的时候就问过,可惜,鸿钧门下四代弟子中无一人答得出来。

第三百七十二章是非祸福事,来去无心人

“当初若木取走伏羲剑的时候问了伏羲大帝一个问题‘何谓善恶?’伏羲大帝告诉他说心正则为善,不正则恶。这是天道之下所共有的认知,也是你们的认知,可他是对的吗?若木说不是,伏羲大帝问他‘那你的善恶为何?’若木哈哈哈大笑,将两片叶子拿在手里,一片割伤了手,而另一片为它治疗,他告诉伏羲大帝说‘顺则为善,不顺则恶,它伤了我,它是恶吗?它救了我,那它就是善的吗?不是,如果这两片也在放在凡间,割伤我的可以救人,众生灵只要拿它在水里涮一下喝了即可消灾解难,修道之辈吃了它则可金身飞升,登临九天之上,而救了我的,是因为它知道我是若木,可以借助愈合伤口的机会喝了我的血,喝本尊一口血,就能修成金身,所以心正心邪,不过是顺逆而已,神要认供奉,说他们的信徒是善良的,那些不供奉神的都是妖邪,可神凭什么要人来供奉他,因为他的力量很强大,所以我说顺则正,不顺则恶’。当时我就在旁边,听到若木说的差点吓得心都要跳出来了,因为那时候九州正在为伏羲举行祭奠,感恩他的赐予。”

顺则正,不顺则恶,哪吒反复品味,觉得这句话颇有味道,可是天道之下他这个小小的破落神仙又怎么有品尝的本事,疑惑问道:“那若木是如何顺应了恶灵的心愿?”

中限之中哪吒修为最高,其余的都有点跟不上两人的节奏,只能认真的听着。

有些无奈的笑笑,回答哪吒说:“你问的问题我也曾经问过轩辕大帝,轩辕大帝在地上给我画了一个阴阳,他告诉我说‘阴阳饱含万物生灵,可阴阳也不是不需要依托的,依托阴阳的是个圆,而这个圆需要天地来依托,天地则要虚空来依托,如此而已,无穷无尽。恶灵进入阴阳,就是进入这个圆里面,可是因为他们不是三界中的东西,强行闯入三界就是将这个圆撕开了一道口子,只要将这个口子补起来,那么恶灵就不能在为祸三界,这既是封印,是先天五道君的办法,可封印总有老弱失效的一天,怎么办呢,再次封印’,可若木不这么想,他觉得封印恶灵不是办法,而是笨办法,所以选择了另一条路,那就是使唤恶灵。”

听见‘使唤恶灵’四个字,在场的都惊叫出来,他们怎么都不敢相信,这种事情,天道之下怎么可能发生,一个能驱使恶灵的家伙,那不是恶灵头子了吗!

“对,使唤恶灵,也就是炼化,也可以说是若木悟出来的道,他认为天地间所有的一切并没有善恶之分,所谓的善恶,只是顺逆的关系而已,恶灵也是这样,恶灵好战嗜杀,那么他就给它们这个杀戮的机会,当然,这是有条件的,首先的一条就是这些恶灵不能离开伏羲剑,这对恶灵来说并没有什么关系,因为它们本来也就不能离开,有了这个合作共识,那就有了合作的基础,若木在伏羲剑的封印上加了一个东西,一个能让这些恶灵释放凶恶之气杀戮的东西,当然,这个东西会导致伏羲剑原有的封印减弱,于是就有了若木跟恶灵的另一个约定,那就是如果恶灵想要保持这种杀戮,就必须自己将伏羲剑的封印维护好,如果不能,那么在若木出手维护封印的期间,几百年甚至几千年它们都不会有杀戮的机会,那些恶灵没有选择只能同意。”

说到这里,他嘴角挂起奸邪的笑容,大概是也觉得若木实在太聪明吧,继续给他们讲道:“那些恶灵的一声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杀戮,一旦停止杀戮,对它们来说简直是不能存活的事情,所以同意了,当然,即便这样,距离要驱使邪灵还差的很远,于是就有了第二个在封印上动手脚的事情,你们都是天道大仙,应该知道封印之内其实就是一个小的世界,只不过这个世界的规矩不是天道决定的,而是施展封印的人。”

当然,这件事几个天道大仙不可能不知道,所以都点头了。

讲了这么多,还真的有点渴了,喝了点水继续说道:“所以伏羲剑的封印之内应该是什么样,其实也是先天五道君决定的,在之前封印的时候,先天五道君所施展的封印是将封印之下的世界禁锢起来,恰好够这些恶灵站立,不留一点活动的空间,甚至不允许这些恶灵轻微的动一动,一旦发现这些恶灵有任何能移动的迹象就会再次加强封印。”

这没有什么问题,大多数封印都是这样,就连三清大神封印若木也是用的这种办法。

但是这样的手段实在没什么值得夸赞的,先天五道君用了那么躲时间花了那么大力气封印恶灵,可是恶灵还是不断的冲击,随时都有破镜而出的可能,三清大神封印了若木,以为将他彻底禁锢,可谁知道若木早已不在封印之中,只不过留给他们一个幻象而已。

王爷顿了顿,继续说道:“封印每隔一段时间就会修复一次,用不了多久恶灵又会再次将封印冲撞出裂隙,这样无止境的行为,似乎永远不会有尽头,知道若木出现,他要了伏羲剑,第一件事就是将封印之下的世界扩展,扩展到无限大,并且允许恶灵繁衍,允许恶灵在封印下的世界做一切它们想坐的事情,包括强大的邪灵称王称霸,建立属于它们自己的制度。”

这正是闻所未闻,几个都以为自己听错了,不敢相信的看着他。

可是显然,他们听的足够清楚,王爷继续讲道:“当初伏羲大帝跟你们现在的想法一样,可是因为若木已经取走了仙剑,所以他也只能准备好和恶灵再打一场,可事实远远超出预料,当这个规则在封印下的世界实施之后,恶灵没有再冲击封印,而是自己内部先乱了起了,因为外敌已经不再干涉它们的生活,并且这个世界的制度已经是他们自己来定,几个强大的恶灵立刻就开始了内斗,都想将对方吃了,自己成为这个世界的霸主,最后相互消耗,直到剩下一个最强大的恶灵,它成了那个世界地位最尊贵的王,那个世界的一切都必须听他的,所有的一切他都有优先享用的权利,而也正是因为这样,他对冲破封印已经没有了什么兴趣,甚至不准其余的恶灵冲撞封印,并且会派遣恶灵定期维护。”

羽舞喉咙咕噜一声,有些害怕的声音说:“怎感觉这么像,而我就是若木推上宝座的恶灵。”

“不错,是一模一样,因为今天若木管理三界的手法,也是当日用在伏羲剑上面的手段。”听到这个消息,羽舞差点吐血,这算什么,该说他们都太蠢,还是若木太聪明!

哪吒皱起眉头,问他道:“这还不是真正的炼化吧?”

“当然不是,恶灵虽然放弃了冲破封印,但是要想使唤他们却不是那么容易的,这就是若木的另一个手段,繁衍,他允许恶灵繁衍,并不是仁慈,而是因为恶灵繁衍之后的后代并不能完全继承先辈的邪气,甚至会接受灵气,善念,那么这就好了,只要往伏羲剑里面注入灵气,然后等恶灵的后代去吸食就行。”

“可恶灵怎么会让自己的后代吸食灵气呢?他们应该是非常憎恨灵气的。”囚焰说到了最重要的东西,恶灵的命脉中充满杀戮,这样的生灵,是不会允许自己的吼道生出善念来的,而灵气,是一种引导善念的东西。

王爷点点头,表示囚焰说的非常对:“不错,恶灵绝不会让自己的后代吸食灵气,更不允许它的后代存在善念,哪怕是一丁点的仁慈,但若木的智慧,已经是先天五道君都不能比拟的,又怎么会没有办法对付他们,他不仅解放了恶灵的生存空间,给予他们自己制定规则的权利,还把自己的著名道行‘顺则善,不顺则恶’送给了恶灵,恶灵也不傻,它们为什么是恶灵,就是因为他们对除了同类之外的一切都要毁灭,所以就教育自己的后代虚空之中只有恶灵才是该存在的,恶灵道这些地方,是要将不该存在的东西都消灭。”

看一眼另外的几个,他们听的很认真,应该都还能理解,就继续讲:“当然,这远远不够,因为就算恶灵不吸食灵气,他们也会有强大力量,所以需要一个足够有吸引力的东西,而这个东西,无疑只能是力量,所以若木就告诉这些恶灵,吸食灵气之后的恶灵会变得更加强大,开始的时候并没有恶灵相信,但慢慢的,有一些不小心吸食灵气的恶灵力量突飞猛涨,开始分割原有的地盘,成为了不起的王,这么一来,其余的恶灵就动心了,就算自己不吸食,也会让下一代去吸食。”

第三百八十一章故事欲重提,他人之记忆

四百年前,正直商周之争,海底也发生了一场大战,南海太子率领十万精锐为先头部队,浩浩荡荡的向南进发,一路上披荆斩棘,所到之处消灭邪祸铲除妖精,与水族子孙安稳,备受歌颂。

他的战争进程推进很快,一直打到海外,到了黑龙的地盘,黑龙是三界中六大妖族之一,据说他们的族长和法力不在九天的大罗金仙之下,但族长不是黑龙法力最高的,法力最高的是十大长老,十人联手能力不在五老之下直逼四御。

得知南海太子打来了,黑龙却不为所动,也不对周边的妖精出手,只是在圣城之上多加了几个岗哨,可见对南海太子这个大元帅是毫不放在眼里的,他的十万精锐在黑龙的地盘上也没有可作为之处。

但是南海太子不服,这十万大军是他亲自挑选的,每一个都身经百战,一路打过来连个像样的对手都没有遇上,可见这十万大军的能力确实不弱。

很快,南海太子兵临城下,派人送过去战表,要在三日后跟黑龙黑龙王决战,也就是羽舞的外公,南海太子后来的岳丈。

接到南海太子的战表,海外黑龙王异常愤怒,自从他做了海龙黑龙的龙王,一直以来只是固守自己的地盘,并没有跟四海发生冲突,本以为南海太子懂得见好就收,没想到这个年轻人实在不知道天高地厚,竟然兵临城下给他送了战表。

没有任何犹豫,挥笔批了战表扔给使者,随即命令将领点兵布阵,三日之后要给这个男孩后生一点教训。

三日之期转眼就到了,卯时刚到,双方正营都响起惊雷一般的鼓声。

卯时鼓响,大军出城,男孩太子已经领兵等在城楼下。

还来不及排开正式,男孩太子就派出左右先锋交战,黑龙王气得不行,亲自出阵,大手一挥就将两个先锋将军头颅给砍了扔给南海太子。

见到这样的法力,男孩太子也懵了,这两个先锋将军是南海必将厉害的将军,二人联手能力能跟他打斗三五日难分胜负,可这个家伙只出了一招就将两个先锋将军斩杀,可见此人法力高强,恐怕就是四海龙君联手也未必就是他的对手。

可是大军已经排开阵势,要想撤兵已经来不及了,好在行军打仗靠的不只是法力高强,还有智谋,硬拼不过,那就只能凭借智谋了。

但是如果论智谋,海外海龙王更加不会输,毕竟年龄上他就比南海太子大了一大截,能做彝族之长,法力修为又是如此高强,加上妖精的世界必然是经常发生冲突的,所以战场上的各种经验他比南海太子都要多太多,之前一直藏着不跟他发生冲突,是因为对他身后的四海和天宫有所畏惧,可是既然打上门来,那就是另外的说法。

那一仗南海太子输的很惨,十万精锐全部葬身,他自己在部下的掩护下仓皇逃窜保住了一条小命。

这一仗打掉的不只是十万兵甲,还有南海的威严,这时他丢掉的,必须找回来,他更加勤奋的演练兵马,修炼法术,发誓要一雪前耻。

两百年前,南海太子再次起兵,这一次,和上次相比他有了更加高强的法术和更加成熟的领兵经验。

而更加值得一提的,是这次他不仅率领南海兵甲,而是四海,是的,四海都出兵了,南海太子为大元帅。

四海兵甲齐出,海外黑龙也不敢怠慢,向来不管事的一些老神仙出来了,力求阻止战事。

原本只是四海和海外黑龙划分地盘的战争,可是他们出来说话,那可就不一样了,一旦打起来,很可能会导致整个三界震动,四海龙君不敢冒险,只得命令南海太子撤军。

但是南海太子话费两百年的光阴,怎么能说撤军就撤了呢,但他是南海太子,也不能不顾四海的利益,权衡之下,让副元帅带领大军回撤,他带了几个亲卫去了黑龙的地盘。

刚刚进入黑龙的地盘,几个亲卫就相继被杀,不知道是谁出的手,也不知道对方的目的是什么。

在黑龙的地盘逗留的时间,他认识了黑龙公主。

那个时候他不知道这条妖龙就是黑龙公主,黑龙公主也不知道这个帅气的家伙就是南海龙太子,那个两次帅兵征讨致使生灵涂炭的南海太子。

两人一见如故,相爱相惜,南海太子也是沉浸在温柔乡,完全忘记了自己是南海太子,自己来黑龙地盘的目的是什么。

如此过了十几年时间,十几年不回去,南海龙君猜测已经遇害,与四海龙君商量之后决定遣使去黑龙,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这么一来,南海太子的身份就暴露了,黑龙公主也坦白了自己的身份。

本来是一个化解新仇旧恨的机会,可是偏偏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件事不知怎么的就让天宫知道了,玉皇帝君下令四海与海外可以联姻,但有一个条件,就是海外黑龙一族必须臣服天宫。

这当然不可能,海外黑龙当初不满天皇帝君远走海外,现在对玉皇帝君更是鄙夷,怎可能臣服,那些老神仙再次出来撑腰,有了他们的撑腰,黑龙王直接上表嘲笑玉皇帝君异想天开,玉皇帝君大怒,要南海太子和四海龙君出兵剿灭。

两难之下,南海太子带着黑龙公主逃亡,四海没有本事剿灭海外黑龙,天宫也不敢对海外贸然用兵,这一样一来战争是避开了,可是黑龙公主和南海太子却成了两边的通缉犯。

不过结局还好,至少大家都没什么损失。

这件事就这么拖着,一直拖到了一百年前,不知道谁泄漏了南海太子和黑龙公主还活着并且已经有了孩子的消息,玉皇帝君派人来探口风。

虽然没有明说,但是四海龙君是聪明人,知道这是玉皇帝君想要找四海的麻烦,四海要想安好就必须把这个南海太子捉拿送上天宫。

为了四海的利益,南海龙君只能承诺一定会全力搜捕南海太子。

三界虽然大,但是龙能生活的只有有水的地方,有水的地方虽然多,可是黑龙公主修为不高,只有在海边才能保证不现出原形,而南海太子又不可能远走海外,这样一样,搜索的范围就变小了,四海水兵要寻找容易的多。很快就锁定了行踪。

接到探报,四海龙君立即披甲挂剑,东海龙君为四海龙君之首,拦住南海龙君:“还是先去天宫奏报,一来行君臣之礼,二来或许事情还有挽回余地。”

南海龙君摇头:“算了,大哥,你知道玉皇帝君并非是想要我孩儿头颅,他要的是海外黑龙臣服,可海外黑龙怎么能臣服,眼下天宫的也没有能力武力征服,如此,只能拿黑龙公主做文章,可我儿性格我最了解,他绝不会用妻子换自己的安全,这么一来,如果闹上天宫恐怕只能是更难收场,弄不好整个四海都要跟着受罪,如此,还不如我等出手,我已经通知了北海玄龟南海观音两个大神,哥哥你也上天请几个九天的仙家帮手,场面搞得轰轰烈烈,不要给天宫留下话柄,我,我先去看看他。”

东海龙君把这些事交给龟丞相,也跟着南海龙君去了南海太子住的地方。

这个侄子是四海最有才华和悟性的后辈,四海龙君对他都给予厚望,如果不是时运不佳爱上了海外黑龙的公主,如果不是时运不佳遇上玉皇帝君恼羞成怒,如果不是时运不佳碰上四海尊主应龙生死现代青龙尚未称尊,也不至于落得如此悲惨的境地。

可是这一切都没有如果,这一切都已经是事实。

四海龙君到了海边,发现了另外一个人,一个人间的王爷,这个地方已经被四海水族的兵甲控制,怎么还会有人间的王爷来这里。

是什么神仙幻化的吗?可是在他身上有感觉不到仙家的气息。

算了,不管他是谁,都跟他们没有关系,还是去看看南海太子。

寻着南海太子的气息找过去,没有多远就见到南海太子和黑龙公主从家里出来,四海龙君不敢暴露,连忙使个法术藏了起来。

南海太子叹口气,拔出手里的宝剑看了一眼,对黑龙公主说:“羽舞吃的糕点带着昆仑的灵气,来的必然是昆仑镜的大仙,只是不知道是伏羲大帝轩辕大帝还是西王母的差使?”

说起来的是谁,黑龙公主也很纠结,她们在这里已经有些时间了,行踪一直藏匿的很好,连四海和海外黑龙都找不到,甚至天宫对他们都是一无所知的,可究竟是从哪走漏了消息,让昆仑的给知道了,来的这位也不知道是敌是友,如果是轩辕或者伏羲的人还好说,可如果是西王母派来的,那可就麻烦了。

知道她夫妻二人绝不是来的人的对手,担忧的看着南海太子:“待会见了面,如果真的是来抓咱们的,我挡住他,你带着羽舞快跑,有多远跑多远,一定要让羽舞活下去。”

第三百八十二章故事欲重提,他人之记忆

南海太子摇头,无奈的说:“还是我挡住他吧,但来者未必就是不善,此仙来了却不直接相见,而是用一块糕点给孩子吃,让咱们去见他,或许并无恶意,如果真的想做点什么,直接动手不就好了吗;不管怎么说,他应该不会伤害羽舞。”

确实是这样,不论是轩辕伏羲还是西王母,不论派来的是谁,肯定都是他们打不过的,而且如果是要来抓他们,也不可能什么都不做就等他们去拜谒。

可她们的形式并不乐观,因为昆仑能找到,天宫四海和海外黑龙也一定会找来。

现在,也只能想见了此仙,然后在做打算。

夫妻二人施展法术去了王爷的临时住所,一个临时搭建的帐篷里面。

这个帐篷的派头,很像是人家的王爷住的,虽然是临时盖的,但是也有十足的贵气。气派十足。

南海太子和黑龙公主到了大帐之外,对着守卫拱手而道:“烦请通报,就说有两个故人求见王爷。”

守卫轻轻侧身:“王爷已经吩咐,今日必有贵客来访,二位,请进吧。”

南海太子和黑龙公主都是一惊,他们知道这个王爷是要让他们前来,可没想到,这个王爷肯定他们一定会来,而且这两个守卫甚至都不对他们进行盘问,也不问姓名来历就让她们进去了,这样的情况只能说明一件事,那就是这两个守卫也不是一百仙家,有相当的本事,至少是有了灵智的,而且是相当高强的慧眼灵智,认得出他们的身份来历。

这样的本事,就算是生来就是神仙的龙族,南海太子和黑龙公主两个也没有修炼出来,他们顶多就能认出这个仙家修炼的是哪一家的法术,其余的,分不出来,而之所以人的羽舞吃的是昆仑的东西,那是因为王爷在食物里面不仅没有隐藏昆仑的味道,甚至有意将昆仑的味道加重,原因嘛,大概就是担心他们看不出来。

既然他已经料定一切,看来黑龙公主和南海太子这一趟是来对了。

大帐之中,王爷摆出一盘棋,是一盘死局。

剑南海太子黑黑龙公主来了,抬头看他们一眼:“两位,久违了,素问南海太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黑龙公主秀外慧中妍心巧手,我这里一盘死棋,二位不妨看一眼,有解否?”

南海太子看了一眼,摇头回答他:“神农氏跟刑天的残局,在下也看过几遍,都没有解。”

王爷看着黑龙公主问:“公主也没有解?”

黑龙公主摇头:“小龙本就不善,棋艺粗糙解不出来。”

王爷探口气,有些无奈的说:“唉!可惜了,在下跟轩辕大帝坐而论道,用了三年时间也没有将这盘棋解开,据说当初神农大帝跟战神刑天在黑污潭三天三夜,神农大帝若是放手则自己可以活,但战神刑天必死无疑,若不放手,两人都可能会死,也或许他们能等来援兵;就这样僵持了三天三夜,最后是刑天斩杀了自己,才让神农大帝活了下来,这一盘棋,白子先落这黑子必败,黑子先走着各有五分,可偏偏,走到了这里是轮到白子,而这颗白子不属于我们。”

来的是轩辕大帝的王爷,昆仑镜的人参与了,那么这件事或许有别的解法。

事情不那么棘手,四海龙君高兴的不行,就想现身共商,南海龙君拦住他们,示意三个哥哥继续往下看。

冷静下来,四海龙君也知道昆仑镜的插手不那么简单,毕竟天宫怎么说都是三界正统,这是先天五道君亲自决定的事情,是不可改变的,即便是人间之主轩辕大帝,即便他身后有个仁王伏羲是先天五道君之一也不能。

听得出他话中有话,南海太子黑黑龙公主也不想这么打哑谜,南海太子轻轻拱手:“王爷,敢问轩辕大帝有何吩咐,在下有何能效劳的地方?”

王爷摇摇头:“非也非也,非但不是轩辕大帝要太子效力,小王还想问太子在下有何能效劳之处。”

这个王爷前来,绝不是巧合,绝不是刚刚好路过,可他这么说,南海太子感觉惶恐,不知道这家伙到底想干嘛,可不论他想干嘛,他们总要礼数周全;尴尬的赔笑两声,继续放低姿态说道:“王爷就莫要取笑我了,什么太子,那不过是过去的事情了,现在,小龙已是三界缉拿的要犯。”

南海太子已经这么说,王爷也不好继续调侃他,轻轻探口气,有些质问的语气:“既然知道你们的处境,还敢住在海边,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

听见他这么说,南海太子和黑龙公主大概知道这个王爷来不是要对他们做什么的,可是他们的处境可能已经很危险,已经逃不掉了,南海太子连忙问:“王爷,可否明示?”

王爷探口气,告诉她夫妻二人说:“你们的行踪暴露了,前些日子昆仑得到消息,四海龙君已经知道你们藏身之所,虽然没有具体,但是大致方向已经确定,正派人搜寻,并且已经告诉了天庭,天庭要四海龙君亲自领兵前来,现在,四海的兵甲已经在来的路上,而这一遭,受邀而来的除了天上的几个之外,还有南海观音,北海玄冥等大仙。”

没想到,为了追拿他们回出动这么多大仙,南海太子知道,这一遭他们是难以逃走了,就像刚刚的那一盘死棋,白子先走黑子必败,黑子先走各有五分。

现在,关键的就是他们是白子还是黑子,这个问题,王爷应该知道:“王爷,敢问眼下我夫妻是黑是白?”

“黑子,并且已经落后了,四海龙君已经出动搜寻的部队,你们的行踪一定会被找到的。”王爷的声音不太好,看样子是有心要帮他们,可是又无能为力。

既然是这样,那他们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反正从在一起的那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也准备好在这天到来的时候赴死。

夫妻二人并不害怕,生能同枕而眠,死后同穴而睡,没什么好怕的,只是羽舞还小,她不应该为父母的过错承担后果,下跪祈求王爷道:

“大仙,你慈悲伸手,我夫妻自是必死无疑,但孩子尚小,且是无罪之身,求你救她一命。”

伸手将他夫妻扶起来,探口气说:“来只是我问轩辕大帝若是天宫跟四海始终不肯赦免该如何,轩辕大帝反问我‘南海太子与黑龙公主何罪之有?私通之罪?谁定的?’你们有什么罪,谁给你们定罪?我也一直在想,天道规矩上并没有写神仙跟妖精不能结合,而神仙和妖精又是谁来分辨的,凭什么来分辨?”

王爷说的,也正是这夫妻想问的,只是不知道该问谁?玉皇帝君吗?不,那没有用,因为今天的天条就是他定的,凡是妖精就该杀,就是三界之主的准则,而黑龙一族是三界中独霸一方的妖族,不陈虎玉皇大帝,必然就是妖精,南海太子与妖精私通,与妖精为伍就是妖,这也是玉皇帝君订下的规矩。

问三请大神吗?他们是三界中最高的神,神位最高神职也最高,总该给个说法的吧,可是三十三重天宫,南海太子黑龙公主这样的身份是上不去的,订下这个规矩,就已经说明三请大神不会管这件事,甚至他们肯定也觉得南海太子和黑龙公主是该死的,至于原因,有没有又有什么关系,反正在三界之中,他们不过是两个不起眼的小东西,生死都不足为重。

或许问先天五道君会有用,可是去问谁呢?问创造人类创造爱情的娲皇圣母?她已经远游天外,天外是他们去不了的地方。

还有谁呢,三界之中,还有鸿钧老祖和伏羲大帝,可是鸿钧老祖已经睡了,睡了很长时间,就连天上的那些神仙都不敢吵他睡觉,南海太子和黑龙公主,他吹口气就能把他两吹出三界之外,在三界之外耗尽灵力而死。

最后,剩下一个伏羲大帝,他是正义的代表,为三界中众生灵歌颂,可是伏羲大帝怎么会不知道他们现在的处境,王爷是轩辕大帝的部下,轩辕大帝是伏羲的学生,伏羲大帝肯定已经知道这件事,如果想管就不会让这个王爷来了。

也或者是他不能管,这件事毕竟是关系天条的,而伏羲大帝对天宫的态度一向是不管不问,这遭插了手纵然可以救下南海太子和黑龙公主,可是为了救两个不成器的小仙要让他惹上天宫这个麻烦,他是绝对不愿意的。

什么麻烦呢,天宫的神仙自然不敢去找他的不痛快,但是这次一旦插了手,那就是损了玉皇帝君的威严,让玉皇帝君的颜面无处,那么以后天宫的事情,那些九天大罗金仙就该把一堆的折章递过去昆仑等伏羲批阅了,这样的结果,只能是使得三界混乱,为了两个小仙搭上三界,伏羲绝不会。

第三百八十三章故事欲重提,他人之记忆

还有一个,那就是轩辕大帝,他派王爷过来,就已经说明插手了,他的地位很高,高的足够可以和三清齐平,三界中除了解先天道君之外已经没有能够让他俯首的神仙,如果他开口,或许会有答案。

而如果有答案的话,那一定是让王爷带过来的了,南海太子问王爷:“那么王爷的答案是什么?”

他这话问的可笑,却又非常的高明,王爷笑了笑,告诉男孩太子:“我没有答案,是轩辕大帝告诉我的,轩辕大帝告诉我说你们没有罪,众生都没有罪,所有的罪名都是欲望给你们加上去的,但是这个加上去的罪名你们却只能承受,这是天条天的规矩,三界的规矩不会因为你们两个废了的,所以这盘如果要解开,只有一个办法。”

有解就不算是绝境,而且轩辕大帝说有解,那就一定有个办法,即便这个办法非常不好,她们也还是要试一试,因为他们本来也没有选择。

南海太子和黑龙公主拱手问道:“请王爷指点?”

王爷伸手一下掀翻了期盼,将期盼放好,棋子分开,黑子递给南海龙太子说道:“要想解开,唯一的办法就是打翻了棋盘重新来。”

打翻了棋盘重新来?南海太子和黑龙公主没有听明白,问王爷说:“这棋盘如何才能打翻?”要打翻这个棋盘容易,可是他们将要面对的,是一个天地两路仙家铸成的棋盘,坚固的堪比天道,要掀翻天道,那可不是小事,先天道君都会出来的。

不说他们又没有掀翻棋盘的本事,就算带头开始招来各方叛军,但先天道君的本事可不是他们这些小仙后生被所能比拟的,轻轻挥一挥手就可以让他们全部归下九幽而去。

王爷笑了笑,告诉南海太子:“置之死地而后生。我说的棋盘不是天地这个棋盘,而是你们更四海龙君,此次四海龙君是被逼到绝路了,若不是玉皇帝君下了死命令必须要四海龙君给天宫一个交代,四海龙君也不会将此事告上天庭,并且邀了天宫的神仙和观音北冥来助阵。而这恰恰就是你们的机会,只要不遇上四海龙君跟观音,你们就有活路,如果遇上了,黑龙公主能活,羽舞能活,南海太子你,是必死无疑了。”

听见王爷这么说,南海太子其实是挺高兴的,因为不管怎么样,她的妻女可以保住性命,那就已经够了,身为一个男人,能保住妻子孩子,这已经是非常好的结局。

可是这么一来,黑龙公主就不同意了,问王爷说:“王爷,请你慈悲施展援手,我愿用我的性命换南海太子存活。”

王爷摇头,告诉她说:“这就要看你们的本事了,如果遇上的不是观音或者四海龙君,那你们一家都能活,可是如果遇上了,就你们母女还要轩辕大帝出手呢,可是你知道的,轩辕大帝乃是上古圣王,统一九州的人间之主,他懂得规矩是不能破坏的,所以如果遇上了,他也只能走走偏门,带走你这个海外黑龙公主,至于你的女儿羽舞,那还要南海太子愿意赴死才行。”

黑龙公主还想说什么,南海太子阻止她:“别说了,就听王爷的吧,我们从在一起的时候不是就知道是这个结局的吗,现在的情况,比我们曾经设想的所有的都要好,这样,真的已经挺好的了。”

王爷点点头,他的看法跟南海太子一样,他们一家已经够幸运的,为了救一个黑龙公主,轩辕大帝都要出马,这样的事情,三界中还是首例。

既然已经只能这样,还是要问一问一些关心的事情,南海太子问王爷:“王爷可知道他们是怎么安排的?”

这也是王爷关心的事情,如果知道对方的安排,那么要救南海太子一家就没什么难的了,可惜,他花费不少力气,却什么也没有打探到:“唉,说来惭愧,轩辕大帝说我善于刺客之道,可是今朝危急,我却费尽心思也没有打探到地点消息,只知道四海龙王已经确定了你们的大致位置,只是还不知道具体的,所以派出四海最精锐的部队五万余在这附近搜索,这不我才化成人间帝王骗过他们进来的。”

此事事关重大,不仅天宫出了兵,就连南海观音北海北冥都参与进来,他们的布置肯定是军机大事,打探不出来也会正常的。

哎!只是他们现在是势单力薄,完全没有本事对付,而且来犯之敌究竟是作何安排也一无所知,这一遭,他一家人恐怕是不能团聚了。

南海龙太子虽然没有修成金身,连青龙的级别都没有修到,可他究竟也还是南海的龙太子,自小就跟各种错综复杂的关系打交道,早就习惯了各种势力之间求存的办法。

正因为这样,眼前的这个形式他非常的清楚在来捉拿他扶起二人的四海及受邀兵马和昆仑轩辕之间,他只能做一件事,那就是听这个王爷的意见,然后照他说的去做,不论这个王爷的目的是什么,他都只能听。

心里有种不好的感觉,感觉这一劫难他是躲不过去了,恐怕剐龙台上这一刀他是逃不过的了。

他逃不过去没有关系,但是他的妻子女儿必须要活下去,而这个王爷说的很清楚,他能救下他的妻子女儿,不管来的是哪位大仙。

既然这样,那就一切听他的安排好了:“王爷,你既然已经这么说了,此事必然已无回旋余地,小龙自知犯了天条,玉皇帝君绝不会放过我,但我的妻女是无辜的,请你务必要救她一命。”

王爷点点头,对南海太子和黑龙公主说:“此事我来之时已经做了安排,四海龙君已经排除大批人马搜寻你们,你们要想逃走是不可能的了,但这地方的地脉阵法,或许会有点作用,你们就暂时不要动了,如果上天见伶,或许能躲过去也不一定,如果躲不过去,就逃走,但……,爱!还是之前说的,如果不遇上四海龙君或者观音,你一家就能逃得过,可如果不幸遇上了,南海太子,你这南海后生怕是要归下九幽了。”

这样的结果,南海太子是早就预料的,而现在的情况,比他预料的已经好很多,对王爷拜谢道:“多谢王爷前来相告,若小龙必死,则愿往矣,只是恳求王爷务必要保住我妻女的性命。”

王爷摇摇头,告诉南海太子说:“遇上了,轩辕异族能保住的只是黑龙公主,黑龙公主的叔叔跟轩辕大帝交情不浅,但你也知道,黑龙不喜欢四海龙族,所以你的女儿羽舞留在四海才是最安全的,否则,不管到了哪里,她都是为天下修道之士猎杀的对象。”

留在四海?四海龙君会容许这个非仙非妖的羽舞存在吗,会承认羽舞是他们的孙女吗?答案是不敢,或许他们想,可是他们不敢,四海龙君是上古圣王,可龙肝却被摆在天宫的筵席上面,就是因为四海龙君软弱,一昧妥协的结果。

在南海太子看来,羽舞跟王爷去昆仑才是最安全的,那里是远古大神的居所,就算是鸿钧老祖也不敢去昆仑要人,毕竟那里还有一个伏羲,要真的动了手,谁胜谁败还说不准呢,而一旦动了手,轩辕大帝,神农大帝,也都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尤其是轩辕,他可是人间圣王,连伏羲大帝都无法统一的九州大地也是他统一起来的,可见其本事确实不小,虽然法力比不上三清,可真的排兵布阵,三界之内恐怕没有人是他的敌手。

让羽舞去昆仑,去接受最好的指导,有一天修成金身,这才是自保之道,有了这个想法,就跟王爷祈求:“王爷,请你连我女儿也带走,她们母女在一起,也互相有个照应。”

王爷摇头,告诉南海太子:“这是轩辕大帝的意思,他说的很清楚,你的女儿羽舞命中该遇见的人不是他,如果救了羽舞,昆仑,天宫,四海之间恐怕是避免不了一场恶战,三界好不容易安定,他不想这个时候发生恶战。”

“可是……。”

“你放心吧,轩辕大帝已经派人通知了东方神主青龙,你们四海的家事还是你们四海的人来解决,有他在,不管是天宫还是四海龙君都不会杀了你的女儿的。”

东方神主青龙,算起来是他的弟弟,是四海一千年来唯一一位修成青龙的龙族,可是这个自从做了东方神主之后就一直在东方神殿闭关,对四海的事情不闻不问,南海太子跟他之间虽然有些交情,可是已经几百年没有见过,这个时候他会为了一个没什么用处的羽舞出来跟四海龙君甚至天宫叫板吗?很难说。

但是王爷已经这么说了,南海太子也不好继续说什么,只能就这样,让一切发生,等一切都发生之后才会知道结果究竟是怎样的。

第三百八十六章世有清廉主,难断家务事

听见他这么说,观音立即就不干了,对着天上喊道‘大仙,你要带走黑龙公主,要问问九天仙家是不是同意,要问问西天诸佛是不是同意,四海龙君九天战神已经赶来,劝你不要多管闲事,寡不敌众,识趣的,速速离开’。

但是显然他们小看了那个大仙,听见观音说他是寡不敌众,他哈哈的大笑,回答观音说:“本王今日就要你看看,便是尔等九天仙家,四海君主,在本王面前也不过是蝼蚁一般”,说罢,天地间就洞开一线,一股强大的吸力硬生生的把那些神仙往里面拉扯,这股吸力应该是非常强大的,四海龙君和观音还有那些九天大仙一起施法才能勉强顶住,那些虾兵蟹将银甲天兵,法力不够的散仙之列却没有本事挡住,顷刻间就被吸入其中。

等四海龙君观音和九天大仙也快挡不住的时候,他才停了下来,又把那些吸进去的神仙给抛了出来,不屑的说道‘尔等就这点本事,还是不要自讨苦吃了,今日销了顶上三花,灭了心中五气算是一个教训,再敢放肆,就休怪本王不认情分了’。”

他说的是情分,可见这个大仙跟天界是有些关系的,而且是关系不浅。而又自称本王,这个大仙的真实身份越来越扑朔迷离,一般神仙自称本尊、本座或者本仙,但称王的几乎找不出几个,只有十殿阎罗这一类的神仙才会自称本王,可三界之中,像是十殿阎罗这样的身份极少,他们是阴间十王,职位上在玉皇帝君和阴间天子之下,可若是说神位,却是三界中的十都,在三界中有很高的地位,就算玉皇帝君也只敢说跟他们齐平;而更重要的是他们称王称霸,相当于人间的诸侯,所以才能自称本王。

可如果这么说似乎也不对,这样的一个仙家,又将九天诸神打败,天宫焉能善了。

那些仙家原本以为这个大仙的本事也就在金仙之列,或许比九天大罗金仙强那么一点,观音跟四海龙君还有九天上来的那些神仙联手打败他不是问题,就算他是天道大仙,要想在这么多同时天道大仙的手里就走一根黑龙公主也不是容易的事情。

可是经过这么一下,足以证明就算他们绑在一起也挡不住这个大仙的一招一式,于是就只能放弃挣扎,行礼问道:‘大仙何许人也,可否留下个名号,让我等好给玉皇帝君一个交代’。

但是那个大仙十分的猖狂,哈哈哈大笑回答他们‘不必了,玉皇帝君那边我亲自告诉他好了,黑龙公主我是非带走不可,至于南海太子父女,送给你们吧’。

说完,伸手将黑龙公主抓上去云头,对着九天之上喊道‘玉皇帝君,本王要带走黑龙公主,想来你也不会有什么意见,当然,有没有都不打紧,反正你也没本事拦住我’。

他才说了,就听见九天上传来战鼓,听见这站鼓声,一众仙家都洋洋得意,是玉皇帝君派兵来协助他们,这遭,一定要拿下这个猖狂的家伙,押上斩妖台,让三界中还在蠢蠢欲动的仙妖魔怪都看清楚,跟天庭做对的下场。

四海龙君疑惑不已,本意思南海太子有救了,可,没想到他真的只是来救黑龙公主的,有听见天宫传来战鼓,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扛着。

可事实似乎不如他们想的美,那个大仙也似乎是有心要欺辱这些神仙,就端坐在云端上,等着天上的援兵过来。

等了很长时间,已经过去四五天,虽然这是凡间的时间,可是即便天地相距九万里,即便大军排阵需要时间,也早就该来了。

五天时间还不见天庭的援兵到来,这些仙家也有了猜测,那个战鼓,不是援兵要来,而是天宫在备战防卫,防着这个神仙攻上九天,能让天庭如此紧张,看来眼前的这个神仙不是好惹的,一时间进退两难,相持不下。

看着这些神仙终于明白过来,那个大仙也不再客气,不屑的声音对他们说‘既然你们不动手,我可要走了,众仙家,有不同意的吗’?

这样的猖狂,让那些仙家颜面扫地恨得牙痒痒,却也让我南海太子和黑龙公主知道此仙是条生路,连忙跪拜请求:‘大仙,救我一家人性命,感激不尽,立庙刻碑一世供奉’。

虽然他能轻松带走我一家三口,可是却不愿意,回答南海太子说:‘南海太子,你若是别人我自然乐意救你,可你是南海太子就不容易了,黑龙公主非是天道仙家,我能救她,可你是天宫属臣,南海太子,我若是救了你,就是与玉皇帝君宣战,纵使本王不惧他玉帝,本王却还有自知之明,不是鸿钧老祖敌手,这遭救了你,鸿钧老祖哪里说不过去。’

‘小龙自知罪该万死,不敢请求大仙饶命,但是我妻女并无过错,恳请大仙救她母女一命,小龙纵使魂飞魄散,也无怨无悔,感激大仙恩德’。

南海太子知道自己没有活路了,可是他一定要保住妻女的性命;这是他最后能做的事情了,至于以后,就看这母女的运气了。

那个大仙沉默了十分之一刻的时间,冷哼一声回答南海太子说:‘你何必担心,九天仙家要你夫妻性命,是因为南海太子与黑龙公主结缘乃是天地不容,可这孩子何罪之有,如果九天仙家连这么一个孩子都容不下,这天宫治下,未免也太狭隘。’

他说完,南海太子叩头谢恩。现在羽舞都还在想‘我能活下来,大概是因为他说了,天宫治下如果容不下我,这些神仙就太狭隘了。’

九天诸神是何等的要面子,怎么能允许被说狭隘,为了自己的颜面,纵使千般不愿也只能留下她,让她这个神与妖生的妖龙活了下来。

就是这么可笑,耐以生存的天要她的命,却因为一个跟天不相和的大仙一句话不得不允许她活下来,大大方方的活在九天之下,可能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当初那个小妖龙有一天会登上九天做了三界之主,见他们都赶在哀牢山去。”

这样的事情,如果不是发生了,九天诸神怎么都不敢想的吧,在若木攻天之前,甚至在戒魔关被破之前,九天诸神应该怎么都想不到他们会是这样的结局。

事情就是如此难以预料,就是如此喜欢捉弄人,曾经恨之入骨的,转眼间就放下了,曾经苦苦追寻的,突然就觉得无足轻重。

黑龙公主被那个大仙带走,南海太子虽然被俘,但是经过这么一闹,天庭应该不敢轻易将他处斩,那后来南海太子怎么最后还是没能逃过呢?

这期间一定发生了什么,这件事,一定是足够让玉皇帝君不惜一切要杀了南海太子,让四海龙君连给他求情都找不到理由。

父女二人被抓回去,南海太子犯了天规,下狱无可厚非,可是这个南海太子跟黑龙公主生下来的妖龙要如何处理,却成了让一众仙家头疼的问题,如果把她下狱,哪个大仙说的就成了事实,这些天宫治下的神仙,连一个无辜的孩子都容不下,更别说把她斩了,要是这孩子死了,估计就要有神仙以此上天质问玉帝了,放了她?也不行,羽舞是仙妖合体的产物,却也是南海的二公主,放到人间流浪,岂不是让南海脸上难堪,而且她性格中的妖性已经显露出来,放她离开万一有一天修成魔道,那今天在座的,可都要遭殃了。

左右为难,一众神仙叽叽喳喳的议论了两天也没有结果。

第三天一早,一个身着黑铁战甲,手里窝着一柄三尺长剑,身边跟着两个怪物差使的家伙来到了南海龙宫,里面的仙家对此仙颇有几分敬重,一个个都是敬畏的表情,除四海龙君之外均起身相迎,这个神仙,便是东方神主青龙。

青龙出现的时间刚好,见到青龙来了,四海龙君都在心中暗自舒了一口气;不过表面上还是装作不欢迎的样子。

他也不客气,大大方方的走到主人家的位置上坐下来,满是不悦的开口道:“四位叔叔,众仙家,未免也太不把我当龙族一仙,未免也太不把我东方神主放在眼里,这么大的事情,都没人通知我一声,如果不是手下差使道听途说,我这遭还蒙在鼓里,南海太子怎么说也是我的兄弟,就算本尊没什么本事,但东方神主的位子我还坐着,拿我兄弟,也该知会我一声的吧。”

那时候,青龙虽然是东方神主,但其实已经有很长的时间不管事,加上他执念太深没有修成正果化身应龙,所以虽然坐在东方神主的宝座上,但是各路散仙都不愿意跟他结交,甚至有意避开此仙。

不过东方神主青龙的称号是轩辕大帝封受,人王伏羲题名的神仙,就算眼前的这个不是第一代青龙,却也是实实在在的东方神主,加上青龙在水元下界仙家之中修为不低,所以在场的也没有谁敢公然说他的不是,跟他唱反调,就连观音,也得以礼相待。

第三百八十七章纵有清廉主,难断家务事

见一众仙家都不说话,青龙知道自己还是有点说话权的,这些各路神仙,对他还是有些畏惧的,就继续说道:“罢了罢了,南海太子既然是四位龙叔下令捉拿,我也不敢多说什么,但是我那侄女,所犯何罪,要让各位大仙出手将她拿住?”

他这么一问,在场的都不敢答话,羽舞有什么罪,什么罪都没有,如果一定要说,那就是连坐,可天规之上对连坐的罪名有明确规定,非是大奸大恶,不可连坐亲友家人,南海龙太子虽然跟黑龙公主私定终身,可是两人并没有做出什么害人的事情,算不上大奸大恶,拿了羽舞,完全是因为他们害怕,害怕让四海龙君颜面尽失,也害怕有朝一日遭到报复。

青龙当然知道他们的想法,也知道这些仙家不会轻易放了羽舞,眼下之计,保住她的小命才是最要紧的,这是他唯一能提她做的。

趁这些仙家找不到借口的空档,青龙就给他们出主意说:“南海之南有一处行宫,名为天涯不归阁,四海之中鲜有踏足者,可说是荒芜之地,南海公主羽舞生性邪魅难以管教,其父南海太子犯下天规不可饶恕,依我看,就将她押在天涯不归阁万世看押。当然,如果众仙觉得不妥,我也可以把她带回东方神主居所之处,我来教导也未尝不可。”

让青龙来看管羽舞,那无异于放虎归山,他自己在四海就以邪魅著称,如果让羽舞跟他在一起,指不定弄出什么事来,万一他在悟出什么通天法力,那在座的这些,可就都要遭殃了。

相较之下,把羽舞押在天涯不归阁是上上之策,就有仙家开口了,回答青龙说道:“如此,就依照东方神主之言,将羽……南海公主押在天涯不归阁,设下结界封禁灵气,若有朝一日她醒悟,便可接回来,传授法术助她修成正果。”

听说要把天涯不归阁的灵气封禁了,青龙立即反对:“慢着,天水河神,你是忘了自己刚刚说过什么了吧,羽舞还是我龙族的公主,设下结界将其押在天涯不归阁已经是对我龙族的大不敬,还要断了灵气,修道之人,断了灵气何以修道,况且,断了灵气时间太久,也会断了仙根,那时候,在座的哪位可以承担这责任啊?”

青龙说的虽然跟众仙家所想背道而驰,却是实实在在的道理,羽舞是南海公主,即便她的母亲是黑龙公主,她也是南海公主,如果她的仙根断了,对龙族来说确实是一大耻辱,而这样的耻辱,谁都不敢给龙族加上,别看四海龙君平时唯唯诺诺,就连对那些职位比他们低的九天仙家都笑脸相迎,可若是真的惹怒了四海龙君就算是天庭也要废一番功夫才能对付的了。

青龙已经说得这么明白,谁敢这么做就是跟龙族为敌,即便是那些九天大神也不敢再说封禁天涯不归阁的灵气,更不敢说将羽舞处斩。

等了一会没有人再出来反对,青龙就自己把这事定了下来:“既然大家都没有意见,那就这么办吧,南海羽舞押在天涯不归阁,设下结界看守,叔叔,你要是不忍心动手,侄儿替你。”

让青龙动手设结界禁制羽舞,绝对不行,且不说他是不是真心要把羽舞关起来,就是出于对四海利益的考虑,出于各路仙家心情的考虑,也不能让他出手,南海龙君就回绝了他:“不必了,青龙,南海羽舞是我的孙女,本王虽然老了,但还有力气,设一个关住小孩子的结界难不倒本王。”

南海龙王这么说,虽然让青龙不高兴,却是拉拢人心的好办法,青龙的态度太过强势,已经将殿上大多仙家都给得罪了,这时候,南海龙君站在他的对立面,就是跟水元下界的各路神仙站在一起,是保证四海任就安定的最好办法。

当然,这对青龙来说是无所谓的,他是东方神主,本来就不想插手四海的事情,对跟各路仙家的结交也没有什么兴趣,这次如果不是轩辕派人去的,估计都不会管这遭破事,即便这个南海太子是他的哥哥,羽舞是他的侄女,可双方之间并没有什么交集,跟谈不上情分。

不过现在既然插手了,还是去看看这父女二人。

站起身来,腰上的宝剑晃了晃,剑柄压得很低,表现出盛气凌人,问四海龙君道:“南海太子和他的女儿,可否让我见见啊?”

南海龙君指了指偏殿“羽舞在偏殿,孽子押在大牢,你自去吧。”

这些仙家不想跟青龙为伍,青龙也看不上他们,这很好,互不打扰。

在偏殿见到羽舞,她身上的禁咒已经解开,能够使用一点从父母身上继承过来的法力,刚刚他们在大殿的谈话听得一清二楚。

只是那时候,羽舞对世间的诸多事都还不知晓,也不知道青龙跟她是什么关系,不知道眼前的这个家伙是何身份,只知道他跟那些抓了她们的神仙是一伙的,就算他替她说了几句好话,那也是一伙的。

见到青龙,使劲挣扎要过来咬他。

可惜,她的法力实在太低微,捆绑她的是仙家宝物,她从父母身上继承过来的法力不可能挣脱。

见她的样子,青龙知道说什么都是白搭,轻轻叹了口气走了。

去了南海的地牢,南海太子被两根手腕粗的铁链锁住。

青龙见了皱了皱眉,反手就给地牢纵观一个巴掌,怒声道:“他怎么说也是南海的太子,就算沦为阶下囚,殊不知士可杀不可辱,尔等如此作为,岂不是将南海尊严踩在脚下,是谁给你们的胆子。”

地牢总管吓得不轻,却又不敢说这是别人吩咐的,因为他谁都得罪不起,而青龙,这个东方神主应该也不至于要了他的命。

见地牢总管还是没有反应,青龙拔出把剑一下就斩断两个铁链。

这个动作着实把地牢的几个狱卒吓得不轻,不仅是青龙在南海动了兵器,这可是等同于劫牢的行为啊,更加因为用来锁南海太子的铁链乃是万年玄铁坚硬无比,要斩断这铁链可不是谁都行的,总听人说这代东方神主如何不堪,可今日见了,并非是别人口中的那种只知九色享乐之辈,或许过去是,但是现在他们眼前的东方神主,那可是是实实在在的厉害人物。

见几个狱卒愣在哪里,青龙斜眼看了他们一眼,冷冷的质问道:“怎么?本尊跟族兄说点事情还要你们旁听吗,是本尊不够格还是四海龙君或者玉皇大帝要你们寸步不离的看着啊?”

东方神主是谁,是轩辕大帝封受的神仙,不服天庭管辖,上一代东方神主就是因为跟天庭不和最后死在天宫的手里,可是这一代的青龙和上一位相比邪气可是更重,虽然没有明确反抗,但是他也从没有上天朝见玉皇帝君,可见现在的青龙,也不是一个好惹的角色,弄不好也是要跟上一代东方神主一样跟玉皇帝君叫嚣的,而如果这件事从这里开始,他们无疑是要成为陪葬品的。

不敢参与这遭祸事,急急忙忙的退了出去。

牢房就剩下青龙和南海太子,南海太子苦涩一笑,无奈的说:“真没想到,走到最后连父亲兄弟都不来看我,只有素来没什么交集的一个人来了。”

青龙在他对面盘腿坐下来,似笑非笑的‘哼哼’两声回答:“你也该知道,我不是自己要来的,是轩辕要我来的,而我跑这一趟也不是为了你,至少我知道自己是没有本事救你的。”

对于青龙的态度,南海太子并不在意,换做他是青龙,恐怕态度会更差。

陪个笑,问青龙道:“我女儿怎么样了?”

“不太好,被绑在偏殿之中,如果不出变故她会被关在天涯不归阁,至于以后能不能出来就要看她自己的本事了。”

南海太子脸上浮现出笑容,拱手作揖:“多谢,从没想过有一天我会要你来救。”

青龙点点头,轻轻拱手回了礼:“我倒是想过有一天会穿上战甲来见你,不过不是现在的场景,我想过四海的兄弟,四海四个太子之中你才能最高,如果有一天四海要跟别的地方打仗,我想你会是统帅,我想我也会穿上战甲随你上阵。”

听见青龙这么说,南海太子哈哈的笑了两声,无奈说道:“可没想到你确实穿上战甲来见我了,只是物是人非,你贵为东方神主,与四海龙君并肩而立,而我成了阶下之囚。”

“是啊,真没想到。”

“算了,往事如风,过去就过去吧,既然你还是出手了,就不妨送佛送到西,帮我打听打听我妻子怎么样了?”

青龙手掌摁在地上,确定没有人偷听之后才告诉南海太子:“放心吧,她不会有事,你面子可真大,为了救你的妻子,昆仑出动了两位圣王,三百甲兵。这样的阵势就算三清来了也只能看着他们把人带走。”

第三百八十八章纵有清廉主,难断家务事

“什么?两位圣王?是那两位?”

南海太子不敢相信,昆仑是什么地方,一个独立与天宫之外,不伏地府管辖的地方,里面居住的都是三界中曾经鼎鼎大名的人物,轩辕,神农,蚩尤,尧,舜,禹;两位圣王同时出动,不管是那两位都足够让天宫害怕的了。

可是两位圣王出手就是为了救一个黑龙公主吗?这件事,未免太太蹊跷了。

昆仑方面给出的说法是各大圣王在昆仑呆久了,都想出来透透气,恰巧就碰上了,黑龙救下他黑龙一族的仙家无可厚非,只是这样的解释,傻子都不会相信。

南海太子的疑问,青龙知道也不知道,不过总得有个解释,告诉他说:“这件事我本来不应该说的,但是现在的情形,还是告诉你吧,来的是轩辕跟神农,但你所见到的并不是他们,而是神农大帝用一根千年人参幻化的影子;而之所以傲出动两位圣王,是因为这次动手得不仅是天宫还有海外黑龙,他们的大长老亲自领兵前来,不能救你,是因为轩辕算出你命数已尽,就算救了你也活不过三年就要归九幽而去,所以不会为你你跟天宫动手,至于你的妻子,他本来就不是天宫的属臣,也没有犯下什么伤天害理的罪行,随便用个什么理由就能带走。”

命数已尽,这真的是个坏消息,他南海太子也算是一代枭雄,没想到神仙的寿命走到了尽头,只是这命数,他不想认。

唉!不认也得忍,天道规矩上写的清清楚楚,凡是命数已尽的仙家,不入轮回,魂飞魄散,他不过是一个金身都没有修成的南海太子哪有本事跟天道规矩做对。

既然已经要死了,总要交代一下后事,跟青龙祈求:“我妻子必然会安好,但我女儿,我始终放心不下,如果有可能,请你将她带到东方神殿,如果可以,给她洗了记忆,当做你亲生的来养。”

青龙摇头:“只怕我不能答应你了,即便我是东方神主,可也正是因为我是东方神主,所以她在我东方神殿很不合适,不过你大可放心,我要南海龙君将他关在天涯不归阁,哪里是四海中最偏僻的地方,也是四海中最接近海外的地方,她身上继承了四海龙族和海外龙族的灵气,在哪里修炼应该会事半功倍,且当初南海龙君修建天涯不归阁时收集藏书万卷放置其中,对她也该是有很大好处的吧。”

羽舞身上有黑龙一族的灵气,能关在天涯不归阁修炼自然是好的,可是他们知道的事情这些仙家怎么会不知道,他们知道,又怎么会让他们如愿以偿。

羽舞能不能修成金身,这都是后话,现在,保住性命才是最要紧的,问青龙道:“可天宫和四海,还有那些各路仙家会同意吗?即便把羽舞关押在天涯不归阁,也该是万年禁咒之下,灵场被封禁了的吧。”

青龙笑笑,回答南海太子:“这点你就不必担心了,他们不愿意,但羽舞是南海公主,天宫和四海都没有一人有罪全家连坐的规矩,羽舞的身份还是南海公主,我在大殿上说的很明白了,南海公主就该有南海公主的待遇,所以灵场不会被禁,至于修炼,我会安排一些鱼虾去指导她。”

有青龙的出手,很多事情变得简单了,南海太子笑了,很坦然的笑了,生路走到尽头,他该走死路了,下九幽的路上,不知道风景是不是依旧没有。

心里向着后事,感叹一句说道:“父亲怎么也没有想到,当年劳废那么大力气修建的天涯不归阁本想用来做个行宫,最后却成了他最不喜欢的孙女的居所!”

青龙最佳挂起一个弧度,有些苦涩的样子:“事实便是如此无常,不说了,还是说说你吧,有什么后事要交代的吗?”

南海太子摇摇头:“没有了,我唯一放不下的就是妻女,如今妻子已经无恙,女儿也可以在天涯不归阁成长,她们能活下去就是我最后的心愿。”

青龙点点头,告诉南海太子说:“我会尽力而为的,至于结果,世事难料。”

南海太子拱手作揖,伏地而拜:“多谢。”

将南海太子扶起来,叹口气告诉他说:“我尽力而为,至于能不能救你,世事难料。”

南海太子摇头,坚决的告诉青龙:“别救我,你要跟四海的所有仙家站在一起,不管他们准备怎么处决我你都不能拦着,必要的时候,你亲自动手,这样,你才有更多的机会保住羽舞,妻女是我最后的牵挂,为了他们,我千刀万剐都在所不惜。”

虽然很不愿意,但还是点点头同意了南海太子说的;眼里含了泪水转身离开了大牢。

从地牢出来,青龙目光骤然一边,凶恶的样子又回到正殿;跟众仙家一起商讨如何处决南海太子。甚至提出了凌迟,只是在对羽舞的事情上,他非常坚决,给出的解释是说羽舞是没有罪的,如果对一个没有罪的孩子动手,那有损仙家的名声。

青龙跟四海的太子往来本来就少,刚刚他见了南海太子之后就变了脸,看来是没有从南海太子哪里得到想要的好处。

有了这个想法,各路仙家对他也就没有了之前的抗拒。

商定了之后,这件事还是得报给天宫。

东海龙君乃是天宫司雨大龙神,又是四海龙君的老大,这件事发生在四海,自然就要他去天宫陈述。

到了九重天,见到南天门的守卫增加了整整三倍还多,守门将军更是从原来的四大天王增加到清源妙道真君二郎神杨戬以及二十八宿等大罗金仙,看来南海太子引出来的这个大神对天宫来说也是十分危险的存在,让玉皇帝君这个三界之主都没法镇定了。

到了凌霄殿上更是吓了一跳,平日里凌霄殿只有几个处理政务的大臣,可是今天,五老六司七元都在殿上,阐教十二金仙也都来了,李天王哪吒等战神披甲挂剑,这样的场面,天宫自从玉皇帝君登上三界之主的位置还是第一次。

东海龙君知道事情不简单,也不敢贸然说什么,只是恭恭敬敬的将折子递上去:“陛下,南海太子违反天规已被捉拿,东海敖广特来天宫请陛下裁决。”

这时候,玉皇帝君连大事都管不过来,哪有心情管一个南海太子的烂摊子,都没有看他的折子,告诉东海龙君:“南海太子与妖孽四通罪无可赦,但毕竟不是我天庭的属臣,如何处置还是四海龙君商议着来吧。”

玉皇帝君是三界之主,他这简单的一句在东海龙君看来已经给出处决答案,可似乎又什么都没有。

眼下天庭形式紧张,也不敢多问,还是回去与三个兄弟商量着来。

南海太子的事情就这么一直拖着,直到昆仑镜的几个大仙都回去了,经过这么一闹,玉皇帝君也把这件事给忘了,可是偏偏有人见不得四海升平,插一脚,这一脚直接将南海太子踢上去剐龙台。

这个捣乱的家伙就是海外黑龙王,昆仑镜的大仙回去了,天宫方面也对此时绝口不提,四海龙君保住了南海太子,可是他海外黑龙的公主却不知所踪,这样的结果他不能接受,所以就对四海出兵。

当然,四海不怕跟他打仗,只是这战事一开必然就会惊动天庭,那时候南海太子的案子就不只是跟黑龙公主私会生女这么简单了,弄不好连羽舞都会搭进去。

四海龙君为难了,最后还是把这件事告诉了监牢里面的南海太子。

事情一波三折,南海太子早就准备赴死,现在,他知道不该再有侥幸,告诉南海龙君:“父亲,你教我事从优而行,眼下黑龙大军来犯,四海缺应龙,青龙又不愿领兵出战,纵使能打赢也必然是生灵涂炭,惊动了天宫,事情未必就会好,当下从优,儿赴九幽而去唯有如此才可四海升平。”

他们没有选择,只能把南海太子送上了剐龙台。

斩杀南海太子,对四海龙君是个残酷的事情,可眼下的形式也没有更好的选择。

南海太子死在剐龙台上之后,四海立即对外公告,因为身份的原因,所以南海太子的尸体是不能放在外面示众的。

当然,这还不够骗过黑龙王和三界众仙,真正骗过他们的,是黑龙王派来确认消息的探子,探子在陵墓发现了南海太子的尸体,也看见了南海太子身边还有一条小龙,理所当然就认为是南海太子之女。

确认南海太子父女已经身故之后,黑龙王也没有让四海好过,立即就对外宣称三界这些所谓的大仙不过是一群猪狗不如之辈,连一个无辜的小孩都不放过,他们有什么资格平登九天执掌三界。

为了平息这场无谓的留言,四海龙君再次对外公告,南海太子的女儿并没有死,跟着南海太子被处死的是他的侍女。

第三百八十九章纵有清廉主,难断家务事

当然,这并不能让黑龙王和三界中众多的神仙相信,而为了让他们相信,四海龙君不得不找一个跟羽舞差不多年纪,刚刚化身的小妖龙来顶替,谁都没有见过羽舞,所以四海龙君说谁是羽舞谁就是羽舞。

但是如此一来,黑龙王却基本肯定羽舞已经遇害,因为这个小妖龙的身上不见丝毫帝气,这也就是后来在北海之时为什么黑龙王一定要杀了羽舞的原因,因为那时候的羽舞,帝气还是被禁锢的。

但是也就是那时候,黑龙王相信了原来当年羽舞真的没死,当黄龙脊护体,羽舞身上的禁咒失效,强大的帝气展现出来,强大的紫薇之气让黑龙王看到了他一直苦苦寻找的外岁女,只是可惜,一切都已经为晚了。

而这所有的一切,羽舞并不知晓,在她看来黑龙王是个十分狠毒的外公,因为没有一个外公会拿自己的外岁女祭旗出征。

南海太子死后,羽舞一直被关在天涯不归阁,表面上看天涯不归阁只不过是南海龙君修建之后又放置不用的宫殿,里面住着一个连四海都不愿承认的公主,可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天涯不归阁绝对是四海最严密的地方,四周伏兵都是四海最厉害的高手,而天涯不归阁的禁咒是四海龙君联手弄出来的,三界之中还真没几个能够破了。

羽舞就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被保护起来,一直到若木出关:

南海龙宫的远陆一角,天涯不归阁孤立无援立在这里。

若木才刚刚踏步进去,就有一十三四岁的姑娘从柱子后面跳了出来,张开血盆大口一口将他吞进肚子,左右看看没有别的东西,又缩回柱子后面。

等了两刻钟时间还不见有另外的东西进来,就急急忙忙的跑进去闺房。

关上门有打开,小心翼翼的往外面看一眼,确定安全之后才关上。

运口气将若木吐了出来,见到若木还稳稳的站在原地,拍着胸脯,惊魂未定的样子说:“没死,还好还好。”

“你既然吃了我,为什么又害怕我死了?说不过去啊!”

若木过去桌子旁坐下来,自己倒了一杯茶喝。

那姑娘坐在他对面,两只眼睛直溜溜的盯住他:“过了今夜子时,我就已经在这里呆了一百年,一百年才遇上这么一个……?”

“人。”

“好不容易等到一个人来,你能明白吗?”

听他说是人,不禁又有点失望,人的寿命只有百余年,五六十年之后,她又将是一个人,孤独的生活在这个没日没夜的地方。

灵机一动,嘿嘿的笑两声,从自己的脖颈上扯下来一片鳞片递给若木:“你把这个吃了,然后我教你修炼成仙好不好?”

这是承载龙族修为的鳞片,一片就是一百年的修为,这片给了若木,这一百年的孤寂就白熬了。

若木没有去接,自顾的喝着茶水也不看她,三五杯之后才开口:“人间有一句话叫做无功不受禄,你给我一个接受的理由。”

这颗真的难为她了,一百年没有个人交流,平时闲着也只有对着坛坛罐罐、桌椅板凳发牢骚的份,突然要给出个让人信服的理由,还真不容易。

实在想不出来,干脆过去从后面抱住若木,小脸使劲贴在他的脸上:“因为我喜欢你,你娶我好不好,我们一起修炼,有一天一起破关而出,遨游三界。”

说话的功夫,不忘把那片龙鳞往若木的嘴里喂。

从她手上接过来龙鳞,给她放回颈上,然后换过去跟她对面的位置才说:“你不是喜欢我,也不是想教我修炼成仙,你只是害怕我会走,或者几十年之后就死了,那时候这‘天涯不归阁’中又只剩下你一人,之后千万年的煎熬,会让你生不如死。”

小心思被看穿,她也不在意,过去离若木近一些,特地选择挡在门口的位置:“那你会走吗?”

若木点点头,回答她说:“回,而且很快就会走。”

害怕若木真的走了,赶紧抓住他,扯下一片龙鳞强行喂给他吃。

很轻松的闪过,又给她把那片龙鳞生回去,告诉她道:“即便我吃了这片龙鳞,我还是会走的。”

她有点生气了,软的不行,就来硬的。

现出原形,嘴巴大大的张开,威胁说道:“你要是不听话,我会吃了你的。”

“那你可要快点,这个时候,正好是午餐时间。”

若木故意这样逗她,想要看看这个仙妖合体的产物究竟保留了多少妖性,有保留了多少仙根。

恢复了人形,但样子还是凶神恶煞的:“你不怕死吗?你不听话我会吃了你,连你的魂魄一起吃了,以后三界中就再也没有你了。”

还是那副宠辱不惊,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态势:“那很好啊,这世界也没有什么人牵挂我,生死何足道哉。”

龙女看他一眼,把头低了下去,眼睛里噙着几滴泪水:“原来你跟我一样都是没人要的。”

这个样子,让人觉得她很可伶,若木不想去看她是不是装的,惨淡一笑说道:“你怎么会没人要呢,你是南海的公主,住在这么豪华的地方,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你呢!”

“不,我是被关在这里的,当做囚犯一样的关押,我十岁的时候爸爸妈妈就死了,姥爷说我是孽种,要杀之以正门风,爷爷也说我是妖孽,就把我关在了这个地方。”

她被关进这里的时候只有不到十五岁,天涯不归阁没有昼夜之别,所以她还是进来时候的模样。

一百年的时间,足够想通很多事情,她知道这个命运,她愿不愿意都必须接受。

看他一眼,将自己的同情心藏起来,微微笑着,对着外面的阳光伸个懒腰:“但是这里确实很美不是吗,海底龙宫要见到太阳不容易,可是这里的天气永远这么好。”

这是若木的看法,却不是龙女的看法,在她的眼里心里,这里是三界中最黑暗的地方。

趴在桌子上,偷偷擦掉流出来的眼泪,偏过头看着若木问:“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会来这里?”

“若木,路过这里见这楼阁十分漂亮,就进来了。”

“我爸爸给我取了个名字,叫羽舞,但爸爸死后他们都只管我叫小孽龙。”

三界中的这些所谓仙家,又有几个是摒除贪嗔痴慢疑五毒之辈,这样的事情,就算是天界也是常有发生的,何况是这个水元下界。

若木对着她笑笑,告诉她说:“羽舞,很好听的名字,就跟你一样美。”

“那你会留下来陪我吗?”

“不会。”

如此决绝的回答,羽舞有些不能接受,但她知道,这个人不会留下来,这个地方,谁愿意留下来。

两只大眼睛看着若木,带着祈求的目光开口:“那你以后可以来看我吗?如果你有时间的话?我觉得可能我再也见不到第二个人类,也有可能再也见不到第二个能说话的东西。”

这句话,证明了羽舞心地善良,只是有点调皮而已,就告诉她说:“其实我可以带你离开的,这个地方困不住我。”

惊喜的抬起头,又害怕是自己听错了,连忙求证问:“真的吗?我真的可以离开吗?”

“但出去你又能去哪呢,你母亲是海外黑龙一族,在三界众神的眼中,你是妖,有很多神仙要杀你,妖怪也要杀你。”

羽舞知道,一百年前就知道,但她不害怕,告诉若木说:“三界这么大,我可以一直逃,总有一个地方是神仙管不到,爷爷管不到,姥爷也管不到的。”

这姑娘还真有些可爱,引诱她说:“北海大牢中有个看起来跟你差不多大的哥哥,如果你能让他喜欢你,三界中就没有人敢欺负你了。”

“为什么,他都关在大牢里了,还有谁会怕他?”

“他本事很大,是被人骗进去的。”

好像有点明白了,很认真的点头:“好是好,但是我进不去的,被三爷爷发现了,会被抓回来的。”

羽舞虽然已经一个人呆了一百年,但是她不傻,加上天涯不归阁藏书不少,所以很多事情她只是缺少实践经验。

而若木最难得问题,就是让羽舞同意去接触哪吒,现在她同意了,一切都不是问题:“我会送你进去,但是能不能成功,就看你的本领了。”

抬起头看着若木,两只大眼睛盯盯的看着他:“你的本事好像也很大,为什么你愿意带我出去却不愿意保护我呢?”

“因为我在做一件很大的事情,如果成了就是我保护你,如果不成,就是那个哥哥保护你。”

‘哦’一声,低下头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安静了三分之一刻钟,又抬起头来,很坚定的跟若木说:“你可以带着我一起去做大事,我可以给你帮手的。”

轻轻一笑,伸手摸摸她的脑袋:“算了吧,这件事你帮不上忙。”

她也只是这么一说,现在,她最想的就是离开这个地方,至于去哪里,跟谁在一起,那都不重要。

第三百九十章

若木伸手牵起她,就这样大大方方的走了出去。

没有遇到任何阻挡就走到了门外,有些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有多少次,她撞得头破血流都没能撞开这扇门。

但很快也发现了不远处的青龙,紧张的躲在若木身后。

青龙看了一眼这边,知道自己不宜过来,就先行走了。

羽舞太久没有出来,刚刚出了南海,就迫不及待的跑去集市,见到什么喜欢的就抱在怀里,若木在后面负责给钱。

等她拿不下了,才带她去一家小酒馆,看着怀里那些杂七杂八的东西,不由得好奇问道:“你买这些干什么?”

把这些东西当宝贝一样的保护起来,回答若木说:“你不是让我去跟那个哥哥搞好关系吗,我给他带去礼物,有了礼物,他才会高兴嘛。”

哪吒估计会直接被气死,或者发狂一口三味真火直接烧死这条小龙。

即便明知是这样的结果,若木也不阻止她,两人要建立友谊,要靠他们自己。

掐个手决,念几句咒语,变出一个乾坤袋递给她:“把这些都装进去,还有,你要买东西应该自己去拿钱的,我给你付账,要还的。”

她左右看看,这边没什么人,就连小二都慵懒的坐在门口晒太阳,完全不理会两个人。

在嘴里扣几下,挖出来一颗避水珠递给若木:“这个是龙族的宝贝,我在天涯不归阁里面找到的,应该值很多钱的。”

若木接过来看了,这颗避水珠有牛眼那么大,表面看去通透明净,实则内藏九龙衔珠,可以说是无上至宝。

想来就凭羽舞的性格,拿在她手里那天没钱了就当个几十文,索性就替她收起来,扔一个钱袋给她:“这颗珠子无价,以后你可以随意找我要钱挥霍。”

没想到若木这么大方,羽舞抱住他大大的亲一口:“你是我见过最好的人,比神仙还好的人。”

在这个小镇上逛了半天,能看见的东西基本都被她买了一遍。

时间已经到了黄昏,若木带着她离开小镇,到了没人的地方纵身在云头,腾云驾雾去了北海。

若木的修为已经能够创造大道,三界之中他要去哪都只是片刻就到。

没有让羽舞见到囤积在北海的兵甲,周一条青龙指的隐蔽小道进入龙宫。

四海兵甲囤积在北海,那些日常的巡逻守卫都已经撤走,只留下定时一趟的巡海夜叉。

若木不费吹灰之力,避开所有闲杂人等将羽舞带进去监牢,打开牢房大门让她进去。

这些就是冉离知道的关于羽舞的全部,很粗糙,但通过这些东西足够知道羽舞很多的秘密。

第一个疑问:“据我所知,应龙帝君在天涯不归阁之时得到一颗避水珠,是三界中数一数二的法宝,应该是四海龙君特意给她的吧,之时我不明白,四海龙君给她一颗避水珠,却不教授用法,也不暗中指引,如此做法用意何在?”

冉离说的全队,青龙点头回答:“不错,那个避水珠乃是第一代东方神主从天河取水之时所用法宝,三界中没有人知道它来自何处,四海除了第一代东方神主之外也没有神仙能够驾驭,就算是四海龙王也不敢轻易拿在手上,可是不知为何,那颗避水珠似乎跟羽舞特别有缘,当羽舞被擒拿到南海,避水珠竟然有了反应,虽然只是微弱的反应,但还是然四海龙君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将避水珠给羽舞,羽舞身上的帝气很强大,是天选之神,就算不能驾驭避水珠,应该也没什么大问题。”

这件事不算什么机密,青龙不想瞒着冉离,就算是给将死之人一个心安,何况到了这个份上,应龙帝君的本事已经足够自保,曾经的那些秘密已经不再是秘密,过去的问题也不再是问题。

听了青龙说的,冉离笑笑给他补充道:“可是所有人都没想到,避水珠到了应龙帝君手里,既没有爆发出其中蕴藏的巨大力量为应龙帝君所用,也没有反噬应龙帝君,好像就成了一颗普通的珠子,如果放到市面上,还不如一颗珍珠值钱。”

“冉离大仙果然聪慧,正是如此,避水珠到了羽舞手中好像就失效了,这样的结果实在反常,我与四海龙君商议之后有个猜测。”

听见青龙这么说,冉离也有了猜测,就抢在青龙之前说到:“这样的反常,让你跟四海龙君猜测避水珠已经接受了羽舞这个主人,只是因为羽舞的本事还不够,如果强行运用可能导致神元具毁,避水珠是第一代东方神主的法宝,是有灵气的,所以他选择封闭自己。”

冉离说的,正是当初四海龙君跟青龙探讨之后得出的结论,不过当初他们得出的可不仅仅是这些:“不错,但我认为远远不止如此,当时的情况,羽舞一旦拥有了避水珠的力量,必然就会突破天涯不归阁的封印,她的帝气也再也压不住,三界中的形式已经很混乱,任何的一点波动都可能导致三界再来一场神魔之战,至少不会比当初玉皇帝君跟天皇帝君争夺三界之主的时候小,如此一来,三界必将是生灵涂炭;水元下界必将迎来各方大神的争夺,而羽舞就是争夺的对象,为了保护她,也为了保护三界,我们猜测是圣始祖暗中出手封印了避水珠。”

这样的可能很大,和避水珠自己封印自己相比,青龙说的更具有说服力。

冉离稍微思考:“所以,北海一战之时若木要你跟一百二十妖王决战,并非是因为要分辩强弱,也并非是要打击一百二十妖王的势力,实则是为了引出圣始祖点化羽舞,你看到这点,所以才设计引出圣始祖。”

青龙点头,这就是当初他能够力战一百二十妖王成为万世东方神主的原因,只是他认为这是最主要的原因,如果当初若木出手收拾一百二十妖王,那么水元下界圣始祖老龟就不会出来。

不否认,若木要想电话羽舞为应龙很容易,要想点化青龙为万世东方神主也很容易,可是如果他真的那么做了,那他就不是若木了,因为如果他出手,羽舞能做三界之主,却不能做四海至尊,老龟虽然不是先天道君,但是能力比先天道君差不了多少,甚至可以齐平,老龟还在,就轮不到他来插手四海的事情。

是的,表面上看若木已经插手,因为攻天,他勒令四海献出龙马战衣,可是别忘了,真正统治四海的还是青龙,若木对四海的事情只是给予建议,即便他的建议青龙都会当做命令执行又怎样,就实际上来说,他还是算不上统治四海。

这是若木最聪明的地方,虽然他不惧怕老龟,但是他也不想跟老龟发生矛盾。

他选择四海作为攻天的根基,原因嘛,猜测有以下几个“第一,老龟虽然执掌四海,水元下界的仙家见了都要跪拜称为圣始祖,但是老龟不管事已经很多年了,连天皇帝君将四海守卫下属他都懒得管,何况是若木之时借用一下;第二,四海被压迫已经很多年,就算老龟不管是,但是看到四海这帮家伙如此不争气,肯定也是难过的,所以若木这个时候选择四海作为攻天的基地,也算是给他面子,因为三界中比四海好的地方大有,或者说若木的实力不论选择什么地方都能攻天;第三,羽舞身上的帝气是天生的,就算是老龟,老龟肯定知道,如果避水珠真的是他封印的,那就说明他有心要让羽舞做三界之主,若木选在四海,说不定还有他一份邀请函。第四,三界的格局已经安定很多年,羽舞的帝气又太过强大,一旦出世,肯定就是要跟玉皇帝君分庭抗礼,他不忍心让羽舞远走海外,那么就只能跟玉皇帝君一决高下,可是他自己动手肯定不行,自然这个事情就要拜托若木,因为若木本来也是要找三清算账,跟先天道君平起平坐的。”

原因或许远不止于此,但是以上原因,任何一条都足够让昂老龟策划这件事。归根结底,他还是水元下界的圣始祖,还是龙祖黄龙的兄弟,还是在生在先天跟黄龙出生入死的好兄弟。

黄龙已经下九幽而去,这些龙子龙孙一代不如一代,如果他在不出手帮忙,恐怕九幽之下的黄龙神元也不能安宁了。

今日龙族的处境,哪里还有当初黄龙振臂一呼四方响应的样子,哪里还有应龙遨游三界所向无敌之时的洒脱,哪里还有第一代东方神主天河取水的霸气,今日的四海,四海龙君虽是上古圣王之身,修为却卡在瓶颈上,难以化身。

东方神主虽执掌东方神殿,但他的修为,九天八部正神任何一个都足以跟他大战一千年分不出胜负。

终于,天道总算开了眼,将一个前所未有的灵体赐给水元下界,水元下界能否钟振雄风,全系于这妖龙之身。

第三百九十一章有心渡螭虬,引路者若木

戒魔关陆压法阵是天宫南面的一道屏障,是保证天宫为九天诸神居所的一道重要关卡,这道关卡没了,九重天宫已经岌岌可危。

玉皇帝君的撤退很彻底,戒魔关内连天庭一个养马的小官也看不见,这很好,省了不少事。

青龙率领大军一路势如破竹,打到了南天门;戒魔关战败已经将天兵天将的胆打破,南天门外面的守将已经撤走。

一声令下,两千先头部队上前探路,要试试九天这潭水的深浅。

才到南天门跟前,一道金光射了出来,兵甲无一存活,后面的部队也有被波及,就连青龙这个东方神主先锋将军都险些葬身在这金光之下,口吐鲜血命令大军后撤。

上千水族兵将的尸体横七竖八的躺下了,青龙心急如焚,亲自去帅帐见若木奏报:“南天门娲皇圣母法阵我等还是无法攻破,看来还得元帅出手。”

若木过来,在南天门法阵中走了一个来回,告诉青龙说:“此法阵与三十三重天宫连为一体,若是破了它,三十三重天宫也会被毁,天河弱水流向人间,人间将是一片汪洋,三界之中再无天地两界。”

闻言,青龙大惊,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他宁可不踏足九重天,也不愿毁了天地两界。

当然,这件事不是他说了算的,还是要听若木的想法:“那元帅的抉择是什么?”

若木攻天,也不是为了涂炭生灵,当然不会毁了天地两界,回答青龙道:“这法阵虽然不能毁,但是要进去却不难,你领兵驻扎在此,个把时辰之后我回来,自然能带你们进去。”

若木转身,恰巧碰上前来的囚焰、羽舞、哪吒三人。

见他去的地方是下凡,囚焰赶紧追上去:“主人,你要去哪?”

“去人间界,找一个能蒙住娲皇圣母眼睛的东西。”

若木的眼睛看着人间,神车到了跟前,又对囚焰说道:“你若要去就同去,不去可留在天上等我。”

当然要去,她是剑奴,主人去哪她就得去哪。

神车过来,羽舞也赶紧跟了上去。

哪吒不知道怎么上去的,跟在若木旁边坐下:“好久没走动了,乘坐死对头的车子,真爽。”

若木没有理他,手里的把剑化入身体,闭上眼睛打坐。

毫不在意他的态度,继续开口问道:“其实你能杀了我,甚至刚刚就能借机杀了我,为什么留下我?”

等着他回答,但若木没有回答,车子已经驶入人间界,若木仍旧紧闭双眼。

双手抱头仰靠,翘起二郎腿吊儿郎当的继续开口说:“你要的不是三十三重天宫,也不是主宰三界,我猜你悟透了天道,但极其不喜欢这个天道,所以才要攻天,给这个天把筋骨拉直。”轻轻叹口气,无奈说道:“也该有人给他拉拉骨头了,这天,骨头已经长偏了许久。”

他一直喋喋不休,若木却完全当做没听见,只是闭目养神。

车子行驶了约莫一刻钟时间,听见前面有喊杀声,若木才睁开眼睛,问赶车的车夫:“可是到了骊山?”

车子停下来,车夫往下看一眼回答:“正是,周幽王遭围困,已经是穷途末路,顶不住两三日。”

“嗯,先去镐京看看吧,那边还有一故人。”

神车飞奔极速,一路到了镐京城下,只见镐京城外面尸积如山,镐京城内杀成一片。

这还是九州之都吗!

羽舞拿着千机弓进城,所到之处见到的都是血流成河,还有侥幸活下来的人在哭喊。

若木方才入城,就见迎面一团黑气过来,到了神车跟前,跪拜求救:“大仙,渡了小妖。”

羽舞认得她,她是周王宫湦的王后褒姒,很美的女人。

“螭虬,你非龙非蛇,有蜥蜴一半的身子却不是蜥蜴,修得半妖躯体又不愿为妖,度化了你,要归在何处?”

听见若木这么问她,褒姒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局促一下,才开口说:“小妖不敢有要求,一切只听大仙安排。”

哪吒从神车飞身出来,化作一个翩翩公子,轻轻抬起她的下巴:“长得一副媚像,难怪会引得宫湦灭国。”

以为眼前就是若木化身,连忙跪拜道:“大仙容禀,小妖本无心害人,可天道命运这么安排,小妖修为跳不出去,并非小妖过错。”

她是宫湦灭国的关键,但她也确实没有做什么,松开她,过去跟羽舞并肩的位置:“螭虬该是你水族,水元下界以你应龙为尊,你不渡她?”

看这个叫做螭虬的东西一样,又看着哪吒,不喜欢的语气说:“大仙在车上呢,你这个囚犯有什么资格说三道四。”

什么?囚犯?

螭虬也是懵的,她虽然看不出哪吒的本体,但也能感到这个家伙身上的清净气息,说他是囚犯,真不敢信。

但现在她没多少心情关心哪吒,对着神车叩首:“大仙,慈悲度化了小妖。”

若木从神车里面出来,将她扶起来:“螭虬,你是龙族仙气和人的欲念所化,九州之地没有你的位置,要想活命只能向西,能过昆仑,你就能做一方仙圣,过不去,灰飞烟灭。”

虽然有了路,可这条路她不想走,昆仑之外的世界,是蛮荒之地,连九天仙家都不愿涉足。

她是妖精,也是大周国军的王后,那蛮荒之地岂能跟大周相比,跪拜请求:“大仙,小妖愿给你做个端茶送水的妾婢,只求你收留。”

若木摇头:“你这妖精之躯,登不得九重天宫,也入不了幽冥地府。这遭乱国,九州诸侯必然要拿你泄愤,要想活命,只能西出昆仑,既然相遇,也算是缘分,我与你说三个宝物,你若能找到,昆仑之外的域外之境,你永享香火供奉。”

她也没有别的选择,三跪九拜才开口:“谢大仙成全,请大仙指点迷津。”

若木缓步向前,到了跟前轻轻伸手将她扶起来,告诉她说:“犬戎南下之时途经雁门山,唤醒了一只沉睡千年的妖精,你三更天去将他咬死,剥下他的皮做件衣服,可保你走出万里黄沙,天山博格达峰有个三门洞,洞中有金银珠宝无数,其中藏着一个夜明珠,你把金银珠宝送给草原上的部落,那个夜明珠戴在身上,出了天山昼伏夜行,当个指路明灯,出了昆仑山,有一群金发碧眼的怪人拦住你,你要跟他们一夜交欢,然后吃了他们,至此,你可做一方守护神。”

听起来似乎不会有什么危险,跟若木谢了恩典,匆匆离开了镐京城。

螭虬走后,哪吒问若木:“我看他印堂发暗,灵根不全,能活吗?”

“我给她指路,能不能走到头,就看她的运气了。”这妖精不是个好东西,若不是遇上了,若木才不会给她指点。

哪吒大概猜到了,伸个懒腰,转身回去神车之上。

没有见到囚焰的影子,不由得疑惑:“刚刚下车的时候她明明在车上的,也没有察觉的她离开,怎么会?”

若木立在大街上,双目紧闭,似乎是在等着什么,虽然不知道他在等什么,但这个消息肯定是囚焰要带回来的。

两炷香时间,囚焰从天而降:“主人,犬戎大军入城之后一番烧杀抢掠,两个时辰前就已经离开镐京,朝中大臣大多战死,只有季徇立凭借你给的那柄仙剑逃出去,正联系各方诸侯前来勤王。”

若木转身上车,去了王宫之中,这里是战场最激励的地方,也是尸体最多的地方,那些怨魂野鬼见到他这个悟透天道的大仙,都得到了引渡,去往阴间销了生前种种,转世轮回去了。

在王宫正殿之前下车,向里面看了一眼,见到百官自刎殿上慷慨就义,不由得叹息:“坐江山者君王,保江山者王公,可伶这些人,没有遇到一个好的君王,有心赴国难,无力回天,落得个凄惨下场!”

殿内出来一鬼魂,拱手作揖三跪九拜:“仙长,你又来了,我早知周室必是这个下场,只是没想到这么快,我等臣工赴死,可能保住宫湦性命?”

是那个史官,他认得若木,看到若木在这个时候来王宫,以为这场战争是他发怒才有的。

“你已经不是阳间的人,莫要再管阳间的事,往生去吧。”若木没有回答他,只是可伶这个小小的太史令,忠义没有托付给对的人。

他叹口气,大概也能猜到宫湦的下场,既然他不愿意放他一马,就当是宫湦命该如此,自己已经是另外一个世界的人,也就去了另外一个世界。

若木抬头看一眼匾额,上书“为民保国”四个大字,这还是大周王朝第一任君王周武王的亲笔,几百年过去,匾额还在,大周王朝却已不是当年的大周王朝。

轻轻挥手将匾额扔在地上,踏步进去正殿。

正殿王座上有一年幼孩童,端端正正的坐在王座之上,此人便是周国王子伯服,比他父亲强许多,即便是死,也端端正正。

第三百九十二章人间荒唐主,镐京无人地

若木手指轻轻一指,满地污血竟为他让开一条路。

过去伯服尸身旁边,取他的血在锦帛上书写道“烽火台上狼烟起,八百诸侯入镐京。万里河山一骑尘,高台城楼笑声闻。英雄儿郎苦不说,江山雄主失意念。三五还成说笑柄,掩门只管芙蓉信。百里绒关马踏来,十万狼兵困王城。烽火连城不见兵,方知荒唐不能行。铁蹄寒兵入宫殿,君死姬妾胡人淫。”

书写完毕,将锦帛递给囚焰:“到了骊山,你去见宫湦,亲自将这锦帛诗句交给他,宫湦看了必定嚎啕大哭,他的眼泪若是往高处落,你就用净玉瓶将泪水都收起来,若是往下落,你就剜了他的心拿来见我。”

眼泪往上落,这是要极大的怨气才行的,只有怨气足够,才能将这些怨气托起来,让九天诸神看到,从而来引渡他。

若木要囚焰去送信,就要要宫湦以为这一切都是他这个神仙做的,是他让申国联合犬戎叛乱,是他让犬戎将他的王后践踏,将他的王子杀死。

有了这些,才能生出足够大的怨气。

可是他要这些怨气结成的泪水干嘛?三个人都想不出来;而没有泪水就要剜了宫湦的心,未免残忍了点。

当然,囚焰跟羽舞只是这么想想也就算了,因为如果是若木的命令,别说一个宫湦的心,就算是千万人的心她们也会毫不犹豫的给他取来,而哪吒,此时他不过是阶下囚徒,没脸没皮的跟若木套近乎才来的这边,他这个天宫第一战神九天大罗金仙三坛海会大神中坛元帅哪吒三太子殿下的名头也只是叫着好听,九天诸神都已经陨落,哪里还有他说话的地方。

骊山下,申国公的大军已经叫喊咒骂了两天,申王更是亲自出来劝降宫湦,但他身为大周天子,能死不能降。

若木的车驾到了骊山东边一处河边停下,囚焰拿着锦帛诗句过去申国公大帐。

她身上的着装已经说明来的不是凡间使者,申国公也不敢怠慢,赶紧就迎了出来,拱手作揖:“仙姑,四百年前三清大神就已经说了,人间攻伐,只要没有妖魔参与,九天诸神就不能插手,各方游仙修道之人也不能插手,你这遭若是要救宫湦,小王就不敢从命了。”

虽然他语气不好,但态度很好,就原谅他了,告诉他说:“我来此处是要见宫湦不假,但不是要救他来的,是要取他性命来的。”

他这么说,申国公大概就猜到了,眼前的这位,就是宫湦下令要他拿住的仙家,有传闻说她是从九天上下来的,不管是真是假,这个时候都要巴结巴结:“小王多谢仙姑成全,愿为仙姑塑造金身供奉。”

“好意心领,我不过是主人座下剑奴而已,不敢享此等正果大道之福,还请君侯叫你的军队让开路来,我上山去见了宫湦,取走我主人要的东西,绝不干扰君侯大事。”

什么金身供奉,那是九天上的神仙才喜欢的东西,他这个断了仙根的狐妖,就算人间有一万座庙宇,也收不到他们的诉求和供奉。

这一下,再次把申国公吓得不轻,他眼睛不瞎,眼前的这个就该是金身正果的大仙,而她只是那人剑奴,而据说那人乘坐两头神牛拉的车,而且车子是琉璃覆顶,宫湦看上的就是那顶琉璃覆顶的大车。

种种都表明了她的这个主人身份不凡,弄不好是三清四御五老六司七元八极九曜十都之列的神仙,可不敢怠慢了。

“大仙可在附近,小王该去拜见,以尽供养之礼。”

申国公有自己的打算,如果能见到这个大仙,或许就有机会取代周国成为九州宗主,当年的西周就是得到玉虚掌门元始天尊庇佑,才有了今日的大周王朝,眼下周国国君无道,就是他的机会。

可惜,他虽然有这个想法,囚焰却不喜欢这个人,他的废话太多,心眼也太多,摇摇头告诉他说:“我家主人正在忙碌,只让我来取走宫湦性命,君侯,请下令将士让开路来。”

囚焰已经是第三次开口,事不过三,再有一次就该撕破脸了,申国公可不想得罪神仙,笑呵呵的缓解尴尬,亲自将囚焰送到阵前,给她牵来良驹:“仙姑,从此处去五六里地就是宫湦大营,那厮有紫薇之气护体,你要小心。”

紫薇之气是什么?完全不知道,应该对她没有多少威胁,不然主人不会不嘱咐她。

当然,小心点还是必须的。

骊山之东,九州太宰季徇立领着百十名轻骑策马过来,这是他季徇立花了大心思才练出来的精兵,就是为了防止有这么一天。

百十名精兵若是遇上人间兵甲,可以一敌百,所向披靡,若是遇上妖魔鬼怪,也能尽力伏诛,就算是九天上的仙家,只要不在大罗金仙之列,也能有三分胜算。

见到了若木的车驾,立即下来叩首请罪:“大仙,我王一时糊涂冒犯了你,请你高抬贵手。”

若木立在河边,目光远眺也不理他。

既然他不说话,就当是他同意了,挥手让军队继续前进。

“季徇立,在此等你就是不让你去救宫湦,再向前一步,就不要怪本尊不客气了。”

听见车内的声音,季徇立连忙转身,见到一翩翩公子,观其形态,也不是好惹的。

转过身来三跪九拜:“大仙,周王宫湦虽无道,却也是周国君侯,周国乃是玉虚掌门太清元始天尊四百年前亲授的九州正主,他没发话,九天诸神不能就这么灭了周国。”

季徇立能做九州太宰,自然不是凭借那一身修为,他有真才实学,通晓治国方略,也懂得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话。

只是今天,他运气很不好,遇见了四百年前协助武王的神仙。

再向前一步,露出三头八臂来:“季徇立,仔细看看,可认得小爷我?”

季徇立抬头,见了三头八臂之人,立即五体投地:“是三坛海会大神中坛元帅哪吒三太子,请恕季徇立眼拙之罪。”似乎突然想起什么,惊得眼珠子都要掉下来:“这么说是三清教主发话了?”

季徇立是修道之人,如果三清大神发话了,那么他为了自保必须立刻跟周国划清界限,以免落得个魂飞魄散的下场。

哪吒收了法术,轻轻抬手让他起身:“季徇立,你也是修道之人,可认得他们三仙是何身份?”

“小道眼拙,只认得其中两位分别是龙族仙家、千年狐仙,那位大仙,去看不出来。”

哪吒有些惊奇的看着他:“看来你能做九州太宰,并非浪得虚名,她两乃是金身应龙、不灭狐仙,那个冷冷冰冰的叫做若木,你该是听过天下剑主若木的名字,现今他已修成三界剑主,今日他的修为,不在先天五道人之下。”

季徇立听了,手心里都是汗,金身应龙、不灭狐仙加上八臂哪吒就足以灭国,现在又来了一个修为不在先天五道之下的大仙,而宫湦得罪的,还偏偏就是这个大仙,看样子小命是保不住了。

宫湦生存的几率几乎为零,那他也没有必要再惹恼眼前的这几个,朝着若木跪拜:“大仙,请指点迷津。”

若木没有理他,仍旧面向河面目光远眺。

羽舞转过身来:“上次在王宫外面就说了,你跟他没有缘分,他不想看见你,快走吧。”

已经知道他的身份,季徇立就算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跟她作对,三跪九拜,脑袋都浸出血来,转身上马疾驰离开。

囚焰扬鞭催马到了宫湦大营,辕门的几个御林军还记得她,这个时候也不敢拦,她就如入无人之境,直接策马到了宫湦跟前。

宫湦被困在这地方,这个时候见到囚焰过来,自然知道她不是来救他的,抬头看一眼,冷哼一声:“大仙失望了,本王气数未尽,还死不了。”

就他这个态度,要真的遇上九天上的那些神仙,估计当场就得揍他一顿。

但囚焰脾气好,不跟他生气,将锦帛扔在他面前:“宫湦,就你这几个人守得住几天,就算等到援军来勤王,还于镐京,王宫之内尸横遍野,妻子都已经不在,何其悲哀!”

捡起锦帛看了上面的诗句,怒嚎一声,立即嚎啕大哭,果然跟若木说的一样,眼泪都是往上飘的。

囚焰赶紧拿出昆仑净玉瓶,将他的眼泪都装进去,那些御林军没有见过这样的事情,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就傻傻的站在一旁看着。

宫湦嚎了三个多小时,眼泪已经流干,嗓子已经沙哑;奄奄一息的倒在地上,手里拿着那片他儿子鲜血写成的锦帛诗句,口中不停的念叨着“荒唐不能行,荒唐不能行……!”

他已经没有了眼泪,囚焰也不想继续看他的窝囊样,收起净玉瓶转身就要走。

走出去五六步,听见身后的宫湦叫道:“站住,你这人面兽心,歹毒无比的仙家,竟敢害我爱妃,杀我爱子,今日本王就要取了你的人头来祭奠他们。”

第三百九十三章周王堕魔道,众仙登九天

他的宝剑握在手上,毫不犹豫就向囚焰劈了过来。

十指一握,伏羲剑挡住他的宝剑,仙剑与王剑相遇,倒也是各有所长,只是这柄仙剑是人王造的,就有点不一样了。

宫湦的王剑被振飞,虎口浸出血来。

囚焰本来只想拿了眼泪就走,但既然他这么不知道好歹,就要好好羞辱他一番,施法将他定住,拿过锦帛大声念:“烽火台上狼烟起,八百诸侯入镐京。万里河山一骑尘,高台城楼笑声闻。英雄儿郎苦不说,江山雄主失意念。三五还成说笑柄,掩门只管芙蓉信。百里绒关马踏来,十万狼兵困王城。烽火连城不见兵,方知荒唐不能行。铁蹄寒兵入宫殿,君死姬妾胡人淫;你们都是羽林卫中的精英,该知道这诗句的意思,周王宫湦荒淫无度,宠信褒姒废嫡立庶,该死。”

见那些御林军一个个虎视眈眈,囚焰真担心跟他们起冲突,到不是怕他们,只是她不喜欢杀戮。

看他们一眼,继续说道:“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但是我要告诉你们,宫湦走到这里,要死在这里,不是我主人定的,也不是我定的,是他自己该有这报应,你们很好奇他为何嚎啕大哭吧,因为宫湦为一己之私、为妖后褒姒全力征讨申国之时,犬戎踏破八百里戎关屠了镐京;王宫之中,无一人得以活命。”

囚焰是仙,也由不得他们不信,御林军将军收了宝剑问她:“大仙,镐京城还有多少活人?”

“十不存一,王子伯服与众官员自刎正殿之上,这封帛书是我主人用伯服鲜血所书。”

宫湦从刚刚那一对招中缓过来,大叫着再次冲向囚焰。

轻轻闪身躲过他的攻击,一巴掌给他打了飞出去,怒声呵斥:“大胆宫湦,还不悔悟;你可知道王后褒姒乃是龙族仙气与人的欲念所化,名为螭虬,九州之上没有席位,谁沾了她,轻则霉运缠身,重则家破人亡。”

怒目而视,狠狠的给了他一巴掌,继续训斥:“你身为一国之君,不思为民,反而宠爱妖精,招来灭国灾妄,而今绝地之境任不悔改,有何面目再见天下人?”

王后褒姒不喜言笑,这是他们都知道的,可若说她是妖精还真的不敢相信,毕竟他入宫的这几年也没有干什么害人的事情,所有的荒唐事都是宫湦为逗她笑干的。

听见他的王后被人叫做妖精,宫湦拔起宝剑吼道:“休要蒙我,你说我爱妻是妖精,可曾见她害过一人,既是妖精,又如何与我有了孩儿?”

囚焰不跟他客气,伏羲剑狠狠的劈了过去。

那柄王剑断了,宫湦受不住这一招也跪在地上口吐鲜血。

收了宝剑,一脚踏在他胸口:“你该听说夏朝末年神龙入朝之事,夏帝要将两条神龙唾沫收集起来装在盒子中才吉利,但这个盒子是永远不能打开的,你的祖父历王胡贪图享乐打开了盒子,释放出其中封印的欲念和仙气,化成一黑蜥蜴,名为螭虬,三界中没有螭虬族群,故而它转生为人,是为褒姒,她有人的躯体,却是螭虬灵魂,她不爱笑,是因为苦苦等不到点化她的人,你以为那日她见了我主人笑颜逐开是因为车驾,错了,是因为她等来了点化她的人。”

宫湦抬起头来,双目血红,十指枯竭成爪,眼中的泪水落下。

方才的泪水分明是向上的,这时候怎么朝下了?

片刻之间,宫湦形体枯竭,僵硬的身躯站起来“哈哈哈哈……。”放声大笑,一步步的向囚焰逼过来:“什么神仙,舍不得一架车乘与我爱妻,还说她是妖精,本王就要你为她偿命。”嘶吼着冲了过来。

这时候,囚焰明白了为什么若木说如果宫湦的眼泪朝下,就要剜了他的心,因为眼泪朝上,是他在向九天诸神诉说冤屈和不甘,眼泪朝下,那就是他成魔了。

既然他选择了成魔,就替人人间铲除这个魔王,伏羲剑毫不客气的穿过他的身体,将他的心剜了出来。

漆黑的心脏拿在手上,已经脱离本体却没有停止跳动。

将这魔心收在乾坤袋中,纵上云端回去河边;将乾坤袋和净玉瓶都递给若木,他眉头皱了一下,什么都没说,接过去转身上车。

经过一番折腾又回到戒魔关,下界过去两日时间,天庭却不到一炷香。

让随军巫师拿来祭祀用的托盘,将那个魔心放在托盘上,亲自端着进去南天门。

走到正中的位置,将托盘放在地上,打开净玉瓶让里面的泪水出来,怒声开口:“娲皇圣母,你且睁开眼看看,你用南天门守卫九天诸神,却断了与人间界的联系,人间帝王肝肠寸断,泪水升天叫冤,九天诸神视而不见听而不闻,致使他自甘成魔,若是今日不开天门,我就要破了这天门,重铸天道了。”

被他这么一训斥,南天门原有的禁制在顷刻间被出现了松动,开了一条小路,专供那些申冤的用。

但这样的结果,若木很不满意,十指一握,九天之上都动起来,怒吼一声,震得玉皇大帝都捂住耳朵。

质问娲皇圣母:“难道你的天道一定要三六九等吗?”

南天门通道还是那样没有变化,若木继续说道:“好个先天道人娲皇圣母,既然你把人放在最下面,那我这个人,就要毁了你的天道。”

这话一出,南天门顿时洞开。

而这一下,算是让那些神仙开了眼,没想到这道门还听得懂人话,更没想到天还能被威胁!当然,这样的事情也只有若木才有这个本事。

凌霄殿上,斥候传来奏报:“陛下,若木领大军已过南天门。”

南天门是最后一道屏障,过来南天门,再也没有能阻挡他的东西,九天之上就是他的游乐场。

凌霄殿上,那些被打残的仙家还是按部排班各司其职,坚守神最后的尊严。

若木到了凌霄殿,见到那些大仙还是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尤其是玉帝和如来,两人任就高高在上,都不屑于看他们一眼。

行至殿上,踏步到了玉皇帝君跟前,转身看着殿上的众仙:“自以为是,你们现在守的是天的尊严,却也守住了天的笑话,九天诸神连承认战败的勇气都没有,有何面目执掌三界。”

都说士可杀不可辱,可若木就要把这些神仙的所谓尊严摁在地上摩擦,言语上将他们羞辱一番,转过身看着玉皇帝君:“你坐在这个位置上已有千年,我留你三界之主最后的尊严,不要让我把你给扔下去。”

“若木,休要猖狂,你自诩悟透天道,我这处就要向你讨教。”玉皇帝君刚要起身,就听见如来佛开口。

打不过,‘辩’可就不一定了。

如来佛祖右手拈花指,左手行礼道了个‘阿弥陀佛’,问若木道:“既然你悟透天道,贫僧到要问你,何谓天道?”

这个如来真的是不讨人喜欢,不过既然他想‘辩’,就跟他说道说道:“本尊不仅悟透天道,也能创造天道,若要解释,那该告诉你说这是先天五道人为三界定下的规矩,叫做天道,若要说着规矩为何物,在我眼中,此天此道不过是众神欲望所居,众神用这天道去向信徒索要,也用这天道巩固自身的地位。”

不论他说的是真是假,但听在九天诸神的耳朵里,这话都很刺耳。

如来的脸色十分难堪,咬咬牙继续问道:“诸神依照规矩守卫、度化人间众生灵换取供奉,辛劳所得,怎么就成了索要?”

“别人自愿给的才是辛劳所得,尔等所谓守卫,是要将供奉列表成册,有了供奉才守卫他们,如此做法,不是索要是什么?”

“若不如此,他们供给残羹剩饭,我等之辈岂不都成了乞食的鸡鸭狗。”

看他一眼,嘴角挂起鄙视的笑容:“成仙了道,不死不灭,享受了凡人不能享受的寿命,也该做凡人不能做的事情,这是你修成金身汲取他人灵气欠下的,该还。”

“这份灵气不是他给我的,是我自己拿过来的,自然法则,有力者强,我为何就要还给他?”如来佛祖这么说,可谓是露出贪婪之心了,让听见的仙家都震惊不已。

虽然大家都是这个想法,但是要说出来可不容易。

“既然自己有本事拿来的东西不用还,那我今日就有本事拿了这个三界之主,也有本事进占西天,又为何要被你挡着就不前进,你挡不住我,就不该怪我。”

“我拿的灵气是自然存在的,本无主人,而你要这三十三重天宫,是先天五道人造出来,鸿钧老祖让三清大神看管的东西,西方天则是我一手造就,这其中一个是争,一个是抢,可是天壤之别。”

“佛祖嫣知你争来的不是抢了别人的,又怎能断定此时抢的不是我该得的?你是天道圣人,我却早已超出天道,如何能用你这天道的规矩来判定我天道之外的对错?”

第三百九十四章众生自有命,非是恩赐来

如来佛顿了顿,回答若木:“即已不是天道中人,却来拿天道之内的东西,这还不是抢吗?”

这老头还真不好对付,不过算他倒霉,遇上若木这个超出天道的大仙,他打不过,也辩不过:“我此时不是天道中人,彼时确实身在天道,佛祖能用昨日功德去享今朝正果供奉,我何以不能用今日本事讨要昨日债务,亦或是说,既然修仙了道是为永享正果,苦练本事只为排资论辈,那我的本事比你们都大,要做这三界之主有有谁拦得住。”

若木不仅跟他争辩对错,也用强大的武力值打击他,非常清楚的告诉他“即便你能说得过去,我也要将你关进监牢,即便你有一千个理由,也逃不过收监的下场。”

当然,对如来佛和玉皇大帝来说下狱已经是必然,现在只想辩论不要输,这是他们最后能找回颜面的地方。

面对若木的强势,如来不骄不躁,道了个‘阿弥陀佛’说道:“此天此道乃是先天道人所创,凡是天道之内,该是他们最大,我等受命各主一方,守护三界安定,并非凭借拳头刀兵排资论辈。”

“尔等不过一方之主,守护一方,而本座却能翻手为天覆手为地,他们能创造者天道,我也能毁了这天道重铸,若是论起修为,我该在先天道人之列,同他们一样有发号施令的权利。”

“先天道人可不曾对我等发号施令。”

“我也没有,我只是拿回属于我自己的东西。”

“什么东西?”

“玉皇帝君为了供奉与夏启狼狈为奸,夺走了我父亲该得的帝位,也夺走了我族人的性命,今日我踏足九天,拿凌霄殿来抵九州之债,销了他顶上三花胸中五气当是为我族人报仇,有何不妥?”

“夏启建国,是人类文明该有的进程,玉皇帝君不过是顺水推舟,怎能将罪过归在他身上!况且三界无主,必然大乱,血流成河,该也不是你想看到的。”

“我要的就是给众生灵自由,生杀予夺全凭他们自己,至于是要死还是要活,那是他们的选择。”

如来佛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咬咬牙,反驳若木说:“众生灵是欲望的居所,今日你放了他们自由,明日必有千万亡族灭种之事,于心何忍?”

“嫣知这不是他们该有的命途,嫣知这不是他们想要的命途?”若木的这个回答,还真就难倒了如来,在这个超脱天道的大仙跟前谈命运,他不配。

而就是天道圣人的如来,也难以知晓众生灵究竟想要什么,是安定的生活还是自由的躯体。

双手合十道了个‘阿弥陀佛’,双手的念珠加快转动:“我等众仙的指责就是择优而行,为众生灵选一个最好的路途,创造一个大同盛世。”

不知道这么可笑的理论他是怎么说出来的,若木都觉得尴尬,嘲笑他说:“佛祖说的有理,但我要问佛祖了,你得道已有万年,累经多少次尝试,那一次成功了?”

结果很明显,就是没结果,就连他的老家都还在隔三差五打仗,更不用说将整个人间带入大同社会,尴尬一下回答:“我等之辈尚有欠缺,但从未放弃努力,总能成功的。”

从未放弃努力,这样的笑话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说出口的,若木嘴角动了动,差点就笑了出来:“那就是还没有成功,既然从未成功,佛祖如何就敢保证一定能成功?佛祖是天道中的人,而我则是超出天道之人,依我来看,五道人创造这天道是用了牵制原则,三界中的一切,都在相互牵制,狼吃羊,没有羊狼会死,羊被狼吃,没有狼羊也会死,一花一叶、一草一木都是相爱相杀的,生生死死死死生生,这才是天道。”

如来似乎有点懵了,顿了顿,才开口跟他争辩:“纵使如你所说,我等也该度化众生,我有大乘佛法,学了大乘佛法可得道升仙,不食五谷杂粮,抛开七情六欲,何愁不能同进大同。”

“那就要问佛祖了,佛门有多少信徒学*乘佛法。”

“千千万。”

“修成正果的又有多少?”

“这……。”

“可见你的大乘佛法不过是自欺欺人之术,并非引人渡厄之法,况且说了,纵使他能渡人升仙,三界之中非仙即神,千万年之后,神挨神、神挤神,天地之间处处摩肩接踵,这般后果又该如何?”

“断了七情六欲,爱恨情仇,断了交欢合体,何来这诸多神仙!”

“阴阳相合生出七情六欲,七情六欲生出爱恨情仇,要隔断七情六欲爱恨情仇,需先断了阴阳,没有阴阳,众生灵灵根也就断了,还怎么成仙了道,没有阴阳,金仙之下的神仙也都不能活,佛祖的大乘佛法,怕不是引渡生灵,是要毁灭生灵。”

他强词夺理,如来佛祖辩他不过,索性不说。

玉皇大帝辩才不如如来,他都败了,自己也就没必要再开口,从宝座上起身,把这个三界之主的位置让了出来。

若木也不跟他客气,大大方方的坐了上去:“山不转水转,水不转人转,人不转我转,今日本尊登临九天,有来有往,凡随我同来的诸仙家,九天之上想要个什么职位,只管开口,九天原来的诸仙家,若有愿意留下就职者,一切不变。”

玉皇帝君还在眼前,原来的那些仙家都在看他的脸色,毕竟,此事关系尊严颜面,弄不好就落得个骑墙小人的名声。

凌霄宝殿这张椅子有很多人想坐,却没有多少人坐得上去,天道选择了玉皇帝君,他自然是有不同于平常仙家的能力和超出一般帝王的魅力,自行卸下战甲,脱了黄袍整整齐齐的折叠放在地上,转身面对九天诸神开口道:“九天诸神奉我为尊,我却无能保佑诸位,今日丢了凌霄殿,有负众望,如今将为阶下之囚,不敢连坐诸位,各寻出路吧。”

此情此景着实凄凉,不要说原来的九天诸神,便是那些跟若木一起强攻九天的对手也忍不住泪眼相看,替这陨落的天道留下一滴泪珠。

九天诸神虽也怕陨落下狱,却也都是忠肝义胆铁骨铮铮,又有他这一番华丽说辞,加上三清大神曾有谜语说九天诸神并非陨落,而是应劫下狱,虽不知真假,却也是一个希望。

希望是可怕的,就像这时候,谁都不愿弃主投降,都三跪九叩行礼道:“我等未能守护九天,愿追随玉皇帝君共赴九幽。”

眼下之景色,与一千年前天皇帝君战败之时何其相似,部下众仙宁死不屈,最后都归了九幽之处,不同的是:若木不是当年的玉皇帝君,他不屑于诛杀这些神仙,哪怕明知他们有一天会回来。

高高坐在宝座上,等他们说完场面上的话,缓缓开口道:“既然九天诸神均不愿降服,那便都归在哀牢山去吧,横渡,你送他们过去。”

横渡押着众仙家离开,单独留下了清源妙道仙君杨戬及哪吒一家人。

若木从三界之主的宝座上下来,给哪吒解开禁制,又把他的法宝都换给了他。

这个举动,让哪吒完全莫不着头脑,挑衅的开口问:“若木,你是感激小爷我给你解决了*烦吗?”

这话一出,殿上众仙立即就都冒了火,恨不能将他当场撕碎。

止住众仙,用跟他一样的语气回答:“知道你不服,你觉得在北海是我骗了你才能收走你的法宝,将你关押在地牢之中,今日就还你个公平,你若能走出凌霄宝殿,三界之中任你驰骋。”

其实这只是哪吒之前的看法,见到若木万剑攻天之后就知道若木不是不能杀他,而是不愿为杀死一个哪吒费劲。

深知此事,另一个疑问就在心头滋生:若木此时这么做是为了什么,杀了他还是给他好处?

显然,后者可能更大,因为九天诸神都活下来了,他没有理由非死不可。

既然若木有心,哪吒就没有拒绝的道理,但是凌霄殿上修为在他之上的仙家不在少数,要想离开简直是痴人说梦。

哪吒不傻,跟若木相处的这几日让他了解了一些事,这个悟透天道的大仙跟别得仙家不同,他注重公平,而且心软。

抓住这点,要从他手里讨要好处不是那么难的,何况是他有心成全。

收下自己的法器,叹口气回答道:“凌霄殿上这么人大仙,一人一巴掌都能把我拍成扁的,何况还有你这超越天道的圣人,算了,你这哪是还我公平,分明就是想要玩死我,我怎么能让你如愿以偿。”哪吒这么说可谓是‘老奸巨猾’一举多得之策,一方面化解跟殿上仙家的新仇旧怨,另一方面向若木示弱,为自己的将来争取最大福利。

哪吒这么上道,到是意料之外的,就假装是顺着他的意思,回答说:“你说的也有道理,囚焰羽舞,你二人与他比个高低,其余仙家不准插手。”

第三百九十五章天地皆因果,休道事有无

听见这两个名字,立即觉得这是一个会磕坏牙齿的馅饼,囚焰羽舞加起来的法力肯定要比他强,就算有法器在手也敌不过,而且跟这两交手不好放开打,肯定是要落败的。

不能跟她们打,必须换人,跟若木讨价还价说:“慢着,这不公平,首先两个打一个就已经很不公平了,其次她两一个是金身应龙,一个是前所未有的狐狸,神位就该在我之上,再有若是说起前事来,羽舞是水元下界水族圣始祖点化的,囚焰是你坐下剑奴,论辈分就比我高,而且我跟她们还有交情,我不跟她们打。”

他是这么说,可若木并不这么想,而若木的想法才是最终的结果,回答他道:“可在我看来很公平,你们有交情,就算是知根知底,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另外他们跟你年龄相仿,也要取代你的神职,所以这一场,无论如何都该打。”

“三界都是你的了,你给她们就是了,另外我本来也不喜欢这个位置,她两要,我拱手想送。”无论如何,哪吒都不愿意跟她两打,这时候更是说出拱手相让来,也有讨好这两的意思,以后有很多地方要麻烦他们。

若木并不在意他是不是同意,给囚焰、羽舞下命令道:“胜了,就是中坛元帅,败了,九天之上就没有你们的神职。”

他这么说,两人立刻就懵了,九天上本来也没有他们的神职,羽舞是水族至尊,不是九天的仙家,囚焰是他坐下剑奴,也没兴趣做什么中坛元帅。

当然,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跟哪吒的这一场,是非打不可了。

囚焰接到主人的命令,就算要他杀了哪吒她也必须去拼命,首先亮出兵器来,对哪吒说道:“三太子,请了。”

羽舞也没有选择,闪身到了哪吒身后,跟囚焰呈前后夹击之势。

看样子是由不得他选择了,就算他不动手,这两人也不会跟他客气的,动手,也未必就没有机会。

跟她两动手,一点都不能马虎,三头六臂都变出来,各种法器一齐祭出,一上来就放大招,这在哪吒的战斗生涯中还是第一次。

首先跟囚焰交手,当两人的兵器碰撞在一起,哪吒立刻就感觉力不从心,登临九天,囚焰的法术再次攀升,已经能单独跟哪吒一较高低,加上羽舞,二人必然能轻松解决他。

跟囚焰分开,收了法术:“我输了,你想怎么样?”

没有回答他,移步出了凌霄殿去了天机阁。众仙紧随其后,凌霄殿只留下哪吒一家跟杨戬五人。

既然他们不管这边,那就自己做主了,施法给几个人解开禁咒。

但是若木的法术与鸿钧法术相抗衡,他的法力跟若木的禁咒强硬碰撞在一起,差点要了几个人的命。

看样子要想解开这几个的禁咒,还得若木出手,或许囚焰羽舞也可以,只是没有若木开口,她两绝不敢擅作主张。

没有选择,只能也跟着去了天机阁

这里是天庭存放卷宗的地方,三界中的一切大事在这里都有记载,包括一些不为人知的黑暗。

若木来这里只有一个目的,就是要将原来的神职换了。

让天机阁官员将三百六十五路正神的资料都搬过来,对着一堆卷宗告诉众仙:“三百六十五路正神主管三界中一切生死祸福,今日在场诸位,有看上那个位置的,就将原先的烧了,把自己的录上去放入其中;另外的三清四御五老六司七元八极九曜十都等神职,有谁看上了就来跟我说,若能度化,定将成全。”

哪吒依靠在大门上,正等着看这些仙家的丑态。

但事情远非他所想,这些仙家并没有去哄抢神位,而是在旁边小声的商量着;就凭这点,他们确实比原来的九天诸神要强许多。

没看到想看的东西,反而使得自己遭受打击,心中顿感不快,过去拿起玉皇帝君的案卷,十指一握成了灰烬,嘲笑若木道:“诸神眼中你是凶恶之辈,你不开口封赏,谁敢动手,弄不好就要再世修炼,众仙没有你悟透天道的本事,几百年的修为可不是说来就能来的。”

虽然知道众仙不是这个意思,但既然哪吒这么说了,也象征性的说一句:“众仙不必顾忌,本尊不在三十三重天宫之中,这些神位,你们想坐就坐,不想坐,等想坐的人来。”

最后一句‘等想坐的人来’是说来嘲笑哪吒的,笑他在天宫呆了太久,已经被名利蒙蔽了眼睛,不知道三界中有太多东西比‘神仙’这两个字要重要许多。

诸仙仍旧不动,也不说要不要在九天为神,这就让哪吒很是疑惑了,就算他们对神职没有兴趣,但若木乃是现今的三界之主,也是他们的直接领导者,回个话是必须的吧!这些人可真没有礼貌!

众仙家仍旧小声的说着什么,又过了快有两刻钟时间,那个偷师之后又以盘古幡收伏鸿钧仙家的家伙站了出来,拱手作揖开口道:“元帅,在下无心登临九天做神仙,只想回去我的仙山洞府过逍遥日子,但素闻九天繁华,却从未见过,故而想跟元帅要个恩典,许我纵览三十三重天宫后离去。”

他开了头,又有一个老头出来,恭恭敬敬的拱手作揖道:“元帅,老夫今年已有三千多岁了,今日攻天登临九天,全因一千三百年前你流亡之时从我坟头踩过,你是天下剑主,那一脚踩下去是老夫不幸也是老夫的大幸,今日纵览九天,因果都已了结,我这野鬼,也该去幽冥界阴间天子跟前听差遣才是。”

老头说的事若木还记得,虽然已经过去一千三百年,但他的记性很好,过去的恩仇都记得清清楚楚。

那年他才六岁,趴在老牛背上流亡到了一村庄,那地方山清水秀、地肥草美,是个放牧打猎的好去处,村里人热情,见他孤苦伶仃漂泊无依就让他住了下来,谁家先做好饭就给他送来一些,想起来,幼年漂泊,那段日子是难得的温饱。

村庄外面山花满地、绿草茵茵,天气好的时候他就把老牛拉到那里,牛吃草,人睡觉。

可好景不长,他的踪迹很快就被一些妖精发现。

记得那是个月朗星稀的夜晚,不知道何处传来一声狼嚎,然后就是数不清的怪声传来。

听到这个声音他知道是那些妖精追来了,按照惯例,已到妖精进来这个村子连一只耗子都别想活,好不容易在这里找到家的感觉,他不能让它们毁了,就慌乱的招呼村里人逃跑。

为了保住这些村民的性命,他不得不朝他们相反的方向跑。

村民向北,若木向南,在村南的地方找到一个隐身之所,是个不知道何年何月的坟墓,这地方连一条小路都没有,坟墓却没有一点损坏,周围也像是有人经常来打理的,不用说,里面的主人一定是有本事的。

后面的那些妖精就要追上来,前面的这个如果说也是要他命的,那他就无处遁逃了。

眼下也只能赌一把,指使老牛向坟墓冲过去。

老牛到了坟墓跟前突然停住,他受到惯性的影响摔在坟头,这一摔倒,双脚稳稳的踩在坟头。

他这一踩,里面的主人立刻就苏醒过来,见到踩在自己头上的人虽然只是一个小孩,却神采奕奕,金光罩体,就知道此人必不是良善之辈,所以也不敢轻举妄动。

里面的人没有任何反应,若木也不敢有多余的思考,立即拉上老牛逃开。

后面的那些妖精追到这个地方,见前面仙气很盛就不敢继续追,暂时停下来过去交涉,若是这仙家不管这闲事,才有他们的机会。

但是对方就像什么都不知道一样,仍旧握在里面睡觉。

没有明白是怎么个意思,就不敢轻举妄动,他们的这个犹豫,给了若木充足的时间逃跑,一路南下甩开了追兵。

若木无意中踩了他的坟头,又是有他的威慑才甩开追兵,所以欠了他的恩情,一人一鬼结下这因果,今天若木登临九天,要他共享大道。这是他该得的。

可若说要他在九天上做个挂名的仙家,他不愿意,这些年一个人做惯了孤魂野鬼,如今又是金身得道,自然是要云游三界去的。

听到这样的话,哪吒已经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些散仙来攻天,不是因为想要登临九天做八部正神甚至更高的位置,而只是因为跟一些必须要解决的因果。

而更加令人费解的是他们费劲攻破戒魔关登临九天,放着眼前无上的繁华和尊荣不要,竟然只想游览一番就走,这是多无聊的人才会干的事情!不由得心里暗自说道‘果然,跟在若木身边的没有一个正常的’。

但其实这样的事情若木早在预料之中,这些人都是他在人间界亲自挑选出来的,他们都非常优秀,是能够造福一方的仙家,但却不喜欢九天规矩的束缚,所以不会留在天界做神仙。如果让若木来选,还还真就希望他能能留在天界做神仙呢,那将是三界之福。

第三百九十六章仙山洞府内,真仙隐身处

当然,强扭的瓜不甜,若木也不勉强,让天官把案卷又都放了回去,对众仙家说道:“既如此,人各有志,我也不勉强各位,你们要做什么去做便是,九天之上我在一日,你们随意来往。”

众仙家也不跟他客气,三三两两成群结队的离开。

天机阁就剩下若木、青龙、囚焰、羽舞、哪吒及几天天官,若木让天官将三清四御五老六司七元八极九曜十都及各方大神的案卷拿来,对他们说道:“青龙、囚焰、羽舞,你们三个功劳最大,包括三界之主在内的神职,你们都可以坐。”

看着眼前的百余份案卷,青龙不屑‘哼’一声:“我讨厌在天上飞的神仙,堂堂东方神主万世青龙,怎么可以活成自己讨厌的样子。”

青龙很高傲,高傲的看不起天上的这些神仙,天宫封受的神职更是让他作呕,所以宁愿做一个人人间帝王封受的一方神主,也不愿意登临九天做大罗金仙,享受香火供奉,这是东方青龙的骄傲。

青龙不愿意入主九天,若木看向囚焰,将一柄宝剑递过去,对她说道:“你父母是死在雷部星君手中,今日登临九天,该是报仇的时候,只要你做了天宫正神,就能拿上这柄宝剑去杀了他们。”

囚焰两只眼睛盯着眼前的这柄宝剑,神情十分复杂,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不知道都是些什么,曾经有多少个夜晚,她做梦都想报仇,可是机会就在眼前,却感觉这柄宝剑沉重无比,一旦伸手拿起来,她的命运将从此改变,她再也不是那个哀牢山上的小狐狸,而是九天上主宰一方世界的大神。

伸了手又缩回来,紧紧握住拳头,再次伸手再次收回来,不知道反反复复多少次,终于下定决心,摇头回答若木:“囚焰多谢主人恩典,但囚焰早已是断了仙根的妖精,得主人庇佑才活到今日,天地之中无亲无故,若是再做了主宰一方的大神,就真成了孤寡之辈,况母亲临死时曾与我说‘要不带着任何仇恨活下去’,那些恩恩怨怨的,就此消散了吧。”

“你可要想好了,此等机会绝不会有第二次,你若是放弃了,今生今世,永生永世都不能再复仇,若是担心仙根之事,无需担心,如今登临九天,我可为你改了这天道。”

若木这时候不像是一个悟透天道的大仙,三界万剑的主人,更像是一个暖心的爱人,为她不惜倾尽天下。

听见主人这么说,囚焰心里的感动自不必说,她跟若木虽然时间不长,但也生长了灵智,知道这样做的代价。

在哀牢山的日子学会了一样东西,就是天下万物都该有自己的命途,这个命途是他们自己的选择,而不是别人的恩赐,若木要为她该天道,不知道有多少生灵要因此丧命,这样的结果是她不愿意看到的。

为了她的仇恨要无数生灵殒命,这不是登临九天的目的,也不是主人最初的目的,主人可以为她翻天覆地,她却不能让他为难。

脸上挂起一抹幸福的笑容,很坚决的回答若木:“囚焰不想再报仇了,主人攻天是要为天下生灵求一个自由之身,囚焰跟在您身边,又怎能为一己之私倾覆天下。”

囚焰放弃报仇,这确实是个好消息,也是一个意料之外的消息,不得不再次问她:“你真的决定了吗?”

“我决定了,今生今世,今后万世都跟在主人身边做个剑奴,仇恨、荣誉、权利,主人给我我就要,主人不给我我就不要。”囚焰的语气非常肯定,若木是他在这天道之内唯一的依靠和牵挂,狐狸生来就很执着,这是她们的本性,一旦认定很难改变。

囚焰认定若木为主,认定要永生永世追随若木,这已经是不可争辩的事实。

若木又将一柄宝剑放在她跟前,告诉她道:“这两柄宝剑一柄代表权利,拿上它以后三界之中就没有敢拦你路生灵,天道之下的诸仙家你都可以斩杀,另一柄是你的心,有了它,你就是自由之身,今日你都可以拿走,这是我给你的,当然,是不是要,全在你。”

这是个巨大的诱惑,只要伸手拿起这两柄宝剑,今后三界中她就是大主宰一般的存在。

可正因为这个诱惑太大,让她不敢伸手,她很清楚,一旦拿起这两柄宝剑,三界中天道之下的一切生灵她都可以呼来换去,可她跟主人恐怕就再也没有见面的机会。

若木赐予她这样的恩典,似乎是有意让她离开,让她有些恐慌,伏跪在地请求道:“主人,囚焰不在意权利,也不想要自由,只想跟在主人身边,主人去哪,我就去哪。”

“囚焰,你真的想好了吗?在哀牢山的时候,你做梦都想要远远的去寻找自由,机会,不会有第二次。”若木没有去测算,他悟透天道,很多事情变得无聊,所以有时候更愿意等别人说,而不是将一切都看的清清楚楚。

是啊,哀牢山的三百年,她做梦都想离开,可真的到了跟前怎么就不想走了呢!

若是两个月之前,她应该很高兴能有这样的待遇,拿上两柄宝剑高高兴兴的去云游三界,可这两个月,她变了很多,对外面没有了那么多的向往,反而只想跟在若木身边,祸福恩怨都不离不弃。

或许,她想要的从来都不是自由,,想要去外面的世界,只是被‘封禁’太久想要活动筋骨,可真的离开了家,才知道家事多么的好,这两个月她走了不少地方,心愿满足了,剩下的就是归家的愿望。

非常肯定的点头,回答若木道:“三界之中,我只有主人,只想跟着主人。”

他这么坚决,若木也不再说什么,轻轻叹口气:“也好。”说罢,把目光放在羽舞身上:“羽舞,你是四海龙尊,再坐上这三界之主的位置该是锦上添花,拿了宝剑,今天三界就是你的了,再也没有人能把你关在天涯不归阁一百年。”

羽舞略微沉思一下, 最终还是决定要拿起那柄代表权利的宝剑,问若木说:“三界的规矩我都不清楚,你给我找个先生说说,另外新主登基,总要定一些新的规矩,你对新规矩有什么建议没有?”

见羽舞要了三界之主的位置,青龙想要阻止她,却被若木一个眼神给拦住。

理所当然的点头,回到羽舞说:“你是三界之主,天地的规矩就由你来定好了,至于你要个先生,没必要,四海龙君身为一方圣王,有万年金身,三界中的东西他们最清楚,可做辅政大臣,助你管理天地间的一切事物。”

四海龙君吗?三界中她最不愿意见到的就是他们四个,要让他们来教她为王,绝对不行,立刻拒绝了若木的提议,告诉他说:“三界中有的是能人异士,何必要劳烦四海龙君,他们是我的长辈,我入主九重天宫,该是他们享清福的时候了。”

羽舞这话一语双关,看来她还是没有放下对四海龙君的怨恨,这么说来到是很适合三界之主的位置,恩怨必较,锱铢必报。

既然她不愿意,若木也不强求,告诉她说:“那你自己去选吧,想要谁做先生都是你的自由,青龙,天地不能乱,羽舞还不能独立理事之前,就由你和横渡理事吧。”

这个差事青龙没有理由拒绝,要让羽舞自己去管理三界中的事物,他也真的不太放心,但是天宫的东西他也不怎么清楚,想必横渡也是第一次踏足天宫,知道的可能还没有他多,看样子还得找个人引路,这个人是现成的,转身看着哪吒,开口道:“三太子,可否为天地出一份力。”

没想到这时候还有差事落在自己的头上,立刻离他远远的:“别,我是玉皇帝君属臣,不想投降你们,这天地之事还是另请高明。”

这件事要想能成,还得是若木开口,就跟若木讨要人情:“元帅,天界正是用人之际,李靖、杨戬等都是可用之人,是否能例外。”

经过这么多事,若木似乎已经有些乏了,点点头:“三界之事,你们自己商量着来吧,要用谁,是什么职位,我都不管,只有一点,天地间的众生灵都是自由之身,人间界的攻伐,神仙不可以插手。”

万物自由,这是若木攻天的本意。

有了若木的承诺,事情就好办的多,对哪吒诱惑道:“请你父亲和师兄出来,天宫中三界之主其下的神职任由你们选,如何?”

青龙给出的诱惑已经非常之大,但是还不够,若木再次抛出一个大饼:“三界之主以上的,我可度化你们。”

这样的事情,几乎已经是天道之内最大的好事,很难拒绝。

可不巧的是遇上的是哪吒,他对名誉、权利这些东西没有什么兴趣,何况若木要的天道是完全违背原先等级制度的天道,他是鸿钧弟子,不能背叛这个天。

第三百九十七章天道生规矩,生死不由己

冷冷的笑两声,很坚决的拒绝道:“免谈,你们若是有本事劝服我父亲,我仍旧在他手下当差,若不然,我本来就不喜欢这天宫的许多规矩,没有神职正好清闲,四处玩耍那才是我要的。”

哪吒说完,火尖枪扛在肩上离开了天机阁。

经过戒魔关一战,又道人间界寻找破解女娲法阵的眼泪,若木也有些乏了,就把天宫的事情都交给羽舞,自顾去了三十三重天宫之上的天外天入口之处,这地方金仙之下的神仙是上不来的,他在这里睡觉,该是没有人打扰他的了。

囚焰本想一同上去,可是若木说他要睡觉,不许她在旁边,就只能留在三十三重天宫。

一个人带着又觉得无聊,就去了凌霄殿找羽舞。

到了九重天凌霄宝殿,只见里面的各路仙家忙成一团,都在为羽舞的登基大典做准备。

一下子做了这么大的官,羽舞似乎特别高兴,亲自在凌霄殿指挥各路人马。

见到里面这么热闹,知道羽舞没有时间理她,就转身朝着别的地方去。

可是诺大的天宫,她该去哪呢,第一次登临九天,也不知道哪里好玩,哪里有吃的喝的。

想来想去,天宫中能够跟她说上话的也只有哪吒,就问了天王府的位置,过去找哪吒打发时间。

李天王元帅府,若木已经设下禁咒将这里隔离,但这个禁咒对囚焰是无效的,她可以自由出入。

进去元帅府,见到哪吒、杨戬、金吒、木吒四人正饮酒作乐,只是李天王还在宝塔内不愿出来。

她的突然到访,让气氛变得有些尴尬,几个人大眼瞪小眼都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最后还是哪吒开口问她:“你是在天宫找不到玩的,还是来传达若木的指示?”

“主人睡觉了,羽舞又在忙,我就来看看你有没有时间。”

果然,跟他猜想的一样,让出一个位置,对囚焰叫道:“那好,来一起喝酒。”

但是对于囚焰的入席,金吒、木吒显然是不欢迎的态度,只是奈何现在整个天宫都是人家的,也不好说什么,杨戬则是一脸无所谓的态度,不主动欢迎,也不反对。

哪吒给她倒了一杯酒:“北海之时多谢你照应,今后也烦劳多多照应,敬你。”

另外三人象征性的举了一下杯子,却没有喝酒。

杯中酒下去肚子,哪吒一脸奸笑的问:“能喝出来这是什么酒吗?跟龙宫寒潭相比如何?”

这是什么酒,囚焰还真的喝不出来,她甚至都不知道这天底下有多少种酒,唯一能认清的就是龙宫寒潭,喝了之后浑身发热,醉到之后不省人事。

仔细的品尝,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酒,但是能感觉出来没有龙宫寒潭的味道浓烈,摇摇头回答哪吒说:“不如龙宫寒潭,不知道是什么酒。”

又给她倒了一杯,递在她手上,给她凑过去嘴边:“三界中最有名的佳酿玉液琼浆,我早就说过没有龙宫寒潭好,不过话说回来,你来看我不会不带礼物吧。”

原来这才是他的目的,他肯定囚焰身上带了北海的龙宫寒潭,做这么多都只是想让她献出宝物。

乾坤袋中取出两坛龙宫寒潭递给哪吒:“本来是打算上了天宫拿来贿赂你的,可眼下看来你也帮不上忙,白给你喝真有点不舍得。”

没有跟她客气,拿过来给另外的几人都斟满:“来,几位哥哥都尝尝,这可是北海龙王的珍藏,要放在过去,咱们是喝不到的。”

才打开就有浓烈的酒香传来,既然是好酒,当然就要尝尝。

杨戬将一杯美酒倒入口中,啧啧两声说:“果然是好酒,天下的美酒都比不上,早知道北海龙王还有这样的宝贝,咱们就不该放过他。”

“早点泄露的话恐怕就轮不到咱们兄弟了,天宫中的嘴太多,比咱们嘴巴大的都灌不满。”哪吒对天宫的不满,这时候可以说暴露无遗,反正众神都已经下狱,他怎么说都没人管他。

杨戬也不太喜欢天界诸神的作风,所以对这次的诸神陨落没有多少怨气,只是想着将来要被囚禁在这个巴掌大的地方,怎么都不甘心。

看出杨戬的忧心,哪吒端起杯子:“师兄,这一杯我敬你,有件事必须跟你说,若木给出承诺,你若是愿意复出,天道之下三界之主外的神职任由你选,咱们修仙之时发愿要造福苍生,现在的三界之主是金身应龙羽舞,虽然还是个孩子,但肯定比玉皇帝君懂事。”

四处看看,又小声说道:“我觉得若木也比咱们祖师爷好说话。”

其实杨戬又何尝不知道,他只怨自己四百年前就归顺了天庭,如今要做叛臣,实在拉不下脸面,另外他是鸿钧弟子,鸿钧老祖还未醒来,就不能决定去留。

惨淡一笑,摇摇头什么都没有说。

他这个样子,哪吒也知道是为什么,什么都不再说,只是酒满殇,醉愁肠。

桌案之旁气氛十分诡异,四个金仙界别的大仙只顾喝闷酒,一个断了仙根的妖精拿着果子吃的十分欢快。就像是故意来跟他们形成对比的一样。

不知道第几次伸手拿起一个仙桃,哪吒嫌弃的看着她说:“桌案上这么多东西,仙桃是最差的,你是狐狸,不是猴子。”

一口下去,一个仙桃没了三分之一,含糊不清的声音说:“我是狐狸,不是人,人才什么都喜欢吃,狐狸还是喜欢果子。不喜欢喝酒吃肉。”

她说的这么理直气壮,让哪吒瞬间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两坛酒喝完,平时不怎么喝酒的木吒已经醉醺醺的,金吒也有些微醺,只有哪吒和杨戬好像还没啥感觉。

但是杨戬显然对囚焰没什么结交心情,大概是碍于鸿钧弟子的缘故吧。

既然这样,哪吒可不想继续呆在府中喝酒,拿一个仙桃扔给囚焰,问她说:“你能带我出去吗?你的法力是你主人给的,他的禁咒你应该能解的吧。”

整个元帅府都被禁制,里面的人看起来自由,但实际上他们的活动范围只限于元帅府之内,并且不能使用法术;这对哪吒来说其实是一种惩罚,他虽然修成金身,但心性并不沉稳。

反正自己一个人在外面也无聊,想来把哪吒带出去,只要不惹出事来主人应该不会怪罪,点点头,告诉他说:“我可以带你出去,但是我必须给你施加另一个禁咒,禁制你七成法力,并且你要把法器留在元帅府。”

囚焰很清楚,哪吒的本领,如果法器再手上,出去之后如果不受控制指不定惹出什么事来。

对哪吒来说,能离开已经是不错的待遇,至于其它的无所谓,答应了囚焰的条件:“没问题,但是先说好了,出去之后我可以带着你,但是在不违背原则的情况下你必须听我的。”

这没什么不可以的,他毕竟是大罗金仙,总不能这点面子都不给。

两人协商一致,就离开了元帅府,从里面出来,哪吒感觉就像获得新生一样,伸个懒腰告诉囚焰说:“小孽龙新主登基,咱们去恭喜她,然后我带你去王母的桃园,那地方平时是不许人去的,这时候王母已经回了瑶池仙境,咱们可以去挑好的吃,然后去人间玩。”

对于大方向上的事情,囚焰没什么主张,连天宫有多少殿宇她都还没有搞清楚,去哪儿的问题压根就连想象空间都没有。因此对哪吒的提议没有任何意义,干脆爽快的答应道:“好。”

她能这么爽快,接下来的路程应当也会很愉快,就带路去了凌霄殿。

在凌霄殿见到羽舞,她正在三界之主的宝座上看着手底下的人忙来忙去,见到囚焰跟哪吒过来,连忙下来。

哪吒在天庭呆了很长时间,对天宫的规矩大概是知道的,从进来看到的种种,猜测原先的规矩没有对少变化,上前对着羽舞拱手道:“前朝罪臣哪吒,参拜应龙帝君羽舞女皇圣母陛下。”

羽舞将为三界之主,在神职上就高出她许多,囚焰也学着哪吒的样子,开口道:“下界狐妖囚焰参拜应龙帝君羽舞女皇圣母陛下。”

以为两人是在跟她开玩笑,笑嘻嘻的过来做个勾搭姿势。

囚焰没有多少反应,哪吒却向后退一步让开了她热情的勾搭,拱手站在旁边没有说话。

羽舞还没有看出不对劲来,对他勾勾手指:“三太子,过来,别玩了,我有事请教你。”

哪吒轻微靠近一些,没有放下恭敬的态度,仍旧拱手作揖的态势:“帝君陛下有事只管吩咐,但凡罪臣力所能及,不敢推辞,若不能做之事,请帝君降罪。”

他的语气很认真,不像是开玩笑的,羽舞疑惑的看着他,不解问道:“哪吒,你什么意思,你我也算是交情匪浅,不用这么生疏吧。”

抬起头来欲言又止,局促一些暗自叹口气,自嘲一笑开口道:“罪臣多谢帝君,不敢高攀。”

第三百九十八章天道生规矩,生死不由己

这样的态度,囚焰也很不理解,但眼下不是追究的时候,开口从中打和:“哪吒,羽舞又不会跟你计较这些礼仪,你干嘛非要在意这些。”

没有理会囚焰,拱手作揖行跪拜礼:“罪臣今日前来,一则恭祝陛下荣登大宝,君临三界,二则罪臣未能守约留在元帅府,恳请陛下网开一面,容许罪臣放肆。”

羽舞实在忍不住了,过来抓住他的衣领,恶狠狠的说道:“哪吒,你未免太过分了。”

没有等哪吒回答她,数十天兵就涌过来,长戈将哪吒架起来,殿前司事将军宝剑出鞘,怒声呵斥道:“大胆哪吒胆敢欺君,恳请陛下下旨将他推出南天门斩妖台上凌迟处死,以正天规,以儆效尤。”

羽舞刚想开口解释什么,殿上数百臣工跪拜唱到:“哪吒欺君,当凌迟处死。”

一切想不到的严重,囚焰也吓得不轻,连忙跪下为哪吒求情:“陛下,哪吒并非有意为之,恳请你网开一面。”

还不等羽舞开口,就有人出来反驳她:“此言差矣,哪吒身为玉皇帝君座下臣工,此时出现在凌霄殿本就是滑稽,又胆敢惹恼新君,若不严惩,何以服众。”

羽舞完全插不上嘴,只听着大臣们你一言我一语说个不停,一个意思就是要严惩哪吒。

但对羽舞来说,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且不说她根本没有要惩处哪吒的意思,单就拿哪吒对四海的恩情和跟她的交情来说,她就不能对他施行惩处;可大臣们的大道理一个接一个的,让她又实在找不到一个反驳的借口或者理由。

为难之际,横渡从外面进来,大声开口道:“陛下登基在即,此时斩杀前朝将领未免太过血腥,依我看就将哪吒逐出凌霄殿,今后未经召唤不得入内,各位以为如何?”

这一次,不等其余臣工开口,羽舞连忙应和说:“将军所言极是,就这么办吧。”横渡的身份是辅政大臣,又是若木亲信,他提出来,羽舞又已经开口,其余的神仙也就不敢再说什么。

场面安定下来,横渡过来羽舞跟前拱手作揖道:“应龙帝君羽舞女皇圣母陛下,臣横渡前来听差。”

没想到横渡也是这个态度,羽舞真的很无奈了。

刚想开口说什么,横渡又递上案卷,抢过话去说:“陛下,登基大典要邀请的仙家都已列出来,请你过目,若是没什么问题,臣就派人去散发请柬了。”

从横渡手上接过那卷丝绸写成的案卷,象征性的打开看一眼,回答他说:“容我再想想,确定之后再告诉你。”

哪吒不肯入朝为官,又是前朝大将,留在凌霄殿不合适,横渡是资深老臣,这时候必然要辅佐星君,就开口引导她说:“陛下,哪吒方才冒犯君威,实属无意为之,既然已经恕其罪,就将他逐出凌霄殿吧。”

虽然很不想这么做,可眼下的形式也不能由她选择,点点头嗯一声。

横渡让殿前卫士将哪吒带出去,囚焰也紧跟着走了,凌霄殿上仍旧喧嚣,只是将为三界之主的金身应龙,三界中第一个女王羽舞女皇圣母脸上已见不到一丝高兴的模样。

她要做三界之主,很大程度是因为玩心,可没想到这件事这么不好玩,将她推到这个地步,进退两难。

一个人孤独的坐在宝座上,看着殿内来来往往忙忙碌碌的仙家,突然就想去找若木把这个三界之主的位置还给他。

从凌霄殿出来,囚焰手心里都是汗,有些责怪的语气问哪吒说:“你刚刚为什么要那么做,羽舞刚刚做了三界之主,很多规矩都还不懂,而且咱们是朋友,没必要这么在意礼节吧。”

鼻音发出哼一声,接着又是轻轻的一声叹气,复杂的声音告诉囚焰说:“我这么做有两个原因,第一是我不喜欢跟位高权重的人在一起,所以对她只有一句祝福;第二是她既然要做三界之主,这就是必须要经历的事情,我看在曾经的交情上,就第一个来教她,今天是我,反正我有不死之躯没什么关系,换了别人,她连哭的机会都没有。”

对于哪吒说的,囚焰一知半解,只听见去那句‘我不喜欢跟位高权重的人在一起’!有些不满的与他说:“就算你不喜欢被别人说高攀,就不能忍忍,等她做了三界之主过了高兴头再来说吗!”

“如果只是不喜欢高攀,大可不必来,我这么做只是让她明白一件事,那就是帝君应该怎么做,今天是我,我有不死之身就算被推上斩妖台也没什么大不了,可若是换了别人,她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

囚焰虽然是野外长大的妖精,但活了三百多年,对‘制度’两个字也是知道一些的,只是她还没有完全明白有些疑惑的问哪吒:“难道就因为她是三界之主,所以你就不能跟她做朋友吗?她不会介意你是玉皇帝君属臣,也不会介意你不愿意帮她的。”

对于此事,哪吒只能叹气,摇摇头告诉她说:“很多事情是神仙也不能控制的,就像刚才,羽舞分明不是那个意思,可是凌霄殿上的臣工给她选择了吗,身为三界之主,她的任何一个决定都不是取决于她自己的意愿,而是三界众生的立场,维持三界平衡,如果破坏这个平衡的是南海龙王,她也必须把他送上斩妖台,就像当年四海龙君将她父亲送上剐龙台一样,南海龙王何尝愿意杀死自己的儿子,但他是南海之主,若不这么做,要死的就不是一个南海太子这么简单了。”

哪吒这么说,囚焰懂了八九分,这一切都不过是权衡利弊的结果,就像当年她的父母渡劫失败,引来雷部星君将一窝狐狸的灭了,那些修炼的狐狸有什么错,只是如果不这么做,那天的规矩就荡然无存了,在天道跟前,一窝狐狸的生命微不足道,在天道跟前,四海龙君、哪吒、囚焰的生命都是微不足道的。

明白了这个道理,不由得可伶羽舞,或许她都还不知道三界之主的位置除了无上的尊荣和权利之外,更多的是挣不脱的枷锁将她束缚着。

长长的叹口气,有些不解的问哪吒说:“既然你有心要帮她,何不做了应龙属下神仙,拿个帝君之下众仙之上的职位。有你在,我相信天会被治理的很好。”

她说起这些事,哪吒脸上的表情就不那么好看了,惋惜、抗拒、不满种种交杂在一起,喃喃的说道:“我在天界当差三百年,你知道这三百年来我想的最多的事情是什么吗,就是离开,无数次想要远离天宫,做个无拘无束的散仙,却又放不下父亲一个人南征北战,只能这么将就着过下去,其实若木攻破天宫我挺高兴的,这样一来,我父兄均在元帅府,虽然不自由,却也没有什么危险,我呢,偶尔沾沾你们的好处出来四处游荡,也没什么不好。”

经过武王伐纣,他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看谁不顺眼就要挥拳头的哪吒,知道必须去做的事情,知道责任是不能推却的。只是知道了,不等于就能接受。成仙了道三百年,将自己压在这规矩森严的天宫中苦熬度日,他早就厌了。

现在好了,父亲不再是天庭的大元帅,不用再南征北战,天宫森严的规矩对他再也没有了束缚;该是他遨游三界的时候了。

听见哪吒这么说,囚焰不由得哑然失笑,九天大罗金仙的要求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低了!跟他打趣嘲笑说:“你现在的样子可不像是九天大罗金仙,说真的,我感觉你比我更加可伶。”

哪吒惨淡一笑,许久才喃喃开口道:“难道不是吗,你在哀牢山三百年,看似被种种束缚,可是你真的觉得被束缚了吗,心是自由的,身体自然就是自由的,现今虽然做了剑奴,可若木对你,除了没有度化你成仙了道之外,还有什么没有给你,况且你有成仙了道的机会,是你自己不要而已,你所拥有的正好是你想要的,真的很幸福了,而我呢,看看我自己,成仙了道三百年,有几件事是自己愿意做的!”

他说的悲伤,眼神中要流露悲伤,让囚焰听在耳朵里也不禁唏嘘感叹,就像哪吒说的,虽然她遭遇了太多的不幸,可在哀牢山的这三百年,她已经接受了曾经的一切不公平,现在跟在若木身边,完全是自己的意愿。

能做自己想做的事,确实很幸福,至少在囚焰心底不认为她是个不幸的人,除了一窝狐狸都被灭了之外,她的一生从生下来就是幸运的,幸运的躲过九天雷劫,幸运的跟在若木身边。

万事万物,最怕的就是比较,有了比较就有了差别,差别是众生灵沉沦的根本,是万恶之源,然,事有阴阳,抱负而生,万恶之源,却也是大善之始,若无差别,众生灵便没有之道。

第三百九十九章浩瀚孤单夜,悲欢离合时

她知足的感到幸福,却也发自心底的可伶哪吒,别人眼中的九天大罗金仙中坛元帅三太子,实则有太多的无可奈何。

说起来也真是讽刺,三坛海会大神中坛元帅哪吒三太子殿下,让多少仙妖魔怪羡慕的身份,而今,却让一个断了仙根的狐妖看到可伶一面。

心里很不是滋味,挂起一个浅浅的、惨淡的笑容,转而做个如释重负的表情对哪吒说:“既然是朋友我也不亏待你,主人在睡觉我就做个主,封禁你七成法术和你的法器,解开元帅府对你的禁制,三界之中,你可任由去留。”

这样的结果,对哪吒来说简直就是天大的恩情,不由得感激的看她一眼,又有些担忧的问:“你这么做你主人不会生气吗?”

若木会生气吗?不会,囚焰非常肯定,否则她也没有胆子这么做,从哀牢山出来的这段时间,她悟出了一件事情来,那就是若木其实根本不在意把谁关在监狱,或者天界之主是谁,他只是想要给三界中的万物生灵一个机会,一个自由选择的机会,至于是选择俯首叩拜天界还是朝自己的方向发展,那都是他们自己的选择,与天地无尤,与人无尤。

很显然,李天王一家包括天庭的那些神仙也都在众生灵之内,之所以现在把他们关起来,是因为天的规矩存在了太长时间,而这个规矩的受益者一时间难以接受它的陨落,所以必须让他们反省,等他们也知道万物自由的一天,就是脱离牢狱之苦的时候。

只是,这些神仙在天上住了这么长时间,最长的已经有几百万年,要他们就这么轻易的放弃所拥有的一切,真的不容易,何况他们心中还有一个希望,就是先天五道人归来降服若木,将天宫还给他们,将三界还给他们。

希望是可贵的也是可怕的,它可能指导人坚持下去,也可能让人在无穷无尽的等待中消耗所有的精元,最后陨落都不得安宁。

若木和四御就是最好的列子,若木破印重生,四御则越悟越深,最后深陷其中。

知道主人的心思,也知道主人其实早就有心要放了哪吒,只是他的法力太强,而天界才刚刚稳定,他又不愿意表示归顺或者做个旁观者什么的,所以才不得已要将他封禁。

现在,这件事让她来做再合适不过了,一来这样的话就是她跟哪吒的交情,扯不上什么规矩大道,二来哪吒其实本来也不想管这场争斗,只是碍于臣下身份,加上其父亲的固执不得不拿出态度,第三李天王不是不明事理的人,这么做足够保存各方的颜面的了。

这些事情都已经是不可争辩的事实,或许主人早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就回答哪吒说:“不会的,主人要的规矩是众生灵都有自由,你也是众生灵之列,只要你不阻挡其余生灵的自由,主人就不会怪我。”

阻挡其余生灵的自由吗,说真的,曾经是形势所逼,如今没有了职位和指责,请他管他都不想管。

既然这样,也懒得去管什么天地大道的事情,非常轻松的样子告诉囚焰说:“好,我答应了,或许还能帮你们清除一些阻挡自由进程的东西,另外既然你把我当朋友,我也尽朋友情分,带你去天宫各处玩耍,等应龙帝君登基典礼之后你我就去下界好好游玩一番,若要说游玩,人间可比天宫有意思多了。”

这个安排囚焰非常满意,但还是忍不住打趣他:“怎么,还是决定要参加她的庆典,给她送上一句嘱咐吗?”

“你都把我当朋友了,她跟我也算是朋友,登基这么大的事,一句祝福总是要有的,当然,一句祝福之外的东西,我就吝啬了。”

这一刻,哪吒充分显示了一个政客的性格,他在天宫的三百年,对这上面的种种东西早已熟门熟路,纵使非常讨厌这些臣工的勾心斗角、拉帮结派,但要抓猴子,就得比猴子还精,他能做三百年的中坛元帅,自然有他四方周旋的本领。

而今天,这种本领更是非用不可,羽舞做了三界之主,暂时来说对他是有好处,可谁知道将来会怎么样,所以他必须为可能发生的一切都做出预防,送上祝福,至少在将来是一个可以拿的出手的情分。

人是善变的,神也不例外,尤其是做了天的神,这就是为什么哪吒不喜欢结交位高权重的人了,这些人的城府都太深,而他不是个喜欢动脑子的神仙。

可是喜不喜欢是另一回事,在他们中周旋确实必须的,尤其是他李家在天界的位置,很多人虎视眈眈,曾经是这样,今天仍然是这样,李家父子南征北战树敌无数,跟若木攻天的如今官居凌霄殿的不在少数,而那些归顺若木的神仙中更是有很多早就想把李家从元帅府赶出去。

讽刺的是他们注定无法办到,因为如今的三界之主跟哪吒关系匪浅,开朝元勋更是跟哪吒有同袍之谊,加上李家人住在元帅府是若木亲口说的,所以他们的那些恩怨恨仇,是永远没机会报了。

而从这件事中,足以见得哪吒并非众神眼中的中坛元帅,其实他很有智慧,只是他不愿意做那些趋炎附势拍马屁的事情罢了。

哪吒能去羽舞的登基大典,对囚焰来说是件好事,刚刚还在想要怎么开口让哪吒跟她一起去,为羽舞登基三界之主送上祝福,现在看来,哪吒想的远比她多。

既然一切都已经有了答案,那就不说这些不高兴的事情,把所有的包袱丢开,换个轻松的表情问哪吒说:“你准备带我去哪玩,先说了,如果玩的不高兴,说不定我就收回刚刚的话,将你继续关在元帅府的。”

正事谈论完了,哪吒也不想扫了她的兴,将那些有的没有收起来,腾云在前面带路:“先去蟠桃园,现在正是蟠桃最好的时期,若非若木占了天宫,过不了多久西王母就会在天宫举行蟠桃大会,众仙齐聚一堂,共享盛会。”

蟠桃大会,她只在故事里面听说,听说那是天宫中很重要的盛会,几乎各路正神和各方知名的散仙都会被邀请,从九重天宫凌霄宝殿到昆仑境瑶池仙境都摆满了各种仙果琼浆龙肝凤髓,各方仙家尽情吃喝玩乐。

可惜,她这个成不了仙的仙家是永远没有机会见识了。就算若木不登临九天,西王母也不会给她派请柬,在众神眼中她不过是一只狐狸,众仙之列哪有位置。

不过也没什么关系,虽然没法见到盛会,但是要把盛会上的东西吃个遍也没什么难的,何况羽舞登基在即,三界之主的登基大典,怎么也不会输给西王母的蟠桃盛会吧。

哪吒架云到了蟠桃园,几个仙子见了他吓得花容失色,立刻大声惊叫起来,引来周围的守卫将他围起来,为首的小队长严声喝道:“大胆哪吒,你受恩典不入哀牢山,才有机会留在天宫,现今却不好好在元帅府呆着,胆敢私自越狱。”

懒得跟这些虾兵蟹将多言,制止后面告诉他们说:“自己看。”

囚焰一路上被天宫的景色吸引姗姗来迟,好在赶上了哪吒被拿下之前,阻止天兵道:“我主人都把他当客人,你们怎敢如此无礼。”

对眼前的仙子可不陌生,她虽然没有神职,但在如今的天界中却是一个可以跟三界之主并肩而立的人,她开口了,就一切都没有问题。

天兵天将退在一边,那些原先惊叫的仙子也不明所以满脸狐疑的让开路,哪吒就这么带头大大方方的走了进去。

守桃园的土地在里面把刚刚的事情看了个大概,这时候也是有意要巴结这两位仙界数一数二的大仙,笑呵呵的迎上来:“两位大仙驾临桃园,小仙可有能效劳的地方。”

哪吒没有理他,他本来就不喜欢这些阿谀奉承的小人,何况现在的身份还挺尴尬的。

囚焰微微的笑笑,告诉他说:“就是闲来无事来桃园看看有没有上好的仙桃可以果腹,别无他事,你不必在意。”

没有得到想要的东西,显然是不甘心,献媚开口道:“大仙想要吃桃开口说一声就是,怎么敢劳累你亲自来桃园摘桃。”

他这么拦着路不依不饶,囚焰大概也能猜出原因,只是引人度化这种事她是在也不懂,要给点什么礼物也不知道,干脆就绕开土地跟上哪吒,小声问他说:“一般来说这个时候我应该怎么做?”

“你若觉得此仙可以,就稍微点拨,或者赠送个无关痛痒的礼物,你若是觉得他不行,什么都不要说,挥挥手就好了。”

听了哪吒说的,不由得大呼一口气,天宫的各种怪规矩还真是让人烦不胜烦。

转过头看那土地一眼,他也挺可怜的,看那年纪,怎么也有几千岁了吧,还长得那么矮,肯定经常受人欺负。

第四百章赐赠桃木杖,放归三界中

大概是自己也曾经受人欺负,所以对他起了恻隐之心,听说蟠桃园中最大最好的桃都是用来招待各路大仙的,一般仙家是吃不到的,看他那样子,平时估计也就能吃一些摘了剩下的,抬头看到一个长得很好的仙桃,就摘了递给他。

那土地愣了愣,连忙跪在地上三跪九拜谢恩:“大仙恩典,小仙永世不忘。”

这个反应,然囚焰有些尴尬,点了点头,连忙又跟上哪吒。

哪吒摘一个很大很好的仙桃随手擦了擦咬一口,有些嘲笑的语气对她说:“你是看上他什么了?我觉得他法力低微,为人又阿谀奉承,并无可取之处。”

有些惊讶的看着哪吒,然后有些尴尬的回答他说:“我只是觉得他也挺可怜的,你不是说了吗,所以随便给他个桃。”

将手里咬过两口的桃递给囚焰,把咬过的地方对准她,教育的语气说:“随便给,你可真敢说,你知不知道,蟠桃园里面的仙桃,随便吃一个就能增加一千年寿命,而一个土地公的在职时间只有三百年,修的好,容身高处,修不好,轮回投胎,而你刚刚给他吃的那个,少说能增加五千年寿命,要放在以前,一般的星君都不一定能吃到,至于土地公这样的神职,能有个长不成形的吃就该高兴的三天三夜睡不着了。”

土地公在天界的位置这么卑微吗,囚焰真不敢想,有些疑惑的问哪吒说:“不会吧,他们镇守蟠桃园,就算不能吃大的好的,但是小桃总能吃个够的。”

惊讶的看着囚焰:“你真敢想,你知不知道,天界数得上名的神职有十余万人,各种天兵天将一百多万,加上仙子仙官司事等等各种杂乱职业总共有两百多万仙家,各方的散仙还不算,而土地虽然是神职,却是最微末的,天河边修筑堤坝的苦力都比他们要高一个职位,虽然守在蟠桃园,可是这蟠桃园多大点地方,轮班排辈,到了他们这里,树叶都没了。”

囚焰惊讶的说不出话了,今天真的是让她彻底颠覆了原有的观念,原来凡间受尊重有香火供奉的土地,到了天界竟然这么不受待见。

这么说来,不由得有好奇问他:“既然这样,那你为什么还说如果觉得他不错的话就随便赠送个不痛不痒的礼物?”

嘴角动一下表示鄙视,无奈的语气告诉她说:“首先,我说的不痛不痒的礼物是指你完全看不上了要扔了的那种,你见到它就觉得烦的那种,其次,如果你觉得一个人,一个神仙或者一个什么东西还不错就引渡留在身边,这是一个神仙最基本的本事,第三,反正你也是神仙,我这么说是想让你以后再天庭再遇到这样的情况不要那么尴尬。第四,我说的重点是你挥挥手让他走。”

被哪吒这么一说,囚焰算是明白了,在天宫的生存法则就是高傲的不要说话,避免一切没必要的举动。

这么想着,不由得看着哪吒,非常不友好的语气对他说:“你们这些神仙真是可恶,你看看你,一个大仙桃咬两口就不要了,可是那些最末的,连树叶子都吃不上。”

满不在乎的爬上一个大树,摘一个最大的仙桃扔给囚焰,嬉笑着告诉她说:“有必要告诉你,之前玉皇帝君在位的时候我是进不来蟠桃园的,并且每一届蟠桃盛会只能吃一个大蟠桃,三个中蟠桃,小的倒是随便吃,可是那些小的吃起来总感觉不如打的爽口。现在之所以这么嚣张,是因为今天不论怎么造,都是你买单。”

原来这家伙是要把她往死里坑,不过听他这么说来,之前的蟠桃园管理是非常严格的,但是现在怎么成了这个样子了,看来这件事有必要跟羽舞反应一下,不然天宫的规矩真的乱了的话,主人肯定会生气的。

可是这件事要怎么说,需不需要说很美特殊的流程她都不知道,还是问哪吒:“蟠桃园搞成这样,我必须跟羽舞说一声,像是这种事,一般要怎么做?呈递折子还是上殿奏报?”

从树上跳下来,怀里抱了两个顶大的蟠桃,随便找个地方坐下来,一口下去咔嚓咔嚓的吃了,告诉囚焰说:“你多心了,蟠桃园的秩序没变,你之所以觉得变了,是因为当下在众神眼中你的位置不在三界之主之下,没有人敢拦你,难道你没发现之前我靠近蟠桃园立刻就被拦了下来,可是你来了却一切都变了吗!”

这么说来还真的是,可是事情为什么会这样呢,实在想不通,问哪吒道:“可是我只是主人坐下的剑奴,怎么能跟三界之主在一个神职上,这究竟怎么回事?还有,如果没变,那你家里为什么会有蟠桃?”

对于这些事,哪吒实在不想解释,因为有脑子的人都该知道的问题,可她怎么就不动脑子呢!

把手里的一个蟠桃吃完了才告诉她:“若木现在在天界的位置不亚于先天五道,你是他座下剑奴,在众神眼中你的位置也不在过去的三清之下,只是因为现在的天界三界之主最大,所以你自然被排到跟他同级的位置,至于我家里的蟠桃,那不是蟠桃,那是人间的寿仙桃。”

这么说来,囚焰就明白了,这是一个连带关系,只要主人在一天,主人之外的仙家就不敢动她分毫。

这么想来,没有要神职真是一个正确的选择,跟在主人身边是她的心愿,原来只是想有个依靠,没想到还能给她一个傲视三界的特权。

既然这个特权是给她的,当然就毫不客气的收下,从哪吒手中那个那个仙桃,把他之前咬过两口的又递给他:“食物是值得尊重的,何况是这么珍贵的食物,吃完。”

虽然很不情愿,但他也同意囚焰说的‘食物应该得到尊重’,接过来咬一口,其实蟠桃园里面的桃,除去一部分没有长好的之外,大中小之间只是表象上的差别,作用上并无差别,甚至有的中桃口感比大桃更好,你说吃了之后的好处,那是个笑话,能吃大桃中桃的,都是金仙之列不死之身,谁需要那几万年的寿命,相反是那些吃小桃,或者上不得台面等着领剩下的或者没有长好的桃的仙家需要这些东西。天,真的是个奇怪的地方,心真是个奇怪的东西。

两人在桃园瞎逛了一些时间,吃的肚满肠满,见到一个凉亭就进去坐了下来,哪吒仰躺在亭子里面,长叹一口气说:“说起来真是讽刺,从前我就想来蟠桃园,蹲在树上吃桃,我觉得那种感觉一定很爽,可是那时候蟠桃园没有玉皇帝君和西王母的准允是不可以进来的,而很显然他们不会同意我这么做,今天这个想法终于实现了,却是在天界陨落之后,不得不说一句,天的陨落,对我而言绝非坏事。”

看一眼哪吒,也跟着他的步骤说道:“那我恭喜你,从今往后再也不用受天规的束缚,可以做闹海的哪吒了。”

“妖精就是妖精,登了九天还是妖精,天下这么多事情,这么多好玩的好吃的,你竟然就知道闹海这种损人不利己的破事。”

现在的囚焰已经不是两个月之前那个被关进去被他欺负的小狐狸,略带威胁的语气反驳他道:“从武王伐纣到肉身成圣,再到今天,中坛元帅做了多少好事,可是天底下有几个人记得中坛元帅这号人物,弄不好,今后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里面都不会有了,毕竟,一个人被关押几万年,很难被人在想起的。”

这个威胁很有效,哪吒立刻就服软了,嘿嘿的笑两声:“你不会忍心看着朋友落难的吧!”

“有时候啊,眼不见,自然心不烦。”

囚焰虽然对天界的规矩知道的不多,还有很多要哪吒指点,可是两人争吵辩论无数次,对于嘴上功夫早就不输给他。

和一个女人吵嘴确实也不是大丈夫的做法,就闭口不言,算是保留了君子风度,最重要的是这样可以保留自由之身;若不然真的惹怒囚焰,哪吒被关回去是肯定的。

这边暂时安静下来,那个土地挑准时间进来献殷勤,端过来一壶上好的春茶,恭恭敬敬的对二人说道:“两位大仙,小仙承蒙恩德无以为报,也没有别的东西,就这茶叶拿得出手,还望两位大仙不要嫌弃。”

既然他端来了,两人也不客气,端起杯子就倒进了肚子。

囚焰对茶没有多少了解,只知道这东西可以解渴,喝了也就算了。

哪吒也算是名门子弟,又有名师教导,所以对茶道算是有一点心得,浅浅的尝一口之后才把一杯茶喝下肚子,很满意的表情对土地公说:“没想到蟠桃园的土地公还有这样的好水好茶,不过话说回来,这样的茶水泡茶的水不该是蟠桃园有的,看来土地公还是有些本事的。”

第四百零一章有心引路人,难入天道中

那土地公先是一惊,脸上布满恐惧之色,小心翼翼的回答到:“大仙恕罪,小仙泡茶的水并非天池净水,而是蟠桃园的露水,甘露能主修炼,故而小仙每日一早就会收集。拿来泡茶是觉得这甘露比地底下的水好喝,并非有意冒犯大仙。”

对九天大罗金仙而言,给他们喝草木露水是在藐视威严,藐视神威,依照惯例是要挫骨扬灰驱散魂魄的。

本来也就是想要吓吓他,让他说出这水是从哪来的,既然是这样一个答案,加上他确实被吓得不轻,那就放过他好了:“无妨无妨,说起来你这土地也真是有些本事,甘露确实能助修炼,且确实味甘美;土地公,你在蟠桃园守了多少年了?”

土地扳开手指头数了数,回答哪吒说:“两百九十三年了。”

“两百九十三年了,蟠桃园土地公三百年一换,再有七年时间你就可以远离这地方,七年时间转眼一瞬,恭喜了。”

哪吒虽然骄傲,但也知道吃人的嘴短,这时候说几句好话,就当是喝了他茶水的回报,虽然这是一个不等价的交换,但对土地公来说哪吒的一句恭喜,那已经是难得的恩赐。

土地公嘴上应承着哪吒,脸上却没有轻松的表情,囚焰看出来,以为是哪吒说话不好听,就让土地公退下去。

哪吒抬起头看着土地公,嘴角动了动似乎是种鄙夷的表情,也似乎是对某种东西的无奈,最后还是开口问他说:“可是修炼不得法,想要求点拨来的?”

他才说了,土地公立刻就跪拜行礼,恳求道:“两位大仙慈悲,小仙修炼七百年才做了蟠桃园土地神,眼看三百年试炼将至,修炼却在瓶口上不能突破,今日有幸见到两位大仙来蟠桃园,故而斗胆想要求个点拨。”

哪吒看囚焰一眼,她完全懵的,看样子是对这些事一窍不通,想来也是,她能登上九天完全是因为跟着一个了不起的若木,所有的本事也都是若木给的,这些事估计是完全不懂。

既然她什么都不懂,那就自己来决定了,问土地公说:“眼前我她二仙,我为玉皇帝君属臣,若是点拨你,恐要立即就归在哀牢山去,她是若木坐下剑奴,若是点拨你,三清大神的谜语想必你也知道,你要如何抉择?”

这个选择题可是真的很难选,归在哀牢山,谁知道有没有拨云见雾的一天,跟随若木,万一三清大谜语说的都是真的呢!

但这个难题似乎没有在土地公身上出现,立刻就对着囚焰三叩九拜,开口道:“小仙不才,斗胆请求大仙点化,大恩结草衔环以报。”

他没有丝毫犹豫的选择囚焰,让囚焰也有些惊讶和尴尬,惊讶的是这样的果断有些出人意表,按常理说,这些仙家修炼千百年,做什么事都应该是习惯三思而后行的,尴尬的是土地公求她点拨度化,按理说她没有拒绝的道理,可问题在于她也是刚刚拥有这个能力,并且仙根是断了的,如何点拨度化可是一窍不通。

为难之际,脑子一动与他说道:“你该知道我是主人坐下剑奴,天庭之中并无职位,但你是否知道我是断了仙根的狐妖,若是得三太子点拨,你有登临凌霄殿为官之缘,若是我点拨度化于你,那你就做不成九天金仙了。”

被一个断了仙根的狐妖点拨度化,何止是做不成九天之上大罗金仙,可能连一方小仙都做不成,只能永世为妖,这一点,土地公自然是知道的。

但眼下他也没有多少选择,他选择囚焰,是因为想要在这天道之中求个生存之法,先天五道人所定之外的生存之法,而这个生存之法目前为止只有若木懂得。

这不是一个选择题,除非他愿意归在哀牢山,或者转世投胎再世修炼;他不愿意,一方面囚焰虽然不是九天之上的神仙,却是当下天道第一仙家若木的剑奴,若是真的论起来,三界中比她高的也没有多少,况且若木登临九天,原来的规矩是不是作数都还是未知的,既然这样,那就干脆赌上全部。

三跪九拜五体投地,口中唱到:“愿追随大仙。死而后已。”

他这么执着,囚焰也找不到拒绝的理由,只得问哪吒道:“我要如何才能度化于他?”

“度化有缘人,鸿钧门下方法众多,常用有有几种,第一是收为门下弟子,如今你的神位算是很高的了,将他收在你的门下,就可以削死籍归正道。其二是传法授道,若木悟透天道,自然有修仙妙法,你只需传他一些修炼法门替他渡过眼前灾厄就可。其三为举荐入天,你也可以做,眼下羽舞新君登基,正是用人之际,他这个模样,在天宫中做个看官下界的小仙也是可以的,其四是将他带到若木跟前,让若木决定。”

囚焰邹起眉头,哪吒说的这些办法对她来说一个都不太合用,若说将他收为门下弟子,剑奴收徒?真是千古未闻的奇事,若要说传法授道,她的法力是若木赐予的,用注入的方式,她根本就没有修仙妙法传授给他,举荐他做官吗?也不太可行,羽舞新君登基缺人是不假,只要囚焰举荐也肯定会被重用,可囚焰并不想跟‘官’字扯上关系,带到若木跟前就更不行了,若木悟透天道,若是跟土地公有缘,愿意收下他,不会等囚焰来做中间人。

他的办法不可行,还是想一个自己的办法。

凡人修仙,有一个必须经历的过程叫做历练,眼下让土地公下凡去历练,对他来说是个不错的选择。

囚焰起身出了凉亭,在蟠桃园转了一圈,选中一根适合做拐杖的桃木连根拔起,去其枝叶递给土地公,与他说道:“眼下九天诸神陨落,新规未曾现身,我度化你或者不度化你都不是好的选择,想来想去,将这蟠桃木做根拐杖送你做个法器,你离开蟠桃园去人间界历练修炼,能成正果否,就看你的机缘。”

土地公双手颤抖的结果拐杖,扑通一声跪下,脑袋狠狠的叩在地上:“小仙多谢大仙成全,度化之恩无以为报,有朝一日用得着小仙的地方,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这个反应,让囚焰有点懵,她什么都没做啊,给他一根蟠桃木做拐杖,是觉得凡间天下大乱,正是新的规矩将要出世的时候,这时候去凡间历练也是一件危险的事情,让他拿着这东西当个武器,有自保的能力。

但是显然,事情远比她想的要复杂许多,这根蟠桃木做的拐杖,作用比她认为的大了千百倍。

虽然很想问一句“为什么?”可在土地公面前显示她的无知可不是明智之举,所以还是忍住,对土地公挥挥手道:“去吧,能走出一条什么样的路,就看你的机缘了。”

土地公三叩九首,起身抱蟠桃拐杖宝贝在怀里,原地转个圈盾土走了。

在土地公面前要保住一个大仙的威严,在哪吒面前这种威严就一文不值了,因为很显然,她的一切想法都逃不过这个大罗金仙的眼睛。

既然他把一切都看得清楚明白,那就也不跟他客气,问他道:“这蟠桃木很宝贝吗?是不是有了这个左拐在他就可以得道升仙了?”

她会这么问,哪吒丝毫不觉得好奇,轻轻叹口气:“我都不忍心骂你了,你说若木悟透天道,怎么就收了一个这么蠢的剑奴,就算你对天道的事情一无所知,但是蟠桃这么宝贵的东西,蟠桃木有多宝贵不用想也知道的吧。”

“就是因为知道桃木至阳至刚,蟠桃木更是却邪除恶的仙家法器,所以我才用他给土地公做了拐杖,但是我不明白一个桃木做的拐杖而已,就算是蟠桃木,顶多也就是好用一点吧。”

在囚焰看来,就算是蟠桃木,也就是一件仙家宝器而已,她有人王伏羲锻造的宝剑,自然不会明白兵器对一般仙家有多重要。

哪吒叹口气,略带鄙视的语气告诉她说:“普通桃木对人间修道之士来说很重要,是因为桃木至阳至刚,能祛除阴邪之气,而蟠桃木可不仅仅木头这么简单,首先是来源,蟠桃是三界中所有桃的祖宗,至阳至刚,清明鼎盛,其次是蟠桃园并非天界的产业,而是盘古大神送给西王母的礼物,天地是盘古大神开的,他造出来的东西自然宝贵无比,其三你给他的那根蟠桃木年岁很久了,做成拐杖的话就算放在凌霄宝殿,也会被当做宝贝,至少三百六十五路正神之下的人是没资格用的。”

原来蟠桃木这么宝贝,难怪土地公会是那样的反应。如果早知道这些,她肯定不敢把蟠桃木做成拐杖送给土地公。

这么说来,又不禁想起另一件事,拿着这么厉害的法器,土地公的身份该是今非昔比了,连忙问哪吒说:“那现在我算是度化他了吗?”

第四百零二章应龙不忍苦,欲辞帝君位

哪吒摇摇头,有些无奈的样子告诉她说:“所谓度化,是指引渡修道之人或者良善之辈为仙,可你并没有给他在天机阁录籍,神籍无名,就算不上度化,不过有蟠桃木在手,他可以消了死籍,与人间的散仙一样享受永生之道,可惜的是他永远不能享受香火供奉,至少在你主人修改天条之前他不能享受香火供奉。”

他说的东西,囚焰听得一知半解,在囚焰看来在地府消了死籍享受不死不灭的岁月就是度化,至于登临九天享受香火供奉,那不重要,至少她是没这个兴趣的。

但听见哪吒说修改天条,有不禁疑惑道:“修改天条的事不应该是羽舞这个三界之主的事情吗,这样的小事还要麻烦我主人?”

看她一眼,竟是无奈,耐心给她解释说:“天条就是一串数字,羽舞动动笔就改了,可天条之后链接的是天道,你觉得就凭她能改了天道吗?”

自然是不能的,天道是先天五道人定下的规矩,三界中一切生死存亡的规矩,要改这个规矩,必须有与先天五道人同等的能力才行。

这么说来天庭的规矩是非要若木来改,可登临九天之后主人直接去了天外睡觉,难道说是不准备改天道了吗。

不会,若木费劲攻天,若是不改了这天道,只要先天五道人谁归来,他就会毫无办法的要让出天宫来,那样的话这一切的努力就白费了。

现在唯一的解释是经过戒魔关一战,若木也有些累了,要改天道需要不少力气,他必须养足精神。

当然,这些事用不着她来操心,她也懒得操心,反正她只是剑奴,跟在主人身边就好。

在蟠桃园吃了不少的蟠桃,肚子已经装的满满的,选几个又大有好的放进乾坤袋,转身看着哪吒问:“既然蟠桃木这么宝贝,你不趁机弄两颗?”

白她一眼,不屑的说:“我的法器任何一件都比蟠桃木要好,都是天道宝物,跟你的净玉瓶伏羲剑不差。”

虽然很尴尬,但囚焰没有丝毫表露,无奈的耸耸肩带头离开了蟠桃园。

从蟠桃园出来,已经是黄昏时分,看时辰已经不早,就跟哪吒说:“明天在下界玩,我得去问问主人有没有什么事需要我去做。”

跟哪吒分别之后又去了九重天凌霄殿,各路臣工都已经各自退下,凌霄殿只剩下三界之主,进去就看到羽舞坐在三界之主的宝座上发呆。

见到囚焰过来,就像是笼子里的鸟儿见到了天空,一个翻身越过桌案过来,拉住她问道:“这一天你都去哪了?明天来凌霄殿陪我。”

从乾坤袋里拿一个蟠桃给她,摇头告诉她说:“本来咱两的关系我是应该陪著你的,可是你也知道凌霄殿上的规矩,我来了站在那都不合适,另外我已经跟哪吒约好明天到人间去玩,所以只能跟你说对不起了,不过你放心,我会在你登基之前回来的。你的登基大典我一定参加。”

这不是一个好消息,张开嘴把蟠桃整个丢进去肚子,过去桌案上拿过来折子递给囚焰:“把这个给若木,我要辞官,三界之主谁愿干就给谁,我不干了。”

囚焰没有伸手去接,摇头告诉她说:“我不能帮你,这事你找别人吧。”

经过这两天的生活,三界之主的位置她是一刻钟都不想坐了,在天涯不归阁的时候就想着自由,好不容易自由了,当初要做三界之主,是觉得这个位置很高,高的足够让他任意妄为,可谁知道这个位置给她的只有权力和荣誉,而没有丝毫的自由,可权利和荣誉,四海龙尊的称号对她来说已经够用。

在凌霄殿的这两天,每天就是听着各种汇报,不管干什么都有一大堆臣工告诉她不可以。这样的生活,还不如在天涯不归阁的时候呢!

跟青龙横渡都已经说过了,可是他们的态度很明显,三界之主的位置坐上去容易,要下来却不容易,所以没有丝毫犹豫的剥夺了她辞官的念头,现在好不容易等来囚焰,这个折子一定得让她送去给若木。

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她身上,楚楚可怜的看着她:“咱两可是好朋友,总不希望我有一天猝死在凌霄殿上吧,帮帮我,只要把这个折子送到若木跟前就好了。”

囚焰摇头,有些不解的看着她问道:“你是怎么了,当初可是你自己要做三界之主的,现在怎么突然不干了?”

说起这事,确实也怪自己,叹口气,回答囚焰到:“当时是觉得三界之主肯定有很多好处,可谁知道这位置除了权力和荣誉之外就什么都没了,这几天,想出去走走都有一大帮人跟着,我一个人出行,基本上要惊动整个天宫,还有,做什么都有一帮人给你分析利弊,烦死了。”

点点头,大概明白了羽舞的烦心之处。

当然,明白了归明白了,但是对于三界之主,还是要说一句该对三界之主说的给她听:“这没什么啊,你是三界之主嘛,三界中一切的大事都押在你身上,自然做什么都要分析清楚利弊,不然的话你一个不小心就会有无数的生灵丧命。”

“你刚刚说的,青龙叔已经跟我说了至少一百次,横渡也说了数不清的次数,更有那些所谓的天庭重臣不知道说了多少次,现在你又来说,可真对不起咱两的交情。”

囚焰耸耸肩,无奈的告诉她:“可是这都是事实,三界之主,自然就该有三界之主的样子。”

把折子拍在她手里,义正言辞的告诉她说:“我已经知道了,所以我要辞官,你呢,作为我最好的朋友,什么都不用说,只要替我把这份折子呈交给若木就好了。”

把折子还给羽舞,有些为难的告诉她说:“不是我不帮你,只是吧这条路是你选的,所以怎么样你都必须走,没有回头路的。”

气愤的看着她,有些责怪的语气问道:“这么说你是不帮我了?”

囚焰点点头,拍拍她的肩膀告诉她说:“首先你要明白,一般的官员要离职才叫辞官,你是三界之主,从来没有听说一个帝君要辞官的,这简直是千古奇闻,前人不曾做过的事情你也不能做,其次我必须告诉你,三界之主就现在的天道规矩来说,除非有人打败天,就像主人打败玉皇帝君一样,你才能不做,不然你就得永远坐下去,当然,如果那样的话现在的玉皇帝君就是你的下场,其三很遗憾,主人登上九天,你做了帝君之后他就去天外睡觉了,我也见不着,你知道,要超出三十三重天宫之外对我来说也不是容易的事情,其四,这事就算你要做也该向青龙横渡提出来,跟我说白搭。其五,相对于主人亲自处理三界中的那些事,我还是更愿意让你来干。所以的话你就该知道了,我是不会帮你的。”

她说了这么一大堆,让羽舞都找不到反驳的理由了,最后只剩下卖惨的本事,跟囚焰叫苦说:“你说的我都是知道的,也不是只有你对我这么说,可是你知道我当时只是贪玩,没想真的要做三界之主,还有啊,你知不知道这些规矩有多变态,整整几万条规矩,我光看完就得用几年时间,还有些字我都不会认,你说要是让我做了三界之主,怎么能给三界众生幸福呢,所以囚焰,你一定要帮我,你就去一次天外世界,把这份折子呈交若木好不好。”

她说的语无伦次,前言不搭后语,囚焰就这么安静的听着,等她说完了,淡淡的‘哦’一声告诉她说:“不好,主人在睡觉,要是吵醒他生气了怎么办,而且这事你干嘛不自己去,至于三界众生的幸福嘛,凌霄殿这么多仙家,没问题的,你要有不懂的就问他们,还有啊,反正你有不死不灭之身,加上天资伶俐,慢慢学,总能学会的,就像当初的天皇帝君玉皇帝君一样,成为圣主明王。”

羽舞咬牙启齿,十分愤怒的声音,指责囚焰说:“咱两刚刚来到这个世界上就认识,是最好的朋友,最亲的姐妹,试问三界之中,还有比彼此更亲近的吗,这个时候,你竟然连这么一点小忙都不愿帮我,怎么还敢说是好朋友。”

对于她的态度,囚焰没有丝毫的在意,对于她说的,囚焰也没有丝毫反应,还是坚定的摇头,义正言辞的告诉她说:“我比你大两百多岁,我来到这个世上的时候你爸爸也还是小孩子,我先认识主人才知道你的,咱两能认识也是主人安排的,所以我最亲近的是主人,而你,还有四海水族等等,总之一句话,折子我是不会帮你的。你就乖乖做三界之主,实在不愿意的话就等主人睡醒了自己跟他说。”

卖惨不管用,打感情牌也不管用,耍狠没有效果,看样子她是无路可走了,最后只能用不甘心的语气对囚焰说:“可是我真的不想做三界之主了,你就不能帮帮我,让我脱离这苦海吗?”

第四百零三章他方求助时,方知非易事

囚焰摇摇头,有些无奈的告诉她说:“不是我不帮你,只是主人说过任何人不准打扰他,除非是天道大事,而且这三界之主的位置是你要做的,当时你看见青龙横渡都不愿意,就该知道这个位置其实一点也不好,现在既然做了,就应该好好的坐下去。”

白眼看着囚焰,非常不满的语气回答她:“你说的这些,青龙叔跟横渡已经不知道说过多少遍,还有那些无数的大仙,我早都听得想哭了,你能给我一点建设性意见吗!”

囚焰摇头,这样的事情完全不是她这个三百年道行的狐妖能决定的,更不可能有什么意见,不过说起这事,让他想到了哪吒,他在天庭为官,对为官之道有自己的心德,如果这时候还有谁能帮助羽舞,那就是哪吒了。

只是白天的事情,似乎要让羽舞去向他求助不是好的选择;不过这不是她该思考的,她只需要给出建议,至于怎么做,那是羽舞的问题:“我觉得这事吐过还有谁能帮你的话,那就是哪吒了,他主意多也聪明,你称他还在元帅府去找他或许能有办法。”

羽舞眼前一亮,脸上立马换上兴奋的表情:“这两天忙的都傻了,怎么把这家伙给忘了,而且元帅府还有李天王跟杨戬,他们可比凌霄殿上的这些仙家有用多了;走,跟我去找哪吒。”

囚焰摇头,又拿一个桃递给她,告诉她说:“作为好朋友,这次必须向你说一声对不住了,我跟哪吒约好明天去人间界,来这里就是跟你说一声的,现在我要去天外世界见主人,如果他没有什么事要我办,明天你就找不到我了,另外你要想向哪吒求助也只有今晚的机会。”

打击一个接一个的到来,原本已经不好的心情瞬间就感觉被冰冻了,想着人间界的种种自由,脑海里浮现草原上策马的欢乐,轻轻的微风是多么的自由,可对此刻的羽舞,竟成了不可企及的奢望。

伸手拉住囚焰,不舍的声音挽留到:“能不去吗,陪我在天庭,等我辞官之后咱两一起去。”

轻轻推开她的手,有些不忍的声音告诉她:“其实我有必要告诉你,我觉得你不做三界之主这事不靠谱,你知道的,这个位置不是想做就做,不想做就滚下来的,至少主人睡醒之前你是不能不做的,还有,等主人睡醒你都已经登基了,从来没有一个帝君是自己离职不干的,就算你要禅让,那一堆繁琐的规矩下来也是千万年之后的事情了,虽然咱们都有不死不灭之身,可等待千万年对我来说还是挺难受的,所以我不能答应你。”

囚焰说的虽然夸张了一点,可也是不争的事实,现在就希望哪吒那边能有一个主意,让她离三界之主的位置远远的。

囚焰这边已经没什么指望,眼下的形式又是刻不容缓,羽舞反手将折子扔在地上,深呼一口气告诉囚焰说:“你既然要去见若木,还是跟他提一下这事,或许有希望呢。”

羽舞怀着侥幸,眼下她也只能怀揣侥幸。

但这个侥幸随即就被囚焰给掐灭了,囚焰告诉她道:“我说的问主人有没有事情要我去办,其实就是留书一封而已,你不会觉得我真的有胆量吵醒主人睡觉吧。”

早知必是这个答案,也只能无奈的叹气,问囚焰说:“我去找哪吒,你要不一起?”

“你自己去吧,我要去天外世界见主人了,一来一往就差不多天亮了,另外我必须给你提个醒,哪吒吃软不吃硬,你的态度不要太强硬,不然可能适得其反。”

羽舞点头,这一点她比谁都清楚,她是去求人的,不是去命令哪吒给她办事的,求人嘛,就该有求人的态度。

刚刚踏出凌霄殿,就有几个差官上来,恭恭敬敬的道:“帝君陛下要去何处?”

帝君出行,三千随从,不及到元帅府就会惊动整个天庭,而且凌霄殿的大臣绝不会允许她跟哪吒单独待在一起,所以如果不摆脱这些人,肯定是见不到哪吒的,就算见到了,也解决不了问题。

可要摆脱这些人,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且不说三界之主的威严等等,还有青龙现在是正殿辅政大臣,一旦惊动青龙,那就由不得她选择了,而这些人,听青龙的比听她的要多。

只得对囚焰投过去求助,希望能摆脱这些殿前差使。

别的事帮不了她,这件事却是可以的,告诉他们说道:“帝君有些东西要不解要见我主人,你们该知道我主人何等身份,他老人家正在蓄养,此去不可大肆铺场惊扰了圣安。”

羽舞要去见若木的话确实不能带太多人,就算玉皇帝君当初要见三清大神也不能摆架子,何况若木可是超乎三清的存在。

虽然有些为难,但还是恭敬的退开。

这招好使,羽舞记下来了,以后要离开凌霄殿又不想被跟着,只需要搬出若木就好了。

到了那些差使看不见的地方,羽舞就跟囚焰分道扬镳,走远路绕回元帅府。

进去元帅府,哪吒等人见了立刻叩拜。

这个反应让她很尴尬,赶紧把他们拉起来,把哪吒拉到一边小声问道:“我不想做三界之主了,可是若木在天外世界睡觉一时半会醒不来,你有没有什么主意?”

哪吒眼神复杂的看她一眼,有看了后面的杨戬三人,似笑非笑的回答羽舞:“三界之主的位置多少仙家想坐上去,拿凌霄殿上的来说,没有几个臣工不想坐,只是他们不敢,你竟然不想干,为什么?”

把事情大概说了,跟哪吒打出感情牌:“咱两可是朋友,这次无论如何你得帮我。”

后面的杨戬等人把他两的谈话听了个大概,对于她要辞去三界之主的位置也是百般不解,但是因为彼此之间并无交集,所以也没有问。

而对她说的交情,哪吒毫不在意的样子,告诉她说:“今天在凌霄殿我的态度已经说明一切,还有,我差点被推上斩妖台,咱两的交情已经算是断了,所以这件事,爱莫能助。”

羽舞知道,哪吒不是记仇的人,这个时候他这么说,肯定是有别的目的,可他目的何在,一时半会还猜不出来。

时间不等人,猜不出来就只能问了:“你有什么条件,尽管说就是了,只要给我解决了这个问题,你的条件我能做的绝不推辞。”

她能这么爽快,哪吒也就不继续卖关子,点点头,告诉她说:“三界之主的位置你一时半会是辞不去的,而且臣才叫辞官,你这叫做禅让,但是禅让给谁,人选上是问题,还有种种礼仪,所以你要想不做,也得需要一个过渡时间,等新的三界之主出现。”

哪吒说了一堆废话,让羽舞有些不爽了,可是有求于人也不好发作,只得耐住性子问他:“什么意思,你能说的明白一点吗?”

“意思就是三界之主你不做可以,但是你得找出接班人来,而且这个接班人还必须让凌霄殿上的那些大臣认可才行,最重要的一点是这个接班人必须获得若木认可,然后你才能培养他,经过种种复杂而繁琐的过程,最后禅让三界之主的位置,而即便是这个禅让,也需要很长时间的准备,在这期间,你和他的关系相当于合作,等他能够完全处理政务之后,你才能够光荣退休。”

算下来,要找这样一个人就需要不少的时间,而其后的种种,更是相当对奶孩子一样的麻烦,可能等不到这个仪式完成,她就会崩溃。

等不及,不得不寻求更快捷的办法:“还有别的办法吗,能够速成的那种?”

大概也能理解羽舞的心情,但更好的办法,一时间还真想不出来,告诉她说:“你要明白,你能做三界之主,是因为你身后有若木,有东方神主,有四海龙君,而你这个金身应龙四海至尊本身就是帝君一般的存在,你现在如果能找到一个不亚于你身世的神仙出来,你也可以立即传位给她。”

这样的身世,还真的找不到第二个,不是没有,而是这样身世的神仙是看不起三界之主的。

但是哪吒之前说到政务,羽舞把它看做是突破点,跟哪吒说道:“可是我也不懂得处理这些繁琐的东西,既然现在的我也要一点点教,而教会我之后我立即就会不干,他们为什么不直接教一个愿意干的呢,不是更省事吗。”

但这件事,显然是她想的太简单了,既然她把一切想的那么简单,哪吒就当个引路人告诉她一切的真相:“但是如果换一个人,青龙还愿意做镇殿辅政大臣吗?横渡还愿意四处奔走吗,若木能看得上吗,就算这些都不是问题,那么天界现在的状态,他能够镇住三界中那些狼子野心之辈否?”以上的这些条件缺一不可,而三界却绝不能找到第二个金身应龙。

第四百零四章追本未溯源,到头一场空

是啊,换了一个,青龙、横渡还有那些大臣能不能把他当做三界之主呢,答案是肯定的,如果三界之主不是羽舞,青龙这个镇殿辅政大臣首先就会不干,没有若木撑腰,三界中玉皇帝君旧部还有哪有狼子野心的妖精肯定不会消停,这些都还不算,最重要的是如果三界之主不是一同攻天的仙家,凌霄殿上的那些大臣首先就会不服。

看样子她这个三界之主的位置要扔出去还真不容易,怪只怪自己不懂事,没事非要拿这个烫手的东西。

心情十分低落,只得小声问哪吒说:“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看她这个样子,哪吒也真的觉得羽舞不适合三界之主的位置,想了想还是给她出主意说:“依我看三界经历这么大的事情,若木不可能放心安睡,只需百日必然就会醒来,你只需要延迟登基,等若木醒来就让他另选贤才,若木点的,不管是谁都能服众。”

这样真的能行吗,感觉有点不太可行,因为若木到时候可能任然点名让她做三界之主,那么她真的一点退路都没有了,而且原本的计划是十日之后就要登基,要延迟到百日之后也不是容易的事情。

当然,羽舞并没有选择,只能相信这个办法可行,而现在能做的,也只是将信将疑的问一句:“这么做,真的行得通吗?”至于是不是真的行的通,她不知道,哪吒也不知道,应该没人知道。

对于她会这么说,哪吒并不奇怪,因为就连哪吒自己,也觉得这样做可行性并不高,不耐烦的回答她说:“或者你能现在找到一个能做三界之主的人,并且这个人足够让三界臣服。”

这么说了,羽舞似乎觉得这个办法更好,两只眼睛盯住哪吒,奸邪的语气说道:“其实我觉得你就很不错,如果是你的话若木肯定比对我看中,而且青龙叔也不会反对,最重要的是不论凌霄殿上的仙家还是三界中那些旧部妖精对你都很服气而且你对各种政务都相对熟悉,至少比我强了百倍,而关键一点是李天王的名声在三界中很响亮,你做三界之主他必然出来辅政,这样的话是很完美的。”

“你说的很对,如果我做三界之主的话确实比你强,而且我觉得若木说的非常对,但是小爷我不愿意。”对于羽舞把目标瞄准他,哪吒很不乐意,回答了这么一句强势的话。

羽舞并没有在意,哪吒要有兴趣做三界之主,不会等到现在,那天在天机阁他就有机会。

羽舞的目标本来也不是哪吒,转身看一眼杨戬三人:“我想说的是你有这么多的优势,他们三个也同样有,尤其是杨戬,他本来就跟玉皇帝君有亲缘关系,现在要是做了三界之主,应该是众望所归。”

但是她想的太美好,还不等她开口,杨戬就回绝了:“另请高明,元帅府是个不错的地方,我住在这里每日拨弄琴棋书画,跟两个兄弟谈天论道,这样的生活很满足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三界之主竟成了一块黑乎乎的‘脏东西’,这群人都唯恐避之不及。

没办法,谁都不愿意坐这个位置,她就必须坐上去,她不是没想过离开天庭,让他们看到她的决心,然后选一个新的三界之主,但是当时是她自愿要做的,有始有终,一走了之绝不是应龙该有的风度,并且青龙对此早有防范,现在她根本不能离开天宫。

可实在不甘心这样,带着所有的不甘心,再次问哪吒说:“难道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我真的就只能这么找借口拖着等若木睡醒?”

“或者也可以将就着做了三界之主,这个位置上有无限的权力和荣誉,这些东西是会腐蚀心灵的,坐久了,你就会爱上他们,到时候自然就舍不得离开,一切都会回归正轨。”

他说的这么轻松,这样的调侃让羽舞瞬间不爽,略带威胁的语气说:“你就不怕真有那么一天,我成了权力和欲望的奴隶跟你清算曾经的种种。”

看她一眼,无所谓的样子告诉她说:“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恭喜你,另外真的到了那天,你会感谢我曾经劝你不要放弃。说不定还能给我自由,让我鸿钧一脉的仙家各归洞府呢。”

“你觉得这事是我能说了算的吗?”羽舞在嘲笑哪吒这个天真的想法,就算羽舞做了三界之主,有心要放过鸿钧一脉,可是鸿钧仙人是若木亲自封印的,她还不够资格解开这个封印。

哪吒自然清楚,这么说只是那这个事情调侃一下羽舞,既然不经不起调侃,那就闭嘴不言好了。

事情已经只能这样,看时间她也该回去了,若不然天宫就该乱了套了。

从元帅府出来,见到青龙领着数百卫士等在外面,不太好的语气告诉她说:“得知你离开凌霄殿,就知道你来这里了,你要明白,三更半夜帝君来叛臣居所是多大的影响,另外如果你真的不愿意做,当初就不该接下这个位置,既然接下来了,那么若木元帅醒来之前你是没有选择的。”

青龙是长辈,又是若木钦点的辅政大臣,面对他的训斥,羽舞不敢反驳,乖乖的过去他身边,小声商量道:“青龙叔,登基的事情可以等若木元帅醒来再做商议吗?”

得知他来了元帅府,青龙大概就知道了答案,这时候她说出来,也没有多少奇怪的,告诉她道:“这件事需要三公共商,至于结果如何,就看你是不是有本事说服那些大臣了,我嘛,本来就不想让你做三界之主,所以对于你的选择没有什么意见。只管辅政就好。”

青龙这么说,让羽舞不由得好奇起来,疑惑的问他道:“既然这样,那在天机阁的时候你干嘛不阻止我?”

这倒打一耙的能力,真是让人无语了,青龙抱起双手,冷冷的笑两声,有些不高兴的样子问她说:“是不是做了四海至尊,现在又将君临三界,所以连我这个叔叔也不放在眼里了。”

‘啊’!羽舞完全不知道自己哪儿说错了,让青龙对她有这个误会,惊叹一声之后连忙举起双手保证道:“叔叔,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只是我觉得你应该很了解我,早就该知道我做不了三界之主,所以在天机阁的时候应该阻止我的,如果那样的话就不会有今天的困惑了。”

青龙浅浅的笑了一下,摇摇头无奈笑道:“羽舞啊,当初在天机阁的时候那么多仙家都不愿意做三界之主,就连跟你关系最好的囚焰都不愿做,你就该知道这个位置很烫,坐下去需要有非常的本事才能坐稳。”

对于此事,羽舞只能无奈叹口气:“当时听到三界之主四个字我已经懵了,只想到他的种种好处,完全忽略了这个位置不仅是尊荣,还有更多的是责任。但这还是怪你啊叔叔,我虽然一百多岁了,可是一百多年都是自己关在天涯不归阁的,对三界中的事情知之甚少,对政务上更是一无所知,你也不知道提点我,你是我唯一的亲人,这么做有负长辈之名。”

眼下也没有别人,跟他来的也都是水族亲兵,所以跟羽舞也没有太多的隔阂,就拿出一个长辈的态势回答她说:“听起来你不是怪我没有阻止你做三界之主,而是在埋怨我没有将你从天涯不归阁带走,没有出手救你父母。”

青龙不说,这件事羽舞可能永远不会提起,他既然说了,那就顺便问了:“叔叔,一百年前,父亲真的是爷爷亲手杀了的吗?”

青龙知道,这个问题羽舞早晚会问的,现在问,很合适,脸上一个惨淡的笑容,有些难堪的样子告诉她说:“是你爷爷亲自下的命令,抽筋剥骨,驱散魂魄,躯体化为灰烬。”

如果只是下令斩杀,她能接受,毕竟在天规跟前,四海龙尊并无选择,可是抽筋剥骨,驱散魂魄,躯体化为灰烬,这就不能原谅了,那可是他的亲生子,如何能狠心至此!

“我父亲有坟墓吗?”这个问题,羽舞想问很久了,只是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

身为子女,她想去拜祭父亲,尽管那时候她只有十五岁,对龙族来说十五岁还是小孩,什么都不懂,可她已经能记得自己是有父母的,能记得一些欢乐的场面。

青龙也能理解她的心情,点点头,告诉她说:“你父亲的罪名是背叛,本来是不允许立碑的,但他是我的弟弟,我东方神主不受天界管辖,所以将他的骨灰放在东方神殿立碑祭奠。”

这件事青龙还是第一次说出来,他敢将南海太子的骨灰收在东方神殿并且立碑拜祭,是倚仗东方神主的神位是轩辕大帝封受,人王伏羲题名,可是三界始终还是天宫的辖地,而天宫,是先天五道人共同铸造的,明目张胆叫阵先天五道人的,若木是第一个。

第四百零五章孽心早生有,苦候待时机

大概也就是南海太子的事情让青龙心里埋下祸根,所以在确保水元下界水族无尤之后,他没有任何迟疑投在若木帐下,就像他告诉哪吒的,若木登临九天,他光辉万丈,若木若是陨落,他先去九幽,这就是东方神主的尊严,万世青龙的追求,自由,他要为自由而反抗。

听见青龙在东方神殿给南海龙太子立碑,羽舞的心里说不出的感动,在他的映像中,青龙一直是个特殊的存在,依稀记得当年青龙曾相助父母,若非青龙相助,母亲应该是无法逃走的。

如果她记得不错,那么青龙对她,应该就是父亲一样的,父母死后青龙曾经向四海龙君提出要将她收在门下,做子女也可以,为徒弟也可以,只是当时的羽舞承载了太多的妖气,所以四海龙君不敢冒险,最后将她押在天涯不归阁,不传她修炼妙法。

当然,这难不倒羽舞,她从父母之处听来的修炼之法,足够她修炼千年的了,加上天涯不归阁经书典籍不少,从中也能参悟一些东西。

想起往事,不由得对青龙心生感激,这种感激,超出了侄女对叔叔的感激,更像是女儿对父亲的情愫。

脚下的步子停了下来,看着青龙认真的问道:“叔叔,你的执念是什么?我隐约觉得,你的执念是你攻天的关键。”

被问到这个问题的时候,青龙的脸色立刻就变了变得悲伤起来,眼角溢出两滴泪水,好似经历了生死离别,这样的悲伤,是一个神仙不应该有的,是一个万世东方神主不应该有的。

但是也正是这个悲伤的表情证明了羽舞是对的,青龙所追求的自由,追源溯远就是他的执念,可是这个执念是什么,却很少有人知道。

看到青龙这个模样,羽舞也不忍心继续问下去,那是他的伤心事,她这个晚辈,怎么忍心去揭开他的伤疤。

走得距离青龙近一点,故作轻松的样子开口道:“我不是故意要提起你的伤心事,只是在想,这天道,未免太不公平。”

这天道,未免太不公平,这也是青龙想说的,相爱的人相杀,亲人要亲手除去至亲,这样的事情接二连三的出现,悲哀的声音不绝于耳,而这些,都不是当事人的选择,是天道做出的选择。

让人有自己的选择,这就是若木攻天的原因,也是青龙要做的事情。

他已经失去了,那些东西再也无法回来,那么他能做的,就是替三界中还没有错过的生灵求一个自己决定的机会,于是他握起宝剑,跟若木一起登临九天。

既然已经不愿意再去想起,也就不多说无益的事情,轻轻叹一声道:“何妨,何妨。”

青龙只是轻轻的说这么两声,羽舞大概也能猜到他的心思,惨淡一笑,随即换个可爱的样子,又回到刚刚的话题:“我还是好奇,既然叔叔并不想我做三界之主,天机阁的时候为何不做声,那时候如果你开口,我肯定不会做三界之主。”

羽舞已经转开话题,青龙也就把那些往事都放下,用一个臣子的语气回答道:“陛下的决定,臣只能遵从执行。”

这样的态度,显然是敷衍打趣,好不容易跟青龙的关系亲近一些,羽舞不愿意放弃这种亲近,就拿一个晚辈的身份跟他撒娇道:“叔叔,你要这么说可就不好了,我是谁,四海至尊,我是谁,你的侄女,纵览九天之上,也只有你能照顾我,要是你还不管我,那我就真的只能下界为妖了。”

青龙哈哈的笑两声,双手负背,像一个叔叔一样责问羽舞:“那我问你,要做三界之主是我让你做的吗,谁让你做的你找谁去。”

说不过青龙,就嘿嘿的两声,跟他撒娇说:“叔叔,我知道错了,但是我年轻不懂事,你得多提点,下次这样的事情你可不能看着我胡来。”

说起这些事,青龙也很无奈,还是把真相告诉羽舞:“你啊就是成长太快,学不会教训,在北海的时候挨了那么多板子也没让你学会三思而后行,天机阁那么多仙家都不坐这个位置,你偏偏要做,我是想阻止你,可是元帅有心要给你这个教训,或者是元帅觉得在合适人选中,只有你会有兴趣做三界之主,所以就让你坐了这个位置。”

这么说来,她又让若木给算计了,真是想哭都找不到地方哭。

最后无奈的叹口气,问青龙说道:“那我现在不想坐了,有什么办法没有。”

看一眼身后,虽然已经距离元帅府很远,但还能看见曾经威震天界的李天王元帅府屹立不倒,即便是三界天翻地覆,这座保卫一方的大厦还是那么威严的立着。

而里面住的人,都是有本事的,羽舞向他们求助,是个明智的选择:“你从那地方出来的时候脸上的表情不算难看,依我看虽然没有十全之策,但是也有了七分把握,所以这时候问我,多此一举了。”

青龙果然还是青龙,他的经验智慧远远超出羽舞。

一切如他所说,羽舞嘿嘿的笑两声:“但是相对哪吒说的,我更想知道青龙叔叔有什么良策。”

青龙摇头,拒绝为她的逃跑出谋划策,义正言辞的告诉她说:“我不想你做三界之主,是处于一个叔叔的角度,不希望侄女在权力和欲望中沉沦,但换句话说,处于对水元下界的利益考虑,让你做三界之主是明智的选择,另外我是若木元帅帐下先锋将军,若是排班论辈,他现在的辈分位列先天,在神职中是至高无上的,我为他分忧是理所当然,让你坐三界之主也是我的职责,况且说了,为人臣属,元帅要我辅佐你,意思就是要让你坐上坐稳三界之主的位置,所以我是不会帮你的。”

青龙横竖两处辩驳,中心就是要她乖乖的坐三界之主,羽舞张大嘴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好一会才缓缓地说道:“但是作为叔叔,你应该考虑我的感受,然后坚决的支持我的想法。”

“所以我很为难,而处于对自己以及你们双方的尊重,我的选择是袖手旁观,元帅要我做辅政大臣,我就做好分内之事,你是我的侄女,而我能做的也就是给你分析利弊,如此,三方都好。”

此时的青龙,不像是万世的东方神主,甚至不像是一个有资历的神仙,反而像是一个奸诈的政客,一切都从最有利的地方思考。

羽舞很无奈,这是他自己的选择,不管怎么说,她都必须为自己的贪玩承担这个后果,在若木睡醒之前,她必须做好一个三界之主。这是对自己的惩罚,也是对三界生灵的尊重。

叔侄二人谈话间到了凌霄殿,青龙立在凌霄殿外,很严肃的告诉羽舞:“你是三界之主,一天还是,就要做好分内之事,以后要想去哪,三思而行,明白吗?”

羽舞点点头,对于这些事情,这几天横渡讲了很多遍,她对这些规矩也大多知道了。

回去属于三界之主的地方,躺在那张巨大的床上,这张床是天官才赶制出来的,用最好的材料,躺上去很舒服,就是怎么都睡不着。

翻来覆去一直到天亮,睁开眼睛看到仙子们端来的各种洗漱用具,在她们给她洗漱的时间,不由得想起一件可怕的事情,她昨晚失眠,对神仙来说就是眼睛一睁一闭的时间,可人间,已经过去半年,这半年的时间,不知道发生了多少事情。

而以此推算,若木在天外世界睡觉,这一闭眼可能需要几日,几十日,甚至几十年,几万年,那么等她醒来的时候人间又将是什么样子,在他睡觉的这些日子,她要为人间做点什么吗?

哪吒说过,若木应该要睡百日,对神仙来说睡几百天是家常便饭,可是天上一天人间一年,几百年的时间,对凡人来说就是轮回再轮回之后的事情,几个人生,如果不为他们做点什么,是不是太残忍了。

这么想着,想为他们做点什么的欲望就更加强烈,叫来仙子吩咐道:“去吧囚焰叫来,让她顺路去元帅府叫上哪吒道凌霄殿后殿来。”

仙子应承一声就匆匆去了。

哪吒早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所以天不亮就叫上囚焰离开了天宫,等仙子到了三十三重天宫,遍寻不得只能又去了元帅府,得知哪吒天不亮就离开了天宫,吓得额头上都冒出汗来,匆匆赶回去报告给羽舞:“陛下,在押前朝犯官哪吒今日天不亮就离开了天宫。”

哪吒显然是知道羽舞会再次给他找事,才会匆匆离开天宫,囚焰竟然跟他一道走了,都不打声招呼,这样的结果让羽舞有些不悦,口中喃喃说了一句:“这两人可真是不把我当朋友。”

这句话听在仙子耳朵里,就成了对两人的不满甚至怨恨,立即就跪在地上,小心的问道:“陛下,是否传令天兵捉拿哪吒?”

第四百零六章日出南天门,金仙入南疆

虽然囚焰跟哪吒一道离开天宫,但是囚焰的身份太高,并且帝君跟囚焰的关系她也是有所耳闻的,何况囚焰的靠山可是若木,现在三界都是若木得,帝君也没有胆子的吧,所以她不敢提及囚焰的半个不字。

至于哪吒,他本就是前朝臣子,原本能留在天宫已经是几辈子修不来的运气,可是这家伙未免也太不懂人情世故,对应龙帝君不感恩戴德,反而在这个时候溜下界去了。

这个仙子跟随玉皇帝君多年,这次九天诸神陨落,若木却没有对天宫里面的仙子仙官追究,可她们可是处处小心,谁都不希望在这个时候惹怒三界之主。

虽然在天宫不足三日,可羽舞已经深知此事的严重。

对于凌霄殿上那些大臣的闹事能力,羽舞已经深有体会,哪吒离开天宫这事,最好不要提在公事议程,对跟前的几个仙子下死命令:“都听好了,哪吒跟囚焰的事情任何人不准提及,私下议论都不准,如果让我知道,别怪我翻脸无情。”

对羽舞跟两仙家的旧情素有耳闻,这时候又有她亲口说出的死命令,这些仙子在天宫伺候玉皇帝君几万年,也知道这样的事情是不能轻易说的,连忙应承:“我等不敢。”

有了她们的保证,羽舞才收拾心情上朝去了,这段时间事情挺多的,不知道今天又会有什么样的难题等着她;那些一堆堆的奏章,对她这个初世为人的应龙帝君,是个不小的考验,要是没有青龙和横渡从旁协助,估计早就蹲在地上哭了。

哪吒跟囚焰离开天宫,出了南天门才是太阳升起的时候,虽然天宫中没有白昼之分,却还是有时间的,太阳每天都会升起落下,每天都会从南天门前走一遭。

南天门外,一轮红日缓缓从脚底走过,在天上已经有几日了,但站在太阳上面,还是第一次,囚焰不由得兴奋到:“在哀牢山就想着有一天站在南天门,看太阳从我脚下走过,今天终于看到了。”

对于这种妖精的追求,哪吒只能是不屑一顾,有些鄙视的声音问她:“那你要等着看太阳升起落下之后才走吗?”

虽然南天门位于九天,看太阳升起落下只需要不到一刻钟的时间,但是囚焰并不想留在天上,看太阳从脚下走过,只一眼就够了。

“不看了,咱们第一站去哪?”

“你听过人间有一个地方南疆,据说南疆之地虽未像九州一样开化,却是四季如春,比天宫更加美丽,那里的人们热情好客,没有对天神的崇拜,也没有对名利的过多追求。”

想来南疆之地就是哪吒的目的地了,南疆虽然也归天宫管辖,但是因为南疆的民众不崇拜天宫的神,所以九重天上的仙家对南疆没有多少关注,就是哪吒也没有去过南疆之地。

在天宫里面三百年,哪吒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征战收妖,好不容易回来睡一觉,又会有新的妖精要他出手,天宫下辖九州之地,几乎每一个地方都有真君神殿及李家父子的足迹,但南疆有南疆的巫师,很多妖精甚至是巫师饲养的,或者跟巫师交情匪浅,所以天宫从不派遣军队管南疆的事情,没有妖精,哪吒也就没有机会去南疆。

虽然他到南疆只不过是半柱香的事情,可是玉皇帝君在位的时候规矩森严,没有派贴,他是不能去南疆的。

说起来哀牢山也算是南疆的,哀牢山的风景确实很美,四季分明,春天百花盛开,秋日硕果累累,都是她最喜欢的季节。

跟哪吒架云下了九天,到了一重天之后就出了天宫,离开天宫架云一路向南,一路悠悠扬扬,却也用了半个多时辰的时间就离开了九州之地。

要说南疆最美的地方,应该是南蛮之南可惜南蛮之南的地方太靠近黑龙的领地,要他两只身前去,那是很危险的。

哪吒要去的地方,是那打败弥勒佛的南蛮巫师故居,被称为蛮族圣地的南疆雷寨,可南蛮雷寨究竟在哪两人却不知道,只能一路看过去,向来找到最大的寨子就是了。

南蛮之境在开化之初,处在一个自耕自食的时代,大概跟九州的两千年之前差不多模样。

这样的地方有个好处,就是民众并不崇拜天神,他们的神明,大多是保佑他们生产实实在在存在的修道之辈。

而他们的崇拜,是这些修道之人成仙了道的根本。

囚焰和哪吒到了南蛮巫师的部落,现在是秋季,丰收的时候,寨子里那些部落人民白天在地里收割,夜晚就在广场上点起篝火载歌载舞,没有一丝烦恼。

在云头看了一日,大概知道了他们的作息时间和生活方式,第二天,哪吒降下云头,摇身一变成了翩翩公子,个头也大了许多。

囚焰跟在后面,也变成一个俊朗少年,跟哪吒称兄道弟,两仙家大大方方的走过去寨子门外,对着寨门上守城的几个南疆小伙叫道:“阁下有礼,小生兄弟二人游历天下到了贵宝地,可否入内歇息一两日。”

见他二人长得白净文弱,守城的几个也就没有太大戒心,打开城门放他们进去,叫来几个南疆姑娘为他们斟酒道,口中唱着欢迎远来客人的歌谣,虽然听不懂他们唱的什么,但知道这是她们欢迎远来客人的方式。

一个壮汉端起牛角杯,用撇脚的九中官话对二人说道:“远来的客人,干了这杯,我们就是兄弟。”

既然他这么说了,二人也不客气,各自都将一杯酒倒进去肚子。

喝了酒,对南疆来说不仅是一种礼仪,更是一种承诺,一种保护苗疆利益的承诺。

这里就是南蛮之境,说起来囚焰跟南疆还是有不少的机缘,哀牢山位在南疆之境,若木那两头拉车的神牛也是出自南疆。眼下她又跟哪吒到了南疆的圣地,可谓是缘分不小。

听闻南疆巫师与天宫的大罗金仙差不多是一个界别的神仙,既然有这个缘分,当然就要趁机拜谒,忍不住好奇,就问哪吒说:“素来听闻南疆巫师跟九天大罗金仙都是九重天宫治下不可多得的修道神仙,在戒魔关前见识了南蛮大巫师打败弥勒佛,你可知道南疆还有谁可称得上仙家之士?”

哪吒摇头:“我也想知道,南蛮大巫师确实本领不小,不知道还有没有第二个这般本领的高人。”

既然连哪吒都不知道,那么要想拜谒南疆巫师,就只能请寨子里的人引路了,囚焰跟那个貌似守城的领头小伙说道:“我兄弟二人远道来此,一来是游历四方增长见识,二来是素闻南疆巫术举世无双,不知寨子里可有巫师,领我兄弟二人拜谒。”

听闻他们是求教巫术来的,寨子里的人瞬间就都紧张起来,巫术是南蛮的秘密,对于来求巫术的人,尤其是不知道其背景的人,南蛮总是不欢迎的。

哪吒听说过一些南蛮的事情,大概知道他们这样的反应是因为什么,立刻插在中间打和道:“我兄弟乃是游历修道之辈,听闻南蛮巫术乃是天道之下一个不可多得的东西,这遭特地来此是想见识一番,并非为求学而来,更不会把南蛮巫术之谜泄漏。”

有了他的这个说辞,寨子里的人脸色才好看一些,但显然还是不相信他们,不太友好的将两人请到一处酒肆住下。

这地方是专门为外来人准备的,周围布下许多巫术,其中种类有数十种,作用各不相同,但无一例外,如果是普通人,甚至是修为不够的人到了这地方,没有主人家允许很难离开,强行要走,那只能是自讨苦吃。

当然,这些东西对囚焰哪吒来说就是个摆设,完全不具有任何作用,甚至威慑作用都没有。

大大方方的住进去,大大方方的吃饭吃菜,似乎是没有发发现这些不友好的东西一样。

两人的到来很快传到寨子巫师的耳朵里,虽然不知道两人来历,但是能游历天下的都不是一般人,能到南疆来游历的没点本事还真不行,加上他们在酒肆的表现,让巫师肯定来者不善。

既然对方是有备而来,又点名说了要见识南疆巫术,虽然他们嘴上说的好听,却也不能大意,不管是真是假,总之他们都必须做两手准备。

一方面准备去见两人,这是待客之道,有朋自远方来,当欢迎之,另一方面也准备稍有不对就拼个你死我活,这是自保之道,自从南蛮之境映入九州,来这边的人就越来越多,每逢乱世,流离失所的人民和求仙访道之辈还有那些有野心的政客就会把眼睛看向南蛮,这地方是块肥地,种啥都爱长。

对于求仙访道尤其是那些修炼在瓶颈的修道士来说,南蛮巫术是个不错的选择,能助他们摆脱眼前困境,争取时间突破这个瓶颈,纵使不能成仙了道,也能在下界做一方神主。

第四百零七章千古一荒原,红尘仙境地

对那些流离失所的普通人来说,南疆适合耕种,也没有九州沉重的赋税,能在这里生活,也算是找到了人间仙界,世外桃源。

对那些有野心的政客而言,南疆更是一口肥肉,南蛮子弟身强体壮能征善战,有他们在帐下效力,何愁不能做一方诸侯,甚至为天下君主,从蚩尤走出南蛮之后,南蛮子弟在中原争霸的战争中就成了一架收割机,战场上的勇猛让那些个野心政客不得不想尽办法侵占南疆。

种种原因纠葛在一起,慢慢的,南疆人民学会了一个东西,就是远离中原人,他们的野心和心境,会污染南疆的水源。

而这种心理,是大多数南疆人都有的,只是不一样的地方在于普通民众依靠肉眼分辩,所以他们对于没有恶意的中原人任然欢迎,因为他们相信世界上的人,还是善良的居多数,而那些巫师,大部分都有超乎常人的本领。

也正因为这种本领,所以他们对中原来的人总是做两手准备,既要把这些人当客人,也要时刻防着,不论他们的动向如何都能第一时间做出反应,这就是南蛮巫师对中原人,以及对待大部分外来人的态度。

准备好之后就去酒肆,首先是主人欢迎客人,脸上笑呵呵的进去,学着中原人的礼仪,抱拳行礼说道:“远方来客,欢迎欢迎,不知二位远来,是修道历练还是走马观花只为赏景。”

他这么问,是要确定用什么样的态度对来来客,哪吒很清楚这点,但他并不是很在意南疆人将要用什么样的态度对待他,因为不管他们的态度如何,对哪吒跟囚焰来说都是徒劳的。

当然,对方既然礼数周到,他也当换之一相应的礼数,抱拳行礼回答那巫师说:“我兄弟二人觉得九天乏闷就来人间走走,却又听说南疆巫术天下无双,故而前来,只为见识神奇妙法,若是巫师方便,自然大饱眼福,若是不方便,我兄弟游玩两日即离去。”

他是九天下来的?如果哪吒所说是真,那么他们就必须以礼相待,恭恭敬敬的,毕竟,虽然天庭对南疆一直是放任的态度,但是南疆毕竟也是天庭的辖地,惹恼了这些九天仙家,寨子指不定要遭什么样的劫难。

换做平时,听闻九天仙家就该大礼迎接,只是不巧,他刚好知道另一件事,九天仙家都已经陨落,现在天上做主的,是一个叫做若木的大仙。

知道了这事,虽然对二仙仍旧是恭恭敬敬,但却没有往常对九天仙家的那般奉承,而是斗胆问道:“敢问二位,现在天上,玉皇帝君可还安好?”

他这话是在试探,虽然听说若木已经攻破戒魔关入了南天门,可是谁知道凌霄殿上的战斗会是什么样,毕竟玉皇帝君和如来佛祖都不是好惹的。

听出他话中之意,哪吒也不隐瞒,直言告诉他道:“九天陨落,新的规矩尚未出世,玉皇帝君嘛,跟随九天诸神一同归在哀牢山去了。”

玉皇帝君跟九天诸神都被押在哀牢山,那眼前的这两位就是若木的部属了,听闻若木是参透天道的圣人,而若木跟南疆又是盟约关系,就不敢轻易得罪,换一个相对恭敬的态度问道:“敢问二位是那方仙家,眼下天宫正是忙碌之际,怎会有时间来小地方游玩。”

这个巫师真是聪明的让人讨厌,好在哪吒耐心不错,就给他说道:“我这兄弟乃是若木坐下剑奴,九天之上无我她席位,那忙碌的声音又让人多有不适,故而就来人间走走。”

是听闻若木坐下有一剑奴,是跟他一同从哀牢山出来的,若木对那个剑奴可谓是至亲一般。

若哪吒所说不假,那眼前的这位绝对是他得罪不起的,虽然真假难辨,可还是拿出最尊敬的态度:“二位说是来看巫术的,不知是想看什么?”

“戒魔关前,有幸见识了大巫师与弥勒佛一战,看不出巫术与法术有何区别,来此地,一来是游山玩水,履历人间,二来是想向巫师求教何谓巫术。”哪吒知道,虽然对方表面是毕恭毕敬,但是如果他的问题涉及核心,还是不可能得到答案,所以就只说了这浅薄东西。

而那些隐秘的东西,他虽然好奇,却也只是好奇而已,知道与否其实都没有关系,因为不论怎么说,他两都不是会修炼巫术之辈。

他的问题这么简单,也让巫师悬着的心落下来,巫术?法术?到底有什么区别呢?这个问题他之前没想过,但是想来也没什么区别。

脑中简单过滤一些,回答哪吒说道:“巫术法术,都不过是人修道之法,本质上并无区别,不过是在天地之中取灵气炼化以为己用的手段而已,至于称呼的不同,在下认为那是运用的关键不同,法术以练气为主,清浊之气都是气,都可以用,而巫术以众生之灵为载体,在遭遇之时,以破坏对方防御为手段。”

巫师说的,基本就是法术和巫术的基本差别,跟哪吒之前的想法差不多,眼下有机会跟巫师探讨,就也不客气,直言问道:“世人以为巫术乃是邪道之法害人之术,闻之如同鬼魅,这却是为何?”

巫师轻轻一笑,并不在意的样子回答他说:“如此有何不好,南疆之境素来被视为未开化之地,然也正因如此,南疆之民自耕自食,不受种种压迫,反观九州文明之地,耕种只得四分之三,何其可惜,强制百姓供养神仙贵族,本就是不公道的事情,允许如此不公道的事情存在,修道意义何在?”

他这一问,难倒了哪吒,历来人供奉神仙都被当做理所当然的事情,若木是第一个公然反对并且成功的大仙,然而世界上只有一个若木,他成功了,但三界中规矩还没有改变,天道要变,并不容易。

当然,这至少说明一件事,那就是神仙高高在上,要求凡人供奉他是不合理的。

这种自由的思想,大概也就是南疆和若木成为盟友的关键了,大概也就是九天诸神不喜欢南疆的原因了。

既然南疆跟若木是盟友,那这场谈话囚焰就应该是主角,给她一个眼神,示意她开口。

但是究竟该说点什么,囚焰还真的没有想好,思来想去,她来南疆是跟着哪吒来的,虽然对南疆巫术也很感兴趣,但是从刚刚的谈话中大概有了结论,那就是巫术的秘密巫师不可能告诉他们。

既然这样,那么最后的可能就是参观一下巫师修炼的地方,听说南疆巫师大多饲养蛊虫,这是他们修炼的灵体之一,就像是中源之地修道士的精元一样,如果有幸见上一见,那也算是不枉此行。

这件事可能性很大,毕竟蛊虫不算绝密的东西,如果巫师愿意,会给他们看的:“大巫师,我兄弟原来,对巫术甚是好奇,不敢祈求得知其中奥秘,只是听闻巫师多以蛊虫为灵根载体,不知是否能容我兄弟二人一饱眼福。”

说了这么多只为看一眼蛊虫,没什么不可以的,爽快答应了:“自然可以,所谓蛊虫,其实就是一般蛇虫鼠蚁养成的灵物或毒物,二位早已见过,方才进来之时的路上见到许多毒物,凡是与平常之物不同的,或者有了灵根的,大多是巫师饲养的蛊虫。”

南疆的蛇虫鼠蚁大多是巫师饲养的蛊虫,原来是这样,在天上看了一天还觉得疑惑,为什么南疆之境或有那么多灵气强大的野物妖精,这些妖精没有修炼成形,却有了许些灵智。

之前还以为是因为南疆清气旺盛,使得这些野物都有了修炼成仙的灵根;却原来是得到巫师的点化,让他们都有了灵性。

想来刚刚还有一条黑蛇盘旋在屋顶,这个时候应该也还在屋里,哪吒施用鸿钧法术找到它,把它抓过来问大巫师说:“以南疆蛊虫来说,这条黑蛇算是个什么级别的存在?”

巫师看一眼桌子上的黑蛇,大概有五六年的样子,通体没有一丝杂色,也不怕人,即便被抓到桌子上,还是懒懒的趴着睡觉,没有一丝该有的警惕和精神。

“这条蛇天性很好,但并不是蛊虫,而是寨子里小孩养的玩物,它具有一些灵根,不过是跟人相处太久,沾染了人的气息而已。”

听见巫师的回答,哪吒更加好奇一个一流的蛊虫会是什么样的,这条黑蛇,如果放在山野修仙,应该也算是不错的苗子,可巫师竟然说他不在蛊虫之列,那么就是说他们的蛊虫,尤其是一流的蛊虫,其实都要经过精挑细选的。

这与他之前说的相矛盾,他之前说苗疆的蛇虫鼠蚁,凡是有灵根的大多是巫师饲养的蛊虫,现在又说这条黑蛇不过是因为跟人相处久了,才有了灵根,这让哪吒和囚焰十分不解,巫师饲养蛊虫的灵根和这些野物的灵根,究竟有何不同之处。

第四百零八章生灵自有命,巫蛊非邪门

“依大巫师的意思,饲养蛊虫的灵根跟一般野物的灵根是不同的,不知道二者之间区别何在?”

囚焰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看着被哪吒抓在手里的黑蛇,心底其实很害怕的,说起来蛇跟狐狸也算是天敌,加上这条黑蛇的色泽,如果不是因为它的修为完全对她构不成威胁,她真没有勇气离她这么近。

但是有没有危险是一回事,怕不怕是另一回事,这是一种发自心底的感觉,最真实自然的反应,母性胆子原本就小,加上她的修炼可以说完全是一步登天,这种面对天敌的自然反应就会比一般修炼成形的妖精更加明显。

他们问的问题都在常理之内,大巫师也不隐瞒,对二人做个请的手势:“其中差别也不是一两句话就可以说清楚的,二位不妨跟在下去舍下一看究竟,见到我的蛊虫,和这条黑蛇做个对比,自然就能知道其中差别。”

这是最直接的办法,没什么比亲眼所见,亲自感受来的更真实,而以他两的修为,只要看一眼就能分别出一般野物的灵性差别。

多巫师道了句‘多谢’,就跟着他去了寨子里的圣地,巫师们平日里修炼的地方。

虽说是圣地,但位置很偏僻,在寨子最北的地方,一个很大的山洞里,从寨子里的酒肆出来,要走一个多时辰的山路才能到。

这个地方,除了他远离寨子,山洞很大之外,就是比寨子要破落荒凉许多,充满一种奇怪的气息,似乎是死亡,却又没有死亡的恐惧,要说是阴邪,却又感觉不到阴邪之气的黑暗。

给人的感觉也是说不清道不明,好像是压抑,又好像是兴奋,让每一寸血管都沸腾的那种兴奋。

如果不是巫师说这是饲养蛊虫的地方,二仙会把这里某个邪道之士的祭坛,它实在太怪,奇怪的让人就迷失在心灵感觉里。

在这种不舒服的感觉引导下向前,越是靠近里面,这种感觉就越是强烈。

走到山洞最里面的地方,这种感觉也到了顶端,而这里的感觉,就连哪吒这个大罗金仙也险些把持不住,囚焰依靠若木赐给的法器才能面前维持心境不损。

巫师过去,轻轻蹲下身子,伸手进去大概四角大小的酒坛里面,在里面摸索一些拿出一个东西来。

把这东西放在两人眼前,两人都瞬间瞪大眼睛;这是一只冰蚕,少说有几百年修为,但就是这几百年的冰蚕,被他拿在手上把玩,更重要的是这分明是一只冰蚕,身上也有几分冰冷的气息,但冰蚕应该是像冰一样的,可这只冰蚕,黑的像墨汁一样。

但是这个奇怪的变化,若是放在平时,哪吒会第一时间做出反应,杀了他,可是此刻,它给哪吒的感觉并不是阴邪,而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兴奋,这种兴奋是从心底被勾起来的,说不出道不明,却真真切切的存在。

它只有几百年道行,就算让它咬一口也没什么大碍,想要知道这冰蚕究竟哪里特别,怀揣我有本事我自豪的心态,哪吒大胆的伸手摸了一下。

轻轻触碰,立刻就感觉这只冰蚕跟别的冰蚕不一样,一般来说冰蚕这种东西灵性很高,它们虽然是最下等的灵物,但是却比一般灵物修炼要快,只需要十几年就能修炼出仙根,满二十四年就有可能修炼出幻化本领,但是眼前的这一只,灵性很强,已经到了一般下仙的级别,却似乎没有修炼幻化的本事。

更重要的是,眼前的这只冰蚕颜色,刚刚分明还是漆黑如墨,转眼间,却发生了变化,它的颜色在减淡,慢慢的似乎是要恢复本来的颜色,这样的变化,让哪吒这个大罗金仙也忍不住咽口水。因为妖精在他跟前这样肆无忌惮,还是第一次。

当然,这一切究竟如何,还需要巫师来做个解说才能作数。

深呼吸平定心境,问巫师说:“这冰蚕如此奇怪,也是养蛊虫才有的变化?”

巫师点点头,他大概猜到哪吒要问什么,就告诉他两说:“不错,这只冰蚕已经三百年了,是我师傅传给我的宝贝,平常而言,冰蚕该是形如冰雪般的明亮,但蛊虫不一样,这只冰蚕大多数时间都是黑色,这是吸食毒液的原因,养蛊虫,很重要的一个过程是让蛊虫吸食毒液,开始的时候是选择一些灵性体格都相对好的灵虫喂食毒液,然后慢慢的让他们互相残杀,最后一只独大,就是选出来饲养的蛊虫,这个洞穴里面一共有六百多只蛊虫,都是挑选出来的,每年要为他们提供一万多只食物,至少五百只有相当能力的对手,那些在饲养中被对手杀死的蛊虫,就会把它的对手当做新的饲养目标,而在固定的时间,还会让这些蛊虫相互残杀,最后选出来一只称王,这只蛊虫就是蛊王,它不仅能领导蛊虫,还能获得寨子里人民的尊重,而它的职责,就是保护寨子,南疆异族之所以被中原人成为域外妖族,大底也是这个原因,被蛊虫保护的寨子,周围大多充满毒气,南疆族人不会有什么感觉,但若是侵入的敌人,这些毒往往是致命的。”

南疆的传说也听过不少,巫师说的事情她们都听过,但是他们一直以为这些蛊虫是人控制的,没想到,原来是有一只蛊虫称王,控制所有的蛊虫统一行动,而巫师,只要跟蛊王处理好关系,控制住蛊王就好了。

他说了这么多,毫无疑问,他手上的这只就是蛊虫中最优秀的存在,蛊王。

在他面前的是一方霸主,哪吒就忍不住想要看个究竟,在他们谈话的这短短时间,冰蚕已经恢复它该有的颜色,身上甚至发出微微光芒来,看样子修为确实不低。

而这个变化,让哪吒也看清楚了另外一件事,那就是这只冰蚕之所以不能幻化成形,一方面是人为的结果,而更重要的原因,是它体内的毒液,经过几百年的厮杀,它能称王称霸,事实上已经是一方山神土地的存在,而面对这样的存在,它必须有绝对的力量自保然后才是保护寨子,这个力量,来源是毒液,所以蛊王绝对不能放弃吸食毒液,这也就致使蛊虫虽然修为很高,但是却不能幻化成形,加之以人为干扰,成了这般模样。

这地方充满肃杀和权利,亦正亦邪,非正非邪,虽然还在天宫的统治之下,但实际上已经创造出另外的生存法则,这大概就是他们那种奇怪感觉的来源。

想明白这点,哪吒就问巫师说:“以你所说,其实这山洞跟寨子是一个相互依存相互统治的关系,而这种微妙的关系其实是超出天庭规矩的存在,并不受神仙妖魔之道影响。”

巫师点点头,事实确实如此,若木还在人间界做官的时候就曾到过南疆,见到南疆蛊虫的第一时间,就说出了‘天道新规’四个字,也正是受到南疆蛊虫的启发,才开启了今日攻天的序幕。

而今日,哪吒有幸见到了这个东西,心里想的跟若木当日想的差不多,只不过他没有说出来,而是把这种感觉藏在心里。

很显然,天道之下,在森严的天道规矩束缚之下南疆能生出蛊虫这种东西,足以证明天道天规不是不能更改的,只不过是由谁来改,怎么改的问题。

那么现在,若木已经登临九天,天道天规所依赖执行的九天诸神都已经下狱,那么改变已经是必然的了,眼下还没有改变,可能只是若木还没有想到要怎么改变而已,或者他在等,哀牢山能等一千年,现在再等一千年也是可能的。

悟透天道的大仙,一定知道什么,能攻破戒魔关陆压道人的法阵,吓唬九重天娲皇圣母的阵势,如此种种,绝不会只是为了去天外世界睡觉才有的行为。

理清这些关系,哪吒就暂时放下天宫的事情,专心在蛊虫之上,再次伸手认真感受巫师手中的冰蚕,或许,他能从这冰蚕的身体里面找到什么秘密,关于若木参悟天道的秘密,关于南蛮巫师的秘密。

冰蚕本身就是一种毒物,加上这只有三百年的修为,经过巫师的精心饲养,吸收了大量的毒液和别的蛊虫的修为,这只冰蚕的本领不小,如果能幻化成形,应该是可以渡过雷劫登临九天为仙的。

当然,这只是哪吒的想法,就眼前的状况来说,这只冰蚕能在不化形的情况下生存三百年,那么在地府应该是消了死籍的,既然是地府无名之辈,不是妖精就是仙,而它的种种表现,无不说明这是一只成仙了道的的外门蛊虫。

但是跟成仙了道又有不同,天机阁没有它的名字,它也不受天庭的管辖,在南疆之地,在这山洞之中,可比登临九天要舒服多了,在这里它是至高无上的,享受一切最好的待遇。自由自在无拘无束。

第四百零九章寻衅大巫师,佳人遇良缘

它在南疆的地位,不比玉皇帝君在中原的地位差,山洞就是它的天宫,寨子就是它下辖之地,里面的这些蛊虫,就是它的臣属。有这样的地方,有这样的待遇,放着谁也不会自己的王不做跑去给别人当下属。

感觉到冰蚕的法力,不由得好奇驾驭这只冰蚕的巫师又有多少本事,号称南蛮第一的巫师在戒魔关打败了弥勒佛,足以见得其本事不小,要知道,弥勒佛在三界中也算是有头有脸有名号的人物,与天道同存亡的存在,能打败他的,必然也是与天道同存亡的存在。

虽然眼前的巫师称不上是南疆第一,但是这个寨子规模不小,这个巫师能领导这个寨子,想必能力自然也不小。

少年意气,哪吒又忍不住心动起来,跟巫师挑衅说道:“戒魔关前,有幸见识南蛮第一巫师大败弥勒佛,下官不才,虽也知道不是南蛮第一巫师敌手,却也好奇南蛮巫术究竟有多厉害,今日得见巫师,更有跃跃越试之想法,不知是否能够成全,指点一二。”

他这样明目张胆的挑衅,让几个巫师瞬间就有了怒气,如果不是因为若木的关系,估计会当场将他撕碎。

但是哪吒并不在意,虽然他也知道这几个巫师本领不小,但是要撕碎金身莲花金身的哪吒,却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大巫师挥挥手,哈哈的笑两声说道:“说笑了说笑了,在下不过是一寨之主,何以敢挑衅九天尊神,几个师弟不懂礼数,勿怪勿怪。”

他说的好听,但其实已经施法将哪吒定住,这巫师本事不小,虽然哪吒被禁了七成法力,但是就算只有三成法力的哪吒,在九天上也是将军级别的人物,他能如此轻易就定住哪吒,可见他的法力不低。

囚焰轻轻动了手指解开巫师施加在哪吒身上的禁术,插在中间打和说道:“莫要见怪,我这兄长天生好战,但并非凶恶之辈。”

巫师也能感到他能禁住哪吒,是因为有人之前就给哪吒施加了禁咒,而就是有这个禁咒,哪吒应该也是能挣脱他的禁咒的,刚刚的那个禁咒,他用了七成功力,看来眼前的这位,不是善茬。

各自都已经大概知道对方的本领,那么继续比下去就没有意思了,伤感情的事情,谁都不想干。

相互哈哈笑两声,哪吒开口给自己的狂妄圆场说道:“巫师,小子得罪了,还是继续说蛊虫的事情吧。”

巫师点点头,把刚刚的短暂不愉快抛开,继续对两人说道:“南疆之境的蛊虫之所以会是这个样子,是战神蚩尤之后才有的事情,炎黄与蚩尤之战,两位应该不陌生,之前南疆是没有蛊虫的,那一站之后南疆能力大不如前,所以才有巫师寻求自保,然后开始研究饲养灵虫做武器的方法,慢慢的就成了今日的巫术。”

原来巫术的起源是这样的,这跟天道还算附和,一切因需要而降生。

而这也解释了为什么他们会有那种兴奋的感觉,那是在战场上面对敌人才有的感觉,兴奋,紧张,恐惧等种种交织,最后成了一种力量,迫不及待的想要咬断对方的喉咙,却又清楚的知道要么先发制人,要么寻求机会,一切都因为双方实力对比而做出选择。而选择是否正确,只有活着的一方知道。

蛊虫的饲养是为了自保,而自保也是战争的一部分,所以南疆的巫术,其实是杀人的技巧。这跟鸿钧法术有本质上的区别,鸿钧法术虽然有很多克敌制胜的技巧,但大多还是成仙了道之法,超凡脱俗之术。

当然,而这也有很大的相似之处,比如对于器物的运用,只不过鸿钧法术里面的器物以死物为主,大多是修炼而成的东西,比如刀剑一类,而南疆巫术中的器物大多是活物饲养成的蛊虫。

不论形态如何,不论两种器物之间如何千差万别,但有一点是不变的,那就是都是帮助修炼者的宝贝,关键时候能够制敌获胜的东西。

这是天下法器的通性,一个东西在人类的世界存在,唯一的理由就是这个东西对人类有非同一般的价值,如果没有价值,人类不会允许它分享有限的粮食,占据有限的地方。

而这些东西,哪吒脑子里一闪而过,之后都懒得去想起,因为他是九天大罗金仙,虽然眼下已经是阶下之囚,但是他的修为已经很高,不用再寻求新的法术。

更能令他有兴趣的,是这山洞中的蛊虫有多少是百年以上的,不为别的,就是好奇而已。

要知道,人类的受命不过百年,要饲养一只百年以上的蛊虫至少需要两代人才能完成,而哪吒看得出来,山洞中的十几个巫师里面,只有两个是超脱生死的,其余的都还是阴曹地府生死簿上的鬼魂。

“这山洞中饲养的蛊,可都是百年修为的?”

这么问巫师的时候,哪吒眼光一直瞄准他手中的冰蚕,想来蛊王都只有三百年修为,其余的应该没有多少是百年以上的才对。

“正是,这里最古老的一只蛊虫已经是第一代蛊虫了,记得那还是蚩尤刚刚战败时的事情,大巫师为保住寨子饲养第一批蛊虫,后来将那批蛊虫分送给各个寨子,我们的寨子也得到几只,如今就只有一只还活着了。”

“既然第一批蛊虫中还有存活的,为何它不是蛊王,而是这只三百年的冰蚕?”

按理说,第一批蛊虫修为应该最高,也最有资格成为蛊王,现在的情况,让哪吒不是很能理解。

他问出这话的时候,明显感到了冰蚕对他的敌意,显然是对他所问非常不满。

巫师十指轻轻的握了起来,一方面是安抚蛊虫,另一方面是防止蛊虫向哪吒发起攻击。

等蛊王的情绪稍微稳定下来,才回答哪吒说:“第一代蛊虫虽然厉害,但他们大多没有超脱轮回的命运,随着时间流逝渐渐死去,现存的一只,也还在轮回之列,只是此地已经成了鬼差禁地,所以才能存活。”

这么说来,第一批蛊虫虽然厉害,但其实只是对凡人而言,或者说掌握了对付修道士的一些技巧,但是对于超脱生死轮回的办法并没有学会,为了活下去,不得不承认新的蛊虫称王。

看样子这些初具灵根灵智的蛊虫也是知道弱肉强食之道,对轮回之苦也是畏惧的。

真有意思,虫子跟人一样具有非凡的智慧,而这些虫子并非成仙了道的修道者,而只是虫子。

南疆巫术的神奇处,大概就在于此了。

对巫术蛊虫的事情已经知道大概,至于精细的东西,巫师不会告诉他们,也不是他们打发时间的东西,就不做多问。

最后看一眼冰蚕,这只成为蛊王的虫子,看起来并不出色,但是它身上展露的肃杀之气,确实非同一般。

跟巫师离开山洞,就像是获得重生一样,没有了那种紧张和激动,而是非常轻松的感觉,那感觉,就像是初脱肉体得道升仙的时候一样。

当然,这只是哪吒的感觉,对囚焰来说,这种感觉更像是从地狱出来。

在山洞里她一直沉默,因为里面的肃杀感觉让她非常不适应,加上这些蛇虫鼠蚁有不少是她的天敌还有对于虫子的天生恐惧,所以她心底其实是非常虚的。

回到寨子里,热情好客的南疆人已经为他们准备好盛大的筵席,几个年轻的姑娘上来举杯敬酒,漆黑如墨的牛角杯递到两人手中,姑娘们露出羞涩的笑容。口中哼起不知道什么的小曲,大概是欢迎远方客人的方式。

等他两把酒喝了,巫师才用南疆语言对姑娘们说了什么,然后就看到那些姑娘一脸失落的走了。

这样的反差,让二仙家好生不解,就算这巫师不欢迎,也不用这么明显吧。

那几个才走,又有几个姑娘端着牛角杯过来,这一次,巫师没有阻止,看样子事情远比他们想的复杂。

其中缘由究竟如何,哪吒是非要知道不可的,开口问巫师道:“大巫师,可是我兄弟二人不懂规矩,犯了贵地什么禁忌?”

他这么一问,巫师立刻就哈哈哈大笑,笑完了才回答他说:“可以这么说,南疆之地与中原不同,在南疆,姑娘是可以追求男子的,方才的几个姑娘为二位献上美酒,是在表达爱意,二位喝了她们的酒,就表示对姑娘也有爱意,按照南疆的规矩,今晚就该为你们举行典礼,共结良缘。”

这一下,看着眼前的美酒两人都不敢再喝,哪吒连忙解释说:“巫师恕罪,我兄弟并不知道这规矩,只是有美酒就喝了,这良缘佳偶之事,万万使不得。”

巫师点头表示理解,告诉两人说道:“我已经与她们说了,二位都是天上的神仙,九天金仙断情绝欲,这几位都是寨子里的酒肆店家,二位只管喝酒吃肉,不会要你们娶了她们的。”

第四百一十章狐妖善歌舞,和音称第一

真是捏了一把汗,好在巫师是个明事理的人,不然他两可就惹大事了;可新过来的几个所谓酒肆店家,也都是貌美姑娘,那她们这个酒肆店家究竟是怎么个意思,哪吒一时间拿捏不准,对她们递过来的美酒也不敢贸然进口。

见他为难,巫师哈哈笑两声,告诉他说:“不必在意,她们为你斟酒,只是想换一些财帛,九天仙家,不会在意她们要的小钱的。”

如果是因为钱财的话,那就没什么好担心的,虽然法器不在身上,可是一点小钱还是难不倒哪吒的,何况还有囚焰在,她身上可是有不少的宝贝,随便拿出一样就足够买下整个寨子里的美酒的。

没有了担忧,就敞开肚子灌酒,南疆的美酒跟中原之地差别很大,入口能够品尝出来都是粮食或者果子酿造,但是手法上应该有很大的差别,所以味道有点怪怪的,也没有中原之地的美酒那种辛辣,却很上脑,才喝了没几杯就感觉头晕晕的。

哪吒很喜欢这种感觉,喝醉的感觉,一醉方休,万事不管。

酒过三巡,饭饱七分,囚焰深知再喝下去就会被人抬回去,果断放下杯子,从乾坤袋中掏出一把珍珠放在桌子上:“多谢招待,叨扰寨子也没有什么招待的,身上只有几枚北海龙宫的珍珠,万望不要嫌弃。”

她拿出来的珍珠个大貌圆,如果不是假的那就是稀世珍宝,而这个九天神仙的身份是巫师确认过的,自然就不会是假的,那么这些珍珠,可就是稀世珍宝了,对于几个爱美的姑娘,更是宝贝中的宝贝,连忙端起酒杯过去,伸手拿走珍珠的同时也给她灌下去几杯好酒,希望把他最糊涂了,把袋子里的珍珠都拿出来。

但是囚焰的防备心理还没有放下,尤其是担心那几个来相亲的姑娘,就施法把她们的美酒都给倒进去罐子,留着以后再天宫无聊的时候自己买醉。

坛子里的酒已经见底,却还不见囚焰有丝毫醉意,也知道如果不是他施了法术,就是凡间的佳酿醉不倒天宫的神仙,不管是那种情况,继续给她灌酒都是没有用的,只能放弃。

巫师早就看穿囚焰的把戏,等寨子里的姑娘都停下来才出来对哪吒囚焰发出邀请:“天色已晚,二位若是不急着回去,不妨就在酒肆安息,游玩几日再走如何。”

盛情难却,正巧他两也不知道下一站要去哪儿,就接受了巫师的邀请,囚焰拱手作揖道:“多谢巫师招待,我兄弟二人感激不尽,正好也无去处,就在寨子里打扰几日。”

他们要在寨子暂住,对几个酒肆的姑娘也是个好消息,她们可是都瞄准囚焰兜里的珍珠的,只要她留下来,就不愁不能抠出来放进自己的腰包。

热情的把囚焰跟哪吒夹在中间推进去酒肆,花枝招展风情万种的问道:“两位公子,可有什么要求吗?”

“能有个清雅房间自然好,若是没有,也无妨。”囚焰喝了不少酒,已经有些晕晕的,这时候,她想找个清雅的地方美美的睡一觉。

一个胆大的姑娘靠上来,纤纤玉指轻轻放在囚焰胸膛,娇声说道:“公子,良辰美景,夜月挂天,值此曼妙时光怎好辜负,缺了佳人,如何度过漫漫长夜。”

轻轻向旁边移动一些给她让出位置,同时在肢体上远离这个姑娘,似笑非笑的回答她说:“你可知天上一天地上一年,人间一日,于我不过是眨眼一瞬,顷刻之间的事情,谈不上辜负不辜负。”

大概是她拒绝的不够直白,那个姑娘没有听懂,继续向他靠近:“九天上规矩森严,哪有人间自在,公子,值此动乱之秋不如就舍弃那诸多规矩,与奴家共结良缘共度春宵如何。”

这一下,想不直接都不行了,轻轻推开这姑娘,起身来远离她,告诉她说:“九天的规矩刻在在下心里,值此动乱之秋,更要严于律己,姑娘托付之心思,小生恐要辜负了。”

被她一再拒绝,那姑娘实在没辙了,失落的起身离开了。

在酒肆中,她算是长得最好看的一个,连她都不能让这两神仙动凡心,其余的也就放弃了尝试的想法。

酒肆老板使个眼色让她们退下,上来给两人引路说道:“二位客人,小店楼上清雅房间甚多,自去选一间安睡。”

在酒肆老板娘的引领下上来楼上,果然都是风雅布置,她很耐心的带着两个人一间间的看,其实第一间两人就很满意,只是在南疆见到如此风雅的布置,就想下一间房肯定更好。

推开第三间房门,正对大门的地方放了一把古琴,囚焰不自觉的走了进去,十指轻轻抚摸在琴弦上,喃喃开口道:“好美的琴,多谢店家招待,我就住这间房吧。”

“我随便那间都行。”哪吒好奇囚焰这只断了仙根的狐狸怎么会钟情于古琴,怀揣好奇,加上喝了不少酒,也就没什么心情继续挑选房间了。

既然这样,那就不再继续带着他们挑,打开旁边一间房的门说道:“那公子就住这间房好了,不知两位公子可有什么特别的交代。”

“没有,你不必管我们。”虽然不知道哪吒会不会有什么需要,但是囚焰现在只想让老板娘快些离开,然后自己关上门做什么都是自己的事情。

本来还想送个宵夜什么的换一个珍珠,但是被囚焰如此果断的拒绝,只能满怀不甘的放弃。

大概知道老板娘做这么多的目的,就从乾坤袋里拿出两颗珍珠递给她说道:“今夜我有些醉了,不想再见旁人,有劳了。”

也知道囚焰此刻不想再见旁人说废话,接过珍珠道声谢谢,笑呵呵的下楼去了。

店家离开之后,囚焰对哪吒做个请的手势:“三太子,俗话说男女有别,眼下天已经黑了,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多有不便,请你离开。”

她虽然下了逐客令,可哪吒还没有打算离开,反而是踏步进屋,手指轻轻拨动琴弦,有些嘲笑又有些不解的问她道:“是不是狐妖都天生就精通琴棋书画,你见到古琴,就跟见到若木一样亲,但是我肯定古琴跟你并没有牵扯,因为这把古琴看起来有些老了,可实际上我断定它出生不过几十年的时间。”

就像哪吒说的,她一眼就看上这把古琴不是因为古琴跟她有什么关系,只是因为她喜欢古琴。而从出生到现在,眼前的这把是她唯一能够近距离接触的古琴,所以特别想要上手弹奏。

白眼看一眼哪吒,不太欢迎的语气再次下逐客令:“三太子,你的身份这么晚了强行闯入小女子房间,是不是有失尊贵风度,九天大罗金仙可不是这个样子的,要没有别的事,请你离开。”

他这么说,哪吒索性就耍起流氓,大大方方的坐下来,装大爷开口说道:“说起来我有些年月不曾听琴了,上一次听琴还是在蟠桃会上,素闻狐妖琴音三界难得,今朝有幸,可否为在下和音。”

他的动作跟他的言谈十分不搭,言谈分明是翩翩公子,可行为却那么的强势,一副我是老大我做主的样子。

但是他似乎忘了一件事,她的法力七成被禁,手上也没有法器,囚焰很轻松就能将他扔出去。

能动手的事情尽量别动口,囚焰也不跟他客气,伸出右手对准哪吒,然后狠狠的捏下去,这一下几乎用尽全力,哪吒虽然有不死之身,但是疼痛总是有的,龇牙咧嘴却不服软,脸上强行拉出一抹笑容,跟囚焰打趣说道:“怎么,恼羞成怒吗?是不是从来没有弹过,担心和音吓到众生,没关系,本尊肉身成圣三百年,什么样的场面没见过,不会被你一曲琴音吓到的。”

他这个样子,让囚焰暂时也没了主意,只能放开他,然后嘲笑的说:“谁都不曾想到,天庭第一战将哪吒三太子会被一只断了仙根的狐妖抓在手里毫无反抗之力。”

哪吒也不在意她说什么,仍旧是吊儿郎当的,使劲甩甩脑袋,调侃说道:“无妨无妨,败给修为不亚于先天道人的若木坐下剑奴,没什么丢脸的,排起辈分来,你是我师祖辈,谁会笑话小子我败给师祖,到是囚焰你,狐族和音三界第一,可不要在徒孙跟前失了前蹄。”

哪吒这招以进为退真是高明,囚焰喜欢古琴,可活了三百年这还是第一次有机会碰到古琴,要让她上手弹奏,连最基本的乐章她都找不到音符在哪。

她迟迟不肯动手,让哪吒想不笑话她都不行,挑衅的看她一眼,然后过去坐在古琴之后,十指轻轻放在琴弦上拨动,一首不知名的曲子就传了出来。

哪吒的曲子像是战场上的名曲,虽然囚焰不知道他弹得曲子叫什么,但是能够让人热血沸腾,这种感觉,是战场特有的感觉,哪吒是天界第一战神,他的曲子是这个味道一点不奇怪。

第四百一十一章歌舞升平时,来客非善类

一曲音落,得意的看着囚焰:“想学吗,拜我为师我就教你。”

既然他非要调侃,那就也不跟他客气,冷冷得嘲讽他说道:“我以为钢筋铁骨哪吒三太子该是君王气度,却不想也会女儿家的东西。”

转过头看她一眼,有些鄙夷的语气说道:“妖精就是妖精,我成仙之前乃是周王属臣,周国君子精通六艺,音律乃是其一,本尊在凡间求学之时样样第一,音律更是曾得著名琴师指点,方才的曲子名为沙场素情,乃是我师叔大周丞相姜子牙逐鹿大战前所作,送给武王的贺礼,音律简洁,弹奏容易,你却连最简单的律理都听不出来,身为和音第一的狐妖,居然还有脸笑我。”

被哪吒这么一说,真的是无地自容了,狐妖天生就有音律情怀,和音更是被称作三界第一,而她,,连基本的古琴都不知道怎么弹,应该是狐妖中一个特别的存在了吧。

当然,囚焰也在心底暗自决定,等这次回去,一定要在天庭寻求最好的琴师学琴。

是的,这件事对她打击确实不小,不是因为哪吒会弹琴而她这根和音第一的狐族妖精不会,而是她竟然连周国贵族子弟,君子六艺都不知道。

还是太年轻,成仙才这么点时间,根本不够她去学习做人,更别说学做神仙了。

要是羽舞在,她一定知道,天涯不归阁藏书万卷,其中肯定有相关典籍,而羽舞一定看过,只不过羽舞的性格,这时候真不一定能想起来。

哎,内办法,跟哪吒斗嘴,继续下去也只有被他调侃的份,揍他呢这家伙有不死之身,先天金莲铸造的身子,疼一阵就过去了,对这些九天大罗金仙来说,偶尔的疼痛也可以说是一种享受,所以只能放弃种种,然后倒杯茶拿在手上,懒得管这个不讨人喜欢的三太子。

哪吒又过去古琴旁边,轻轻拨弄几下,琴音异常轻快,对囚焰说道:“狐族能歌善舞和音第一,这是三界中广为人知的事情,你父母是青丘狐族,也是著名的歌舞仙子,俊朗萧郎,你不通音律,歌舞总该知道一二,多年前游访青丘,曾听闻一支曲子,配以舞蹈至今难忘。”

哪吒说完,十指走动,优美的乐声就传入耳朵,虽然曲子很优美,但是囚焰却不曾起舞,因为这首曲子她是第一次听,哪吒所说的歌舞更是丝毫不知。

曲音过半,囚焰就尴尬的坐着,任由优美的声音滑过耳畔。

门外突然有人推门进来,在屋里挥动衣袖偏偏起舞。

透过灯管,在她旋转的旋律中能认出来这姑娘乃是白天去给她们斟酒,有意要嫁如意郎君中的一个,这时候再次出现在这里,恐怕不是献歌舞来的。

心底立刻就有不好的感觉,私自下界已经是不小的罪名,要是还沾带一点情缘回去,那主人估计得大发雷霆。

但眼下的形式,如何去留已经由不得她选择,还是静下心来欣赏歌舞,至于其它的事情,一切都是定数,而且她记得这姑娘白天是给哪吒斟酒的,晚上也是寻着哪吒的琴音过来,想来不是找她来的。

既然是哪吒的劫难来了,而不是她的,那就搬个小板凳坐在一边看戏,这是最好的态度。

此刻的哪吒与南疆女子,配合的可谓天衣无缝,抚琴的音律余音绕梁三日不绝,起舞的衣袂飘飘婀娜多姿,真可谓郎才女貌佳偶天成,如果不是因为哪吒乃是九重天大罗金仙,情爱之欲望早就锁在岁月流尘之中,那就是人间美事了。

一曲音落,姑娘的舞姿也跟着停了下来,过去古琴跟前,学着中原女子的样子轻轻躬身道了个“小女子有礼了”两只眼睛紧紧的盯着哪吒,似有千言万语说不出来的相思,只待君郎与之意会。

哪吒从古琴后面起身,不太友好的声音问她道:“你是何人,来此何事。”

那姑娘从腰上取下来一个木雕一类的东西递给哪吒,羞涩的模样娇声说道:“有心会佳偶,求遇少年郎,公子远从九州来,今朝相遇,缘分天定。”

虽然说得委婉,但是论谁也都听得出言下之意,看样子这个姑娘是非要跟哪吒结出果来不可了。

哪吒把呢东西还给她,冷冷的声音回答她说道:“我不是从九州来,我是从九重天宫来,你家巫师该对你说过,九天仙家绝情绝欲,姑娘芳心所托非人了。”

他会如此直接了当的拒绝,到是真的有些超出囚焰意料,在囚焰看来,像哪吒这种登临九天的仙家,面对自己的情劫的时候应该是求中庸之道的。

但更让她吃惊的是那个南疆的姑娘,被哪吒这么直接的拒绝之后没有丝毫失落,也没有尴尬的样子,而是仍旧眉眼饱含相思豆,两只水灵灵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看着他,调皮可爱的声音对他说道:“九天金仙哪吒三太子,玉皇帝君已经陨落,应龙帝君也不是你想要辅佐的人,元帅府中住的尴尬吧,何不从了奴家,南疆千里地,还怕没有你一方净土吗,况且话说回来,你父亲不愿意出来,是因为天庭没有他一席之地,你又不愿意让他归在哀牢山去,但南疆呢,你我共结良缘,南疆千里地对你父亲也不失为一个居所,我爷爷与若木元帅多有交情,爷爷开口,他不会拒绝的。”

这么说来,这姑娘的身份不一般,而且她能认出哪吒来,必然也能认出囚焰,那么她爷爷是谁呢?南疆之地,九天之上,跟若木能说有交情的还真找不出几个,这么看来这姑娘的爷爷,想必就是南蛮第一巫师,那个在戒魔关败了弥勒佛的家伙。

现在的事情可难办了,对方若是一般人家的姑娘,挥挥手打发走就是了,但对方是个这么厉害的角色,可真的就给哪吒出难题了,囚焰心下无比担忧,真害怕这关系处理不好,那主人跟南蛮还有哪吒这三方的关系可就尴尬了。

但是她似乎想多了,哪吒只是淡淡的看那姑娘一眼,然后不悦说道:“原来是南蛮第一巫师的孙女,难怪这么不懂规矩,你自有南疆千里地,我自有心中骄傲事,我父既是天庭兵马大元帅,他所作所为又岂是你这十五六岁的小姑娘能够理解的。”

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吗?不太可能吧,南蛮巫师有两千多岁了,就是这姑娘只是他的孙女,那至少也都有上千岁的吧,可是哪吒说这姑娘只有十五六岁,实在让人不敢相信。

被哪吒就这样干脆果断的拒绝,然后还带着鄙夷的语气,那姑娘也有些不高兴了,但爱情来临,高傲的姑娘也会放下骄傲,还是笑盈盈的,问哪吒道:“难道我不好看吗,你不喜欢?”

这姑娘的直白,让哪吒也差点吐血,故作镇定告诉她说:“你好看或不好看,跟我有什么关系,本尊敢称是得到仙家,岂会因为你容貌如何就做出决断。”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我变成你喜欢的样子可好?”南蛮的姑娘很有勇气,面对爱情也没有中原女子那种纠结,她们敢于大声说出来,敢于对心爱的人表明心迹。

这样的姑娘,在爱情上看得比较开,如果心爱的人不爱她,立刻就会转身看向另外的君郎,可在这些姑娘中,偶尔也会出一两个特别固执的存在,她们就像是冬天的梅花,在最艰苦的条件中开放,只为让那人看到她惊艳的一面。

而眼前的这个姑娘无疑就是最好的列子,虽然明知她爱上的是一个九天大罗金仙,虽然明知哪吒三太子是不可能对她动情的,虽然明知不论她付出多少在哪吒看来都一文不名,但她还是来了,义无反顾的扑到过来,坚决而肯定的告诉哪吒:“我喜欢你,我要跟你生娃娃。”

这话出口,在她看来可能是对爱情的执着,但是发生在不合适的人身上,就变得很怪了,好在哪吒并不是古板的人,也知道南疆的姑娘胆大,不然估计会当场对她说“不知廉耻。”

哪吒没有这么说,已经是他最大的容忍。

从古琴后面起身,绕开这南蛮美女向门外走去。

这姑娘的执着,比他想象的要强大的多,没有丝毫犹豫的跟了上去,一直跟他到房里,小手不安分的环在他腰上。

幻化摆脱她的双手,在这有限的地方跟她保持最远的距离,警告的声音说道:“出去,否则休怪本尊翻脸无情。”

那姑娘没有丝毫畏惧,大大方方的走过去哪吒身边,双手环在他脖子上,笑嘻嘻的说道:“我跟爷爷修炼巫术,也学会了一些本领,若木元帅还指点我法术,我知道你身上有他的禁咒,你现在只有三成的法力,奈何我不得。”

看样子这姑娘确实有些本事,能看出这两的身份,在三界中也算是一个比较厉害的角色了,当然,她南蛮公主的身份已经是非常厉害的角色。

第四百一十二章今朝有无使,姑娘放心负

但是她似乎小看哪吒了,哪吒既然能号称天界第一战神,自然有他厉害的本领,如果连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都搞不定,那早就被剁碎吃了。

手上掐出手决,口中念了个什么咒语,一朵金莲就将他罩起来,将那个姑娘与他隔离开来,警告的声音告诉她道:“此物乃是先天金莲,别说是你,就算你爷爷来了也奈何我不得,三界之中,只有若木及先天五道人才有本事破了它,劝你不要自讨苦吃。”

虽然能明显感觉这东西力量强大,但南疆的姑娘执着起来可不是开玩笑的,丝毫不管他的说辞,使出吃奶得劲要往里面挤。

这个样子,让哪吒也不高兴了,轻轻挥一下手,她接触到莲花金光的地方立刻就会有针刺的感觉,不是普通的刺痛,而是刺入骨髓的感觉。

被这突如其来的疼痛弄得大叫一声,然后不解的看着哪吒,或许她不明白,她究竟哪里不好,为什么他会这么抗拒她。

就这么直溜溜的看着哪吒,眼里饱含对心仪郎君的情愫,想要问什么,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眼泪不争气的留下来,顺着脸颊流淌,滴落在地上,滴答一声,诉说了一个情窦初开的姑娘最伤心的地方。

她突然哭了,让哪吒也感觉自己做的有些过分,收了金莲,对她做个请的手势开口道:“坐,你告诉我,为什么非要缠着我?”

南疆的姑娘在他对面坐下来,眼角的泪水止不住的溢出来,她也不去擦,就任由泪水滑过脸庞,哽咽的声音说道:“昨天我就发现你了,你在云端的样子很可爱,若木爷爷说我会遇上一个男子,他是从天上下来的大仙,我会爱上他,但是他不会爱我,如果我能令他动心,天地的规矩就会因此改变,如果不能,我就只能相思一世,最后归在九幽也不得安宁,见到你的时候,我知道你就是我要嫁的郎君,你爱或者不爱,我今生的命运都是嫁给你,你娶或者不娶,我今生的命就是等着你心动,来娶我。”

这事是若木说的,那这事十有八九是真的,只是这个男子是不是他还说不定,况且从她的话里可以听出来,这段孽缘的结果,就连若木也没有测算出来结果。

或许不是没有测算出来,而是没有测算,跟若木打交道,哪吒算是九天诸神中比较多的,他知道若木的行事风格,他知道若木跟先天五道君不同,他知道若木不喜欢把未来的一切都看在眼里。

既然这样,是别人就管不了了,但如果是哪吒,那他的态度非常明显,那就是这狗屁缘分谁爱要谁拿走,但是我没兴趣,宁可踩在脚底下,也不接受。

虽然答案有些残酷,但面对这样的事情,必须让她知道这事的残酷,才是对她最负责的态度:“九天上不是只有我一个仙剑,这次来的也不是只有我一个九天仙家,南疆千里地,更不是只有我一个九天仙家会来,若木言下之意,你要等的人可能是九天上的任何一个仙家,我劝你,乖乖的等着,不要烦我。如果我真是你要等的人,那不妨明着告诉你,本尊不会对你生出情愫。”

如此决绝,让南疆的姑娘脸上也挂不住,但是他认定眼前的就是她要等的人,情郎跟前,没有了昔日骄傲,眼角落下一颗晶莹剔透的水珠,嬉笑着说:“但是我真的觉得你很好呢,你不抱抱我,怎么知道我不好。或许你抱着我,就不舍得放开了呢。”

这姑娘的风格,在哪吒眼里简直是越来越接近不知廉耻四个字,没有好感,也不想在继续给她颜面,冷冷的开口道:“若无事,请离开。”

他的态度已经非常明显,知道即便她再努力也不可能在这短时间让他有所改变,嘴角挂起一抹惨淡的笑容,从怀里拿出一小坛子好酒放在桌子上。

站起身来,想要说点是什么,却听到哪吒冰冷的声音:“你的东西,一并带走。”

姑娘虽然开朗,但是被他这么一连串的打击,也实在有些受不了,抓起桌子上的酒坛子摔了,哭泣着跑出去。

酒坛子摔碎的一瞬间,浓烈的酒香顷刻间将整个房间充斥,那种香味,是他从来没有闻过的。

虽然不喜欢这个姑娘,但是这坛子美酒的味道却印在他脑海里,久久不能抹去。

被她这么一闹,哪吒也没心情继续在南疆呆下去,迫切的想要离开这是非之地。

过去敲开囚焰的房门,不太好的声音说道:“是非之地不宜久留,走吧。”

囚焰虽然刚刚入世,但对于男女情爱也懂得一些,她知道对于哪吒而言一个姑娘的爱意味着什么,或许爱情是美好的,但如果时间不对,地点不对,人不对,那就是人间惨剧,悲惨的哀鸣十里。

但真的就这样离开吗?不妥,人间三千事,事事有源头,这一遭南疆之行看似无意,但能在无意中遇见这个南疆的姑娘,是哪吒命中该有这劫难,逃避,只会让事情更加难堪。

虽然她不能替哪吒决定什么,但是站在朋友的角度,给出个意见总是必要的。

看一眼楼下,虽然什么都看不见,但是还能听见几个姑娘安慰那个姑娘的声音,同为女子,在心理上她是站在南疆姑娘一边的。

怀揣一点点的私心,也带着许些同情,用一个调侃的语气对哪吒说道:“怎么,九天大罗金仙哪吒三太子殿下遇上自己的情劫,只剩下逃跑的份了,不过恕我直言,她爷爷是南蛮第一巫师,九天之上有很高的席位,你这样逃避是没用的,万一这事闹上天庭,毫不怀疑,应龙帝君陛下肯定站在她一边,元帅也肯定站在她一边,你的父亲哥哥和师兄考虑大局,也肯定站在她一边,所以三太子,我觉得如果你想要此事圆满,最好是解决了再走。”

囚焰这是一个求中的办法,其实她根本不觉得这件事会被提上九天议案,之所以抬出这么大的阵势,就是希望哪吒能够不要逃避,面对这份孽缘,至于结果如何,那是两个人的事情。

而她的说辞对哪吒很有效果,哪吒并不怀疑她说的事情会发生,而这绝对是他最不愿意见到的结果,看来这一趟南疆之行,是他的劫难,九天诸神陨落,唯独他例外,还以为是若木有心放他一马,却原来,他的劫难在这个地方。

真是世事无常,谁能想到名震三界的哪吒三太子,有一天会被自己的缘分困在囚笼之中。

既然难以抉择,最好的选择就是坦然面对,大大方方的下楼,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冰冷的声音对酒肆老板说道:“店家,烦劳给我换一个房间。”

酒肆老板看他一眼,没有了之前的敬重,继续安慰那个姑娘,也不理会哪吒。

他这个态度让哪吒非常不爽,将一袋子钱币放在柜台上:“店家,烦劳你换一个房间。”

“没房间了,你去别处吧。”那店家头都没抬,一边给南疆姑娘擦拭眼泪,不耐烦的声音告诉他道。

看样子是他对南疆女孩的态度使得这个店家对她有了仇视,既然这样,哪吒三太子在哪还不能睡觉,收起钱袋就往外面走。

南疆女孩见他往外走,立刻跑出来拉住,随即又松开,转过身背对他说:“楼上有房间,你自己去选,爱住哪间就住那间。”

店老板也有些无奈,起身把女孩拉了坐下,整个过程没有看哪吒一眼。

九天大罗金仙,这么被人藐视还是第一次,就算如今天道已经不再是玉皇帝君做主,就算他是玉皇帝君属臣,但是大罗金仙是个什么样的存在,也不是由得凡人这么藐视的吧。

等等,他此时的想法,跟那些归在哀牢山的神仙有什么两样,他是九天大罗金仙,但更多的是他是三太子哪吒,什么时候,自己已经变成了这样。

这时候,脑子里浮现出另一件事来,他这趟南疆之行是命中注定的,修道之始他打死东海太子,最后割肉剔骨以还之,剥落了肉体凡胎,莲花重铸金身,万劫不灭,看似是他渡过劫难,实则是天地为他开一线恩德,他这一路走的太顺利,所以这遭九天诸神应劫下狱,他看似例外,实则是有更大的劫难在前面等着。

或许囚焰是对的,这是他的情劫,不论他如何逃避,最后都必须自己来解决。

既然是避不开的劫难,那坦然面对就是最好的办法,轻轻叹口气,转过身上楼,上到一半的地方停下来,转过身将一个小瓶子扔给南疆姑娘说道:“我的金莲圣光在仙家宝器中也是很厉害的东西,你的修为承受不住,这里面的金丹乃我师祖太上老君所练,疗伤治病的良药。”

说到这里,虽然觉得还应该说点什么,却实在不知道怎么说了,尴尬一下转身上楼。

第四百一十三章昔日太宰公,落魄季徇立

收下这个礼物,立即就破涕为笑,举起手上的小瓶子高兴的对他说:“谢谢,我叫吉娃。”、

没有理她,进去第一间房,在房间布下结界,躺在床上,用法术封闭六识,让自己远离这个世界,远离三界中一切的东西。

吉娃小心的把瓶子抱在怀里,另外的几个姑娘立即凑过来,你一言我一语,叽叽喳喳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但从她们的脸上可以看出来,是在为吉娃高兴。

不知道为什么,哪吒虽然封闭了六识,隐约中,似乎觉得自己又犯下什么大事,一个无法弥补的过错。

清晨,东方的一缕阳光落在这个寨子,囚焰被琴声吵醒。

这琴声是从隔壁房间传来的,南疆荒蛮之地,大概也只有哪吒才会弹古琴。

可是他应该在第一间房,而隔壁是第四间,这就说不通了。

算了,不管弹琴的是谁,反正琴声很好听,就安静的听着。

跟琴声相伴的,还有不知名的歌谣。

不应该说不知名的歌谣,只是囚焰见识浅薄,不知道这歌谣是何人所做,歌颂者何。

哪吒在意识中被惊醒,六识在顷刻间复苏,听出琴声里面被注入了强大的法力,就是这股法力破了他的法术,使得他六识复苏醒来。

这感觉很熟悉,虽然不知道对方是谁,但来的肯定是熟人。

他乡遇故知,何其美哉,起身稍微整理仪容,然后过去传出琴声的地方。

刚好囚焰也从房间出来,见到哪吒往第四间房过去,有些疑惑的问:“你也感觉出来了?”

鄙视的看她一眼,非常不爽的声音回答:“连你这不通音律的狐妖都听出来了,本尊岂能听不出来。”

他把狐妖两个字说的很重,是在嘲笑囚焰,狐族和音三界第一,她却不同音律,狐族歌舞名动九天,她却连青丘名瑶都不知道。

囚焰也不在意,移步到了第四间房门外面,刚要伸手敲门就被哪吒拦下来,对着里面沉声道:“大胆季徇立,九州太宰不思君王,南疆之境来扰我的清梦,居心何其恶,用心何其毒。”

听见哪吒的声音,琴声截然而止,季徇立从房里出来,见到眼前的两个人,疑惑问道:“二位高人何方神圣,在下不知二位在此,清晨见这地方风雅,就忍不住拨弄琴弦,不曾想扰了二位清梦,恕罪恕罪。”

说话间,对二人的防备很高,右手不自觉的按在腰间佩剑上,显然是稍有不对就要取了二人性命的。

他这小把戏如何骗得过囚焰哪吒这两个大罗金仙级别的存在,囚焰收起幻化法术,冷冷的说道:“大胆季徇立,我主人赐你一柄仙剑,可不是让你仗剑凌弱来的。”

这一下,季徇立才看清了囚焰的本来面目,连忙拱手作揖道:“是大仙你在此,小道不敢,得罪得罪。那这位一定是应龙帝君陛下了。”

虽然这家伙算不上讨厌,可是连只剩下三成功力的八臂哪吒都认不出来,可谓是不怎么样了,而且他竟敢说三成功力的哪吒是应龙帝君,可见这家伙真的没水准。

冷冷的笑两声,露出三头八臂:“季徇立,九天之事你知道不少,我如今不是大罗金仙,是不是就不够资格让你敬重的了。”

九天陨落,唯独哪吒例外,而更有传言说八臂哪吒在天道圣人之列,就连悟透天道的若木也不能奈何他,用计才捉住此仙,而即便九天陨落,哪吒不降服若木,不归顺应龙,却能够在天宫自由往来,可见其本事之大,季徇立不过是人间一个小小的修道士,虽然有些本领,但是连架云登天的本事也还没有,就算给他五个胆子,也不敢对哪吒有丝毫不敬,连忙赔笑道:“大仙说笑了,只是眼下之势,见到伏羲剑主在此,以为旁边必然是应龙帝君,眼拙识错了人,恕罪恕罪。”

他一副献媚的样子,让哪吒很不喜欢,在往房里看一眼,之间随行的还有一个貌美娇娘,大概这厮是在游历天下,猜测这厮是在游历天下,有成仙了道之心,却无静心修道的静怡,如此凡俗之辈,跟他待在一起简直就是有辱名声。

看着房里的女子,冷冷的笑两声,告诉季徇立说:“修道之人最忌欲念,你倒是懂得享受,季徇立,直言对你说了吧,这一世,你修不成正果。”

要说修为,季徇立在各家修道士之中也不算低,甚至九州太宰季徇立之名想来被各方提及,如今又有超越天道的若木赐予一柄仙剑,说他修不成正果,实在难以令人相信。

如果说一切都是因为里面的这个女人,那也说不通,修道之人,不乏夫妻,甚至全家得道升仙的也不是没有,那么究竟哪里不对呢,看样子还得请教眼前的这两位才行,拱手作揖问道:“两位大仙,在下何处不得法,可否点拨一二。”

眼下哪吒的情劫就在眼前,这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尽快把季徇立打发走才是上上之策。

既然他问何处不得法,那就告诉他好了,犀利的目光看向房间里的女人,冷哼一声说道:“此女就是你不得法之处,她活着,你就不能成仙。”

季徇立听了心中大惊,对哪吒说的深信不疑,此女虽然貌美无比,但自从跟她相遇之后,总感觉力不从心。

他成仙的路上,决不允许有绊脚石,如果有,那么季徇立跟她只能有一个留在世间,宝剑毫不客气就刺了过去。

这样的果断和坚决,十分具有政客模样,可惜,他没能杀了那女子,哪吒早知道季徇立会这么做,在他出剑之时比他更快的到了女子跟前,拦下季徇立,嘲笑说道:“你慌什么,听我说完,你不得法之处正是此女,但此女非是此女,而是天下女子,季徇立,你心中藏着的私欲太重,这一世犯下的罪孽太多,要想成仙,来世再修。”

哪吒之前话说一半,就是要逼他出手,然后毫不客气的将他隐藏在最深处的欲念拉出来羞辱,看样子,效果很好,季徇立的老脸十分难看,嘴角抽动几下,轻轻拱手作揖抱起古琴纵身一跃从窗户走了。

连招呼都来不及打,可见他真的是非常着急,着急的要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着急的不敢再面对这两位大仙。

刚刚季徇立的举动把那女子也吓得不轻,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九州太宰季徇立,这个她托付终身的男人,会因为眼前男子的一句戏言就毫不犹豫的要杀了她。

惊恐的目光看着哪吒,颤抖的声音问他说:“你是何人?”

“你该听过天宫中坛元帅三坛海会大神三太子八臂哪吒。”

这些名号在各个地方的称呼都不一样,沿海居民只管他叫做三坛海会大神,镐京一带则是只叫做李天王三太子,那些妖精更多是称呼他做中坛元帅八臂哪吒,一股脑都说出来,不管这女子是哪里来的,总该听过一个才是。

听哪吒报了自家名号,那女子惊讶的张大嘴巴,连忙跪拜叩首:“民女参拜大仙。”

“免了吧,我且问你,季徇立来南疆所为何事?”

哪吒可不相信季徇立这个老滑头不远万里来南疆只是游历这么简单,他虽然跟季徇立算不上有交情,但从这个老滑头的眼中看到了对权力的欲望和对长生的追求,尤其是他能在毫无查证的情况下就对自己的女人出剑,更让哪吒肯定此人来此目的并不单纯。

跪在地上使劲摇头,惊恐的声音回答哪吒说:“小女子不知。”

“他就什么都没对你说吗,或者季徇立来南疆,做过什么奇怪的事,说过什么奇怪的话?”

那女子认真的想了想,不太肯定的语气告诉哪吒说道:“来的路上他对南疆种种侃侃而谈,似乎了解不少,我们五六日前就到了南疆,起初他试图进去一个山洞,但是几次都失败了,随行十余卫士皆数死在里面。后来才决定要大大方方的进来寨子拜谒巫师。”

季徇立有一些修为,加上若木赐给他的一柄仙剑,能让他损兵折将无可奈何的山洞,里面的东西必然不简单:“季徇立要进去的山洞,可是此地向北约一个时辰的路,山洞周围满布蛇虫鼠蚁。”

“正是,我好奇问他里面有什么宝贝,要搭上这么多人命去取,他说里面的东西是无价之宝,如果能得到就能跟我做一对神仙眷侣,携手三界。”

果然,季徇立来南疆是冲着南疆巫术来的,而他的目标,就是寨子北边山洞里面的蛊王,蛊王已有三百年寿命,修为更是同级中很高的存在,如果他能得到,不管用什么办法,只要得到蛊王的修为,那就有了消除死籍的本领。

只是他太高估自己的本事为了,蛊王有三百年寿命,修为也是相当的高,加上那些蛇虫鼠蚁挡路,季徇立自己都未必有本事进去半分,何况是他手下的那些个酒囊饭袋。

第四百一十四章野心及南疆,净土落污秽

并且他运气不怎么好,有囚焰跟哪吒在,他是不可能拿到蛊王炼化为己所用的,退一万步讲,就算侥幸成功了,那么囚焰跟哪吒会毫不客气的把他当做妖精,到那时,只怕还来不及去地府消除死籍,就先丧命在哪吒的金莲之下。

不过话说会来,季徇立私心如此之重,为人又自私自利,若木究竟看中了他什么,竟然要将一柄仙剑赐给这样一个家伙,难道就因为他是九州太宰,就因为季徇立三个字在九州之上具有相当的威慑?

肯定不会这么简单,若木是悟透天道的大神,如果这么简单就将一柄仙剑赐给他,那这天道估计就要成为死亡之道了。

当然,一码归一码,就算季徇立有若木赐给的仙剑,但是如果他犯了事,哪吒照样不会给面子。

担心季徇立会有更大的阴谋,继续盘问那女子道:“季徇立还跟你说过什么?你不会就因为这么一句空口白话就跟她不远万里来者荒蛮之地吧。”

哪吒这么说不是贬低她,也不是有心吓唬她,而是他观察到这女人虽然对他毕恭毕敬,但是回答他问题的时候目光闪烁,显然是在思考利弊择优而行。

这种女人一般不是善茬,不拿到实际的东西是不会跟他狼狈为奸的。

这女人很聪明,听见哪吒这么问的时候就知道什么都瞒不住,她唯一的出路就是坦白,把说有的事情都交代了,或许哪吒会良心发现救她一命,不然这南疆蛮荒之地,就算寨子里的人不追究,她只身一人也不可能走出去,最后的结果,要么是留下来找个寨子里的汉子嫁了,最后跟泥土打一辈子交道,要么硬着头皮离开,最后死在路上,成为豺狼虎豹的口腹之物。

利弊很清楚,她绝不愿意留下来,也不想死,那就只剩下坦白一切,让哪吒可伶她而出手。

这并不难她只需要告诉哪吒想知道的,然后把关于自己的部分说的悲惨绝伦,相信这个九天大罗金仙不会袖手旁观。

计从心生,哽咽着回答哪吒说道:“季徇立除了来南疆之外,还在九州上召集旧部,将很多名人高士收在门下,打着幽王的旗号收买人心。”

狼子之心何其可怕,这九州太宰季徇立不是个简单的人,得到若木恩赐的仙剑之后更加胖胀,他想要的,不是成仙了道,而是永生,在人间永生,做人间帝王,原因很简单,不管他修为多高,成仙之后都是臣,是被玉皇帝君及无数仙家押着的一个小官,而如果他超脱轮回在人间为君,那么他就是高高在上的王,眼下的形式,一旦若木赐予人间自由,那他就是跟三界之主平起平坐的人间帝王。所以才要不辞辛劳亲自来南疆寻求蛊王,寻求巫蛊之术。

这个寨子不是南疆最有名的寨子,也不是蛊术的源地,甚至他们的蛊王在各寨蛊王中也算不上最好,必然不会是季徇立的第一选择。

那么,这个女人肯定就在说谎了,哪吒质问道:“季徇立在来此之前,还去过什么地方?”

听见哪吒的问题,那女子明显颤抖的更厉害,她做梦都不敢想,自以为完美的计策没有骗过哪吒,眼前这个陨落的金仙,竟然一眼就看穿季徇立的抉择,一眼就看穿她的把戏。

看样子不说实话是不行了,可即便要说实话,怎么说也是一门学问,尤其是面对的是两个大仙,言语艺术就显得更加重要。

思考片刻,用一个更加惊恐的样子回答:“大仙恕罪,小女子不是有意欺瞒,只是季徇立此人手段毒辣,我怕…….”

这女人真是聪明的让人讨厌,任何时候都不忘为自己争取优势,不过话回来,她这个样子跟季徇立到是绝配,都是奸诈之辈,男盗女娼凑在一堆,再合适不过。

她想要个好处,哪吒却偏偏不想给她,冷冷的回答她说:“既然你这么害怕季徇立,那就留在雷寨吧,我跟巫师素有交情,有他照应,你该会安然无恙。”

哪吒这是在从她的痛处下手,这女人这么聪明,又跟季徇立混在一堆,肯定也是私欲极强,追求名利财权之辈,让她留在南疆,绝对是最大的惩罚,如果能改过自新,那也算是为人间结下一桩善缘。

而留在南疆在女人的选择中是最下等的计策,不是万不得已绝不会这么做,或者说她宁愿死也不愿留在寨子,想到自己的余生要跟一个不解风情的南疆汉子睡在一起,已经是生不如死。

真担心哪吒真的就把她扔在南疆,连忙三叩九首恳求:“大仙,小女子中原之地还有父母,你怎么能忍心躺上两鬓白发终日泪,思念骨肉亲人。”

这女人果然厉害,搬出两个不知道存不存在的老父母来说,让哪吒压根就没有多少选择,如果真的把她留在南疆,二仙就真的成了冷血无情的代称。

既然她已经把大道理都占据了,那就成全她,回答她说:“既如此,本尊就成全你,不过季徇立南疆之行目的不单纯,南疆之事未落幕,我二人是不会离开南疆的,也不会费力送你回去。”

这是一个交易,她想尽快离开南疆,就必须把自己知道的都说出来,只有眼前的两个人知道一切,才能在最短时间粉碎季徇立的计划,让后带着她回去九州之地。当然,她可以不说,反正这两都是不死不灭的大仙,几百年几千年也就是眨眼一瞬,可她,就只能老死在南疆。

形式由不得她选择,只能对哪吒说了实话:“季徇立本不打算来这个寨子,他的目标是南蛮雷寨,南蛮巫术的源地,传说雷寨有一个巫师,乃是南蛮第一,季徇立本想向他寻求巫蛊之术,可谁知这巫师竟被一个叫若木的大仙叫上天去跟玉帝打仗了,最后还打赢了,这一来一往,肯定就要不少时间,说不定人间几百年就过去了。”

说到这里抬头看一眼二人,见他们的脸上没什么特别的表情,才继续说道:“季徇立知道自己不能等,所以决定朝雷寨的暂时当家人,第一巫师的师弟下手,可谁知道这家伙是个暴脾气,听见季徇立道雷寨是为了学习巫术,立即火冒三丈将我们赶出雷寨,并且下令说雷寨子弟见到我们一行人,必驱逐之。”

女子说到这里停了下来,想必是觉得雷寨的那些个巫师不识抬举,竟然拒绝九州未来君王的要求,将来有一天季徇立做了九州君王,定然要发兵雷寨,将雷寨子弟收在帐下做一杆锋利的兵器。

可惜,季徇立的私心太重,不论是原先的九天诸神,还是今日的应龙若木,都不会协助他做九州君王。如果没有遇上哪吒囚焰,还有三分机会,今日不幸相遇。她的这个愿望,是注定要落空了,至于这个女人,她想做九州王母,只能等来世了。

事情肯定还没有结束,见她停下来,哪吒不悦催促道:“怎么,后面的精彩部分不准备给我说说的吗?”

哪吒这话意味深重,显然实在告诉她他已经知道前因后果,至于还在这里听他胡诌,只是想看看这女人究竟有多能扭曲是非。

有了哪吒这么不轻不重的一句,女子也不敢扭曲事情本来面目,只是将原本的事情添油加醋的说了出来。

女人告诉哪吒说道:“离开雷寨之后季徇立就周边的寨子寻找几个有相当能力的寻求合作,一来是求教巫蛊之术,二来雷寨的那些巫师竟敢如此对他,自然是要找回颜面的,再者嘛,幽王死后九州大地混乱不堪,这时候谁能出来收拾残局,就能够在九州大地一呼万应,有机会成为九州主宰,季徇立雄心勃勃,自然不会放弃这个机会,可是他手下一无兵马二无钱财,可谓是寸步难行,所以他才会把目光瞄准南疆,南疆儿郎健壮善战,如果有他们在帐下效力,他就有了收拾旧山河的本领。可谁曾想这些寨子都是以雷寨马首是瞻,根部不理会季徇立的游说,最后没有办法,只能把注意打在蛊王身上,季徇立说如果能得到蛊王,他就有办法让南疆儿郎效命于他,可雷寨附近的寨子蛊王都太厉害,无奈之下才选择了雷寨势力之外的这个寨子,在雷寨势力之外,他算是最强大的了,对季徇立来说,是个很好的选择。”

哪吒神秘的笑笑,似是嘲笑似是威胁的语气开口道:“恐怕你们选择这个寨子不是仓促决定的吧,从雷寨来这边的路上发生了什么?”

这个神情动作,让女子很是惊恐,从雷寨出来的路上发生的事情,她这辈子都不愿意在想起,一方面是因为那件事实在太惊恐,现在想起来还头皮发麻,另一方面是她们的处理手段太过残忍,一旦外泄,不说做不成九州正主,恐怕还要被天下人唾弃。

第四百一十五章权衡利弊时,过错归他人

决不能让眼前的两个大仙知道,就算他两已经知道,那件事她也决不能承认,这就是女子此时的想法。

使劲把头叩在地上,坚决的声音告诉两仙家道:“没有发生什么,一路上还算是顺风顺水,一直到了这个寨子,季徇立才动心打起蛊王的主意,几番失败之后决定进来寨子暂住,寻找机会接近蛊王,只有与蛊王处在丈把远的距离,他就有十足把握拿下蛊王。”

这个时候她还不承认,真有点死猪不怕开水烫,哪吒冷哼两声,略带怒气的声音告诉她说:“你是欺负本尊不曾亲眼所见吗,实话告诉你吧,本尊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敢肯定你们遇到了不好对付的东西若非有仙剑在手,尔等恐早就入了轮回道了,不承认,看看你身上,还沾满它们的鲜血呢。”

虽然已经能够肯定哪吒是知道了什么,可这女人还真就死猪不怕开水烫,打死不承认,咬紧牙关回答道:“小女子真不知道大仙所说之事,雷寨是发生了一些事情,可雷寨之后,并无遭遇什么,一路到了此地,遇见了二位大仙。”

女子这么说的时候,显得很是镇定,如果不是哪吒囚焰的修为已经相当高,对凡间凡人的事情有了一定的感知能力,绝不会看出她是在说谎。

还不悔悟,实在无可救药,哪吒拍案而起,怒声呵斥道:“大胆,你这不知死活的罗刹妖精,胆敢欺辱本尊,你当本尊八臂哪吒是叫着玩的吗,你可知道那大蛇的鬼魂还盘在你头顶呢。若不说了实话,本尊不施法救你,只待至阴之日到来,救要占了你的身子,将你这肮脏魂魄赶在黄泉路上,遭受它那些子子孙孙的啃噬,最后归为尘土。”

被他这么一吼,女子立刻瘫倒在地,虽然她看不见哪吒说的蛇精魂魄,但却对哪所说深信不疑,一来回程路上确实遭遇了蛇精,二来自从那件事之后她一直心绪不宁,想来是被那妖精缠上了。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已经不能不说,不停的叩头求救:“大仙慈悲,大仙慈悲请高抬贵手救我一命。”

哪吒端坐在凳子上,冷冷的声音对她说道:“要想活命,从实招来。”

有那蛇精在,她哪还敢说半句假话,仔细回想当时的情况,告诉哪吒说道:“回程途中经过天水河畔,九拐之地有一南蛮寨子,光是健壮男儿就有五六千人,在南蛮,这样的寨子不小了,而这个寨子跟别的寨子不同,他们虽然有巫术,却大多只记载在丹青之上,整个寨子只有两个巫师,他们也只懂得一些祭祀之法……。”

想起寨子里发生的事情,她背脊都在冒冷汗,越是往下讲,就越是觉得那条大蛇的嘴巴已经张的大大的,只待至阴之日到来,就会一口咬下去,将她连皮带骨都吃了。

她这副窘态实在可伶,但可伶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哪吒并不同情她,催促道:“继续说,本尊可没有耐心跟你做无谓的事情。”

本来还想提点保命的条件,可是眼下情形,不论她说什么样的条件,也不论她能用什么样的信息交换,眼前的两人都不会答应,与其让他们增加厌恶,还不如一股脑都说了,或许这两个大仙念在对方是妖精,而动手的并不是她的份上会出手相救。

深呼吸,让自己尽量镇定,继续开口道:“季徇立得知此事之后就动了邪念,想要将这些关于巫师巫术的记载带走,就去跟寨子的几个当家人商议,他们没有立刻同意,说是要跟山神商量之后才能决定。”

说到这里,那女人回头看了看身后,从哪吒说那条蛇的魂魄盘在她头顶,她就觉得那些蛇子蛇孙正在争先恐后的爬过来,一点点啃噬她的身子。要将她每一寸肌肤都吞噬才算完。

这一次哪吒没有催她,就冷冷的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等她自己受不了,让后说出真相。

果然,没有被催促女子感觉更加惊恐,连忙又叩几个头之后颤颤巍巍的说道:“季徇立猜测这山神必然是一方妖精,有了一些法力,保佑寨子平安,寨子里的供奉可以协助它修炼,最后成为一方地仙,他说要对付这样的半仙之躯不难,所以就生出计策,要控制这个山神,让整个寨子为他效力。”

说到这里,她不由得更加害怕,跪行前进一些,尽量拉近跟两个大仙的距离,才又继续道:“当天晚上季徇立就带着十余名卫士暗中尾随寨子的几个当家人去了山神居住的山洞,等山神现身之后,季徇立先是倚仗宝剑对它发号施令,想要凭借若木赐予的仙剑令大蛇主动臣服,可没想到那妖精不识好歹,反而说季徇立狐假虎威,说参悟天道的若木岂会对他这宵小之辈委以重任,季徇立恼羞成怒,就跟山神动了手,没想到这山神本事不小,几个回合下来竟然跟季徇立难分高低,如果不是有仙剑在手,季徇立早就被打死了。”

说到这里,明显能感觉女子颤抖的更加厉害,说话都有些含糊不清了,想来是接下来就是剧情反转,季徇立杀死了山神,要说寨子里的人对山神如此敬重,山神的本领绝非季徇立能够匹敌的,那么他凭什么能够杀死山神呢,哪吒也好奇,冷冷的看她一眼,有看她后面一眼,告诉她说:“有本尊在,你可无忧,继续说吧。”

有了这个保证,她才感觉好受一些,感觉身上那种被啃噬的感觉顿时减轻不少,继续对两位大仙说道:“原本季徇立远远不敌山神,但是他早有准备,如果山神不识好歹,他就要用霹雳弹对付之,这是他为南疆之行特别准备的东西,花费了不少心思。”

霹雳弹是什么,那是鸿钧一脉的仙家炼丹留下的残渣,这些残渣经过特殊配比就会发出爆炸,其威力之大不亚于雷部星君的雷电,别说是一般的妖精,就算是大罗金仙遭受了也难以挡住。

没想到,季徇立还真是有点本事,霹雳弹被发现之后太上老君命令鸿钧弟子能使用,这东西杀伤范围太大,一不小心就会伤及无辜,因为太上老君明令禁止,所以霹雳弹就算在鸿钧仙家中也是神秘的存在,季徇立能得到,看来是有那个仙家泄漏了,这件事必须彻查,虽然三清往生,鸿钧还在沉睡,可鸿钧弟子还有一个在,这件事就不能放任之。

心中种种难堪都有,实在不喜欢这个季徇立,这家伙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是个不折不扣的小人,真不知道若木看上他什么,要把一柄仙剑赠送给他。

不过现在说这些已经没用了,沉下心来,继续问道:“然后发生了什么?”

现在已经不敢撒谎,老老实实的交代道:“季徇立知道自己不是山神的敌手,要想控制山神无异于痴人说梦,于是决定除掉山神,当夜赶回酒肆带上全部人马和所有的霹雳弹过去,山神见他去而复返,也知道来者不善,就让寨子里几个当家人先走,但是季徇立要控制寨子,怎么能允许这些反对他的人活着,就命令部下一个都不要放过。”

听她这么说,不由得叹一句:“好歹毒的季徇立,你继续说。”

他的声音很不好,显然对季徇立的做法十分不满,女子也知道自己这次必然难以善了,结果如何,还要看眼前的两位的大仙是不是可伶她。

要想得到这两个大仙的可伶,最好就是先让别人觉得她应该被可伶,过去的事情已成定局,她能做的就是说实话,然后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季徇立身上,让自己看起来像是一个弱不禁风的女子,所做的一切都是无奈行为,都是出于恐惧和自保才有的行为。

那么如何才能达到这个效果呢,很简单,讲述的时候尽量放大季徇立的罪过,所有的东西都是有限的,罪过也不例外,在过去的一件事里面,一个人的罪过被放大,另一个人的罪过自然就缩小了,甚至可以被掩盖。

怀揣侥幸,怀揣她可以骗过眼前两个大仙的想法,继续开口道:“与山神交手,若是只是各凭本事,季徇立断然不是山神对手,可这边人手多,又有霹雳弹这种超出九天的东西,就算山神法力高强也挡不住,所以……。”

她顿了顿,又继续说道:“所以山神见到季徇立等人拿出霹雳弹之后,立刻就没了气势,一边施法结出结界,一边让寨子里的几个当家人撤走,通知寨子里的其他人退出寨子,找有水的地方躲起来。”

她刚刚的停顿,显然是有意漏掉什么重要信息,不过哪吒不是很在意,说真的,他还在这里耐心的听故事,压根就不是要惩罚季徇立,或者有心要救这女人,而是闲得慌,找个打发时间的东西,既然这女人有心要藏掉自己的罪恶,那就让她自己自导自演自娱乐好了!

第四百一十六章来去得失事,因果报应时

见哪吒没有追究,以为是没有发现她的小伎俩,或者是原谅了她的罪过,深呼一口气,相对轻松一些的语气继续说道:“但是季徇立并没有给他们机会,立即就亲手掷出第一枚霹雳弹,一声巨响之后,山神的阵法立即就土崩瓦解,山神也被打成重伤,但还没有倒下,化出本体张大嘴巴就朝季徇立咬了过来。”

说起那大蛇咬向季徇立的场景,不由得有想起大蛇的魂魄还盘旋在她的头顶,那场面,应该是一模一样的吧。闻说季徇立的修为十分了得,可他也差点就让那大蛇吃了,如果换做是自己,就算是已经死了的大蛇,一口咬下来肯定也是逃不了的。

她要活命,必须让两个大仙出手相助。

惊恐之余,强行压住心中的恐惧,继续给两位大仙讲道:“但即便这个时候,季徇立顶多也只有跟大蛇打成平手的本领,凭借手里的仙剑勉强压制大蛇,却无法在短时间将她斩杀,而时间一旦拖延下去,等寨子里的那些援手过来,自然是不敌的,生死存亡之际,季徇立下令让部下投出所有的霹雳弹,在一波强大的爆炸声中,山神跟几个寨子里的当家人都奄奄一息倒在地上,丝毫反抗之力都没有了。”

女子咽一下口水,那个场面太血腥,虽然她不是第一次见死人,甚至亲手杀过不少人,但是那样的场面,她见一次,终身都难以忘记。

“原本只以为这个地方是山神修炼的地方,他的老巢在这里,但没想到,山神的族群也在,一阵爆炸之后,地上冒出密密麻麻的小蛇来,这些蛇围成一圈将山神和几个寨子里的当家人保护起来,季徇立也是修道之人,认得这是在给山神争取时间等他恢复法力,到那时,遭殃的就是这边了,他当机立断,命令部下取火把,用桐油焚烧这些小蛇。”

女子再次咽了口水,给两人讲述这些事,就等于自己再一次将这件事彻头彻尾细致的回想一遍,再想着那些大大小小的蛇都在等着啃噬她的身子,这种恐惧是无法言表的。

她永远不会忘记,当桐油倒下去的那一刻,蛇群没有逃散,而是昂首看着她们。

她永远不会忘记,当桐油被点燃的那一刻,蛇群没有逃散,而是昂首看着她们;那种视死如归的壮烈,那种怨毒的眼神,清晰的印在她的闹海,每一个夜晚都会在梦里出现。

她永远不会忘记,当火海淹没蛇群的那一刻,蛇群没有逃散,只是嘤嘤的叫嚷,那种哭泣的声音,每个夜晚都会把她叫醒,在她耳边挥之不去,仿佛是再说“还我命来,还我命来。”一路走过,参加那场屠杀的死伤殆尽,就剩下她跟季徇立两个人,现在季徇立弃她而去,她自己肯定是没有保命本领的,所以只能祈盼眼前的两个大仙大发慈悲救她一命。

她在讲述这些的时候,忍不住又要想起当火海吞没社群的那一刻,那种身体炸裂的声音,第一声,第二声,噼里啪啦的声音接连响起,有几段尸体被弹到她的身上,还带着炙热的火焰,她的肩膀现在还有烧伤,当时放声狂笑的她,这一刻却只能嘤嘤哭泣,这声音,跟那时那些蛇的声音何其相似。

想着想着,自己被吓得大叫一声。

她这一声惊叫,让哪吒不由得鄙视起来,同时冷冷的调侃恐吓道:“挥之不去的梦魇不好受吧,那种心灵被吞噬的感觉是不是特别难过。”

再次重重的叩头行礼:“大仙救我。”

“故事还没有完,你继续讲。”哪吒的声音很冷,冰冷的像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在听一个无关紧要的故事,毫不在意故事有怎么样的曲折迂回,也毫不在意故事的结尾是怎样的,只是因为无聊,才要继续听下去。

女子像是得到命令一般,继续给他两讲述道:“先是霹雳弹,山神已经重伤不起,接着用桐油焚烧,那些小蛇根本没有多少修为,霹雳弹参与的气味就够它们受的了,再用桐油焚烧,就是要斩草除根,而他们宁愿死也要守护重伤昏迷的山神,这恰恰是季徇立要的,他把几大桶桐油倒在地上,熊熊烈火瞬间就吞噬了蛇群。”

虽然已经在心里尝试很多次,但是当时的那种感觉,过后想起来实在后怕,不管多少次,这种恐惧都是有增无减。

深呼吸,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狼狈,才又继续说道:“小蛇虽然被烧死了,但是这些蛇群还真有点本事,它们聚少成多裹成一个球将山神裹在中间,有了这层保护,山神逃过了烈火的焚烧,存活了下来。火势退去,见到山神还活着,季徇立高兴的手舞足蹈,他正愁山神和几个当家的都死了找不到控制寨子的办法,现在山神还活着,对他的整个计划来说生了不少的麻烦。”

季徇立高兴的手舞足蹈吗,不像,哪吒不是第一次见到季徇立,此人虽然不是端庄君子,却也是稳重之人,不会再手下面前失了风度,到是这女人,一个聪明又有很强权力欲望的女人,那样的情况应该是值得高兴的,而女人高兴的手舞足蹈,那可是战场上男人们的动力。

当然,这个不重要,心里知道真相就行,至于这女人的自辩,就让她在自己的小世界假装骗到了全世界。反正她的死活两人完全不关心,甚至如果她死了会觉得是死有余辜。

对于不关心的事情,就懒得细细询问,轻轻动了一下身子,对那女人说道:“继续讲,后来此事如何收场的?”

女子心底暗自高兴,以为她就这么骗过这两个大仙,不过她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而这糊涂的一刻钟,就是要她命的一刻钟。

以为自己真的做的滴水不漏,心底暗暗得意因为如果这两有心救他,那么不要说一个小小的凡间半仙山神,就算是九天大罗金仙来了,她也能活命,深知眼前两人的能耐,对那事的恐惧减弱不少。

恐惧少了一些,声音也就好一些,抬头看一眼两仙,秋波暗送,如果她在求存之际还能得到其中谁青睐,那可真的是赚翻了,他两的身份,只需要动动嘴皮子就能让她位列仙班。

不过她是真的下错注了,眼前的这两个,哪吒是万年金身不灭之躯,早已脱落七情六欲,加上身躯停留在五六岁的样子,根本不可能对她这样的女人有感觉,而囚焰的真身是女子,更加不可能被她诱惑。

没能让两个仙家多看她一眼,也不在意这事,反正现在对她来说保命才是头等大事,继续对两人说道:“季徇立为了让山神听话,用一根叫做捆仙索的绳子将山神捆绑吊在山洞中,手里拿出一根黑色九节乌金鞭抽打他,每一鞭子落下去,山神的身上就会有一道灼烧的痕迹,最后山神受不住,自断经脉死了,季徇立说这条蛇有五百年修为,蛇胆是稀世珍宝,吃一块肉也能增加三五年寿命,所以自己取了蛇胆泡酒,蛇肉分给手下的人吃了。”,

听到这里,哪吒拍案而起,怒声呵斥道:“季徇立好生歹毒。”

囚焰也感觉季徇立做的确实过分,三界生灵相互攻杀不足为奇,人宰杀其它动物更是天道上规定的事情,但对于同为修道之士的蛇精,季徇立可以将它杀死,却不该吃了他的肉,第一蛇精既然被供奉为山神,就说明他是保佑一方的地仙,不曾为祸一方,就是善道,修善道之辈,即便是渡劫失败死在雷劫之下,九天雷部星君也会将他的灵魂送往地府,嘱咐轮回功曹依据生前功德给他投生好人家,来世若有缘便可再修仙缘。

第二季徇立打败山神的手段并不光明,山神并不在万妖之列,用这样的手段打败他,实在是下流中的下流,而打败他之后还将它捆绑鞭打,更是为天道所不容,若是九天诸神还在,季徇立的种种足够让他下十八层地狱。

第三季徇立跟山神的战争中,山神在保护南疆之人,而季徇立则是表现出嗜杀的阴邪一面,相比较之下,季徇立更像是妖精,为人如此狠毒,便是哪吒这个九天的大罗金仙,也恨不能将他打下十八层地狱受刑。

第四就是关于季徇立身份来说,他是九州太宰,即便眼下周王陨落,他也还是九州太宰,何等身份之人,竟然为了一己私欲远行南疆寻求巫蛊之术,屠灭一方山神,这样的行为,简直就是有辱修道之名。

如此种种,让人如何能不发怒。

哪吒面色十分难看,沉沉的声音命令女子道:“继续说,后来怎么样了?”

见到哪吒这副模样,女子才稍微松懈的心情立刻又紧张起来,眼前的这两个神仙是她的保命符,可是这两可不是善茬,弄不好治她一个助纣为虐之罪,那可就适得其反了。

第四百一十七章仙妖有善恶,人心最难测

努力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严格措辞之后才开口道:“没有了山神这个中介,要控制寨子里的那些村民并不容易,季徇立又深知没有南疆相助他一时半会难以成事,有人……,我就给他出了一个主意,把所有的过错推在山神身上,就说是山神向村民索要供奉,几个长老跟山神协商不妥被山神吃了,我们恰巧路过看见就跟山神动了手,用霹雳弹炸死了山神祭祀族群,这样一来,就算寨子里的村民不愿意出兵中原,我们日后也能有个退路,另外这么说对我们一行人可谓合情合理,季徇立手上有若木赐予的宝剑,而若木是南疆的神,在南疆人心中有很高的地位,二来我们一行人的装扮就是修道士,修道士灭妖,合情合理。”

终于,这女人还是没有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开,大概是哪吒刚刚的反应让她意识到,一味地推脱太假,也很难令两人相信,毕竟,要说季徇立会带一个毫无作用的女人在身边,没有人会相信,因为季徇立这样的人,绝不会为了一时之乐犯这样的错误。

她承认自己的献计献策,一方面是想坦然承认让两仙原谅,另一方面是她觉得自己虽然参与,但是献计献策都是为了弥补季徇立犯下的过错,如此一来,她虽然有错,但却不是不能原谅的大过错。

可是两位仙家可不这么想,在她们看来,这女人不论承不承认,都是一个聪明的令人讨厌的女人,对她是发自心底的厌恶。

原因很简单,第一是这女人太高看自己,她以为做的天衣无缝的那些把戏其实漏洞百出;第二是她现在所做所说的一切,显然都是无可奈何的选择,换句话说,但凡有第二个选择,她绝不会跟两个仙家在这里浪费时间;第三是这女人连最基本的忠诚都不懂,她跟季徇立并没有区别,都是自私自利的肮脏之辈;如果她咬紧牙关只字不说,囚焰跟哪吒一定觉得她是受了季徇立蛊惑才做出这些事的,相反的,现在她什么都说了,还把自己撇的一干二净,那么事情的真相,显然就是另一个状态。

这样的事情都不用想就知道,如果她没有做亏心事,听到哪吒说那条黑蛇盘在她头顶的时候就该惊讶的问为什么,又不是她杀死它,它为什么要找她复仇,这是人的基本反应,而她没有,这就说明山神的死,跟她有直接的关系。

当然,杀死山神她还没有这个本事,但是蛇精跟狐妖一样,都是天生的情种,见到这女人貌美,肯定就动了凡心,在思凡之心的驱使下,指不定干了什么肮脏事,这么想的话,山神也是死有余辜。

另外这个女人自以为是的聪明暴露太多,她肯定太怕蛇精复仇,所以都忘了八臂哪吒是鸿钧弟子,而霹雳弹是太上老君练出来的,如果正面交锋,季徇立是不可能对蛇精使用霹雳弹的,因为霹雳弹的爆炸有一个过程,那就是点火,时间太长山神会腾升远离,时间太短可能伤到自己。

那么最有可能的就是这个女人把霹雳弹带到蛇精身边,蛇精完全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但美人的赠礼又不能不收,所以就将霹雳弹放在一边,等这女人走后再慢慢研究,季徇立带着人暗中埋伏,趁其不备点燃霹雳弹,如此一来,一窝蛇都难逃脱,再准备桐油的话,就能收拾干净。

虽然对事情的经过有了大致猜测,但是哪吒并不想拆穿她的把戏,收敛一些戾气,坐下来对女人说道:“你继续讲。后来你们又是为什么没能控制住那个寨子?”

见到哪吒只是责怪季徇立,而没有丝毫将事情引咎到她身上的意思,女子心底真为自己高兴。

没有那么紧张,就继续给两个大仙讲道:“是有个村民来求山神赐福,藏在暗处无意中看到了整个过程,这才使得整个计划失败。”

果然,上天不会给恶人一直作恶的机会,哪吒不由得暗自嘲笑他们“自食恶果”,但脸上没有表现出来,冷冷的说道:“详细的说,过程是怎样的?”

既然大仙有兴趣,她自然就要细致讲述,回答道:“山神死后季徇立听从了我的意见,命令手下的人伪造现场,使得整个战场看起来就是蛇精跟几个长老谈判失败,最后怒而杀人的场面,而我们只是过路人,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灭了蛇精;一切布置妥当之后一行人就回去村子……。”

“咳咳咳~”

讲了这么多,加上心情紧张,她已经口干舌燥嗓子冒烟。

听见她咳嗽,哪吒动手到了一杯茶递过去,然后又顺手将她扶起来,柔声说道:“是我疏忽,忘记你娇嫩的身子怎么经得住这样折腾,坐下说。”

这一下,女子心底几乎要呐喊出来,难道经过这么一会,她成功让八臂哪吒动了凡心,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可就是上天有心偏袒她了。

心底高兴的不行,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假装受宠若惊,三跪九拜说道:“三太子使不得,奴家不过是下界的民女,怎敢劳烦三太子恩德。”

“无妨无妨,姑娘这般美貌,是在下方才急于探案失了风度,起来说话。”

哪吒态度的转变,是他察觉到门外的人,虽然不知道门外偷听的人是谁,但是不管是谁,他这个转变都是一个让对方不爽的事情。

女子千恩万谢之后起身,跟哪吒一同坐下来,二人挨得不近却也不远,是个适合调情又能避免被说闲话的距离,而这个小小的举动,恰恰显示了这女子城府之深;可惜的是用错了地方,哪吒三太子何许人也,岂会受她的魅惑。

当然,对于这个距离刚好适合调情却又不尴尬的事情,只有那女子自己知道,哪吒虽然睿智,却也不是无所不通,囚焰更是对这些事情一无所知,所以对于此,有感觉的也就是那女子自导自演的戏码,还有门外那家伙不爽的表情。

至于为什么不爽,里面的人只知道他肯定不爽,理由是肃杀之气明显变强,原因嘛,很难说,只有知道门外何人,才能知道原因,很不巧的是里面的两个大仙都想听这女子讲故事,对于门外何许人并不关心。

人呐,总是那么的自以为是,眼前的女子是这样,门外偷听的人也是这样,总以为自己做的足够好,能够把天下都玩弄于鼓掌之中,殊不知她的把戏早已被人看穿,只是不说,就这么看着他表演而已。

当然,这便不是坏事,至少对此时的两位仙家来说不是,他们现在听女子讲故事打发时间,可故事总有讲完的时候,那时候又将要用什么来打发时间呢,就是门外的人了,如果她不知道及时离开,等这边的故事讲完就该拿她来打发时间了,或是度她轮回,或是继续听故事。

女子坐下来,等她把一杯茶水倒入口中,哪吒才开口道:“你继续,你们在村子里面跟村民是那般遭遇?”

此刻的哪吒,像极了好色小人。

那女子显然是对自己的姿色十分自信的,毫不怀疑哪吒已经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露出一个迷人的笑容,继续给两人讲道:“回寨子的路上季徇立做了两手准备,一方面是准备收编寨子里那些具有战斗力和长相貌美的姑娘,另一方面则做好武力征服寨子的准备,让他手下的随从埋伏在广场附近,准备好弓箭,一旦寨子里的人反抗,就毫不客气的将带头的杀了。”

虽然她从一开始就强调这件事是季徇立主导的,自己只不过是从旁协助,而且都是在事情发生之后出来收拾残局,但是哪吒跟囚焰对她的话只有三分相信,在二人看来,这两手准备也该是这女人献策,至少是两个人协商的结果,如此罪大恶极,却要将所有的过错推给别人,这女人,真让人讨厌。

不过讨厌归讨厌,她的故事讲的确实好,可以说绘声绘色,听在耳朵里情节感很强,给人一种身临其境的感觉。

听故事的感觉真不错,可不能就这么就结束了,哪吒让她继续。

女人点点头,继续给两仙家讲道:“季徇立安排妥当之后才回到寨子,命令左右随从将寨子里的村名悉数叫到广场上,按照我之前的建议告诉他们,但是没想到有人目睹整个过程,并且在我们先一步回到寨子将整件事的前后因果都给寨子里几个头人说了,他们将计就计,把季徇立埋伏在广场周围的部下都解决了,换成他们的人。”

看样子这就是季徇立不得不把目光瞄准这个寨子的原因了,这个寨子的实力虽然很强,但是蛊王养在北山,距离寨子有一个多时辰的路程,那边发生什么事,寨子里很难发现,如果他速度够快做的够好,就能够降服蛊王之后反过来假装好心人,蛊惑寨子里的这些守卫替他效命,可惜他打错了算盘,蛊王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何况他还在之前的寨子里损兵折将,实力大减。

第四百一十八章南疆好儿郎,战场铁血兵

幸亏如此,不然的话惨剧肯定会接连上演。

果真是恶有恶报,这两人南疆之行简直就是作恶多端之路,到了这里遭遇哪吒囚焰二人,也该是他们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的时候了。

不过故事还没有完,哪吒可不愿意就这么结束好听的故事,对女子说道:“这么说来季徇立也算为他的作恶多端付出了代价,你继续讲吧,寨子里的那些凶恶村民肯定恨不得将你们剥皮抽筋,食肉寝皮,你们是怎么逃出来的?”

在跟她搭话的时候,提到那个寨子的村名,哪吒故意用了一个词“凶恶”,目的是让这女人以为自己真的征服了大罗金仙哪吒三太子,然后洋洋自得。

哪吒是天宫第一战神,成仙了道三百年经历了多少战事,见过多少智慧的人、妖、鬼之类的东西,开始的时候也是束手无策,被骗是常有的事。

经过多年的积累,他有了自己的判断,在收妖之时,对着那些伪善的妖精,杀也不是不杀也不是,经过三百年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要杀死一个聪明的人,只打败它是不够的,必须一次又一次的击败他,将他的整个心灵击垮。”

而这个言论,今天用来对付眼前的女人和季徇立这两狼狈为奸的货色再合适不过,原本哪吒只是想听个故事,然后将她扔出寨子,可这女人胆子也太大了点,竟敢明目张胆的引诱他,还想利用他大罗金仙的身份谋取自身利益,简直就是对神仙这两个字的不尊重,简直就是对哪吒的侮辱,三太子享誉三界,岂能容许她这般轻视,不教训她,不足以证明哪吒三太子的手段。

果然,听到哪吒用‘凶恶’来形容那些村民,女子心情大好,不由得喜上眉梢,以为自己就此攀上九天的一棵大树,能够登堂入室坐天宫李家的人。

而脸上还是毕恭毕敬,轻声回答哪吒说道:“当季徇立把那些村民集合到广场,发现来的都是健壮青少年,并且都带了武器,就知道事情不简单,做最坏的打算,硬着头皮把之前商议的事情说给村民听,那些村民没有什么反应,两眼凶狠的看着他,一个长得十分高大威猛的男子上前来质问道“你说几个长老跟山神大人谈判失败被他吃了,你们恰好路过见了这桩案子,就出手杀了山神,那我问你,进寨子之时就对你们说过后山不准外人进入,大晚上的你们去后山干嘛?”原来是想村民听说几个长老被山神杀害之后失去理智,我们乘机控制寨子的,只要控制了寨子的主动权,就算他们最后知道真相也没什么大不了,可他们这么理智,显然是没有上当,一时间我们就失去了主动权,情节之下只得启用下策,立即招呼伏兵动手。”

说到这里,她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大概是精心策划的计策就这么被人破坏觉得十分不舒服,当然,她这个模样还有另外一个目的,那就是女人娇滴滴的模样最能唤起男人的保护欲望,她这么做,就是在刺激哪吒,让这个九天大罗金仙卸下最后的装甲,跟她一起共渡良宵,然后利用李家在天界的影响为她谋取利益,至少消除死籍是没有问题的。

哪吒刚刚跟她柔软的态度,已经让自己都觉得恶心,现在要想让他在跟她有点什么,哪怕是一个眼神都会让自己吐,眼睛看向别处,淡淡的催促她说:“继续讲,我听着呢。”

这个模样,原本是对她的厌恶,可这个时候看在那女人的眼里,却成了他不好意思的表现,在她看来,哪吒享誉三界,又是自幼修道,肯定没有接触过女人,这遭遇上了她,红鸾星动,肯定是不好意思直面这突如其来的情愫的。

对付这种青涩的少年郎,她很有经验,那就是一定要主动,既要让他感到母亲一般的温暖,又让让他尝到情窦初开,禁果初试的快乐。

当两个人完全融合之后,只要稍微施加一些手段,就能将他迷得神魂颠倒,找不着东西南北,最后沦为自己利用的工具。

九天大罗金仙也是男人,只要是男人,这个规则就是有用的,而不同的是如果是一般贵族公子,能够给她的也无非就是名利财权,而眼前的这个,只要她能够勾搭上,九天下就再也没有什么东西能够威胁她了,说不定她还能登临九天住在那传说中的天王元帅府。

这是个好的开始,不由得暗暗得意。

但是她的得意,可不能让人看出来,她很清楚,男人不喜欢被女人征服,而是喜欢征服女人,尤其是哪吒这样的少年英雄,更是不能被征服的,在面对女人的时候,不管他多喜欢,如果这个女人想要征服他,那他一定会远离这个女人。

她根据自己的经验,把心中的得意压制住,然后继续装作惊恐的样子,这样的她,足够勾起任何一个男人的保护欲望,她相信眼前的这个,传说中的天界第一战神哪吒三太子也不会列外。

不过显然是她太自以为是,哪吒注定要是个列外,在大部分事情上都是这样。因为从某种意义上来上,男神仙跟男人是有很大区别的,而哪吒即便在男神仙中,也是很优秀很例外的存在,所以她的这些东西,对他没有任何作用。

不过既然她这么得意,就让她得意一些时间,没有去拆穿她,还轻微的配合一些。

得意容易忘形,眼前的女人就是这样,自以为抓住了九天大罗金仙的心思,完全没有了方才的紧张,言语可以用侃侃而谈来形容:“因为伏兵早就被对方干掉,所以这时候其实我们已经处于孤立无援的状态,事先约定好的是以季徇立的宝剑为信号,季徇立拔出宝剑伏兵就会对寨子里的人动手,可当季徇立拔出宝剑之后,却看到对方的人从原来伏兵的位置一个接一个冒出来,这样的情况,都知道事情已经泄露,当时的情况又容不得选择,所以……。”

说到这里她故意停下来,然后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看这哪吒,那样子,好像是别人毁了她的家园,好像是遭受灾难的是她,好像寨子里的那些人才是罪大恶极一样。

她装的这么无辜,囚焰真想一巴掌拍死她,让后亲自将她送去十八层地狱,告诉地府的鬼差严加拷问,把事情的真相一点点挖出来,然后把这女人的魂魄驱散,让她为幽冥圣都阴间天子的宫殿外面那些奇花异果提供养分,等到奇花异果长成的时候,囚焰一定要亲自摘下来尝尝,这女人如此歹毒,生活却也算是美好,她的魂魄养成的奇花异果,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味道。

但是哪吒似乎有另外的想法,暗中施法拦住囚焰,迷离的眼神看着女人,柔声开口道:“想来那场面,你被吓得不轻吧,后来你是怎么逃出来的,有没有受伤?”

被哪吒这么关心的问候,女人连见到李天王要说些什么都想好了,也想好到天宫之后都要吃什么玩什么,正在思考消除死籍之后,万万年不灭之躯要怎么渡过那些枯燥乏味的岁月。

做一个羞涩的表情,嘤嘤的声音回答道:“虽然伏兵被解决了,但是季徇立此次南疆之行准备充足,身边还有三十多个卫士,这些都是他亲自训练的高手,每一个都可以以一敌十,对他的忠诚也是绝对的,而季徇立自己又有仙剑在手,跟这些凡人交手还是占了很大的优势。”

至于是什么样的优势,用什么样的方法打败了对方,她不想说,大概不是什么光明的手段,旁门左道之术,这时候她还没有十足的把握拿住哪吒,可不能在他心中留下不好的印象。

但是她不愿说,哪吒就偏偏要刨根问底:“寨子里有五六千儿郎,个个都是好手,季徇立有什么本事,既然能从如此庞大的阵势之中安然脱身。”

她们脱身的方法,能不说就不说,如果一定要说,那就把大部分不好的东西都推给季徇立,自己做一个娇滴滴的小女人,等着被保护。对付男人,这是一个非常好的手段,因为每个男人都有保护弱小的欲望,能力越是强大,这种保护弱小的欲望就越强大,如果这个女人再长得好看,那简直就是要被当做宝贝装在锦盒里,生怕她受到风吹雨打。

她太了解男人,所以对付男人也最有手段。

抓住哪吒情窦初开的弱点,假装害怕那蛇精的魂魄向他靠近,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告诉他说道:“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只知道当寨子里的那些凶恶之徒冲上来的时候,开始是几个侍卫拦住他们,可对方人多势众,很快就冲破侍卫的防线,刀兵到了眼前,季徇立不知道使了个什么法术,先冲上来的几个竟然就这么晕倒了。”

第四百一十九章命中注定事,左右都有理

她说的是晕倒了,而不是被杀了,也就是说那些人没有死,可是以季徇立的性格,怎么可能容许敌人活着,如此,哪吒想到了一个可能性,问她说道:“那些人晕倒之时可都是冲向季徇立的,而季徇立不曾出手,对方好像中邪一样,就这么晕倒下去,脸上没有丝毫的痛苦?”

听哪吒说出当时的情景,就像是他亲身经历的一样,而如果哪吒当时在场,她们恐怕就没那么容易脱身了,这么说来哪吒肯定知道季徇立使得什么法术。

点点头,告诉哪吒说:“正是这样,我也问他这是什么法术,可他推搪说他什么都没做,这些人的倒下跟他没有关系。”

她说完,两只眼睛直溜溜的看着哪吒,想知道季徇立使得究竟是什么法术。

哪吒点点头,自言自语:“嗯,原来是这样,难怪若木会赐给他一柄仙剑。”

他这个样子,让囚焰也很不解,好奇问道:“季徇立使得是什么法术,这跟我主人赐给他仙剑有什么关系?”囚焰满面疑惑,他搞不懂,若木赐给季徇立一柄仙剑,但也明确说过跟季徇立并没有牵扯,所以不可能传授他法术,那么季徇立所使的法术,绝不可能跟若木有关。

虽然不想回答那女人,但是囚焰开口了,他就不得不说,告诉囚焰说道:“那些人晕倒不是季徇立施了法术,而是因为季徇立在人间还有很大的事情要完成,他体内有一道仙气保护着,如果他的命途不曾改变,此事不曾落幕,季徇立就不会轻易被杀死。”

说了这么多,只说了一半,那么这道仙气究竟是什么,为什么要保护季徇立呢?囚焰刚刚登临九天,对这个天道的事情知之甚少,还是开口问哪吒:“所以季徇立究竟是什么人,体内为什么有仙气保护?”

不怪她不知道,一只刚刚化成人形,法力还是被主人注入的妖精,对这些事情自然不知道。

但她问出这话,哪吒真恨不能一把将她掐死,他已经说道这份上,连那个凡间的女人都猜到季徇立将要成为什么人,她竟然还不知道。

不过既然她不知道,那就告诉她好了:“人间受仙气保护的,都是非富即贵之辈,只有天命之人才能得到仙气保护,所谓天命之人,就是指那些受命于天要为人间做一件事的人,不管此事是好是坏,但他都必须完成。当然,也会有例外出现,比如有仙家替他篡改命运,或者这件事被别人做了,总之只要他不需要再做这件事,仙气就不会再保护他,而受命于天之人,以神仙转世和命生主宰最为强大,季徇立体内的仙气很强,却又不是神仙转世,所以此人一定是将为人间帝王之命,这就是若木赐他一柄仙剑的原因,或者说若木的这柄仙剑,不是赐给他的,是赐给人间未来的一方侯王,赐给自由斗士的宝剑。”

他这么说来,囚焰可谓恍然大悟,难怪那天在镐京城见到季徇立就觉得此人身上有一些跟别人不一样的东西,现在想来,这种东西叫做帝王之气,是人间帝王侯王才有的东西。

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才能够拿得起元始天尊的桃木剑,才有本事做九州太宰,如果不是宫湦无道惨死,周室陨落,那季徇立应该是要被封为一方诸侯,子子孙孙永享恩德的。

可他的运气真的不好,努力了半辈子,眼看就要享清福了,却被若木的突然出现打乱了所有的生活,不得不出来自己拼搏,然后又遇上了囚焰跟哪吒,原本的计划悉数落空,这遭逃亡,不知道又要经历怎样的苦难才能完成天命。

这也就是若木赐他一柄仙剑的原因,若木闯入镐京致使周室陨落,他的命途也受到影响,没有周王室,封侯拜相成了空谈,若木赐给他一柄仙剑,在今后的命途中助他渡过难关,这算是弥补了他。

得知主人赐给季徇立仙剑还有这一层原因,囚焰不得不在心底暗暗感叹一句“主人看到的事实,已经是我不能理解的。”

但是眼下不是想这个的时候,那女人的故事还没有讲完,而她很有兴趣继续听下去,就问她道:“所以你们就是依仗季徇立受天道保护,然后有恃无恐的走出了寨子?”

囚焰对她的态度很冷淡,完全不像是一个男人对女人的态度,本来不想回答,但是考虑到她还没有让哪吒完全沦陷,此仙跟哪吒又有不浅的关系不能得罪。

看一眼哪吒,魅惑的语气继续说道:“没那么容易,季徇立虽然有异术傍身,有仙气保护,可是面对几千个南疆儿郎,仙气也有耗尽的时候,法术也会耗尽精气,为了保存实力,众人被迫退到一处山丘固守,那地方位置在寨子的西边,一面陡峭一面临河一面是深山野林,那林子在寨里可以说是禁地,平常时候寨子里的人是不敢进去的,我们就守着一面,对方一时间也不能攻上来,趁这个喘息的机会,集思广益得出一个逃离的办法。”

说到这里,女人下意识看了哪吒一眼,这个反应,说明了她很心虚,她在逃离计策中肯定起到关键作用,这个计策肯定是狠毒的计策。

见不到哪吒有什么不对劲的变化,她才继续说道:“征询众人意见之后,我跟季徇立商议,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眼下唯有断臂才能求生,这条臂就是季徇立的左膀右臂中的右,他是季徇立的亲信,也是季徇立忠实的卫士,虽然很不舍得,但是当时并没有选择,季徇立把他找来,跟他说了计划。”

她说了这么多,却没有说计划的内容,两仙家虽然不知道内容究竟是什么,却也能够肯定必定是惨绝人寰的。

她虽然不愿说,但两仙家却没有要随她意的意思,齐声问道:“你们的计划是什么?”

两人一齐问出来,她想不回答都不行,埋下头使得自己看起来更加可伶,柔弱的声音回答道:“既然是断臂求生,那么这条手臂就必须有赴死之心,为了无后顾之忧,季徇立将一粒能够瞬间提升体力的丹药给他吃了,并且给他下达命令要杀破敌人的胆。”

她顿了顿,整理一下思绪继续说道:“这种丹药虽然能在最短的时间最大程度提升人的体力,但是药效过后人也就会被耗尽精力而死。”

这个计策实在太过歹毒,所以她尽量做一些前奏铺垫,让两位仙家有个心理准备。

而事实是怎么样的呢,听到季徇立竟然对自己的部属做这样的事情,哪吒就恨不能将他驱散魂魄,挫骨扬灰。

不过这只是心里的想法,脸上可没有丝毫表露出来,仍旧是淡定从容的样子。

这副面容,让女人误以为哪吒并不为这件事生气,并没有同情南疆的那些儿郎,并没有同情那个被喂了丹药去送死的家伙。

有了这个自以为是的看法,就继续给他们讲道:“那厮也真是铁骨铮铮的好汉子,明知是一条死路,还义无反顾的踏上去。”

她这么说的时候,脸上也做出一副惋惜的样子,让两仙家以为她真的疼惜那卫士的生命。

可她真的在意吗,当然不会,她这种女人,别说一个卫士,如果有必要,就算是父母子女也可以抛弃。

没有得到两仙家的回应,只能继续讲道:“计划大概就是以季徇立的一个亲信为首,带领十一个卫士吃了那种丹药,然后冲下去跟南疆的那些人展开厮杀,只要他们能拖住对方两个时辰,我们就能逃离寨子的势力范围。当然,他们一定可以,因为季徇立给他们吃的丹药,不仅有提升功力的效果,更能够把他们变成不知疼痛的木头人,就算要死,也会像霹雳弹一样爆炸,十尺之内的人都很难活命。”

这保命的计策无可厚非,必要的时候断臂求生,这也是战场上常用的办法,可他们的手段未免太歹毒了,这样的做法,那些卫士的结果就是尸骨无存魂飞魄散。

这样的手段,让哪吒真恨不能把这两个狗男女送回去那个寨子,让那些村民将她们踩踏而死。

只是很可惜,这件事他只能想想,却不能去做,如果真的那样做了,他就跟季徇立和这个女人没什么区别了。

囚焰皱着眉头思考了一些时间,沉声问哪吒道:“季徇立所用的丹药,是什么丹药,是何人如此歹毒,炼制出这种害人的丹药。”

对于这件事,真的有些尴尬,哪吒苦笑一声回答她说:“说来惭愧,练就这丹药的不是别人,正是我师傅,两百年前,我师傅云游途中得到一株仙草,能解百毒延年益寿,就像用它来炼制丹药,炼制中产生的残渣就有这作用,这方子传到人间,就有心术不正之辈为了那残渣炼丹。只是那仙草要在海外仙山蓬莱才有,季徇立这微末修为,他是怎么得到的。”

第四百二十章

白眼看一眼哪吒,鄙视的声音说道:“又是你鸿钧仙人,你们功德无量,作孽也可以说三界第一,三界中那些害人的把戏,十有八九出自鸿钧仙家。”

她这么说,让哪吒非常的不爽,想要狠狠的揍他,却又知道自己七成法术被禁,绝不是她的对手,何况今时不同往日,此刻的囚焰,就算哪吒法器在手,法力不被禁制要打败她也不容易。

不过要让哪吒就这么被骂了不还口,也是不可能的,同样的动作同样的语气:“三界之中十个神仙九个修炼鸿钧法术,人头第一,自然什么都是第一,像你跟你主人这种屁大的流派,想做个第一出来也没这个本事。”

他竟敢说若木所悟出来的法术流派是屁大的流派,决不能容忍,凌厉的目光看他一眼:“别忘了,此时此刻,你还是在押囚犯,说话之前,想想自己是不是能承担后果。”

这直白的威胁,让哪吒火冒三丈,却又无可奈何,最后只能不了了之。

两人发生矛盾,对她来说绝对不是好事,连忙拦在中间:“两位大仙,何必为了这小事……。”

囚焰一巴掌将她打开,冰冷的语气说道:“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管我的闲事。”

这一巴掌虽然没有用法力,但是囚焰的本事,虽然只用半点力,也能要了她半条命。

倒在地上吐口血,两只眼睛怨恨的盯着囚焰,咬牙切齿:“你……”换一个软弱的声音,嘤嘤哭泣道:“三太子,你看他嘛,奴家这娇弱的身子,哪里经得住她这一巴掌。”

她没有本事,也不敢跟囚焰做对,但又不甘心被打了就算了,于是只能魅惑哪吒,让哪吒替她出头。

可她高估了自己的魅力,哪吒对她根本只有厌恶,故事都已经听完了,怎么还会管她,冷冷的看一眼,淡淡的声音说道:“经不住吗,那你怎么还没死,你也真是的囚焰,连一个凡人都打不死,若木得脸都被你丢尽了。”此刻的哪吒,哪里是一个九天大罗金仙,简直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真小人,伪君子。

而那个自以为聪明的女人,她做梦也想不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做梦也想不到哪吒翻脸比翻书还快,而翻脸无情会这么无情。

大概也是到了这个时候,她才知道刚刚的那些,都是她自以为是的错觉,都是两位大仙在逗她玩。

两只眼睛紧紧的盯住两人,在两人身上来回打转。

恶狠狠的目光让两个大仙也感觉不舒服,囚焰轻轻抬手,问哪吒说:“天规上,杀了她需要承担什么后果。”

“脏手。”哪吒的声音十分冰冷,说话间还阻止囚焰杀她,理由就是杀她脏了手。

既然这样,不管哪吒的理由是真是假,都没有必要杀了这个女人,对她冷冷的低吼道:“滚,不要再出现在我的视线之内,不然,驱散魂魄挫骨扬灰。”

囚焰的声音恶狠狠的,如果这女人不知趣,她会毫不犹豫的驱散她的魂魄,然后使个法术将她的躯体散为灰烬,让她连走上黄泉路的机会都没有。

女人也知道她不是开玩笑的,连滚带爬出了房间,几个踉跄下楼,一路小跑离开了寨子。

她的运气真的很不好,刚刚从寨子里跑出来就被几只野豹盯上,若果没有人救她,必然要成为这几只野豹的口腹之物,可这个时候,还有谁会来救她!

那讨厌的女人走了,囚焰心情好了不少,端起桌子上的杯子往嘴里倒下去,啧啧两声说道:“南疆的美酒,味美甘甜,醉人于不知觉间,沁入心田,就像……。”

“就像是苗疆的姑娘,醉人在不知觉间,温婉风情妩媚,多看一眼就会陷入她深邃的眸子,再也舍不得离开。”哪吒接囚焰的话,像是一个情场浪子,说出这句不该九天大罗金仙说的话。

囚焰听了,浅浅的笑笑,对着门外叫道:“你偷听了这么长时间,不走也不进来,为了什么。”

“栾歌一曲,为君风雅,琴音和律,唱尽冬夏,我不走,是因为我不能走,不舍得走,我不进来,是你不该在房里。”进来的人是吉娃,她是南蛮巫师的孙女,有资格这么跟两人说话。

她是对的,如果进来的是她,那囚焰确实不该在屋里。

很识趣的走了,顺手给她们带上门,两个人的情缘该是个什么结局,那是她两的选择,旁的人只能看着。

哪吒就像是没有看见她一样,继续喝酒,一杯接着一杯。

她站在旁边看了一会,又将一坛子酒放在哪吒跟前,什么都不说,就这样痴痴的看着他。

这坛美酒诱惑着哪吒,尤其是此刻的哪吒,烦心事一大堆,急需有个解脱的东西,砸了一下嘴唇,昂首问她:“这坛酒,有什么讲究?”

她轻轻摇头,有些局促的样子回答说:“没有,这是我爷爷酿造的,平日里他都舍不得喝,我偷偷带出来五六坛,昨天看你喝酒,知道你也是董酒的人,就给你喝。”

既然没什么讲究,那不喝白不喝,要说喝了就等于结下缘分,那没什么关系,因为不喝这个缘分也逃不开了。

倒一杯凑到鼻子跟前,深吸一口才将美酒倒入口中,感受它入腹的过程,闭上眼睛认真的享受,等美酒下肚,才喃喃说道:“果然是好酒,劫难未必是劫难,九天劫难,我尝到龙宫寒潭,这一遭,能有南疆蛊酒,也算是上天对我不薄。”

感叹一句,轻轻叹口气,看着那个南疆姑娘:“吉娃是吧,坐,跟我说说你的事,顺便告诉我若木都跟你说了些什么?”

点点头,很乖巧的在他对面坐下来,告诉他说:“我是爷爷从海边捡来的,爷爷说我是上天的孩子。”

果然跟他想的一样,这姑娘不是南蛮巫师的亲孙女,而是被南蛮巫师捡回来的孩子,但是这些事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怎么就成了自己的缘分,成仙了道三百年,凡间还有一段未曾了却的孽缘,真是笑破苍穹。

倒一杯酒给她,自己也倒了一杯,端起来对她示意一下,喝了才问她说:“那你是怎么见到若木的,他又是怎跟你说的?”

吉娃咧开嘴笑着,回想起若木到雷寨的那日:“那天,天上飞来一个人,一般仙家都是在寨子外面降下云头,经寨墙上的人引领才能进入寨子,要见到爷爷,那是要有本事的才能见到的,可是这个神仙很不一样,他没有在寨子外面落下云头,而是直接到了祭坛,叫着爷爷的名字。”

那天的事情,吉娃记得很清楚,因为从来没有人能够架云到祭坛上面,一方面是因为祭坛的邪气很重,一般仙家承受不住,另一方面祭坛是雷寨最神圣的地方,外人登上去,就是在向南蛮巫师挑战。

可是眼前的这个大仙,不仅稳稳当当的降落在祭坛上,还直呼爷爷的名字,这样的事情,在雷寨有记载的史料中是从来没有的。

而更加让她不理解的是爷爷的态度,听到这个声音,十几年没有离开山洞的爷爷立刻飞了出来,带着她飞到祭坛上,对着那个神仙拱手作揖,恭恭敬敬的说道:“大仙,你终于拨开云雾,南疆千里之地,奉你为尊为神。”

他摆摆手,笑呵呵的对南蛮第一巫师说道:“巫师,算起来你比我还要年长八百岁,在你跟前,我是晚辈。”

虽然这是事实,可今时不同往日,南蛮巫师可不敢在他面前放肆,恭恭敬敬的说道:“在下眼拙,识不得大仙修为,但三清大神的封印,三界中就算先天道人要破除恐怕也要花费不少功夫,大仙既然出来了,足以证明一切,老叟虽老,却不敢在大仙跟前托大。”

他并不在意南蛮巫师的态度,转身面对南蛮巫师:“今日来,是请你相助来的,巫师,登临九天,意下如何?”

听见登临九天四个字,南蛮巫师吓得面色铁青,好一会才缓过来,喃喃问道:“大仙,你要登临九天,何其容易,只是在下不明白,你要我相助,助你什么?”

其实南蛮巫师早就猜到了,只是这个答案他不敢说出来,不论愿意与否,都不敢说。

若木也不在意,昂首看了一眼天上,转过身指着那只剩下一个木桩的神树,告诉南蛮巫师说:“你的神树被做成弥勒佛的雕像,这个仇,是到了该报的时候了,南去弥勒佛庙宇跟前有一棵金刚菩提,那是他得道之处,也是他门下弟子灵根所在,做与不做,你自己决定吧。”

南蛮巫师看着那颗只剩下一个木桩的神树,心口疼痛的感觉立刻就涌上来,当初弥勒佛的弟子来南疆传道,见到神树灵气鼎盛,就将它砍了做成弥勒佛的雕像,南蛮巫师派人去讨要公道,弥勒佛反而倚仗本事强词夺理,说什么这颗神树跟他有缘,做成他的模样是这神树的造化。

第四百二十一章千年夙愿结,就在今朝解

自那以后,南蛮巫师跟那些和尚就是势不两立,只是碍于和尚势大,弥勒佛又在天道圣人之列,在他之上还有一个无法无边的如来佛,而南蛮巫师的力量,只够对付弥勒佛,断然对付不了如来佛,所以才忍气吞声,现在既然有机会报仇,当然没有放弃的道理,立刻就答应若木:“多谢大仙指点迷津,戒魔关前,在下必然要将弥勒佛收押在囚车之中以雪我南疆几百年的耻辱。”

这个反应,若木很满意,不是因为他的仇恨,而是因为佛门确实欺人太甚,不给他们一点厉害,还以为谁都可以欺负。

若木点点头,把目光移到吉娃身上,颇有兴致的问南蛮巫师:“巫师,这孩子不是南疆的吧?”

巫师点点头,把吉娃的来历一五一十都给若木说了,若木脸上露出一个灿烂好看的笑容,移步到吉娃身边,蹲下身子,右手轻轻搭在她肩上,柔和的慈祥的声音告诉她说:“我传你玄妙法术,助你有朝一日修成正果可好?”

吉娃非常高兴的点头,又贪心的问他:“为什么是有朝一日,而不是现在,我现在不能修成正果吗?”

这个小孩子的问题,逗得若木笑起来,很认真的给她解释说:“因为吉娃在凡间还有一个缘分,过几年会有一个大罗金仙从天上下来,吉娃会爱上他,如果他也爱上吉娃,那天的规矩就要改了,如果他没有爱上吉娃,那吉娃会很伤心,然后了断尘缘才能修成正果。”

那时候的吉娃,还听不懂若木说的,只知道有一天,天上会下来一个神仙,而她会跟着这个神仙的脚步走,或许是短短的几步,或许是永远。

其实之前的日子她一直没有太在意,反正爷爷不在家,她就是南疆的公主,到了那儿都会受到公主的待遇,就各个寨子乱窜,直到昨天,在广场上见到哪吒,那种感觉,是心动,她知道此仙就是若木元帅说的那个神仙,她的命运就是要爱上这个神仙,至于结果,就看她是不是足够让这个神仙动心。

这么说了,若木说的那个神仙可能是他也可能不是,哪吒觉得吉娃一时间的决定太过仓促,安慰她说:“九天上有几十万仙家大罗金仙之列也有十余万,未曾下狱的也不止我一个,你这么决定,如果认错人,后果很严重,天道还等你去改变呢,还是再找找。”

他这套说辞,对付刚刚那个女人或许管用,但是吉娃不吃这套,两只水灵灵的大眼睛盯着哪吒,非常认真的告诉他说:“就是你,我根本不在意元帅说的是谁,我在意的是,我看上的是你,如果不是你,改变天的事情又跟我有什么关系,如果是你,能不能改变天道又有什么关系。”

这样的回答,大大超出他原来的预想,顷刻间左右为难,不停的把酒往肚子里灌。

最为难的事情不是这个姑娘的执着,而是这个姑娘的身份和善良,如果她不是南蛮第一巫师的孙女,大可一走了之,如果她不是个善良的姑娘,大可一巴掌拍死,可偏偏她这个身份和她的善良,让哪吒哪处都无法着手。

深呼吸再深呼吸,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狼狈,也让自己看起来像是一个神仙,对吉娃说道:“我活了四百年,往返三界四百年,见识了多少山盟海誓的爱情,最后也逃不过茶米油盐的生活,所以我自断七情六欲,这跟一般的修炼断了七情六欲不同,我的七情六欲,就向这杯中酒,倒入口中之后成了口腹之物,再也找不回来,你明白吗?”

吉娃将双手放在哪吒跟前,非常认真的对他说:“看着我的双手,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

哪吒的眼睛才转到她手上,就看到吉娃的手上端着他的酒杯,而酒杯非常干净,连一点酒渍都看不到。

吉娃放下酒杯,又拿一坛酒放在哪吒跟前。

不,不是又拿一坛,就是刚刚那坛,她告诉哪吒说:“这就是若木元帅传授我的法术,他说这个天道有一个很重要的规矩,就是平衡,天地之中,任何一种东西都不会凭空出现也不会凭空消失,只不过是转化了一个形态而已,就像人死为鬼鬼死落尘,成了滋养阴间奇花异果的养料,最后新的魂魄又要从阴间的奇花异果中产生。”

这是一个什么说法,哪吒完全不明白,也不想明白,但是看着吉娃的做法,不像是复生了这坛酒,更像是一个障眼法。

可奇怪的是眼前的一切都是真的,并非障眼法,那么问题究竟在哪里呢,难道这个法术能使时间倒流,到他还没有到打开这坛酒的时候,然后改变历史。

历史能被改变吗,天道上好像是不能的,因为整个三界就是一个整体,任何一点改变都会引起整个三界的改变,所以历史是不允许改变的,对于过去的错误,只能选择弥补或者从中寻求到经验教训,在未来不要出现这个错误。

过去不能改变,未来也不能被预知,那些所谓的测算,不过是一种推测,准确性很高,却不是百分之百的正确。

既然过去不能改变,未来也不能完全预知,那么她是怎么做到的呢?

最后的解释就是她说的都是真的,可这种事太匪夷所思,哪吒不敢相信。

当然,相信不相信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姑娘不会放过他的,轻轻叹口气,从她手上拿过来酒坛,打开全部倒进肚子,告诉她说:“就算你说的是对的,但我的七情六欲是我亲手埋葬的,只有一个目的就是不让自己受到牵绊,所以我不会动情,更准确的说是不愿意动情。”

她说的这么明白,吉娃知道没有挽回的余地,心里一酸就趴在桌子上哭了起来。

哭泣是弱者的武器,女人的保护甲,尤其是漂亮的女人哭泣,一般男人都是会心软的,若是放在平时,哪吒或许不会理会这姑娘,可她是他的情劫,又是因为他才这么伤心的,要想放任不管就没那么容易了,心里有种怪怪的感觉,总觉得如果不把她哄乖了,自己就欠下了什么还不清的孽债。

但是要怎么哄女孩,九天大罗金仙怎么会知道,看着她哭,立即就手足无措。

但是眼下的情形,她哭不要紧,只是一旦让别人看见她坐在哪吒的对面哭,指不定以为是哪吒对她做了什么呢,为防止误会进一步加深,施展全力在房间布下一个幻想结界,别人从外面看,两个人就是呆呆傻傻的坐着,谁都没有说话,谁都没有任何动作。

布下结界,不忘了告诉她一声:“那个,我不是要打扰你哭,就是想告诉你,放心的哭吧,我已经设了结界,别人不会看见的。”

他才说了,吉娃真的就嚎啕大哭起来,那声音那模样,就跟受了多大委屈似得。

没想到她真的会在自己面前放声大哭,这么大的声音,如果不是有这个结界在,外面的人肯定会立刻冲上来质问他为什么要这么欺负吉娃。

她哭的这么伤心,哪吒也不敢从旁阻挠,就静静的看着她哭。

等她哭的声音小一点了,心情似乎没那么难过了,哪吒才试探性的问道:“我想问你下,虽然这件事是有点伤心,但也不能说是我对你怎么着了,你为什么哭?”

恶狠狠的看他一眼,这种眼神,恨不得把他吃了,却又舍不得的样子。

只是这样的眼神,哪吒并没有看懂,以为是吉娃真的因爱生恨,跟他到了势不两立的地步,要说跟南蛮第一巫师的孙女为敌,他绝对不想,但是现在既然没有回旋余地,那也是无可奈何,他能做的,就是尽量减少误会,让吉娃心里的仇恨少一点,对他少一点纠缠,少一点憎恨。

递给她一杯酒,有些尴尬地声音告诉她说:“解忧有杜康,你心情不好就喝一点,喝醉了万事不知,会好很多。”

不友好的推开他的酒杯,抱起坛子一股脑都倒进肚子里,两手一抹嘴质问他:“然后呢,我喝了一坛,忧愁不仅没有减少,反而更加忧愁了,你告诉我怎么办?”

她明显是有意为难,哪吒也不敢贸然开口,只能把自己的酒葫芦拿出来递给她:“我这里还有一壶,要不然你也喝了,或许能好受点。”

这个反应,让吉娃恨不能将他大卸八块;两只水灵灵的大眼睛盯着他,十个手指头因为用力而发出咔咔的声音,关节处泛白的颜色,跟她心里一样无助。

见她双拳紧握,以为是要找发泄的东西,哪吒连忙凑上去:“如果你想出气,可以动手打我,我保证不还手,你出了气咱们就算两清了,以后这件事谁都不准提起,你看好不好?”

前一句让人感动,后一句却令人沉入谷底,吉娃真的生气了,松开拳头,盯着他问道:“哪吒,你是不是从来不跟女生接近,从来没有对一个女人说过好话?”

第四百二十二章有情却无意,疾苦难以歌

风傲手中鱼竿舞动数下,百级阶梯便现在眼前,这才明白,这石碑竟是北海一派与红尘凡世相别之结界。

方才踏上阶梯,数百余青衣剑客迎来,见禅勋二人面生,为首的作揖问道“师叔,二位何方尊者,山门规矩,若无掌教手谕,请至偏栈歇息。”

“乃剑脉传人,速速通告你师父及众长老。”

那人让开道路,吹响号角,风傲说道“你速去剑冢请蒲翁来,就说故人来了。”

随风傲至议事殿,里面有人在座,观衣着,禅勋师徒皆是晚辈,行跪拜礼道“弟子参拜众师叔伯。”

“信物与我看来。”说话的便是掌教,北海一派至尊,师辈大师兄,名为龙轲;观此人相貌,生的慈眉善目,双目炯炯有神,满面红光,已现仙风道骨,飞升之日只待契机。

将长剑呈与他看,握在手中道“确已无误,剑卫一脉自创派始便驻守藏经阁,今日亦不例外,藏经阁乃本门重地,务必小心看守。”

“弟子谨遵法旨。”

“无须多礼,你手执此剑,便是剑卫主教,自今日起,除在座之人,其余皆是门徒。”

“弟子明白。”

认识了在座人的职位身份,坐到属于自己的位置,见门外不知何时立一老翁,须发皆白,手如枯槁,看模样应是已过期颐之年,见堂内已无事,便走了进来,年纪虽老,但手脚麻利,行动灵活不亚青少。

至中堂作揖道“老夫已有三百余年未出剑冢,掌教今日传我,必有大事。”

禅勋心中大惊,三百年,那此人且不是早已位立仙班,何以至还在剑冢守墓?

龙轲及众长老起身作揖,和声道“蒲翁,今日剑卫传人归宗,你三百年夙愿可以得了。”

蒲翁转向禅勋二人,见手中长剑确实无疑,道“你师父何人?”

“家师名莲女,入门只是师祖赐予忘忧二字,故江湖上人称其忘忧剑。”

“可知‘鬼剑’何人?”

“曾听师父提起,乃我师祖,将一身本领传予师父,后云游昆仑,后不复见,七年前师尊赠我此剑,言将寻师祖而去,后不复见。”

蒲翁眼角含泪,叹气道“今生应是无缘了,吾自老死剑冢,休说红尘往事。”

龙轲起身,抱拳作揖道“蒲翁已是仙者,何言生死。”

“吾未及弱冠出仕,时任代王亲卫,国府参军,明年遇吕后崩,两族争地,感国之兴亡、百姓疾苦,遂束发求道,妄问大同之路,数度求之而不得,今四百九十载大劫将至,无心苦渡,憾者,兄弟分离而已。”

话毕,蒲翁已不知去处,只留堂中众人,叹世事无常。

禅勋师徒起身至中堂,行礼道“谢掌教容留之恩。”

龙轲止住禅勋往下说,呵斥道“此言收回,你二人既是北海弟子,于师门亦无大非之处,今手执主教信物,圣山之上自有席位,此非在座人之功德,不可言谢。”

“谨遵师伯训导。”

“今日回去洗漱净身,明日东方动时圣陵拜祖。”

禅勋师徒出门,有一老者领路至藏经阁,只言“北楼乃禁地,无掌教手谕不能入。”

闻鸡鸣而起,见星辰西落,东方未动,应是卯时,整理着装,待引路弟子来。

东方动时,龙轲开口道“剑卫一脉出宗门三百余年,今后人执剑归来,玄剑归位,本门之幸事,弟子龙轲,行掌教权,领众长老共拜祖师,授禅勋主教职,领剑卫一脉。”

出圣陵,禅勋问道“师伯,剑卫一脉现有几人,为何昨日未曾得见?”

龙轲迟钝半刻答道“不得而知,门中凡仗朝双生者即不再录,玄剑离位,主教出宗,剑卫已有三百余年未在圣山授徒。”

禅勋心中不免失落,听师父说玄剑可调动天下五千弟子,原想召集人马以图大事,如今只能另谋他法。

与掌教作别,心中甚是烦闷,今天下大乱,正是男儿大展抱负之时,若此时不出,岂不毁了剑卫众前辈英名,何去何从,实难抉择。

猜得禅勋心事,风傲道“凡事皆有道,师侄远道而来,机缘难得,当修身养性,以图再出。”

一语惊醒梦中人,禅勋道“弟子一时荒唐,谢师叔提点。”

回到藏经阁,梦梨雨跪拜道“请师父传弟子本事。”

禅勋将她扶起,师徒二人席地而坐“自今日起,你闻鸡鸣则起,挑水劈柴抄录经书,待柴满房、水满缸、书满架之时,便可学武。

“为何?”

“强筋骨,磨心性。”

师父自说这是磨练,梦梨雨不敢多问,自那日起,东方动时肩挑扁担,日头高挂手执利斧,夕阳西下案前握笔,时经四度春秋,昔日稚气长成豆蔻年华,褪去稚气,满目杀气,门中弟子见了只敢退避三舍。

时逢清明,眉目间也堆起许多感伤,如往年,禅勋递过去清香冥纸问道:又去三百六十日,凡尘中还剩下什么?

“师父,仇恨与……。”

还有什么?

还有什么?

山上四年余,苦思四年余,日日坐立不安、食色无味,然,终究未能得知‘在红尘中、在师父和仇恨之外,还剩下什么?’

“四度春秋,尔筋骨已壮,自明日起,东方动时手执经卷,午时过后剑破长空,日头西去方可进食。”

梦梨雨手中清香重重插进香炉,转身跪拜道“拜谢师父,不知师父将传我何等功力。”

“你愿学什么?”

“绝杀之剑,愿求一式以杀四方。”

脸色如故未知喜怒,淡淡道“十年磨剑只为一杀,甚好!甚好!便传你这绝剑之道,你须记得,出剑之日,为师非再为你之师。”

耳中只记住了便传你绝剑之道,心下万般高兴,匆匆取来长剑,四年夙兴夜寐未曾怠慢,宝剑已磨砺出绝世锋刃,此时正何用。

立在师父面前道“请师父传我绝杀之剑。”

怀中摸出一本泛黄经书交予梦梨雨“天池水柱万丈高,便可离山复仇。”

语罢,轻轻一跃不见了踪影,女孩在院中呼喊数声不见回答,自去藏经阁,将剑谱认真翻看比划,虽是初次上手,却也有模有样。

圣山之上钟声急传,门中弟子长剑出鞘,匆匆来传“掌教命剑卫前去圣陵退敌。”

师徒二人赶至圣陵,见五六名道士被十余名僧侣围困在内,圣陵外有北海弟子数十,却无一人敢入,见禅勋到来抱拳道“掌教有令,务必救下几位道长。”

让一众弟子退下,梦梨雨上前“尔等速速降来,不降,必杀。”

一众僧侣放声狂笑,口中说着不知那方言语,总之看表情知道不是什么好话,长剑出鞘,迎面一人自中线一分为二。

只听得一满面横肉之人叫一声,金刀僧人摆出一个不知道什么阵法,梦梨雨长剑再起,只听得数十声碰撞,双方未能分出高低来。

趁恶战之时,五六名道士都找安全处躲了起来,已无后顾之忧,北海弟子一拥而上,金刀僧人如瓜果般,血溅圣陵,身首异处。

四方殿中,数十名金刀僧人甚是嚣张,为首的说着生硬官话“念尔等隐于山间,今若交出犯人,降在我家法师门下,可免一死。”

“何人猖狂,胆敢圣山放肆。”

门外一声怒吼,进来之人手持八面汉剑,生的白净如闺中贵妇,头戴素纱冠巾,身着锦绣衣冠,脚踏赤龙乌金靴,一身傲气,一身正气。

“大师兄。”堂内众北海弟子拱手作礼,可见其威严。

行至中堂面掌教而立,抱拳道“禀掌教,山门规矩,凡执剑闯山者,解剑送离,有违当死。”

掌教摆手“带你师弟来了弄清始末再做定论不迟。”

堂中双方争吵不休,谁不也能明白对方说的什么。

禅勋师徒带六名道士至四方殿,掌教眉头紧皱“都死了?”

“圣山自祖师便有规矩,非我门人有执剑入圣陵扰先辈安宁者,不问缘守陵终生,违者杀,此等顽劣之辈,不杀不足以正北海之威,不灭不足以扬圣山之名。”

掌教转身离去,留言道“此事交予禅名处理。”

堂中弟子目光均落在大师兄身上,嗜杀的神色暴露无遗,手中长剑在颤抖,寻求一个出鞘的机会。

金刀僧人仍在嚣张谩骂,在圣陵被救下的道士有听得懂的“他自称乃是后赵金刀国师门徒,要你们交出我众兄弟并且献上降书,若不然就屠灭圣山。”

只听得一声‘杀’,声音最大之人便已身首分离。

一阵刀光剑影,四方殿血流成河,梦梨雨置身中央,身上沾染许些血迹。

大师兄摆摆手“把碎片收拾了,务必检查干净,莫要引来戾气”。

白天一战,梦梨雨能力可见一斑,正为战绩沾沾自喜,禅勋拔剑“能战否?”

惊慌跪拜,连连叩首“弟子知错,恳请师父饶恕。”

“你何错之有,拔剑。”

长剑出鞘,月下更显寒光,只听得一声破空,手中长剑不知去处,禅勋已在十丈之外离去,两柄长剑均在鞘中。

第四百二十三章正邪非世道,善恶终有时

愣神间,一弓背老者缓缓而来,叫住禅勋“你师徒上山已有七年之久,群雄风起云涌,时机已至,下山去吧!”

这个老头还活着!

看来是渡过了四百九十载大劫!

“蒲翁素来不喜喧闹,今日前来必有指点。”

“吾夜观天象,见太微逼近中宫,朱雀泛红,测应是南国之乱,又见四象移位,西有群星闪烁,正邪存亡、九州兴衰值此危要时刻,正是执剑之时,君自珍重行事。”

听得蒲翁只言,师徒未能明白其中所指,将蒲翁请入藏经阁“蒲翁之能,何以屈身剑冢?”

“赎红尘罪过,解在世心结,剑冢甚静,正好。”

眼前的这个老头,身上究竟有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禅勋不知道,北海一门中知之者甚少。

看穿禅勋所想,蒲翁自怀中取出画卷“画中人乃‘故友’,红尘中多有纠葛,若有缘见了,代问安好,言我已去,此生,他输我在战场,赢在小家,红尘中,莫论神仙妖魔鬼怪人,皆无对错。”

师徒二人拱手作揖“敢问蒲翁,剑卫一脉,可有能调之人?”

指了指书架“在编者名册,你看了便知。”

拿来名册,见扉页上写“阴兵五千,邪亡者召”,其余皆为空白。

递与蒲翁看,他摇头“老朽亦不知晓,然天下多有奇能者,必能解。”

将名册归还,怀中取出两锦盒交予师徒二人“盒中只是破简,望能解凡尘忧心,谋天下幸事。”

语毕,蒲翁已不知去向。

矗立多时,那句‘阴兵五千,邪亡者召’在口中反反复复,终不得解。

见月光如堂来,便寻了出去,庭中舞剑,拳脚之间多有杀机,梦梨雨端来茶水“还在为今日之事烦恼?”

收了长剑,整理衣衫接过茶水“既能入圣山,来者必不善,另蒲翁所指,绝非虚言,你我师徒,进退两难呐!。”

立在师父身后,轻声道“弟子不知何为大义,但愿跟随师父,永不辜负。”

师徒皆沉默,直至鸡鸣三遍,卯时已至,举头已不见日月星辰,禅勋叹息“今日离山,即刻动身向掌教辞行。”

至十方亭中,二人稍作休息“出此门,便不在圣山之中,你需记住‘剑,君子用器,屠戮者邪,保者黎民,天下为公。”

点头答应,又问道“此番下山,能否在江湖中闯出名堂”?

“江湖,能者尊之,能而仁者人尊之。”

“何为仁者?”

“非志在天下、心系黎民者不可?先贤多有楷模之辈,慢慢听人说去。”

似懂非懂,片刻道“岂不就如师父这般!”

“非也,非也。”

说话间已至亭外,出圣山去,梦梨雨一路疾步方能跟上,气喘吁吁,顾不上许多疑问,只得悻悻作罢。

一路南下,沿途多见流亡百姓,或拖家带口,或披麻戴孝,问一妇人才知,原是晋国叛乱,已陷健康,唯恐战火延及,临近百姓纷纷出逃。

途中听闻陶侃为勤王讨伐军主帅,现已在寻阳屯兵,遂去投在帐下。

见二人武功不凡,有江湖之便,遂命为特使,入健康伺机救主。

祖氏门庭,听闻有访客来,祖道重怒不可遏“叛贼,祖家世代受皇恩庇佑,不见。”

下人通报“此二人面生,又无达官贵人之气,应非朝廷中人。”

听闻此言,眉头紧皱,连问“是何模样?”

“一男一女,身着秀金大袍,腰佩三尺长剑。”

祖家在江湖中已是众矢之的,此时上门,若非苏峻劝降,必是仇家问路。

冠发更衣,腰佩长剑出迎,只需一眼便认出,又以为此事只是巧合,拱手问道“二位大驾,不知所为何事?”

梦梨雨按剑怒喝“寻仇来了,祖道重,你莫不是忘了戴邈满门,我兄刘玄。”

二人葬身却已无误,更不会相信已死之人重生,按剑怒道“二位若是再敢出言不逊,羞辱亡者,休怪道重无礼。”

不知祖道重为何如此说,禅勋拦住梦梨雨,抬头看祖道重,目露凶光“休要惺惺作态,你且认清我二人,怎来今日上门讨债,讨要七年前你蛮横凶残之债。

祖道重大袖一挥,侧身对两人“吾为天下黎民,问心无愧。”

冷笑数声,只见寒光一闪,左右便倒地身亡,长剑在祖道重脖颈处问“可还识得此剑?”

见黑铁玄剑,心中颤栗,又似是欣慰“你尚在人间,家父泉下有知可以安心了。”

轻轻用力刺进锁骨,皱眉道“你说什么,祖逖死了?”

眼角含泪,恨恨道“太兴二年北伐失策,家父痛心疾首,每每思不得志处,皆悔恨未与君谋,郁郁而终。”

一声长啸,口吐鲜血,长剑扫落祖家门匾“祖逖,老匹夫你怎能身故。”

见父亲身后还要受辱,祖道重出剑欲击退禅勋,梦梨雨出剑“七年前你灭我满门,今日,血债血偿。”

二人缠斗数百回合未分高下,府中甲兵赶来将梦梨雨重重围困。

酣战之时闻得一声凄惨声,祖道重手中长剑断做两截,甲兵以剑盾相互,禅勋缓步来,七窍流血,各部经脉清晰可见,面无半点仁慈,似是勾魂夺命使者,所见者无不胆颤。

自知退无可退,祖道重对家兵交代后事,执剑盾对峙“此事与家中老小无关,你我一决生死。”

“吾有誓言,若生,必夷祖逖三族,逐其九族于塞外。”

“我父负你,非他所愿,一切罪责皆在于我,今日若放过家族子弟,九泉之下感激涕零。”

未曾予以回答,长剑直指咽喉,只十余回合便将祖道重击败“祖逖三族,唯你可免在我剑下。”

“念在你胞姐情分,饶我儿性命。”

“就让他去阴曹地府给祖逖传话,有家兵仆卫相伴,黄泉路应不寂寞。”

“念在血缘情分,况幼儿何辜,饶他不死。”

“父债子还,你欠的,家族妻儿共受。”

语罢,跃至中堂擒来孩提“阴曹地府转告祖逖,莫要着急投胎,待我来与他清算旧账。”

将孩提扔在地上,祖道重过去抱起,已无气息。

仰天长啸,发髻散披,双目满布怒火“刘钺,便是为鬼,也要你不得安宁。”

家中兵丁举刀攻来,顷刻之间尽遭屠戮,院中血流成河,让人不免悲叹。

祖道重母亲据不逃走,过来劝阻“你父亲与我家老爷有同榻之义,你姐姐与刀重有夫妻之情,往事如风,孩子,放下仇恨吧。”

“放下,当日何不让你这没人性的儿子留人一命。”

“既如此老妇人无话可说,然祖家之过,你大发慈悲,留仆卫性命。”

双目紧闭,半刻钟才喃喃道“你若自裁,仆卫家奴可活。”

家兵听闻,都挥刀冲了过来,师徒二人一齐出剑,之一刻钟,百余家兵仆卫无一活口。

祖道重母亲见此惨状,地上捡起一柄快刀抹了脖子。

梦梨雨心中仇恨积累多年,这一刻怎能熄灭,快剑斩下头颅,扔在祖道重跟前“当日你屠我一门七十六人,今日尽数还你,连本带利。”

怀抱头颅,涕泪俱下,嘤嘤呜呜“必为厉鬼讨债。”

收起长剑邪笑,抓起祖道重扔出宅院“你想做鬼,我偏不成全,让你于这世上孤苦伶仃,受尽讥讽。”

不知何处出来两个大汉,扶起祖道重匆匆离去。

禅勋将孩提藏在披风中离开,梦梨雨点了一把火,如同七年前,烧的干干净净。

客栈中,梦梨雨开口“师父何不将这孩子送回圣山。”

“我与他是亲,亦是仇,愿今生永不复见。”

梦梨雨含泪,在这世上她已无亲人,唯独师父可以依靠,不杀祖道实为忧心将来,若是师父敌对这孩子,有可用筹码。

数月之后,讨伐军攻破石头城,迎回成帝,师徒二人因受陶侃举荐,封羽林卫将军,殿前执剑中郎,官从三品。

此次下山实为复仇,如今大仇得报,一时不知去处,索性隐居深宫。

宫中藏书万卷,师徒二人趁此时机,可翻看典籍,修养心性。

成帝性格软弱,外戚庾亮把持朝政,九品官人法名存实亡,无从实施,朝廷中尽是庸碌之辈。

皇帝不政,宫廷中鲜有事迹,闲来无事便至皇家书院饱览群书,为古今圣人所感,决意投效,以期整治四海。

翻一本《史记》在手上,深夜入宫,得见成帝“陛下,臣为官三载,知安天下唯贤才而已,现我晋国权臣弄政,朋党结私,恳请陛下清肃冗员,广纳贤士,待国富兵强以定天下。”

晋成帝犹豫不决,敷衍说“卿所言朕怎会不知,然天下初定,唯恐此举不能兴国,反生动乱。”

“举贤才,驱冗员,何以不能兴国?”

成帝不语,摆手遣退禅勋。

天初明时,有宫廷执事领十余美女至禅勋宅邸,恭敬行礼说“陛下念将军辛苦,特赐佳人以供消遣。”

一时气不过打了阉人,入宫面圣,成帝正纵声酒色,见禅勋来得匆忙,唤道“将军来得正好,与我共赏歌舞。”

第四百二十四章年少不知时,帅府乱时间

长剑出鞘,月下更显寒光,只听得一声破空,手中长剑不知去处,禅勋已在十丈之外离去,两柄长剑均在鞘中。

愣神间,一弓背老者缓缓而来,叫住禅勋“你师徒上山已有七年之久,群雄风起云涌,时机已至,下山去吧!”

这个老头还活着!

看来是渡过了四百九十载大劫!

“蒲翁素来不喜喧闹,今日前来必有指点。”

“吾夜观天象,见太微逼近中宫,朱雀泛红,测应是南国之乱,又见四象移位,西有群星闪烁,正邪存亡、九州兴衰值此危要时刻,正是执剑之时,君自珍重行事。”

听得蒲翁只言,师徒未能明白其中所指,将蒲翁请入藏经阁“蒲翁之能,何以屈身剑冢?”

“赎红尘罪过,解在世心结,剑冢甚静,正好。”

眼前的这个老头,身上究竟有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禅勋不知道,北海一门中知之者甚少。

看穿禅勋所想,蒲翁自怀中取出画卷“画中人乃‘故友’,红尘中多有纠葛,若有缘见了,代问安好,言我已去,此生,他输我在战场,赢在小家,红尘中,莫论神仙妖魔鬼怪人,皆无对错。”

师徒二人拱手作揖“敢问蒲翁,剑卫一脉,可有能调之人?”

指了指书架“在编者名册,你看了便知。”

拿来名册,见扉页上写“阴兵五千,邪亡者召”,其余皆为空白。

递与蒲翁看,他摇头“老朽亦不知晓,然天下多有奇能者,必能解。”

将名册归还,怀中取出两锦盒交予师徒二人“盒中只是破简,望能解凡尘忧心,谋天下幸事。”

语毕,蒲翁已不知去向。

矗立多时,那句‘阴兵五千,邪亡者召’在口中反反复复,终不得解。

见月光如堂来,便寻了出去,庭中舞剑,拳脚之间多有杀机,梦梨雨端来茶水“还在为今日之事烦恼?”

收了长剑,整理衣衫接过茶水“既能入圣山,来者必不善,另蒲翁所指,绝非虚言,你我师徒,进退两难呐!。”

立在师父身后,轻声道“弟子不知何为大义,但愿跟随师父,永不辜负。”

师徒皆沉默,直至鸡鸣三遍,卯时已至,举头已不见日月星辰,禅勋叹息“今日离山,即刻动身向掌教辞行。”

至十方亭中,二人稍作休息“出此门,便不在圣山之中,你需记住‘剑,君子用器,屠戮者邪,保者黎民,天下为公。”

点头答应,又问道“此番下山,能否在江湖中闯出名堂”?

“江湖,能者尊之,能而仁者人尊之。”

“何为仁者?”

“非志在天下、心系黎民者不可?先贤多有楷模之辈,慢慢听人说去。”

似懂非懂,片刻道“岂不就如师父这般!”

“非也,非也。”

说话间已至亭外,出圣山去,梦梨雨一路疾步方能跟上,气喘吁吁,顾不上许多疑问,只得悻悻作罢。

一路南下,沿途多见流亡百姓,或拖家带口,或披麻戴孝,问一妇人才知,原是晋国叛乱,已陷健康,唯恐战火延及,临近百姓纷纷出逃。

途中听闻陶侃为勤王讨伐军主帅,现已在寻阳屯兵,遂去投在帐下。

见二人武功不凡,有江湖之便,遂命为特使,入健康伺机救主。

祖氏门庭,听闻有访客来,祖道重怒不可遏“叛贼,祖家世代受皇恩庇佑,不见。”

下人通报“此二人面生,又无达官贵人之气,应非朝廷中人。”

听闻此言,眉头紧皱,连问“是何模样?”

“一男一女,身着秀金大袍,腰佩三尺长剑。”

祖家在江湖中已是众矢之的,此时上门,若非苏峻劝降,必是仇家问路。

冠发更衣,腰佩长剑出迎,只需一眼便认出,又以为此事只是巧合,拱手问道“二位大驾,不知所为何事?”

梦梨雨按剑怒喝“寻仇来了,祖道重,你莫不是忘了戴邈满门,我兄刘玄。”

二人葬身却已无误,更不会相信已死之人重生,按剑怒道“二位若是再敢出言不逊,羞辱亡者,休怪道重无礼。”

不知祖道重为何如此说,禅勋拦住梦梨雨,抬头看祖道重,目露凶光“休要惺惺作态,你且认清我二人,怎来今日上门讨债,讨要七年前你蛮横凶残之债。

祖道重大袖一挥,侧身对两人“吾为天下黎民,问心无愧。”

冷笑数声,只见寒光一闪,左右便倒地身亡,长剑在祖道重脖颈处问“可还识得此剑?”

见黑铁玄剑,心中颤栗,又似是欣慰“你尚在人间,家父泉下有知可以安心了。”

轻轻用力刺进锁骨,皱眉道“你说什么,祖逖死了?”

眼角含泪,恨恨道“太兴二年北伐失策,家父痛心疾首,每每思不得志处,皆悔恨未与君谋,郁郁而终。”

一声长啸,口吐鲜血,长剑扫落祖家门匾“祖逖,老匹夫你怎能身故。”

见父亲身后还要受辱,祖道重出剑欲击退禅勋,梦梨雨出剑“七年前你灭我满门,今日,血债血偿。”

二人缠斗数百回合未分高下,府中甲兵赶来将梦梨雨重重围困。

酣战之时闻得一声凄惨声,祖道重手中长剑断做两截,甲兵以剑盾相互,禅勋缓步来,七窍流血,各部经脉清晰可见,面无半点仁慈,似是勾魂夺命使者,所见者无不胆颤。

自知退无可退,祖道重对家兵交代后事,执剑盾对峙“此事与家中老小无关,你我一决生死。”

“吾有誓言,若生,必夷祖逖三族,逐其九族于塞外。”

“我父负你,非他所愿,一切罪责皆在于我,今日若放过家族子弟,九泉之下感激涕零。”

未曾予以回答,长剑直指咽喉,只十余回合便将祖道重击败“祖逖三族,唯你可免在我剑下。”

“念在你胞姐情分,饶我儿性命。”

“就让他去阴曹地府给祖逖传话,有家兵仆卫相伴,黄泉路应不寂寞。”

“念在血缘情分,况幼儿何辜,饶他不死。”

“父债子还,你欠的,家族妻儿共受。”

语罢,跃至中堂擒来孩提“阴曹地府转告祖逖,莫要着急投胎,待我来与他清算旧账。”

将孩提扔在地上,祖道重过去抱起,已无气息。

仰天长啸,发髻散披,双目满布怒火“刘钺,便是为鬼,也要你不得安宁。”

家中兵丁举刀攻来,顷刻之间尽遭屠戮,院中血流成河,让人不免悲叹。

祖道重母亲据不逃走,过来劝阻“你父亲与我家老爷有同榻之义,你姐姐与刀重有夫妻之情,往事如风,孩子,放下仇恨吧。”

“放下,当日何不让你这没人性的儿子留人一命。”

“既如此老妇人无话可说,然祖家之过,你大发慈悲,留仆卫性命。”

双目紧闭,半刻钟才喃喃道“你若自裁,仆卫家奴可活。”

家兵听闻,都挥刀冲了过来,师徒二人一齐出剑,之一刻钟,百余家兵仆卫无一活口。

祖道重母亲见此惨状,地上捡起一柄快刀抹了脖子。

梦梨雨心中仇恨积累多年,这一刻怎能熄灭,快剑斩下头颅,扔在祖道重跟前“当日你屠我一门七十六人,今日尽数还你,连本带利。”

怀抱头颅,涕泪俱下,嘤嘤呜呜“必为厉鬼讨债。”

收起长剑邪笑,抓起祖道重扔出宅院“你想做鬼,我偏不成全,让你于这世上孤苦伶仃,受尽讥讽。”

不知何处出来两个大汉,扶起祖道重匆匆离去。

禅勋将孩提藏在披风中离开,梦梨雨点了一把火,如同七年前,烧的干干净净。

客栈中,梦梨雨开口“师父何不将这孩子送回圣山。”

“我与他是亲,亦是仇,愿今生永不复见。”

梦梨雨含泪,在这世上她已无亲人,唯独师父可以依靠,不杀祖道实为忧心将来,若是师父敌对这孩子,有可用筹码。

数月之后,讨伐军攻破石头城,迎回成帝,师徒二人因受陶侃举荐,封羽林卫将军,殿前执剑中郎,官从三品。

此次下山实为复仇,如今大仇得报,一时不知去处,索性隐居深宫。

宫中藏书万卷,师徒二人趁此时机,可翻看典籍,修养心性。

成帝性格软弱,外戚庾亮把持朝政,九品官人法名存实亡,无从实施,朝廷中尽是庸碌之辈。

皇帝不政,宫廷中鲜有事迹,闲来无事便至皇家书院饱览群书,为古今圣人所感,决意投效,以期整治四海。

翻一本《史记》在手上,深夜入宫,得见成帝“陛下,臣为官三载,知安天下唯贤才而已,现我晋国权臣弄政,朋党结私,恳请陛下清肃冗员,广纳贤士,待国富兵强以定天下。”

晋成帝犹豫不决,敷衍说“卿所言朕怎会不知,然天下初定,唯恐此举不能兴国,反生动乱。”

“举贤才,驱冗员,何以不能兴国?”

成帝不语,摆手遣退禅勋。

天初明时,有宫廷执事领十余美女至禅勋宅邸,恭敬行礼说“陛下念将军辛苦,特赐佳人以供消遣。”

第四百二十五章天道外若木,后生不能知

一时气不过打了阉人,入宫面圣,成帝正纵声酒色,见禅勋来得匆忙,唤道“将军来得正好,与我共赏歌舞。”

龙椅上女子媚声嗲语“听闻将军剑法入神,可否舞剑助兴。”

成帝鼓掌叫好,将那女子推上前“若将军剑术能博得殿中半数叫好,朕将佳人赐予你。”

那女子顺势倒在禅勋怀中“将军可要我?”

一代剑卫,怎能受此屈辱,拔剑斩了女子,剑在成帝一尺之内“昏君,不思正天下,复山河,枉我一片丹心。”

成帝知晓禅勋之能,颤声道“朕身为天子,朝政之余与嫔妃戏耍,以解疲惫,有何不可?”

见他理直气壮,更是怒不可遏“朝堂之上外戚干政,你何来朝政,后宫中终日歌舞,是解除疲惫还是因此疲惫?”

成帝无语,身旁侍者劝解“将军息怒,陛下此举亦是为天下百姓着想。”

“荒唐,北方蛮夷虎视眈眈,朝中大臣欺上瞒下,有功于国者,妻儿颠沛流离、食不果腹;枕边言语者,光宗耀祖、鸡犬入仕;戏子掌权,弄政,身为君主,你有何颜面见天下黎民,见祖宗先辈。”

成帝羞愧,藏身于宫女侍者中,埋头不语,终不能决肃清之策。

见其懦弱至此,禅勋愤而骂“似你这般,如何敢为龙裔至尊,如何敢言君临天下。”

成帝畏而惧,藏身侍者宫女之后,终不言语,左右侍者不甘主上受辱,乃为呵斥“大胆刘钺,可知此举形同弑君,依律当灭九族。”

双目圆瞪成帝,只需他说一句,即便是‘诛其九族’,禅勋也能看到一丝希望,倍感欣慰,然成帝软弱惧事,朝堂之上不能威慑大臣,朝堂之外无力约束下属。

失望之极,一掌劈开龙椅,跪拜成帝“陛下,末将拜别,为天下人寻明君贤主去矣。”

禅勋出殿门,左右召羽林卫“羽林卫将军反,今命尔等截杀宫门。”

众人不动,待成帝圣旨,成帝坐龙椅上,思绪良久“今日天色已晚,明日再追。”

殿中皆明眼人,知成帝有心,不再言语,各自退下。

寝宫内,成帝徘徊难安,问左右“朕是否有愧天下。”

“陛下身为天子,自不能事事亲力,天下大事有朝中大臣,守土安邦有戍边将军,耕作应是农夫,行脚多是商旅,此千古定律。”

这话看似解忧,实则更优。

禅勋回到府邸,师徒拿了换洗衣服匆匆离开建康城,再次流亡北上。

至后赵国境,官道上多有贩夫走卒,师徒二人隐身其中,倒也看不出异样,梦梨雨不习惯身上女装,扭捏半天才勉强穿上,颇有感触之声问“师父,此去何方?”

“南国已无立身之地,吾今后四方漂泊,遍九州之地,为师知你有心光耀门楣,亦不阻你鸿鹄之志,自寻宦途去吧。”

“三载官旅,方知世态炎凉,况生女儿身,百家不待,倒不如跟在师父身边,有个依靠。”

二人随商队北上,至鲁地分手,向东边去。

日近黄昏,遇一小镇,名四象镇,观其规模建筑甚是繁华,入之却不见一人,甚是诡异。

寻一家客栈进去,小二迎上来“客官别处去吧,小店今日不做买卖。”

一路上来未见其它客栈,若此处不留人,今夜师徒二人就要露宿荒野。

梦梨雨推开小二,在柜台问“你这掌柜怎如此不懂世故,开店与人方便,又不是不给你银子。”

掌柜的抬起头,吓得梦梨雨连连后退“你这妖孽好大胆,北海剑卫之前也敢放肆。”

禅勋也是一惊,按剑而忌,心下疑惑‘此地并无妖气,可这掌柜的却又狐面人身’!其中缘由耐人寻味。

“我家掌柜的是人,遭人毒手才会至此。”小二泣声与二人说。

放下戒备,梦梨雨转身向小二,声音柔和一些“且细细道来。”

请二人坐下,掌柜的开口道“四象镇三面临水,背靠大山,与外界少有往来,可说是人间天堂,半月前有一支番邦军队和十几名西域法师闯进来,要征收镇子做立庙只用,镇子上的人世代居住于此,当然不肯答应,双方发生械斗,引来海中神兽,谁承想这班西域人法力高强,神兽不敌落败,被困海底之中,要在重阳日被用来祭天。”

听闻此事与西域法师有关,二人心中惊讶不已,梦梨雨问“你所说西域法师,可是身着僧袍,手执金刀?”

“正是,这伙人心狠手辣,打败神兽之后又施法将镇上十几个带头闹事的人变得兽面人身,半人半妖。”

禅勋手结雷式‘上通天,下请地,五行归位,现’,一声惊雷响后,掌柜的恢复原来模样,竟是一白面书生。

恢复人身,喜极而泣,连叫厨房准备上好酒菜招待,三扣九首大礼“仙人,请救我族人。”

禅勋扶起他,点头答应“不必多礼,有缘相遇,自不会袖手旁观,你且去将兽面人都叫来。”

吩咐小二好生招待,匆匆出门去。

只一刻钟,听得钟声急传。

师徒正吃饭,门外进来一大汉,右手手臂齐肩而断,身后跟随十余名兽面人身之人。

禅勋替他们恢复真面,断臂之人跪拜“请仙人救我全族性命。”

扶他起来,拱手道“在下禅勋,这是小徒梦梨雨,请教前辈尊号。”

“不敢在仙人面前托大,我本是这镇上祭司,名殷善,借山海灵气,修得微妙玄通。”

“我师徒乃是北海剑卫,路过贵地,有缘相遇,定当极尽所能,闻有神兽困在水中,可否引路去看,或能破除禁咒。”

“多谢恩公,我这就去准备船只。”

乘船出海十余里,借月光可见前方百米处有黑气,必是神兽被困之地。

禅勋腾空而起,月光下只听得数声兵器碰撞,大海上顿时波浪滔天。

顷刻间黑气尽散,一蛟龙飞身出海,傲啸九天。

恢复自由身,化身人形来船上,殷善跪拜“大仙”。

扶起殷善,与他说“吾不过水中小妖而已,若要说仙,面前这两位更能担当。”

蛟龙拱手行礼,禅勋还礼说“你为神兽,有五百年修为,我师徒受不得。”

“善而行者为神,二位身负四方香火灵气,便是小妖以五百年修为亦不能窥探,此等功德无不能受之物。”

“说笑了,此番得复自由,将何往。”

蛟龙面露难色扼腕叹息“四象镇奉我为神,贡食香火,断不能弃它而去,然敌强我弱,真进退两难。”

“方才破阵需驶出全力,如此看来晚生亦无能与之抗衡。”

蛟龙思绪片刻与二人说“冀州北冥氏与我素有渊源,若高人愿去,或能求得援助。”

“如此甚好,我师徒去北冥求助,先生隐身水中,佯装在困,待重阳之日两路齐进,定能打得他措手不及,丢盔弃甲。”

“妙哉,妙哉,就依高人所言。”

被有五百年修为的蛟龙一口一个高人叫着,不能说不害怕“不敢托大,叫我禅勋即可,小徒梦梨雨。”

“蚺喻。”

各自客气一番,蚺喻回去水中,几人调转船头,回去四象镇。

蚺喻施以法术,几人瞬间便回到岸上。

早上,已过巳时不见师徒下来,掌柜的小心叫门“恩公,是否离床?”

十余声不见回应,推门进去才知二人不知何时离开。

师徒快马加鞭至历城,听闻奇事,府衙内不知入住何许人也,自其入住,不开门,不办公,有状告者,轻则乱棍打出,重则当场斩杀,便是府尹,也不能轻易进出。

师徒好奇,便在临近府衙一家客栈住下。

透过窗户见府衙数仗之内鸟兽绕路、牲畜不近,梦梨雨万分疑惑“何许人也,竟有这般能力!”

“修魔之人,凡三界灵长皆不可近,唯人食三界一切灵长,命中育有魔障,故而不能察。”

“依师尊所见,可与四象镇有关?”

“必定有关,衙门口两个衙役看似无精打采,实则耳听六路,眼观八方,应是久征沙场的高手,其身形亦不似中原人士。”

梦梨雨听了十分悲愤,拿起长剑说“既相遇,便宰了。”

拦下梦梨雨“对方之能不在你我之下,不可莽撞行事,去找只黑猫来。”

“作何用?”

“探路之用。”

抓来黑猫,禅勋施法之后扔出窗外,原本不敢靠近衙门的猫此时竟如着魔一般冲了过去,在围墙上吼了几声跳入院中。

梦梨雨不知其中奥秘,问道“这是何故?”

“修魔者在处,地脉倒流,飞禽走兽依地脉辨别路径方向,地脉有异则不敢近。”

“黑猫为何趋之若鹜。”

“黑猫通灵,性极阴,易入魔,以法术横加干扰,则可顷刻间如魔,地脉倒流之处阴气最重,故黑猫向往。”

点了点头沉思片刻“如此只需等黑猫出来,便知衙门所住之人是何方高人?”

轻轻叹了口气,按剑道“回不来了,方才见到黑猫落地只是已是七零八落,巡逻卫队未曾捡拾,想必对方早已安排。”

第四百二十六章君上之安危,臣子之职责

听得师父此言,十分震惊,颤声问道“是何缘由?”

“天色昏暗之时见有黑衣人,行事诡异,动作轻灵,应是在见天处以天蚕丝织网,猜测其密可捕苍蝇。”

“真无处动手矣?”

“而今形式更加难测,怕是有南蛮巫师参与其中。”

南蛮巫师素来偏安一隅,与中原各家少有往来,若真参与其中,真是一个麻烦,梦梨雨自然知道事关重大,弄不好就会生灵涂炭,略有担忧问“师父可是发现了什么?”

“天蚕丝乃南蛮圣物,今现身中原,其中定有曲折,况吾观那人身形,亦非出自中原百家。”

“当如何是好?”

“睡吧,明日启程,冀州北冥氏门客众多,众人之长,必能解。”

清晨,窗外细雨纷纷,观天象午时必有大雨,奈何事态刻不容缓,只得请小儿找来蓑衣雨伞。

城门开时,两匹快马疾驰离去,守城军士喃喃道“如此急躁,是救命去矣?”

出历城不多时,骤雨忽至,严重阻挡行进速度。

衣衫很快浸湿,倍感严寒,一路并无客栈茶舍,只得快马加鞭。

到冀州已是两日之后。

打听到北冥家族所在。

大宅坐落在冀州繁华地段,乃冀州城心腹之地,聚集了大批商业娱乐场所,瓦肆勾栏、茶舍酒楼、青楼赌场应有尽有,是一龙蛇混杂、高手云集之地。

见得北冥大宅,不免赞叹“于污秽中出而不染,处众娇艳而不争,不争已争,独居一脉;真乃正者也!”

左右卫士执剑而立,拦住两人问道“先生可有拜帖。”

“初来乍到,不曾相识,无拜帖,请通告,北海剑卫求见,若不能见,告知何时可见。”

亮出黑铁玄剑,二人也是懂兵器的人,知此二人非江湖混混,连忙通传。

听闻北海剑卫来访,北冥家主疑惑“剑卫一脉消失七年余,今日来人不知是真是假,所为何事?”

身边谋士掐子午结,眉头紧皱“若刨根论道,与我乃是同宗异脉,然忘忧远离江湖三十年,刘钺身故七载,今日执剑者,何人传剑?”

“北海圣山能人辈出,剑卫必有仙者,传剑不足奇,不说缘由,上门是客,迎。”

那人拦住“不可不防,带我刺探虚实,再以礼相待不迟。”

闻得一阵极为整齐脚步声,禅勋后跃数仗,梦梨雨反应不及,陷入重围。

来人二十余,步伐矫健轻盈,队列整齐划一,都是江湖上有名之人,一场恶斗在所难免,只是梦梨雨能否应付,禅勋着实担忧。

待完成包围,也不问话,各自刀剑出鞘,配合进攻。

交手数百回合,梦梨雨逐渐处于下风,事关剑卫名声,也顾不得其中始末,禅勋闪身过来,趁其不备带走梦梨雨。

按剑而忌,沉声道“北冥乃四大家族之首,接客之道亦别出心裁,如此,恕晚生狂妄得罪了。”

“好强的内力,你师父何人?”谋士出来,立于门内,双目凌厉如虎狼。

禅勋收起玄剑,拱手行礼“天机道长,十三年未见,你老了,眼花目盲,识不得旧人。”

天机震惊之色应在脸上“莫非是刘钺?尚在人世!”

“正是小生,当年与赵军一战,侥幸逃生。”

天机遣退门客,过来身边左右观看“你师父可好?”

“许久未见了,曾多方寻找,终不得因果。”禅勋叹气,略有心酸情义。

天机颇有感触,惋惜道“剑卫代代豪杰,无有终老凡世者,宿命难违,宿命难违!”

“既是因果,早有定数,今番前来实为受人之托,望道长引见。”

天机转身向梦梨雨,行道家礼法“未请教姑娘何方高人。”

拱手还礼“晚辈梦梨雨,家师北海剑卫禅勋道长。”

天机先是一惊,又大笑“真乃才人辈出,老夫失礼了。”

“几位,北冥萧有礼,旧情进屋再叙。”北冥家主立在门前,将两人往屋里请。

大堂中五六人,相互认识后禅勋直言道“族长可知蚺喻此人。”

北冥萧脸色惊变,半刻才回过神来“可是四象镇遭了灾祸。”

心知其中定有奥秘,禅勋小心试探“族长真乃神人,竟早已知晓。”

北冥萧苦笑叹气“非是我有通天本事,只是深知若非大事,我那兄长绝不会托人前来,况五百年飞升在即,若无祸事,他断然不会出海。”

“确有祸事,贼人闯四象镇,百姓伤亡众多,蚺喻出海助阵,战败被困。”

听闻蚺喻被困,北冥萧满面焦急“能败蚺喻,来者不善,可否请二位助阵。”

“愿听差遣。”

“二位今夜在府中暂住,明日随大军启程。”

禅勋拦下北冥萧“族长不必着急,蚺喻已无恙,此事系西域法师所为,并有南蛮巫师参与其中,需从长计议,另对方有言,在重阳日用蚺喻祭天,时日尚早。”

“必是大侠功劳,此恩情北冥家族日后定会相报。”

“江湖儿女,何需客气,小生有一拙计,请诸位参详。”

“愿闻高见。”

禅勋自怀中取出半截天蚕丝与众人看“有此物为证,可前去南蛮问个清楚,若确是与之有关,当请南蛮派来高手,便是不能收服也可助阵。”

众人商量后赞道“甚妙,只是此去南蛮路远,其中曲折亦非常人能应付,门中能派者少,可否请二位同去。”

“愿效犬马之劳。”

北冥萧心中大喜,盘算着小算盘‘若此行顺利,禅勋师徒或可归顺北冥家,借剑卫侠义之名,江湖上众多高手必定趋之若鹜,一统天下指日可待’。

众人不语,北冥萧转而问天机“天机道长,依你之见北冥家派谁人前去最为妥当。”

天机捋捋胡须,沉思片刻“公羊武奇师承太行山隐者,精通奇门遁甲之术,擅长骑射,武艺高强,出入从未失手,此去苗疆事关重大,非他不可。”

也不知这二人是真在商议还是心有灵犀,北冥萧未作细思“就依天机道长之言,托公羊大侠与北海二剑侠同去南蛮,路途中可自由应对,着北冥氏族与剑卫旗号行事。”

应下北冥萧的差事,知堂中众人定有秘事商议,师徒识趣离开。

禅勋师徒出门,北冥萧起身至中堂踱步“蚺喻于我有救命之恩,兄弟情义,断不可再生枝节,烦劳天机道长领十余门客先行,若有变故可灵活应对,近日军中多有烦心事,吾需常驻,家中事物交由霍云、霍雨二位管家全权处理。”

霍云霍雨是一对孪生兄弟,自幼拜在墨门,十五六岁混迹江湖,历经苦难学得百家之长,武功深不可测,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高手。

苗疆之行除求助之外更有结交,北冥家为此备下礼品无数,装了整整六车。

公羊武奇查点完毕,对二人抱拳道“我熟悉路途,在前面引路,烦劳二位押车。”

二人回礼,翻身上马至队伍最后。

为确保万无一失,北冥萧特意在军中挑选五十名军士随行,这样一来,队伍看起来有些怪异。

出冀州城,禅勋建议道“此行非是政治交往,如此大摇大摆是否不妥,再者一路之上途经三国,虽有通关文牒,却也难免事外祸端。”

“此事也正是在下所担忧的,既然禅勋大侠提了出来,愿听高见。”

“军士解甲,编制在镖队中如何。”

“与我所想相同,到前面镇上烦劳禅勋大侠领镖队看守,我带军士去军营换装。”

“叫我禅勋就好。”

“好,你我年纪相仿,就省了客套话,今后论称兄弟,在下生于西晋三十七年。”

“小弟西晋四十一年生人,拜见兄长。”

镖队至建兴北、丹朱岭下,闻的山上有匪帮,劫夺过路商旅,山下百姓,官府数次征缴无果,反助长贼人风气,无比猖狂。

丹朱岭多奇峰,路径纵横交错,若无向导,便是没有土匪拦路,镖队也难过。

“此地易守难攻,非要低头借道不可。”公羊武奇忧心忡忡,与禅勋商议道。

禅勋看了山上有土匪岗哨,对方已早有准备,此时强攻,必定耗费时日无数,问公羊武奇“兄长可有对敌之策?”

“,此行事关重大,不可节外生枝,烦劳贤弟入贼窝借道,若能成则罢。若不能成,你我里应外合,定能攻占山头,为民除害。”

禅勋在镖队中挑选两名名身手矫健者上山,有喽啰阻路,递来黑纱“几位请了。”

经约莫一个半时辰的路程才停下,摘除面纱,之间见在一庭院中。

院落仿宫廷修建,入门可见正殿,殿中左右两侧各三十六名卫士,手执戟腰佩刀,个个精壮强悍、目露凶光,面带煞气。

大殿上有一张龙椅,上座之人须发即白、精神抖擞,此人正是丹朱岭大扛把子南宫傲,因残忍凶悍,人送外号~血魔。

要说这南宫傲,真是胆大包天,坐龙椅可是诛九族之大罪,若是让邺都的人知道了,恐怕非要踏平这小山头,将他五马分尸。

第四百二十七章过眼烟云事,财权顷刻间

至殿中,拱手行礼“小生北海剑卫,受冀州北冥氏之托保镖南下,今日路过贵地,素闻大扛把子威名,特来拜会,以求开方便之门。”

南宫傲接过礼单交予左右,狂妄大笑“五百两黄金真不少,但对于冀州北冥家来说就太少了,与此次的货物想必也太少。”

这南宫傲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竟妄图吃下北海剑卫连同冀州北冥两家同保的货物。

禅勋收起笑容,殿中顿生剑拔弩张之感,退与左右镖师同在“南宫大扛把子一方豪杰,该不会想凭借一己之力抗衡北海剑卫连同冀州北冥两家?”

南宫傲不屑,耻笑之色表露在面“北海剑卫自忘忧之后刘钺再死,任凭你有奇材,焉能无师自通,宝剑虽好,所托非人。”

原来南宫傲是怀了这等心思,冷笑道“你可知,我便是刘钺,家师忘忧,赠我禅勋二字。”

南宫傲不信,狂笑道“后生,当我是吓大的。”

眼下情形,不论说什么都已无用,唯有一战以正剑卫之名。

殿中卫士将三人包围殿外又有一千余人列阵,禅勋肚子脱身不难,带上两名镖师脱身不易,眼下之计唯有破釜沉舟,杀出一条血路。

二人伸手不错,矜持半个时辰应不难,若半个时辰援军不到,危矣。

背水一战,三人互成倚角,舞动手中刀剑趁着应敌,对方终不能近身。

激战多时,二人体力渐渐不支,身上伤口猛增,看着倒在剑下的敌人,相视一笑“禅勋大侠不必顾我兄弟,尽管脱身去,搬来救兵屠尽贼人,则在天之灵可以瞑目了。”

公羊公羊武奇精通奇门遁甲,又久经沙场,知谈判难以成功,在禅勋上山之后便已肃清沿途贼寇,部队推进至贼窝不远处。

约一个时辰,二人已无再战只能,禅勋只得一面应敌一面艰难照顾。

酣战之时,殿外突发巨响,晴天霹雳、山开石裂、烟尘滚滚、屋舍移位,乃是搬山卸岭之术。

殿中暂停激战,紧张外望,三人有喘息之机。

烟尘散尽,殿外贼匪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只留地上斑斑血迹,公羊武奇领百余镖师持刀待战,殿中卫士皆惊恐。

镖师冲入殿中,将一众卫士尽数斩杀,只剩南宫傲与其亲信二十三人。

大势已去,敌方并无惊恐,而生嬉笑、藐视之色。

目光在禅勋于公羊武奇之上,并不管其余人等,可见对方皆非善类。

众镖师不明缘由猛冲过去,对方一人闪身而出,在前者未及反应便腾空飞出,撞在墙上落下,便是抽搐也没有,倒也死得痛快!

那大汉抓住一人,张口咬住脖颈,吸干鲜血又挖出双目在众人面前吃了。

裂开血盆大口笑笑,又从腰间摸出匕首,挖出心脏吃得津津有味,嘴角溢出鲜血,见者皆胆寒。

众人愤慨难当,眼中尽是仇恨、愤怒。

再组阵列,以抱决死之心,持兵而立,立誓杀敌。

公羊武奇更是怒不可遏,纵身一跃,手中一柄纸扇在半空展开,作利器划向那人喉结。

二人交手数十回合对了一掌,竟互有胜负,然就是此一招,使得那禅勋看清那人原是妖物,狮子成精,少说有百年道行。

他既是药,南宫傲必不是常人。

此一战,胜负难料。

公羊武器与狮子精再战,很快占了上风,驶出移形换影之法,扰得狮子精难顾左右,趁其不备,纸扇猛出破风之声,斩其头颅。

头颅落地,狮子精原形毕露,众人皆惊恐,手脚发颤。

此中皆是勇士,可以一当十,若是两军对阵,则无忧虑,但面对异族,难以为战。

众妖亦是惊怒,一同下来五个,众镖师举剑,已决赴死之心。

禅勋上前拦下,至公羊武奇跟前“兄长累了,此一战且由小弟代出。”

他心中疑惑又好奇,退至一旁严阵以待,若是稍有一样,必一拥而上,以命相拼。

见禅勋并无异处,五个妖物猖狂大笑,左边的耐不住性子最先动手。

禅勋侧身躲过攻击,肘击其后背,又在顷刻转身扣住双肩,踢委中穴。

它吃痛跪地,禅勋右手运气劲向头顶拍下,两眼喷射而出,咕噜滚在公羊武奇脚下。

妖物显出原形,乃是黑熊成精。

另外四个止住大笑,面露惊色,转而为怒,亮出兵器进攻。

公羊武奇及众军士亦持兵二来,禅勋止退众人,口念法咒,手结天印,身负金光,有獬豸护身,獬豸通体湛蓝,生双翼,不见额顶独角,怒吼一声,四妖物顷刻身亡。

众妖惊恐,除南宫傲外皆来,禅勋再结法印,口中念咒“道生阴阳,阴阳生法,法中万物,人为最长,弟子今得,诛神戮。”

闻得咒语,南宫傲连呼‘速退’,然,为时已晚,众妖痛不欲生,纷纷抱头呼啸。

南宫傲出剑入阵,只听得数声惊雷,竟破了咒语所结阵法。

众妖围困禅勋,禅勋自怀中抓出一把黄豆,南宫傲屏退众妖,独自与禅勋斗法。

黄豆落地,阴兵自地府而出,受禅勋灵气,听禅勋号令。

南宫傲拔下毛发,唤来数百鸟兽,叽叽喳喳吵得人心烦,阳盛阴衰,阴兵不战而退。

危急之时,殿外传来摇铃声,风傲缓步二来,伸出钓竿“万物生灵皆有时,尔等寿命已尽,速速归天。”

南宫傲被钓走装在鱼筐中,其余众妖不成气候,风傲钓竿一挥都死了。

灾难已除,禅勋问“师叔可是专程二来?”

“受蒲翁生前之托,专程来的。”

闻蒲翁已死,禅勋大惊“几时的事,是何缘故。”

“你下山不久便归天,临终之时算出你有此一难,特托我来收了这妖物。”

“为何今日才动手?”

“蒲翁只说你有大难,却未言明时间地点,故在你身后已有三年之多。”

“弟子……。”

余话未出,风傲已不知去向。

经匪徒指路,镖师在山上搜出大批财宝,选了少量奇珍带去苗疆,其余大部分运回冀州,小部分散给山下居民。

镖师要将妖物尸首就地焚烧,禅勋道“动物成精,吸收天地灵气,死后尸身乃是大补之物,有治病疗伤,延年益寿之效,对苗疆巫师更是胜过任何奇珍异宝,埋了可惜,将其带走。”

听闻这妖物尸身竟有这众多好处,众人纷纷跪求“禅勋大侠,可否荣小人捎带回家,与父母妻儿食用。”

“此事我做不得主,苗疆巫师三五年便要在山中猎成精野兽,能得百年修为已是大幸,若见得此物,必抢夺之。”

众人面露难色,其中一人跪拜公羊武奇“吾从军十余年,南征北战从不惧死,唯有家中父母妻儿常常牵挂,恳请公羊大侠开恩,准予捎带,一来表尽情义,二来保家中无灾难。”

公羊武奇扶他起来,惋惜道“万不可回头,若至苗疆,亦不由我做主,谅解了。”

众人纷纷跪下,公羊武奇只得求助禅勋。

当初负气离家,致使家破人亡,兄弟分散,今日情景怎能不感动“各位请起,小心一片怎好辜负,然当务之急是去苗疆问清缘由,若能解四象镇之难,定能得到更好之物。”

闻禅勋只言,公羊武奇附和“四象镇乃殷商后裔,蚺喻为五百年蛟龙,龙宫中数不尽奇珍异宝,灵丹妙药,若能替他解难,何愁没有好东西。”

镖师拜谢,起身将妖物尸身装车带走。

自丹朱岭出来,公羊武奇神色欠佳,禅勋心知他心中所想,细思后发问“兄长拜得世外高人为师,精通奇门遁甲之术,在江湖上名声显赫,怎会投在北冥家做了门客?”

公羊武奇略显尴尬“今日之前确有自负,然见得贤弟之能,方知乃是井底之蛙,与凡人对阵还有不足之处,遇上妖魔则力不从心。”

“兄长此言差矣,你我武功不分伯仲,若说降妖伏魔,小弟身负卫道职责,有圣山天池、历代祖师庇佑,仰仗先人,怎敢言英雄。”

“话虽如此,但谁人不想多有巧计傍身。”

“江湖人有江湖人的逍遥,卫道士有卫道士的无奈,师父传我法术之时言忌‘红尘中颇多是非,需守心、卫道、福百姓,宏道法’;卫道者更有三清戒律,不能生贪杀、举乱之念,北海有五不救,三不杀,五不救乃是‘忠孝仁义有缺不救,犯上作乱为祸天下不救,欺压良善、为非作歹不救,有违自然天道不救,非人不能救’;三不杀为‘手无寸铁不杀,同道中人不杀,有功苍生不杀’;条条框框约束,因此北海剑卫多不在圣山,终生流浪。”

听禅勋说完,公羊武奇放声大笑,表情也随之自然开怀。

镖队至建兴五里,探路的来报“建兴城军队衙役于城门列队,百姓出城相迎,不知将有何方神圣驾临。”

“不论是谁,与我等无关,保护货物小心前进,以防其中有诈。”公羊武奇略显担忧,显然这样的事情不是第一次发生。

第四百二十八章尊主离天宫,应龙说往事

梦梨雨含泪,在这世上她已无亲人,唯独师父可以依靠,不杀祖道实为忧心将来,若是师父敌对这孩子,有可用筹码。

数月之后,讨伐军攻破石头城,迎回成帝,师徒二人因受陶侃举荐,封羽林卫将军,殿前执剑中郎,官从三品。

此次下山实为复仇,如今大仇得报,一时不知去处,索性隐居深宫。

宫中藏书万卷,师徒二人趁此时机,可翻看典籍,修养心性。

成帝性格软弱,外戚庾亮把持朝政,九品官人法名存实亡,无从实施,朝廷中尽是庸碌之辈。

皇帝不政,宫廷中鲜有事迹,闲来无事便至皇家书院饱览群书,为古今圣人所感,决意投效,以期整治四海。

翻一本《史记》在手上,深夜入宫,得见成帝“陛下,臣为官三载,知安天下唯贤才而已,现我晋国权臣弄政,朋党结私,恳请陛下清肃冗员,广纳贤士,待国富兵强以定天下。”

晋成帝犹豫不决,敷衍说“卿所言朕怎会不知,然天下初定,唯恐此举不能兴国,反生动乱。”

“举贤才,驱冗员,何以不能兴国?”

成帝不语,摆手遣退禅勋。

天初明时,有宫廷执事领十余美女至禅勋宅邸,恭敬行礼说“陛下念将军辛苦,特赐佳人以供消遣。”

一时气不过打了阉人,入宫面圣,成帝正纵声酒色,见禅勋来得匆忙,唤道“将军来得正好,与我共赏歌舞。”

龙椅上女子媚声嗲语“听闻将军剑法入神,可否舞剑助兴。”

成帝鼓掌叫好,将那女子推上前“若将军剑术能博得殿中半数叫好,朕将佳人赐予你。”

那女子顺势倒在禅勋怀中“将军可要我?”

一代剑卫,怎能受此屈辱,拔剑斩了女子,剑在成帝一尺之内“昏君,不思正天下,复山河,枉我一片丹心。”

成帝知晓禅勋之能,颤声道“朕身为天子,朝政之余与嫔妃戏耍,以解疲惫,有何不可?”

见他理直气壮,更是怒不可遏“朝堂之上外戚干政,你何来朝政,后宫中终日歌舞,是解除疲惫还是因此疲惫?”

成帝无语,身旁侍者劝解“将军息怒,陛下此举亦是为天下百姓着想。”

“荒唐,北方蛮夷虎视眈眈,朝中大臣欺上瞒下,有功于国者,妻儿颠沛流离、食不果腹;枕边言语者,光宗耀祖、鸡犬入仕;戏子掌权,弄政,身为君主,你有何颜面见天下黎民,见祖宗先辈。”

成帝羞愧,藏身于宫女侍者中,埋头不语,终不能决肃清之策。

见其懦弱至此,禅勋愤而骂“似你这般,如何敢为龙裔至尊,如何敢言君临天下。”

成帝畏而惧,藏身侍者宫女之后,终不言语,左右侍者不甘主上受辱,乃为呵斥“大胆刘钺,可知此举形同弑君,依律当灭九族。”

双目圆瞪成帝,只需他说一句,即便是‘诛其九族’,禅勋也能看到一丝希望,倍感欣慰,然成帝软弱惧事,朝堂之上不能威慑大臣,朝堂之外无力约束下属。

失望之极,一掌劈开龙椅,跪拜成帝“陛下,末将拜别,为天下人寻明君贤主去矣。”

禅勋出殿门,左右召羽林卫“羽林卫将军反,今命尔等截杀宫门。”

众人不动,待成帝圣旨,成帝坐龙椅上,思绪良久“今日天色已晚,明日再追。”

殿中皆明眼人,知成帝有心,不再言语,各自退下。

寝宫内,成帝徘徊难安,问左右“朕是否有愧天下。”

“陛下身为天子,自不能事事亲力,天下大事有朝中大臣,守土安邦有戍边将军,耕作应是农夫,行脚多是商旅,此千古定律。”

这话看似解忧,实则更优。

禅勋回到府邸,师徒拿了换洗衣服匆匆离开建康城,再次流亡北上。

至后赵国境,官道上多有贩夫走卒,师徒二人隐身其中,倒也看不出异样,梦梨雨不习惯身上女装,扭捏半天才勉强穿上,颇有感触之声问“师父,此去何方?”

“南国已无立身之地,吾今后四方漂泊,遍九州之地,为师知你有心光耀门楣,亦不阻你鸿鹄之志,自寻宦途去吧。”

“三载官旅,方知世态炎凉,况生女儿身,百家不待,倒不如跟在师父身边,有个依靠。”

二人随商队北上,至鲁地分手,向东边去。

日近黄昏,遇一小镇,名四象镇,观其规模建筑甚是繁华,入之却不见一人,甚是诡异。

寻一家客栈进去,小二迎上来“客官别处去吧,小店今日不做买卖。”

一路上来未见其它客栈,若此处不留人,今夜师徒二人就要露宿荒野。

梦梨雨推开小二,在柜台问“你这掌柜怎如此不懂世故,开店与人方便,又不是不给你银子。”

掌柜的抬起头,吓得梦梨雨连连后退“你这妖孽好大胆,北海剑卫之前也敢放肆。”

禅勋也是一惊,按剑而忌,心下疑惑‘此地并无妖气,可这掌柜的却又狐面人身’!其中缘由耐人寻味。

“我家掌柜的是人,遭人毒手才会至此。”小二泣声与二人说。

放下戒备,梦梨雨转身向小二,声音柔和一些“且细细道来。”

请二人坐下,掌柜的开口道“四象镇三面临水,背靠大山,与外界少有往来,可说是人间天堂,半月前有一支番邦军队和十几名西域法师闯进来,要征收镇子做立庙只用,镇子上的人世代居住于此,当然不肯答应,双方发生械斗,引来海中神兽,谁承想这班西域人法力高强,神兽不敌落败,被困海底之中,要在重阳日被用来祭天。”

听闻此事与西域法师有关,二人心中惊讶不已,梦梨雨问“你所说西域法师,可是身着僧袍,手执金刀?”

“正是,这伙人心狠手辣,打败神兽之后又施法将镇上十几个带头闹事的人变得兽面人身,半人半妖。”

禅勋手结雷式‘上通天,下请地,五行归位,现’,一声惊雷响后,掌柜的恢复原来模样,竟是一白面书生。

恢复人身,喜极而泣,连叫厨房准备上好酒菜招待,三扣九首大礼“仙人,请救我族人。”

禅勋扶起他,点头答应“不必多礼,有缘相遇,自不会袖手旁观,你且去将兽面人都叫来。”

吩咐小二好生招待,匆匆出门去。

只一刻钟,听得钟声急传。

师徒正吃饭,门外进来一大汉,右手手臂齐肩而断,身后跟随十余名兽面人身之人。

禅勋替他们恢复真面,断臂之人跪拜“请仙人救我全族性命。”

扶他起来,拱手道“在下禅勋,这是小徒梦梨雨,请教前辈尊号。”

“不敢在仙人面前托大,我本是这镇上祭司,名殷善,借山海灵气,修得微妙玄通。”

“我师徒乃是北海剑卫,路过贵地,有缘相遇,定当极尽所能,闻有神兽困在水中,可否引路去看,或能破除禁咒。”

“多谢恩公,我这就去准备船只。”

乘船出海十余里,借月光可见前方百米处有黑气,必是神兽被困之地。

禅勋腾空而起,月光下只听得数声兵器碰撞,大海上顿时波浪滔天。

顷刻间黑气尽散,一蛟龙飞身出海,傲啸九天。

恢复自由身,化身人形来船上,殷善跪拜“大仙”。

扶起殷善,与他说“吾不过水中小妖而已,若要说仙,面前这两位更能担当。”

蛟龙拱手行礼,禅勋还礼说“你为神兽,有五百年修为,我师徒受不得。”

“善而行者为神,二位身负四方香火灵气,便是小妖以五百年修为亦不能窥探,此等功德无不能受之物。”

“说笑了,此番得复自由,将何往。”

蛟龙面露难色扼腕叹息“四象镇奉我为神,贡食香火,断不能弃它而去,然敌强我弱,真进退两难。”

“方才破阵需驶出全力,如此看来晚生亦无能与之抗衡。”

蛟龙思绪片刻与二人说“冀州北冥氏与我素有渊源,若高人愿去,或能求得援助。”

“如此甚好,我师徒去北冥求助,先生隐身水中,佯装在困,待重阳之日两路齐进,定能打得他措手不及,丢盔弃甲。”

“妙哉,妙哉,就依高人所言。”

被有五百年修为的蛟龙一口一个高人叫着,不能说不害怕“不敢托大,叫我禅勋即可,小徒梦梨雨。”

“蚺喻。”

各自客气一番,蚺喻回去水中,几人调转船头,回去四象镇。

蚺喻施以法术,几人瞬间便回到岸上。

早上,已过巳时不见师徒下来,掌柜的小心叫门“恩公,是否离床?”

十余声不见回应,推门进去才知二人不知何时离开。

师徒快马加鞭至历城,听闻奇事,府衙内不知入住何许人也,自其入住,不开门,不办公,有状告者,轻则乱棍打出,重则当场斩杀,便是府尹,也不能轻易进出。

师徒好奇,便在临近府衙一家客栈住下。

透过窗户见府衙数仗之内鸟兽绕路、牲畜不近,梦梨雨万分疑惑“何许人也,竟有这般能力!”

第四百二十九章不共戴天仇,至亲相残事

“修魔之人,凡三界灵长皆不可近,唯人食三界一切灵长,命中育有魔障,故而不能察。”

“依师尊所见,可与四象镇有关?”

“必定有关,衙门口两个衙役看似无精打采,实则耳听六路,眼观八方,应是久征沙场的高手,其身形亦不似中原人士。”

梦梨雨听了十分悲愤,拿起长剑说“既相遇,便宰了。”

拦下梦梨雨“对方之能不在你我之下,不可莽撞行事,去找只黑猫来。”

“作何用?”

“探路之用。”

抓来黑猫,禅勋施法之后扔出窗外,原本不敢靠近衙门的猫此时竟如着魔一般冲了过去,在围墙上吼了几声跳入院中。

梦梨雨不知其中奥秘,问道“这是何故?”

“修魔者在处,地脉倒流,飞禽走兽依地脉辨别路径方向,地脉有异则不敢近。”

“黑猫为何趋之若鹜。”

“黑猫通灵,性极阴,易入魔,以法术横加干扰,则可顷刻间如魔,地脉倒流之处阴气最重,故黑猫向往。”

点了点头沉思片刻“如此只需等黑猫出来,便知衙门所住之人是何方高人?”

轻轻叹了口气,按剑道“回不来了,方才见到黑猫落地只是已是七零八落,巡逻卫队未曾捡拾,想必对方早已安排。”

听得师父此言,十分震惊,颤声问道“是何缘由?”

“天色昏暗之时见有黑衣人,行事诡异,动作轻灵,应是在见天处以天蚕丝织网,猜测其密可捕苍蝇。”

“真无处动手矣?”

“而今形式更加难测,怕是有南蛮巫师参与其中。”

南蛮巫师素来偏安一隅,与中原各家少有往来,若真参与其中,真是一个麻烦,梦梨雨自然知道事关重大,弄不好就会生灵涂炭,略有担忧问“师父可是发现了什么?”

“天蚕丝乃南蛮圣物,今现身中原,其中定有曲折,况吾观那人身形,亦非出自中原百家。”

“当如何是好?”

“睡吧,明日启程,冀州北冥氏门客众多,众人之长,必能解。”

清晨,窗外细雨纷纷,观天象午时必有大雨,奈何事态刻不容缓,只得请小儿找来蓑衣雨伞。

城门开时,两匹快马疾驰离去,守城军士喃喃道“如此急躁,是救命去矣?”

出历城不多时,骤雨忽至,严重阻挡行进速度。

衣衫很快浸湿,倍感严寒,一路并无客栈茶舍,只得快马加鞭。

到冀州已是两日之后。

打听到北冥家族所在。

大宅坐落在冀州繁华地段,乃冀州城心腹之地,聚集了大批商业娱乐场所,瓦肆勾栏、茶舍酒楼、青楼赌场应有尽有,是一龙蛇混杂、高手云集之地。

见得北冥大宅,不免赞叹“于污秽中出而不染,处众娇艳而不争,不争已争,独居一脉;真乃正者也!”

左右卫士执剑而立,拦住两人问道“先生可有拜帖。”

“初来乍到,不曾相识,无拜帖,请通告,北海剑卫求见,若不能见,告知何时可见。”

亮出黑铁玄剑,二人也是懂兵器的人,知此二人非江湖混混,连忙通传。

听闻北海剑卫来访,北冥家主疑惑“剑卫一脉消失七年余,今日来人不知是真是假,所为何事?”

身边谋士掐子午结,眉头紧皱“若刨根论道,与我乃是同宗异脉,然忘忧远离江湖三十年,刘钺身故七载,今日执剑者,何人传剑?”

“北海圣山能人辈出,剑卫必有仙者,传剑不足奇,不说缘由,上门是客,迎。”

那人拦住“不可不防,带我刺探虚实,再以礼相待不迟。”

闻得一阵极为整齐脚步声,禅勋后跃数仗,梦梨雨反应不及,陷入重围。

来人二十余,步伐矫健轻盈,队列整齐划一,都是江湖上有名之人,一场恶斗在所难免,只是梦梨雨能否应付,禅勋着实担忧。

待完成包围,也不问话,各自刀剑出鞘,配合进攻。

交手数百回合,梦梨雨逐渐处于下风,事关剑卫名声,也顾不得其中始末,禅勋闪身过来,趁其不备带走梦梨雨。

按剑而忌,沉声道“北冥乃四大家族之首,接客之道亦别出心裁,如此,恕晚生狂妄得罪了。”

“好强的内力,你师父何人?”谋士出来,立于门内,双目凌厉如虎狼。

禅勋收起玄剑,拱手行礼“天机道长,十三年未见,你老了,眼花目盲,识不得旧人。”

天机震惊之色应在脸上“莫非是刘钺?尚在人世!”

“正是小生,当年与赵军一战,侥幸逃生。”

天机遣退门客,过来身边左右观看“你师父可好?”

“许久未见了,曾多方寻找,终不得因果。”禅勋叹气,略有心酸情义。

天机颇有感触,惋惜道“剑卫代代豪杰,无有终老凡世者,宿命难违,宿命难违!”

“既是因果,早有定数,今番前来实为受人之托,望道长引见。”

天机转身向梦梨雨,行道家礼法“未请教姑娘何方高人。”

拱手还礼“晚辈梦梨雨,家师北海剑卫禅勋道长。”

天机先是一惊,又大笑“真乃才人辈出,老夫失礼了。”

“几位,北冥萧有礼,旧情进屋再叙。”北冥家主立在门前,将两人往屋里请。

大堂中五六人,相互认识后禅勋直言道“族长可知蚺喻此人。”

北冥萧脸色惊变,半刻才回过神来“可是四象镇遭了灾祸。”

心知其中定有奥秘,禅勋小心试探“族长真乃神人,竟早已知晓。”

北冥萧苦笑叹气“非是我有通天本事,只是深知若非大事,我那兄长绝不会托人前来,况五百年飞升在即,若无祸事,他断然不会出海。”

“确有祸事,贼人闯四象镇,百姓伤亡众多,蚺喻出海助阵,战败被困。”

听闻蚺喻被困,北冥萧满面焦急“能败蚺喻,来者不善,可否请二位助阵。”

“愿听差遣。”

“二位今夜在府中暂住,明日随大军启程。”

禅勋拦下北冥萧“族长不必着急,蚺喻已无恙,此事系西域法师所为,并有南蛮巫师参与其中,需从长计议,另对方有言,在重阳日用蚺喻祭天,时日尚早。”

“必是大侠功劳,此恩情北冥家族日后定会相报。”

“江湖儿女,何需客气,小生有一拙计,请诸位参详。”

“愿闻高见。”

禅勋自怀中取出半截天蚕丝与众人看“有此物为证,可前去南蛮问个清楚,若确是与之有关,当请南蛮派来高手,便是不能收服也可助阵。”

众人商量后赞道“甚妙,只是此去南蛮路远,其中曲折亦非常人能应付,门中能派者少,可否请二位同去。”

“愿效犬马之劳。”

北冥萧心中大喜,盘算着小算盘‘若此行顺利,禅勋师徒或可归顺北冥家,借剑卫侠义之名,江湖上众多高手必定趋之若鹜,一统天下指日可待’。

众人不语,北冥萧转而问天机“天机道长,依你之见北冥家派谁人前去最为妥当。”

天机捋捋胡须,沉思片刻“公羊武奇师承太行山隐者,精通奇门遁甲之术,擅长骑射,武艺高强,出入从未失手,此去苗疆事关重大,非他不可。”

也不知这二人是真在商议还是心有灵犀,北冥萧未作细思“就依天机道长之言,托公羊大侠与北海二剑侠同去南蛮,路途中可自由应对,着北冥氏族与剑卫旗号行事。”

应下北冥萧的差事,知堂中众人定有秘事商议,师徒识趣离开。

禅勋师徒出门,北冥萧起身至中堂踱步“蚺喻于我有救命之恩,兄弟情义,断不可再生枝节,烦劳天机道长领十余门客先行,若有变故可灵活应对,近日军中多有烦心事,吾需常驻,家中事物交由霍云、霍雨二位管家全权处理。”

霍云霍雨是一对孪生兄弟,自幼拜在墨门,十五六岁混迹江湖,历经苦难学得百家之长,武功深不可测,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高手。

苗疆之行除求助之外更有结交,北冥家为此备下礼品无数,装了整整六车。

公羊武奇查点完毕,对二人抱拳道“我熟悉路途,在前面引路,烦劳二位押车。”

二人回礼,翻身上马至队伍最后。

为确保万无一失,北冥萧特意在军中挑选五十名军士随行,这样一来,队伍看起来有些怪异。

出冀州城,禅勋建议道“此行非是政治交往,如此大摇大摆是否不妥,再者一路之上途经三国,虽有通关文牒,却也难免事外祸端。”

“此事也正是在下所担忧的,既然禅勋大侠提了出来,愿听高见。”

“军士解甲,编制在镖队中如何。”

“与我所想相同,到前面镇上烦劳禅勋大侠领镖队看守,我带军士去军营换装。”

“叫我禅勋就好。”

“好,你我年纪相仿,就省了客套话,今后论称兄弟,在下生于西晋三十七年。”

“小弟西晋四十一年生人,拜见兄长。”

镖队至建兴北、丹朱岭下,闻的山上有匪帮,劫夺过路商旅,山下百姓,官府数次征缴无果,反助长贼人风气,无比猖狂。

第四百三十章年幼不知事,悲欢离合苦

丹朱岭多奇峰,路径纵横交错,若无向导,便是没有土匪拦路,镖队也难过。

“此地易守难攻,非要低头借道不可。”公羊武奇忧心忡忡,与禅勋商议道。

禅勋看了山上有土匪岗哨,对方已早有准备,此时强攻,必定耗费时日无数,问公羊武奇“兄长可有对敌之策?”

“,此行事关重大,不可节外生枝,烦劳贤弟入贼窝借道,若能成则罢。若不能成,你我里应外合,定能攻占山头,为民除害。”

禅勋在镖队中挑选两名名身手矫健者上山,有喽啰阻路,递来黑纱“几位请了。”

经约莫一个半时辰的路程才停下,摘除面纱,之间见在一庭院中。

院落仿宫廷修建,入门可见正殿,殿中左右两侧各三十六名卫士,手执戟腰佩刀,个个精壮强悍、目露凶光,面带煞气。

大殿上有一张龙椅,上座之人须发即白、精神抖擞,此人正是丹朱岭大扛把子南宫傲,因残忍凶悍,人送外号~血魔。

要说这南宫傲,真是胆大包天,坐龙椅可是诛九族之大罪,若是让邺都的人知道了,恐怕非要踏平这小山头,将他五马分尸。

至殿中,拱手行礼“小生北海剑卫,受冀州北冥氏之托保镖南下,今日路过贵地,素闻大扛把子威名,特来拜会,以求开方便之门。”

南宫傲接过礼单交予左右,狂妄大笑“五百两黄金真不少,但对于冀州北冥家来说就太少了,与此次的货物想必也太少。”

这南宫傲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竟妄图吃下北海剑卫连同冀州北冥两家同保的货物。

禅勋收起笑容,殿中顿生剑拔弩张之感,退与左右镖师同在“南宫大扛把子一方豪杰,该不会想凭借一己之力抗衡北海剑卫连同冀州北冥两家?”

南宫傲不屑,耻笑之色表露在面“北海剑卫自忘忧之后刘钺再死,任凭你有奇材,焉能无师自通,宝剑虽好,所托非人。”

原来南宫傲是怀了这等心思,冷笑道“你可知,我便是刘钺,家师忘忧,赠我禅勋二字。”

南宫傲不信,狂笑道“后生,当我是吓大的。”

眼下情形,不论说什么都已无用,唯有一战以正剑卫之名。

殿中卫士将三人包围殿外又有一千余人列阵,禅勋肚子脱身不难,带上两名镖师脱身不易,眼下之计唯有破釜沉舟,杀出一条血路。

二人伸手不错,矜持半个时辰应不难,若半个时辰援军不到,危矣。

背水一战,三人互成倚角,舞动手中刀剑趁着应敌,对方终不能近身。

激战多时,二人体力渐渐不支,身上伤口猛增,看着倒在剑下的敌人,相视一笑“禅勋大侠不必顾我兄弟,尽管脱身去,搬来救兵屠尽贼人,则在天之灵可以瞑目了。”

公羊公羊武奇精通奇门遁甲,又久经沙场,知谈判难以成功,在禅勋上山之后便已肃清沿途贼寇,部队推进至贼窝不远处。

约一个时辰,二人已无再战只能,禅勋只得一面应敌一面艰难照顾。

酣战之时,殿外突发巨响,晴天霹雳、山开石裂、烟尘滚滚、屋舍移位,乃是搬山卸岭之术。

殿中暂停激战,紧张外望,三人有喘息之机。

烟尘散尽,殿外贼匪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只留地上斑斑血迹,公羊武奇领百余镖师持刀待战,殿中卫士皆惊恐。

镖师冲入殿中,将一众卫士尽数斩杀,只剩南宫傲与其亲信二十三人。

大势已去,敌方并无惊恐,而生嬉笑、藐视之色。

目光在禅勋于公羊武奇之上,并不管其余人等,可见对方皆非善类。

众镖师不明缘由猛冲过去,对方一人闪身而出,在前者未及反应便腾空飞出,撞在墙上落下,便是抽搐也没有,倒也死得痛快!

那大汉抓住一人,张口咬住脖颈,吸干鲜血又挖出双目在众人面前吃了。

裂开血盆大口笑笑,又从腰间摸出匕首,挖出心脏吃得津津有味,嘴角溢出鲜血,见者皆胆寒。

众人愤慨难当,眼中尽是仇恨、愤怒。

再组阵列,以抱决死之心,持兵而立,立誓杀敌。

公羊武奇更是怒不可遏,纵身一跃,手中一柄纸扇在半空展开,作利器划向那人喉结。

二人交手数十回合对了一掌,竟互有胜负,然就是此一招,使得那禅勋看清那人原是妖物,狮子成精,少说有百年道行。

他既是药,南宫傲必不是常人。

此一战,胜负难料。

公羊武器与狮子精再战,很快占了上风,驶出移形换影之法,扰得狮子精难顾左右,趁其不备,纸扇猛出破风之声,斩其头颅。

头颅落地,狮子精原形毕露,众人皆惊恐,手脚发颤。

此中皆是勇士,可以一当十,若是两军对阵,则无忧虑,但面对异族,难以为战。

众妖亦是惊怒,一同下来五个,众镖师举剑,已决赴死之心。

禅勋上前拦下,至公羊武奇跟前“兄长累了,此一战且由小弟代出。”

他心中疑惑又好奇,退至一旁严阵以待,若是稍有一样,必一拥而上,以命相拼。

见禅勋并无异处,五个妖物猖狂大笑,左边的耐不住性子最先动手。

禅勋侧身躲过攻击,肘击其后背,又在顷刻转身扣住双肩,踢委中穴。

它吃痛跪地,禅勋右手运气劲向头顶拍下,两眼喷射而出,咕噜滚在公羊武奇脚下。

妖物显出原形,乃是黑熊成精。

另外四个止住大笑,面露惊色,转而为怒,亮出兵器进攻。

公羊武奇及众军士亦持兵二来,禅勋止退众人,口念法咒,手结天印,身负金光,有獬豸护身,獬豸通体湛蓝,生双翼,不见额顶独角,怒吼一声,四妖物顷刻身亡。

众妖惊恐,除南宫傲外皆来,禅勋再结法印,口中念咒“道生阴阳,阴阳生法,法中万物,人为最长,弟子今得,诛神戮。”

闻得咒语,南宫傲连呼‘速退’,然,为时已晚,众妖痛不欲生,纷纷抱头呼啸。

南宫傲出剑入阵,只听得数声惊雷,竟破了咒语所结阵法。

众妖围困禅勋,禅勋自怀中抓出一把黄豆,南宫傲屏退众妖,独自与禅勋斗法。

黄豆落地,阴兵自地府而出,受禅勋灵气,听禅勋号令。

南宫傲拔下毛发,唤来数百鸟兽,叽叽喳喳吵得人心烦,阳盛阴衰,阴兵不战而退。

危急之时,殿外传来摇铃声,风傲缓步二来,伸出钓竿“万物生灵皆有时,尔等寿命已尽,速速归天。”

南宫傲被钓走装在鱼筐中,其余众妖不成气候,风傲钓竿一挥都死了。

灾难已除,禅勋问“师叔可是专程二来?”

“受蒲翁生前之托,专程来的。”

闻蒲翁已死,禅勋大惊“几时的事,是何缘故。”

“你下山不久便归天,临终之时算出你有此一难,特托我来收了这妖物。”

“为何今日才动手?”

“蒲翁只说你有大难,却未言明时间地点,故在你身后已有三年之多。”

“弟子……。”

余话未出,风傲已不知去向。

经匪徒指路,镖师在山上搜出大批财宝,选了少量奇珍带去苗疆,其余大部分运回冀州,小部分散给山下居民。

镖师要将妖物尸首就地焚烧,禅勋道“动物成精,吸收天地灵气,死后尸身乃是大补之物,有治病疗伤,延年益寿之效,对苗疆巫师更是胜过任何奇珍异宝,埋了可惜,将其带走。”

听闻这妖物尸身竟有这众多好处,众人纷纷跪求“禅勋大侠,可否荣小人捎带回家,与父母妻儿食用。”

“此事我做不得主,苗疆巫师三五年便要在山中猎成精野兽,能得百年修为已是大幸,若见得此物,必抢夺之。”

众人面露难色,其中一人跪拜公羊武奇“吾从军十余年,南征北战从不惧死,唯有家中父母妻儿常常牵挂,恳请公羊大侠开恩,准予捎带,一来表尽情义,二来保家中无灾难。”

公羊武奇扶他起来,惋惜道“万不可回头,若至苗疆,亦不由我做主,谅解了。”

众人纷纷跪下,公羊武奇只得求助禅勋。

当初负气离家,致使家破人亡,兄弟分散,今日情景怎能不感动“各位请起,小心一片怎好辜负,然当务之急是去苗疆问清缘由,若能解四象镇之难,定能得到更好之物。”

闻禅勋只言,公羊武奇附和“四象镇乃殷商后裔,蚺喻为五百年蛟龙,龙宫中数不尽奇珍异宝,灵丹妙药,若能替他解难,何愁没有好东西。”

镖师拜谢,起身将妖物尸身装车带走。

自丹朱岭出来,公羊武奇神色欠佳,禅勋心知他心中所想,细思后发问“兄长拜得世外高人为师,精通奇门遁甲之术,在江湖上名声显赫,怎会投在北冥家做了门客?”

公羊武奇略显尴尬“今日之前确有自负,然见得贤弟之能,方知乃是井底之蛙,与凡人对阵还有不足之处,遇上妖魔则力不从心。”

第四百三十一章阴阳两交合,荒古一帝君

“兄长此言差矣,你我武功不分伯仲,若说降妖伏魔,小弟身负卫道职责,有圣山天池、历代祖师庇佑,仰仗先人,怎敢言英雄。”

“话虽如此,但谁人不想多有巧计傍身。”

“江湖人有江湖人的逍遥,卫道士有卫道士的无奈,师父传我法术之时言忌‘红尘中颇多是非,需守心、卫道、福百姓,宏道法’;卫道者更有三清戒律,不能生贪杀、举乱之念,北海有五不救,三不杀,五不救乃是‘忠孝仁义有缺不救,犯上作乱为祸天下不救,欺压良善、为非作歹不救,有违自然天道不救,非人不能救’;三不杀为‘手无寸铁不杀,同道中人不杀,有功苍生不杀’;条条框框约束,因此北海剑卫多不在圣山,终生流浪。”

听禅勋说完,公羊武奇放声大笑,表情也随之自然开怀。

镖队至建兴五里,探路的来报“建兴城军队衙役于城门列队,百姓出城相迎,不知将有何方神圣驾临。”

“不论是谁,与我等无关,保护货物小心前进,以防其中有诈。”公羊武奇略显担忧,显然这样的事情不是第一次发生。

建兴城外,有小队士兵过来,公羊武奇令士兵备战。

至车队前,队长拱手问“可是冀州北冥家的镖车?”

对方显然有备而来,公羊武奇沉声道“正是,速让。”

得到准确答复,队长让开一条路“建兴各部官吏已在府衙恭候大驾。”

对方来意扑朔迷离,公羊武奇不敢轻心“车中物贵,不敢延迟怠慢,回程之时再来拜访。”

其面露难色“冀州北冥氏素来仗义,今次剿灭贼匪,又将财物尽数散尽,建兴军、衙两位长官命在下在此等候,务必请各位前去,一来休息一晚,解舟车之苦,二来好让建兴军、衙及百姓当面致谢。”

其纠缠不休,公羊武奇厉声呵斥“今次货物保送苗疆,若稍有闪失,我人头落地,你株连九族。”

队长吓得面色铁青,结巴道“建兴城中有军士守卫,不必担心。”

看来不给他一个说法今日是难以脱身,况且还有城门外那血多军士百姓,公羊武奇自腰总取出令箭与他“此北冥调令,以此为证,回程之时丁来拜访。”

队长看了令箭三扣九首“小人不知是公羊大侠,多多见谅,这就禀告两位长官,恭候公羊大侠回程。”

出建兴走官道,商队纷纷请求同行,甚至不惜给出重金,只盼有镖队相护可一路平安。

一路上却又不少拦路劫道的,但都是走投无路的农家子弟,苛捐杂税已让百姓苦不堪言,现又强征徭役,走投无路只能上山为匪。

凡是无有大过之人,遇上了只是教训一顿,施予银钱,责令其另谋出路

坎坎坷坷赶至荆州,已是人疲马乏,出荆州境便是苗疆,路途危险,商议之后决定在荆州暂停一日,补充粮草、更换马匹。

与商队同在兴平客栈落脚,此地位居城中,多南来北往客人,据说因店家颇有能力,故商旅皆选在此处,图个安全。

晚饭过后,公羊武奇悄悄与二人说“客栈有个不成文的规矩,亥时过后房客禁足,原本没什么,但是我们这次的货物让太多人眼红,难免有铤而走险的亡命之徒,因此今夜务必万分警醒。”

“小弟明白,今夜你我轮班,令各部镖师衣不解带、兵刃随身。”

“为今之计也只能如此,另梦梨雨独处一室,无有照应,需格外小心。”

梦梨雨心中暗笑,她虽是女流,但江湖险恶却是明白的,况且若论武功,一般毛贼也是难以近身的“多谢提点,不必担心。”

约子夜时分,禅勋听得屋顶有动静,闻声皆是高手,有数百人之众,心中大惊,又有疑惑‘众多高手云集,怎么会只为货物二来。’

人似乎越来越多,甚至听到了炒菜的声音,悄悄推开门往外看,大堂中不知何时已满,门开的大一些,才看清在座者并非人;个个脚不沾地,有人相无人形,均是枉死之人。

震惊之余也明白过来,原来客栈亥时禁足是要招待死人,这是一家联通阴阳两界的客栈,难怪老板在江湖上有那么大的威望。

事情水落石出,禅勋已不在好奇,关上房门回床上。

约是子时末,‘客人’用过早饭陆续离去,不知是谁在这个时候生出事端,打开了原本包裹严实的妖兽尸身。

这东西不仅对人有好处,对枉死鬼魂更是能引导其如魔成仙。

场面瞬间失控,若是让这些鬼魂吃了肉,一夜之间就会有无数恶魔诞生,荆州成必定趁人间地狱。

禅勋守住房门,凡进十步之内,必定灰飞烟灭。

梦梨雨及公羊武奇闻声赶来,三人各守一方。

冤魂厉鬼越打越多,甚至连附近精怪也跟着凑热闹,如此下去三人必定先成为鬼魂口腹之物。

禅勋以将鬼魂逼退,在店中布下玄黄法术,鬼魂一时间不能攻破,嚎叫哀鸣声震动四方,更多孤魂野鬼聚集过来,其中更要如魔成妖者,山精灵怪跟在后面,它们没有什么能力,甚至不具备和人类接触的能力,跟过来只是希望在战争结束之后捡到一些残羹冷炙。

不知从何处冒出百只大力鬼,对付一般鬼魂还有胜算,可若是数百只大力鬼,必败无疑。

众鬼魂纷纷让道,至店外一声怒吼,疯了似的猛冲,死了二三十后撕开玄黄法术。

三人已报必死之心,只盼能等到天明之时。

鬼魂还未至身前,只听到一声铃响,纷纷逃窜而去,不见踪影。

施法之人不知何时已在柜台,点一盏油灯,看清了,原是掌柜的。

三人下楼来,他在禅勋师徒身上来回看“二位仙者,小店招待人、鬼无数,却从未进仙家,真是稀客。”

听闻掌柜之言,公羊武奇大惊,三人同桌,却不敢入座。

这不是第一次听人这么说,在禅勋看了不过是一句客套话,拱手行礼“掌柜的真是有趣,若我师徒真是仙人,又何须在凡是受苦。”

“吾八岁始行走阴阳两界,凡两界之物无不能识,然观二位面相,绝非人鬼妖魔精怪灵之类,三界之中,不在阴阳,莫不是天外来客。”

公羊武奇越听越玄,就越想知道这二人究竟何方神圣,紧紧盯住二人,以待能找出答案。

这已不是第一次有人说二人是仙家,禅勋解释道“圣山天池乃洁净之地,北海一门饮食沐浴均取天池水用,身上世俗人气清除得七七八八,故掌柜未能识别。”

掌柜的听了大惊,过来坐下“未知北海剑卫大驾光临,失礼失礼。”

然这个说辞骗了掌柜的、公羊武奇、梦梨雨,骗了蚺喻,骗了许许多多的人,唯独骗不了自己,禅勋知道此事绝非如此简,但绝不敢说出心中所想。

刚刚经历一场恶战,加上这些天舟车劳顿,梦梨雨感觉很困,便回房间睡觉。

掌柜的是个爽快人,亲自下厨炒了几个小菜。

三人把酒畅聊,大有相见恨晚之意。

酒过三巡,话题打开,掌柜的道“吾姓刘,单名释,表字公裁,先祖乃昭烈皇帝刘玄德,客栈中兴平二字乃是祖上年号。”

听闻掌柜的竟有如此背景,二人忙追问“又何故沦落江湖,做了阴阳人。”

一杯酒尽数入肚,举空杯长叹“说来话长,先祖为争霸三顾茅庐请卧龙,听其三足鼎立之高瞻远瞩,曾有言‘如鱼得水’;赤壁大败曹操,三足鼎立之势初现,即为祖父打下根基,也为刘家埋下祸根。”

刘释似有言不尽的苦衷,连饮数杯,望月兴叹“曹操败逃,便是立国之时,然三家中先祖最弱,夹缝中难以求生,诸葛先生窥探天机,得以借调阴兵入世,打下蜀汉基业。”

二人听得刘释之言,似在云里雾里,公羊武奇问“此事后来如何?”

“阴兵入世有违天道,入益州后便决意遣返,然始料未及的是阴兵沾染人间邪气,享受人间乐趣不愿回去,为逃避追捕,甚至不惜借尸还魂以隐藏身份,诸葛先生经多年钻研,终学得法术,造出法器,可辨别两界生灵。”

“阴阳两界之别在于气,我师徒身上之气非两界生灵所有,故你断定我师徒是仙。”

“正是如此。”

“阴兵可曾尽数抓回?”

“至今未能尽数逮捕,故吾常在江湖行走,出没异常之地。”

二人未曾想到,这兴平客栈背后还想一个这样的故事,不免优叹‘苍天之下,大地之上,几人曾安稳!几人才能落寞!’

已有七分醉意,酒后诉愁肠,刘释摇晃铃铛“兴平客栈正是当年阴兵入世之处,原是一座庙堂,蜀汉灭亡后为阴人耳目建成客栈,算起来从至今日在逃阴兵还超过半数之多,也不知要到何年何月才能尽数逮捕归案!”

所谓‘人~生在道中,命由天定,’怨不得,逃不脱,一节若断,后世百年灾苦,生而为人,唯有‘殚精竭力’四字而已。

第四百三十二章四方无敌手,骨肉至亲离

叫醒梦梨雨,解下佩剑交予她“此一战避无可避,为师既受人所托,必忠人之事,现将主教之位传与你,是祸是福,全在天意。”

梦梨雨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但知道自己决不能离开师父,跪拜叩首“恕弟子不能领命,天下之大,举目无亲,若离开师父,何处才是立身之所?”

含泪扶起梦梨雨“我又何尝愿舍你,只是剑卫一脉传承千年,万不可断送在你我手上。”

“北海宗门能人众多,若不幸与师父赴黄泉,自有前辈师兄来寻回宝剑,传授新人。”

见梦梨雨心意已决,禅勋沉默不语,悲痛万分。

公羊武奇在门外听得二人谈话,认定禅勋师徒确不知内情,心下更加疑虑不安。

辗转反侧难以入眠,观星辰已是子夜过后,起身查巡,见禅勋立在屋顶,纵身上去与之同立“贤弟有何心事?”

“昨日听闻兄长之言,甚是担忧。”

“依贤弟之见何人能布此大局,玩弄天门山、北冥氏于鼓掌之中。”

禅勋举头东望片刻“恕我直言,此等布局重在时机,无需多少财力物力,天能能为之人不在少数,究竟是谁,怕也只有两派宗主才能知晓。”

话到动情处,公羊武奇兴叹“天下最难做的是别人手中的刀,做不好遗臭万年,做好了也遗臭万年。”

禅勋苦笑,生在豪门世家,长在清静之地,一路走来见惯了尔虞我诈,看多了悲欢离合,麻木了,只记得师父传授武艺之时再三叮嘱‘北海剑卫可以忘记天下,背叛天下,唯独不能违背内心,泯灭良心。’

见公羊武奇有此说法,禅勋直言“江山改朝,君王换代,得贤君明主,百姓苦,遇王侯无能,百姓难,你我所言得失,苍生只言存亡。”

禅勋所说实在大胆,此等问罪豪杰,问罪君王之说,万不敢苟同,转而说道“夜空如此宁静,不知还有多少。”

苦笑未曾说话,二人就这样静静立在屋顶,直至太阳东升。

众人原以为天门山会趁夜来抢,谁承想一夜相安无事。

货物放在眼前不见对方来抢,实在揣摩不透,如今又是敌暗我明,怎不叫人担忧;况四象镇等待救援,若不能至,恐将血流成河。

敌人未来,郡守来了,得知一夜无事,点头道“果然如我所料,南方七宿惧怕你我联手不敢进攻。”

“此行有重任在身,郡守大人可有脱身之法?”公羊武奇心中焦虑,求助于郡守。

郡守摇头,拍案叹气“在下愚钝,未有脱身之策,城中有我八千驻军,尚能压制七宿,若出城去,则祸福难料。”

几人未曾商议出可行之策,梦梨雨匆匆进来“城外暗哨来报,有十余名番邦异人朝这个方向来,约午时可到。”

这是一个敏感词,从八王之乱开始,番邦人已经是灾难的代名词,此时番邦异人出现,绝不是游山玩水来的。

番邦异人装扮怪异、衣着暴露,脸上涂抹各种颜料,骑狮子老虎,在中原人眼中如同妖类。

听闻番邦异人来,旬千道坐立不安,决定亲自到城门坐镇“番邦人能征善战,好强斗狠,必是敌人来的,在下立即去城门处,若能拦下自然好,若拦不下,也能知道都是何方高人,另城中多了许多江湖人,必都是冲着货物来的,几位务必小心。。”

旬千道才到城门,守城千总呈递文书“此乃番邦异人所持官文,大人,如何是好。”

“蛮夷狼子野心,如昭彰日月,放行,等同引狼入室,不放,如何与朝廷说!难办,难办。”旬千道千算万算,唯独不曾算到番邦人会来这么一招,让他明知不可行,却不能不行。

签了文书,与卫戍将军说“烦请将军,领守城军队与衙役巡逻,建昌城中,不论人畜,凡影响治安一律拘捕入狱,拒捕可当场击杀。”

卫戍将军很不解,朝廷在文书中说便宜行事,很显然是要他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现在郡守的做法,明眼人都能看出是针对番邦人,害怕承担罪过,小心问道“大人,此事是否从长计议。”

旬千道知道他担心什么,咬牙切齿与他说“将军可曾想过,如此大事,朝廷文书为何只说便宜行事?”

卫戍将军也在疑惑,听闻旬千道之言,忙问“依大人之见是何缘由?”

狠狠一拳砸在城墙上,痛声怒骂“这便是朝中冗员龌龊之处;眼下番邦与我势同水火,若据之城外,非但有失大家风范,且非显得我等畏惧番邦,可若是番邦人入城闹事,掀起战事,你我祖宗十八代非得被伥坟掘墓鞭尸锉骨不可。”

听旬千道这么一说,卫戍将军才算明白,朝廷中那些所谓达官贵人,是把这个难啃的骨头扔给了他们,啃不好,会崩碎牙齿。

眼下番邦蛮夷已在数里之外,唯有两位长官联手,才能沉着应对,深知时间珍贵,与旬千道说“在下愿为马前先锋,听凭调遣。”

“只盼你我尽心竭力,能为建昌百姓寻得安稳。”旬千道言语中多有担忧,至于为何担忧,卫戍将军明白。

番邦人至城门,卫戍将军领百余刀斧手拦截,将旬千道所写约法三章与他们看;引得一片嘲讽。

推开卫戍将军过去,通告文书被踩踏在地上。

旬千道拦住卫戍将军“莫要心急,狗肉要慢慢品才有问道。”

招摇过市,仗势欺人,得意忘形,浑然不知前方是牢笼刑场,屠刀高悬,稍一不慎便是人头落地。

建昌城看似无恙,实则暗潮涌动,刀兵四起。

城楼上,卫戍将军来回踱步,旬千道摆下棋盘,黑白两子一人执掌;棋入死局,恰巧士兵来报“如大人所料,番邦蛮夷已进登丰酒楼。”

黑子落下,白子全盘皆输,推翻棋盘起身“蛮夷善战,却无经世策略,妄想入主中原,不过自寻死路。”

卫戍将军大喜“大人计谋高超,在下佩服之至。”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天下本无万全之策,具体事宜需仰仗大将军权谋,身系成败入虎穴,君自珍重。”方才自信满满,此刻却多有愁容。

此模样岂非轻视卫戍将军,任谁能受这般窝囊气“大人信不过,在下可立军令状。”

“将军莫要误会,非是轻视你,只是战场之上多有变故,实为将军安危担忧。”

“领兵沙场者,马革裹尸、埋骨黄沙为幸,生死早已置之度外,大人只管掌握大局,在下愿为屠刀。”

蛮夷进去登丰酒楼,扔给老板一袋金子“今日大爷要用你的地盘,把闲杂人等都赶走。”

掌柜的退回金子“对不住客人,你看着都是来吃饭的,开门做生意怎能赶人。”

那蛮夷一把将掌柜的从柜台后拉出“不滚正好,宝贝许久不吃人肉,料也馋了。”

卫戍将军算准时机进来,分开两人,拿出约法三章与蛮夷看。

那蛮夷不在意纸上说了什么,怒目圆瞪松开掌柜,一只狐狸跳出来从手上抢走,一群蛮夷哄堂大笑,好像这是一场很有意思的表演。

面带邪笑再拿出一张,那畜生又跑过来,未及近身怒而拔刀,火狐惨遭拦腰分尸,鲜血四溅,来不及抽搐便死了。

蛮夷众人还在震惊中,卫戍将军下令“再有违反约定者,人畜不论,乱刀分尸。”

狐狸主人从惊讶中反应过来,不管什么约法三章,拔刀冲向卫戍将军。

刚刚踏出三步,门外一支冷箭飞来,穿喉而过。

未及倒地,卫戍将军拔剑斩其首级,高举示众“有违治安,依法逮捕,拒不服法,乱刀分尸,悬首示众。”

蛮夷纷纷出刀,情况紧急,卫戍将军再次怒吼“有违反约定法律者,乱刀分尸。”

门外又来一排冷箭,随破风声钉在墙壁柱子之上。

见蛮夷众人已被吓住,将约法三章排在他们桌子上“郡守列约法三章,凡有违反约定及法律者,严惩不贷。”

露出藐视之色,将头颅扔出门外,不知何处飞来竹竿恰好接住,那人头钉在竹竿一头,双目紧紧盯住屋内,一精壮汉子挑起扬威,微微躬身“将军,如何处置?。

受此打辱,焉能不反,料定蛮夷必不会坐以待毙,严声怒吼“今日,本将军判此人然乱治安罪及刺杀未遂罪,依法处斩刑,悬首三日示众,以儆效尤,以正律法。”

强弱悬殊,蛮夷不敢妄动刀兵,为首一人用生硬官话商议“将军,中原有句古话‘死者为大,入土为安’,可否免了示众刑法,将头颅归还。”

“汉人重规矩,讲诚信,无规矩不成方圆,法令既出,断不可更改,况本将军依法办事,若轻易更改,威严何在,何以管治一方,尔等无须多言,三日后城门去领。”

无论如何,他不能让自己的兄弟死后还要受辱,既不能协商,便搬出君王朝堂“将军须知,此事并非私人恩怨,辱臣民,等同辱国。”

第四百三十三章受降不伏诛,青龙大尊主

那人面色铁青,沉声厉呵“天下皆知,北人为贵,南朝最末,贱民焉能与我弟并论。”

此言一出,众军士皆不能忍,刀兵在手,箭在弦上,卫戍将军面露杀气,佩剑出鞘在手“大胆,再敢辱我龙裔一族,定将你挫骨扬灰。”

心有不甘,又自知不敌,无奈只能暂避锋芒以待时间。

领众军士以出门,又折身入内,至蛮夷首领跟前,将佩剑立在桌上,凌厉目光扫过众人“诸位都记住了,汉人的剑,砍得下脑袋。”

蛮夷不敢轻举妄动,眼下亦不是开战之时,威慑既已见效,便是收手之时。

街道上百姓夹道欢迎,多言英雄丈夫。

那头颅似有流不尽污血,一路滴滴答答,点滴间相连,直至城门处。

男子将头颅挂在城楼,问出心中疑惑“将军,方才正是难逢良机,为何不诛灭蛮夷?”

非是此一人不解,各部将军亦有此疑问,无不翘首以盼。

立于城楼远眺,那方向正是天门山,与众人说“眼下正值多事之秋,疏忽不得”。

众人多有不解,左右言道“城中驻军八千余,各处兵马只需半日可来,天门山岂能阻挡?”

“当今天下四分五裂,九州故土百国共立,存亡之际,万不可因小失大。”

左右拱手道“属下等不明白将军所指,恳请赐教明白。”

卫戍将军扶墙兴叹,目光闪烁,与众人说“胡人善战,若正大光明,你我虽能胜,伤亡势必不小,故与胡人作战,非奇兵不可。”

“属下明白,愿为马前卒,替将军阵前杀敌。”

“吾虽征战十余年,然若说兵谋策略,与郡守不能共论。”

甲士无不拱手,皆以将军自谦,无不敬佩之至。

客栈中,镖队听闻卫戍将军所为,无不拍手欢叫。

那番邦蛮夷因约法三章已无容身之所,商贩不予买卖,酒店茶舍不予食宿,一时间只能流落街头,成丧家之犬。

“蛮夷黄昏出城,夜宿城东老庙,观其行径,似有约而来。”听探马宝来,旬千道大喜“果然如此,封奈速去请公羊大侠出兵,今夜务必杀敌城东老庙。”

得知太守计策,且请出兵相助,公羊武奇多有为难,与师徒二人说“眼下之计当如何?”

梦梨雨不假思索“当下困于此,便是能守,待援军赶来时机已误,唯有以退为进,尚有一线生机。”

“如何以退为进,可否详细说来。”

“兵法有云‘凡战者,以正合,以奇胜’,今下之计,吾以为当弃主做客、借刀杀人二计并用,纵不能有功,亦可无过。”

二人看向禅勋,三人中以他武功名望最高,需征求意见,若能一统口径,则无忧患。

屏退来人,命镖师守在门外,与二人说“今敌众我寡,来者杂乱前所未料,货物不足轻重,就将它赠予七宿,你我只管屠尽强盗、肃清妖人,做伸张正义之举,另派信使去南蛮雷山,言明此处经历,请派出高手助阵。”

公羊武奇自幼征战沙场、有丰富临阵对敌经验,深知合则生、分则乱的道理,心有疑虑,皱眉沉声“敌众我寡,此时分兵是否不妥。”

“无需分兵,只需有信使抵达即可。”

“如此,为兄愿为马前卒听凭调遣,此番去南蛮走一遭。”

来回踱步,犹豫不决,叹息道“眼下危急,你我三人若不分路,则南蛮无人可派,若是分途进取,只有一方受伏,必定三路受牵,得不偿失之举,实难抉择。”

部下一镖师进言“属下生长在山林猎户人家,能食宿荒野、辨避猛兽,请命往南蛮雷山去。”

二人眼眸相对,眼下已无他计,公羊武奇交于信物,另有嘱咐“只言明经过,若不成,不可强求。”

禅勋要来笔墨修书,将天蚕丝放进信封“若寨王为难,则言鬼剑差人来。”

三名镖师领了信物,着轻装快马出城。

天门山探子跟随过去,见三人往西去,以为不过普通浪子,不在理会。

子时更鼓响,空中升起七彩焰火,五百名弓箭手拉弓射箭,竹箭窜起火焰飞去,老庙顿时葬身火海,胡人哭喊声响彻四野。

待其冲出火海,死伤十之五六。

百余名刀手自地底出来,手中钢刀横砍竖斩,火光闪耀、鲜血四溅,这百余人均是久经沙场、军中数一数二的悍将,手起刀落,招招见血,残肢断臂铺满一地。

风声、火声、兵器声、叫喊声……哀怨一片,借火光可见身首分离、鲜血四溅。

山上千余名官兵未动,胡人已惨败。

激战约半个时辰,胡人只剩下几个首领,被重重围困。

脚踏沙场,跨过残缺尸身,旬千道自语“大道生人,为万物灵长,然浊气未灭,身心以私欲主,故有攻伐,此情景,真乃‘血洒疆场成河,骨埋黄沙做山’”

两军阵前,胡人已有鱼死网破之心,大首领握刀挑衅“以多胜少,火、箭并用、埋伏偷袭,非大丈夫所为,有损南国威风。”

“依你之见,当如何?”公羊武奇进包围圈,与大首领对面质问。

大首领很不屑这个白面书生,嘲讽道“你可选精悍将士十名,若能胜我,甘愿领死,若不能,放我等离去。”

江湖儿女怎甘受辱,三军将士怎可受辱,龙裔南国怎么能受辱,回答大首领“何须十人,吾自与你执兵一战,至死方休。”

胡人中出来一山羊胡须,嘲讽道“天下皆知尔为冀州北冥家上客,便是胜了,又与南国有何干系?”

“主家与吾皆是龙裔,为龙裔执兵有何不可,尔等莫不是怕了?”

山羊胡子旅居中原多年,深知大首领与公羊武奇之争难分胜负,转而激旬千道“郡守大人,南国气节莫不是要后赵门客来讨要?”

方才在山上看的真切,深知军中无人能与大首领敌,旬千道避其锋芒“天下皆知南国文盛,韬略谋划非蛮夷能比,各有所长,难分高下。”

深知公羊武奇为最大敌人,现他被排出,心中不禁暗自得意,顺而说“依郡守之意,当如何。”

郡守能为一方长官,自然明白对方想法,但他有自己的盘算,绕过山羊胡子,与大首领对话“吾以为,能为英雄者,必有发千钧之力,万夫不当之勇,决胜千里之智,首领以为如何?”

这咬文嚼字的能力,蛮夷哪里是郡守的对手,甩袖子怒道“郡守请直言。”

君子不言武,虽不能拔刀对敌,然杀人诛心,非一时之勇可比,龙裔立国万年,深知治世之道,故累经朝代更换,国不曾亡,气节仍在。

龙裔之强,在雄主出世天下臣服,君之于民,恰同鱼水,鱼缺水则死,水无鱼则淡,人看水,实则看水中之物。

享供养情义,守安保职责,此,便是龙裔万年诸子共谋、百家共举之事。

郡守皱眉,顿一些时间才说“统四海之人,必通兵、伐、谋三物,两派三战,能胜其二为赢。”

大首领心下暗自高兴,未曾想旬千道送他一个大人请,这简直是自寻死路,色露不屑问“何以断定输赢,郡守大人说话可作数?”

一切皆如所料,郡守并不显露“关乎南国之信,且有玩笑之说。”

暗中给山羊胡子指示,他有商人的智慧,一定能争取最好的结果。

山羊胡子看不透郡守心中盘算,捋捋胡须问“如何比试?谁人判定输赢?赌注为何?”

略作思考,显是难为,来回踱步三五次“兵者,刀枪剑戟也,生死定输赢,伐者,排兵布阵,决胜千里之外,棋盘上见输赢,谋者,权术而已,湖之西有一南蛮人,武功深不可测,不与外人接触,最宝贝家贡九寸金佛,先取来为胜;尔等若败了,人头落地,我方落败,胡人可活,建昌城约法三章作废,贵部亡者举亲王之丧。”

如此安排,两方皆以为公平公正,只有旬千道知道,这是一个陷阱,一个令在场胡人无话可说、甘心赴死的陷阱。

虽是亲自设计,旬千道还是不轻松,于大首领只是几人生死,他却事关家国,若说公平,本无公平。

胡人好战,虽败落至此,士气却不见退减,大首领解下弯刀仍在一旁“此一战是否你我对阵?”

郡守屏退左右,与大首领近在咫尺回答“非也,可任意派遣人手,出谋划策。”

山羊胡子自诩有姜公才略,眼下正好大展身手,代大首领回“如此正好,可显出两方才能。”

深知此人非庸才,旬千道步步为营,故意不予理会,绕过他问大首领“可有胆一战?”

果然,山羊胡子立即面露愠怒,拂袖转身。

回到胡人队列,右手放在心口,微微弯腰“请贵方派人。”

“方才战役贵军多有损伤,此时比力胜之不武,就以谋略开始,明日日落之时,取回金佛者胜。”

这正是对方想要的结果,大首领派出山羊胡子。这个家伙在一群人里面平日里没什么作用,现在却排上用场了。

第四百三十四章过往不堪事,种种扰心优

一直是队列中最没有威信的存在,现在机会来了,隐抑不住心中喜悦,春风得意上前,语气极具挑衅“贵方何人于我比试高低?”

此人出战亦在意料之中,封奈事先得到指示,上前拱手答道“小生愿与先生一较长短。”

封奈满身弱冠书生气,见其多显愚钝,山羊胡子笑话“这般模样,当真是南国无人矣。”

并未有半点怒气,立身微笑,不紧不慢回答“胜负尚未可知,先生之言未免狂妄。”

见封奈有如此性格,山羊胡子脸上再无笑容。

二人不在斗嘴,郡守问大首领“若无嘱咐,可否开始。”

大首领似乎并无信任山羊胡子,神色略显担忧,微微点头“开始。”

这边开战的时候,禅勋也忙的不可开交,公羊武奇、梦梨雨方才出城,天门山南方七宿,领百余人马猛攻客栈。

南方七宿生长在天门山,自由熟读兵法,临阵对敌运用自如。

攻坚战役中采取三紧一松策略,并且事先言明若只要货物,不求尽斩,留有生门,才不至于鱼死网破,赶尽杀绝,实乃兵家大忌。

南方七宿兵分四路,老大李峰率领十名精兵来正门,与禅勋对峙“阁下,天门山不愿与北海为敌,论武功你也胜我,然凭你一人之力,难以支撑,败局已定,留下货物,人畜平安。”

一人一剑守在街口,任凭对方花言巧语,就是不作声色。

约过去三刻钟时间,李峰失去耐心“若再不退让,休怪在下无礼。”

见对方已经失去耐心,难以细思对错,机遇已成,冷声回答“只管亮出兵器,何须这许多废话。”

李峰来回踱步,看似万分焦急,却始终不与禅勋交手。

摸不清对方意图,一时之间进退两难,心下焦急,却不敢有丝毫表现。

子时过后,西方升起焰火,李峰神色得意“多谢,后会有期。”

这时禅勋才明白过来,李峰是有意将他拴在正门,其余三路人马从三面同时进攻,在毫无察觉之下杀人越货。

得知上当受骗,连忙赶去客栈,但其中已无活物。

客栈正堂,十具尸体身裹黑袍,被悬空吊起,挑开黑袍,十人中男女老幼应有尽有,无一例外十指成爪,指甲陷在大腿中,面部充血,是被吊死。

赶去地窖,见十二只右手整齐摆在门外,伤口参差不齐,应不是刀剑砍下。

地窖内充斥血腥,身体摆在原来堆放货物的地方,而头颅,十二柄钢刀穿插在墙壁上,摆出一个奇怪的图案。

沙场征战,死亡早已司空见惯,然如此手段,还是忍不住作呕。

不忍心再看,嘱托镖师将尸体拼接完整,寻风水宝地安葬,并严令各部立即查办此事,不论多晚,一有发现立即报来。

在众人面前强装镇定,回房之后彻底崩溃,不由怒火众生,怎么也想不明白,两军交战各为其主,何须如此残忍。

房里灯一直亮着,禅勋坐立难安,丑时过后,镖师敲门来报“客栈中无一人生还。”

那人数度呼呼才平复心境,声带颤音“而且除大堂十人之外,均被挖走双眼、脑髓、心脏,不知所踪,镖师战死十二名,右手被卸下。”

事情越发玄乎,连吩咐“速查明大堂中那十人身份。”

镖师递过来一份名册“住客七名,其中五名为黄口孩童,两老人年过花甲,另外三人乃是掌柜千金、店小二和婢女。”

越听越不对劲,其中必有隐情,来回踱步问“还有何发现?”

镖师递过来纸张“据府衙文书识得,此图案乃文献记载上古图腾,其地为渤海之北,今扶余国东境难水之畔,后遭天灾,迁徙不知所踪,后人不复再见。”

这一切如迷如幻,真假难辨,耐住性子问“就这些吗?”

镖师拿出尸检结果“根据仵作初步断定,所有手臂均是生前被强硬拉扯下来,再挖走双眼、心脏、大脑,镖师受尽折磨而死。”

听到这里,禅勋彻底崩溃,虚弱无力,支撑着桌子站稳,细声问“还有什么?”

镖师不知是否该继续往下说,局促一些时间,见禅勋呼吸平稳下来才开口“仵作还在验尸,详细还不得而知。”

坐下来缓口气,盯住图案半刻钟“今日之事非人力能为,天明后你派人赶往荆州,将此处经历说与刘释,请他来识别是否异类,另此事是否立即告知冀州,你需与公羊大哥商议。”

“属下明白,另事出有异,尸首是立即下葬还是交由府衙处置?”

“暂交府衙,具体事宜待人齐再议。”

这一夜,禅勋在房中来回踱步,宝剑出入不知多少次;他明白,刨根究底,造成这一切是因为自己太年轻,兵法谋略未能大成所致。

这一夜,建昌城处处刀光剑影;卯时已过,未见城门打开,经昨晚一场恶战,连夜戒严。

旬千道等人回城已是巳时,听闻客栈发生之事,众口一致‘非人力所为’。

兹事体大,深知其中利害,不敢丝毫耽搁,公羊武奇了解大概后立即修书通知冀州方面,何去何从,需待北冥萧决断。

城门紧闭,南方七宿虽夺得货物却无能运走,只能将其安置一处,终日轮班看守。

安置之处乃是天门山分舵,多年来隐藏建昌,行事极为小心隐秘,鲜有人知晓;然此事本是陷阱,货物早已做了手脚,禅勋几人若要找到货物,只需半日即可。

众人皆知天门山与北冥家之争非同小可,必将引起整个武林翻天覆地,各大利益集团公开一战。

自天门山抢夺货物消息传出,江湖上便是风起云涌,不仅武林人士纷纷表态站队,便是各方豪强世家也不能例外,明里暗里派出高手助阵。

把货物交给别人看守,镖队没有了负担,索性应邀搬进府衙,一来省去扰民顾虑,二来可与官方协作,打击胡人气焰。

正午时分,封奈一手捧金佛,一手牵山羊胡子回到衙门。

山羊胡子落败乃是意料之中,面对洋洋得意的南国人,大首领未有色难,侃而笑“小败是以为大胜。”

此番言论,其对余下两场必胜之心可见一斑。

听闻胜利,大街上百姓欢欣鼓舞,衙门上张灯结彩。

建昌喜气洋洋,旬千道却笑不出来,他知道南国人,也清楚自己,所以不敢笑,不能笑。

禅勋几人因昨夜之事忧心,满面愁人,自然是笑不出来的。

府衙摆出棋盘,旬千道与大首领分南北而坐,封奈立在东边“‘黑白阴阳立两边,条框之中显才能,棋落不悔任变化,只需半子做生人’,棋通兵伐道,先得两局者胜;第一局,南国持黑子先。”

旬千道儒生出仕,琴棋书画无一不通,以对弈论输赢,对手又是蛮夷胡人,连官话都说不清,断无落败道理,举棋之时多有感触,棋子落在东南位置“九州王土,万国并列,龙裔偏安南隅,为人臣子,保土才能复开疆,就走东南。”

见对方轻敌,心中不免暗喜,随手将棋子仍在东北一角“吾行千里路,唯独不敢去渤海之北,落子此处正好了却半生心愿,况渤海之北草木丰盛、野兽丛生,正好牧猎。”

心中更加鄙夷此人,棋子落在正中“龙裔受命于天,纵一时不遇良才雄主,中原之地九州心脏,必不可丢。”

举棋难定,轻击五六下桌子,落子西北“故地虽多荒芜,却有家小在,千里远行不可忘本,当守。”

心中疑惑,皱眉调整心境,待心若止水,落子西南“西南地巧民多智,吾辈臣子有心赴国难,正和之用,不可不取。”

毫不犹豫落子正东“生长大漠,深知财货之贵,天水之畔物产丰美,苏湖更是天下粮仓,多有才子佳人,大丈夫执三尺剑,不可不取。”

握子半刻,面色多有不适,落子东北,与白子遥望“齐鲁楚三地乃龙裔之源,此地不失,气节不灭,得此处,北牵渤海,南望苏湖,当倾力以守。”

二人纠缠多时,待大局已定,旬千道转走正西“益州之地,物产仅次苏湖,且有攻、守、联优势,有心杀贼,必是屯兵之地。”

不去管西面,转走正北“大漠以北均是草原,牧民天堂,守此处,可保后方无忧。”

北方之地难有大成,转守西南“未得良才雄主,期年北伐无望,南国之地不可再失,固守养生,方是上上之策。”

舍近求远,棋落正南“天生大漠英雄,豪气万丈,必以才能征战四方,留枝叶海内。”

转战西北,与白子并肩而立“对阵豺狼,需绝地求生,施釜底抽薪之计,但求无过。”

二人你来我往,手脑并用,棋盘上分胜负,口舌上争快活;正是手中黑白子,身后天下人,全系一身。

技艺旗鼓相当,才学伯仲之间,行棋至夜间,经六局苦战,黑胜白负似成定局,只能暂且作罢,约定明日再战。

第四百三十五章天道外若木,小仙何以知

闲杂人等散去,胡人看压行馆,府衙只剩几名骨干,禅勋献计“何不舍弃已成,寻新法破敌!”

旬千道还在研究棋盘,摇头回答“此法不可,事关南国名望,龙裔威严,宁可无功,不可走险。”

“原来如此,真是难为。”

公羊武奇心知不易,遂进言“郡守与他只在伯仲之间,难以取胜,为今之计唯有派出高手比试武功,若能胜,则成定局,若败,尚有退路。”

郡守惋惜叹气,堂中踱步“非是我不愿,实乃手下无可派之人。”

将禅勋推在郡守跟前,“北海剑卫在此,何须再寻他人。”

见面之时就感觉禅勋师徒不是寻常镖师,但北冥家笼络天下奇人异士,也不奇怪,现在得知竟是北海剑卫,心中惊喜,拱手行礼“坑请为天下一战。”

还礼郡守,沉默许些时间“见那人神气非凡,作业鏖战,今日行棋,唯有丝毫难堪,脚步稳健轻盈,吾不自信,难以取胜。”

见禅勋如此丧气,公羊武奇劝说“贤弟武功远胜为兄,那人与为兄为战尚有顾虑,比不是贤弟对手。”

“不见得,兄长威名远播,他自不敢轻举妄动。”

“眼下别无他法,贤弟只管一试,胜负不论,只求问心无愧。”

“如此,就依各位执剑请战,能胜自是南国之福,若不幸身亡,劣徒今后在江湖上还得仰仗各位多多关照。”

旬千道负手在背,惋惜之声说“只怕胡人不会依我等之意,昨夜就言公羊大侠非南国之人!明日之战,亦会如此推脱。”

“若他只要南国人,那便是巧了,吾虽挂剑卫之名,却也生长在健康。”

旬千道不在徘徊,大惊转身“尊师莫不是少年英豪刘钺?”

此次出山,天下人认定刘钺已死,听闻真相,明白人沉默以对,只当是这年轻人想借个名号,获得敬重,更多的直言听闻,言其身故。

见多者不怪,禅勋本也不想再用刘钺二字,回避郡守所问“在场各位可有人知晓,那胡人是何方神圣?师承何人?”

“为兄江湖漂泊,曾与胡人打交道,知胡人拜师,唯能者而已,未有三叩九首之礼,十年善诱之恩,故多不问名号,不言师长。”

“舍长幼秩序,能者为师,南国以孔夫子为至圣,未能‘三人行,必有我师’,何其悲哀。”禅勋似是自语,有也像是在与公羊武奇对话。

公羊武奇听得云里雾里,正想发问,又听禅勋继续说“兄长可知西域有一僧人,号金刀法师,门徒弟子无数。”

听到这个名字,公羊武奇脸色骤变,眉头暗皱“此人乃是后赵国师,一身邪术难逢敌手,门下弟子多奸邪之徒,专干枉法勾当。”

见其恨意难消,深知其中必有渊源“兄长与此人有过节?”

扼腕叹息,拂袖掩神“说来惭愧,五年前,为兄途径长安,见僧人调戏民女,与之理论,只言片语不合便大打出手,未能沾到星点便宜,后来打听才知道,金刀法师共八十一名入室弟子,那人武功排在七十名之后。”

“如此说来,此人绝非池中之物。”

“为兄汗颜,曾多次打探府邸,结果狼狈而归,毫无所获,贤弟如何识得?”

“与我宗门有些过节,眼下不宜树敌,退当下之敌为重,不说了。”

要事议完,旬千道以主家身份说“各位都早些睡,功过成败就在明日。”

昨夜众人都没有睡好,白天又过得胆颤心惊,此时爬上床,不需半刻都呼呼大睡。

未至子时,自睡梦中醒来,闻房顶有脚步声,府衙中十余名高手齐出,至房顶时都刀剑出鞘。

那人见来者众多,也不畏惧,反而打哈哈说“传言果然不假,天门山与北冥氏时隔一甲子之多,再传旗鼓声,江湖之上再现风云,福之,祸之!”

公羊武奇认出来人,让大家收了兵刃各自回屋“许久不见,不知是敌是友?”

下到地上,拱手与众人行礼。

与公羊武奇、禅勋同去中堂“闻言此处有怪诞之事,恰巧与二位兄长有关,小弟便来送个人情。”

如此看来刘释应一直暗中观察,可为何如此偷偷摸摸,令人百般不解,禅勋开口问“贤弟如何得知建昌之事?”

看穿禅勋心思,哈哈大笑,自去坐在主家位置“此事江湖上已是沸沸扬扬,吾身负卫道之责,安能不知。”

此言说得轻巧,然却非能信服之言,公羊武奇同样笑里藏刀“如此说来贤弟知道的定是不少!令我二人好生难堪!”

面带邪笑,极尽挑衅之色“自然,自然,若无真才实能,不能明辨是非,何敢深夜造访。”

纸扇掩面轻摇,神色凛冽,暗中运气待战“闻贤弟乃是一方贤才,有知天文地理的本事,身怀异术,能辨人鬼妖魔,为兄眼下正愁缺人,可否请教。”

刘释不假推辞“好说,好说,正是为此事二来,但此事要成,还得管兄长借一件宝贝。”

实在看不透来人心思,只好依着他“不知贤弟要的是什么东西,但凡为兄之物,拿去便是?”

“兄长果然豪杰,在下想要借二位项上人头一用。”刘释仍然在笑,双眼紧紧盯住二人,像是贪婪的狮子,硬要吃下能够撑死他的猎物。

“贤弟开口,岂有拒绝之说,奈何这东西太重,能不能拿走,就看是不是够力气了。”公羊武奇盘算,若是狭路相逢,二人难分胜负,今以二对一,必胜。

腾空而起,手中金钢锏迎头劈下,公羊武奇以手中纸扇硬接下一招,只感觉手掌发麻,耳边嗡嗡作响,不由暗自惊叹‘好大的力道,轻敌险些丧命!’

缠斗半刻钟难分胜负,刘释手中金钢锏一分为二,左右开弓。

公羊武奇应接不暇,纸扇脱手而出。

金钢锏照头劈下,却像是在击打空气,没有遇到任何阻挡,险些伤了自己。

心下大惊,移山填海之术,有高手在此,立即将金钢锏一正一反握起,摆出迎敌阵势“何人戏耍于我,偷偷摸摸算的那方英雄?”

黑暗中出来一黑袍人,与刘释只在数步之遥“孽畜,好大胆子,不在山中修行,竟入世间干这见不得人勾当。”

刘释见了来人,再无方才神气,手脚颤抖,呼吸加剧“不可能,你分明已经死了,为我亲手所杀。”

“若非如此,怎能引尔等现世,助我完成大业。”

黑袍落下,来人竟也是刘释,显然,黑袍才是真人。

那妖怪一阵悲戚鸣叫,堂外进来十一人,着落地黑袍披风,脸色惨白无生气,腰佩三尺长剑,手执七尺战戟,却不用走,飘忽而来。

二人明白过来,这十二个妖物必是地府阴兵修成。

恢复真身,十二人摆出阵势“此阵法专为你刘氏一族练成,荆州城侥幸免死,今日,非死不可!吾等向你讨数百年逃亡苦,还来。”

禅勋纵身一跃,与刘释并肩而立“玄铁剑助你破阵收妖。”

公羊武奇喘息均匀,腰带中取出金钱链“今次走镖,有毕生之奇遇,可喜可贺。”

刘释腰间金钢锏微微下倾,给予对方压力,严声历喝“胜负已见,尔等束手就擒,吾押送阴司时定会求情,可少遭罪责。”

众鬼并无动摇,反而嘲笑“地府千年,历经阴寒,受尽素寡之苦,既已享人间食色之味,安能归去。”

“强词夺理,大道生三界,始出法则,各司其事,天生阳,地生阴,天地之间谓为阴阳,阴阳生五行,五行孕育大地万物,人为灵长之最,享百味色律,受轮回苦,尔等妄图人间富贵,又不愿入留到轮回,有违道法,不可不诛。”

“任凭你巧舌如簧,我等心意已决,宁做尘土,不言乞降。”

“愚顽不灵,好言相劝不听,休怪我毁你千年修行。”

战戟落地,兵器与人互为掩体,剑指刘释“你祖上请我等出鬼门关,授予生杀大权,天下初定,三足鼎立时,兔死狗烹,常言道,父债子还,今日,正好一并清算。”

“阴阳协议尚在剑阁,岂容你狡辩,其上明令,三足鼎立时,阴兵归地府。”

“阴阳协议乃是卧龙同阴司狼狈为奸之举,五千兵甲几时知晓,我等卖命,尔等享其成,天理何在。”声音悲亢,如哭如泣,可见其心中不满绝非朝夕。

纵使他所言属实,也非刘释力所能及之事,况且阴兵逃往人间所犯罪行,足以处斩立决“既如此,尔等当递交状纸,自有阎罗判官断论,滞留人间,为祸百姓,枉顾天道法纪,岂非视我等卫道士如同虚设。”

任他好说歹说,众鬼并不领情“原也不过伪君子、假丈夫,休要多言,入阵来,将你绞杀,正好报了刘玄德忘恩负义之仇。”

阵法启动,十二人各守一位生肖,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彼此照应,堂内阴寒骤起,正是三伏天气,却有冰霜凝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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