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公子 - xp1024.com
《剑公子》


第1章 活埋

渠年睁开眼睛,眼前一片漆黑,没有一丝光亮,伸手不见五指。

他以为是自己喝醉了酒,被遗忘在了黑夜里,但四下摸索一下,却感觉不对劲,因为他被封闭在一个狭窄的空间里,四周都有木板,敲了敲,木板发出沉闷的回声。

渠年只觉头皮一炸,因为他已经判断出,这是一副棺材,他被人活埋了!

活埋?

当这个念头出现时,渠年吓得差点大小便失禁,哦不,要把“差点”这两个字去掉。

他明明记得自己只是跟朋友喝了酒,后来大概醉得不醒人事了,难道是因为喝酒喝死了?可就算喝死了,也不至于直接埋掉啊,不要火化意思一下吗?但他摸了摸自己的身体,有血有肉,没有一点火化过的迹象,没有一点葬礼该有的仪式感。

这时,脑海里另一人的记忆像潮水一样涌来,终于,他知道,他的灵魂占据了另一个的身体。

这个人是秦国公子渠年,因为资质太差,从小在秦国就受尽歧视,秦王也极不喜欢,所以十三岁那年,秦王为了跟山东六国议和,就把他送到了齐国做人质,今年十九岁,正是结婚生子的大好年华,结果却被同样在齐国做人质的韩国公子琦忘骗出城外,给杀害了。

根据记忆显示,琦忘骗他出城的理由也很简单,说是齐国长铭公主想单独见他,正在城外玲珑山等他,这种天鹅约癞蛤蟆的话他竟然也信了,还把他高兴得一宿没睡着觉,一大早就屁颠屁颠地跑了出来,做着春秋美梦,结果长铭公主确实在玲珑山等他,不过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群齐国的纨绔子弟,等他一起狩猎,只不过他不是猎人,而是猎物。

不过长铭还算有点良心,没有让他曝尸荒野,毕竟他也是秦国的公子,还着人给他打了一副粗糙的棺材,把他给埋了。

但是他记得他当时被弓箭射得千疮百孔,可是他现在摸了下身体,除了衣服破损之外,身体却是完好无损,甚至比以前更健壮了,肌肉无比紧实。

但他也没有心思迷恋自己的身体,既然被活埋了,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想办法离开这个棺材,可他在身上摸索了一遍,没有一件称手的工具,连发簪都被人拔掉了,急得他只能用脚蹬着棺材板,咚咚作响,但可能棺材埋得太深,棺材板纹丝不动。

渠年急得拼命呼救,只希望坟墓外有人路过,能把他刨出来。

但他折腾半天,嗓子都叫哑了,也没听到了坟墓外有动静。经过这一番折腾,身上已经被汗水浸透了,大口大口地呼息,但仍然感觉气不够喘,他就知道,棺材里的氧气不多了,再不出去,他就要窒息而亡了。

可是,他该怎么出去呢?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心里不由恐慌一片,感觉今天肯定又要死在棺材里了,眼泪在黑暗中悄然滑落,他真的不想死啊,越想压力越大,情绪终于崩溃了,怒吼一声:“啊——”

没想到就在他绝望的时候,黑暗中突然传来一个声音:“卧糟,你是谁?”

渠年吓了一跳,如果这个声音是从坟墓外传来的,他肯定欣喜若狂,但他明显能感觉到,这个声音就是棺材里传出来的,如同趴在他耳旁咆哮,振聋发聩。

可是棺材里除了他,再无他人,连根尸骨都没有。

本来一个人躺在棺材里,这种阴森的气氛就让他恐惧,现在又莫名冒出一个声音,除了鬼还能有谁?

渠年只觉头皮发麻,四下张望一下,除了一片黑暗,他什么也看不到。这时用颤抖的声音回道:“你是谁?是人是鬼?”

那人怒道:“老子既不是人也是不是鬼,老子是剑灵!”

渠年听说不是鬼,心里稍微踏实一点,道:“剑灵兄?你在哪里?你也被活埋了吗?我看怎么抓不到你?”

剑灵没好气道:“老子在你手心!”

渠年大吃一惊,急忙把注意力移动自己的手上,却发现自己的右手之中竟然有一片空间,像是茫茫宇宙,浩瀚无边。不过里面漂浮着一个紫色的发光体,有鸡蛋大小,飘来飘去,难道这就是剑灵?便急道:“你怎么在我的手心里?”

剑灵怒道:“这话应该我问你啊!混蛋,老子乃是蓬莱仙宫修炼三万年的剑灵,好不容易逃出来,好不容易将这副肉身修复,并将他打通经脉,打造得完美无瑕,就是希望老子变成人以后就是一个天才,以王者的姿态降临人间。结果你倒好,一点不客气啊,我刚把肉身打造好,你就住进来了,而我忙活了三万年,就只能得到一只手?我说我找了半天,怎么找不到手和脚呢,原来被你这王八蛋抢去了,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渠年终于听明白了,怪不得他记得这个秦国公子被人射得千疮百孔,现在却完好无损,甚至比以前更加健壮,原来是这个剑灵将肉体修复,准备夺舍重生的,没想到却好巧不巧,让他捡了便宜,大概是他的名字比较生僻,刚好又跟这个秦国公子重名,说不定是阎王爷搞差了,见秦国公子的肉体能养魂了,就把他送过来了。

但他既然来了,肯定就不想走了,有房子住谁想出去流浪?不管这个房子有多破,但毕竟是房子,是家啊!

但他面对这个自称修炼三万年的剑灵,他也不敢放肆,心里也害怕,这时便道:“我也不是故意的,其实我也不想来这里,我在我老家过得挺好的,有房有车,就算死了,还是喝着三千块钱的红酒死的,我也不想来,要不你把我送回去,我那个身体肯定还没火化,现在回去还来得及,这样你也活了,我也活了,不就皆大欢喜了吗?”

剑灵怒道:“我现在自己都出不去,投错了胎,你还想着把你送回去,你做梦呢?”

渠年毕竟是个聪明人,而且是非常聪明的那一种,在那一世,年纪轻轻就事业有成,确实活得如鱼得水,所以稍一回味,他也明白了。这个剑灵虽然非常愤怒,恨不得杀了他,但自始至终没有提到要把他的魂魄从这具肉身里移出去,那肯定没有这个能力,如果有的话,他也不会气急败坏了。心念至此,便踏实了许多,道:“那怎么办啊?我来都来了,想走也走不了啊!要不你再去找一个肉身,每天死人那么多,很好找的!”

剑灵怒道:“你以为夺舍重生是那么容易的事?我为修复这尊肉身,已经耗费了我毕身的修为!”说着说着,竟哭了,没错,听声音是一个那么粗犷豪迈的男人,此时竟哭了,而且哭得悲痛欲绝,边哭边道:“我就想见见外面的阳光,我就想堂堂正正地做一个人,我就不想做一个孤魂野鬼,就这么一个小小的要求,怎么就那么难呢?老天爷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呢?”

画风转变得太快,令渠年错愕,听他哭得像个孩子,心里也觉得难为情,他完全能够理解他,毕竟人家等待了三万年,好不容易等到这个投胎的机会,结果却被他黑吃黑吃掉了,换谁都要情绪崩溃。心里不由心生恻隐,便道:“你别哭了,哭也解决不了问题,你看我现在被埋在地下,也是死路一条,但我就没哭,我们要想办法,天无绝人之路嘛!”

剑灵道:“你刚刚哭过了!”

渠年:“……”

剑灵又道:“你别沾沾自喜,我告诉你,我活不了,你也别想活,大家一起玩完!”

渠年道:“你看我沾沾自喜了吗?我们无怨无仇,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也希望你过得好,要不这样,我有个提议,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剑灵大概也是乱了分寸,这时道:“你说说看!”

渠年道:“现在我对这个世界也有一点了解,无非就是一个强者为王的世界,现在我的身体已经被你改造过了,质量非常不错,我很满意,你也应该很满意,要不然也不会准备以王者的姿态降临人间了,就这样浪费了,岂不可惜?而且路已经走到这里了,既然没有回头路,那我们只能一条道走到黑,你的王者梦完全可以由我来代劳,我们一起合作,称霸世间,杀上诸天。我们不要位列仙班,我们要踏碎仙班,到时世间的肉身任你挑选,岂不快哉?”

渠年以前是做销售出身的,口才那是极好,剑灵毕竟心思单纯,没有见过地球上的这种画大饼式的销售套路,一下就被套路住了,虽然他身上没有血,但也忍不住有了热血沸腾的感觉,况且他也知道,这个肉身现在放在世间,确实是万中无一的肉身,只要渠年够聪明,这种事情不是没有可能的。但还有些犹豫,便道:“那我岂不是永远都要做你的跟班?”

第2章 套路

渠年这时说道:“你这话说的,我不爱听!我们现在谈的是什么?是梦想!是因为一个共同的梦想让我们走到了一起,所以我们应该同心协力,共同完成我们的梦想,梦想是伟大的东西,千万不能用低俗的眼光看待它。等到那一日,我们踏上诸天,睥睨众生,我会在乎你这一个跟班吗?既然我们合作了,那我们就是兄弟,不分彼此,我的就是你的,你的就是我的,除了老婆不能共用,其它的都可以共用!”

剑灵便在渠年的销售套路上越走越远,听得无比激动,只是心里还有犹豫,道:“但我是一个剑灵,按照蓬莱仙宫的意思,他们原打算把我封印到一把剑里,让我做一个剑人,我不想做剑人,才逃出来的,万一等你强大了,你不会把我也封印到剑里吧?”

渠年道:“我算看出来了,你没有一点魄力,做事总是前怕狼后怕虎,畏首畏尾,所以你这次失败了,就算我没有来,我敢断定,你出去还是注定失败,所以我来,真的是上天派我来拯救你的,没有我,你在这里再待三万年,还是这个鬼样,绝无翻身之日!世上绝没有无缘无故的成功,利益和风险并存,你想要得到巨大的利益,就必须要承担巨大的风险!”

剑灵被他这么一骂,不但没有生气,反而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忍不住反省自己,竟感觉他说得一点都没错,好像自己的性格确实有很大的缺陷,但他还是有些犹豫,毕竟事关自己的性命,便道:“但我还是不放心把我的灵魂交给你!”

渠年见自己说这么多,还是没能打动他,便急道:“既然你不相信,那我发个毒誓如何?”

见剑灵没有吱声,渠年就伸出两根手指,顶住棺材板,道:“我秦渠年对天起誓,只要剑灵兄弟跟我合作,一起出去,那我一定把他视同己出,哦不,视同手足,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日死,如违此誓,天诛地灭,死后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不超生!”

其实渠年说了这么多,就这句话对剑灵的震撼最大,虽然在地球上,发誓如放屁,根本没人相信,甚至惹人厌恶,渠年也是逼急了才死马当活马医,但他不知道,在这个世界,修士最忌讳发誓,因为与天争道,最怕天遣。何况他发的誓言是那么地毒辣,那么地诚恳,让剑灵竟有些感动。

剑灵这时道:“好,我答应你,我们合作!”

这态度转变得太快,令渠年措手不及,但这毕竟是好事,惊愕过后就是欢喜,便道:“这就对了嘛!合作才能共赢,不合作只有死路一条!”

剑灵道:“希望你不要负我,要不然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渠年只觉头皮一麻,好像剑灵不是一个男人,而是一个含情脉脉的女人,正准备托负终身。嘴上便道:“你就放一万个心,从此以后,我们就是亲兄弟,我绝不会负你。”

剑灵轻叹一声,没有在说话,渠年刚想问问他怎么出去,他已经快憋坏了,却在这时,眼前陡地一亮,棺材板上就发出一道刺眼的金光,由于他在黑暗里待久了,刺得他眼睛都睁不开,只能眯着一条缝,看着那着金光如同蚯蚓一样在棺材板上游动,紧接着,金光四下游走,如同蜘蛛结网,向四周蔓延,一会功夫,就遍布整个棺材,连渠年的身下都是如此。

渠年就有些紧张,在他眼里,这些纹路都同放大的集成线路,但他知道,这肯定不是,虽然他没见过,估计也是符纹一类的东西。看来这个符纹就是剑灵为在夺舍重生以后出去而布置的法阵。

渠年刚想问问是不是这么一回事,结果却听轰地一声巨响,坟好像被炮弹炸开了,震得他有些炫晕。等他反应过来,就见四周的棺材已经炸得粉碎,而他正躺在一个土坑里,看来确实是他的坟被炸开了。

虽然他仍站在坟中,但新鲜的空气扑鼻而来,让他忍不住深深地呼吸了一口。这时天已经快亮了,东方的天空已经发白,渠年四下看看,果然还是玲珑山上,现在正值秋季,荒草漫漫,正是他昨天被当成兔子射杀的地方,边上的荒草上还残留着他的血迹。

渠年毕竟已经继承了原秦国公子的记忆,想到自己昨天被猎杀的惨状,心里也是无比愤慨,这时喃喃说道:“长铭公主,你等着,终有一日,我也要把你当成猎物射杀在玲珑山上!”

剑灵道:“按照你们男人的思维,不应该是奸杀吗?”

渠年道:“射杀奸杀那不一个意思吗?嗯?你不是男人吗?”

剑灵道:“我?不一定!附在男人身上我就是男人,附在女人身上,我就是女人,如果附在剑的身上,我就是剑人!”

渠年道:“那你有什么用途呢?”

剑灵道:“你没发现你手心是空的?那是我自带的无限空间,可以帮你储存东西,不管什么东西,你都可以存进这个空间里,等你的修为足够强大,哪怕一座大山一个星球也存得下!”

渠年不由心头一动,弯脸就捡起一个石子,意念一动,真的就被吸进了手心里,漂浮在那“茫茫宇宙”中,这时意念又一动,那个石子又飞了出来。渠年惊道:“好神奇!”

剑灵道:“现在知道我大有用途了吧?”

渠年道:“除了这个仓库保管员之外,你还有什么用途?”

剑灵道:“我为了帮你,修为已经耗尽,目前没什么用途,但只要你努力,你越强我就越强,只要你足够强大,我能让整个宇宙,飘满你的剑光!”

渠年听得怦然心动,道:“那我岂不是捡到便宜了?”

剑灵没好气道:“你是捡到大便宜了,我三万年的修为都给你做了嫁衣!”

渠年笑道:“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后悔的!”

剑灵叹道:“但愿如此吧!”

这时天又亮了些许,远处的景象就变得朦朦胧胧。在视线的尽头,出现了一座城池,那是齐国的都城临淄,远看都气势磅礴,像是一头睡着的野兽。

渠年一觉睡醒就来到这个举目无亲的世界,心里当然一肚子不甘,早知道就不喝那三千多块钱的红酒了,当时就是因为贵,总觉得不喝完比较浪费,所以卯足劲喝,现在好了,以后再也没有机会喝了!

但渠年也是一个乐观的人,不管如何不甘,总算还是捡了一条命,总比下了阴曹地府要强上许多,而且这里虽然没有现代化的东西,但起码空气新鲜,女人纯真哪!而且这里可以修仙,可以长生不老,只要自己努力,回到地球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由于他脑海里还残存着秦国公子的记忆,所以这个世界他也算熟悉,像极了地球上的战国时期,有秦楚齐燕韩魏赵七大强国,其中秦国最强,有虎狼之秦的称号。但因为秦国血统不正,祖上是给周王室放马的,后来趁着山东诸国互相征战,无瑕兼顾,它在西边那旮旯里偷偷地做大做强,逆袭成王,最后周王室不得已才册封了秦国。

虽然秦国最强,但山东六国看它都不顺眼,感觉它是个野孩子,所以经常联合起来揍他,秦国以一打六,根本打不过。

六年前,六国联军兵指函谷关,秦王一看又打不过,非常敞亮,连忙割地求和,然后把年仅十三岁的渠年作为人质送往齐国。

其实人质的作用并不大,象征意义大于实际意义,你把你儿子放在我家做人质,说明你服软了,知道谁是老大就行。如果秦国发动战争,那齐国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拿秦国质子的人头祭旗。但渠年知道,如果秦王想发动战争,绝不会考虑他的人头,甚至想都不会想一下,所以渠年这些年过得如履薄冰。

因为齐国是山东六国的老大,所以各国也会送人质到临淄,以示臣服,比如韩国公子琦忘。

正因为这些人质的作用不大,所以在临淄也没人看管,就跟普通的居民没有两样,齐国也不怕你跑,跑也没地方跑,跑回自己的国家,说明你有二心,不要说齐国不饶你,就是自己的国家都饶不了你。而且除了秦国的质子在临淄会遭受歧视,其它盟国的质子在这里过得都不差,跟度假一样,谁也不想逃。

而渠年就是秦国的质子,过得最悲催。

而且这里跟地球上的战国还有一点不同,地球上战国时期是文人的天堂,百家争鸣,文化璀璨,仅靠一张嘴一根舌头就可以走遍天下,只要你有想法,那就可以如鱼得水,但这里却不是,这里想法不重要,而是以武为尊,谁的拳头硬谁才有道理,所以修士备受尊祟,上至王公贵族,下至贩夫走卒,谁都想成为修行者。

第3章 入城

所以渠年一想到自己有机会得道升仙,心头所有的阴霾一扫而光,地球上的日子再好过,也不过匆匆几十年,而在这里,却有长生的机会,还可以征战沙场,一洒男儿热血,不像在地球上,干这种事的时候肯定在吃鸡。

剑灵这时问道:“兄弟,有什么打算?”

渠年遥望临淄城,道:“去临淄!”

剑灵道:“还打算回去做人质啊?”

渠年道:“秦国抛弃了我,诸国也不敢收留我,我还能去哪?跟你一样做孤魂野鬼吗?”

剑灵道:“我就怕你受不了那个屈辱,据说所知,你这个身份在临淄城里,就跟狗屎一样臭,而且是臭不可闻,除了你自己,没有人瞧得起你。”

渠年道:“那是以前的渠年太蠢太窝囊,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所以让他滚蛋让我来了,既然我接了这个身份,那我就是大秦公子,虎狼之国的公子,就算做人质,我也要做人质中的霸主!”

剑灵道:“那不还是人质吗?”

渠年道:“话虽如此,但还是有区别的!不瞒你说,我是做销售出身,做销售最重要的就是销售自己的脸面,我要在临淄城把我这张大金脸推销出去,我就喜欢这种推销的感觉,你不想要,我硬塞给你,不要也得要。”

剑灵道:“我也巴不得如此,我现在跟你是一条船上的人了,你好过我才好过,不过话说回来,想要出人头地,只能从这里开始,因为只有这里才有修炼资源!”

渠年道:“怎么跟你说话有点像自言自语的傻逼?”

剑灵道:“我觉得挺好的,好久没有人陪我聊天了!平时我都是自言自语!”

渠年没有理他,而是望着临淄的方向,喃喃说了一句:“但愿如你所愿,让全宇宙飘满我的剑光!”

说完就向临淄的方向走去,第一次体验这个肉身,感觉还不错,不像他以前的身体,经常抽烟喝酒,又缺乏锻炼,身体早就被掏空了,走个二里路都气喘吁吁,不像现在,虽然一天一夜没有吃饭,但走起路来依旧虎虎生风,跟以前吃了蓝色小药丸一样,动力十足。

他也知道,是剑灵耗费了三万年修为才打造出这样一个完美的身体,鹊造好了巢,没想到却让鸠给占了,想到这里,不由又同情了一下那个死鬼。

临淄虽然视线可及,但真正走起来,路途称得上遥远,足足走了近一个时辰,终于到了临淄西城门口。

太阳升了起来,城门刚刚打开,门口几乎没什么人,有人也是出城的,没有进城的,所以渠年走到城门口,一下就引起卫兵的注意。

渠年虽然在临淄城里虽然活得窝囊,但却是临淄城的名人,几乎没人不认识他的,毕竟他是秦国的公子,很多心里阴暗的人,就喜欢找到这个秦国公子逗趣,这样内心会得到莫大的满足。

但今天渠年因为衣服破烂,披头散发,所以卫兵一眼没认出来,以为是哪里来的乞丐!

见渠年走近,一名卫兵就迎了上来,喝道:“乞丐不准进城,滚!”

渠年就拨开额前的头发,道:“睁开你的狗眼看看,老子是秦国公子渠年,你确定不让本公子进城?”

那名卫兵终于看清了他,笑了下,道:“哟嗬,原来是秦质子啊,怎么变成这副德性了?被人家强奸了?”

渠年没好气道:“强奸你老木!”

如果你调戏一只虎,虎愤怒了,你会觉得理所当然,但如果你调戏一只家犬,家犬却对你呲牙咧嘴,那就轮到你愤怒了。人的心理大抵如此。那卫兵没想到一向窝囊如狗的秦国质子竟敢骂他,而且还骂了他两次,这让他非常恼火,就从腰间拔出配剑,架在他的脖子上,怒道:“你真把自己当成秦国公子了?睁开你的狗眼看看,这里是齐国都城,不是你秦国都城!”

渠年伸出两根手指,轻轻把把剑锋推开,笑了下,道:“别急头白脸的,有话好好说,我不喜欢被人家威胁,而且你这种威胁在我眼里非常可笑,老子再落魄,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老子是秦国的公子,你再肥,也只是一个卫兵,承认吧,你没有胆量杀我,但我有胆量杀你!”

那卫兵微微一怔,才想起他说的话非常有道理,自己确实没有胆量杀他,虽然你可以羞辱他,但放眼整个齐国,除了齐王下令,其他人还真没有胆量光明正大地杀了他,除了不知死活的长铭公主,毕竟人家好歹是秦国的公子,代表一国的体面,很多时候,如果这些质子有危险,齐国还要派人保护。

那卫兵一时不知所措。

另一个卫兵这时走了过来,道:“既然你知道你是秦国的质子,为何会出现在城外,报备了没有?”

渠年道:“报备了呀,跟齐王报备的,不信你们去问问齐王!”

两个卫兵面面相觑,当然不相信他的话,但这种小事让他们去问齐王,他们也没这个胆,也没这个资格,而且质子已经回来了,他们也不敢把事情闹大,毕竟秦国公子从他们的眼皮子底下出城他们却不知道,这样算起来,他们也有罪。

渠年没有再理会他们,径直向城内走去,也没人再阻拦。

那两个卫兵互相看了一眼,其中一人便道:“这个秦国公子好像变了一个人!”

那个拿剑威胁渠年的卫兵,这时就把剑插回剑鞘,边道:“再变他也是一个人质,牛逼啥?今天让他得瑟一下,有机会我非要揍他一顿!”

另一卫兵叹道:“算了吧,这种事可大可小,毕竟他是秦国的公子,万一有个三长两短,秦国甚至可以借此发兵!”

拿剑的卫兵脸露不屑,道:“秦国早就忘了他,就他这窝囊样,死一百遍秦国也不会为他报仇,说不定还要送个花圈过来!”

另一卫兵道:“借口嘛!哪怕死一只秦国的鸡或者一条狗,都可以作为借口!”

拿剑的那个卫兵啐了一口,就不说话了。

临淄毕竟是山东六国第一城,城中无比繁华,纵然是一大早,街面上也是车水马龙,熙熙攘攘。

渠年以前只能在电视上见到这种场面,所以也觉得新奇,就跟旅游一样,东张西瞧。由于他的发簪没了,披头散发,格外不舒服,想认真看着东西,都要像掀门帘一样把头发掀起来,这时见地上有一根黑色的布条,还算干净,便捡了起来,把头发拢起,扎了一个马尾。

这时路过一家青楼,名为欲香楼。这里的青楼跟地球上的发廊不一样,那些发廊都是工作到深夜,所以工作人员起得很晚,基本上都是下午才开始接单,但这里的夜生活非常浅,所以这里的窑姐起得特别早,现在已经站在门口挥舞着手帕揽客了,只可惜男人虽然好色,但都比较有原则,有底线,上午很少干这种事情,所以青楼门口冷冷清清。

本来那些窑姐站在门口就比较无聊,这时见渠年走了过来,其中一名窑姐就笑道:“哟,这不是秦国公子嘛!”

渠年转头一看,几个女人朝他嗤嗤直笑,个个浓妆艳抹,说话的那个女人穿着淡绿色的长裙,酥胸半露,长得也不错,虽然算不上惊艳,但也算得上漂亮。

说实话,这种复古的风格让渠年颇有感触,这时便笑了下,学着那窑姐的口气道:“哟,这不是翠花嘛!”

那女子笑道:“我不是翠花,我是怡红!”

渠年道:“在我眼里都是翠花!”

怡红笑道:“有没有兴趣来给我开个张啊!看你是秦国公子,可以给你打个折哦!”

渠年道:“打几折啊?”

怡红道:“你想打几折就打几折!”

渠年道:“能赊账吗?”

怡红笑道:“赊账不行,赊账就是被你白玩了!”

渠年道:“怎么可能白玩?我是秦国公子,说不定以后你还有机会做王妃哦!”

怡红撇了下嘴,道:“还王妃?你能把命保住就不错了,我听客人说呀,秦国在边境又有动作了,一旦有动作,你就死翘翘喽!”

渠年道:“所以临死之前更要好好快活啊,人在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嘛!”

怡红倒是微微一怔,以前她们闲着无聊,也会拿渠年开涮,跟他说秦国要打仗了,每次听到这话,渠年都吓得容颜巨变,然后急切地跟他们打听这件事的真伪,却引来她们一阵哄堂大笑。

怡红还想跟他说两句,渠年却已经走了,对于打折这件事,好像并没有放在心上。

渠年正走着,忽然听到耳边有人叫他的名字,转头一看,一个青年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

这个青年名叫白小牙,是中山国的公子,跟他一样,也是在这里做人质的。在诸国做人质的公子中,渠年已经算是很惨了,自从来到齐国,秦国没有资助过一分钱,全靠他自生自灭,那种感觉好像是巴不得他死在齐国,好让秦国找到一个刁难的理由,但相比之下,这个白小牙就更惨了。

第4章 英俊惹得祸

中山国虽然不如七大王国,但也不算是小国,处于燕赵两国之间,跟秦国一样,非常不安分,蠢蠢欲动,时不时地出来捣乱一下,不过好像看不惯赵国,总是捅赵国的屁股,赵国想灭又灭不了,因为中山国喜欢抱齐国的大腿,让赵国很头疼。

白小牙之所以混得很惨,因为中山国王总怀疑不是他亲生的,他的所有子女中,长得一个比一个丑,丑不惊人不罢休,就这个白小牙,从小就长得眉清目秀,有种出淤泥而不染的味道,那淤泥肯定就不高兴了,总怀疑是他妈跟侍卫私通才生下了他。但那时又没有亲子鉴定,所以也只能怀疑,越想越不是滋味,终于在他十一岁那年,把他们母子送到齐国做人质,一可以表忠心,二可以眼不见心不烦。所以白小牙到达齐国以后,也是没有一点资助,母子俩相依为命,苦不堪言。

在到达齐国的第三年,也就是渠年到达齐国的那年,白小牙的母亲郁郁而终。

因为这哥俩同病相怜,所以很自然地就走到了一起,吃则同席,卧则同榻,幸亏两人都是直男,要不然可能都结婚生子了。

白小牙这时跑了过来,见渠年头发凌乱,衣服破烂还满是血迹,惊道:“渠年,你怎么变成这样了?昨晚去哪里了?人没事吧?”

渠年道:“我没事,就出去遛达一晚!倒是你,脸怎么肿了?被人打了?”

白小牙道:“还不是因为你,你不是被琦忘带走的吗?所以昨晚我就去找琦忘打听你,结果人家不问青红皂白,就把我揍了一顿!”

渠年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忍着!”

白小牙道:“那只有忍着喽!难道还要搬石头砸天啊!”

渠年道:“我是说先忍几天,到时跟我的仇一起报!”

白小牙惊道:“报仇?你还没睡醒吗?我们有什么资格找人家报仇?去人家门上泼粪吗?人家虽然也是做人质,但却是正儿八经的公子,我们算什么?乞丐都不如,乞丐还没人嘲笑!”

渠年笑道:“不要那么悲观,世界还是很美好滴!你还年轻,路还很长,一点挫折算什么?眼光放长远一点,格局放大一点!”

白小牙怔怔地看着他,若不是他跟渠年同席同榻这么多年,真怀疑眼前这个人是别人假冒的,一点都不像以前渠年说的话,以前的渠年如果遇到这件事,肯定跟他互舔伤口,彼此安慰,然后骂骂这天,骂骂这地,骂骂神仙阿姨不懂事,这事就过去了,从没见到他这么乐观过,也就想到长铭公主看上他,才会意气风发一下。

白小牙怔道:“你怎么好像变了一个人?爱讲大道理了!”

渠年毕竟前天还做着老板,做老板的人都喜欢讲大道理,还喜欢谈理想,这时就搂着白小牙的肩膀,向前走去,边走边道:“我确实变了,我不能再像以前那样自暴自弃了!小牙啊,你难道就没有什么理想吗?”

白小牙怔道:“理想?就我们这种人,朝不保夕,也配谈理想?”

渠年道:“只要是个人,就应该有理想,理想没有贵贱之分!”

白小牙道:“我的理想就是灭了中山国!”

渠年道:“你竟然想灭了自己的爸爸?有理想有魄力,不过不要怕,没有爸爸不要紧,我可以做你的爸爸!所以,你现在就应该为了你的理想而努力,而不是自暴自弃,就你这个样子,什么时候能灭了中山国?”

白小牙并不知道爸爸是什么玩意,所以也没有计较,不以为然地笑了下,道:“我的理想就是想想,想想就行了!”

渠年无意间见到边上有个包子铺,便也懒得再跟他探讨理想了,道:“对了,你身上有钱吗?我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饿死了。”

白小牙见他刚慷慨激昂地谈完理想抱负之类的高端话题,转眼就为了一个包子而筹钱,感觉很突兀,便道:“我哪里有钱?我早饭还没吃呢!所以说,你还是要认清自己吧,别出去一夜就感觉参悟大道了,想办法先把肚子填饱吧!晚上带你去偷鸡,我刚踩好一个点!”

渠年摆手道:“偷东西是不可能再偷了,这辈子都不会偷了,偷情还差不多!”

俩人边走边说,一会就到了朔华大街。

朔华大街位于城西偏北的角落里,南北方向,虽然名叫大街,却不是街,而且还不大,就是一条巷子,两边都是住宅。诸国做人质的公子都住在这里,所以大街两头有兵卒看守,为了保护这些人质的安全。

所以看到这两大公子回来,这些兵卒是不屑一顾的,幸亏他们保护的是诸国公子,如果只为保护这两大公子,他们心里能憋屈死,感觉是用一群名贵的牧羊犬来保护两条丧家之犬。

两人刚准备进巷,巷子里出来一群人,毕竟是街坊邻居,渠年认得,领头那人是赵国的公子赵颖川,带着一群家丁,趾高气扬地走了过来。

因为中山国经常喜欢捅赵国的屁股,所以在所有国家中,赵国看中山国最不顺眼,所以赵国的公子看这个中山国的公子也是最不顺眼,没事就找白小牙的茬,这些年来,白小牙没少被赵颖川欺负,但白小牙无力反抗,每次遇见赵颖川,都是绕着走,免得蒙受不白之冤和皮肉之苦。

所以现在看到赵颖川走了过来,白小牙吓了一跳,可不想跟赵大公子狭路相逢,这时就拉了下渠年的胳膊,假装不是进巷的,只是路过巷口,准备先到别处兜一圈再回来,这是他们以前惯用的伎俩,一般情况下,渠年也怕被打,所以都会配合他。

但这一次,渠年没有配合他夹着尾巴走,而是甩开他的手,道:“干嘛呀?不回家了吗?”

白小牙就有些着急,心里想着,你没看赵颖川来了吗?心里就没点逼数吗?你不常说,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吗?但他也是一个爱面子的人,毕竟他也是一国公子,这些话也不好意思说出口,便道:“我们不是要去买点早点吗?”

渠年白了他一眼,道:“买什么早点?你有钱吗?”

白小牙就有点想不通,这家伙出去一夜,怎么变成一个憨子了?心里就有些慌张,若不是这么多年的感情,真想拂袖独自离去。

这时,赵颖川已经走到了他们的面前,看着白小牙笑了下,道:“中山公子,没钱吃早饭了?要不要本公子施舍一点给你啊?”

白小牙就有些局促,没有说话。

渠年这时就抓住白小牙的手,道:“我们走!”说时就准备进巷。

但巷子不宽,两边还有兵卒值勤,这时赵颖川带来的十几个家丁就散开把巷口堵了起来,不让他们通过。而两边的兵卒站着也是无聊,难得看热闹,所以也没有人阻止。何况他们没事的时候,也会拿这两大公子找乐子,毕竟这两人身上带着一国公子的光环,欺负起来有快感。

赵颖川这时双手负后,淡然一笑,道:“怎么两天没见,感觉你们翅膀硬了不少?准备上天了?本公子跟你们说话,也敢当作耳边风?”

渠年却不以为然,转过身来,看着赵颖川,道:“好啊,你刚刚说什么来着?说是要施舍我们的,是吧?那拿钱来施舍呀!”

赵颖川笑了下,道:“我施舍你个锤子!”

渠年脸色一冷,道:“也就是说,你是在戏弄本公子喽!”

赵颖川哈哈一笑,道:“就你也配自称本公子?你知不知道你这是侮辱了本公子三个字,这三个字从你嘴里说出来,就相当于在这三个字上面抹上了屎,本公子以后都不好意思再说!”

渠年冷冷道:“不好意思说就闭嘴,没人逼着你说!”

白小牙听得心惊肉跳,心里想着,这下死翘翘了,今天是逃不过一顿毒打了。他有点想不通,这个渠年出去一夜,怎么完全像换了一个人,以前的他是多么有眼色啊,向来都是好汉不吃眼前亏,不要说面对赵大公子,就是面对普通的地痞流氓,只要打不过,那肯定要脚底抹油,跑得比谁都快,今天怎么就变得死脑筋了呢?

果然,赵颖川脸色一冷,眼神就变得阴鸷,虽然他也觉得奇怪,这个秦国公子好像变了一个人,但他并没有放在心上,在他眼里,这个秦国公子就是一个小丑,就算跳到梁上,还是一个小丑。便冷笑一声,道:“看来你是活腻了!”

朔华大街虽然是一条冷清的巷子,但与之交叉的灵华大街却是一条繁华的街道,行人川流不息,一看这里有好戏看,都围了过来,虽然秦国公子被人欺辱的事早已司空见惯,但偶尔重温一下,感觉也是挺不错的。

赵颖川后面一个家丁很有眼色,见主人在众目睽睽之下受辱,脸上义愤填膺,所以这时就很狗腿地跳了出来,指着渠年怒道:“你他妈是不是还没睡醒?知道你在跟谁说话吗?夜里屙屎的时候没有回头看一眼,把胆屙了你都不知道?”为了配合他愤怒的情绪,手也没有闲着,伸手就扇了渠年一耳光。

第5章 光脚不怕穿鞋的

渠年虽然身体被剑灵修复过了,但毕竟还没有修炼,就是一个普通凡人,一下措手不及,竟被他结结实实地扇了一耳光。

“啪——”

很清脆。

在外人眼里,这个耳光很普通,并没有什么出奇之处,毕竟这两个落魄的公子他们以前又不是没打过,后来打得少了,并不是因为他们心地善良了,而是因为打腻了。

包括赵大公子,这时微微一笑,心满意足。

就连白小牙心里也是揪了一下,心道,看吧,今天又被白打一顿!

渠年这时捂着火辣辣的脸,眼睛微眯,紧紧地看着那名家丁,脸上却没有愤怒的表情,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声,道:“你找死!”

那名家丁顿时就乐了,哈哈一笑,指着他道:“你是在逗我吗?是不是我刚刚打得不够用力,没有把你打服气啊?不过这不要紧,打得不够用力你可以跟我说嘛,我可以再补偿你的嘛!”说是,手又挥了过来,准备再扇他一耳光。

渠年却猛地转身向边上扑去,那里站着兵卒,对眼前发生的事,那些兵卒不闻不问,就差手里端着一盘瓜子,要不然他们就是专业看戏的了!他们没想到渠年会向他们冲过来,颇感意外,心里还在想,你被人家打,往我们这里跑干嘛?不会是来告状的吧?但跟他们告状也没用啊,简直是鸡同鸭讲嘛!

正迟疑间,渠年已经冲到一名兵卒的身边,那兵卒还没反应过来,渠年伸手就抽出他腰间的配剑,那个兵卒想阻拦,却差点割到自己的手,吓得猛地缩回了手。

渠年拿剑在手,转身就向那名家丁扑了过来,不问青红皂白,直接挥剑斩了下来,那名家丁吓得面如土色,没想到一想窝囊的秦国公子竟敢拿剑砍他,而且看这阵势,绝不是单纯地想吓唬他,而是真心实意地砍他。

可怜他只是陪主子出来逛街的,身上没有任何兵器,而且他只是一个菜鸟,就算有兵器,也来不及拿出来了,这时想逃跑已经来不及了,出于本能反应,只能挥臂阻拦,结果可想而知,完全是以卵击石,等长剑落下,那名家丁的整条手臂就被渠梁砍断了。

那名家丁吓得神魂俱颤,发出一声惨叫,与其同时,也顾不得捡那只断臂了,转身就跑。

但渠年却完全没有放过他的意思,疾冲一步,长剑往前一送,就刺进了那名家丁的后背,那是心脏的位置。

那名家丁呜咽一声,就倒了下去。在倒地的同时,心里悔恨交加,自己那么狗腿干嘛?

突如其来的变故,令所有人都是措手不及,震惊不已,如同在鸡窝里扔进了一颗鞭炮,炸得鸡飞狗跳,那些围观群众吓得连连尖叫,边叫边往后退,有人叫道:“杀人哪——杀人哪——”

那些曾经欺侮过渠年的人,看到这番情景,心里暗暗后怕,卧槽,原来这家伙竟是一个敢杀人的主,而且还是杀人不眨眼,回想往昔,真是祖坟冒烟,捡了一条命啊!

白小牙睁大了眼睛,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就像是白天见到了鬼一样,同时小腿微微颤抖,心里想着,渠年疯了,真的疯了,这下祸闯大了。

赵颖川也是惊得瞠目结舌,一副见鬼的表情,街坊邻居这么多年,他对这个渠年那是再熟悉不过了,比自己的爹还要熟悉,那是一个三擀面杖都压不出一个屁的主,平时如同过街老鼠,人人都可以踩两脚,他连吱都不敢吱一声,没想到今天竟然敢杀人?而且还杀得这么果断,这么残忍,完全不是因为失手,而是故意杀人,如同过街的老鼠开始吃人了,令他怎能不震撼?心里蓦地冒出一个想法,跟白小牙一样,难道这个渠年已经疯了?

不过也在这个瞬间,所有人都想明白了,眼前这个渠年不管平时多么窝囊,但却是一个货真价实的秦国公子,一个虎狼之国的公子。虽然说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但王子也是有尊严的,如果上纲上线,一个小小家丁竟然敢打一个公子的耳光,不要说是虎狼之国的公子,就是普通国家的公子,也是大逆不道,死罪一条,如果打的是齐国公子,估计还要诛九族。

众人心里均想,这个家丁算是白死了,没人会为他讨回公道,就算赵王出头,向秦国讨要说法,那也是自取其辱,就像是一个女人嫁到你家,势单力薄可以欺负,但人家的娘家人可不好欺负。

赵颖川还处在震惊之中没有缓过神来,渠年已经从尸体上拔出了剑,因为他也是第一次杀人,情绪有些激动,手也微微颤抖,眼睛都红了,真的是杀红了眼,但他依旧没有退缩,今天若是退缩了,以后就绝没有可能在临淄城混出人样,这时便把剑猛地一挥,搭在了赵颖川的肩膀上,紧贴着脖子。

在这个世界,想要成为修士的门槛其实很低,普通百姓在地摊上买点修炼秘籍,再凑点钱吃两颗白鸡丸,基本就能有一半的机率踏入筑化境半阶。如果是王公贵族,服食大量的灵丹妙药,突破半阶的机率甚至达到八成。之所以叫半阶,严格来说,还不能算为修士,就像是地球上的幼儿园,只要智力没有问题,这个门槛谁都能迈得过去。

所以当年渠年到了十三岁,仍然没有突破半阶,是他所有兄弟姐妹当中唯一的一个,所以才饱受歧视,被送到齐国做人质。

而这个赵颖川跟他一样,也是赵国公子当中的那个唯一,所以也被送到了齐国当人质,只不过赵王比秦王有良知,虽然儿子是废才,但毕竟是亲生骨肉,所以心里有些内疚,平时要钱给钱,要人给人,所以对赵颖川来说,来齐国就是度假的。

一个度假的人,哪里经历过风浪?又不是去海边度假!所以赵颖川一下就被吓傻了,感受着脖子上剑锋的冰冷,再看着地上那个家丁的惨状,忍不住颤抖,裤子好像都湿了一点。

渠年紧紧盯住他,冷冷道:“赵大公子,有遗言要交待吗?”

赵颖川听了这话,裤子就湿了一片,看渠年冒着寒光的眼睛,他一点都不怀疑渠年敢杀了他。俗话说,光脚不怕穿鞋的,虽然渠年也是一个公子,但在他的眼里,仍旧是一个光脚的公子。这时急道:“渠……渠年,你……你别激动,这都是误会,我真心是想请你们吃早点的,只是手下不懂事,竟敢打你,太混账了,如果不是你杀了他,我也会教训他的,真是瞎了狗眼了,连秦国公子也敢打,死不足惜,死不足惜!”

本来他那些活着的手下还准备想方设法营救他的,但也只是想想,并没有人真的打算往前冲,毕竟这个渠年已经杀红了眼,准备跟他们鱼死网破,他们的命也是命,何况他们也都是菜鸟,也没有武器,冲上去也是死路一条,现在又听到赵颖川说这番话,心一下就寒了,毕竟兔死狐悲,他们的同伴为赵大公子卖命,已经付出了性命,没想到在赵大公子的眼里,竟然是死不足惜。

所以这些人更没有营救赵大公子的欲望了,只是装腔作势,故意向边上的兵卒借剑,声音还特别大,就是要让赵大公子听见就行了,而那些兵卒也怕把事情闹大,哪里敢把剑借给他们?其中一名兵卒就看着渠年大声道:“秦公子,不要冲动,你们都代表一国的国体,如果你杀了赵国的公子,事情就严重了,有可能会惹来两国交战!”

渠年冷哼一声,道:“两国交战?我以为我秦国会怕吗?小小赵国,我秦国还没有放在眼里,两国交战就是灭国!”

众人均是一惊,心里想着,这渠年今天说话怎么这么有底气?难道他又得到秦国的重视,从秦国那里听到什么风声?秦国又打算兵出函谷关挑事了?虽然秦国打不过山东六国,但单单灭一个赵国,确实是绰绰有余,所以渠年的话也不算大言不惭。

赵颖川现在也不敢跟他逞口舌之利,急忙道:“秦公子,你消消气,我今天真的是良心发现,准备请你吃早饭的,我感觉我以前对不起你们,所以想做点补偿,可能我不太会说话,惹你生气了,你大人不记小人过,我保证以后对你们客客气气!”

渠年道:“我感觉你现在挺会说话的嘛!”

赵颖川道:“吓得,我一吓就会说人话!”

渠年也不过是吓唬吓唬他,没有打算杀他,毕竟他是赵国的公子,杀了他性质就严重了,现在自己还是一条咸鱼,没有翻身之前可不能太折腾,点到为止,要不然可能会把自己作死。这时便把剑从他的脖子旁拿开了,喝道:“滚!”

赵颖川如蒙大赦,虽然他们有十几个人,人数占绝对优势,但他此时已经被吓破了胆,也不敢傲娇地说上一声“我偏不滚!”这时就挥了下手,道:“我们走!”

第6章 榜样的力量

结果转身一看,那些手下根本不等他吩咐,已经开始回头走了,还走在他的前面,气得他骂了一句,道:“把尸体带上,一群丢人现眼的东西!”

那些手下这才觉得他们有点过分了,可能是他们的心里太慌张了,毕竟刚刚同伴的死,对他们的心理震撼实在太大了,这家伙不敢杀赵公子,却不代表不敢杀他们,那家伙手里还拿着剑,而他们手无寸铁,这要是冲过来,不得跟切白菜一样?而且在这些人的眼里,这个秦国公子已经是疯了,一个光脚的疯子,怎能不惹人害怕?

但现在赵公子发话了,他们也不敢再跑,却也没有人敢单独过来,这时互相递了个眼色,十几个人就一起走了过去,眼神小心地瞥着渠年,只要他挥剑,他们就跑。好在他们把那名同伴的尸体抬了起来,渠年一直将剑杵在地上,也没有动手的迹象,让他们长吁一口气,感觉到鬼门关前走了一回,吓出一身冷汗。

等他们抬着尸体离去,渠年才走到那名兵卒的身边,把剑还给了他,并说了一声:“谢谢!”

那名兵卒干笑一声,接过剑插入剑鞘,道:“秦公子今天是风光无限哪!”

渠年冷笑一声,道:“我是秦国公子,本来就应该风光无限!”

若换作平时,这话从渠年的嘴里冒出来,肯定要引来一阵哄堂大笑,但现在就没有,众兵卒面面相觑,没有说话。包括那些围观群众,心里也是一阵感叹,虽然他们平时也经常会嘲笑戏弄这个秦国公子,但人家说的话没错,人家本来就是一国的公子,还是虎狼之国的公子,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再落魄人家也是公子,不像他们,再风光也只是普通百姓,心里不免长了记性,以后看到这个家伙,可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不知好歹了,想在回想起来,人家以前是在包容他们。

渠年这时转头看了下白小牙,道:“走吧!”

白小牙直到此刻,依旧心惊肉跳,还没缓过神来,听了渠年这句话,才猛一激灵,木木地“哦”了一声。

赵大公子因为跑得快,此时一帮人已经跑进了他们的院子,所以巷子里又变得空空荡荡,两人便向巷子里走去。

白小牙这时就贴近渠年,小声道:“渠年,你今天怎么跟疯了一样?我感觉越来越不认识你了。”

渠年道:“都跟你说了,我们要换一种生活了,不能再像以前那样窝囊地活着了!”

白小牙道:“你这话说的,好像我们是贱骨头的似的,好像就喜欢过那种窝囊的生活一样,我也想出人头地啊,但总得有资本哪,我们现在连早饭钱都没有着落,光心高气傲又有什么用?”

渠年拍了下大腿,道:“你不早说,早知道刚刚就应该敲诈那个赵大公子,弄点早饭钱!”

白小牙道:“我们有没有钱你心里没数吗?而且你让那个赵大公子颜面扫地,他不会放过我们的!”

渠年道:“看淡生死,不服就干!以后这样的事情多着呢,你如果害怕的话,咱们从此就分道扬镳吧,我不想连累你!”

白小牙道:“你这话说的,虽然我心里害怕,但咱们兄弟这么多年了,比人家夫妻感情都好,我怎么可能抛下你不管不问呢!而且你说的话也有点道理,我们都活成这个鬼样了,死了也就死了,除了这条烂命,也没有什么好输的了,我也不想死得这么窝囊,干就干呗!”

渠年就搂住他的肩膀,道:“这就对了嘛,既然没什么好输,为什么不放开手脚干一场,输了,也不过是烂命一条。赢了,就是整个天下!我们毕竟是公子,咸鱼翻身的机率还是很高的!”

白小牙想想也是这个道理,如果不是公子,刚刚渠年杀了一个人,怎么可能跟杀了一只鸡一样,连个报官的人都没有,虽然杀的是赵国的人,但换作普通百姓,也别想脱身。便道:“你跟我说实话,你刚刚真的一点都不害怕吗?”

渠年当然害怕,长这么大连鸡都没杀过,何况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但他知道,他现在是榜样,榜样的力量应该是无穷的,便一脸不屑,道:“怕?这种杀人不犯法的感觉正是我朝思暮想的,我爽得不得了!”

白小牙叹道:“好吧!但就算你不怕,那个赵颖川回去缓过神来,肯定不会放过我们的,要不我们出去避避风头,过两天再回来?”

渠年道:“如果我连一个赵国人质都害怕的话,那以后就不要混了!”

白小牙道:“说得你好像不是人质似的!”

渠年道:“我是人质中的霸主!”

白小牙算得没错,赵大公子领着一帮家丁,抬着尸体跑回了家,院门一关,终于缓过了神,想到他们十几个壮丁竟然被一个秦国窝囊废给镇住了,而且在众目睽睽之下,被羞辱得体无完肤,这时没有了危险,心里就慢慢变得不甘。

那十几名家丁毕竟跟了赵大公子好多年,如同赵大公子肚里的蛔虫,很会察言观色,这时一名家丁就走了过来,依旧一脸义愤填膺,说道:“公子,那个渠年实在太过分了,完全是小人得志,刚刚我们没有带家伙,要不然刚刚肯定要把他揍得屁滚尿流,这口气我们咽不下!”

赵颖川咬牙道:“我也咽不下!而且我也没打算咽下去,他不过是一个没有筑化的普通凡人,竟然也敢上蹿下跳,真的是不知死活!把家伙都给我准备好,今天晚上搞死他,我要把他剁成肉酱!”

那名家丁吓了一跳,心里想着,我不过是拍拍马屁,让你有个台阶下,你怎么就认真了呢?刚刚的事依旧历历在目,让他们心有余悸,如果晚上去杀渠年,赵大公子肯定是不会亲自动手的,动手的人肯定还是他们,那这马屁拍得就有风险。那名家丁非常后悔,恨不得抽自己几耳光,但说出去的话如同泼出去的水,想收也收不回来了。

不过他们后来商量一下,感觉风险也不是太大,刚刚完全是被渠年镇住了,现在回过头来想一想,他不过是一个没有筑化的普通凡人,俗话说,好汉还难敌四手,何况他并不是好汉,只要他们把家伙带齐了,十几个人一起冲上去,何况还是攻击不备,渠年准不是他们的对手,心里便踏实了。

渠年住在朔华大街最里面的那进院子里,以前是有院门的,后来因为隔壁的楚国公子楚三敢经常过来,他一过来就踹门,门早就被他踹烂了,他们后来就一直没装门,也没钱装,何况装了也没用,家里根本没有值得别人偷的东西,反而方便他们出门偷东西。

院子不大,里面有三间房屋,破败不堪。院子里有一口水井,井旁有一张石桌,边上有几个石凳,旁边还有一棵银杏树,倒是长得粗壮,现在已是秋天,落下一地金黄。

因为屋子里没有桌椅,渠年便在井边的石凳上坐了下来。

白小牙就进屋拿了两只破碗出来,放在了石桌上,然后到井边拿起木桶,从井里打上一桶水,给两只碗里倒上了水,然后放下木桶坐了下来,道:“虽然我不知道你昨天经历了什么,但你肯定有经历,因为你变了。不过呢,虽然你说话豪气冲天,但是没用,我们现在连吃的都没有,还谈什么干大事!先用这井水充充饥吧!”

渠年怔道:“冲冲什么?”

白小牙白了他一眼,道:“不喝就算!”自己就端起碗,一口气喝了半碗。

渠年笑了笑,也端起碗,喝了半碗,长这么大,还第一次干这种以水充饥的事,真是够狼狈了。不由一声苦笑,心里也有点犯难,确实,话说得再漂亮那是没用的,他现在首要之事就是赚钱,可他们连一分钱的本钱都没有,做什么生意呢?总不能以他秦国大公子的身份去给人家刷盘子吧?

没有钱,就没有修炼资源,永远都不可能变得强大,何况他现在早饭还没吃呢,肚子饿得咕咕叫。这时便拿起石桌上的一片树叶,盯着怔怔发呆。

没想到一直没说话的剑灵忽然说道:“这家伙的修炼资质不错,不比你差!”

渠年倒把这个剑灵给忘记了,被他这么一说,吓了一跳,当然知道他说的这个家伙指的是白小牙,便道:“你能看到?”

剑灵道:“当然能看到,我现在就是出不去!”

由于剑灵现在住在他的体内,所以渠年不用开口说话,用意念就可以跟他沟通,所以白小牙并不知道他在说话。

渠年现学现卖,这时就看着白小牙道:“我看你气宇轩昂,额庭饱满,骨骼惊奇,实乃万中无一的修炼奇才!”

白小牙不以为然,白了他一眼,又端起碗喝了一口水,道:“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

第7章 楚三敢

渠年正色道:“我没有跟你说笑话,我说的是真的,你真的是修炼奇才,不修炼可惜了!”

白小牙道:“那又能怎样?我们连最便宜的白鸡丸都买不起,修炼跟我们有半文钱关系吗?”

渠年道:“不要着急嘛!生活会慢慢好起来的!”

白小牙道:“不要说这些不着边际的话,我们现在早饭还没吃,等你说的那个好生活出现的时候,我们可能都已经饿死了!”

渠年没有说话,而是端起桌上的半碗水一饮而尽,口中啧啧有声,仿佛喝的不是水,而是甘醇的酒。

喝完又不说话了,又拿起一片树叶怔怔发呆。

却在这时,门口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白小牙背对着院门,这时转头一看,不由脸色一变,来人竟是楚国公子楚三敢,就是那个喜欢踹门的楚三敢。

这个楚三敢比赵颖川牛逼多了,赵颖川平时也就敢欺负欺负他们两个人,以及一些小国的公子,但这个楚三敢在这条街上,谁都敢欺负,就是这条街的老大,有“朔华小魔王”的恶名,不止是他们,整条街的公子看到他都头疼。

而且这个楚三敢脑子好像有点憨,但修炼资质却是极好,十二岁就突破筑化境半阶。虽然突破半阶的人大有人在,大街上一抓一大把,那只是一个基础,与普通凡人无异,想要做一个真正的修士,必须要突破筑化一阶,绝大部分的人就卡在了这里,但这个楚三成了在十四岁时就突破了一阶。筑化境分三阶,他现在已经是筑化三阶小圆满,随时都有可能突破筑化四阶,那就是开化境了。而其他公子毕竟都是来做人质的,质量好的都舍不得送过来,所以大多都是歪瓜劣枣,没有人是他的对手。

而且楚国在山东六国中,实力仅次于齐国,所以在这条街上,他想欺负谁就能欺负谁,谁也不敢反抗。

可恶的是,这家伙就是他们的邻居,经常过来欺负他们,不过这两年欺负得少了,毕竟这两人是烂泥扶不上墙,欺负起来没有一点劲道。白小牙看到他都有些打怵,这时急忙站了起来,笑了下,道:“楚公子好!”

说完就走了过来,站在渠年的身后。

楚三敢哈哈一笑,就走了进来,在渠年的对面坐了下来,说了一句:“卧日,这石凳有点冻屁股!”

他也带着十几个手下,手下没有坐,都站在了楚三敢的身后。

楚三敢的嗓门有点大,这时就看着渠年,道:“秦小子,我刚刚听说你把赵小子的手下给杀了?不得了啊,混大了嘛!”

白小牙听得心惊肉跳,生怕渠年跟刚刚一样,一言不合就下手,眼前这个家伙可不比赵大公子,不要说渠年手上现在没有兵器,就算有剑在手,也伤不了对方一根毫毛,毕竟对方是实打实的修士,万一真动起手来,他们两人肯定要被虐得像条狗。

但渠年也不傻,既然知道对方是修士,他也不会不知死活地挑衅他,那不是自取其辱吗?这时便笑了下,道:“楚公子今天心情不错嘛!”

楚三敢道:“那当然了,听说你出息了,我能不高兴吗?现在这条街上的人都给我虐得像条狗,没有一点乐趣,现在听说你敢反抗了,我欺负你也有点乐趣不是?”

渠年道:“既然没有乐趣,那你怎么不去欺负齐国的人呢?”

楚三敢道:“我傻啊?我现在是在做人质,做人质就要有觉悟,我再牛逼,一个人能干得过齐国吗?”

渠年道:“但我感觉你做人质挺有优越感的嘛!”

楚三敢道:“本来应该是耻辱,但没办法,你们太不争气,让我的优越感油然而生,想低调都不能!你看你们这些人的鬼样,全是烂泥扶不上墙。而且你们都是单质,只有我是互质,跟你们档次都不一样。你们都是被自己国家抛弃的人,而我却不是,我在这里是历练,你是你们国家的耻辱,但我却是我楚国的英雄,一个人深入敌穴,与庞大的敌人斗智斗勇,我楚民感动得不得了,回去以后就是楚王,但你们呢,回去以后估计也是被乱棍打死!”

所谓互质,就是双方国家互相派人质,以求彼此安心。楚国在山东六国中毕竟也算是强国,不愿向齐国低头,齐国为了示好,才互相派人质。而且跟其它国家不同,其它国家都是随便派一个公子过来应付一下,而楚国的人质却是齐国指定的,毕竟这个楚三敢在楚国诸多公子中天赋最好,最得楚王喜爱,有一定震慑力。同样,楚国也在齐国挑选一个齐王最喜欢的公子作为人质。

所以楚三敢没有吹牛,他确实跟他们不一样,回去以后也确实是英雄。

渠年笑道:“那你回去做了楚王,以你的性格,不也得天天欺负别的国家?”

楚三敢道:“那必须滴!如果不能欺负别的国家,那这楚王做着还有什么劲?到时说不定还能欺负齐国!所以现在就拿你们练练手,找找欺负人的技巧!”

渠年心道,这家伙还真是憨,如果这话让齐国听到,估计你这辈子也离不开齐国了!

楚三敢忽地脸露疑惑,道:“不对啊!你今天好像一点都不怕我啊?竟然敢理直气壮地跟我聊天?”

渠年笑道:“我为什么要怕你啊?”

白小牙吓了一跳,站在他的身后连忙伸出手指戳了戳他。

楚三敢却拍了下大腿,喜道:“我就知道我今天没有白来,我就喜欢你今天这个样子,其实你们平时像狗一样让我欺负,说实话,一点意义都没有。你完全可以表现得更有骨气一点,比如大声喝斥我,甚至还可以扇我耳光哦,你放心,我绝对不会打死你,尽管放开胆子表现你内心的欲望。”

渠年笑道:“我看你还真是闲得慌!不过可惜了,你以后再也不能欺负我了!”

楚三敢怔道:“为什么?”

渠年道:“我昨天出去一夜你不知道吗?”

楚三敢怔道:“那又能怎样?跟我有毛关系啊?”

渠年就指着衣服上的破洞,道:“看到没有,我昨天被人埋伏了,身中几十箭,但却莫名其妙地复原了,你不觉得奇怪吗?”

楚三敢这才注意看他的衣服,不但破,而且脏,到处都是黑渍,刚开始没在意,现在仔细看了,应该是风干的血迹。

白小牙也才注意到,惊道:“你被韩琦忘埋伏了?”

渠年道:“差不多!”

楚三敢却道:“别跟我唱双簧,你们以为,以我这么聪明的一个人,会识破不了你们的雕虫小技?想吓唬我?你们还嫩了一点!”

渠年笑道:“那我说,我昨天晚上出去遇见仙人了,你信吗?”

楚三敢脸露不屑,道:“我信你个鬼!怎么?你以为你遇见仙人我就不敢欺负你了?”

渠年就指着他,大声道:“我就知道你是一个聪明人,聪明人面前我从不喜欢说假话,俗话说,耳听为虚,眼见为识,想见识一下我昨晚刚学的魔法吗?”

楚三敢这时就来了兴趣,对于他指着自己,竟也没有生气。本来他过来欺负他也就是闲着无聊,现在见有排遣无聊的方法,欺不欺负人也就变得次要了,毕竟他跟渠年又没仇。这时笑道:“魔法?表演一个给我看看呢!表演得好,今天就放过你,还会奖励你一个鸡腿。表演得不好,你今天就死定了!”

渠年没有说话,而是站了起来,走到不远处的花坛边,那里散落了一地的棋子。还是去年闲着无聊,他跟白小牙偷来的棋子,也学人装模作样地下棋,结果一盘没下到底,就把棋盘掀了,棋子散落一地,也懒得再捡。

渠年捡了三颗白色的棋子,就在破衣服上擦了擦,就走了回来,放在桌子上,三颗摆成一排,道:“不要眨眼睛,看清楚了!”

楚三敢果然就睁大了眼睛,道:“你搞,我看得清楚呢!”

包括他后面的十几个手下,此时也都睁大了眼睛,就想看看他搞什么鬼?毕竟看这阵势,好像挺好玩的样子。

渠年这时就把两个破碗拿了起来,把里面的水倒干净了,然后抓了一颗棋子放在左手里,再把两个碗翻过来,盖在了剩下的那两颗棋子上,桌子就再看不到一颗棋子。

渠年便看着楚三敢,道:“你现在猜猜,这两个碗里有几颗棋子?”

楚三敢看得清清楚楚,一个碗里一颗棋子,便道:“你这不废话吗?一个碗里一颗呗,我又不瞎!”

渠年就抬头看着他那十几个手下,道:“你们都这样认为吗?”

那十几个手下也看得清清楚楚,因为渠年没有耍什么花样,很简单的动作,所以均点头。

渠年就露出一个神秘的笑容。

这个笑容让楚三敢看得心里直痒痒,急道:“你不会告诉我,碗里没有棋子吧?”

第8章 三仙归洞

渠年就伸出左手,握成拳头状,又用右手指着左手,道:“你是不是认为我的左手还握着一个棋子?”

楚三敢迟疑道:“难道被你扔了?”

渠年忽地大声道:“现在,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刻!”

楚三敢吓了一跳,道:“你别一惊一乍的,吓我一跳,什么奇迹?我怎么没看到?”

渠年就忽地张开左手,如同撒面粉一样,朝左边那只碗撒了一下,同时嘴里说道:“进!”

楚三敢一脸懵逼,看了看碗,又看了看渠年,道:“你不会跟我说你手里的棋子进到碗里了吧?”

渠年道:“那必须滴嘛,要不然我的魔法不是白施展了嘛!”

楚三敢心里好奇,忙伸手去抓那只碗,渠年忙伸手在他手背上拍了一下,楚三敢的手就缩了回去。

渠年道:“我已经在碗上施了魔法,你别瞎动!”

楚三敢看他一本正经的模样,也吃不透真假,便道:“那好,那你来!”

渠年就伸出左手,把左边那只碗拿了起来,碗下赫然躺着两颗白色的棋子。

楚三敢惊得目瞪口呆,眼睛睁得如同铜铃一般,喃喃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不但是他,他后面的十几个手下也是一样,都感觉匪夷所思,如果是一个人眼睛花了,还好解释,但他们十几双眼睛盯着呢,明明那碗里原先盖着一颗棋子,现在怎么可能变成两颗呢?

渠年便道:“别用这种表情,跟乡下人进城一样,一看就是没见过世面。这才刚刚开始,你就这么惊讶了,我下面还怎么玩?”

楚三敢惊道:“还有更神奇的?”

渠年便把左边的碗又盖了下来,伸出右手食指,按在桌面上,从右边的碗旁滑到左边的碗旁,同时嘴里说道:“过来!”

楚三敢依旧睁大眼睛,非常仔细地看着他的手,但见他连碗边都没有碰到,脸上就露出疑惑,道:“你不会跟我说,这个碗里现在有三颗棋子了吧?”

渠年伸出右手在两只碗的上方悬空抹了一下,好像是在消除魔法,然后说道:“我已经把魔法消除了,你自己看!”

楚三敢早已迫不及待,这时急忙伸手翻开了渠年面前左边的那只碗,碗下果然躺着三颗棋子。

众人再一次惊得目瞪口呆。如果说上一次惊讶,他们的心里还抱着疑惑,因为当时那个碗是渠年翻开的,可能是他的手快一点,他们的眼睛慢一点,但这一次,却连这点疑惑都没有了,因为这一次,渠年连碗碰都没碰,而是楚三敢翻开的。

楚三敢又放下了碗,盖在那三颗棋子上,抬头看着渠年,满脸惊讶,道:“兄弟,你是怎么做到的?太神奇了!”

渠年道:“你能不能不要表现得这么惊讶,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这才刚刚开始,你就这么惊讶了,我下面怎么玩?”

楚三敢惊道:“卧槽,下面还有更神奇的?”

渠年道:“这只是一道开胃菜,还没上主菜呢!”

楚三敢愈发好奇,急道:“那你开始上主菜吧,我拭目以待呢!开胃菜已经很开胃了,我对主菜充满了期待!”

渠年这时伸出右手,按在了左边那只碗上,道:“那把你们的眼睛都擦亮了!”

楚三敢道:“亮着呢!比狗眼都亮!”

果然,众人都伸长了脖子,睁大了眼睛,紧紧盯住他的手,其中也包括白小牙。

渠年看着楚三敢和他的手下们,道:“现在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刻!”

楚三敢道:“你开始吧,我们给你见证着呢!”

渠年这时大喝一声:“去!”

在众人的严密监视下,奇迹还是发生了,只见渠年手下的那只碗和三颗棋子竟凭空消失了。

众人惊讶得无以复加。楚三敢连忙伸出手,在碗消失的地方摸了一遍,结果却是空空如也,急忙又抓住渠年的手,来回翻看一遍,手很普通,没有任何机关。虽然他也听说过,有些仙人的手上会戴着一种储物戒,可以储存物品,但渠年的手上却是什么都没有。

渠年就抽出手来,道:“别摸我,我不好这一口!”

楚三敢嘿嘿一笑,道:“兄弟,你是怎么做到的?”

渠年道:“都跟你说了,这是魔法,现在信了吧?”

其实他这个魔法在地球上被称为“三仙归洞”,一个简单的魔术而已,渠年看过很多揭秘视频,没事的时候,就会在办公室里拿两只碗练着玩,也被他练得滚瓜烂熟。如果是在地球上,绝没有人相信这是魔法,但这个世界不一样,毕竟确实是一个有魔有仙的世界,何况他最后把碗变没,确实有些魔法的元素,他把那只碗和三颗棋子收进了手心的仓库里,就是剑灵带来的无限空间。

楚三敢根本就没见过这种把戏,心里没有一点怀疑,完全被征服了,这时急忙点头道:“我信我信,我又不是瞎子,我亲眼见到了,我能不信吗?兄弟,你昨天晚上真的遇到仙人了?”

渠年又露出一抹神秘的微笑,道:“你还在怀疑我的话吗?”

楚三敢忙道:“没有没有,我对兄弟的话那是深信不疑。不过,兄弟啊,你在哪里遇见仙人的?我也想去看看!”

渠年白了他一眼,道:“仙人是你想见就能见的吗?那要讲究仙缘的!”

楚三敢忙道:“我有仙缘的!我父王常说,我快乐似神仙,说明我有做神仙的命!”

渠年道:“拉倒吧你!就算我带你去,神仙还能一直在那里等着你不成?”

楚三敢的脸色就变得黯淡,喃喃说了一句:“说得也是哦!”

渠年叹道:“所以你就认命吧,从此以后我们仙人有别,别再来打扰我了,我要闭关修炼了!”

这“闭关修炼”四个字对于楚三敢来说,真的好高大上,眼神里不由流过一阵艳羡,咽了口口水,道:“兄弟,你看这样行不行?仙人既然把仙术传给了你,你能不能再把仙术传给我?我可以付你学费,你尽管开口,我绝不还价!”

渠年肚子饿得咕咕叫,听了这话,眼珠一转,便道:“这是仙术,你以为用钱就能买到的吗?这是我的大道机缘,你就是把你楚王的位置让给我,我都不乐意!”

楚三敢不知道渠年是做销售出身,这正是销售当中的一种饥饿营销,你越想得到,越得不到,越得不到,越想得到。楚三敢果然也走上了他的营销套路,越发心痒难耐,感觉他说话这么有底气,而且人也变得比以前有气质多了,愈发肯定他得到了仙道机缘,如果这事是真的,那他说的话也没问题,相对于得道升仙,一个小小楚王的位置又算得了什么?

若换作平时,楚三敢看中他的东西,他若不给,直接先打趴下,然后强行索取,但今天他想得到的是仙道机缘,他虽然憨,但可不傻,可不敢随便动手,毕竟渠年刚刚露的那一手已经完全把他震慑住了,何况人家身后还有仙门,不是他一个楚国所能抗衡的。

这时脸上便露出楚楚可怜的表情,笑了下,道:“那你想要什么,你尽管跟我说,只要我有的,我都给你!”

渠年道:“你觉得现在这些凡尘俗物有我看得上眼的东西吗?”

楚三敢想了想,好像确实有点道理,现在不知为何,渠年不管说什么话,他都觉得很有道理的样子,可能是人家说的话里带有仙气吧!忽地灵机一动,道:“要不这样?我给你找几个女人,我看你们两个这么多年也憋坏了吧?就算你要做神仙,神仙也要玩女人哪!要不那事怎么能叫欲仙欲死呢?”

渠年虽然心头一动,但还是白了他一眼,道:“你就这么想学?”

楚三敢连忙鸡啄米似地点头,道:“那当然了?谁不想成仙哪?”

渠年道:“那就是想拜我为师喽?”

楚三敢怔了怔,然后连忙点头道:“对对对,我想拜你为师!”

渠年道:“你能放得下架子?俗话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这规矩是乱不得的,特别是在我仙门之中,欺师灭祖可是死罪,就算我今天杀不了你,但我师父能清理门户,杀得了你!”

楚三敢拍着胸脯道:“你放心,规矩我懂,只要你收我为徒,我保证一生一世尊重你,绝不背叛你!”

渠年长叹一口气,道:“本来嘛,我也刚得我师父指点,说实话,我还不一定打得过你,还没有资格收你为徒,但是呢,咱们毕竟街坊邻居这么多年,看着你这么渴望的眼神,我也不忍心拒绝!”

楚三敢忙道:“就是就是,咱们好朋友这么多年了,拒绝就太残忍了!”

渠年道:“那行,那就磕头拜师吧!”

楚三敢现在满脑子都是神仙梦,对渠年遇到仙人的事那是深信不疑,想他刚得神仙指点,第一天就这么牛逼,已经掌握变幻之术,以自己这样的条件,只要得到仙门口诀,最多三年五载,肯定可以得道成仙。

第9章 入戏太深

而且退一万步讲,就算不能得道升仙,哪怕只是学会渠年刚刚施展的变幻之术,到时回到楚国,那也是一个惊艳绝绝的人物。何况他还是一个能屈能伸的主,这时不带一点犹豫,连忙站了起来,然后又扑通跪下,匍匐在地,大声道:“师父在上,请受徒儿楚三敢一拜!”

白小牙惊得差得掉下眼珠,想这个楚三敢可是来欺负他们的呀,没想到现在倒好,竟然给他们磕头下跪了,而且还是诚心诚意,生怕别人不让他磕头。不过说心里话,对待渠年,白小牙的心里也是惊叹的,他跟楚三敢一样,断定渠年昨天晚上出去肯定遇到仙缘了,要不然不可能会懂得变幻之术,何况渠年回来以后,说话的口气明显变了,现在想想,那是有底气啊!哪怕换作自己,如果遇到仙缘,那说话也肯定底气十足。看来渠年没疯,是真的发达了,心里不免也跟着高兴。

渠年这时摸了下光滑的下巴,可惜没有胡子,摸着不得劲,便点了点头,道:“起来吧!咱师徒不讲究,意思一下就行了!”

楚三敢道:“谢师父!”说完就爬了起来,走到渠年身边,一脸谄媚,笑道:“师父,那个,现在我既然是你的徒弟了,你也要传两句口诀给我,意思意思啊!”

渠年毕竟也是在糊弄他,根本不是真材实料,所以这个师父当得也是没有一点底气,生怕不传他口诀,这个二愣子会翻脸,如果此时翻脸,那他的西洋镜就拆穿了,肯定要被他打得像条狗。便想了下,道:“我的师父,也就是你的师公,昨天晚上传了我九段口诀,但我毕竟是师父,师父还没有学会,所以不能把口诀全部传给你,我先传一段给你,如何?”

楚三敢喜道:“太好了,师父,你放心,我这个人不贪心,你是师父,就应该你先修行,你只要先传一段口诀给我,让我开开胃就行了,以后再慢慢来,你学会了,再传给我!”

渠年点了点头,道:“那你听好了!我只说一遍,全靠你自己的悟性!”

楚三敢四下看了看,道:“师父,这种绝密的事情不应该找一个偏僻的地方说吗?”

渠年道:“无所谓!只有有仙缘的人才能听得懂,没有仙缘的人,听了也没用!”

楚三敢若有所悟,忙点了点头,道:“那师父您说,我肯定有仙缘!”

渠年轻咳一声,道:“昨天晚上,我的师父传给我的口诀,名叫《九阴真经》,共有九重,我现在传你第一重口诀,你听好了!”

不但是楚三敢,他带来的十几个手下此时都竖起了耳朵,毕竟这是仙门口诀,万一自己也是有仙缘的人呢?一旦领悟其中奥妙,那就是鲤鱼跃龙门哪,从此一飞冲天,再也不用给这个二愣子做狗腿子了。况且不听内容,就听“九阴真经”四个字,就感觉有一股仙气扑面而来,令人神清气爽。

渠年看他们聚精会神的模样,忍不住想笑,感觉这个世界的人好呆萌,特别好骗,不像他们那个世界的人,有的时候磨破嘴皮子也很难让人相信一件事。但他不敢笑,此时一笑,肯定要被毒打一顿,便正襟危坐,一脸肃穆,开始念起了口诀:

子午卯酉四正时,归气丹田掌前推。

面北背南朝天盘,意随两掌行当中。

意注丹田一阳动,左右回收对两穴。

拜佛合什当胸作,真气旋转贯其中。

气行任督小周天,温养丹田一柱香。

快慢合乎三十六,九阴神功第一重。

楚三敢好像不是在听渠年在说话,而是在吃一盘美食,边听边咀嚼,频频点头,一副回味无穷的表情。

渠年这时说道:“感觉怎么样?”

楚三敢点了点头,一脸陶醉,道:“师父,你还别说,仙门的口诀就是不一样,不是凡间那些地摊货所能比拟的,此诀只应天上有,地上几回闻哪?”

渠年都不敢相信他竟然入戏这么深,只要导演给个思路,他就能自编自演,连剧本都不要,倒是省得自己再去润色了,看来今天是完美地糊弄过去了,便道:“你都记住了?”

楚三敢点了点头,道:“我也是有仙缘的人,如果这都记不住,我都不好意思拜你为师了!”

渠年没想到他记性这么好,原以为这么复杂的口诀,他听一遍肯定是记不住的,但他今天也不打算说第二遍了,先糊弄几天再说,没想到他竟然背上了,倒让他吓了一跳,生怕他晚上回去作死,照着口诀练,第二天,疯了!便道:“我告诉你,口诀我是从你师公那里得来的,现在一字不差地转给你,你如果练得走火入魔,可不关我的事啊!”

楚三敢伸手准备搂他的肩膀,忽然想起他是自己的师父,有点不合规矩,忙把手又缩了回来,道:“师父这话说的,俗话说,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就算我走火入魔,也只能怪我自己无能,怎么能怪师父呢?”

渠年就感觉这个小魔王还挺上路子的,便点了点头,道:“那好,那我们现在去吃饭吧,师父早饭还没吃呢!”

楚三敢惊道:“卧槽,师父早饭还没吃啊?是我失职,是我失职。走,师父,我们去吃饭,刚好摆一桌拜师宴,我们去临淄最好的酒楼!”

白小牙一听这话,口水都差点流了下来。

渠年道:“那好吧!那就走吧!”

一行人就走了出去,渠年走在最前面,楚三敢和白小牙就跟在他的后面,再后面就是楚三敢的十几个楚国手下。

巷子里依旧空空荡荡,见不到一个人,那十几个楚国手下走在后面,都在交头接耳,在探讨刚刚渠年说的仙门口诀,可惜他们记性不好,没有一个能完整地背下来的,最多的也能只能背三句,而且会背的都是前面两三句,早知道今天有这个好事,他们提前商量好,一人背一句,倒也能背下来,现在探讨半天,也没能把口诀完整地拼起来,急得抓耳挠腮。

走到巷子口,那些兵卒见秦国公子又走了出来,令他们大跌眼镜的是,楚国公子好像成了他的跟班,跟他的屁股后面唯唯诺诺,一脸谄媚,完全不是朔华小魔王平时的行事风格啊。他们看了看太阳,跟平常一样,没有从西边出来啊,怎么感觉世道就变了呢?这个秦国公子好像就莫名其妙地咸鱼翻身了!

虽然渠年身上依旧一身破烂,但那些兵卒再没有像平时那般轻视,或者嘲弄几句,假装都没看到他。

出了朔华大街,楚三敢忽然说道:“师父,我看你身上的衣服都破了,要不给你买套新衣服吧?”

渠年早就有这样的想法,但他不好意思说出来,毕竟他现在是师父,总是向徒弟要这要那的,显得没有师德,毕竟他在地球上没有做过教师,脸皮没有那么厚,要不然还要给他开个补习班,赚点外块。但这话从徒弟自己的嘴里说出来,那他也不用假装矜持了,便叹道:“好吧,其实为师并不在乎这些表面的东西,但难得你一片孝心,我不成全你,也显得为师不近人情了。”

楚三敢忙道:“对对对,我楚三敢的师父那也应该是光鲜亮丽的!”

往前没走多远,街边就出现一家服装店,一行人就走了进去,如果只是渠年单独过来,还一身破烂,形同乞丐,店老板肯定要把他轰出去,但朔华小魔王一起进来了,那个店老板就不敢怠慢了,无比殷勤。

渠年买衣服没有那么讲究,只要贵就行,贵的基本都好看,所以就随便挑了几件贵的衣服,就从内到外把衣服全换了,故意穿得厚一点,外套套外套,这样回去脱下一件外套,以后也有得换。同时让店老板打了水,顺便洗了头和脸,然后又让楚三敢的手下去买了一根发簪,把头发挽了起来。

俗话说,人靠衣装马靠鞍,渠年现在打扮一番,仿似脱胎换骨,在楚三敢的眼里,完全就像是变了一个人,再没有之前窝囊猥琐的形象,变得气宇轩昂,不过他心里也是高兴的,这样才像是他的师父嘛!如果师父太猥琐,他脸上也没有面子,在外人眼里,好像拜他为师不是为了学仙术,而是为了学嫖娼。这时笑道:“师父,跟你做邻居这么多年,真没想到你竟然长得这么英俊,果然是深藏不露啊!”

渠年道:“都跟你说了,我从来不在乎这些表面的东西!”说时,轻轻地甩了下头,把额前细长的刘海就甩到了边上。

店老板也搓着手道:“没想到秦国公子稍微打扮一番,竟然有龙凤之姿啊!”

楚三敢白了他一眼,道:“你不废话吗?我师父就是不打扮,那也是龙凤之姿啊!”

店老板不敢反驳,连连应承,就没敢说,他偷鸡的样子,真的好帅!

第10章 长铭公主

白小牙也跟着沾光,这时也把身上的衣服换了,一身光鲜亮丽,走在大街上,不免把头也抬了起来,平时心里的自卑感此时也是不翼而飞,忽然间他觉得渠年今天说的话很有道理,人就应该有梦想。有了梦想以后,生活就变得不一样了。

一行人顺着大街往东走,一会功夫,走到一个四叉路口,这里离王宫很近,所以特别繁华,车水马龙。

在四叉路口的东南角,有一家酒楼,名叫望月楼,非常阔气,占地约有两亩,一看就是高档酒楼,只不过已经倒闭了,大门紧闭,人去楼空。

渠年就走了过去,见大门上挂着一块木板,上面写着:“本店转让,售价四十五万两白银(地三十万两,房产十五万两),有意者请到陵阳府洽谈,非诚勿扰!”

渠年望着木牌喃喃说道:“这么好的地段开倒闭了,真可惜!”

楚三敢道:“已经倒闭两年了,以前我经常来,去年挂牌五十万两,但没人吃得下,今年自己降价五万两,估计等到明天,四十万两就卖了!”

白小牙道:“不是没人吃得下,是吃下来这生意也没法做,连陵阳君都开倒闭了,其他人接手,一样倒闭,这样火坑没人愿意往下跳!”

楚三敢点头道:“也是!不要钱给我开我都不开,开了肯定亏本!”

渠年深吸一口气,道:“我倒想把它盘下来!”

楚三敢怔道:“师父,昨天晚上师公不但教你仙术,还给你钱了?”

渠年道:“那倒没有!”

楚三敢道:“那你哪里有钱盘这个酒楼啊?”

渠年转头看着他,道:“你有多少钱?”

楚三敢怔道:“我?我只剩两千多两零花钱了呀!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全部给你,咱师徒不分彼此,但人家这酒楼要四十五万两,两千多两还不够人家塞牙缝的!”

渠年点头道:“两千多两确实有点少了,如果有一万两,我就能把它盘下来!”

楚三敢道:“一万两也盘不下来啊,相差也太大了,而且这是齐国,不是我楚国,如果在楚国的话,你说多少钱就多少钱,老板都不带敢还价的,但这是齐国,这个陵阳君你应该知道的,有齐国第一智囊之称,鬼精着呢,而且还是齐王的亲弟弟,权势滔天,我们又不能去勒索他。”

渠年道:“干嘛要勒索?我们做的是正经买卖!”

楚三敢道:“师父,你怎么对这酒楼这么感兴趣啊?”

渠年道:“我也要赚钱啊!正如你所说,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我也要修行啊,修行不要钱啊?”

楚三敢道:“我有啊!我家里还有不少白鸡丸,回去我拿一点给你!”

渠年道:“我对白鸡丸不感兴趣,我要用最好的丹药,好马配好鞍的道理不知道吗?”

楚三敢道:“被你这么一说,我也是有仙缘的人,用白鸡丸确实有点掉份,但也没办法呀,毕竟我是人质,在这里待了几年,楚国估计早就不指望我回去了,这两年有什么好的丹药根本不给我送过来,感觉给我吃了也是浪费,全被我那些王八蛋兄弟私吞了!”

渠年道:“你不是要回去做楚王的吗?楚国就是这样对待未来的楚王的?”

楚三敢嘿嘿一笑,道:“我不是跟你吹牛逼的嘛!哪个国家愿意培养一个人质做王啊?”说时笑容就变得苦涩,又补充一句:“我们既是英雄,也是耻辱!”

渠年叹道:“是啊!我们既是英雄,也是耻辱!所以我们从此以后要抹去耻辱,只做英雄!”

楚三敢顿时又来了精神,眉飞色舞,道:“就是嘛,我们以后肯定只能当英雄了,等我仙术有成,变成神仙飞回去,我都能想象楚国上下震惊的模样,到时除了我爹之外,我那些王八蛋兄弟全部都要给我跪下,如果我那爹不再对我好一点,不给我送点好的丹药过来,到时也让他跪下!”

渠年听得头皮发麻,这个愣头青既然能让他的亲爹都跪下,如果发现自己欺骗了他,不得把自己大卸八块?心里赚钱的欲望就更强烈了,这几天一定要赚点钱,买点好的丹药,争取在这家伙发现被骗之前实现弯道超车,变得比他厉害,要不然小命难保!

却在这时,喧闹的街道上忽然传来一阵清脆的马蹄声,转头一看,十几头高头大马走了过来,马背上的人渠年都认得,应该说做鬼都忘不了,正是昨天猎杀他的那群纨绔子弟,走在最前面的是两个人,一个是长铭公主,一个是齐国相国的儿子解元令。

本来街面上熙熙攘攘,人群接踵摩肩,但这十几匹马走了过来,如同小船划过水面,人群像潮水一样向两侧散开了。

长铭公主坐在马上,本来目不斜视,无奈渠年穿得太过光鲜亮丽,骚气外露,所以在茫茫人海中,长铭公主还是一眼就看到了他,顿时花容一变。这不是秦国公子吗?他不是已经死了吗?怎么好端端地站在这里?是人是鬼?

马背上的其他人见公主脸色有异,顺着她的目光就望了过去,结果也是看得汗毛一竖,若不是现在是大白天,估计他们能吓得屁滚尿流。毕竟昨天猎杀渠年,他们都是参与的,还是他们亲自下令埋葬的,他们也见到了埋葬的过程,当时还怕他诈尸,埋得还挺深的,怎么就从坟里爬了出来?就算当时他们看走了眼,渠年没死,但也被射得千疮百孔,况且才过去一夜的时间,怎么就能安然无恙了?而且看着脸色还不差,白里透红,无比水润。

本来这些纨绔子弟跟渠年是没有仇恨的,只是平时闲着无聊,喜欢狩猎,但天天射杀小动物,已经没有了快感,毕竟动物没有表情,没有思想,杀活的跟杀死的没有区别。后来他们就开始猎人,看着猎物惊恐的眼神,听着猎物绝望的嚎叫,能让他们兽血沸腾。

以前,他们都是从牢房里抓一点死囚犯过来,放在山上,然后尽情射杀,但杀得久了,也觉得没意思,毕竟死囚犯都是该死之人,就算他们不杀,死囚犯也是死路一条,死在他们的手上,反而是这些死囚犯的荣光,所以他们又觉得索然无趣,决定射杀一个有身份的人。渠年虽然窝囊,但对他们来说,毕竟是虎狼之国的公子,也算是一个有身份的人。

本来渠年死了就死了,如同死了一只蝼蚁,无人问津,就算秦国问起来,他们也可以假装不知道。但现在渠年活了,事情就不简单了,本来他们之间无仇无怨,现在无疑会变得仇深似海。

其实以前他们也不是没有欺负过渠年,但从来都没有放在心上,也不怕他报复,但现在不一样了,一个人死得不明不白无所谓,但活得不明不白,这事就变得诡异了,让他们感觉头皮发麻。

马背上的人面面相觑,眼神里都有一些慌张。

楚三敢把这一幕看在眼里,心里开心得不得了,自己的师父果然不比常人,以前没人瞧得起,现在刚回来,就让齐国的这些王公子孙感到了惊慌,果然是牛人也!

长铭公主这时已经拉住缰绳,马就停了下来。她努力镇定心神,抬头看了下天上的艳阳,确实眼前这个人不是鬼魂,便又低头看着渠年笑了下,道:“秦公子,没想到你还活着,可喜可贺啊!”

渠年死而复生,原来是不打算高调的,毕竟现在咸鱼还没有翻身,如果让长铭公主知道他还活着,肯定不会放过他的,因为斩草除根的道理谁都懂得。但既然已经遇见了,渠年也没打算仓皇逃窜,既然他选择回到临淄城,这件事迟早都要发生的。脸上并没有像平时那般谄媚,也没有被无辜杀害该有的愤怒,脸色很平静,笑了下,道:“多谢公主高抬贵手,让我捡了一条命!”

其实长铭公主虽然见过渠年很多次,但之间并不熟悉,何况以前的渠年衣衫不整,模样猥琐,与现在的渠年简直是判若两人,所以她心里也在怀疑,是不是自己认错人了?眼前这人只是一个与渠年相似的人。但现在听渠年这般说,心里终于确定,这个人就是昨天被他们猎杀的秦国公子。她虽然有胆量把渠年骗到玲珑山偷偷猎杀,却没有胆量在大街上公然将他杀害,毕竟人家是秦国公子,何况昨天因为这件事,她还被她的父王痛骂了一顿。不过她一直没有把渠年放在眼里,纵然他现在死在复生,也只是让她头皮一麻而已,并没有把他当作心腹大患,让她寝食难安。这时又笑了一下,道:“但愿你以后能活得好一点!”

渠年笑了下,道:“多谢公主金口良言!”

长铭公主毕竟是瞧不起他的,跟他说话,也只是确认一下心中的疑惑,并没有打算跟他有过多的交流,这时踢了下马肚,连告别的话都没有说,就走了,边上的围观群众连忙散开,让出一条路来。

解元令等人就跟了上去。

第11章 葬水集

楚三敢虽然有朔华小魔王的光荣称号,但也只能在朔华大街称王称霸,但毕竟是质子,这些齐国王公子弟也是瞧不起他的,所以平时互相看着都不顺眼,连招呼都没有打。

楚三敢这时就凑到渠年耳边,道:“师父,我看这个贱公主对你挺客气的嘛!比对我还客气!”

渠年道:“不对师父客气,难道对徒弟客气啊?”

楚三敢笑了一下,道:“师父说得极是!不过我知道,师父是暗恋他的,师父莫急,现在想也没用,等我他日回国做了楚王,万乘压城,逼迫齐国把这个贱公主交出来,献与师父!”

渠年没想到捡来的这个徒弟还蛮有孝心的,笑了下道:“既然你也知道她是贱公主,你以为师父稀罕吗?”

楚三敢怔道:“师父不稀罕了吗?但我听韩琦忘说,师父对她可是朝思暮想啊?”

渠年道:“我不过是迷惑韩琦忘罢了,我怎么会看上这种货色?虽然长得不差,但还是入不了我的眼。”

楚三敢点头道:“师父说得极是,我们都是修仙的人,怎么可能看上这种俗货,天下美人多的是,对了,师父,马上我带你去看一个美人,七国第一美人!”

渠年道:“蝉夕?”

楚三敢道:“对啊!我知道你以前非常想见她,但她不待见你,现在不一样了,她是我的好朋友,我带你去见识见识,以后也有个念想,我每天晚上的寂寞时光全靠她打发了!”

渠年怔道:“你已经跟她发展到这种程度了?都可以共度良宵了?”

楚三敢道:“那倒没有,她不会看上我的,除非我坐上了楚王之位。我说的打发寂寞时光,就是完全靠大脑和手的结合!”

渠年笑了下,道:“先去吃饭吧!”

楚三敢连忙应了一声。

解元令这时驱马追上了长铭公主,小声道:“公主,你不觉得这件事非常诡异吗?昨天那个秦国公子明明死得透透的,还埋得那么深,怎么就活了呢?而且都能逛街了,好像一点伤都没有!”

长铭公主道:“我也觉得诡异,而且是百思不得其解!”

解元令道:“事出反常,必有妖孽啊!”

长铭公主道:“你的意思是?”

解元令道:“此人不除,恐有祸端啊!”

长铭公主叹道:“昨天晚上我被我父王骂了一顿,跟我说,秦国的公子再窝囊,那也是秦国的公子,如果他在齐国死得不明不白,你让其它国家的人怎么看?而且让秦国抓到把柄,如果发兵,我们也是不占理的!”

解元令道:“昨晚我也被我父亲骂了!那难道就这样放过他了?”

长铭公主道:“一个废物公子而已,翻不起多大的风浪。”

解元令想了想,道:“最近我会留意他,如果没什么反常,这事就算了,如果这家伙真的学了什么邪魔之术,就不得不除了!”

长铭公主道:“那随便你!”

楚三敢领着渠年来到一家高端酒楼,渠年也算是狐假虎威,里面的小二都是认识楚三敢这个土豪的,所以对渠年也是相当客气,不像以前,门口都不让他站,怕影响生意。

楚三敢的手下没有上楼,就在楼下等候,只有他们三人去了楼上的包厢,楚三敢也非常爽气,山珍海味点了一桌,陈年老酒也拿了几坛。

渠年毕竟是地球来的,死之前山珍海味也吃得不少,临死之前还喝了三千多块钱一瓶的红酒,所以对眼前的山珍海味并不稀罕,只是饿坏了,所以食欲大增,但考虑到自己现在毕竟是师父,在徒弟面前要保留一番体面,所以细嚼慢咽。

但白小牙却是许久没有吃过这么丰盛的饭菜了,口水直咽,也顾不得体面,狼吞虎咽,喝酒如喝水,吃得畅快淋漓,犹如风卷残云,一个人跟上一桌人,一点都不含糊。

渠年在心里叹息一声,如果把这家伙带到地球上去吃自助餐,估计是吃一家倒一家,没有一点疑惑。

这一顿饭足足吃了八两纹银,听得白小牙心惊肉跳,还好都被他吃回来了。

吃完饭,时间还早,正值中午,艳阳高照,几人闲着无事,就去了城东的葬水集。

葬水集不但是临淄最大的集市,也是七国最大的集市,里面卖的都是修行者用的东西,丹药铺,兵器铺,草药铺,还镖行什么的,一家连着一家,纵横交错,繁华异常,往来基本都是诸国修行之人。

渠年本来就是来逛街的,初来乍到,也想了解一下这里的风情及行情,这时就走进一家丹药铺。这家丹药铺不太,里面有一个货架,货架上放满了小木箱,箱里大概都是放在丹药,每个木箱旁边吊着一块木牌,上明注明丹药的名称。

货架前放着一个长柜台,店掌柜看着四十来岁,微胖,就站在货柜里面,看见三人进门,就堆起一脸笑容,道:“三位客官想要什么丹药啊?别看我家店小,什么丹药我都能给你们搞到!”

渠年心道,店小自卑啊,看见顾客,首先就把自己心虚的那一面表达了出来。便道:“我们就随便看看!你家有什么好的丹药啊?”

掌柜看他们穿着体面,气度不凡,也没有轻视,笑道:“好的丹药就多了,几千万两一颗的天之眼我都能给你搞到!”

渠年笑道:“你店不大,看来能耐不小嘛!天之眼都能搞到?”

掌柜笑道:“不瞒客官说,虽然我家店不大,但关系大,千国商会会长的贴身丫头的祖母是我的四姨奶,你说这关系硬不硬?所以不管你需要什么丹药,我都能从千国商会给你调过来!”

渠年道:“你这关系我一时之间捋不明白,但有一点我能明白,既然你从千国商会那里调货,那我不如直接去千国商会买喽?干嘛要你中间商赚差价呢?”

掌柜道:“那客官就不知道了,俗话说,店大欺客,你就算去买一千万两一颗的丹药,他们都不会便宜你一分一毫,态度还不好,但我给你去拿货,怎么也要给你便宜个几万两,中间商虽然赚差价,但也让价。而且你真要在我这里买天之眼,我还可以免费送几本修炼秘籍给你!”

渠年道:“送的秘籍是如来神掌吗?”

掌柜怔道:“如来神掌?没听过,不过我送的秘籍肯定比什么如来神掌厉害多了,那是一种从天而降的剑法!”

渠年心道:那不是一个卵样吗?嘴上道:“你这里白鸡丸多少钱一颗?”

掌柜刚跟他聊着几千万两的生意,聊得心潮澎湃,转眼间这家伙竟然问他白鸡丸多少钱一颗,落差太大,让他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怔了半天,才道:“那是各国统一价,十两银子一颗,要的多嘛,可以便宜一点!但这已经是最便宜的丹药了,也便宜不到哪里去。”

渠年在心里叹息一声,就这种最便宜的丹药,他都买不起,真不知道以前那个秦国公子是怎么混的,一点积蓄都没给他留下,让他现在只能打肿脸充胖子。

渠年也就是想了解一下行情,跟掌柜又聊了几句,就走了,虽然一笔生意没谈成,但掌柜也始终带着笑脸。

出了店门,楚三敢便道:“师父,你想要白鸡丸吗?想要我送一点给你啊!我那里还有好几十颗呢!”

渠年刚刚因为把大话放出去了,坚决不用这种没档次的货,但走了一圈,也没想到赚钱的办法,但他也渴望修炼,让自己变得更强,差一点的东西也总好过没有,这时有了台阶,也不再坚持,便道:“那到时先拿几颗让我研究研究!”

楚三敢点了点头,又道:“师父,那你需要剑吗?这里有兵器铺,要不给买一把称手的剑!”

渠年这时有了眼色,也不再装逼,点了点头,道:“先随便买一把用着吧,等以后遇到合适的剑,再修本命剑!”

所谓本命剑,就是人剑同修,淬炼剑意,炼到一定境界,便可以人剑合一。因为修本命剑需要消耗大量的心血,所以对修行者而言,遇不到满意的剑,他们宁愿不修本命剑,吃力不讨好,像是耗尽家财万贯去培养一个傻子读书,夺取功名,得不偿失。

楚三敢道:“对的,这种剑只能平时用用,你看我这把屠夫,其实已经算好剑了,但我还是看不上眼,没有修本命剑,我就想着,等我以后回国做王了,好好搜罗一把剑,修本命剑,修这把剑,浪费心血,容易亏本!”

话音刚落,楚三敢手里的屠夫剑竟颤动了一下,发出一声清吟。

楚三敢一脸震惊,把剑拿起来看了看,迟疑道:“嗯?通灵了?”

渠年道:“说不定这确实是一把好剑!”

楚三敢道:“不知道!这是我父王送给我的,但我想着,我都来做人质了,能送什么好剑给我?八成又是破烂货!”

渠年道:“你修修看,说不定是好剑!”

楚三敢点了点头,道:“好,我信师父的!”

渠年转头看着白小牙,道:“你想修什么兵器?”

第12章 蝉夕

今天对白小牙来说,经历太多,心里也有点麻木了,对于渠年问的话,也不再感到惊讶,甚至想着,说不定以后我真能踏上道途,毕竟他也听到了渠年的仙家口诀!便说道:“我想修枪!”

渠年笑道:“看来你受中山国的影响挺大的,中山国有枪之国之称。”

白小牙点了点头,道:“没错,在我很小的时候,所见到的英雄,手里都是拿着枪,可以说是刻骨铭心,就想着有朝一日,我能持枪纵横沙场!”

楚三敢道:“格调放大一点,不是纵横沙场,是纵横仙界!”

渠年见他深陷修仙的梦想中不能自拔,心里忍不住叹息一声。

三人就走见边上的一家兵器铺,这家兵器铺是千国商会开的,格局很大,里面的兵器琳琅满目,剑、刀、枪、锏、锤,十八般兵器,应有尽有。

渠年看了一遍,倒也看中了几把剑,但看中的剑都不便宜,都是几千两几万两,他现在对楚三敢的身家已经有了了解,一共只有两千多两的家当,买一把好剑都不够,更别够再买一把好枪了。里面也有便宜的剑,几两银子的都有,但剑太贱,渠年宁愿不要,拿在手里也丢人,还没有战斗力。

渠年便自己找了个台阶,说没有看中,就退了出来。

楚三敢倒也不笨,似乎看穿了渠年的心思,也觉得尴尬,这时便道:“师父,既然这里没有你看中的剑,明天我写一封信给我父王,让他在楚国给你弄一把好剑给你,虽然我是人质,但这点面子我想我父王还是会给我的!”

渠年摆了下手,道:“不用,过段时间我自己买!”

楚三敢怔道:“钱从哪里来?”

渠年道:“赚哪!”

说完便不再理他,径直向前走去。

葬水集上有很多千国商会的商铺,有兵器铺,丹药铺,钱庄,当铺,连饭店都有,一路走过去,看到好多家,让渠年心里一阵感叹,这千国商会真有钱。

一会功夫,就到了千国商会总会的院门口,千国商会虽然有钱,但大门做得倒是低调,院门也极为普通,跟普通的人家没有区别,院门上挂着一块匾额,上书“千国商会”四个红色大字。

渠年以前也来过几次,但没有进去过,门口的门卫根本不让他进去,怕他偷东西。他知道,这千国商会的大掌柜便是楚三敢口中的七国第一美女——蝉夕。

这蝉夕平时很少见人,渠年在临淄待了几年,也只见过一次,还是女扮男装的。那一次见面让渠年至今回想起来都觉得匪夷所思,蝉夕特地去了朔华大街,还是特地去看望他的,不过也就看了一面,给他搭了一把脉,从此就没了下文,也没有救济他。不过他知道,这个蝉夕对楚三敢却是另眼看待的,楚三敢经常来这里喝茶,蝉夕也从不拒绝。那时渠年总是想,大概是这个蝉夕口味怪癖,喜欢丑男人吧!

现在回想起来,渠年就觉得,这个蝉夕肯定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

楚三敢这时一把拉住了渠年,道:“师父,既然到这里了,我带你去看看七国第一美女!”

渠年也有自知之明,自己刚来到这个世界,当以安生为主,还没到泡妞的时候,但蝉夕毕竟是千国商会的大掌柜,以后想要赚钱,认识这样的女人肯定有利无弊,倒也想见上一见,便也没有反对,点了下头。

楚三敢虽然是楚国公子,一向莽撞,但在千国商会的门口,倒也没有失了礼数,就走到院门口,对门卫说道:“烦请通报一声,秦国公子和楚国楚三敢求见大掌柜,哦,还有一个中山国公子!”

那门卫也识得他,也是老面孔了,所以二话没说,就进去通报了。

一会功夫,门卫回来道:“楚公子,大掌柜请你们进去,她正在大殿里。”

楚三敢让他十几个手下在院外等着,就领着渠年和白小牙走了进去。院子很大,铺着青石板砖,如同一个操练场,四周站着不少家丁,都手拿兵器,三步一岗,五步一哨。

楚三敢轻车熟路,就领着渠年和白小牙,朝着正对院门的大殿走去。

进入大殿,里面竟然坐着两个人,一主一宾,坐在主位上的,自然是大掌柜蝉夕。虽然渠年曾经见过一次蝉夕,但那次蝉夕女扮男装,而且渠年那时还小,看女人的角度和现在不一样,那时只要是和蔼可亲的女人,在他眼里都是漂亮女人,可惜蝉夕对他并没有和蔼可亲,因为没有救济她,所以他一直觉得这个蝉夕言过其实,并没有传说中的那么漂亮。

但今天他从一个纯爷们的角度看待蝉夕,才知道外面的传言并不夸张,这个蝉夕长得确实漂亮,眉若远黛,眼若秋水,肤若凝脂,穿着一件白色纱裙,犹如仙子下凡,让渠年心头一动,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虽然长铭公主也算是一个美女,但跟蝉夕相比,简直就是一坨屎,嗯,没办法,他只能用这么粗俗的比方,要不然无法形容她们之间的差距。

坐在宾位上的那个青年,渠年虽然觉得他没有自己英俊,但长得也不差,一脸桀骜,看到三人进门,根本没有看在眼里,甚至故意把眼神移开,端起桌上的茶水,抿了一口。

蝉夕见到三人进门,就笑了一下,道:“楚公子今天怎么有空来我这里啊?”

楚三敢便道:“我天天有空,我就带我师父来看看大美女!”

蝉夕怔道:“你师父?你师父在哪里?在门外吗?”

楚三敢便指着渠年,道:“喏,这不就是我师父吗?现在秦国公子渠年已经收我为徒了!”

蝉夕倒是一阵意外,忍不住打量了一番渠年,同时请他们三人坐下,又让边上的丫头上了茶水。

蝉夕这时说道:“据我所知,秦公子好像没有修炼资质吧,而楚公子好像已经是筑化三阶了,秦公子怎么会收你为徒呢?你话说反了吧?”

楚三敢摆了下手,道:“大掌柜此言差矣!俗话说,莫欺少年穷,我师父以前那是韬光养晦,忍辱偷生,锋芒内敛,所以让你们看轻了!”

蝉夕怔了怔,便看着渠年道:“不知秦公子现在是什么修为?”

楚三敢连忙又接过话茬,道:“我师父现在还没有开始修炼,但是他一旦修炼,那肯定是突飞猛进,一日千里,不出一年,修为肯定远在我之上!”

对面的青年这时脸露不屑,说了一句:“你是来唱戏的吗?”

楚三敢脸露不悦,就看着蝉夕道:“这家伙是谁啊?说话不讨人喜欢哪!”

蝉夕道:“我朋友!”

楚三敢就指着那青年,道:“小子,要不是看你是大掌柜的朋友,我弄死你!老子是楚国的公子,弄死你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

那青年脸露愠色,就拍了下桌子,怒道:“放肆!”

蝉夕忙道:“师兄消消气,大家都是朋友!”

那青年倒也是给蝉夕的面子,没有起身教训楚三敢,但是说了一句:“就他一个人质也配跟我做朋友?”

这话楚三敢就不爱听了,也拍了下桌子,就站了起来,准备教训他,真是不拿豆包当干粮啊!

结果渠年这时向他递了个眼色,轻声道:“坐下!”

楚三敢看了看渠年,又看了看那青年,就指了下那青年,道:“算你走运!”说时就气乎乎地坐了下来。

蝉夕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心中啧啧称奇,没想到脾气火爆如獒犬的楚三敢竟然这么听话,看来他们的师徒关系是真的。只是令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是,这个楚三敢虽然憨,但并不傻,并且心高气傲,怎么会心甘情愿地做他的徒弟呢?

蝉夕就站了起来,脚步轻盈,就走到了渠年的面前,渠年只觉一股香气扑鼻,而且这种香气并没有胭脂水粉的庸俗之气。渠年坐在她的身边,仿佛坐在海棠树下,香味沁人肺腑。

蝉夕笑了下,道:“秦公子,我能替你把下脉吗?”

渠年抬头笑了下,道:“这好像有点男女授受不亲吗?我已经不是几年前的小孩子了,什么都长大了。”

蝉夕脸上微微一红,道:“既然秦公子不方便,那当我没说!”

渠年这时伸出右手,撸起袖管,道:“既然大掌柜都方便,我一个男人有什么不方便的呢!”

蝉夕就伸出纤纤玉手,轻轻地搭在了他的脉搏上,肌肤交接,渠年只觉像是一块暖玉放在了他的手腕上,格外舒适。

蝉夕的脸色却是微微一变,几年前他也搭过渠年的脉搏,但那时的脉象乱如一团麻,且虚弱无力,一看就是一个废材,所以当时她放弃了他。但现在的脉象却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强劲有力,脉气蓬勃,像是一团熊熊燃烧的烈火,灼人心神。

渠年笑道:“大掌柜,你觉得我还有得救吗?”

蝉夕松开了他的手腕,又走回坐下,道:“秦公子,你遇到什么机缘了吗?”

第13章 见面礼

剑公子第13章见面礼楚三敢听了这话,心里也安心不少,其实他准备拜师的时候,也想搭一下渠年的脉象,确认心中的想法,但当时毕竟要拜师,生怕渠年不收他,所以这个话他没敢说,现在听蝉夕这么说,看来师父遇到仙人的事是千真万确的了,心里对《九阴真经》的期待更深了,恨不得现在就飞回去修炼。

渠年这时笑道:“我一个质子,能有什么机缘?跟你一样,不过是天生丽质罢了。”

蝉夕道:“看来秦公子这些年确实是在韬光养晦!不过秦公子资质虽好,但也需要修炼资源哪,没有修炼资源,那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渠年道:“那可以慢慢赚,不着急,说不定过几天就会找大掌柜合作呢!”

蝉夕怔道:“哦?那我倒心生期待了!”

渠年就站了起来,道:“我就是来看看大掌柜,了解一下,看看有没有合作的可能,现在看也看完了,我们也应该走了,大掌柜,告辞!”说完转身就走。

蝉夕却站了起来,道:“秦公子留步!”

渠年转身怔道:“大掌柜还有何指教啊?”

蝉夕道:“稍等!”说时就招了下手,边上就过来一个丫环,正是那个丹药铺老板嘴里的远房亲戚玉夙。

蝉夕跟她耳语几句,玉夙就去了后院。

一会功夫,玉夙就回来了,不过手上却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整整齐齐地摆放着一百颗丹丸。

玉夙径直走到渠年的面前,将托盘递向她。

身后的蝉夕便道:“秦公子,看你这么好的资质却没有修炼资源,确实是可惜了,这一百颗白鸡丸你收下吧,就当是我的一番心意!”

边上的白小牙看得两眼放光,这白鸡丸虽然贱,但对他们来说,却是奢靡之物啊,一百颗白鸡丸就是一千两银子啊,而且这玩意还是硬通货,走遍天下都能用。

渠年却是面无表情,看了眼白鸡丸,又抬头看着蝉夕道:“俗话说,无功不受禄,我怎么能平白无故地收大掌柜的白鸡丸呢?”

蝉夕道:“就当是交个朋友吧!区区一点薄礼,一点心意!”

渠年心道,这么多年了,我一直都在朔华大街等着,你都不跟我交朋友,现在看我有潜力了,立马跟我交朋友,这女人真是好现实的动物。俗话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好在他现在孑然一身,也没什么好盗的,至于奸嘛,求之不得,何况他现在正是缺钱缺资源的关键时刻,便道:“既然是大掌柜的一片心意,那我就却之不恭了!”说时就伸出右手,张开手掌,在托盘上抹了一样,就像擦桌子一样,但没有碰到托盘,不过托盘上的一百枚白鸡丸已经消失不见。

蝉夕睁大了眼睛,却见他的手上并没有带着储物戒指之类的东西,而且他的手腕刚刚也撸起给他把脉了,并没有储物的东西,不免大吃一惊。

楚三敢虽然已经见识过这种神通,但再见一次,依旧惊得目瞪口呆,心里羡慕得不得了,学艺的决心就更坚定了,如果有朝一日,他也能学会这么风骚的变幻之术,那就把他牛逼坏了。

那青年因为是坐在椅子,没有见过这个过程,但见蝉夕和玉夙的脸上露出惊讶之色,他心里也是好奇,但他不想表现得没见过世面,所以也没有站起来看。

渠年道:“多谢大掌柜了!”

蝉夕道:“不必客气!以后遇到困难,只要不是太大,都可以来找我,我能帮你解决!”

渠年直到此刻,内心都有些捉摸不定,这个女人为什么忽然对他这么好?就因为自己的体质变了?但跟她有毛关系呢?嘴上笑道:“我倒有件事想问问大掌柜!”

蝉夕道:“秦公子请讲!”

渠年道:“你们千国商会有天之眼吗?”

蝉夕怔道:“你要买?”

渠年笑道:“我现在还买不起,我就打听一下!”

蝉夕道:“我千国商会没有天之眼,如果有的话,千国商会也就不复存在了!天之眼,顾名思义,就是洞察天机的眼睛,听说此丹可以破仙道,不要说普通的修行者,就是各国国王都是垂诞三尺,那是无价之宝,真若在我千国商会,不要说齐国,各国都会想方设法灭了我千国商会!”

渠年心道,看来那个丹药铺的老板果然是一个牛逼筒,吹起牛来无法无天,还不打草稿,害得他差点就信了。嘴上道:“那看来这天之眼只是一个传说喽?”

蝉夕道:“那倒也不是传说。听闻七八年前,燕国的天火宗曾经炼制出一炉天之眼,一炉五颗,后来却不小心被门中一个名叫费飞的弟子给盗走了,现在那个费飞下落不明,各国都在打探,如果秦公子能够找到,转眼就可以变成天下首富!”

渠年笑道:“大掌柜寻我开心了,我到哪里去找他?就算找到了他,这么好的丹药他还留在身上不成?估计早已吃得干干净净!”

蝉夕道:“那倒不会,这天之眼药性刚猛,只有达到炼化境大圆满的修士才能服用,而费飞听说只是开化境的修为,他不敢服用,要不然只会爆体而亡,所以那五颗天之眼应该还在!”

渠年道:“那我也找不到他。那既然天火宗能够炼制出天之眼,为何不再炼几颗呢?随便炼上几颗,燕国不就发财了吗?”

蝉夕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听说炼制天之眼的药材均是奇花异草,一味都很难得,何况要凑齐几十种?天火宗也是累积了上千年才炼制出这五颗天之眼!”

渠年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多谢大掌柜解惑,也多谢大掌柜的丹药,告辞!”

蝉夕道:“不送!”

楚三敢这时看着蝉夕,道:“大掌柜,临别之前我想送你一句话!”

蝉夕道:“请讲!”

楚三敢道:“近君子,远小人!”

边上那个青年脸色一变,知道他说的小人就是他,但他不想惹师妹不愉快,所以也懒得答理他。

楚三敢说完就和白小牙跟着渠年走了。

待他们走远,殿内的那名青年说道:“师妹,不过是几个人质而已,没有多大用处,你给他们三分颜色,他们都开始开染坊了,都瞪鼻子上脸了,以后你都不用答理他们,浪费时间!”

这个青年名叫墨水青,是墨剑山剑主墨子恪的儿子。墨剑山虽然地处中原腹地,但却独立于诸国之外,不受任何国家管辖,只因墨剑山高手如云,传闻剑主墨子恪一剑可摧一城,所以七国均为忌惮。

蝉夕这时长叹一声,道:“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多个朋友多条路嘛!”

墨水青完全不赞同她的观点,道:“那你也要找像样的朋友啊!这些人为什么会送到临淄来做人质,还不是一群废物?那个楚三敢虽然天赋尚可,但就是愣头青一个,何况已经被困在齐国,你以为他还能回去做楚王?楚国早就把他抛弃了,楚王早就开始培养王储了,但肯定不是他。”

蝉夕道:“不过是顺水人情罢了,对我来说,也不伤筋动骨,毕竟他们是各国的公子,只要运气来了,登上大位的机率比普通人要高上许多,就当是赌博嘛,以小博大,就算赌输了,这点损失对我来说,也是可有可无!不过那个秦国公子,今天我有一种直觉,他绝非池中之物!”

墨水青不以为然,道:“那个秦国公子我虽然不认识,但我却是听说过的,完全是一个烂泥扶不上墙的人,这些年尽干些偷鸡摸狗的勾当,今天不过是穿了一件体面的衣服,给你一种耳目一新的感觉,才会让你产生错觉!”

蝉夕摇了摇头,道:“绝不是这样。刚刚我给他搭了脉,从脉象上看,资质超乎常人,可以说是天才,可能是这些年没有修炼资源才耽搁了。而且他刚刚收白鸡丸的过程你看到了吗?他就伸手拂了一下,丹药就凭空消失了,真是匪夷所思!”

边上的玉夙也道:“是的呢!我都惊呆了,我从来都没有见过这种手段,好像是仙家法术!”

墨水青嗤了下鼻,道:“会仙家法术还会活得这么狼狈?不过是障眼法罢了!不知道袖口里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雕虫小技而已!”

蝉夕笑了笑,没有说话。

墨水青岔开话题道:“师妹,你这样活得累不累?其实你跟我回墨剑山安心修行不是挺好的吗?何必一点到晚为这凡尘俗事忙得焦头烂额?”

蝉夕就把眼神飘到殿外,长叹一口气,道:“谁说我活得不累呢?我比任何人都累,我也想放弃,我也想安心修行,但齐赵魏韩四国无故灭我宋国,瓜分我宋国,逼我父王横剑自刎,如果不能报仇,不能复国,百年之后,我又有何颜面去九泉之下见我的父王?”

墨水青道:“但这也不应该是你一个女人该承担的事啊?复国何其艰难?就算有我墨剑山为你撑腰,也是难于上青天啊!你也要量力而行啊!”

蝉夕道:“亦余心之所善兮,虽九死其犹未悔!”

墨水青长叹一口气。

第14章 修炼

渠年三人刚出千国商会的大院,楚三敢就凑了过来,一脸激动,道:“师父,你好厉害啊,好有魅力,我来了这么多趟,蝉夕也没送过我一样东西,没想到你刚来第一趟,她就送你一百颗白鸡丸,虽然这玩意不算值钱,但也是蝉夕的心意,想蝉夕是什么人?怎么可能轻易送东西给陌生的男人,说不定这蝉夕是对你有意思呢?”

渠年虽然已经照过镜子,对自己这副皮囊还算满意,但还没有自信到人见人爱的地步,心里想着,我这是狐假虎威啊,完全是是假借了你的威风,抬高我的身份啊!嘴上说道:“是金子,总是要发光的!”

楚三敢一脸谄媚,说道:“师父说得极是,我们都是金子!”

三人又在葬水集逛了一阵,虽然有了一百颗白鸡丸,但在这葬水集上,依旧是穷人,基本上看中的东西都买不起,所以也觉无趣,就回朔华大街了。

回到朔华大街,楚三敢就迫不及待地回去修炼他的九阴真经了,虽然楚三敢以前经常欺负他们,但今天表现尚可,让渠年非常满意,也不忍心看他修炼九阴假经,万一成疯成魔,他心里也会自责,但这事也不好明说,要不然好心做坏事,以楚三敢的火爆脾气,自己都免不了一顿毒打,甚至小命难保,便委婉地说了一句:“你先琢磨琢磨,看看适不适合炼九阴真经,不适合千万不要勉强,我以后看到我师父,再给你讨一个适合你修炼的仙家口诀!”

楚三敢满口应承,心里却想,以我这样的体质,怎么可能不适合呢?一旦修炼,那就是如鱼得水。

渠年和白小牙独自回到小院,直接就回房间了,因为他们一贫如洗,所以房间里也没有什么家什,只有一张破床,床上放着两床破棉被,棉絮都露出不少。也幸亏是两个男人睡这张床,如果是一男一女,街坊邻居肯定都要被这张床吵得没法睡觉。

俩人就在床边坐了下来,床就发出“吱呀”一声声响。渠年望着这乱七八糟的房间,跟狗窝一样,地上到处扔着破衣服,心里想着,待会如果楚三敢没疯,要让他的手下给他们买点生活用品,这日子没法过。

白小牙自从离开千国商会,激动的心情一直都没有平复,这些年来,他不是不想修炼,不是不想成为一个强者,只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一直没有修炼资源罢了。这时说道:“渠年,我们也可以修炼了吗?”

渠年点头道:“当然!”说时就煞出一颗白鸡丸,递给他道:“这白鸡丸你随便用!以后肯定还会有更好的丹药,这玩意先将就着用,总比没有好!”

白小牙接过白鸡丸,放在眼前看了下,脸色愈发激动,道:“看来我们发达了!对了,那我们也修炼九阴真经吗?”

渠年吓了一跳,道:“胡闹!那是假的你听不出来吗?”

白小牙惊道:“假……假的?你在骗楚三敢?”

渠年点头道:“早上那形势,不骗他能行吗?不骗他我们就要被毒打一顿!”

白小牙急道:“那他如果发现是假的,那我们不就完蛋了吗?”

渠年道:“先忽悠着再说,说不定晚上他就疯了!”

白小牙舔了下嘴唇,道:“他不疯,我们就得疯啊!这事太疯狂了!”

渠年道:“别紧张,船到桥头自然直!”

白小牙道:“但你早上能把三枚棋子都变没,在千国商会的时候,也把这些白鸡丸也变得无影无踪,难道也是骗人的?你没有遇到仙缘?”

渠年道:“以后慢慢跟你说,仙缘算不上,只是小把戏罢了!”

白小牙叹道:“渠年,我是越来越看不透你了,你是越来越疯狂了!”

渠年道:“但你没发现,只有疯狂了,我们的日子才会越过越好吗?今天已经初现端倪!”

白小牙道:“但这日子过得让人提心吊胆啊!”

渠年道:“难道你偷鸡的时候不是提心吊胆吗?”

白小牙怔了怔,随即点头道:“说得也是!横竖都是提心吊胆,那还不如玩票大的!”

渠年道:“就是嘛!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

白小牙道:“既然不能修炼九阴真经,那我修炼什么经?”

渠年想了想,道:“中山国的法诀你根本就没看过,那你也只能修我秦国的离心诀了,我倒记得牢,以前跟你说过的,你还记得吗?”

白小牙点了下头道:“记得!那你怎么办?你也修炼吗?”

渠年道:“那当然,难道我看着你修炼吗?”

白小牙怔道:“你不是说你的体质不适合修炼吗?”

渠年道:“今非昔比!你要好好努力,不要被落下去太多,要不然我就不带你玩了!”

虽然渠年说他没有遇到仙缘,但从今天发生的种种诡异的情况来看,白小牙对他的话也是坚信不疑,便点了下头,道:“那行,那我们就比赛吧!看谁先破阶?”

渠年笑了一下,一脸不屑,道:“没有可比性,让你三天你都追不上我!”

白小牙道:“那可不一定!”说完就把手里的白鸡丸吞了下去,没有坐在床上,因为床不稳,人容易打飘,所以就盘膝坐到了地上。

虽然这些年他没有修炼资源,但平时无聊的时候,也是修炼着玩,就像吃饭没有菜,就干咽,所以也是轻车熟路。

渠年刚刚说那番轻蔑的话,并不是狂妄自大,而是胸有成竹,毕竟剑灵花了三万年的修为才锻造了这副躯体,自然天资卓越,何况这一点在蝉夕的手里已经得到了证实。所以不慌不忙,不像白小牙那么不讲究,那么大的一颗药丸竟然就生生吞了下去,实在太过粗鲁,而他不一样,他去屋外的井里打了水,才把白鸡丸服用了下去,然后才回屋里,盘膝坐下,进入了修炼状态。

想要成为一名修行者,那必须要破阶,只有破阶了,哪怕只有半阶,才能取得修行的资格。没破阶的人,丹田混沌一片,想要破阶,必须要在混沌的丹田之中开辟出一点空间,用来储存能量。而破阶的过程,就是不停地引灵气入体,冲击混沌的丹田,就像是开山凿洞,体质越好,引来的灵气越锐利,开辟起来越快。

灵气并不是一种气体,以前渠年对这种灵气的理解是模糊的,包括绝大多数的修行者,都是模糊的,灵气究竟是什么?没有几个人能说得清。但渠年现在却能大概猜出灵气是什么?应该就是地球上那些科学家所说的暗能量,一种看不清摸不着感受不到却蕴藏巨大能量的一种物质。

而想要成为一名修行者,就必须要感受到这种能量,白鸡丸的作用就是能增强人的敏锐性,可以模糊地感受到暗能量,然后将暗能量引入体内,冲击混沌的丹田。以前渠年在秦国王宫的时候,服用过很多比白鸡丸高档几十倍的丹药,但始终感受不到暗能量的存在,所以他是废材。

但他现在的体质已经是今非昔比,服用下去的白鸡丸还未完全融化,他就能感受到那种玄而又玄的暗能量,像是一张绵柔的蛛网,不停地变幻着形状,将他团团包裹住。不由心下大喜,看来天才就是不一样,破阶对他来说,简直是易如反掌,刚刚还说要让白小牙三天的,现在看来,让一个月也是绰绰有余。

根据离心诀的指引,渠年就开始将这些暗能量引入体内,顺着经络游走,化作一把把利刃,开始冲击混沌的丹田。

原本他以为,以他的资质,最多盏茶功夫,就可以在劈开丹田,犁出一亩三分地。可令他意外的是,灵气化作的利刃看着无比强悍锋利,撞击在丹田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当然,这些声音只有他自己听得到,结果如同以卵击石,那些灵气撞击得分崩离析,丹田却是完好无损,连一丝裂纹都没有。

渠年不死心,只有不停地引灵气入体,不停地冲击丹田,由于他还没有修为,这个过程也非常消耗体力,他的额头上就渗出密集的汗珠。

也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冲击了多少次,丹田始终未开,依旧一片混沌。

这时耳畔传来楚三敢的叫声:“师父——”

渠年虽然不死心,但还是睁开了眼睛,透过窗棂,却发现外面的天已经黑了,窗外有月,透进朦胧的光亮。

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楚三敢就走了进来,见渠年盘膝坐在地上,便道:“师父,你也开始修炼了?”

渠年见他没疯,心里略为宽慰,点了点头,道:“你小点声,不要打扰白小牙修炼!”

结果边上的白小牙却道:“我早就醒了!”

渠年转头一看,见白小牙睁着眼睛,一脸平静地坐在他的身边,不像他,累得满头是汗,极为狼狈。这是尬笑一声,道:“醒这么快,是不是修炼遇到瓶颈了?”

白小牙道:“没有啊!我已经破阶了,非常轻松!”

第15章 暗杀

这句话虽然说得很轻松,但对渠年来说,却如同一个响亮的耳光,扇在了他的脸上,火辣辣的。想起刚刚自己说过的大言不惭的话,渠年只觉无地自容。

楚三敢却是一脸惊讶,走了白小牙的面前,惊道:“兄弟,你半日就破阶了?天哪,比我当年还要厉害好多倍啊!说,你是不是也是修炼九阴真经的?”

白小牙现在跟渠年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只能硬着头皮点了下头,道:“是的!”

楚三敢就拍了下手,激动道:“我就说这仙家的口诀不一样,半日就可破阶,说出去谁信哪?如果我能提前得到这九阴真经,得少走多少冤枉路啊?”

渠年就道:“你修炼九阴真经了?”

楚三敢点头道:“修炼一个小周天!”

渠年咽了口口水,道:“感觉怎么样?”

楚三敢道:“仙家的口诀能差吗?跟我以前修炼的功法简直是天壤之别啊!其实我已经卡在三阶快两年了,迟迟都没有突破的迹象,虽然我刚刚只修炼了一个小周天,体内就有了突破的迹象,太牛逼了!”

渠年心道,这不过是你的心理作用罢了!只要你不疯就行!

楚三敢又道:“师父,连白小牙都破阶了,那不用说,你肯定也已经破阶了,说不定都突破一阶都有可能哪!”

这句话又像是一个耳光扇在渠年的脸上,好在他脸皮厚,并没有露出惭愧之色,而是在想方设法保持师父的体面,便道:“我不着急,刚刚我只是试炼一下,寻找合适的修炼姿势,毕竟想要成仙,以后数百年数千年甚至数万年都要保持一个姿势,所以姿势很重要,既要美观,也要舒适!”

楚三敢点头道:“师父不愧为师父,想法果然是别具一格!”

渠年恬不知耻地点了下头。

楚三敢四下看了下,便道:“师父,你这环境也太差了吧?我帮你改善一下吧?师父是追求舒适的人,这样的地方睡起来肯定不舒适!”

这话正合渠年的心意,倒是省得自己开口了,便道:“也行,但不用买太好的,院子没有门,好东西也容易被人家偷去!”

楚三敢讪讪一笑,因为那门就是被他踹坏的,连忙说道:“师父放心,现在我们去吃饭,我让手下现在就去找木匠,买东西,等我们吃完饭回来,这些东西全部搞定!”

渠年就站了起来,道:“那好,我们去吃饭!”

这个徒弟对渠年来说,也算是临时徒弟,就跟露水夫妻一样,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散伙了,所以不宰白不宰,就当是他以前欺负自己的补偿金吧,所以还是找了一家高档的酒楼,海吃海喝了一顿。虽然他没有破阶,但体力却是消耗了不少,所以也应该补一补,泥鳅和生蚝吃了不少。

不得不说,楚三敢那些手下的办事效率还是不错的,等他们吃完饭回去,院子的门已经装好了,推门一看,还给他们买了蜡烛,房间里亮着灯,窗纸上亮堂堂的。

渠年走到房间门口,推门一看,大吃一惊,短短一个时辰的功夫,房间里的布置已经焕然一新,新置了床和桌椅,还有一张梳妆台,梳妆台上点着两根大红蜡烛,蜡烛上分别刻着金色的龙和凤。再看床上,挂着大红的床帘,里面已经铺好崭新的棉被,棉被上绣着刺眼的鸳鸯戏水。

这尼玛是按照婚房布置的啊!

白小牙道:“渠年,我感觉这种氛围下,我们好像不适合再睡一个被窝了,想想都觉得头皮发麻呢!”

渠年道:“谁说不是呢?怎么看都有一种不和谐的味道!”

楚三敢这时伸长脖子道:“我觉得挺好的啊,很喜庆啊!今天本来就是一个大喜的日子啊!”

渠年没好气道:“喜你个头,也不看看是什么喜?”

楚三敢迟疑道:“师父不喜欢这种调调吗?”

渠年道:“我要喜欢,我就有问题了!”

楚三敢道:“那怎么办?重新布置?”

渠年道:“让你手下再买一张床来,小牙现在长大了,我也应该跟他分床睡了,还有,棉被要买得素净一点,不要这么花哨,又是鸳鸯,又是戏水的,我受不了!”

楚三敢应了一声,连忙就让手下去采办了。

临淄城就慢慢安静了下来,璀璨的灯火也慢慢熄去,夜已经深了,只剩下清冷的月光照着无人的大街,偶尔听闻一两声狗吠。

赵国质子府。

院子里站着十几个人,都穿着黑色的夜行衣,站得整整齐齐,手里都拿着兵器,有剑有刀。

赵颖川面对着这十几个人,他没有穿夜行衣,毕竟杀渠年这件小事,根本不需要他亲自出手,何况以他的能耐,亲自出手也就等于亲自添乱,这些年疏于锻炼,连爬床都费劲,更别谈爬墙过院了。

早上他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渠年羞辱了一番,一整天都没能把这口气咽下去,一天没有吃饭,此耻不雪,终生难安。

这时赵颖川看着最前面的那名黑衣人,小声道:“赵楠,这件事就交给你全权负责,一定要给我杀了秦渠年和白小牙!”

那个名叫赵楠的黑衣人小声说道:“公子放心,牛刀杀鸡,那不是小菜一碟嘛!”

赵颖川道:“他们现在应该已经睡着了,他的房间你们都知道,直接就冲进去,不问青红皂白,直接给我剁碎!”

赵楠点了点头,道:“那公子不去观战吗?不亲自剁上两刀,能解心头之恨吗?”

赵颖川倒也想去,但这种偷偷摸摸杀人的勾当,他虽然可以嘴上说得轻描淡写,但真正让他去,他也是不敢的,便道:“就他还不配让我亲自动手,有你们代劳就行了!”

赵楠道:“那尸体怎么处理?”

赵颖川目露寒光,冷冷道:“喂狗!”

赵楠怔道:“没有狗啊?”

赵颖川道:“我去借!”

赵楠点了点头,道:“那公子等我们好消息!”这时就招了下手,领着十几个人打开院门,把头伸出去侦察一番,然后招了下手,就蹑手蹑脚地溜了出去。

此时夜深人静,朔华大街上冷冷清清,一个人影都看不到。

一会功夫,这十几个人就来到了渠年的院门口。

来之前他们就已经计划好了,只要安全抵达渠年的院门口,他们就急速冲进去,直接冲进渠年的房间,将那对狗男男剁成碎渣。结果计划没有变化快,令他们意外的是,渠年这个穷鬼家竟然装了门,让他们措手不及。

如果只是来欺负渠年,他们也可以像楚三敢一样,毫不犹豫地将门踹开,但他们是来杀人的,也是心虚,可不敢那么明目张胆,聚头商量一番,决定翻墙而入。

院墙不高,虽然他们不是修行者,但也轻易翻了过去。

这十几个人心里其实也是害怕的,并不是怕渠年,早上他们只是措手不及才被渠年镇住了,现在他们有十几个人,都带着兵器,根本不怕渠年反抗,他们害怕的只是这杀人的氛围,毕竟他们从来都没有杀过人。

院子里更静了,他们走得小心翼翼,生怕发出声响。此时他们都已经将刀剑出鞘,锋芒映着月色,冒着寒光。

虽然院墙离渠年的房间只有几十步的距离,但他们仿佛走了几十里,这么清凉的环境里,也是走得满头是汗。

终于到了房间的门口,赵楠伸手推了下房门,门竟没有栓,轻轻地“吱呀”一声,门就推开了,让赵楠很欣慰,终于不用增加他们执行任务的难度了。

十几个人轻手轻脚地走进房间,借着月光,却发现房间里有两张床,床上的被子里鼓鼓的,看来这两个人睡得正香。

赵楠这时向十几人递了个手势,十几人顿时明白,兵分两路,分赴两张床,拿着刀剑对着床上的两个人一阵猛刺,每一刀每一剑都深深地穿透了被窝。

结果令他们意外的是,被子里的两个人竟然没有半点反应,就算是两头熟睡的猪,也应该哼两声吧?而且他们的白刀子捅进去,竟然没有红刀子拔出来,赵楠就觉得不对劲。

这时冲到一张床旁,猛地掀开了被子,顿时傻眼了,因为被子里根本就不是睡着人,而睡着几个枕头。

赵楠只觉脊背一凉,脸色一变,惊道:“我们中计了!”

话音刚落,屋外就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他们还没来得及逃跑,门已经被外面的人堵上了。

对方也是十几个人,其中有两人还提着两个灯笼,顿时把屋里照得亮堂起来,也照清了来人,正是他们要杀人的渠年和白小牙,还有一个他们平时最忌讳的人物——楚三敢。

渠年这时笑了下,道:“为了杀我,还真是兴师动众啊?”

那十几个被瓮中捉鳖,动也不敢动,如果只是渠年带了十几个人过来,他们可能会抱着鱼死网破的决心,冲杀出去,但他们看到了朔华小魔王,那可是真正的修行者,听说都快突破四阶了,就他一个人,就可以轻松地杀光他们十几个人,他们哪里敢突围?突围就是找死!

第16章 勒索

剑公子第16章勒索十几人面面相觑,虽然他们都蒙着脸,但眼神里依旧透着惊慌。

楚三敢这时冷冷道:“把脸都露出来吧?”

十几个人又互相看了看,没有动。

楚三敢冷哼一声,这时拔剑出鞘,道:“看来只有杀了你们,我自己看了!”

这十几个人平时看见楚三敢,心里都是畏惧的,何况现在他们心虚,看他拔剑,两腿都忍不住颤抖,而且他们也不是专业的杀手,一看这阵势,腿就软了,生怕楚三敢会动手,这时不用商量,十几个人就毫不犹豫地把面巾摘了下来,露出了面目。

楚三敢冷冷道:“说,是谁派你们来的!”

那十几个人在心里骂了一句,这话还用问吗?都是街坊邻居的,你不认识我们吗?但既然楚三敢问了,他们也不敢不答,毕竟楚三敢的脾气他们是知道的。

赵楠这时便咽了口口水,哭丧着脸,道:“楚公子,我们是不会出卖我家公子的,但我这张脸已经告诉你答案了啊!”

楚三敢果然很聪明,一下就猜出来了,点了点头,道:“原来是赵颖川干的,胆子不小啊!你们是来杀秦公子的吗?”

赵楠吓了一跳,急忙狡辩道:“不是不是,我们绝没有那个胆子来杀秦公子,我们就是来提醒秦公子该起床撒尿了!”

楚三敢道:“还拿着剑干嘛?”

十几人一听这话,如同商量好了一般,一下就把手里的兵器全部都给扔了,砸在地上,叮当作响。

楚三敢道:“捆上!”

后面十几个人就冲进了屋里,肯定都是有备而来,连绳子都准备好了,一人捆一个,速度倒也快,转眼间就把那十几个刺客捆得跟粽子一样。

楚三敢就转头看着渠年,道:“师父,现在该怎么办?”

渠年道:“把赵公子请过来吧!”

楚三敢就挥了下手,就有七八个手下冲出了院子,直奔赵公子的府上。

赵公子此时正站在院子里徘徊,双手负后,一脸焦急,对他来讲,这是他这辈子干过最壮烈的事情了,所以焦急中也带着期待。他认为,两家相距不远,他们十几个人去偷袭两个人,肯定如果探囊取物,唾手可得,最多一盏茶的功夫他的手下就回来了。至于借狗,半夜三更没处借,还是等到天亮再说。

却在这时,就听“砰”地一声,院门就被人踹开了。

赵颖川因为背对着门,没有看到来人,心里还想着,他这些手下真没有出息,一看就没有干过大事,看把他们激动紧张的,就不知道敲门吗?不过只要杀了渠年,他也就不打算追究他们的踹门之罪了,毕竟他听到踹门声,心情也很激动。

结果等他转过身来,心情就更激动了,因为来人不是他的手下,而是楚三敢的手下,让他心下一沉,忙道:“你们来干嘛?”

来人说道:“我家公子想请赵公子移步,有要事商量!”

赵颖川虽然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楚三敢跟这件事有何关联,但心里还是暗道不好,便道:“现在夜已经深了,我都打算睡觉了,你们转告楚公子,明天我一定登门拜访!”

那七八个人就走了过来,都已经拔剑出鞘,这时就有两把剑架在他的脖子上,其中一人冷冷道:“那就由不得你了,走!”

赵颖川只觉头皮一麻,但他跟他的手下一样,平时就是惧怕楚三敢这个憨货的,何况他现在心虚,也不敢大声呼救,便道:“敢……敢问楚公子叫我商量何事啊?”

来人道:“你去了就知道了!”

赵颖川不敢反抗,虽然有一肚子的不情愿,但还是跟着来人走了,毕竟脖子上的剑一直都未离开,剑锋冰冷,让他心惊胆战。

巷子本来就不长,转眼就到了楚三敢的家门口,但那些人却没有进门的意思,而是挟持着他向渠年家走去。

赵颖川急道:“不是楚公子找我吗?我们现在去哪里?”

“楚公子在秦公子家!”

赵颖川只觉脑袋“嗡”地炸了一下,腿都有些发软,可惜身不由己,只能硬着头皮去了渠年家。

进了院子,一名手下就把院门关了起来。

赵颖川就见渠年和楚三敢正站在房间的门,正冲着他微笑,笑得他头皮发麻,但他脖子上有剑,只能战战兢兢地走了过去,同时嘴里说道:“不知道楚兄叫我过来所为何事啊?”

渠年道:“我这里有几个人,想让赵公子看看,认不认识?”

赵颖川此时也只能揣着明白装糊涂了,道:“什么人?”

说话之间,赵颖川已经走到了房间门口,房间里捆着的十几个手下看得清清楚楚。

渠年便道:“这些人赵公子认识吗?”

街坊邻居的,大家都知根知底,赵颖川当然不敢说不认识,这时就指着屋里的手下,一脸愤怒,道:“你们半夜不睡觉跑这里来干嘛?”

那些人的嘴里都塞着东西,无法言语,都不敢直视他的眼神,都低下了头。

渠年便道:“赵公子,别装了,他们都已经承认了,是你派他们来杀我的!”

赵颖川急道:“放屁!”说完又觉得不对劲,连忙解释道:“对不起,我不是说你放屁,我是说他们放屁!我根本不知道这件事,我一觉睡醒,刚赏了下月,就被带到这里了。”

渠年淡淡说道:“你是赵国公子,我是秦国公子,你派人来暗杀我,你考虑过后果吗?”

如果暗杀成功,这件事对赵颖川来说,是没有后果的,不过是死了一个卑微的蝼蚁,但现在暗杀没有成功,阴谋败露,还被人家抓到了把柄,如果上纲上线,这事可就严重了。

赵颖川的额头上就冒出一层冷汗,急道:“我真的不知道这件事,我没有让他们来杀你,我是冤枉的!”

楚三敢这时道:“师父,别跟他废话,既然他不承认,直接将他剁了喂狗,到时我楚国力证,他的手下也可作证,这家伙敢刺杀秦国公子,死不足惜,就算赵国知道了,他们也没脸放一个屁!”

现在人证物证俱在,赵颖川一点都不怀疑楚三敢的话,一想到自己被剁了喂狗的惨状,赵颖川不寒而栗,两腿一软,情不自禁就跪了下去,眼泪鼻涕都流了下来,急道:“楚公子,我真的不知道这件事,你们可不能杀我!”

渠年冷冷地看着他,道:“我再给你一个机会,你承不承认你干了这件事,记住,机会只有这一次,你好好说!”边说边从楚三敢的剑鞘里将屠夫剑拔了出来。

赵颖川看着渠年冷凛的目光,只觉头皮一麻,早上他杀自己手下的情景一下就冒上心头,一点都不怀疑他的话,毕竟还有十几个手下在他的手里,他也知道的,他这些手下极没有骨气,如果对质的话,他们肯定什么都会交待的。这时急道:“我承认我承认,秦公子,我也是一时糊涂,并不是想杀了你,就是想来吓吓你,没有恶意,求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渠年道:“我早上就给了你一次机会,但你仍然不思悔改,你这种人是狗改不了吃屎,留着也是祸患。既然你承认这些人是你派的,那你准备上路吧!”说时就把剑放在了他的脖子上。

赵颖川吓得魂飞魄散,急忙磕头道:“秦公子饶命,秦公子饶命,我保证,下次我真的不敢了,以后我一定给你做牛做马,绝不敢再生害你之心!”

边上的白小牙道:“渠年,要不再给他一次机会,这样的人杀之无趣!”

赵颖川忙道:“对对对,我这样的人就是混吃等死的人,就像是一条狗,杀了也没有乐趣的。”

渠年道:“好,我就给白小牙一个面子,给你一次机会,让你自己买下你的命,说吧,你感觉你的命能值多少钱?”

赵颖川一听说可以花钱买命,顿时精神一振,但自己的命能值多少钱,他自己也不好估价,毕竟这条命对他来说,那可是无价的。稍一思索便道:“我把我所有的家当都给你!”

渠年道:“你身上有多少钱?”

赵颖川急忙就把颤抖的手伸进怀里,抓出一把银票,递给了渠年,急道:“都……都在这里!”

渠年接过银票,对着灯笼一张一张看了一遍,心里默算一下,便看着赵颖川道:“两千一百多两?不够!”

赵颖川心道,你这个穷鬼见过这么多钱吗?还说不够?难道你以前在秦国是薅羊毛的吗?逮着一只羊就拼命薅,都薅秃噜皮了还不放过?但他嘴上不敢这么说,现在性命要紧,只有留得青山在,才能不怕没柴烧。这时急忙说道:“我家里还有一千多两!”

渠年道:“在哪里?”

赵颖川便说了位置,楚三敢就派他的手下过去取了,一会功夫,又拿了几张银票过来,递给了渠年。

渠年又对着灯笼看了一下,道:“一千三百多两,加起来三千四百多两,你的命就这么贱吗?”

赵颖川急道:“我真的全部家当都给你了,一两银子都没有留,如果你还嫌少,明天我写信给我父王,让他再给我资助一点,我身上真的没有了。”

第17章 越陷越深

剑公子第17章越陷越深渠年看他的样子,估计真的已经被榨干了,至于让他父王资助,那是不可能的,毕竟他只是一个人质,他父王只是可怜他,平时才给他充足的生活费,几千两银子这么快就花完了,估计他父王接到信,只会痛骂他一顿。

白小牙因为平时最受他的欺负,对他最为憎恨,现在既然已经得罪了,他也不介意得罪得深一点,这时上前一步,把手伸进他的怀里,搜了一遍,结果还让他搜出几两碎银,就放进了自己的怀里,心里不免一阵感叹,果然是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只要放开胆子,来钱比偷鸡摸狗快多了,一点零碎就够他们以前奋斗好几年的。

同时看到赵公子狼狈如狗的模样,心里就生出一阵报复的快感,无比痛快,纵然以后过得再危险,有今天这一幕,此生足矣。

对于渠年来说,虽然杀了赵公子也是理直气壮,但肯定要引来麻烦缠身,毕竟他是赵国的公子,一旦他死了,齐国要调查,赵国也要调查,到时他就别想过安生的日子,所以他并没有打算杀了他,这样的人他现在已经不放在眼里了,根本不担心什么放虎归山,养虎为患。

渠年这时就挥了下手,道:“既然如此,我就再放过你一次,但你要记住,这是最后一次,下次定斩不饶!”

赵颖川大喜过望,见脖子上的剑已经撤掉了,急忙就站了起来,忙道:“绝不会有下次了,我也不敢了!”

渠年挥了挥手,道:“去吧!”

赵颖川如蒙大赦,转身就走,也懒得过问他手下的死活,这群没用的东西,死不足惜!

结果他刚走了两步,又停下脚步,转过身来,露出可怜之态,舔了下嘴唇,道:“秦公子,我……我现在已经身无分文了,刚刚被你勒索去的,是我一年的生活费,你能不能再借一点给我,我以后一定还你,要不然我没法生活啊?会饿死的!”

楚三敢就指着他道:“你小子真是得寸进尺,我师父饶你一命你还不知足,竟然还敢借钱,信不信我借个锤子给你?”

赵颖川吓了一跳,对于这个楚三敢,他一直都是惧怕的,而且他也想明白了,今天晚上他之所以再被羞辱一次,还被勒索的干干净净,完全是因为楚三敢这个搅屎棍,要不然就算被渠年发觉,他也是没放在心里的。现在他仔细一回味,才想起楚三敢一直都叫渠年师父,让他百思不得其解,楚三敢这个小魔王向来天不怕地不怕,连齐国的王公贵族都不放在眼里,而且还是一个修行者,怎么会拜渠年这个窝囊废为师父呢?

今天发生的事情处处透着诡异,处处透着不对劲。

正犹豫时,渠年又看着他说道:“赵公子,你让我想起了一句至理名言!”

赵颖川怔道:“什么至理名言!”

渠年笑道:“今晚全场消费,全由赵公子买单!”

赵颖川怔了怔,心道,这是什么跟什么啊?什么屁至理名言啊?嘴上道:“这是什么意思啊?”

渠年挥了挥手,道:“你不用明白是什么意思,你只要明白,你赵家就是买单的命,去吧,不要再说勒索,如果让我听到你在外面败坏我的名声,大宝剑侍候!”

赵颖川见借不到钱,只能灰溜溜地走了,不过他跟韩琦忘的关系不错,也算是狐朋狗友,明天倒可以跟韩琦忘借钱,以解燃眉之急。

屋里的十几个刺客留着也没用,渠年就准备放人了,白小牙大概是穷怕了,却说不急,进去在每个人的身上都翻了一遍,倒让他又翻出不少碎银铜钱,还有几张银票,足有好几十两,让他又发了一笔小财。

那些刺客平时薪资微薄,可不比赵颖川财大气粗,虽然只有几十两银子,但也几乎是他们的全部家当了,就这样被白小牙打劫了,仿佛心上的肉被剜去了一块,全程滴血,但赵颖种被勒索那么多都夹着尾巴跑了,何况他们这些小喽啰,根本不敢吱声,就差没有昧着良心说一句:抢得好!

等那十几名刺客走了,渠年又把银票点了一遍,喃喃道:“三千四百多两,你身上还有多少?”

楚三敢道:“今天我花了不少,还剩两千两多一点点!”

渠年点了一点头,道:“就算两千两吧,也就是五千四百两,还差四千多两!”

楚三敢怔道:“还差四千多两干嘛啊?”

渠年道:“买望月楼啊!”

楚三敢道:“师父,你还想着望月楼呢?人家是四十五万两,你还差四十四万又四千多两,零头都不够!”

渠年道:“够的!只差四千多两!”又深吸一口气,喃喃道:“再去勒索谁呢?”

楚三敢道:“师父,如果你想去欺负别人,这条街的公子随便欺负,没人敢吭声,但你去勒索别人,还勒索这么多,人家就是不给,我们没有充足的理由,还真把人家打死不成?这些人怎么说也是各国的公子。今天勒索赵颖川,只是刚好天时地利人不和,你可不能勒索上瘾了,这虽然来钱快,但也要有把柄啊!”

渠年灵机一动,道:“把柄?有了,明天去勒索韩国公子韩琦忘!”

楚三敢怔道:“他有把柄在你的手上?”

渠年道:“他欠我一条命!”

楚三敢道:“如果真欠你一条命,那倒可以勒索一下!”

边上的白小牙也不说话,虽然有心惊肉跳的感觉,但这玩意来钱太快了,随便勒索一下,一辈子衣食无忧,今天过了一天好日子,一下子就上瘾了,再不想过以前那种偷鸡摸狗还穷困潦倒的岁月了。何况他现在已经破阶了,他觉得他的前途应该是光明的,他应该争取一下。没有人天生就应该下贱。

渠年何尝又不是这样想,他早上决定来临淄的时候,还想运用地球上学到的知识,正正经经地做生意,毕竟他也看过很多穿越小说,套路他都懂,就算以现在的工业基础,造不出电灯电话,但还是可以造出玻璃杯,肥皂,以及女性的内衣,这些产品一旦问世,肯定可以引起轰动,大赚特赚,但经过这次勒索,他的想法完全变了,因为这玩意来钱太快了,只要犯法不受惩罚,谁愿意正正经经地做生意?谁不喜欢简单粗暴地赚钱?两手一伸,给钱,钱就来了,何其痛快!

夜已经深了,楚三敢帮渠年勒索完,就回去睡觉了,不过他手下多,就放了两个人在渠年的院子里,给他看家护院。

渠年因为白小牙下午已经破阶,而他开了挂,反而没有破阶,心里非常不是滋味,所以也没有心思睡觉,他得抓紧时间破阶,赚钱虽然重要,但实力更重要,如果没有实力,楚三敢这个逆徒都要灭了他。在他眼里,楚三敢就是一颗炸弹,随时都有可能爆炸。

所以他没有睡觉,又服用了一颗白鸡丸,坐在床上修炼了。

白小牙躺在对面的床上,问道:“渠年,你不睡觉?”

渠年道:“睡不着,我喜欢这种修炼的感觉!”就没好说,老大不好当啊,我心里急啊!

修炼的过程是枯燥的,特别是破阶的过程,就像老鼠打洞一样,基本就是在不停地重复同一个动作,引灵气入体,化气为刃,冲击混沌的丹田,这个过程重复了一遍又一遍,究竟有多少遍,渠年自己也记不清了,但效果却没有一点改善,丹田依旧混沌不开,甚至没有一点裂开的迹象。

渠年就有些心浮气躁,感觉他的丹田就像是一个坚硬的核桃,怎么都咬不开,恨不得拿把锤子把它砸开。

天慢慢就亮了,窗纸上就透进朦胧的光亮,但渠年修炼了半夜,没有一点进展。

渠年这时就些气急败坏,大叫一声:“剑灵,你给我出来!”

当然,他可以用意识跟剑灵沟通,不需要用嘴喊出来,剑灵也能听到。

剑灵这时道:“出哪去啊?我一直都在呢!”

渠年道:“你不是说我这副肉体是天纵之才,万中无一吗?怎么这么垃圾?我都修炼这么长时间了,连白小牙都破阶了,为何我不能?”

剑灵道:“确实是天纵之才啊!这一点,那个千国商会的掌柜都已经给你证实了呀,要不然她会送你白鸡丸?”

渠年道:“那为何我比白小牙多花了几倍的时间,却不能破阶?他修的跟我是一样的功法,吃的是一样的丹药,而且我感觉,我根本就没有破阶的迹象,好像一辈子就这样了。”

剑灵迟疑道:“那我就不知道了,肉体确实是好肉,丹药虽然不好,但足够你破阶,那问题出在哪呢?会不会是你的脑子有问题?”

渠年没好气道:“你放屁!老子的脑子精明着呢,没看我第一天来就已经征服了一条街?”

剑灵迟疑道:“这话好像也没错,你确实挺聪明的,那这个问题出在哪里呢?”

渠年道:“你没事的时候好好想想这个问题,究竟问题出在了哪里?我告诉你,我过不好,你也别想好过,我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剑灵道:“这个我知道,那我好好想想吧!”

第18章 出了一口恶气

剑公子第18章出了一口恶气却在这里,门外又传来楚三敢的叫声:“师父——你起床了没啊?”

渠年吓了一跳,不敢让他知道自己正在修炼,要不然还没有破除,这事挺丢脸的,这时就从床上跳了下来,道:“起了!”

楚三敢这时就推门而入。

渠年道:“你怎么起这么早?”

楚三敢道:“不是说去勒索韩国公子吗?我兴奋得睡不着!”

白小牙这时就被吵醒了,躺在床上,转头看着渠年道:“渠年,你修炼了半夜,破阶了没有?”

渠年心下一紧,急道:“我哪有修炼?就我这样的资质,根本不着急,让你三年都无所谓!”

楚三敢道:“就是,师父是有仙缘的人,不急在这朝朝夕夕!”

白小牙也有眼色,也没有拆穿他,就开始起床穿衣服了。

两人洗漱完毕,太阳还没有升起,三人早饭也没吃,就带着一帮狗腿子去韩琦忘家勒索了,个个精神抖擞。

人在家中睡,祸从天上来。这句话用来形容韩琦忘,那是最贴切不过了。

韩琦忘正睡得香沉,就听“砰”的一声,院门就被踹开了。毕竟踹门是楚三敢的拿手绝活,能踹的门,他是尽量不敲的。

齐国对于这些质子来说,就是一个养老院,生活安逸,除了两国开战,要不然根本没有危险,所以韩琦忘虽然也养了十多个护院,但这些护院都在睡觉,院子里空空荡荡,而且就算这些护院都在,看到小魔王进门,也是没人敢拦的。

韩琦忘这时从被窝跳了出来,刚穿上一件衣服,房间的门也被踹开了,渠年领着一帮人已经站在了他的面前。

渠年没死的消息,韩琦忘昨天就知道了,但他没有经历玲珑山的猎杀活动,还以为是长铭公主手下留情,根本没有杀了渠年,所以心里并不惊骇,对于渠年,他也是没有放在心上的。

其实在这朔华大街上,韩琦忘的口碑还是不错的,因为韩国虽然位列七大强国,但却是七国之中最弱鸡的,所以平时他也非常低调,与人和睦,就连对渠年,都是客客气气,从不欺侮他,所以这些年来,渠年和白小牙对他的印象还是不错的。

直到昨天,才露出了心底的黑暗。

韩琦忘之所以要骗杀渠年,并不是因为私怨,而是心里一个过不去的槛。

其它国家跟秦国不对付,只是因为不顺眼,但韩国不一样,韩国是真的恨秦国,因为七国之中,韩国燕国最弱,但燕国远在东北的苦寒之地,秦国鞭长莫及,所以只要秦国的心里一不痛快,那就是揍韩国,经常把韩国揍得哭爹喊娘,满地找牙,若不是山东其它五国帮衬,估计韩国早就被灭国了。韩国人经常说的一句话就是,离上天太远,却离秦国太近。

所以韩国公子对秦国公子天生就带着一股仇恨,就如同赵国公子赵颖川天生就恨中山国公子白小牙一样。

正因为渠年对琦忘有好感,所以琦忘说的话,渠年都是相信的,琦忘平时就经常给他洗脑,跟他说,齐国的长铭公主最为仰慕秦国,喜欢秦国的虎狼之姿,梦想着有朝一日能嫁入秦国,做上秦国的王妃。但她没有机会接触秦国的诸公子,只能见到渠年,琦忘说,长铭在渠年的身上就看到了虎狼之姿。

这些话,渠年都信了,所以前天渠年听说长铭公主要约他,才会义无反顾地去了。

虽然昨天他已经听说渠年杀了赵颖川的一个手下,但他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不过是莽夫行径罢了。因为现在天刚亮,所以他还不知道夜里发生的事。看到渠年进门,他并不害怕,但对这个楚三敢,他心里还是犯怵的,但他这些年口碑不错,楚三敢也很少为难他,所以也不是太紧张,这时看着楚三敢笑道:“楚公子,一大早来我这里,所为何事啊?”

楚三敢道:“勒索你!”

韩琦忘一时没听明白,迟疑道:“勒索我?勒索我什么呀?”

楚三敢道:“你跟我师父讲!”

韩琦忘怔道:“谁是你师父啊?”

渠年就上前一步,道:“他的师父就是我!”

韩琦忘这才感到惊讶,心里的想法跟赵颖川一样,百思不得其解,楚三敢这个小魔王怎么会拜渠年这个窝囊废为师呢?是我疯了,还是他们疯了,或者是这个世界都疯了?

他偷偷地掐了自己一下,确定这不是梦,心里顿时就紧张了,虽然他没有把渠年放在眼里,还准备问清缘由后,就让家丁把渠年轰出去,但现在他却不敢了,毕竟打狗还要看主人,何况是楚三敢的师父?看着楚三敢毕恭毕敬的态度,他确定这不是玩笑,也不敢再用傲慢的眼神看待渠年了,笑了一下,道:“那秦公子找我所为何事啊?”

渠年冷冷道:“你心里没数吗?”

韩琦忘硬笑一声,道:“我心里有什么数?秦公子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渠年道:“既然你跟我装疯卖傻,那看来只有粗暴地跟你说话了!”转头又看着白小牙道:“他前天晚上是不是揍你了?”

白小牙点头道:“对!”

渠年道:“揍回来,往死里揍,揍死了我给你担着!”

韩琦忘脸色一变,指着渠年道:“渠年,我警告你,你别过分,我家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渠年笑道:“今天我不但要撒野,还要杀了你,一命还一命!”

说时就招了下手,就有两名手下上前,一把就抓住了琦忘。其实琦忘比渠年有天赋,认真算起来,也能算是修行者,经过他这么多年的刻苦修行,也是破阶了,但也只是半阶。

在这个世界,半阶的修士比狗多,只是有了修行的资格,但战斗力跟普通凡人无异,所以韩琦忘就被轻易地抓住了。

韩琦忘急得大叫:“来人哪——”

由于他们刚刚进门的时候,踹门声太大,那些家丁也被惊醒了,这时都围了过来,不过个个睡眼惺忪,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连兵器都没拿,都围在了门口。

楚三敢这时拔出屠夫剑,横剑立在门,看着韩琦忘的家丁,喝道:“谁敢上前我就弄死谁!”

那些家丁都是怕楚三敢的,就算手里有兵器都不敢往前冲,何况两手空空?所以这些人缩了下脖子,对于韩琦忘的叫喊,假装没有听到。

韩琦忘还在叫唤,白小牙就走了过去,因为韩琦忘的衣服刚穿到一半,袜子还没穿,正放在床边的凳子上,白小牙就拿起那双没洗的白袜子,塞进了韩琦忘的嘴里。

韩琦忘睁大了眼睛,呜呜直叫。

虽然这条街上的公子基本都欺负过他们,也包括楚三敢,但白小牙心里其实并不太恨他们,毕竟已经被他们欺负得习惯了,所以昨天晚上只是搜了赵颖川的钱财,并没有殴打他,但对这个韩琦忘,白小牙却是憎恨得不得了,因为平时对他颇为信任,甚至还把他当作了朋友,结果说翻脸就翻脸,不但欺骗了渠年,还殴打了他,把他打得鼻青脸肿,辜负了他的信任,所以他现在心里最恨韩琦忘。

白小牙也知道,既然选择跟渠年混了,他就已经没有回头路了,只能一直往前走了,不管前面的路有多艰难。所以他也不怕韩琦忘报复,得此机会,出气要紧,所以雨点般的拳头就朝韩琦忘的身上落了下来,用尽吃奶的力气,如同雨打残花,根本不知道怜惜,就是拼命地锤,管他鼻子眼睛,还是肚子命根子……

韩琦忘因为嘴里被塞上了袜子,痛得呜呜直叫,眼泪都流了下来,看白小牙的势头,一点都不怀疑他会打死他,他想求饶,可白小牙根本不给他机会,依旧不知疲倦地捶着他,一锤又一锤。

终于,白小牙还是打累了,汗流浃背,气喘如牛,感觉自己的拳头都打肿了,便有些心疼自己,再打下去,估计拳头都破皮了。

边上那两名手下就松开了手,韩琦忘就像死狗一样趴在地上,白小牙又踢了他几脚。

渠年就走了过去,在韩琦忘的身边蹲了下来,韩琦忘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像烂泥一样瘫软在地上,睁着惊恐的眼睛望着渠年,以前看他,感觉他是一个窝囊废,现在看他,却感觉他是一个恶魔。

渠年伸手拿掉他嘴里的袜子,笑了下,道:“现在能好好说话了吗?如果不能好好说话,我不介意亲手再打你一顿,直到打死为止!”

韩琦忘真的被打怕了,急忙点头道:“能,能,能好好说话!”

渠年道:“算你识相。现在知道我为什么找你了吗?心里有数了吗?”

韩琦忘不敢再说没数了,急道:“有数,有数,但真的是长铭公主要找你的,我只是一个传话人,我不知道她想杀你,我是冤枉的。”

渠年道:“你知道前天我是什么下场吗?”

韩琦忘摇头道:“我真的不知道!”

渠年道:“我前天被长铭公主和那些纨绔子弟射了十几箭,都射成了马蜂窝,都已经被埋了,只是捡了一条命!”

韩琦忘慌道:“我真不知道这些事情,我真以为长铭公主只是约你去游玩的!”

渠年笑了下,道:“你以为我会信吗?”这时伸了下手。

楚三敢就把他的屠夫剑递了过来。

第19章 改行了

剑公子第19章改行了渠年就把剑架在韩琦忘的脖子上,笑了下,道:“所以你欠我一条命,我是来收债的!”

韩琦忘的瞳孔骤然放大,冷汗直冒,急道:“你不能杀我,我是韩国的公子……”

渠年笑道:“韩国的公子?对了,忘了告诉你,赵国的公子昨天夜里已经被我杀掉了,现在可能已经进了狗肚子了,你说我会在乎你这个韩国的公子?如果你的脚步够快,说不定还能追上赵颖川,毕竟你们关系不错,也可以作个伴,一起去阎王殿报名。”

韩琦忘听了这话,猛一激灵,裤子上就湿了一点,幸亏他是趴在地上,外人看不见。他现在一点都不怀疑渠年的话,毕竟昨天朔华大街的上都说,这个渠年已经疯了,众目睽睽之下已经杀了一个赵国的人,现在又听说他杀了赵颖川,特别是听说赵颖川已经进了狗肚子了,心里的惊骇那是可想而知的。这时身上的疼痛都忘记了,急道:“秦公子,求你了,你不要杀我,我真的不知道长铭公主要杀你,我真的也是被骗了!”

渠年道:“下去跟阎王爷解释吧!”

说时手上的剑往前一送,韩琦忘只觉脖子一凉,裤子就湿了一大片,突如其来的死亡阴影,让他一下就崩溃了,吓得大叫一声。

白小牙既唱黑脸,也唱红脸,这时就拍了拍渠年的肩膀,道:“算了,渠年,这种人跟赵颖川不一样,赵颖川还有点骨气,宁死不屈,只好成全了他,这种人你看看,烂泥扶不上墙,杀了没有趣味!”

对韩琦忘来说,虽然白小牙刚刚暴打过他,但白小牙现在站在他的面前,却如同天使一样纯美,头上好像还有光环环绕,无比圣洁。

其实那只是逆光罢了。

渠年看起来很给白小牙的面子,这时就看着韩琦忘道:“想不死吗?”

韩琦忘从鬼门关前走了一圈,意志完全崩溃,跟赵颖川一样,眼泪鼻涕都流了下来,急道:“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我求求你了,我不想死……”

渠年道:“好吧,那我就给你一次机会,让你自己买下自己的命,说吧,你的命能值多少钱?”

韩琦忘终于明白了楚三敢刚开始说的话,原来绕了一大圈,就是来勒索他的,还真是坦诚相见哪!昨天夜里,他们肯定也是这样勒索赵颖川的,但赵颖川宁死不给,白白送了性命,他可不像赵颖川那么傻,命都没了,还要钱干嘛?何况他确实把渠年骗出去让长铭公主杀了,虽然他嘴上不承认,但心里还是清楚,所以也特别心虚,感觉给渠年一点补偿那也是应该的。这时急道:“我屋里的钱全给你,我父王刚给我送来五千两生活费,我才花了一百多两,我都给你!”

渠年道:“在哪里?”

韩琦忘道:“在我枕头下面!”

正因为都在枕头下面,所以银票都放在一起,所以他才不敢撒谎,要不然怎么也要留个上千两过日子。

白小牙这时就走到床边,掀开枕头,下面果然有一沓银票,这时就拿了起来,算了一下。

渠年道:“多少?”

白小牙道:“四千八百多两!”说时就把一沓银票递给了他,另一只手就把枕头下面的一些碎银铜钱抓了起来,塞进了怀里,又是一次大丰收。

楚三敢这时道:“卧日,你们这些狗日且虚伪的人,平时都跟我哭穷,没想到你们这些小国家都比我有钱,早知道我早就来敲诈你们了。”

韩琦忘哭丧着脸道:“我这是十年的生活费,刚送来的。”

楚三敢道:“我信你个鬼。”

渠年这时把银票塞进怀里,拍了拍韩琦忘的肩膀,道:“都是街坊邻居的,抬头不见低头见,我这个人很好说话,以前的恩怨我们一笔勾销,至于以后嘛,但愿我们能做个好邻居!”说时就站了起来,向门外走去。

楚三敢等人连忙跟了上去,留下面面相觑的韩国家丁,心里都在想,没想到一觉睡醒,隔壁的秦国公子竟然改行做麻匪了。真是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他虽然不是一个合格的公子,但绝对是一个合格的麻匪,转眼间就敲诈这么多银两。

楚三敢这时追上渠年,道:“师父,我们现在再去勒索谁?”

渠年笑道:“你还勒索上瘾了?”

楚三敢道:“我是气不过,这些狗日的平时都跟我哭穷,说一年的生活费只有几十两,我一直以为我是这条街上最富有的人,害得我跟我父王要生活费,心里竟有种内疚之感,感觉自己太奢靡了,没想到这些畜生都比我有钱,他们在背后一定都把我当作猴子看!”

白小牙怂恿道:“你说得太对了,他们在背后肯定看你的笑话!”

楚三敢就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小牙,打得好!”

渠年道:“既然已经凑足一万两,就不用去敲诈勒索了,我们都是正经人,要做正经生意,走吧,去吃早饭,今天师父请客!”

楚三敢道:“好嘞!”

韩琦忘的手下见楚三敢等人离去,长吁一口气,这时就冲进房间,把韩琦忘从地上扶了起来,却发现他的裤子已经湿了,一名手下连忙给他找台阶:“今天的天真热啊,大汗淋漓,公子出了不少汗哪,衣服都湿了!”

韩琦忘却觉得这家伙是在嘲讽他,愈发气恼,伸手就扇了他一耳光。就把这些没用的手下赶了出去,让他们打来一桶水,洗去身上的污秽,但去洗不去身上的於血,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像是彩色大熊猫。

这时穿上干净的衣服,就坐在桌子旁怔怔发呆,像是失身的少女,失魂落魄。

太阳刚刚升起,门外就传来了脚步声,走到他的门前,没有敲门,推门而入。

韩琦忘心里正气恼,刚准备发火,转头一看,却是赵颖川走了进来。幸亏太阳已经升起,如果是在夜里,韩琦忘肯定要吓得再尿一次,纵然如此,也觉汗毛一竖,惊道:“你不是死了吗?”

赵颖川怔道:“谁说我死了?倒是你,怎么了?怎么跟猪头三一样?”

韩琦忘才知道上了渠年的当,但也不好意直接承认让白小牙给打了,便支吾道:“摔……摔了一跤!”

赵颖川就在他对面坐了下来,仔细看了一番他的脸,笑道:“摔得还真精致啊?”

韩琦忘没好气道:“你是来看我的笑话的?”

赵颖川忙摆手道:“那倒不是,我是来找你借钱的!”

韩琦忘道:“你也被秦渠年勒索了?”

赵颖川怔道:“也?难道你是被渠年打的?他们也来勒索你了?”

俩人互相看了看,确认了眼神,彼此都是被勒索过的人。

韩琦忘听渠年说,赵颖川夜里宁死不屈,现在看来,这家伙比他还要怕死,肯定早早就把钱交出去了,才免了一顿打,相比之下,自己虽然被打了,但却比他有骨气多了,起码自己还抗争了一下,脸上顿时有了一丝光彩。虽然他自己也觉得下贱,被人家打了一顿,竟然打出优越感了!

韩琦忘道:“你被勒索了多少?”

赵颖川道:“干干净净,那混蛋一两银子都没给我留下,连我手下身上的银子都被搜得干干净净,他们都在找我要补偿呢,所以我才来跟你借钱哪!你呢?你不会也会勒索得干干净净吧?”

韩琦忘想了想,手下身上的钱好像没有被翻去,心里竟莫名又生出一丝优越感,真是贱到骨头里了。嘴上说道:“差不多!”

赵颖川这时拍了下桌子,怒道:“这个混蛋,太过分了,完全把我们当成软柿子啊!”

韩琦忘道:“那个秦渠年完全是狗仗人势,若不是楚三敢给他撑腰,他哪里敢这么放肆?”

赵颖川迟疑道:“你说楚三敢为什么给他撑腰呢?好像还叫他师父呢!这家伙给楚三敢灌了什么迷魂汤?把楚三敢迷得跟狗一样忠诚!”

韩琦忘道:“不知道!可能他们早有预谋,早就想合作起来勒索我们,只不过是合作罢了。”

赵颖川道:“那我们怎么办?”

韩琦忘没好气道:“我怎么知道怎么办?”

赵颖川道:“要不我们报官吧?”

韩琦忘斜眼看着他,道:“报官?你还不嫌这事丢人啊?我捂都捂不住,你还想报官?你是赵国的公子,我是韩国的公子,现在被秦国的公子勒索了,你却去报齐国的官,还想让齐国看我们笑话吗?你看秦渠年被你欺负这么多年,可曾见他去齐国报官的?就像是两个小孩打架,找自家大人告状就已经够丢脸了,你还去找别人家的大人告状?这脸我丢不起!”

赵颖川迟疑道:“那难道就这样算了?”

韩琦忘道:“当然不能算,我要弄死他!”

赵颖川怔道:“就凭我们这些手下?我告诉你,我们那些手下太靠不住了,转眼就把你给卖了,而且就算不卖,也不是楚三敢的对手,楚三敢这个畜生快破四阶了!”

韩琦忘道:“难道你整个赵国都没有超过四阶的高手?”

第20章 陵阳君

剑公子第20章陵阳君赵颖川道:“那肯定比比皆是啊!但这种事我不好意思跟我父王讲啊,讲了他也未必愿意派刺客给我,毕竟到齐国刺杀,去他国行刺,这是大忌!去找专业的刺客,我现在也没钱哪!”

韩琦忘道:“我马上写信给我舅舅,让他给我派人,我就不信,倾我韩国一国之力,还杀不了秦国一个窝囊公子!”

赵颖川想了想,点头道:“对对对,听说你舅舅现在在韩国那是如日中天哪,已经坐上了大将军的位置,听说还要把你从齐国要回去,重新派别的公子过来做人质?”

韩琦忘道:“没错!所以在我走之前,我一定要洗去这个污点!”

赵颖川面露喜色,道:“有后台就是好啊,一个大将军想要派一个高手过来,那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韩琦忘点了点头。

赵颖川道:“只是我们接下来该怎么生活呢?我现在已经身无分文了!”

韩琦忘没好气道:“先把身上有的珠宝首饰先当了吧,勒紧腰带先过一段时间,等杀了秦渠年,那些银票都可以再抢回来!”

赵颖川又看到了希望,脸色也活泛开来,点头道:“好!韩兄,全指望你了!”

渠年领着白小牙和楚三敢去吃早饭了,不过没有去高档的酒楼,就是在路边的早点铺上,吃了包子豆浆。楚三敢虽然觉得师父小气了一点,自己请他吃山珍海味,轮到他请客了,就请这些便宜货,但他是有钱人,天天山珍海味,对吃的并不讲究,偶尔吃一下这种地摊货,味道倒也不错,足足吃了两笼包子。

吃完早饭,太阳也升了起来,街面上的人也多了起来。

虽然渠年请客,但他身上都是银票,不好付钱,最后还是白小牙付的钱,毕竟他身上揣满了碎银子。

离开早点铺,楚三敢便问道:“师父,我们现在去哪里?去勒索燕国和魏国的公子吗?”

渠年道:“去陵阳府!”

楚三敢吓得汗毛一竖,急道:“师父,你不会打算勒索勒上瘾了,去勒索陵阳君吧?我告诉你,那是找死,不要说陵阳府里高手如云,就是陵阳君自己就是九阶高手,他一个人就能把我们打出屎来!”

渠年道:“谁跟你说去勒索他了?我都跟你说了,我们现在要正正经经地做生意,我要盘下他的酒楼,是谈合作!”

楚三敢急道:“你拿一万两去买人家四十五万两的酒楼,你这不是去陵阳府寻开心的吗?陵阳君恼羞成怒,不得把我们打死打残?”

渠年道:“你若害怕你就不去,我跟小牙去!”

白小牙其实听了这话,也是心惊肉跳,想用一万两去买四十五两的酒楼,也觉得匪夷所思,感觉去了肯定也要被毒打一顿,但他现在已经上了渠年的贼船,下不去了,所以没有吱声。

楚三敢道:“好吧好吧,谁让你是我的师父呢,就算要打,也应该打我这个徒弟,毕竟我的皮糙实一点。”

渠年道:“那就走吧!”

三人就向陵阳府走去,楚三敢和白小牙跟在渠年的身后,感觉不是去陵阳府,而是奔赴刑场,紧张得话也说不出,倒是渠年自己,仿佛就是在逛街,脸上如沐春风,没有一点紧张的神色。

半个时辰后,终于到了陵阳府。

陵阳府很大,高墙深院,普通人走到这里,光看一眼气派的大门,就觉自矮三分。

三人就顺着台阶走了上去,大门外站着两个门卫,一人站一边,站得笔直。

渠年就走到右边的门卫面前,抱拳道:“烦请兄弟通报一声陵阳君,就说秦国公子和楚国公子,还有中山国的公子求见!”

这三个公子在临淄也算是名人,那门卫识得,这时脸露不屑,道:“三位公子请回吧,我家大人不会见你们的!”

渠年道:“你还没通报,怎么知道他不见呢?”

那门卫道:“我家大人见的都是大人物,不会见你们这些小人物的!”

楚三敢就急了,指着他道:“你一个死小兵竟敢狗眼看人低,老子是楚国的公子,连你家齐王都见过,还不能见陵阳君了?”

渠年却没有生气,笑了一下,这时从袖子里抽出一张早已准备好的十两银票,就递到了门卫手里,笑道:“烦请兄弟通报一声!”

那门卫瞟了一眼,见到十两两个字,就是两眼放光,这可是他两个月的薪水。这时就把银票接了过来,塞进怀里,态度顿时就变得恭谨,道:“请三位公子稍等,我这就去通报!”说完就跳进了大门,跑去通报了,比大人物来了跑得都快。

渠年叹道:“果然也是一个有钱能使鬼推磨的世界!”

楚三敢却是一脸不平,这时啐了一口,道:“没想到老子的名头在这些狗日的眼里,竟然不值十两银子!”

渠年就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别着急,脸面是靠自己挣出来的,不是靠别人赏的!而且自己挣出来的脸面,拿出去也光彩!”

楚三敢道:“我就怕今天我们的脸面会丢得一干二净!”

渠年笑道:“我们已经是人质了,早就没有脸面了,也没什么再好丢的了!”

楚三敢惊道:“师父,你这是死猪不怕开水烫啊!”

渠年道:“算是吧!”

楚三敢咽了一口口水。

没过一会,那个收钱的门卫又气喘吁吁地跑了出来,带着一脸歉意,作揖道:“秦公子,不好意思,我家大人不见!”

渠年道:“为何不见?”

那门卫道:“没有缘由,就是不见!”

楚三敢道:“师父,要不就算了吧,连这小兵都瞧不起我们,陵阳君不见我们也是正常的,何必去自取其辱?”

渠年没有理他,还是看着那个门卫道:“麻烦再请通报一声,就说我们想盘下望月楼!”

那门卫惊道:“你们想盘下望月楼?”

渠年点了下头,道:“没错!”

如果是别的理由,那门卫宁愿退了贿赂,也不愿再次通报的,如果这点规矩都没有,也不用在这里做事了,但要盘望月楼嘛,就可以再通报一次了,毕竟主人交待过,只要有人来谈望月楼的生意,不论身份,一律通报。这时便道:“那你刚刚为什么不说?”

渠年道:“刚刚你跑得太快了!”

那门卫道:“那好吧!我再去通报一次!”说完转身就进门了。

楚三敢摇了摇头,道:“我估计这十两银子要扔进水里!”

又过了一会,那门卫又气喘吁吁地跑了出来,作揖道:“我家大人请三位公子进去详谈!”

楚三敢一脸懵逼,喃喃道:“故意跟我作对的呀!”

渠年就看着那门卫道:“烦请带路!”

那门卫道:“三位公子请跟我来!”

听到这句话,白小牙才觉得自己是一个中山国的公子,心中顿时生出豪迈之感,感觉被打一顿也值了,这时就昂首挺胸地跟着渠年走进了陵阳府的大门。

那门卫领着他们穿过大殿,后面是一个人工湖,湖面虽然不大,但足有两三亩地,微风吹过,泛起阵阵涟漪。

湖边有假山,湖中有凉亭,而陵阳君此时就坐在凉亭之中,岸边有一座长桥通往凉亭。

门卫领着三人顺着长桥走到湖中的凉亭旁,行礼道:“大人,三位公子来了!”

凉亭里摆着两张长案,案桌上放着水果,而陵阳君就跪坐在右边的案桌旁。

陵阳君虽然是九阶高手,但看着一点都不老,白白净净,像是一个书生。这时抬头看了眼三位公子,笑了下,就指着对面的案桌道:“三位公子请坐!”

渠年就抱了下拳,道:“多谢陵阳君!”

三人就走到左边的案桌旁,那里已经放置了三个蒲团,三人就跪坐上去,渠年坐在中间。

陵阳君这时打量了一下渠年,笑道:“我怎么都没有想到,第一个跟我谈望月楼生意的人,竟然是秦国的质子,在你们进门之前,我还在想,可能是楚公子来谈这笔生意,直到现在我都有些不敢相信,是秦国质子在跟我谈生意!”

渠年笑道:“出乎意料才是人之常情嘛!”

陵阳君点了下头,道:“没错,出乎意料才是人之常情,天道无常,人亦如此。本来这个生意我让账房来接待一下就行了,你们知道我为什么却亲自接待你们吗?”

渠年道:“不知!”

陵阳君抿了下嘴,道:“好奇!我就很好奇,你哪来这么多的钱?难道秦国又开始资助你了?”

渠年道:“我不过是秦国的一颗废子,秦国早就把我遗忘了,秦国就算资助秦国的乞丐,也不会资助我这个质子。”

陵阳君道:“就是这个道理啊,所以我觉得奇怪,你哪来的这么多钱?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渠年道:“实不相瞒,我没有这么多钱!”

陵阳君笑道:“就算没有四十五万两,起码也有四十万两吧?如果连四十万两都没有,你肯定不敢进这个门,要不是然不是寻我开心吗?”

第21章 拿下望月楼

楚三敢吓了一跳,心道,不要说四十万两,我们连四万两都没有!只有一万两,还是刚刚勒索来的。这下玩完了,听陵阳君的口气,如果拿不出四十万两,他们今天也别想太平地离开这里了。连他自己都感觉,师父是在戏弄人家。

白小牙的后背也已经被冷汗浸透了。

渠年道:“我想换个方式拿下这块地?”

陵阳君迟疑道:“哦?你想换什么方式拿下这块地?”

渠年道:“我不买,我想租!”

陵阳君笑道:“租?不好意思,我对租不感兴趣,我喜欢一锤子买卖!”

渠年道:“陵阳君听我说完哪!不知陵阳君考虑过没有?如果房产另算的话,这块地只能卖三十万两,卖完也就没有了,但这块地如果租给我的话,我一年付你一万两租金,租九十九年,九十九年后,租的钱比卖的钱不但多了三四倍,这块地还是陵阳君的,还可以传给子孙后代,陵阳君不觉得更划算一点吗?”

陵阳君一锤子买卖做习惯了,从来没听过这个套路,一下竟有了醍醐灌顶的感觉,好像这样算,确实挺划算的。想了想,道:“那你只租地,不要房产吗?我把房产拉回来吗?”

渠年道:“房产另算哪。如果我租下陵阳君的地,但我现在没有那么多钱,房产的钱我年底给你,只有四个月就过年了,也不用等太久,年底的时候,房产我给你二十万两,一分不少,少一个子,陵阳君照样可以把地收回去,我没有怨言!也就是说,到年底的时候,陵阳君这块地就已经收回来二十一万两,已经是你现在这个价格的一半,之后还可以再收九十八年的地租,最后还可以拿回这块地,怎么算陵阳君也是划算的。”

陵阳君听这么一说,四个月就可以收到二十一万两,而这房子的产权还是属于自己的,好像确实挺划算的,便道:“那你带了多少钱过来?”

渠年道:“一万两啊!还有二十万两,年底给你啊!”

陵阳君刚有了兴致的脸色一下阴冷下来,刚刚还觉得挺划算的,但听到这一万两,瞬间就有了一种被坑的感觉。

楚三敢和白小牙一看陵阳君这种脸色,吓得大气也不敢喘,看来陵阳君还是生气了,这种时候,他们如果自觉的话,就应该把屁股主动撅起来让人家踹了。

楚三敢就碰了碰渠年的衣袖,小声道:“师父,我们走吧!”

渠年瞪了他一眼。

楚三敢原以为现在轮到陵阳君表演了,肯定要暴跳如雷,结果陵阳君的脸色只是阴暗了一阵,随即又阴云散去,露出灿烂的笑容,哈哈一笑,道:“秦公子,不知为何,如果你带了二十万两银子过来,我一定会很生气,但现在听到你只带了一万两,我不但不生气,反而觉得有趣,一万两就想买我的望月楼,你胆子不小啊?”

渠年道:“这个世界本来就是撑死胆大,饿死胆小的。我之所以不怕,并不是命贱,而是诚心实意来谈合作的。这一万两对陵阳君来说,可能无足轻重,但陵阳君应该明白,这一万两对我们来说,却是我们的全部家当,这些年省吃俭用省下来的,所以我不可能拿我的全部家当来开玩笑,没有十足的把握,我不会踏进这个门!

而且陵阳君心里应该比我更清楚,那么一大块地,虽然能吃下去的人有很多,但只适合开酒楼和客栈,别的生意不需要这么大的店面,但陵阳君之前已经开过,开倒闭了,所以没人敢再接下这块烫手山芋,我可以毫不客气地说,如果望月楼不降价,再过三五十年,说不定还是卖不出去的。

与其这样,不如交给我来试一下,只要四个月就能见分晓,说难听一点,就算四个月后,我开倒闭了,但我起码要花十几万两去装修它,这样陵阳君不但可以得到一万两的租金,还可以得到一座新修缮的房屋,到时你焕然一新,卖起来更好卖。所以不管怎么算,陵阳君都是划算的!”

这些话一下就说进了陵阳君的心坎里,确实,这座酒楼现在对他来说,确实是一个烫手山芋,都挂牌两年了,期间还主动降了一次价,还是无人问津,让他感觉有点丢脸,好像全世界都没人买他陵阳君的面子。而且他觉得奇怪的是,渠年说的话,确实怎么算都好像自己划算,但一想到一万两,总觉得是个坑,可坑在哪里,他自己也找不到。这时喃喃说了一句:“四个月??”

渠年道:“没错!就是四个月,弹指而过,陵阳君不妨拭目以待,看我四个月是怎么把你这家店盘活的。”

陵阳君点了点头,道:“四个月倒是不长!”顿了下,又道:“你想做什么生意?”

渠年道:“这是商业机密,恕难奉告!”

陵阳君笑了下,道:“但你身上只有一万两,你又到哪里去找十几万两银子来修缮酒楼呢?”

渠年道:“不管陵阳君相不相信,对我来说,小菜小碟,只是不便透露!”

陵阳君敛起笑容,又把渠年打量了一番,许久才道:“你跟传闻中不一样!”

渠年笑道:“传闻向来不可靠!”

陵阳君道:“这些年你在韬光养晦?”

渠年道:“韬光养晦不敢当?只是想以卑微的视角来看待这傲慢的世界!”

陵阳君这时猛拍了下桌案,大声道:“好!我租给你!我并不是在乎你这一万两银子,我就是想看看你怎样在四个月的时间里把我的酒楼盘活,我很好奇!”

渠年道:“我知道,还请陵阳君拭目以待!”

陵阳君这时冲着亭外大叫一声:“传莫管家,带上纸墨大印!”

没过一会,莫管家大概属鸟的,从天而降,落在了凉亭外,看着已经很老了,头发胡子全白了,佝偻着腰,手里拿着纸墨,站在亭外说道:“不知少爷传我何事?”

陵阳君道:“帮我拟一份租赁契约,把望月楼租给秦国公子,租金一年一万两,期限九十九年,租金每年都交,一年不交,地产收回。还有上面的房产,卖给他二十万两,年底交钱,如果到时没钱,地产房产一齐收回!”

莫管家也是聪明人,虽然陵阳君说得意气风发,好像一下赚了不少钱,但细想一下,不就是一万两就卖掉望月楼九十九年的使用权吗?不免感到惊讶,忍不住看了下秦国公子,但他也懂得分寸,虽然心中疑惑,但也没有多问,应了一声,进来把纸墨在渠年面前的案桌上铺开,开始书写租赁契约。

渠年这时又道:“陵阳君,因为我是租地,所以没有资格要地契,但麻烦再写一份房产使用证书给我,使用这块地九十九年的证明。”

陵阳君怔道:“你只交了一年的房租,却想要九十九年的使用证明?你不觉得有点过分了吗?”

渠年道:“这只是给外人看的,陵阳君应该知道,我的身份在临淄城做生意,很难让人信任,如果没有这个证明,没有人愿意相信我拿下了望月楼,也不可能有商户愿意跟我合作,这个证明就是让彼此安心罢了,而且另外这份合同上已经写得清清楚楚,租金我每年都交,要交九十九年,一年不交,你就可以收回地产,所以使用九十九年也不矛盾。陵阳君放心,我只是秦国的质子,你是齐国的陵阳君,我绝不敢在合约上做手脚,要不然那是死路一条,我只不过是要个做生意的通行证罢了。”

陵阳君想了想,点头道:“好,我可以给你这份证明。但出去以后不要跟别人说你一万两就拿下了望月楼,我现在想想,觉得挺丢脸的。”

这正合渠年的意,当即说道:“陵阳君放心,我跟外人只会说是全款拿下九十九年的使用权,私下里我们以白纸黑字说话!”

陵阳君点了点头。

一会功夫,租赁合同和房产使用证书就拟好了,各两份,渠年就在上面签了字,按了手印,莫管家则在上面全部盖上了陵阳府的大印,然后渠年拿了两张合约,从怀里掏出早已数好的一万两银票,递给了莫管家。

莫管家拿着一万两银票,数都没数,却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忍不住转头看了看陵阳君,陵阳君点了点头。

既然生意已经谈好了,渠年跟他们也不熟,所以也没有多聊,就告辞了。

望着三人上了岸,莫管家就抖了下手里的一万银银票,道:“少爷,就一万两啊,你真的就把这望月楼租给那个秦国质子了?我怎么感觉你上当了呢?”

陵阳君道:“这天下还没有出现能让我上当的人!反正只有四个月,就让他折腾吧,我倒想看看他能折腾出多大的水花!”

莫管家道:“他这是借鸡下蛋啊!”

陵阳君道:“我倒期望他能下出蛋来!”

莫管家道:“就怕他不老实,在欺诈少爷!”

第22章 主薄之子

陵阳君笑了下,道:“怎么欺诈?地在那里,房子也在那里,他还能连夜搬走不成?这是我齐国的地盘,谅他也没这个胆子!”

莫管家点了点头,道:“这个秦国公子不简单哪!”

陵阳君点了点头,道:“没错,不管他成与不成,不可否认,他是个人才,有魄力,很果敢,光这份胆识,就不是朔华大街上其他那些质子所能相比的,就连平时那个有着朔华小魔王之称的楚三敢,今天都是畏手畏脚的,而且我听到那个小魔王好像叫那个秦国公子师父,让我好生奇怪,秦国不愧是虎狼之国。也不知那个秦国公子是什么修为?”

莫管家道:“听说他是一个废材,连半阶都不能突破,但我刚才看了一眼,感觉他资质不错,不像传闻中那么废!”

陵阳君道:“他说得没错,传闻不可信!这家伙不简单,可能藏得有点深,倒让我有些兴趣了,派人盯着他,我倒想看看他的水有多深,但愿不要让我失望!”

莫管家点了下头。

出了陵阳府,楚三敢才如释重负,长吁一口气。下了台阶,就忍不住说道:“师父,你真是太牛了,我到现在都不敢相信这件事是真的,你一万两真的把望月楼给买下来了,你不知道,我都准备把屁股撅起来让人家踹了,吓得我大气都不敢出,师父,你的胆子比我大!”

渠年笑道:“你不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吗?没想到你也会害怕啊?”

楚三敢嘿嘿一笑,道:“我是在朔华大街上天不怕地不怕,这个陵阳君可是九阶高手,我既不傻又不贱,谁不怕被打啊?不过师父,话说回来,我真的是佩服的五体投地啊,听你口若悬河,滔滔不绝,那口才,绝了,你说我们做街坊邻居这么多年,我怎么没发现你的口才这么好呢?”

渠年道:“你没发现的事情多着呢!”

楚三敢道:“那是!师父,我现在发现,我要学的东西多着呢,不但要跟你学仙术,还要跟你学着坑蒙拐骗之道,我发现,这比打人有意思多了,太有成就感了。”

渠年道:“那你就好好学吧!”

楚三敢道:“那我们现在去哪里?”

渠年道:“再去骗下一家!”

楚三敢惊道:“还要去骗啊?还要去骗谁啊?已经骗了一座酒楼了,你还不满足啊?”

渠年道:“一座酒楼有什么用?总要启动资金啊!”

楚三敢道:“那你准备去骗谁啊?”

渠年道:“千国商会!”

楚三敢又吓了一跳,急道:“师父啊,你能不能拣两个软柿子骗啊,就像韩琦忘和赵颖川那种,那种没有后顾之忧,我全力配合你,但千国商会虽然是做生意的,听说里面也是高手如云啊,实力不比陵阳君差啊,要不然也保不住那么大的产业啊,何况人家昨天还送白鸡丸给你,你今天就去骗人家,有点不合适吧?而且这个蝉夕精着呢,要不然一个女人能创下这么大的产业?不容易上当的。”

渠年道:“那就不骗,去谈合作!”

楚三楚撇了下嘴,道:“我感觉你谈的合作肯定还是以骗为主!”

渠年便道:“那你就不去,我一个人去!”

楚三敢急道:“我去,我肯定是要去的,咱们师徒不分彼此,就算是骗,我也要学点经验哪,今天我是大开眼界了!”

陵阳府处于城中偏东的位置,所以离葬水集不远,没过一会,就到了千国商会的大门口。

远远见到千国商会的大门外站着十几个人,领头的是一个衣着鲜丽的青年,正跟门卫在说些什么,脸有焦急之态,渠年走近了,就好像听到一句话:“为什么我每次来,大掌柜都不在?”

看到渠年领着一拨人走了过来,连忙住了口。

渠年毕竟也是临淄城的老油条了,虽然他跟临淄的官宦子弟并不熟悉,但也认识不少,这个青年是钦天监主薄之子范叶落。在这与天争道的世界,钦天监就变得尤其重要,平时的职责就是给王室观察天象,推算占卜,降魔除妖,制定历法,很受王室器重,对王室来说,重要性远在六部之上。

渠年跟范叶落并不熟悉,而且齐国这些官宦子弟平时也瞧不起各国的质子,所以并无交集,所以渠年也没有跟范叶落打招呼。走到大门口,朝着两个门卫抱了下拳,道:“烦请通报一声大掌柜,秦渠年求见!”

两个门卫的脸色就露出为难之色。

边上的范叶落一脸不屑,嗤之以鼻,道:“哟,我以为是谁呢?这不是秦国质子吗?什么时候长脸了?这里是你来的地方?来之前没照镜子吗?连我都见不到大掌柜,你也配?”

渠年转头看了他一眼,还没来得及说话,楚三敢就跳了出来,指着他的鼻子怒道:“你他妈算什么东西?不过一个主薄之子,是不是私生的还有待商榷,就你这身份也配见大掌柜?老子们都是大国公子,来到这里也不过虎落平阳,但依旧是虎,你蹦得再欢,也就是那啥?”

范叶落咬牙道:“这里是齐国的地盘,还轮不到你们这些外来的质子放肆!”

楚三敢虽然憨,但其实最会审时度势,也最懂得能屈能伸的道理,刚刚在陵阳君府,吓得大气也不敢喘,但面对这种纨绔子弟,他的气势就上来了,依旧指着范叶落道:“不要动不动就把齐国搬出来,你代表不了齐国,但老子能代表楚国,别左一口质子右一口质子,你齐国也有质子在我楚国,你得瑟啥呀!要不是这是齐国,老子打得你满地找牙!”

范叶落笑了下道:“你很能耐,你尽管动手呀,你有胆子吗?”

楚三敢怔道:“你在要求我打你吗?”

范叶落冷笑一声,道:“对呀,有种你打我呀!”

楚三敢二话没说,抬起一脚就踹了下去,范叶落虽然也是修士,但不过是一阶修为,而楚三敢是三阶,他哪里挡得住?还没来得及避闪,一脚正中胸口,范叶落就倒飞了出去,后面的那些手下伸手接住了他,才让他不至于摔得狼狈,不过一口鲜血还是喷了出来,若不是他是修士,估计这一脚也就踹死了。

范叶落顾不得身上的疼痛,用衣袖抹了下嘴角的血迹,指着他怒道:“你竟敢打我?”

楚三敢摊开双手,道:“大家都听到了,是你自己要求我打你的,我楚国的风气你不知道吗?向来是有求必应!”

因为这里是葬水集,人来人往,发生这么大的事,吃瓜群众如约而至。吃瓜群众是这个世上最神秘的组织,平时隐于繁华之地,不露一点遗迹,可一旦组织需要,不论何时何地,都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冒出来,而且非常团结,根本不需要商量,争先恐后,只为一个共同而伟大的目标——吃瓜。

范叶落在众目睽睽之下,脸上当然挂不住,转头怒道:“令木,给我弄死他!”忽然想起对方是楚国的公子,弄死了事情就闹大了,又补了一句:“弄残就行!”

令木手里拿着剑,就站了出来,身着一袭白衣,与其他穿着青衣的手下相比,如同鹤立鸡群。

令木不爱说话,脸色冷峻,这时就拔剑就指着楚三敢,道:“拔剑吧!”

楚三敢道:“你什么修为?”

令木道:“三阶上!”

楚三敢道:“巧了,我也是三阶上,刚好拿你练练剑,看看我练得九阴真经有没有效果?”

渠年吓了一跳,心道你用九阴真经不是找死吗?急忙道:“三敢,九阴真经你还练得不熟悉,还是用你熟悉的法诀吧!”

楚三敢道:“没事的,师父,我心里有数!”说时就把剑拔了出来,向令木招了下手,道:“放马吧!”

令木人狠话不多,见他拔剑,就挺剑刺了过来,表面上看着平淡无奇,直刺他的胸口,其实暗藏后手,一式三变。

楚三敢在心里默念了一下九阴真经,根据真经指引,真气就从丹田之中汹涌而出,气贯右手,剑花一抖,挺剑迎了上去。

两剑交接,还没听响,令木剑势一变,把剑压了下来,身形同时一闪,剑就刺向了楚三敢的小腹,剑很快,在渠年这种菜鸟的眼中,如同电光一般,不由心下一紧,好快的剑!

结果他的剑快,楚三敢的剑更快,身体根本没有避闪,手腕一转,他的剑已经搭在了令木的剑上,借力打力,轻轻一挑,就把他的剑给挑了开去。

令木一式三变,按照他原来的设想,这一剑如果不能得手,下一剑就应该顺势而上,直取对方的咽喉。

结果第三剑还没来得及提上去,楚三敢已经占得先机,身形一变,以攻为守,剑锋就刺向了他的胸口。

令木脸色一变,想收剑回防,却已经来不及了,楚三敢的剑锋已经触及他的肌肤。

令木心下一沉,这下必死无疑。

第23章 又骗了一家

楚三敢如果趁挺进,令木确实必死无疑,但他虽然喜欢欺负人,倒也不嗜杀,这时剑锋就横向挑了出去,划破了他胸前的衣服和皮肤,却没有伤及腑内。

令木急退两步,低头看了下胸前,衣服虽然已经被鲜血当红,但他知道,这只是皮外伤,便抱拳看着楚三敢,道:“多谢手下留情!”

楚三敢却没有理他,而是一脸欣喜,看着渠年,道:“师父,这九阴真经真的非同小可,以前我出剑从没有这样的气势,更从没有过同等修为下两招制敌,太牛了,才练一晚上就有如此效果,长此以往,那我就是同等修为之下无敌手啊……当然,除了师父之外!”

渠年看他一本正经的模样,自己心里都有些迷糊,这明明是九阴假经啊,怎么会有如此效果呢?难道楚三敢炼了九阴假经以后,已经走火入魔了?入魔以后威力大增?就像是牛疯了以后,横冲直撞,无人能挡?便小声道:“你脑袋迷糊吗?”

楚三敢怔道:“不迷糊啊,神清气爽!”

渠年还是不放心,小声道:“头脑犯迷糊的时候跟我说一声!”

楚三敢虽然莫名其妙,但还是说道:“好的,多谢师父关心!”

渠年心道,我关心你个鬼,我是留个心眼,准备跑路。

范叶落见令木在楚三敢的手下没过三招,而且令木输了以后,还要感谢对方不杀之恩,而对方却根本没把他们放在眼里,还在谈笑自若,脸上仿佛又被扇了一耳光,这时气急败坏,朝着十几个手下挥了下手,道:“给我一起上,弄死他!”

十几个手下虽然心下忌惮,但也没有办法,这时均拔剑出鞘。

楚三敢的手下见此情形,也刷刷把剑拔了出来。

楚三敢却竖了下手,手下们又把剑插了回去,楚三敢就拿剑指着对方,冷笑一声,道:“你确定你们要上来送死,我告诉你,这次我的剑再出锋芒,你们的下场只有死路一条!”

范叶落的十几个手下脚步动了动,互相看了看,却没有冲上来。

范叶落却不在乎这些手下的命,如果楚三敢真的杀了他们这些手下,他倒不介意把事情闹大,这时又大喝一声:“给我上!”

那些手下大吼一声,给自己壮胆,就准备往上冲。

却在这时,院门内传来一声娇喝:“住手!”

声音如同珠落玉盘,格外清脆。

众人转头一看,却见到大掌柜蝉夕和她的丫环玉夙已经站在了院门口。

吃瓜群众等了半天,终于吃到了瓜里最甜的部分,不由发出一阵惊叹:

“看到没,看到没,这个女人就是千国商会的大掌柜,有着七国第一美人之称的蝉夕姑娘!”

“果然名不虚传,如同仙子下凡哪!”

“实不相瞒,我在这千国商会附近转了好多天了,就是为了看蝉夕姑娘,今天运气不错啊,这样的女人不要说得到,就是看上一眼,也是足慰平生哪!”

“就是啊,从没有见过如此美貌的女人,感觉她已经不食人间烟火,让人可望而不可及啊!”

“值了值了,这趟临淄之行真的是收获满满啊!”

渠年看了眼蝉夕,这时转头对楚三敢道:“把剑收起来!”

楚三敢应了一声,就把屠夫剑插入剑鞘。

蝉夕看在眼里,心里又觉得疑惑,这个楚三敢怎么变得这么听话?

范叶落看到蝉夕,顿时两眼放光,至于身上的疼痛,心中的仇恨,顿时忘得干干净净,这时上前一步,一脸春光,抱拳道:“钦天监范叶落见过大掌柜,不知大掌柜还记得在下否?”

蝉夕一脸平静,淡淡道:“不记得!”

范叶落脸上一阵尴尬,笑了笑,道:“不记得不要紧,以后我会经常来拜访大掌柜,来得多了,也就熟悉了!”

蝉夕道:“不必,范公子请回吧!不要在我家门口打架,要不然范公子担不起!”说完转身就向院内走去。

楚三敢忍不住叫道:“大掌柜,那我们呢?”

蝉夕头也没回,淡淡道:“三国公子请进!”

楚三敢一脸得意,用眼神鄙视了下范叶落,道:“看到没有,别把自己当回事,这就是身份的差距!”

范叶落受此羞辱,恨得咬牙切齿,但他也明白,他确实只是一个主薄之子,没有胆量杀进千国商会,脸上青一阵紫一阵,待渠年三人走进院门,他才喃喃说了一句:“走着瞧!”

蝉夕和玉夙走得极慢,所以渠年三人一会就跟了上来。

玉夙转头看着三人,笑道:“不知三位公子怎么会跟范叶落发生冲突呢?”

渠年道:“一点小事,我徒弟手痒罢了!”

楚三敢道:“没错,我确实是手痒!”

玉夙笑道:“不会是为了争风吃醋吧?”

渠年怔道:“争风吃醋?争谁的风?吃谁的醋?”

蝉夕转头瞪了一眼玉夙,道:“不得胡言!”

玉夙低头应了一声。

几人进了大殿,分主宾坐下,玉夙着人看了茶水。

蝉夕知道渠年现在是这三个人的头,便直接看着渠年道:“不知秦公子造访所为何事啊?”

渠年道:“无事不登三宝殿,我今天来,就是想跟大掌柜谈笔生意!”

蝉夕怔道:“借钱吗?”

渠年笑道:“难道我在大掌柜的眼里就是这般没有出息?”

蝉夕笑道:“恕我失言!不知秦公子想跟我谈什么生意?”

渠年道:“我这个人不喜欢绕弯子,就开门见山地说吧,如果我把望月楼抵押给你,能抵押多少钱?”

蝉夕怔道:“望月楼?哪个望月楼?”

渠年道:“这临淄城难道还有第二个望月楼吗?就是恩德大街的望月楼。”

蝉夕迟疑道:“那不是陵阳君的产业吗?”

渠年点头道:“没错,现在已经是我的了!”

蝉夕面无表情,淡淡道:“没想到秦公子是特地来寻我开心的?”

渠年冷冷道:“难道我像是开玩笑的样子吗?”

楚三敢忙道:“大掌柜,这是真的,我们刚买下来,刚从陵阳府过来,你不相信我师父的人品,还不相信我的人品吗?”

蝉夕就有些迟疑不定,道:“有地契吗?”

渠年道:“地契没有,但有证明!”说时就把那那使用证明从手心煞了出来,递向蝉夕。

玉夙就走了过来,接过证明,递给了蝉夕。

蝉夕就将那张纸展开,看了一眼,脸色微微一变,道:“租的?九十九年?”

渠年道:“没错,就是租的,毕竟我是秦国的质子,在临淄肯定待不了九十九年,甚至不一定能活到九十九年,租比买便宜五万两,所以我觉得租比买划算!”

蝉夕怔道:“那也要四十万两,秦公子把租金全部付清了吗?”

渠年道:“如果我没有付清,你认为陵阳君会开这张证明吗?这是齐国的陵阳君,不是我秦国的陵阳君!”

蝉夕想想也是这个道理,如果渠年没有付清租金,陵阳君也不傻,而且据她所知,陵阳君也是看不起这些质子的,平时并无往来,不可能给他这么大的面子,而且这白纸黑字的,如果作伪证,损失的也是陵阳君。陵阳君不可能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情。他也曾想到这份合同是渠年单方面伪造的,但这也只是一瞬间的想法,毕竟合同上加盖的是陵阳府的大印,这里又是齐国的地盘,除非是渠年疯了,要不然绝不敢有这样的胆子。

她只是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一种合同叫阴阳合同,一份对外,一份对内,以前渠年经常干这种事情,但蝉夕却是闻所未闻,所以根本想不到。

蝉夕惊道:“你哪来这么多钱?秦国开始资助你了?”

渠年道:“这不是大掌柜操心的事,我们只谈合作,如果大掌柜愿意合作,我们就合作,如果大掌柜不愿意,我再到别人家问问!”

蝉夕道:“你既然有钱,又何必再抵押望月楼?”

渠年道:“实不相瞒,这酒楼太贵了,耗费了我全部积蓄,我现在虽然把酒楼盘下来了,但我还要修缮酒楼,招兵买马,这些都需要钱,要不然我也不会抵押!”

蝉夕想了想,道:“你想抵押多少钱?”

渠年就竖起两根手指,道:“对半,抵押二十万两,不贵吧?一年内给你还清,利率给你五万两,还算公道吧?”

蝉夕道:“公道!”

渠年道:“那大掌柜愿意合作吗?”

蝉夕便把手里的那张证明扔给了渠年,虽然只是薄薄的一张纸,却是稳稳当当地飘到了渠年的面前。

渠年接过证明,怔道:“怎么?大掌柜不愿意合作吗?”

蝉夕这时又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又扔了过来。

渠年接住,展开一看,是一万两的银票,便脸露疑惑,道:“大掌柜什么意思?”

蝉夕道:“既然是修缮酒楼,这一万两足够秦公子先用上两三天,如果三天后,陵阳府并没有阻止,我们再签抵押合同!”

渠年笑道:“看来大掌柜还是不相信我?”

蝉夕道:“我是生意人,向来谨慎!”

渠年点头道:“我能理解,这样也好,既然是合作嘛,那肯定要彼此安心,那这一万两银票我写张收条给大掌柜!”

蝉夕道:“不必!秦国公子的脸面也最少值一万两!”

白小牙心道,同样是秦国公子,两天前他的脸面连一两银子都不值!

第24章 秦国使团

剑公子第24章秦国使团渠年便道:“多谢大掌柜相信!”说时就站了起来,又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先走了,下午我就会开始修缮酒楼,还请大掌柜拭目以待!”

蝉夕道:“秦公子慢走,不送!”

渠年又行了礼,就领着楚三敢和白小牙走了。

待他们出门,玉夙就凑了上来,小声道:“小姐,这家伙哪来这么多的钱?以前可是一直穷困潦倒的,几天前我还听说他因为偷人家的鸡被人家打了一顿!”

蝉夕想了想,道:“可能是秦国发现他的天赋,开始培养他了!”

玉夙道:“但我们没有收到这样的情报啊?”

蝉夕道:“宫墙之内的事情,打听不到也是正常的!”

玉夙道:“但就算是秦国开始重视他,那也只会想方设法把他接回秦国,或者秘密培养他,怎么会让他这么张扬呢?不怕引起齐国的注视吗?如果他太过优秀,到时他想走也走不了了。”

蝉夕道:“我也正是我想不通的地方!反正这个秦国公子处处透着不对劲,此人绝非凡物,派人留意他。”

玉夙点了下头,道:“好!”

虽然离开千国商会的大门,但这里是葬水集,楚三敢知道千国商会耳目众多,也不敢胡言乱语,一路憋着,直到离开葬水集,楚三敢终于还是憋不住了,贴近渠年小声笑道:“师父,我们回本啦!已经立于不败之地了!”

渠年白了他一眼,道:“你也就这么大出息,回本就知足了?”

楚三敢道:“总比亏本好啊!师父啊,我现在才想明白,如果过两天千国商会真给你抵押二十万两银子,也就是说,你只花了一万两,啥事都没干,就已经赚了一座酒楼再加二十万两白花银了?”

渠年道:“什么叫啥事都没干?我呕心沥血,殚精竭虑,来回奔波,你没看到吗?”

楚三敢点头笑道:“对对对,这种骗人的事情也不好干哪!现在想想,什么齐国第一智囊,什么千国商会大掌柜,都是浪得虚名,在师父面前,都蠢得跟猪一样,这么容易被骗,跟骗三岁小孩一样。”

边上的白小牙心道,你是被骗得最惨的一个,练着九阴假经,随时都可能疯掉,还好意思说别人蠢?

一会功夫,就走到了望月楼,渠年站在门前,仰望招牌,喃喃道:“终于是我的了!”

楚三敢道:“是啊,我直到现在都不敢相信哪!师父昨天说要买望月楼,我一直认为你是在开玩笑,而且是天大的玩笑,没想到才过了一天,真把这么大的产业买下来,师父,我现在对你佩服得是五体投地啊!”

渠年点了点头,道:“我又找到了做老板的感觉,爽!”顿了下,又道:“把门打开!”

楚三敢二话没说,就抽出屠夫剑,一剑挥出,门上的链锁就被斩断。

渠年上前取下门口那块写着出售信息的木板,扔在了地上,然后就走了进去。

这座酒楼真的很大,光大堂里就放了几十张饭桌,此时已经落了一层厚厚的灰尘。

渠年领众人进去逛了一圈,心里有个数,就出来了,又在外面看了一番。望月楼建在四叉路口的东南角,由于占地不少,所以两面临街,而大门则面朝西北。

渠年这时就看着楚三敢道:“你手下有没有得力的人才,就是精通账务这一方面的?”

楚三敢想都没想,脱口而出:“老王啊!平时我府里的买办账务都是他在管,挺能干的,昨天你的婚房也是他布置的!”

渠年道:“哪个是老王?”

老王就走了出来,看着四十来岁,留着两撇小胡子,相比其他人,确实好像斯文不少,像是读过不少书。这时抱拳道:“属下王析德见过秦公子!”

渠年道:“愿意在我手下做事吗?”

王析德也不傻,急忙说道:“秦公子这话说的,您是我们公子的师父,我们也就是你的手下啊!为公子办事,天经地义!”

楚三敢也道:“就是啊,师父,别客气,我的人就是你的人!”

渠年点了点头,便道:“那好,老王,你现在就去找一批木匠过来,多找一点,不要心疼钱,把临街这两排房子全部开出门来,一间一间隔开,我刚刚刚算了一下,可以隔出二十间店铺,多长时间能隔出来!”

王析德转头看了看,皱眉想了想,道:“要打通楼上吗?”

渠年道:“不打通,楼上我有用,就楼下一层,也不用隔得太好!”

王析德稍一沉吟,道:“如果钱到位的话,我多找一点木匠,买现成的门,现成的木板,连夜赶的话,再粗糙一点,最多明天上午就完成了!”

渠年道:“粗糙不要紧,反正是租给别人的,让他们以后自己装修吧!顺便再挂一块木牌在门上,就说这二十间门面全部对外出租,先到先得!”

王析德怔道:“租金多少?”

渠年想了想,道:“这里是临淄最繁华的地段,一间一年怎么也要两千两吧?”

楚三敢惊道:“两千两?”

渠年道:“贵吗?”

楚三敢想了想,道:“这么好的地段,两千两倒也不是太贵,这条街的商铺,最低也要一千两一间,只是我算了算,如果这二十间商铺都租出去的话,一间两千两,二十间一年不得收四万两的房租?但我们只给陵阳君一万两,那我们房租一年不就得赚三万两?”

渠年道:“有问题吗?我买这个就是为了赚钱的,难道是为了亏本?”

楚三敢道:“只是这钱赚得也太容易了吧?”

渠年道:“赚钱本来就很容易啊,你以为呢?”

楚三敢道:“你说这么简单的方法,以前陵阳君怎么就没想到呢?”

渠年道:“陵阳君不是做生意的料,把面子看得极重,放不下身份,就像一个屠夫,宰了一头牛,就想把牛肉卖给一个人,那样确实轻松,但再便宜也没人吃得下啊!但如果把牛肉分割成一块一块,卖给无数人,贵一点也好卖啊!你没听他说,他不喜欢做包租公吗?他不喜欢,我喜欢,我就喜欢收租的感觉!”

楚三敢点了点头,道:“师父说得极是啊!”

渠年就把一万两的银票拿了出来,递给王析德,道:“老王,你现在就去忙吧,这一万两的银子你不要一起取出来,也没办法拿,你到钱庄分割开来,一千两一千两地取!然后这么多人你都带走,该买什么买什么,由你安排!”

王析德接过银票,点了下头,道:“公子放心,交给我了,我一定办得妥当!”说完就招了下手,把楚三敢的十几个手下都带走了。

楚三敢道:“师父,这些都是楚国的人,你跟他们又不熟,一万两银子对他们来说,就是飞来横财啊,你不怕他们跑了?”

渠年笑了下,道:“我不是相信他们,我是相信你!”

楚三敢道:“我又没看着他们,万一他们见财起义跑了呢?”

渠年道:“他们既然是楚国派来保护你的,肯定都是通过严格审查的,他们的家眷都在楚国,敢跑吗?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楚三敢就竖起拇指道:“师父,你怎么这么聪明?什么事都想得滴水不漏啊!”

渠年道:“如果不够聪明,又怎么做你的师父呢?”

楚三敢点了点头,道:“师父说得极是,如果是愚蠢的人做我的师父,我还不服呢,我肯定想方设法弄死他!”

渠年:“……”

正说着,街面上忽然传来一阵吆喝声,渠年转头一看,就见一队士兵手拿长矛,正在驱赶群众,人群就像潮水一样往两侧散开。

士兵的后面跟着一队马队,马蹄声锵铿作响。

最前面的两匹马上的人都穿着官服,一个是秦国官服,一个是齐国官服。身着秦国官服的人手持节杖,身形消瘦,虽然算不上气宇轩昂,但也是昂首挺胸,颇有几分气势。看后面秦国的王旗招展,看来是秦国的使团。

白小牙就碰了碰渠年的胳膊,道:“是你们秦国的使团!”

渠年冷笑一声,道:“跟我何干?”

白小牙指着马上的那个使臣道:“马上那个使臣好像还是上次来的那个使臣,上次来的时候,你不是抱着人家的马腿哭着跟人家要钱吗?”

渠年没好气道:“能别提这种伤心往事吗?”

白小牙笑道:“确实挺伤心的,还没要到!那家伙一文钱都没给你,还让你保持秦国公子的形象!”

楚三敢耳目灵敏,这时把头凑了过来,小声道:“那次我也看到了,现在想想,那时的师父跟现在的师父简直是判若两人啊!”

渠年想到前年也在这条大街上,他抱着马腿痛哭流涕的场面,当时就是为了想博得使臣的同情,赏一点香火钱,虽然泪水是用辣椒水辣出来的,但现在想起来,也觉得老脸挂不住,瞪了他一眼,道:“谁要再提这件事,我弄死他!”

楚三敢嘿嘿一笑,道:“既然师父不让提,我马上就忘记!不过师父,话说回来,你们秦国的人也太没有人情味了,怎么说你也是一国公子,他们怎么能这样对你呢?”

第25章 公子殿下

剑公子第25章公子殿下渠年冷笑一声,道:“秦国是虎狼之国,你以为是叫着玩的?身性如虎,心性如狼!”

楚三敢道:“俗称狼心狗肺?”

渠年道:“差不多吧!”

说话之时,马队已经走到了他们的面前,因为渠年站在望月楼的门前,而望月楼又倒闭已久,所以门口没几个闲人,马上的秦国使臣不经意转头看了一眼,就看到了他。

渠年因为一直看着他,脸上并没有表情。

那名使臣的脸色却是微微一变,毕竟两年前渠年抱着他的马腿痛哭的场面,至今记忆犹新,虽然现在的渠年穿着比两年前体面多了,人模人样,仿佛换了一个人,但他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原以为渠年站在这里,又是在等他,准备抱着他的马腿再哭诉一番,结果略一犹豫,渠年就冷冷地看着他,好像并没有过来的意思。

使臣就勒住了马,急忙从马上跳了下来,整理了下衣襟,走到渠年的面前,手持节杖,躬身行礼,道:“臣贺敏见过公子殿下!恕臣持大秦节杖,不能行跪拜之礼,请公子见谅!”

这次秦国使团来了不少人,足有上百人,浩浩荡荡。后面的人见正使下马行礼,均是一惊,纷纷从马上跳了下来,齐声行礼道:“见过公子殿下!”

不但围观群众一阵意外,就连渠年自己也是措手不及,毕竟两年前的场景依旧历历在目,这些秦国的使臣根本就瞧不起他,也没把他放在眼里,看他也如同看普通群众,真没想到今天会变得这么客气。

渠年连忙扶起贺敏,道:“贺大人客气了!大家都免礼吧!”

众人齐声道:“多谢公子!”

贺敏站直了身子,道:“这不是臣客气,这是臣的本分!这些年公子受苦了!”

渠年道:“我还好啊,不受苦!”就没好说,我马上就要发财了。

贺敏道:“公子缺钱吗?”

渠年怔道:“什么意思?秦国让你给我送钱的吗?”

贺敏道:“那倒不是!是臣自己见公子这些年为大秦默默付出,却过得穷困潦倒,食不裹腹,所以心下不忍,愿意给公子提供一些方便!”

他原以为说出这句话,按照渠年抱马腿的尿性,肯定兴奋得手舞足蹈,结果令他意外的是,渠年脸上平平静静,没有一丝波动,淡淡说道:“既然是贺大人自己的意思,那就算了,不过我还是谢谢大人的好意,心领了!贺大人应该很忙,不用管我,你们去忙吧,就当没见过我!”

贺敏怔道:“难道公子不想回秦国?”

渠年惊道:“你们来是接我回秦国的?”

楚三敢一下就慌了,急道:“秦国有什么好的?师父,你不能回去啊,留在这里多自在?天王老子都管不着!”

贺敏却道:“我不是来接公子回国的,我就是自己问问公子的意思,如果公子有这个意思,我回去以后也好跟我王禀报!”

渠年挥了下手,道:“不用禀报了,我不想回去,这里挺好的!”就没好说,老子刚盘下来的酒楼,难道就这样扔了不成?

楚三敢长吁一口气,道:“就是嘛,师父肯定是舍不得我的!”这时就看着贺敏,脸上就有些不耐烦,道:“你们赶快走吧,我师父不想回秦国!”

贺敏也是认得楚三敢的,知道他是楚国的公子,只是没想到楚国的公子竟然叫秦国的公子为师父,也不怕丢了楚国的脸面?心里百思不得其解。而且没想到渠年竟然不想回秦国,想他前两年抱着他的马腿哭诉时,一部分是为了要钱,还有一部分就是乞求他回国跟秦王禀报,把他接回秦国。没想到才过去两年,这个渠年竟像是变了一个人,心变了,气质也变了。

这时就行礼道:“臣告退!”

渠年却道:“你们这次来齐国干嘛的?”

贺敏刚准备转身上马,听了这话,又恭恭敬敬地转过身,回道:“此乃绝密,恕臣不能奉告!”

渠年就伸长脖子,凑近他的耳边,小声道:“是不是要打仗了?如果是的话,你就告诉我,我提前跑路,如果不是,那就无所谓了,我也不想知道!”

贺敏也附在他的耳边小声回道:“公子放心,打仗是不可能的!就算打仗,我们也会想方设法先把公子接出齐国,绝不会把公子置于绝境之中。”

渠年道:“那就好,那我就放心了!那你去吧!”

贺敏应了一声,转身就上马了。

秦国使团就浩浩荡荡地朝着王宫的方向走去。

等马队远去,白小牙才道:“不对啊,渠年,难道你发财的消息已经传到秦国了?秦国使臣怎么会忽然对你这么客气呢?怎么就忽然想起你这个公子的身份呢?”

渠年深吸一口气,道:“我发的这点财对秦国来说,又算得什么?再说了,我还没发财呢,现在身上还背一身的债呢?”

白小牙道:“那他们怎么会忽然对你这么客气?还是上次的那个使臣啊!”

渠年想了想,道:“我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白小牙道:“不管怎么说,刚刚这个贺敏问你想不想回秦国,你应该答应他的,齐国对我们来说,过得再好,也如同无根的浮萍,甚至朝不保夕,你不用顾念我们的感情,你一个人出去,总比我们两个人都折在这里好!”

渠年就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不想回秦国,并不是舍不得你,如果我离开,肯定也会想方设法把你带出去的。而是事出反常必有妖孽,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事情绝不是我们表面看到的那么简单!”

白小牙怔道:“你是说有阴谋?”

渠年道:“不知道!反正我感觉不正常!我想不通的事情,我从来不会冒险!”

楚三敢这时道:“就是,师父,我也感觉有阴谋,估计秦国的人没安好心,你千万不能走,走了肯定没有好结果!”

渠年白了他一眼,道:“你是怕我走了,没人教你九阴真经第二重了吧?”

楚三敢被看破了心思,嘿嘿一笑,道:“这只是其中一部分,我还是关心师父的安危!”

渠年叹道:“走吧,不想这些了,现在我的生意才是最重要的,先去吃饭,吃完饭我还要设计我的店铺。”

王析德的办事能力果然不错,等渠年吃完饭回来,已经叫了几十个木匠,正站在望月楼的院子里勘测分工,而王析德还没有吃午饭,也没有去饭店吃,此时手里正拿着一块馍馍在啃,边吃边跟那些木工说着话。

渠年就过去跟那些木工交待一番,把他的想法说了一下,然后就回朔华大街了。他赚钱就是为了能够更好的修炼,修炼为主,赚钱为辅,所以不能本末倒置,现在他还没有破阶,虽然表面上一副云淡风轻,但心里却急得不行,就像是风流倜傥的青年却娶不到老婆,没人能明白他心里的苦。

渠年的院子里有三间房,有两间平时都是闲置不用的,许久无人踏足,为了静心,特地跟白小牙又打扫一间出来,在地上铺了一床破旧的棉被,然后就把白小牙赶了出去,自己坐在棉被上,也不再讲究,吞下一颗白鸡丸,就进入了修炼状态。

时间是个很奇怪的东西的,有的人觉得它慢如蜗牛,有的人却觉得它快若流星,对于进入修炼状态的修行者来说,那是一种忘我的境界,时间自然过得很快。

天转眼就黑了。

陵阳府。

陵阳君刚吃过晚饭,正坐在书房里下棋,一个人,也是津津有味,正下到自己准备灭了自己的关键时刻,响起一阵敲门声,同时传来了莫管家的声音。

陵阳君仍旧盯着棋盘,嘴里说道:“进来!”

莫管家推门而入。

陵阳君这时才把目光从棋盘上移开,望着莫管家道:“什么事啊?”

莫管家走到案前,行了礼,便道:“少爷,望月楼已经开始修缮了。”

陵阳君怔道:“这么快?看来这个秦国质子还挺心急的嘛!”

莫管家道:“确实挺心急的。不过他不是修缮酒楼,而是把下面临街的一排房间全部开了门,隔成一间一间的商铺,然后对外出租,出租的告示已经贴出来了!”

陵阳君本来手里还捏着一枚白色的棋子,这时就扔进了棋罐里,笑了下,道:“对外出租?能隔多少间?”

莫管家道:“我让人粗略地算了一下,应该在二十间上下!”

陵阳君道:“多少钱一间?”

莫管家道:“告示上说是两千两银子一年一间。”

陵阳君怔道:“两千两一年?能租得出去?”

莫管家道:“应该能租得出去,下午告示刚贴出来,就有许多有意向的人进去询问了,但那个秦国质子不在,里面的负责人让他们明天再过来!”

陵阳君就站了起来,双手负后,就从案桌后面走出来,来回踱着步,眉头紧锁,许多才道:“也就是说,如果他真能租得出去,光这个房租他一年就能收四万两,然后给我一年一万两?”

第26章 和亲

莫管家点头道:“是的!而且他目前出租的店铺只占整座酒楼的十分之一都不到,如果他把里面的房间都隔出来再出租,应该再有几万两一年也是可以的!”

陵阳君转头望着莫管家,歪着头道:“这就是他要做的生意?我把房子租给他,他再租给别人,然后他吃大头,我反而吃小头,现在听起来,还是小小头,我现在不就跟叫花子一样,随便给点钱就打发了?”

莫管家道:“少爷后悔了?”

陵阳君没好气道:“我又不傻,我当然后悔,我自己不会出租?还要劳烦他帮忙出租?而且这事还特别丢人,如果让外人知道,我一万两租给他,他转手就租几万两,甚至十万两向上,不得把人家的大牙都笑掉?”

莫管家道:“少爷既然后悔,就可以毁约!”

陵阳君瞪了他一眼,道:“这白纸黑字怎么毁约?这事如果闹大了,我的脸丢得更大,毕竟我也是名扬七国的名人,扯皮耍赖的事我还干不出来!”

莫管家道:“那少爷就甘心一年拿一万两的房租?”

陵阳君道:“不甘心又能怎么样?这件事你还得给我保密,不要让任何知道我一万两租给了那个秦国质子,我估计那个秦国质子现在就在暗地偷笑我呢!现在想想,一座酒楼就被他三言两语就骗去了,真是奇耻大辱。”

莫管家道:“那少爷就不再过问了?”

陵阳君道:“继续给我留意,我看看他下面有什么好棋要走?”

莫管家道:“如果他下面还是把剩下的房间分隔再出租呢?”

陵阳君道:“那我肯定要被他气死!”

正说着,屋外有下人来报:“启禀大人,宫里来旨,请大人现在入宫面圣!”

陵阳君怔道:“王上现在找我干嘛?”

门外回道:“属下不知!”

莫管家道:“听说今天秦国派了使团过来,应该与此事有关!”

陵阳君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道:“应该差不多!”又朝门外道:“备马!”

门外应了一声。

陵阳君毕竟九阶高手,连护卫都没带,单独骑了一匹马,就去了王宫。

陵阳君在齐国身份高贵,宫门处都没有下马,直接骑马进了王宫,到了宣德殿前才下马,才步行去了御书房,传旨的公公讲,齐王正在御书房等他。

现在刚刚天黑不久,虽然临淄城依旧喧闹异常,但王宫里却是安静异常,脚步声都要传出去好远好远。陵阳君毕竟是在王宫里长大的,所以轻车熟路,不需要人带路,直接去了御书房。

齐王正坐在案桌看着奏折,听说陵阳君到了门外,急忙让太监宣了进来。

陵阳君进门,行了君臣之礼,齐王就让他在边上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陵阳君就问道:“不知王兄深夜召我前来,所为何事?”

齐王虽然是也是九阶高手,跟他又是亲兄弟,但在外在看来,两人的气质一点都不一样,齐王看着老了一点,下颌留着一撮几寸长的浓密胡须,因为久居人上,不怒自威,普通人见了都不敢直视。

齐王这时放下奏折,看着陵阳君道:“寡人虽然深居宫中,但还是看得见天的,现在已经是深夜了吗?”

陵阳君笑了下,道:“是臣弟用词不当!王兄见谅!”

齐王道:“今天秦国派了使团过来,你知道吗?”

陵阳君道:“略有耳闻!不知秦国使团此行所为何事?”

齐王道:“求亲!”

陵阳君怔道:“求亲?秦国哪个公子看上我国哪个公主了?”

齐王道:“是秦国的太子想娶长铭!”

陵阳君心里想着,莫非这个秦国的太子瞎了眼,连长铭也敢娶,世上的女人死光了吗?嘴上道:“秦国太子娶长铭,倒也不算是辱没了长铭,说明秦国还有些诚意,那王兄作何打算呢?”

齐王道:“寡人在问你呢!”

陵阳君想了想,道:“联姻即联盟,我齐国没有跟秦国结盟的先例,向来都是敌对状态,虽然几年没打仗了,但边境依旧是剑拔弩张,如果此时跟秦国结盟,恐怕会伤了山东五国的心哪!”

齐王道:“寡人也是有此忧虑,但你想过没有,秦国毕竟是虎狼之国,虽然六年前割地求和,但向来没有把我山东六国放在眼里,也算是我齐国最强大的敌人,每年为了防止秦国作乱,我齐国也是耗费了大量的财力物力人力,对我齐国来说,也是不小的负担,现在难得秦国示好,如果我们与秦国联姻,境况会不会好一点?”

陵阳君摇了摇头,道:“不会更好,甚至会更坏。秦国这是离间之计,就是为了瓦解我们六国联盟,如果我齐国跟秦国联姻,其它五国肯定心生芥蒂,对我齐国来说,百害而无一利!”

齐王道:“寡人岂能不知秦国的心思?我齐国现在虽然是山东六国的霸主,但这么多年来,六国的霸主都是风水轮流转,你能保证,等我死了以后,齐国还能执天下之牛耳?”

陵阳君迟疑道:“王兄的意思是?趁此机会与秦国媾和,然后腾出手来,灭了山东五国?”

齐王沉吟片刻,才道:“现在谈灭国,还为时尚早,但齐国如果想更进一步,开疆辟土,那必须要跟秦国媾和,要不然齐国世世代代都会困在这一亩三分地。俗话说,不破不立,不打破现在的规则,那永远无法开创一个新的格局,寡人不能满足一个小小的霸主,寡人想奠定齐国万世基业!现在秦国越来越强,如果我齐国固步自封,不思进取,迟早有一天,等秦国的铁蹄东下,我山东六国就算联起手来,也未必是秦国的对手,毕竟我们是乌合之众,各怀鬼胎,永远不能真正地拧成一股绳,只有真正地统一山东六国,日后才能与秦国一战。”

陵阳君想了想,道:“王兄胸怀大志,深谋远虑,臣弟自叹不如,但这事不能操之过急,如果把山东五国逼反了,那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齐王点头道:“所以寡人打算先试探一下山东五国的反应,如果反应不是太激烈,寡人就跟秦国和亲,如果反应太激烈,再从长计议!”

陵阳君点了点头,道:“这是应该的!那秦国的使节王兄打算怎么应付?不能让他们一直在齐国等我们的消息吧?”

齐王道:“毕竟这不是小事,就让他们在流花馆驿等一段时间吧,他们会等的!”

陵阳君笑道:“其实王兄心中早已经有了对策,把我叫过来也是多余了!”

齐王摆手道:“那不一样,一人计短,二人计长,满朝的文武大臣又意见不一,寡人也很难定夺,既然你没有说出很严重的弊端,寡人心里也就踏实多了。”

陵阳君在心里翻了一个白眼。

流花馆驿在王宫西边,离朔华大街倒是不远,主要就是用来接待各国的使臣,所以秦国的使团就住在这里。

在一栋二层小楼上,其中一个房间,秦国正使贺敏正站在窗前,默默地望着临淄的繁华夜景。

这时敲门声响起,贺敏头也没回,说了一声:“进来!”

副使袁唱逍推门而入,顺手又关上了门,走到贺敏的身边,陪他看了一阵夜景,才道:“贺兄怎么还没睡?”

贺敏叹道:“重担压身,哪里睡得着?”

袁唱逍笑道:“贺兄也不必太过忧虑,既然齐王没有当时拒绝,说明齐王还是动心了,何况我王还给齐王写了一封密函,虽然我不知道内容是什么,估计也是允诺了不小的好处,齐王估计现在也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哪!”

贺敏道:“也不能抱有太大的希望,毕竟齐奏联姻对齐国的压力也不小,他们也不敢贸然答应。”

袁唱逍道:“齐王让我们等一等,估计就是为了试探其它五国的反应!”

贺敏道:“估计差不多!”

袁唱逍这时双手扶搭在窗台上,转头望着贺敏道:“贺兄,不过我有一事不明,今天想了一天也没有想明白,还望贺兄解惑!”

贺敏道:“什么事能让你想不明白?”

袁唱逍笑了下,道:“今天在大街上看到了我国质子渠年,按照贺兄往日的性情,应该是视而不见的,今天为何特地下马行礼呢?”

贺敏冷笑一声,道:“你不知道我们此行的任务就有刺杀渠年这一项吗?”

袁唱逍怔道:“正因为知道,所以我才疑惑啊!既然我们都已经打算刺杀他了,那跟仇人无异,为何还要对他那么客气?”

贺敏道:“这是做给齐国看的,让齐国知道,我们秦国还是在乎这个公子的,如果渠年死了,也不会有人怀疑是我们干的了!”

袁唱逍点了点头,若有所思,道:“还是贺兄想得周全啊!”顿了下,又道:“那贺兄打算什么时候动手?”

贺敏道:“看齐国的反应,如果齐国答应和亲,这件事就完美结束了,我们也不用再去刺杀公子了,我也不想节外生枝!”

第27章 丢人哪!

袁唱逍又点了点头,道:“你说杀了公子真的有用吗?”

贺敏道:“有没有用试了就知道了,毕竟他是我大秦的公子,他可以像狗一样活着,但绝不会像狗一样死去,我堂堂大秦的公子如果在临淄死得不明不白,齐国肯定要给我秦国一个交待。俗话说,名不正则言不顺,如果齐国不给一个交待,就算到时我秦国发兵,也是名正言顺!”

袁唱逍叹道:“众生皆是棋子!不过话说回来,我王也确实心狠,自己的儿子都下得了手,我们身为执行者,都有些心惊胆战!”

贺敏瞪了他一眼,道:“身为大秦子民,为国捐躯那是理所当然,我王圣明,才会不计亲情,一视同仁。渠年身为秦国公子,更应该以身作则,与其在临淄浑浑噩噩地度日,受人冷眼嘲笑,丢人现眼,不如为我大秦贡献一点绵薄之力,也算死得其所,对得起他公子的身份了。”

话间刚落,一道流星划破天际。

千国商会的一座小院里,蝉夕一袭白衣,正站在院里,仰望星空,也看到了这颗流星划过。

这时小院的门就推开了,玉夙急匆匆地跑了进来。

蝉夕问道:“怎么样?”

玉夙走到蝉夕的身边,小声道:“打听到了,秦国的使团这次来秦国,是来提亲的!”

蝉夕怔道:“提亲?嫁还是娶?”

玉夙道:“好像是秦国的太子想娶齐国的长铭公主!”

蝉夕道:“齐国同意了吗?”

玉夙道:“没有同意,但也没有拒绝,秦国的使团现在正在流花驿馆等候消息!”

蝉夕深吸了一口气,就陷入了沉思,许久才道:“没有同意,也没有拒绝,也就是说,齐国还是动心了!”

玉夙叹道:“这可不是一个好消息,如果齐秦两大强国结盟,东西合璧,真的就天下无敌了!”

蝉夕摇了摇头,道:“不,这是一个好消息,如果齐国答应结盟,天下的格局就要变了,其它山东五国肯定不会坐视不管,定生变数,只要时势一变,才会有我宋国复国的可能。”

玉夙想了想,道:“那你说齐国会答应联姻吗?”

蝉夕又摇了摇头,道:“不知道!齐国既然没有急忙答应,肯定也是考虑其它五国的反应,不过齐王野心极大,他应该是想联姻的,如果不联姻,齐国就永远偏居这一隅之地,我想齐王不会甘心的。”

玉夙道:“小姐的意思是,齐国肯定会答应联姻的?”

蝉夕依旧摇头,道:“不知道,这要看其它五国的反应了。如果那五国反应太激烈,齐国也绝不敢一意孤行,要不然得不偿失!”

玉夙点了点头,道:“不过今天秦国的使团在大街上遇到渠年公子了!”

蝉夕怔道:“渠年公子又去找使团要钱了?”

玉夙道:“那倒没有,就在望月楼的门口,是碰巧遇见的,当时渠年公子并没有反应,但秦国的使团这次对渠年公子倒是客气,全部下马行礼,非常尊重,让我颇感意外。”

蝉夕道:“全部下马行礼?看来这个渠年真的又受到秦国的重视了?这些官员最会审时度势,见风使舵,绝不会是心血来潮!”

玉夙道:“小姐分析得极是,我听说,那个贺敏正使还问渠年,有没有兴趣回秦国呢!”

蝉夕道:“那渠年怎么说?”

玉夙道:“渠年说他没兴趣,说他在这里过得挺好!”

蝉夕又陷入了沉思,许久才道:“那我就有点想不能通了!不回秦国,渠年想干嘛?真的想在临淄做一个商人?对他来说,这可是敌国!”

玉夙道:“也有可能是渠年也知道齐秦将要联姻,那齐国就不算敌国了,他在这里也就安全了!”

蝉夕叹道:“有可能吧!但商人做得再好,也没有回去做王子好啊!”

玉夙道:“这次我看这个渠年公子,想法异于常人,可能他也是厌倦了宫廷争斗的生活吧?就想在齐国荣华富贵地过上一生。”

蝉夕怔道:“想法异于常人?何以见得?”

玉夙道:“反正就是整体感觉吧!以前我看到他,感觉他好猥琐,虽然是一国公子,但也是贼头鼠目,但这两次见到他,却没有这样的感觉,谈吐自若,很有大家风范。而且他的望月楼已经开始修缮了,跟常人想法不一样的是,他的酒楼现在开始出租了?”

蝉夕怔道:“出租?”

玉夙点了下头,道:“是的!不过不是全部出租!他把下面临街的一排房屋全部隔成商铺,大约二十间左右,现在对外出租,两千两一间一年,其它房屋的用途我还不知道,反正这二十间商铺只占整座酒楼的十分之一都不到!”

蝉夕道:“能租得出去吗?”

玉夙点头道:“应该没有问题,下午就有好多人过去问了,但渠年不在!”

蝉夕道:“如果真能租得出去,也就是说,他下面的一排商铺一年就能有四万两的收入?他是花四十万两买下这座酒楼的,光这排商铺,他就十年可以回本了?”

玉夙点头道:“但这排商铺只占整座酒楼的一小部分,他把绝大部分的房间还握在自己的手里,如果再出租的话,还可以有很大一笔收入,估计最多三五年就回本了!”

蝉夕笑了下,道:“不得不说,我们以前都是小看了这个秦国公子,确实是做生意的奇才啊!”

玉夙道:“是的呢!如果让陵阳君知道,估计陵阳君能后悔得吐血!”

蝉夕道:“吐血倒不至于,但肯定非常后悔!”

玉夙点头道:“是的!肠子肯定都悔青了。那现在渠年有收入了,你说他还会来抵押酒楼吗?”

蝉夕想了想,道:“应该会的,他剩下的房间肯定是用来做生意的,肯定不是再出租了,几十万两的投资,他肯定是提前就规划好了,既然他先前就找我来抵押,肯定还是缺钱的,只是不知道他想做什么生意?”

玉夙道:“反正肯定不是开酒楼!”

蝉夕道:“不管他想做什么生意,明天上午你去一趟望月楼,如果他的二十间店铺都租出去了,不用等三天,明天你就问问渠年,看他要不要抵押?如果要的话,明天就可以把二十万两银子拨给他。”

玉夙点头道:“好的,反正这座酒楼就算不做生意,光出租店铺,我们也不会亏本!”

蝉夕抬头望向星空,轻叹道:“我想拢络他的心!”

玉夙道:“小姐觉得他有机会回国继承大位?”

蝉夕道:“一切皆有可能!”

玉夙点头道:“我明白了!”

别人对渠年越来越有信心,唯独渠年自己,对自己越来越没有信心,他感觉剑灵骗了他,说是他的身体已经被它打造得万中无一,但他中午回到家中,一直就在修炼,连晚饭都没有吃,修炼至深夜,却是始终无法破阶。原本他以为,破阶对他来说,就如同一道低矮的门槛,轻轻一跨,就能跨过去,现在却感觉,破阶就如同一座无法逾越的大山,任他使尽浑身解数,也翻越不了。

他便有些气馁,信心都开始崩坍,撒尿都不好意思出门,生怕被白小牙或者徒弟撞见,问他修炼的进度,他都不知道该如何作答,虽然他也可以吹得天花乱坠,但他毕竟不是不要脸的人,因为没有底气,吹起牛来脸上都臊得慌。好在破屋里有几个酒坛,可以解决他撒尿的问题。

但丑媳妇总得见公婆,第二天一大早,他的宝贝徒弟楚三敢就翻墙而过,兴匆匆地跑了过来,敲响了他的房门。昨天楚三敢就来过,知道他一个人关在这里修炼。

渠年修炼至凌晨,心灰意冷,就倒在破棉被上眯了一会,这时听到楚三敢的声音,他竟有些慌张,好像是被人撞破了奸情。

渠年起身开了门,就见楚三敢一脸喜悦,急道:“师父,你传给我的仙家口诀太牛逼了,经过我一夜苦修,我已经突破四阶了,我两年我一直都突破无门,我以为我这辈子就卡在三阶了,没想到时来运转,得遇师父,现在被我一举突破四阶!”说完又深深作揖道:“多谢师父指点!”

渠年错愕,甚至有些迷糊,只恨这个世界没有精神病院,要不然肯定要把他拉去检查一番,看看他有没有精神错乱?虽然三阶和四阶听着好像只是一个境界的跨入,但渠年知道,九阶其实分为三个境界,一二三阶称为筑化境,主要是改善体魄,与常人相比,只是身体强壮了些,动作敏捷了些,其它并无改变,但一旦突破四阶,身体就变得明显不一样了,四五六阶既称开化境,也称点水境,顾名思义,一旦突破四阶,就会变得身轻如燕,再宽广的湖面,也可以点水而过。而七八九阶又称炼化境,一旦突破这个境界,便可以飞檐走壁,日行千里。

普通人破阶很容易,但破阶以后想跨入筑化境就会变得艰难无比,而且越往后越艰难,特别是筑化境向开化境突破,以及开化境向炼化境突破,那真的是难于上青天,很多修行者终其一生都被卡在了这里,所以楚三敢之前的担忧也不是不无道理的。

渠年还是有些担忧,生怕他已经走火入魔,已经得了癔症,便道:“你跳一个给我看看呢!”

楚三敢点头道:“好嘞!”

第28章 租房

说时转身就走到了院里的那棵银杏树旁,银杏树非常高大,只见楚三敢轻轻一跃,就跳到树枝上,离地三四丈,然后蹲在树枝上喜道:“师父看到了吧?我没骗你!”

渠年:“……”

楚三敢因为内心兴奋,激情无处释放,从树上跳了下来,然后就跳上去,再跳下来,来回跳了十几遍,乐此不疲。

白小牙这时从隔壁的房间里走了出来,看了看跳得正欢的楚三敢,又转头看着渠年道:“渠年,你在耍猴呢?”

楚三敢听了就不乐意了,这时从树上跳了下来,道:“白小牙,你怎么说话呢?信不信我揍你?我现在揍你,比揍一只蚂蚁还容易!”

经过两天的和谐相处,白小牙现在也不怕他了,笑道:“你不敢揍我,你若揍我,我立马就让渠年清理门户,把你扫地出门!其实算起来,你还应该叫我师叔呢,揍我就是大逆不道!”

楚三敢怔了下,一时回不过味来,睁大了眼睛,好半天才转过弯来,急道:“你放屁,你跟我师父又不是亲兄弟,凭什么做我师叔?我告诉你,我只认我师父一个人,你别想占我的便宜,要不这样吧,你也别做我师叔了,以后我们平起平坐,我把你当兄弟,也不揍你了!”

白小牙笑道:“我考虑一下吧!”

楚三敢道:“考不考虑都是一个结果,反正你别想做我师叔!”

渠年一直没有说话,心里千头万绪,总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这时又问楚三敢:“你这两天只修炼九阴真经,没有修炼其它的法诀?”

楚三敢道:“那肯定了,我现在有了仙家法诀,谁还想炼凡家法诀?再好的凡家法诀在我眼里,也跟狗屎一样,我现在看都懒得看一眼,更别谈去修炼了。我又不贱,现成的山珍海味不吃,去吃糟糠咸菜?”

渠年就有些想不通了,眉头一紧。

楚三敢又道:“对了,师父,你又修炼了一天一夜,以师父的资质,肯定早就破阶了吧?刚好今天我们一起庆祝一下!”

渠年感觉他这个做师父的脸就被徒弟狠狠地抽了一下,若不是他脸皮厚,此时肯定已经面红耳赤,纵然如此,脸上还是一阵僵硬,笑了下,道:“我不着急,让你先飞一段时间!”

说这话时,言辞就有些闪躲,没有了前两日的底气。

楚三敢急道:“但我着急啊!我做徒弟的不能总比师父厉害啊!说出去也不像话啊!”

渠年真想脱下袜子把他的嘴给塞起来,可惜他打不过这个徒弟,不敢胡来,便挥了下手,道:“去吃早饭!”

三人就领着一帮手下朝着外面走去。

渠年一肚子心思,也没有跟边上的人聊天,而是跟手心的剑灵发着牢骚:“我现在完全有理由怀疑,你在改造我这副身体的时候肯定偷工减料,就这体质也能被你称为天才?天下的天才死光了吗?”

剑灵也很委屈,这时说道:“我怎么可能偷工减料呢?当时我打造这副躯体的时候是打算自己用的,我也不知道你会夺刀夺爱啊?自己用的东西我怎么可能不上心?”

渠年道:“那你说是怎么回事?人家白小牙半天就破阶了,我都忙活两天了,还没有半点破阶的迹象,我感觉我这辈子好像都破不了阶了!”

剑灵道:“我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我也天天在想着这件事,这没道理啊!身体肯定没问题,要么是你的脑子有问题,要么是修炼功法有问题!”

渠年道:“你脑子才有问题!”

剑灵道:“那肯定就是修炼功法有问题了!我是剑灵,本来就是炉火修炼出的灵魂,所以铸造出这副身体火性很旺,而你们秦国的离心诀也是纯阳功法,刚猛强悍,以强御强,所以不得要领!”

渠年道:“既然两个都很强,不应该是强强联手吗?”

剑灵道:“修炼不是打架,修炼讲究阴阳调和,有阴有阳,方才大道,就像是两个男人,就算是身体再强悍,也不可能生出小孩的。”

渠年道:“你这个比喻很形象!那我是不是应该换个功法?”

剑灵道:“换一下试试嘛!就像生小孩一样,一个女人不能生,再换一个女人,不信每个女人都不能生!”

渠年迟疑道:“那换什么功法呢?”

剑灵道:“我这两天也在想,要不你试一下九阴真经?”

渠年惊道:“你逗我玩呢?那是假的,我是诓楚三敢的,你想让我也走火入魔不成?我告诉你,我要是疯了,你也讨不了好!”

剑灵怔道:“那是你自己编的吗?”

渠年道:“那倒不是!我小时候不是喜欢看武侠小说嘛,上面就有九阴真经,小孩子嘛,也想着成为绝世高手,没想到这九阴真经是真的存在,出自北宋年间一个名叫黄裳之人之手,记载在一本名叫《万寿道藏》的书中,巧合的是,我爷爷留下很多古书,其中就有《万寿道藏》,我闲来翻看,就看到了《九阴真经》,因为那时候我也想成为绝世高手,所以记得很牢,没想到一点用没有,刚好用来糊弄楚三敢!”

剑灵道:“既然是确实存在,为什么你说它是假的呢?”

渠年道:“因为没有人修炼成功啊!我们那个世界没有绝世高手,也没有飞檐走壁的人,一个都没有,这玩意只存在于电视上!”

剑灵道:“虽然我不知道电视是什么,但你不能说没有人修炼成功,楚三敢不就修炼成功了吗?而且还是如鱼得水!”

渠年心头一动,想到楚三敢自从修炼了九阴真经,确实没有疯,确实也是如鱼得水,说是假货,好像也解释不通。这时便喃喃说了一句:“难道这个黄裳是个世外高人?”

这句话是用嘴巴说出来的,所以边上的楚三敢也听到了,问道:“师父,哪个黄裳是世外高人?也是仙人吗?”

黄裳两个字从楚三敢的嘴里说出来,渠年又是心头一动,黄裳?皇上?这个名字放在古代,本身就有些诡异,心里想着,看来这个黄裳真的是个奇怪的人,说不定也是来自这个世界!心念至此,不免畅快许多,这时就拍了拍楚三敢的肩膀,道:“我就随口说说,走,吃早饭,师父请客!”

楚三敢转头看着他,道:“师父,你怎么怪怪的?”

渠年就有些莫名地心疼他,毕竟这两天来,他一直把他当作了试验小白鼠,虽然不是自己的本意,但楚三敢却是一直干着小白鼠的事情,好在试验很成功,没疯没傻,让他还有机会弥补一下。

一行人吃了早饭,太阳已经升得很高,在渠年的带领下,就去了望月楼,看看王析德的劳动成果,毕竟他昨夜彻夜未归,想必是忙了一夜,现在应该已经初见成效。

结果令渠年意外的是,望月楼的门前站了几十个人,看他们的衣着,都有些富贵之气,不过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焦急,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等他走近,终于知道这些人在等待什么了,原来就是在等待他。

看他过来,几十人一下就冲了过来,把他团团围住,倒把他吓了一跳。

渠年还没开口,这些人就已经七嘴八舌地嚷嚷起来:

“秦公子,听说这些商铺是你对外出租的?是不是所有商铺都是一个价啊?我已经挑好了一间,就是靠门的第一间,我想把他租下来!”

“你滚一边去,刚来就想插队,还第一间?最后一间也轮不到你,我半夜就守在这里了,我都没敢第一个说话!”

“你半夜来算什么?我昨天就来问过了,里面那个姓王的说,东家今天才过来,我是一宿都没有睡觉,当时我不知道东家就是秦公子,要不然我连夜就赶去朔华大街了。”

“但你没去啊,还不是跟我们一样?秦公子,你可不能把房子租给他,他是卖棺材的,他的店一开,全是晦气!我是卖婚房用品的,喜庆不得了!”

“你放屁!卖棺材就晦气了?你死了不用棺材?再说了,我在这边再开一家店,不是卖棺材,而是卖纸钱花烛,你今天说话好听一点,每天我还能给你烧一点!”

然后,这个卖婚房用品的就和卖棺材的就打了起来,也不怕沾染了晦气,打得不可开交,但也没人拉架,甚至把他们挤到外围,让他们慢慢打。

众人依旧七嘴八舌,听也听不清楚,拼命往前挤,倒把渠年挤到了路中间,不过渠年也算是听明白了,原来这些人都是来租房的,看这些人兴致盎然的表情,渠年就有些后悔,是不是把房租定低了?

人群中有一个人仿佛看破了他的心思,这时大叫一声:“你们这些傻逼,跟饿狗抢肉包子一样,不要说秦公子穷困潦倒,就是我看到你们这么白痴,我也会坐地起价的。你们不是很想要吗?五千两一间要不要?”

第29章 大手笔

人群一听这话,顿时就安静不少,因为这人说的话糙理不糙,他们这样打扁头往前挤,换作任何一个正常人,都会坐地起价的,但是他们确实也想要这里的店铺,脸上就变得纠结。

渠年这时大声道:“大家不用紧张,我乃秦国公子,说话自然是一言九鼎,绝不会坐地起价,说两千两就是两千两,多一分不要,少一分不行,不过你们不要乱,排好队,一个一个来!”

众人一听这话,安心不少,感觉这个秦国公子也不像传说中的那般泼皮无赖,挺上路子的一个人。对于做生意的人来说,有一个上路子的东家是非常重要的事情,这让他们租房的兴致又提升了几分,但是让他们排队,却是不可能的,谁都想往前排,自然又乱成一锅粥。

王析德这时跑了过来,好不容易在人群里挤到渠年的面前,像是在一锅大杂烩的菜里,两颗肉丸好不容易见了面。

渠年便道:“老王,你安排一下!”

王析德道:“怎么安排?”

渠年道:“不是有很多人找过你吗?你还记得吧?”

王析德点头道:“基本有点印象!”

渠年道:“那就先来后到吧!还有,一定要问清楚他们是开什么店的,卖棺材和花圈之类的东西就不要租了,尽量卖点喜气一点的东西,小吃衣服土特产之类的店铺也可以,但必须要有一家胭脂花粉店!”

王析德点头道:“好的,我这就安排!”

因为渠年说的声音不小,围观群众都听到了,这时就有一人喜得大叫:“秦公子,我就是卖胭脂花粉的,给我留一间啊!”

那个卖棺材的还在和卖婚房用品的打着架,也听到了渠年的话,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要不是卖婚房用品的多嘴,秦国公子绝不会特意提到这件事,是卖婚房用品的这家伙断了他的财路。俗话说,断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卖棺材的就感觉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气得拼命地揍那个卖婚房用品的,揍得那人嗷嗷直叫。

由于望月楼地处临淄最繁华的地段,路上人来人往,这里发生这么大的事情,自然又引来一批吃瓜群众,把望月楼的门口围得水泄不通。当他们得知望月楼的东家是秦大公子时,均感惊讶,毕竟这秦大公子是什么德性,他们不是不知道,围观群众里就有很多人家的鸡就遭了他的殃,要不是他是秦国公子的身份,这种小偷小摸不好定罪,换作普通人,牢底都坐穿了。

所有人的心底就冒出一个念头,这个秦国公子看样子又受到秦国的重视了。这下好了,以后家里的鸡是安全了。

渠年好不容易从人群里挤了出来,就进了望月楼,顿时安静不少,王析德倒是会做事,百忙之中还抽出一点时间,把渠年安排到一间已经打扫好的房间,还给着人给他们沏了一壶茶。

因为王析德已经得到渠年的授意,做事只看效率,不看钱财,此时他已经招揽了十几个店伙计,帮他忙上忙下,又特地请了一个账房先生过来,在楼下的大堂里拟写租房合同,而他就开始在人群里筛选人选,一会功夫,二十家店铺的老板就筛选了出来,在大堂里坐下,安心等待交钱签合同,而其它人一看没戏,也就散了。

合约都是一式两分,上面注明了要开的店铺名称,至于房租,一年一交,不过要押五百两的押金,也就是两千五百两,众店铺的老板也没有异议,可是渠年还没开张,也没有大印,于是亲自出来,在每一张合约上都按了手指印。

等合同签好,二十个店老板就揣着合约欢天喜地出去了,但没有走远,都去了自己的店铺,里面还有木工在忙活,基本都被他们赶了出去,这些木工做的活实在太不讲究了,就跟他们家里盖猪圈一样,四周一围留个门就行了,实在不忍直视,他们要自己修缮。

渠年拿了五万两的银票,也是心满意足,这时就领着白小牙和楚三敢准备去葬水集,打算买两颗好一点的丹药,对于渠年来讲,自己始终无法破阶,可能是功法是原因,也有可能是白鸡丸太廉价了,无法滋养他尊贵的身体。

三人刚走出望月楼的大门,却见到玉夙正站在门外,冲他们吟吟直笑。

渠年就走了过去,问道:“姑娘是在等我吗?”

玉夙点了下头,笑道:“叫我玉夙就行了。”

渠年笑道:“玉夙姑娘等我何事啊?”

玉夙笑道:“恭喜秦公子发大财啊!”

渠年道:“姑娘见笑了,我只是租了几间房而已,跟你千国商会是无法相比的。”

玉夙笑道:“话不能这样说,万丈高楼始于垒土,我相信秦公子的生意会越做越大的。”

渠年道:“多谢姑娘吉言!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姑娘是打算来随礼的吗?”

玉夙微微一怔,脸色就有些尴尬,道:“随……随礼?”

渠年笑道:“看样子我猜错了!既然不是随礼,姑娘找我何事呢?”

玉夙道:“我就是来问问你,你的望月楼还要抵押吗?”

渠年道:“当然要啊!我现在可缺钱了!但我毕竟跟你家小姐熟悉一点,有生意肯定先想着你们,而且我也喜欢跟漂亮的姑娘做生意,不管是亏是赚,心情都不会太差,如果你们家不抵押,我再去找别人家!”

玉夙道:“我就有点不明白,你买下这栋酒楼,里面的物件基本都是新的,并不需要置换多少东西,你现在已经有了五万两的周转资金,足够开业所需了,为什么还要抵押呢?”

渠年道:“这叫融资,你不懂!没有人会嫌手上的周转资金多的!”

玉夙轻叹道:“好吧!秦公子的想法确实不是常人所能想的。既然如此,那秦公子现在就跟我去我千国商会的当铺抵押吧?”

渠年怔道:“现在?”

玉夙道:“现在秦公子没时间吗?”

渠年道:“那倒没有,刚好我也要去葬水集!只是我有点意外,你家小姐不是说三天后再说的吗?今天才过去一天!”

玉夙道:“我家小姐说了,以秦公子的为人,看一天足矣!”

白小牙忍不住说道:“前几年怎么从来没听你家小姐说过这句话呢?”

玉夙笑道:“我家小姐说了,破茧成蝶,我们看的是蝶,而不是茧!”

渠年道:“你家小姐真会说话!既然如此,那就走吧!”

玉夙就领着他们三人向葬水集走去,至于楚三敢的手下,他全部都留在了望月楼,给王析德打下手。

一会功夫,就到了葬水集,去了一家千国商会的当铺,里面的掌柜已经被打过招呼了,根本不需要再作商谈,掌柜已经拟好合约,双方签好,渠年就交出那份九十九年的使用证书,而掌柜就让账房拿了一沓银票交给了渠年。

渠年数了一下,刚好二十万两,便有些奇怪,道:“是不是多给了一万两?昨天你家大掌柜已经先付了一万两,现在你们再给我十九万两才对!”

玉夙笑道:“我家小姐说了,那一万两就当是给秦公子开业的贺礼了,也就是你所说的随礼!”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虽然他们现在做的是几十万两的生意,但一万两也绝不是个小数目,就连朔华大街上的各国公子的生活费,一年也不过三两千两,况且这还是白白赠送的。

渠年便道:“不对啊!你家小姐怎么会无缘无故对我这么好?不会是看上我了吧?我告诉你啊,我这个人虽然落魄,但是是很讲原则的,绝不会同意以金钱交换肉体,你回去问一下,如果你家小姐真喜欢我的话,直接跟我明说就可以了,不要用金钱来搭建桥梁,那样会显得很庸俗,其实没有金钱我也会同意的,毕竟你家小姐长得挺漂亮的。”

玉夙白了他一眼,道:“你想得美!”

渠年哈哈一笑,就站了起来,把银票收进手心里的无限空间,便道:“既然不是,那我就放心了,我现在想想,也不能因为一万两银子就出卖我的肉体,不过你还是帮我谢谢你家小姐。但话说回来,你家的千国商会年年都有新店铺开,如同雨后春笋,别想骗我回礼啊,我回不起!”

玉夙噗哧一笑,道:“你放一万个心吧,我们开新店不会通知你的!”

渠年就点了点头,道:“那我就放心了!”

说完,就领着白小牙和渠三敢出门了,准备找家丹药铺去买点丹药。

白小牙就小声道:“渠年,你说这个蝉夕怎么会忽然对你这么好?没道理啊?不会真是看上你了吧?”

楚三敢也道:“我感觉也是,这个蝉夕想做我的师娘,也不问问我同不同意?”

渠年道:“你们想多了!这个蝉夕既然能把生意做这么大,肯定心比金坚,不可能被儿女情长左右,更不可能这么容易就看上了我,虽然你师父长得也是貌赛潘安,但还不至于让她一见钟情,这个女人肯定有其它的目的!”

白小牙道:“能有什么目的?她能图你什么?虽然你现在骗了不少钱,但人家比你更有钱,还能图你什么?”

渠年道:“我也想不明白,反正不会是看上我!不过这个女人以后要小心一点,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楚三敢道:“万一人家是真的对你好呢!你看我对你也挺殷勤的,难道就有所图谋吗?”

渠年道:“你不是图谋我的九阴真经吗?”

第30章 鸡精

楚三敢嘿嘿一笑,道:“师父别这样说。我承认,刚开始我确实是这样想的,但现在没有一点这样的想法,单纯地把你当作师父,就算你现在没有九阴真经,我也会对你殷勤,我太崇拜你了,前天还一文钱没有,现在却干得轰轰烈烈,想不服都难!”

渠年笑道:“但愿如此吧!”

正说着,前面忽然传来一阵锣鼓声,紧接着,一队官兵走了过来,其中一人嗓门大,正在拼命叫喊:“有妖怪进城,请各位居民注意防范,遇到可疑人物,要立即向官府汇报,提供有用线索者,赏银一万两,如有私匿者,杀无赦!”

渠年陡地一惊,喃喃道:“妖怪?”

楚三敢也道:“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妖怪呢!会吃人的那种吗?”

白小牙道:“国之将亡,必生妖孽,齐国要亡了吗?”

楚三敢道:“齐国亡不亡关我们屁事?我们必须要保住我们自己的小命,晚上可不能再出门了,万一被妖怪吃了,那可就死得不明不白了。”

正说着,那队官兵已经走了过来,渠年忍不住问领头的那个官兵:“什么妖怪啊?”

那个官兵看了他一眼,冷冷道:“鸡精!”

渠年脸露不悦,道:“什么鸡精?还味精呢!你就不能好好说话?信不信我告你,宣传就要宣传得到位一点!”

那名官兵的脸色就更不悦了,没好气道:“什么胃精?胃能成精吗?我都跟你说的很清楚了,就是鸡精!”

渠年因为被地球上的太太乐给带偏了,感觉这个官兵脑子有问题,正想说道几句,边上的楚三敢却道:“鸡成的精?”

那名官兵白了他一眼,道:“鸡精那肯定是鸡成的精,难道是鸭成的精?”

渠年这才知道误会了这个官兵,脸色也缓和下来,道:“你们怎么知道是鸡成的精?长得鸡头白脸吗?”

那名官兵道:“是一个女子,与常人无异,只是被一条大狼狗追得现出原形,现在已经跑了!”

渠年道:“那说不定已经跑出城了呢?”

那名官兵道:“跑不了,现在城门口城墙上都有大狼狗把守,它跑不掉的!”

渠年喃喃道:“狗比人有用?”

那名官兵听见了,怒道:“你在骂我们不如狗?”

渠年嘿嘿一笑,忙道:“误会误会,我没有这个意思,你们肯定比狗厉害!”

正说着,远处又跑来两名士卒,跑得气喘吁吁,一人手里牵着一条狗,两条哈巴狗,腿还没有筷子长,也跑得气喘吁吁,伸长了舌头喘息。

那两名士卒跑到为首的那名官兵面前,道:“陈哥,狗找来了!”

那个陈哥看了看那两条哈巴狗,又看了看那两名士卒,道:“你们确定这两条哈巴狗能管用?”

士卒的脸上就露出为难之色,道:“陈哥,没办法,现在全城的狗都很紧张,大狗全被拉去城门口了,现在只能矮子里面选将军,这们这两条已经算大狗了,还是被我们强征过来的,二锤那一队,就抱了两条刚断奶的小狗,将就着用一下,总比没有好,再说了,狗再小,那也是狗,鸡再大,那也是鸡,鸡是怕狗的,你没看这两条小狗的身上已经在散发王者的气息了吗,鸡精看到,肯定会现出原形!”

陈哥望了一眼那两条正在散发王者气息的哈巴狗,长叹一口气,道:“那好吧!那就将就用一下,但愿遇到鸡精,这王者不会跑得比我们快!走吧!”

说完就领着一队人马敲锣远去。

楚三敢这时说道:“师父,我们要不要也去偷两条狗镇镇宅?”

渠年道:“连官府都征不到狗,我们到哪里去偷?”

白小牙道:“早知道前段时间我们偷的那条大黄狗就不吃了!”

渠年道:“不吃你养得起吗?”

白小牙道:“狗最好养了,狗改不了吃屎啊!刚好我们吃完再喂狗,还不浪费!”

渠年白了他一眼,道:“你还能说得再恶心一点吗?”

白小牙笑道:“我说的是实话!”

话音刚落,边上的楚三敢哇地一下吐了。

渠年问道:“你怎么了?”

楚三敢道:“昨天夜里刚吃过狗肉!”

白小牙道:“活该,吃狗肉也不叫我们!”

楚三敢抹了下嘴,道:“我去叫师父了呀!师父正在修炼,我没敢打扰!至于你,早知道就叫你了,此时也不用我一个人恶心了!”

白小牙道:“其实这是好事,你吃过狗肉,身上肯定会散发出狗的气息,晚上你自己就可以镇宅了!”

楚三敢没好气道:“滚!”

白小牙道:“不过我觉得奇怪,一个妖怪既然已经进城了,为什么不想方设法把它赶出去呢?竟然还想着抓捕,而且提供消息的赏金就高达一万两,这是为何呢?”

楚三敢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听说啊,这些畜生修炼成人,都花费了数千年的光阴,也算是参悟大道,身体就相当于是灵丹妙药,据说吃了以后,不但可以延年益寿,还可以提升修为,估计是齐王这个老狐狸想吃这只鸡!他现在已经是九阶上的修为了,估计吃了这只鸡,说不定就能得道升仙了!”

白小牙点了点头,道:“怪不得如此兴师动众!”

渠年道:“不管了,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我们去买丹药!”

这次他们没有再去那家爱吹牛的丹药铺,而是去了千国商会下面的一家丹药铺,毕竟人家大掌柜那么客气,他们也应该照顾一下人家的生意。

进了丹药铺,渠年看了一遍,掌柜给他逐一介绍,太贵的丹药渠年也不想买,以他现在的实力,几万两一颗的丹药吃着也是浪费,一般那种丹药都突破大境界的时候才用得着,而且他的经济实力有限,所以挑了半天,就买了十二颗小御气丹,一千两一颗,倒也实惠,共花了一万两千两。

毕竟是一千两一颗丹药,换作普通人,穷其一生都未必买得起一颗,所以包装极为精美,一颗一个紫檀盒,本来渠年看这盒子碍事,想把它扔掉,但一看是紫檀木,又有些舍不得,想着以后没事,车两串手串戴在腕上,也是洋气。

他把小御气丹拿了八颗出来,其余的全部收进无限空间。

出了丹药铺,就把八颗小御气丹分成两份,给白小牙四颗,给楚三敢四颗。

虽然相处这些年,对白小牙来说,一直把渠年当作兄弟,但世道奸恶,人心叵测,渠年现在忽然发财了,他也怕渠年变心,毕竟这两天渠年的变化实在太大了,让他都有些不敢认他了,而且自己对他来说,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物,人家没有必要一直带着他这个包袱。

现在见渠年一如既往,依旧把他看作手足,有福同享,不分彼此,让他有些感动,默默地接过小御气丹,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感觉四颗丹药放在手心里,沉甸甸的。

渠年这时拍了拍楚三敢的肩膀,道:“三敢,昨天我借了你两千两银子,现在我还你四颗小御气丹,也算利息都给你还上了!”

楚三敢抿了下嘴,道:“师父,你说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我那两千两银子虽然少,但我也没指望你还啊,孝敬师父不是天经地义吗?如果你这样想,那这小御气丹我不要了!”

渠年就觉得这个徒弟憨得可爱,笑了笑,道:“拿着吧,就当师父赏你的!”

楚三敢郑重地点了下头,喜道:“谢师父!”

三人又去了望月楼。因为下面的店铺都租出去了,王析德也不知道下一步要做什么,更不知道渠年想开什么店,所以无事可做,刚好昨天夜里一宿没睡,现在困意来袭,就在大堂里摆了一排椅子,躺在上面睡午觉了。

三人进了大堂,见王析德睡得正香,渠年也有点过意不去,想到他昨晚一宿没睡,就没准备打扰他,但楚三敢从来不知道体恤手下,这时就走了过去,在桌腿上踢了一下,叫道:“老王,你老婆来了!”

王析德猛地坐椅子上坐了起来,忙道:“在哪里?”接着四下看看,才知是楚三敢跟他开玩笑,急忙就站了起来,道:“公子又寻我开心了!”又看着渠年,笑道:“秦公子,还有什么事要做?”

渠年道:“我看你好像太累了!”

王析德拍了拍胸脯,道:“没事,怎么说我也破阶了,也算是半个修士,这点活算不了什么,我就看没事做才眯了一会,有什么任务尽管交待,我保证完成得妥妥当当!”

渠年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好!现在钱到位了,要放开手脚干了,但你也不用什么事都亲力亲为,多找几个得力的手下,不要给我心疼钱,身体要紧!”

王析德跟了楚大公子好几年,从没有听过这么暖心的话,毕竟他只是一个下人,在这尊卑有别的世界,在主人的眼里,活得就像一条狗,忍不住眼眶都有些湿润,道:“多谢秦公子关心,我真的没事,有事秦公子尽管吩咐!”

第31章 师父偷艺

剑公子第31章师父偷艺渠年道:“你现在要做的事就是,把整个齐国所有青楼筛选一遍,把最漂亮的女人都给我招揽过来!”

王析德惊道:“秦公子准备开青楼?”

楚三敢道:“师父,不要说齐国,就是这临淄城里,也是青楼林立啊,你再开青楼,未必抢得过人家啊!”

渠年道:“那些青楼至今还能存活,那是因为我没有出现,他们把男人都当成了畜生,就开个店让男人发泄,没有一点情调,我要把这个世界的男人的品味提升一个台阶,不能只做一个畜生。而且我开的不止是青楼,我房子这么大,只开一个青楼,那是浪费,我要开一条龙!”

王析德怔道:“什么叫一条龙!”

渠年道:“就是集餐饮,住宿,洗浴,青楼,赌坊,娱乐为一体的店铺,这是一套很成熟的产业链,我亲自体验过,保证这个世界的男人来过以后,再也不想去别的地方,一定要让男人进来以后,就感觉进了天堂,要让他们欲罢不能。”

王析德听得似懂非懂,一脸迷惑,道:“这样真的可以吗?”

渠年道:“肯定可以,日赚斗金不是梦,所以装修不要舍不得钱,一定要极尽奢华,比齐国的王宫还要豪华,当然,这只是外表的豪华,并不一定用好的材料,像金丝楠木啊,小叶紫檀啊,这些材料我们也用不起,但可以用别的材料替代,感觉上是一样的,楼上楼下全部铺上地毯。”

王析德道:“这些都不是问题!但去别的青楼挖人,还是挖最漂亮的,这可就有些难办了,那些名妓花魁,赎身费是很贵的,怎么也得几千两一个,挖一百个就是几十万两银子,而且我们店是新开的,就算给他们出赎身费,他们也未必愿意过来!”

渠年道:“赎身费不用我们出,既然是名妓花魁,这些年肯定也赚了不少银子,他们自己就有实力把自己赎出来,我们只是提供一个场所给她们营业而已!”

王析德面露难色,道:“秦公子,你说得我愈发糊涂了,我们又不能拿刀架在她们的脖子上,她们为什么要把自己赎出来啊?”

楚三敢也道:“就是啊,师父,如果是一两个,我们还能隔三差五去恐吓一下,捏死她们的猫,杀死她们的狗,但这么多,我们也不能一个一个去恐吓啊!而且也不符合我们的身份啊!堂堂一国公子,天天跑去捏死人家的猫,也不成体统啊!”

渠年白了他一眼,道:“谁说要去恐吓她们的?师父做的是正经生意!”

楚三敢怔道:“那人家凭什么过来啊?”

渠年没有理他,又看着王析德道:“下午你找一家印刷店,印制个几千份传单,把这传单送往各处青楼,传单的大致内容就是,只要那些女人愿意来我望月楼工作,每成交一笔生意,所得利润全部五五分成,如果长得特别漂亮,又特别有才华的,四六分,三七分,也是可以商量的!”

王析德惊道:“三七都可以商量?公子,没有工人比东家赚得还多的道理啊?不要说齐国没有,楚国也没有啊,天下都没有啊,工人比东家赚得多,尾巴不得翘到天上去?给一两成给她们就不得了了。”

渠年道:“只要她们有实力,尽管得瑟,我不介意,只要能给我赚钱,我亲自给她们倒茶递水都可以。做生意嘛,有舍才有得,只有让工人满意了,人家做起事来才会有激情,才会把我的事业当成他们的事业!”

楚三敢点了点头,道:“如果这样的话,那些女人肯定动心,在别的青楼,我也调查过,老鸨分给她的钱少得可怜,几乎没有说分成的,就随便给一点生活费就打发了,毕竟他们是卖身给青楼的嘛,有些长得丑的,干到三四十岁,连赎身钱都赚不起来,只不过那些漂亮一点的,会有有钱人在私下里打赏一点,日子可能过得宽松一点。”

白小牙道:“你到青楼是去调查的还是去翻查的?”

楚三敢嘿嘿一笑,道:“翻查的时候顺便调查一下!”

王析德这时便道:“如果公子舍得让这么大的利,我想这件事也不会太难办!”

渠年点了点头,道:“既然有信心,就安排人下去办,多派一点人手,快马加鞭,附近几十个城池全部宣传一下,争取十天后开业的时候,人全部到齐!”

王析德点了下头,道:“好,我这就着人去办!”

渠年道:“切记,千万不要逼良为娼,没做过这一行的女人,长得再漂亮,一概不要!”

王析德点头道:“好!我记住了!”

渠年道:“还有,宣传的时候就用望月楼的招牌,毕竟外面的人都知道这是陵阳君的招牌,值得信赖,说出去的话也可以多几分重量!而且还要加一个噱头,就说望月楼将打造成全世界最大的娱乐场所!”

王析德应了一声。

渠年道:“那你先让人去办这件事,然后你不要走,我跟你再把这栋酒楼规划一下!”

王析德又应了一声,就进内院找那个刚雇的账房先生了,让他帮忙拟写传单。

等他把这件事做完,又过来找渠年,渠年便领着他在望月楼转了几圈,望月楼共有四层,经过几番讨论,便决定将一楼改成饭店,二楼改成茶馆和伎馆,以及其它娱乐,三楼改成青楼,四楼改成客栈,后院就改成了赌坊,毕竟赌坊太吵,放在楼上容易吵着客人。本来渠年还准备挖一个大澡堂,后来想想,这里毕竟不是地球,烧一大池的水耗时耗力,便让王析德建一个大一点的锅炉,保证全天热水不间断,然后再多买一点木桶,改成木桶浴了,现在想想,木桶浴反而有情调,放点花瓣,那感觉,就连渠年这个东家想一想,都觉得热血沸腾。

因为望月楼以前就是酒楼,也有两层做客栈的生意,所以家俱齐全,要改动的地方并不多,只要资金充裕,十天后开业倒也能来得及。

等到一切都布置完,天已经快黑了,渠年心满意足地走出望月楼,转头看了眼望月楼的招牌,意气风发地说了一句:“过两天把这块招牌换了,改成天上人间!”

说完这句话,心里充满了成就感,在以前的那个世界,这种事情想都不敢想,现在不但可以想,还可以自己开一家,真的是妙不可言,他有点爱上这个世界了。

因为他们忙到现在,午饭都没吃,渠年便叫上王析德,一起去吃了顿便饭。

吃完饭,王析德又去了望月楼,他现在也是精力十足,秦公子给他开的薪水比楚公子高上百倍,而且还跟他说,等望月楼开业了,让他做掌柜。正如渠年所说,他现在也是激情四射,把望月楼当成了自己的事业。

渠年也回去了朔华大街,望月楼虽然也是他的事业,但只是一个台阶,助他登上绝顶的台阶,所以他一定要在攀爬的路上,而不应该留恋台阶,他要破阶。再不破阶,他连做生意的动力都没有了,就好像娶了再漂亮的女人,如果自己不行,那也是白搭。

回到小院,渠年就打算修炼九阴真经了,自己都觉得难以置信,自己拿来糊弄人的东西,没想到现在又开始主动糊弄自己,真的太疯狂了,连自己都骗。

但他毕竟没有修炼过九阴真经,不太熟悉,而楚三敢修炼了两三天,还突破了开化境,肯定有点经验,为了让自己少走弯路,他决定请教楚三敢。

产生这个想法的时候,自己都觉得荒唐,感觉自己是个奇葩,自己可是师父啊,竟然沦落到向徒弟请教问题,放眼天下,师父做到这种地步的,恐怕找不出第二人了。

但他毕竟是师父,决不会低声下气地去请教,跌了自己的身份,这时就把楚三敢叫了过来,说道:“三敢哪,这两天你一直都在自行修炼九阴真经,师父没有时间过问,你把你这两天修炼的心得跟师父说一说,让师父看看你有没有走上歧路?万一错了方向,现在挽回还来得及,免得走火入魔啊!”

楚三敢并不知道师父想偷艺,见师父主动指点他,喜出望外,当下就把这两天的修炼心得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说得非常详细,连灵气走哪条经脉,哪个穴位都说得清清楚楚,渠年就不作声,竖起耳朵听,默默地记在心里,要不是脸皮不够厚,他真想找一个笔记本过来。

渠年听完,就有了一种醍糊灌顶的感觉,至于指点楚三敢,那是不可能的,他根本没有这个资格,这种尴尬的处境,像极了地球上的一个故事,老虎拜猫为师,猫除了会爬树,根本就没什么好教的,但爬树还不能教,教会了以后,自己小命难保,毕竟他对楚三敢这个愣头青还不是太熟悉。所以听完就说了一句:“没错,你悟性很好,以后就这样修炼吧!”

楚三敢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这个徒弟竟然被师父偷艺了,听师父夸赞他,心里还很兴奋,像极了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的人,这时喜道:“多谢师父夸奖!”

第32章 上当了

渠年挥了挥手,楚三敢就回去了,他得到小御气丹,也是急不可耐,毕竟他也是好久没有得到这么好的丹药了。他自己也能感觉到,楚国好像放弃他了,这两年给他的丹药都是白鸡丸,像是在打发乞丐,幸亏他前两年积累了一些基础,要不然光靠白鸡丸,这次是决不可能破四阶的。

白小牙也是如此,得到好的丹药比得到漂亮的女人还要兴奋,早已急不可耐,这时也把自己关进了房间,开始修炼了。

渠年就把自己关进那间昨天刚收拾的房间,里面没床,只有地上铺着一床破棉被,本来白小牙要来这里修炼,但渠年没同意,因为这里有酒坛,撒尿方便。

听楚三敢说,除了白鸡丸那种低廉的药丸需要吞服,稍微高端一点的丹药都不需要,只需要握在手心,用灵气炼化,所以渠年便把小御气丸握在手心,在破棉被上盘膝坐了下去。

渠年这次不再修炼秦国的离心诀了,而是一门心思扑在了九阴真经上,刚刚经过楚三敢的讲解,对九阴真经也有了一定的了解,虽然第一次修炼,但上手很快,根本不需要慢慢感悟,根据口诀指引,手心的灵气就形成一股无形的漩涡,如同大浪淘沙一般冲刷着手心的小御气丹。

之前用离心诀修炼,灵气入体,如同是黄河之水,无比湍急,且刚猛有力,但这次用九阴真经修炼,却是恰恰相反,灵气入体以后,如同山间小溪,涓涓流淌,感觉没有一点力道,让渠年几度产生怀疑,就这样半死不活的样子,劈开一个馒头都难,能劈开那坚若磐石的丹田?

但既然已经修炼了,渠年也不想半途而废,只能一条道走到黑了。

天就慢慢黑了,也渐渐深了。

陵阳府。

陵阳君虽然看着年轻,但也是一把年纪了,但他一直没有婚娶,孤单至今,所以一个人吃了晚饭,刚放下碗筷,莫管家就急匆匆地走了进来。

因为他一个人也没吃多少饭菜,一桌的菜就像是没有动过筷,便指着桌上的菜道:“要不要吃一点?”

莫管家道:“谢少爷,我还不饿!”

陵阳君也没有勉强,问道:“那只鸡抓到了没有?”

莫管家道:“还没有,不过现在已经全城戒严了,那只鸡应该没有出城,抓到也只是迟早的事情!”

陵阳君道:“听说这些成精的畜生非常补,吃了它们的肉,不但可以延年益寿,还可以增进修为,有没有这种说法?”

莫管家道:“确实有这种传说,但至于效果如何,很少有人吃过啊,不过我估计肯定很补,就算是普通的老母鸡都非常补,何况这种修炼成千上万年的鸡呢?”

陵阳君点了点头,道:“我也是这样想的,我很期待啊!”

莫管家道:“但王上这次也是势在必得,就算抓到了,估计也没有少爷的份啊!”

陵阳君道:“听说那只鸡很大,比鸵鸟还大,真若抓到了,王兄肯定也不会那么小气,鸡屁股也要给我一个啊!”莫管家点头道:“少爷所言极是!鸡之大,一锅炖不下,哪怕喝点汤,也是不错的!”

陵阳君点了点头,道:“给我时时关注这只鸡,一旦抓住了,立马告诉我!”

莫管家道:“少爷放心,我一直都在关注!”

陵阳君道:“到时也赏你两口汤,让你多活几年!”

莫管家喜逐颜开,喜道:“多谢少爷!”说时就拎起桌上的茶壶,很殷勤地给陵阳君倒了一杯茶。

陵阳君道:“对了,望月楼怎么样了?还在租房吗?”

莫管家道:“我来就是为了汇报这件事的!少爷,你上当了!”

陵阳君怔道:“我上什么当?”

莫管家道:“上了那个秦国质子的当啊!”

陵阳君这时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道:“为何这么说?”

莫管家道:“我从葬水集得到消息,那个秦国质子拿着你的房产使用证明去了千国商会的一个当铺,把你的酒楼给当了!”

陵阳君一口茶刚喝到嘴里,这时一下就喷了出来,桌子上如同下了一场小雨。惊道:“你说什么?他把我的酒楼给当了?千国商会接受了吗?”

莫管家道:“当然接受了,如果不接受的话,我也不会来禀告了,那就是一个笑话了!”

陵阳君放下茶杯,道:“不是,他没有地契怎么当?千国商会的大掌柜脑子进水了吗?”

莫管家道:“九十九年的使用证明,又有陵阳府的大印,跟地契又有何区别?”

陵阳君急道:“当了几万两?”

莫管家道:“不是几万两,是二十万两,现在银票已经进了秦国质子的口袋了!”

陵阳君睁大了眼睛,口中无茶可吐,差点吐出一口老血,急道:“疯了?是蝉夕疯了?还是秦渠年疯了?还是我疯了?那是我的酒楼啊,不得经过我的同意吗?”

莫管家道:“都没疯!那个秦国质子应该是早有预谋,办得有条不紊!”

陵阳君咬牙道:“也就是说,秦渠年只花了一万两,用了两天时间,就已经套回去二十五万两了?”

莫管家道:“不是二十五万两,是二十六万两!”

陵阳君怔道:“怎么又多出一万两?”

莫管家道:“听说千国商会的大掌柜蝉夕又私自拿出一万两作为望月楼开张的贺礼!”

陵阳君惊道:“一万两贺礼?我当年开业的时候都没收到这么多的贺礼!”

莫管家道:“所以说这个秦国质子不简单!”

陵阳君缓缓摇头道:“不对!这个蝉夕是不是跟这个秦国质子有一腿?”

莫管家道:“这件事我也调查了,应该没有一腿,他们一共就见过两次面,私下没有往来!如果他们之间有一腿,秦国质子这些年怎么可能过得这么惨淡?”

陵阳君点头道:“说得也是!那蝉夕为什么要这么支持他?”

莫管家道:“这个秦国质子巧舌如簧,连少爷这么聪明的人都着了他的道,何况是蝉夕?可能是蝉夕也被骗了!”

陵阳君喃喃道:“难道我真的被骗了?”

莫管家道:“确定无疑!借鸡下蛋的事我也听说过,但这秦国质子干的事情是人干的事情吗?哪里是借鸡下蛋?分明是杀鸡取蛋!这鸡还回来也废了!”

陵阳君道:“这个秦国质子有没有逃跑的迹象?”

莫管家道:“那倒没有,望月楼还在修缮,还在招兵买马,如火如荼!”

陵阳君沉吟片刻,道:“有可能是他营造出来的假象,用来麻痹我们,毕竟他有了二十几万两的银子,随便到哪里都可以改头换面,逍遥快活地过上一生。一定要派人给我盯紧他,千万不能让他出城!”

莫管家怔道:“少爷,都到这个份上了,你不打算现在就去找那个秦国质子,把合约要回来吗?要不回来,也要把那二十六万两要过来,这样我们心里才踏实啊!”

陵阳君道:“怎么要?这白字黑字写得清清楚楚,被他钻了漏洞,我找什么理由要?而且他是秦国质子,现在秦国使团就在临淄,如果没有合适的理由,就算秦国质子好欺负,秦国使团也不好欺负啊!秦国那些使节,全他妈跟大狼狗一样,逮谁咬谁,全是得理不饶人的人!”

莫管家急道:“但是是秦国质子欺骗少爷在先啊!”

陵阳君咬了咬牙,道:“白纸黑字,也算不上欺骗,只能说是我大意了,这个秦国质子实在太阴暗了,我对他那么宽容大度,他竟然跟我耍小心眼。呃……而且这件事还不能声张,不能告诉任何人,要给我捂得严严实实,要不然我这张脸也算是丢尽了。”

莫管家道:“难道这件事就这样算了?”

陵阳君抿了下嘴道:“现在不是清算的时候,等秦国使团离开临淄再说,现在你给我盯紧他,别让他跑了就行了!”

莫管家长叹一口气,应了一声。

朔华大街。

夜已经深了,整条街上无比安静,今晚连狗叫都听不见了,因为会叫的狗都被当作壮丁被官府抓走了。这些狗做梦也没有想到,这辈子竟然有机会吃公粮。

渠年依旧沉浸在修炼状态,边上的地上点了一支蜡烛,还是前天晚上楚三敢的手下买的龙凤蜡烛,非常粗壮,烧了两天才消耗了一半。烛火映在他的脸上,红扑扑的,脸色平和,呼吸匀称,如同睡着了一般。

但渠年的脑袋却是无比清明,经过几个时辰的凝聚,灵气在体内越聚越浓,不过依旧很懒散,像是一个巨大的蛹虫在涌动,没有一点力道,渠年心下就有点失望,感觉就不应该相信剑灵的话,修炼这九阴假经,八成也是以失败告终。

之前修炼离心诀虽然没有成功,但起码有气势啊,如同雷霆万钧,慑人心魄,过程热血沸腾,哪里像现在,整个人仿佛都变成了病人,吊着最后一口气,没有一点精气神,仿佛不是要把自己变成修士,而是修女。

第33章 天上掉下个林妹妹

剑公子第33章天上掉下个林妹妹不过既然路已经走到了这里,箭已上弦,不得不发,总要试验一下,才能死心,而且如果试验失败了,也可以理直气壮地骂剑灵,尽出馊主意。

剑人的话终究是靠不住。

渠年这时开始把灵气调动起来,化气为刃,冲击混沌的丹田,那种感觉就像是茫茫宇宙中漂浮着一块巨大的石头,石头被浮云环绕,而他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用这些浮云将石头劈开。

浮云在他的调动下,终于形成刃状,渠年意念一动,那道气刃就向那块石头劈去。

前几次他用离心诀劈这块石头的时候,每次气刃劈在上面,如同大铁锤砸在上面,虽然轰隆作响,但石头纹丝无损,但这一次,却一点都不样,那气刃虽然很柔,一刀劈出无声无息,但威力却是惊人,如同一把锋利的刀斩在豆腐上,混沌的丹田一下就被劈出一道缝来!

小缝啊!

最令男人欢喜!

渠年喜出望外,连忙趁热打铁,催吐真元,又一道强大的气刃就劈进了原来那道缝中!

“轰!”

虽然外面的人听不见,但渠年却听到一声巨响,震耳欲聋,混沌的丹田就炸开了……

同样是破阶,有人在丹田里开辟的空间只有绿豆那么大,有人有鸡蛋那么大,也有人有拳头那么大,但渠年内视一下,感觉他丹田的空间竟有西瓜那么大,还是大西瓜!

终于破阶成功!

渠年睁开了眼睛,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脸上也有了光彩,与烛光遥相呼应。

剑灵也感应到了,也是欢喜,毕竟它现在跟渠年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这时说道:“恭喜恭喜!”

渠年回道:“同喜同喜!”想到刚刚还准备骂他的,不免有些自责,安慰道:“这次多谢你了!”

剑灵道:“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咱们就不用这么见外了!”

渠年道:“我有一事不明,那九阴真经炼出的气刃看着软绵绵的没有力道,为什么威力却那么惊人呢?”

剑灵道:“我都跟你说了,阴阳调和才是长久之道,这九阴真经,顾名思义,它是阴经……”

渠年打断它的话,道:“别说阴经,我听着别扭!”

剑灵道:“好吧,反正它是阴柔的,俗话说,刚者易折,柔则长存,修炼太过刚猛也未必是件好事,这九阴真经虽然看着软绵无力,却可以以柔克刚,四两拨千斤,就像是一座大山,再刚猛的铁锤,你想把它砸开,就有点不现实,但你一用把利刃,在山体上挖出一个洞来,却是非常容易的……”

渠年没想到剑灵也是一个话痨,就不再听它说话,张开手心,看了眼小御气丹,只是瘦了一圈,耗损了一半都不到,果然是一等价钱一等货啊!嘴上说道:“那我炼这玩意阴气太重,最后会不会变成娘娘腔啊?”

剑灵道:“反正我又不会嫌弃你!”

渠年:“……”

这时收起剩下的小御气丹,就站了起来,心情大好,就打开了门,门外凉风习习,月色皎洁,洒在宁静的院子里,无比祥和。

渠年挺直了腰板,心里无比骄傲,真想把白小牙和楚三敢叫过来炫耀一下,无奈人家比他有能耐,在他们面前炫耀有种班门弄斧的味道,只能把这种美事憋在心里偷着乐。

此情此景,如果有一坛美酒就好了,月光下对酒当歌倒也是一件快事,只可惜家里没有酒,只有几个酒坛子,里面还被他撒满了尿,不免长叹一声。

既然没有酒,渠年就打算到井边去打碗井水润润嗓子,结果左脚刚迈出门槛,屋顶上就传来动静,好像是有人在屋顶上走动。

渠年还没有反应过来,一道人影就从屋顶上落了下来,原以为是高手,但看那人落地的姿势,又不像是高手,因为对方几乎是摔下来的,砸在地上,发出“砰”地一声声响。

渠年定睛一看,竟是一个女人,头发凌乱,穿着一件粉色长裙,大概刚跟人战斗过,衣服已有破损,血迹斑斑。这时抬起头来,一脸惶恐,脸上虽然有些脏污,不过五官精致,一看就是一个美女!

渠年惊道:“天上掉下个林妹妹?”

林妹妹见他的门开着,这时就冲了过来,倒把渠年吓了一跳,连忙往边上让了让,林妹妹就一头扎进了他的房间,渠年连忙就跟了进去,急道:“林妹妹,你往我房间跑干嘛?男女授受不亲啊!”

林妹妹没有理会他,而是慌慌张张就把门关了起来,然后扑通一下跪在渠年的面前,眼泪就流了下来,急道:“公子救我,有人在追杀我!”

渠年吓了一跳,急道:“有人追杀你,你往我这里跑干嘛?我跟你无怨无仇,你不是故意给我引祸水的吗?”

林妹妹哭道:“对不起,公子,我也是走投无路了,求公子救我一命,日后做牛做马也会报答公子的!”

渠年急道:“但……但我也救不了你啊,你看看我文质彬彬的,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正说着,房顶的瓦片上就传来嘈杂的声音,估计有十几个人踩在他家的房顶上,同时就听到一个男人在说:“陈哥,那只鸡精明明就是跑到这里不见的!”

那个陈哥道:“我也看到是这里!”

另一人道:“那肯定还在附近,这只鸡精已经受了伤,肯定跑不远的!”

渠年一听说鸡精,吓得立马睁大了眼睛,紧紧盯住眼前的这个女人,原以为是天下掉下个林妹妹,没想到竟然掉下来一袋鸡精,这可是妖怪啊,按照楚三敢的说法,那可是会吃人的。

渠年就感觉自己的小腿都有些颤抖,小声道:“你是妖怪?”

那个女人生怕被房顶上的人听到,也不敢回答,摇了摇头,泪水汹涌而出,然后趴下拼命磕头,意思很明白,求渠年救她。

渠年看她楚楚可怜的模样,不免也是心生恻隐,但一想到她是妖怪,就想到了东郭先生和狼的故事,生怕救下了她,然后她再吃了自己。

却在这时,房顶上的人已经跳了下来,落在了院子里。

就听一人说道:“陈哥,这间房还点着灯,刚刚好像有人在说话,鸡精不会就在里面吧?”

陈哥大手一挥,道:“搜!”

就有几个手下就冲了过来,一脚就把渠年的房间的门给踹开了,十几个人就涌了进去,个个手拿兵刃,气势汹汹。

不过此时的房间里,只站着渠年一个人。

渠年抬头一看,这伙人他见过,就是中午在葬水集遇到的那一拨官兵,领头那人正是陈哥,边上有两人怀里还抱着早上强征来的哈巴狗,此时也不再散发王者气息,昏昏欲睡。

渠年一脸不悦,道:“半夜三更的你们想干嘛?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陈哥四下看了看,道:“有没有看到一个女人?”

渠年怔道:“什么女人?我也在想女人呢!但我想女人不会到人家家里去抢啊!”

陈哥冷冷道:“你刚刚在跟谁说话?”

渠年道:“毛病!我在我自己家里说话还要你管了?”

陈哥就拿剑指着他,道:“我警告你,我们现在正在捉拿妖怪,如果私藏不报,杀无赦!”

渠年也冷冷道:“我也警告你,你们半夜私闯民宅,还是秦国公子的私宅,也是死罪一条!”

陈哥微微一怔,才想起这里是朔华大街,秦国公子虽然是临淄城的名人,但也不是人人都认得,陈哥就不认识。这时迟疑道:“你是秦国公子渠年?”

渠年道:“怎么?不像吗?”

陈哥道:“确实不像,听说你挺窝囊的!”

渠年道:“他奶奶的,就是看我窝囊才来欺负我的?就敢来抢我的女人?幸亏我没有女人,要不然我今天晚上还保护不了了!”

陈哥抱拳道:“秦公子,得罪了,我们不是来抢你的女人的,估计你也娶不到女人,我们是奉王命捉拿妖怪的,妖怪就是在这里消失的,希望你配合一下!”也不等渠年同意与否,这时又挥了下手,道:“搜!”

十几个人就散开搜查了,这间房里倒也没什么好搜的,只有一床破棉被,一支蜡烛,还有几坛尿,所以这些人揭开棉被看了一眼就出去,又去了隔壁的房间。

白小牙睡得正香,等得听到动静,睁开眼睛,却看到几把刀剑架在他的脖子上,吓得顿时尿了一裤子。好在那些人也没有为难他,就揭开他的被子看了一眼,又去搜寻别的地方了。

白小牙惊魂未定,就走了出来,见渠年站在门外,便小声问道:“怎……怎么回事?怎么这么多官兵?”

渠年道:“我也不知道,听说他们是来找女人的?”

白小牙惊道:“我日,到我们家来找女人?他们不知道我们这么多年都在睡男人吗?”

渠年道:“你问我我问谁啊?”

楚三敢毕竟是四阶修为,耳目灵敏,这时听到动静,就从院墙翻了过来,见那些官兵正在翻来翻去,就觉得疑惑,走到渠年身边,道:“师父,怎么回事?”

渠年依旧原话奉上:“我也不知道,听说他们在找女人?”

楚三敢惊道:“师父,你偷了人家的女人?”

第34章 姬零姑娘

渠年还没来得及说话,楚三敢就转身大声喝道:“都给我住手,别找了,我师父偷了你们谁家的女人,站出来,我买了!别这样兴师动众的,影响我师父清白!”

大家依旧翻得火热,没人愿意理他。

楚三敢急得就把剑抽了出来,怒道:“我说话你们聋了,信不信我砍死你们,老子虽然是人质,但是楚国公子,岂容你们在这里胡作非为?”

渠年就拉住了他,道:“算了,让他们搜吧!”

楚三敢小声道:“那万一他们真把你偷的女人搜出来了,师父的脸不就丢光了!”

渠年瞪了他一眼,道:“我又没偷女人,他们是在找那个鸡精,听说幻化成女人的样子,在这里消失的!”

楚三敢吓了一跳,道:“鸡精来了?”

渠年道:“我也不知道,他们这样说的!”

楚三敢一听说是找妖怪,便不吱声了。

这时,门外又传来密集的马蹄声,紧接着,院门敲响,渠年就过去开了门,就见门外站着全副武装的兵甲,足有几百人,还拉着几条吐着舌头的大狼狗,看来也是听到风声,过来抓妖怪的。

陈哥就跑了过去,跟那队人马交接了一下,说妖怪就是在这一带消失的,领头那人就交待下去,在这附近全面搜查,几百个人应了一声,就四下散开了,一家一家地搜,楚三敢的家里也未能幸免于难。特别是渠年的家里,因为嫌疑最大,搜得最仔细了,连院里那个水井都仔细察看了一遍。

足足折腾了一个多时辰,这些官兵也是一无所获,便走了,又去别的地方搜查,留下一地狼藉。

朔华大街又恢复了安宁。

渠年三人站在门口的屋檐下,楚三敢又骂了一句:“这些混蛋,太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我的房间他们也敢翻,换作我们楚国,全部给他们诛九族!”

白小牙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楚三敢道:“我现在就站在屋檐下,不也没低头么?”

白小牙白了他一眼。

楚三敢转头道:“师父,那你也早点休息吧,天还没亮,我也要回去补一觉!”

渠年却道:“先不要走,把院门关起来!”

楚三敢怔道:“什么事啊?”

这些官兵之所以找不到鸡精,是因为渠年把鸡精收进了手心的无限空间里了,现在肯定要把她放出来,但他也怕自己变成东郭先生,被妖怪吃掉,这个楚三敢毕竟是四阶修为,有他在,他的心里也踏实一点。便小声道:“那只鸡精被我藏起来了,把门关起来,我们看看!”

楚三敢和白小牙均吓了一跳。

楚三敢惊道:“什么?妖怪在你家里?你不怕它吃了我们?”

渠年道:“我看这些官兵的修为也不怎么样,既然可以杀得妖怪无路可逃,那说明这只妖怪的道行并不高,以你四阶的修为,肯定能镇得住,而且这只妖怪受伤了,对我们应该没有威胁!”

楚三敢听了这话,心里就踏实许多,同时竟有些小兴奋,道:“那我们晚上不是有鸡肉吃了?听说这只鸡很补啊!”

渠年道:“你先去把门关上!”

楚三敢应了一声,就兴匆匆地跑去把院门关上了。

渠年这时转身就走进屋内,白小牙也跟了进去,楚三敢最后进门,顺手就关上了门,想到要吃鸡肉,一脸兴奋,搓着手道:“师父,你把鸡藏在哪里了?”

渠年没有说话,而是张开右手,就把那个林妹妹从手心里煞了出来。

那个鸡精一下就摔在了地上,抬着看着三人,脸上还是带着惶恐,侧耳听了一下,外面没有动静,估计官兵已经远去,心下方安,便跪地朝渠年磕了一个头,道:“多谢公子救命之恩!”

楚三敢看着这个如花似玉的女子,一脸懵逼,喃喃道:“这怎么吃啊?没法下嘴啊!”

那女子听说要吃她,吓得花容失色,一脸惊恐,急忙磕头道:“求几位公子饶命!”

渠年忙道:“你别磕头了,放心,我们不会吃你的!”

那女子就抬起头来,泪眼朦胧,楚楚可怜,道:“多谢公子!”

渠年道:“我问你,你是鸡精吗?”

那女子急忙摇头道:“我不是的,我就是普通女子,被人陷害的!”

渠年道:“既然你不说实话,我就把你交给外面那些官兵了,我想官府一定会还你一个清白!”

楚三敢道:“实在不行,我去把大狼狗牵来!”

那女子吓得脸色又是一变,也不敢再嘴硬,泪如泉涌,抽泣道:“我从来没有伤害过人,请公子相信我,我也不会伤害任何人!”

渠年道:“那看来你真的是鸡精了!”

那女子含泪不语。

渠年道:“你叫什么名字?”

楚三敢道:“小鸡鸡?”

那女子道:“我叫姬零。”

渠年点了点头,道:“既然你能幻化成人,那肯定道行很深哪,怎么会连几个官兵都招架不住呢?我去过一个世界,一条白蛇幻化成人,都可以水漫金山,怎么你这么羸弱呢?我都有点不相信!”

姬零道:“只有神兽幻化成人,才能天赋神通,我等凡兽,就算幻化成人,也是凡人,一切都得从头开始。所以上天对我们极不公平,人生下来就可以做人,而我们却需要修炼成千上万年,还要经历千难万劫,才能变幻成人,成人以后,人还不待见,把我们当作妖怪,不给我们一点立足之地!”

楚三敢道:“你们本来就是妖怪啊!”

姬零抹了一把眼泪,道:“但我们只是想像正常人一样活着,平平淡淡地过上一生,就这一点小小的愿望,对我们来说,却是难于上青天。”

渠年道:“你来临淄做什么?”

姬零道:“我就来看看外面的世界,没有图谋!”

渠年道:“你什么修为?”

姬零道:“五阶上!”

楚三敢惊道:“比我修为还高啊!那怎么会打不过一条狗?”

姬零道:“这是天性,就像你们人怕鬼一样,看到腿就软了,吓得六神无主!”

渠年道:“既然你怕狗,为什么还会来临淄?临淄这么繁华的都城,岂会没有狗?”

姬零道:“原本我以为是不怕的,毕竟是五阶修为,自恃过高,其实让我平平静静地看到狗,我也未必怕,但冷不丁被狗咬一下,吓得我就现出原形了,元气大损!”

渠年点了点头,道:“你起来吧,别跪着了,我不习惯!”

姬零就战战兢兢地站了起来。

楚三敢却冷不丁地冒出一句:“听说你的肉很补?”

姬零吓得差点又跪下去,忍不住哆嗦一下,道:“没有这回事,我的肉跟人肉是一样的,一点都不补!”

楚三敢道:“你别害怕,既然师父救了你,我也不会吃你的,而且我也下不了嘴。我就寻思着,你不是鸡嘛,既然不能吃你的肉,你可以下蛋给我们吃嘛!你的蛋肯定也很补!”

姬零咽了口口水,道:“我已经不会下蛋了!”

楚三敢怔道:“为什么?是因为没有公鸡吗?这你放心,明天我就去给你找一家大公鸡,漂漂亮这的大公鸡,包你喜欢!”

姬零:“……”

渠年就瞪了一眼楚三敢,道:“你不知道母鸡下蛋根本不需要公鸡吗?”

楚三敢怔道:“不可能吧?那下出来的蛋算谁的?鸭和鹅不也得有嫌疑?”

渠年就看着姬零道:“姑娘,你别理他,他就没一点正经!”

楚三敢急道:“对对对,我没有坏心,我也是好人一个!姑娘,我看你好像受了很重的伤,赶快把衣服脱掉,我给你包扎!”

姬零吓得后退一步,忙道:“多谢公子,我自己会包扎!”

渠年就瞪了楚三敢一眼,道:“你信不信我赶你出去?”

楚三敢嘿嘿一笑,道:“我也是心疼她嘛!”

渠年就看着姬零道:“我们现在出去,那你自己包扎一下,天亮我送你出城!”

姬零怔道:“出……出城?”

渠年道:“怎么?你不想出城吗?”

姬零犹豫道:“我……我想再看看这里的世界!”

渠年道:“看来你来临淄是有任务在身哪!”

姬零的脸色明显有些慌乱,急道:“没……没有!我没有任务,我就是出来游玩的!”

渠年道:“小命差点玩掉了还不想走,说没有任务我也不相信。不过你不用担心,有任务跟我也没有关系,这里是齐国的都城,而我是秦国的公子,无所谓!如果你不出城,我断定你活不过三天!”

姬零又跪了下去,道:“求公子收留,姬零愿意给公子做牛做马!”

渠年道:“我救你已经冒了很大的风险了,不可能收留你的,天亮我就送你走,要不然你就自己走!”

姬零脸上就变得黯然失色,道:“那好吧,多谢公子!”

楚三敢道:“师父,你太狠心了,这么漂亮的女人送走不是太可惜了?要不让我来收留吧?”忽然见渠年正在瞪他,连忙缩了下脖子,道:“好吧,当我没说!”

渠年道:“你家里有金创药和纱布吗?”

楚三敢道:“修炼之人,怎么可能没有这些玩意?”

渠年道:“拿一点过来给姬零姑娘包扎!”

楚三敢应了一声,就出门翻墙而去,一会就拿了一个药箱过来,放在地上,三个男人就出去了。

第35章 走后门

这时天已经蒙蒙亮了,东边的天际已经发白,三人也没有心思再睡了,就在院子聊了一会,天就完全亮了,这时姬零的伤口已经包扎好了,但她不敢出门,生怕外面有人监视。

渠年就让楚三敢和白小牙出去买了早餐,给姬零也带了一份。

在他们出门买早餐的空隙,渠年打了一盆水让姬零梳洗。

等她洗好脸梳好头,再出现在渠年的面前,渠年只觉眼前一亮,虽然夜里看她五官精致,认为她是一个美女,现在梳洗干净了,剔除脸上的污垢,真的是明亮照人,美艳不可方物,虽然身上穿的衣服没有换,也没得换,但依然遮掩不了那亭亭玉立的身姿。

渠年在心里暗叹一声,怪不得妖怪也叫妖精,就这脸蛋,不知道要害死多少男人。

吃完早饭,太阳就露头了,估计城门已经开了。

渠年就把姬零收进无限空间,领着楚三敢和白小牙向西城门口走去。

路上,楚三敢就觉得好奇,问道:“师父,你把那个女人藏在哪里了?我怎么看不到?”

渠年道:“这是神通,你不懂,以后你就知道了!”

听得楚三敢又是一阵艳羡。

等他们到达城门口,城门早就开了,城门口人来人往,不过因为妖怪的事,城门口盘查极严,连菜篮子都要翻看,特别提示,不管什么鸡,一律不准带出城。

渠年三人虽然是人质,但这些年如同没爹没妈的孩子,也没人看管,出城基本也无人阻拦,所以渠年认为,他们出城不会有一点问题,何况他们身上什么也没带,空着两只手,也不手藏东西。

所以三人大刺刺地向城外走去,结果刚到门口,就被几名官兵拦了下来。

其中一人道:“你不是秦国的质子吗?”

渠年道:“跟我出城有关系吗?”

那人道:“出城?你就别想了,你们是人质,就应该好好待在城里,不得出城!”

渠年道:“我以前经常出城哪!”

那人道:“那是以前,现在管得严了。陵阳君特地交待,诸国质子不得出城,特别是秦国的质子!”

渠年终于明白了,看来这陵阳君已经知道他抵押他酒楼的事了,生怕他跑路呢!

楚三敢忍不住道:“我们就出城撒泡尿,撒完就回来!”

渠年就知道,就不应该带这个愣头青过来,这话说了,人家肯定更不会放他们出城了。

果然,那官兵说道:“果然你们形迹可疑,临淄城这么大,放不下你一泡尿?出城肯定是图谋不轨!”

渠年便陪着笑脸,道:“实不相瞒,我们出城是为了见一个女人,此事不能张扬,所以才撒了一个小谎!”

那官兵道:“不管见什么,都不准备出城!这是命令!”

渠年道:“我跟陵阳君是朋友!”

那官兵道:“那你去命陵阳君的手谕,有他放行,不要说出城,出国都行。”

为了这点小事,渠年肯定不愿意去找陵阳君,陵阳君知道他抵押了酒楼,此时肯定还在气头上,去找他肯定要吃瘪,而且是为了一个毫不相干的女人,他也不想花费太多的精力,昨天晚上把她救下就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不过他也挣扎了一下,又跟守城的官兵商量半天,还行贿了一遍,结果行不通,那些官兵始终不同意放他们出城,如果换作平时,肯定还要喝斥他,但现在知道他买下陵阳君的酒楼,可能跟陵阳君有些交集,而且也算是有钱人,不管在哪个世界,有钱人总是能得到别人的尊重,所以这些官兵待他还算客气。

渠年见不放他出城,便回去了,不过不是回朔华大街,而是去了望月楼。

望月楼比昨天热闹多了,王析德已经找了一大批工人,正在改造,而下面租出去的二十间店铺也开始装修了,放眼望去,到处都是人,忙得火热朝天。

快到门口时,就见远处走来两个女子,穿得花枝招展,一路走一路回头望,生怕被别人看见似的,到了望月楼的门口,更是鬼鬼祟祟,左右张望一番,才跑进望月楼的大堂。

渠年认得其中一人,正是前两天在欲香楼门口调戏他的怡红,他说她叫翠花。

两个女人刚进大堂,刚好遇到王析德从里面走了出来,怡红便上前问道:“先生,请问这里的东家在吗?听说就是秦国公子吗?”

王析德就撅了下嘴,指了下门口,道:“东家不是来了吗?你们自己问!”

怡红转头一看,就见渠年领着白小牙和楚三敢走了进来。

怡红当然是认识渠年的,前两天还刚调戏过,所以一眼就认出来了,不过今天脸上却没有戏谑之态,欠腰道:“见过秦公子!”

边上那个女人大概不喜说话,也跟着欠了下腰。

渠年笑道:“哟,这不是翠花嘛!”

怡红笑了下,道:“我是怡红!”

渠年道:“翠花啊,你怎么跑这里来了,跑来揽客的吗?这手伸得有点长了吧?”

怡红硬笑一声,道:“我……我不是来揽客的!听说秦公子这里在招人?”

渠年点头道:“对啊!怎么了?”

怡红道:“你们这里真的五五分成吗?”

渠年道:“不是五五分成,只要长得足够漂亮,四六分,三七分,都可以商量!”

怡红就有些局促,道:“那公子看我能分几成啊?”

渠年上下打量她一番,道:“你啊!说实话,还不够漂亮,不过化化妆也能勉强!怎么?你想过来吗?”

怡红道:“只要有五五分成,谁不想过来啊?我们在欲香楼连一成都分不到,每接一个客,就是老鸨随便给一点喜钱,有时还没有店小二多,毕竟我们是卖身给欲香楼的,如果不赎身,就是欲香楼的赚钱工具!”

渠年道:“那你为什么不赎身呢?我们可不会帮你赎身!”

怡红急道:“我没有让公子帮我赎身,这些年我们也攒了一些钱,足够赎身的,只是之前赎了身也没地方去,都哪里都一样,所以才没赎身,就想着再赚两年的钱,然后再找个老实人嫁了!”

渠年心道,看来不管在哪个世界,老实人都是接盘侠啊!侠之大者,为国为民哪!嘴上道:“那行吧!想过来就过来吧,毕竟也认识,就当给你开个后门!”

怡红喜道:“多谢秦公子!”大概真打算过来了,把这里当成了自己家,这时脸上又露出忧虑,道:“秦公子,有句话不知我当讲不当讲?”

渠年道:“随便讲!”

怡红道:“公子毕竟是秦国的公子,在临淄无根无基,一下开出这么丰厚的薪水,恐怕会得罪不少人吧?临淄城里的青楼那么多,每个人的身后都有背景的,公子不怕他们闹事吗?”

渠年笑道:“怕我就不会开了!不知道这是陵阳君的望月楼吗?他们的背景再大,有陵阳君大吗?实不相瞒,陵阳君才是幕后的大东家,我只是一个打工的!”

怡红怔道:“打……打工?打工人吗?”

渠年笑道:“我又没病,我打工人干嘛?我的意思是,我只是替陵阳君出面办事的!”

怡红听了这话,安心不少,忙道:“如果是陵阳君是大东家,那确实没人敢闹事!”这时又指了下身边一同前来的女子,道:“秦公子,那你看杏蕊能来这里吗?”

渠年看了看那个杏蕊,长得比怡红还要漂亮一点,便点了下头,道:“既然一起来的,就一起过来吧!不过到我这里,完全凭自己的本事,赚到钱,我们五五分,赚不到钱,我们也没有补贴,你们可要想清楚了!”

怡红忙道:“那是自然,如果赚不到钱,那是因为我们能力不够,怎么也不会怪责东家的!”犹豫了下,道:“那我们就这样说定了?”

渠年点了点头。

怡红道:“那我们今天就回去赎身,但我们无处可去,可以住在这里吗?”

渠年就望向王析德,道:“有房间可以住吗?”

王析德点了下头,道:“好多!”

渠年便道:“那你们就搬过来吧!包吃包住!”

怡红喜道:“多谢公子!我回去以后,再帮公子拉几个姐妹过来!”

渠年忙道:“可别!我不要你拉,愿者自来,你拉过来还有人情,长得丑我还不好意思拒绝!”

怡红道:“肯定比我漂亮,长的丑的我也不会多嘴!都是长得漂亮的,才不甘心被老鸨压榨,所以她们才委托我过来探探路。”

渠年道:“长得漂亮可以商量!长得丑的一个不要,你就是最低标准!”

怡红讪讪一笑,道:“那好吧!”说完就和杏蕊行了礼,转身就走了。

渠年就一把搂住王析德的肩膀,指着那两个女人的背影,道:“老王,你看清楚了,再有女人过来,这个怡红就是最低标准,比她丑的一律不要!”

王析德道:“公子放心,我会为公子严格把关!今天早上已经来了好几批,我已经挑了几个了!既然有胆子来,长得都不差!”

渠年道:“你这么大岁数了,美丑认得吧?”

王析德笑道:“公子这话说的!岁数越大眼光越毒啊,隔着衣服都能看出好坏!”

第36章 做回老本行

渠年道:“我跟你说,丑女人是各有各的丑,不一而足,但漂亮的女人却都是一样的,无非就是白皮肤,大眼睛,高鼻梁,樱桃小嘴,杨柳细腰,如果根据你一个人的口味去挑,挑出来的女人只会千篇一律,客人来了以后会审美疲劳,而且客人各有所好,所以你要在漂亮的女人当中分出不同的种类,不同的味道,要有清纯的,要有妖娆的,要有成熟的,要有粉嫩的,要有丰满的,要有小鸟依人的,要有热情奔放的,也要有冷艳如冰的,要有大家闺秀型的,也要有小家碧玉型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王析德点头道:“我明白,我多找几个人挑,一定挑出不同的味道!”

渠年道:“再找几个比较中性化的女人,就是像男人却不是男人的那种!”

王析德惊道:“这种女人也有人喜欢?想想都起鸡皮疙瘩!”

渠年道:“你放心,有人喜欢的,特别是有钱人,很多人好这一口!”

楚三敢惊道:“师父,以前从来没见你逛过青楼,怎么对女人的了解比我还深刻啊?”

渠年当然不会告诉他,以前这种地方他逛得多了,经验十足。嘴上道:“没吃过猪肉,还没看过猪跑吗?”

王析德叹道:“公子见多识广,我是自愧不如啊!”

渠年就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好好干,过段时间把你的老婆小孩从楚国接过来,总是两地分居也不是个事,而且在这烟花之地,我怕你这个老光棍会把持不住!”

王析德陡地一惊,抬头看着楚三敢,道:“公……公子,这可以吗?”

楚三敢道:“我师父说可以就是可以,你们以后就是我师父的人,我都听他的话,何况你们呢?所以这些事以后也不要来问我!”

王析德一下跪倒在地,泪水夺眶而出,伏地说道:“多谢二位公子恩德!”

渠年忙扶起他道:“以后别这样了,我们都是兄弟!”

王析德站了起来,脸露惶恐,急道:“不敢,不敢!”

渠年道:“你去买两套女人的衣服过来!身材跟那个怡红差不多,我在楼上等你!”

王析德也没有多问,点头道:“好,我现在就去买!”说完就出门了。

渠年就领着楚三敢和白小牙上楼了,二楼也有很多房间有工人正在干活,便又去了三楼,三楼的人少一点,便推开一间没人的房间。这间房间之前也是客栈的房间,里面有床有桌有凳,床上还有棉被,只不过都落了一层厚厚的灰尘。

渠年关上门,也懒得去擦拭桌椅,就站在屋子中央,把姬零煞了出来。

姬零以为到了城外,可左右看了看,又不是,便一脸疑惑,看着渠年,道:“公子,这是哪?没出城吗?”

渠年道:“出不去了,我是秦国的人质,人家不让我出去!你自己想办法出去吧!”

姬零的脸上又露出可怜之态,眼眶有些湿润了,道:“但我一旦出去,就是形迹可疑之人,无处可去,肯定会被人举报的。”

渠年道:“那怎么办?我不能一直带着你啊!”

姬零道:“求公子收留!我洗衣做饭什么都会的,愿给公子做牛做马!”

渠年道:“你这么危险,我没法收留你啊!而且我现在有钱了,也不缺洗衣做饭的,我自己就是开饭店的!”

姬零就流下两行热泪,道:“但我现在出去,就是死路一条啊,公子好人做到底,不能见死不救啊!”

渠年看她楚楚可怜的模样,又有点不忍,虽然知道她是个妖怪,但也是一个可怜的妖怪,但深吸一口气,道:“你会琴棋书画吗?”

姬零点头道:“会的!我练了几百年!”

渠年道:“临淄城有人会认识你吗?”

姬零摇头道:“应该没有!我是蒙着面纱进城的,当时现出原形的时候,我脸上的面纱还在,虽然夜里被官兵追杀,但夜色朦胧,他们肯定没有看清我的脸,再说了,我再化化妆,就不会有人认识了!”

渠年想了想,道:“那要不你还是做你的老本行吧?”

姬零怔道:“什么老本行?”

渠年道:“做鸡啊!”

姬零脸色一变,道:“公子打算把我关进鸡圈吗?”

渠年道:“那倒不是,你这么漂亮,我也不忍心啊!我说的鸡就是伎的意思,我这里刚好需要,当然,伎跟娼是不一样的,就是卖艺不卖身的那种,就是陪客人谈谈心,唱唱小曲,客人满意了,就打赏你一点,在我们那个世界,做这个行业的人多的要死,也没什么丢人的,不过我们那里叫女主播,我也喜欢打赏。当然,如果你不愿意的话,我也不勉强,那你就留在厨房洗盘子吧,我怕那样更委屈你,但也只能这样掩人耳目了,我不能把你带到家中……”

姬零打断他的话,道:“我愿意!”

渠年道:“你愿意做什么啊?”

姬零道:“我愿意做伎!”

渠年怔道:“不勉强?”

姬零郑重地点了下头,道:“不勉强,我是心甘情愿!”

渠年道:“看来你在隐忍?”

姬零急忙摇头道:“我没有隐忍,我只是想有个容身之所!”

渠年道:“这话我不信!当然,我还是那句话,我不管你从哪里来?来临淄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我都不问,但我们之间无怨无仇,我还救了你,所以我只有一条红线,希望你不要坑我,不要连累我,要走,随时随地都可以,但走的时候要把屁股擦干净!”

姬零急道:“公子放心,公子于我有救命之恩,恩同再造,我绝不会连累公子!”

渠年点头道:“那好吧,那你就在这安心住下吧,以后你就是我天上人间的花魁了,我尽量把你的价格定得高一点,让那些富家子弟可望不可及,这样就很少有人来打扰你了!”

姬零道:“没事的,定低一点也可以!”

渠年斜眼看着她,道:“你想与人交往?”

姬零慌道:“不是的,我就是想给公子赚钱!”

渠年道:“赚钱的事就不用你操心了,你就安心住下吧!”

姬零点了下头,道:“多谢公子收留!”

没过一会,王析德就买了两套女人的衣服跑了上来,打听了工人,找到了这间房,就敲响了门。

白小牙过去开了门,王析德见屋里多了一个美艳女子,不免一脸惊讶。

渠年招了下手,王析德便走了进来!

渠年便道:“老王,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个姑娘是我亲自招揽的,名叫姬零,以后我就是我们店的花魁,你给他登记一下,燕国来的!”

姬零连忙行礼道:“见过先生!”

王析德忙道:“姑娘客气了!”

渠年道:“你安排她住下,随便她住哪间房,不过不管她住哪间房间,一定要布置得最为豪华,花魁嘛,自然要最有档次!”

王析德点头应了一声。

渠年又道:“还有,我这个人最讨厌狗,看见心里就不舒服,从此以后我们店不准放一只狗进来,如果有客人带狗来,客人都不要让进,免得让我烦心!”

姬零听了这话,眼眶又有些湿润。

王析德心道,你以前偷狗的时候怎么没见怕狗呢但他也没有多问,笑着点头道:“公子放心,既然你不喜欢狗,从此以后,我们店连狗腿子都不让进!”

殊不知,他此时的笑容就很狗腿。

渠年道:“那就这样吧,你着人给姬零姑娘收拾一间房出来,给他打点热水让她洗个澡,没事尽量不要打扰她,一天三顿饭要供上!”

王析德应了一声,就把手里的衣服递给了姬零,然后就去找人打扫房间了。

渠年留在这里也没事,这个王析德办事能力不差,什么事都处理得井井有条,不用他操心,他只需要出钱就可以了,所以他留在这里也没有事做,就把姬零留在楼上,自己就领着白小牙和楚三敢下楼了。

刚出房间的门,楚三敢就忍不住说道:“师父,你总说你去了另一个世界,那是什么世界啊?还有女主播是什么玩意?我怎么没见过?”

渠年白了他一眼,道:“那肯定是仙界喽!”

楚三敢惊道:“你已经去过仙界了?”

渠年道:“对啊,你师公前两天带我去云游了一番!”

楚三敢听得一脸艳羡,道:“真的啊?仙界好不好玩?”

渠年道:“当然比这里好玩,要不然会人人都想成仙?”

楚三敢愈发眼馋,道:“那个,师父啊,如果师公下次再来,你一定要带上我去仙界看看啊!就算这辈子不能成仙,能够去仙界逛上一圈,死也闭眼了。”

白小牙道:“我也想去!”

渠年现在毕竟已经破了阶,吹牛也有了底气,便道:“只要你们听话,我会带你们去的!”

楚三敢忙道:“师父,这你放心,我已经很听话了,而且我会努力变得更听话,比狗都听话。”

渠年点头道:“但愿如此!”

白小牙道:“对了,渠年,你说这个姬零有不可告人的目的?究竟是什么目的?”

渠年道:“那我哪里知道?我又不是算命的!但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肯定不是来看风景的。”

第37章 防人之心不可无

白小牙道:“那你还要帮她?”

渠年叹道:“毕竟是一个柔弱女子,就算有异心,也不是对我有异心,只要她稍微有一点点的良知,应该也不会为难我,不要说她已经变幻成人了,就算就是一只鸡,也挺可怜的!”

白小牙道:“但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无啊!既然此女怀有异心,就不得不防啊!”

渠年道:“谁说我没防啊?这么漂亮的女孩子,如果不防的话,我就带回家捂被窝了,怎么可能舍得把她扔在这里?这里人多眼杂,她才不敢轻举妄动!”

楚三敢笑道:“师父跟我是英雄所见略同啊!”

三人下了楼,就回去朔华大街了,渠年现在刚刚破阶,心痒难耐,就想着趁热打铁,一举突破一阶,成为一个真正的修行者。

陵阳府。

湖中的凉亭中,陵阳君正独自一人趴在凉亭上,望着湖面,手里抓着一把鱼食,不时地撒下一片,引来五彩斑斓的鱼群争相抢食。

这时,莫管家就匆匆从湖边跑了进来,还没站稳,开口就道:“少爷,秦国质子早上准备出城了!”

陵阳君陡地一惊,就扔掉了手心里剩余的鱼食,转过身来,拍了拍手,道:“他要逃?”

莫管家道:“那就不得而知了,反正他早上试图出城!”

陵阳君道:“出去了吗?”

莫管家道:“那肯定没有!我现在已经让城门口的官兵加强盘查,免得他易容出城,他本人我也派人盯着呢,应该不容易出城。”

陵阳君眉头一紧,道:“那看样子是真的要跑路了?”

莫管家道:“但据城门口的官兵描述,他们连马都没有骑,什么也没有带,倒也不像是逃跑的样子。而且我也派人去望月楼查探了,望月楼还在如火如荼地整改,还买了不少家俱,餐具,地毯什么的,反正望月楼门口送货的人络绎不绝,那也是一笔不小的开销,如果秦质子要跑,没理由再真金白银地花费那么多啊?”

陵阳君眉头紧锁,深吸一口气,道:“那就奇怪了!他打算开什么店?”

莫管家道:“究竟开什么店我也不知道,不过他们在招募青楼的娼妓,好像是在开青楼!而且奇怪的是,他不买,只去别人家的青楼挖墙角,而且据说,良家妇女还不要!”

陵阳君怔道:“去人家的青楼挖,那得要多付多少赎身费啊?”

莫管家道:“奇怪就在这里,秦国质子说了,他一分的赎身费都不会付,让那些娼妓自己赎身,然后去他哪里上工!”

陵阳君笑了一下,道:“这不是扯犊子吗?他以为那些娼妓都是傻子吗?那能挖得到人?”

莫管家道:“挖得到!而且还是络绎不绝,就连附近几个城池里的娼妓,因为离得近,他们昨晚的传单就送过去了,有的女人连夜赶了过来,城门口已经进来好几波了。所以秦国质子说了,丑的还不要,你说气人不?”

陵阳君惊道:“这是为何?这个秦国质子给人家下了什么迷药?”

莫管家道:“没有下迷药,而是开出了丰厚的酬金,只要这些青楼女子过去,每接一单生意,最低五五分成,听说长得特别漂亮的,四六分,三七分都可以商量,青楼女子得七,秦国质子得三!”

陵阳君又是一惊,道:“还有这样做生意的?哪有东家比工人赚得少的道理?那除去成本开销,还能赚什么钱?他不就是给那些娼妓赚钱的吗?不就是给人家做嫁衣的吗?”

莫管家道:“就是啊,所以那些青楼女子才会动心啊,连很多良家妇女都想失足了。”

陵阳君摇了摇头,道:“真是闻所未闻哪!”

莫管家道:“确实没见过这样做生意的!不过少爷发现了没,自从我们跟这个秦国质子认识之后,这家伙做事一直都是不按常理,剑走偏锋,要不然也不会只拿一万两银子就敢打望月楼的主意了。看着很疯狂,但却一直有条不紊,井井有条,如果他是真心想开这家青楼,想必他也是早有筹谋,绝不会做亏本买卖!”

陵阳君道:“那其它青楼就这样无动于衷,任他肆无忌惮地挖人吗?”

莫管家道:“那些青楼也没有办法,不可能因为秦国质子挖他们三两个人,就把所有娼妓的价格都涨上去,那些娼妓都是他们买的,让他们再给她们发这么高的工钱,他们也接受不了啊!而且那些青楼根本没有把秦国质子放在眼里,毕竟秦国公子之前声名狼藉,烂泥扶不上墙的形象早已深入人心,很多人都认为他不过是忽然得到了秦国的资助,变成一个暴发户,钱多的没地方挥霍了,也学人家人模狗样地做生意,他们私下里都认为,以他这种做生意的方式,这家店最多撑上三两个月,肯定倒闭,所以这些人都在等着看他的笑话呢!”

陵阳君叹道:“他们是不了解这个秦国质子啊!”

莫管家道:“对,他们不了解,我们是了解的,我们是深受其害,这个秦国质子实在是太狡诈了!”

陵阳君笑道:“我起初又何尝不是想看他的笑话!算了,他什么时候开业?”

莫管家道:“计划是九天后!”

陵阳君怔道:“这么快?那我倒是拭目以待了!看看他究竟是龙还是虫?”

莫管家点头道:“或许他真的是没打算跑!”

陵阳君道:“那也要盯紧点,不能大意!”

莫管家应了一声。

陵阳君又道:“对了,那只鸡精有踪迹了吗?”

莫管家道:“我也打听了,好像消失了,再无踪迹!”

陵阳君怔道:“消失了?昨天晚上闹得动静不是挺大的吗?”

莫管家道:“本来昨天晚上就快抓住了,结果那只鸡精就在朔华大街消失了,后来就再也没有出现!”

陵阳君又是一怔,道:“朔华大街?不是诸国质子住的地方吗?”

莫管家点了下头,道:“没错,据说那只鸡精最后出现的地方就是在秦国质子的屋顶上,等官兵赶到时,却消失了!”

陵阳君惊道:“又是秦国质子?搜了吗?”

莫管家点头道:“搜了!但挖地三尺也没能找到!附近的质子府全部搜了,一无所获!”

陵阳君深吸一口气,道:“我怎么感觉这个秦国质子越来越诡异了呢?”

莫管家道:“是的,什么事他都能扯上关系!那我们还要派人再去秦质子家里搜一遍吗?”

陵阳君道:“算了,昨天晚上既然已经搜过了,我们再搜也是徒劳的!何况就算抓到鸡精,我也最多吃一个鸡屁股,操那么多心干嘛?”

莫管家心里想着,你只能吃一个鸡屁股,那我肯定连汤也喝不上一口了,所以也不想操心,也没有坚持。

渠年这几天虽然要开业,但望月楼有王析德操持,根本不需要他过问,每天他只需要过去一趟指点一番就可以了,他发现,这个王析德真的有能力,基本上他交待事情,都能完全得非常出色,布置出来的房间跟他想象中的没有多大出入。

这几天来面试的青楼女子也不少,附近的几十个城池都有人赶过来,不过既然她们远涉几百里赶来,都是有些信心的,所以长得都不差,基本都是各城各青楼里的花魁,不甘心被老鸨压榨剥削,很多人来之前就赎了身,她们也不怕这里不收,毕竟以她们的姿色,就算望月楼不收,到别的青楼依旧有饭吃,只不过是依旧让人压榨罢了,于她们来说,并无损害。

王析德经过渠年提醒,也怕自己眼光太过单一,挑出来的女人千篇一律,从而误了东家的大事,为此还特地组织了一个审美团。

审美团共有十人,要求不高,只要是个男人,好色就行,所以身份不一,有厨子,有小二,有木工,有送菜的农民,还有送家具的老板,也有那个账房老头,还有两个纨绔子弟。

为了公平起见,他也实行了评分制,每过来一个女人,都让十个审美团员打分,最高一百分,最低十分,然后去掉最高分和最低分,就是这个女人的得分。每天王析德就负责筛选出分数最高的那一拔人,分数低的就淘汰掉。当然,他私下也会绕过审美团,招几个自己认为特别漂亮的,让他有了一种帝王选妃的快感。

这些录用的女人就在望月楼住下了,渠年也上楼看过几次,感觉还满意,个个国色天香,知道渠年是东家,所以这些女人看到渠年,那是大献殷勤,打情卖俏,让渠年心旌摇荡,好几次差点把持不住。

之所以把持住了,并不是因为他心思纯洁,而是他毕竟是老板,最忌讳跟下属发生不明不白的关系,要不然以后不好管理。而且他在地球上逛这些店时,都有保护措施,已经形成了习惯,在这里暴露施工,难免就有了迫害妄想症,生怕被染上病。

但白小牙和楚三敢却是如鱼得水,有几次渠年找不到他们的人影,最后都是从这些姑娘的房间里出来的,脸上还残留着红唇脂印。

渠年气得狠狠地批评了他们好几次,以后再做这种事情,记得要先付钱,还没开张就做亏本买卖,晦气!

第38章 本命之火

剑公子第38章本命之火为了防止他们老白干,渠年去望月楼的次数就更少了,没事就留在朔华大街修炼。他手上的小御气丹虽然耐用,但毕竟是数量少,等到第五天的时候,手上只剩下半颗了。现在正是用钱的关口,虽然他有二十几万两银子,但这段时间是花钱如流水,短短五天时间,已经花了十几万两了,他也不敢再去买丹药,免得到时窟窿补不起来,连业都开不了。不到万不得已,他也不想到处去行骗坑人。

渠年盘坐在房间里,望着手上仅剩的半颗小御气丹,长叹一口气,心里想着,但愿这半颗小御气丹能帮他一举突破一阶,成为一个真正的修行者,也算了却了一桩心事。

想要突破一阶,说起来很简单,就是在丹田开辟的空间中点燃本命之火,但做起来却是很困难的一件事,很多人穷其一生,都不能点燃本命之火,毕竟点火的过程只能靠自己领悟,又不能把丹田剖开钻木取火。

渠年原本认为,九阴真经太过阴寒,想要点火,恐有不妥,就准备再修炼离心诀,毕竟离心诀比较刚猛,阳气足,用来点燃本命之火再合适不过了。但剑灵却不赞同,他认为频繁地更换修炼功法,实乃修行大忌,认为还是修炼九阴真经比较合适,而且他是剑灵,本就属于火性物种,关键时刻倒也可以助他一臂之力。

渠年相信了他的话,所以这几天一直都用九阴真经修炼。这时,他便把最后半颗小御气丹握在手心,闭上眼睛,开始引灵气入体,进入了修炼状态。

他完全能感觉到,手心的小御气丹随着时间流逝,也开始慢慢瘦小,而丹田之中的灵气经过几天的累积,却是越变越浓,起初如同一缕一缕的蛛丝,几乎很难看清,后来蛛丝越来越粗,如同扯碎的棉絮,再后来就变成了一团团的白云,到现在,白云拼命压缩,此时已经达到了极限,灵气再也挤不进去,丹田内就变成了紫红色,如同变成了烧红的炉膛,就是没有火。

如果让渠年来形容,他的丹田就像是变成了一个煤气罐,装满了浓浓的煤气,只要一点火星,就可以点燃他的本命之火,可惜他摸索了几天,这个火星怎么来?却一直想不明白。包括此时,依旧是一筹莫展,急得他真想吞一团火下去。

剑灵似乎感应到了他的焦急心态,本来他就如同一个紫色的火团,漂浮在渠年的手心这心,这时光团抖了一下,就分离出一个针尖大的火星,像是一道光,疾速穿进了渠年右手臂的经脉之中,顺着经脉游走,转眼间就抵达渠年的丹田,渠年还没反应过来,那个针尖大的火星就扎进了他的丹田之中!

“轰!”

就听一声巨响,渠年吓了一跳,给他的感觉就是,煤气罐爆炸了,这威力,估计连房子都炸平了,他的肉体不得炸得血肉横飞?

那一瞬间,渠年只觉吓得肝胆俱裂,猛地睁开了眼睛,急忙检查了身体,才发现身体丝毫无损,不由长吁一口气。没好气地说了一句:“你要死了?点火也不通知一声,你知不知道我差点被吓尿?”

剑灵道:“出其不意才能有意想不到的效果!如果我通知你,未必能把本命之火点燃!”

渠年怔道:“点燃了吗?”

剑灵道:“你自己不会看吗?”

渠年这时内视了一下丹田,发现他的丹田虽然刚刚爆炸过,倒也没有烟雾,甚至比以前更清晰了。他原本以为,以他的天赋,如果点燃生命之火,那肯定是熊熊烈火,结果令他失望的是,生命之火虽然被点燃了,但火苗却极其微弱,如同地火从地缝里冒出来一般,奄奄一息,感觉随时都会熄灭,不由担心一片,道:“怎么我的火性这么弱?”

剑灵道:“不弱啊!我觉得挺好的啊!”

渠年没好气道:“你眼瞎啊?这还挺好?你没看到这火眼看就要熄灭了吗?想填煤都填不了!我听说人家天赋好的人,本命之火燃烧得无比旺盛,而我的火跟旺盛两个字根本不搭边,人家是武火,我是文火,人家是燎原的,我是炖排骨的!”

剑灵听他这么说,不但不生气,口气里反而有了优越感:“这你就不懂了吧?我就是火里长出来的东西,所以对火特别了解。本命之火不是看火焰的大小来决定厉害程度的,而是看火焰的颜色,你看看你的本命之火是什么颜色?”

渠年内视一眼,道:“蓝色啊!”

剑灵道:“这就对了,蓝焰之火是本命之火里最厉害的,可遇不可求,万中无一,所以你就偷着乐吧!”

渠年怔道:“我读书少,你别骗我啊!”

剑灵道:“我们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骗谁也不会骗你啊!你没看我现在也很兴奋嘛!”

渠年点了点头,道:“这还差不多,我才对不得我的资质!不过我看这本命之火总是要死不活的样子,它会不会熄灭啊?”

剑灵道:“所以你要勤修炼啊!本命之火要养的,要不然人死灯灭!”

渠年吓了一跳,道:“那我岂不得天天修炼养着它?我感觉我的生命之火生来就是个病秧子,随时随地都可能夭折,那我以后睡觉不是都不能安稳了?”

剑灵道:“也没那么夸张,你的本命之火看着微弱,其实是很强劲的,你放心,三五年不修炼,它也不会熄灭!”

渠年怔道:“你确定你没骗我?”

剑灵道:“我都跟你说了,我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骗你我不是自己找死吗?”

渠年长吁一口气,道:“那就好,那我睡觉也踏实了!不过有一点我感到很疑惑,我丹田总是燃烧着一团火焰,常年不焰,跟火焰山一样,他不会把我给烤成人干了吗?”

剑灵道:“你感觉到热或者烫吗?”

渠年仔细感受了一下,道:“那倒没有,不过丹田里暖暖的,像是抱着一个热水袋,很舒服,我就怕它会慢慢升温,然后把我烤熟了!”

剑灵道:“你放心,这是不可能的事情,本命之火并不是真正的火焰,他只是能量的表现方式,它强你就强,它弱你就弱!”

渠年心道,这不就是电动车上的电池显示灯吗?显示自己还有几格电?嘴上道:“你怎么什么都懂?”

剑灵的语气又变得得意,道:“这话说的,我可是修炼了三万年,我诞生的时候,你祖宗的祖宗还没出生呢,这点阅历能没有吗?”

渠年道:“你牛行了吧?”

说时就站了起来,看了下窗棂,夕阳照在上面,红彤彤的,看来已经是傍晚时分了。

有人从半阶突破了一阶,需要花费几个月的时间,有人更是需要数年的光阴,还有人穷其一生都不能突破,而他,只花了几天时间,所以优越感不免油然而生,意气风发,得意洋洋。

渠年开了门,却见到白小牙和楚三敢正坐在水井旁的石凳上,相对而坐,不像是在聊天,像是一直在大眼瞪小眼,此时两人的手里都拿着一片银杏树叶,静静观看,像是两个生物学家。

见到渠年开门,两人就走了过来。

渠年心中的优越感无处释放,正准备在他们面前炫耀一下,没想到白小牙却是一脸喜色,抢先说道:“渠年,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渠年道:“什么好消息?”

白小牙道:“我踏入一阶了,本命之火点燃了!”

渠年倒是意外,想自己有剑灵帮助,才好不容易踏入一阶,而他只是靠自己摸索,竟然比他先一步踏入一阶,看来这家伙真的是个天才,心里的优越感顿时消退一半,也不好意思再炫耀了。便道:“你的本命之火是什么颜色的?”

白小牙道:“蓝色的!”

渠年:“……”

心里的优越感又消退一半,几乎消退干净了。

这时又看着楚三敢,道:“你的本命之火是什么颜色的?”

楚三敢道:“以前是紫色的,但自从修炼了九阴真经,慢慢就变成了蓝色,虽然火苗小了许多,但我知道,蓝色的本命之火那是最好的!”

渠年心里的优越感就消失殆尽,那种感觉就跟撞衫一样,自以为穿得风流倜傥,气质独一无二,结果一出门,就遇到两个跟他穿得一模一样的,其中一个还要比他更好看,所以心里就跟吃了苍蝇一样不是滋味,甚至都不好意思提及自己已经突破一阶,这时就假装看了看天,道:“天要黑了,走吧,去吃晚饭!”

在去吃饭的路上,渠年忍不住对剑灵说:“你不是说蓝色的本命之火是万中无一吗?怎么我随便问两个人,都是蓝色的,我感觉这蓝色的本命之火都已经烂大街了!”

剑灵道:“真的是万中无一,可能是这两个人也是修行九阴真经有缘故吧!”

第39章 弥留剑法

剑公子第39章弥留剑法现在望月楼的厨师已经招好了,所以他们吃饭也不再去别人家的饭店,送钱让人家赚,所以每次吃饭都去自家的酒楼。

望月楼装修的进度很快,虽然才过去几天时间,绝大数的房间都已经布置好了,只有做赌坊和茶馆的那几间房因为需要大改,所以还没有完工。

大堂已经布置得富丽堂皇,此时天已经黑了,大堂内灯火璀璨,远远就能看到一群妖娆的女子三五结伴,进进出出,看得路人心里心痒难耐。但绝大多数人都知道,就算这里开业了,也与他们无关,这档次,就算他们勒紧腰带干上几年,也不够到这里干一晚。

王析德越干越精,以前这份才干在楚三敢的手下算是埋没了,现在干的是如鱼得水,到处安排得井井有条,包括渠年的一日三餐,早早就已经让厨师备好,渠年到了以后根本不需要等待。

吃完饭渠年就回去了,不过他现在已经是修行者,体力愈发充沛,根本睡不着,可惜他的小御气丹已经用完了,现在正处在用钱的刀口上,一文钱也不敢乱花,毕竟就快开业了,也不急在这三两天。

渠年闲着无事,便在楚三敢那里随便找了一把剑,开始在院子里练剑,因为这么多年来,他只学过秦国的蜂花剑法,还是小的时候学的,这些年只记得剑诀剑法,从没有练习过,早已生疏,但他以为自己还很娴熟,所以等他舞动长剑,就像是醉汉打架,手忙脚乱。

看得楚三敢哈哈大笑。

渠年就觉得丢脸,便把楚三敢赶了回去。

但楚三敢也是闲着无聊,虽然人被赶回去了,但过了一会,又偷偷摸摸搬了一张椅子放在围墙边,人就站在椅子上,把头露出墙头,双手搭在墙边上,依旧看得津津有味。

渠年便也懒得管他。

白小牙要练中山国的云穿枪法,小的时候虽然他没有看过中山国的修炼法诀,但他母亲却有幸看过云穿枪法的枪谱,虽然他母亲不是修士,但非常聪明,看过几遍就牢记于心,曾说于他听,而他也是绝顶聪慧之人,所以也就记了下来,这些年虽然没练过,但也没有忘记。

传说中山国的王室是妖族的后人,只是与人类杂居久了,才失去了妖性,所以长相比较怪异,面相狰狞,以丑闻名于世,改善了多少代都没有效果。也正于此,白小牙因为长得眉清目秀,所以中山国王就怀疑他不是自己亲生的,才把他送来齐国做人质。

传说云穿枪法就是出自妖族,所以枪法非常诡异,与中原各国的剑法截然不同,独树一帜。

当然,这只是一个传说,毕竟妖族也是一个传说,妖怪都很少见到。

白小牙因为没有枪,这时就找来一根细长的竹竿,以竿当枪,开始练习云穿枪法。

而秦国的蜂花剑法也有传说,只不过传说没有云穿枪法那么神秘,听说是秦国的一个养蜂人没事看着蜜蜂舞动,而悟出来的一套剑法,这名字也像是蜂蜜的品牌。虽然听着不上档次,但秦国的剑在七国之中一直都是最快,所以渠年才不会嫌弃。

结果刚练了一柱香的功夫,还没有找到门路,他没有嫌弃,剑灵却开始嫌弃了,这时道:“你这是在哪里捡来的破剑法?”

边上的白小牙听不到剑灵的话,依旧把手里的竹竿舞得虎虎生风。

渠年却停了下来,站在月光下,嘴没有动,意念却对剑灵道:“这是我秦国的蜂花剑法!七国之中最好的剑法,你竟然说破?”

剑灵道:“对不起,我说错了,我不应该说破,应该说烂!太烂了,这也叫剑法?杀人还是戳屎啊?”

渠年没好气道:“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除了会说风凉话,你还能干啥?你有更好的剑法吗?”

剑灵道:“你也不看看我叫啥?论剑,还有比我更专业的吗?自我有灵性以来,蓬莱仙宫就给我讲解过各种各样的剑法,对于剑的领悟,没有人能超越我!”

渠年心头一动,对啊,他是仙宫的剑灵啊!这时语气中就带着些许谄媚,道:“剑灵兄,那你能教一套好的剑法给我吗?”

剑灵这时就变得傲娇,道:“现在知道我大有用途了吧?”

渠年道:“那当然了,我也没说你没用啊,我一直就知道你绝非池中之物,对我来说,你绝不仅仅是一个仓库保管员!”

剑灵听了这话,非常满意,便道:“那好吧,我教你一套弥留剑法,这是蓬莱仙宫最好的剑法,就是蓬莱仙宫的弟子,绝大多数人也没有资格修炼这套剑法,算是便宜你了!”

渠年喜道:“那太好了,剑灵兄,你放心,你的心意我记在心里了,以后我绝不会辜负你的!”

剑灵道:“你这个人不错,我信得过,对一只鸡都那么仁慈,何况咱们的关系呢!”

渠年道:“那是当然!对了,你也算是一个话痨,前两天我把姬零姑娘收进无限空间的时候,怎么没听你跟她聊天呢?你怎么忍得住的?害羞吗?”

剑灵没好气道:“你还好意思说?以后你不要把人随随便便就带到我的家里,我都跟你说了,我是从蓬莱仙宫逃出来的,万一走漏风声,不但是我,你也小命难保!”

渠年心头一凛,忙道:“原来是这样啊!那我以后小心一点!”

剑灵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渠年道:“行了行了,别瞪鼻子上脸了,我们开始吧!”

剑灵道:“那我先教你第一式起剑式——仙人问路,正因为是起剑式,非常重要,出剑的时候一定要攻中带守,守中带攻,可进可退,可守可攻,而且出剑的角度,也应该分毫不差,误差不能超过半根头发丝,要不然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渠年惊道:“这么苛刻啊?”

剑灵道:“开玩笑,要不然人家练剑一练就是几十年,同一个招式反复磨练,你以为人家是闲得蛋疼啊?”

渠年道:“那好吧,那我们开始吧!”

剑灵便把第一式的口诀传给了他,又开始指点他出剑,果然非常苛刻,第一剑刺出几十次,才达到剑灵要求的精度,包括出剑的同时,脚下的步伐,也要控制得非常精准。最令渠年接受不了的,就是连脸上的表情都要控制,剑灵说,冷酷的表情容易给敌人增添无形的压力,也就是气场,非常重要,所以练这套剑法的时候,绝不能嘻皮笑脸,一定要带着父亲刚刚被人杀死的表情,最好是眼睛里能喷出火来,让敌人先吓上一跳,乱其心神。

渠年虽然不以为然,无奈现在有求于人,所以也只能连连应承。

渠年毕竟是第一次练习弥留剑法,起初非常生涩,剑势极不连贯,但他悟性不错,待过了一两个时辰以后,剑势就慢慢连贯了起来,虽然没有行云流水,但也能马马虎虎地把起剑式舞完。

楚三敢依旧趴在墙头上,起初只是为了看师父笑话的,毕竟闲着无聊,就当是看戏了,不过看着看着,就觉得不对劲了,毕竟他也练了这么多年的剑了,在剑法上的造诣还算了得,只见师父的动作虽然有点拘束,放不开,但每一剑每一式都暗藏玄机,看着很平常的一剑,仿佛都带着无数种变化,奥妙无穷,让他有一种耳目一新的感觉,这是他从未见过的剑法。

他不由看得呆了,暗中揣摩其中的玄机,但这剑法实在太过深奥,任他如何梳理,也梳理不出头绪,像是看人家织一件毛衣,看着动作很简单,但如果没人讲解,只靠自己领悟,永远不得要领。

楚三敢只觉百爪挠心,这时再也忍不住了,大叫一声:“等一下!”

渠年和白小牙都被吓了一跳,停止手里的动作。

渠年没好气道:“你要死了,一惊一乍,吓我一跳!”

楚三敢就从墙头翻了过来,嘿嘿一笑,道:“师父,你练的不是秦国的蜂花剑法!”

渠年道:“谁说我一定要练秦国的蜂花剑法了?”

楚三敢道:“那你练的是什么剑法?”

渠年道:“我有必要告诉你吗?”

楚三敢嘿嘿一笑,道:“师父,你就告诉我呗,我就好奇嘛,心里跟猫抓一样难受!”

渠年道:“当然是仙界的剑法喽!”

话音刚落,楚三敢就扑通一下跪下,干脆利落,磕头道:“求师父教我!”

渠年笑了下,道:“你倒是能屈能伸啊!”

楚三敢道:“在师父面前,只能屈不敢伸,再说我也没伸过呀!”

渠年道:“但你楚国的剑法练了这么多年,已经小有成就,就这样扔掉了不觉得可惜吗?”

楚三敢急忙摇头道:“不可惜!相比师父的仙剑,我那楚国的剑法那就是糟粕,是一坨屎,扔掉一点都不可惜,甚至有种脱离苦海,回头是岸的感觉,浪费了我这么多年的光阴!”

渠年道:“但你要学仙界剑法,一切就得从头开始了!”

楚三敢道:“我宁愿从头开始,也不想再走弯路了,至于以前走的路,就当是练脚了!”

第40章 完工

这个徒弟虽然是渠年骗来的,一直也是在利用他狐假虎威,从没有把他当作真正的徒弟,何况这家伙以前还经常欺负他,但经过这几天的相处,感觉这个徒弟还不错,没什么心机,对他还死心踏地,任劳任怨,让他很满意。便轻叹一口气,道:“那好吧,你起来吧,跟我一起练吧!”

楚三敢又猛地磕了下头,喜道:“多谢师父!”说时就站了起来,拔出屠夫剑,道:“那师父,我们开始吧,我已经等不及了!”

渠年点了点头。

他毕竟也是刚刚练习起剑式,还不太熟悉,速度比较慢,所以楚三敢跟着他练,并不觉得吃力,何况楚三敢基础深厚,渠年稍微点拨一下,他便有了醍醐灌顶的感觉,学起来特别快。

就这样师父现学现卖,徒弟现买现学,非常有默契,月色下,身影舞动,倒也没有一点违和感。

楚三敢越学越有精神,越学越觉得剑法深奥,甘之如饴,若不是师父水平差,他的弥留剑法肯定要练得比师父还要好。时间不觉过得很快,转眼间夜就深了,但楚三敢依旧精力充沛,如痴如醉,如同久旱逢甘霖,恨不得把师父吸干了,但渠年却是累了,便收剑让他回去了。

但楚三敢却是恋恋不舍,回去以后也没有睡觉,又在自己的院子里练了好一阵,越练越精神,完全不知道疲惫。

他跟渠年不一样,渠年刚上手就学这么精妙的剑法,得之太容易,并不觉得珍贵,就好像生下来就天天吃山珍海味的人,并不觉得山珍海味有多稀罕,而楚三敢练了这么年的烂剑法,如同吃了这么多年的咸菜,忽然遇到山珍海味,那当然稀罕得不得了。

第二天,渠年刚起床,楚三敢就已经买好了早餐,站在他的房门口,等着他教剑。

接下来几天,师徒俩也就吃饭的时候去趟望月楼,剩下的时间都用来练剑,经过几天的练习,舞起剑来倒也是有模有样。

白小牙对剑法不感兴趣,一个人摸索他的云穿枪法,脆弱的小竹竿也被他舞得虎虎生风。

在王析德的昼夜赶工中,望月楼已经完全装修好了,这天晚上渠年去吃晚饭,连招牌都已经换了,正如渠年所愿,换上了“天上人间”四个黑色大字。字写得非常漂亮,真的是龙飞凤舞。

据王析德讲,这四个字还是请齐国一个非常有名望的大儒写的,那名大儒起初是不愿意给青楼题字的,但王析德开出了五百两银子的高价,可那名大儒依旧大义凛然,不为所动,说绝不会因为金钱而改变初衷,结果那名大儒就被他的老婆狠狠地揍了一顿,揍得鼻青脸肿,然后含泪写下这四个大字,后面还署上了自己的名,不过名字写得比较模糊,大概生怕被别人认出来。他不知道的是,王析德早已经帮他宣传过了。

此时工人已经撤走了,店内只剩下王析德新招的伙计,比平时安静了许多。

渠年虽然天天来,但平时都是乱糟糟的,看不出效果,今天是完全打扫整理了一遍,到处焕然一新,连大堂里都铺着地毯,顶着吊着几盏大灯,每盏灯上都点着十几根蜡烛,把大堂照得明亮无比,让楚三敢说,比楚国的王宫还要豪华,王宫就像是一座豪华的陵寝,到处冷冷清清,没有一点烟火气息。

虽然这种豪华跟王宫相比,是廉价的,但给人的视觉冲击却没有一点改变,不要说进来看一遍,就是在门外看一眼,也会吓退不少穷人。

王析德进渠年进门,便走了过来,笑道:“公子,怎么样?还满意吧?”

渠年点了点头,道:“都弄好了吗?”

王析德道:“全部妥当,明天就可以开业了!”

渠年道:“宣传过了吗?”

王析德道:“那当然了,不过就算不宣传,现在整个临淄没有人不知道公子这家店的,很多有钱的纨绔子弟都已经跑来问过了,早就等不及了,全城都在观望呢。”

渠年道:“那明天试营业吧!后天开业!”

王析德怔道:“什么是试营业?”

渠年道:“试营业跟开业差不多,只是没有那么隆重,毕竟你招来的这些伙计以前都没有配合过,如果贸然开业,他们之间没有默契,会手忙脚乱,而且就算你考虑得再周密,还会有很多考虑不周的地方,试营业期间可以慢慢调整,客人也会体谅,等到真正开业了,就要保证万无一失了!”

王析德点了点头,道:“那我就明白了!”

渠年又道:“我让你租的两百顶轿子租好了吗?”

王析德点道:“全部到位,临淄城没有这么多轿子,我又到隔壁的几座城里调了几十顶轿子!”

渠年点了点头,道:“总共花了多少钱?”

王析德道:“我现在就去给公子拿账本!”

渠年道:“不用拿,你告诉我就可以了!”

王析德道:“总共花费了二十三万两还要多一点!”

渠年心道,好险!差一点就不够了!

楚三敢惊道:“花这么多钱?都够再买一座酒楼了!”

王析德吓了一跳,连忙解释道:“公子,我那里都有账的,我可没有贪污一文钱哪!”

渠年却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不用解释,我没有怀疑你,整座酒楼相当于换了一身血,跟建也差不多了,值的!”

王析德长吁一口气,道:“对了,公子,所有姑娘的价格都已经定出来了,正常都是一百两左右,是不是有点偏高啊?别的青楼还有一两银子就可以过一夜的。”

渠年道:“咱天上人间的姑娘那都是天姿国色,是那些庸脂俗粉所能相比的?一百两不贵,咱们赚的就是有钱的人的生意,临淄城是山东六国最大的都城,什么都缺,就是不缺有钱人!”

王析德点头道:“那明天试营业就试试看吧,看看能不能卖得动,卖不动咱再降价!”

渠年道:“肯定卖得动!”

王析德道:“那那个姬零姑娘定什么价啊?你说价格定高一点,我心里也没底,不敢擅自作主!”

渠年想了想,道:“姬零就定两千两吧!”

王析德听得倒吸一口凉气,心里想着,你这不是抢钱吗?嘴上道:“这是不是有点太高了?没有几个人能舍得花这钱啊!毕竟其他姑娘都长得不差!”

渠年道:“我本来就没指望她赚钱,她就是我们店的招牌,一个漂亮的花瓶,一个美丽的装饰品,就放在那里给人看看就行了,让人家心痒难耐,就是吃不着!”

王析德点了点头,道:“我明白公子的意思了!”

正说着,耳旁忽然传来一阵悠扬的琴声,曲调婉转,格外动听。

渠年道:“谁在弹琴?”

王析德侧耳听了下,道:“应该就是姬零姑娘!”

渠年笑道:“琴弹得不错嘛!”

王析德道:“公子选的人,肯定差不了!确实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渠年道:“我去看看她!”

说完就领着楚三敢和白小牙上楼了。

姬零的房间在二楼,位于西北角,阳台刚好对着恩德大街的四叉路口。

渠年走到姬零的房间门口,琴声愈发清晰,确实是从房间里传出来的。

渠年便敲了下门,琴声戛然而止。

接着,屋里就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门就开了,姬零站在了门口。

姬零穿着一件淡粉色的细纱长裙,体态袅袅,脸上化了淡妆,就像是新沏的一壶好茶,太浓就会变得苦涩,太淡也会无味,略施粉黛,恰到好处,愈发明艳动人,让渠年微微一怔。

姬零见是渠年,急忙欠腰行礼道:“见过公子!”

渠年笑了下,道:“跟我就不用客气了!”

说完三人就进了门,姬零又关上了门。

渠年刚进门,就觉一股香气扑面而来,四下看了看,这间房确实布置得最为豪华,色调淡雅,墙上还挂着几幅水墨画。

渠年道:“在这里住得还习惯吗?”

姬零道:“多谢公子关心,我挺好的,我挺满意的!”

渠年道:“明天我们就要试营业了,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啊!”

姬零道:“我不后悔,但凭公子安排!”

渠年抿了抿嘴,道:“呐,你是完全自愿的,不要对我有恨啊!”

姬零忙道:“公子于我有救命和收留之恩,我的心里对公子只有感激,怎么会恨公子呢?”

渠年点头道:“那就好!那你明天就打扮得漂亮一点,呃,就这样已经很漂亮了,就站在外面的阳台上,让人家看一看,带带人气就行了!”

姬零点头道:“好!”

渠年道:“那你早点休息吧!明天见!”

姬零欠腰道:“公子慢走!”

渠年晚饭还没吃,下了楼就随便吃了一顿,就回朔华大街了。

虽然这栋酒楼完全是被坑来的,他没有花一分钱,但想到明天就要试营业了,也不知道效果如何,如果生意不好,脸丢光了无所谓,但他坑了陵阳君,还坑了千国商会的大掌柜,这两个人可不是朔华大街的质子能够相比的,他们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偷偷弄死他都是有可能的,到时他在临淄城也就没有立足之地了,只能远走高飞,流落天涯。

表面上他是风轻云淡,一副胸有成竹,但心里也是紧张的,毕竟这事也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所以回到朔华大街,楚三敢约他练剑都没有心思,早早就躺下了。

这一夜,辗转反侧。

第41章 试营业

剑公子第41章试营业第二天一大早,渠年就起床了,楚三敢和白小牙也起得很早,三人洗漱一遍,就去了天上人间。

等他们到达天上人间的时候,天已经完全亮了,只见门口放着几排花轿,摆放得整整齐齐,每个花轿的旁边站着四个轿夫。毕竟这个时代的人没有什么夜生活,所以起得都很早,看到这么多花轿,所有人都觉得新奇,门口就站满了围观群众,左三层右三层。

门口已经贴着一张红色大字报,上面写着本店明天正式开业,今天试营业,下午开始接待客人,因为是试营业,服务可能不够完善,还请客人体谅!

渠年走进大堂,里面站满了姑娘,都是他的姑娘,站得整整齐齐,本来这些姑娘都是精挑细选,长得都很漂亮,而且她们现在心态也好,毕竟她们不是卖给了天上人间,从今以后都是为自己赚钱,所以特别上心,今天为了给临淄城的男人留个好印象,一个个打扮得淋漓尽致,如同池塘里盛开一片莲花。

本来这些姑娘在别的青楼里都有一个庸俗的艺名,比如如花,如梦,如烟,但到了这里,渠年就全部取消了,全部给他们编了号,绣在了衣服上,这样也容易让客人记住,毕竟这也是他这些年的经验累积。而姬零就是一号,只不过她没有下楼。

这些姑娘看到渠年进门,齐齐行礼,个个声音清甜,像是山谷里的一群黄莺。

王析德这时也跑了过来,虽然他操劳了这么多天,但脸上却没有一丝疲惫,今天还愈发神采,满面红光。

渠年问道:“都准备好了吗?”

王析德点头道:“全部妥当,就等公子一声令下!”

渠年笑道:“那还等什么?那就开始吧!噪起来吧!”

王析德应了一声,就招了一下手,姑娘们就开始出门了,排成一条队,鱼贯而出,因为她的身上都编上了号,而外面的花娇上也都挂着吊牌,上面写上编号,所以那些姑娘出门以后,对号入座,依次坐上了花轿。

这次王析德一共招了一百九十九个姑娘,连同姬零,刚好两百个,这是渠年的指标,但姬零没有下楼,所以外面就放了一百九十九顶花轿。

从姑娘们出门开始,围观群众就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不得不说,这秦国质子也是真有能耐,在哪里找来这么多漂亮的姑娘?一个比一个姑娘?跟定做的一样!”

“不知道呢,反正我逛过好多个青楼,没有一个青楼有这么多漂亮的女人的,我感觉我王的后宫也没有这么多漂亮女人啊!”

“看得我眼花缭乱,心里跟猫抓一样!特别那个十三号,你看到没?好水灵啊,那眼神,能把人的魂都给勾走!”

“我感觉二十五号更漂亮!”

“你们记号码有屁用啊?玩得起吗?听说一百两一个呢,全是镶金边的!”

“一百两?鬼玩得起啊?我不吃不喝两三年,就为了快活一夜?”

“你以为人家你开给我们这些穷鬼玩的?你想都别想!这临淄城有钱人多着呢!”

“这秦国质子实在太坏了,就不能考虑一下我们穷人的难处?便宜点我们不也能凑点钱快活一晚么?薄利多销嘛!”

“所以说秦国人最坏了,怪不得山东六国一直瞧不起秦国,尽出一些馊主意,现在又拿我齐国的女人赚我齐国人的钱,用我们的枪戳我们的马,太可恨了!”

“你是心疼马吗?还不是心疼你那一百两银子!”

却在这时,姑娘们还没有完全出门,人群又发出一声惊叹声,众皆抬头,就见二楼的阳台上走出来一个女人,身着一袭白衣,脸若银盘,眼似水杏,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一阵微风吹过,衣衫飘动,宛若仙子下凡,惊艳绝绝。

不论男女,众人皆看得呆了!

姬零这时看着人群微微一笑,人群中的男人顿觉有种酥麻之感,真的是微微一笑,倾国倾城。

“天哪,世上还有这么漂亮的女人?秦国质子从哪里找来的?”

“本来楼下的女人我觉得已经够漂亮了,但跟这个女人相比,如同云泥之别啊!”

“我感觉她比七国商会的大掌柜还要漂亮!”

“七国商会的大掌柜你见过?”

“没见过啊,但这个女人已经长得这么漂亮了,没有一点瑕疵,我不相信这世上还能有比她更漂亮的女人?”

“这个女人应该就是这里的花魁!”

“那不是还要贵?”

“那是当然,听说要两千两银子,还卖艺不卖身!”

听了这话,众人皆倒吸一口凉气。

“两千两?还只能看一眼?这不是抢钱吗?这个秦国公子在来齐国之前,是不是在秦国烧煤窑的?心怎么这么黑?这是把有钱人当成猪杀啊!”

“你情我愿的事情,能怪谁呢?我是没钱,如果我有一万两的积蓄,我倒也愿意花两千两上去陪这姑娘聊聊风花雪月!”

“人家卖艺不卖身,你花两千两也就是上去近距离地看上一眼,我们现在离这个姑娘也蛮近的,多看几眼,岂不是在赚钱?”

“你说得很有道理,就看了这么一小会,我就有种赚了几十两的感觉!”

人群中还站着一个人,就是前几天被楚三敢揍过的范叶落,被楚三敢白白打了一顿,这口气怎么也消不下,后来听说楚三敢天天和渠年混在一起,还在这里开了青楼,得知今天青楼开张,特地托关系找了一个四阶高手,一大早就跑了过来,准备给渠年找找晦气。

结果却让他看到了姬零,一下就看得呆了,除了千国商会的大掌柜,他再没有见过比这更漂亮的女人。这时见姬零微微一笑,他觉得她是在冲他笑,笑得他心神荡漾,觉得自己不应该这么粗鲁,这么好的日子实在不适合挑事找茬,这时还整理了下衣襟,冲着姬零还了一个自认为很迷人的微笑。

在他眼里,蝉夕和这个姬零长得不分上下,但蝉夕太过高傲,纵然他落花有意,对方也是流水无情,根本不待见他,甚至连见都不见他,让他一腔热情无处宣泄,但这个姬零就不一样了,虽然贵了一点,听边上的人说,要两千两才能见一次,但起码有机会接近啊,不像蝉夕,本身就很有钱,花再多的钱人家也不稀罕。

而且这个姬零卖艺不卖身,让他觉得很干净,只要自己花上两千两见到她,与她彻夜长谈,凭借他的三寸不烂之舌,说不定能让她悬崖勒马,改邪归正,以他的身份,这个女人说不定会迫不及待地嫁给他,试问哪个女人不愿嫁入豪门望族,却甘愿堕落风尘呢?

虽然他只是一个主薄之子,但他的亲姑姑却嫁给了当朝相国,他跟解元令是亲表兄弟,在齐国也算是有名望的家族。

但他自己却没有多少钱,这些年花天酒地,现在只剩下三千多两的私房钱,现在让他拿出一大半出来听听小曲,确实有点心疼,但他一想到只要花上两千两,就能把这个如花似玉的小娘子娶回家,可以用一辈子的时间玩回本,一个字,值!

就在这屁大点的功夫里,他已经成功地把自己给欺骗了,而且还是深信不疑。

看门口公示,中午才开始接客,便转身回家拿银票了,至于他此行的真正目的,早就忘到九霄云外了,反正都是上下兄弟俩的事情,不分彼此。

等到近两百个姑娘上了花轿,轿夫就一齐把花轿抬了起来,排成一个长队向前走去,前面锣鼓开道,喧闹异常,比大户人家娶妻纳妾还要隆重。

渠年也怕有人捣乱,所以让楚三敢带着十几个手下,骑马一路护送,毕竟楚三敢也是楚国公子,声名在外,一般人也是不敢刁难的。

临淄城好久没有发生这么热闹的事情了,百姓都觉稀奇,夹道观看,那些花轿没有门帘,也没有窗帘,花轿里的姑娘看得一目了然,一个比一个漂亮,一路看过去,如同看百花争艳,看得那些男人两眼放光,垂涎三尺,有的就暗暗记下了花轿上的编号。

花轿围着临淄最繁华的几条街道转了一圈,然后就去了葬水集,毕竟那里有钱人最多,诸国商贾云集。

千国商会。

蝉夕正坐在房间里看账本,忽听外面锣鼓喧天,就把玉夙叫了进来,问道:“外面发生什么事?”

玉夙道:“我也不知道,我出去看看?”

蝉夕点了下头。

玉夙就退了出去。

过了一会,又急匆匆地跑了进来,笑道:“小姐,你猜猜?”

蝉夕放下手上的账本,道:“天下事那么多,我哪里猜得着?难道是谁家结婚了?”

玉夙笑道:“不是的,你肯定猜不到,是那个秦国公子的青楼开业了,不过宣传的人说,是试营业,现在青楼里的姑娘都坐着花轿出来展出呢,足足有一两百个花轿,好壮观的!”

蝉夕笑道:“这个秦国公子还真想得出,开个青楼还大张旗鼓的,他怎么说也是一国公子啊,也不怕被人家笑话!”

玉夙道:“就是呢,这秦国跟别的国家就是不一样,也不知道秦王知不知道这件事,如果知道他的儿子在外面开青楼,估计脸能气绿了!”

蝉夕道:“估计秦王肯定是知道这件事的,要不然这个秦质子也不可能拿出这么多钱买下望月楼!说实在的,我也没想到这个公子会开青楼。”

第42章 黎情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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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渠年一直跟别人解释,他开的不是青楼,是娱乐会所,说得嘴都干了,但现在整个临淄的人都在说,秦国公子开的就是青楼。

玉夙道“肯定是这个秦国公子比较好色吧,所以才开了一个青楼,可以遮人耳目,让他可以为所为!”

蝉夕摇了摇头,道:“你这是什么道理?好色的人就一定要自己开青楼啊?那好吃的人不得自己再开个饭店?”

玉夙道:“反正有联系!”

蝉夕道:“你觉得我漂亮吗?”

玉夙微微一怔,道:“小姐这话说的,您不漂亮,世上还有漂亮的人吗?七国第一美人,难道是白叫的吗?”

蝉夕笑道:“你说秦国公子好色,但我见了他两面,他的眼神却很清澈,不像别的好色的男人!”

玉夙道:“或许他藏得深呢?”

蝉夕叹道:“那说明他城府深,才可堪大用,这个秦国公子我确实有点看不透!”

玉夙道:“那这样的人有点危险吧?”

蝉夕道:“这样的人才值得栽培,像楚三敢那种没有一点心机的,虽然没有危险,但也没有多大用处,就算楚三敢回到楚国,就他那点心机,王位对他来说,就是墓地!”

玉夙点头道:“小姐说得极是,楚三敢就是一个愣头青,刚才我也看到他了,耀武扬威,正在给秦国公子的青楼做宣传呢,一路大喊大叫,卖力得不得了,跟龟公没什么区别,哪里像一国公子啊?”

蝉夕道:“不过秦国公子能把这个愣头青收为己用,看着还死心踏地,这份魄力我还是佩服的,我跟楚三敢也相处好几年了,但我就做不到!楚三敢虽然是愣头青,但毕竟是楚国公子,也是心高气傲,是一个不愿意臣服别人的人!”

玉夙道:“我也觉得奇怪呢!楚三敢怎么会拜他为师呢?他有什么好教的?”

蝉夕长叹一口气,道:“这件事可能也就他们自己知道了!”

楚三敢领着两百顶花轿在葬水集转了两圈,就回天上人间了。

这时已经中午时分,王析德已经让厨房做了二十桌便饭,姑娘们下了花轿就开始吃饭,吃完饭就开始营业了。

这些姑娘在别的青楼里揽客,都喜欢站在大门口,挥舞着手帕,嘴里叫道:“来呀,老板,来玩玩呀!”

渠年觉得这种方式太过庸俗,就取消了,就让姑娘们站成两排,从大堂一直站到内院,又从楼梯站到楼上,双手交叉放在腹前,表现得非常矜持,等客人进门,只需说上一句“欢迎光临”即可,无需卖弄风,女人只有自重,才能赢得尊重。虽然干她们这一行,已经没有自重的资格,但不要紧,表面上自重,依然能博得男人的好感。男人就是这样,你越是对他曲意逢迎,他越是看轻你,越觉得你便宜。

渠年看姑娘们站好,就坐到了柜台里,心里也很紧张,鱼塘的水已经抽开了,能不能抓到鱼,就看今天了,所以紧张的午饭都没有吃,就眼巴巴地看着屋外。

屋外依旧站着很多看闹的百姓,探头探脑,楚三敢这时走到屋外,大叫一声:“天上人间现在开始试营业,饭店、客栈、茶馆、赌坊、美人,一应俱全,有需要的朋友可以进来玩耍了!”

其实站在外面的这些男人都想进去玩耍,但一看里面的阵容,很多人心就怯了,有的是因为囊中羞涩,有的是因为难为,还有的竟然是因为自卑,反正不一而足,所以大多数的人依旧抱着观望的态度,无动于衷。

但也有几个厚脸皮的,早就等不及了,有两个还是快马加鞭从葬水集赶过来的,这时就从人群里走了出来,走进了天上人间的大门。

因为他们是有备而来,早就在心中记好了心仪的姑娘的编号,所以进门二话不说,直接报号。

王析德喜上眉梢,连忙着人安排,就领着这几个客人上楼了,同时安排人打水送上去,先让客人洗个玫瑰花瓣木桶浴,毕竟客人花了这么多钱,总要让人家觉得物有所值,这样生意才能长久。

先接到客人的那几个姑娘非常兴奋,毕竟接一单,最少就要分五十两银子,换作以前的东家,够他们挣个把月的。

没接到客人的姑娘就满眼艳羡,不过这种艳羡也是短暂了,因为有几个厚脸皮开道了,还有一些矜持的客人就放开了,一会功夫,就进来几十个人,当然,有些人是进来吃饭的,也有些人是进来赌钱的,换个赌坊换换运气,也有些人是进来喝茶。

不管他们进来是干嘛的,总归都是生意,把王析德喜得乐不可支。

大约过了一个多时辰,姑娘们就被带走了一半,渠年坐在柜台里,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下了,看来不管是那个世界,还是这个世界,男人的本都是一样的,照这个况估计,看来他是不用跑路了。

却在这时,门外进来一个青年,相貌平平,但穿着非常讲究,一看就是富家公子。

这公子面无表,进门后也不看那些迎客的姑娘,径直走向柜台,从怀里掏出一沓银票,轻轻地拍在了柜台上,冲着渠年说道:“这里是两千两,我要见楼上一直没下楼的那个姑娘!”

渠年也是大吃一惊,本来她把姬零定两千两的价格,根本就没打算让她接客,就把她当作天上人间的花瓶,让人看看就行了,毕竟姬零卖艺不卖,除非男人的脑子坏了,才会花这么多钱去听她弹两首小曲。

王析德也站在柜台边,虽然这几天他花了二十几万两的银子,但也是惊得瞠目结舌,看来渠年公子说得没错,临淄城里人傻钱多的人还真是不少。这时连忙堆上笑脸,走了过来,道:“那客官请随我来!”

那青年点了下头。

渠年却站了起来,道:“等一下!”

那青年脸露不悦,转头道:“怎么?想涨价吗?”

王析德心下一沉,心道,不能再涨了,已经够黑了!再黑要折寿的。

渠年笑道:“本店诚信经营,怎么可能坐地起价呢?我只是想提醒客官,姬零姑娘卖艺不卖,你虽然花这么多钱,她也只能陪你聊聊风花雪月,但你却不能碰她,肌肤接触都不可以,客官要考虑清楚啊!”

那青年却喃喃说了一句:“姬零?”说完却没有理渠年,而是看着王析德道:“带路!”

王析德连忙很狗腿地弯了一下腰,笑道:“客官请随我来!”

楚三敢也站在柜台的里面,待这个青年上楼,便小声道:“师父,你知道他是谁吗?”

渠年道:“我哪里知道?齐国人那么多,我能都认识?”

楚三敢道:“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他应该是齐国镇远大将军黎向阳的儿子黎丝!”

渠年惊道:“黎向阳的儿子?”

黎向阳他是知道的,齐国的镇远大将军,所以镇得很远,带甲十万,常年驻守在秦韩魏三国的交界处,为的就是防止秦国东出。渠年这些年比较关注边界的动向,所以有点了解。

楚三敢这时点头道:“应该是的,**不离十!”

渠年道:“听说这个人不也应该在军中吗?怎么跑临淄来了?”

楚三敢道:“这里是人家的家啊!回来看看不是正常的吗?不像我们,有家回不了!”

渠年深吸一口气,道:“临淄的大人物太多,这店开得有点不踏实啊!”

楚三敢道:“师父是怕这家伙会对姬零动手动脚?”

渠年道:“有此疑虑!”

楚三敢道:“只要他敢对姬零动手动脚,我就弄死他!”

渠年瞪了他一眼。

王析德亲自领着黎丝来到二楼,到了姬零的房间门口,轻轻地敲了下门,转眼间,门便开了,姬零站在了门口。

王析德点头笑了下,道:“姬零姑娘,有客人要见你!”

姬零就冲黎丝欠腰行礼道:“见过公子!”

黎丝看了眼姬零,依旧面无表,说了一句:“不用客气!”说完就走了进去。

王析德顺手关上了门。

屋里有张圆桌,黎丝径直走到桌旁坐了下来,姬零就过去弯腰给他倒了一杯茶水。

这时姬零离他很近,黎丝抬头看着他道:“你很香!”

姬零笑了下,道:“多谢公子夸奖!庸脂俗粉罢了!”

黎丝道:“你是哪里人?”

姬零道:“燕人!”

黎丝道:“没想到那苦寒之地竟然能长出姑娘这般漂亮的人物!”

姬零笑道:“多谢公子夸奖!”

黎丝就端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茶,便不再言语。

姬零道:“要不我为公子抚琴一曲,解解闷?”

黎丝点头道:“可以!”

窗边摆放着一把黑色的七弦琴,姬零就走了过去,在琴边坐下,双手按在弦上,稍一酝酿,手指拨动,美妙的音符就从琴弦上飘了出来,琴声悠悠,时而轻缓,如同清泉流过山涧;里面湍急,如瀑布九天直下;时面清脆,如同珠落玉盘,婉转而不失激昂,令人心旷神怡。

黎丝似乎已沉醉在她的琴声之中,茶杯放在唇边,久久没有放下,似乎已经忘记手里还有一杯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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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聊胜于无

姬零的琴声极具穿透力,楼下的渠年也听得清清楚楚。

楚三敢就凑近渠年,笑道:“师父,看来那个黎情丝没有霸王硬上弓,正在安心听曲呢!”

渠年叹道:“也不知道我把姬零留在这龙蛇混杂之地,是不是一个错误?”

楚三敢放低了声音,笑道:“师父舍不得了?不过姬零长这么漂亮,谁见了都会忍不住怜惜!但师父你别忘了,她是一只鸡啊,跟你是不可能有结果的,就算你只是想单纯地上床,那心里也膈应啊!所以你看我这段时间就没有调戏过她,我就怕在床上做得正起劲,砰,怀里变成一只鸡,那你想想,谁受得了啊?”

渠年白了他一眼,道:“你给我闭嘴!”

楚三敢讪讪一笑。

由于现在是下午,除了起初来了一拨人,后来来的人就有点少了,过了近两个时辰,还有一百多个姑娘没接到客,渠年就有点担忧。

却在这时,范叶落来了。

范叶落一大早就跑回了家拿银票,其实他有足够的时间赶在黎情丝的前面,但他却不着急,他也能感觉到,临淄虽然有钱人多,但像他这么傻的有钱人肯定不多,毕竟花两千两的银子只是听听小曲,一般人是舍不得花这钱的,有这么多钱都可以买一批姑娘回去了。

所以他不想表现得太心急,要不然让渠年知道了,还以为姬零是个抢手货,刚开业就有人迫不及待地点她,说不定还会坐地起价,毕竟秦国公子不是个好东西,这事全临淄的人都知道。但他如果来得迟一点,营造出滞销的假象,那时他也能还还价,最少能还价三五百两,如果心狠一点,砍下一千两也不是没有可能的,毕竟虚价太高。

不过等他进门,看到渠年和楚三敢亲自坐在柜台里面收钱,脸色就有些尴尬,毕竟这两人是他不共戴天的仇人,恨不得杀之而后快,没想到自己没出息,不但不找他们报仇,反而送钱来给他们赚,哪怕他还价再多,这个渠年也是赚钱的,毕竟他做的是无本买卖。

因为现在客人稀少,所以楚三敢一眼就看到了他,笑道:“哟,这不是范公子嘛!来干嘛的?捣乱的吗?”

范叶落一听这话,气更是不打一处来,真想很有骨气地说上一句:“老子就是来捣乱的!”无奈姬零的吸引力太大,牢牢地抓住了他的心,就像是狗闻到了楼上的骨头味,哪里有心思答理猫的挑衅?心里想着,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哦不,是两天不晚,等他勾引到了姬零,再来慢慢收拾这两个杂碎。

想通了这一点,心里也就放开了,这时走到柜台前,笑了一下,道:“听闻秦国公子开业,我是特地来捧场的!”

渠年笑道:“多谢多谢!”又伸了下手,道:“姑娘随便挑!”

范叶落摇了摇头,道:“这些庸脂俗粉我看不上,也配不上我!”

楚三敢猛然站起,指着他道:“你他妈就是来捣乱的?就你这死样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母猪都配得上你!”

范叶落虽然忍气吞声,但也是有脾气的,听了这话,刚准备拍柜台,渠年却站了起来,笑道:“范公子息怒,我徒弟不懂事,不要见怪!”说着也转头瞪了楚三敢一眼,道:“我们现在开门做生意,和气生财,过门都是客,别给我惹事!”

楚三敢翻了下白眼,抿了下嘴,便不吱声了。

范叶落有了台阶下,感觉很满意,道:“这还差不多!”

渠年又看着范叶落道:“既然这些庸脂俗粉范公子看不上,那我也爱莫能助了,范公子还是去别家店里寻找配得上你的姑娘吧!”

范叶落道:“不过你们店有一个人能配得上我!”

渠年笑道:“哦?哪一位?”

范叶落指了下天花板,道:“就是楼上的那个姑娘!”

渠年道:“我们楼上的姑娘多了去了!”

范叶落道:“就是早上站在阳台上没有下楼的那个姑娘!”

渠年道:“姬零姑娘?”

范叶落道:“我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反正就那一个,听说是你们店的花魁!”

渠年道:“既然你知道那是花魁,你也应该知道,花魁的价格很高的,要两千两,还卖艺不卖身,连手都摸不到!”

范叶落鼻孔里“嗤”了一声,道:“你也知道你贵啊?我以为你不知道自己心黑呢,整个临淄城,就数你的心最黑!”

渠年笑道:“我知道我心黑啊!不黑没法赚钱啊!”

范叶落就指了下边上迎客的姑娘,又看着渠年道:“我看你们家也没什么生意,就是因为太黑了,让很多人望而却步,我是诚心实意来捧你的场,给你开个张,这样吧,你们家的花魁便宜一点,就一千两,别那么心黑,一千两也不是一般人能够付得起的,聊胜于无啊!”

渠年笑道:“真对不起,不要说你还一千两,你今天就是开三千两,也见不到我们的花魁了!”

范叶落脸色一变,道:“你瞧不起我?”

渠年道:“那倒不是,来者皆是客,我怎么会瞧不起客人呢?原因是姬零姑娘已经在接客了!”

范叶落惊道:“是哪个不长眼的?傻逼啊?”

渠年道:“是镇远大将军的儿子黎情丝!”

范叶落又是一惊,道:“黎情丝?这玩意什么时候回临淄的?”

渠年道:“那你要上楼去问问那玩意了!”

范叶落舔了下嘴唇,挥手道:“那算了!”

渠年道:“你好像很怕他?”

范叶落急道:“我怕他干嘛?我跟他井水不犯河水!”

渠年笑道:“那今天就委屈范公子白跑一趟了!”

范叶落道:“那那个姬零姑娘明天也被人定了吗?”

渠年道:“那倒没有!”

范叶落就从怀里掏出一沓银票,然后抽出一张一百两的,就拍在了柜台上,道:“那我先付一百两的定金,明天那个姬零姑娘我包了!”

渠年拿起银票看了看,笑道:“那倒是可以的!你明天什么时候来?”

范叶落见花魁这么紧张,也不敢再还价了,道:“你家什么时候开业我就什么时候来,花了这么多钱,不多玩一会,我不是亏大了?”

渠年点头道:“说得也是!我们上午不开业,中午开业!”

范叶落道:“那我就中午来!”

渠年就收进银票,道:“行的!那范公子慢走!”

范叶落道:“什么慢走?开张收条给我!”

渠年怔了怔,刚好王析德也站在柜台的那头,便招了下手,道:“老王,给范公子开张收条!”

王析德应了一声,就绕到柜台里面,拿出笔墨,写了一张收条,递给了范叶落。

范叶落接过收条,见上面墨迹未干,便拿嘴吹了吹,然后小心翼翼地将收条折叠起来,随同银票一起揣起了怀里,才带着手下出门离去。

王析德这时喜道:“公子好眼光啊!我原以为以姬零姑娘的这个价格,一年可能都接不到一个客人,没曾想这个姬零姑娘竟然最抢手,别的姑娘没生意,她竟然都要排队了!”

渠年却深吸一口气,道:“这不是好事啊!我怕我罩不住姬零姑娘啊!”

白小牙就道:“对的,我感觉这个范叶落肯定没安好心,明天他肯定会捣乱,不可能无缘无故被我们打了一顿,还好心好意地送钱给我们赚,这钱不好赚!”

楚三敢道:“他敢?他要敢捣乱,我就弄死他!”

渠年白了他一眼,道:“你是质子,质子就要有质子的觉悟,这是齐国的地盘,你再厉害也只能欺负欺负朔华大街的质子,齐国高手如云,你能打几个?就算不敢杀你,把你弄残总可以吧?”

楚三敢急道:“那难道就看着他捣乱,任人欺负?”

渠年深吸一口气,道:“那肯定不行,我开店可不是让人欺负的!”

楚三敢道:“又不能打,那只有让人欺负了!”

渠年道:“不要总想着打架,那是莽夫,我要找一个靠山!”

楚三敢怔道:“谁愿意给我们做靠山?”

渠年笑了下,道:“总有人愿意的!”

由于好半天没有客人来,那些迎客姑娘的精神就有些萎靡,如同晒蔫的花朵,再没有早上出征时的精气神。

王析德这时就凑到渠年耳边,小声道:“公子,这价格是不是有点定得太贵了,虽然姬零姑娘有生意,但其他姑娘相比之下,有点太冷清了吧?要不要把价格降一点?”

渠年其实心里也没有底,这时看了看屋外,太阳已经西斜,便道:“让姑娘们打起精神,准备吃晚饭,吃完饭肯定会有生意的!”

王析德应了一声,就下去准备晚饭了。

因为绝大部分姑娘没有接到客,所以吃饭的时候也是哀声叹气,很多姑娘根本就吃不下饭。

怡红就没有吃饭,这时跑了出来,站在柜台旁,看着渠年笑了下,道:“秦公子,姐妹们都说了,我们的价格是不是定得太高了?姐妹们都说了,其实定个二十两就差不多了,薄利多销嘛!一天能赚十两银子,我们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渠年道:“你们心满意足了,那我呢?我投资了上百万两银子,十两十两地往回抠,什么时候能抠回本啊?”

怡红讪讪一笑,道:“聊胜于无嘛!”

第44章 生意还不错

渠年道:“你跟她们说,如果不想待在这里,随时都可以走,我不强留,但既然留下来,就别发牢骚,做好自己的本分,别给我添乱!”

怡红心道,来都来了,总得要观望几天啊!毕竟渠年现在是他的东家,她也不敢犟嘴,何况今天还有二三十个姐妹接到生意了,说多了也显得自己无能,便笑了下道:“那好吧!”

渠年心里也是忐忑,坐在柜台里面,望着屋外暗沉的天,长叹一口气,心里想着,以后这个店总不能就指望姬零撑着吧?

结果等天完全黑透,他才知道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因为男人的兽性总喜欢在黑夜中爆发,那些姑娘刚吃过饭,客人就三五成群地上门了,很多人也是等了一天,到这里也不看人,直接叫号。

在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里,近两百个姑娘就被一抢而光,跟鬼子进村一样,连房间都不够用了,王析德连忙把四楼原本打算做客栈的房间也腾了出来,幸亏他当时造了十几口大锅用来烧热水,就这样还有点供不应求。

很多客人来得晚了,一个姑娘都见不到,但他们既然壮志未酬,绝不愿意铩羽而归,要不然晚上觉都睡不着,何况很多人并不是一个人来的,有的是带着生意上的伙伴来的,有的是带着朋友来的,如果掉头就走,显得有点不地道。但他们毕竟都是有身份的人,也不愿站在大堂里傻傻地等待,有的就去了茶馆,有的去了赌坊,也有的点了几个小菜,所以把茶馆赌坊饭店的生意又带动了起来,整个天上人间那是人声鼎沸,热闹非凡,如果把房子搬走,那就是一场庙会。

渠年坐在柜台里,看着人来人往,那也是心满意足,在他的眼里,来往的都不是人,而是一张张银票。

王析德跑上跑下,也是忙得汗流浃背,气喘吁吁,不过他的心里也是高兴的,因为他的饭碗终于保住了,渠年跟他说,以后他就是掌柜了,再也不用跟着楚三敢做狗腿了。

渠年这时看到他,就招了招手。

王析德就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笑道:“公子什么事?”

渠年道:“明天我们正式开业,你赶快让人写一份请柬,送给千国商会的大掌柜,请她明天过来捧场!”

王析德点了点头,道:“还有呢?”

渠年怔道:“还有什么?”

王析德道:“还有其他人啊?开业这么大的事就请一个人吗?”

渠年笑道:“咱们街坊邻居这么多年,你还不知道我吗?在临淄混了几年,除了白小牙,那是一个朋友都没有,还能请谁?要不是千国商会的掌柜已经随了礼,不请不像话,要不然一个都不用请!”

楚三敢笑道:“师父,你不是还有我吗?就我楚国公子的身份,跟得上齐国所有的权贵,明天开业,也算是给你涨脸了!”

渠年嗤之以鼻。

半个时辰后,开业唯一一张请柬就送到了千国商会玉夙的手里。

蝉夕刚准备宽衣睡觉,玉夙敲门而入。

蝉夕衣服脱了一半,又穿了起来,道:“这么晚了,什么事啊?”

蝉夕便走了过来,把手里的请柬递给了她,道:“小姐,秦国公子的青楼明天正式开业,邀请你过去喝酒!”

蝉夕怔道:“喝酒?”

玉夙点了下头,道:“反正送请柬的人是这么说的!”

蝉夕接过请柬,打开看了一眼,道:“还真是请我去喝酒的!”

玉夙道:“那小姐去吗?”

蝉夕沉吟片刻,道:“去吧!”

玉夙道:“但那里是青楼啊!”

蝉夕道:“我长这么大还没去过青楼呢,去长长见识!”

玉夙嘟了下嘴,道:“就是一群骚娘们和大色鬼,有什么好看的?”

蝉夕道:“你说话能别那么粗鲁吗?”

玉夙笑道:“好,都是一群大美女和翩翩公子!”

蝉夕道:“油嘴滑舌!”

陵阳府。

陵阳君这段时间也非常关心渠年,特别是今天,听说他的店开业了,格外关注,让人打探了好几波,不过探子回他,说渠年店的生意也不是很好,一个下午就接了二三十个客人,陵阳君在心里粗略地算了一遍,这生意虽然算不上好,但也算不上差,除去开销,一天也能赚个上千两,就算放在整个临淄,这生意也说得过去了,就是不知道以后有没有这样的生意,毕竟他第一天开酒楼的时候,生意也特别好,后来就慢慢淡了,很多人就图个新鲜。

何况渠年是不一样的,毕竟渠年还欠他二十万两的房产钱,又欠千国商会二十万两的抵押金,加上利息,最少也要二十五万两,而且渠年答应他,年底之前就把二十万两给他,现在距离过年只剩下三个多月了,如果这个漏洞补不上,到时他要不要把这个酒楼再收回来自己做呢?就算以后生意淡一点,一天赚个五百两,也比收房租强多了。

一个下午,他都在盘算着这件事,比渠年还上心,晚饭都没有吃。

本来他还打算晚上修炼的,现在也没有心思了,坐在书房里,望着空荡荡的棋盘怔怔发呆。

却在这时,敲门声响声,陵阳君应了一声,莫管家推门而入,火急火燎的。

陵阳君道:“什么事?”

莫管家快步走到案前,急道:“少爷,秦国公子的生意突然就火爆了!”

陵阳君怔道:“火爆了?有多火爆?”

莫管家竖起两根手指,道:“两百个姑娘一抢而光!”

陵阳君陡地站了起来,惊道:“一抢而光?”

莫管家点头道:“不但一抢而光,还有很多人在那里排队呢!”

陵阳君道:“下午不是还没有多少生意的吗?难道降价了?”

莫管家道:“没有降价,基本还是一百两一个,只不过下午艳阳高照,那些男人不喜欢,到了晚上才方便出洞!听说连他们的花魁,两千两一晚都被人家点了!”

陵阳君道:“临淄哪来这么多的有钱人?都疯了吗?这么贵也去?”

莫管家道:“临淄本来就是天下最富饶的地方,诸国商贾云集于此,特别是葬水集,钱花不完的人多了去了。”

陵阳君深吸一口气,眉头紧蹙,喃喃道:“一百两一个,两百个就是两万两,就算对半分账,除去开销,一天也最少赚八九千两啊!”

莫管家道:“那是不止的,有的姑娘都接两三次客了,而且还带动了茶馆赌坊的生意,一天最少也要赚一万两,说不定能达到两万两!”

陵阳君听得心惊肉跳,道:“那他一年不得赚四五百万两?一年就比我有钱了?”

莫管家点头道:“是的,一年就比少爷有钱多了!”

如果这栋酒楼只是卖给渠年,那渠年赚再多的钱也与他无关,最多羡慕一下,自叹不如罢了。但他的酒楼是被渠年坑去的,听说渠年拿他的鸡一天生一筐的蛋,心里就不平衡了,道:“他一年赚四五百万两,就给我一万两的房租?我怎么感觉我在他的面前,越来越像要饭的呢?”

莫管家道:“少爷是不是觉得亏了?”

陵阳君道:“当然觉得亏了,我的酒楼是被他骗去的,还拿着我的酒楼去抵押了,完全是我一手把他捧起来的,如果没有我鼎力相助,他现在还是一个落魄的公子,是我给他搭建了一步登天的台阶,但他好像就把我当成了台阶!”

莫管家道:“少爷打算把这个酒楼再抢回来吗?”

陵阳君道:“我怎么也是有身份的人?怎么能抢呢?有点不合时宜!而且他毕竟是秦国的公子,事情闹大了,我脸上也难看!”

莫管家道:“但少爷想让他心甘情愿地吐出来,那肯定是不可能的!”

陵阳君道:“所以你现在回去,什么事也不要干,给我想一个两全其美的方法,找一个合情合理的理由,明天我要去找他,一年让他赏一万两,我不甘心!”

莫管家点了下头,道:“我尽量!少爷毕竟是陵阳君,想搞死一个秦国质子,那办法不是多的是吗?”

陵阳君道:“不是搞死,是搞定!”

莫管家道:“好,我尽量想一个温柔一点的办法!”

流花馆驿。

贺敏此时正站在窗前,望着临淄的夜景,怔怔出神,他已经在这里站了一个时辰了,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也没有消遣的方法,何况他有心事。

这时门敲响了,贺敏应了一声,袁唱逍推门而入。

贺敏转过身来,后背倚着窗台,道:“查清楚了吗?”

袁唱逍边走边道:“查清楚了,那间青楼确实是我国公子渠年开的!”

贺敏道:“那个青楼应该投资不少钱吧?我记得以前我去吃过饭,很大的一家酒楼!”

袁唱逍道:“具体投入多少,我们不得而知,渠年公子对外号称,投入了上百万两!”

贺敏惊道:“他哪来这么多的钱?吹牛的吧?”

袁唱逍道:“就算是吹牛,也不会太离谱,毕竟这座酒楼他是从陵阳君手里买来的,当时四十五万两明码标价,而且他后来修缮这座青楼的时候,不论是工人还是家具物件,他都没有赊账,全部是真金白银撒出去的,就连青楼的招牌,随便找人题了个字,就花了五百两,说明他并不缺钱!”

第45章 好奇

剑公子第45章好奇贺敏迟疑道:“不要说他,就是秦国的太子也拿不出这么多钱啊!他哪来这么多的钱?”

袁唱逍道:“那我就不知道了,好像听说他是忽然间就有钱了,在我们来之前的前几天里,好像还偷人家的鸡被人家逮住了,至于怎么会突然有钱,那我就不得而知了,我动用了很多暗探,都探不出缘由!”

贺敏道:“那这事就蹊跷了!不过他投入这么多钱,能赚钱吗?”

袁唱逍道:“太能赚钱了,一天最少赚一万两!”

贺敏斥道:“放屁!我跟你说正经事!”

袁唱逍道:“我也是在跟你说正经事啊!确实一天最少赚一万两啊!”

贺敏看他不像在开玩笑,怔道:“你怎么知道的?”

袁唱逍道:“这不明摆的事嘛,两百个姑娘全部都被点光了,一百两一个,就是两万两,就算姑娘分一半,渠年公子还得一万两,何况还有茶馆赌坊什么的?还有的姑娘接好几波客呢!”

贺敏眼睛微眯,惊道:“这么赚钱?岂不是一年要赚几百万两?”

袁唱逍点头道:“一点都没错!”

贺敏道:“怪不得前两天问他,他竟然不想回秦国,原来是在这里闷声大发财了!”

袁唱逍道:“是的,我们一直都低估了这个公子,他看得比谁都清楚,与其回秦国受人歧视,不如在这里做个大财主,快乐似神仙哪!”

贺敏道:“但他还是不够聪明,既然有这么多钱,不如低调一点,毕竟这里是敌国,而他是秦国公子,搞出这么大的产业,不怕被人忌恨吗?他在这里没有一点根基,拿什么护住这么大的产业?”

袁唱逍道:“贺兄的意思是?”

贺敏道:“树大招风,如果他此时死得不明不白,肯定没人怀疑是我秦国干的!”

袁唱逍道:“贺兄准备动手了?”

贺敏道:“都十天了,齐国依旧态度模糊,明天我去问一下,如果还没有明确答案的话,明天晚上就动手,给齐国增加一点压力!”

袁唱逍叹道:“可怜的公子,刚开始享受人生,却要魂断黄泉了,命不好啊!”

贺敏道:“为国捐躯,这是莫大的光荣,怎么能说是命不好呢?”

袁唱逍笑了下,却没有说话。

天上人间。

在姬零的房间里,黎情丝一直正襟危坐,静静地听姬零弹琴,给姬零的感觉,这个人有点不善言辞,基本不说话,只是有时她弹得累了,休息的空隙,才会说上两句话,但也都是无关紧要的话题。

这时,姬零一曲弹完,黎情丝终于又开口说道:“姑娘弹了大半天的琴,想必也是累了?”

姬零笑道:“为公子排忧解闷,乃是我份内之事,一点都不累!”

黎情丝叹道:“确实,姑娘的琴声的确可以排忧解闷,听姑娘抚琴半天,跟得上我在军营里一年的快乐时光!”

姬零道:“公子是军人?”

黎情丝点了下头,道:“是的,此番回来也就是探亲而已,过段时间还要走的!”

姬零道:“听公子的意思,军营驻地好像很远的样子!”

黎情丝道:“确实很远,我在镇远营!”

姬零道:“那确实挺远的,回来一趟不易!”

黎情丝道:“姑娘知道齐国的镇远营!”

姬零笑道:“镇远大将军如雷贯耳,我又岂会不知?”

黎情丝叹道:“不过是边关守将罢了,空留虚名,日子还不如临淄城的末官小吏过得快活,成日与荒凉为伍,毫无生趣!”

姬零道:“征战沙场,抛洒热血,这才是男儿本色!”

黎情丝笑了下,没有说话。

姬零又道:“那公子的驻地应该离忘川河谷很近吧?”

黎情丝怔道:“你知道忘川河谷?”

姬零笑道:“忘川河谷里有焦魂残剑,得残剑者可得天下!天下谁人不知?”

黎情丝道:“各国都在封锁这个消息,其实知道这件事的人并不多!”

姬零笑道:“可能是我耳朵比较长吧!”

黎情丝道:“其实不过是一个传说罢了,这消息知不知道都无所谓的!”

姬零道:“但我听说谷内确有此残剑,好多人见过!”

黎情丝道:“见过也拿不走,听说那是天底下最重的剑,九头牛都拉不动,只有有缘的人才能拿走那把剑,所以各国最怕这个有缘人出现,才死命封锁消息!”

姬零道:“听说现在忘川河谷可以进人了?”

黎情丝摇了摇头,道:“现在还不行,谷内禁忌比较重,还不能进入,前段时间我倒是去看了一下,禁忌虽然有所缓轻,但依旧很重,刚入谷就感觉气也透不过,按照目前的形势能看,最少要等到年后才能入谷!对了,姑娘好像对忘川河谷很感兴趣?”

姬零笑道:“因为忘川河谷比较神秘嘛,难免觉得好奇。不过我也就是随便问问,也算是增添些许谈资罢了。”

黎情丝道:“确实比较神秘,好几百年都没有人进去过了!”

姬零道:“那公子到时会去吗?”

黎情丝道:“我去干嘛?我又不想得到这天下!倒是现在各国王室都在虎视眈眈,忘川河谷的探子一拨接着一拨。”

姬零叹道:“因为这把剑,可能天下又要起纷争了!”

黎情丝道:“应该不会,因为谁也拿不走这把剑,各国王室虎视眈眈,也不过就是想进去试试运气罢了!”

姬零笑了笑,没有说话。

黎情丝就站了起来,道:“姬零姑娘,时辰已经不早了,我也就不打扰你了,你早些休息吧,今天劳烦了!”

姬零欠腰道:“多谢公子捧场!公子常来!”

黎情丝道:“我倒也想常来,只不过——”

姬零道:“只不过公务繁忙?”

黎情丝脸露尴尬,道:“只不过你家太贵了,常来容易倾家荡产!”

姬零面露难色,道:“这价格是东家定的,我也做不了主,如若不行,我跟东家说一声,看看能不能给公子便宜点?”

黎情丝道:“那倒不必,有钱就来,没钱就不来,姑娘值这个价!”

说完转身就走了,一点都不觉得这两千两银子花得冤枉,走得非常干脆。

下楼的时候,渠年还坐在柜台里面闭目养神,他连正眼都没瞧一下,径直走了。

楚三敢坐在渠年的身边,这时拿手碰了碰渠年的胳膊,道:“师父,那个黎情丝走了!”

渠年眯着眼,道:“我看见了!”

楚三敢道:“你不上去看看姬零有没有被他糟蹋了啊?”

渠年就坐直了腰板,道:“你上去看看!”

楚三敢应了一声,就站了起来,跟猴子一样从柜台里蹿了出去,转眼就上了楼,转眼又下了楼,钻到柜台里,附在渠年的耳边道:“姑娘完好无损!”

渠年点头道:“那就好!”

楚三敢道:“看来这个黎情丝还算一个正派的人!”

渠年道:“只要不为难我的人,那全是好人!”

楚三敢拍马屁道:“师父此言在理!”

这时,怡红领着一个客人下楼结账了,搂着那个客人无比殷勤,对她来说,就是搂着一块银锭。到了柜台,那客人拿出一张银票拍在柜台上,然后就走了,怡红一直把他送到大门外,还一直嘱咐,下次过来一定要点她啊!

怡红这时回来,趴在柜台上,现在跟渠年有些熟了,也不似起初那般拘谨了,笑道:“东家,什么时候把钱分给我啊?”

渠年道:“你放心,我从不喜欢拖欠工资,一天一结,晚上就让王掌柜跟你们把账分了!”

怡红喜道:“真的?那太好了,现在姐妹们心里也踏实了!”

渠年道:“那些姐妹们还要降价吗?”

怡红连忙摆手道:“不能降不能降,你没看我走路都打晃了吗?再降价就要抬回去了,姐妹们说,还可以再涨一点!”

渠年道:“没想到你们的心比我还黑啊?”

怡红笑道:“玩笑话!我们已经很满足了,今天我都接了两个客人了,都快跟上我以前赚两三个月了!”

渠年道:“知足就好!今天时辰也不早了,那你上去好好休息一下吧!饿了可以跟厨房说一声,免费提供宵夜!”

怡红就趴在柜台上,单手托着腮,看着渠年眨巴着眼睛,笑道:“秦公子,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人这么好呢?”

渠年笑道:“因为我那时卑微啊!卑微的人没有资格善良,要不然在别人的眼里只会是缺根筋!”

怡红道:“其实你是一国公子,我们应该知道,你不会一直卑微的!”

渠年笑道:“怎么?后悔了?后悔当时没嫁给我?”

怡红点了下头,轻叹一口气,道:“确实挺后悔的!如果前两年我说要嫁给你,你肯定要高兴得几天睡不着觉……”

渠年打断她的话,道:“你为何如此确定?”

怡红咯咯一笑,道:“每次看你从欲香楼门口路过,口水都快流下来了,我能看不出来吗?”

渠年道:“别把我说得那么不堪!”

怡红笑道:“我说的是实话啊!当然,现在你已经变了,如果我现在说要嫁给你,那只会是自取其辱!命运就是如此地令人措手不及!姐妹们刚刚还说了,只怪我们当时没眼光啊,有眼不识金镶玉啊!”

渠年笑道:“自信一点,你们的日子也会越过越好的!”

怡红郑重地点了下头,道:“如果每天都有这样的生意,那日子肯定会越过越好,卖个两三年,我也是小富婆了,到时找个老实人嫁了,一辈子也可以衣食无忧了,想想也确实也挺幸福的!”

渠年心道,老实人上辈子怎么得罪你了,你就这样放不下他们?同时也暗暗庆幸,幸亏自己不是老实人。

第46章 奇谋妙计

由于现在夜已经深了,基本没有客人进门了,怡红就站在柜台前闲聊了一阵,然后才上楼。

渠年这时就把王析德叫了过来,让他守着店,而他就带着楚三敢和白小牙出门了。

陵阳府。

虽然夜已经深了,但陵阳君没有半点睡意,脑子里想的全都是渠年的店,毕竟那也是他的店哪,人家一年赚几百万两白花花的银子,而他一年只能得一万两,如果能够说服自己安心地睡觉,那除非是自己的脑子出了问题。

虽然他是齐王的弟弟,但也算不得有钱人,毕竟这些年一直忙着修炼,但修炼资源绝不是便宜的东西,何况前两年因为开望月楼,投资了不少钱,又亏了不少钱,所以再殷实的家底也被掏空了,难免对渠年的青楼产生歪念!

当然,他自己却不认为这是歪念,认为是理所应当,因为他的店是被渠年骗去的,所以他要想一个体面的理由,把这家店光明正大地拿回来。虽然他跟渠年只见了一面,但他已经认定,这个渠年狡诈非常,绝不是善茬,如果思虑不够周密,很有可能羊肉吃不着,还要惹得一身骚。

莫管家既然能做上管家的位置,自然是有些本事的,可以说是才思敏捷,一个晚上的功夫,已经想出几十条妙计,每想到一条就跑过来跟陵阳君报告一条,不知疲倦,可惜他生不逢时,没有遇到知音,他的所有奇思妙想全部都给陵阳君给否决了,无一例外。因为他的主意实在太馊了,其中有一个主意,竟然是绑架渠年,然后逼迫他签署转让协议!

陵阳君依旧坐在书房里,莫管家又匆匆地跑了过来,一脸喜色,刚进门就道:“少爷,我又想到一个好主意!”

陵阳君第一次听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曾兴奋得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但现在脸色却没有半点波动,仿佛听见他说:少爷,我又想到一个馊主意!

陵阳君懒洋洋地说道:“什么馊……哦不,什么好主意啊?”

但凡是好主意,必须要神神秘秘地说出来,这样听起来更有效果。莫管家这时就走到陵阳君的面前,隔着案桌,一脸神秘,伸长脖子道:“少爷,这回肯定是个好主意!”

陵阳君道:“你说呀!”

莫管家道:“地契不是还在你手上吗?”

陵阳君道:“那有什么用?我已经把房租给渠年了,地契本来就应该在我的手上!”

莫管家道:“临淄毕竟是我们的地盘,我们可以找下关系,在地契上动手脚,把地契转给你信得过的人,就说早就已经卖给他了,而你只是一个中间人,出于好意才自作主张把地租给了他,但现在地的主人不同意,大不了补偿一点损失费给秦国公子,这样就可以理直气壮把地拿回来了!”

陵阳君想了想,道:“主意虽然不错,但我干不出这事,谁不知道这酒楼是我的,这样跟秦国公子扯皮,你让齐国人怎么看我?”

莫管家道:“少爷,这可是一年几百万两的银子啊!”

陵阳君摇了摇头,道:“相比银子,脸更重要!”

莫管家心道,你还知道要脸啊?要脸还打什么歪主意?真是又想当婊子又想立牌坊!

正说着,门外下人来报:“大人,秦国公子渠年求见大人,说有要事商量!”

陵阳君和莫管家面面相觑。

陵阳君脱口而出:“他来干什么?”

莫管家虽然才思敏捷,脸上也露出难色,摸了下胡须,道:“想不通啊!”

陵阳君便大声道:“请秦国公子过来!”

门外应了一声,便退下了。

过了一会,门外就传来一阵脚步声,原先通报那人又道:“大人,秦国,楚国,中山国三国公子已经到了!”

陵阳君道:“请进!”

渠年三人便推门而入,大步上前,作揖道:“见过陵阳君!”

陵阳君笑了下,伸手道:“不必客气,请坐!”

相比第一次见面,他的态度客气了许多,再没有傲慢之色,毕竟人家的身价摆在这里。

三人便走到边上的椅子旁坐了下来,渠年坐在首位,下面依次是楚三敢和白小牙,而管管家就站在他们的对面。

陵阳君道:“不知秦公子深夜造访,所为何事啊?”

渠年道:“今天我的店试营业了,陵阳君知道吗?”

陵阳君道:“略有耳闻!”

渠年道:“知道我今天赚多少钱吗?”

陵阳君没想到他说话如此简单粗暴,倒是微微一怔,道:“不知道!”

渠年笑道:“陵阳君有兴趣知道吗?”

陵阳君当然有兴趣,要不然也不会一晚上都在谋划这件事了。便道:“倒也有些好奇!”

渠年道:“我刚刚来的时候,大略算了一下,除去姑娘们的分成,还有工人工资,今天大概赚了一万六千多两!”

陵阳君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还是吃了一惊,道:“这么多?”

渠年摆了摆手,道:“不多不多,今天只不过是试营业,还没有正式开业呢,明天开业,估计还会赚得更多,而且我们店的生意只会越来越好,那是有口皆碑啊,很快就可以名扬四海,诸国皆知,以后不知道会有多少人会特地赶来临淄,来光临我的小店,年入千万两,估计不再是梦!”

陵阳君的脸色就有些不好看,冷笑一声,道:“秦公子深夜前来,就是来找我炫耀的?是来嘲笑我的吗?望月楼在我的手上,亏得倒闭了,在你的手上却是玩得风生水起,是这个意思吗?”

渠年笑道:“难道我在陵阳君的眼里有那么愚蠢吗?跑来嘲笑陵阳君,不是找死吗?我还想活着离开这里!”

陵阳君依旧脸色冰冷,道:“你只不过没有明说罢了,但你就是这个意思!要不然你半夜跑来跟我说这些干嘛?”

渠年道:“我说这些,就是为了让陵阳君对我的小店产生兴趣,作个铺垫而已,实不相瞒,我这次来,是找陵阳君合作的,送便宜给陵阳君占的!”

陵阳君听他说是来合作的,冷不丁心下一沉,脑子飞速运转,想着他又想来坑我什么?嘴上道:“现在你已经把望月楼盘活了,还想找我合作什么?”

渠年道:“我不是还欠你二十万两的房产钱吗?答应过年之前还给你的,所以我希望这房产钱你就免了吧?”

不但是陵阳君,就连边上的莫管家都是脸色一变,心道这秦国公子莫非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陵阳君的脸色愈发难看,冷冷道:“你说这句话之前,考虑过后果吗?你赚了这么多钱,还想赖我的房产钱,当我是什么?慈善大老爷?”

渠年笑道:“你别着急,等我把话说完嘛!我说过,我是送便宜来给你占的,自然是说话算话的,只要你免房产钱,那我们就是合伙人了,天上人间赚的钱,我愿意与你平分,不是一天,也不是一年,而是一辈子,你说这个便宜够不够大?”

陵阳君和莫管家面面相觑,脸上满是惊讶,感觉好像是耳朵欺骗了他们,实在难以置信。

陵阳君惊道:“你说什么?跟我平分?”

渠年点了点头,道:“是的,平分,既不是四六,也不是三七,而是平分,如果天上人间一年能赚五百万两,我就分你二百五十万两,如果能赚一千万两,我就分你五百万两!”

陵阳君就感觉心跳有些加速,脑袋都有些迷糊,虽然渠年说的话非常简单,简单到至极,但他仍旧反复回味,因为他不敢相信天下竟有这种好事,好像是被天上掉下的大馅饼砸中一样。回味了半天才道:“有什么附加条件?”

渠年笑道:“没有任何附加条件,只要陵阳君同意,我们就是合伙人!”

陵阳君摇了摇头,道:“这不可能,你跟我非亲非故,我又没有帮你任何忙,何况你的青楼已经做活了,根本不需要我再出力,你怎会如此好心?何况我们才见过一次面,如果你是女人,我还能理解,可惜你是个男人!”

渠年笑道:“陵阳君对自己挺自信的嘛!如果我是女人,就会对你一见钟情了?”

陵阳君道:“那倒不是,但起码比男人的机会高一点!”

渠年道:“明人面前不说暗话,我之所以让出一半的股份,并不是因为喜欢你,我也不想说那些大义凛然的话,其实我心里也是不舍的,但没办法,我是秦国的质子,在齐国没有一点根基,相反,还有一帮仇恨我的人,如果我的店不温不火,我也不会来找你,但没办法,我的店现在大火特火,想必很多人都能算出我一天能赚多少钱,包括你,所以忌妒我的人肯定特别多,如果每天来几个捣乱的人,我的店就开不下去了,所以我想找一个靠山,因为我们毕竟合作过一次,所以我第一个就想到了你!”

陵阳君怔道:“你出这么多钱,就是为了让我保护你?”

渠年道:“不是保护我,是保护我的店不受骚扰,能让我安安稳稳地做生意,毕竟这是临淄,官宦子弟太多,很多事情不是拳头能够解决的!”

陵阳君感觉他说的话合情合理,就跟他第一次被坑的时候的感觉是一样的,所以端了下架子,道:“你认为我会答应你?”

渠年笑道:“陵阳君不答应也不要紧,我可以再去找别人,陵阳君不感兴趣,我相信齐国感兴趣的人会有很多!”

第47章 再次合作

陵阳君知道他的话一点不假,一年几百万的的银子,不要说他,估计就是齐王说不定也会答应,毕竟什么事都不用干,只要把自己的名头放在那里,也就没人敢刻意去捣乱了,那真的是无本万利的生意。现在感觉渠年第一个来找他,那是非常给他的面子,心里一阵美滋滋,愈发觉得天上掉下来的这个馅饼越来越真实,他都能闻到香味了,真想说一句:真香!

端架子也要适可而止,要不然渠年转身就走,那他后悔的机会都没有了,一旦他跟齐国别的官员牵上线,那人家就可以狼狈为奸了,而他想了一晚上的馊主意就全部派不上用场了。

想通了这一点,心情大好,笑容也变得灿烂,笑道:“既然秦公子这么信任我,第一个就来找我,我也不好拒人于千里之外,那样也显得我不近人情,何况我们已经合作过一次,第一次合作就很愉快,我也希望我们能够一直愉快地合作下去!”

渠年点了下头,道:“既然这样,那我们就愉快地决定了,我们以后就是合作伙伴了,今天赚的钱,我就不跟你分了,从明天开始,你就可以派人去天上人间,跟我一起收钱!我们的钱一天一分,也不会有账务上的纠葛。”

陵阳君道:“那我们总得签一份合约吧?”

渠年点头道:“那是自然,要不然你肯定也不放心哪!不过丑话说在前面,我们一旦合作,每年的房租我就不用交了,还有那地产的钱我就不给了,还有一件事,实不相瞒,我们这个店还欠千国商会二十五万两的银子,一年的期约,这也需要我们一起偿还!”

陵阳君毕竟已经知道他把他酒楼抵押的事,所以有了心理准备,并不意外,何况这点债务对于他们的营业额来说,根本微不足道,便笑了下道:“这个自然,既然我们是合伙人了,债务肯定应该共同承担!”

渠年道:“还有,这个娱乐会所的使用权,决断权全部在我的手里,你没有权力干涉,你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分钱!”

只管分钱还不操心,没有人拒绝这么完美的条件,陵阳君道:“我乐得如此!”

渠年道:“还有一点我要说明,如果在我们合作期间,我不幸发生意外死亡,那我们的合约就要作废了,天上人间的使用权我将遗传给我的徒弟楚三敢,他将成为天上人间的新东家,他愿不愿意跟你合作,那就是他的事情了!”

楚三敢陡地一惊,转头怔怔地看着他。

陵阳君笑道:“你怕我会杀了你?”

渠年道:“我不怕你杀我,我就怕我会死得莫名其妙,何况我是独在异乡为异客,心里没有安全感!”

陵阳君笑道:“你就不怕你的徒弟为了谋夺你的家产而杀了你?”

楚三敢急道:“你放——风筝,你别挑拨我们师徒间的感情,我怎么可能杀我的师父!”转头又看着渠年,热泪盈眶,道:“师父,多谢你这么信任我,不过你放心,如果真有那么一日,你尽管安心上路,我一定会好好继承你的遗志的!”

渠年看着这么孝顺的徒弟,真想抽他一耳光。

陵阳君这时说道:“你放心,我要是不择手段的人,我今天就去找你了!”当然,心里话没有说出来,要不然就是明天去找你。

渠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拟写合约吧!”

陵阳君点了下头。

本来他们就坐在陵阳君的书房里,笔墨纸砚齐全,双方商议了一下合约的内容,然后就让莫管家代笔,等合约写好,双方过目,没有问题后,又写了一张一模一样的,然后双方签字按手印,还加盖了陵阳府的大印。

渠年拿起一份合约,就告辞了。

陵阳君听着门外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又看了看手中的合约,直到此刻,他都感觉跟做梦似的,长这么大也没捡过这么大的便宜,边看合约边点头,道:“这家伙还算上路子,不像我想象中的那么狡诈!”

莫管家就凑了过来,道:“少爷不怕其中有阴谋?”

陵阳君没好气道:“阴谋阴谋,你这辈子到底遭遇了多少阴谋?是不是感觉身边每个人都在坑害你?就跟第一次一样,在我齐国的地盘上,他敢耍什么阴谋?”

莫管家道:“但主动吐出几百万两的银子,一般人都干不出这事来?这得多大的魄力啊!”

陵阳君道:“从他带着一万两银子就想来买我的望月楼开始,他就是一个有魄力的人,没魄力的人他敢来?我一直坚信,我没有看走眼,说明我的决策还是对的!”

莫管家心道,那你还让我一晚上想那么多的馊主意?害我殚精竭虑,脑子都想馊了。嘴上道:“那少爷就甘心拿一半的钱?”

陵阳君怔道:“你怎么比我还要贪心?一半的钱已经不少了,何况还是人家白白让给我的!我告诉你,你别再打歪主意,现在那个望月楼,哦,是天上人间,我也是东家,平时要照看一点!何况这家伙是个做生意的奇才,请都请不到,有他在,这生意才能蒸蒸日上,我对他充满信心,如果我一个人吃下天上人间,肯定没有他做得好,说不定还会日益衰败!”

莫管家道:“如果他诚心诚意地跟少爷合作,此人确实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陵阳君道:“人家都这么诚心诚意了,我长这么大,就没见过这么诚心诚意的人,你还要诛人家的心,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莫管家道:“可能是我岁数大了,想得事情太多了!总觉得不踏实!”

陵阳君道:“不用不踏实,明天就开始收钱了!对了,你找一个可靠精明的人明天去天上人间收钱,这账很简单,他能搞什么鬼?”

莫管家点头道:“好!我们什么事都不问吗?”

陵阳君道:“当然,我们只管收钱,其它事情一律不问,让秦国公子自己发挥!”

莫管家点头道:“好!”

渠年三人出了陵阳府,夜已经很深了,路人几乎已经看不到行人了,连流浪狗都看不到,狗都抓去守城了,还没有回来。不过已经过去这么多天了,鸡精还没有抓到,所有人都认为鸡精已经出城了,临淄城除了狗还没有被放回去,其它一切基本都恢复如初了。

白小牙憋了一肚子的话,现在终于有机会说了出来,这时凑近渠年,小声道:“渠年,我看你这几天好像变聪明了,怎么忽然间又变得这么傻,你怎么能让这么多钱给陵阳君呢?那都是白花花白银子啊!”

边上的楚三敢也道:“就是,我听得都心惊肉跳的,师父你也舍得?那得买多少丹药啊?”

渠年笑道:“让了多少钱啊?”

白小牙道:“一年怎么也得几百万两吧?”

渠年道:“你怎么知道的?你就铁定认为以后的生意每天都像这么好吗?高开低走的店铺多了去了,我不过是趁热打铁,跟他风险均担罢了,反正我又没有投资一分钱,还拉个这么大的背景做靠山,何乐而不为呢?”

白小牙道:“但我感觉,就算高开低走,一年一两百万两应该也是没有问题的,要不然陵阳君也不会那么爽快地答应的!”

渠年就拍了拍他的肩膀,叹道:“小牙,你还是太年轻了,你知道开我这样的店,找一个官方背景是一件多么重要的事吗?如果没有陵阳君罩着,我敢肯定,这家店十天都开不下去!”

白小牙道:“我知道有背景很重要,但你没明白我的意思,我的意思是不用给那么多,他的望月楼一共才卖四十五万两,给他二十万两一年,他肯定就已经乐不可支了,毕竟什么事都不用他做!”

渠年叹道:“小牙啊,人心不足蛇吞象你知道吗?我现在给他二十万两,他猛一听,可能会非常高兴,但他是陵阳君啊,而我只是一个质子,如果让他保护我,时间一久,他心里就不平衡了,就像是一只老虎保护一只鸡,老虎每天都在看鸡赚钱,而自己只能得到一点点,你说老虎心里能平衡吗?一下子让出这么多钱,我也心痛,也在滴血,但没办法,有舍才有得,你只有把陵阳君喂饱了,我才能安安心心地做生意,如若不然,最先捣乱的人,肯定就是陵阳君自己!”

楚三敢道:“师父说得没错,如果我在楚国,谁让我去看店,不分我一半,那我也不愿意干!”

白小牙道:“但陵阳君这钱赚得也太容易了吧?”

渠年笑道:“难道我们赚得不容易吗?人家陵阳君毕竟还出了地,出了房子,而我就靠两片嘴,一文钱都没拿,就赚了这么多钱,岂不更招人恨?在我来之前,我估计陵阳君已经恨我恨得咬牙切齿!”说时又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小牙啊,格局再放大一点,我们不可能在临淄待一辈子的,这个天上人间只是一个台阶,助我们攀登高峰的台阶,上去了,就别指望下来了,干嘛还去关心台阶的好坏?”

楚三敢道:“就是,我们终究要得道升仙,这些凡尘俗物我们根本就不会放在心里!”

白小牙道:“好吧,你们都有大梦想,就我是个俗人!”

第48章 绝食

三人说着聊着,就回去了朔华大街。

这段时间,过得最不开心的应该要属长铭公主了。

秦国使团来提亲,父王却是不置可否,不说嫁,也不说不嫁,让她心神不宁,她可不想嫁去秦国那个蛮荒之地,嫁给那个从没有见过面的秦国太子,在她眼里,秦人就是茹毛饮血的野蛮人,就算坐上了王妃之位,也如同做了猴群的压寨夫人,想想都瘆得慌。只因为这些年山东诸国一直都在黑化秦国,把秦国妖魔化,所以在山东诸国的眼里,秦国是虎狼之国,但归根结底,虎狼也是畜生。

虽然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应该嫁给什么样的人,或者说想嫁给什么样的人,反正就是不想嫁给秦国的太子,因为他过惯了趾高气扬的日子,她怕到了秦国王宫,孤身一人,镇不住虎狼之国的太子,说不定还要被虐待。就算不被虐待,一旦嫁了过去,肯定也如同笼中之雀,天天困在秦国的王宫里,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哪里像在齐国,她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没人管没人问。

她也曾找过她的父王,说了她心中的想法,不想嫁去秦国,但齐王平时挺宠溺她的,从小到大,很少拒绝她的要求,但在这件事上,他父王却是一反常态,不但不给她吃定心丸,还把她喝斥一顿,说,你都这么大的人了,也该考虑自己的终身大事了,你连秦国的太子都不想嫁,那你想嫁给谁?秦王那个老头子吗?

长铭公主后来又去找了太子,希望太子能帮她去求情。太子是他同父同母的哥哥,平时对她也是极为宠溺,但在这件事上,却表现得爱莫能助,态度虽然比齐王温和了许多,但意思却是一样的,大抵就是你连秦国太子都不想嫁,那你想嫁给谁?

长铭公主自然是气愤无比,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哪都不去,绝食抗议。结果令她意外的是,父王根本不知道心疼她,绝食几天,她也把消息放出去了,但她父王连看都没来看她,更别谈来安慰她,幸亏她私下里偷吃了不少东西,要不然现在都已经饿死了。

虽然是假装绝食,但过程也是痛苦的,在房间里关了几天,跟坐牢一样,而且连拉屎撒尿都要偷偷解决,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要不然外面人就知道她偷吃了东西。如此折磨了几天,自己也受不了了,太遭罪了,她决定出宫散散心。

这天上午,她让人提前送了口信给解元令,让他到王宫南门来见她,而她自己因为不喜欢等待别人,所以又磨蹭了好半天。

等到中午时分,她才骑着马姗姗出了王宫,解元令早已领着一帮纨绔子弟骑在马上等她,这些年他们也等得习惯了,所以也没人抱怨,也不敢抱怨。

看到长铭出来,解元令就踢了下马肚,迎了上去,一脸谄媚,笑道:“公主,这几天怎么都没有出宫啊?宫里不闷吗?”

长铭翻了下白眼,道:“没心思!我的事情你不知道吗?”

解元令毕竟是相国的儿子,消息灵通,这时点头道:“听说了!这几天我也在为公主发愁呢!也不知道我王是怎么想的?怎么能把公主嫁到秦国那个蛮夷之地呢?齐国人才多如牛毛,随便找一个人也比秦国的太子强啊!”就没好说,我就比秦国的太子强!

长铭叹道:“你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解元令道:“不过公主也不用太过担心,我听父亲说,王上还在试探其它各国的反应,如果其它几国强烈反对这门婚事的话,想必王上也不会一意孤行!”

长铭道:“那也有一半的可能嫁过去!”

解元令道:“公主洪福齐天,运气不会那么背的!”

长铭的脸上就有些不耐烦,挥了下手,道:“别说这些事了,听着我都心烦,找个地方散散心?”

解元令心道,不是你自己提起来的么?嘴上道:“要不去玲珑山狩猎?”

长铭道:“天天狩猎,有什么意思?”

边上一个纨绔子弟就很狗腿地骑马凑了过来,道:“公主,城南刚开了一家戏馆,听说唱得不错,要不我们去看戏听曲?”

长铭没好气道:“我现在心情不好,还有心思听曲?”

另一个纨绔便道:“既然公主心情不好,要不我们找间酒肆去喝酒?喝酒可以消愁!”

长铭道:“借酒消愁愁更愁!不想去!”

这些纨绔子弟要不是看她是公主,气得真想一人上去踹她一脚,真他妈难伺候,这种人就应该嫁去虎狼之国,让那些虎狼好好虐待她一番,估计就安稳了。

解元令忽然心头一动,道:“公主,你还记得秦国质子吗?”

长铭转头道:“这不废话吗?我脑子又没坏,怎么可能不记得?”

解元令道:“他买了望月楼,你知道吗?”

长铭道:“我天天待在宫里,哪里知道外面发生的事?不就买个望月楼吗?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嗯?望月楼?陵阳君的那个望月楼吗?”

解元令点头道:“对的,就是陵阳君的那个望月楼!”

长铭惊道:“那个望月楼不是售价四十五万两吗?秦国质子哪来这么多的钱?”

解元令道:“那我就不知道了,听说他买下来后,修缮酒楼以及招兵买马又花了几十万两,总共出了一百万两!”

长铭惊道:“就算他捡到钱了,也不可能捡这么多钱啊?”

解元令道:“不知道,反正自从那个秦国质子被我们射杀以后,这个人就变得很诡异!”

长铭深吸一口气,道:“他买望月楼干嘛?”

解元令道:“开青楼!”

长铭怔道:“开青楼?临淄这么多青楼,那能有生意?”

解元令道:“听说生意还不错呢!昨天听说试营业了,据外面估算,他一天最少赚一万两!”

长铭又是一惊,道:“一天一万两?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赚?”

解元令道:“因为里面的姑娘价钱定得高,最低都要一百两!”

长铭怔道:“一百两也有人去玩?他当别人的钱都是大风刮来的?”

解元令道:“不但有人去,而且还是络绎不绝,要不然也不会赚这么多的钱了!”

长铭喃喃道:“不可思议!”陡地回过神来,又道:“这才几天啊?他已经开业了?”

解元令点了点头,道:“从他拿到望月楼的那天开始,就马不停蹄地赶工,根本不计成本,所以昨天就试营业了,今天正式开业,我们刚好没事,要不要去看看?”

长铭怔道:“你带我去逛青楼?”

解元令听她这么一说,猛地一惊,想到自己早上并没有屙屎啊,怎么就把胆给屙掉了呢?带着齐国公主去逛青楼,好家伙,这要被齐王知道了,脑袋可能都保不住!脑门上顿时渗出一串汗珠,急道:“我是开玩笑的,公主怎么能去那种地方呢?秦国公子不要脸,开青楼,但我齐国的公主可是有身份的人!”

长铭却笑道:“不过我倒觉得挺有意思的!长这么大,什么地方都去过,就是没去过青楼,还是秦国质子开的青楼!我现在有兴趣了,走,去看看!”

解元令见公主跳进自己挖的坑里,非常惶恐,急忙道:“公主三思啊!这要是被王上知道了,我们可就麻烦了,再说了,青楼也没什么好逛的,跟酒楼相比,就是多几个女人罢了!”

边上一人道:“就是啊,我们逛得多了,没什么新鲜的!”

解元令就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什么我们逛得多了?那是你,没有我,我可从来没有逛过青楼!”

那人才知说漏了嘴,急忙补救道:“对对对,就是我一个人去逛的,没什么好玩的!”

长铭道:“既然大家都没逛过,那就一起去逛逛吧!你们放心,有事我一个人担着,反正我都要嫁去秦国了,我才不在乎,我巴不得秦国不要我!”

众人见公主心意已决,多说也是无益。解元令便一脸紧张,道:“那公主,你就穿成这样去吗?人家未必接待女人啊?”

长铭低头看了下身上的衣着,道:“确实,女人逛青楼,确实有点尴尬,要不这样吧,我去换套男人的衣服!”

天上人间。

开业比较随意,毕竟渠年也没有朋友来祝贺,所以起得很晚。楼上的姑娘起得也很晚,毕竟她们现在的营业模式变了,上午不用接客,她们私下里都说,这个秦国公子是个好人,是在体恤她们。

其实那个秦国公子根本没想到了这一点,只想到上午肯定没生意,姑娘们白白站一上午,到了下午晚上,状态反而不佳,影响生意。

因为秦国公子没有朋友,所以也没人送花篮,也没人送横幅,更没有人买炮仗,所以他就让老王随便买了一串鞭炮在门口炸了,就算是正式开业了。

用渠年自己的话说,只要能赚钱,其它的不讲究。

鞭炮刚放到一半,范叶落就到了。昨天他因为磨磨蹭蹭,导致别人捷足先登,所以今天学聪明了,早早就来等候了,就等渠年放鞭炮欢迎他。毕竟两千两不是一笔小数目,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在烧钱,来得越晚,亏得越大。

第49章 咸猪手

渠年也没想到今天迎接的第一个客人竟是范叶落,颇感意外,可真够猴急的,但人家毕竟是客人,还交了定金,所以也是笑脸相迎,道:“范公子今天来得可真早啊!”

范叶落翻了下白眼,指了下天,道:“还早?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辰了?我就怀疑你们店是故意的,白白浪费我半天时间!”

渠年笑道:“范公子想多了!我们店以后都是这个时辰营业!”

范叶落就道:“你别跟我说废话,你知不知道从现在开始,我的时间有多宝贵?就跟你说这两句话,最少十文钱没有了!快,带我去见那个什么姬零姑娘!”

渠年道:“见姬零姑娘要先付钱!”

范叶落就不高兴了,斜眼看着他,道:“你什么意思啊?瞧不起我啊?怕我吃霸王鸡啊?”

渠年笑道:“我不是这个意思,这是本店规定,因为姬零姑娘的出场费太高,为了保险起见,不得而为之。当然,我们并不是针对范公子,对谁都是这样,昨天黎将军也是先付的钱!”

范叶落怔道:“黎情丝也是先付钱的?”

渠年笑道:“不信你可以问他,他很有钱,不是打肿脸充胖子!”

范叶落急道:“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就是打肿脸充胖子了?”

渠年笑道:“范公子怎么这么心虚啊?我不过是就事论事而已,没有针对你啊!好像不管我说什么话,都能刺激到你似的!”

范叶落也觉得自己有点过激了,没有回怼他,毕竟他今天是真心诚意来玩女人的,所以并不想跟他纠缠,那都是钱在燃烧啊,这时便从怀里掏出一沓银票,点了一千九百两,粘着口水点了三四遍,确定无误,就拍在了渠年的胸前,道:“点一下!”

渠年却没有点,而是把银票递给了身后的常大喜。常大喜是陵阳府派来收钱的,是莫管家的心腹,但比较年轻,外面的人大都都不认识他,渠年任命他做副掌柜。

常大喜接过银票,点了一遍,道:“一千九百两!”

渠年道:“入账!”

常大喜就应了一声,收起了银票。

范叶落道:“现在可以见人了吧?”

渠年笑道:“当然可以!”

范叶落急道:“那就快点吧!现在也在算钱啊!”

渠年便把王析德叫了过来,附在他耳边说了两句。

王析德点了点头,便对范叶落道:“公子请随我来!”

范叶落就带着两名手下上楼了,一个是上次被楚三敢打败的令木,由于当时受的是轻伤,已经过了十天,伤口已经愈合,身着一袭白衣,英姿飒爽。不过他始终冰冷着一张脸,没有任何表情,包括见到楚三敢也没有打招呼,仿佛互相都不认识。另一人是范叶落请来的四阶高手,毕竟范叶落是深入虎穴玩女人,如此壮举,惊天地泣鬼神,不带个高手在身边,心里不踏实。

王析德领着范叶落上了二楼,来到姬零的房间外,敲响了门,转眼功夫,门就开了,姬零款款而立。

范叶落顿时两眼放光,本来他心里还在彷徨,因为这个女人当时只是远远看了一眼,根据他多年看女人的经验,很多女人都是远看青山流水,近看呲牙咧嘴,生怕这钱花得冤枉,不过现在他踏实了,这个钱花得不冤枉,这个女人近看之下,也是没有一点瑕疵,就像是一块美玉,让他有了雕琢的欲望。嗯,雕是第三声。

范叶落刚准备进门,王析德却道:“公子稍等,我跟姬零姑娘交待两句!”

范叶落就有点不耐烦,道:“那你快点,你说话说的都是我的钱!”

王析德应了一声,就进了门,顺手关上了门,附在姬零耳边小声道:“姑娘,秦公子说了,这家伙可能不是好人,如果他有不轨之举,一定要大声叫出来,不要吃哑巴亏,我们都在楼下!”

姬零便道:“多谢秦公子!让秦公子放心,我有分寸!”

王析德点了点头,便开门又走了出来,笑道:“范公子请进!”

范叶落点头“嗯”了一声,就大刺刺地走了进去,而两名手下就留在了屋外。

范叶落进门就顺手关上了门。

姬零双手交叉放在腹前,欠腰道:“见过范公子!”

范叶落笑道:“姑娘免礼!”说时就伸手去托姬零的手,假装想把他扶起,其实想趁机揩一下油,看看她的手嫩不嫩,毕竟花了这么多钱,总要先验下货啊,有的肉看起来很嫩,但嚼起来却很老。

但姬零听说他不是好东西,心里早有准备,这时后退一步,让他托了个空,笑道:“多谢范公子!”

范公子的咸猪手已经伸出去了,这时扑了个空,就僵在了半空,好在他脸皮厚,也觉得无所谓,便又把手抽了回来,拍了拍手,尬笑一声,道:“我就站在这里吗?”

姬零忙道:“公子请坐!”

范叶落便在圆桌旁坐了下来,姬零就拿起茶壶给他倒了一杯茶水。

而范叶落就一直直勾勾地看着她,仿佛他的眼神有倒刺,可以勾走姬零的魂!

其实他自认为自己并不是一个好色的人,毕竟他也是有身份的人,身旁美女如云,但那些美女他看着没有半点感觉,甚至不会生出邪恶的想法,只有见到绝顶漂亮的女人,心中才会产生涟漪,哦不,是波涛,就像是千国商会的大掌柜蝉夕,还有眼前的这个姬零。

也正因于此,一旦让他看到心仪的女人,就会变得比普通人更加疯狂,所以蝉夕不待见他,他仍然会风雨无阻地跑去见她,当然,每次都见不着。后来又让他看到了姬零,心里的波涛就完全淹没了他的理智,为了见她一面,不惜下了血本,甚至连楚三敢的羞辱之仇都可以放到一边。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嘛!

姬零对他的勾魂眼却是视若无睹,这时放下茶壶,笑了下,道:“公子,要不让我为你弹首曲子吧?”

范叶落也知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心里想着,虽然这家黑店开门有点迟,但也还有大半天的时光,也不急在一时,在优美的曲乐声中见证他俩的初见见面,倒也是一件浪漫的事情!便道:“那好吧,姑娘,请开始你的表演!”姬零应了一声,便到琴旁坐了下来。

楼下,毕竟今天是开业的日子,渠年在门口站了一会,这时听楼上传下优美的琴声,心里略微宽松一点,他已经交待了王析德,要时刻注意姬零房间里的动静。虽然他感觉这个姬零来到临淄肯定有所图谋,但这毕竟只是他的臆测,没有确凿证据,人家一个可怜巴巴的小姑娘,无依无靠,为了他连鸡都做了,他总得要为她负点责任,虽然这个可怜巴巴的小姑娘的修为比他还要高,而且还是高出一大截。

渠年在大门口站了一阵,期间已经有不少客人慕名而来,渠年招待了一会,也觉无趣,就准备进屋了,却在这时,东边的大街上就过来六个男人,出现在拐角,也就是天上人间的门口。

六个人站在渠年的面前,领头的是一个青年,五官精致,唇红齿白,模样俊俏,但渠年总觉得有点娘炮,而且还有点眼熟。

那个青年估计也是认识她,冲着他笑了一下,笑得渠年头皮一麻,竟有了一种搞基的感觉。

楚三敢眼尖,一下就叫了起来:“大掌柜,你怎么变成男人过来了?”

渠年经他提醒,才认出这个青年竟是千国商会的大掌柜蝉夕,怪不得这么英俊,这么娘炮!

蝉夕道:“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我毕竟是个女孩子,明目张胆地逛青楼,成何体统?”

渠年急道:“我跟你说,我开的不是青楼,是娱乐会所!”

蝉夕道:“难道没有青楼吗?”

渠年道:“那只是一小部分!你不能因为桌上有两条鱼,就说这桌酒席是全鱼宴,还有别的菜,别的汤嘛!”

蝉夕笑道:“但据我所知,昨天你们店试营业,赚了不少钱,绝大部分都是青楼帮你赚的!”

渠年怔道:“大掌柜挺关心我的店嘛,赚不赚钱你都知道?”

蝉夕笑道:“你别忘了,我也是生意人,对人家的生意很敏感的,整个临淄,什么生意赚钱,什么生意不赚钱,我都知道!”

渠年急道:“大掌柜,你不会眼红了吧?不会也想开一个跟我一模一样的店吧?我告诉你,你要真这样做的话,咱们连朋友都没得做了?”

蝉夕一本正色道:“对于女人来说,赚钱比朋友重要!”

渠年急道:“你这什么意思啊?我怎么听着很不友好啊?”

蝉夕笑道:“你怕了吗?”

渠年道:“不是怕不怕的事情?咱们虽然算不上朋友,但也算是合作伙伴吧,三百六十行,那么多行业,你做哪一行不行呢?为什么一定要到我的碗里抢饭吃呢?就算咱们做不成朋友,也不想做仇人啊!仇人见面,那是分外眼红啊!”

楚三敢也道:“就是啊,大掌柜,我知道你有钱,想开什么店就开什么店,但你不能砸我师父的饭碗啊,要不然我不会放过你的,我楚国也不会放过你的!”

蝉夕咯咯一笑,道:“你不用拿楚国来吓我,我不是吓大的!不过你们放心,我对青楼不感兴趣!”

第50章 不速之客

渠年一听这话,也不再争辩他开的不是青楼了,要不然实在太危险了,毕竟站在他面前的,可是一个实实在在的大富婆,人家财大气粗,如果一模一样地山寨他,他也吃不消。这时便道:“对对对,大掌柜毕竟是一个女孩子,还是一个美貌如花的女孩子,开青楼太影响大掌柜的清誉了,开青楼这种事情就交给我们这种猥琐男了!”

蝉夕笑道:“你放心,我不会抢你的生意的,不要往自己脸上抹黑!”

渠年拍着胸口道:“毕竟吓了一跳嘛,到现在小心肝还扑通扑通地跳,吓死人了!”

边上的玉夙也是女扮男装,这时笑道:“你胆子这么小,怎么敢开这么大的店啊?树大招风,你就不怕人家找你的茬啊?”

渠年笑道:“我就怕你们这样的富婆找我的茬,别人我是不怕的!”

蝉夕道:“怎么?秦掌柜打算就让我们一直站在门外吗?是怕我进去偷艺吗?不敢让我们进去吗?”

渠年拍了下大腿,道:“看我这事做的,大掌柜里面请,我已经备好了一桌丰盛的酒席!”

蝉夕怔道:“酒席?”

渠年道:“对啊!大掌柜随礼了呀,随礼肯定要有酒席吃啊!这是规矩啊!”

蝉夕笑道:“那一定摆了不少桌吧?”

渠年嘿嘿一笑,就竖起一根手指,道:“不瞒大掌柜,就摆了一桌,如果大掌柜不来,我一桌都不用摆!”

蝉夕怔道:“你不会告诉我,就我一个人随了礼吧?”

渠年拍了下手,道:“大掌柜果然精明,一语中的,猜得一点都没有错,天下虽大,芸芸众生,但就你一个人随了礼,你说气人不?”

蝉夕怔道:“你就没有朋友吗?”

渠年笑道:“大掌柜刚刚不是说了吗?朋友哪里有赚钱重要?”

蝉夕道:“也就是说,我一个人吃一桌的酒席?”

渠年道:“你们不是有六个人吗?刚刚凑成一桌,毕竟你随了那么多的礼,也要吃一点回去嘛!”

蝉夕笑道:“那倒不必了,给你省点钱吧,我们已经吃过了!你这里不是有茶馆吗?我们进去喝杯茶就行了!”

渠年笑道:“那这多不好意思啊?”说完转头大叫一声:“老王——”

王析德就站在他的身后,连忙道:“公子,我在呢!”

渠年道:“听到没有,那一桌酒菜赶快便宜卖了!还有,先带大掌柜上去喝茶,一定要泡最好的茶!”

王析德应了一声,就看着蝉夕道:“大掌柜请随我来!”

蝉夕就领着几人走进了大堂,里面站着两排姑娘,夹道欢迎,她的一只脚刚跨进门槛,那些姑娘就弯腰齐声说道:“欢迎光临!”

蝉夕倒是吓了一跳,虽然她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但一看这阵势,心里竟有些紧张,但她还是忍不住打量了下这些莺莺燕燕,心里一阵感慨,怪不得这青楼生意这么好,这些姑娘长得一个比一个精致,如同两排盛开的牡丹,国色天香,没有一个丑的,稍微有点丑的都没有。而且这里装修豪华,地毯柔软,如果是那些男人来了,肯定有种蜜蜂飞进百花丛中的快感,流连忘返。

王析德领着他们上了二楼,南边的一排房间现在就被改造成茶馆,也是一间一间隔开,有的有门,有的没门,没门的就挂一排珠帘。

蝉夕就挑了一间没门的房间,房间不大,摆设也非常简单,中间放着一张方桌,四周放有木椅。靠窗的角落里还有一张长形木桌,上面摆放了不少茶器,有火炉,有紫砂壶,有瓷杯,想必就是专门煮茶的地方。

蝉夕和玉夙走了进去,在桌旁坐了下来,其余四个男人没有进屋,就站在门外。

王析德这时特地叫了一个茶女过来,走到里面那张长桌里,开始整理茶具,开始为她们煮茶。

王析德特地交待了那个茶女,要煮最好的茶,然后又问蝉夕,要不要找个艺伎过来弹个小曲解解闷?

蝉夕说不用。,

王析德知道她是女人,所以也没有坚持,毕竟他们这里没有男伎。便跟蝉夕说,有事可以叫他,毕竟今天开业,他还要下去忙。

蝉夕点了点头。

毕竟是高档的茶楼,煮茶的工艺非常繁琐,等了老半天,茶女才把两杯清茶端了上来。

蝉夕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道:“看来这个秦国公子还算有点良心,确实是好茶!”

玉夙笑道:“再好的茶也不值一万两啊?”

蝉夕就白了她一眼,笑道:“你真指望把那一万两喝回来?”

玉夙道:“可以天天来喝嘛!我感觉这环境确实挺不错的,很有感觉!”

蝉夕道:“秦国公子那么小气,你想让他吐血啊?”

玉夙撇了下嘴,道:“确实挺小气的,我们那桌酒席不吃,他立马就让人便宜卖了,就不能等我们走了再卖?”

蝉夕就站了起来,走到门口,挑开珠帘看了一眼,就见客人上上下下,生意真的不错,便道:“我真的想不明白,这些男人怎么舍得花这么多钱的?”

玉夙也走了过来,神神秘秘道:“我听说啊,里面的环境可好了,还有花瓣鸳鸯浴,听说别的青楼没有这种套路,那些男人可喜欢了!”

蝉夕脸上一红,道:“死丫头懂什么?”

玉夙嘻嘻一笑,道:“小姐,你不会真打算也开一家这种青楼吧?”

蝉夕放下珠帘,道:“我要真开一家,你没看秦公子的脸色,断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估计他真得跟我拼命!”

玉夙笑道:“小姐还怕他不成?”

蝉夕笑道:“这不是怕不怕的事,我是对青楼真不感兴趣,我现在都不好意思出去见人!”

玉夙道:“那我们走吧?”

蝉夕道:“急什么?总要有始有终,把一壶茶喝完再走嘛!”

玉夙笑了笑,两人又回到桌旁坐了下来。

在她们隔壁的隔壁的房间里,此时正坐着一个青年,看着年纪不大,温文尔雅,一表人才,手里端着茶杯,杯中虽有茶,却不喝,就紧紧地盯着杯子,转着玩。在他的身后,站着一个老奴,头发花白,脸色慈祥,始终弯着腰,带着浅浅的笑意。

本来他们房间也有茶女为他们煮茶的,但现在茶已煮好,那姑娘就被他们撵走了,这个青年不喜欢身边有杂人,心里不舒适。

这时,那个老奴的腰就弯得更深了,几乎是俯在青年的耳旁,小声笑道:“陛下,是茶不对胃口吗?”

如果让外人听见这个老奴的称呼,肯定要惊得掉下眼珠,因为就算是七大强国的国王,也没有资格被称作“陛下”,放眼天下,能当得起这个称呼的,唯周室天子一人尔!

此人正是天下共主,周室天子周伯邑。

而那个老奴正是他的贴身太监韦公公。韦公公易了容,因为齐国见过他的人不少,但周伯邑却没有易容,因为整个齐国,就是齐王一个人见过他,还是在他登基的时候见过一面,估计齐王当时也没敢细看,所以认识他的人几乎没有。

周伯邑依旧转着手里的茶杯,缓缓道:“不是不对胃口,而是根本就没有胃口。我说我们都来几天了,却连长铭公主的面都没有见到,什么时候才能拿到我想要的东西?”

韦公公也是面露难色,小声道:“陛下,长铭毕竟是齐国的公主,平时深居宫中,就算她出来,我们也未必有机会下手啊?陛下就不应该亲自来,万一暴露,这多难堪啊?”

周伯邑道:“我在宫中也是闷得慌,就想出来看看世面,不出来我都不知道齐国已经如此强盛了,连嫖个娼都要一百两银子,吓我一跳,我们王都最贵好像也不过十几二十两吧?”

韦公公道:“这家是个例外,听说是秦国质子在这里开的,可能也不指望生意做得长久,漫天要价,这里别人家的青楼也不贵,跟王都差不多!”

周伯邑道:“刚刚站门口穿白衣服的青年应该就是秦国质子吧?”

韦公公点头道:“应该是的!”

周伯邑抬头四下看了看,道:“这家店确实与众不同,秦国质子既然敢开这个价钱,生意还这么好,说明就不是漫天要价,他心里还是有分寸的。一个质子能在异国开创这么大的产业,看来这个秦国质子不简单哪!”

韦公公道:“陛下抬举他了,不过是一个被秦国遗弃的棋子罢了!”

周伯邑迟疑道:“但我感觉这个秦质子挺有能耐的一个人,这么大的青楼玩得风生水起,秦国为什么要遗弃他呢?”

韦公公道:“听说是个废材,秦王不待见!”

周伯邑怔道:“废吗?”

韦公公想了下,道:“看着倒也不废,具体什么原因,那老奴也不清楚了!”

周伯邑手里的茶水被他玩了大半天,终于抿下一口,道:“这秦国最让人捉摸不透!”

韦公公点头道:“秦国野心最大!”

周伯邑道:“齐国也好不到哪里去!”

韦公公小声道:“我感觉秦国已经知晓了这个秘密!”

第51章 公主嫂嫂

周伯邑点头道:“我也是这样想的,毕竟联姻只是一个形式,对于秦国来说,娶哪个公主不是娶?为什么一定要娶长铭这个刁蛮公主呢?所以我们一定要赶在秦国之前,先下手为强!”

韦公公轻叹道:“陛下,你也看到了,这里毕竟不是我们的地盘,确实有点不好下手啊?总不能杀进齐国王宫吧?”

周伯邑听了这话,就把杯中的茶一饮而尽,脸上就有了焦虑之色,道:“再等两天看看吧!”

却在这时,一个汉子匆匆跑了进来,抱拳行礼,大概怕泄漏主人的身份,所以没有称谓,直接说道:“目标已经出宫了!”

周伯邑陡地一惊,道:“出宫了?去哪了?去玲珑山狩猎了吗?”

那汉子道:“没有去玲珑山,而是往这里来了!”

周伯邑又是一惊,道:“往这里来了?来干嘛?”

那汉子道:“不知道!”

周伯邑就站了起来,凑近那个汉子,小声道:“多调点人过来,埋伏好,见机行事!”

那汉子应了一声,就退了出去。

周伯邑搓了搓手,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啊!”

韦公公却面露担忧,道:“陛下,此地不比玲珑山,此地龙蛇混杂,又靠近齐国王宫,不好下手啊,就算抢到了东西,我们也未必能安然撤退啊!”

周伯邑就拍了拍他的肩膀,叹道:“你老啦,一点斗志都没有!还没开始做,你怎么就知道会失败呢?为什么一定要硬抢呢,我们可以智取啊,如果她进了哪个房间,我们可以用迷香毒酒什么的,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把她放倒,然后我们拿了东西就走人,等齐国的人发现,我们早就出城了!”

韦公公听他说得好像很简单,但总感觉哪里不对劲,想了想,道:“但我们又不是店小二,怎么有机会下毒啊?”

周伯邑道:“这不简单吗?可以假扮店小二啊!”

韦公公怔道:“那谁扮店小二比较合适啊?”

周伯邑想了想,道:“成败在此一举,别人做这件事我不放心,我亲自来!”

韦公公吓得一下跪倒在地,抱着他的腿,道:“陛下三思啊!您可是天下共主,是天子啊,怎么能扮店小二呢?”

周伯邑道:“你多说无益,别人我不放心,要不你来扮店小二?”

韦公公怔道:“我倒也想为陛下分忧,但我这个样子也扮不了店小二啊!”

周伯邑道:“那不就完了吗?此事关系我周室兴衰,我受点委屈算什么?只要让我周室长兴不衰,不要说扮店小二,就是让我跳.刀山火海,我也不会有一点犹豫的!”

韦公公看他说得大义凛然,竟也无言以对。

楼下。

虽然这个天上.人间非常赚钱,但渠年待在这里,却觉得非常无聊,可惜今天开业,他作为东家,也不好拍拍屁股走人,免得有什么突发状况,下面的人无法处理。所以此时他又坐在柜台里,慵懒地躺在椅子上,两条腿翘在柜台里的长桌上,嘴里叼着半截筷子,假装在吞云吐雾。毕竟他以前也是资深烟民,现在没烟抽了,总感觉嘴上空落落的。

这时,就听那些姑娘齐声说道:“欢迎光临!”

渠年伸长脖子一看,外面进来十多个人,虽然逆着光,渠年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因为这伙人就是当日把他射杀在玲珑山的那群纨绔子弟,化成灰他都认得。

长铭公主走在最前面,虽然女扮男装,但渠年既然已经认出了其他人,所以一眼也就认出了她。

但这伙人毕竟都是杀害他的仇人,渠年就算不待见他们,现在也不是报仇的时候,所以假装没有看到,反正有人招待。

结果他坐的姿势太风.骚,长铭公主也是一眼就看到了他,这时就走了过来,在柜台上敲了下,笑道:“秦公子现在混得越来越好了嘛!”

渠年这时才抬起眼皮,懒洋洋地说道:“还不是托公主的福!没有公主,也没有我的今天啊!”

长铭笑道:“看来你还在恨我?”

渠年怔道:“恨你?怎么可能?你看我这个样子像恨人的人吗?只会惹人恨!俗话说,过门即是客,在我这里,顾客就是天,没人会恨天!”

长铭道:“我就很好奇,你哪来这么多钱开这家店的?”

渠年道:“我也很好奇,我哪来这么多钱开这家店的?可能我是金子吧?总是忍不住想发光!”

解元令这时也走了过来,一脸不屑,道:“不就开一家破店吗?有什么好得瑟的?”

渠年依旧双腿翘在桌子上,叼着半截筷子,耸了下肩,道:“真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我好端端地坐在这里,我得瑟了吗?”

解元令看他半死不活的模样,确实没有得瑟,但他就是看他不顺眼,这时冷哼一声,没有说话。

长铭这时看着他道:“你知道吗?我可能要嫁去你们秦国了!”

渠年倒是一阵意外,怔道:“真的吗?这就是这次秦国使团来的任务?”

长铭道:“你不知道吗?”

渠年又摊开双手,道:“我不过是秦国的一颗弃子,怎么可能知道这么机密的事?那你要嫁给秦国的谁啊?”

长铭道:“秦国太子!”

渠年道:“真的?那我们以后就是一家人了!”又抱了下拳,道:“见过嫂嫂!”

解元令急道:“见什么嫂嫂?八字还没一撇呢?谁是你嫂嫂?你秦国也配?”

渠年又摊开双手,道:“这天没法聊了!我招谁惹谁了?”

长铭这时便道:“我问你一个问题!”

渠年道:“都是一家人,嫂嫂尽管开口,小叔子我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长铭道:“秦国太子是你的哥哥,你应该非常熟悉,他的性格好不好?”

渠年笑道:“既然是我秦国太子,那性格肯定是极好的,为人宽厚,尊崇仁义,嫂嫂尽管放心嫁过去,不会亏待你的!”

长铭眼睛微眯,总感觉他笑得很诡异,好像是看着她往火坑里跳,幸灾乐祸,便冷笑一声,道:“看来你是巴不得我嫁过去啊?”

渠年又耸了下肩,道:“公主,你太高看我了,我只是一个弃子,只想安安稳稳地开个小店,安度余生,不谈国事,不谈政事,也就看是家事,我才多了两句嘴,其实你认为我说不说有区别吗?不管秦国太子好坏,我也做不了主,你也做不了主,是不是火坑你都得往里跳,跟我有什么关系?其实我就是一片好心,安慰你一下,你心里没数吗?不要说你是嫁过去的外人,我是秦王的亲儿子,不也落得这个下场吗?我这么多年是怎么过来的,你没看到吗?宫墙之中,身不由己,有没有好日子过,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长铭心下一沉,感觉他说的话好有道理,他是秦王的亲儿子,秦王都可以随意遗弃,何况她这个外人呢?虽然说很多国家都放了质子在齐国,但人家基本都是衣食无忧,就是来度假的,哪里像他秦国的质子,活得像条狗,秦国也没人怜惜,包括秦国的太子,也算是位高权重,也不派人偷偷慰问一下他的亲弟弟,估计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都是些心狠手辣的畜生,看来这虎狼之国名不虚传。

如果她嫁过去,岂不是就是嫁到了虎穴狼窝?

心念至此,心里忍不住哆嗦一下,再看渠年,竟有了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都是被秦国迫害的人哪!

渠年见她脸色犹豫,便道:“公主,你不会就是来找我聊天的吧?”

长铭这才回过神来,道:“不是,我是来玩的!”

渠年怔道:“没想到公主还好这一口?”

长铭这才想起来这是青楼,她说来玩,能玩什么?急道:“你别胡说八道!你这里不是有茶楼吗?我就是来喝喝茶!”

渠年笑道:“那您是找对地方了!”这时大叫一声:“老王!”

王析德就很狗腿地跑了过来,站在柜台外,道:“公子,什么事?”

渠年道:“带公主去楼上喝茶,记住,煮最好的茶,公主不差钱!”

王析德虽然一直服侍楚国的公子,但毕竟是一个废公子,在他眼里,就是一个有钱人,与公子无关,但长铭却是实实在在的齐国公主,他第一次侍候这么有身份的人,脸上就有些惶恐,欠腰道:“公主请随我来!”

长铭看了眼渠年,见他依旧慵懒地躺在椅子里,像是一个没有骨头的鼻涕虫,整个身子都快跟椅子融为一体,但在她的眼里,却没有以前的那种颓废之感,便道:“你跟以前不一样!”

渠年笑道:“你根本不了解以前的我,所以你也不会了解现在的我!”

长铭笑了下,道:“或许吧!”

说完就领着一帮纨绔子弟跟着王析德上楼了。

他们上楼的时候,刚好周伯邑和韦公公下楼,在楼道上遇见了,但彼此互不相识,所以连眼神的交流都没有。

第52章 我想当小二

但他们已经得到线报,长铭公主女扮男装,带着一群纨绔子弟,所以周伯邑只看了一眼,就断定出为首那个娘炮就是长铭。等他下了楼,假装逗留一下,注视着长铭进了一间房。

渠年依旧像鼻涕虫一样躺在柜台里面,柜台很长,坐了一排人,当然有楚三敢和白小牙,那两人的坐姿也好看不到哪里去,都是混吃等死的模样,感觉对于他们来讲,现在只缺少一片沙滩和海洋。

常大喜坐在柜台的另一头,负责和王析德请的账户先生收钱,不过那两人却是正襟危坐,一丝不苟。

楚三敢这时把头歪了过来,小声道:“师父啊,你说长铭和解元令这群王八蛋是不是来捣乱的呢?我怎么感觉来者不善呢?这个长铭啊,你别看她这次跟你笑眯眯的,好像很有礼貌的样子,其实这个女人可恶毒了,我听说过她很多的事迹,听说他们狩猎都是射杀大活人!”

渠年眯眼道:“我知道,你师父就被他们射杀过!”

楚三敢惊道:“师父,你真的被他们射杀过?我以为你开玩笑的呢!那你怎么活下来的?这些人修为都不低啊,想射杀你,不跟射杀兔子一样容易?”

渠年道:“不是跟你说了吗?我后来遇到你师公了,他救了我!”

楚三敢小声道:“师父,既然这些人跟你有不共戴天之仇,那你还干嘛跟他们客客气气的,换作是我,我肯定要跟他们算账!”

渠年道:“怎么算账?你拿什么跟人家算账?一腔热血吗?”

楚三敢道:“那我也咽不下这口气啊!”

渠年就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三敢,冲动是魔鬼,在没有绝对把握的情况下,千万不要贸然出手,要不然那只会是自取其辱!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楚三敢点了点头,道:“好,我信师父的!”

正说着,周伯邑和韦公公就从内院走了进来,径直走到柜台前,周伯邑就伸手在柜台上敲了一下,见渠年转头,便道:“秦公子,借一步说话!”

渠年看了看他,一脸疑惑,道:“什么事啊?”

周伯邑道:“我有要事想跟秦公子商量一下!”

渠年不认识他,实在想不出他们之间能有什么要事?但人家毕竟是客人,渠年也不好拒绝,便站了起来,从柜台里走了出来,道:“什么事啊?”

周伯邑小声道:“借一步说话!”

渠年看他神神秘秘的,也觉得好奇,便点了点头,跟他去了内院,找了一处偏僻的角落,才道:“什么事啊?”

周伯邑四下看了看,脸色就变得愈发神秘,甚至有些紧张,小声道:“秦公子,你这里缺店小二吗?”

渠年怔道:“什么意思?”

周伯邑咽了一口口水,比划着手势道:“我的意思是,如果你这里缺店小二,我可以来做店小二!”

渠年虽然不认识她,但记得他,这家伙已经进来好一段时间了,不免惊道:“你不会想玩霸王鸡,肉债肉偿吧?”

周伯邑怔道:“什么霸王鸡?”

渠年道:“你是不是已经玩了女了,却不想付钱,准备以身抵债?”

周伯邑白了一眼,道:“我又没玩女人,我就是来喝杯茶!”

渠年道:“那你就是想喝霸王茶喽?”

周伯邑急道:“我干嘛要喝霸王茶,我又不是付不起钱!”

渠年就伸手道:“给钱!”

周伯邑就有些头疼,皱眉道:“你扯远了,你放心,我不会缺你一文钱的茶钱的!”

渠年依旧伸着手,道:“先把茶钱算了,再说其它的事情!”

周伯邑心想自己贵为天子,今天竟然有人怀疑他付不起茶钱,不免好气又好笑,无奈现在有求于人,他也不好翻脸,便向边上的韦公公递了个眼色,韦公公便从怀里掏出一沓银票,抽出一张,递给了渠年。

周伯邑道:“不用找了,现在放心了吧?”

渠年接过银票看了下,一百两,便脸露狐疑,道:“不会是假的吧?”

周伯邑气得真想拿银票扇他的脸,长这么大也没被人这么气过,但还是按住了性子,道:“就这点茶钱我怎么可能用假银票?”

渠年就把银票塞进了怀里,笑了下,道:“那不好意思,我姑且相信这是真的,欢迎两位再次下来!”

说完转身就走,周伯邑却一把拉住了他,急道:“现在茶钱也付了,该说店小二的事了吧?”

渠年笑道:“不好意思,我们店不招店小二,不过我看你长得眉清目秀,倒可以来做鸭子!”

周伯邑怔道:“什么是鸭子?”

渠年就指着楼梯上迎宾的姑娘,道:“跟她们一样,只不过他们接待男客,鸭子负责接待女客!”

韦公公喝道:“混账!”

周伯邑却竖了下手,不过脸色也不太好看,冷笑一声,道:“秦公子,你是在寻我开心?”

渠年耸了耸肩,笑道:“不是我寻你们开心,是你们寻我开心,你看看你们,穿得光鲜亮丽,银票一抓一大把,却说过来做店小二,你们不就是来寻我开心的吗?”

周伯邑强忍住怒气,道:“我就是想来体验一下生活,正因为有钱,生活才枯燥无味嘛!”

渠年摆了下手,道:“对不起,我们这里不需要体验生活的店小二,这们这里是高档会所,小二都是经过专业培训的,而你,不够资格!”

周伯邑没想到自己堂堂天子的身份,在这家伙的眼里,竟然不配做一个店小二,气得真想吐血。

韦公公冷哼一声,看着渠年道:“你活腻了吧?”

渠年笑道:“怎么?想威胁我吗?看我是秦国的质子吗?就以为我是软柿子吗?我告诉你们,这里也是我地盘,动我一下,你们走不出去!”

韦公公还想威胁他,周伯邑却竖了下手,阻止他再说下去,毕竟这里是临淄,不是他们的地盘,他之所以想做店小二,就是不想把事情闹大。这时便道:“你开个价吧?”

渠年怔道:“开什么价?”

周伯邑道:“多少钱才能让我来做店小二?”

渠年又是一怔,没想到这个世界也有带资进组的事情发生?何况带资进组只为跑个龙套?世上有这么贱的人吗?笑道:“对不起,多少钱都不行,这是我们店的原则!”

周伯邑就竖起一根手指,道:“一万两!”

渠年吓了一跳,但他也不傻,当然不相信他花这么多钱就是为了体验一下生活,肯定有所图谋,非奸即盗,便笑了下,道:“都跟你说了,这是我们店的原则,多少钱都不行!”

周伯邑真的哭笑不得,心想自己只是想做个店小二啊,怎么感觉比当年想做天子还要难呢?他的心里真的有点抓狂,但为了不可告人的目的,也只能忍耐了,这时咬了咬牙,又道:“十万两!”

这话说出口,渠年也是惊诧,若不是他亲耳所闻,真不敢相信这世上竟然有这样的贱人,说出去估计都不会有人相信,打死人家都不会相信!忍不住认真打量了下周伯邑,感觉是个正常人,并不是疯子,那这事就有些匪夷所思了!毕竟十万两银子都可以开一家非常阔气的酒楼了,如果想犯贱当小二,那可以天天当啊,干嘛要跑到他这里来当呢?

只有一种可能,这家伙是在揶揄他,根本不可能拿这么多钱给他,便道:“十万两的银票我拿来看看呢!”

周伯邑见他松口了,心下一喜,急忙向边上的韦公公递了个眼色。

韦公公一把银票刚揣进怀里,这时又掏了出来,翻了几遍,终于找着一张十万两的银票,抽了出来,递给了他。

渠年一脸狐疑,心道,真出十万两啊!

这时接过银票,看了一下,确实是十万两,不免一脸惊诧。虽然他知道这两个人肯定有所图谋,但还是忍不住心动,毕竟是十万两的银票啊!虽然他现在开始赚钱了,但以后生意会不会一直这样好,其实他心里也是没底的,何况赚的钱还要跟陵阳君平分,哪里有这实实在在的白银令他眼热呢?并且他还什么事都不要干,对方还要给他干活,这可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好事啊!

这钱还可以私吞,不用跟陵阳君平分。

天哪!一切发生的都如此美好!

但他也没有被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砸昏了脑袋,这时犹豫了下,道:“你跟我说实话,为什么要做我们店的店小二,不要跟我说体验生活,我不信,没有合适的理由,就算你出十万两银子,我也不会同意的!”

周伯邑知道骗不了他,便深吸一口气,道:“刚刚上去的是不是齐国的长铭公主?”

渠年惊道:“你想刺杀长铭公主?”

周伯邑瞪了他一眼,道:“怎么可能?我只是一个有钱人,又不是刺客,我要刺杀长铭公主,刚刚她上楼的时候我就刺杀了,干嘛要多此一举?何况她身边那么多人,这里是齐国的都城,我要刺杀长铭公主,能不能得手暂且不说,就算得手了,不也是死路一条吗?”

渠年想想也是这个道理,便道:“那你想干嘛?”

第53章 如愿以偿

周伯邑道:“我听闻齐国的长铭公主长得非常漂亮,沉鱼落雁,貌美如花,所以心生爱慕,刚刚匆匆见了一面,虽然是女扮男装,但我觉得,依然美貌出众,让我怦然心动,所以我想近距离地看看她,哪怕是以一个卑微的身份,那我今生也了无遗憾了!”

渠年怔道:“那你可以直接去找她表白啊?”

周伯邑道:“这不扯淡吗?我再有钱,也只是一个商人,士农工商,商人是最没有地位的,哪里跟得上高高在上的公主?直接找她不就是自取其辱吗?再说了,我对她根本不了解,我也想偷偷也了解一下他,反正就是花十万两的银子,对我来说,无所谓哪!”

渠年感觉他这番解释倒是合情合理,深吸一口气,道:“没想到你也是一颗多情种子啊!”

周伯邑道:“不是多情!像我们这种有钱人,什么样的女人没玩过?就是想玩一玩这种高贵的女人,看看味道是不是一样的!”

渠年点了点头,道:“有追求!你是想玩角色扮演?”

周伯邑怔道:“什么角色扮演?我就是想去看看长铭公主!”

渠年心道,那女人不值十万两啊!

心里还是有些顾虑,便道:“你确定不会伤害长铭公主?我告诉你,一旦玩出火来,我也保不了你!我自己都保不住!”

周伯邑道:“你放心,我这么有钱,干嘛要冒这么大的风险去伤害公主?说难听一点,我若真想伤害公主,我给你这十万两银子要雇多少刺客?干嘛要我亲自出手?”

渠年点了点头,心里终于确定了,这家伙确实是地主家的傻儿子,为了见美人一面,就可以一掷千金!

说心里话,他这辈子除了喜欢漂亮的女人外,最喜欢的就是这种地主家的傻儿子了,比美女还可遇不可求!

渠年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好,我就给你一个机会!但你一定要有分寸,不要给我添麻烦!”

周伯邑被他拍得一愣一愣的,长这么大,除了他的父亲,还没有第二个人敢拍他的肩膀。但他也没有生气,笑道:“你放心,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心里想着,等你有麻烦的时候,我已经远走高飞了,本来还打算给你留条后路,现在看来,你就自求多福吧!竟然让我堂堂天子求着你赏一个小二的职位,这件事说出去也是够丢人的!

渠年就大叫一声:“老王!”

由于他们几乎一直都在窃窃私语,声音很小,渠年忽然嗷了一嗓子,把周伯邑吓了一跳。

老王就很狗腿地从大堂里跑了过来,道:“公子什么事?”

渠年又拍了下周伯邑的肩膀,看着王析德道:“这是我新招的小二,你带他去换套衣服,让他立马上工,专门让他去侍候长铭公主,你记好了,这人是新人,很多地方都不懂,你一定要密切注意!”

王析德之所以能深得渠年信赖,除了办事能力比较出众之外,做人也比较圆滑,虽然他此时一肚子狐疑,但不该问的话他从来不问,这时就点了下头,道:“好!”又向周伯邑招了下手,道:“你跟我来!”

周伯邑就跟着他去了,而韦公公没有跟过去,而是回到了刚刚自己待的那个房间,一个人喝茶,那个房间离长铭的房间也比较近。

楚三敢听到渠年叫老王,也跟了过来,这时见周伯邑和韦公公离去,便小声问道:“师父,发生了什么事?这家伙怎么神神秘秘的?”

渠年却把手里的十万两银票递给了他,道:“你派几个可靠的人去趟葬水集,到千国商会的钱庄看看这张银票的真伪,看看能不能兑换?”

楚三敢拿过银票一看,惊道:“十万两?师父,你这又是从哪里赚来的?怎么你赚钱就跟刮大风一样啊?”

渠年道:“那你就别管了,记住,一定要找靠谱的人,而且这件事一定要保密,千万不能让外人知道,特别是常大喜!”

楚三敢点了下头,道:“师父放心,我的手下全部靠谱!”说完就把银票折在手心,回大堂找人去了。

渠年虽然认定周伯邑是地主家的傻儿子,但钱来得太容易,他还是觉得不踏实,就没有回大堂,在院子里来回踱着步。

院子里有两个楼梯通向二楼,楼梯上站了十几个姑娘,她们也是闲着无聊,见渠年来回走动,脸有焦虑,怡红刚好也站在楼梯上,便笑道:“东家,你在干嘛呢?是不是觉得无聊,想上来玩玩又觉得不好意思啊?没事的,刚好姐妹们也没事,你就上来玩玩呗,给我们开个张呗!”

姑娘们就咯咯笑了起来。

渠年抬头道:“去去去,我没那么无聊,没看我是在锻炼身体吗?”

怡红笑道:“东家,我是觉得你是有色心,没色胆啊!”

姑娘们又是一阵哄笑。

渠年就指了下她,道:“就不能给你们好脸色,越来越没大没小了!”

姑娘们又笑了起来,笑得前仰后俯。

蝉夕在房间里听到笑声,走到门口看了一眼,看渠年跟那些姑娘有说有笑,便喃喃说了一句:“看来这个青楼很合秦国公子的胃口啊!”

玉夙也走了过来,看了一阵,道:“我就说了,他开青楼就是为了方便自己!”

蝉夕点头道:“有可能!”

玉夙道:“那我们什么时候走啊?坐在这里也挺无聊的!”

蝉夕道:“这杯茶喝完就走吧!”

周伯邑终于如愿以偿换上了小二的专业制服,心头竟然涌上一股成就感,那种感觉实在熟悉了,跟他当年登基时的心情竟然是一模一样,实在太操蛋了。

其实王析德比渠年有眼色,渠年曾怀疑周伯邑想玩霸王鸡,但他却不会这样想,他看得出来,这家伙气质出众,身上带着一股上位者的气息,一看就是久居人上之人,至于为什么要做小二,肯定不是走投无路,也不是想玩霸王鸡,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但既然渠年同意了,他也不敢打探,所以对这个小二也是非常客气,并没有喝来喝去,还给他提供了许多便利,就连衣服都给他找了一套崭新的。

刚刚渠年又把王析德叫了过去,交待一遍,让周伯邑专门侍候长铭公主那个房间,为了防止意外发生,要让王析德一直守在门外,如果有什么对劲,要立马告诉他。

王析德就知道事情不简单,让他一个大掌柜陪一个小二侍候别人,这事听起来就非常诡异,但他也没有多问,应了一声,不过心就悬了起来,总感觉要有大事发生。

特别是看到周伯邑拿出一撮小胡子粘在了嘴上,他更觉得不对劲,但他也没有多问,就领着周伯邑上了二楼,去了长铭公主的茶室。

长铭公主因为随行人多,所以安排在一间大茶室里,那间房有门。

王析德令着周伯邑来到门口,就轻轻地敲了下门。

就听里面一人说道:“进来!”

王析德就推门走了进去,周伯邑也跟了进去。这间茶室不小,放了六张条形长桌,桌子不高,边上都放有蒲团,每张桌旁都坐着人,跪坐在蒲团上,而长铭公主和解元令两人坐一桌,相对而坐。里面有个茶女正在煮茶。

王析德满脸堆笑,欠腰道:“诸位贵客,打扰一下,这是我们店的极品小二,对茶道造诣颇深,我把他领来,专门给诸位贵客斟茶倒水!”

里面有一人,名叫苗万旗,长得比较瘦弱,间隙性斗鸡眼,看人的时候偶尔会斗下鸡。他是羽林军大将军苗仁泉的儿子,因为他父亲举贤不避亲,所以在军中也混了个左郎将的官衔,平时也就负责游手好闲,天天跟这些纨绔子弟混在一起。

这时好像心情不悦,眼睛又开始斗鸡,看了看周伯邑,道:“怎么搞个男的过来?不能叫个女人过来?”

王析德笑道:“女人煮茶,男人斟茶,阴阳协调嘛!”

苗万旗愈发不高兴,道:“你以为喝茶是黑猪配种啊?还要阴阳协调?”

王析德谄笑一声,刚准备开口,长铭却看着苗万旗道:“你真以为我们是来逛青楼的?还要女人?要女人出去找!”

苗万旗讪讪一笑,道:“公主误会我了,我的意思是,女人不是细心一点嘛,女人和茶不是更搭嘛!”

长铭道:“我也是女人,女人就应该给你做牛做马啊?”

苗万旗知道公主心情不好,也不敢犟嘴,这时便笑道:“公主又误会我了!”便又指着周伯邑道:“好好好,你就留下吧,站墙角去,有事我们叫你!”

周伯邑倒也很听话,应了一声,就站到了墙角去,不过他看了几眼长铭头上的发簪,感觉受再大的屈辱也是值得了。

王析德便也退了出去,顺手关上了门,但渠年让他留意房间里的动静,所以也没有走远。房间外是“回”形走廊,一面是房间,一面是栏杆,栏杆外就是院子,而渠年就站在院子里,所以他扶着栏杆,离渠年极近,便向渠年递了个眼色,表示一切正常。

渠年点了点头,但也没有离去,他心里还是非常不踏实,心里就盼望着长铭早早喝完茶,早早滚蛋,那他这十万两也就万无一失了。

第54章 背锅侠

房间里,解元令见公主还在气头上,便安慰道:“公主,你就别想联姻的事了,这事八字才有一撇,变数大着呢,你很有可能不用嫁去秦国的,何必自寻烦恼呢?”

长铭没好气道:“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很有可能也是有可能,也就是我很有可能嫁去秦国,你也看到了,秦国是虎狼之国,连秦王的亲儿子都没能落得好下场,何况是我呢?我去了肯定没好日子过!”

解元令道:“那个秦国质子根本就不是好东西,他就故意在刺激公主呢!就是不想让公主省心!”

长铭道:“但我感觉他说的话很有道理!”

解元令急道:“公主啊,我们今天是来找茬的,怎么感觉你一点都不恨那个秦质子呢?”

长铭怔道:“我本来就不恨他,一直以来,我就是瞧不起他,何况是我射杀他,应该是他恨我,怎么会是我恨他呢?”

解元令摊开双手道:“这不是一样吗?反正我们之间有不共戴天之仇!退一万步讲,公主,万一你嫁去秦国,这个秦质子现在玩得风生水起,万一引起秦国的重视,把他接回秦国,他跟秦国太子可是亲兄弟,试想一下,公主到时能有好日子过吗?”

长铭心下一沉,又觉得解元令的话很有道理,毕竟他曾射杀过渠年,虽然渠年没死,心里肯定对她恨之入骨,如果让他回到秦国,她真的就陷入万劫不复之地了。便迟疑道:“但他是秦国公子,我们又不能明目张胆地杀了他啊?”

解元令道:“我们并不一定要杀了他啊,我们可以把他的生意搞烂,让他的生意做不下去,这样他又会过上以前那种穷困潦倒的日子,那秦国肯定不会重视他,他永远都回不了秦国!”

长铭怔道:“但也得有个理由啊!我们总不能直接打砸抢烧吧?你别忘了,秦国的使团还在齐国呢,这个责任你担得起?”

苗万旗这是咳了两声,待长铭和解元令转头,就拼命向他们递眼色,看了看身后煮茶的女子,又看了看周伯邑,意思是说,你们低调一点,这里有渠年的人,就不怕人家告状吗?

毕竟是狐朋狗友这么多年,解元令竟然从他的眼神中读懂了意思,冷哼一声:“我既然说了,就不怕他们告状,我还巴不得他们告状,只要有我在,秦质子就别想太平地把这个店开下去,看把他能的,开了一个破店,尾巴就翘到天上去了。”

周伯邑面无表情,对他们说的话好像听不见,但他心里却在想,看秦质子那么嚣张,原来混得也不怎么样嘛,在临淄的仇人还挺多的!

但这些与他无关,这时把手缩进了袖子里,手里就多了一个瓷瓶。在来之前他就和韦公公商量好,长铭公主这里人多,不好在茶水里下毒,要不然有人喝有人没喝,或者有人喝得快,有人喝得慢,不一起中毒,那他也不好下手。所以韦公公给他推荐了丧元香,这是一种气体,只要拔开瓶塞,瓶里的气体就会以极快的速度扩散出去,转眼功夫,屋里的所有人都会人事不省,任他胡作非为。

这时就听苗万旗说道:“既然不怕,那找个借口不是挺容易的吗?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解元令道:“你说得简单,有什么好办法你说出来啊!”

苗万旗就指着站在墙角的周伯邑道:“我们可以把这个小二拉过来打一顿啊?就说他调戏公主,哦不,调戏我了,让秦质子给个说法,让他给我们磕头下跪,赔礼道歉,如果不愿意,我们就可以光明正大地揍他了。以后还可以天天这样来找茬,过不了多久,他的店也就开不下去了!”

解元令缓缓点了点头,道:“你还别说,这个主意倒是不错的,简单粗暴!”

站在墙角的周伯邑却是吓了一跳,心道,我是招谁惹谁了?看来自己果然是金子,放在哪里都能发光,站在这么偏僻的角落都这么抢眼,惹人惦记!

看来只有先下手为强,才能免此劫难啊!

这时手指就捏住瓶塞,准备拨出来,结果就在他用力的同时,忽地心下一沉,因为他自己还没有服用解药。

刚刚韦公公把解药给他了,但他当时生怕当不上小二,所以解药没服,等他当上小二的时候,心里一激动,就把这事给忘了!这要是把瓶塞拔掉,那不就是同归于尽吗?那还玩个毛线啊?

本来当小二下毒这种事情根本用不着他这个天子亲自动手,但他正因为是天子,天下共主,总感觉自己高人一等,当然,连智商也是高人一等,在他的眼里,别人的都是愚蠢的,要不然天下这么大,也不会轮到他来当天子,所以他才不放心把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别的蠢货来做,只有自己做了才踏实。

刚刚他混进来的时候,还是志得意满,感觉用自己这把牛刀来杀鸡果然效果明显,很容易就把这么艰巨的任务给完成了,直到此刻,他才知道,再聪明的人也是会出现纰漏的,这种感觉比上茅房没带纸糟糕多了,拔不拔塞都是一种折磨。他又后悔自己来干这件事情了,丢脸不说,可能还要挨一顿打,一肚子的怨气还无处发泄,如果是他的手下来干这件事,犯下这种低级错误,他肯定要砍了他。

苗万旗这时就站了起来,向周伯邑走了过来,其他纨绔子弟见了,也站了起来。

周伯邑就有些紧张,毕竟他只有三阶中品的修为,如果打起来,他肯定不是这些人的对手,听说长铭公主就是三阶上品的修为。而且这是在临淄,他也不想把事情闹大,心里就憋屈无比,本来他还打算让秦国质子给他背锅的,现在倒好,反倒是他为秦国质子背了一口大黑锅,还要替他挨一顿打。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这句话一点不假。

姬零的房间。

房间里依旧飘荡着悠扬的琴声,婉转动听,姬零坐在窗前,一脸专注地拨动琴弦。

昨天,她也是这样的姿势,也弹这样的曲子,但黎情丝完全沉浸其中,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听妙琴音。可惜今天听琴的人不是黎情丝,而是范叶落。范叶落虽然没事的时候也喜欢听人抚琴,但现在却怎么也听不下去,看着姬零精致的脸蛋,婀娜的身姿,脑子里听不到一丝琴声,只剩下污浊不堪的画面。

最关键的是,他花了两千两银子,时间非常宝贵,却用来听曲子,好钢没有用在刀刃上,他心有不甘,这样的曲子在外面,花五两银子就可以听一天,还送果盘。

他已经听了好几首曲子了,有种白白扔掉几百两银子的感觉,所以这琴声听着一点都不美妙,仿佛是催命音符,听得他心脏都有些痉挛。

好不容易等姬零又弹完一首曲子,看姬零好像还没有罢手的迹象,好像是弹上瘾了,他就急眼了,忙道:“姑娘,先不要弹曲了,我心有点……哦不,我耳朵有点痛!”

姬零便把两只手放在琴弦上,转头道:“不好意思,我不知道公子有隐疾!”

范叶落急道:“我怎么可能有隐疾呢?我耳朵没毛病,就是早起床掏耳朵了,用力了一点,所以掏出血了,才会有点痛!”

姬零心道,你是用粪勺掏耳朵的吗?但脸上没有表露,笑了下,道:“既然公子的耳朵流血了,那我便不弹了!”

范叶落道:“要不我们聊聊天吧!”

姬零点头道:“可以的,公子想聊什么?”

范叶落就轻轻拍了下桌子,笑道:“坐那么远怎么聊?坐这边来聊啊?这样心的距离近一点,可以聊点知心话!”

姬零就站了起来,走了过去,拿起桌上的茶壶,给他又倒满了茶,然后就在他的对面坐了下来。

虽然桌子不大,但范叶落却觉得她坐得有点远,不过他为了放长线钓大鱼,没有很猥琐地坐到她身边去,依旧保持正人君子的形象,端起茶浅浅地抿了一口,又笑了一下,道:“姑娘哪里人?”

姬零道:“燕人!”

范叶落道:“姑娘家里是不是遭遇了不幸,才逼得姑娘委身青楼?”

姬零笑道:“那倒没有,我家人安好!”

范叶落自以为机智地看穿一切,没想到第一次卖弄聪明,就卖了一个假货,微微一怔,笑道:“那姑娘为什么要来青楼呢?难道是自愿的?”

姬零道:“没错,小女子确实是自愿的,而且这里不是青楼,是娱乐会所!”

范叶落道:“你就是太单纯,被那个秦国质子给骗了,什么娱乐会所?这就是青楼,青得不能再青的楼。你放心,有什么委屈可以跟我说,就把我当成大哥哥一样,你也应该看得出来,我不是坏人!”

姬零知道,但凡说我不是坏人的人,基本就是坏人,就跟那些说我简单说两句的人是一样的。便道:“多谢公子,我没有委屈!”

范叶落道:“难道你就不想离开这个鬼地方?你放心,我可以帮你,你别怕交不起赎身费,我可以帮你交!”

姬零道:“多谢公子,这里没有赎身费,我想走便走,只是我不想走罢了!”

第55章 霸王硬上弓

范叶落就有点着急,道:“难道你就打算一辈子待在青楼?你放心,我愿意帮你,只要离开这里,你也不会无家可归,你长得这么漂亮,我可以帮你介绍一个好人家,全是名门望族,随便你挑,包括我家也行啊,我家里很有钱的,我父亲是钦天监主薄,很大的官,只要你过去,一辈子衣食无忧,享尽人间齐福,也不用在这里抛头露面了,而且仆役成群,没人敢再欺负你!”

姬零笑道:“多谢公子美意,但我在这里过得挺好的,也没人欺负我,我哪里也不想去!”

范叶落无比意外,昨天晚上他筹谋了一夜,原本以为,他只要说出这番话,不管换作哪个青楼女子,肯定会喜出望外,激动到不能自己,不要说青楼女子,就是良家女子,谁不想嫁入官宦之家,从此跃居人上,一飞冲天。

他甚至认为,以青楼女子的尿性,听到他这么有诱惑性的话语,说不定此时已经开始宽衣解带,然后含情脉脉地跟他说上一句:公子,那以后我就是你的人了!

为此,他早上还特地洗了一个澡,换上洁白的内衣,就是打算脱衣服的时候,不用太尴尬。

结果现在倒好,还是尴尬了,这个女人不但没有宽衣解带,也没有含情脉脉,甚至将他拒之于千里之外,不留一点余地,连“我再考虑考虑”这种委婉的话都不说,摆明就是不想给他一点机会。

虽然他只是主薄之子,但一直自视甚高,感觉自己在齐国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特别是面对青楼女子,这种优越感更甚,感觉他们之间的身份简直是云泥之别。没想到他这么尊贵的身份,降贵纡尊地讨好一个青楼女子,完全可以说是给了她天大的面子,如果她有机会回去看看她家的祖坟,此刻应该冒烟了,结果倒好,这个青楼女子完全不识好歹,不但不给他面子,还把他的面子踩得粉碎,她家的祖坟冒不冒烟他不知道,反正把他气得冒烟。

他可不相信这个女人是不想离开这里,分明就是待价而沽,瞧不上他,这让他非常恼火。

不过这个女人也没有说错话,始终有礼有节,让他也不好贸然发火,而且他的钱已经交了,现在翻脸,吃亏的只是自己,何况还有大半天的时间,以他的智慧和口才,说不定能说动她,和他鸳鸯双双把水戏。

心念至此,脸色又变得缓和,笑道:“既然姑娘不想离开这里,我也不勉强,那我们该做些什么呢?坐在这里也挺无聊的?我花了两千两银子,可不是来买寂寞的。”

姬零笑道:“那要不我陪公子下盘棋吧?”

范叶落摆了下手,道:“我对下棋不感兴趣,琴棋书画都不感兴趣,我是来找乐子的,不是来陶冶情操的!”

姬零抿了下嘴,道:“那公子想做些什么,尽管开口,只要符合规矩,我都愿意给公子解闷!”

范叶落假装皱眉想了一下,才道:“要不我给姑娘看看手相吧?我对这个非常精通!”

姬零微微一怔,笑道:“但我不信这个!”

范叶落道:“你不信,但我信哪!而且你是给我解闷的,你信不信无所谓,我信就行了,打发一下无聊的时光。”

姬零想了想,便怯怯地伸出了右手,放在桌子上,掌心向上。

范叶落暗喜,看来自己的奸计还是得逞了,伸手就去抓他的手,心里还想着,这样的小手抓在手心里,摸着摸着,就摸出火花了,以他精湛的技艺,能摸得她全身发烫。

结果想象是美好的,现实总是残酷的,就在他的手快要触碰到姬零的手时,姬零却猛地把手抽了回去,同时小声说道:“公子,就这样看也能看得清纹路的!”

这个抽手的动作一下就把范叶落心中的怒火全部点燃了,想自己可是花了两千两银子啊,换作普通的青楼,可以玩几百个女人,就算在天上.人间,也可以玩二十个女人,现在倒好,这个死女人连手都不让他摸,而且看她的眼神,无比坚决,估计自己说得天花乱坠,她也不可能把手给他摸了,仔细算算,两千两银子就听了几首小曲,这不亏本亏到姥姥家了吗?简直是血本无归啊!

他跟黎情丝不一样,毕竟黎情丝来的时候就没有抱着邪念,感觉听听小曲也是一种享受,听完还觉得很值,但他却不一样了,他花两千两银子是打算抱得美人归的,现在不但不能抱得美人归,甚至连手都不能摸一下,期望太高,落差太大,难免恼羞成怒。那种感觉就像是花了二十万块钱去买彩票,却只中了一袋洗衣粉,还是杂牌的。

范叶落这时抽回两只咸猪手,脸色就冷了下来,眼中滑过一道寒光,冷冷地看着姬零,道:“你什么意思?”

姬零依旧带着笑容,道:“我没有意思啊!还请公子自重?”

范叶落一脸不屑,道:“自重?一个青楼女子让我自重?你是在逗我吗?”

姬零抿了下嘴,道:“就算我是青楼女子,但也卖艺不卖身,还请公子体谅!”

范叶落啐了一口,道:“体谅个屁,我体谅你,谁来体谅我那两千两银子啊,你不觉得我那两千两银子死得很惨吗?你别既想当婊子又想立牌坊,就你弹那几首小破曲能值两千两银子?你真当你弹的是仙乐啊?”

姬零道:“买卖自愿,就算我弹得粗糙,也没有强逼公子,想必在楼下的时候,掌柜已经跟公子讲清楚了吧?”

范叶落嘴硬道:“没讲清楚!讲清楚我就不上来了,两千两听个破琴声,我傻啊?”

姬零道:“既然掌柜没讲清楚,那就是我们的责任,我下去问一下,如果确有此事,我会让掌柜把两千两银子退与公子的!”

说完就向门口走去,准备下楼问个明白。

范叶落一看就急了,因为他自己心里明白,当时渠年跟他说得清清楚楚,姬零卖艺不卖身,如果让她下去问,那他的脸可就丢大了,而且以渠年的尿性,还未必会把钱退给他,还有他身边那个楚三敢,肯定还要落井下石,奚落他。

这时急忙冲到门口,张开双臂拦住了她,急道:“不要问了,不就是两千两银子吗?既然已经花了,有什么好问的,对我来说,就像是下了一场毛毛雨!”

姬零道:“可是公子这钱花得不开心,这又何必呢?”

由于此时范叶落张开双臂拦在姬零的面前,两人离得极近,范叶落都能闻到她吐出的幽兰之香,不禁心神荡漾。

男人跟女人是不一样的,如果女人憎恨一个男人,连看都不想看,多看一眼都觉得恶心。但男人却恰恰相反,越恨一个女人,越想糟蹋了她,何况范叶落本来对她就有意思,属于爱恨交加,爱也想糟蹋,恨也想糟蹋,所以越看越想糟蹋,心里越像猫抓一样难受。

再说了,他两千两银子已经花了,如果不能失身,就这样清清白白地回去了,估计能后悔一辈子,哦不,一辈子都不够后悔的。

刚好他张开双臂,姿势本来就暧昧,这时脑子一热,一把就抱住了姬零,本来他想以普通人的身份跟姬零相处,结果换来的只有疏远,好了,他现在也不装了,摊牌了,露出了本来面目,这时淫.笑一声,道:“想让公子开心也很简单啊!床上就可以轻松解决了!”说时,嘴就开始往姬零的嘴上凑。

在他兽.欲暴发的那一瞬间,他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装君子真他娘的累,不如这样开门见山,简单粗暴还有效果。毕竟这里是青楼,就算把姬零糟蹋了,姬零也是百口莫辩,在官府的眼里,也就是黄泥掉进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想在这里装纯,那是不可能的事情,何况他官府里还有人。

他毕竟也是聪明人,所以早已料定姬零会反抗,但他毕竟是修士,虽然只有一阶的修为,但欺负一个弱不禁风的女人,那还是绰绰有余的,以他现在的体魄,他可以一口气糟蹋三个,都不带喘息的。

其实他不知道的是,姬零已经是五阶修为,就快突破六阶了,前段时间之所以被官兵追得狼狈不堪,只是因为她被狗咬了一口,吓得她六神无主,真元溃散,经过这几日的调养,已经恢复如初,若不是怕给渠年和自己招麻烦,她一掌就可以劈死这个牲口。

只是这头牲口不知道,嘴还拼命往前凑,带着令人窒息的口臭。

姬零虽然被他紧紧抱住,但她猛地一推,还是很轻松地把范叶落推了开去。

范叶落后退几步,嘴还撅着,但却是一脸懵逼,想不到这个女人反抗起来竟有这么大的力道。

姬零这时冲到门口,大叫一声:“救命——”

范叶落也是慌了,大叫一声:“拦住他!”

门口站着他的手下,一个是三阶的令木,还有一个是四阶上品的刘学剑,顾名思义,他是学剑的。这两人听到范叶落的叫声,急忙就拔剑出鞘,拦住了姬零。

第56章 就是这么不要脸

以姬零的修为,完全可以趁他们不备,偷袭出手,而且一出肯定一个准,但渠年交待过她,不要让人家知道她是修行者,要不然肯定会引来无端猜疑,所以姬零没有出手,一脸慌张。

刚好渠年和楚三敢就站在院子里,两人闲着无聊,渠年已经把地主家的傻儿子干的事告诉了楚三敢,俩人正盯着长铭的房间,没想到姬零的房间却出了事,这时脸色一变,三步变两步就冲了上来。

渠年盯着令木和刘学剑喝道:“你们想干嘛?”

那两人一脸懵逼,也不知道他们想干嘛!

渠年趁着两人发懵的空隙,就伸手把姬零一把拉了过来,藏在自己身后,转头轻声问道:“出了什么事?”

刚好范叶落这时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姬零便指着他道:“他想非礼我!”

范叶落冷笑一声,一脸不屑,斜着眼看了看渠年,又看了看姬零,道:“你就是一个婊子,还需要我非礼吗?”

本来他跟渠年之间就有仇,他带着四阶的高手,就是打算过来报仇的,只不过因为遇到了姬零,才决定搁置争议,共同开发,但现在见姬零不让他开发,那他也就只能专心报仇了。

他已经了解过了,渠年身边就一个高手,就是楚三敢,其他全是虾兵蟹将,不足为虑,而楚三敢上次自己就已经说了,三阶修为,而他今天带了一个四阶高手过来,灭他那是绰绰有余,何况还有一个三阶的令木,所以才会有恃无恐。

渠年现在毕竟是生意人,何况今天还是开业的大喜日子,所以也不想把事情闹大,毕竟姬零衣衫完整,看来没有这被糟蹋,这件事忍一下就过去了,大不了把两千两银子退给范叶落,和气生财嘛!

结果他没想到的是,他收了一个暴脾气的徒弟,看见范叶落就气不打一处来,何况在他师父的青楼里还敢如此嚣张?还敢出言不逊?不等渠年说话,他一脚已经踹了出去。

他的暴躁不但超过了渠年的想象,也超过了范叶落的想象,更超过了令木和刘学剑的想象,所以大家都是措不及防,而范叶落不过是一阶的修为,哪里挡得住这飞来一脚?胸口就结结实实地中了一脚,人就倒飞了出去,跟上次一样,血都从嘴里喷了出来,重重地摔在了走廊里。

楚三敢啐了一口,怒道:“又是你这个狗东西!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痛,竟敢跑到我家里来撒野,还如此下流,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就不知道痛!”

范叶落这次是真知道痛了,毕竟楚三敢上次踹他的时候,是三阶修为,这次踹他,就已经是四阶了,疼痛感果然不一样,若不是令木和刘学剑冲过去把他扶了起来,他连站都站不起来。

另一间茶室里。

本来苗万旗刚撸起袖管,准备殴打周伯邑,忽然听到外面传来“救命”声,转眼间,又听到了一个人的惨叫声,众人面面相觑。毕竟殴打店小二也不是什么大事,看热闹才是大事,这时就把房门打开,一群人就走了出来,包括周伯邑,逃过一顿打,这时也跟着走了出来。刚好见到范叶落被搀扶着站了起来,颤颤巍巍的,像是一个风烛残年的老太太,只不过是背对着他们。

蝉夕和玉夙也听到了动静,这时也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由于他们都在二楼,站在同一条走廊里,范叶落听到后面有动静,转头一看,就见到长铭公主领着一群纨绔子弟,其中还有他的表哥解元令。

解元令这时也看清了他,脸色一变,就准备冲过来,长铭却伸手拦住了他,轻声道:“看看再说!”

解元令就止住了脚步。

范叶落本来被楚三敢踹了一脚,旧仇未雪,又添新耻,心里就又羞又怒,现在转头看到长铭公主和那群纨绔子弟,更觉丢脸,更是怒不可遏。本来他就一直想融入那个圈子,大家一起败家,可惜他修为太低,身份也不够,人家都不稀罕带他败家,这是他心里的痛,所以他更想在这些人的面前争一口气。

范叶落这次真的受了重伤,胸中气血翻腾,好半天才有所缓和,这时拿衣袖擦了下嘴角的血迹,指着楚三敢对刘学剑道:“给我弄死他!”

刘学剑终于得到明确的指令,便点了下头,松开了扶他的手。

渠年却道:“且慢!”

范叶落咬牙道:“现在后悔了?晚啦!刚刚不是挺嚣张的吗?”

渠年笑了一下,道:“范公子,今天是我店开张之日,我不想惹事生非,毕竟是你调戏姑娘在先,要不我们各退一步,两千两银子我可以退给你,医药费我也给你报,再给你买点水果,这件事就这样算了,你看如何?”

范叶落啐了一口血唾沫,冷笑一声,道:“算了?你当我的命也像你那么贱?如果你想认错的话,我给你个机会,你们两个跪下磕三个响头,叫我三声爹爹,再赔我两千两,这件事就算了!”

楚三敢这时拔剑出鞘,指着他怒道:“你他妈睡觉还没睡醒吧?要不要我拿尿滋醒你?老子的爹爹是楚王,一方诸侯,就你这怂样,你也配?装个壳做王八蛋的爹吧!”

范叶落咬了咬牙道:“马上你就知道我配不配做你的爹了!”转头对刘学剑道:“弄他!”

刘学剑上前一步。

渠年却伸手道:“等一下!”

范叶落气道:“你又想干嘛?害怕就跪下,别东扯西拉的,我告诉你,今天你再怎么拖延也没用!”

渠年毕竟做过老板的人,做事比较稳重,并不像年轻人那般争强好胜,属于比较务实的那一类人,不像楚三敢那么冲动,捅下这么大的篓子。他不喜欢做没有把握的事情,毕竟他不知道刘学剑的修为,如果是个高手,那楚三敢贸然冲上去,不就是自取其辱吗?真的要被人家打得哭爹喊娘,到时被人家按在地上喊爹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渠年就看着刘学剑道:“你什么修为?”

在这个世界,瞒报修为是件非常可耻的事情,会让人感觉你这个人不诚实,有心机,没人品,所以一般情况下,只要有人问,肯定就会有人答,而且说的都是实话。

刘学剑甚至都没有犹豫,脱口而出:“四阶上!”

渠年知道楚三敢刚刚突破四阶没几天,也就是四阶下,之间还是有点差距的,便转头看了下楚三敢,小声道:“有把握吗?”

楚三敢刚学了弥留剑法,正愁找不到人试剑,修为低的人他还看不上,试不出剑法的效果,所以一听对方是四阶上,刚刚好,顿时两眼放光,点头道:“没问题没问题,看我怎么弄死他!”

渠年便看着范叶范道:“小范,你看这样行不行?既然你一定要挑战,我们退无可退,也只能应战,但我是个生意人,不希望这件事没完没了,你也是有头有脸的人,既然要战,就要有规矩,我们之间的恩怨就让这一战做个了断,如果我们输了,赔礼道歉一样不少,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但如果你的手下输了,我也不要你赔礼道歉了,这件事至此为止,如何?”

由于闹得动静太大,很多人就从房间里走了出来,走廊里,院子里,到处站满了看热闹的人,有的冷眼旁观,有的窃窃私语:

“看来这秦国公子的根基还是很弱啊,昨天生意好了一天,今天就惹人眼红了,就上门找茬了,我估计他这店是开不下去了!”

“毕竟这里不是秦国,这是齐国,齐国男人的钱都被秦国人赚去了,从爱国主义的角度来看,齐国的男人也不会放过他啊!”

“其实秦国公子有这么多钱,何必要开这么大的店呢,树大招风不知道吗?偷偷摸摸地享受荣华富贵不是挺好的吗?”

“可能走到人家那个地位,也就不在乎钱了,就想证明一下自己,让秦国看看,他不是一个窝囊废罢了!”

“但打铁也需自身硬啊!没有根基,搞这么大的动作,不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吗?”

有些话就飘到了范叶落的耳朵里,他虽然确实是来找茬的,但从人家的嘴里说出来,好像是自己蛮不讲理似的,而且渠年刚刚说的这番话,有理有节,他也不好拒绝,总不能说,我就算输了,也要纠缠你!那样对不起他有头有脸的身份。便看着渠年道“好!我答应你!”

不过他毕竟在楚三敢的手上输过一次了,而且上次楚三敢赢得很轻松,现在看楚三敢胸有成竹的模样,心里又没有底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可不能再输一次了,毕竟除了普通的吃瓜群众,身后还站着一帮有权势的吃瓜群众,如果当着他们的面再输一次,那肯定更被他们看轻,他这辈子都没有机会融入他们的败家圈了!

这时便又看着边上的令木,道:“你也上!”

此言一出,一片哗然。

就连长铭公主都说了一句:“这有点不要脸了吧?”

在他身后不远的玉夙就对蝉夕小声说道:“他们这是在欺负秦国公子啊!”

蝉夕道:“但秦国公子还没有乱!”

第57章 以一敌二

这边的渠年看着范叶落,笑了一下,道:“小范,这话也你好意思说得出口?修为上占优势也就罢了,还要两打一?”

范叶落道:“谁说我要两打一了?我派出两个人,你也可以派出两个人啊,你也可以上啊!你尽管叫人,免得说我欺负你!”

毕竟他已经调查过渠年,知道他身边除了楚三敢,再没有一个拿得出手的人,至于他自己,废材一个,根本不足为虑。

白小牙这时蹬蹬蹬地跑了上来,走到楚三敢的面前,道:“要不我跟你配合一下!”

楚三敢脸露不屑,就把他拨了开去,边道:“就你练的那根搅屎棍也配跟我合作?没事到边上搅屎玩去,别来恶心我!”说时又抖了抖肩,用剑指着范叶落道:“你以为两个人本公子就怕你了吗?今天本公子就以一战二,让你看看,什么是楚国的锋芒!”

范叶落大喜,喜得都忘记了身上的疼痛,以二敌一,还在修为上占优势,这是稳赚不赔的生意。便指着他道:“好!这是你自己选择的,别说我齐国不仗义!”

楚三敢道:“你滚一边去,你代表不了齐国,但本公子能代表楚国!人要有自知之明,你跟我永远都不是一个层次!”

范叶落眼睛微眯,冷笑道:“我倒想看看你能嘴硬到什么时候?”

渠年这时就小声道:“三敢,千万不能鲁莽,输了就不止丢你楚国的脸,咱们师徒俩以后在临淄也就混不下去了!”

楚三敢就拍了拍胸脯,小声道:“师父放心,我绝不会给你丢脸的!”

姬零这时小声说道:“楚公子,我可以帮你!”

楚三敢转头嘿嘿一笑,道:“谢谢姑娘好意,师父说了,你不方便出手,我一个人就可以了,你在心里默默地为我祝福就行了!”

姬零便点了点头。

刘学剑便拿剑指着楚三敢道:“废话少说,那就开始吧!”

楚三敢就拿剑指着下面的院子道:“我们下去打,上面都是我们的财产,门啊窗的都挺贵的,万一打坏了,看小范那穷馊馊的样子,估计也赔不起!”说完就率先走下了楼梯。

刘学剑和令木就跟了下去。

院子里本来站满了吃瓜群众,见他们三人下来,纷纷往后退去,退到了后面的走廊里,让出一大片的空地。

而渠年和长铭等人没有下楼,因为院子上方是回形走廊,院子里的景象尽收眼底,站在二楼居高临下,反而看得更清楚。这时长铭等人都来了兴趣,转身走到栏杆边,扶着栏杆,脸上都有了期待之色,毕竟他们都是知道楚三敢的修为的,听说是三阶,现在一气挑战两个人,一个三阶,一个四阶,从理论上讲,楚三敢这一战毫无胜算。

他们就想看看如果这个楚三敢输了,这个渠年该如何收场,毕竟他已经说了,如果输了,随便范叶落处置,范叶落虽然不敢杀了他,但让他磕头叫爹爹还是敢的,如果到时渠年不跪,他们已经想好了,一定要给范叶落撑腰。

只是他们有点想不明白,这个楚三敢毕竟也是楚国的公子,而且比其他质子有前途多了,为什么会给秦渠年卖命呢?

楚三敢走到院子东首,转过身来,持剑而立。虽然他在渠年面前说得信誓旦旦,但也不过是一时脑热罢了,这本来就是他的性格,不管是赢是输,绝不能输了气势,所以他心里也是紧张的,虽然弥留剑法无比精妙,但他毕竟才练习了几天,而且只学了起剑式,更何况陪他练剑的,还是师父那个菜鸟,所以他的剑究竟有多厉害,自己也不太清楚,就是估计有点厉害。

令木上次输在了楚三敢的手上,心服口服,何况当时楚三敢还饶了他一命,所以他并不想与楚三敢再战一次,无奈身不由己,这时便冲着楚三敢抱了下拳,道:“在下又献丑了,得罪之处,还请见谅!”

楚三敢道:“看你这个人挺上路子的,说话讨人喜欢,我不是不讲理的人,我知道你是身不由己,从你的眼神里我就可以看出来,你不想跟我打,你放心,到时我会剑下留情的!”

令木道:“只要我出剑,就算不是公子的对手,也会奋力一搏,绝不会心慈手软,所以还请公子也不要剑下留情,我就算死,也绝无怨言!”

楚三敢叹道:“你是上错了贼船啊!”

令木深有感触,不禁点了下头,结果刚点了一下,才觉不妥,连忙又拼命摇头,道:“不是贼船,我家大人对我极好!”

刘学剑的脸上明显有些不耐烦,这时用剑指着楚三敢,道:“废话少说,出剑吧!”

他是知道楚三敢的修为的,很多人都知道,不过是三阶修为,所以让他四阶出手,他就已经觉得是牛刀杀鸡了,现在范叶落还派了一个三阶的修士帮助他,更让他脸上无光,但他也不敢拒绝,所以心里正憋着一肚子的不爽呢!

楚三敢冷冷道:“你不讨人喜欢!来吧,动手吧!”

刘学剑这时向令木递了个眼色,令木会意,两人同时出剑,剑花一抖,就向楚三敢刺了过去,一左一右,分刺楚三敢两侧,让他无法闪躲。

对于楚三敢来说,要么进,要么退,没有第三条路可以选,但如果进,面前有两把剑,如同织成一张细密的网,想要一举击破,难度不小。但如果退,也退不了几步,后面就是房子了,未战先怯,也是输了先机。

众人心里均想,楚三敢可能连一招都撑不过去了。

解元令还说了一句:“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真当我齐国的高手都是纸糊的吗?还以一战二,狂妄!”

刘学剑毕竟从来没有跟令木磨合过,而且他是四阶修为,两人都是奋力出剑,刘学剑的剑就快了许多,不过他们毕竟离楚三敢不远,所以这种快慢也不是太明显。

楚三敢虽然脑子有点憨,但打起架来却是一点都不憨的,因为高手过招,都在电光火石之间,根本没有时间思考,完全靠直觉,往往越憨的人,直觉越灵敏,所以在现实生活中,女人的直觉就比男人灵敏。

虽然俩人之间的速度差不是太明显,但还是被楚三敢看到了,直觉告诉他,柿子要挑软的先捏,只有先破了令木的剑,他才有回旋的余地。

眼看刘学剑的剑快刺到了他,楚三敢身形一闪,就闪到了令木这一侧,剑花一抖也刺了出去,正是弥留剑法的起剑式——仙人问路。他也只会这一式,但这一式他却跟渠年练习了千万遍,所以也是非常娴熟。

这一剑虽然看着平淡无奇,却暗藏七十二般变化,攻中带守,守中有攻。如果令木的修为比他高,那他肯定会以守代攻,但他知道令木平等修为都不是他的对手,何况现在他还比他高一阶的修为,所以是以攻代守。

正因为这剑看着平淡无奇,所以令木也没有放在心上,这时用了一招“移花接木”,准备挑开他的剑,然后趁势再补上一剑,肯定可以一击得手。

虽然楚三敢只会一式起剑式,但这起剑式里却暗藏七十二般变化,一旦练得熟练了,对方剑势无论如何变化,仿佛都在剑的意料之中,根本不需要楚三敢思考,很自然地就把手里的剑压了下来。

对于楚三敢来说,这个动作非常自然,就像是画师在纸上随手画了一笔,并无出奇之处,但在外人的眼里,却是大吃一惊,因为这个动作非常刁钻,刁钻到难以想象,若不是楚三敢已经练习过千万遍,也绝不能刺出这么刁钻的剑路。

令木脸色一变,他这一剑是准备挑开楚三敢的剑,结果两剑快要交接时,对方的剑竟生生地压了下去,让他挑了一个空,两剑在空中擦肩而过,在这一瞬间,他根本来不及收剑,但楚三敢的剑却似乎早有准备,两剑刚错开,他的剑又以一个刁钻的角度弹了上来,刺向了他的手腕。

令木想收手,已经来不及了,眼睁睁地看着他的剑刺中了他的手腕。

令木闷哼一声,长剑“咣啷”落地。

楚三敢好像真的对他有好感,并没有下死手,如同蜻蜓点水一般,刺中就收手,并没有趁势挑了他的手筋,或者斩断他的手腕废了他。

令木怔在原地……

虽然令木之前跟楚三敢非常客气,现在又一招就被夺了剑,但周围有实力的观众并不认为是令木故意放水,只因为楚三敢的剑路太过刁钻,同等修为下,就算他们亲自上场,肯定也是避不开那一剑的。

这一切说来话长,其实也就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很多没有修为的普通观众甚至都没看到楚三敢出剑,就听令木闷哼一声,剑已经落地。

而刘学剑还在刺出第一剑的途中……

这时见到这边发生这么大的变故,也是脸色一变,剑势一变,转身就向楚三敢刺了过来,他的剑明显比令木的剑快了许多。

但对于楚三敢来说,毕竟少了一个对方,还是轻松了许多,让他不用被左右夹攻,或者腹背受敌了。

第58章 起剑式

令木这时后退几步,很自觉地给他们腾出场地。

楚三敢这时剑还没有收回,剑势一变,就迎了上去,在外人的眼里,刘学剑的剑很快,相比之下,楚三敢的剑就慢了许多,可奇怪的是,他们连续过了十几个回合,楚三敢的剑虽然慢,却始终有条不紊,并没有被对方的快剑副得手忙脚乱,而且楚三敢一步都没有退,甚至还前进了半步。他的剑就像是一只小鱼穿梭在狂滔大浪中,任凭对方风高浪急,小鱼却是悠闲自得,根本伤不得半分。

倒是刘学剑明显有些着急了,额头上就渗出细密的汗珠,手上的剑又快了几分,但楚三敢依旧是一副不死不活的模样,好像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你快由你快,反正我就会这一招,跟你慢慢玩,就当是喂剑了。但他这一招却有三十六式,一式七十二变,所以也是变着花样玩,根本不重复。

又过了几招,楚三敢忽地大叫一声:“好了!老子不陪你玩了,走你!”

众人均觉惊讶,没想到打了半天,这个楚三敢竟然是一直都在调戏他。

刘学剑被他的大嗓门吓了一跳,手上的剑明显抖了一下,气道:“你他妈乍呼什么……”

说话的同时,两剑已经交接,打了这么长时间,刘学剑的剑一直很难碰到楚三敢的剑,楚三敢的剑就是像一个小姑娘,娇羞得不得了,根本不让人碰,仿佛碰一下就会怀孕似的,这也是刘学剑着急的地方,这时见两剑终于吻上了,嘴里叫的同时,心下却暗喜不已,用上了十成力道,准备斩断他的剑。

结果待他用力之时,却感觉斩在了一团棉花上,根本没有一点受力感,心下暗道不好。果然,楚三敢的剑在他的剑的压制之下,竟然以后以一个刁钻的角度抽了出来,反手砍向了他拿剑的手。

所以他的话还没有说话,紧接着就发出一声惨叫,再看他的手,还抓着剑,只不过已经和他的身体分手了。

边上的令木看得神情一凛,看来这个楚三敢真的是对他手下留情了。

白小牙大叫一声:“好!”

楚三敢也是一脸得意,拿剑指着刘学剑,道:“就问你,服不服?”

刘学剑握着断腕,睁大了眼睛,由于太过疼痛,面如死灰,都已经变了形状,紧紧地盯住他,身体颤抖,却没有说话。

楚三敢看他这副怂样,也不想羞辱了,没得乐趣,便挥了挥手,道:“赶快找个地去包扎一下吧,你可不是女人,流这么多血会死人的,不想死就快走吧!”

刘学剑也没有说话,弯腰捡起他的断手,心里还抱着接起来的侥幸,跌跌撞撞地跑了。

长铭这时扶着栏杆,望着楚三敢笑道:“楚公子,想不到你剑法不错嘛!”

楚三敢脸上的得意之色还没有散去,这时抬头笑道:“我乃楚国公子,剑法太烂能对得起我的身份吗?”

长铭道:“但我看你用的不是楚国的剑法!”

楚三敢大言不惭道:“谁说我一定要用楚国的剑法?就我这种天赋,精通天下各国剑法!”

长铭道:“但我看你的剑法也不是诸国剑法,我从来没有见过!”

楚三敢道:“那只能说明你孤陋寡闻!”

长铭笑了笑,道:“你的剑法跟谁学的?”

楚三敢道:“当然是跟我师父啊!”

长铭怔道:“你师父是谁?”

楚三敢道:“你连我师父是谁都不知道?”

长铭道:“你又没跟我说过,我怎么会知道?”

楚三敢耸了耸肩道:“我以为临淄城的人都知道了!”

长铭笑了下,道:“哦?那想必是位高人吧?能否引见一下!”

楚三敢道:“就站在你面前,还要引见干嘛?有什么悄悄话你可以直接说嘛,我又不会吃醋!”

长铭左右看了看,怔道:“谁啊?”

楚三敢就撅嘴指了下渠年,道:“喏,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秦国公子秦渠年就是我的师父,剑法就是他教我的!”

长铭看了看渠年,又看了看楚三敢,脸色就变得生硬,笑道:“你在逗我玩呢?”

楚三敢就耸了耸肩,道:“你不信就算!”

范叶落因为手下输了剑,正觉无地自容,站在渠年的面前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正想没话找话说,转移焦点,缓解尴尬,这时转身道:“公主,这个秦质子确实是楚质子的师父,我证明!”

长铭颇感意外,就算楚三敢有胆量骗他,但这个范叶落肯定是没有胆量骗他的。而且现在回过头来想一想,这个楚三敢放荡不羁,但在渠年的面前,确实是恭恭谨谨,无比温顺,而且这一战,也是楚三敢主动为渠年出头的,如果不是关系寻常,以楚三敢的禀性,肯定不会愿意给秦国公子卖命的。

何况楚三敢是楚国的公子,代表一国国体,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如果没有这回事,就算是开玩笑,也绝不会说出拜他国公子为师的话,这不是给楚国招黑吗?

长铭顿时来了兴趣,顺着走廊走了过来,解元令等人连忙也跟了过来。

长铭走到渠年的面前,笑道:“你真的是楚三敢的师父?”

渠年笑道:“怎么?嫂嫂觉得不妥吗?”

长铭白了他一眼,道:“别叫我嫂嫂,还不一定呢!”

渠年道:“哦,那公主觉得不妥吗?”

长铭笑道:“这既不是国事,也不是家事,跟我没有关系,我就是觉得好奇而已!我听说你是个废材啊,怎么可能做楚三敢的师父呢?”

渠年笑道:“我也觉得奇怪呢,他硬要拜我为师,我能有什么办法呢?”

楚三敢这时冲了上来,急道:“谁说师父是废材了?我告诉你们,就算我师父是个废物,他也是我的师父,不是你们可以说三道四的!再说了,我师父也不是废材,说出来吓死你们,我师父半天就可以破阶,一天破一阶,那是你们望尘莫及的!”

渠年没想到楚三敢还是个护师小狂魔,虽然言辞略有夸张,但他听着很受用。

长铭微微一怔,看着渠年道:“你破阶了?”

渠年道:“说起来惭愧,也不过刚刚破阶而已!”

长铭道:“也就是说,你不是废材喽?”

渠年笑道:“这重要吗?是不是都无所谓!”

楚三敢就看着渠年道:“师父,他们不懂,没必要跟他们解释,我们玩我们的。今天回去,你一定要教我这套剑法的第二式,只学一个起剑式,有点不够用,刚刚我哪怕第二招学个皮毛,弹指之指就可以把那个人灰飞烟灭,哪里有机会让他跳那么久?”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原以为楚三敢以少胜多,以弱胜强,表面上看着有条不紊,暗地里肯定也是使尽浑身解数,结果闹了半天,人家只学了起剑式,起剑式啊,也就是只学了一点皮毛而已,就像是一个两岁孩童,刚学了几句话就可以舌战群儒,让他们如何不惊?如果这套剑法完全学会了,那得惊艳到何种程度?

但他们一点都不怀疑楚三敢的话,因为楚三敢拜渠年为师,确实也就是这几天的事,以前这两个家伙可尿不到一个壶里,他们早有耳闻。几天时间完全学会一套剑法,倒也是不可能的事,何况还是这么精妙的剑法,所以他说只学了个起剑式,倒也是合情合理。

只是这剑法也太逆天了吧?他们之前闻所未闻,渠年又是从哪里学来的呢?而且渠年现在在他们的眼里,完全是变了一个人,再不像以前那般贼头鼠目,猥琐窝囊,如果摒弃心中偏见,说实话,渠年现在真的像一个正正经经的秦国公子,无论是长相,还是言谈举止,都是落落大方。

而长铭等人都知道,渠年就是从玲珑山回来以后才有此变化的,看来当日他在玲珑山确实遇到了什么机缘,毕竟他们是清楚的,当时渠年被他们射得千疮百孔,能够起死回生,本身就是一件非常诡异的事情。而且他们都知道,渠年是个废材,要不然也会被秦王送到临淄来做人质,但短短几天时间,却已经破了筑化一阶,还懂得如此精妙的剑法,这就耐人寻味了。更气人的是,他忽然间就多了这么多的钱财,甚至可以买下望月楼,而这一切,都是从他从玲珑山回来以后的短短几天里发生的。

长铭这时笑了一下,笑得极不自然,道:“看来秦公子当时在玲珑山遇到什么机缘了吧?”

渠年笑道:“机缘就是遇到你们啊!”

长铭脸上的笑容就变得愈发僵硬,道:“看来你还是忘不了那件事!”

渠年笑道:“不是我忘不了,是你们忘不了,我只想做一个本本分分的生意人,快快乐乐,无忧无虑地过上一生,希望我们以后可以井水不犯河水,相敬如宾,共享天伦之乐,呵呵呵呵呵……”

楚三敢听得一脸懵逼,虽然他没文化,也感觉师父好像用词不当,相敬如宾不是形容人家夫妻感情的吗?

第59章 娘家人来了

虽然渠年笑得很随和,但在长铭等人的眼里,却是笑得无比奸诈,让他们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他们现在已经断定,当时在玲珑山,渠年肯定遇到了机缘,如果他们跟渠年之间没有过节,他们倒不介意握手言和,做个朋友也是可以的嘛,说不定也能把这么精妙的剑法传授一点给他们,毕竟他们比楚三敢这个憨子强多了。

但他们当时把渠年射得千疮百孔,不要说渠年,就是他们自己都是历历在目,此仇比天高比海深,渠年绝不会轻易忘记的,特别是现在看到渠年奸诈(人畜无害)的笑容,更让他们确定,此人不除,后患无穷。

渠年自以为人畜无害地笑完,就看着范叶落道:“小范啊,刚刚我们都说好了,一场定胜负,现在你输了,我也不要你赔礼道歉了,咱们之间的恩怨一笔勾销,从此两不相欠,你看好不好?呵呵呵呵呵……”

范叶落现在也没有底气,咽了口口水,竟也无言以对,毕竟刚刚定规矩的时候,他也同意了,而且他们还是以多战少,以强战弱,如果现在耍赖,他也丢不起这个脸,何况现在他没有手下,如果不同意,很容易被楚三敢再打一顿。

没想到解元令这时一把就把范叶落拉了过来,范叶落毕竟受了伤,措手不及,脚步迈得太大,不止扯着蛋,扯得全身疼痛,“嗷呜”地叫一声。但见是他表哥拉他的,他也不敢发火,小声问道:“表哥,干嘛呀?”

解元令没有理他,而是看着渠年道:“你当我表弟好欺负是吧?你打伤了我表弟,还打伤了他的手下,竟然跟他说一笔勾销,欺负我表弟娘家没人吗?”

范叶落小声道:“表哥,你说错了,我是你娘家!”

解元令没好气道:“你给我闭嘴!”

范叶落缩了下脖子,就不敢吱声了。

渠年这时笑了一下,道:“这规矩是你表弟自己定的,现在他输了,我看他也是输得心服口服,怎么能说是我欺负他呢?”

解元令转头看着范叶落,道:“你输得心服口服吗?”

范叶落也不傻,表哥现在给他撑腰,他可不能给表哥扯后腿,这时就伸长脖子叫了一声:“我不服!”

解元令耸了下肩,道:“听到没有,他根本就不服,说明你在撒谎,你们就是在欺负他年少无知。”

范叶落附和道:“对对对,他们就是在欺负我年少无知!”

渠年就指着他们,道:“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解元令道:“别狡辩,这是我齐国的地盘,还容不得你一个齐国质子在这里猖狂。你身为人质,就应该遵守齐国的法律,低调度日,没想到你胆大包天,竟敢无故殴打我齐国朝廷命官,还把他打得如此凄惨,我告诉你,你摊上大事了,今天就是秦国也保不了你。”

渠年道:“别拐弯抹角说那么多废话,老子不爱听!说点我喜欢的,说吧,你想怎么办吧?”

解元令冷笑一声,道:“喜欢的话今天你是听不到了。如果你识相的话,就乖乖地跟我走一趟!”

渠年怔道:“走一趟,去哪?下狱吗?”

解元令道:“没错,先到狱里待两天,等我把这件事调查清楚再说!”

渠年不怒反笑,道:“你也配?知道我是谁吗?没有齐王的口谕,老子是你想抓就抓的吗?”

解元令冷笑一声,道:“这种小事还不用我王亲下口谕,公主在这里,有如我王亲临,抓你,不需要商量!”

长铭公主站在一旁,一直似笑非笑,也不说话,就怔怔地看着渠年。

但既然不说话,也就是默认了解元令的话,后面那些纨绔子弟就来了精神,只要有公主顶着,就算杀了渠年,也与他们无关。

渠年道:“那我若是不去呢?”

解元令就猛地抽出身上配剑,冷冷道:“如果你不识相,那我们就只有动粗了,到时伤了你秦国公子,可别怪我们没有警告你!”

后面的十几个纨绔子弟见状,纷纷抽出配剑,剑吟震耳。

暴脾气的楚三敢一看这阵势,又受不了了,猛地拔出屠夫剑,又跳了出来,指着解元令大声喝道:“原来你们这些狗日的今天是诚心来找茬的?真把我秦楚两国当成软柿子了?秦国乃是虎狼之国,我楚国乃是……乃是……乃是虎狼徒弟之国,是你们这些下三滥的东西能够挑衅的吗?就算你们今天有十几个人,老子也不怕,尽管放马过来,谁要是后退一步,谁就是狗日的,今天我们不死不休,我倒想看看这事情闹大了,你们该怎么收场?”

虽然他只有一个人,对方有十几个人,但他一个人的气势却完全碾压对方。那十几人心头一凛,毕竟他们还年轻,修为都不高,都是三四阶这个位置,一起上倒也有赢的机会,但这个楚三愣子如果拼死相搏的话,他们就算有胜算,肯定也是伤亡惨重,而他们都有大好前程等着他们享受,谁也不想无缘无故地死在楚三敢的手上,那样太对不起他们的奢华人生了。

解元令这时冷笑一声,道:“你以为我会跟你拼命吗?莽夫行径!”

楚三敢怒道:“不想拼命就滚!”

解元令没有理他,而是转头向苗万旗递了个眼色,苗万旗会意,就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号棒,斜对着天井上方的天空,拉动引线,就听“啾”地一声,一束烟火就冲天而上,接着就听“砰”地一声,那束烟火在天空绽放出五彩的图案。

楚三敢怔道:“你他妈还没赢就放烟花庆祝了?是不是庆祝得有点早了?”

苗万旗脸露不屑,道:“土鳖!知不知道一支穿云箭,千军万马来相见?”

楚三敢冷哼一声,道:“我是幽默,你听不出来吗,土鳖?不要说千军万马,你就是把齐国的所有兵马全部调过来,你看看本公子怕不怕?”

苗万旗道:“嘴长在你的嘴上,现在随便你怎么硬!但愿下狱以后,经历严刑拷打以后,嘴还能这么硬,我就服了你了!”

楚三敢怒道:“我现在就弄死你!”说完持剑就要往前冲。

苗万旗吓了一跳。

渠年却一把抓住了楚三敢,向他递了个眼色,让他不要轻举妄动。毕竟对方这些人都是齐国的权贵子弟,何况还有公主,这要是杀了两个,那就算秦楚两国出面,也未必保得住他们!就算保得住,那皮肉之苦也是免不了的。

双方相持不下。

没过一会,就听到楼下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声音非常嘈杂,看来来了不少人。

转眼间,那群人就出现在院子里,足有几百人,院子都塞不下,一个个武装整齐,铠甲鲜亮,都是羽林军的将士。

羽林军统管王城卫戍之责,城中不时有羽林军的将士在巡逻,而苗万旗是羽林军大将军的儿子,又在军中有左郎将的官职,所以有权小范围地调动羽林军。而冲进来的这批人就是在附近巡逻的,所以来得很快。

其中一人就仰头冲苗万旗抱了下拳,道:“不知左郎将招我等前来,所为何事?”

苗万旗一看小弟来了,顿时挺真了腰杆,清了下喉咙,道:“清剿余孽!”

那人问道:“余孽在哪?”

苗万旗就指着渠年,道:“就是这个家伙!”

那人倒是认得渠年,毕竟他天天在这一带巡逻,渠年开了这么大的店,他不可能不知道的,这时怔道:“秦国公子?”

苗万旗道:“什么秦国公子?先给我拿下!”

那人抱拳应道:“是!”

渠年没想到这个其貌不扬的家伙真的能招来千军万马,颇感意外,看来齐国的水真的很深,让他措手不及,这时急道:“等一下!”

楼下那个将领微微一怔,没有下令。

楚三敢就凑在渠年耳边小声道:“师父,我们不能束手就擒,要不然进了牢狱,小烙铁能烙死我们,以我看,擒贼先擒王,我把长铭拿下做人质,再从长计议!”

渠年白了他一眼,心里想着,如果按你的计划办事,我们真的要把牢底做穿了。这时就搓了搓手,笑了一下,看着长铭道:“公主嫂嫂,你确定要让他们抓我们吗?”

长铭面无表情,道:“你倒是能屈能伸啊!翻脸比翻书还快!”

渠年摊开双手,笑道:“是我徒弟太鲁莽,也是我管教无方,但我一直和蔼可亲啊,从没有跟公主嫂嫂翻脸啊!我们毕竟是一家人哪,公主嫂嫂可不能翻脸不认人哪!”

长铭笑了下,道:“你不但能屈能伸,而且心机很深哪!”

渠年笑道:“公主嫂嫂冤枉我了,我就是个傻白甜哪,哪里有心机啊?侥幸开了一家娱乐会所,就是想正正经经地做生意思,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要心机干嘛?”

长铭怔怔地看着他,许久才道:“我是越来越看不透你了!”

渠年忙道:“公主嫂嫂,你千万不要说这样的话,有点暧昧,如果让我太子哥哥听到了,还以为我们之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我们本来就不熟,你看不透我是正常的啊,等以后成为一家人,慢慢熟了,也就慢慢透了!”

楚三敢听得一愣一愣的,没想到他的师父竟然还有这么贱兮兮的一面。

第60章 我的合伙人

长铭这时耸了耸肩,道:“你讨好我也没用,你也看到了,我什么也没说啊!根本没关系的啊!”

渠年急道:“不是,公主嫂嫂,你不表态,他们敢放肆?”

长铭笑道:“你也看到了,我没表态!”

边上的楚三敢就道:“师父,他们是一伙的,我都看出来了,你看不出来吗?跟他们说再多也是废话,不如撸起袖子跟他们干!”

解元令冷笑一声,看着渠年道:“秦国公子,你还没有你徒弟识相,你徒弟都知道我们是一伙的,你又何必垂死挣扎呢?你不用摇尾乞怜,你现在就是跪下来磕头求饶也晚了,我劝你善良,赶快束手就擒,如果执迷不悟,刀剑可不长眼睛,到时断了胳膊断了腿,那我也爱莫能助喽!”

远处的蝉夕和玉夙也在看着这边,这时玉夙就小声说道:“小姐,这些人是在故意找秦公子的麻烦啊!”

蝉夕道:“我看得出来,树大招风!”

玉夙道:“那我们要不要帮帮他啊?”

蝉夕道:“这些人全是齐国的权贵子弟,我们只是商人,怎么帮?帮了就是把自己也搭进去!再说了,帮得了一时,帮不了一世,如果秦国公子连这点事都摆不平,我看他这青楼也就没有必要再开下去了!”

玉夙道:“他在这里无根无基,若不是有秦国公子的身份,估计连小命都保不住,怎么可能摆得平这件事?”

蝉夕叹道:“那就要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楼上那些姑娘们这时也没有心思接客了,都一脸紧张地看着这边,毕竟他们昨天刚刚尝到了甜头,对这里已经有了感情,如果他们的东家被人抓走了,那这个店也就不可能再开下去了,那她们又要去别的青楼给人压榨了,这是她们不想看到的,何况她们虽然跟渠年这个东家没有相处几天,却感觉这个东家为人却是极好的,从没有把她们当作下贱的人,对她们非常和气,没看他骂过一个人。

而那些围观群众也是有人欢喜有人忧,尝到甜头的客人不免为此感到惋惜,以后再也体验不到这种帝王般的待遇了。也有一些人是嫉妒渠年的,此时不免有些幸灾乐祸。

众人以为,渠年想要保住这家店,现在也只有放下尊严,磕头求饶了。

结果令他们意外的是,渠年不但没有跪地求饶,脸色这反而发生了变化,刚刚还一脸贱相,现在却慢慢变得冰冷,看了看解元令,又看了看长铭,头颅抬起,好像根本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冷冷道:“本来我只想和和气气地做生意,不想节外生枝,但你们却欺人太甚,不知收敛,好了,我不装了,你们知道这家店的合伙人是谁吗?想过动这家店的后果吗?”

那群纨绔子弟见他气势逼人,均是微微一怔,面面相觑。

解元令道:“我管你的合伙人是谁?难不成是秦国资助你开的?不过我告诉你,就算是秦国资助了你,也得遵守我齐国的律法,齐国不是你为所欲为的地方!”

渠年冷笑一声,道:“我告诉你,这家店是我跟陵阳君合伙开的,你们不给我面子,就是不给陵阳君的面子,你们考虑过后果没有?今天你们动了我,明天你们就得上门来给我赔礼道歉!”

此话一出,人群一阵唏嘘。

就连远处的玉夙都小声说道:“小姐,这家店真的是他跟陵阳君合伙开的?”

蝉夕道:“那我哪里知道?不过我估计他是骗人的,陵阳君怎么可能跟他合伙开这样的店?如果陵阳君跟他合伙了,今天开业,陵阳君不可能不来啊!”

果然,长铭公主也不相信,咯咯一笑,道:“秦公子,刚刚我还以为你是一个很有城府的人,没想到你转眼间就变得这么幼稚,就算你想撒谎,麻烦你也撒一个比较靠谱一点的谎。你也知道我叔叔是陵阳君,身份何其高贵?会跟你一个质子合伙?就算合伙,会跟你开青楼?我告诉你,你这是在污蔑陵阳君,如果让陵阳君听到,就算我饶了你,他也不会放过你的!别以为你买下他的酒楼,便可以借用他的身份,我告诉你,他的身份可比酒楼高贵多了!”

楚三敢心道,高贵个屁!我师父一万两就搞定了!

渠年耸了下肩,道:“话我已经说了,如果你们不信,你们可以去陵阳府问一下,免得闹出误会,到时大家都尴尬!”

解元令冷笑一声,道:“你以为我们都像你这么无聊,你不怕尴尬,我还怕尴尬!天哪,不自不觉听你说了这么多的废话,简直是浪费我的时间!”说完就转头向苗万旗递了个眼色。

苗万旗会意,大叫一声:“给我拿下!”

院子里的兵卒听了这话,纷纷拔剑出鞘,就顺着楼梯冲了上来。

楚三敢不愿坐以待毙,也准备拔剑一战,结果却被渠年按住了手,渠年笑道:“别冲动,委屈一下,师父会带你出来的!”

楚三敢虽然脾气暴躁,但倒是听渠年的话,这时剑已经拔出一半,又插了回去。

转眼间,那些兵卒已经冲了上来,把剑搭在了他们几人的脖子上。

渠年笑了笑,转头看了下那些姑娘和他的员工,大声道:“你们别怕,在家安心做生意,我不会有事的,最多晚上就回来了,他们不敢把我怎么样!”

他也是没有办法,才用这最霸气的口吻说着最怂的话。

但那些围观群众和员工心里都在想,只要你被带走,人也差不多完了,看这些人的阵势,绝不会心慈手软的,估计进去了,不死也要虐残,就算能回来,人也废了,店也废了,谁还敢来玩?

所以人群里就传来一阵叹息。

苗万旗这时大喝一声:“带走!”

话音刚落,天空忽然传来一场顿喝:“住手——”

众人吓了一跳,皆抬头仰望,却见到一道风.骚的身影从天而降,优雅地落在了院子里。

众人定睛一看,竟就是陵阳君,落地的时候还捋了一把额前的刘海。

渠年估计这个陵阳君在屋顶上潜伏良久,才酝酿出这么个风.骚的姿势,便道:“陵阳君,你就不能来早一点?害我这个东家在顾客的面前颜面尽失,这店还要不要开了?”

陵阳君笑了一下,道:“莫急莫急,我来得不是刚刚好吗?你不也没被带走吗?”

众人均觉惊讶,虽然他们只短短地说了两句话,但他们又不是傻子,完全能够听得出来,这两人之间的关系非同寻常。看来渠年没有撒谎,这个陵阳君可能真的是他的合作伙伴。

陵阳君这时见常大喜跑了过来,便道:“发生了什么事?”

常大喜应了一声,便把这里发生的事快速跟他禀报了一遍。渠年直到现在才知道,这个常大喜说话很快,就跟放鞭炮一样,噼哩叭啦,转眼功夫,就把这么复杂的事情汇报完毕了。

陵阳君点了点头,就顺着楼梯缓缓走了上来,楼梯上站满了兵卒,这时连忙收起兵刃,拼命往两侧挤,给他腾出一条路来。

包括架在渠年脖子上的兵刃,这时也很有眼色地收了起来。

陵阳君走到渠年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转头又看着那群纨绔子弟,一个一个指了一遍,摇了摇头,道:“你们这些娃娃啊,你说我开个店容易吗?等了两三年才开张,今天刚开业,你们就跑来捣乱,分明就是一点面子都不给我嘛!”

那些纨绔子弟还处在震惊之中,怎么也不敢相信秦渠年真的是陵阳君的合作伙伴,不要说渠年这个质子,就算他们去找陵阳君合作,陵阳君也不会同意的。

他们不知道,渠年是让陵阳君看到了甜头,后来才合伙的,如果起先就找陵阳君合伙,陵阳君断然也不会同意的,肯定理都懒得理他。

所以他们想破脑袋也想不出缘由,毕竟秦大公子以前是什么德性,那是有目共睹的,连他们都瞧不起,陵阳君怎么会瞧得起呢?他们绝不会想到渠年是事后主动让出一半的利润来诱惑陵阳君的,毕竟他们没有这样的魄力。

听陵阳君说话,解元令才缓过神来,急忙抱拳回道:“陵阳君息怒,元令真不知道这是陵阳君的店,要不然借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来捣乱啊!”

现在他也不敢提表弟被殴打的事了,有陵阳君撑腰,现在秦公子就算把他表弟再拖过来打一顿,他也只有翻白眼的份。

渠年却道:“陵阳君,他在骗你,我都跟他说了,这是我们合伙经营的店,但他们就是故意不给你面子!”

解元令看他狗仗人势的模样,恨得咬牙切齿,但也无可奈何,急忙解释道:“我是真没想到陵阳君会跟他合伙开青楼,所以才没有相信他的话,要不然我决不会捣乱的!”

陵阳君转头看着渠年道:“我们开的是青楼吗?”

渠年道:“怎么可能?以我们的身份怎么可能开青楼?我们开的是娱乐会所!”

陵阳君又看着解元令道:“听到没有?我们开的是娱乐会所,不是青楼!不要到处去败坏我的名声!”

解元令忙道:“现在我们知道了,这里是娱乐会所,不是青楼!”

第61章 可怜的天子

陵阳君又看着长铭道:“长铭,你一个女孩子不好好待在宫里绣花,跑这里来干嘛?这青楼是你女孩子来的地方吗?信不信我告诉王兄,揍你一顿?”

长铭吓了一跳,笑了下道:“叔叔,你不是说这里不是青楼嘛,这里是娱乐会所啊,我是过来喝茶的呀!”

陵阳君怔了下,道:“既然是来喝茶的,就安心喝茶,别给我添乱!”

长铭笑道:“好好好,我们现在就去喝茶!”转身招了下手,道:“都站在这里干嘛?走,去喝茶,看你们闹的,茶都凉了!”

那群纨绔子弟也不敢吭声,跟陵阳君行了礼,转身就跟着长铭向茶室走去,也包括范叶落。他可不敢一个人留下,要不然肯定又要被楚三敢揍一顿,长这么大也没花过今天这么多钱,没想到却花得这么不愉快,两千两银子啊,却换来一顿打,还是白打,这话说出去谁信哪?

苗万旗就偷偷将手伸出栏杆外,挥了挥,那些羽林军的将士会意,不用他吩咐,很自觉地撤走了。

渠年这时也挥了挥手,大声道:“大家都散了吧!”

那些姑娘就欢天喜地地回房了,她们真的没想到东家的背景竟然这么大,竟然拉来陵阳君做靠山,就这样的靠山在,她们再也不怕别人来捣乱了,包括面对客人,腰板也硬了许多,遇到那些有虐待倾向的客人,她们也不用再忍气吞声了,以后也可以安安心心地接客了。

蝉夕和玉夙也回茶室了,刚进茶室,玉夙就忍不住说道:“小姐,真没想到陵阳君真是他的合伙人啊,陵阳君当初怎么会看上他呢!”

蝉夕笑了下,道:“是金子总是要发光的,我们不也觉得他很有前途吗?”

玉夙道:“但我们是等他拿下望月楼后才认为这个人不简单,但陵阳君赏识他,肯定是在他拿下望月楼之前,那时的秦公子可是一无所有啊,而且形象还是龌龊不堪!”

蝉夕叹道:“可能是陵阳君比我更有眼光吧!”

外面的陵阳君打了一个喷嚏。

见人都散了,陵阳君就拍了拍渠年的肩膀,笑道:“怎么样?分我一半的利润不冤吧?”

渠年笑道:“当然不冤!要不然我也不会主动找你啊!”

边上的白小牙和楚三敢不由暗暗佩服,昨天晚上去找陵阳君的时候,听说要分一半的利润给他,他们还觉得无比惋惜,现在看来,渠年的眼光真的太具前瞻性了,要不然今天这事可不好善终,如果出了这件事再去找陵阳君,估计就算分一半的利润,陵阳君还要拿点架子,甚至会坐地起价。

陵阳君又凑近渠年,小声道:“有什么好的门路,尽管跟我说,我们还可以再合作别的,钱要让它生钱,存起来没意思!”

渠年笑道:“那必须的嘛,陵阳君放心,有好的门路我肯定找你合作!”

长铭公主这时回头看了一眼,见他们贴耳细语,动作甚是亲昵,不免疑窦丛生,毕竟她叔叔可不容易这般与人亲善,给人一点笑脸,就已经是相当客气了。

陵阳君这时又拍了拍渠年的肩膀,道:“既然这边的事情了结了,我也回去了,你就放心干,没人敢再来惹事了!”

渠年道:“怎么说你也是东家,今天刚开业,怎么也要坐一会喝杯茶再走啊?”

陵阳君想了想,道:“那行,那你陪我喝杯茶吧!”

渠年笑道:“那不荣幸至致嘛!”这时又大叫一声:“老王——”

王析德刚刚也被吓出一身冷汗,这时擦去脑门上的汗水,跑了过来,弯腰道:“公子有何吩咐?”

渠年道:“安排一间茶室,我要跟陵阳君喝杯茶,他也是东家,自己人,不要上太好的茶,共同节约开支嘛!”

王析德笑道:“可不敢!陵阳君,这边请!”

因为茶室就在二楼,所以没走几步,就进了一间茶室,楚三敢倒也懂得规矩,没有跟过去,而是跟白小牙下楼了。

长铭等人又走进了原先那间茶室,一伙人都憋了一肚子的气,毕竟他们都是齐国的权贵子弟,长这么大也没有丢过今天这么大的人,感觉脸都丢尽了,若不是长铭非要找个台阶下,当时他们就要拂袖离去了。

刚进门,解元令就忍不住说道:“公主,你说这个秦质子怎么会跟陵阳君牵上线呢?陵阳君眼光极高,朋友极少,怎么会对这个秦质子另眼相看呢?”

长铭道:“你问我,我问谁啊?反正这个秦质子从玲珑山活着回来以后,处处透着不对劲,短短几天时间,不但破了阶,还有了钱,连楚三敢都拜他为师,我叔叔又对他另眼看待,这件事太邪门!”

解元令点了点头,道:“公主啊,这家伙把我们当成了仇人,今天又结下了梁子,估计他恨不得吃我们的肉,喝我们的血,不把他除掉,恐有后患啊!”

长铭道:“那你说该怎么办?”

解元令刚准备说话,却听到苗万旗叫了一声:“你怎么又进来了?”

众人转头一看,均觉意外,原来是刚刚要被他们殴打的店小二又进来了,还主动关上了门,好像是在请求他们关门打狗似的。

周伯邑心道,机会难得,不把你们放倒了,我也舍不得走啊!这次他学聪明了,进门的时候偷偷吞一颗解药,原打算进门就放丧元香的,但又怕解药在胃里没有化开,早早放毒,自己也有中毒的风险,所以他犹豫了一下,没想到他真是金子,不管什么时候都要默默发光,自己已经够低调了,进门以后就主动站到角落里,没想到还是被他们发现了。

丧元香就握在他的手里,他决定先下手为强,但因为这是毒气,所以瓶口密封极好,他尝试单手拨掉瓶塞,竟没有拨动,看来只有用另一只手来拔了,但众目睽睽之下,他也不敢这么明目张胆。他也想到捏碎瓷瓶的效果也是一样的,但毕竟有响声,容易惹人警觉,所以想了下,又作罢。

这时便笑了下,道:“我是服侍你们的小二啊,你们没走,我哪里敢走啊?”

苗万旗笑道:“你胆子倒是不小啊!还敢进来?不怕我们揍你吗?”

周伯邑笑了下,道:“你们的茬已经找过了,再揍我已经没有意义了,何况陵阳君还没走呢。”

他毕竟是天子,平时不太懂得处事之道,他以为这话说得十分诚恳,容易博得这些人的好感,毕竟人都是喜欢说实话的人的,但这些人都憋了一肚子气,他再笑着说这句话,在这些人的耳朵里,就有了嘲笑的感觉。而且在这些人的眼里,他是渠年的店小二,那肯定是渠年的人,说不定就是渠年专门派他来嘲笑他们的。

这十几个人顿时就不高兴了,就算他们今天再落魄,也轮不到一个店小二嘲笑,十几个人立马围了过来,周伯邑吓了一跳,急道:“你们想干嘛?”

苗万旗冷笑一声道:“我们今天虽然吃了瘪,但揍你一个店小二的能力还是有的!”

长铭便道:“打一顿拖出去!”

这些人本来就准备动手了,一听公主这话,立马拳脚就招呼了上来,本来他们就憋了一肚子的气,正愁找不到出气筒,结果这店小二就很知趣地跑来让他们出气了。何况他们刚刚就准备揍他的,后来因为范叶落的事给打断了,如果不把这件事完成了,总感觉人生有点不完整。

可怜的周伯邑,天下共主,堂堂天子之尊竟然变成了出气筒。

他毕竟只有三阶修为,而对方基本都是三四阶的修为,何况人数还那么多,他就感觉对方黑压压的拳头就如同雨点一样往他身上倾泄下来,根本招呼不过来。

这些人对他拳打脚踢,完全不知道怜惜,辣手摧花,如果让他们知道他们打的人是当今天子,估计这事要够他们炫耀一辈子的,就是后果好像有点承担不起。

周伯邑被他们打得嗷嗷直叫,原本想着这些人怎么说也是齐国的权贵子弟,应该是有涵养的人,怎么会如此粗鲁?早知道他们这么粗鲁的话,他就不来了,太遭罪了。

因为人太多,很多人还没来得及发挥,所以打了半天,对方也没有停手的迹象,却把周伯邑给打急了,心里想着,此时不下手,更待何时?所以就趁乱把另一只手伸了过来,借着袖口遮掩,抓住瓶塞,猛地将瓶塞拔了出来,心里还想着,待会等你们人事不知的时候,把你们全部打残。

他以为他拔瓶塞的动作已经遮掩的天衣无缝,其实他并没有看自己的手,在对方的蹂躏之下,两只手已经完全露了出来,虽然他是偷偷摸摸地拔了瓶塞,但他现在有十几双眼睛盯着,跟光明正大地拔,根本没有区别。

更可悲的是,由于那瓶塞密封极好,就像是红酒的瓶塞,猛地拔了出来,就发出“嘣”地一声声响,非常清脆,所有人都听见了。

第62章 强行洗白

毕竟这些人都是修行者,见多识广,就算看不见他的瓷瓶,光听这个声音,就知道不对劲了,就听苗万旗大叫一声:“大家别呼吸,这畜生放毒!”

所有人立马屏住呼吸,就连里面煮茶的女孩听到这声叫喊,也连忙不敢喘息了。

苗万旗没想到一个店小二竟然也敢对他们放毒,怒不可遏,在叫喊的同时,一脚就踢了出去,结结实实地踢在了周伯邑的腰上,周伯邑惨叫一声,整个人都被踢飞了,撞在了木窗上,连木窗都撞碎了,整个人重重地摔在了外面的走廊里,痛得他连手里的空瓶都拿不住,落在了木板上,导致空瓶里的毒气全部散在了外面,转眼就消散无踪。

长铭领着十几个纨绔子弟立马开门跑了出来,就连那个煮茶的姑娘也捂着鼻子冲了出来。

可怜的周天子痛得浑身都散了架,若不是苗万旗的修为不是太高,而他自己也有三阶的修为,估计这一脚能把他的屎给踹出来,哦不,等等,好像已经踹出来了,屁股后面粘乎乎的。

等他刚回过神来,还没来得及呻.吟两声,几把剑已经搭在了他的脖子上,吓得他猛一激灵。

渠年和陵阳君进了茶室,刚坐下,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外面传来“砰”地一声声响,急忙开门走了出来,就见到周天子躺在地上,脖子上贴着几把剑。

陵阳君以为这群混蛋不甘心,又是来找茬的,也是气不打一处来,喝道:“住手!”边说人边走了过来。

渠年一看地上躺的是地主家的傻儿子,心下一沉,暗道不好。

韦公公这时也从另一间茶室走了出来,一看天子披头散发,鼻青脸肿地躺在地上,脖子上还架着一把剑,顿时瞳孔一缩,睁大了眼睛,眼睛里都能冒出火来,就气汹汹地走了过来,不过是在走廊的另一头,与渠年面对着面,而周天子就处在他们之间的位置。

渠年当然是认得韦公公的,知道他跟地主家的傻儿子是一伙的,现在算起来,跟自己也是一伙的,毕竟自己收了人家的黑钱,如果这件事处理不好,把他收黑钱的事情抖露出来,那陵阳君怎么看他?以后就不能愉快地合作了。

他也看得出来,这个韦公公是个高手,他不想把事情闹大,这时就远远指着韦公公,道:“你别过来,我能处理好!”

韦公公微微一怔。他也知道,他这次陪同天子过来做的是见不得人的勾当,身份也不想暴露,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不到万不得已,他也不想冲动,现在见渠年愿意施以援手,他的脚步便慢了下来。

周伯邑在这里还埋伏了十几个高手,见到天子受辱,这些人都走了出来,有的在楼下,有的就在二楼,慢慢往这边靠拢,但韦公公给他们递了眼色,这些人的脚步也慢了下来,假装是围观群众。

陵阳君边走边指着解元令等人怒道:“你们想干嘛?还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

解元令抱拳回道:“陵阳君误会我们了,这次真不是我们找茬!”忽地转身指着地上的周伯邑,道:“而是这个店小二胆大包天,竟然敢下毒毒害公主,望陵阳君明查!”

毒害公主可不是小事情,陵阳君微微一怔,道:“毒害公主?可有证据?”

解元令就弯腰从地上捡起瓷瓶,道:“喏,证据就在这里,这个小二刚拔开瓶塞,就被我们发觉了,所以被我们一脚踹了出来!”

陵阳君道:“这是什么毒?”

解元令怔道:“究竟是什么毒,我们也不太清楚,我们刚把他踹出来,还没来得及分辨!”

后面一个纨绔子弟这时伸手道:“拿来我看看,我精通毒理!”

解元令便把瓷瓶递给了他。

那人接过瓷瓶,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好像有点淡淡的香气。连续闻了几次,终于闻出了门道,道:“这是丧元香!”话音刚落,那人两眼一翻,就倒了下去。

众人脸色一变,连忙又屏住呼吸。

陵阳君就指着周伯邑怒道:“你为何要对公主下毒!”

周伯邑眨巴着眼睛,不知该如何作答。

解元令却忽地指着渠年,道:“陵阳君,依我所见,这肯定是秦质子的主意,一个店小二绝没有这么大的胆。”

渠年也是紧张,倒不是解元令这句话,因为他根本没有授意周伯邑去做这件事,他怕周伯邑把他收黑钱的事情抖露出来,所以他现在的脑子也是在飞速运转,一定要把这个地主家的傻儿子洗白了,虽然他也认定,这瓶毒药肯定是周伯邑的,现在想想,这家伙花了十万两银子,绝不是只为了一睹芳容,肯定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无奈他现在跟他已经是一条贼船上的人,变成了地主家的二儿子。

渠年这时便指着解元令,道:“你说话不经过脑子考虑吗?我为何要杀公主,杀了公主对我来说,有何益处?何况这还是我自己的酒楼,陵阳君还在这里,我有那么傻吗?”

解元令冷哼一声,道:“这些都是你早就想好的借口,别人不知道,我们还不知道吗?你跟公主有仇,所以才想把公主杀之而后快!”又指着地上的周伯邑,道:“要不然他你怎么解释,他可是你店里的小二,不是我们带过来的小二,不管是不是你授意他做的,你都脱不了干系!”

渠年道:“事情还没有调查清楚,不要往我身上泼脏水!”

解元令冷笑道:“现在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何话何说?”

渠年没有理他,而是走了过去,蹲在周伯邑的面前,很慈祥地问道:“我问你,这个毒药是你带来的吗?”

这就是问话的技巧,如果他问,你为何要带毒药?周伯邑肯定还要绞尽脑汁地想一个合适的理由。但渠年问毒药是你带来的吗?这话就好回答了,他也不傻,立马摇头道:“不是我带来的,我只不过是一个店小二,我带这玩意干嘛?他们陷害我!”

那些纨绔子弟没想到这个店小二不承认也就罢了,竟敢反咬他们一口,他们是什么身份?正咬都不能忍受,何况是反咬?

苗万旗一下就怒了,指着他道:“你个狗.日的,真是活腻了,竟敢反咬一口!”说时就抬脚准备踹他。

渠年大喝一声:“等一下!”

苗万旗的脚就停在了半空中,急道:“这家伙胡说八道!”

渠年道:“大家都有嘴,都有机会为自己辩白,人在这里又没有跑,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我怎么感觉你想杀人灭口,然后栽赃嫁祸呢?”

苗万旗急道:“这是事实明摆的事,还用我栽赃嫁祸?”

渠年道:“那你先把脚放下去,就算你们想定我的罪,起码也要让犯人说话吧?”

苗万旗虽然憋了一肚子的气,但渠年说的话也有道理,总不能不让人家说话就定人家的罪,便把脚又放了下来。

渠年又转头看着周伯邑那张面目全非的脸,道:“你好像被人殴打过?”

周伯邑点头道:“对对对,我刚进门他们就殴打我,不问青红皂白,然后就把我一脚踹出来了!”

渠年抬头看着解元令,道:“这是真的?”

解元令急道:“就算是真的,他也不应该下毒毒害公主,他的命才值几个钱?公主的命多尊贵?”

渠年道:“他们命贱,就可以让你们随意迫害吗?”

解元令急道:“你放屁,我们没有迫害他!”

周伯邑这时看着渠年道:“他们不是迫害我,是迫害你,他们想杀你,我只是一颗棋子罢了!”

渠年怔道:“你怎么知道的?”

周伯邑道:“他们说了,我听见了,我有证人的!”

渠年没想到这个傻儿子关键时刻也能派上用场,便道:“证人在哪里?”

周伯邑转头看了一圈,一下就看到了站在外围的那个煮茶女,便指着她,道:“就是她,他们的阴谋不止我听到了,她也听到了!”

那个茶女听了这话,吓得两腿一软,一下跪倒在地,身体瑟瑟发抖,头也不敢抬。

渠年道:“他是谁?”

周伯邑道“煮茶女啊!她是煮茶的,我是倒茶的,所以我听到的她也听到了。”

陵阳君便看着那茶女,道:“你听到了什么?都说出来!”

那茶女一下匍匐在地,身子抖得更厉害了,哭道:“民女不敢说!”

陵阳君道:“有我在这里,有什么不敢说的?不说大刑侍候!”

那茶女吓得又颤抖了一下。

渠年便道:“你知道什么就说什么,放心,有我和陵阳君保着你,没事的!”

那茶女就抬头看了眼渠年,泪眼朦胧。

渠年笑了下,道:“说吧,没事的,知道什么就说什么,千万不要撒谎!”

那茶女道:“小的不敢撒谎!”

渠年道:“那你说吧!”

解元令虽然心里着急,但也不敢阻拦,要不然显得自己心虚,这时就恶狠狠地瞪了茶女一眼,可惜茶女没看到。

茶女酝酿了一下,便抽泣着把她听到的话都说了出来,说得非常详细,包括第一次解元令等人说要找渠年的茬,准备殴打店小二,让渠年的店开不下去。以及第二次解元令说留着渠年,必是后患,还要想方设法除了他,以及后来小二进门,就被他们平白无故殴打了一顿。

第63章 想走?没那么容易

等茶女说完,渠年就看着解元令冷笑一声,道:“原来不是我想谋害公主,而是你想谋害我?所以才用这种下三滥的办法?”

解元令急道:“这是两码事,我想杀你,跟小二想杀公主根本就是两码事!”这时就指着茶女道:“那小二想用丧元香谋害公主的过程你总看到了吧?”

茶女摇头道:“我没有看到,不敢乱说,当时你们围着他殴打,我什么也看不到,我就听到有人喊放毒了,我就赶紧捂着鼻子跑了出来,其它的我就不知道了!”

解元令指着他怒道:“你……”

渠年就抬头看着陵阳君道:“陵阳君,事情已经水落石出了,应该不用我多说了吧?他们就是想陷害我,现在人证物证俱在!”

解元令急道:“你放屁,那是我的人证物证,怎么变成你的人证物证了?”

陵阳君怒道:“够了!”

现在对于陵阳君来说,用屁股想都能想得出来,肯定是这群丧心病狂的东西想杀渠年,但没有理由,所以才会栽赃陷害,毕竟那个小二看着那么可怜,怎么可能平白无故地想杀公主呢?而且渠年那么聪明,就算他和公主之间有深仇大恨,也不可能傻到在自家的店里杀害公主,那不是找死吗?

虽然那个茶女是渠年的人,但看她的样子,也不像是在撒谎,而且解元令虽然气急败坏,但他始终没有反驳茶女的话,那说明确有此事,真的是人证物证俱在。陵阳君便指着那群纨绔子弟,道:“你们是不是看我太好说话了?越来越放肆了!还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今天若不是看在你们父亲的面子上,今天我会把你们的腿全部打断!”

解元令长这么大也没受过这么大的冤枉,全身是嘴也说不清楚,急得想吐血,道:“陵阳君,我们真的没有陷害秦质子,这件事是真的……”

陵阳君不等他说话,就喝道:“滚!我警告你们,秦国公子是我的合伙人,你们以后敢再在他的后面搞小动作,我饶不了你们,你们一个个胆子不小,秦国公子是你们能杀的吗?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全部给我滚蛋,以后不要在这里出现!”

这群纨绔子弟真的是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啊,特别是解元令,急得脸都红了。

长铭倒是面不改色,这时还笑了一下,挥了挥手,道:“走吧走吧,今天是解释不清了,反正我还活着,走吧!”

既然公主都这样说了,这群纨绔子弟就算心里再不忿,也不敢有脾气,转头就走了,顺便带上了那个因闻毒而昏迷的同伴。

渠年因为蹲在周伯邑的面前,长铭这时也蹲了下来,贴近渠年小声笑道:“黑的也能说成白的,我也是服了你了!”

渠年一脸正气凛然,道:“公主这话说的,白的就是白的,黑的就是黑的,黑的永远不能变成白的!”

长铭笑道:“你不用狡辩,你我心里都清楚!”

渠年道:“难不成公主也认为我想杀害公主?”

长铭摇了摇头,道:“这个不重要,反正我也想杀你,也算扯平了!不过我现在对你感兴趣了!”

渠年道:“嫂嫂千万不能这样讲,我哥哥会吃醋的!”

长铭笑了笑,伸手拍了下他的肩膀,道:“等着,我会给你惊喜的!”

渠年道:“惊喜不用,别给我惊吓就行,我心脏不好,一吓就出事!”

长铭公主咯咯一笑,没有再说话,就站了起来,双手负在身后就走了,走得很轻松,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

渠年就站了起来,长叹一口气。

陵阳君便道:“给你当保镖,压力也不小啊!”

渠年笑道:“也就今天第一天压力大一点,以后以你陵阳君的名号,没人敢再来捣乱了!”

陵阳君道:“但你也要小心点,这些小年轻胆大的很,背地里肯定不会放过你的!”

渠年笑道:“只要陵阳君放过我,其他人不足为虑!”

陵阳君道:“我可不希望你死,我还指着你赚钱呢!走吧,喝茶吧,茶都凉了!”

周伯邑这时从地上艰难地爬了起来,韦公公虽然站在不远处,但生怕陵阳君怀疑,所以也不敢过来搀扶。周伯邑这时便抱了下拳,道:“东家,我先下去了!”

渠年知道他奸计没有得逞,想开溜了,这是他不能答应的,便道:“等一下!”又转头看着陵阳君道:“陵阳君,你先去坐一会,我先带小二下去敷个药,马上就过来!”

周伯邑急道:“不用劳驾东家动手,这点小伤,我自己处理一下就可以了!”

渠年啧舌道:“那哪能呢?你是为我受的伤,我不亲自给你敷药,我会终身愧疚不安的!”

陵阳君笑道:“真想不到你还是一个善良之人!”

渠年道:“人生在世,靠的就是善良二字!若没有良知,活着又有什么趣味?”

陵阳君道:“那好吧,你去敷药吧,我在茶室等你!”说完转身就走了!

渠年转过身来,善良的嘴脸立马变得阴冷,看着周伯邑道:“还愣着干嘛?走吧!”

周伯邑忙道:“好,我现在就走,告辞!”

渠年冷笑一声,道:“告辞?你做梦呢?账还没算清楚,你不能走!”

周伯邑本来无故被人毒打一顿,心里也是窝了一肚子的火,没好气道:“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好算的,我钱都给你了,现在两清了!”

渠年道:“别废话,用你的话说,借一步说话!当初我就是借你一步,才借出这么大的篓子,你小子不地道啊!”

韦公公见陵阳君进了茶室,便走了过来,他也听到了渠年的话,便脸色一冷,道:“那我们若是不跟你走呢!”

渠年转头看了下,有十几个人正向这边走来,估计全是他们的人。便冷笑一声,道:“别以为你们带了十几个高手我就奈何不了你们,你们也看到了,虽然在临淄的地盘上,我连齐国的公主都没放在眼里,何况是你们?不要让我发火,我一旦发火,你们就没有机会了,到时你们一个也别想离开临淄。”

韦公公看了看周伯邑,脸上就有些犹豫,这个秦国公子他们是没有放在眼里的,一掌就可以拍死三四个,令他们忌讳的是屋里那个陵阳君,他们已经看出来了,这个陵阳君现在跟渠年完全是穿一条裤子的人,如果陵阳君想留他们,不要说十几个高手,就是一百个高手,也休想离开临淄城。如果事情闹大了,让他们暴露了身份,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周伯邑便道:“你想说什么?”

渠年道:“就想聊聊今天发生的事!”

周伯邑想了想,点了下头,道:“那行!那走吧!”

楚三敢和白小牙这时已经跟了过来,渠年便道:“三敢,你跟我去聊天!小牙,你找几个人给我们守门,如果有什么意外,立刻通知陵阳君!”

俩人均应了一声。

那个茶女依旧跪在地上,四肢触地,不敢起身,渠年便顺手把她扶了起来。

那茶女就感觉渠年扶她的时候好像顺手摸了下她的胸,不过摸得很轻,如同蜻蜓点水,出于本能,立马捂了下胸,却感觉胸前的斜襟里好像有纸条,偷偷地摸了出来,发现竟是一张一百两的银票,这让她喜出望外。

在走廊的东头,有几间茶室没有人,渠年便挑了拐角那一间房,和楚三敢走了进去,周伯邑和韦公公也跟了进去,周伯邑的十几个手下就站在门口,而此时白小牙也把楚三敢的手下都叫了过来,也站在大门外,以防不测。

渠年这时关上了门,对周伯邑道:“坐吧!”

周伯邑心道,这才不上你的当,我的屁股上有屎,坐着不舒服。便道:“不用了,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渠年也没有勉强他,就站在他的对面,道:“我问你,为何要杀公主?”

周伯邑道:“你不是也调查清楚了吗?他们是想陷害你,关我何事?我也是受了你的牵连!”

渠年冷笑一声,道:“你真当我是傻子啊?你敢说那瓶丧元香不是你的吗?”

周伯邑道:“本来就不是我的,是他们带来的!”心里想着,只要自己咬死不认账,现在长铭人都走了,也无处对质。

渠年道:“你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我告诉你,今天如果长铭再稍微精明一点,你是走不掉的,既然你准备放毒,想必你已经提前服下丧元香的解药,丧元香这玩意又不是什么灵丹妙药,葬水集多的是,本店也有几瓶,要不要我现在拿过来让你闻一下?你已经服用了解药,想必丧元香对你根本没有药效,要试一下吗?”

周伯邑微微一怔,随即笑道:“你确实挺聪明的!”

渠年冷哼一声,道:“开玩笑?我乃敌国公子,如果不够聪明,岂能在敌国都城混的如鱼得水?你没看到,连陵阳君都是我的保镖吗?所以你们给我识相点,说吧,为何要杀公主!”

第64章 敲诈

周伯邑毕竟是天子之尊,今天白白被人殴打一顿,已经是颜面尽失,现在倒好,这个渠年竟然把他当作犯人一样审讯他,一点面子都不给,这让他有些恼火,便冷冷道:“你态度给我放和蔼一点!”

渠年道:“我和蔼个屁!我今天差点被你坑死了,还想我和蔼?没再揍你一顿,已经相当给你面子了!”

韦公公喝道:“放肆!你好大的胆子!”

渠年道:“你才发现啊!我胆子一向很大!”

韦公公道:“小子,你莫要猖狂,要不然后果你承担不起!”

渠年笑了下,道:“你是在恐吓我吗?别以为你是个高手,我就会怕你,我告诉你,哪怕你就是一条龙,在我的地盘上也得给我盘着,而且要盘得整齐一点,一圈一圈好看一点,我有强迫症。”

韦公公眼睛微眯,目露寒光,道:“你已经给你埋下了祸根!”

渠年道:“我本身就是一个祸根,无所谓,每天恐吓我的人多了去了,想杀我的人也是一抓一大把,我会害怕你们?”就指着周伯邑,道:“你看你这损样,特地花了十万两被人打成这副德性,能有多大出息?”

堂堂的天下共主,天之骄子,多么尊贵显赫的身份,没想到现在在渠年的眼中,竟然连一条狗都不如,淋漓尽致地羞辱,一点面子都不给,周伯邑长这么大也没受过这样的气,气得肺都快炸了,满脸涨得通红,若是在王都,就冲渠年这句话,肯定就要把他碎尸万段,但这里毕竟是临淄,他也不想把事情闹大,要不然他早就翻脸了。

就连边上的韦公公都把拳头捏得格格作响,不要说天子,连他这个太监都受不了这个羞辱,真的是虎落平阳被犬欺,这句话一点不假。

渠年笑了下,道:“是不是觉得这句话刺激到了你?如果怕刺激,就老实交待,要不然更刺激事情还要后面呢?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早早交待清楚,早早离开这里!我再问最后一遍,你为何想要杀害公主?再不说,我就要让陵阳君来问了,我估计你们的屁股肯定不干净,让他来问,你们可真的就麻烦了,除非你们有把握杀出临淄!”

周伯邑吓得夹了下屁股,连自己屁股不干净他都知道?他也不想把事情闹大,这个破地方他是一时一刻也不想待下去了,既然不能翻脸,只盼着早早将这件事了结,也不想再争一时意气。便道:“我没有想杀害公主,是他们殴打我,我不得已才拔掉瓶塞的!”

渠年道:“但你早有预谋,要不然你身上为什么要带着丧元香?”

周伯邑道:“我带在身上不过是为了防身而已!”

渠年道:“那你为何要提前服下解药?”

周伯邑:“……”

渠年又道:“你不会是为了强.奸公主吧?”

周伯邑现在没有一点脾气,只盼望着早早脱身,便道:“随便你怎么说?就算我有这个想法吧!”

渠年就竖起拇指道:“不愧是地主家的儿子,有魄力,连公主也想强.奸。呃……其实这都不重要,我并不关心你为何想下毒,我关心的是,你坑了我,你现在已经把我推入了万劫不复之境!”

周伯邑道:“就算没有我,他们也想杀你!”

渠年道:“他们虽然想杀我,但没有借口,所以我在临淄这么多年也活得好好的,但现在因为你,让他们抓住了把柄,你没听公主临走的时候说要给我一个惊喜吗?”

周伯邑道:“万一她是真的给你惊喜呢?”

渠年道:“我呸!惊喜?你看公主是那么善良的人吗?我告诉你,他们今天憋了一肚子的气,肯定要密谋杀我,临淄我估计待不下去了!”

周伯邑怔道:“你说这个什么意思?”

渠年道:“意思很简单哪!这家店我刚开的,耗资一百万两,这是有目共睹的,今天刚开业,一文钱都没有回本,所以这一百万两就扔到水里去了,连水花都没有,所以呢,你要赔偿我!”

周伯邑迟疑道:“你拐弯抹角说了半天,就是为了敲诈我?”

渠年就指了下他,道:“你这人说话不上路,读书人的事,怎么能叫敲诈呢?今天要不是我出手相助,你就死定了,竟然想强.奸公主,我告诉你,这足够诛你九族的。我现在不但救了你九族之命,还把我的娱乐会所给搭上了,而我又没有狮子大开口,就是让你赔个成本价,这过分吗?过分吗?其实如果你有一点点的良知,这句话就应该你自己主动说出来,根本不用我开口!”

周伯邑想了想,好像也有点道理,而且他现在心浮气躁,一刻也不想待在这里,更不想看见渠年这个无赖,多看一眼,心里都觉得抓狂,所以也不想跟他胡搅蛮缠,关键还缠不过他,这家伙就像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他只想早早了结这件事,毕竟对于钱财,他也不是太看重。便道:“但我们没带这么多钱!”

渠年便道:“那带了多少啊?”

周伯邑道:“不知道,没点过!”

渠年便看着韦公公,掌心向上,招了下手,道:“你怀里不是有一沓银票吗?拿出来点点!”

韦公公气得牙痒痒,真是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看来这个秦质子早就惦记他怀里的这沓银票了,怪不得小时候父母常说,出门在外,有财不可外露,这话真的是至理名言哪!这时就转头看了看周伯邑。

周伯邑便道:“拿出来看看!”

韦公公便伸进怀里,把那沓银票掏了出来,结果还没来得及看看,渠年就一把夺了过来,自己一张一张地看了一遍,心里默算一遍,道:“二十几万两?”又看着周伯邑道:“身上还有吗?”

周伯邑原本以为这个秦质子开的是青楼,后来听说这是娱乐会所,现在他终于明白了,这个家伙开的是黑店啊,完全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那种,便没好气道:“没有了,全在这里!”

渠年就抓了银票指了指他,道:“我告诉你们,你们这次出门,肯定看过黄历,遇到贵人了,幸亏遇到的人是我,特别好说话,虽然二十几万两跟一百万两相去甚远,但我也不是得理不饶人的人,看你也被打得这么可怜,我也应该同情你一下,剩下七十几万两就算了,你们也不用谢我了,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嘛,以后大家就是朋友了!那你们就走吧,欢迎下次再来,哦哦,我要卖店了,是吧?那就有缘再见吧!”

周伯邑点了点头,似笑非笑,道:“我们会再见的!”

渠年笑道:“我知道你在恨我,但是没用,恨我的人多了去了,你还排不上号,再见!”说完转身就走。

刚走到门口,周伯邑却道:“等一下!”

渠年转身道:“怎么?后悔了吗?”

周伯邑道:“这点钱我还没看在眼里!只不过我钱都给你了,你能不能找个房间让我洗个澡换套衣服?”就没好说,顺便再擦个屁股,要不然没法出门。

渠年道:“这肯定没有问题了!”说时就打开了门,见白小牙就在门外,便道:“小牙,给这位鼻青脸肿的公子安排个房间,让他洗个澡,记住,用最好的木桶,最好的水,最好的花瓣,顺便再给他找一个姑娘戏戏水,哦不,找五个姑娘,全部记我账上!”

白小牙怔道:“五个姑娘还是五姑娘?”

渠年道:“那肯定是五个姑娘了!要不然对不起这位公子的默默付出!”

白小牙便道:“好,没问题!”

周伯邑站在房间里,恨得咬牙切齿,并没有渠年对他这么大方而心生感激。

渠年便和楚三敢从屋里走了出来,顺着走廊向西走去,楚三敢就贴了上来,小声道:“师父,我发现这敲诈这活比开店来钱快多了,随便敲一下,就是几十万两,我以前怎么就没发现这么好的营生呢?”

渠年道:“这只能当副业,不能当主业!”

楚三敢道:“不过师父,你一下敲诈这么多钱,良心会不会痛?”

渠年怔道:“怎么会痛呢?地主家的傻儿子,不敲白不敲,不敲也被他挥霍掉了!再说了,是他坑我在先,虽然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想强.奸公主,但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他利用了我的善良,我平生最恨别人利用我的善良,所以归根结底,也是他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我不过是给他上一堂课罢了!”

楚三敢望着心地善良的师父,竟有些恍惚。

说时,他们已经走到了蝉夕的茶室门口,那间茶室没有门,蝉夕和玉夙这时就走了出来。

渠年怔道:“大掌柜?真不好意思,今天实在太忙了,把你给冷落了,你稍等一会,等我忙完了,我就过来跟大掌柜敬杯茶,赔个不是!”

蝉夕笑了下,道:“今天秦公子开业,忙一点也是能够理解的,秦公子尽管去忙,不用在意我,我现在也要走了!”

第65章 臭狗屎

渠年故作惊讶,惊讶中带着不舍,道:“现在就走?那怎么成?大掌柜随了那么一大笔的礼,不吃个晚饭再走,你我心里都不是滋味啊!”

蝉夕笑道:“不必客气,一顿晚饭而已!”顿了下,又道:“刚刚那个小二不是你们店的小二吧?”

渠年笑道:“怎么可能?就是我们的小二,只是我员工太多,不太熟而已!”

蝉夕道:“你不用装了,我又不会去告密,刚刚你恐吓他的话,我都听到了!”

渠年笑道:“大掌柜的耳朵真长!”

蝉夕道:“你们几乎就站在我的门口说话,虽然声音很小,但我想听不到也难啊?”

渠年就拍了下大腿,道:“大意了!”

蝉夕道:“你把那个小二叫过去干嘛的?盘问秘密?”

渠年就把手拢在嘴边,凑在她的耳旁,小声道:“实不相瞒,敲诈了一下!”

这个动作有些暧昧,蝉夕的耳根被他吹得微微发烫,不免脸上一红,道:“敲诈了多少?”

渠年小声道:“实不相瞒,二十几万两!”

蝉夕怔道:“你在骗我吧?”

渠年便把刚刚揣进怀里的那沓银票又拿了出来,在她面前晃了下,道:“看到没有,全是你千国商会钱庄的银票!”说时又抽出一张,递给他道:“对了,我还没有查过真伪呢!你帮我看看,这是不是真的,如果不是真的,我再回去找他算账!”

蝉夕接过银票看了下,点头道:“是真的!”

渠年点头道:“真的就好!”

蝉夕惊道:“那人这么有钱?”

渠年点头道:“可有钱了,是地主家的傻儿子,你们要不要也找点人再去敲诈一遍,说不定还能榨出一点油水!”

蝉夕怔道:“没听说你以前做过土匪啊?”

渠年道:“别说那么难听,这不过是业余爱好罢了!”

蝉夕道:“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就这么信任我?不怕我去告密?”

渠年道:“无凭无据的事情,说出去谁信哪?刚刚你都不信,何况别人?而且我也没别的意思,我就是想炫耀一下!”

蝉夕笑道:“你倒是挺实诚的?”

渠年点头道:“这话一点不假,如果这世上的人都像我这么实诚,这个世界的明天一定会变得更加美好!”

楚三敢就怔怔地看着他师父,没想到他师父竟然还是一个不要脸的人。

蝉夕笑道:“不过你也要小心一点,今天你是得罪了公主和那帮权贵子弟,他们说不定真会杀你?”

渠年怔道:“那怎么办?要不去你千国商会避两天?”

蝉夕道:“我不过是个商人,在官府面前,如同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又怎么保得住你?”

渠年叹道:“既然大掌柜都保不了我,那我也只能自求多福喽!”

蝉夕怔道:“你好像一点都不怕?”

渠年道:“怕呀,小心肝扑通扑通地跳,但又有什么办法呢?”

蝉夕笑了下,道:“还有那个陵阳君也不是什么好人,你要小心一点!”

渠年抱拳道:“多谢大掌柜提醒!”

蝉夕忽然话锋一转,道:“那套剑法真的是你教楚公子的?”

渠年还没来得及回话,楚三敢就抢道:“那当然了!除了我师父,谁能教我那么精妙的剑法?”

蝉夕就看着渠年,道:“用长铭公主的话来说,我是越来越看不透你了!”

渠年道:“又不指望结婚,为什么一定要看透我呢!每个人都保留一点小秘密,不是挺好的吗?”

蝉夕道:“但愿我们能成为朋友,而不是敌人!”

渠年笑道:“我们怎么可能成为敌人呢?我又不会开店去抢你的生意!”

蝉夕笑了笑,道:“好了,不说了,我也要回去了!”

渠年道:“我送你!”

蝉夕道:“不用客气,你忙你的,我们自己找得着路。”

渠年道:“那哪能呢?冷落大掌柜半天,我心里就非常过意不去了,简直是心如刀绞啊,就当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让我送送大掌柜。”

蝉夕撇了下嘴,道:“那好吧!”

渠年喜道:“好嘞!大掌柜,这边请!”

玉夙白了他一眼,道:“你还能再假一点吗?”

渠年笑道:“真亦假来假亦真,假亦真来真亦假,姑娘多虑了,我是一片赤诚哪!”

玉夙翻了下白眼,道:“鬼信!”

渠年呵呵一笑。

毕竟人家随了这么多的礼钱,不看人的面子,也要看钱的面子,所以渠年非常讲究,一直把他们送出大门外,临别时还不忘挥了挥手,大声叫道:“两位常来玩啊!”

这姿势,如果手里再拿个手帕,那就是典型的老鸨送客,而且由于声音太大,引得路人频频侧目,毕竟这里是青楼,而蝉夕和玉夙又是女扮男装,所以在路人的眼里,这两人就有了嫖.客的标签。

两人被路人火辣的目光盯得羞臊难耐,玉夙就跺了下脚,回头没好气道:“来你个头!以后再不来了!”

渠年呵呵一笑,又摆了摆手,就上楼陪陵阳君喝茶了。

蝉夕和玉夙脚步匆匆,只到摆脱路人的目光,心下才稍微平复,玉夙就鼓着腮帮子,气道:“小姐,我发现,这个秦国公子越来越坏了,越看越不像个好人,坏透了!”

蝉夕道:“他本来就不是好人,一口气就能敲诈人家二十几万两,简直就是个强盗!”

玉夙点头道:“比强盗还坏,强盗还盗亦有道,他是根本没有道义,吃人不吐骨头,杀人不见血!”

蝉夕道:“只是我觉得奇怪,他怎么知道人家的身上有二十几万两的银子呢?”

玉夙道:“可能他也不知道,就瞎猫撞见死耗子了呗,就像是榨油一样,他也不知道黄豆里面有油,榨着榨着就有了,所以那个人就被他榨光了!简直是敲骨吸髓,畜生行径!现在想想那个店小二,真是天底下最可怜的人,被人家打得鼻青脸肿不说,结果又遇到这个黑心掌柜,又被狠狠地敲诈了一下,血淋淋的伤口又被这个黑心掌柜撒了一把盐,简直是泯灭良心啊!”

蝉夕点头。

两人心里有气,一边走一边说渠年的坏话,如果让渠年听到,他肯定感觉此时的他还不如路边的臭狗屎。

第66章 此仇不能忍

解元令领着一伙人离开望月楼,憋着一肚子的气,毕竟他们是齐国最有头有脸的一拨年轻人,今天却被一个秦国质子整得灰头土脸,颜面尽失,哪里能咽得下这口气?

因为范叶落一直想融入他们的败家团队,所以趁此机会也跟了出来,厚着脸皮跟着他们,强行挤入他们的队伍,这些人也懒得答理他。

令木已经自己包扎好了手腕上的伤口,毕竟他是范叶落的手下,这时便也追了出来,跟上了范叶落!

范叶落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你还有脸来见我?我的脸今天全被你丢光了!”

令木不善言辞,这时低头道:“属下无能!”

范叶落见他受伤,而且边上这些纨绔子弟出门都没有带手下的习惯,而他带着手下,就显得另类,与他们的败家风格格格不入,就挥了挥手,一脸不耐烦,道:“你回去吧!”

令木刚准备答应,边上有个人正背着刚刚因为试毒而昏迷的同伴,这时急忙叫道:“别走,刚好帮我把这个人背上!”

范叶落见自己终于有了利用价值,不免喜出望外,也顾不得令木已经受伤,急忙道:“快背上!”

令木虽然手腕受了伤,但他毕竟是三阶修士,背个人还是不在话下的,便走了过去,把那个人背在了身上。

这伙人一路一言不发,这时走到一条偏僻的巷子,见四下无人便停了下来,解元令一脸忿忿,转头看着长铭道:“公主,这口气你能咽下吗?”

长铭微微一怔,随即笑道:“我?我还好啊!长这么大,除了父王敢让我生气,还没有其他人敢让我生气,偶尔被气一下,感觉也挺好的!”

解元令一阵意外,心道,真没想到你竟是一个贱人!嘴上道:“公主雅量!我们咽下去这口气,怎么说我们都是齐国的风云人物,竟然被一个秦国质子羞辱至此,过不了一天,这件事肯定会传的满城风雨,我们的脸也算是丢尽了!我们将会成为全天下的笑柄!”

长铭斜头看着他,道:“那你打算怎么办呢?”

边上的苗万旗接口道:“搞死他!要不然我们以后在临淄就混不下去了!”

其他人也开始附和这个搞死的想法。

解元令见贱人还是少的,心里放松不少,这时点了点头道:“没错,毕竟这家伙是秦国的质子,一旦让他翻身,不要说对我们不利,就是对公主,也是百害而无一利,就算为了公主,也绝不能让他活下去!”

长铭知道他是拿自己当挡箭牌,也没有反驳,笑而不语。

解元令见公主没有反对,便道:“那我们叫个几个人,今晚就把他灭掉!”

苗万旗道:“对,这口气堵在心里实在太难受了,早早出掉早早痛快!”

解元令道:“那行,那我们现在就回去安排,让他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众人均没有异议!

周伯邑行贿了十万两,又被敲诈了二十几万两银子,总共花了三十几万两,终于可以美美地洗了一个澡,说实在话,五个貌美如花的姑娘侍候他,这个澡洗得很痛快,虽然他从不缺貌美如花的女人,但他却从没有见识过这般风.情万种的女人,让他心旌神摇,回味无穷,心里想着,怪不得这里的姑娘这么贵,果然是有买错没卖错啊!若不是这里是临淄,又是渠年的店,他真想天天来。

不过他肉体上的满足并没有抚平他心灵上的创伤,虽然三十几万两银子对他来说,并没有伤筋动骨,但一想到这钱是被渠年敲诈去的,就觉得是奇耻大辱,特别是走出房间,看到十几个手下正在等他,想到自己鼻青脸肿的模样,仿佛这些人是在排队嘲笑他,让他愈发觉得恼怒。

虽然他鼻青脸肿并不是渠年打的,但因为打他的人太多,他又没带小本子,这么多仇恨他记不过来,况且打他的人他都不认识,只认识长铭,长铭还没动手,所以他把这些仇恨全部记到了渠年的头上。虽然说发生雪崩,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但他找不了那么多雪花,他只能找压垮骆驼的最后那根稻香。

而渠年就是那根稻香。

离开天上.人间,回头看了一眼,如果是在王都,他肯定要一把火把这栋楼全给烧了,但在这里,火只能放在心里烧。

急匆匆地往前走了一段路,韦公公就追了上来,他也知道天子正在气头上,所以小心翼翼地说道:“陛下,您消消气,气坏了身体可就不值得了!”

周伯邑转头看了一眼,见其他手下离的远远的,让他不用太难为情,但还是没好气道:“你说得轻快,这口气我能咽得下吗?我是天子,竟然被人殴打了一顿,还被秦国质子敲诈勒索了,这事要是传出去,我将成为全天下的笑柄,没错,是全天下!”

韦公公忙道“陛下放心,这件绝不会传出去的,后面那几个人,回去王都我就把他们给做了,绝不会让其他人知道,如果陛下不相信奴才,也可以把奴才做了,奴才绝无怨言!”

周伯邑看了他一眼,道:“你就活着吧,我相信你不会乱说的!”

韦公公便抱拳道:“多谢陛下开恩!”

周伯邑道:“后面那几个人与其把他们白白做了,不如让他们去刺杀秦国质子,如果把那个可恶的秦国质子杀了,也能出出我心头这口恶气!”

韦公公忙小声道:“陛下,这可使不得,这些人现在还不能死,回王都路程漫漫,总需要人保护陛下啊!”

周伯邑道:“他们都是高手,那个秦国公子不过刚刚踏入一阶,晩上偷偷动手,杀他不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还会损兵折将不成?”

韦公公道:“陛下不能大意啊,这个秦国质子跟传闻中的不一样啊!俗话说,强龙难压地头蛇,在这临淄城里,长铭公主和那些纨绔子弟就是地头蛇,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在这里,陛下可调用的高手也没有他们多,但秦国质子根本就没把他们放在眼里,说明这个秦质子不简单,肯定是有恃无恐,我们在这里人生地不熟,贸然再出手,恐有不测啊!”

周伯邑想了想,道:“那难道就这样算了?我就这样被他白白打一顿?”

韦公公不知道他已经把所有的仇怨都算到了秦国质子的头上,微微一怔,道:“不是秦国质子打陛下的啊!那是长铭公主大逆不道,以下犯上,陛下应该治长铭公主的罪啊!”

周伯邑经他提醒,才发现自己竟也是一个欺软怕硬的人,虽然长铭没有动手,但也是她授意的,自己竟然把这笔账都算到了渠年的头上,确有不妥,何况渠年敲诈他的事,没有外人知晓,连他的手下都不知道,但长铭那伙人揍他,却揍得轰轰烈烈,让他鼻青脸肿,颜面尽失。但他也知道,这是在齐国的地盘上,连偷袭长铭公主都不能得手,何况是光明正大地治他的罪呢?毕竟自己偷来齐国,还假扮店小二,这事本身就有损天子威严,他哪里好意思说出来?

周伯邑犹豫了一下,道:“你说的轻巧,怎么治罪?”

韦公公道“陛下,您别忘了,您是天子啊!您有您自己的无上威严,没必要用这种江湖手段解决问题啊!”

周伯邑没好气道:“正因为我是天子,这种事情才不好抖漏出来,让人耻笑!”

韦公公道:“陛下,这件事没有必要抖漏出来啊!我们可以光明正大地报仇!”

周伯邑精神一振,道:“怎么光明正大地报仇?”

韦公公道:“明天开春就是三年一次的围春大会,根据千百年的传统,各国都会派巩化境的精英参与选拔,而秦质子和长铭公主都是巩化境,陛下可以指名让他们参加,他们并不知道他们已经得罪了陛下,心里肯定没有防备,齐王也不会防备,肯定欣然应允,到时到了我们的地盘上,陛下不就可以光明正大地报仇了吗?而且只要长铭公主去,陛下不但可以报仇,还可以光明正大地拔下她的回龙簪,岂不是一箭双雕?”

周伯邑听完,只觉眼前一亮,点头道:“对啊!如果我指名邀请秦质子和长铭公主过去,他们一定觉得很光荣,肯定会欣然应允的,到时确实可以让我为所欲为,只是这个主意你怎么不早说呢?早说我就不用来临淄了!”就没好说,我也不用被白白打一顿了!

韦公公道:“在王都我就跟陛下说了,让陛下不用来临淄,我们先过来打探一下,看看回龙簪有没有在长铭的头上,但陛下一定要亲自前来,奴才也阻拦不住啊!”

周伯邑想了想,好像确有此事,但他是天子,也不好承认自己做错了事,便道:“我也没白来,起码确定了回龙簪确实在长铭的头上,现在我也可以有的放矢,心里也有底了!”

韦公公道:“既然如此,陛下,那我们现在就回王都吧!此地绝非久留之地啊!”

周伯邑心情好了许多,点了点头,道:“好,那我们回去吧!”

第67章 多方密谋

朔华大街,韩国质子府。

客厅里,韩琦忘和赵颖川坐在主位上,面前站着五个身着劲装的中年人,手里都拿着剑。

这五人是韩琦忘的大将军舅舅派来的,为了帮韩琦忘报仇的,都是五阶修为,毕竟渠年在他们的眼中,还没有破阶,就算今天天上.人间发生的事传到他们耳朵里,也不过刚刚破阶,也是不足为虑的!最令韩琦忘头疼的,就是楚三敢那个憨货,如果不是他,根本不需要从韩国调人,不过现在他也不怕了,就算晩上楚三敢帮忙,也不过三阶修为,而他有五个五阶修为,到时如果楚三敢不长眼,就连他一起灭了,五大高手联手,肯定可以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就像捏死一只蚂蚁那般悄无声息。

韩琦忘已经把渠年的大概情况跟这五个人说了一遍,这时便道:“你们长途跋涉,舟车劳顿,想必也是累了,你们先去客房休息一下,今夜丑时动手!”

其中一人便道:“公子放心,解决秦国质子还不需要我们休息,那样也太抬举他了!那是手到擒来的事!”

韩琦忘就喜欢看他们胸有成竹的模样,让他安心不少,便道:“休息是应该的,就算不是为了秦渠年,也是为了你们自己,何况你们站在这里也累啊!”

那五个人便应了一声,下去休息了。

赵颖川见他们出门,便伸手拍了拍韩琦忘的胳膊,一脸谄媚,笑道:“这次能不能把我们的钱抢回来,全指着兄弟你了!”

韩琦忘就有些瞧不起他,都什么时候了,还惦记着那点钱?便道:“我现在要的,是秦渠年的命,他辱我太甚,本公子的脸面可不是几千两银子就能买来的!”

这话说得高大上,让赵颖川自惭形秽,讪讪一笑,道:“可以顺带把我们的钱取回来嘛!听说那个秦渠年这两天赚了不少钱,说不定我们还能赚!”

韩琦忘之所以带上他,就是怕事情出了纰漏,到时有赵国帮他分担,他的压力也小一点,要不然以秦国的禀性,一直就想揍韩国,只恨找不到借口,如果让秦国知道韩国刺杀他家的公子,虽然这个公子是个弃子,但也是一个名正言顺的借口,本来韩国就打不过秦国,如果再理亏,后果可就不堪设想了!

虽然出现纰漏的机率微乎其微,但韩琦忘心里总是不踏实,才拉上赵颖川,到时真若出了事,也可以把黑锅甩在赵颖川的身上,不管效果如何,起码有个狡辩的借口。

现在见赵颖川面对这么大的事情,不关心过程,不关心结果,也不关心如何善后,只关心他的银子,也有些头疼,没好气道:“你放心,银子飞不了!”

赵颖川便长吁一口气,道:“飞不了就好,我都几天没吃好酒好菜了,天天窝窝头,也好几天没去青楼了,解决寂寞也靠窝窝头,虽然窝窝头帮了我很大的忙,但不是我过河拆桥,我现在看到窝窝头就头疼,大头小头都疼,终于明天可以跟窝窝头说再见了,心头一扫阴霾啊!”

韩琦忘摇了摇头。

天上.人间。

渠年送走蝉夕以后,就去陪陵阳君喝茶,一直喝到傍晚时分,两人又一起吃了晩饭,现在两人之间有了金钱作纽带,感情升温非常迅猛,亲如兄弟,俗话说,不看人的面子,还要看钱的面子。

等吃完晩饭,天已经黑了,陵阳君便也回去了,渠年在店里待着无聊,便跟王析德交待一下,也走了。

他今天受贿十万两,又敲诈了二十几万两白银,财大气粗,本来打算去葬水集买些丹药的,但见天色已晩,估计葬水集上的店铺也关门了,便带着白小牙和楚三敢回去了!

夜,就慢慢深了。

流花馆驿。

贺敏却没有一点睡意,站在窗前,望着逐渐黯淡的临淄城,脸上带着些许焦急。

这时,敲门声响起,贺敏应了一声,袁唱逍推门而入。

贺敏问道:“安排好了吗?”

袁唱逍点了下头,道:“全部安排妥当,就等丑时动手!”

贺敏道:“这些人都可靠吧?万一出了纰漏,可不能把我秦国牵扯进来!”

袁唱逍道:“贺兄放心,不可能出纰漏的,渠年公子跟普遍百姓无异,我这次派出四名五阶高手,还有一个六阶高手,杀他就不是牛刀杀鸡了,而是屠龙刀屠鸡了,肯定万无一失!”

贺敏点了点头,道:“毕竟是在他国行刺,还是谨慎一点的好!”

袁唱逍道:“又不是刺杀齐国的王公贵族,就算被齐国知道,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

贺敏瞪了他一眼,道:“胡说八道!如果这件事被外人知道,我秦国将会成为全天下的笑柄,如果这件事搞砸了,我告诉你,王上都不会饶恕我们!”

袁唱逍神情一凛,道:“贺兄多虑了,不会搞砸的!”

贺敏轻叹一口气,点了点头。

今天对于渠年来说,真的是他一生最重要的日子,不但是他的开张吉日,也是他的索命凶日,而且还是那么多人想索他的命。与其同时,解元令那帮纨绔子弟也没有睡觉,也正在紧锣密鼓地安排杀手。

这三拔杀手虽然素未谋面,但仿佛商量过一般,虽然黄历上没有说今天适合行刺,但他们不约而同地把行刺之日选在了今天。而且更奇怪的是,解元令也挑剔了五名杀手,修为基本是五阶,只有一个是六阶。

因为他跟韩琦忘一样,并不在意渠年,而是怕楚三敢搅和,虽然他认为楚三敢是三阶修为,但今天看他破了四阶刘学剑的剑,便也不敢轻视他,所以才派了五六阶的杀手,就算楚三敢被牵扯进来,也可以轻松地废了他,是的,对于楚三敢,他是没打算杀了,如果一下杀了两国的公子,楚国还是盟国,他也怕把事情弄大,所以废了就行!

只是他不知道还有两拔人马正在密谋行刺渠年,要不然他倒是乐得坐山观虎斗!

长铭公主倒是没有掺和这件事,毕竟她是公主,又是姑娘家,晩上不敢不回宫。

此时她也没有睡觉,一个人站在院子里,时不时仰望苍穹,天上弯月如钩。

现在已经是晩秋了,夜风有点凉,一个丫环就拿了一件貂皮大氅过来,轻轻地给她披上,同时说道:“公主,夜深露重,要不进屋休息吧?”

长铭叹道:“睡不着!今晩不太平!”

丫环迟疑道:“今晚霁月清风,挺太平的啊!”

长铭道:“我是说宫外不太平!”

丫环道:“什么事让公主如此担心?”

长铭道:“有人要杀秦质子渠年!”

这丫环大概是公主的心腹,长铭平时有什么事无处叙说,都会说给她听,所以对秦质子也有所耳闻,怔道:“就是上次被公主猎杀以后却莫名其妙复活的那个秦质子?”

长铭点头道:“没错,就是他!”

丫环迟疑道:“公主在担心他?”

长铭微微一怔:“我担心他?我要担心他,一句话他就没事了,有什么好担心的?”

丫环怔道:“那公主在担心什么?”

长铭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话锋一转,道:“自从他活着回来以后,完全变了一个人,以前所有人都说他是废物,连秦国都容不下他,但他现在却只花了一天的时间,不但破阶,还点燃了本命之火!”

丫环惊道:“一天就破阶还点燃本命之火?那不是天才中的天才?”

长铭道:“但这话我是听楚三敢说的,也不知真假!”

丫环道:“那肯定是假的,怎么可能有人一天就破阶还点燃本命之火呢?虽然奴婢孤陋寡闻,但也觉得匪夷所思!”

长铭道:“但我却认为是真的!如果不是真的,以楚三敢的性子,绝不会拜他为师的!而且就连我叔叔陵阳君,那么高傲的一个人,现在也拿他当兄弟看待,让我百思不得其解,难道他真的遇到什么机缘了?”

丫环惊道:“仙家机缘?”

长铭道:“不知道!但也不排除这个可能,毕竟那天在玲珑山,我们都亲眼所见,他被我们射得千疮百孔,第二天却又活蹦乱跳地出现在大街上,说没有遇到仙缘,我都不相信!”

丫环道:“那这事可就麻烦了,公主,你现在跟他相当于有了血海深仇,若不将他斩草除根,恐有后患啊!”

长铭笑道:“没想到你也明白这个道理啊!”

丫环道:“奴婢虽然不谙世事,但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的道理还是懂得!”

长铭笑道:“解元令也是你这样想的,所以他今晚派杀手了!”

丫环道:“难道公主不是这样想的!”

长铭道:“目前我也是这样想的,但我没有参与,也不打算参与,我要观望一下,那个秦国公子究竟有没有仙缘?”

丫环怔道:“这怎么观望?”

长铭道:“今夜解元令将会派出五个五六阶的高手,从道理上讲,应该轻而易举就可以杀掉秦渠年,如果这样都杀不死,那说明这个秦渠年确实不简单,说不定就真的遇到仙缘了!”

第68章 月黑风高杀人夜

丫环想了想,有点想不明白,便道:“那如果杀死了呢?”

长铭道:“那就如你所愿,斩草除根喽!”

丫环道:“那如果杀不死呢?公主打算再出手吗?”

长铭摇了摇头,道:“我是不会出手了,如果他这样都不死,那说明他命不该绝,天意如此,我不会与天斗!”

丫环道:“那公主打算放过他吗?”

长铭叹道:“想要我放过他,起码他得活过今夜啊!”

丫环迟疑道:“听公主的口气,好像并不希望他死!”

长铭道:“如果他有不死的能力,我倒确实不希望他死,如果他没有这个能力,死了便也死了,就当被我射杀在玲珑山,也没什么好怜惜的!”

丫环听得一头雾水,道:“公主这番话听得奴婢愈发糊涂了!”

长铭笑道:“本来就是自相矛盾的话,糊涂也是正常的!好了,不说了,就看秦质子能不能活过今夜了!”

公主不说,丫环也不敢多问,应了一声,就默默地站在他的身边,陪她仰望天上的那弯残月!

丑时。

朔华大街。

由于狗被官府强征还没有还回来,有的估计已经变成狗肉火锅,还不回来了,所以朔华大街非常安静,听不到一声狗吠,这样的环境非常适合刺杀,毕竟刺客都怕狗!

本来朔华大街的两头都有官兵值守,后来这么多年没出事,而且除了秦质子和中山质子比较穷酸外,其余质子都自带家丁,所以守卫也就慢慢松懈了,与民坊相连的北头基本不设守卫,只有南头象征性地放几个菜鸟,平时也都是打旽守一夜,今天夜里连打旽的都没有,毕竟那些人都是苗万旗的手下,早早就被叫去喝酒了!

秦国派来的五名刺客最先抵达朔华大街,全部身着夜行衣,只露出两只眼睛,还没翻墙就已经把剑拔了出来,微弱的月光下冒着丝丝寒光!

五个人毕竟都是开化境的修为,飞檐走壁自不在话下,这时很轻松地翻过了渠年家的院墙,手持长剑,蹑手蹑脚地向渠年的房间走去!里面有一人是六阶修士,其余皆是五阶,自然六阶就成了老大,走在最前面,其余四人皆看他的手势行事!

他们来之前看来已经做足了功课,对渠年住处了如指掌,不过这里功课也好做,一共三间房,就算画张图纸也不过转眼功夫,所以他们没走冤枉路,径直走到渠年的房间门口!

那名六阶修士伸手推了下房门,果然如他所料,房门已经从里面闩上了!

其实以他们的修为想杀渠年,完全可以一脚把门踹开,然后手起刀落,飞快斩下渠年的头颅,也就是须臾之间的事情,简直是一气呵成,根本不用大费周张。

无奈他们是在异国行刺,非常心虚,人一心虚就没了底气,做事畏首畏尾,幸亏他们有备而来,算准了渠年要闩门,这时那名六阶修士就从身上抽出一把短刀,刀片很薄,插.进了门缝里,轻轻地将门闩拔开,才缓缓推开了门,然后招了下手,五个人就缓缓走了进去,虽然他们的个子并不高,但进门的时候也全部弯着腰,就像是捉老鼠的猫,脚步走得很轻很轻。

虽然屋子里没有点灯,但他们毕竟是开化境的修为,耳目灵敏,借着微弱的月光,屋里的情形也能大致看得清楚,只见屋里有两张床,两侧各一张,他们也不意外,毕竟他们已经做足了功课,知道他们的公子已经跟中山国的公子同居了!

不过他们现在也懒得分辩秦国公子和中山国公子了,宁愿杀错也不愿放过,那名六阶修士这时招了下手,手下四人就兵分两路,分别走到两张床前,不由分说,就向床上的被褥刺去,毕竟他们是高手,速度极快,转眼间就刺出十几剑,刺得棉絮如雪,扬扬洒洒,不要说床上睡着一个人,就是爬过一只蚂蚁,在这么密集的剑光下,估计也被大卸八块了!

可是令他们意外的是,他们刺了这么多剑,被窝里的人却连哼都没哼一声,或者说他们的剑刺下去,也没有剁肉的感觉,每一剑刺下去,都感觉空落落的!

他们第一次来这里,对这种感觉还不太熟悉,如果他们请赵颖川做军师,赵颖川一定会对他们说,没错,就是这个感觉,就是这个味道。上次他的手下过来,也是刺出了这样的感觉,然后就着了渠年的道,被狠狠地讹诈了一次。

不过他们虽然对这种感觉不太熟悉,但他们也不傻,转瞬就感觉到不对劲,现在仔细一想,在他们刺出剑之前,以他们这样的修为,好像根本没有听到床上有人呼吸,当时他们太过紧张,还以为高手对决就应该屏住呼吸。

就在这一瞬间,所有人的脑海里同时蹦出一个念头:他们中计了!

不用去床上翻看,他们也知道,床上不可能有活人,虽然也可能他们运气背,渠年刚好没有在家睡觉,出去打野了,但如果渠年只是恰巧出门,那也只会从外面锁着门,而不会从里面闩着门,说明这是渠年故意为之,这是在请君入瓮,所以他们才知道中计了。

这些刺客虽然身经百战,经验丰富,但从未被人请君入瓮过,此时也难免觉得慌张,其中一人就小声问道:“上当了,怎么办?”

那名六阶高手当机立断,咬牙道:“撤!”

他们毕竟是异国行刺,格外谨慎,宁愿任务失败,也不能让人瓮中捉鳖,所以没人反对。

可就在他们准备撤退的时候,往门外一看,不免心下一沉,他们知道,他们撤不了了,因为院子不知何时已经里面多了五个人,都身着夜行衣,都手持长剑,一字排开,缓缓向他们走来。

其实这五个人并不是渠年派过来的,此时的渠年正趴在对面的屋顶上,对面的院子住着魏国质子,那人是个老实孩子,要不然也不会被当作弃子送往齐国,平时也被楚三敢欺负的够呛,所以楚三敢提出要征用他的房子,他不敢不答应,早早就躲进房间里睡觉了。

渠年之所以能躲过一劫,并不是有先见之明,虽然他下午得罪了长铭公主和那群纨绔子弟,感觉那些人会报复他,但他也不敢确定,真正让他下了这个决定的人,其实是令木,就是那个让楚三敢两次手下留情的人!

当时解元令谋划刺杀渠年的时候,令木就在现场,当时他背着伤员,也没人在意,而且就算在意了,也不会想到他敢告密。

今天晚上渠年回来的时候,令木就在他的院子里等他,把这件事告诉了他。

本来渠年是打算找陵阳君帮忙的,但他也不确定这个消息的真伪,万一是个假消息,让陵阳君大动干戈,大家都会很尴尬。况且陵阳君毕竟是个有身份的人,虽然是他的合作伙伴,但却不是他的仆人,不可能招之即来,挥之即去,何况他今天已经帮了他两次了,如果自己一而再再而三地去麻烦他,他肯定也会觉得厌烦,对自己刚刚塑造出来的伟岸形象肯定也是大打折扣,所以他才决定先观望一下,以静制动,而他的静就是一动不动,像个王八趴在屋顶上,由于天凉,三个人在瓦片上铺了一床被子,还盖着一床被子,像是背着一个王八壳,足足趴了大半夜,差点睡着了。

看到第一拨人鬼鬼祟祟的进了渠年的房间,楚三敢就忍不住把嘴扯到了去年的耳朵旁,小声道:“师父,看来那个家伙没有撒谎,真的有人来杀了你呢!”

渠年小声叹道:“我的棉被又遭殃了,刚买的新棉被啊!好可惜!”

白小牙这时也把头凑了过来,小声说道:“两床棉被算什么?看这些人的身手想必都是高手,若不是有令木告密,现在的我们估计已经被剁成肉酱了!长铭公主真是睚眦必报,一条生路也不给我们留啊!”

楚三敢道:“长铭公主本来就是蛇蝎心肠,就像是那个黄蜂尾后针,师父让他颜面尽失,他肯定要把师父针得死死的才能甘心!”

白小牙道:“俗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现在被长铭公主盯上了,就算躲得过今天初一,也躲不过十五啊!”

渠年道:“不着急,既然他们想玩就慢慢陪他们玩,先把状况弄清楚!”

楚三敢道:“没错,先让他们蹦达几天,现在我仙家剑法才学了起剑式,先忍他们几天,等我剑法有成,就可以下去跟他们硬刚了!”

白小牙道:“你再厉害也不过是一个人,人家齐国高手如云,哪怕你是九阶高手,也是寡不敌众啊!”

楚三敢道:“管它呢!弄死一个是一个!”

正说着,又有几个人翻墙而入,你同样拿着剑,剑已出鞘,跟第一拨人一样,走着鬼鬼祟祟的步伐,就连衣服的款式都是一样的,说不定就是在一家店买的。

第69章 埋伏

楚三敢就觉得奇怪,小声说道:“师父,这些人莫不是脑子有问题,一共就十个人,为什么要分成两批啊?”

渠年也觉得奇怪,道:“不知道呢,看他们的样子,有可能他们不是一伙的吧?”

楚三敢惊道:“这么多人想杀你?”

渠年道:“你问我我问谁?像我这么和蔼可亲的人,我也不知道哪来那么多人想杀我!”

楚三敢道:“师父说的极是!那我们该怎么办?”

渠年道:“还能怎么办?看戏呗!下面可能有好戏看了,不过你可以添把火!”

楚三敢怔道:“怎么添火?”

渠年便附在他的耳边小声说了两句。

第二拨进入院子的五个人,是解元令派过来的,他们不像秦国的刺客做足了功课,连渠年住哪一间房都不知道,翻入院子就感觉两眼一抹黑,有点手足无措,幸好院子里只有三间房,不是三十间房,让他们心里略微宽慰。

本来以他们这样的身手,刺杀一个刚刚破阶的修士,又是在自家地盘上作案,根本无所畏惧,完全可以放开手脚,无奈他们临来之前,解元令曾交代他们,说这个秦国质子狡诈多端,有可能会算准他今天晚上会派人刺杀他,说不定会在屋里设有埋伏,他们务必小心。

其实解元令不过是为了吓吓他们,让他们小心行事,可不相信渠年有这么聪明,能料定他今晚会派人刺杀他,但这些刺客却信以为真,心里就有了阴影,所以进入院子以后,走得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本来他们见院子里有三间房,准备从左到右一间一间地找,不料却发现中间那间房却是开着门的,好像是屋里的主人知道他们要来,特地开门迎接似的,就差没在门口放两个迎宾小姐了,这让他们有些慌张,因此缓慢移动的脚步就变得更加缓慢了,五人面面相觑,感觉有点不对劲。

虽然他们没有看过诸葛亮的空城计,但他们毕竟是身经百战的高手,就算心里有点紧张,也不可能只因为目标家里开着门,就吓得落荒而逃,这事要传到解元令的耳朵里,那帮纨绔子弟肯定不放过他们。

五个人这时相互递了个眼色,点了下头,就往中间靠拢了些,摆开剑式,缓缓向中间那间房走去。

他们紧张,屋里的那五个人比他们更紧张,因为屋里昏暗,外面看不到里面,里面却能把外面看得清清楚楚,看外面那五个人正向他们这间房走来,那姿势,就是瓮中捉鳖的姿势,好像是怕被瓮中的鳖咬到,所以才畏手畏脚。那眼神,正紧紧地盯住他们,步步紧逼。

其实他们这只是心理作用,他们感觉被人埋伏了,所以外面的人怎么看都像是埋伏他们的人,跟疑人偷斧是一样的。

他们握剑的手心就被汗水浸透了。

那名六阶修士毕竟是老大,边上就有一人附在他的耳边用极其微弱的声音说道:“怎么办?”

那么六阶的修士也是心乱如麻,但他是老大,只能强做镇定,只也用极其微弱的声音回道:“大家都准备好,就算拼个鱼死网破,也绝不能束手就擒!”

其他几人均点了下头。

由于他们太过紧张,呼吸也变得粗重,想克制都力不从心,外面那五个人现在离门口只有几步之遥,而且他们也是高手,耳目极其灵敏,里面的人说话虽然声若蚊吟,但他们还是隐约听到了,都停下了脚步,如同人狗相遇,人也紧张狗也紧张。

但他们的想法还是有些差距的,里面的人毕竟是秦国人,在异国作案,到处风声鹤唳,感觉他们已经被包围了,只有拼个鱼死网破才有生还的可能。而外面的人虽然知道屋里有人,也感觉遭遇了埋伏,但他们没有被逼到绝路,只要不贸然进屋,他们完全可以全身而退。

所以他们停下了脚步,甚至还有些犹豫,犹豫要不要进去,毕竟以他们这样的身手,一般人就算想埋伏他们也是以卵击石。他们甚至还想开个会,分析一下敌我形势。

渠年虽然离得远,但也能感觉到他们之间浓浓的火药味,现在他们离爆发冲突只剩下一个火星的距离,眼看外面那五人停下了脚步,火药味有浓转淡的迹象,渠年可不想错失良机,就用胳膊碰了碰楚三敢。

楚三敢会意,知道到了他添把火的时刻了,便伸手摸了下身边的瓦片,轻轻一掰,就掰下一个碎角,放在中指上就用力弹了出去。

毕竟他也是四阶的修为,以气御石,那瓦石如同离弦之箭,呼啸而去,就像子弹一样,射进了中间那扇门里,那扇门里正站着秦国的五个刺客。

以他的修为,不要说相隔这么远的距离,哪怕是近在咫尺,也是不可能偷袭到这些高手的,但它的作用并不是为了偷袭,而是为了点火。

秦国那五个刺客本来就已经剑拔弩张,绷紧了神经,已经到了爆发的边缘,哪怕是一点小动静,都有可能让他们情绪崩溃,何况是见到有暗器偷袭他们?那说明外面包围他们的人已经开始动手了,他们如果再无动于衷那就是坐以待毙了!

这块小瓦片无疑就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那名六阶高手大叫一声:“兄弟们!随我一起砍死他们!”

其他四人齐声应了一声,挺剑就一起冲了出去,直接扑向外面那五人!

外面那五人虽然有些吃惊,但也并不觉得意外,因为他们已经感觉到被人埋伏了,刚刚若不是他们犹豫了一下,早就跑了,现在见到屋里那五人如同饿狼扑食一般扑向他们,想撤也撤不了了。狭路相逢勇者胜,谁先转身谁完蛋。

本来这两拨人素未谋面,之间也是无仇无怨,甚至都没有说过话,更没有说过“你瞅啥?”就这样无缘无故地打了起来,而且打得非常认真,没有一个拖泥带水,全部都是以命相搏。不知道为何,他们也没有迫害妄想症,但在今天夜里,他们却无一例外地觉得,对方想杀了自己,而且这个想法非常坚定。

他们如同约好过来打架一样,不但人数相当,就连修为也是一模一样的,都是四个五阶修士配一个六阶修士,旗鼓相当,一人对一人,五阶对五阶,六阶对六阶,打的难解难分。

趴在屋顶上的楚三敢见到这种情况,就变得兴奋起来,碰了碰渠年的胳膊,激动道:“师父,他们无缘无故的怎么会打起来呢?就算是约架也不可能把约架的地点选在你家呀!”

渠年道:“可能这就是黑暗森林法则吧!”

楚三敢怔道:“什么是黑暗森林法则?我怎么没听过?”

渠年道:“这是执剑人说的”

楚三敢又是一怔,道:“谁是执剑人?”

在这个关键时刻,渠年也懒得跟他纠缠,要不然这个问题他最少要解释三天三夜,便道:“我就是执剑人!”

楚三敢迟疑道:“你就是执剑人?那你是执剑人,我是什么?”

渠年道:“你是剑人!”

楚三敢点了点头,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好像也有点道理!”说完又把目光移到了院子里,看了一会儿,说道:“师父,里面有几个人好像用的是秦国剑法!”

渠年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道:“我感觉也像!”

楚三敢便道:“难道他们是秦国人?”

渠年道:“有可能!还有五个人明显是齐国人,那另外五个人是秦国人也就不足为怪了,如果也是齐国人,可能就不会闹出这么大的乌龙了!”

楚三敢迟疑道:“可你是秦国公子啊,秦国人为什么要杀你?难道是怕你回去抢王位?”

渠年道:“我是秦国的弃子,在秦国的眼里,我就是一个窝囊废,怎么可能怕我回去抢王位?”

楚三敢道:“但你现在不是窝囊废了呀!今天你还让长铭公主下不了台,她明面上都不敢把你怎么样,现在整个临淄谁还敢说你是窝囊废?说不定正是因为师父这两天风头正盛,才会引起秦国某些公子的嫉妒吧?”

渠年摇了摇头,道:“没那么快!我开店的消息还没有传回秦国呢?这件事一看就是早有预谋,就算是秦国人要杀我,也不可能是因为我变得牛.逼了!”

楚三敢道:“那他们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杀你?”

渠年深吸一口气,道:“我也想不明白!”

白小牙忽然指着韩国质子府的方向,小声道:“你们看!”

两人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就见到韩琦忘的院子里也站着五个黑衣人,韩琦忘和赵颖川也站在院子里,似乎在为他们壮行!

楚三敢就觉得奇怪,道:“今天什么日子啊?开黑衣人庙会了吗?怎么这么多黑衣人?难道这韩不要脸的也准备杀人?”

渠年道:“像!”

楚三敢怔道:“那他想杀谁呢?”

渠年道:“你猜?”

楚三敢惊道:“师父,不会又是准备来杀你的吧?”

渠年道:“我也不知道,接着往下看,马上就知道了!”

第70章 大乌龙

果然,楚三敢猜得没错,那五个人出了韩国质子家,就顺着朔华大街向渠年的院子走去。

不过这五个人也是高手,耳目极为灵敏,还没出院子大门,就听到巷子那头传来刀剑碰击声,但他们想破脑袋也想不出这打斗之声是从渠年的院子里传出来的,所以他们脚步未顿,径直走到了渠年的院子外。

直到此刻,他们终于听得确切,这打斗声确实就是从院子里传出来的,五人不免觉得疑惑,这渠年怎么已经跟人干上了?

根据他们的了解,这个渠年不过刚刚破阶,菜鸟一只,就算有他的徒弟楚三敢帮忙,不过三阶修为,但听里面的刀剑声,打的难解难分,估计他们的对手也强不到哪里去,肯定也是一群菜鸟。

既然是一群菜鸟打架,在他们眼里,如同一群大人看着一群孩子打架,虽然有些棘手,但根本不必放在心上。

五人躲在墙角里商量一阵,感觉可以趁火打劫,以他们的修为,只要冲进去,转眼间便可把渠年斩杀,倒省得他们进去到处找人了。如果方便的话,两帮打架的孩子都可以杀光,没必要留有后患。

五人拿定主意,精神抖擞地拔剑出鞘,互相递了个眼色,排成一排一起跳上墙头,准备冲进院里大杀四方!

结果等到他们站在墙头上,看清了里面的打斗情形,顿时就傻眼了,这尼玛哪里是小孩打架?分明就是巨婴打架嘛!他们不用细看,只看了一眼,就能明显感觉到,院子里这些人的修为没有一个是比他们低的,其中有两人长剑翻飞,气势如虹,估计修为已经达到六阶七阶这个位置,那是远在他们之上,如果他们贸然冲进去,估计团灭的就应该是自己了!

五人站在墙头上,一下就懵逼了,仿佛变成了墙头草,摇摆不定,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好难啊!

院子里的两拨人其实心里更难,本来他们见久战不下,双方都萌生退意,毕竟他们都心虚,万一惊动了官府,对他们都不利,三十六计,走为上计,结果就在他们准备撤退的时候,墙头上却莫名多出五个这么个东西来,双方心里均是猛一咯噔,心里都在想,这肯定是对方的援兵,就连衣服的款式好像都是一样的。

虽然对方的援兵像傻逼一样站在墙头上,也不出剑,就眼巴巴地看着他们,但也足以对他们的心理产生冲击,双方都认为,这几个援兵肯定就是爬上墙头看看情况,之所以不出手,肯定是对自己人胸有成竹。

院子里的这两拨人顿时心灰意冷,感觉他们已经被团团包围住了,如果此时撤退,只会被内外夹击,死无葬身之地。现在对于他们来讲,只剩下一条路了,那就是速战速决,迅速解决院子里的人,才有机会突出重围!

虽然他们感觉今天夜里已经凶多吉少,但他们也不愿束手就擒,便拼尽全力,手上的剑就变得愈发快了,剑光四射!

倒是墙头上的那五个人,他们也不知道,他们只是往墙头上站了一下,都没有露脸,就已经把院子里的人逼上了绝路。因为他们不知道院子里的人已经拼尽全力,只感觉他们的剑越来越快了,让他们自愧不如,而且双方都是悍不畏死,剑剑致命,不惜两败俱伤,好像命都是捡来的,不要钱似的,让他们有些胆寒。

他们哪里知道,人家本来都是热爱生命的老实孩子,都是被他们坑成这样的!

墙头上的几个人生怕大神打架,小鬼遭殃,既然不能进,那就只有退了,毕竟他们也是异国行刺,心里也特别虚,万一惊动了官府,就算他们是来看看热闹,也绝对吃不了兜着走,所以他们非常敞亮,又互相递了个眼色,就从墙头上跳了下来,一路小跑,又跑回了韩国质子府。

他们就像一根搅屎棍,把事情搅黄了,自己却撒腿跑了。

韩琦忘正和赵颖川站在院子里焦急地等待,没想到只过了半盏茶的功夫,这几个刺客就回来了,看来高手办事果然不一样,这速度,比人家出门踩死一只蚂蚁还要快!

韩琦忘连忙迎了上去,一脸喜色,道:“怎么样?人已经杀了吗?”

赵颖川又补了一句:“钱抢回来了吗?”

那五人转身把院门关上,摘下面巾,面露难色,其中一人便说道:“公子,任务没完成!”

韩琦忘急道:“这是为何?你们都是五阶高手,还杀不了一个普通人?”

那人道:“有埋伏!”

韩琦忘迟疑道:“埋伏?这怎么可能?他怎么会知道你们今天晚上要去?”

那人道:“公子你听不到吗?你仔细听一下,是不是有打斗之声?”

韩琦忘就竖起耳朵听了一下,现在夜深人静,好像确实有刀剑撞击的声音,便脸露疑惑,道:“谁在打斗?”

那人道:“就是秦国公子的院子里有两拨人在决战,修为特别高,全是六阶七阶的修为,比我们高多了,如果我们出手简直是以卵击石!”为了显示自己逃跑得不是那么狼狈,故意夸大了对手的修为,这样也跑得理直气壮。

果然,韩琦忘听后,脸色一变,道:“六阶七阶?哪来这么多高手?”

那人道:“那属下就不知道了!”

边上的赵颖川插嘴道:“现在那个秦渠年有钱了,日进斗金,花钱雇点高手护院也是有可能的!”

韩琦忘迟疑道:“那半夜三更的他是跟谁打架呢?”

赵颖川心道,你太高估我的智商了,这么复杂的事情我哪里知道?但你既然问了,我也不能说不知道,要不然让你看轻我,想了下,便道:“有可能那些人都是渠年雇来的人,他们半夜睡不着觉,正在操练呢,目的就是为了跟我们耀武扬威,来震慑我们!”

韩琦忘却不相信,转头看你那个刺客,道:“你看见他们长什么样了吗?是在操练吗?”

那名刺客说道:“具体什么情况我们也不知道,好像还有人想刺杀秦国公子,秦国公子正率领人奋力反击,这么大的动静我怕惊动齐国官府,不敢逗留,所以具体什么情况我也不知道!”

韩琦忘想了想,深吸一口气,道:“这事有点蹊跷,但你们没有鲁莽行事,也是对的,毕竟这事事关重大,总要打探清楚才能保证万无一失,你们赶快脱下夜行衣,进屋睡觉,不要再露面了,明天我再派人打探一下,从长计议!”

那五名刺客应了一声,就进屋了。

渠年三人趴在屋顶上,把这五名刺客搅屎的过程看得清清楚楚,楚三敢这时就说道:“师父,看来韩琦忘这小子不死心,真的想杀你了,这五个人分明就是冲你而来!”

渠年点了点头,道:“看得出来,看来我还是太仁慈了!”

楚三敢道:“没错,男人善被人欺,女人善被人骑。对这种人就不应该心慈手软,要不然他不但不知道感恩,还会反咬你一口,就应该将他一棍子打死!”

渠年点头道:“这仇我记下了,改天慢慢算!”

边上的白小牙也道:“这些年我们一直都被人欺负,所有人都形成了习惯,好像我们就应该被人欺负似的,一旦不被人欺负了,很多人心里就硌得慌!”

楚三敢急道:“白小牙,你说话别含沙射影啊,我可没欺负过你们,我这个人就是性格比较鲁莽,可能对你们说话不是那么太温柔,你可别记在心里啊!”

白小牙道:“那我们院子的门是被谁踹坏的?”

楚三敢急道:“我不是看你们那扇门太破了嘛,旧的不去新的不来,现在不是给你买了一扇新门吗?不但是新门,还有新床新被子,不全给你买好了吗?你可不能只记得我的坏,却记不住我的好,那是非常不地道的!师父,你说是吧?”

渠年道:“你别紧张呀!没人要找你报仇!”

楚三敢嘿嘿一笑,道:“还是师父宽宏大量!”

院子里的两拨人依旧打得如火如荼,虽然那五根搅屎棍早就跑了,但他们却不知道,以为那五人就埋伏在院子外,等着他们逃跑,然后内外夹击,他们可不会上这样的当,犯这种低级错误。

由于他们人数相当,修为相当,所以打得非常艰苦,好半天没有分出胜负,若是在平时,早就惊动了官府,但今天周围巡逻的官兵都被苗万旗调走了,虽然隔壁也有百姓听见,但却没有人敢出头,都缩在屋子里,包括对面院子里的魏国质子,此时把头蒙在被窝里,吓得瑟瑟发抖。

但既然这两拨人抱着不死不休的心态,那终究会分出胜负,过了一会,双方均有人员负伤,但依旧死战不退,因为对他们来讲,他们已经没有退路了。

再过一会,他们的体力透支已达到了极限,特别是那些受伤的人,又流汗又流血,人就开始慢慢倒了下去。

到最后,院子里能战的人只剩下三个人了,秦国刺客剩下两个,一个五阶,一个六阶,齐国刺客只剩下一个六阶了。

第71章 捡便宜

秦国那两名刺客信心大增,以二战一,逼得齐国那名六阶高手节节后退,甚至有些手忙脚乱。

楚三敢趴在屋顶上看着兴奋不已,小声说道:“师父,他们狗咬狗就快咬死了,活该!”

渠年道:“咬不死,应该还会剩下两个活口!”

楚三敢道:“那也没办法呀!我们除了默默的看着,完全是无计可施啊!”

渠年道:“不!他们现在应该战得精疲力尽了,我们应该出手抓两个活口!”

楚三敢怔道:“怎么抓?这种情况下,敌强我弱,我们不应该置身事外吗?”

渠年道:“不不不,现在是敌弱你强,而且这是我的事,永远不能置身事外!”

楚三敢道:“师父这么看得起我?”

渠年道:“我一向都信任你,你是最棒的!”

楚三敢感动得热泪盈眶,道:“好!师父尽管吩咐,我要去弄死他们!”

渠年就跟他小声说了几句,然后从衣服上扯下一块布,蒙在了脸上,楚三敢也跟着做了,然后两人就从屋顶上跳了下来,而白小牙依旧留在屋顶上,可以监视四下里的动静。

院子里,齐国的那名六阶高手此时非常慌张,因为他的剑势已经被对方两人压制住了,完全施展不开,只剩下招架之势,毫无还手之力。按照这种情况发展下去,最多盏茶功夫,他就要魂断剑下了。

就在他觉得今天必死无疑,陷入无比绝望的关键时刻,两道人影一前一后翻墙而入,看他们的速度,修为并不高,后面那个人明显是个菜鸟,估计最多二阶的修为。前面那人速度快一点,但也最多四阶五阶的修为。

这两人虽然没有穿着夜行衣,但都蒙着面,他也不知道是敌是友,不过这只是一瞬间的想法,因为他已经看到,前面那人进院以后,就拔剑刺向了秦国刺客的后背,与他前后夹击,遥相呼应。

他终于确定,这两个人非敌是友,让他如同抓到了救命稻草,不免精神一振,剑势又变得凌厉。

而那两名秦国刺客却是大吃一惊,果然他们料的不错,院外还有敌人埋伏,而且这两个人没有穿夜行衣,跟刚刚站在墙头上的五个傻逼明显不是一路人,看来他们这次来了不少人,一直都在坐山观虎斗,现在见同伴落了下风,才出手援助。

虽然这两人的修为都比楚三敢高,无奈他们激战至此,早已是强弩之末,按照他们现在的精力,估计都不如三阶修士,毫不夸张地说,如果现在罢手言和,他们估计立马瘫倒在地,就像一滩烂泥,动也不想动。何况他们一想到对方还有一大波援兵躲在院墙外,准备接应,就觉得心乱如麻!

心一乱,剑也跟着乱!

所以楚三敢四阶的剑速,此时在他们眼里,比平时七阶八阶的剑还要快,两人脸色一变,那名五阶修士连忙转身应敌,让齐国的那名六阶修士顿觉浑身轻松。

等秦国那名刺客转身,楚三敢的剑已经刺到了他的胸前,虽然他是五阶修为,但落难的凤凰不如鸡,那速度,在楚三敢的眼里,慢如乌龟。

那人拼尽全力,才勉强接住楚三敢的这一刺心之剑,但是楚三敢这一招乃是虚招,两剑刚刚交接,楚三敢的剑就顺势而下,刺向了他的小腹,那人脸色一变,幸亏他是五阶修士,逼急了还是有点爆发力的,这时身形一闪,险险的避开了他这一剑,同时挺剑向楚三敢刺了过来。

楚三敢侧身避开,与此同时,手中长剑不停,横向削了出去,如果对方不避闪,将被他拦腰斩断。

对方急忙弯腰撅起屁股,剑锋就贴着他的肚皮划过,对方原本以为,以楚三敢的剑速,转眼就可以错过他的肚皮,然后他趁机持剑而下,斩下楚三敢的头颅。

哪里想到楚三敢的剑法非常刁钻,剑锋滑到他肚脐眼的位置,竟硬生生地停了下来,而且也不挺进,剑锋而是急转而下,刺向了他的大腿。

由于他弯着腰,腰在后面,大腿在前面,此时想缩回大腿已经来不及了,只觉腿上一痛,剑已经刺入了他的大腿,痛得他惨叫一声。如果他腿上没有中剑,此时他手里的剑就可以趁势而下,依旧可以斩下的头颅,但俗话说牵一发都可以动全身,何况是腿上中了一剑,而且楚三敢的剑刺入他的大腿中,还转了一下,痛得他几欲昏厥,在这种疼痛之下,不要说进攻了,就连拿剑都吃力!

楚三敢在转剑的同时,身体也急速翻转,脸面向上,与此同时,就把剑从他的大腿里抽了出来,剑锋上挑,又刺向了他的手腕!

他的手腕还悬在半空中,因为疼痛麻痹了他的神经,所以略有迟滞,虽然迟滞的空隙非常短暂,但对高手来说,已经足够致命,眼看着楚三敢的剑刺向他的手腕,他却无能为力,根本来不及躲闪,又觉得手腕一痛,楚三敢的剑已经刺穿了他的手腕。

这个动作说来话长,其实也就是在转瞬之间,他嘴里的第一声惨叫还没有喊完,手腕就已经被刺穿了,都省得他再惨叫一声了!

楚三敢一剑刺完,急忙抽身而出,那人手里的剑再也拿捏不住,咣啷落地。

剑客没了剑,如同毒蛇没了牙,何况这名剑客还折了一只腿一只手,楚三敢再无惧怕,若不是去年交待要抓活口,此时他趁势出剑,肯定可以一举了结了他的性命。

这时他飞起一脚,踢向了他的胸口,那人重伤之下根本无法避闪,胸口就结结实实地挨了一脚,人就倒飞了出去,重重地摔了下去。

楚三敢生怕他逃跑,急忙追了上去,剑光一闪,在另一条好腿也刺了一剑,痛得那人哇哇大叫。

这么凄惨的声音,那名齐国刺客听到耳朵里,却美如天籁,格外激动,这是大叫一声:“朋友助我!”

楚三敢回道:“兄弟莫急,我来也!”

说时人就冲了过来,剑花一抖,便与齐国刺客联手,夹击那名秦国六阶刺客!

本来那两名六阶高手对决,就已经是半斤八两,不分上下,现在有楚三敢再加入战斗,对齐国刺客来说,简直是如虎添翼,哦不,确切地说,应该是如翼添虎,形势顿时发生逆转,那名秦国刺客转眼间就被逼得手忙脚乱。

本来渠年跟着楚三敢冲过来,他也有自知之明,知道他就算冲进了院子,也帮不了什么忙,反而会给楚三敢添乱,所以他原本打算,让楚三敢冲进院子,而他就骑在墙头上,给楚三敢掠阵,要不然楚三敢面对五阶六阶的高手,心里难免会有些慌张,有他在,也算是给他吃了一颗定心丸。

结果他是一只菜鸟,翻墙头的时候没控制好力度,一下冲过了头,冲进了院子里,把他吓了一跳,就像是一条被绳子拴住的小型犬,拼命地冲着路过的大型犬狂吠,只恨被铁链束缚,不能一决高下,结果却一不小心挣断了绳子,差点就冲到了大型犬的面前,吓得连忙后退,躲到了墙角里。

现在见楚三敢占据了主动,胆也壮了,就从墙角里走了出来,大叫一声:“抓活口!”

齐国那名刺客已经把他们当做了友军,不但是友军,还是他的救命恩人,若不是这两个人出现,现在他估计已经死得透透了,这时便道:“好的!”

那名秦国刺客本来就已经是强弩之末,现在更是腹背受敌,顾前就不能顾后,被逼得只有招架之势,毫无还手之力,现在楚三敢估计一人就能料理了他,何况是两人夹击?

不消半盏茶的功夫,那名秦国刺客就身中数剑,若不是楚三敢和那名齐国刺客手下留情,早就把他给捅死了!

那名秦国刺客虽然身负重伤,依旧浴血奋战,宁死不降,然并卵,他身上的伤还是越来越多,剑也越来越慢,此时不要说楚三敢出手,估计就是渠年来捣鼓两剑,也能不小心刺死他。

楚三敢这时见他一剑刺来,也不避闪,用尽全力就拿剑挡了上去,双剑交接,铿锵作响,那名秦国刺客手里的剑就直接被震飞了。

那名齐国刺客非常有眼色,趁此机会,连忙上去补了两剑,刺在秦国刺客的大腿上,这名秦国之客倒没有发出惨叫,闷哼一声,再也站立不住,一下瘫坐在地上。

齐国刺客终于松了一口气,由于他也已经战得筋疲力尽,全身的衣服都已经被汗水浸透了,大口大口地呼吸。这时冲着楚三敢抱了下拳,道:“多谢朋友出手相助!”

楚三敢摆了下手,道,“不用谢我,我们是一伙的,我就是来援助你的!”

那名齐国刺客其实早就想到了这一点,这半夜三更的,除了自己的援军,谁又会主动来帮助他?便道:“你也是解公子派你来的?”

这话已经是不打自招了,用屁股想也能想得到,他们是解元令派来杀秦渠年的!

第72章 原来是兄弟

楚三敢点了点头,道:“对对对,我们就是解公子派来支援你们的!”

那人便喘着粗气道:“可惜你们来晚了一步,我们的兄弟都死光了,就剩下我一个了,而且秦质子还没有找到,今晚的任务失败了,回去不好交差了。”

地上的那名秦国刺客总算听明白了,原来搞了半天,这些人并不是秦公子埋伏的人,反而跟他们一样,也是来刺杀秦公子的。这让他看到了生还的希望,便脸露激动,道:“你们也是来刺杀秦公子的?”

齐国刺客跟他打了半天的架,还被杀了几个兄弟,所以看见他也是一肚子的火,这时没好气道:“是又怎么样?说,秦质子在什么地方?机会只有一次,如果不说,你就准备上路吧!”

他也知道,就算抓到活口,今天晚上想逼问出秦质子的下落,机会非常渺茫,而且就算逼问出来了,他们也没有时间去刺杀了,但既然已经抓到活口了,总要逼问一下,意思一下,万一地上这个人告诉他,秦公子就躲在屋里的床底下呢?

结果地上那个秦国刺客却急了,道:“我哪里知道秦质子在哪里?我们也是来刺杀他的!”

齐国刺客微微一怔,道:“你们也是来刺杀他的?”

话音刚落,忽觉腿上传来钻心的疼痛,痛得他惨叫一声。

原来楚三敢不知何时已经绕到了他的身后,他已经把楚三敢当作兄弟,所以也没有防备,正顾着跟秦国刺客聊天,结果背后就被他捅了一剑!

对于楚三敢来说,这一剑捅得非常轻松,六阶高手在他的眼里,就像是烤熟的红薯,一戳就透!

齐国刺客虽然被捅了一剑,却被捅得云里雾里,转身就准备袭击楚三敢,但楚三敢已经后退一步,让他捅不着。气得他拿剑指着楚三敢,怒道:“你脑子坏掉了?你捅我干嘛?”

楚三敢摊开双手,嘿嘿一笑,道:“捅的就是你!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齐国刺客怒道:“你神经病啊!我们是自己人!”

楚三敢这时就摘下面巾,猥琐地笑了下,道:“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了,谁跟你是自己人?老子是楚国公子!”说完又指着渠年道:“他就是你们要杀的秦国公子!”

渠年便也摘下了面巾,笑了一下,道:“情非得已,莫要见怪!”

齐国刺客睁大了眼睛,一时竟转不过弯来,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救命恩人竟是自己要杀的人,那地上躺的这个跟他打了半天的人算什么?反而是志同道合的兄弟吗?

地上的秦国刺客也想明白了,抬头看了看齐国刺客,齐国刺客也正低头看着他,四目交接,竟有了知己的味道,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得一家人哪,若不是情况特殊,真想抱头痛哭,互道一声“兄弟”,一起被坑的兄弟。

他们鹬蚌相争,却让渔翁得利。哪怕他们稍微交流一下,也不会干出这种傻子都干不出来的傻事,也不会让小人得志,让这两只菜鸟白白捡了便宜!这事若要传出去,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估计能笑掉天下人的大牙,就算他们能活着回去,也是没脸见人了,简直是奇耻大辱啊!

这两“兄弟”就感觉被人像猴子一样耍了一通,齐国刺客顿觉怒不可遏,涨红了脸,连眼睛都红了,这是怒吼一声,像是一头发疯的野兽,挥剑就像楚三敢刺了过来。

不过就算他是一头野兽,也是一头精疲力竭的野兽,还是一头瘸了的野兽,楚三敢之所以没有直接了结他的性命,就是没有把他放在心上,这时剑花一抖,主动迎了上来。

不到盏茶功夫,“兄弟”两人的命运就变得一模一样,齐国刺客也躺在了地上,两条腿都受了伤,手里的剑也已经不翼而飞了。

“兄弟”两人躺在地上,互相看了一眼,就有了同病相怜的感觉,死在这两个菜鸟的手上,真的是死不瞑目啊!

渠年这时从地上捡起一把剑,走了过来,把剑打在了秦国刺客的脖子上,摘下他的面巾,冷冷道:“说吧!是谁派你来的?”

那名秦国刺客倒也有些骨气,冷哼一声,道:“要杀便杀,何须多言?”

渠年道:“我再问你最后一遍,说还是不说?不说死路一条!”

那名秦国刺客冷笑一声,道:“你再问一百遍,我也不知道,要杀便杀,大爷没怕过!”

渠年道:“好!我成全你!”

说完没有一丝犹豫,一剑挥下,就斩下了那名秦国刺客的头颅,脖颈处顿时血喷如柱,而那名齐国刺客离得极近,血柱刚好喷了他一脸!

刚刚这名齐国刺客好像也很有骨气的样子,要死要活的,但现在亲眼见到那名秦国刺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尸首分离,近在咫尺,雪柱还喷了他一脸,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啊”地叫了一声,急忙用衣袖擦拭脸上的血液,手忙脚乱道:“我说我说,我什么都说,我是解元令派来杀你的,但我只是一条走狗,完全是身不由己,如果我不杀你,他就会杀了我……”

渠年却道:“我没问你,我对你的事情不感兴趣!”

那名齐国刺客一脸懵逼,不但是人比人气死人,秘密比秘密,也是气死人的,同样是杀他的秘密,他的秘密人家竟然不感兴趣,你说气人不?

秦国还有一名刺客躺在不远处,就是那个五阶修士,虽然他一直都没有吱声,仿佛想让整个世界遗忘他,但渠年却是忘不了他,这时提剑就向他走来,剑刃上还留着一道道血蚯蚓,一滴一滴地滴向地面。

那名五阶刺客也亲眼见到了他老大尸首分离的场面,当然也是极为震撼,现在渠年缓缓向他走来,他感觉过来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魔鬼,吓得他睁大了眼睛,瑟瑟发抖,感觉裤子都湿了一点。

渠年走到他的面前,又蹲了下来,把剑搭在他的脖子上,吓得他猛一哆嗦,冷汗直冒。

渠年冷冷道:“说吧!是谁派你来的?你也看到了,机会只有一次,所以你还是考虑清楚了再说!”

那名五阶刺客一点都不怀疑他的话,毕竟他的老大就是前车之鉴,想到他老大死时的惨状,他都不寒而栗!这是急忙说道:“我……我……我说!究……究竟是谁派我们来的,我也不太清楚,我们只是拿人钱财替人办事,我们收到了钱,对方让我们到齐国杀你,但雇主是谁我们并不知道,被你杀掉的那个人可能知道!”

渠年道:“你是秦国人?”

那人点头道:“对!”

渠年道:“跟你们接头的人也在齐国吧?”

那人道:“对!但每次都不是我去接头的,都是被你杀掉的那个人去接头的,我们只负责办事,也是身不由己!”

渠年深吸一口气,道:“看样子真的是秦国使团的人派你们来的!”

那人一脸慌张,摇头道:“我……我真的不知道!”

渠年就站了起来,叹道:“不知道就算了,我也不想知道的太多!”

楚三敢就走了过来,小声道:“师父,不会真的是秦王的意思吧?俗话说虎毒不食子,秦王也太过分了吧?”

渠年冷笑一声,道:“最是无情帝王家,对于秦王来说,没有过不过分,只有需不需要!”

楚三敢道:“师父你别难过,就算秦国不容你,以后你还可以跟我去楚国,我养你!”

渠年苦笑一声,却没有说话。

楚三敢不知该如何安慰,就拉了下他的胳膊,却发现他的胳膊微微颤抖,便道:“师父,你害怕了吗?你放心,只要有我在,我绝不会让别人伤害你!”

渠年道:“我没害怕!”

楚三敢道:“那你为何颤抖?”

渠年道:“这是我这辈子杀的第二个人,当时脑子一热,没想到会这么血腥,出乎我的意料,看得我的心里有点慌!”

边上的齐国刺客听到这句话,心里骂道:我他妈比你更慌啊!

楚三敢道:“那你可以让我来杀呀!我不怕!”

渠年抬头仰望星空,悠悠地说了一句:“我也该学着杀人了!”

楚三敢点头道:“对,你不杀人别人就会杀你!”

渠年道:“只是这次尺度有点大!步子迈大了,扯着蛋了!”

楚三敢道:“对对对,我的蛋也被扯到了,看师父下手那么狠,也把我吓了一跳!”

地上的两个刺客心道:你只是吓了一跳,而我们却已经吓尿了!

渠年故作轻松地笑了一下,道:“以后就习惯了!”

楚三敢道:“那现在怎么办?地上这两个人要斩草除根吗?”

地上那两名刺客又吓得魂飞魄散,那名齐国刺客求饶道:“秦公子饶命啊!我们也是被逼的呀,如果我们不来,解元令那个畜生就会杀了我们,求秦公子怜悯,只要秦公子今天放我一条生路,我做牛做马也会报答秦公子的,如违此誓,天诛地灭!”

那名秦国刺客也声泪俱下地说道:“公子,该说的我都说了,没有一点隐瞒,求公子明鉴,放小的一条生路,小的也是身不由己,死不足惜,求公子大发慈悲,日后小的愿为公子肝脑涂地!”

第73章 报官

楚三敢冷哼一声,道:“你们真是好不要脸,明明是你们来杀我们的,现在你们反而成了可怜人,是不是还要我们给你们赔礼道歉啊!”

那名齐国刺客忙道:“赔礼道歉就不必了,放我们一条生路就已经感激不尽了!”

楚三敢道:“你想得美!”转头看了渠年道:“师父,杀了他们吧,我来动手!”

那两个人又吓了一跳,急忙求饶!

渠年长叹一口气,道:“算了,今天杀个人我还没缓过神来,再杀我怕我自己都受不了,会疯掉,今天就不杀了!”

楚三敢道:“那这两个人怎么处理呀?”

渠年道:“报官吧!”

楚三敢想了想,也没有拒绝,便应了一声,跳上屋顶,扯开嗓门大声喊道:“来人哪——朔华大街这里杀人了——杀了十几个人了——”

由于此时夜深人静,楚三敢的嗓门又大,声音传出七八里地,估计半个临淄的人都听到了。

虽然朔华大街周围的守卫已经被调走了,但临淄城夜里的守卫众多,听到有杀人案件发生,谁也不敢怠慢,纷纷向朔华大街赶来。

流花馆驿由于离朔华大街极近,何况贺敏和袁唱逍心中忐忑,根本没有睡觉,此时都站在窗前,窗户还开着,所以听得极为清楚!

两人脸色均是一变!

贺敏道:“你听到了吗?”

袁唱逍点头道:“听到了!”

贺敏道:“说的是朔华大街吗?”

袁唱逍道:“是的!”

贺敏道:“这是谁的声音?是公子渠年的声音吗?”

袁唱逍道:“这听不出来,反正不是我们的人的声音!”

贺敏道:“那肯定不是我们的人,我们的人怎么可能大喊大叫?难道事情暴露了?”

袁唱逍深吸一口气,道:“这个时辰,又在朔华大街,还是杀人,肯定与我们有关!”

贺敏眉头一紧,道:“看来还是被发现了!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得手?”

袁唱逍道:“现在无法确定,过一会就知道了!”

贺敏这时伸出拳头,在窗台上狠狠的砸了一下,一脸懊恼,道:“五个高手,去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竟然还出这么大的纰漏,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干事的?”

袁唱逍道:“现在说这些也没有用了,只能安安静静的等消息了!”

贺敏咬了咬牙,却没有说话,一脸忧愁。

朔华大街。

没过一会,四周巡逻的官兵就冲了过来,足有上百人,就冲进了渠年的小院,院子里都站不下,都挤到了巷子里!

刚才这一番打斗,其实四周的居民都已经被吵醒了,包括各国的质子,但他们一直都不敢冒头,缩在屋子里,有的都已经穿好了衣服,生怕被殃及池鱼,随时准备跑路,现在见官兵来了这么多,他们的胆便肥了,带着家丁都跑过来看热闹,也包括韩琦忘和赵颖川,带着一副假装刚睡醒的模样,打着呵气,就挤了进来,却见到地上躺了一地的尸体,不免吓了一跳,再看渠年,却好端端的站在院子里,身上连一点伤都没有。

那些官兵也是颇为震惊,在他们的印象中,临淄城好久没有发生这么大的命案了,领头的那名官兵这时就看着渠年,道:“这是怎么回事?”

渠年就指了下地上的黑人,道:“这些人都是来刺杀我的,被我制服了!”

众人又是一惊,特别是韩琦忘和赵颖川,因为他们听韩国的那几根搅屎棍说,今晚来刺杀渠年的都是七阶八阶的修士,那可都是高手中的高手,何况还有十几人,竟然被他们两人制服了,心里如何不惊?甚至有些暗暗庆幸,幸亏他找来的那几个刺客没有贸然行动,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啊!毕竟他们连七阶八阶的修士都能干掉,多几个五阶的修士,又算得了什么?

那名官兵便低头看着地上那两个活口,道:“情况是这样吗?”

地上的那两个活口却是有苦说不出,心里想着,这个秦国公子真是好不要脸,明明是我们两败俱伤才让你捡了便宜,没想到现在倒成了你的成绩!

但他们也怕被渠年灭口,这种话也不敢说出来,而且他们已经输了,输得一败涂地,说这些话也已经没有意义了!那名齐国刺客便道:“我们不是来刺杀秦国公子的,我们就是想来偷点东西,没想到被秦国公子发现了,才起了冲突!”

那名秦国刺客也道:“对对对,我们就是来偷东西的!”

楚三敢怒道:“你们这些王八蛋,早知道刚刚就剁了你们,还偷东西?说这话怎么不害臊呢?你们有五个人是解元令派来来杀我们的,有五个人是秦国派来杀我们的,现在证据确凿,竟然还想抵赖……”

渠年便咳嗽了一声,瞪了他一眼。

楚三敢便不吱声了!

那名官兵便道:“既然如此,你们都跟我走一趟吧!”

那名齐国刺客便道:“我……我我现在不能走了,伤口跟撒尿一样撒着血你们没看到吗?赶快给我包扎一下,要不然我就要死在这里了!”

那名官兵便道:“死了就算!给我抬走!”

就有两名官兵走了过去,一人提着膀子,一人提着腿,就把它抬了出去,把那名齐国刺客痛得嗷嗷大叫。

那名秦国刺客也好不到哪里去,也是这样被抬了出去,包括地上的那些尸体,全部都是这个姿势抬走了!

楚三敢便凑到渠年耳边,小声道:“师父,我们也要去吗?我们可以拒绝的,毕竟我们是一国公子,不是他们想抓就能抓的!”

渠年道:“去吧!天还没亮,这里不安全,还有人想杀我,官府里倒是安全一些!”

楚三敢点头道:“那好吧!”又抬头看着那个官兵道:“我警告你们哪,我们就过去跟你们说明一下情况,最好好吃好喝给我们伺候着,别想把我们关进大牢,要不然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那名官兵便道:“我们公事公办!”

这时白小牙已经从房顶上爬了下来,三人就一起跟随那队官兵走了。

那队官兵其实是羽林军的人,只是负责夜间巡逻的,并没有权利提审犯人,所以直接把他们送到了刑部。

等渠年走后,朔华大院那些看热闹的人便也散了,赵颖川依旧心有余悸,在回去的途中,就小声对韩琦忘说道:“韩兄啊!幸亏你那些手下今天晚上没出事,要不然又要被那个秦渠年抓住把柄,这次他指不定要敲诈我们多少钱,毕竟他现在是个有钱人了,小钱他已经看不上了!”

韩琦忘深吸一口气,道:“但我总觉得蹊跷,我们跟秦渠年相处这么多年,他有几斤几两我们不知道吗?上次我们虽然被敲诈,他也只是占了楚三敢那个憨货的光,但楚三敢也不过三阶修为,怎么可能杀得了七阶八阶的高手?”

赵颖川道:“你没发现秦渠年这段时间变得不一样了吗?自从那天早上从城外回来,他就完全变了一个人,我怀疑他是被鬼附体了,要不然楚三敢也不会被他迷得神魂颠倒!”

韩琦忘白了他一眼,道:“亏你想得出来?”

赵颖川道:“那你怎么解释这件事?”

说话功夫,他们已经走进了韩琦忘的家里,发生这么大的事情,韩国那五名刺客也没有睡觉,不过已经换下了夜行衣,韩琦忘把他们叫到了客厅。

中午他们也是这样站在这里的,不过那时他们踌躇满志,胸有成竹,现在却如同五条丧家之犬,耷拉着头。

韩琦忘和赵颖川也坐在中午坐过的位置上,韩琦忘便看着那五人道:“当时的情况你们看清楚了吗?”

那五人心道,那当然看得清清楚楚,当时我们就骑在墙头上呢!

其中一人回道:“当时我们过去的时候,他们正打得不可开交!”

韩琦忘道:“那秦国质子也参战了吗?你们看到他们的脸了吗?”

那人回道:“那倒没有看见,当时他们都穿了夜行衣,而且蒙着面,一个也看不到!”

韩琦忘陡地一惊,道:“他们都穿着夜行衣?”

那人点头道:“是的!无一例外!”

韩琦忘点了点头,道:“我明白了!”

赵颖川迟疑道:“你明白什么了?”

韩琦忘道:“你刚刚没听楚三敢说吗?那十个人其实是两拨人,一拨是解元令派他们去杀秦渠年的,一拨是秦国派他们去的,我不知道秦国为什么要杀秦渠年,但他们肯定是两拨人,其实他们目标一致,但可能提前没有商量过,偶然相遇,难免互相猜疑,所以出手打了起来,刚刚我们的人去的时候,他们刚好在激战,你注意到没有,秦渠年并没有穿夜行衣,那说明当时他并不在现场,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等到这两拨人两败俱伤,秦渠年才跳了出来,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让他捡了一个便宜!”

赵颖川想了想,顿时就有了茅塞顿开的感觉,点了点头,道:“韩兄分析得很有道理呀!毕竟那些都是七阶八阶的高手,就算秦渠年猛鬼附体,哪怕他使出吃奶的力气,哦不,吃屎的力气,也不可能打败这么多高手,这是唯一合理的解释!何况我现在感觉,秦渠年年也并不厉害,要不然他也不会带着楚三敢那个憨货狐假虎威了!”

等74章 一语中的

韩琦忘听他这么一说,愈发觉得自己分析得非常有道理,不过他并没有因为自己的聪明而感到沾沾自喜,反而非常懊恼,这时拍了下大腿,又指着那五名刺客,道:“如果你们当时勇敢一点,跟那两帮人交流一下,那简直是如虎添翼,今天夜里秦渠年必死!”

赵颖川也道:“就是啊!可惜我当时没去,如果我去了肯定会发现端倪,你们想啊,秦渠年是住在家里的人,他怎么可能穿夜行衣?既然穿了夜行衣,那就跟你们一样,都是去杀他的人,多好的两帮朋友啊,就因为你们的大意,白白牺牲了!”

那五名刺客气得牙都痒痒,真是人也能做军师,鬼也能做军师,虽然他们没有跟赵颖川相处过,但听他说话,就感觉他是一个智力低下的人,没想到就这么一个智力低下的人,竟也大言不惭地训导他们,若不是看他是公子的朋友,真想踹他几脚,而且都踹在嘴上。

韩琦忘就摆了下手,轻叹一口气,道:“算了,现在说这些也没有用了,也不能全怪他,这种事情谁能想得到?简直是天下奇闻!”

赵颖川点了点头道:“你说得一点都没错,这事真的是芝麻掉进针眼里,巧到家了,就是天桥下说书的,也不敢编出这样的故事,要不然准得被人打死!这个秦渠年真的是走了狗屎运了,这种便宜也能碰到,吃屎都能吃到豆,做梦都能笑醒,这畜生命不该绝啊!”

韩琦忘道:“一个人的运气不可能永远都好!”

赵颖川毕竟指望他帮自己从渠年的手里抢回他的钱,所以有马屁还是要尽量拍一下,便道:“这话我赞成!我们的运气也不可能永远都背!他可以躲得过初一,但绝躲不过十五!他不可能每次都有这样运气!”

韩琦忘道:“我们可以慢慢等!总会有机会的!”

赵颖川点了点头!

渠年三人被带到刑部,毕竟他们是三国公子,所以刑部当值官员对他们也非常客气,还给他们泡了茶水,他们便把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交待了一遍,不过没有说他们趴在屋顶上的事,就说他们在家睡觉睡得好好的,就有刺客来行刺他们,然后他们浴血奋战,终于制服了刺客。

因为是刺杀三国公子,特别还有楚国的公子,如果上纲上线,这也是不得了的大事,所以刑部尚书都惊动了,天还没亮就赶了过来,亲自审讯刺客里面的那两个活口。

但由于那两个活口已经被关进大牢,所以审讯的过程渠年并没有看到。

天一会就亮了,毕竟他们受害者,交代完问题其实就可以走了,但渠年也想听听审讯的结果,反正也没有事,就让楚三敢出去买了早点,边吃边等!

而在偏僻小巷等了一夜的解元令,也已经得到了刺杀失败的消息,当然非常震惊,毕竟他这次并没有轻敌大意,为了一个秦渠年,派出的全是五阶六阶的高手,就算有楚三敢帮忙,对他来说,也是牛刀杀鸡,没想到这么强大的阵容,不但死伤殆尽,还被秦渠年抓去了两个活口。因为他没敢去现场,所以并不知道还有一个活口是秦国人。

正因为阵容强大,所以他并没有想过失败,找来的人虽然实力可靠,但为人却一点都不可靠,一旦移交刑部,估计用烙铁稍微烙一下,就什么都交代了!

想到了这一点,他也非常紧张,但渠年和活口已经被移交刑部,他也只能干着急,跟那些纨绔子弟商量了一番,只能尽量撇清干系,唯一的做法就是回家睡觉,假装自己一夜没有出门,到时也能狡辩一下。

回到相府,解元令准备翻墙而入,却发现天还没亮,相府的大门却开着,心下不免好奇,便从大门走了进去,结果却令他意外,只见院内站着好多的陌生的官兵,见他进门,其中一个官兵还大叫一声:“解公子回来了!”

解元令吓了一跳,心里直骂自己鲁莽,但此情此景,他想退也来不及了!

却在这时,他的父亲解满艮就陪同刑部侍郎从大厅里走了出来。

见到解元令,解满艮就怒气腾腾地走了过来,二话不说,伸手就抽了解元令一耳光,怒道:“你去哪里了?”

解元令就知大事不好,心下一片恐慌,捂着脸,说话也没了底气,支吾道:“我……我……我在朋友家下棋的!”

那名刑部侍郎便看着他,道:“解公子,就在刚刚,有刺客刺杀秦国质子,和楚国质子,还有中山国的质子,这件事你知道吧?”

解元令急忙道:“还有这种事?这我哪里知道?我跟朋友下了一夜的棋!”

刑部侍郎道:“但刺客已经交代了,就是受你指使,如果是冤枉了解公子,还请解公子跟我去一趟刑部,对质一下!”

解元令哪里敢去对质?也不敢假装下棋了,心下着急,便小声道:“侍郎大人,能否借一步说话?”

刑部侍郎点了下头,三人便去了客厅,里面没有其他人。

解满艮虽然恨儿子不争气,但毕竟是自己的亲生骨肉,他也不希望儿子出事,平时他根本没有把这个刑部侍郎看在眼里,此时却非常客气,忙道:“孟大人,坐下喝茶!”

孟大人站在客厅里,双手负后,看着解元令,道:“不必了!尚书大人还等着我回话呢,就站着说吧!”

解元令咽了口口水,道:“侍郎大人,实不相瞒,这件事我确实参与了——”

解满艮怒道:“混账东西!”

解元令急道:“父亲大人,你听我说完哪,我虽然参与了,但我不过就是一个跑腿的,真正要杀秦国质子的人,是长铭公主啊,我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去行刺秦国质子啊!侍郎大人如果不信,可以去传唤长铭公主啊!好多人参与了,不止是我,还有对羽林军大将军的儿子苗万旗,还有户部礼部吏部,都有人参与,还有你刑部都有人参与,就是你们尚书大人的外甥,我只是其中一个,侍郎大人不应该来找我呀!”

刑部侍郎一听这话,头都大了,因为他知道解元令并没有撒谎,刚刚审讯齐国刺客的时候,那名刺客确实提到了这些人,也提到了长铭公主,他不知道的是,长铭公主是被解元令强行加入的,解元令找这些刺客的时候就跟他们说,他是受了长铭公主的委托。

不要说他刑部侍郎,就算是刑部尚书,也不敢传唤长铭公主啊,而且就算略掉长铭公主,把这些纨绔子弟都抓了起来,那刑部今天夜里也是把齐国所有的权贵都得罪光了,何况还有刑部尚书的外甥。

解满艮既然能做到相国的位置,自然也是一只老狐狸,这时便见缝插针道:“孟大人,这件事虽然犬子也有参与,我不应该护短,但这件事牵涉太广,连长铭公主都牵涉进来了,如果处置不好,丢的可是不止你我两人的乌纱帽,而是王上的脸啊!”

刑部侍郎心道:这话还用你教我?嘴上说道:“还好秦国质子子还活着,这件事还有回旋的余地!”

解满艮见他松口,心下一喜,道:“就是啊!既然秦国质子还活着,那就是一场闹剧,不如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依我所见,这件事不宜张扬,要不然折损了王上的颜面,你我都承担不起啊!”

刑部侍郎深吸一口气,道:“既然相国大人都这样说了,我也不好不给相国大人的面子,但这事我也做不了主,我要回去跟尚书大人商量一下!”

解满艮道:“那是自然!不过我相信尚书大人也是明事理的人!”

刑部侍郎点了点头,道:“但愿吧!”

解满艮就试探道:“那犬子?”

刑部侍郎就看着解元令道:“你先睡觉吧,就当今天夜里没出去过,我回去跟尚大人商量一下!”

解元令大喜,连忙抱拳道:“多谢侍郎大人!”

渠年三人在刑部等了半天,临近中午,也没有等到审讯结果,倒是等来了刑部侍郎孟大人,进门就跟他们说:“三位公子,你们也不用等了,那两个活口因为负伤过重,血流不止,还没上刑就已经死了,什么话都没有问出来!”

三人均是一惊。

楚三敢敢急道:“这不可能!他们受的伤都不是致命伤,以他们的修为,完全可以自行止住伤口的流血,怎么可能会死呢?而且那两个人来的时候还跟猴子一样,只不过是两只受伤的猴子,稍微包扎一下又可以活蹦乱跳了!”

刑部侍郎脸露无奈,摊开双手,道:“但他们确实是因为失血过多,抢救无效,死了!”

楚三敢还想跟他争辩,渠年却向他递了个眼色,让他不要再说了。

楚三敢话已经涌到了嘴边,却也生生地咽了下去。

渠年道:“那这件事就这样算了?”

刑部侍郎道:“三位公子请回去等待消息,我们还会全力侦查,一定会给三位公子一个交代!”

渠年笑了笑,道:“不用了!估计也不会有交代了!”

刑部侍郎道:“不会的,我齐国一向秉公执法,一定会把这件事查的水落石出,只不过需要时间而已!”

渠年笑道:“但愿在我临终之前,我能听到你们破案的消息!告辞!”

说完一刻也没有逗留,领着楚三敢和白小牙转身就走。

第75章 小事化了

刚出刑部的大门,楚三敢就一脸愤慨,忍不住说道:“师父,这些畜生明显包庇了那两个刺客!他们在糊弄我们呢!”

渠年道:“他们不是糊弄我们,而是他们也无能为力,刺客的背景太大,已经涉及到长铭公主和齐国国相,这案子也就到此结束了,那两个刺客应该被灭口了!”

楚三敢道:“那我们就这样被人家白白刺杀了一回,就这样算了?”

渠年道:“那你想怎样?让人家把长铭公主拖出来斩了?”

楚三敢道:“反正我咽不下这口气!如果他日.我回去做了楚王,一定举兵来犯,活捉长铭公主和解元令那帮王八蛋,全部把他们先奸后杀,男的也不放过!”

渠年笑道:“那也要等你做了楚王再说啊!这辈子可能都没机会了!”

楚三敢道:“也不一定,我运气比较好!”

白小牙忍不住插嘴道:“你既然运气这么好,怎么也跟我们一样跑来齐国做人质了?恕我直言,我感觉楚国所有公子的运气,没一个比你更差的!”

楚三敢想了想,竟然觉得很有道理,便道:“你说话能别带刺吗?刺得我心痛!”

白小牙道:“我是为了提醒你,要看清事实,别沉醉在自己营造的美梦里,不能自拔!”

楚三敢便挥了下手,道:“不谈这事了,反正我是一个要成仙的人,对楚王之位根本就不感兴趣!”

白小牙道:“就算你对王位感兴趣,但王位对你也不感兴趣啊!不要找台阶下了,我已经看透你了!”转头又看着渠年,道:“渠年,就算这件事我们不追究了,但树欲静而风不止啊,我感觉长铭公主他们不会善罢甘休的,说不定还会派人来刺杀我们,今天夜里是我们运气好,狗咬狗一嘴毛,但我们不可能每次都有这样的运气啊!”

楚三敢也道:“就是,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毕竟我们一直就住在临淄城,他们下手的机会还有很多啊,防不胜防啊!”

渠年道:“车到山前必有路,走一步看一步吧!”

楚三敢道:“我感觉我们已经被五步蛇咬了一口,剩不了几步了!”

渠年道:“不用那么悲观!虽然那两个刺客被灭口了,但这件事不是小事,他们敢对我们隐瞒,但绝不敢对齐王隐瞒不报,不过他们禀报的时候肯定会避重就轻,毕竟昨天晚上刺杀我们的人是两拨人,还有一拨是秦国刺客,既然刑部把那两个刺客灭了口,我想他们在上报这件事的时候,肯定会把责任全部推到秦国刺客的头上!”

楚三敢怔道:“有什么区别吗?反正是杀我们的人!”

渠道道:“区别大了!虽然我不知道秦国为什么要杀我,但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我想齐王肯定也会明白这个道理,绝不会让秦国得逞的,如果我没有料错,今天晚上齐王肯定会派高手来保护我们!”

楚三敢怔道:“派高手来保护我们?这有点不太可能吧?”

渠年道:“肯定可能!就算不可能,我也要把它变成可能,要不然我们只有死路一条!别忘了,陵阳君现在也是我们的人,他可是齐国第一智囊,他现在还不想我死!”

楚三敢道:“蝉夕大掌柜都说了,这个陵阳君可不是什么好人,说不定他也巴不得你死呢,虽然你让我继承你的遗志,但他说不定也可以把我一起弄死啊,到时天上人间就是他一个人的了!”

渠年道:“陵阳君就算想一个人独占天上人间,那也不是现在,现在天上人间刚开业,还存在很多不稳定的因素,就目前来说,他是不希望我死的!”

楚三敢依旧觉得难以置信,道:“师父,如果这次齐国真的派高手来保护我们,我对你就佩服得五体投地了!”

渠年道:“你经常佩服得五体投地,我也不稀罕!”

楚三敢嘿嘿一笑:“你说得一点没错!”

不多时,他们就走到了天上人间的门口,天上人间还没有开业,门口没有人,三人刚准备进门,王析德就跑了出来,一脸喜色,道:“三位公子终于平安回来了,我听说了夜里的事,都把我吓死了,我还准备找人把你们捞出来呢!”

渠年道:“你能找谁啊?”

王析德道:“我也不知道该找谁?我打算先去找陵阳君,看看他会不会帮忙?”

渠年笑道:“你还算有点想法!”

王析德道:“现在三个公子没事了吧?没人再找你们的茬了吧?”

渠年道:“暂时没事了!”

王析德就凑了上来,小声道:“长铭公主来了,我跟她斗智斗勇斗了半天,但她就是不走,说要等你!”

渠年惊道:“她找上门了?暗的不行,来明的了?”

王析德道:“倒不像是来找茬的!就来了一个人!”

渠年道:“在哪?”

王析德朝店内努了努嘴,小声道:“就在大堂里呢,等了你半天了!”

楚三敢没好气道:“她来干什么?我们又不想她!”

渠年道:“走,进去看看!”

三人走进大堂,因为现在还没有营业,大堂里空空荡荡,所以一眼就看到了长铭公主坐在一张桌子旁,面前放着茶水,自斟自饮。不过他今天没有女扮男装,打扮得花枝招展。

见到渠年进门,便放下了手里的茶杯,抬头笑了一下,道:“是不是在外面说我的坏话呢?”

渠年笑道:“公主嫂嫂这话说的?我哪敢呀!自家嫂嫂,我夸都夸不过来呢,怎么会说坏话呢,那不是打自己的脸吗?”

说时已经走了过来,在她对面坐了下来。楚三敢因为恼恨她刺杀他的师父,站在渠年身后,根本没有好脸色,翻的眼珠白多于黑。

长铭道:“都跟你说了,别叫我嫂嫂,再叫我就生气了!”

渠道笑道:“好好好,既然公主不让叫,那我便不叫,反正也不急在这一时!”

长铭话锋一转,道:“我真没想到你竟然没死!”

渠道笑道:“公主失望了吧?”

长铭怔道:“我失望什么?又不是我派人去杀你的!”

渠年倒觉得意外,道:“不是你?”

长铭道:“你好像还不相信?”

渠年道:“不敢相信!”

长铭笑了笑,道:“看来你还是不了解我,我若派人杀你,就绝不会不承认,何况我已经杀过你一次了,多杀一次也是无所谓的事,但这一次我真的没派人杀你,是解元令派人杀你的!”

渠年迟疑道:“你跟他不是一伙的?”

长铭笑道:“我怎么可能跟他是一伙的?只不过是平时在一起玩玩罢了!不过他杀你我是知道的,我没有阻拦,也没有参与,不管你是死是活,跟我都是没有关系的!”

渠年怔道:“难道你不想杀我?”

长铭睁大眼睛看着他,道:“我说不想,你信吗?”

渠年道:“信!”

长铭道:“为何?”

渠年道:“公主不喜欢撒谎!”

长铭笑了笑,道:“这倒是实在话!上次杀你也不是想杀你,就是觉得无聊罢了!”

渠年道:“现在不无聊了?”

长铭道:“现在确实不无聊了,因为我找到一件比杀你更有趣的事情!”

渠年道:“想折磨我?”

长铭摇了摇头,笑道:“难道我在你眼里就如此恶毒吗?除了想杀你就是想折磨你吗?”

渠年笑道:“不好意思,我有迫害妄想症,总感觉有人想害我,寝食难安!”

长铭道:“既然你感觉我想害你,刚刚也认定我昨晚派人去杀你,为何刚刚进门的时候还对我笑脸相迎呢?”

渠年长叹一口气,道:“只怪我心地太善良,纵然天下人负我,我也不愿意负天下人,就算别人往我脸上吐一口口水,我也只会默默地擦去,然后还要笑一下,这就是我做人的基本原则!”

长铭噗嗤一笑,道:“你有这么伟大?”

渠年一脸谦虚,摆了摆手,道:“公主过誉了,伟大谈不上,就是稍微有一点点的气量!”

长铭笑道:“依我所见,你不是有气量,你跟我一样,也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人,只能说你有城府!”

渠年笑道:“公主太看得起我了,就我这种被人从小欺负大的人,能有什么城府?有城府我就不会去玲珑山了!”

长铭道:“看来你对玲珑山那件事还是耿耿于怀!”

渠年心道,杀己之仇,不共戴天,我能不耿耿于怀吗?嘴上笑道:“公主又多心了,我只不过是打个比方而已!我又没死,怎么会耿耿于怀呢,若不是公主刚刚提起,我都已经把这件事给忘了!”

长铭道:“我就很好奇,当时你怎么会没死呢?当然,我并不是希望你死的意思,我就是觉得很好奇!”

渠年笑道:“可能是公主手下留情了吧?”

长铭摇了摇头,道:“你不想说就算了,等到哪天想说了再告诉我吧!我相信,迟早有一天你会愿意告诉我的!”

渠年笑了笑,没有说话。

第76章 小翠死了

长铭这时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放下茶杯,道:“玲珑山的事毕竟是不愉快的事,不提也罢,不过昨天晚上的事你应该不会隐瞒了吧?”

渠年道:“昨天晚上的事公主不是已经知道了吗?”

长铭道:“我只知道解元令派人去杀你,但过程我并不知道,我只听说昨天夜里不但解元令派人杀你,连秦国都派人杀你了,秦国为什么要杀你呢?你怎么说也是秦国公子啊?”

渠年笑道:“公主问的问题都是我不知道的问题,其实我比公主还要好奇,秦国为什么要杀我?没有人告诉我为什么,所以我也没法回答公主的问题!”

长铭道:“也对,你在齐国这么多年,消息闭塞,秦国的状况你知道的还没有我多,不知道也是正常的!但既然昨天晚上有两拨人去杀你,据我所知,光解元令派去的人就全都是五阶六阶的高手,秦国派去的应该也是高手,至少也是开化境,我就想不明白了,这么多高手去杀你,怎么会被你反杀呢?还有两个竟然被你活捉了,就算你徒弟的剑法再厉害,也不可能一下打败这么多高手啊?我是百思不得其解啊,你能告诉我吗?这应该不算是秘密了吧?”

渠年笑道:“这个自然不是秘密了!”脸色忽然变得神秘,小声道:“告诉公主一个秘密,其实我会跳大神,那些人都被我跳死了!”

长铭怔道:“什么是跳大神?”

渠年神神秘秘道:“一种独门秘技!”

长铭的脸上就充满好奇,道:“能告诉我吗?”

渠年摇了摇头,道:“这是不能说的秘密!”

长铭怔道:“你不相信我?”

渠年心道,我信你个鬼!嘴上道:“不是不相信公主,我也是为了公主好,有些秘密公主还是不知道的好,知道了对公主也未必是好事!”

长铭轻叹一口气,道:“既然你不想说,我也不为难你,那就不说吧!”

渠年道:“多谢公主理解!”

却在这时,一个店小二走了过来,由于王析德也站在他的身后,那店小二就附在王析德的耳边悄悄的说了一阵,王析德听后,脸色明显变了。

渠年便道:“发生了什么事?”

王析德便道:“公子,借一步说话!”

渠年便站了起来,跟他走到一旁,王析德便小声说道:“小翠死了!”

渠年听得一头雾水,怔道:“小翠是谁?跟我有关系吗?”

王析德便道:“小翠就是昨天那个煮茶女啊,就是为长铭公主和解元令煮茶的,当时你让她证明解元令陷害你的!”

渠年心头一沉,就想到了昨天那个因为害怕而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姑娘,便道:“她怎么死的?”

王析德道:“昨天夜里回家的路上被人杀了!”

渠年惊道:“夜里没有人陪她一起回去吗?”

王析德道:“哪有?我们店的工人下班以后,都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虽然渠年跟这个姑娘并不熟悉,甚至现在才得知她的名字,但听闻她的死讯,心上仿佛被针扎了一下,隐隐作痛!本来那个姑娘是不敢揭发解元令的,是他鼓励了她,还跟他说,他会保护好她,结果他却把她给遗忘了,再次想起她时,竟是因为他的死讯!

昨天他还在她的怀里偷偷塞了一百两的银票,原以为姑娘会开心好一阵子,没想到姑娘还没来得及花上一文钱,就已经魂断黄泉了!

渠年的心里就有些悔恨,把手指捏得格格作响,咬了咬牙,道:“小翠家在哪里?”

王析德道:“城南!”

渠年道:“你找得到吗?”

王析德道:“我找不到,但有人找得到!有两个小二家离她家挺近的!”

渠年道:“叫过来,我去看看她!”

王析德迟疑道:“公子亲自去吗?”

渠年点了点头。

王析德道:“那我去安排!”说完就下去找那个能找着路的店小二了!

长铭公主依旧坐在桌旁,这时说道:“说什么悄悄话呢?我怎么感觉你越来越神秘了?”

渠年就走了过来,脸色严肃了许多,冷冷道:“小翠是你杀的?”

长铭怔道:“小翠是谁?”

渠年道:“就是昨天给你煮茶的那个煮茶女,跪在地上说实话的那个姑娘!”

毕竟是昨天发生的事情,渠年稍一提醒,长铭便想了起来,忽地扑哧一笑,道:“看你严肃的样子,我以为是什么大人物,原来是个煮茶女啊!她被人杀了吗?”

渠年道:“难道不是你杀的?”

长铭笑道:“我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我杀她干嘛?她在我的眼里,不过是一只蝼蚁罢了,蝼蚁咬了我,如果方便的话,我可能会顺手捏死它,但如果蝼蚁跑了,我不会追着不放的,我没那么无聊!”

渠年迟疑道:“难道又是解元令干的?”

长铭抿嘴想了想,道:“八成是的!不过解元令这事干得没出息,竟然去暗杀一个手无寸铁的小丫头,没意思!”

渠年咬了咬牙,眼睛微眯,迸出寒光,冷冷道:“何止是没出息,简直是丧尽天良!”

长铭怔道:“不是,我怎么感觉你有点不对劲呀?不就是死了一个煮茶女吗,一个下人罢了,怎么看你好像很伤心的样子,至于吗?看把你伤心的,这能损失多少钱?大不了我再买两个送给你!”

渠年冷笑一声,道:“好像下人在你的眼里就不是人,是畜牲?”

长铭怔道:“差不多吧!有区别吗?”

真是话不投机半句多,渠年就不想搭理她,刚好见王析德已经把那个带路的小二叫了过来,渠年便走了过去,看着那小二,道:“带我过去!”

小二应了一声。

长铭便伸长脖子道:“你们去哪里呀?”

渠年头也没回,也没有理她,在小二的带领下,就领着楚三敢白小牙出门了!

气得长铭公主狠拍了下桌子,咬牙道:“过分!”

王析德因为要照看店铺,没有跟出去,就站在大堂里,这时吓了一跳。

长铭就向他招了招手,道:“你过来!”

王析德就战战兢兢的走了过来,道:“公主有何吩咐?”

长铭没好气道:“秦渠年去哪?”

王析德胆小,没有渠年那样的魄力,不敢欺骗这个杀人狂魔,如实说道:“公子是去看望小翠的!”

长铭迟疑道:“就是那个被人杀掉的煮茶女?”

王析德点头道:“是的!”

长铭想了想,道:“他跟那个小翠是亲戚?还是他们之间有不可告人的关系?我看这个小翠长得也不好看呀!”

王析德便道:“不是亲戚,也没有关系,公子也是今天才知道她的名字,以前都不认识的!”

长铭深吸一口气,道:“那秦渠年为什么这么伤心?不就是一个下人吗?死了就死了呗,真是莫名其妙!”

王析德道:“可能是因为我家公子心地善良,心下不忍,故而伤感吧!”

长铭喃喃道:“心地善良?真是一个善良的人?我倒是第一次见到!”

王析德道:“我家公子一直都很善良,一向体恤下人!”

长铭猛地站起,道:“我也去看看!”

渠年刚走出天上人间的大门,楚三敢就忍不住说道:“师父,你说这个长铭公主是什么意思呀?既然她想杀你,干嘛要来这一出?仇人见面不应该分外眼红吗?她怎么还跟你嘻嘻哈哈的?你们两人坐在一起一点都不像仇人,倒像是朋友在谈心,都把我看蒙了!他这是欲擒故纵吗?还是笑里藏刀啊?”

渠年心里有心思,心思已经不在长铭的身上,随口说道:“你想知道你去问她呀,问我干嘛?”

楚三敢嘿嘿一笑,道:“我去问她她也不会告诉我实话呀!不过刚刚我竟然有一种错觉,好像这个长铭喜欢你!”

渠年白了他一眼:“喜欢杀我么?”

楚三敢道:“也有可能!反正我看得出来,他现在对你很感兴趣!”

渠年眯眼看着他,道:“你怎么这么八卦?”

楚三敢笑道:“我是在给你分析敌情!”

渠年怔道:“小翠的死,你一点都不难过吗?”

楚三敢怔道:“我难过干嘛?我跟她又不熟!每天世上死人那么多,每个人我都要难过的话,那我早就难过死了!师父,你不会是真难过吧?不是装给长铭看的?”

渠年轻叹一口气,道:“看来也不能怪长铭,你们都是一样的!”

楚三敢急道:“师父你说什么呀?我怎么可能跟她一样?”

渠年道:“我没有怪你,我只怪我自己无法融入这冷血的世界,或许也不是冷血,而是三观不合吧!”

楚三敢怔道:“师父,你说什么呀?我怎么听不懂呀!”

渠年道:“听不懂就算了!”

忽闻身后有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三人转头一看,就将长铭公主气喘吁吁地追了上来。

渠年颇感意外,道:“你怎么来了?”

长铭喘着出气,道:“我也想去看看小翠了,忽然我有些同情她了,一个姑娘家挺可怜的!”

第77章 祭奠

渠年就觉得莫名其妙,他可不相信一个恶魔也会同情心泛滥,说难听一点,就是狗改不了吃屎,狗一旦改了吃屎,那肯定也是因为想吃肉,绝不是因为戒屎了!

渠年怔道:“你确定?”

长铭郑重地点了点头,道:“确定!小翠虽然不是我杀的,但也算因为我而死,于情于理,我也应该去看看!”

渠年本来是不想带他的,虽然他不明白长铭为什么对他示好,表现得跟朋友一样,但这毕竟是好事,毕竟他在齐国根基不稳,那么多人想杀他,他也不想再跟长铭反目成仇,起码表面上他不想反目成仇,要不然长铭翻脸,也是一个刺头!何况多接触一点,也能了解他的意图,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便点了点头,道:“那好吧!”

小翠家住在城东南的桂花坊,顾名思义,坊内长着很多茁壮的桂花树,现在秋天已经深了,桂花开始凋零,但香气未散,还没进坊,就能闻到一股淡淡的桂花香。

虽然这里是平民聚集区,但毕竟地处都城,用渠年的话说,就是三环以内,所以坊内房屋整齐,地面整洁。

这里办丧事倒是简单,既没有和尚念经,也没有唢呐吹奏,所以坊内比较安静,只隐约听到远处有哭声传来!

在小二的带领下,一会就走到了小翠家。

小翠家坐北朝南,房前有菜园,四周围有篱笆,此时门前站了许多人,全部披麻戴孝。正屋的门旁贴着一幅挽联,上联是“花落胭脂春去早”,下联是“魂销锦帐梦来惊”,横批是“天人同悲”。

渠年站在篱笆外,就能听到屋里传来悲痛欲绝的哭声,听得他心里不是滋味,同时心里也有些紧张,毕竟人家的姑娘是他的员工,而且是在下班的途中被人杀害的,按照他地球上的惯例,此时人家的家属应该一哄而上,过来撕他,讨要一个说法,最关键的是,要敲他一大笔抚恤金!

渠年就有些后悔,当时他脑子一热,没考虑过后果,早知道就让王析德过来了,老王比较狡猾,又不是老板,人家肯定不会撕他。

但他既然来了,也不好掉头就走,见篱笆上的门开着,便走了进去。

毕竟他在临淄也是名人,大多数人都认识他,自然也包括小翠的家属,也知道他现在是小翠的东家,不过令他意外的是,那些家属并没有冲上来撕他,看到他进门,反而有些紧张,特别是看到他身边还站着长铭公主,有些人的脸上都露出了惶恐之态,毕竟这个长铭公主在临淄城里也是经常抛头露面,很多人都认得她。

等他们走进,这些家属纷纷跪倒在地,拜见公主!

屋里的哭声也是戛然而止,小翠的父母兄弟也走了出来,纵使心中悲伤,面对公主也不敢失了礼数,要不然带来的可能就是毁家灭族之祸了,连忙跪倒在地,齐声道:“见过公主!”

长铭公主双手放在身后,道:“都起来吧!”

众人才敢站了起来。

渠年倒也是有些庆幸,幸亏把这个长铭公主带过来,让他省去了不少麻烦!不过他也能感觉到,就算长铭公主不来,这些家属也未必会撕他,毕竟他们已经在安心操办丧事了,并没有刁难他的意思,如果换做地球上,家属早就把尸体抬到天上人间去闹事了!

渠年这时便走进了堂屋,长铭和楚三敢白小牙也跟了进去!

在屋子的东北角,用门板临时搭了一个床铺,在渠年的老家,这叫太平铺!

小翠躺在太平铺上,头朝南,头前点着一盏油灯,灯火摇曳。小翠身着大红寿衣,走得很不安详,双眼圆睁,还带着惊恐,一看就是死不瞑目!

渠年虽然口才极好,但在这种环境下,他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便冲着小翠的遗体鞠了三个躬!楚三敢和白小牙便也跟着一本正经地鞠了三个躬!

虽然气氛悲痛,但长铭却一点都不觉得悲痛,反而觉得好笑,感觉他们装模作样的样子真的好滑稽,不过她眼角瞥了一眼,竟看到渠年的眼角好像是泪光,让她心头一动,百思不得其解,实在想不通一个下人死了,连名字都是刚刚知道,还不是全名,有什么好伤心的?

如果只是一个下人,渠年可能也不会太难过,但这个姑娘昨天是因为信任他,以为他可以保护她,才把心里的秘密说了出来,没想到却惹来杀身之祸。想到昨天她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样子,渠年就觉得无比心痛,现在再看到她死不瞑目的样子,感觉心都碎了!

长铭见他好像是认真的,便也严肃的表情,学着渠年的样子,朝着小翠的遗体鞠了三个躬!

这个举动却把小翠的父母吓个半死,急忙跪倒在地,急道:“公主不可,小女承受不起!”

长铭道:“死者为大,没什么不可的!”

以前渠年其实是害怕死人的,前些年他外公死了,他都感觉害怕,不敢上前,导致很多人在背后说他不孝,但他当时真的害怕,怕得莫名其妙。但面对死得极不安详的小翠,他竟一点都不怕,上前一步,伸手在她脸上抹了一下,想让他闭上眼睛,结果小翠的眼皮僵硬,始终合不上!

小翠的母亲在边上就抹着眼泪说道:“没用的,公子,我们已经试过了!”

渠年就弯下腰,附在小翠的耳旁小声说道:“你安心上路吧,我一定会给你报仇的!此仇不报,天诛地灭!”

说完又伸手在小翠的脸上抹了一下,令人震惊的是,这次他只是轻轻一抹,小翠的眼睛就合上了!

屋里的人见了,均是暗暗震惊!

小翠的母亲见了,一下又哭出声来!

渠年就转过身,找到了小翠的父亲,把他叫到墙角,就拿出一张银票,塞到他的手心!

小翠的父亲展开一看,竟是一万两的银票,大吃一惊,按照他们现在的生活标准,可以让他们一家子衣食无忧地活上一辈子。激动的手都有些颤抖,急忙道:“公子不可!”

渠年道:“这是我应该做的,把小翠好生安葬,不要让她再受委屈了!”

小翠的父亲郑重地点了下头,老泪夺眶而出,道:“我会把小翠好生安葬,但这钱太多了!”

渠年小声道:“小声点,这钱不多,以后有什么困难,尽管来找我!”

小翠的父亲连忙跪倒在地,手里紧紧握着银票,磕头道:“多谢公子大恩大德!”

渠年急忙把他扶了起来!

由于待在这里比较尴尬,渠年也没有逗留,跟小翠的家人说了一声,转身就离开了小翠家!

刚走出篱笆小院,长铭公主就一脸好奇地凑了上来,小声道:“喂,你刚刚跟小翠说了些什么?怎么你刚说完,她的眼睛就闭上了?好神奇!”

渠年道:“这是我与小翠之间的秘密!”

长铭撇了下嘴,道:“你秘密真多!”

渠年道:“这只是冰山一角!”

长铭道:“我对你是越来越好奇了!”

渠年道:“好奇心害死猫!”

长铭道:“对了,你刚刚给了小翠的父亲多少钱?把它激动成那样?”

渠年道:“一百两!”

长铭道:“不可能,一百两怎么可能把他激动成那样?你放心,我不会去抢他的钱的!”

渠年道:“你抢不抢都是一百两!”

长铭道:“你不会这么小气吧?”

渠年道:“我本来就是小气的人,一毛不拔!”

长铭笑了下,道:“我才不信!”

渠年道:“不信拉倒!”

出了桂花坊的大门,几人顺着门前的大街向北走去,渠年见长铭一直跟着自己,颇感不解,便道:“公主,你去哪?”

长铭道:“你去哪我就去哪!”

渠年道:“我要回朔华大街睡觉了,你也要一起去吗?”

长铭怔道:“睡觉?大白天睡什么觉?”

渠年道:“我昨天跳大神跳了一夜,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不睡觉干嘛?”

长铭道:“你不怕再被人刺杀啊?”

渠年道:“怕又怎么办?难不成去公主的家里过几天啊?”

长铭迟疑道:“我住在王宫,你进去不方便,要不你打扮成太监?”

渠年就觉得奇怪,看长铭的态度,好像真把他当做朋友一样,好像他们之间从没有过血海深仇,让他都觉得意外,虽然他特别聪明,也看不透她的意图,这种感觉让他心里有些发毛!便笑了笑,道:“你还当真了?我就开个玩笑!就算你让我过去我也不敢去啊,被齐王知道了,不得把我剁了?”

长铭道:“不会的,我父王不像你父王,你父王太狠毒了,连你都不放过,我父王比较慈祥,不会动不动就杀人的!”

渠年道:“我还是睡我的朔华大街比较踏实,公主,我要回去了,因为实在太困了,就不送你了,你就自己回去吧!”

长铭点了下头,道:“好吧!那我也回宫了,你回家睡觉吧,说不定你一觉睡醒,我有惊喜送给你!”

第78章 八卦

渠年吓了一跳,他觉得,所谓的惊喜肯定不是好事,因为这娘们昨天说有惊喜送给他,晚上就有刺客刺杀他。急忙说道:“你又想干嘛?”

长铭笑道:“你害怕了?”

渠年道:“当然,我胆子比较小,有什么话你摆明了跟我说,我不需要惊喜!”

长铭嘟了下嘴,道:“我偏不说,我偏要给你惊喜!”

渠年看他天真烂漫的样子,竟觉毛骨悚然,感觉她就是童话里的狼外婆,明明是一头凶残的狼,偏要装作和蔼可亲的模样,关键她还卖萌,好人卖萌是可爱的,如果认定一个人是坏人,那卖起萌来,连面部表情都感觉是扭曲的,面由心生嘛!

渠年试探道:“公主是铁定不放过我了?”

长铭郑重地点了下头,道:“对啊,就不放过你!”又咯咯一笑,道:“我走了,告辞!”说完就双手负后,蹦跳着走了,像是一个懵懂无知的孩童,但在渠年的眼里,却像是一个在黑夜里行走的鬼娃。

白小牙望着长铭的背影,忍不住说道:“渠年,我怎么感觉这个长铭笑得很诡异,不会又酝酿什么阴谋吧?”

渠年道:“有可能!”

楚三敢一脸疑惑,道:“你们的想法怎么跟我不一样,我怎么感觉这个长铭好像喜欢上师父了,害得我都想叫她师娘了!”

白小牙道:“以你的智商,只能看到表面!”

楚三敢急道:“你放屁!”为了让别人觉得他也是一个有心机的人,连忙补救道:“我只是说了一下我的感觉,其实我一直都知道,这个长铭不是好东西,心如蛇蝎,只不过是黄鼠狼给鸡拜年,肯定没安什么好心!刚刚我看她一个人,我就想把他拉到边上的小巷子里,先奸后杀!”

白小牙道:“估计还没开始,就已经有万人围观了!”

楚三敢道:“那才刺激!”

渠年道:“别说这些没用的,回去睡觉吧!”

三人就朝朔华大街走去,白小牙又面露担忧,道:“渠年,如果长铭再酝酿什么阴谋,我们还回去睡觉吗?万一再被人偷袭,可没有夜里那样的好运气了!”

渠年道:“白天不会的!先睡一觉再说!”

白小牙道:“那到了晚上呢?万一齐国不派高手来保护我们呢?长铭毕竟是公主,可以只手遮天,随随便便派几个高手过来,我们都吃不了兜着走!”

渠年点头道:“实在不行,形势一不对,我们就跑路,此地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楚三敢道:“师父,你如果跑了,那你的店怎么办?这么红火的生意,你舍得啊?”

渠年道:“生意重要还是命重要啊?到时候把店留给你!”

楚三敢急道:“那可不行,我要跟着你一起跑!”

渠年道:“你如果跑了,你就没有机会回去做楚王了!”

楚三敢道:“不跑也没机会,我在这里做人质也做够了,也想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反正师父不管去哪里,我都跟着师父!”

渠年深吸一口气,道:“先观望几天看看吧,估计也不用跑路,走着瞧吧,先睡一觉再说!”

千国商会。

蝉夕正坐在账房里看着账本,玉夙推门而入,蝉夕放下手里的账本,抬头问道:“查出来了吗?”

玉夙走近说道:“不太好查,昨晚那两个活口好像已经死了,应该是被刑部灭口了,现在只知道昨天晚上有十个刺客去刺杀秦国公子,还是两批人,一批应该是秦国派来的,还有一批查不出来,我估计就是昨天在天上人间的那批齐国纨绔公子干的!”

蝉夕怔道:“秦国?秦国为什么要杀他们的公子!秦渠年有所发迹也是这几天的事情,秦国不可能得这么快得到消息,在秦国的眼里,他不过是一个废子,为什么要杀他呢?”

玉夙道:“那我就不知道了!”

蝉夕想了想,道:“已经好多天了,齐国也没有答应联姻,难道是秦国为了给齐国施加压力?”

玉夙道:“那我就不知道了,有可能吧?”

蝉夕道:“我感觉十有八九,这可能是早就布置好了一步棋,秦渠年只是一个牺牲品!”

玉夙想了想,道:“那那个秦国公子也太可怜了吧?”

蝉夕道:“在国家利益面前,一个废公子又算得了什么?”

玉夙道:“人家说虎毒还不食子,这秦王的心也太狠了!”

蝉夕笑了下,道:“秦国本就是虎狼之国!”顿了下,又道:“那群纨绔子弟也就罢了,既然是秦国派人刺杀秦渠年,异国作案,肯定计划周密,应该派的都是高手啊?怎么会没有得手?”

玉夙道:“不但没有得手,还被秦公子活捉了两个呢!”

蝉夕深吸一口气,道:“这就奇怪了,昨天在天上人间,范叶落带去的四阶修士和三阶修士联手都折在了楚三敢的手上,长铭公主如果不傻,派去的刺客至少也应该五阶六阶吧?就算楚三敢的剑法有独到之处,但也没到了天下无敌的地步,怎么可能杀得了这两批高手呢?”

玉夙道:“我也是百思不得其解!这个秦公子好像被鬼神附体了一样,怎么变得这么厉害?”

蝉夕长叹一口气,道:“我是越来越看不透他了!”

玉夙点头道:“我也感觉这个秦公子越来越神秘了,我想扒开他的心里看看,他的心里藏了多少秘密!”

蝉夕道:“长铭有动静了吗?”

玉夙点头道:“有!今天上午他单独去了天上人间找秦公子了,一个护卫都没有带!”

蝉夕怔道:“找他干嘛的?”

玉夙道:“那我就不知道了,不过他们后来一起去了桂花坊!”

蝉夕又是一怔,道:“去桂花坊去干嘛?”

玉夙道:“就是昨天天上人间那个煮茶女,当时给长铭公主他们煮茶的,后来跪在地上给那个来路不明的店小二作证的,就那个女孩,小姐记得吗?”

蝉夕点头道:“记得!”

玉夙道:“那个女孩叫小翠,家就住在桂花坊,不过夜里回去的时候被人暗杀了!”

蝉夕惊道:“暗杀了?”

玉夙点头道:“是的!应该就是被那帮纨绔子弟给暗杀了,长铭公主有没有参与我就不知道了,不过他跟秦公子一起去了小翠的家里,听说她还向小翠的遗体鞠躬了,说明小翠可能不是她杀的,毕竟以她的身份,没有必要委曲求全!”

蝉夕点头道:“有点道理!长铭公主虽然狠毒,但一向自持身份,不会去暗杀一个下人!”

玉夙道:“更奇怪的是,听说那个小翠当时死不瞑目,他的家人用了很多方法也无法使他闭眼,但秦公子去了以后,就在小翠的耳边说了几句悄悄话,小翠就闭上了眼睛!”

蝉夕惊道:“还有这种事?”

玉夙点了点头,道:“好多人都看见了,所以我说这个情况是越来越神秘了!”

蝉夕喃喃道:“确实神秘了!”

玉夙道:“而且这个秦公子还给了小翠家人好像不少钱!”

蝉夕怔道:“你怎么知道的?”

玉夙道:“当时好多人看见了,秦公子塞了一张银票给小翠的父亲,只是当时没人知道银票上有多少钱,不过秦公子从小翠家走后不久,最多一个时辰,小翠的哥哥就拿了一张一万两的银票到了千国商会鉴定真伪,说明这银票原先不是小翠家的,而且他家也不可能有这么多钱,那就只有一个可能,这银票是秦公子给的!”

蝉夕道:“给这么多?”

玉夙道:“也不算多,秦公子昨天就敲诈了二十几万两,这点钱对他来说,毛毛雨!”

蝉夕道:“话不能这样说,这钱虽然是他敲诈来的,但也是他的本事,何况进入他的手里,就是他自己的钱,有几个人舍得再吐出来?何况还只是吐给一个下人的家属,一般东家能赔个一百两,就已经是仁慈了!”

玉夙笑道:“也对,所以说这个秦公子也是一个有情有义的人啊!对一个下人都是如此,对朋友家人那肯定更有情意了,若是哪个女人嫁给他,倒也是一种福气呢!”

蝉夕笑道:“你想嫁给他吗?”

玉夙撇了下嘴,道:“以前他配不上我,现在我配不上他,我们之间没有缘分,不过小姐,你倒是可以考虑一下啊!”

蝉夕嗔道:“死丫头,胡说八道!”

玉夙嘻嘻一笑,道:“我就开个玩笑嘛,现在这个秦公子朝不保夕,嫁给他不就跳进火坑了吗?”

蝉夕皱了皱眉,道:“他现在确实是朝不保夕,毕竟他在齐国没有一点根基,如果长铭公主执意要杀他,他也是凶多吉少!”

玉夙道:“他不是有陵阳君这个靠山吗?”

蝉夕道:“陵阳君这个人靠不住,有可能最想杀他的人就是陵阳君!”

玉夙脸上就有些紧张,道:“那照小姐这么说,秦公子不是完蛋了吗?”

蝉夕道:“反正他有危险!待会你去问问他,有没有兴趣逃跑,如果有兴趣的话,我们千国商会可以帮他一把!”

玉夙怔道:“帮他逃跑?那他跑了以后不就没有利用价值了吗?”

第79章 密谈

蝉夕就从桌子里走了出来,芊芊玉指轻轻的敲打着桌面,许久才道:“就去试探一下他,看看他有没有逃跑的打算,而且就算他逃跑了,这种人才跑到哪里都是有用处的!”

玉夙点了点头,道:“小姐说的没错,以秦公子这样的人才,以后做个谋士,也是大有可为!”

蝉夕点了点头。

玉夙道:“不过我要晚一点去找他,他可能回去睡觉了!”

蝉夕怔道:“这个时候他还有心思睡觉?”

玉夙点头道:“是的!所以他不是一般人!”

齐王宫。

渠年被刺杀的事,齐王已经得到消息,据刑部的人说,刺客有两拨,一拨是秦国的,一拨是齐国的,齐国那拨刺客,就是那些纨绔子弟策划的,据刺客说,长铭公主好像也参与了。

齐王深信不疑,因为长铭和那帮纨绔子弟已经杀过秦质子一次了,上次他们把秦质子骗到玲珑山猎杀,那件事他也是知道的,为此他还把长铭臭骂了一顿,没想到长铭不知收敛,越来越过分,让他勃然大怒,本来准备把长铭叫过来再臭骂一顿,结果长铭却早早出宫了!

如果只是长铭策划这件事情,就算他痛骂一顿,这件事也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没想到秦国也牵扯了进来,动机不明,他就不得不慎重地考虑这件事情。

上午他叫了几个大臣过来,商量了此事,商量了半天,也没商量出个所以然来,所以过了中午,他又派人把陵阳君叫了过来,毕竟陵阳君有齐国第一智囊之称。

既然是智囊,都比较清高,不喜与人在朝堂上争辩,都喜欢独来独往,所以齐王又把他叫去了御书房!

陵阳君是吃过午饭来的,刚进御书房坐下,就有丫头给他倒了茶水,茶不烫,陵阳君就端得起来,抿了一口,才放下杯子,说道:“王兄叫我来所为何事啊?”

齐王问道:“夜里有人刺杀秦质子,这件事你知道吧?”

陵阳君点道:“略有耳闻!”

齐王道:“听说你跟那个秦质子合伙做生意了?”

陵阳君有些难为情,赧然一笑,道:“臣弟手头有点紧,赚点外快罢了!”

齐王笑道:“你的外快赚得很轻松啊,听说还不少啊!”

陵阳君笑道:“不过是蝇头小利罢了,难不成王兄眼红了?”

齐王笑道:“确实有点眼红!”

陵阳君笑道:“王兄坐拥天下,怎么可能看得上我那一亩三分地?”

齐王道:“开个玩笑,说正经事,既然你知道昨天晚上的事,那依你所见,这是谁干的呢?”

陵阳君道:“听说刺客有两拨,一拨是秦国的,一拨是齐国的,齐国的刺客不用多想,肯定是长铭和解元令那帮人派去的!”

齐王点了下头,道:“这个我知道,确实是他们干的,我现在疑惑的就是秦国那几个刺客,他们是谁派来的?秦国使团吗?毕竟现在秦国使团还在临淄!”

陵阳君道:“应该就是秦国使团!”

齐王道:“何以见得?秦国使团代表的可是秦国,如果没有秦王授意,他们绝不敢刺杀自己的公子,哪怕是一个质子!可是秦王为什么要杀他的儿子呢?难道就因为他的儿子跟你合伙开了个店?”

陵阳君道:“那倒不是,我跟秦质子合伙,也不过是近几天的事,秦王还不可能得到消息!”

齐王迟疑道:“那难道是秦国使团自作主张?”

陵阳君道:“那肯定不可能,秦国使团没有这样的权利,也没有动机,这肯定事先就布置好的,这些刺客也是从秦国带来的,只不过是化成普通修士偷偷入城的!”

齐王道:“那他们为什么要杀秦质子呢?动机何在?毕竟据我所知,以前的秦质子就是一个烂泥扶不上墙的人,也就是一个坐吃等死的人,对秦国任何人都构不成威胁,何况他还是秦王的儿子,秦王为什么非要置他于死地呢!”

陵阳君道:“这件事我也想了一上午,我感觉只有一种可能!”

齐王精神一振,道:“什么可能?”

陵阳君道:“秦国想与齐国联姻,但王兄一直拖延不决,已经过去十多天了,秦国使团可能等不及了,所以想杀了秦质子,给齐国增加一点压力,就算秦质子再烂泥扶不上墙,毕竟也是一国公子,如果他死了,这件事可大可小,齐国肯定要给人家一个说法,如果这个说法不令秦国满意,那便是授人以柄了,秦国肯定会趁机发难!”

齐王只觉茅塞顿开,拍了下大腿,就指着陵阳君,喜道:“你分析得很有道理呀,比那些庸臣说的有道理多了,依我看,这就是秦国刺杀秦质子的真正目的所在!”顿了下,又道:“那依你所见,这件事该怎么处理呢?”

陵阳君道:“秦国的刺客还有一个活口,灭口了吗?”

齐王道:“没有灭口,但跟秦质子说已经死了,不过从他的嘴里也问不出什么话来,他只是执行命令的人,执行谁的命令也不知道!”

陵阳君道:“没必要再查了,这件事就当没发生过吧,查清楚了也没用,秦国也不会承认的,何况人家是杀自家的公子,我们也不好多说什么!”

齐王点了点头,道:“那他们会不会不死心,以为我们不知道,再去刺杀秦质子呢?”

陵阳君沉吟片刻,道:“也有这个可能!不过在我齐国的地盘上,这事好办,他们也最多派几个刺客,又不会派军队过来,我们只需把几个高手放在朔华大街就行了!”

齐王又点了点头,道:“有道理!”

陵阳君道:“不过联姻的事,王兄考虑的怎么样了?总不能也一直这样拖着吧?总要给齐国使团一个答复啊!”

齐王深吸一口气,面色就有些不高兴,道:“我派人去试探各国的反应了,各国反应很激烈,像楚国还说,如果我们与秦国联姻,他们也要联姻,意思就是倒向秦国了,那山东六国的联盟就瓦解了,气死我了,一点面子都不给我!”

陵阳君道:“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那王兄怎么考虑?”

齐王道:“我还能怎么考虑?我也不能因小失大啊!”

陵阳君道:“那王兄是打算放弃联姻了?”

齐王长叹一口气,道:“但我不甘心!”

正说着,门外忽然传了一个太监的声音:“王上,长铭公主求见!”

齐王一听到长铭公主,就是一肚子气,何况他现在心情还不好,便道:“她还敢来?让她进来!”

门外的太监应了一声。

紧接着,门就被推开了,长铭就走了进来,带着一脸春风得意,见到陵阳君也在这里,微微一怔,就走了过来,带着笑意行礼道:“见过父王!见过君叔!”

齐王本来就冷着脸,见了长铭还有脸笑,他的脸上都能拧出水来,冷哼一声,道:“你还敢来见我?”

长铭笑道:“我知道,不就是秦国质子的事吗?不过父王你冤枉我了,我没有参与杀人,但我知道这件事,反正秦国质子没事,我们先不谈这件事,我是来给父皇排忧解难的!”

齐王瞪了她一眼,道:“你不给我惹事,就是给我排忧解难!”

长铭道:“父王,我这次真的是来帮助你的!你不是要把我嫁给秦国太子吗?听说其他国家不同意是吧?父王很为难,对吧?我就是来给父王出主意的?”

齐王心头一动,道:“你能有什么主意?”

长铭笑了下,道:“父王,你想啊,你要把我嫁给秦国太子,太子毕竟是一国储君,以后就是秦国的王,那我跟秦国太子生下的孩子就有可能是下下一代的秦王,这样齐国和秦国就拴得太紧了,两家好像变成了一家,其他国家肯定不乐意了!”

齐王怔道:“不嫁给太子嫁给谁啊?嫁给太子的仆人?你愿意?”

长铭道:“不嫁给太子也并不一定就要给太子的仆人哪?秦国的公子多着呢,就比如说在齐国的秦质子渠年,我可以嫁给他呀,毕竟他也是秦国的公子,嫁给他也相当于跟秦国联姻了,这样也不用驳了秦国的面子,而且我只是嫁给秦国一个质子,就算其它山东五国得到消息,也不会太反对,毕竟只是一个质子,没有利用价值,如果他们反对,就让他们跟质子联姻好了!”

齐王心头一动,竟感觉他的女儿说的话很有道理,迟疑道:“你看上了秦质子?”

长铭假装很害羞,道:“不是我看上的,主要我是想给父王排忧解难,我一个人事小,齐国事大!”

齐王当然不相信他的女儿会忽然间变得这么伟大,前两天还寻死觅活的,拿绝食威胁他,但这个已经变得不重要了,转头看着陵阳君道:“你觉得可行吗?”

陵阳君深吸一口气,道:“我觉得倒也可行,只要公主愿意,嫁给秦国质子,总比直接驳了秦国的面子要好,毕竟秦国这次派了使团过来提亲,兴师动众,如果直接拒绝,秦王的面子肯定过不去,以后肯定把我齐国视为眼中钉肉中刺。而且公主说的话也有点道理,谁都知道,质子没有利用价值,我们把公主嫁给质子,也算是下嫁,在他们眼里,也算不上居心叵测,应该不会反对!”

长铭道:“就是!如果这样都反对的话,那说明他们才是居心叵测!”

第80章 改嫁了

齐王点了点头,就看着陵阳君,道:“你跟这个秦质子接触过,你觉得他这个人怎么样?”

陵阳君道:“以前听说确实是烂泥扶不上墙,废物一个,但也可能是在韬光养晦,欺瞒世人,从他这段时间的表现来看,倒是人才一个,而且是不可多得的人才,要不然也不会俘获公主的芳心呢,公主的眼光多高,能让公主看上的人,肯定不是泛泛之辈!”

长铭听陵阳君夸赞自己未来的夫君,比夸赞自己还要开心,心花怒放,又假装害羞一下,道:“叔叔的眼光也高啊,能跟叔叔合作的人,肯定不会差了!”

齐王想了想,道:“如此说来,这个秦质子倒也是可造之才!”

陵阳君道:“人中龙凤!”

齐王道:“那如果我齐国竭尽全力辅助他,他有机会登上秦国大位吗?”

陵阳君沉吟片刻,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这事说不准,但从道理上讲,如果放此人回国,最少有九成的机会登上秦国大位!”

长铭没想到他未来的夫君在陵阳君的心里竟这么厉害,毕竟陵阳君是齐国第一智囊,能让他如此看重,说明她没有看走眼,秦渠年绝非池中之物,乐得心里的花不免又开了一遍。

齐王抿嘴想了半天,才道:“就算让长铭嫁给秦质子,现在也不能放秦质子回国,这样容易引起其他五国的警觉,而且秦质子在齐国的这些年,从没有感受到齐国的温暖,如果现在贸然放他回去,就算把长铭嫁过去,那也是放虎归山!”

陵阳君道:“王兄的意思是?”

齐王道:“我的意思很简单,既然长铭和那个秦质子情投意合,那不如就让他们先在齐国相处,最好是先生一个孩子出来,这样把孩子留在齐国,再放他回去,他心里也有念想!”

长铭虽然脸皮厚,但毕竟还是一个姑娘家,提到让她跟渠年生孩子,她还是觉得羞臊,急道:“父王,有你这样说话的吗?”

陵阳君道:“我也觉得王兄的话很有道理!这事急不得!一旦放虎归山,后悔就晚了!”

齐王就看着长铭道:“反正你明白这个意思就行,既然结婚,生孩子那是必须的,不会生的话,让宫里的老妈子教你!”

长铭羞得脸都红了,跺了一下脚,急道:“父王——”

齐王笑道:“好好好,你先回去吧,我再跟你叔叔商量商量!”

长铭也不好意思再待下去,转身就走了。

不过她终于不用嫁给秦国太子了,还可以嫁给自己选择的人,心情还是不错的,出了御书房,天上阳光正好,一如她的心情。

回到寝宫,见到房娥正在院子里修剪灌木。这个房娥便是夜里跟他聊天的丫头,见到公主进院,连忙放下手上的剪刀,转身行礼道:“公主回来了!”

长铭双手负后,带着笑意点了点头!

房娥笑道:“公主好像心情不错?”

长铭点头道:“心情确实不错,我不用嫁给秦国的太子了!”

房娥喜道:“是吗?那太好了!奴婢也为公主高兴!”

长铭抿了下嘴,道:“不过我还要嫁给秦国公子,只不过不是秦国太子!”

房娥怔道:“那不是越嫁越差了吗?”

长铭摇了摇头,道:“太子有什么好的,我哥哥就是太子,我根本就不稀罕!”

房娥道:“那公主要嫁给秦国哪个公子啊?难道比太子还优秀?”

长铭道:“那当然了,要不然我会嫁吗?”

房娥道:“公主对秦国也不熟呀,是哪个公子让公主如此青睐啊?”

长铭一脸神秘,道:“是渠年公子!”

房娥惊道:“那个人质?”

长铭啧舌道:“别说那么难听嘛!人家不过是龙困浅泽而已,迟早有一天会一飞冲天的,这叫奇货可居!”

房娥道:“但我听公主说,公主跟那个秦质,哦不,秦公子有仇,那个秦公子不是对公主怀恨在心吗?如果公主嫁给他,恐怕对公主不利呀!”

长铭笑道:“如果我对他不好,他肯定怀恨在心。但如果我对他好,他就根本不会恨我!”

房娥怔道:“这是为何?”

长铭笑了下,一脸得意,道:“因为他喜欢我!”

房娥道:“秦公子跟你说了?”

长铭道:“不是他跟我说的,是韩琦忘跟我说的,他跟我说,秦渠年每次看到我的背影都会流口水,要不然那天他怎么会去玲珑山?就是以为我想约见他!韩琦忘说,为了我,他每天都是茶饭不思,你说我现在忽然对他好,还要嫁给他,我估计他能激动的流鼻血,又怎么舍得恨我呢?”

房娥似懂非懂,点了下头,道:“如果秦公子真是喜欢公主,我也为公主感到高兴!”

长铭道:“既然高兴,就去炒两个菜,刚好我午饭还没吃,你陪我喝两杯!”

房娥连忙应了一声,就下去准备酒菜了!

流花馆驿。

贺敏经过多方打探,已经知道了刺杀失败的消息,还知道被刑部抓走了一个活口,虽然他们不是直接跟刺客联系的,活口也不可能供出他们,但他依旧心神不宁,焦躁不安!同时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五大高手去刺杀一个菜鸟,怎么会失败呢?最匪夷所思的是,还被人家抓住一个活口!

此时他跟袁唱逍正坐在房间里的圆桌旁,本想以酒消愁,又怕酒后乱性,误了大事,所以两人以茶代酒,左一杯右一杯,半天喝了好几壶,害得袁唱逍已经跑了十几趟茅厕。

袁唱逍这时端起茶杯,一饮而尽,无比豪爽,道:“贺兄,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呢?”

贺敏哼了一声,道:“还能怎么办?那帮废物那么没用,害得我现在很被动,只能观望了!”

袁唱逍又倒了一杯茶,一饮而尽,犹如牛嚼牡丹。道:“我一天都在考虑这件事,总感觉匪夷所思,我们派出的高手身手不弱啊?据外面的传言,是渠年公子亲手击败了那些刺客,但渠年公子那么年轻,就算他这些年在韬光养晦,隐瞒修为,但想要击败那五大高手,怎么也得七阶八阶的修为,渠年公子怎么可能做到呢?”

贺敏也想不通这一点,只是没有说出来罢了,这时没好气道:“你问我我问谁啊?你现在还是想想怎么回去交差吧?”

袁唱逍心道,怎么交差不应该是你想的事情吗?嘴上道:“难道齐国会拒绝我们?”

贺敏叹道:“都十多天了,这件事八成是黄了!两件事都办砸了,回去小命难保啊!”

袁唱逍吓了一跳,连忙又喝了一杯茶压压惊。

却在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接着就听到一个下人说道:“贺大人,齐王请大人到宫里去一趟,说有要事相商!”

袁唱逍脸色一变,甚至有些慌乱,小声道:“齐国不会已经知道刺客是我们派出去的吧?现在把我们叫过去,不会为了对质吧?”

贺敏瞪了他一眼,道:“看把你吓得?这些刺客又不是我们直接联系的,怎么可能跟我们扯上关系?就算他们认定是我们派出去的,我们坚决不承认,他们又能有什么办法?难不成还敢对我们严刑逼供不成?”

袁唱逍道:“但这件事传出去,对我王的声誉影响很大啊!”

贺敏道:“子虚乌有的事,他们有嘴,难道我们就是哑巴吗?只要我们不承认,那就是造谣!”

袁唱逍道:“这个时候召见我们,我心里总觉得不踏实啊!”

贺敏就站了起来,道:“别自己吓自己,先去看看再说吧,刚好这些天我也憋坏了!”

袁唱逍也站了起来,道:“我先去撒泡尿!”

等袁唱逍撒完尿,两人便换上正装,在齐国羽林军的护卫下,骑马去了齐王宫。

此时已是下午,太阳西斜,虽然没有一点力道,但照在人的身上,还是暖暖的!

到了宫门口,两人下马,在宫内侍卫的带领下,就去了宣德殿!

宣德殿里站着很多大臣,齐王头戴冕旒,端坐龙椅之上。本来以他诸侯的身份,是没有资格坐龙椅的,但现在周室衰微,诸侯心痒难耐,忍不住想僭越一下,便会在椅子的背面,偷偷刻上几条小龙。就好像有的诸侯想穿龙袍却又不敢,便会在内.裤上绣上几条真龙,过把天子的瘾!

趁着秦国使臣没到,齐王便把他的想法跟诸臣说了一下,自然是有人赞同有人反对,朝堂上争论不休,沸沸扬扬,不过令齐王欣慰的是,赞同的多,反对的少。

就在这时,就听门口传来一声:“秦国使臣觐见——”

朝堂里顿时安静了下来,刚刚还争得面红耳赤,现在却是一派祥和,好像他们屁都不曾放过!就好像是男人在家打老婆,忽然听说娘家人已经到了村口。

贺敏和袁唱逍就走了进来,毕竟是使臣,风度还是有的,两人昂首挺胸,面色刚毅,虽然不是来赴汤蹈火,却带着慷慨赴死的神情,令人折服,就像是嫖.客穿上衣服从青楼里走出来,一脸正气!

第81章 联姻

两人从人群中走了过去,目不斜视,快到台阶处,停下脚步,齐齐行礼道:“秦使拜见齐王!”

齐王伸手道:“秦使免礼!”

贺敏站直身子,道:“不知齐王召见所为何事?”

齐王道:“当然是为了联姻的事!”

贺敏心头一动,道:“不知齐王作何打算?”同时脑袋飞速运转,如果齐王拒绝联姻,他该如何应对?

没想到他多虑了,就听齐王说道:“齐国同意联姻!”

往往越简单的话越真诚,这句话简单到了极致,通俗易懂,听到二使心潮澎湃,喜出望外!贺敏急忙抱拳道:“齐王圣明!”

齐王道:“不过,你秦国指定我国长铭公主,长铭却不能嫁给秦国太子,免得惹它国议论,所以寡人想在贵国另择一位公子,做寡人的乘龙快婿!”

贺敏和袁唱逍面面相觑,感觉这齐王上朝之前,脑袋肯定被门挤过了。心下均想,连太子你都看不上,你咋不上天呢?但对他们来说,只要长铭嫁过去,嫁给哪个公子都无所谓,就像是买了一头小猪回去,放在哪个圈里养不都是一样吗?本来给它准备了一个保温圈,但小猪犯贱,偏要露天圈,他们又能有什么办法?

贺敏便道:“不知齐王看上了我国哪位公子?”

齐王道:“渠年公子!”

这二使脑袋飞速运转,把秦宫里的公子迅速筛选了一遍,但任凭他们搜肠刮肚,想破脑袋,也想不出秦国有名叫渠年的公子,不免面面相觑!

贺敏还小声问袁唱逍道:“渠年公子是谁?刚生出来的?”

袁唱逍脑光一闪,猛然记起他们昨晚刺杀的公子就是渠年!不免脸色一变,小声回道:“质子渠年!”

贺敏听后,也是脸色一变,他不是不知道渠年的名字,而是在这件事上,渠年根本没有资格入选,所以大脑很主动地把他给忽略了。

贺敏以为是齐王在开玩笑,但抬头看了一眼,齐王表情严肃,并没有开玩笑的样子!便道:“齐王确定没有说错名字?”

齐王哈哈一笑,道:“这么大的事情,寡人怎么可能记错名字?就是秦质子渠年!怎么?渠年不是你秦国的公子吗?”

这弯转得太急,纵然贺敏心思敏捷,也是措手不及,一时之间,只觉脑子有点乱,真想说上一句:你神经病啊!香喷喷的米饭不吃,偏要吃臭豆腐!

嘴上说道:“渠年当然是我秦国的公子,只是恕外使直言,渠年虽然是我秦国的公子,但我秦国基本已经放弃了他,他只是挂着一个公子的头衔,身份其实与普通百姓并无异处,齐王让公主嫁给他,不是委屈了公主吗?我大秦还有许多公子,可……”

齐王打断他的话,摆手笑道:“不委屈不委屈,我家长铭生性恬淡,厌倦了宫廷争斗,就想找一个身份普通的公子,平平淡淡的厮守一生!”

贺敏心道,我信你个鬼!如果长铭公主也能算是生性恬淡的话,这世上的人就全部淡死了,没一个咸的!但既然是两国联姻,那肯定得商量着来,既然秦国可以指名长铭公主,人家齐国的一国公主,肯定也有资格挑选他们的公子,这话于情于理都说得过去,何况人家只是不想高攀,甚至有些委曲求全的味道!

一时间,贺敏只感觉头都大了,硬着头皮说道:“但渠年公子现在在齐国为质,如果联姻,岂不是入赘了吗?”

齐王道:“那不会,你先回去问问你家秦王,如果他同意的话,我齐国现在就开始准备嫁妆,毕竟你也知道,长铭是我最喜欢的女儿,我国要准备的事还有很多,不过最多一年半载,我便会让长铭嫁去你秦国,刚好渠年就在齐国,就当是来迎亲的,到时夫妻双双把家还!”

这话说得无懈可击,贺敏的头又大了一圈,便道:“这事太过意外,外使也做不得主,我得回去请示我王!”

齐王道:“寡人知道你做不了主,那你就回去请示吧!今天走还是明天走?”

贺敏道:“连夜走!”

齐王颇感意外,怔了怔,道:“那好,晚上寡人着人为二位特使设宴饯行!”

贺敏连忙行礼道:“多谢齐王!外使告退!”

离开宣德殿,两位特使顺着台阶匆匆而下,脸色阴郁,都能拧出水了!其实他们心里也说不出什么感觉,既没有难过也没有失望,只是觉得震惊,怎么也没想到他们这次出使齐国,竟是这个结果,直到此刻,他们都有些不敢相信,本来他们是带着虎狼来配种的,结果倒好,竟让边上的小土狗配上了种,太不可思议了!

袁唱逍这时小声说道:“贺兄,怎么会是这个结果呢?出乎我的意料啊!”

贺敏道:“不止我们看走了眼,整个秦国都看走了眼,这个渠年公子不简单,他欺骗了我们!”

袁唱逍点头道:“我早就说了,这个渠年公子已经不是我们了解的那个渠年公子了,他可能一直都在韬光养晦,蒙蔽了我们,但他一天到晚在齐国,人家齐国看的比我们清楚啊!连太子都不嫁,反而要嫁给他,说明此人比我们想象的还要不简单!”

贺敏点了点头,道:“有可能昨天晚上就是齐国帮助了他,听说昨晚齐国还有一帮刺客,那可能不是刺客,就是去帮助渠年公子解围的!”

袁唱逍点头道:“我也是这样想的!要不然单凭渠年公子,不可能击败了那五个高手的!”

贺敏道:“现在说这些已经没用了!”

袁唱逍道:“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呢?”

贺敏道:“还能怎么办?先回秦国再说,我们也不算一事无成,这事还是让我王定夺吧!”

袁唱逍道:“那为什么要等到夜里走呢?”

贺敏道:“不是夜里走,是晚上走,我们先去看看渠年公子!”

袁唱逍忙道:“对对对,要翻身的咸鱼那就不是咸鱼了!”

朔华大街。

渠年昨天一夜没睡,困得受不了,中午回家倒头就睡,但他确实患了迫害妄想症,总感觉长铭要害他,想到长铭的笑容,就感觉不寒而栗,所以睡得很不踏实,临近傍晚时分,好像听到院子外面有动静,猛地就从被窝跳了起来。

白小牙比他还害怕,所以睡得还要浅,也被惊动了,也跟着从床上跳了下来!

两人刚走到屋外,楚三敢就从墙头那边翻了过来,手里还拿着剑,看到渠年便道:“师父,外面好像有动静!”

白小牙就有些紧张,道:“大白天不会就有人来杀我们了吧?”

楚三敢道:“怕个毛,大不了跟他们干——干不过就跑!”

渠年道:“大白天应该没人敢动手,如果动手的话,早就进来了,都不会给我们聊天的机会!”

楚三敢道:“师父分析得非常有道理!”

渠年就整理了下衣衫,走到院门口,打开院门,却见门外站了几个人,手里都拿着剑,不过脸上没有杀气,见到渠年,还抱拳行礼!

渠年颇感意外,怔道:“你们是什么人?”

其中一人长相粗犷,一脸的络腮胡,这时抱拳道:“在下吴建春,我们王上之命,来保护公子的!”

渠年一听这话,长吁一口气,看来又不用跑路了,便道:“就你们几个人吗?会不会少了一点?”

吴建春说道:“公子放心,有我们几人,足以保公子平安!”

渠年道:“你们是大内侍卫?”

吴建春点了下头,道:“没错!”

渠年道:“你是什么修为啊?”

吴建春道:“七阶!”

渠年道:“其他人呢?”

吴建春道:“其他人均是六阶!”

渠年点了点头,道:“那足够了,齐王有心了!那诸位兄弟辛苦了,都进来喝杯茶吧!”

吴建春抱拳道:“多谢公子,但王上有令,我等只负责保护公子,不得打扰公子,所以公子的好意,我等也只能心领了!”

渠年怔道:“那你们不进来,晚上住哪里啊?”

吴建春道:“我们会在外面临时搭一间住所,轮流值守,不会打扰公子的!”

渠年道:“那这样也太辛苦了吧?”

吴建春道:“职责所在,不言辛苦!”

渠年挠了挠头,道:“那这样怪难为情的!”

吴建春道:“公子不必难为情,尽管关上院门,安心歇息,有我们在,公子不会有事!”

渠年点了点头,道:“那就辛苦兄弟们了,晚上请你们喝酒!”

吴建春笑道:“那倒不必,公子的心意我等心领了!”

渠年便没有再客套,等他们转身,便关上了院门,转头一看,却见楚三敢趴在地上,像是一只被踩扁的癞蛤蟆,不免意外,别拿脚踢了踢他,道:“你这是干什么?”

楚三敢抬头嘿嘿一笑,道:“师父,我说话算话,我中午说过,如果齐国真派人来保护师父,我便对师父佩服得五体投地,现在我就是五体投地,哦不,是六体投地!”

第82章 小院终于有了访客

渠年哭笑不得,又轻轻地踢了他一脚,道:“毛病!起来吧!”

楚三敢就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又嘿嘿一笑,凑近渠年小声说道:“师父,你真是牛.逼坏了,说有人来保护你,就真的有人来保护你,你会神机妙算啊?”

渠年道:“不会神机妙算,怎么有资格做你的师父啊?”

楚三敢道:“那是!像我这么聪明的人已经世属罕见了,放眼整个世界,有资格做我师父的人也是凤毛麟角,而你就是其中一个,也是唯一的一个!”

渠年斜头看着他道:“你是在夸我呢,还是要夸你自己了?”

楚三敢又嘿嘿一笑,道:“有其师必有其徒嘛!”

边上的白小牙撇了下嘴,道:“不要脸!”

渠年现在虽然安生了,不怕再有人刺杀他,却已经困意全无,就走到井边的石桌旁,坐了下来!

白小牙也在他对面坐了下来,长叹一口气,道:“现在再也不怕有人来刺杀寡人了!”

渠年笑道:“寡人?还是等杀了你爹再说吧!”

白小牙道:“那是迟早的事,非要杀了他!”

楚三敢就凑了过来,道:“小牙,你怎么这么恨你爹啊?虽然我也恨我爹,但我最多让他跪一下,也绝不会杀了他呀,那会遭天谴的!”

白小牙冷冷道:“遭天谴我也要杀了他,要不然我娘死的不明不白!”

渠年道:“好了,这些远大理想还是以后再说吧,不要刚保住了命就得寸进尺,三敢,打点井水给师父喝喝,一觉睡醒,渴得嗓子都冒烟了!”

楚三敢道:“师父,你不会是尿床了吧?”

渠年瞪了他一眼。

楚三敢吐了下舌头,急忙就去屋里拿了两个碗过来,放在石桌上,又打了一桶井水,把两只空碗满上。两人一人端起一只碗,一饮而尽,由于喝的太猛,井水就顺着嘴丫流淌下来,湿了一片衣襟!

白小牙便道:“楚三敢,你也太自私了吧?就不知道给我也带一个碗?”

楚三敢道:“你又不早说,谁知道你也渴了呀!”

白小牙懒得与他争辩,就站了起来,进屋又拿了一只空碗过来,刚放到桌面上,还没来得及倒水,就听屋外传来吴建春的大嗓门:“你是什么人?来这里干嘛?”

接着就听到一个女孩子怯怯地说道:“我……我是渠年公子的朋友,我过来看看他!”

吴建春道:“有证明吗?”

那女孩怔道:“什么证明啊?”

渠年听着声音耳熟,也走了过来,打开院门,却见门外站着玉夙,倒是一阵意外,笑道:“你怎么来了?”

玉夙笑道:“不欢迎吗?”

渠年道:“这说的是哪里话?当然欢迎了!没看我的小院都开始蓬荜生辉了吗?进来吧?”

玉夙就看了一眼吴建春,道:“我可以进去吗?”

吴建春便道:“既然是秦公子的朋友,那当然可以进去!”

玉夙便谢了一声,走了进去,楚三敢就顺手又把院门关上了!

渠年就走到井边的石桌旁,伸手指了下石凳,道:“姑娘请坐!”

玉夙看了看石凳,又看了看渠年,道:“就不能请我进屋坐?”

渠年笑了下,道:“姑娘莫要见怪,实不相瞒,你别看我有三间房,其实有两间已经荒废了,里面什么都没有,只有中间那间房我们做了卧室,只有两张床,没有坐的地方,如果让姑娘坐到我的床上,岂不是亵渎了姑娘?”

玉夙就在石凳上坐了下来,笑道:“没想到家财万贯的秦大公子,家里竟然如此寒酸哪!”

渠年笑道:“主要是没有客人来,我也懒得去装饰了,实不相瞒,也不知多少年了,姑娘是我们这个院子来的第一个客人!”

玉夙笑道:“是么?那我真是荣幸之至了!”

渠年就转头看着白小牙道:“愣着干嘛?没招待过客人也没看过猪跑吗?给客人倒水啊!”

白小牙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应了一声,刚好他拿了一个空碗过来,就放在了玉夙的面前,然后就提起水桶,满满的到了一碗,倒得水都漫了出来!

玉夙看得眼珠都快掉了下来,看了看碗,又看了看渠年,笑道:“我长这么大,还第一次见到用井水招待客人的,难怪你这里没有客人来,不是没有原因的!”

渠年笑了一下,道:“这是恶性循环,正因为没有客人来,所以我们平时也不烧水,连炉子都没有,更没有茶叶了,所以姑娘就将就着喝一下吧!不过这井水不错,甘冽可口,还有一丝丝的甜味!”

玉夙笑了笑,就端起那碗井水,喝了一口,放在嘴里回味了一下,就放下碗,道:“还别说,这井水确实不错!”

渠年道:“既然姑娘觉得不错,就赶快趁凉喝了吧!”

玉夙笑道:“不渴,喝不下!”

渠年道:“那姑娘走的时候,我给姑娘打一坛带上!”

玉夙笑道:“真把你的井水当成甘醇美酒了?”

渠年道:“那当然了,井水可是好东西,要不然人家逃亡的时候为什么要背井离乡?”

玉夙笑道:“真的可以这样解释吗?”

渠年道:“反正就是那个意思了!对了,姑娘找我来所为何事啊?”

玉夙就敛起笑容,小声道:“外面那些人是来监视你的吗?”

渠年怔道:“监视?监视我干嘛?他们是来保护我的!”

玉夙怔道:“保护你?谁派来的?秦国派来的?”

渠年道:“怎么可能是秦国?秦国如果有那份心,我就不用在这里做人质了!是齐王派来的!”

玉夙怔道:“齐王为什么要派人保护你啊?”

渠年道:“我面子大呗!”

玉夙笑了笑,道:“秦公子的面子确实大,这是我们始料未及的,倒是我们多虑了!”

渠年道:“多什么虑?”

玉夙便放低声音说道:“昨晚公子遇袭的事情我们已经知道了,幕后黑手可能是长铭公主,小姐怕公子招架不住,所以特地来让我问问公子有没有跑路的想法,如果有的话,我们千国商会可以提供便利,现在看来,我们是多虑了!”

渠年笑道:“你家小姐有心了,百忙之中还要牵挂我的小事,让我感动莫名!让你家小姐放心,就算我不跑,一样可以过得很好!”

玉夙点了点头,道:“所以说是我们多虑了,我们低估了秦公子,秦公子的能力远在我们想象之上!”

渠年笑了下,道:“姑娘谬赞了!不过我有一点觉得很奇怪,百思不得其解,还望姑娘解惑!”

玉夙道:“你说!”

渠年深吸一口气,道:“你家小姐为什么对我这么好?还这么关注我?我这里发生一点点的小事,都令她牵肠挂肚,这是为什么呢?”

玉夙笑道:“你这么聪明难道想不出来吗?”

渠年摇了摇头,道:“我想破脑袋都想不明白,除非只有一种可能,你家小姐喜欢我,在向我暗送秋波,是不是?”

玉夙笑道:“既然你这么好奇,你可以亲自去问问我家小姐呀!”

渠年摇了摇头,道:“不敢问!我的乳牙已经全部换光了,再被打掉,就长不出新牙了!”

玉夙噗嗤一笑,道:“没想到秦公子也会害怕呀!”

渠年道:“我胆子本来就小!要不姑娘帮我去问问,让她不要不好意思,尽管放开手脚冲我来,我这个人心地善良,从不忍拒绝别人!”

玉夙笑道:“这话我可不敢说!”

渠年道:“没事的,如果你家小姐不好意思,可以给个暗号,我就懂了,我可以主动一点,晚上我可以去跟她对暗号!”

玉夙道:“没想到秦公子也如此庸俗?”

渠年道:“我本来就是庸俗之人,千万千万别把我想的那么高尚,尽管放开手脚冲我来,不必遮遮掩掩的,我扛得住!”

玉夙笑了下,道:“可能要令公子失望了,据我所知,我家小姐对你好像没意思!”

看玉夙的神情,确实没有撒谎,看来那个大掌柜对他确实没有意思,但他并不觉得失望,只是疑窦满腹,心里想着,如果她不是馋我的身子,那她图我什么呢?图钱?人家更有钱!图势,自己又没有得势!

他感觉自己确实有了迫害妄想症,一个绝世美女无缘无故地对他好,总感觉她有所图谋,就跟长铭一样,笑里藏刀,一不小心就有可能死在牡丹花下!

渠年这时笑了下,道:“我不信!你又不是你家小姐,我怎么能知道你家小姐的心思?你帮我回去问问,万一她对我有意思呢?死马当活马医嘛!”

玉夙既然能深得蝉夕器重,自然也非泛泛之辈,这时笑了下,道:“公子在试探我?”

渠年道:“我试探你什么?我说的话都是发自肺腑呀!”

玉夙道:“秦公子,你想多了,我家小姐对你这么好,虽然不是因为喜欢你,但也绝不是因为想害你,你可能想问,那她为什么会无缘无故的对你这么好?恕我不能奉告,但秦公子是聪明人,能瞒得了公子一时,绝瞒不了公子一世,终有一天,公子一定会明白我家小姐的一片良苦用心!话我只能说到这里,公子不信我也没有办法!”

第83章 来看看咸鱼

渠年陡地一惊,心道,好机灵的小姑娘,竟完全看透了他的内心!脸上却是无所谓,笑道:“姑娘说这些话我怎么听不懂?哪有那么复杂?我只是单纯地想谈个恋爱而已,就是一个光棍汉的寂寞,仅此而已!”

玉夙笑道:“秦公子,在我的眼里,你是绝顶聪明之人,所以你装糊涂的样子真的很明显!猪永远扮不了虎,同样,虎也永远扮不了猪!而你就是一头虎!”

渠年笑道:“姑娘太高看我了,受宠若惊哪!”

楚三敢虽然也自诩为绝顶聪明之人,此时却听得一脸懵逼,明明就是师父调戏别人,怎么在玉夙的眼里,却是在装糊涂呢?难道自己的智商只能跟师父装糊涂时的智商在一个水平?

也就在这个时候,贺敏和袁唱逍走进了朔华大街,走到渠年的院门口,却见门外站了几个人。

见到他们走到门口,吴建春便问道:“两位特使大人是来找秦公子的吗?”

贺敏点了点头道:“正是!请问我家公子在家吗?”

吴建春道:“在家!”

贺敏道:“请问诸位是来保护公子的吗?”

吴建春点了下头,道:“没错!”

贺敏和袁唱逍相视一眼,心中愈发笃定,昨天夜里渠年之所以能够安然脱险,肯定就是这帮人在暗中保护他,看来这个渠年公子在临淄早已经混得不错了!

楚三敢这时过来开了院门,贺敏和袁唱逍就走了进去,见渠年和一个姑娘正坐在石桌旁,估计那姑娘是他的丫头,便也没有多想,上前一步,躬身行礼道:“下官贺敏(袁唱逍)拜见公子!”

渠年就站了起来,笑道:“两位特使不必客气,关上门来都是自家人!”

二人道:“多谢公子!”说完站直了身子,贺敏又道:“我们虽然来到了临淄十多日了,但一直公务繁忙,未能及时过来拜谒公子,还望公子见谅!”

渠年笑道:“这说的是哪里话?我是那么小气的人吗?你们不来杀我,我已经高兴的不得了了!”

两人心头一凛,看来这个渠年公子也已经怀疑昨晚的事是他们干的!但他们肯定不会承认,贺敏便笑道:“公子这话说的折煞我们了,我们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来刺杀公子啊?”

渠年道:“外面那几个人看到了吗?”

贺敏怔道:“当然看到了!”

渠年道:“他们全是齐国的大内侍卫,全是八阶九阶的高手,晚上还会来的更多,全部埋伏在我院子周围,我院子虽小,但除非派军队过来,要不然想攻破我的小院,也是难于上青天呀!”

贺敏就知道,这话是故意说给他听的,生怕他不知死活,晚上再派人过来刺杀他!便道:“既然有这么多高手保护公子,那我也就安心了!”

渠年道:“安心就好!就怕有些人的心骚动不安哪!”

贺敏不露声色,岔开话题道:“不知公子和长铭公主打算什么时候成婚哪?”

此言一出,不但是渠年,就是玉夙和楚三敢白小牙都是大吃一惊!

渠年道:“你是喝醉酒来的吧?怎么说话不着边际呢?”

贺敏道:“难道公子还不知道这件事?”

渠年嗤笑一声,道:“我知道什么呀?你说的又是什么呀?什么我跟长铭公主成婚?我怎么可能跟长铭公主成婚呢?长铭公主不是要嫁给太子吗?”

贺敏道:“改嫁了!”

渠年就感觉隐隐不妙,道:“还没嫁又怎么改嫁呢?”

贺敏道:“我刚从齐王宫过来,齐王说了,如果秦齐两国联姻,就是长铭公主和你联姻!长铭公主看不上我国太子,就看上了公子你!”

渠年心下一沉,急道:“这怎么可能?你不会是听错了吧?难道齐王一家的脑袋都被门挤过了?堂堂太子不嫁,非要嫁给我?我除了有点钱之外,还能有什么?”

贺敏道:“说明公子太过优秀!”

渠年道:“优秀个屁!你们不会已经答应了吧?”

贺敏道:“这事太过意外,下官也不敢擅自做主,所以我要回去禀告我王,让我王定夺!”

渠年道:“那你赶快跟秦王说,哦不,跟我爹说,这事千万不能答应,这是齐国的阴谋,他们是在敷衍你们,连太子都不嫁,不是揶揄咱们秦国吗?而且我也不想参与这些国家大事,不想做政.治的牺牲品,我只想做个生意人,做个大土豪!”

贺敏道:“这事我做不得主,公子也做不得主,只能让我王定夺了!”

渠年虽然自认为长得玉树临风,但也没想到有这么大魅力,短短几日,确切地说,短短几天,竟然让不共戴天的长铭给看上了,怪不得他说要给自己一个惊喜,原以为是什么惊天阴谋,没想到还真是惊喜啊!不过对他来说,这个惊喜跟惊吓也差不多,太吓人了!

虽然长铭长得不如蝉夕,但也不丑,算得上漂亮,但这个女人实在太恶毒了,他永远也忘记不了当日在玲珑山,她射杀他时的眼神,如同蛇蝎,何况结婚这种事情,总要两情相悦,这种强行结婚跟母猪配.种又有何区别?

渠年心里有点慌,但贺敏把话说到这份上,他也是无计可施,如果长铭只是想杀他,他倒可以连夜逃跑,但是人家想跟他结婚,他若逃跑就有些不甘心,毕竟这么大的产业,扔了也是心疼!

这时便道:“那假如我爹同意的话,我们什么时候结婚?”

贺敏道:“齐王说是一年半载!”

渠年心下稍宽,既然有一年半载的时间,倒可以捞一笔再跑!便道:“事已至此,我也不想多说什么,反正你回去跟我爹说一下,跟我联姻的意义不大,让他一定要三思而后行,一不小心就上了齐国的当!”

贺敏道:“我一定帮公子把话带到!”

渠年发现,在这个临淄城,确实是仇人比朋友多,眼前这个人也是杀自己的仇人,自己也差点死在他的手上,所以看着极不顺眼,也不想跟他废话,便道:“你们还有别的事吗?”

贺敏道:“我们就是要回国了,特地过来看看公子,本来想给公子买点东西的,但得知公子现在已经发财了,买的东西公子未必瞧得上眼,所以两手空空而来,见公子平安无恙,我们心里也就踏实了,没有其他的事情!”

渠年就感觉他说的比唱的还好听,不愧是秦国使臣,能说会道,若不是已经知道他的狼子野心,还以为他是个良民!便笑了下道:“那就多谢了!既然没别的事,你们就回去吧,路上小心点,帮我跟我爹问个好!”

二使也有自知之明,知道渠年不待见他们,便也没有废话,就行了礼,道:“那公子保重,下官告退!”

说完转身就走,出院门的时候,非常自觉,顺手关上了门。

听着两人脚步声远去,楚三敢便小声说道:“师父,我说的没错吧?现在应该是你对我佩服的五体投地了吧?我就说那个长铭公主喜欢你,你还不信,现在应验了吧!女人很简单,我只要看一眼,就能看穿她的心肝脾肺肾!”

渠年心情不好,白了他一眼,没有理他!

玉夙却是抱拳笑道:“恭喜秦公子了!”

渠年翻了下白眼,道:“你是在讽刺我吗?”

玉夙正色道:“公子这话说的,我是真心诚意道喜,怎么会是讽刺公子呢?像长铭公主这样的美人,又是一国公主,多少人求之不得,连秦国的太子都得不到,现在却被公子得到了,难道不是公子的福气吗?”

渠年苦笑一声,道:“美人?”又长叹一口气,就坐了下来,摇了摇头,道:“这样的美人我消受不起啊!”

楚三敢道:“师父多虑了!你又不是女人,就算你不喜欢他,你还可以再娶三妻四妾,女人不值钱,只有男人占便宜!再说了,刚好她跟你有仇,你把她娶回来,糟蹋个几年再把她抛弃了,既可以报仇又可以爽,何乐而不为呢?”

白小牙道:“我觉得三敢的话有道理,总比逛青楼划算吧,人家还自带嫁妆,还不要你出钱,以齐国的家底,你还能赚钱,一箭双雕啊!”

渠年叹道:“这不是大丈夫所为!”

楚三敢道:“大丈夫玩女人,天经地义嘛!如果你不愿意,洞房之夜徒弟愿意代劳,多大点事嘛!”

白小牙道:“你这个畜生,你师娘是你能玩的吗?”

楚三敢听他这么一说,好像也觉得不妥,就挠了挠头,道:“我不是想给师父分忧嘛!你看一个女人把她愁的,至于吗?”

渠年就端起碗,把里面的井水一饮而尽,仿佛喝的是烈酒,还哈了一口气,又把水碗放下,道:“不管了,反正还有一年半载的时间,到时我也赚够了钱,大不了跑路!”

玉夙的心里确实是觉得奇怪的,毕竟以长铭的身份相貌,足以倾倒全天下所有的男人,要不然解元令那帮纨绔子弟也不会像舔狗一样天天跟着她。这时便道:“你真的不想娶长铭公主?”

第84章 这个人该除了

渠年就白了她一眼,道:“你不废话吗?不知道我们之间有仇吗?就算没仇,娶这样一个女人回去不就是娶一个祖宗回去吗?还是一个随时会杀掉自己的祖宗!我估计跟她结了婚,晚上睡觉我都不敢脱裤子,随时都要跑路!”

玉夙道:“你又不是入赘,而是嫁去你秦国,到了秦国就是你的地盘,她还敢放肆吗!”

渠年道:“大姐,这是结婚,不是打架,难道我打赢了她我就会幸福吗?婚姻是爱的结晶,不是仇恨的结晶!论打架,现在我徒弟就打得过他!”

楚三敢就挺得挺腰杆,道:“没错,打师父我不敢,但打师娘我还是敢的,特别是那种师娘,我可以往死里打!”

渠年就看着玉夙道:“听到没有?我收了一个孝顺的徒弟!”

玉夙笑了下,道:“确实挺孝顺的!”

楚三敢道:“可不是嘛!”

渠年看了看天,就站了起来,道:“天也晚了,我午饭还没吃呢,姑娘跟我们一起去吃晚饭吧?”

玉夙也站了起来,道:“我才不去青楼吃晚饭!”

渠年道:“那可以去别的饭店啊!咱也不是小气的人,财大气粗的,还在乎这点饭钱吗?”

玉夙笑道:“多谢秦公子的好意了,时候不早了,我也要回去了!”

渠年道:“那随便你了,那我们一起出去吧!”

玉夙点了点头!

渠年打开院门,就走了出去,转头一看,却见巷子那头出现两道身影,鬼鬼祟祟的,迅速闪进了边上的一间院子。虽然没看清脸,但渠年光看背影也认得,毕竟街坊邻居这么多年,那是韩琦忘和赵颖川!

渠年往右边看了一眼,吴建春还在,边上又来了几个工人,正在搭建临时屋舍,就搭着院子的拐角处!

渠年便道:“吴大人,一起去吃个晚饭吧?”

吴建春忙道:“多谢公子!我们的晚饭马上就有人送过来了!”

渠年道:“那你们不保护我去吃饭吗?”

吴建春面露难色,道:“我们接到的任务就是保护公子的院子,一旦离开院子,与我们就没有关系了,毕竟我们是齐国的大内侍卫,在大街上保护秦国公子,不太好看,还望公子见谅!不过公子也不必担心,只要公子不乱跑,没人敢在大街上对公子动手!”

渠年长叹一口气,道:“原来你们是顾家型的,看来想要得到你们的保护,每天还要早早回来了!”

吴建春道:“公子早一点回来也是好的!”

渠年叹道:“也罢!那你们在这里忙,我先去吃饭了!”

吴建春道:“公子慢走!”

渠年几人就向巷子那头走去,路过韩琦忘的院门口,转头看了一眼,却见大门紧闭!

等他从大门口走了过去,大门里的韩琦忘和赵颖川才长吁一口气!

赵颖川这时小声说道:“韩兄,这事变得棘手了,可能不像我们想的那么简单了,秦渠年家门口的那几个人我认得,是齐国的大内侍卫,一看就是来保护秦渠年的,我们可不太容易下手了!”

韩琦忘迟疑道:“我是百思不得其解,齐国怎么会派大内侍卫来保护这个窝囊废呢?”

赵颖川道:“韩兄,你到现在还不明白?这个秦渠年已经不是我们以前认识的那个秦渠年了,他已经不是窝囊废了!我刚刚不就跟你说了吗,原来他那间青楼是跟陵阳君合伙的,陵阳君是何许人也?你还不知道吗?现在秦渠年接触的全是齐国的顶尖权贵,他已经走上人生巅峰了!”

韩琦忘道:“不过是小人得志罢了!”

赵颖川道:“就算是小人得志,但人家也飞黄腾达了呀!以前他是蝼蚁,我们是大象,现在已经反过来了,刚刚那个跟他一起走过去的丫头,好像还是千国商会大掌柜的丫头,说明这个秦渠年的人脉比我们想象中的还要厉害,我们可不能大意啊!之前他还能饶我们一命,现在再让他抓住把柄,我们必死无疑啊!”

韩琦忘道:“你不觉得越是这样,这个人越留不得,要不然从此以后,这个人只会骑在我们的脖子上拉屎撒尿,你受得了吗?”

赵颖川道:“他现在发财了,已经看不上我们了,也不可能再来敲诈我们了,自从上次欺负过我以后,这么多天他都没来找我,上次在街上我还撞见他,他也没为难我,只要我们以后巴结巴结他,他肯定不会为难我们的!”

韩琦忘冷哼一声,道:“你能有点骨气吗?被人家打了一顿,还被人家勒索的精光光,就差裤衩子没被人家抢去了,丢人丢到姥姥家了,你不但不想报仇,反而想巴结他,你还是赵国的公子吗?你不怕丢人,也不怕给赵国抹黑吗?”

赵颖川一脸无奈,道:“我当然也想报仇,也想让秦渠年跪在地上喊我爹爹,但我们得有这个能力啊,人家现在有大内侍卫保护,我们怎么下手?不是以卵击石吗?”

韩琦忘道:“大内侍卫他又不可能带在身上,你没看他现在出去了,大内侍卫都没有跟上吗?他还是那几个人,修为最高的也就是楚三敢,他总有落单的时候,机会我们可以等!”

赵颖川叹道:“我感觉这事悬呐!现在一旦失手,你我小命都保不住啊!”

韩琦忘愈发瞧不起他,就有一些不耐烦,道:“你如果害怕,你就退到一边去,我自己来!”

赵颖川又一脸谄媚,笑道:“我就是给你分析一下利害关系,反正我就是打酱油的,你又不用我亲自出手,有什么怕不怕的?反正咱们两人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韩琦忘摇了摇头,就不再理他,转身向房间走去!

渠年几人这时已经走出朔华大街,由于是去天上人间,刚好葬水集也在东边,所以玉夙跟他们还算顺路!

渠年这是长叹一声,道:“总有刁民想害朕,有些人是该除去了,要不然我晚上睡觉都不踏实!”

楚三敢忽然就变得机灵了,接口道:“师父说的是韩琦忘吗?”

渠年点头道:“没错,看来他还是贼心不死,还在背后算计我呢!昨天夜里若不是闹了乌龙,可能我现在已经死在他的手上了,我不能再坐以待毙了!”

楚三敢道:“师父说的一点都没错,如果死在这样的杂碎手上,那才是死不瞑目!等我们吃完饭就回去干他!”

渠年瞪了他一眼,道:“你拿什么干?一看人家就是从韩国调来高手,你去不是自投罗网吗?”

楚三敢道:“不是还有齐国的大内侍卫吗?”

渠年道:“你也知道那是齐国的大内侍卫?你认为他们会帮我们杀韩国的公子吗?没听他们说只是看门护院的吗?”

楚三敢道:“那也没问题,反正师父现在有钱了,我们可以去葬水集上去雇人,只要钱到位,葬水集上杀手多得是,连八阶九阶的高手都有!”

渠年道:“那种人信不过,毕竟杀的是韩国的公子,一旦把柄落在人家的手里,人家不得天天来敲诈我?”

楚三敢道:“师父多虑了,盗亦有道,人家是讲道义的,他们跟你不一样,怎么可能去敲诈别人呢?”

渠年转头看着他,一脸不悦,道:“你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说师父的道义还不如那些强盗?”

楚三敢嘿嘿一笑,道:“师父,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那些人怎么可能有师傅这么聪明,根本就学不会敲诈!敲诈是一门学问,那些老流氓哪里有学问?根本学不来的!”

渠年叹道:“可惜我手下没人哪!”

边上玉夙却冷不丁地说道:“如果公子需要,我千国商会都可以借几个人给你!”

渠年怔道:“高手吗?可靠吗?”

玉夙道:“当然是高手!只要公子信得过我家小姐,那他们就是可靠的!”

渠年道:“你能做得了主?”

玉夙道:“能做一半的主吧,我得回去跟小姐商量一下,但他应该会同意!”

渠年道:“你这丫鬟做的有点牛啊!”

玉夙笑道:“那没办法,小姐信任我!”

渠年道:“但你知道我要杀的人是韩国的公子,虽然是个杂碎,但他也是个公子,一旦事情败露,韩国是不会放过你千国商会的,当然,也不会放过我!”

玉夙道:“既然我们的人出手,就没有事情败露这一说,说句难听一点的话,昨天夜里若是我们刺杀公子的话,就算有齐国的大内侍卫保护你,你也绝活不了!”

渠年假装擦了一把汗,道:“你的自信让我感到害怕!”

玉夙笑道:“公子不必害怕,你也应该看得出来,我们并无害公子之心!”

渠年道:“人心隔肚皮,你们越对我好,我心里越不安,特别是在不馋我身子的情况下!我发现,这个世界女人比男人可怕!”

玉夙叹道:“既然公子感到害怕,就当我什么也没说过!”

第85章 借人

渠年急道:“但你已经说了呀!可不能说话不算话!什么时候把人借给我?”

玉夙道:“虽然小姐信任我,但我毕竟是个丫鬟,我总得回去跟小姐商量一下呀,小姐借不借还不一定呢!而且就算借给你,也不能在城里动手,你必须想方设法把韩琦忘引出城,这样我们才方便下手!”

渠年还未开口,楚三敢就急道:“你这丫头不是强人所难吗?人家韩琦忘又不是猪,又不是牛,牵着就走的那一种,怎么引到城外去啊?何况我们刚打过人家一顿,主动去邀请人家出城游玩,不是不打自招吗?而且还容易留下证据!”

玉夙笑道:“你师父那么聪明,肯定有办法的!”

渠年就深吸一口气,道:“我想想办法吧!城里确实不方便动手,人杀了都没地方埋!”

一会儿就走到了天上人间门口的四岔路口,玉夙没有停留,径直回葬水集了。

回到千国商会,天已经完全黑透了,大门口的两个红灯笼已经挂了起来。

刚进院门,就听到一阵悦耳的琴声,,玉夙听得出来,这是蝉夕在弹琴,每当无聊或者有心事的时候,她都喜欢弹琴解闷!

玉夙走到蝉夕的房间门口,敲响了门,里面的琴声戛然而止,就听蝉夕说道:“进来!”

玉夙推门而入!

蝉夕就站了起来,笑道:“回来了!怎么样?秦公子要跑吗?”

玉夙顺手关上了门,转身走了过来,道:“跑?小姐,我们想多了,人家秦公子不但不用跑,现在活得比谁都滋润!”

蝉夕怔道:“为何?”

玉夙道:“现在有好几个齐国的大内高手在保护他,而且是日夜不停地保护,你说他还用跑吗?”

蝉夕惊道:“齐国的大内高手保护他?齐王怎么这么重视他?能让大内高手保护的人,那都是不简单的人!”

玉夙笑道:“我早就说过,秦公子本来就是不简单的人,他现在混的可好了,昨天晚上他能击败两拨刺客,说不定就是大内高手所为!”

蝉夕点了点头,道:“有道理!”又深吸一口气,道:“只是我想不明白,这个秦渠年也不过是刚刚崛起,怎么会这么快就引起齐王的重视呢?”

玉夙笑了下,道:“因为我下面要告诉你一个惊天大秘密!”

蝉夕道:“什么秘密?”

玉夙道:“因为齐王已经答应与秦国联姻了!”

蝉夕惊道:“答应了?这么快?”

玉夙道:“也不快了,都拖了十多天了!”

蝉夕迟疑道道:“但这个消息跟秦渠年有什么关系呢?”

玉夙道:“因为齐国联姻的对象不是秦国太子,就是秦质子渠年!”

蝉夕就感觉难以置信,仿佛耳朵欺骗了他,回味了好半晌,才道:“你听谁说的?这怎么可能?人家太子不嫁就要嫁质子?”

玉夙道:“这事千真万确,我在那里的时候,刚好秦国使臣去拜见秦公子,这是秦国使臣亲口说的,不但我们没想到,就连秦国使臣自己都没想到,也被弄得措手不及,他们也做不了主,准备回国禀告秦王,让秦王定夺!”

蝉夕就深吸一口气,在房间里来回踱着步,一脸疑虑,半天才道:“这就奇怪了!看来只有一种可能,可能是齐国跟太子联姻,其他五国反应激烈,不得已才退而求其次,把长铭嫁给秦质子,这样既不用驳了秦国的面子,也堵住了其它五国的嘴!”

玉夙道:“只有这一种可能了,要不然齐国不可能不嫁太子!”

蝉夕道:“但如果是其他的公主,齐国可能是敷衍了事,但这个长铭公主却是齐王最喜欢的一个女儿,齐王不可能忍心把它白白推进火坑里,而且这件事长铭公主好像也并不反对,要不然昨天也不会跟秦质子去桂花坊,难道是因为他们两人两情相悦?”

玉夙道:“好像并不是!秦公子也是刚刚得到这个消息,而且他好像非常反对这么回事!”

蝉夕怔道:“反对?这可是多少男人梦寐以求的事情,他会反对?娶一个齐国公主,对他来说身价百倍,比他去敲诈别人可赚的多了!不会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吧?”

玉夙道:“不像是!他的态度很坚决,一再要求使臣回去跟秦王说取消这门婚事,说这是齐国的阴谋,他私下里还说,如果秦王不取消这门婚事,过个一年半载等他赚够了钱,他就要跑路了!”

蝉夕怔道:“跑路?他怎么这么喜欢跑路啊?他舍得扔下那么赚钱的青楼吗?”

玉夙便道:“小姐还是小看他了,他没有一文钱的本钱,却可以在短短数日建造出这样一座青楼,现在他有了本钱,就算换个地方,那更是如鱼得水!”

蝉夕道:“说得也是!那他为什么不愿意娶长铭公主呢?”

玉夙道:“他说婚姻是爱的结晶,不是仇恨的结晶,可能他跟长铭之间没有爱吧?”

蝉夕怔道:“这个世界还有男人谈爱?爱情在男人的心里,不是一文不值吗?”

玉夙道:“这个秦公子跟别的男人不一样!他对一个下人都那么在意,何况是自己的女人呢?还有一点不一样,别的男人都是道貌岸然,明明内心很猥琐,却要装作正人君子的样子,但他却不一样,明明不猥琐,却偏偏喜欢装作猥琐的样子!”

蝉夕怔道:“哦?何以见得?”

玉夙笑道:“因为小姐关心他帮助他,他跟你无亲无故,总觉得不放心,他认为,如果你不是因为喜欢他就是因为想害他,所以他今天拼命地试探我,让我回来问问小姐,是不是因为喜欢他,如果是的话,让你给个暗号给他,他半夜就爬墙头过来找你了!”

蝉夕笑了下,道:“他也想得出来?那你怎么就知道他不是真的猥琐呢?”

玉夙道:“前段时间他来抵押酒楼的时候,因为小姐关心他,所以我在天上人间安插了一个卧底,在里面做小二,今天去朔华大街之前,找过那个小二,那个小二说,秦公子的口碑很好,虽然店里全是漂亮的姑娘,但他一个都没有碰过,包括姬零那么漂亮的姑娘,他也始终以礼相待,从没有在那里留过宿,甚至没有进入过那些女人的房间!倒是楚三敢和白小牙,这两个禽兽揩了不少油!所以说秦公子跟别的男人不一样,可能在他的心里,感情比别的东西更重要!”

蝉夕笑道:“你对秦渠年了解得倒是挺深刻的呀!”

玉夙笑道:“既然小姐看重这个人,我怎么也要把他的底细了解清楚呀,想要合作,人品很重要!”

蝉夕深吸一口气,叹道:“对呀!人品很重要!”顿了下,又道:“既然秦渠年不同意这门婚事,那难道是长铭公主一厢情愿?”

玉夙点头道:“有可能!要不然她昨天也不可能孤身一人去找秦公子了!”

蝉夕道:“但就算她是一厢情愿,齐王也不傻呀,齐国的大臣也不傻呀,联姻这么大的事情,怎么可能由着长铭的性子来?毕竟秦渠年现在还是质子,齐国把长铭公主嫁给一个质子,完全是一桩赔本买卖,还跌份,其他国家说不定还会笑话他们!”

玉夙道:“那小姐认为这是什么原因呢?”

蝉夕沉吟片刻,道:“你刚刚说,如果秦王同意,他们什么时候成婚?”

玉夙道:“一年半载!秦公子也准备一年半载以后跑路了!”

蝉夕道:“一年半载?那估计是一年的多,半载的少!”

玉夙道:“这是为何?”

蝉夕道:“齐王可能趁此机会,让长铭和秦渠年培养感情,最好是生下一子半女,这样再放秦渠年回国,齐王也就踏实了!”

玉夙道:“但秦公子毕竟是人质,回国又能怎样?”

蝉夕道:“所以应该是在赌,他觉得秦渠年奇货可居,赌秦渠年能登上秦国大位!”

玉夙惊道:“齐王这么看重秦公子?”

蝉夕道:“齐王对秦渠年应该不是太了解,这应该是陵阳君的看法!”

玉夙点了点头,道:“小姐猜的没错,今天陵阳君确实进宫了!”

蝉夕叹道:“看来这个秦公子前途不可限量啊!”

玉夙点头道:“有齐国帮助,对秦公子来说,简直是如虎添翼!”

蝉夕道:“是的!既然齐王赌他能登上大位,那我们也赌他能登上大位。如果他有什么需要的话,尽量帮助他!”

玉夙道:“还真有一个机会!”

蝉夕道:“什么机会?”

玉夙道:“秦公子想杀韩国公子韩琦忘,但苦于没有人手,所以我跟他说,我千国商会有人,我要回来跟你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借给他!”

蝉夕怔道:“他为什么要杀韩琦忘?”

玉夙道:“他们之间本来好像就有过节,现在那个韩琦忘从韩国调来一批高手,准备杀秦公子,听秦公子的口气,昨天晚上韩琦忘就准备动手了,后来说是什么乌龙,大概韩琦忘没能成功,但高手还在齐国,所以秦公子打算先下手为强,除掉韩琦忘!”

第86章 嫂嫂变媳妇

蝉夕怔道:“这韩琦忘怎么想的?秦渠年现在如日中天他看不到吗?不想着自保,还想着杀人?他这不是找死吗?”

玉夙道:“他不过是井底之蛙,还是一只笨蛙,死脑筋,以为他有几个高手,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除掉秦公子,他已经不能自拔,拔不出来了!”

蝉夕道:“以前我觉得他比秦渠年要聪明好多,同样是质子,我还比较看好他,感觉他有城府,现在看来,他城府过头了,就变成了迂腐!他这是自寻死路啊!”

玉夙笑道:“从这一方面看,他还不如楚三敢那个憨货,我感觉楚三敢就有眼色,死死抱住秦公子的大腿!!”

蝉夕笑道:“楚三敢肯定也是被秦渠年坑了!就他那脑子,秦渠年把他给卖了,他还要帮着数钱!”

玉夙笑道:“小姐说得没错!反正我看他现在就是死心塌地的!”

蝉夕道:“但是杀韩国公子,这也不是小事,我千国商会不能在临淄城里动身!”

玉夙道:“我知道,所以我跟秦公子说了,想要见人,必须要把韩公子骗出城外!”

蝉夕想了想,道:“这有点难度啊!”

玉夙笑道:“或许对秦公子来说,就是小菜一碟呢!”

蝉夕道:“那我们就拭目以待吧!”

渠年在天上人间吃过晚饭,就回去了,由于下午睡得并不踏实,所以困意很浓,回家就开始睡觉了!

现在有了大内高手保护,到了晚上,还有一名大内高手坐在他们的屋顶上,监视四周的动静,让他的小破屋有了紫禁之巅的感觉,不过这让渠年感觉非常踏实,睡得无比甜美!

一觉睡到天明,太平无事!

起床后,太阳已经升了起来,三人就去早点铺吃了早饭,闲来无事,便去了葬水集,毕竟渠年敲诈了三十几万两,除了给小翠的家人一万两,其他还一文没花,心里怪痒痒的。

到了葬水集,先去了千国商会的丹药铺,现在财大气粗,一口买了三十颗小御气丹,一人十颗,花费三万两。然后又去了兵器铺,准备给白小牙买了一杆枪,免得一天到晚拿一根小竹竿练枪,像一根搅屎棍。

毕竟用枪的人少,枪的种类也不多,属于冷门货,没有太多选择,选了半天,就选了最贵的那杆枪,价值六千两,白小牙很是喜欢,拿在手里抚摸半天。

回去的时候已经临近中午,刚好路过天上人间,渠年毕竟是东家,便打算进去看看情况,何况昨天的赃款还没分呢。

结果刚进门,就觉得头皮一炸,因为他看见长铭公主正坐在大堂里,一个人喝着茶,跟昨天一样的姿势,显然是在等他。

他本想调头就走,没想到长铭听到脚步声,刚好转头,眼神一下锁定了他,笑道:“秦公子,怎么现在才来?我都等你半天了!”

渠年看着她灿烂的笑容,只觉头皮一麻,跟看见诈尸差不多,但既然已经确认过眼神,他也不好调头就走,便笑了下,走了过来,在他对面坐下,楚三敢和白小牙就站在他的身后,白小牙持枪而立。

渠年这时大叫一声:“老王,给我倒杯茶!”

长铭就指着桌上的茶壶,道:“我这不是有茶吗?”

渠年笑道:“哪里敢跟公主共喝一壶茶!”

王析德就从柜台里提着一壶茶,走了出来,过来给渠年倒了一杯。

渠年抿了一口,放下茶杯,笑道:“公主真是有心,今天又来给小店捧场啦?”

长铭道:“也算不上捧场,我喝茶也不给钱!”

渠年微微一怔,随即笑道:“不给钱就不给钱,就当是孝敬公主了!”

长铭道:“我干嘛要你孝敬!我的意思是,这店以后也相当于是我的了,我干嘛还要给钱?”

渠年心道,你算个毛线?还没结婚,就想分家产,做梦呢?我宁愿分给千国商会大掌柜,也不愿分给你!咦?我怎么会想到千国商会大掌柜呢?嘴上笑道:“看来我的店开得不错,不管什么客人过来,都有了宾至如归的感觉,就跟自己家没什么区别!”

长铭道:“什么宾至如归?你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呢?”

渠年现在也只能揣着明白装糊涂了,故意一脸疑惑,道:“公主这话说的我很糊涂呀!公主吃饭了没有?来,老王,给公主上菜,好酒好菜伺候着,不给钱也不要紧!”

老王就远远地应了一声,刚准备吩咐小二去准备酒菜,长铭却道:“谁把酒菜端上来我斩了谁!”

老王吓得脖子一凉,急忙对小二说道:“算了算了!”

长铭脸露不悦,转头看着渠年道:“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渠年硬着头皮谄笑一声:“知道什么呀?难道我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情,让公主生气了?”

长铭道:“秦齐两国联姻的事已经定下来了,你不知道吗?”

渠年心下一紧,看来这个话题绕不过去了,便装作很无辜的样子,道:“我都跟公主说了,这事与我无关,我只想踏踏平平地做个生意人,荣华富贵过上一生,不想参与国家大事!”

长铭不知道他是戏精,看他的表情,好像真不知道这件事情,脸色便和缓了些,道:“昨天我说送个惊喜给你,还记得吗?”

渠年笑道:“公主别吓我,我胆子小!”

长铭道:“看把你吓得,我又不是害你,是真的送个惊喜给你!现在我父王已经决定了,让我跟你联姻,跟你的哥哥太子没有关系了!是不是很惊喜?”

渠年急道:“公主嫂嫂,这玩笑不能开,会死人的,这是乱.伦呐,会遭天谴的!”

长铭白了他一眼,道:“乱你个头!我跟你哥哥又没定下婚约!”

渠年道:“但我已经叫过嫂嫂了!”

长铭笑道:“嫂嫂变媳妇,不是更刺激吗?”

渠年一听这话,感觉脑袋大了一圈,有种武松和潘金莲对话的即视感。嘴上道:“可我怕遭雷劈呀!”

长铭脸色一冷,道:“你好像不愿意?”

渠年心里当然是一万个不愿意,但一看她的脸色,心下一沉,面对这个恶毒的公主,如果他敢说个不字,肯定会引来对方疯狂的报复,毕竟他现在还不想跑路,便挤出一脸笑容,道:“公主这话说的,我怎么会不愿意呢?此时的我,心里美美的!只是公主真的愿意吗?”

长铭笑道:“如果换作几天前,我肯定不愿意啦,说不定还会想方设法杀了你,但现在嘛,看你表现还不错,就勉勉强强的同意了,让你捡了个大便宜!”

渠年终于体会到那些恶霸强抢民女时民女的感受了,心下虽急,表面上还不露声色,道:“但公主想过没有,我不过是一个质子啊,没有一点前途的,公主下嫁给我,简直就是跳进火坑里啊,还要被别人耻笑,公主要三思啊,婚姻大事,不可儿戏!”

长铭的脸如同六月的天,说变就变,顿时又阴沉下来,道:“你好像很不愿意嘛!”

渠年道:“怎么可能?我估计我秦国的祖坟都已经冒烟了,才让我遇到这种好事!但我不是不想答应,我是怕委屈了公主,因为我有难言之隐!”

长铭怔道:“什么难言之隐?”

渠年就伸长脖子,把手放在嘴边,小声说道:“实不相瞒,我那方面不行!”

长铭迟疑道:“哪方面啊?”

渠年故意露出一脸惭愧,道:“就是床上那方面啊!”

长铭稍一犹豫,才反应过来,毕竟她是女孩子,还是有些廉耻心的,脸上微微一红,道:“真……真的?”

渠年“羞愧”得无地自容,点头道:“可不是嘛!你看我天上人间这么多美女,但我一个都没碰过,公主如若不信,尽管派人打听,别人都以为我是正人君子,其实我是有苦说不出啊!如果不是怕耽误公主的终身幸福,这句话我一辈子都不会说,我就把它带进坟墓了!”

长铭却冷笑一声,道:“你以为我会信吗?”

渠年道:“公主如若不信,我们可以去试一下呀!”

长铭道:“不用我试!今天晚上我就找一个漂亮的丫头跟你过夜,如果你真不行,我不勉强你!”

渠年吓了一跳,原以为这里的女人很好糊弄,特别是在这一方面,肯定什么都不懂,随便他怎么说都是对的!没想到这个长铭比地球上的女人还要精明,完全出乎他的意料,竟然能想到找个丫头来试探他!这男人可是世界上最诚实的动物,一旦有女人在面前脱光了衣服,根本控制不住,就算能控制住自己的内心,也控制不了那不安分的部件,不像女人,随时随地都可以装纯。反正在坦诚相见的情况下,他是装不了纯!

这时便长叹一口气,道:“既然公主不相信,那就算了,反正我无所谓,若日后公主不幸福,可怨不得我啊!”故意把“日后”两个字咬得特别重,带有警示的味道!

第87章 相约去狩猎

长铭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回味良久,脸色并不好看,道:“我总感觉你不愿意!是不是还在恨我?如果是的话你就说出来,我不是嫁不出去的女人,看你这副德性,好像我没有你就活不下去似的!”

渠年经过这番试探,也死心了,心里想着,大不了过个一年半载就跑路,只要糊弄住她,在这一年半载里反而没人找他的麻烦,反正他是男人,不会把贞洁看得那么重,说难听一点,就算不小心被奸污了也无所谓,这个公主虽然坏,但应该没有花柳病!

看长铭的表情,已经有了怨恨之色,何况他有迫害妄想症,感觉现在只要拒绝了她,晚上大内高手都护不了自己。便笑道:“公主这话说的,如果公主真嫁给我,是我上辈子修来的福分吗?我怎么会恨?我爱都来不及!我只是试探一下公主,看看公主是不是真心的,因为我直到此时此刻,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我不敢相信命运之神竟祭如此眷顾我,几天前我还是一个娶不到老婆的人,每天夜里只能寂寞地搂着枕头,感觉这辈子也就孤独终老了,没想到转眼之间,我就有老婆了,还是一个公主,你说我能不兴奋吗?一兴奋不得说胡话吗?你感觉我是在拒绝,其实我是在害怕,害怕这是一场梦!”

长铭就算再精明,也是一个情窦初开的女孩,哪里经得起这根情场老油条的哄骗?三言两语就被哄得心花怒放,对他的话也是深信不疑,毕竟他几天前确实是一个娶不到老婆的人,虽然他现在有钱了,但也不过是几天的时间,还没从穷人的角色里缓过劲来,而且这几天又没有得到女人的滋润,饥渴依旧,忽然能得到她公主的垂青,确实是做梦都能笑醒!

这时撅了下嘴,笑道:“确实是让你捡便宜了!说明你时来运转了,以后你只要乖乖听话,齐国没有人敢欺负你!你每天什么事都不用干,每天就陪我玩,陪我开心就行了!”

渠年心道,老子秦大老板什么时候变成三陪了?嘴上笑道:“能有什么好玩的?”

长铭想了想,道:“确实没有什么好玩的,所以你要想办法呀,解元令他们每次都是绞尽脑汁哄我开心,以后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

渠年一听这话,头又大了,还没结婚,祖宗就已经进门了!不过也就在这时,忽然灵光一闪,道:“那要不明天我们去狩猎吧?”

长铭倒是颇感意外,道:“狩猎?玲珑山吗?”

渠年道:“随便哪里都可以啊!”

长铭想了下,道:“你不会是想报仇吧?”

渠年就摊开双手,道:“看来公主不相信我,既然不相信就算了,就当我没说过!”

长铭笑道:“我不是不相信你,是我没想到你也喜欢狩猎,我感觉上次那件事对你伤害挺大的,我都不忍心提起,既然你想去就去呗,刚好秋高气爽,这两天天气也不错,刚好出去散散心!”

渠年道:“那就这样愉快的决定了?”

长铭点头道:“好!那就这样决定了,明天巳时出发!”

渠年道:“好,明天就在这里见面!”说时就站了起来,道:“那行,既然事情已经决定了,那公主留在这里慢慢喝茶,我先回去了!”

长铭怔道:“你不陪我吃个午饭啊?下午不陪我玩啊?”

渠年道:“不好意思,公主想吃饭尽管自己点菜,昨天我一宿没睡,困得眼睛都睁不开,先回去睡个觉,养足精神,明天玲珑山好大放异彩!”

长铭道:“你晚上为什么不睡觉?”

渠年叹道:“前天晚上出了那么大的事,吓得我魂飞魄散,心有余悸,晚上哪里敢睡觉?耳朵竖了一夜!”

长铭道:“有我齐国的大内高手保护你,你有什么好怕的?”

渠年道:“都跟你说了,我肾不好,肾不好的人总是胆小!”

长铭当然不相信他胆小,昨天就见识过他的魄力了,连她这个公主都没放在眼里,还敢说胆小?胆大那不真得包天了?好在渠年已经答应明天带她去狩猎,还是主动提出来的,说明他并不是嫌弃她,可能昨天晚上真的没有睡觉,刚刚相处她也不好勉强,脸上便露出一丝失望,叹道:“那好吧,那你回去睡觉吧!”

渠年如蒙大赦,本来是准备过来吃午饭的,现在去连午饭也不吃了,赶紧就逃了,只是逃的姿势很稳重。

离开天上人间,往西走了一段路,见长铭没有跟上来,又折而向南,再往东!

楚三敢忍不住问道:“师父,我们这是去哪里呀?”

渠年道:“去葬水集!”

楚三敢怔道:“我们不是刚从葬水集回来吗?又去干嘛?”

渠年道:“借人!”

楚三敢道:“借什么人?跟谁借啊?”

渠年道:“当然是跟千国商会的大掌柜借喽!”

白小牙终究比楚三敢精明,这时惊道:“明天准备杀韩琦忘?”

渠年道:“没错!此人不除,我寝食难安,晚上夜路都不敢走!”

楚三敢后知后觉,终于想明了,道:“原来师父明天去狩猎只是一个幌子?就是为了杀韩琦忘?”

渠年道:“当然!我才不想狩猎!”

楚三敢被点拨了一下,顿时就感觉自己聪明了起来,便道:“我就说嘛,师父明明不喜欢那个长铭,为什么还要主动约她去狩猎呢?我就觉得其中必有蹊跷,师父果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那个屌公主不用白不用,该利用的时候就得利用!”

白小牙道:“什么屌公主?那是你师娘!”

楚三敢哼了一声,道:“师父喜欢,那才是我的师娘,师父不喜欢,她啥都不是!师父爱她,我就爱他。师父恨她,我便也恨他!”转头又看着渠年道:“师父,你喜欢她不?”

渠年摇了摇头,道:“不喜欢!甚至想杀了她!”

白小牙道:“现在人家喜欢你了,你能下得了手?”

渠年道:“她哪里是喜欢我?不过是馋我的身子罢了!今天如果我不敷衍她,我敢保证,她肯定会想方设法杀了我!”

白小牙道:“或许人家愿意为你改变呢?”

渠年道:“狗改不了吃屎!再说了,她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是让我为她而改变,想着法子逗她开心,想让她为我而改变?做梦吧!再说了,我也不需要她的改变,老子不是鸭子,我是男人,我有我自己的原则!”

楚三敢道:“师父说得没错,看来师父的性情跟我是一样的,男人只有脱了裤子的时候,才以女人为中心,毕竟现在咱们都是穿着裤子说话,女人算个屁!”

渠年道:“话不是这样说的!其实一个男人,能遇到一个让你心甘情愿付出而不图回报的女人,是非常幸福的事!”随即又长叹一口气,道:“只可惜我两世都没有遇到这样的女人,可怜可叹!”

楚三敢道:“两世?师父还记得前世?”

渠年道:“打个比方罢了!”

楚三敢道:“原来是这样,不过师父放心,天下好女人多的是,肯定可以遇见的,我楚国的公主还是一大把呢,以后给你介绍!”

白小牙道:“真的?给我介绍两个!”

楚三敢道:“滚!”

白小牙脸露不屑,道:“我还不稀罕呢,就看你的样子,估计你们楚国的公主也好看不到哪里去!”

楚三敢哼了一声,道:“那也比你中山国的公主长得好看!”

白小牙道:“所以说你楚国的公主也只能和中山国的公主比一比,没得救了!”

楚三敢才想起中山国的王室以丑闻名于世,跟中山国的公主相比,确实有与屎比香的味道,一点都不光彩,被噎得无言以对!

白小牙这时又看着渠年道:“渠年,能借得到人吗?”

楚三敢道:“昨天那个玉夙姑娘不是已经答应了吗?”

白小牙道:“她答应有什么用?他不过是一个丫鬟,而且他还要回去请示千国商会的大掌柜!”

渠年道:“先去借借看!借不到再想办法,咱现在是有钱人,腰杆硬,底气足,实在不行就去雇人喽!”

楚三敢道:“师父说话在理,咱们去借人,那是给他们面子!”

正午过后,三人就到了千国商会的大门口,门卫比较有眼色,知道他们是大掌柜比较待见的客人,毕竟上次大掌柜还亲自出门迎接他们,所以渠年想见大掌柜,门卫二话没说,就进门通报了!

一会门卫出来,说大掌柜请他们进去,在客厅等他们。

他们三人也是轻车熟路,不需要别人带领,就进院去了客厅。

蝉夕和玉夙已经在客厅里等着他们,茶都已经给他们上好了,等他们进门坐下,蝉夕便笑道:“秦大东家这么忙,怎么有空到我这里来啊?”

渠年也不客气,端起茶就抿了一口,道:“你看我像个忙人吗?我就是一个甩手掌柜,啥事都不管,只管收钱!倒是大掌柜家大业大,好像也很清闲哪,从来不见你出门,天天呆在家里不闷吗?”

等88章 借人

蝉夕笑道:“长得太漂亮,不敢出门!”

渠年就放下茶盏,拍了一下大腿,道:“真是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大掌柜真是我的知己啊!我也是经常帅到不敢出门,愁死我了!有的时候真羡慕那些长得丑的人,鼻孔朝天,翻着白眼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蝉夕道:“既然你羡慕,何不毁容?”

渠年道:“那可使不得,这是暴敛天物,会折寿的!既然我们都是同一条道上的,有机会坐下来促膝长谈,聊聊这方面的心得!”

蝉夕笑道:“你来就是为了跟我聊这方面的心得的吗?”

渠年道:“那倒不是,我是来跟大掌柜借人的!昨天玉夙姑娘跟我说了,所以我就来了,看看大掌柜的意思,能不能借点人给我?我要杀人!”

蝉夕道:“借人可以,但临淄城里我们不动手!”

渠年道:“我知道!只要大掌柜借人给我,我明天会把韩琦忘引出城外!”

蝉夕惊道:“明天?我告诉你,韩琦忘不是傻子,你有把握吗?”

渠年道:“八九不离十!”

蝉夕沉吟片刻,道:“城外哪里?”

渠年道:“玲珑山!”

蝉夕点了点头,道:“借多少人?”

渠年道:“韩琦忘这次一共从韩国调了五个高手过来,修为不是太高,要不然那天夜里不会知难而退,但也不会太低,肯定是开化境,为了保险起见,如果你借开化境的高手给我,最少借十五个,这样我才有安全感!”

蝉夕点头道:“可以!”

渠年怔道:“大掌柜,你怎么答应得这么爽快?让我心里有点不踏实!你要知道,我向你借人,就是把我的身家性命都交到你的手上,如果你放水,我将会死无葬身之地!”

蝉夕笑道:“那你为何如此信任我?你不是怕我会害你吗?”

渠年笑道:“人在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嘛!能死在大掌柜的手上,死也瞑目了!”

蝉夕道:“你平时都这样油嘴滑舌吗?”

渠年道:“对啊!以前不是这样的,后来学了好久才学会?”

蝉夕怔道:“为什么要学这个?”

渠年道:“我听别人说,女孩子都喜欢油嘴滑舌的男人,为了让女孩子喜欢,我才日夜苦练,终于也学到一些皮毛!大掌柜,你是女孩子,你说这种说法对吗?女孩子真的喜欢油嘴滑舌的男人吗?你喜欢吗?”

蝉夕道:“不喜欢!”

渠年点了点头,道:“不喜欢就好!那说明我还有利用价值!”

蝉夕道:“秦公子认为我是在利用你?”

渠年道:“现在我肯定没有利用的价值,这一点我是有自知之明的,但在大掌柜的眼里,以后肯定有利用的机会,当然,利用这个词有点难听,美化一点说,就是合作,以后我们肯定有合作的机会!”

蝉夕道:“秦公子的话看似无心,但却针针见血,如果我不说清楚,秦公子肯定永远都在认为我是想害你!”又深吸一口气,道:“我之所以帮助你,利用谈不上,就是当投资而已,我赌秦公子能登上秦国大位,日后我千国商会的分号在秦国也可以沾点光,我不过是一个商人,唯利是图!”

渠年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点头道:“听卿一席话,胜我想十个昼夜啊!这样就说得通了,大掌柜放心,如果我真能登上秦国大位,以后秦国就是我们两个人的了,随便你怎么造怎么折腾!”

蝉夕抿了抿嘴,道:“不知为何,听公子说话,竟有了看戏的感觉!就好像在背戏词一样,舌灿莲花,无比娴熟,一气呵成,一点都不卡顿!”

渠年道:“说明我这个人诚实啊,嘴上所说正是心中所想,所以才没有迟疑,就好像茶壶倒水一样,水若干净,自然畅通无阻,但若是脏水,杂质太多,才会流得断断续续!”

蝉夕笑道:“听公子的解释,倒有了耳目一新的感觉!”

渠年道:“可能是大掌柜平时虚伪的话听多了,偶尔听到我这么真诚的话,难免会有耳目一新的感觉!”

蝉夕道:“但愿秦公子能记住今天所说过的话!”

渠年道:“大掌柜放心,我秦渠年说话向来是一言九鼎,大掌柜若不负我,我也绝不会负了大掌柜!”

这话说的有点暧昧,听到蝉夕脸上竟有了一丝丝红晕,好像他们之间正在许诺山盟海誓。跟这个秦公子说话,蝉夕总有词穷的感觉,以前从不曾有过!这是便道:“既然如此,那公子请回吧,我给公子安排杀手!”

渠年就站了起来,道:“临走之前,还请大掌柜帮我一个忙!”

蝉夕怔道:“什么忙?”

渠年道:“玲珑山有点远,大掌柜能不能借三匹好马给我们?”

蝉夕道:“你怎么这么小气?你已经这么有钱了,就不能自己买?”

渠年道:“不是我小气,那太浪费了!我住的院子你也见过,人住在里面都嫌拥挤,如果再放两匹马进去,那我的院子就变成马厩了!”

蝉夕道:“你连小气都能说得这么冠冕堂皇,还有什么事干不出来?”

渠年道:“我看你也是小气,根本就不想借我马,我又不会把你的马给杀了,带着外面还把它养的肥肥的!”

边上的楚三敢道:“就是,又不是女人,骑一下怎么了?还会怀孕不成?怀孕你也赚了呀,配.种钱都省了!!”

蝉夕气得想翻白眼,同样是轻浮的话,从秦渠年的嘴里说出来,她感觉很自然,并不排斥,但从楚三敢的嘴里说出来,她有点想抽他,都不想跟他多说一句话,这是大叫一声:“来人!”

门外一个下人就走了进来,躬身道:“大掌柜有何吩咐?”

蝉夕没好气道:“带三位公子去马厩,随便让他们挑三匹好马!”

那下人应了一声,转身道:“三位公子请随我来!”

渠年道了声谢,就随那人去马厩了!

玉夙站在蝉夕的身边,见她阴冷着脸,呼吸都有些沉重,便笑道:“小姐气着了?”

蝉夕道:“被楚三敢气着了,说话太下流!”

玉夙笑道:“但我觉得秦公子说话也挺下流的!”

蝉夕道:“他那不是下流,是轻浮!”

玉夙道:“不一样吗?”

蝉夕也觉得奇怪,怔道:“你觉得一样吗?”

玉夙歪头想了想,道:“好像一样,又好像不一样,秦公子说的话虽然轻浮,他听起来却很自然,让人并不觉得生气,明明跟你不熟,但说话的感觉就像是老朋友之间开玩笑一样!”

蝉夕道:“他的说话方式跟别人确实不一样,他心里有疑惑,从不喜欢直接问出来,就喜欢旁敲侧击,假装漫不经心,东拉西扯,嬉皮笑脸的,其实他很会察言观色,每一句话都带着试探性,浅尝辄止!不像楚三敢,就是纯粹地下流!”

玉夙道:“我也有这种感觉,所以我跟他说话总是小心翼翼的,生怕说错了话。说明他还是不相信我们哪!”

蝉夕道:“这个人很奇怪,如果他愿意相信别人,就像楚三敢,其实跟他相处也没几天,他就特别相信,而我们越对他好,他心里反而不安,不愿意相信我们!”

玉夙想了想,道:“但如果说他不相信我们,为什么要把身家性命交到我们手上呢?如果明天我们不派人过去,他把韩琦忘引出城,不是自寻死路吗?”

蝉夕道:“以他的性格,肯定不会把身家性命全部押在我们身上,他肯定留有后手!”

玉夙道:“那我们明天派几个人过去啊?”

蝉夕抿了下嘴,道:“派一个人过去意思意思就行了!”

渠年三人在马厩挑了三匹好马,当然,他们并不认识马的好坏,还是让那个马倌帮着挑选的!

三人骑着马,从后门离开了千国商会,现在已经是午后,但他们午饭还没吃,便在路上随便找了一家餐馆,将马系在门外,就进去点了几个菜,要了一坛酒。

楚三敢抱起酒坛,一人倒了一碗,放下酒坛,便道:“师父,刚刚经你提醒,我觉得你说的话特别有道理,如果我们把韩琦忘引出城外,万一千国商会的大掌柜坑我们,到那时,玲珑山就是韩琦忘杀人越货的好地方了,我们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哪!”

渠年上辈子是喝酒喝死的,现在看到酒有些犯怵,本来想让小二倒茶的,但闻到酒香,又有点把持不住,便端起酒碗,小小地抿了一口,非常过瘾!这是舔了舔嘴唇,道:“千国商会只是备胎,不去应该也没事!”

楚三敢怔道:“什么是备胎?”

渠年道:“就是一只脚踩两条船,一条船沉了,还有另一条船,其中一条船就被称之为备胎!”

楚三敢若有所悟,点了点头,道:“那还有一条船在哪里呢?不会是指望我吧?虽然我很优秀,但五大高手联手,我也没有把握啊!”

第89章 挖坑

渠年白了他一眼,道:“指望你,我们全得玩完!”

楚三敢道:“不指望我,那时候指望谁啊?”

渠年道:“长铭!”

楚三敢怔道:“屌公主?他会愿意帮你吗?毕竟她跟韩琦忘无冤无仇,不会好端端的杀了他呀!”

渠年道:“但明天如果我们跟长铭一起出去,那我们就是一条船上的人,韩琦忘刺杀铭我,就相当于是刺杀长铭,你想能不反抗吗?”

白小牙接口道:“但只是出去狩猎,万一这个长铭公主不带护卫呢?而且据我所知,这个长铭公主喜欢独来独往,从来都不喜欢带护卫,说不定她指望我们保护她呢!”

渠年道:“不会的,这个长铭颇有心机,虽然她想嫁给我,但只是把我预定了,他并不了解我,也不会这么快信任我,何况玲珑山那么敏感的地方,她肯定会带护卫的!”

白小牙道:“其实你当时应该告诉长铭,让她多带几个护卫,反正对她来说,护卫又不值钱!”

渠年道:“说得那么清楚,她反而会起疑心!反正我有两条船,无所谓!”

楚三敢道:“还有我这个第三条船呢!”

渠年没有说话,端起酒碗又小心抿了两口,毕竟他现在心里有了阴影,生怕酒喝的太猛,又把自己给喝死了!

三人酒足饭饱,就回朔华大街了,楚三敢就有了些许醉意,走起路来都有些摇晃。

结果走到半路,楚三敢忽然拍着大腿道:“师父,我们的马呢?”

渠年陡然惊觉,对啊!他们可是骑马来的,现在马不见了都不知道,走起路来竟然没有半点违和感,看来还是平时的低档生活过惯了!

三人骂了一声,又急忙回头,找到那家饭店,还好马还系在门口,没有被人偷去,三人便骑着马回去了!

回到朔华大街,渠年和白小牙就先回去了,而楚三敢趁着些许醉意,独自一人就去了赵国质子府!

因为他热爱踹门,现在师父家的门不敢踹,刚好脚有些痒痒,便一脚把赵颖川家的院门踹开了!

虽然现在已经是下午了,但赵颖川现在是个穷鬼,找不到不花钱的娱乐方式,无所事事,所以正在家里睡午觉,本来他就不缺睡眠,所以睡得极浅,呈半梦半醒的状态,听到砰的一声,陡然惊醒,急忙穿了外套,就走了出来,结果就看到了楚三敢走了过来,凶气腾腾,吓得他心下一沉,第一反应就是,难道他和韩琦忘的阴谋败露了?

本来他就害怕楚三敢,自从上次被敲诈过一遍,更是如同老鼠看见猫,现在又心虚,吓得两腿都有些发软,比前段时间天天逛青楼还要软!

十几个家丁这时也走了出来,不过却没有给他增加半点气垫,反而感觉是雪上添霜,因为在他的眼里,这些家丁不是来帮他的,而是来看热闹的!毕竟有些耻辱,如果没有外人知道,那也算不得是耻辱,但如果被这些家丁都看到楚三敢羞辱他,那就是奇耻大辱了!

赵颖川这时谄笑一声,点头哈腰道:“楚公子,你来找我有何事吩咐啊?”

看着楚三敢走近,心都揪到一块了,特别是看他有些醉意,生怕他醉酒之后没有分寸,会把他打死!本来就软得像面条一样的腿这时就抖了起来!

不过楚三敢倒也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粗鲁,既没有打他,也没有骂他,而是问道:“我以前记得,你家好像有一副弓箭,质地不错,很合我意!”

现在对于赵颖川来说,只要楚三敢不打骂他,那什么都好说,特别是现在见他不是来质问,心下稍安,陪着笑脸道:“确实有这么一副弓箭,还是当年我来临淄的时候,我父王送给我的,不过许久没用,已经沾满了灰尘。怎么?楚公子想要吗?”

楚三敢道:“明天我要跟长铭公主去狩猎,在她的面前我可不能丢我楚国的脸,所以我需要一张好弓,我记得你那张弓就不错,借给我用一天,明天我要大放异彩,绝不能输给长铭公主!”

赵颖川笑道:“那不是一句话的事吗?只要楚公子需要,尽管拿去便是!只是没想到楚公子也有如此雅兴,刚好我也没事,要不我去给楚公子牵马坠镫?”

楚三敢道:“不方便带你,长铭不喜欢有外人!”

赵颖川就是露出会意的笑容,道:“那我就不打扰楚公子和长铭公主的好事了!”

楚三敢瞪了他一眼,道:“你胡说八道什么呀?什么我们的好事?还有我师父和白小牙呢!”

赵颖川道:“就你们几个人吗?”

楚三敢没好气道:“那肯定就我们几个人了,要那么多人干嘛?狩猎又不是看戏!你哪来那么多废话?赶快去拿弓箭去!”

赵颖川不敢再废话了,应了一声,转身就回卧室拿弓箭,弓就挂在墙上!平时挂在这里,如同遗像挂在墙上,虽然天天看见,但早就遗忘了。

其实这是一把好弓,如果拿到葬水集去卖,估计能卖好几百两银子,对于他现在穷困潦倒的生活来说,无疑是雪中送炭!但现在被楚三敢借去,估计也是有借无还,让他感觉心如刀绞!这时就抽了自己一耳光,这段时间真是捧着金饭碗去讨饭,这么好的财路竟然没有发觉,哪怕早发现一天,把弓箭卖了,现在的日子又变得富饶了!

刚刚也是被楚三敢给吓破了胆,要不然他完全可以说弓箭已经卖了,现在既然已经应允了,他可不敢再耍花样,这种感觉就像是女儿出嫁一样,没找到一个好女婿不说,还不给一分彩礼钱!

在卧室里把弓箭抚摸了好一阵,才把那张弓提了出来,递给楚三敢,一脸不舍,道:“希望楚公子爱惜一点,我余下半生就指望这把弓活了!”

楚三敢接过弓,拉住弓弦空拉一下,虽然几年没用,弹性还不错,看来真是一把好弓!便道:“你又不狩猎,要弓箭干嘛?下半生就啃弓箭啊”

赵颖川面露难色,苦笑一声,道:“楚公子知道的,这段时间我.日子过得特别艰难,早已钱断粮绝,所以我就寻思着把这张弓给卖了,换点生活费!”

楚三敢道:“这样啊,那不刚好卖给我吗?我又不是不讲道理的人,说吧,你这张弓准备卖多少钱?算了,我怕你不好意思,我给你开个价吧,全城最高价!”说时就从怀里掏出一沓银票,这是渠年还给他的两千两,翻找半天,终于抽出一张,递给他道:“喏,拿着!”

赵颖川心下大喜,本来这张弓被楚三敢拿走,他就没指望楚三敢会还回来,说些煽情的话,也不过是死马当活马医,没想到这个楚三敢还真上路子,大概是跟着秦渠年混,变得有钱了,出手果然大手大脚,特别是看到那张银票好大一张,估计怎么也得几百两!有了这笔钱,只要自己节约点用,这一年半载也算是衣食无忧了,还可以适当地逛一下青楼。

所以他接银票的手都有些颤抖,嘴上笑道:“那就不好意思了!”

楚三敢道:“都是街坊邻居的,客气啥?毕竟这么多年的感情,若换作别人,我肯定不会开这么高的价格!”

赵颖川点头哈腰道:“那是那是!”说时已经接过银票,带着激动的心情瞟了一眼,顿时就傻眼了,因为那是一张十两的银票!

如果楚三敢一分钱不给,强行抢走这张弓也就罢了,毕竟赵颖川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没想到楚三敢却给了他那么大的希望,让他心潮澎湃,到头来却给他十两银子,简直是打他的脸,看得他咬牙切齿,气得真想撕掉银票,跟他干上一场。

但他不敢!

这时按捺住内心的怒火,挤出一点笑容,只不过笑得比哭还难看,道:“楚公子,这有点太少了吧?这张弓是我父王送给我的,是一张绝世名弓,可以百步穿杨,在市面上,你就是花一千两也买不到这样的弓!”

楚三敢露出鄙夷的神色,道:“没文化,百步穿杨是用来形容一个人的功夫的,不是用来形容弓的,就算再烂的弓在我的手里,我也可以让它百步穿杨!原以为你是一个和蔼可亲的邻居,没想到你竟然是狼子野心,就是一把破弓,若不是我来借,那就是一文不值,给你十两银子那是抬举了你,没想到你竟然不识抬举!”说时又伸出手来,道:“既然你嫌少,那就把银票还给我,我还觉得给多了呢!”

赵颖川真想很有骨气地把银票甩给他,但他真的穷怕了,天天被窝窝头啃得没有一点骨气,虽然十两银子很少,但他现在这种情况,也算是一笔巨款了!骨气现在在他眼里,还没有骨头值钱,特别是猪排骨,几天没吃了,想想都流口水,仔细想来,他能有今天,也是拜眼前这人所赐!

第90章 上钩

但他还没有脾气,也不敢有脾气,要不然人财两空,说不定还被人家毒打一顿,便道:“那就算了,弓你拿去吧!”

楚三敢道:“这才像话嘛,知足常乐嘛!”说时又拉了一下弓弦,道:“箭呢?光卖弓不送箭,怎么玩啊?”

赵颖川气得牙痒痒,真是抢了人家的鸡不说,还要带点喂鸡的米,这是人干的事吗?本来他平时就不狩猎,没有剩余的箭,就算有,他也不会再拿出来了,要不然自己能憋屈死!便道:“我……我只有弓,没有箭,你又没看我射过箭!”

楚三敢就指了指他,道:“你这样不行,跟人家卖剑不给剑鞘有区别吗?属于奸商你知道吧?”

赵颖川真想冲他一句,那你买猪我还得送个猪圈给你喽?但这些话他只敢在心里想想,嘴上道:“我又不是专业卖弓箭的!”

楚三敢就挥了挥手,道:“也罢也罢,谁让咱们是街坊邻居呢?就让你占点便宜吧!我自己去葬水集买!”

说完就拎着弓转身走了,大步跨出院门,后面的赵颖川就把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楚三敢也怕引起赵颖川的注意,所以没有去直接去渠年家,还是先回了自己家,然后又从院墙翻了过去。

渠年和白小牙正坐在门槛上剔牙,见他过来,渠年便道:“怎么样?”

楚三敢走了过来,蹲在渠年面前,拄着弓,小声笑道:“我亲自出马,那不是十拿九稳吗?”

渠年道:“没有让赵颖川看出破绽吧?”

楚三敢道:“不会,我演得可逼真了,我自己都有些相信,我真的是去抢弓箭的!”

白小牙道:“这本来就是你的真实面目,自然演的逼真!”

楚三敢道:“你放屁!老子平时从来不抢人家的东西!而且这次也不是抢,我是花十两银子买来的!”

渠年道:“没出纰漏就好!”

楚三敢道:“不过我现在只有弓没有箭,我还要去葬水集去买点箭来!”

渠年道:“你去吧,顺便也给我们买两弓弓,买最差的那种就行了,只要能用一天就可以了!”

楚三敢应了一声,又从围墙翻了回去,从自家大门走了出去,因为马拴在门外,便骑了一匹马,匆匆离开朔华大街,去葬水集了!

赵颖川的院门因为被初三赶踹坏了,所以大门敞开,楚三敢骑着马从他门口疾冲而过,他也看到了,这时就小心翼翼的走到门口,把头探出去看一下,发现巷子里空空荡荡,便走了出去,独自一人鬼鬼祟祟地去了韩琦忘家!

韩琦忘家的院门轻掩,没有闩,他便没有敲门,直接推门而入,只见院里安安静静,没有一个人,他便顺手又关上了门,向韩琦忘的卧室走去!

卧室的门同样没有闩,轻轻一推,门就开了,就见韩琦忘正一个人坐在圆桌旁,喝着闷酒,桌上放着一碟牛肉,一碟酱白菜,一碟花生米,还有一碟腊肉片!

赵颖川一看这情形,气就不打一处来,因为他这段时间跟韩琦忘借钱,韩琦忘天天跟他哭穷,他说他天天啃窝窝头,韩琦忘就说他连窝窝头都舍不得啃,每天就是舔两口窝窝头再就两口水,让他都忍不住同情!

没想到这家伙这么不上道,表面上装得凄惨无比,每次当着他的面,从来不吃饭,让他一度以为他是吃不上饭了,有时还想着送两个窝窝头给他,没想到人家暗地里过的日子却是如此逍遥,有酒有肉,就差没有叫两个歌伎过来助兴了,看得他无比愤慨!

韩琦忘见他站在门口,也是意外,有点尴尬,硬笑一声,道:“你怎么来啦?”

赵颖川就走了进来,在他对面坐下,没好气道:“韩兄,你有点不够意思啊?表面一套,背地一套啊!你不是连窝窝头都吃不上了吗?”

韩琦忘就指着桌上的菜,道:“这也不是我家的,我今天去逛街,遇见了以前酒楼的掌柜,毕竟是老生意,他看我可怜,就送了一点酒菜给我,我正打算派人去叫你,没想到你脚长,自己就先到了!”

赵颖川虽然没有他精明,但也不傻,当然不相信他的话了,但他现在已经穷的没有骨气了,若换作平时,肯定掉头就走,现在看着桌上的肉,直咽口水,哪里舍得离开?也不想听他解释,这时连筷子都不用,伸手就抓了一把牛肉,送进了嘴里,又拿起桌上的酒壶,也不用杯子,直接把壶嘴塞进嘴里,仰脖咕咚咕咚喝了几口,只恨嘴长得少了,完全不够用!

韩琦忘看得直皱眉,道:“你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赵颖川嘴里还塞着牛肉,这时又抓了一把腊肉塞进了嘴里,两个腮帮就鼓了起来,边嚼边道:“你放心,我不会白吃你的,我带了一个重要消息给你!”

韩琦忘怔道:“什么重要消息?”

赵颖川又要吃肉又要说话,嘴里根本忙不过来,这时加快了咀嚼速度,囫囵吞了下去,结果那么一团肉就堵在了嗓子眼里,噎得他两眼直翻,急忙拿起酒壶,猛地喝了一口,就听咕咚一声,像是抽水马桶的声音,就把那团肉冲了下去。这时就捋了捋胸口,道:“秦渠年明天要出城狩猎!”

韩琦忘陡地来了精神,道:“你怎么知道的?”

赵颖川就露出高深莫测的表情,道:“我消息这么灵通,自然知道!”

韩琦忘迟疑道:“就秦渠年年一个人去吗?”

赵颖川道:“那当然不是,还有楚三敢和白小牙那两个狗腿子,对了,最重要的是还有长铭公主!”

韩琦忘惊道:“他们怎么搅和到一起去了?”毕竟上次长铭公主射杀渠年他是知道的,他们应该是不共戴天的仇人,怎么会相约一起去狩猎呢?

赵颖川道:“那我哪里知道?不过我听说,长铭公主好像要嫁去秦国了,好像是嫁给秦国的太子,那以后长铭也是秦国人了,秦渠年怎么说也是秦国的公子,也算是他的小叔子,而且秦渠年现在变得有钱了,长铭高看一眼,拉拉关系也是正常的!”

韩琦忘听他的解释,竟感觉合情合理,便点了下头。

赵颖川刚刚被噎着了,现在学乖了,就拿起一片牛肉塞进了嘴里,细嚼慢咽,道:“不过这小叔子陪嫂子去狩猎,也不怕被人笑话?”

韩琦忘道:“这倒符合长铭的性格,她就是一个不要脸的女人,天天跟那些纨绔子弟厮混在一起,也是一个千人骑万人顶的货,根本不会在乎这些闲言碎语!”

赵颖川道:“那为什么她不给我顶呢?”

韩琦忘心道,我都顶不到,还谈你?嘴上道:“只是这个消息你是怎么知道的?是秦渠年告诉你的?”

赵颖川道:“那当然不是!我跟秦渠年有仇,他怎么可能告诉我这些?”

韩琦忘道:“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赵颖川道:“楚三敢那个憨货说的!”

韩琦忘迟疑道:“他主动告诉你的?”

赵颖川又抿了一口酒,道:“那肯定不是,这话是我套出来的!”

韩琦忘没想到他这样的猪脑子也能套出别人的话,怎么没把自己给套进去呢?怔道:“你怎么套的?”

赵颖川道:“我家里不是有一张好弓吗?你也见过你也用过!那是我父王送给我的,不知道楚三敢怎么知道的?今天去我家里借这张弓,说是明天去狩猎,需要一张好弓,我就问他跟谁去的呀?楚三敢那个憨货蠢钝如猪,我三言两语就把他的话给套出来了,虽然他有些不耐烦,但他还是全说了!”

韩琦忘点了点头,道:“本来这就不是什么机密的事!”

赵颖川道:“你准备动手吗?”

韩琦忘道:“天赐良机,这么好的机会不动手,那我这仇就不要报了!”

赵颖川道:“但我告诉你哦,我只是一个传话的,成败与否,都与我无关,所以你要考虑清楚啊,万一是个陷阱,我可不负责任!”

韩琦忘道:“只要你说的都是真的,怎么可能是陷阱?长铭是什么人?他会愿意做饵来钓我?她不屑干这种事情!而且现在我在秦渠年的心目中,跟你一样,根本没有任何威胁,他怎么可能想到我会刺杀他?而且就算想杀我,他得有人哪,他门口那些大内侍卫他又带不走,就凭他们三个人,能杀得了我吗?”

赵颖川道:“万一长铭到时带护卫呢?”

韩琦忘道:“不会的,长铭喜欢独来独往,便于她做些风花雪月的事,所以从没有带护卫的习惯,连丫鬟都不带!而且我又不傻,如果他护卫带得多了,我大不了不出手,就当出去散散心了!”

赵颖川点了点头,趁着韩琦忘说话,又吃了几块肉,道:“你要亲自去吗?”

韩琦忘道:“那是当然!我韩国的高手才来了三天,连秦渠年的面都没见过,他们未必认得,何况玲珑山他们又不熟,这么好的机会,我不亲自过去布局,我不放心!你要不要一起去?”

第91章 狩猎开始

赵颖川吓了一跳,忙把头摇着像拨浪鼓,道:“我才不去!我一点本事都没有,去了也只会给你们拖后腿,不如坐在家里等你们的好消息吧!”

虽然他也想亲手杀了渠年,或者亲眼看着他被杀,一报当日之耻,再把当日被敲诈的钱亲手抢回来,但他发现,他现在可能岁数大了,受不得惊吓,刚刚被楚三敢踹了一下门,就吓得胆战心惊,如果遇到更刺激的事,估计能当场猝死。而且他发现,这个秦渠年已经不是以前的秦渠年了,前段时间他还觉得,秦渠年是狐假虎威,沾了楚三敢的光罢了,但他现在发现,就算没有楚三敢,这家伙也不是善茬,崛起得实在太快,转眼间就跟公主勾搭上了,而自己还在原地踏步,一不小心,自己就有可能跌入万劫不复之境!

至于韩琦忘不死心,那也与他无关,他不过是送个消息罢了,如果刺杀成功,他也可以跟着欢喜,如果刺杀失败,他也可以撇得干干净净!特别是看到韩琦忘一个人躲在家里喝酒吃肉,他更是寒心,跟这种人交往,就算杀了秦渠年,他也未必有好果子吃!如果他跟着一起去,到时说不定还会把他杀之灭口,然后一个人抢光秦渠年的钱!

韩琦忘本来就瞧不起他,他的心态跟赵颖川恰恰相反,看到渠年崛起,赵颖川感到害怕,而他却感到嫉妒,因妒生恨,就像韩国嫉妒秦国崛起一样!所以见他不去,也没有勉强,反正是在城外杀人,可以杀得干干净净,不留一丝痕迹,不需要找人跟他一起背锅!

第二天,天气不错,风和日丽。

渠年起得不算早,等洗漱完毕,太阳已经升得老高了。

渠年怕引起韩琦忘的注意,所以先让白小牙去了一趟千国商会,看看大掌柜的高手准备好了没有,如果准备好了,就让白小牙把他连夜绘制的玲珑山地形图交给她,上面标明了高手埋伏的位置,到时他就不往别的地方去了,专门就在埋伏圈里转悠,这样也比较安全。

白小牙因为是骑马去的,所以速度很快,一会儿就回来了,进了院子,渠年正坐在井边的石桌旁等他。

白小牙走了过去,小声道:“那个玉夙说,高手已经派出去了,估计现在已经到了玲珑山,已经埋伏好了,就等你把韩琦忘引过去了!”

渠年惊道:“已经过去了?他们那么早过去干嘛?知道埋伏在哪里吗?”

白小牙道:“我也是这样问她的,但她说,让我们尽管放心前去,只要离开城门,他们的高手就会看到我们,会暗中保护我们!”

渠年道:“他们派了多少高手?”

白小牙道:“我也这样问了?玉夙说,让我们尽管放心,他们派出的高手杀十个韩琦忘都不吃力!”

渠年深吸一口气,道:“这事干的,我怎么感觉不踏实呢?怎么好像我站在坑的边上,他们拼命对我说,跳吧跳吧,没事的!”

楚三敢道:“我们又不傻,她让我们跳我们就跳啊!”

渠年白了他一眼,道:“我只是打个比方!关键是这个坑还是我自己挖的!”

楚三敢道:“那怎么办?我们不去了?”

渠年道:“万一人家真的已经把高手派过去了呢?第一次合作就放人家鸽子,这合适吗?”

白小牙道:“那万一没派呢?我们不就自己把自己作死了吗?”

渠年道:“我只是心里不踏实!虽然我对千国商会有疑虑,但我感觉那个大掌柜不会想害我,我想不到他害我的动机!再说了,长铭公主自己还要带护卫呢?”

白小牙道:“万一长铭公主没带护卫呢?”

渠年道:“先去看看!没带护卫再从长计议!”

说时就站了起来,带着两人走出院外,一人牵了一匹马,马上挂着弓和箭,向巷子外走去。

这时太阳已经升得高了,三人不慌不忙,又去吃了早点,才去了天上人间,他和长铭公主接头的地点就是天上人间!

到了天上人间,就见长铭已经在门口等他了,骑在马上,一脸不耐烦,东张西望!果然不出渠年所料,长铭带了两个护卫,看着已经不年轻了,都留着胡子,一人骑着一匹马,手里都拿着剑!

长铭转头见渠年骑马走了过来,就抿了下嘴,掉转马头迎了上来,就站在恩德大街的正中央,也不顾来往行人,待渠年走近,便道:“你怎么现在才来啊?我都等你半天了!”

渠年怔道:“现在应该还没到巳时吧?”

长铭道:“没到你也应该早早的等我啊!我从来不喜欢等别人!以前跟解元令他们出去玩,他们都早早就到王宫门前来等我了!”

渠年若不是正在利用她,真想说一句,去你妈.的!嘴上说道:“我不是解元令,我也不喜欢等别人,我只喜欢等时间,时间一到,我就出现,时间不到,永不出现!”

长铭急道:“你……”随即想到这是跟他第一次约会,也不想闹得生分,便摆了摆手,道:“算了算了,大不了我下次晚一点来!”

渠年心道,约得这么不愉快,仅此一次,没有下次了!但自己约的猎,含泪都要打完!这时就看了一下她身后的两个人,道:“这是你的护卫?”

长铭道:“对呀!我看你秦大公子那么胆小,特地带两个护卫来保护你,现在你就不用害怕了!”

渠年看她脸色极不自然,看来还是心虚,带着两个人过来,分明就是防着他,只是带的人有点太少了吧?能是韩国那几名刺客的对手吗?便道:“什么修为?”

长铭心虚,忙道:“你管他们什么修为?反正保护你是绰绰有余!”

渠年听了这话,心下稍安,看他说的这么有底气,说不定是炼化境的高手,这样反而好,这两个人穿着便装,不容易惹韩琦忘起疑心,倒省得他去伪装了!而且现在千国商会那边不确定,心里也没有底,被韩琦忘生疑就发生疑吧,就当是出去散心了,毕竟长铭也算是美女,从外表上看,自己也不吃亏。便道:“那就好,那我心里就踏实了!”

长铭便笑了下,道:“走吧!胆小鬼!”

六个人便骑马向城门外走去,从西门出,守门的官兵大多认识渠年,但见他和公主走在一起,也无人敢拦!其中有两人还吓得瑟瑟发抖,因为半个月前,渠年像乞丐一样站在城门口的时候,其中一人还拿着剑搭着他的脖子上。现在回想起来,脊背阵阵发凉,生怕渠年看见他们,勾起不愉快的回忆,所以两人都是低着头!

等到渠年远去,虽然天气凉爽,但这两人的衣服已经湿透了,他们怎么也想不到,才过去短短半个月,往日最受人歧视的秦国质子竟然攀上了公主这根高枝!

真是莫欺少年穷,半个月河东,半个月河西啊!

渠年六人骑的都是良驹,速度很快,不到半个时辰,就到了玲珑山脚下。

此时时值秋季,草木虽然没有了生机,但依旧茂盛,马不能行。

几人便把马系在山下,背着着弓和箭,徒步上山了!

长铭这时转头看着渠年,说道:“你对这里有阴影吗?”

渠年曾经被射杀在此地,当然有阴影!但嘴上笑道:“怎么会有阴影?这里对我来说,只剩下欢乐的回忆,要不然我也不会首选此地打猎了!”

长铭半信半疑,如果这话是真的,那说明渠年心里是真的喜欢她的,哪怕被心爱的人射杀过,心里也是欢喜的。如果说的是假的,那这话就颇有风凉,说明他根本无法忘怀,心里说不定还是恨他的!

不过她还是相信前者多一点,因为她对自己的魅力颇有自信,要不然也不会把那群纨绔子弟迷得神魂颠倒了!

这时便笑道:“过了今天,这里才会成为你最美好的回忆!”

渠年道:“但愿如此吧!”

长铭笑了笑,道:“你箭法如何?”

渠年道:“不知道,没试过!”

长铭道:“要不我们比赛吧?”

渠年道:“怎么比?”

长铭道:“就是看谁打的猎物多呀!谁多谁赢!不过有赌注,没有堵注不刺激!”

渠年道:“什么赌注?”

长铭歪头想了下,道:“那就赌一千两银子,如何?”

渠年道:“猎物有什么讲究?”

长铭怔道:“没有讲究啊,只要是小动物,都可以,不论大小,有一只算一只,豺狼也算,野猪也算,小兔子小野鸡都算!”

渠年道:“蚂蚁和毛毛虫算吗?”

长铭白了他一眼,道:“那当然不算!胡闹!”

渠年道:“既然这两样猎物不算,那我不赌!”

长铭就露出鄙夷的神色,道:“你怎么这么扫兴呢?毕竟你现在也是有钱人了,怎么就这样输不起呢?”

一千两现在对于渠年来说,确实不是什么大数目,但他一想到他店里的姑娘要接二十个男人,磨破了皮才能分得一千两,这钱实在是来之不易,就这样白白输掉了,难免会痛心疾首。至于长铭鄙夷他,无所谓啦,反正又不指望得到她的青睐!这时便道:“输不起和赢不到是两码事,我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的,就我这水准,也只能射在墙上了!”

长铭翻了下白眼,道:“真扫兴!”

第92章 自己挖坑自己跳

没想到一旁的楚三敢却来了精神,激动道:“我跟你比!输了算我的!”

长铭也是精神一振,就看了渠年,道:“你看看,你徒弟都比你有出息!”又看着楚三敢,道:“好!刚好你们三人我们三人,兵分两路,两个时辰以后到这里集合,看谁猎得多!”

楚三敢刚想说好,渠年却偷偷瞪了他一眼。本来按照渠年的设想,千国商会的高手埋伏在他指定的位置,那他到达这里以后,确实要跟兵分两路,然后到他的埋伏圈里溜达,争取把韩琦忘吸引过来,然后一举歼灭,但现在他连千国商会的高手埋伏在哪里都不知道,来没来都不知道,这样兵分两路,到时韩琦忘从草木丛里跳出来,那他们不是死路一条吗?

这种情况下,只有紧紧抱住长铭的大腿,人身安全才能得到保障,毕竟他带了两个大内高手!

楚三敢被渠年这么一瞪,就估计自己说错了话,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渠年这时笑了一下,道:“公主,你真是没有情调,我们来狩猎,不是为了赌博的,而是为了增加交流,递进感情,如果公主觉得赌博有意思,那不如回去去我的赌坊赌喽!”

长铭经他这么一说,心头一动,对啊,今天第一次陪未婚夫出来狩猎,难道真的是为了狩猎吗?他居然说自己没有情调,那就是没有女人味了,看来自己争强好胜的性格还是太明显了,虽然他确实想赢了渠年,让他知道,他不如她,以后别那么骄傲了,但被渠年说出来,就觉得太刻意了!便笑了下,道:“我就说着玩玩,不赌便不赌呗,那我们就一起看看,有猎物便好,没猎物便算!”

渠年道:“就是嘛!这才是我们的初衷嘛!”

长铭便道:“那好吧,走吧,遇到不懂的地方,可以问我,我没你那么小气!”

渠年便道:“多谢公主!”

除了那两名护卫,其余四人便把弓箭从背上取了下来,左手拿弓,右手搭箭,其实也就楚三敢和长铭的姿势标准一点,至于渠年和白小牙,根本就是在滥竽充数,特别是渠年,大概是以前警匪片看多了,拿箭就像拿枪,仿佛箭上带着瞄准器,左眼微闭,用右眼瞄准,像极了鬼子进村!而且这两人的弓箭质量特别差,一看就是廉价货,渠年都不敢用力,生怕猛地一拉,弓折弦断!

渠年就在心里责备楚三敢,让你买便宜点的货,也不能买这么便宜的货呀!看着就像是儿童的玩具,估计就是把鸡按在地上,都未必能射得死!

好在长铭并不知道他这是廉价货,虽然她看着也像是廉价货,但她并没有亲手试过,也不会妄下定论,就像是弓的主人渠年,以前看着也是一个烂泥扶不上墙的廉价货,没想到人家表里不一,大概这弓跟他的主人也是一种货色吧!所以她没有嘲笑,看渠年那别具一格的姿势,反而觉得高深莫测!

在不远处的一丛灌木里,韩琦忘带着五名高手正埋伏在里面,他们一大早就来了,一直注视着城门方向,等渠年他们进山,才躲了起来!

等渠年过去,一名韩国刺客就附在韩琦忘的耳边,小声说道:“公子,他们来的人不少啊!”

韩琦忘道:“除了那两名大内侍卫,其他人都是来打酱油的,长铭和楚三敢不过是三阶修为,不足为虑,至于秦渠年和白小牙,这俩人还不如我,不要把他们当做人,就当是两只兔子!”

那名刺客道:“那那两名大内侍卫比较棘手啊!”

韩琦忘道:“不用怕,那两人长铭以前带出来过,我认得,一个四阶,一个五阶,而你们都是五阶上,怕什么?”

那名刺客点了点头,道:“那长铭公主也要杀了吗”

韩琦忘冷冷道:“全部杀了,免得留下痕迹,他们既然跑到这里来,那就是自寻死路,死了都没人知道!杀完人你们就回韩国,神不知鬼不觉!”

那名刺客点了下头,道:“好!那现在动手吗?”

韩琦忘道:“我先安排一下战术,然后再动手!”

那名刺客没想到杀个人还有战术,颇感震惊,不过却没有对他刮目相看,而是鄙视了他一下!

长铭几人在树林间向山上走去,由于带着渠年和白小牙这两个累赘,他们的速度走的并不快,很多动作矫健的动物跑的比他们还快,偶尔冒一下头,转眼之间就消失在树林里,纵然如此,长铭还猎得两只山鸡!渠年虽然什么也没有猎到,但那鬼子进村的姿势依旧很标准,瞄着线左顾右盼,如临大敌!

其实楚三敢倒是有机会出手,但他为了照顾渠年的面子,几次猎物从他的眼前跑过,他也没有放箭!

长铭这时有些不耐烦了,道:“秦渠年,你是来狩猎的还是练姿势的,都老半天了,一箭未放,像你这样能打到猎物?”

渠年依旧瞄着线,头也没回,道:“我狩猎并不是为了狩到猎物,而是为了寻找涉猎的感觉,就好像我结婚并不是为了上床,而是为了寻找恋爱的感觉!”

这话说的非常有水准,看似低俗,却非常有深度,长铭又折服了,看他道貌岸然的模样,倒显得自己低俗了!这是便道:“那行吧,那我们就随便看看吧!”

话音刚落,就听一名护卫喝道:“什么人?”

渠年几人吓了一跳,这时他们也听到了头顶上有动静,抬头一看,顿时脸色一变,就见五个蒙面人,持剑俯冲直下,像是从空中扑食的雄鹰。

有两人进攻那名五阶护卫,有两人进攻那名四阶护卫,还有一人刺向了楚三敢。

这就是韩琦忘的高明战术,先除掉这三名高手,剩下渠年长铭白小牙,这三人就插翅难飞了!

那两名护卫反应敏捷,惊慌之下倒也没有乱了阵脚,在那五人俯冲的过程中,他们已经拔剑出鞘,两人同时应付四个人,以一敌二,那四人还未落地,就已经交上了手,转眼间数道剑光划过,剑刃交接,铿锵作响!

毕竟是以一敌二,其中一个还是四阶修为,而对方全是五阶修为,实力有些悬殊,刚交上手就被逼得连连后退,特别是那个四阶护卫,退的比跑还快!

楚三敢虽然也是四阶,但他只面对一个对手,仗着弥留剑法的精妙,虽然也有些捉襟见肘,但也能勉强对付。

渠年虽然没有加入战斗,但也有些慌张,原本他以为,这两名大内侍卫肯定是个高手,听长铭的口气,保守估计也起码是六阶七阶,哪里想到这两个家伙这么没用,刚交上手就被人家逼得连连后退,按照目前的形势来看,这两人败局已定,能撑上十招八招就算不错了。

渠年悔得肠子都青了,早知道这两个家伙这么没用,打死他也不会来呀!看来长铭带这两个没用的护卫,不是为了防别人,就是为了防他和楚三敢哪,这个女人真操蛋!

不止这个女人操蛋,韩琦忘也操蛋,如果让他遇到韩琦忘,真想骂他两句,好好的一个人怎么长个猪脑子?怎么这么容易上当?如果他不上当,也没有今天的事了!

这次真的要在阴沟里翻船了,最可恨的是,这条阴沟还是自己亲手挖的!如果他不挖这条阴沟,此时的他应该坐在天上人间里,喝着小茶,听着小曲,这么美好的生活,就被他亲手葬送了,简直是作死界的典范哪!

与此同时,他也在心里把蝉夕骂了千百遍,这么短暂的时间里,已经骂到她十八代的祖宗了,这个贱女人果然靠不住,骗他说已经在这里埋伏了高手,可以保他周全,结果这全是谎言,半个高手都没看到!

好在他边上还站了半个高手,就是长铭,虽然算不上高手,但也有三阶修为,比他和白小牙强多了,这时见她傻站在一旁,便怂恿她道:“公主快上啊!再不上我们都得死在这里!”

长铭也是吓得花容尽失,平时他从不带护卫,并不是对自己的实力自信,而是对自己的身份自信,毕竟他是齐国的公主,又是在齐国的地盘上,除非吃了熊心豹子胆,要不然谁敢刺杀她?但自从遇见了渠年,这一切就变了。

昨天渠年主动约她狩猎,还把地点选在玲珑山,她心里就有些怀疑,要不然也不会带着两个护卫过来了。正因为她有了疑心,所以当杀手出现的时候,直觉就告诉她,这些人是渠年派来的。

而且人一旦有了疑心,感官就会变得扭曲,渠年站在一旁明明忧心忡忡,但在她的眼里,却是站在一旁看热闹,一点都不嫌事大,甚至有些幸灾乐祸,自己一个大男人不加入战斗,反而怂恿她这个女人去战斗,一点都不知道怜惜,让她愈发肯定,渠年就是幕后主使。

现在回想起来,这个渠年确实形迹可疑,因为他根本就不像来狩猎的,来了半天,一箭未放,还说那些冠冕堂皇的话,说什么狩猎不是为了狩猎,而是为了寻找狩猎的感觉,还打那么下流的比方,把她当傻子一样糊弄。

虽然他的徒弟楚三敢也在战斗,但她的人都是在以一战二,唯独楚三敢捡了便宜,以一战一,还打得非常轻松,一看就是在作戏,看来早就串通好了,说不定还彩排过,要不然不会演得这么逼真,差点就瞒骗了她!

她便在自己编造出的世界里越走越远,一个迫害妄想症的患者就这样诞生了!

第93章 绝望

长铭自以为机智地看穿这一切,当然怒不可遏,由于她只是来狩猎的,还有护卫保护,所以没有带剑,手上只有弓和箭,这时就果断地扔掉了弓,只拿一支箭,就向渠年扑了过来!

渠年离她极近,对她也没有防备,而且两人修为相差甚远,就算有所防备,也是徒劳!

渠年还没反应过来,长铭已经从他身后搂住他的脖子,右手的箭就顶在了他的咽喉上!

渠年脸色一变,急道:“长铭你什么意思?你跟他们是一伙的?”

长铭怒道:“你放屁!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吗?这些人就是你派来的!”

俗话说,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渠年被这猪队友的神操作也给搞懵了,百思不得其解,若不是打不过她,此时肯定要扇她两耳光,猪脑子啊!忍不住骂道:“你脑子坏掉了?都什么时候了?你不跟我一致抗敌,竟然还起内讧,没看到我的徒弟也打得很辛苦吗?”

长铭没有理他,而是看着那些杀手,大声叫道:“你们都给我住手,要不然别怪我对秦渠年下手了!”

楚三敢转头一看,见长铭挟持他师父,顿时怒发冲冠,吼道:“屌公主,你他妈今天敢伤害我师父,我跟你没完——”

说时就准备冲过来营救渠年,可是他本来就是以弱战强,确实打得很辛苦,已经被对方缠住了,这么一分心,差点被对方刺中要害!

渠年急道:“三敢,你别管我,我没事!”

长铭原本以为,这些杀手既然是渠年派来的,现在他擒贼先擒王,也算夺回了主动权,这些杀手见到这种情况,肯定直呼大意,纷纷放下兵器,绝不会置渠年的生死于不顾。结果令她意外的是,这些杀手对于她这么有震慑力的话竟然充耳不闻,完全当她是放屁,手上剑势没有丝毫停滞。

长铭就有些茫然。

渠年就道:“长铭,都什么时候了?我真想不通你是怎么想的?怎么会怀疑我杀你呢?如果我想杀你,你刚刚要跟我们兵分两路的时候,我就会答应你,我干嘛还要跟过来让你威胁?你看不出来人家根本不在乎我的生死吗?”

长铭听他这么一说,感觉也有点道理,但手上的箭还是没有放下来,迟疑道:“那他们为什么要杀我?而且这个地方还是你选的!”

渠年急道:“他们不是要杀你,他们是来杀我的,杀你只是顺带之举,我都跟你说了,想杀我的人有很多!”

长铭这时便把箭放了下来,道:“难道是解元令派来的?”

渠年没好气道:“那我哪里知道?”

话音刚落,就听一声惨叫传来,那名四阶护卫的胸前已经中了一剑,但他忠心护主,仍然死战不退,这时大叫一声:“公主快跑——”

长铭就知道,这个护卫已经顶不住了,他若倒下,此消彼长,对方又会腾出两名高手对付他们,那他们肯定必死无疑!

长铭长这么大也没受过这么大的惊吓,吓得六神无主,这时看着渠年,急道:“我们走吧!”

渠年也看得出来,只要那个四阶护卫一死,那他们就凶更多吉更少了,逃跑现在对他们来说,确实是最好的选择,虽然未必跑得掉,但他确实想跑,大概的就是人的本能吧,大脑还没发出命令,腿就开始掉转方向了!

这时看了眼楚三敢,经过刚刚这么一分心,已经被对方逼得只有招架之势,毫无还手之力,如果对方再腾出一两个人来,那他必败无疑,也就死在这个地方了,让他不免犹豫了一下!

楚三敢这是转头看了一下,见他师父犹豫,急道:“师父你快走,我能拦住他们!”

白小牙也没见过这样的阵势,也被吓坏了,腿抖的厉害,小声道:“渠年,要不我们走吧?”

楚三敢在渠年的心里,本来就是坑来的徒弟,除了利用他,真没打算当作徒弟来相处,如果换做十天前,他肯定毫不犹豫就跑了!但现在却怎么也鼓不起勇气,不忍心抛弃他,特别在这么危急的时刻,楚三敢心里还念着他,让他先跑,一句师父叫的他心都融化了,跟自己的孩子叫爸爸一样!

何况今天这事,都是他出的馊主意,是他亲手把楚三敢推进了火坑,心念至此,又是悔恨又是自责,真想抽自己两耳光,作的一手好死!

这时就看了一眼白小牙,急道:“小牙,你跟公主先跑!”

因为他是有备而来,所以他的腰上挂着剑,这时拔剑出鞘,冲了上去,支援楚三敢!

楚三敢急道:“师父,你快走啊,这里不需要你!”

趁机机会,渠年已经戳了两剑,虽然没有戳到对手,但他剑法精妙,见缝插针,如同打蛇打七寸,逼得对方的剑势明显迟滞了一下,让楚三敢喘了一口气!

这时急道:“别废话!”

长铭颇感意外,没想到这个秦公子竟然这么仗义,但她看得出来,渠年虽然勇气可嘉,剑法也算精妙,但毕竟修为太低,若不是楚三敢帮衬,估计冲上去命就没了!

但她可不想往上冲,虽然她是三阶修为,冲上去也能帮点小忙,但对手实在太强大了,上去也就是苟延残喘,最后还是死路一条!

她可不想死,就算她再喜欢渠年,也干不出陪葬这么轰轰烈烈的事情来,但她一个人跑着不踏实,转头就看着白小牙道:“我们跑吧?”

白小牙是用枪的,因为枪法刚练没几天,非常生疏,所以也没好意思把枪带过来,他跟长铭一样,手上只有弓箭,这是便把弓扔了,只留一支箭,因为紧张,脸色都有些扭曲,大叫声:“老子虽然怕死,他老子不是孬种,你一个人跑去吧!”

说完又大吼一声,拿着那支箭就冲了上来,以箭当枪,帮助渠年和楚三敢!

俗话说,麻雀放屁都能添阵风,何况是一个实实在在的修行者,虽然只有一阶,但也能添砖加瓦,在他和渠年的辅攻下,楚三敢不但缓过了气,竟然开始反守为攻了!

但长铭眼观大局,知道他们这种攻势是短暂的,等到其余四名杀手缓过气来,这三人也是螳臂当车,必败无疑!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虽然一个人走心里不踏实,但总比坐以待毙强,这时转头就跑,真后悔刚刚自作聪明,去挟持渠年,要不然这么长的时间,她都跑下去好几里地了!

但就在她转身的同时,那名四阶护卫终于支撑不住,被一箭封喉,死了!

这时就腾出两名杀手,一人就去支援边上那个跟楚三敢作战的杀手,还有一名杀手纵身一跳,如同冲天而起的鸟儿,从长铭的头顶飞了过去!

长铭刚跑两步,预热还没结束,就被那名杀手拦住了去路。

长铭吓得尖叫一声,连退两步,虽然她是三阶修为,但也是斗志全无,这时拿箭的手都是微微颤抖,用箭指着那名杀手,急道:“你……你别过来,我告诉你,我可是齐国公主,杀了我,你要诛九族的!”

那名杀手冷笑一声,道:“那你托楚给你的父王吧!”说时剑花一抖就刺了过来!

长铭手里拿着箭,虽然怯战,但此时也不得不战,硬着头皮就迎了上去,无奈她未战先怯也就罢了,修为不如人家也罢了,连兵器都不如人家,箭毕竟是木头杆子,不要说面对削铁如泥的宝剑,就是面对一把菜刀,都不敢硬杠,所以刚交上手,长铭就被逼得连连后退,眼看都要退到渠年身后了!

渠年三人的日子也不好过,自身难保,根本无法接济她。本来他们以三战一,占得上风,但自从又来了一个五阶杀手以后,形势立马逆转。楚三敢又回到了一个人战一个五阶杀手的局面,捉襟见肘。而渠年和白小牙联手,虽然以二战一,但对方毕竟是五阶修为,螳臂再多,也是挡不住一辆车的,被逼得手忙脚乱!

雪上添霜的是,他们带来的那个五阶护卫此时也顶不住了,在两大高手的绞杀下,惨叫一声,终于光荣地牺牲了!

本来这个五阶护卫是他们全部的希望,就指着他能杀出一道奇迹,然后过来拯救他们,结果他也死了,让他们幻想破灭,不由心灰意冷!

渠年就知道,他们今天真的要死在这里了,以前想到死亡时,心里都是瑟瑟发抖,但此时真正面对死亡时,渠年却并不觉得害怕,只是感到内疚与自责,感觉对不起楚三敢和白小牙,活蹦乱跳的两个人,就被他给作死了!他以前没事的时候,也会幻想自己的死法,他想过千万种死法,就是没想过他的结局竟然是作死!

这时便喘着粗气道:“三敢,小牙,这辈子算我对不起你们!”

楚三敢手中长剑不停,嘴上说道:“师父,能认识你,我不后悔,人生自古谁无死?我感觉我死得轰轰烈烈,没什么遗憾,值了!”

第94章 终于轮到我上场了

后面的长铭听到这话,说明渠年他们也要放弃了,都准备上路了,他们一死,自己也是必死无疑啊!虽然这三人也帮不上什么忙,但起码可以壮胆啊!

心下顿时一片慌乱,带着哭腔叫道:“秦渠年,你最对不起的人,是我!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啊!我恨你!”

渠年倒并不觉得自己对不起她,毕竟他还欠自己一条命,想他刚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曾经发过誓,要把长铭射杀在玲珑山上,现在也算是得偿所愿了,只不过付出的代价有点大,大到他不能承受!

其实这也怪长铭自己,在天上人间的门口,渠年曾问她的护卫什么修为,结果她却大言不惭地说,足以保护他的周全,如果她当时让护卫说出修为,他肯定不会鲁莽的来到这里,白白倒贴给人家杀!

一想到这里,渠年临死之前竟有些生气,回道:“公主保重,安心上路吧,下辈子我们再做夫妻!”

长铭听了这话,吓得眼泪都流了出来,哭道:“我不想死,我也不想下辈子认识你……啊……”

她不分心都打不过这个五阶杀手,何况分了心,一个不小心,手里的箭已经被对手斩断,慌乱之下,她都没来得及后退,对方长剑一挺,就刺进了他的肩胛骨,痛得她大叫一声,原以为这下死定了,吓得面如死灰,动也不敢动,结果令她意外的是,对方并没有趁机了结了她的性命,而是拔出长剑,搭在了她的脖子上!

长铭一下就看到了生机,本来她就被吓破了胆,两腿软的跟面条一样,这是趁机跪倒在地,两眼汪汪的看着那个杀手,道:“求求你不要杀我,只要你饶我一命,你要什么我都给你,我什么都有!”

那名杀手道:“色呢?”

长铭怔道:“色?”急忙又点头道:“可以可以!只要你不杀我,什么都可以!”如果不是渠年他们在场,估计立马就开始脱衣服了,一丝都不带挂的!

但那名杀手好像只是调戏她,对他并不感兴趣,这时就不再看她,而是看着渠年几人,把长铭急得不行,就怕人家对他不感兴趣,让他失去活命的资本,这时就没好说,你倒是奸.我啊!

渠年三人的日子现在愈发难过了,本来就打不过那两名五阶高手,这时又过来两名高手,就像是一群恶狼围着三只羔羊,三只羔羊哪里是对手?转眼之间,就听楚三敢闷哼一声,右手臂就被刺中一剑,痛得他剑都差点拿不住,急忙后退两步,如果对方此时趁势追进,他必死无疑。

结果令他意外的是,对方好像并没有打算杀他的意思,竟停下了手,只是拿剑指着他!

渠年和白小牙还在奋力反击,但他们也知道,今天他们是不可能活着离开这里了,他们只是在垂死挣扎,为的就是能够死的体面一点,起码不用像长铭那样跪地求饶!可就在他们两人准备豁出性命之时,对方那两大高手忽然就毫无征兆地停手了,让他们颇感意外!

渠年就觉得奇怪,转头看了看,终于找到原因了,就见不远处的树林里,走来一个人,步伐很慢,像是在散步,手里没有拿兵器,脸上却也蒙着面,看来是这伙人的头!

渠年因为知道这伙人是韩琦忘派来的,所以看了下那蒙面人的身形,跟韩琦忘非常吻合,一下就猜出来了!

那人确实是韩琦忘,本来这事不用他动手,渠年几人也是必死无疑,但他今天是来报仇雪耻的,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他可不想仇人就这样痛痛快快地死了,那样没有报仇的快.感,而且对于仇人来说,都不知道是他所杀,就算他们下了地狱,都没有机会悔恨!

很明显,目前这个情况就是条件允许,两大护卫死了,楚三敢和长铭又受了伤,没有再战的能力,至于渠年和白小牙,说句难听一点的,他都能料理了他们!而且打了半天,他们已经在鬼门关前挣扎,甚至长铭都跪下了,也没有援兵出现,说明这不是陷阱!在这荒郊野岭,他们就是叫破喉咙,除了阎王爷,再也不可能有人听见了!

这才是他最理想的报仇方式,将仇人凌辱而死,当时渠年怎么凌辱他的,今天他要加倍地还回去!

韩琦忘还没走近,就伸手拍了拍手,又哈哈一笑,道:“精彩!打得真精彩!”

长铭听这声音耳熟,但一时之间却想不起来是谁,原以为是解元令那帮人,但听着又不像!正疑惑间,就听渠年说道:“韩琦忘,你胆子不小,竟敢刺杀齐国公主?活腻了吗?”

虽然渠年也知道,既然韩琦忘敢现身,说明他已经动了杀机,在场的几个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也包括长铭!渠年也不过是死马当活马医,说不定能唬住他,虽然这种几率很渺茫!

果然,韩琦忘这时摘下面巾,露出得意的笑容,道:“没想到吧?没想到我们会以这种方式再见面吧?”

长铭没有渠年觉悟高,死到临头不知死,一见是韩琦忘这个瘪三,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本来跪在地上的,这时就站了起来,指着韩琦忘怒道:“韩琦忘,你好大的胆子!你活腻了,难道你韩国也想亡国吗?”

韩琦忘就朝她走了过来,脸上带着笑意,如同春风拂面,道:“这不是长铭公主吗?真是不好意思,我其实只打算杀秦国质子的,谁让你认识他呢?现在受连累了吧?”

长铭怒道:“既然知道连累了我,我就给你一个机会,赶快送我下山,要不然后果你承担不起!”

韩琦忘这时已经走到他的面前,微微一笑,却没有说话,而是伸手扇了她一耳光,非常清脆,响彻树林,渠年三人听着都痛!

长铭一下就被抽懵了,捂着脸怔怔地看着韩琦忘,一脸难以置信!

韩琦忘这时才拍了拍手,笑道:“你这个贱人怎么就这么没眼色呢?还把自己当成公主呢?”

长铭这时才被打清醒了,心下一沉,看来这个韩琦忘对她已经起了杀心,要不然绝不敢在她的面前露出真面目,甚至还抽她一耳光,说明他已经把她当做了死人!

心念至此,如同一盆冷水从头浇下,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再也不敢嚣张跋扈了,这时怯怯地看着韩琦忘,道:“韩公子,只要你今天放我回去,我就当今天的事没有发生过,我们还是好朋友,我保证不会追究!”

韩琦忘笑道:“我如何相信你呢?”

长铭急道:“我发誓!”

韩琦忘摆了摆手,道:“发誓就免了!”说时淫.笑一声,伸手抓了两下,道:“不愧是公主,手感不错!”

在面对死亡时,长铭竟也不觉得羞臊,甚至都没有避让,让他猥亵了几下!这时一脸乞求的看着韩琦忘,小声道:“只要你放回去,你做什么都可以!”

韩琦忘点了点头,道:“好!”又转头看你那几个韩国杀手,道:“等事情结束了,这个公主就送给你们了,随你们怎么辣手摧花,都无所谓,这个公主骚得很,一定会让你们满足的,就当是我犒劳你们了!”

五大杀手大喜,并不是因为长铭长得漂亮,漂亮女人他们又不是没玩过,但他们却没有玩过公主,还是齐国的公主,就这一件事,就足够他们吹嘘一辈子了,特别是在韩国的那种小国家里!五人齐声说道:“多谢公子!”

长铭吓得瑟瑟发抖,如果只是被这几个人轮流糟蹋一些,为了活命,他也能忍受,甚至还会逢场作戏,让这几位大爷心满意足地回韩国,但她也不傻,韩琦忘既然敢这样对她,那肯定是不打算放过她了!

她还想再说些什么,韩琦忘却不再理他,转身走向了渠年,因为渠年手里还拿着剑,他也怕被偷袭,所以离了一丈远!

韩琦忘笑道:“秦渠年,现在该了结我们之间的恩怨了!”

渠年虽然也怕死,但事已至此,他也豁出去了,反正今天落在韩琦忘的手里,也不可能有好下场了!这时便道:“韩琦忘,这是你我之间的私人恩怨,你放他们走,我留下,是杀是剐,我绝无怨言!”

楚三敢急道:“师父,要死一起死,我们绝不苟且偷生!”

韩琦忘就看着楚三敢,嗤笑一声,道:“你这个憨货,看把你激动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我怎么可能放你走?还有白小牙,上次打我打的舒服吧?”

白小牙道:“跟打一条狗没有区别!”

韩琦忘摇了摇头,道:“挺有骨气呀!我喜欢!我就希望你们能一直这么有骨气地支撑下去,这样才有趣!有没有想过我会怎么折磨你们?”

见三人不说话,便又笑道:“我已经想好了,我要把你们的手筋脚筋全部挑断,然后割了你们的舌头,戳瞎你们的眼睛,再刺聋你们的耳朵,让你们像死狗一样趴在这里,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看不到,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在这里自生自灭,就算有人救了你们,我也不怕你们这告状,你们也说不了话,写不了字,甚至都听不到人家在说什么,你们想想,是不是很刺激?”

上架感言

看到这里,说明前奏已经结束,高什么大戏就此拉开帷幕,希望朋友们能继续支持下去,给个正版订阅,不能让作者本就不富裕的生活再雪上添霜!

其实我这个人,也算是钢铁直男,虽然可以写几百万字的小说,但短短几句煽情的话却不知从何说起,但内心还是非常感谢的,与你们同在,真好!

但愿我们彼此安好,我写你看,岁月静好,仅此而已。

如果新书不够看,可以关注我的另一本小说《血染长生》,也在这个站,一样的质量,先打个牙祭!

但愿从今天开始,我们的故事也开始了……

唯愿

读者安康!

夜开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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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一个高手

渠年几人听得毛骨悚然,真没想到韩琦忘竟然如此狠毒,都已经到了变态的地步,虽然他们也想杀了韩琦忘,但他们从未想过有这么狠辣的手段,他们只是想除掉一个祸害,仅此而已!如果真落在韩琦忘的手里,那真的是生不如死啊!

特别是长铭,吓得“哇”地哭出声来!

韩琦忘似乎很喜欢这种效果,一脸得意,哈哈大笑!

渠年虽然怕死,但更怕被虐,不会坐以待虐,事已至此,也只能逼自己宁死不屈了!趁着韩琦忘得意忘形,手中剑花一抖,就像韩琦忘刺了过来,虽然韩琦忘的身边站着一名高手,他偷袭的机会非常渺茫,但他也没有办法,现在这种情况,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没有第三条路可以选择,而且他也不想选第三条路!

果然,以他的速度,还没撑到韩琦忘的面前,边上那名高手就已经出手了,毕竟修为悬殊太大,纵然他剑法再精妙,在高手的眼里,也不过是花拳绣腿,因为他的剑不够快。

那名高手的剑很快,而且简单粗暴,没有华丽的姿势,也没有花哨的招式,直接砍向了他的剑,渠年还没来得及变换招式,手上的剑就被斩断了!

渠年还没有从惊讶中反应过来,对方的剑又趁势刺了过来,如果只是想杀他,如同探囊取物,直刺心房,但那名高手因为要完成主子变态的计划,所以没有打算杀他,剑锋一变,就刺向了渠年的手腕,准备挑断他的手筋,然后再挑断他的脚筋,继而再割了他的舌头,刺瞎他的眼睛!

由于渠年出剑太过突然,楚三敢刚反应过来,现在想救他,已经来不及了,何况他已经受了伤,就算来得及他也救不了!

渠年之所以没有通知楚三敢和白小牙而自行出剑,就是因为他心里比较内疚和自责,他不想这两个人死在他的前面,让他死得不踏实,不如自己先死了,也就解脱了!

但看目前的情况,他想死也死不了了,因为对方根本不杀他,就是想虐待他,眼看对方的剑快要刺到他的手腕,而他根本来不及反应,心下不免一阵恐慌,又有些后悔,早知道刚刚就应该自杀了,不应该抱着侥幸的心理,现在后悔都晚了,一旦手筋被挑断,他想自杀都不可能了!至于他听说过,咬舌可以自杀,估计那也是骗人的,何况韩琦忘马上就割了他的舌头,那时他就会立马死去吗?估计不大可能!

一想到自己眼睛被刺瞎,舌头被割掉,耳朵被戳聋,像死狗一样趴在地上,动也动不了,只能在无尽的黑暗里哀嚎几天才能慢慢死去,他就觉得头皮发麻!

但一切都已经晚了,他的手腕已经能感觉到对方冰冷的剑气,他也想躲,但对方的剑实在太快了,他根本无处可躲!

渠年闭上眼睛,心里呜呼一声,这下死定了!

却在这时,耳旁却突然传来“啊”地一声叫喊,接着就听到长剑落地的声音。

渠年就觉得奇怪,心里想着,你来刺我,我还没叫,你叫什么?你当是上床吗?

渠年睁眼一看,就见那名高手左手握着右手的手腕,脸露惊慌,惊慌中又带着痛楚之色,看来是他的手腕遭到了不明物体的袭击!

几人低头一看,地上竟多了一颗花生米,油炸的,炸得油光闪亮,所以特别显眼,看来就是这颗花生米袭击了他。

韩琦忘虽然不是受袭者,但他却最为惊恐,既然有人袭击,那说明就有埋伏,他现在已经亮明身份,只要让这几个人走掉一个,他也是必死无疑!这是四下看了看,惊慌叫道“是谁?”

结果就听树梢上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这呢!”

众人抬头,就见树梢上坐着一个人,斜躺在枝丫间,也是蒙着面,不过他跟别人不一样,别人都是蒙着嘴和鼻子,而他却蒙着眼睛,露出嘴和下颌花白的胡须,看来年岁已经不小了!

渠年只看了一眼,就能理解他为什么不蒙嘴,因为他怀里正抱着一坛酒,这时就弹起一颗花生米,落进了嘴里,咀嚼两下,又抱起酒坛喝了一口酒,由于喝的太急,酒水就从嘴丫里漏了出来,像小雨一样落下!

那五大高手大是惊骇,因为他们也是从树上下来的,当时没有这个老头,那说明这个老头是后来过来的,在他们五大高手的眼皮子底下,来的神不知鬼不觉。

韩琦忘差点就被吓尿了,仰头道“你……你是谁?”

那老头笑了一下,道“受人所托,取你性命!”

韩琦忘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变故,吓得六神无主,如果对方没有出手,看到花白的胡须,估计也是行将就木的人,倒也不用放在眼里,但人家就扔出了一个花生米,就击落了他手下的剑,说明来者绝非泛泛之辈!何况他们打了半天,对方肯定看得清楚,但人家依旧气定神闲,说明根本就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

但现在对韩琦忘来说,想法和渠年刚刚的想法一样,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这时就挥了一下手,气急败坏地叫道“给我杀了他!”

话音刚落,两名高手就冲天而起,持剑刺向那个老头。

老头这时也从树梢上跳了下来,左手还抱着酒坛,右手却多出一把剑来,跟那两名韩国杀手在空中相遇。

渠年就见剑光一闪,甚至没有看清楚过程,因为过程实在太快,快到不可思议!

他们能见到的,那两名韩国高手已经变成四个人了,确切地说,已经变成四段了,那两人被拦腰斩断,从空中落了下去,带着血雨纷飞!砸到地上的时候,摔了一地内脏,触目惊心,就连渠年几人都看得头皮发麻,更别谈了几个韩国人了!

老头如同仙女下凡,缓缓地飘了下来,就站在韩琦忘的面前,吓得韩琦忘面如死灰,大脑一片空白。

剩下三名韩国高手也被吓破了胆,毕竟冲上去的那两名高手跟他们修为相当,结果连一招都没有撑过去,他们现在虽然多了一个人,还是一个手腕受伤的人,不过是杯水车薪罢了!

他们现在若是出手,那只有一个结果,就是阵亡,绝对绝对不可能有第二个结果。

他们跟韩琦忘本来就没有感情,甚至是瞧不起他的,毕竟他是质子,他们之所以接受他的命令,只不过是因为他有一个大将军的舅舅,他们接受的是大将军的命令!所以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他们也只能弃帅保卒了,毕竟他们不是下棋人,他们自己就是卒,至于帅,弃了就弃了!

所以三人相视一眼,确认了眼神,转身就跑,分三个方向,跑得比兔子还快,心里还想着,就算对方修为再高,但他们分三个方向跑,也最多能追上一个,自己还有绝大的机率存活下去的。

结果他们就想多了,那个老头根本没有追他们,好像也懒得追,只是手上又多出三颗花生米,弹指而出,“飕”地一声,兵分三路,袭向那三名韩国高手。

那三名高手听到身后有动静,还准备回身阻击,结果他们的速度还是慢了一拍,甚至还没有转过来,那花生米已经击中他们的膝弯处,那三人腿部一软,就跪倒在地!

老头这时才冲了过去,速度极快,形似鬼魅,在渠年几人的眼里,只看到一道虚影,他们转头的速度还没有他跑得快!

等他们回过头来,老头已经站在原地,好像从来没有出过手,这时又往嘴里扔了一颗花生米,细细咀嚼,仿佛眼前的这一切都与他无关,只不过那三名高手已经身首异处!

渠年看得暗暗心惊,好高的高手!不过他基本能确定,这个人就是千国商会派来的,所以心里并不害怕,还认真打量了下那老头,但因为他蒙着眼,只露出两个眼珠,看不清他的脸,只能看清他的衣服,上面满是油污,跟他手里的花生米一样,闪闪发亮,一看就是邋遢之人。

但人家毕竟是高手,还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高手,不要说邋遢,人家就是刚从粪坑里爬出来,他们也不敢鄙夷,不敢不客气!

渠年便扔掉手里半截残剑,弯腰作揖,准备感谢人家救命之恩,结果话到嘴边,还没来得及吐出口,那老头却转身就走,根本不给他讲话的机会,边走边喝着酒,看他步伐好像走得极慢,但转眼间就消失在树林深处!

渠年还弯着腰,一脸懵逼,这时就站直了身子,转头看着长铭笑道“这个人是你派来的吗?”

长铭从鬼门关前走了一圈,这时也松了一口气,终于不用被人凌辱至死了,凌辱倒不可怕,可怕的是至死!本来他还以为,这人是渠年找来的,因为他不认得此人,齐国好像也没有这样的高手,现在听渠年这么问,看来渠年也不认识,不过想想也对,如果真是渠年找来的,肯定早就应该现身了!这是擦去眼角的泪水,整理了下思绪,道“我不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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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狠毒的公主

韩琦忘就感觉自己被无视了,怎么说他也是这起事件的主要人物啊,结果这些人却对他不理不问,这种感觉令他愈发恐慌,心里无比后悔,早知道他就不来了,来了也不会现身,现身也不会把事情做绝,但现实是他来了,路也被他走绝了,这几人看着人畜无害,但将心比心,他们肯定不会放过他的!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这时趁着渠年和长铭聊天,转身就跑!

渠年一直都在注视他,哪里能让他逃掉?之所以不理他,只是留着慢慢清算!没想到他刚准备出手,长铭比他还积极,这时就冲了过来,顺手从地上捡了把剑,毕竟她是三阶修为,哪怕受了伤,也不是韩琦忘这个半阶能够比拟的。

韩琦忘闭着两眼往前跑,虽然长铭已经追到了他的身后,但他现在心慌意乱,根本听不到,忽觉脚上一痛,脚筋已经被长铭给挑了,痛得他惨叫一声,一下摔倒在地,扑了一个狗啃泥!

韩琦忘从地上坐了起来,抬头一看,长铭正带着一脸怒气看着他,眼里都快喷出火来。韩琦忘吓得魂飞魄散,虽然他脚筋被挑,疼痛难忍,但他现在被死亡的阴影笼罩着,已经忘记了腿上的疼痛,但也是假装忘记了,很诚实,额头就渗出豆大的汗珠,脸都变得扭曲。

韩琦忘一下跪了起来,拼命磕头道“公主饶命,公主饶命,我真的没打算杀你,我也没有那个胆子,公主明鉴啊!”

渠年这时缓缓走了过来,边走边道“那就是打算杀我喽?”

韩琦忘急得脸都红了,道“我谁也没打算杀,毕竟你是秦国的公子,我没有那个胆,我就是吓吓你们,吓完我就走了,你们也可以吓吓我!”

长铭冷哼一声,刚刚所受的屈辱一下涌上心头,她长这么大也没受过这样的屈辱,受伤受惊也就罢了,关键是这个畜牲还想凌辱他,哦不,确切地说,已经凌辱他了,不但扇了她一耳光,还摸了她,最可耻的是,自己竟然也没节操地默许了,还跪地求饶了,如果没有外人在也就罢了,但渠年几人却是看得清清楚楚,这让渠年以后怎么看他?想到这里,都恨不得扒条地缝钻进去!

所以现在对于她来说,不要说韩琦忘跪地求饶,就是整个韩国都跪下,她也绝不会放过他。这时都懒得听他求饶,剑花一抖,又挑了他的手筋,韩琦忘痛得惨叫连连!

长铭依旧觉得不解恨,一脚把他踹翻,然后就把他的头踩在地上,把剑插进他的嘴里,像刷牙桶一样使劲搅和一阵,把他的舌头都搅碎了,满嘴碎肉,接着长铭又刺瞎了他的眼睛。

韩琦忘竟然没有昏厥,痛得嗷嗷大叫,像是一段斩断的蚯蚓,翻身打滚。

长铭这才感觉气消了一点,就蹲下身子,踩住他的头,附在他的耳边,小声道“你刚刚就是这样打算对付我们的,现在我让你如愿以偿了,开心吗?”

韩琦忘开心个屁啊!痛得哇哇大叫!

渠年三人虽然也恨韩琦忘,但他们只是想杀了他,如果让他们出手,也最多一剑了结了他,绝干不出这么残忍的事情来!听着韩琦忘的惨叫,他们只觉得头皮发麻,小树林里阴风阵阵,仿佛他们站在地狱门口,听着地狱里那些厉鬼因为剥皮下油锅而发出的惨叫。

三人心里均想好狠毒的公主!

长铭这时又在韩琦忘的身上踢了一脚,就转身走了过来,看到渠年,脸上也有些尴尬,冷冷道“我们回去吧!”

渠年看着地上泼皮打滚的韩琦忘,就撅嘴指了一下,道“那他呢?”

长铭回头看了一眼,道“他?就让他自生自灭吧!你不会同情他吧?”

渠年硬笑一声,道“怎么可能?不过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罢了!只不过你那两个护卫要不要埋了?”

长铭道“埋个屁!两个没用的东西,死不足惜!”

渠年吓了一跳,生怕那两个护卫听到这话会诈尸,毕竟这两人是为了她力战而亡,现在尸骨未寒,公主不让他们入土为安也就罢了,还说这么绝情的话,换谁听到都想诈尸!

渠年瞅了一眼,见两个护卫没有诈尸,心里才踏实,毕竟这不是他的护卫,也没有感情,也不想多事,如果硬着头皮把这两个护卫葬了,公主反而有意见,这是吃力不讨好的事,不干也罢,反正人都死了,葬得再有花样也没用!便道“那好吧!”

长铭道“那就走吧!”

渠年应了一声,便从地上捡了一把剑,跟着她向山下走去,原路返回!

渠年这时笑道“公主现在不怀疑这件事是我干的了吧?”

长铭之所以不提这件事,就是希望大家一起忘了这件事,但渠年没忘,她也不好假装耳聋,毕竟岁数不够,便有些尴尬,道“对不起,我不该怀疑你!”

渠年笑道“不用对不起,这种情况下你怀疑我也是正常的,当时我还怀疑你呢!就算咱们扯平了!”

长铭听了这话,心里舒坦不少,道“以后我不会再怀疑你了!对了,那个高手你真的不认识吗?”

渠年道“我怎么可能认识?如果我认识这样的高手,早就在临淄城横行霸道了,怎么可能被人家欺负这么多年?”

长铭想想也是这个道理,便道“那会是谁呢?怎么会无缘无故的来救我们呢?”

渠年道“这是你齐国的地盘,有齐国高手来保护公主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吗?”

长铭叹道“算了,这件事过去就过去吧,大家谁也不准提了,谁提我跟谁翻脸!”

渠年道“我们怎么可能提呢?丢脸的又不止你一个,我们也丢脸啦,这事瞒都瞒不过来,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长铭犹豫了下,道“你不会因此而瞧不起我吧?”

渠年道“我怎么可能瞧不起公主呢?今天这件事是因我而起,如果不是我请公主来狩猎,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我没能保护好公主,是我无能,我只会看轻我自己,瞧不起我自己,让公主受惊了!”

长铭正在心里找借口安慰自己,听他这么一说,顿觉合情合理,便抿了下嘴,道“都怪你!”

渠年今天虽然受惊,但并没有受辱,现在又杀了韩琦忘,心情还是不错的,并没有因为公主受辱而感到自责,他之所以这样说,就是为了安抚公主,毕竟公主受辱,他们是目击者,以公主的狠毒,说不定会把他们杀之灭口,只有让她感觉他也是受害者,也是受辱者,是黄泥和裤裆的关系,她的心里才会好受一点!这时一脸自责,道“确实都怪我!以后在不能保证公主安全的前提下,我绝对不会再带公主出来玩了!”

长铭道“没事,下次我多带点护卫!”

渠年虽然不想跟她再有下次,但听了这话了,心里踏实不少!

几人走到山脚下,还能隐约听到韩琦忘的嚎叫声,听得渠年暗暗心惊,生怕晚上做噩梦!

长铭虽然肩胛骨中了一剑,但她毕竟是三阶修为,早已封住伤口,要不然早已血枯而亡了,所以还能骑马,来的时候六匹马,回去的时候也只剩四匹马了!

长铭真的是被吓破了胆,早早就想离开这是非之地,虽然身上受了伤,依旧快马加鞭!

好在临淄城不远,直到城门口,速度才慢了下来,虽然身上挂着彩,看着狼狈,但脸上已经恢复了以往高傲的神色,让人感觉高不可攀,任谁都想不到就在刚刚她还曾跪地求饶过,甚至卖身保命!

因为一直都在快马加鞭,渠年也没有机会说话,等进了城门,渠年才道“公主,要不我把你送回王宫吧?”

长铭低头看了看,道“我这个样子怎么回去?怎么也得换套衣服啊?而且我受了伤,总要敷点药啊!”

渠年迟疑道“王宫里不是有太医吗?”

长铭道“我是好好地陪你出来的,你也要好好地把我送回去,起码要把我包扎好送回去!”

渠年道“那要不我去找一家医馆?”

长铭道“我才不要医馆里的那些臭男人的包扎,而且只是剑伤,又不是什么大病,随便找个人包扎就行了!”

渠年想了想,道“那要不去天上人间吧,那里女人多,也方便!”

长铭急道“我才不要那些脏货给我包扎,而且我是堂堂公主,去青楼脱衣服算什么呀?”

渠年气得真想扇他。

边上的楚三敢也听不下去了,道“刚好我也受伤了,要不咱们互相包扎吧?你是公主,我是公子,你也不吃亏,我也不讨巧!”

长铭没好气道“你滚!我才不要你包扎!”

渠年便面露难色,道“这也不成那也不行,那怎么办呀?”

长铭假装想了一下,道“去你家,就你给我包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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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诱惑

渠年大吃一惊,真没想到长铭这么开放,也没想到这个世界竟然有这么开放的女人,这样的女人就算放在地球上,也是属于开放型的!惊道“公主,男女授受不亲,这有点不妥吧!”

长铭道“医者父母心,你干嘛想的那么龌龊?那些郎中不也是男人吗?与其让他们包扎,那还不如让你包扎,肥水不流外人田嘛!你就忍心我让别的男人看?”

渠年看他说得大义凛然,他也不好拒绝,要不然真显得自己想法龌龊了!而且这种事情一旦女人提出来,如果男人拒绝,女人肯定会恼羞成怒,反正自己又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又不怕丢了贞洁,包扎一下倒也无妨,便笑了下,道“既然公主都不介意,那我当然乐意效劳!”

长铭道“反正以后都一家人了,有什么介意不介意的!”

渠年只觉头皮一麻。

其实长铭的想法很简单,她今天被韩琦忘猥亵了,这事无法改变,让她耿耿于怀,就像是洁白的衣服上染上了污渍,洗也洗不掉,看着揪心,那还不如找一个喜欢的图案再染一遍,纵然洗不掉污渍,起码可以遮盖住污渍!而渠年就是她喜欢的图案!

渠年做梦也没想到,他这辈子会变成一个图案!

回到朔华大街,巷子里像往常一样安静,只是渠年的心里却极不平静,保护他的大内侍卫,白天基本都在睡觉,所以没有看到!

渠年的院子以前是没有门的,现在虽然装了门,但也没有锁,四人在院门口下马,直接推门而入!

长铭也是第一次来这里,以前是不屑来的,进院后四下里看了看,道“这就是你住的地方?倒是清雅别致啊!”

渠年道“你不用照顾我的面子,直接说穷酸就可以了!”

长铭笑道“人就是这么奇怪,如果你穷的话,这里确实到处透露着穷酸味,但你现在有钱了,同样一个地方,却没有一点穷酸味,让人感觉真的很清雅!”

渠年笑道“公主真是实诚人哪!”

长铭道“我本来就不喜欢拐弯抹角!”

这话渠年是承认的,长铭确实不会拐弯抹角,而且直得有点过头了,要不然也不会直接跑到他家里来!

长铭这时见楚三敢和白小牙也跟了进来,不免眉头一紧,心里想着,这两人是榆木疙瘩吗?怎么就不识趣呢?便道“你们两个去给我买点金创药来!”

楚三敢也是憨,一点都没有意识到自己是多余的,道“家里有药!而且药量充足,你就是被捅成马蜂窝也够用!”

长铭翻了下白眼,道“那你去给我买套衣服,我衣服破了没看到吗?到处都是血!”

楚三敢把头摇得像拨浪鼓,道“买衣服是不可能的,特别是买女人的衣服,那更不可能,这成何体统?”

白小牙倒是识趣,这时便道“走吧,我陪你去买!”

楚三敢却道“我才不去,你要去你自己去,再说我也受伤了,我也要包扎!”

白小牙道“刚好我带你出去包扎,不要打扰别人的好事!”

楚三敢不愧是钢铁直男,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依旧不懂,道“打扰谁的好事啊?今天有屁好事啊?遇到的全是坏事!”

白小牙就附在他的耳边,小声道“你师父要办事!”

楚三敢怔道“办什么事?”不过话刚说完,脑子忽然就开窍了,点了点头,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道“哦——我明白了!”转头又看到渠年,道“师父,要不要我给你带点羊腰子回来?”

渠年没好气道“滚!速去速回!”

楚三敢嗤嗤一笑,道“师父你放心,规矩我懂,以师父的体力,我要真的是速去速回,那就是瞧不起师父!师父尽管策马奔腾,两个时辰之内我肯定回不来,我伤得这么重,估计要晕倒在人家医馆了!”

渠年瞪了他一眼,道“我跟你说正经的!”

楚三敢笑道“我懂我懂,大家都是正经人,就是不干正经事!师父保重!”转头又瞪了白小牙一眼,道“你怎么这么不识趣呢?还愣着干嘛?走吧!”

白小牙气得牙都痒痒,但还是跟他走了,出门时,还特地关上了门,走的干脆利落。

由于楚三敢的话说的太露骨,太粗暴,长铭纵然心再大,脸上也是微微泛红,这时说道“这楚三敢太下流了!”

渠年笑道“还好还好,我是怕你害羞,才让他们出去的!公主,那就进屋吧,我给你包扎一下,免得失血过多,亏了身体!”

长铭的脸上就露出娇羞之态,道“那好吧!”

渠年推开卧室的门,这房间虽然被楚三敢置换过一遍,但毕竟是两个男人住的,平时也没有人收拾,所以还是乱七八糟,不过比以前好上了千百倍,让渠年的脸上不用太难堪,但他还是笑了一下,道“屋里比较乱,公主不要介意!”

长铭毕竟自小就生长在整洁的环境里,稍有凌乱,就有点不舒服,但也不是太排斥,毕竟这里还没有乱到那种恶心的地步,便道“你现在这么有钱,怎么不找个下人过来收拾一下呢?”

渠年道“没有用人的习惯!而且乱一点才有家的感觉!”

长铭叹道“反正这里对你来说,也就是临时住的地方,无所谓啦!”说是就走了进来!

屋里有一张梳妆台,旁边一张凳子,渠年就指着那张凳子,道“公主请坐!”

长铭看了看凳子,却没有坐下,而是说道“凳子太硬,我不想坐,我坐床边吧。咦?怎么有两张床?哪张床是你的?”

渠年道“右边那张!”

长铭就只能过去,在床边坐下,由于现在已经是秋季,床上铺了棉被,确实柔软了些!

渠年便道“公主,那我关门了?”

长铭道“那肯定要关的!伤口位置比较特殊,不能让人家看到!”

渠年笑了下,便关上了门,又从角落里提了一个药箱过来,这个药箱还是前段时间姫零受伤,楚三敢提过来的,后来一直没有提回去。

渠年把药箱放在长铭的脚边,就站直身子,搓了搓手,就有些手足无措,尴尬的笑了下,道“那……公主,现在怎么办?我没做过这事啊!伤口的衣服要不帮你剪开?”

长铭也是脸上一红,道“剪开和脱掉有区别吗?”

渠年舔了下嘴唇,道“还是有点区别的!剪开只剪一小块!”

长铭咬了下嘴唇,道“算了,剪开还是不方便包扎,我相信你,我把衣服脱掉吧!”说完,脸上就红得更厉害了,低下了头,伸手拉了下衣带,丝滑的衣服就从肩上滑了下来,露出了里面鲜艳的肚兜,也完整地露出了肩胛处的伤口,虽然伤口流了不少血,但都被衣服吸收了,所以伤口周围的皮肤都也算整洁,白白嫩嫩!

渠年看得眼都直了,说实在话,长铭的身材真的不错,皮肤也好,虽然隔着一块遮羞布,但渠年已经完全想象出来了,不免觉得口干舌燥!

长铭也是羞得头也不敢抬,小声道“开始吧!”

渠年就蹲了下来,紧紧盯住他的伤口,一脸沉重,道“幸亏早回来一步,要不然就晚了!”

长铭心下一沉,道“伤的很严重吗?”

渠年道“那倒不是,我的意思是,再晚回来一步,伤口就愈合了!”

长铭低头看了看,果然见伤口已经不流血了,就有些难为情,好像是自己并没有伤,而故意诱惑他似的,便道“那怎么办?”

渠年道“我要抢在伤口愈合之前,给你包扎一下!”

长铭道“那好吧!”

渠年就出去打了一盆井水进来,淘了一条毛巾,就蹲在长铭的面前,给他擦拭伤口周边的血迹,由于离得太近,都能看见肚兜与皮肤之间的缝隙,里面藏着不一样的风景,看得渠年口水直咽!

等伤口擦拭干净后,渠年便让长铭躺在床上,然后从药箱里拿出一个瓷瓶,将里面的粉末倒在了她的伤口上,大概是长铭的伤口真的愈合了,长铭竟也不觉得疼痛,没有伤口上撒盐的感觉!

渠年又从药箱里拿出纱布,开始给他包扎伤口,因为他的伤口在肩胛处,纱布要绕过他的后背,所以难免要触碰到他的肌肤,而且包扎的时候,两人距离极近,姿势也非常暧昧,都能触碰到彼此粗重的呼吸,就像是干柴已经感受到烈火的温度!

长铭眼睛微闭,虽然出血过多,本应苍白的脸色,此时也是腮若桃花。

渠年可不像楚三敢,对于女人,他多少还是有点了解的,他看得出来,长铭已经准备好了,就算他此时扑下去,估计他也不会太拒绝,就算拒绝,可能也就是意思一下,半推半就。他没想到,楚三敢那天派人把他的房间布置成了婚房,没想到竟然是有寓意的,人生就是这么邪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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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干柴与烈火

其实渠年猜得没错,长铭确实已经准备好了,毕竟她已经不是黄花大闺女了,也算是老司机了,而且人很奇怪,往往身份越高,穿着越体面,对贞洁和伦理道德看得越淡,要不然这些高贵的人会觉得生活索然无趣,所以自古以来皇宫之内最为污浊,伦理道德只有普通老百姓才会奉若圭臬。

对于长铭来说,反正他们要结婚,米已经下锅,什么时候生火无所谓。而且今天被韩琦忘猥亵过了,她不介意渠年这个图案染得深一点,这样也可以完全遮盖韩琦忘留下的污渍。何况以前做这种事都是偷偷摸摸的,不敢让他父王知道,这一次却是他父王鼓励的,让他跟渠年先生个孩子,以后留在齐国为质,所以今天也算是水到渠成,皆大欢喜!

渠年毕竟也是男人,还是一个正常的男人,道德根本约束不了他骚动的心,有几次他都想扑下去策马奔腾,但他还是克制住了,并不是因为道德,也不是害怕长铭有病,而是怕策马奔腾过,他不知道以后该怎么面对长铭!虽然他不是正人君子,但也绝对不是那种提上裤子就不认账的渣男,万一他们的关系变得不清不白,到时他真的能抛下她一走了之吗?而且这里没有保护措施,万一长铭怀孕了,就算他能忍心抛弃长铭,但他能忍心抛弃他的孩子吗?这一点想都不用想,那肯定是不可能的!

所以他绝不能让他的人生因为一炮而黄,那真的是一失足成千古恨了,如果跟长铭纠缠太深,他这辈子也算黄了,就算不谈远大梦想,只谈居家过日,以后也别想过得幸福了!退一万步讲,天上人间里比长铭漂亮的女人多了去了,如果实在逼急了,宁愿冒着染病的风险,也绝不能拿自己的人生当炮灰,真正的炮灰!

想通了这一点,汹涌澎湃的心情终于慢慢平静,再看长铭时,不再想象她一丝不挂,而是一步到位,直接把她想象成一坨屎,而自己只是在包扎屎!

果然像这样想,顿时就变成了君子,心无旁骛,安心包扎!

等包扎完以后,渠年就站直身子,拍了拍手,笑道“好了,公主,完美结束!在我的精湛医术下,最多一年半载,就能自由活动了!”

长铭就觉得意外,想想以前的男人,她只要稍微暗示一下,那些男人都会变得如狼似虎,但她今天已经不止是暗示,衣服都已经脱了,就差没有脱得一丝不挂,而且她对自己极为自信,怎么也不敢相信渠年对他竟然无动于衷,不免怔道“就这样了?”就没好说,不上车?

渠年摊开双手,道“对啊,就这样了,以我的医术,也只能做到这个程度了!”

如果渠年扑上来,她倒不会觉得难为情,毕竟这是两人共同干的坏事,那坏事也变成好事,但渠年没扑,她就觉得难为情了,好像自己是个**荡妇,而对方却是个谦谦君子,让他有些无地自容,这时连忙拉过被子,没好气道“看什么看?给我买衣服去!”

渠年虽然表面大大咧咧,但毕竟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女人还躺在她的床上,又没穿衣服,心里也是尴尬的,听着这话,求之不得,便道“那行,那公主稍等,我现在就去买!”

说完转身就出了门,顺手关上房门,走出院外,楚三敢果然还没有回来,想到徒弟的良苦用心,让他有些惭愧!

出了朔华大街,不远处就有一家服装店,他便进去随便买了一件,就送了回去!

长铭一个人坐在床上,神情落寞,渠年把衣服送进来,就退了出去。

长铭穿好衣服,就走了出来,依旧阴冷着脸,没有一点刚刚进门时的娇羞!

渠年现在终于明白“却之不恭”的真正含义了,拒绝了别人,是一件相当不礼貌的事情,现在想想,自己确实不够男人,没有一点担当,上个床还有那么多顾虑,男人不都应该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吗,在那种情况下自己怎么还会脑子呢?说实在的,心里还有一些后悔,又有一些紧张,生怕她小肚鸡肠,把这件事记在心里,以后又来找他的麻烦。便谄笑一声,道“公主生气了?实在不行……要不?”

长铭却噗嗤一笑,道“要不什么啊?你想哪里去了?你以为我过来是跟你上床的?我来就是让你包扎伤口的,你还想干嘛?”

渠年长吁一口气,笑道“我以为包扎的不好看,公主生气了,还准备再给你包扎一遍呢!”

长铭撇了下嘴,道“你想得美!不过……我对今天的表现很满意,其实我就试探你的,你今天真对我做出轻薄之举,你就死定了!”

渠年就趁机敷衍道“公主在我眼里,如同星月一样圣洁,让我只敢仰望,怎敢亵渎?”

长铭道“我知道你不敢!好了,不跟你说了,我也要走了,你这里连锅灶都没有,我受了这么重的伤,连补品都不端给我喝!”

渠年笑了下,道“公主体谅,我自己都快饿死了!”

长铭道“有空再来找你!”说完就走了。

渠年心道,但愿你永远没空!

长铭离开院子,就上了马,自顾回宫了!一般来讲,人都会受到心理暗示的影响,刚刚由于她说的太慷慨,自己都有些信了,想自己也没有那么淫荡,不可能主动送上门给人家玩,可能真正的目的就是为了试探试探他,毕竟她不是自己的姘头,而是自己未来的夫婿,如果她只是单纯地想上床,天下男人多的是,又何必特地送来给他玩呢?

按照这个思路想下去,心头的阴霾顿时一扫而光,看来自己的夫婿人品还不错,不是那种看见女人就走不动路的人,如果将来真嫁给他,远嫁秦国,也不用担心他妻妾成群而冷落她了!

渠年等长铭走后,才想午饭还没吃,便出门随便找了一家饭馆吃了饭。

千国商会。

蝉夕正在书房算账,这时玉夙匆匆走了进来,蝉夕便放下账本,抬头道“酒叔回来了吗?”

玉夙就走了过来,点了下头,道“刚回来!”

蝉夕道“那秦渠年他们回来了吗?”

玉夙点头道“他们比酒叔还先回来一步!”

蝉夕长吁一口气,点了点头,道“看来酒叔还算给面子!”

玉夙撇了下嘴,道“面子没给足!”

蝉夕怔道“什么意思?”

玉夙道“长铭公主和楚三敢受伤了!”

蝉夕惊道“受伤了?伤得严重吗?”

玉夙道“伤的不算严重!楚三敢在外面的医馆随便包扎了一下,生龙活虎的,就在葬水集,后来还去了我们的药店买了金刚不倒丸,就是男人玩女人用的那种药!”

蝉夕听他说的这么直白,脸上微微一红,道“你说话能别这么粗鲁吗?”

玉夙笑了下,道“通俗易懂嘛!就是行周公之礼那种药!”

蝉夕道“不用你解释!只是楚三敢买这种药干嘛?又想干什么坏事了吗?”

玉夙道“听我们药店的掌柜说,好像给他师父买的!”

蝉夕怔道“给秦渠年买的?他要这个药干嘛?”

玉夙道“长铭公主不是受伤了吗?但她没有回宫找太医,而是去了朔华大街,出来的时候就是换了一套衣服,可能是秦公子帮他包扎伤口了,而且刚回到家里,秦公子就把楚三敢和白小牙支出来了,这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而且长铭公主受伤的位置在这里……”说时就指了指自己的胸,又道“你说长铭公主连衣服都换了,他们能干出什么好事来?肯定忙着生儿子了,要不然楚三敢不会给他买金刚不倒丸!”

蝉夕皱了皱眉,道“你不是说秦渠年在天上人间的口碑很好吗?怎么也会做出这么龌龊的事情来?”

玉夙脸上就露出鄙夷之色,道“那谁知道他表面一套暗地里一套?也有可能他看自己和长铭公主快要订婚了,反正以后也是夫妻了,所以就把该做的事情提前做了!”

蝉夕道“你不是说渠年不愿意娶长铭吗?说他是个重感情的人,没有感情的婚姻他宁愿不要!”

玉夙忿忿说道“男人的嘴,骗人的鬼,我现在终于明白了,天下乌鸦一般黑,男人都一样,全是人面兽心的畜牲,全靠不住!表面上说的大义凛然,背地里什么龌龊事都干得出来,看见女人脱衣服,哪里还有什么仁义道德?”

蝉夕笑道“你气愤什么?”

玉夙道“我是气愤我看走了眼!不过他已经遭报应了!”

蝉夕怔道“谁遭报应了?”

玉夙道“秦渠年啊!”

蝉夕怔道“他遭什么报应?”

玉夙道“他不行!”

蝉夕听得一头雾水,怔道“什么不行啊?”

玉夙急道“就是那方面不行啊!他们在房间里一共就没待多长时间,长铭公主就出来了,看来也就是草草了事,说明这个秦大公子天理难容,遭报应了,老天爷给了他一颗淫荡的心,却没有给他一个强壮的身体呀,要不然也不会让楚三敢买大金刚不倒丸了,报应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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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楚三敢的孝心

蝉夕听得面红耳赤,斥道:“你这死丫头跟谁学的这些话?知不知道害臊?不怕嫁不出去啊你?”

玉夙嘻嘻一笑,道:“人家做都不怕,我说一下怎么了?好好好,以后关于这方面的事我不跟你汇报了!”

蝉夕瞪了她一眼,道:“汇报注意用词!”

玉夙道:“好,以后我多看书!”

蝉夕道:“这话扯远了,刚刚说到哪了?为什么酒叔出马,长铭公主和楚三敢还会受伤呢?”

玉夙道:“酒叔心里有意见呗!这么小的事情让他......

《剑公子》第99章楚三敢的孝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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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你拜堂了吗

蝉夕这时让丫头吩咐厨房,再烧几个菜来,顺便拿几坛好酒过来!

菜烧得慢一些,但酒很快,一会功夫,就有几个下人抱着几坛酒走了进来,放在了地上,下人很懂事,不等蝉夕吩咐,一个下人就揭开酒封,准备给他们满上,但渠年没同意,自己接过酒坛,给他们三人倒满了酒,又问蝉夕和玉夙,道“你们喝吗?”

蝉夕笑了下,道“我们不喝酒!”

渠年道“别客气啊!无酒不欢嘛!”

蝉夕道“你们尽兴就好,我们真不喝酒!”

渠年便放下酒坛,道“你们实在不喝,我们也不勉强了,毕竟这玩意会酒后乱性,女孩子不喝也好!”说时就端起满碗,道“我们三人喝!”

楚三敢和白小牙连忙端起酒碗,三人碰了一下碗。

渠年自从上次喝酒没喝死,胆也壮了,一口气喝了半碗,啧了啧嘴,道“果然是好酒!”

玉夙又忍不住说道“秦公子,说句实在话,你是我见过最放得开的人,我还第一次见到有人把这里当成自己家一样,你是怎么做到的呢?”

渠年道“你就想说我脸皮厚呗?”

玉夙忙道“那倒不是,脸皮厚的人我也见过,就像你也认识的范叶落,三天两头来,脸皮也厚如城墙!但你这不是单纯的脸皮厚,更放的开,更自然,竟然没有一点违和感!”

渠年道“咱们都是朋友嘛!到朋友家有什么好客气的?那不见外了吗?就像你们到我家,那我肯定也会热情款待,你们肯定也像到了自己家一样,去了自然就放开了!”

玉夙撇了下嘴,道,“你还好意思说,你家我又不是没去过,用井水招待我,也叫热情款待?不要说我没有见过这样的热情,甚至闻所未闻,哪有用井水招待客人的?”

渠年讪讪一笑,道“我不是穷嘛,家里没有酒嘛!让你去天上人间你又不去!上次你们去天上人间,我不是摆了一桌酒席吗?你们不吃怪谁呀!”

玉夙道“但那桌酒席也被你卖了!”

渠年道“你们不吃我肯定要卖了呀!要不然多浪费啊?”

蝉夕这时笑了下,道“秦公子还真是会居家过日啊!”

渠年笑道“没办法,穷怕了!”

蝉夕又道“不知秦公子这么晚过来,所为何事啊?”

渠年怔道“也没什么大事啊!我就是来还马的!”

蝉夕怔道“还马?秦公子还真是有心了!我也没指望秦公子会还马,都已经送给你了!”

渠年道“那怎么行?有借有还,再借不难嘛!我如果需要,再来借!”

蝉夕笑了下,道“我还以为秦公子是专门来感谢我的呢!”

渠年怔道“感谢?哦——对了,说起感谢,今天玲珑山上的那个高手是大掌柜派过去的吗?”

蝉夕道“不是我派过去的,难道是上天派下来的使者?”

渠年点了点头,道“我倒想见见他!”

蝉夕道“想当面感谢吗?”

渠年道“对啊!我想感谢他八辈祖宗!我感觉他是在故意耍我,躲在树林里半天不出手,等我都吓尿了再出手,我长这么大也没受过这样的惊吓!”

蝉夕笑了下,不过笑容极不自然,道“既然秦公子这样说,我无言以对,算我对不住秦公子了!”

玉夙就看着渠年急道“你怎么这么没有良心?你知道你说这话让人多寒心吗?那可是九阶高手,为了你这点小事,小姐给你派了九阶高手,放眼整个天下,都没有一个人有这样的面子,你不感谢就罢了,还说这么难听的话,气死我了!”

渠年看了看蝉夕,好像自己的话确实有点伤人了,便笑了下,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大掌柜这番心意,可昭日月,我自然铭记在心,无比感动,只是我当时吓的太厉害了,裤子都湿了,所以有一点点的小情绪,还望大掌柜体谅!就是你们那个高手手下啊,以后要管教一下,有点不听话,这肯定不是大掌柜的意思!”

玉夙没好气道“让人家一个九阶高手去办你这一点小事,人家能没情绪吗?为了你这点小事万无一失,还是小姐亲自去请他的,人家才勉为其难答应的!”

渠年听了这话,确实有些感动,又有些自责,就看着蝉夕,道“大掌柜生气了?”

蝉夕道“没有啊!我生什么气?”

渠年道“真是对不起,我不知道过程这么曲折,让大掌柜费心了。但既然是朋友,总会有误会,有误会不要紧,说开了就行,有时误会还是增进感情的一剂良方,就好像现在,我真的很感动,从此以后,我一定会把大掌柜当作推心置腹的好朋友,再不会怀疑,再不会防备,只要以后有用得着我秦渠年的地方,我必定全力以赴,绝不推辞!”

蝉夕笑道“一点小事,不足挂齿!”

渠年见她的笑容自然了些,心里竟也舒坦不少,虽然他不是喜欢她,但漂亮的女人笑起来真的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估计再忧愁的男人看到她的笑容,也会豁然开朗。这时便道“话不是这样说的,一滴水便知四海味,从这一点小事就可以看得出来,大掌柜待我一片赤诚,虽然我不知道大掌柜为什么要帮我?但这份心意我一定会铭记心底!”

玉夙一旁撇嘴道“你们男人的嘴最靠不住!嘴上一套,背地一套!”

渠年道“我怎么感觉你今天晚上有点针对我?你对我有意见,可以说出来,不能连累全体男人哪!这个罪名我承担不起!”

玉夙道“你心里有数!”

渠年怔道“我有什么数啊?我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了吗?”

玉夙哼了一声,就不再说话了。

蝉夕这时说道“不知秦公子什么时候回秦国啊?”

渠年怔道“回秦国?我干嘛要回秦国啊?我在这里日子过得这么好,回去鬼都不认识一个,我回去干嘛?”

蝉夕道“你已经跟长铭公主联姻了,肯定要回去的呀!”

渠年道“那是不可能的!”有撅嘴指了下玉夙,道“我都跟她说过了,我不会娶长铭的,我又不喜欢她,没有感情的婚姻对谁都是一个灾难!”

蝉夕道“既然不喜欢她,为什么要拜堂呢?”

渠年怔道“你听谁说的呀?我们什么时候拜堂了?”

蝉夕咬了下嘴唇,道“今天下午!”

渠年听得愈发糊涂,道“真是莫名其妙!我下午在睡觉呀,什么时候拜堂了?”

玉夙心直口快,这时接口道“对啊!拜堂不就是睡觉吗?”

渠年道“什么拜堂就是睡觉?我没拜堂呀!”

玉夙道“你今天下午把长铭带到家里去,还把楚三敢和白小牙支出来,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你敢说你们没有睡觉?”

渠年终于明白了拜堂的意思,原来真的就是睡觉,他们怀疑他睡了长铭,这时急道“你们这是无事生非,我只不过帮长铭包扎了一下伤口,怎么就变成睡觉了呢?”

玉夙道“你还不承认,你还让楚三敢出来买那个什么不倒丸,不就是让你睡觉用的吗?”

渠年就感觉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这时竖起两根手道,急道“我对天发誓,我真的只是帮长铭包扎伤口,谁要跟她睡觉了,天打雷劈!”

玉夙道“那你为什么要让楚三敢买那个什么不倒丸?”

楚三敢急忙帮师父撇清关系,道“我们隔壁街坊王老二家里公猪要配种,但公猪这两天总是提不起兴致,萎靡不振,所以委托我帮他买两颗调!”

渠年看着这个可爱的徒弟,真想抽他两耳光,很简单的事情却被他越描越黑!

果然,玉夙翻了下白眼,道“你当我是傻子吗?”

渠年便道“其实三敢买这玩意,我真的不知情,他的想法跟你们一样,也以为我在跟长铭睡觉,完全自作主张,你们应该知道,三敢晚上才回去,但长铭早就走了,我买那玩意干嘛?再说了,我要真做那事,凭我强健的体力,根本不需要那玩意儿!”

楚三敢忙道“对对对,完全是我自作主张,骗人天打雷劈,而且我师父身体可强壮了,不信你们以后有机会试一试!”

这天就被他们三人越聊越污,蝉夕都听不下去了,便咳了一声,道“别说这事了,吃饭吧!”

渠年却深吸一口气,道“咦?不对呀!你们怎么会对我的私生活这么关心呢?”

蝉夕就有些局促,道“谁关心你了?我只是随口问一句罢了!谁知道你们越聊越不上路!”

渠年紧紧盯住蝉夕,道“关键是我的私事你们怎么会理解的这么清楚呢?”

蝉夕被他盯得有些心虚,不敢直视他的眼神,她也不知道为何,长这么大也没这么心虚过,也不知因何而心虚,反正心跳加速,而且他也觉得奇怪,自己跟玉夙不一样,她从不喜欢打探这些花边消息,今天却莫名提了起来。这时便道道“我们眼线极多,就算不特意关注你的事,很多消息也会很自然地飘到我的耳朵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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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不眠之夜

渠年又盯着她看了好一阵,总感觉她有些心虚,但这种心虚好像并无恶意,便道“是不是有哪家姑娘喜欢我,特意委托大掌柜关注我啊?”

蝉夕急道“谁会喜欢你?”

渠年笑道“那可不一定!像我这么优秀的男子,相处久了,说不定大掌柜也会喜欢我!”

玉夙吓了一跳,虽然渠年之前也会说这些轻薄话,但都是跟她说的,从没有当着蝉夕的面说过,原以为他是胆量有限,现在看来,这家伙的胆子不是一般的肥啊,不要说蝉夕这样的身份,就是普通女人听了这话,肯定也要大发雷霆啊!

玉夙就有些紧张,转头看了一眼蝉夕,如果她发火的话,也要劝两句,因为他太了解小姐的脾性了,普通男人在他面前说这样轻薄的话,估计直接就被轰出去了!

结果令他意外的话,蝉夕倒并没有生气,也没有强压怒火的感觉,只是淡淡地说道“我是不可能喜欢你的,我有婚约了!”

渠年颇感意外,怔道“有婚约了?哪家公子运气这么好?”

蝉夕道“我师兄!”

渠年道“就是我第一次来这里时遇见的那个男人?跟三敢吵架的那个?”

蝉夕点了一下头,道“是的!”

楚三敢就叫了起来“大掌柜,你看不上我师父我也能理解,但你怎么能看到那个鳖孙呢?这不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吗?”

渠年瞪了他一眼,喝道“你给我住嘴,别胡说八道,有你这样说人家的吗?人家不比牛粪强多了吗?”

楚三敢讪讪说道“我看差不多!”

渠年就转头看着蝉夕,笑道“大掌柜,真是不好意思,我徒弟不会说话,那个年轻人不错,我看不错,配得上大掌柜!”

蝉夕笑了下,没有说话。

玉夙原以为他跟楚三敢一样,本来对墨水青就没有好印象,得到这个机会,肯定拼命地诋毁墨水青,以他的口才,完全可以把墨水青诋毁得跟狗屎一样,没想到他不但不诋毁,竟然还夸赞墨水青,让他颇感意外,道“你心里不难受吗?”

渠年怔道“我难受什么?我有你想象的那么阴暗吗?我只不过嘴上欠一点,偶尔开开玩笑,你不会真以为我是那么猥琐吧?大掌柜对我这么好,我无以为报,现在人家有了如意郎君,我应该在心底默默的祝福呀!祝人家白头偕老,永沐爱河,这才是人干的事情呀!”转头又看着蝉夕,道“大掌柜,我是真心祝贺你,你开业就别通知我随礼了,但结婚一定要通知我,我一定省吃俭用给大掌柜随一份大礼!”

蝉夕微微一笑,道“多谢!但结婚这事言之过早,十年八年都未必结得了婚!”

渠年怔道“为什么呢?你现在这么年轻,这么漂亮,如果用一朵花来形容,就是开到最艳丽的时候,俗话说,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现在正是你结婚的大好年华,如果时过境迁,人老珠黄,再结婚就有点晚了,万一到时候出现变卦,你未婚夫嫌弃你了,你再去找年轻小伙子就有点不合适宜了,虽然你很有钱,但用钱买来的感情终归不牢靠!”

蝉夕道“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希望我嫁出去?”

渠年道“我没有迫不及待呀,你又没吃我家的米吃我家的肉,跟我没有关系啊,其实我倒巴不得你晚结婚,甚至不结婚,那样我也可以省一笔礼金,我只是站在朋友的立场给你分析一下人生,你可能不知道,但我是一肚子的数,条件越好的女人越容易成为大龄剩女!”

蝉夕道“什么是大龄剩女?”

渠年道“就是嫁不出去的老女人往往都是条件特别好的女人!为什么要把女人比作一朵花,因为是有花期的,再名贵的花一旦凋谢了,就什么都不是了!对女人而言,在最美好的年华里嫁出去,才是最幸福的事,跟男人不一样,男人八十岁娶个十八岁的小老婆,依然很幸福!”

蝉夕道“你怎么懂这么多道理?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

渠年道“这本来就很有道理,没道理的话我会说吗?我也是为了你好!反正我只是建议,你还是自己去考虑考虑吧,钱是赚不完的,但青春很快就完了!别让我带着我孙子去参加你的婚礼!”

蝉夕长叹一口气,道“或许吧!只是我的大好年华可能要白白葬送了,花开一季,只能孤芳自赏了!”

渠年虽然不知道蝉夕背后的故事,但从这一声叹息里,却能听出些许无奈和心酸,虽然有钱人在普通人的眼里,除了破产,其他没有什么值得可怜的,但渠年的心里却莫名产生怜惜之情!

虽然他很好奇,但他也没有问,知道问了对方也不会说,何况他跟蝉夕并不太熟悉,甚至连朋友都算不上,也就他脸皮厚,才蹭了一顿饭,聊了这么多,所以也怕对方反感,点到为止即可。

在千国商会他们也没有待多久,不到一个时辰,毕竟人家蝉夕有未婚夫了,大晚上的待得太久不太好,而且渠年有迫害妄想症,总怀疑有人要刺杀他,太晚了还有点不敢回家!

对他来说,别人家的老婆没什么好聊的!

他以为自己得了迫害妄想症,其实在朔华大街上,还有一个人的迫害妄想症比他还要严重,那个人就是赵颖川!

赵颖川毕竟知道韩琦忘的计划,也知道韩琦忘一大早就带着高手出城,去玲珑山伏击秦渠年,结果令他意外的是,杀人的人没回来,被杀的人反而回来了,你说气人不?

因为他一整天都在关注这个事情,竖起了耳朵,所以渠年骑马回来的时候,他听见了马蹄声,趴在门缝里看了,就看见长铭和楚三敢身上带血,估计在玲珑山上浴血奋战过!

赵颖川看得暗暗心惊,估算一下时间,心里想着,这韩琦忘八成是失手了,此时有可能都已经身首异处了!心里只能抱着丝丝侥幸,或许楚三敢他们只是遇到了野猪,搏杀过程中才不小心受了伤,他们有可能根本就没遇到韩琦忘,韩琦忘可能还趴在玲珑山上等着他们呢,说不定都等睡着了!

直到到了晚上,城门关闭,韩琦忘他们还没有回来,赵颖川心里再无侥幸,就知大事不妙,愁得连窝窝头都吃不下,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他之所以紧张,因为他也算是韩琦忘的合伙人,毕竟渠年出城的消息就是他卖给他的,万一韩琦忘临死之前把他给出卖了,那秦渠年肯定也不会放过他的!既然他连韩国公子都敢杀,又怎会在乎他这个赵国公子呢?

在床上像烙饼一样翻了半夜,还是睡不着,就穿上衣服,偷偷去了韩国质子府,总希望有奇迹发生,说不定韩琦忘吹牛逼,根本没敢去玲珑山,就在城里吃喝嫖赌玩耍了一天,现在也该回来了!

结果想象是丰满的,现实却是骨感的,偷偷敲开韩家大院的门,那些家丁也没睡,告诉他他们的公子还没有回来!

赵颖川就垂头丧气地走了回去,结果刚走没几步,忽听秦渠年家门口有人喝道“什么人鬼鬼祟祟的?”

赵颖川吓得魂飞魄散,不用想也知道那人是保护秦渠年的齐国大内侍卫,忙道“我是赵国公子,我出来有点事,我现在就回去了!”

那名大内侍卫冷冷道“半夜三更别乱跑,要不然容易被误杀!”

赵颖川连忙应了一声,就跑回去了!

回到家里,钻到被窝里,心里害怕的更深了,现在他完全可以确定,韩琦忘是回不来了,肯定死在玲珑山,昨天还活蹦乱跳的一个人,说死就死了,还是他的临时合伙人,难免感到兔死狐悲,哦不,确切地说,是兔死狐怕,怕得不要不要的。更要命的是,刚刚他被那个大内侍卫看到了,那人现在是跟秦渠年一伙的,他会不会告诉秦渠年,自己半夜找过韩琦忘?

如果告诉秦渠年,那秦渠年肯定认定他和韩琦忘就是一伙的,就有可能把他也杀之灭口,毕竟杀他比杀韩琦忘容易多了!

就这样躺在床上胡思乱想,越想越怕,感觉秦渠年随时都有可能过来杀他,让他草木皆兵,风声鹤唳,一只老鼠爬过,发出细微的声响,都能把他吓得大小便失禁!

这一夜对他来说,是他这一生过得最漫长的一夜,漫长到没有边际,好像天永远都不会亮,这种感觉太遭罪,太折磨人了,完全摧毁了他的意志,精神都有些错乱了,如果现在渠年来敲门,哪怕只是过来借个东西,估计也能把他吓疯!

毕竟他智商有限,现在又失去了韩琦忘这样的聪明人来开导他,他便把自己带进了一条漆黑的小胡同,越走越深……

他把渠年想得这么可怕,其实对于渠年来说,根本就没有想过他,一点点都没有想到过。如果让渠年知道这件事,肯定会指着他说上一句喏,这位患者就是典型的迫害妄想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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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贱了贱了

&nbsp&nbsp&nbsp&nbsp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渠年还在梦乡里遨游,忽听院外传来敲门声,睁眼一看,窗棂上已有些许淡淡的光亮,看来天已经亮了,虽然被窝里暖暖的,他不想起床,但敲门声左一阵右一阵,让他心烦意乱,看看白小牙,睡得像头猪,便大叫一声:“来啦!”人就坐了起来,开始穿衣服!

&nbsp&nbsp&nbsp&nbsp因为他这里有大内侍卫守护,既然没有听到大内侍卫的呵斥声,那估计敲门的人应该是熟人,便大刺刺地走到院门口,开了门。

&nbsp&nbsp&nbsp&nbsp结果令他意外的是,门外竟然站着赵颖川!开门之前他想过无数种可能,唯独没有想到门外的人竟然是赵颖川,不免微微一怔,左右看了看,见他只有一个人,才放下心来,道:“你来干嘛?来杀我的吗?”

&nbsp&nbsp&nbsp&nbsp赵颖川本来就心虚,生怕秦渠年以为他心怀不轨,一听这话,腿都软了,哭丧着脸道:“秦公子又拿我开心了,借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哪!”

&nbsp&nbsp&nbsp&nbsp渠年道:“那你来干嘛?”

&nbsp&nbsp&nbsp&nbsp赵颖川就走了进来,顺手关上了门。

&nbsp&nbsp&nbsp&nbsp渠年他以为他准备关门动手,心下一紧,虽然他知道赵颖川是菜鸟,但世事无绝对,万一人家是在韬光养晦,是个隐藏的高手呢,现在离他这么近,自己说不定就会有危险!

&nbsp&nbsp&nbsp&nbsp小心驶得万年船,这个迫害妄想症患者就急忙后退一步,准备大叫一声,喊徒弟过来撑腰,结果令他意外的是,他的话还没有喊出口,赵颖川却一下跪了下去。

&nbsp&nbsp&nbsp&nbsp渠年被他跪得一头雾水,怔道:“你这是什么套路?我怎么看不懂呢?”

&nbsp&nbsp&nbsp&nbsp赵颖川好像忽然死了爹妈,一下痛哭流涕,道:“求秦公子饶命!”

&nbsp&nbsp&nbsp&nbsp渠年做了那么多年的销售,为了迎合客户,苦练演技,自认为演技已经炉火纯青,演得出神入化,很多时候连自己都会感动,但在赵颖川的面前,还是小巫见大巫了,只见赵颖川此时已是泪流满面,连鼻涕都流了下来,表情也十分到位,凭良心讲,就这演技,渠年最少要给他九分,之所以留一分,是怕他骄傲!

&nbsp&nbsp&nbsp&nbsp渠年毕竟是聪明人,昨天韩琦忘刚死,今天他就过来求饶,不用细想,肯定也是因为这件事!便道:“昨天韩琦忘杀我,你也参与了吧?”

&nbsp&nbsp&nbsp&nbsp赵颖川一听这话,吓得魂不附体,看来自己猜测没错,韩琦忘已经死了,而且秦渠年已经怀疑到他了,听秦渠年的口气,甚至已经把他和韩琦忘当做一伙了,如果他没有提前机智地看穿这一切,秦渠年最多三两天肯定要把他灭口!这是一下匍匐在地,拼命磕头,道:“秦公子饶命,这是误会啊,我从没有想过要杀秦公子,我早就认命了!韩琦忘这个王八蛋要杀你,我确实知情,他还邀请我一起参与,但我当时拒绝了呀,昨天我就在家里啃了一天的窝窝头,我什么事也没干呀,骗人天打雷劈!当时他说要杀你,我还劝他放下屠刀,毕竟大家都是街坊邻居,冤冤相报何时了,要和睦相处啊,但他不信我的话,还臭骂了我一顿,我也没有办法啊!”

&nbsp&nbsp&nbsp&nbsp渠年笑道:“你倒是撇的一干二净啊!”

&nbsp&nbsp&nbsp&nbsp赵颖川急忙又磕了一个头,哭道:“我没有撇得一干二净,我有罪!当时我得知这个消息,我应该第一时间来通报,但我也有苦衷啊,这段时间我已经堕落了,天天啃窝窝头,啃得我没有一点志气,就像一个废物,只求自保,两头不敢得罪,不得以再委曲求全,但昨天我也没有闲着,我在家里跪了一天,向天祈福,祈求秦公子能够平安归来,幸好我的诚意感动了上天,让秦公子安然无恙,看到秦公子平安归来,我的内心痛并快乐着……”

&nbsp&nbsp&nbsp&nbsp渠年哭笑不得,忍不住打断他的话,道:“得得得,你以为上床啊,还痛并快乐着?别跟我演戏,我不吃这一套!”

&nbsp&nbsp&nbsp&nbsp赵颖川急道:“但我句句发自肺腑啊!”

&nbsp&nbsp&nbsp&nbsp渠年道:“我不是赶尽杀绝的人,上次我已经给你们一次机会了,但韩琦忘依旧不思悔改,一意孤行,所以死有余辜,虽然你昨天也是坐山观虎斗,但你既然没有参与,今天又来主动请罪,我也不想为难你,只要你以后安分守己,我保你性命无虞!”

&nbsp&nbsp&nbsp&nbsp赵颖川喜出望外,连忙磕头道:“多谢秦公子开恩!秦公子放心,我以后一定安分守己,安享晚年,对秦公子绝无二心,如违此誓,天诛地灭!”

&nbsp&nbsp&nbsp&nbsp渠年点了点头,道:“知道就好!但你要记住,韩琦忘不是我杀的!”

&nbsp&nbsp&nbsp&nbsp赵颖川毕竟自诩聪明绝顶,所以一下就领会了他的意图,连忙道:“我知道我知道,秦公子大仁大德,心地善良,街坊邻居有口皆碑,怎么可能去杀害韩琦忘这个畜牲呢?肯定是韩琦忘昨天出去打猎,被野猪给咬死了!”

&nbsp&nbsp&nbsp&nbsp渠年道:“我也不知道他昨天去打猎了!”

&nbsp&nbsp&nbsp&nbsp赵颖川连忙道:“对对对,若是韩国人问起来,我也不知道他昨天去哪里了,可能是夜里睡觉,梦游了,游走了就没再回来!”

&nbsp&nbsp&nbsp&nbsp渠年道:“管好你的嘴,我跟韩琦忘没有一点关系!”

&nbsp&nbsp&nbsp&nbsp赵颖川忙道:“秦公子放心,街坊邻居这么多年,你还不了解我吗?我一向守口如瓶,想从我嘴里套出话来,比公猪下崽还难!”

&nbsp&nbsp&nbsp&nbsp渠年忽然话锋一转,道:“这段时间一直在啃窝窝头?”

&nbsp&nbsp&nbsp&nbsp赵颖川依旧跪在地上,微微一怔,脸露难色,咧嘴笑了下,道:“最近确实有点困难!但我不怪秦公子,就当是锻炼自己了!”

&nbsp&nbsp&nbsp&nbsp渠年的手心里忽地变出一张两百两的银票,递给他道:“听说我徒弟在你手上买了一张弓,我看了一下,质量不错,给你十两太少了,这两百两银票你拿着,就当买你那张弓了!”

&nbsp&nbsp&nbsp&nbsp有的人的尊严是有弹性的,压下去它还会再弹上来,就像韩琦忘一样;有的人的尊严是脆弱的,外表看得坚硬,但却跟鸡蛋一样,一旦捏碎了,那就碎了,永远都无法恢复,赵颖川就是这一种人!通俗一点来说,就是有的人跪下去还会站起来,有的人跪下去就永远站不起来了,不但站不起来,甚至会觉得跪着还很舒服,此时的赵颖川就是这样的想法,看着两百两的银票,顿时两眼放光,喜出望外,虽然他以前从没有把这点银子放在眼里,但现在不一样了,有了这二百两银子,再也不用啃窝窝头了,只要生活不奢靡,完全可以衣食无忧地活上一年,等到下一年度赵国送来的生活费,还能偶尔去趟青楼,当然,要找便宜的那种,五十岁向上的,价格公道,有时还赠送一颗大白菜!

&nbsp&nbsp&nbsp&nbsp心念至此,连忙又磕了一个头,喜道:“多谢秦公子大恩!”然后就伸出激动的双手,接过银票,折叠起来缓缓塞进怀里,再看秦渠年,竟然没有一点恨意,甚至感觉他比亲爹还亲!虽然他也知道他应该恨他的,这明明就是打他一巴掌又给他一颗糖嘛,没想到他的贱超乎了他自己的想象,竟然想恨也恨不起来,真是贱到骨头里了!

&nbsp&nbsp&nbsp&nbsp渠年道:“还跪着干嘛?起来吧!”

&nbsp&nbsp&nbsp&nbsp赵颖川又道了一声谢,就满心欢喜地站了起来,激动得像个孩子,手足无措!

&nbsp&nbsp&nbsp&nbsp渠年道:“回去吧!”

&nbsp&nbsp&nbsp&nbsp赵颖川搓了搓手,笑了一下,道:“那个,秦公子,我想向你请示一件事!”

&nbsp&nbsp&nbsp&nbsp渠年怔道:“你说!”

&nbsp&nbsp&nbsp&nbsp赵颖川嘿嘿一笑,道:“那个……就是韩琦忘那个王八蛋还欠我钱,现在他死了,但人是债不烂,我想去他家搜一搜,看看能不能回本?”

&nbsp&nbsp&nbsp&nbsp渠年就知道这家伙是穷急眼了,便道:“我都说了,韩琦忘的事与我无关!”

&nbsp&nbsp&nbsp&nbsp赵颖川忙抱拳道:“我懂了,多谢秦公子,在下告辞!”然后就欢天喜地地回去了!

&nbsp&nbsp&nbsp&nbsp回到家里,完全没有受辱过的模样,好像是刚从前线回来的英雄,意气风发,把自己的十几个家丁全部叫了过来,然后就去韩琦忘家抄家了!

&nbsp&nbsp&nbsp&nbsp虽然韩琦忘曾一度是他的合伙人,但他心里其是恨他的,一想到自己这么多天都在默默地啃着窝窝头,而韩琦忘却天天躲在家里大鱼大肉,一块肥肉都不愿意接济他,还假装跟他一样穷,一想到这里,气就不打一处来,哪怕韩琦忘已经死了,他也并没有因此而同情他!

&nbsp&nbsp&nbsp&nbsp韩琦忘的家里还有十几个家丁,等了一夜,公子也没有回来,他们便也猜测到,他们的公子应该死了,所以一个个如同丧家之犬,六神无主,看到赵颖川领着一群人如同土匪一样闯进来,他们也没有脾气!

&nbsp&nbsp&nbsp&nbsp不过赵颖川也怕这帮家丁不知好歹,殊死反抗,所以只能拉大旗做虎皮,进门就道:“秦国公子和楚国公子请我过来找样东西,你们给我安分一点!”

&nbsp&nbsp&nbsp&nbsp这些家丁已经成了惊弓之鸟,惶惶不安,生怕秦国公子杀红了眼,把他们斩草除根,所以一听赵颖川的话,无疑是雪上添霜,吓得瑟瑟发抖,赵颖川在他们的眼里就变成了秦渠年的狗腿子,哪里敢阻拦?主人都已经死了,不要说进去找个东西,就是把他们的房子拆了,也不关他们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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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做狗吗

赵颖川带着一帮人直接冲进了韩琦忘的卧室,关上了门,一帮人翻箱倒柜,衣服一件一件的捏,连地砖都一块一块翘起来看了,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在衣柜的一件破衣服里翻出两百两银票;在角落的一块地砖下面,也找到一个锦盒,里面也有一张两百两的银票;他们还发现床腿有一条是空心的,敲开一看,里面又躺着一张两百两的银票!

总共找到六百两的银票,看得韩琦忘感叹不已,感觉这个韩琦忘还蛮会过日子的,如果他当时也像他这样藏一点私房钱,也不至于啃这么长时间的窝窝头了!

赵颖川看着手里的六百两银票,欢喜不已,这时才开始同情韩琦忘那个死鬼,这是何苦呢?白白忙活一场,不但把命丢了,辛辛苦苦攒了这么多年的私房钱还让他给花了,你说气人不?幸亏韩琦忘没有老婆,要不然现在也是他的了!

抢钱的感觉真好,怪不得秦渠年那么喜欢敲诈勒索,果然其乐无穷啊!

他把六百两的银票塞进了怀里,无比满足,真的是因祸得福啊,只不过是因别人的祸得自己的福!

走出房间,见韩琦忘的家丁都站在院子里,一个个愁眉苦脸,垂头丧气,看着非常可怜!

赵颖川倒也有些良知,这时便道“兄弟们,今天我心情好,请你们去吃饭,好酒好菜随便点,开心一点,明天会更美好的!”

那些家丁望着这个叛徒,公子生前的挚友,心里是憎恨的,但他们现在是丧家之犬,自身难保,也不敢咬人,不过公子尸骨未寒,只要他们还有一点点的职业操守,也不可能跟这个叛徒去把酒言欢的,所以无人答应!其中一人说道“多谢赵公子,我们不饿!”

赵颖川不过是心情亢奋,一时激动,才邀请他们去吃饭的,并不会真正关心他们的死活,毕竟他啃窝窝头的时候,这些人也没有施舍过他,所以爱吃不吃!这时就朝自己的家丁招了下手,道“既然他们不去,我们去吃喝,这段时间兄弟们辛苦了,今天饭店随便你们挑!”

他的那些家丁这段日子确实受苦了,一个个饿得面黄肌瘦,听了这话,顿时欢声雀跃!

赵颖川看到家丁们这么开心,内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重拾了公子的自信,以后再也不用为一个窝窝头而发愁了,脸上如沐春光,大刺刺地领着家丁们走出了院门。

如果让他知道韩琦忘还没有死,他肯定不会这样开心,六百两银子在哪里拿来的,估计还得放到哪里去!

玲珑山。

一个偏僻的山洞里,韩琦忘悠悠地醒了过来,虽然外面艳阳高照,但山洞里还是有些昏暗。韩琦忘四下看了看,陡地一惊,以为他已经死了,到了阴曹地府,要不然他的眼睛明明被刺瞎了,怎么能看得见呢?

这时他动了下手脚,昨天他的手筋脚筋明明被长铭公主挑断了,现在竟然又有了知觉,只是浑身如同散了架一样,有点酸痛,提不起精神!

回想起昨天的惨状,自己都觉得毛骨悚然,想都不敢想,想一下心都忍不住颤抖,实在太恐怖了。

因为怀疑自己到了阴曹地府,所以他并没有生出劫后余生的喜悦,反而非常慌张,望着洞口的那团光亮,仿佛那是通向未知世界的通道,让他心里没有一点底!望着空荡荡的山洞,就算不是阴曹地府,对他来说,也是一个未知的世界,未知总是令人恐慌,韩琦忘便小声叫了一声“有人吗?”叫完才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因为这里八成是阴曹地府,这里怎么可能有人?便又跟着叫了一声“有鬼吗?”

话音刚落,耳旁忽然传来一个苍老且冰冷的声音“醒了?”

韩琦忘吓了一跳,转头一看,就见山洞深处的黑暗里飘出一团黑影,没错,确实就是飘出来的,看着有点人样,又不确切,但声音却是人的声音,像是从黑暗地狱里爬上来的冤魂,让韩琦忘毛骨悚然,由于他坐在地上,倚着山洞石壁,这时连忙蹬了两下腿,往洞口方向移动了两步,急道“你是人是鬼?”

那团黑影飘到离他一丈远的位置就停了下来,道“既不是人也不是鬼!”

韩琦忘急道“那你是什么?”

那团黑影回道“魔!”

韩琦忘怔道“馍?”

那团黑影道“对!”

韩琦忘若不是心理惧怕,真想冲过去揍他,好好的人不做偏要做馍!这时弱弱地问道“肉夹馍?”

那团黑影没好气道“什么时候肉夹馍?你饿疯了?我是恶魔!”

韩琦忘一听是恶魔,吓得猛一哆嗦,道“你……你想干什么?这……这是哪里?我跟你无冤无仇,你不要害我!”

那团黑影冷哼一声,道“害你?是我救了你!”

韩琦忘怔道“是你救了我?我还没死?”

那团黑影道“你这么想死!”

韩琦忘连忙摆手道“不不不,我不想死,我一点都不想死!只是你为什么要救我呢?”

那团黑影道“自然是为了利用你!”

韩琦忘怔道“利用我?我有什么好利用的?”

那团黑影道“为我做事!”

韩琦忘迟疑道“我能做什么事啊?”

那团黑影道“做什么事待会我自然会告诉你,现在你需要回答的是,愿意还是不愿意?”

韩琦忘心道,你这家伙莫不是脑子有毛病?你不告诉我什么事情我怎么答应你?脸上便露出为难之时,道“是我力所能及的事吗?”

那团黑影道“这不是你要问的问题,再问你一遍,愿意还是不愿意?如果愿意,我们就合作,如果不愿意,既然可以救了你,也可以再杀了你!”

韩琦忘吓了一跳,忙道“我愿意我愿意!”心里想着,先敷衍了再说!

没想到那团黑影仿佛看透了他的内心,道“既然你愿意,那就得诚心实意的给我办事,我已经在你的体内下了魔咒,如果你背叛我,你将要死的比昨天还要惨烈万倍!”

韩琦忘听得头皮一麻,昨天的惨状回想起来都毛骨悚然,还要惨烈万倍,那是什么概念?岂不是比下了十八层地狱还凄惨?那真的是比死还要可怕的东西,到时后悔都来不及了!心里就有些犹豫,咽了口口水,道“就算我实心实意的给你办事,万一我办不成你的事呢?毕竟人的能力是有限的!”

那团黑影大概也看出了他的犹豫,道“你放心,只要你不背叛我,尽力而为,事情办砸了我不怪你!”

韩琦忘听了这话,心里略微踏实一些,但还是有些犹豫,道“前辈为什么这么信任我呢?”

那团黑影道“因为你怨念很深,魔性很重,还有一点,就是意志力特别顽强!”

没有人不喜欢被人家夸奖,韩琦忘也不例外,心下还有一点小欢喜,道“前辈从哪里看出我意志力顽强呢?相由心生吗?”

那团黑影道“那倒不是,是因为你昨天嚎了大半夜都没死!”

韩琦忘“……”

那团黑影道“还有什么疑问?”

韩琦忘想了下,道“我就有一点想不明白,前辈这么厉害,可以更改生死,呼风唤雨,世上能有什么事能难住前辈?为什么要找我这个菜鸟帮忙呢?”

那团黑影道“知道我为什么把你带到山洞里来吗?”

韩琦忘摇头道“不知!”

那团黑影道“你看到的只是我的一缕元神,我的时代还没有来临,我找你帮忙,就是想让你开启我的时代!我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十万年了!”

韩琦忘怔道“那是什么时代?”

那团黑影道“魔行天下的时代!”

韩琦忘道“我是带路狗?”

那团黑影道“没错!”

韩琦忘迟疑道“那你们到时不会过河拆桥吧?”

那团黑影道“你放心,只要我们能够出来,哪怕你只是我的一条狗,也比这个世上的所有人都要过得好,享尽人间齐福,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这么多年来,韩琦忘就是一个被遗弃的人,做梦都想着有朝一日出人头地,所以听到这番话,内心就产生了共鸣,忍不住热血沸腾,哪怕是做一条狗,也是一条叱咤风云的狗,也比窝窝囊囊地在临淄苟活一辈子要强,到时见谁咬谁,岂不快哉?何况他也没得选择,不做狗只有死路一条,所以这狗做得也安心!

他对老头的能力还是坚信不疑的,并不认为他是在吹牛逼,不要说他是魔,就说他是神,他也是相信的,毕竟人家确实有神通,所以就算做狗,也应该是神兽级别的!

这时便道“多谢前辈,但我实话告诉前辈,我只是一个普通菜鸟,并没有修为,就怕会耽误前辈的大事!”

那团黑影道“只要你入我魔道,这些都不是事,很快你就可以站在人类世界的巅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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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咸阳

韩琦忘一听这话,愈发亢奋,做狗的兴趣愈发浓厚,在足够的诱惑面前,做狗又算得了什么?他现在变得跟赵颖川一样,跪下了也不想站起来了,而且还觉得过得挺舒服的,不过它跟赵颖川还是有一点区别的,赵颖川跪下就是跪下了,而他就算跪下了,日后还可以让不计其数的人再跪在他的面前,其中就包括长铭公主和秦渠年。他失去的尊严还可以在这些人的头上再找回来!

一想到昨天自己的惨状,心底就升起浓浓的恨意,此恨绵绵无绝期!

这时说道“前辈,我可以顺带报一下我的私仇吗?”

那团黑影道“大丈夫就应该有仇报仇,有冤报冤,我只是让你对我忠心,并不是真让你做条狗,你有你自己的生活,我不会干涉!”

韩琦忘没想到自己做的竟是一条自由自在的狗,无拘无束,竟喜出望外,他也没想到自己就会这么贱,做狗还这么欢乐,幸亏自己没有尾巴,要不然此时肯定摇了起来。只要自己能成为修行者,又有这样的神级人物相助,他在利用我,我不也一样在利用他?那报仇雪耻岂不指日可待?不免又想到了秦渠年和长铭公主,心里冷笑一声,想着,昨天我所受的折磨与苦楚,他日必定千倍百倍的还给你们!

这时看着那团黑影也淡化畏惧之心,腿脚也有了力气,就站了起来,抱拳道“多谢前辈,在下愿为前辈效犬马之劳,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那团黑影道“好!我期待你的表现!”

韩琦忘道“敢问前辈怎么称呼?”

那团黑影冷冷地崩出三个字“鹰眼魔!”

秦都,咸阳。

秦国使团日夜兼程,几天后终于回到了咸阳,到达咸阳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由于不是军情火急,所以晚上没有入宫面圣,而是各自回去了自己的府邸,休息了一夜。

第二天一大早,贺敏就和袁唱逍碰了头,一起去了王宫。

等他们听宣进殿,文武百官已经到齐了,包括太子秦子虔。

二人进殿,穿过文武百官,直至座前,行了君臣之礼!

秦王虽然也是一把年纪了,但没有一丝老态,发须乌黑,不愧是虎狼之国的王,端坐王座之上,尽显虎狼之姿,不怒自威。这时抬了下手,贺敏和袁唱逍就站了起来!

秦王倒也不喜拐弯抹角,直接问道“齐国怎么说?答应联姻吗?”

贺敏作揖道“回禀我王,齐王答应联姻!”

秦王哈哈一笑,道“好!这次还算齐王识相!”

贺敏面露难色,道“不过,齐王不愿把长铭公主嫁给太子殿下!”

秦王微微一怔,一脸狐疑,道“不愿嫁给太子?齐王老糊涂了吧?连太子都不想嫁,那他想嫁给谁?他怕太子接不了王位,想直接嫁给寡人吗?这样倒也行,反正寡人也不在乎再多一个妃子!”

太子一旁听得脸都绿了!

贺敏也是汗颜,忙道“齐王的意思也不是想嫁给王上!”

秦王怔道“寡人他也不想嫁?那他想嫁给谁啊?秦国还有合适的人吗?”

贺敏道“启禀我王,齐王的意思,是想把长铭公主嫁给渠年公子!”

这句话虽然很简单,简单到极致,却一下把秦王给听懵了,迟疑道“渠年公子是谁?你确定齐国是跟我秦国联姻吗?”

贺敏道“渠年公子就是秦国放在齐国的质子啊!”

此言一出,大殿内一片哗然,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齐国怎么会把长铭公主嫁给渠年公子,若不是贺敏提起,我都已经忘记了这个公子!”

“就是啊!虽然他也是秦国的公子,但毕竟是一个质子啊!还是一个被秦国抛弃的质子,齐王再糊涂,也不可能干出这种糊涂事啊?太子不嫁嫁质子,这不是下贱吗?”

“齐国的这一步棋走的让人看不明白啊!”

“除了臭棋篓子,谁也走不出这样的棋局啊!”

边上的太子却是冰冷着一张脸,虽然他从没有见过长铭,更不会喜欢她,但长铭却宁愿嫁一个质子,也不嫁给他这个太子,简直是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打他的脸哪!

秦王也是满腹疑窦,眉头紧锁,道“贺敏,你确定你没有听错名字?”

贺敏忙道“不会有错,臣也确认过好几遍,就是渠年公子!”

秦王道“那岂不是齐王那个老贼在寻我秦国开心了?”

贺敏道“这倒不会,毕竟齐国嫁公主,不管嫁给哪个公子,于我秦国无害,况且长铭公主还是齐王的掌上明珠,齐王不会拿长铭公主寻开心的!”

秦王想想也是这个道理,便深吸一口气,道“难道齐王突然发现长铭公主不是他亲生的?”

贺敏道“应该没有这个可能,长铭公主在齐国并没有失宠!”

秦王也知道这个可能性极低,迟疑道“那寡人是百思不得其解啊!齐王脑子又没坏,怎么会做这种亏本买卖呢?她嫁的可是宝贝女儿啊,不是卖猪啊!”

贺敏道“但渠年公子这段时间有点变化,可能就是齐王改变主意的动机!”

秦王怔道“他能有什么变化?一个烂泥扶不上墙的人,再变也那个样,难道他突然之间变得好看了?”

贺敏道“那倒不是,渠年公子在临淄开了一座青楼!”

秦王惊道“青楼?你说寡人的儿子开青楼!”

贺敏道“是的!耗资一百万两!”

此言一出,殿内又是一片哗然,毕竟一百万两不是小数目,不要说一个被抛弃的质子,就算朝中的文武百官,能拿出一百万两的,也是少之又少,如果不算贪污的话,一个都拿不出来!就连太子府,一下子也拿不出这么多银两,所以秦子虔的脸上抽搐了一下。

秦王也觉得震惊,道“一百万两,你听错了吧?”

贺敏道“应该**不离十,渠年公子转的是陵阳君的酒楼,当时陵阳君明码标价四十五万辆,他转到手后,又翻修了一遍,我派人进去看了,里面的装饰非常豪华,差不多值这个价!”

秦王惊道“他哪来这么多的钱?”

贺敏道“那臣就不知道了,毕竟臣到齐国也没几天,没打探出来!”

秦王道“他投入这么多钱,就开一个青楼,能赚钱吗?什么时候能回本?青楼里的姑娘不得全部做到八十岁才能回本?”

贺敏道“那倒不用,渠年公子的青楼特别赚钱!”

秦王道“再赚钱也很难回本哪!一天能赚一千两?”

若不是他是王,贺敏真想送一个鄙夷的眼神给他!嘴上道“保守估计,一天最少一万五千两!”

此言一出,众臣倒吸一口凉气,一万五千两?还是一天赚的!满朝文武的薪俸,一年也很少有人达到一万五千两的!

秦王也是震惊,道“你确定你没有说错数字?”

贺敏道“不会有错,确实是一天最少赚一万五千两!”

袁唱逍也道“启禀我王,我们是经过缜密地计算,绝不会有错!”

秦王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复,虽然他对金钱已经没有了感觉,给他心里造成冲击的,是渠年赚钱的能力,毕竟他自己是清楚的,这些年几乎已经把这个窝囊儿子给忘记了,如不刻意提醒,他连名字都记不起来了!

本来他还觉得,生出这么一个没用的儿子,简直是丢他的脸,所以这些年才对他不闻不问,让他自生自灭,甚至还把他当作一颗棋子,派人刺杀他!

没想到这个儿子这么争气,生命力顽强得就像仙人掌,不管多么恶劣的环境都能扎根发芽,身处敌国,身无分文,不但没有自暴自弃,反而越挫越勇,白手起家,竟也能开创这么大的事业,不简单!

这时忍不住哈哈笑了一声,道“不愧是寡人的儿子,果然不一般,虽然开青楼有一点不妥,但他一个人身处敌国,无依无靠,又无人教导,能有此成就,已经相当了不起了!”

贺敏道“王上所言极是!”

秦王道“你在齐国见过渠年吗?”

贺敏道“见过,去的那天见过一次,回来的那天,臣又特地去拜访一次!”

秦王道“你感觉他有变化吗?还是以前那副烂泥扶不上墙的模样吗?”

贺敏道“变化太大了,恍似变了一个人,身上再没有以前的那种颓废之气了,精神焕发,气度不凡!”

秦王点了点头,道“这才像我的儿子嘛!看来他以前一直都在韬光养晦,不过身处敌国,韬光养晦确实是上上之策,只是他隐忍了这么多年,现在为什么忽然变得这么张扬呢?开那么大的青楼,赚那么多的钱,害怕我们不知道吗?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他不懂吗?毕竟那是敌国地盘啊,又没有人护着他!”

贺敏道“是金子总是要发光的,以渠年公子这样的才能,不可能默默无闻地过一辈子的,总是要显山露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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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金子总要发光的

秦王点了点头,叹道:“是啊,金子总是要发光的!你这次回来口风大变,对渠年赞扬有加,寡人一度以为你是被渠年给收买了,不过寡人转念一想,渠年就算可以收买你,也绝收买不了齐王,连齐王都看好他,准备把女儿嫁给他,那他确实是金子!”

贺敏忙道:“臣是王上的臣,绝不可能被任何人收买的!”

秦王笑道:“你别紧张,寡人就是随口一说,寡人还是信得过你的!”

贺敏忙道:“多谢王上!”

秦王道:“那你答应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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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费飞出现了

渠年微微一怔,费飞这个名字听着十分耳熟,但是搜肠刮肚也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便怔道:“费飞是谁?”

长铭道:“天火宗的费飞啊!”

渠年还是没有想起来,迟疑道:“天火宗又是什么鬼?”

长铭道:“燕国的天火宗你没听过?”

渠年想了下,道:“好像听过!怎么了?”

长铭啧了下舌,道:“天火宗曾经炼制过五颗天之眼,后来就是被这个费飞盗走了,天之眼你听过吗?”

渠年这才恍然大悟,上次在千国商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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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回龙簪

本来他们就是在练剑,被长铭硬生生打断了,楚三敢意犹未尽,这时又把剑递给了渠年,让渠年继续教他。

两人拿起剑,刚走到院子中央,敲门声又响了,由于长铭走的时候是摔门而去,门没有闩,渠年就叫了一声:“进来!”

门就“吱呀”一声推开了,令渠年意外的是,来人竟是贺敏和袁唱逍。

渠年微微一怔,道:“你们还没走?”

两人就走了进来,行了礼,贺敏就笑道:“公子开玩笑了,我们都已经回过一趟咸阳了,今天刚刚抵达临淄,特地来拜访公子!”

渠年道:“你们太客气了,以后不用来拜访我了,我是一个已经习惯被遗忘的人,忽然被人惦记着,我心里反而不是滋味!”

贺敏道:“这是下官的本分!而且我们今天来,是带着我王的口谕,有要事跟公子商量!”

渠年惊道:“卧槽,我爹还记得我?”

贺敏心道,本来已经把你忘了,是我的提醒才让他记起你!嘴上笑道:“公子这话说的,你是我王的亲生儿子,我王怎么可能忘记你呢?他每天都在想你!”说完也觉得这句话太假,鬼都不相信,便干咳两声,道:“我王这些年之所以对公子不管不问,其实是为了历练公子,爱之深责之重,其实我王对公子的期许还是很高的!”

渠年笑道:“这些话我本来是不信的,但看在你的面子上,还是信了吧!我爹让你来,就为了跟我说这些?”

贺敏忙道:“那当然不是!有十分重要的事情,希望公子能借一步说话!”

一旁的楚三敢就不乐意了,道:“我就这么不讨人喜欢哪?谁来跟我师父说话都想把我撇开,我身上有屎啊?”

贺敏就脸露尴尬,看了眼渠年。

渠年便看着楚三敢和白小牙道:“你们先到隔壁玩一会!”

楚三敢就一脸不高兴,看了眼白小牙,道:“还愣着干嘛?走吧!谁让我们舅舅不疼姥姥不爱呢?”

白小牙就笑了下,没有发牢骚,就跟他从墙头翻了过去,去了楚三敢的院子!

渠年就指着井边的石凳,看着贺敏和袁唱逍,道:“随便坐吧!”

贺敏怔道:“坐这里?”

渠年道:“对啊!别的地方也没地方坐啊,屋里就两张床,连凳子都没有,难道我们坐到床上聊?”

贺敏笑了下,道:“不用坐床上,我们进屋聊,站着就行,这里不安全!”

渠年道:“那行吧!跟我来吧!”

三人进了卧室,贺敏四下看了下,果然只有两张床,凳子只有一张,还放在梳妆台下,看来渠年没有欺骗他们,并不是不待见他!便笑了下,道:“公子这么有钱,怎么不把这里再修缮一遍?”

渠年道:“习惯了!一旦习惯的东西,我不喜欢改变!”

贺敏笑道:“公子果然是韬光养晦呀!”

袁唱逍这时已经把卧室的门关了起来,屋里顿时暗了下来,但外面阳光很浓,照在窗棂上,屋里还算明亮!

渠年便道:“看你们神神秘秘的,究竟有什么重要的事啊?我很好奇,就我这种身份,能参与什么重要的事啊?”

贺敏笑道:“公子自谦了!先告诉公子一个好消息!”

渠年一听“好消息”三个字,头皮又炸了一下,道:“有什么消息你就直说,千万不要加好字,在我眼里,任何事情加一个好字,都会变成坏事!”

贺敏笑道:“真的好消息!我王已经答应公子和长铭公主联姻了!”

渠年道:“这事我已经知道了,算不得什么好消息!”

贺敏尴尬地笑了下,道:“这可是天大的好消息啊,一般人求之不得,说明我王还是重视公子的!”

渠年道:“如果你神神秘秘的就为了说这件事,那我已经知道了,结婚的时候通知我就行了,对了,最少要提前一个月通知我,让我好准备准备!”对他来说,当然是为了准备跑路!

贺敏道:“结婚好像还急不了,估计要一年半载,甚至更久,所以我来,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要跟公子商量,也是我王的意思,对公子来说,这绝对是个好消息!”

渠年道:“拉倒吧!我长这么大就没听过好消息,什么消息你就直说,不要拐弯抹角的,是不是好消息我自然会分辨,不用你加个好字!”

贺敏就感觉这个公子有些难以相处,说话总不走套路,但他也没有多说什么,这时就从怀里掏出一张白纸,折叠的方方正正,就当着渠年的面展开,渠年倒也有些好奇,伸长脖子看了看,就见是一张图纸,还是彩色的图纸,只见上面画着一支发簪,簪身乌黑细长,头部雕刻一条金色盘龙,栩栩如生,龙嘴里衔着一颗奶白色的圆珠,很有光泽!在发簪的边上,还标有尺寸!

贺敏就把图纸拿到渠年面前,生怕被外人听见,放低了声音,道:“公子,这个发簪眼熟吗?”

渠年接过图纸,认真地看了眼,蹙眉想了想,道:“长铭公主的头上好像就有这样一支发簪,很显眼!”

贺敏点头道:“就是这支发簪!”

渠年怔道:“这支发簪怎么了?很值钱吗?”

贺敏心道,果然是生意人,什么事都要跟钱扯上关系!嘴上道:“这支发簪不能用钱来衡量,对秦国来说非常重要,我王说了,你们的婚期要拖个一年半载,甚至还要更久,夜长梦多,所以我王说,只要你能想办法把这支发簪拿到手,想办法带回秦国,哪怕长铭公主不娶,都无关紧要。只要公子能拿到这支发簪,那就是秦国的大功臣,我王让我转告公子,到时太子之位就是你的!”

渠年惊道:“卧槽,这是什么发簪?一支发簪就可以换一个太子之位?”

贺敏吓了一跳,忙小声道:“公子你小点声,这是机密!而且这不是交易,这是我王对公子另眼相看哪,而且这是公子潜龙升渊的唯一机会啊!”

渠年当然不相信他的鬼话,迟疑道:“你实话告诉我,这是什么发簪?有什么作用?”

贺敏面露难色,道:“公子高看我了,我只是一个传话人,这是什么发簪?有什么用?下官确实不知!”

就在这一瞬间,渠年忽然就想到了地主家的那个傻儿子,当时那个傻儿子说,为了想迷.奸公主才下药的,当时渠年就是不信的,只不过他当时一心敲诈,没作它想,现在想来,八成也是为了这次发簪!他记得清清楚楚,那天长铭女扮男装,头上没有其他发饰,这支发簪显得尤为醒目!

这时回过神来,便把图纸又叠了起来,道:“好吧,你回去告诉我爹,我尽力而为!”

贺敏小声道:“公子,这张图纸应该销毁的,不能让外人看到!”

渠年道:“你放心,这张图纸我还有用,不会让别人看到的!”

贺敏道:“刚刚我们来的时候,看到长铭公主从这里离开,看来公子跟长铭的关系匪浅,拿到这只发簪应该不费吹灰之力,也就是睡一觉的事情!”

渠年面露不悦,道:“怎么在你们的眼里,我就天生是睡觉的料?人人怀疑我跟长铭在睡觉,有那么明显吗?”

贺敏舔了下嘴唇,面露尴尬,笑了下道:“男人跟女人睡觉不是正常的事吗?我也经常睡!何况公子是为了国家而睡,义不容辞啊!”

渠年还第一次听说睡觉这种事也能为国争光,让他有些恍惚,好像贺敏不是让他去睡觉,而是让他上战场,不过仔细想来,性质好像也是一样的!嘴上道:“我告诉你们,你们败坏长铭的声誉不要紧,反正她是老油条了,但我向来守身如玉,你们可不能随便玷污我清白,如果你们到处说我跟长铭睡觉,我告诉你们,我饶不了你们!这件事我自有分寸,你们回去吧!”

贺敏看他的样子,好像并不上心,原以为听到有太子之位的许诺,他肯定感动得热泪盈眶,不能自已,结果在他的眼里,太子之位好像还没有他的贞操重要,如果对方是女人的话,他也能理解,但他可是一个大老爷们,贞操算个屁啊?这时便道:“公子,这件事关系到秦国和公子的未来,公子千万不能掉以轻心,一定要全力以赴啊,不能辜负我王对公子的期望啊。”

渠年道:“全力以赴地睡觉吗?”

贺敏道:“也并不一定要睡觉,公子这么聪明,肯定有很多办法的,毕竟公子有机会跟长铭公主亲近!”

渠年就挥了挥手,道:“好啦好啦,你们回去吧,我心里有数了!”

贺敏看他吊儿郎当的样子,就感觉秦王不应该把这么重要的秘密告诉他,他哪里有全力以赴的样子?他的样子让人感觉,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好像对太子之位根本提不起兴趣。

这让他忧心忡忡。

不过他确实只是一个传话人,做不了主,说多了这家伙还烦他,便向袁唱逍递了个眼色,两人就告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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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千国商会的邀请

这两人前脚刚走,楚三敢和白小牙就从围墙翻了过来,刚好渠年从房间里走了出来,楚三敢便问道:“师父,这两个家伙神神秘秘的跟你说什么呀?”

渠年道:“没什么大事,是为了我们的婚事!”

楚三敢道:“定下来啦?”

渠年道:“没什么变卦,还那个样子!”

楚三敢道:“那就好那就好,我就怕你们今天晚上入洞房,那就糟糕了!”

白小牙道:“让你今天晚上就多一个师娘,多么幸福的一件事啊!”

楚三敢哼了一......

《剑公子》第108章千国商会的邀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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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合作

边上的楚三敢却听着心潮澎湃,仿佛他又要成仙了,这时拿胳膊戳了戳渠年,道“师父,我感觉大掌柜信得过,能去!”

渠年没好气道“去去去,去了你激动什么?一共五颗天之眼,能有你的份吗?”

楚三敢道“对呀,刚好我们五个人,一人一颗嘛!”

渠年道“你想得美,我能不能分一颗都不知道,你一个打酱油的也想分一颗,你以为天之眼是大白菜啊?千国商会派出那么多高手,谁不如你?”

楚三敢嘿嘿一笑,道“师父,我也不贪心,如果只能是你分到一颗,你让我舔两口就行了!”

渠年道“你舔过了我还怎么吃?”

楚三敢想了下,道“要不你先舔?我不嫌弃你!”

玉夙这时忍不住蹙眉道“你们两个能别聊这么恶心的话题吗?”

楚三敢道“什么恶心?这说明我们师徒感情深!”

蝉夕这时就看着渠年,道“秦公子,愿意合作吗?”

天之眼确实诱惑人,渠年说不心动那也是假的,但他还是有些犹豫,道“大掌柜,就算我相信你的为人,不会为难我,但我估计,殷墟鬼城绝不太平,肯定杀机四伏,一不小心我们的小命都扔在那里了!”

蝉夕道“这你放心,我全国商会绝对保你安全。而且你这么聪明,我们先过去看一看,如果有机可乘我们就进去,如果确实杀机四伏,我们就回来,只要我们不参与争夺天之眼,没人会为难我们!”

渠年想了想,道“如果你真能克制住内心的**,倒也能去一趟,我就怕你到了那里,一听说里面有天之眼,就像猫闻见腥一样,奋不顾身地冲进去,那就麻烦了!”

蝉夕笑了下,道“你放心,我没有那么傻,命比天之眼重要!”

渠年点了点头,忽然话锋一转,道“你对象去吗?”

蝉夕怔了怔,道“那我不知道!反正我没有通知他,如果他得到消息,估计会去的!”

渠年道“那你不叫你对象去,反而叫我去,他知道了不会吃醋吗?”

蝉夕道“他离得远,通知已经来不及了,而且他有他的理想,我有我的理想,没有必要扯到一起,况且我们只是合作,他吃哪门子醋?”

渠年道“看样子你这个对象不合格!”

蝉夕道“何以见得?”

渠年笑道“这么漂亮的对象,不天天陪伴在身旁,首先就是脑子缺根筋,何况你还这么有钱,天下第一大富婆,如果我是你对象,我就啥事都不干,天天陪着你,安心吃软饭,多么美好的生活!”

玉夙忍不住道“以后你也可以吃长铭公主的软饭哪!”

渠年白了她一眼,道“长铭那不是软饭,那是硬菜,我是无福消受了!”

楚三敢道“就是,她会把我师父吸干的!”

蝉夕大概听懂了“吸干”的含义,脸上微微一红,就看着渠年道“去不去?”

渠年笑道“其实理智告诉我,我真不应该去,但我又不忍心拒绝大掌柜,看得出来,大掌柜虽然坐拥这么大的产业,过得并不开心,毕竟是一个女人,忙得心力交瘁,总感觉力不从心,总想找个人依靠一下,为你分忧解难,可惜你的对象不给力,关键时刻总不在身旁,那没办法,我只能把我的肩膀临时借给你靠一下,说不定能收点利息,弄一颗天之眼!”

蝉夕心头一动,感觉渠年这番话说进了他的心坎里,别人看她有钱有势,却没有一个人能明白她心里的苦,这么大的产业全靠她一人顶着扛着,还要酝酿复国大计,确实忙得心力交瘁,有时甚至感觉生不如死,真的感觉太累了,想找个人依靠一下,这次找渠年合作,也并不是非他不可,但如果他去,她总感觉心里轻松一些,仿佛肩膀上的重担被人分去一半,这些年他已经被压的喘不过气来了!

所以渠年这话虽然说的有些暧昧,但她也没有反驳,道“那就这样决定了,明天出发!”

渠年就站了起来,道“好!不过有件事我忘了跟你说了!”

蝉夕怔道“什么事啊?”

渠年道“今天长铭公主也要请我去殷墟鬼城了,但我没有答应她,我却答应你了!”

蝉夕的脸色就有些慌乱,道“你什么意思?你别误会啊,我没有其他意思!”

渠年道“你别紧张,我也没有其他意思,我对别人的老婆不感兴趣!我不怕你误会,我怕长铭误会,你也知道,我只是一个落魄公子,我不想惹恼一只母老虎,所以呢,为了防止节外生枝,你明天能不能女扮男装?”

蝉夕就感觉他们好像是在商量偷情,为了防止被人捉奸似的,心里扑通扑通地跳,脸上故作平静,道“你放心,就算你不说,我也会女扮男装的,要不然不方便!”不过心里对他那一句“我对别人的老婆不感兴趣”,却感到莫名心塞,瞬间感觉自己好像被玷污过一般!

渠年道“那就好!长铭不认识你吧?”

蝉夕道“不认识!外面认识我的人少之又少!”

渠年道“少之又少?那你七国第一美人的称号是怎么来的?”

蝉夕怔道“七国第一美人?谁说的?我怎么没听过?”

渠年就转头看着楚三敢,道“不是你说的吗?”

楚三敢嘿嘿一笑,道“那是我自己在心里给大掌柜排的,别人没有参与,也没资格参与,但这个数据绝对准确,大掌柜这么漂亮,七国女人无出其右!”

渠年白了他一眼,道“那七国第一美男子是不是就是你呀?”

楚三敢一本正经地说道“以前确实是这样,但后来师父走进了我的生活,那我只能屈居第二了,师父才是第一!”

渠年道“你还真不要脸!我说大掌柜顶着七国第一美人的头衔,齐国的官宦子弟除了范叶落外,怎么没人来骚扰呢?原来是你这个不要脸的误导了我!”

楚三敢又嘿嘿一笑,就不作声了!

渠年就看着蝉夕笑道“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

蝉夕笑了下,道“没事的,我觉得你们师徒之间挺欢乐的,让人羡慕!”

渠年道“羡慕吗?那我这个徒弟你想要吗?要就转让给你!十两银子就行了!”

楚三敢急道“我不卖!”

蝉夕笑道“你放心,你卖我也不要!”

渠年笑了笑,道“好了,天已经黑了,我们回去吧!”

蝉夕看了看屋外,道“天确实已经黑了,要不你们吃完晚饭再走?”

渠年道“好!”

蝉夕“……”

齐国相府。

解元令自从上次刺杀渠年失败以后,日子就过得非常郁闷,首先仇人不死,令他寝食难安。虽然他一心想报仇,但上次的事闹得太大,差点把自己搭进去,把他也吓得够呛,好几天没缓过神来,而且现在渠年有大内侍卫保护,就算他想报仇也没有机会!

等他缓过神来,仔细一算,发现自己这次赔了夫人又折兵,仇不但没报成,仇人还把他的炮友给拐走了。没错,长铭确实跟他有一腿,只不过长铭跟别的女人不一样,别的女人一旦跟他发生过关系,那肯定对他死心塌地,就算没发生过关系,对他也是眉来眼去,毕竟他是相国的儿子。但长铭却是恰恰相反,在他眼里,长铭就是一个提起裤子就不认人的人,跟他上床就像吃酒席一样,吃完就可以把嘴巴抹得干干净净,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别人还不能提,也不敢提!

当然,他也知道,长铭经常在外面吃酒席!

但他为了长铭,至今未娶,就是希望长铭能够嫁给他,虽然每次上床的时候,想到长铭吃流水席的样子,也会觉得恶心,但人家毕竟是公主,一旦娶了她,他就有了政治资本,毕竟他老爹的相国之位不是世袭的,一切还得靠他自己的本事——床上的本事。

结果现在倒好,他在床上苦心耕耘这么多年,犁头都快耕坏了,结果却让别人种了庄稼,这个人就是秦渠年。

这段时间他也经常会去找长铭,但长铭忽然变得清纯起来,根本不跟他玩耍,他暗示了好几次,她还说他下流,脑子里一天到晚就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他也知道,长铭这段时间经常往渠年家里跑,估计是把地带到渠年家让渠年耕了,一想到他们关起门来耕地播种的场景,解元令就想吐血,这是一个正常男人的挫败感,哪怕他不爱她,但他也想征服她,这是男人的通病!

但他却没有一点办法,毕竟地是人家的,虽然他有牛有犁,犁头这几天还磨得锃亮,但人家不让他耕,他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他除了会耕地,根本没有别的特长,既然长铭不让他耕,他只能去耕耕别人家的地,打发一下无聊的时光,除此之外,就是一个人待在家里喝喝酒听听小曲,对其它事情根本提不起兴趣!

他感觉他整个人都颓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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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留一手

待到傍晚时分,解元令喝完小酒,刚准备去耕地,苗万旗忽然来访,解元令非常意外,便把他带去了自己的卧室!

刚进入房间,苗万旗就把房门关了起来,神神秘秘的!

解元令就觉得奇怪,道:“两个大男人关门干嘛?”

苗万旗就在桌旁坐了下来,又招了下手,待解元令在他对面坐下,才伸长脖子小声道:“我有一个天大的秘密要告诉你!”

解元令迟疑道:“你能有什么秘密?”

苗万旗道:“你想不想听?”

解元令道:......

《剑公子》第110章留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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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冤家路窄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蝉夕就感觉越来越摸不透渠年了,不论你用什么态度对他,他总是用一种态度回应你,就像一个棉花包,不论你是重拳打在上面,还是轻掌拍在上面,他总是软绵绵的,打不烂,压不垮,让你无计可施。

这时便道“时辰不早了,那我们走吧!”说时就踢了一下马肚,顺着恩德大街向北走去。

渠年却道“那你们先从北门走,我从西门走!”

蝉夕又停了下来,迟疑道“为什么?那地方在北面,你往西干嘛?”

渠年道“我是质子,北门不一定出得去!”

蝉夕怔道“那西门就能出去吗?”

渠年道“我在西门有关系!”

蝉夕点了点头,道“那行,我们在北门外十里等你!”

渠年点了下头,便带着楚三敢和白小牙向西门走去!其实他在西门有屁关系,只不过是狐假虎威罢了,上次他跟长铭就从这里一起出过城,就跟好朋友一样,那里的守卫极有眼色,估计不会为难他!

果然,等他们到了西城门,那些守卫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有眼色,点头哈腰,客气的不得了,让他们出城了!

其实对于这些守卫来说,之所以对他客气,并不单单是因为他跟长铭一起出过城,还有他现在是陵阳君的合作伙伴,整个临淄城谁人不知?而且他和长铭定亲的事,已经在小范围内开始流传,这些人毕竟是官家人,消息比较灵通,哪里敢拦当朝驸马,还是长铭那个恶毒公主的驸马,惹他不高兴就是惹长铭不高兴,一不小心就小命难保!

渠年三人出了西门,快马加鞭,顺着官道向北疾驰而去,在北门外十里处,蝉夕正在等他!

等他走近,蝉夕笑道“那些人没有为难你吧?”

渠年道“没有,都跟你说了,西门我有关系!”

玉夙就阴阳怪气地说了一句“人家现在是公主的相公,谁敢拦啊?不要说西门,随便哪一个门都是畅通无阻,除非那些人活腻了!”

渠年笑道“你早这么说,我不就从北门走了嘛!我怎么没想起这一茬呢!我发现我太低调了!”

玉夙撇了下嘴。

蝉夕道“那我们现在就走吧!”

渠年点了下头!

一行人就顺着官道向北赶去。

城外就是广袤无垠的荒地,这段时间少雨,路比较结实,特别适合马儿奔跑,铁蹄铮铮。

一直跑到午后,下去几百里地,路过几个城池都没有歇脚,楚三敢终于忍不住了,大声叫道“喂——你们不吃饭哪?饿死啦!就算人不吃饭,马也要吃草啊!”

蝉夕听到这话,猛拉了一下缰绳,马就停了下来,其他人见状,连忙也跟着停了下来!

蝉夕便道“既然楚公子饿了,大家就一起吃点再走吧!”

楚三敢怔道“我的意思是,再遇到城池我们就停下来,进去找个饭店吃一顿,这里怎么吃?跟马一样吃草啊?”

话还没说完,他就知道人家怎么吃了,原来这些禽兽都带了干粮,放在马鞍旁的一个袋子里,有馍有饼有水,酒叔的怀里还掏出半只烧鸡,此时啃得津津有味。自始至终,他的怀里一直抱着一个酒坛,一路奔波,也不嫌累赘,啃两口烧鸡,喝一口酒,惬意的不得了!

渠年三人看得眼都直了!

所有人都下了马,大部分就在草地上坐了下来,边吃边歇息,骑了这么长时间的马,屁股都坐麻了!

玉夙这时也从袋子里拿出一个木盒,就递给了蝉夕。蝉夕打开,里面放着精致的点心,五颜六色,煞是好看!

蝉夕刚准备用餐,却见渠年三人正眼巴巴的看着她,便迟疑道“你们没带干粮吗?”

楚三敢道“带个屁啊!没人通知带干粮啊?谁知道你们背着我们开小灶啊?”

玉夙这时又拿出一个木盒,不过没有递给任何人,而是自己打开,捏了一块点心放进嘴里,边嚼边道“这还要通知吗?你们没出过远门吗?出门在外备干粮不是常识吗?”

楚三敢道“你怎么吃得下去呢?良心不会痛吗?”

玉夙道“不会啊!我就知道不吃的话胃会痛!”

蝉夕这时就把手里的点心盒递给了渠年,道“既然你们没带干粮,就吃我的吧!”

渠年刚准备客气一下,楚三敢却一把抓了过来,拿起一块绿豆糕就塞进了嘴里,又拿了一块塞进了白小牙的嘴里,然后又拿了一块放到渠年的嘴边,渠年却吃不下,道“你一个大男人就不能忍一下?你吃完了人家吃什么?”

楚三敢才觉得不好意思,把手里的点心盒又递给了蝉夕,道“给你!”

蝉夕笑道“你们吃吧!我跟玉夙两人吃一盒就行了!”转头又看着玉夙道“还有吗?”

玉夙点了点头,转身又从马背上掏出一盒点心,递给了渠年,道“都在这里了!你们就别客气了,我跟小姐饭量小,两人吃一盒也差不多!”

楚三敢长叹一口气,道“我以为我们今天是出来干大事的,没想到弄到最后,就是出来要饭的!”

渠年没有接点心盒,笑道“你们吃吧!我还不饿!”

酒叔坐在一旁的地上,这时喝了一口酒,道“我最讨厌矫情的人,有的吃就吃呗!”

渠年听了这话,反而不好意思了,就接过了玉夙手里的点心盒!

楚三敢道“师父,你就别客气了,就这几个点心,塞牙缝都不够,再客气就要饿死在路上了!我锦衣玉食长这么大,今天之前,从没有想过有一天我会沦落到讨饭的下场,还吃不饱,这世界真的太奇妙了!”

蝉夕笑道“先将就着吃一点,我知道你们肯定吃不饱,但这附近没有城池,不过前面十几里就是乌鸡山了,就前面那座山,看的到的,那山上肯定有野味,我们可以到那里猎一点!”

楚三敢惊道“我们走到乌鸡山了?我听说乌鸡山盗匪横行哪,就连官军都敢打劫,根本没放在眼里,我们进去会不会太危险?不要被人家当成了猎物?”

蝉夕道“乌鸡山绵延几百里,山高林深,不会那么巧就让我们碰到劫匪了!”

楚三敢道“只要大掌柜不怕就行,反正盗亦有道,劫匪要么劫财要么劫色,我都不在乎!”

蝉夕有点受不了他的无耻,白了他一眼,就不理他了!

一行人休整一番,就准备出发了,结果刚跨上马背,就听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就像雷声一样,轰轰隆隆,震的地面都微微颤抖!

众人转头一看,就见远处跑来一队骑兵,阳光下铠甲闪闪发亮,足有上千人,跑得尘土飞扬,由于速度太快,转眼间就到了眼前!

虽然对方有上千人,但渠年一眼就看出来了,最前面两个人正是解元令和苗万旗,都是鲜衣怒马,意气风发!

渠年因为有迫害妄想症,所以心下一沉,心里想着,莫不是追杀我来了?

心念至此,就往酒叔那个高手身边靠了靠!

本来解元令和苗万旗忙着赶路,根本没想到会在路上碰见渠年,无奈这荒郊野岭的,这十几匹马站在马路中央特别显眼,十多里外就看见了,而且附近荒草漫漫,又没有其他景致,所以目光难免就放在了这十几个人的身上,远远就开始打量,结果就瞅到了渠年,就像是黑夜里的萤火虫,那样的鲜明,那样的夺目!

对于解元令来说,这简直是意外之喜啊!虽然今天出门没有看黄历,但看样子今天是个好日子,适合出远门。

解元令这时竖了下手,猛地拉住缰绳,马就长嘶一声,双蹄离地,才停了下来!

身后的上千将士这时也停了下来,一时人喊马嘶,尘土飞扬,场面一度很混乱!

苗万旗这时挥了下手,骑兵才有序散开,将渠年等人团团围在中央,蝉夕的手下便纷纷拔出兵器,凝神戒备!

解元令却不以为意,毕竟对方只有十几人,他们一人吐一口唾沫都可以把他们淹死。这时驱马上前一步,看着渠年,脸上就露出戏谑的笑容,道“哟,这不是秦大公子吗?还认识我不?”

渠年本来躲在酒叔的身后,本以为可以瞒天过海,没想到还是没有躲过对方毒辣的眼睛,这时见对方指名道姓,他也不好像乌龟一样缩着脑袋,便驱马走了出来,但也不敢走得太远,还是紧贴住九叔,只有抱着这个高手的大腿,他心里才有安全感。这时便道“解公子我能不认识吗?你是特地来追我的吗?”

解元令冷笑一声,道“追你?你太抬举你自己了!就凭你也值得我兴师动众吗?”

渠年笑道“既然不是追我我就放心了,那说明我们只是偶遇,解公子肯定还有别的要紧的事,就别耽搁了,赶快走吧,有机会咱们再聚一下,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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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带你上绝路

解元令哈哈一笑,道“秦公子,真没想到你也是一个风趣的人,想法还挺天真的,好不容易让我遇见了你,想走?恐怕没那么容易了吧?”

渠年心下一沉,就知道这家伙今天不会放过他了,这里荒郊野外的,确实是杀人抛尸的好地方。这时转头看了一下身边的酒叔,感觉这家伙虽然修为高,但脑子好像不太好使,都到这个时候了,竟然还有心思喝酒!现在解元令与他相距咫尺,以酒叔的速度偷袭,肯定可以擒贼先擒王,只要拿下解元令,他们就可以反客为主了!

但是酒叔无动于衷,让他很着急,不是自己的人用着果然不顺手,如果是自己的人,看他这么笨,一个耳光早就扇过去了!由于他紧挨着酒叔,便伸长脖子,把嘴凑到他的耳边,小声道“叔!该你出手了,擒贼先擒王啊!要不然今天我们都得玩完!”

酒叔也小声回他“小子,你今天死定了,你的仇人不但人多,而且都是精英,修为都不低,八阶九阶的都有,非常棘手啊!”

渠年心头一抖,没想到解元令竟然带这么多高手,连八阶九阶都有,何况对方还人多势众,看来今天是凶多吉少了!但他也只能紧抱酒叔这根大腿,小声急道“叔,我们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你要带我突围啊!”

酒叔道“我可以带你突围,但你能跟得上我的步伐吗?”

渠年心里骂了一句买买批,他不过一阶修为,怎么可能跟得上九阶高手的步伐?听他的口气,好像是打算独自偷生了,并没有打算带上他,心里不免有一点慌张!他站在酒叔的左侧,蝉夕站在酒叔的右侧,渠年就伸长脖子,道“大掌柜,怎么弄?”就没好说,你教训教训你手下啊!太不上路子了!

蝉夕没有说话,而是朝他招了招手。

渠年就驱马走了过去,小声道“怎么办?你手下有点靠不住啊!”

蝉夕小声回道“不是靠不住,是对方的人太多了,就算拼死突围,也未必能冲出去!”

渠年道“那我们不得死在这里了?”

蝉夕轻叹道“对不起,秦公子,是我害了你,我不应该叫你出来的!”

渠年一听这话,心就凉了半截,叹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哪!这是我的仇人,是我害了你们,怎么能怪你呢?既然这样,我跟他们商量一下看看,看看能不能放你们走,毕竟你们跟他无冤无仇!”

蝉夕小声道“你是秦国公子,既然他们敢杀你,肯定不敢走漏风声,所以肯定也会把我们灭口的,说了也没有用处!”

渠年想想也是这个道理,便苦笑一声,道“没想到我会跟你死在一起!”

蝉夕道“我也没想到!”又凑近他的耳朵,小声道“这里一马平川,突围的把握不大,如果能把他们引到前面的乌鸡山,那里山高林密,突围的把握大一些!”

渠年听完,面无表情,也没有说话!

解元令就站在一旁静静看着,也不插嘴,他就喜欢看渠年垂死挣扎的模样,心里想着,此时的他一定吓得肝胆俱裂了吧!

直到渠年好像再没有说话的**,才笑道“秦公子,话说完了吗?”

渠年道“我知道你想杀我,但这是我们之间的恩怨,与其他人无关,男子汉大丈夫,有仇报仇,有冤报冤,累及无辜算不得英雄行径,你把他们都放了吧,我一个人担着!”

蝉夕虽然他只是死马当活马医,解元令是不可能放过他们的,但渠年能把这句话说出来,也需要莫大的勇气,万一解元令真的把他们放了呢,那他一个人留下,连突围的机会都没有了!

酒叔也忍不住侧过头来看了他一眼,眼神意味深长!

解元令笑道“你觉得我会答应你吗?要不你先磕两个头试试?说不定我也能答应你!”

渠年长叹一口气,道“知道我来这里干嘛的吗?”

解元令怔道“莫非也是去殷墟鬼城?”

渠年笑道“毛病!我去殷墟鬼城干嘛?你以为费飞还在殷墟鬼城吗?”

解元令笑道“好像你知道费飞在哪里似的!”

渠年道“反正不在殷墟鬼城,如果在那里,我们也不会去,就凭我们几个人,能抢得过你齐国这么多人马吗?”

解元令迟疑道“你说的好像也有点道理!你知道费飞在哪?”

渠年道“这不废话吗?不知道我来干嘛?”

解元令怔道“他在哪?”

渠年道“做笔交易,我带你们过去,你放我们一马!”

解元令笑道“你以为我会信你吗?”

渠年道“你也知道,我们现在已经翻不起风浪了,如同砧板上的鱼肉,跑不了了,不可能耍出花样了。虽然你感觉你相信我,抓到费飞的机会也是渺茫的,但成仙这种事本身就是机会渺茫,但每个人还是打破头去争。信我,你就多一丝成仙的机会。不信我,你就少一丝成仙的机会,就这么简单的道理!费飞就在那里,但没有我,你肯定找不到!”

解元令想了想,道“行!我答应你的条件!走,带路!”

渠年道“希望你说话算话!”

解元令笑道“你放心,跟天之眼相比,你这点小仇那是微不足道的!”

渠年道“要不你先把其他人放了,我一个人跟你去!”

楚三敢急道“我也去!”

解元令笑了下,道“这是不可能的!你没有选择的余地!想活命就带路,要不然就死在这里!”

渠年点了点头,道“好!”

说完,一行人就驱马向北走去,而渠年这些人就被团团围在了中间,左三层右三层,簇拥着他们往前走,如同天子出宫!

解元令也怕被偷袭,所以就腾到了外围,和苗万旗走在前面。

苗万旗这时凑近解元令,小声道“解兄,我感觉那个秦质子是在欺骗你呀!他怎么可能知道费飞在哪里?他肯定是在拖延时间,想找机会突围!”

解元令道“我知道!”

苗万旗惊道“知道你还不杀了他?留他干嘛?煮着吃吗?”

解元令冷笑一声,道“我不过是将计就计罢了!他以为他成功地欺骗了我,正偷着乐呢!”

苗万旗道“那你想干嘛呢?”

解元令道“让他乐极生悲!而且这里不是理想的杀人地点,毕竟他是秦国公子,上次那件事,阴影到现在还没有散去,杀完了以后抛尸都没地方抛,而且这官道上人来人往的,并不方便,总不能把过路的人也杀了吧?”

苗万旗道“那你的意思?”

解元令撅起嘴唇指了下前方,道“前面那座山看到了吧?那是乌鸡山,山很大,人也少,那才是杀人抛尸的好地方,我要让他死得神不知鬼不觉,谁让他跑出来找死呢?而且一下子杀完了,也没有乐趣,上次我们猎他一次没死,有没有兴趣再猎一次?”

苗万旗想了想,道“我倒是想再猎一次,看他像受了惊吓的兔子一样,在树林里亡命逃窜,鬼喊鬼叫的,听着挺刺激的!但我就怕时间来不及啊!”

解元令道“有什么来不及啊?跑那么快干嘛?马上都快追上陵阳君了,你不觉得尴尬吗?再说了,猎这家伙能花多长时间?一炷香功夫足矣!”

苗万旗点了点头,道“那行吧!这家伙确实可恶,上次让我们颜面扫地,这次不折腾折腾他,确实便宜了他!”

人群的中央,蝉夕这时特地跟渠年走到一起,由于现在整体速度下来了,所以也不影响说话!蝉夕就小声说道“你挺厉害的嘛!三言两语就把他糊弄住了!”

渠年苦笑一声,道“大掌柜,我一直以为你聪明绝顶,怎么也会这么天真呢?你真以为解元令信了我的话?”

蝉夕怔道“如果他不相信你,为什么不杀了你?”

渠年道“如果他真信了我,你们就死定了,天之眼是多么重要的东西,怎么可能会带上你们?早已经把你们杀之灭口,只会带我一人策马狂奔,早早赶到费飞的所在地!但你看他有着急的样子吗?现在我们就跟散步一样,他是在逗我玩呢,就像猫抓到老鼠一样!”

蝉夕的脸上又有了忧虑之色,深吸一口气,道“但他也没有动手的意思啊!”

渠年道“快了!应该就在前面的乌鸡山!这群畜牲我了解,应该是想折磨我,不会那么容易让我死掉的!”

蝉夕道“那怎么办?”

渠年道“这话应该我问你呀?都是你的手下,我对他们的实力一点都不了解,你没看我完全一脸懵逼吗?依我的意思,就在这里突围,是生是死,听天由命,我可不想落到他们的手里,你没见到韩琦忘前两天怎么死的,那死的叫一个凄惨哪,惨绝人寰哪!连我这个外人想起来都头皮发麻,真的,那比死亡还要可怕一百倍,我怕他们也这样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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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113章 乌鸡山

蝉夕深吸一口气,道:“你别害怕,不管生死,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这话有些暧昧,但渠年也没有心思在口头上占她便宜了,长叹一口气,道:“我都跟你说了,我虽然怕死,但相对于韩琦忘的那种死法,我感觉痛痛快快地死,倒也是一种解脱!如果真到了那种时候,在我身不由己的时候,请你一定要给我一个痛快,一剑杀了我!”

蝉夕道:“到时你跟紧我,我带杀出去!”

渠年道:“对了,我还不知道你什么修为呢?”

蝉夕......

《剑公子》等113章乌鸡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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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最后的告别

渠年虽然是垂死之人,但也是讲究卫生的,看老头邋遢的模样,这酒根本喝不下去,便道:“多谢叔,我不喝酒,谢谢!”

酒叔怔道:“但我听说你是喝酒的,嫌我邋遢是吧?”

渠年点头道:“有一点!叔,如果我们真死了,下辈子投胎,一定要投到一家卫生一点的人家!”

由于这句话并没有刻意压低声意,很多人都听见了,蝉夕和玉夙的脸色微微一变,自她们记事起,从没有人敢这样跟酒叔说话,除非是活腻了!其实她们也一直想说这句话,只是不敢说。

酒叔听了这话,好像并没有生气,哈哈一笑,道:“我长这么大岁数,你是第一个敢直面说我邋遢的人,胆子不小啊,不怕我杀了你吗?”

渠年道:“反正都是快死的人了,死在谁的手里都一样,说实在话,如果叔出手杀我,肯定要比死在别人的手里痛快一点!”

酒叔道:“看来你是一心求死了!”

渠年道:“不是一心求死,我也怕死,但两害相权取其轻,以叔的身份,肯定不稀罕折磨我,这样死的也痛快一点,总要比受尽凌辱再死要好上许多!”

酒叔道:“既然如此,我杀你也没有意义了,就一起杀出去吧!”

渠年心头一喜,道:“叔有把握?”

酒叔道:“有屁把握,总不能坐以待毙吧!”说时又咕咚咕咚喝了几杯酒,喝得坛底朝天,喝完就把酒坛给摔了,哗啦一声!

这是动手的信号啊!

渠年这时拔剑出鞘,刚准备吼一嗓子壮壮胆,没想到远处的解元令这时却哈哈一笑,道:“秦公子,别垂死挣扎了,没用的,挣扎也是死路一条!不过我不是不讲道义的人,我可以另外找条路让你走走!”

渠年毕竟也不想死,一听有另外一条路,倒是心头一动,道:“说来听听呢!”

解元令笑道:“你可以单独出来,我不为难你,边上的山林看到了吗,让你先跑半炷香,在这半炷香时间里,我绝不为难你,但半炷香后,我开始追杀你,如果你能逃脱,我就放你一条生路,怎么样?是不是觉得我很仁慈?”

渠年一听就明白了,因为这个套路实在太熟悉了,上次他在玲珑山被射杀,玩的就是这个套路!这时便冷笑一声,道:“此情此景,我只想送你四个字,去你大爷!”

解元令冷哼一声,道:“看样子你有点不识好歹啊!”

苗万旗这时也骑马走到了解元令的身边,道:“解兄,这种人就是贱,你不用怜悯他,直接杀了算了!”

解元令想了想,道:“那行吧,先把其他人杀了,尽量把他留下,临死之前竟然敢骂我,我要让他生不如死!”

苗万旗点了点头,就冲着羽林军的将士大声叫道:“给我把那个秦质子留下,其他人全部杀光!”

众将士领命,纷纷拔出兵器,就向千国商会的人冲了过来,这些人毕竟都是军人,平时训练有素,虽然是上千个人围在一起,竟也是有条不紊,并没有发生踩踏事件!

千国商会的人果然都如蝉夕所说,没有贪生怕死之人,临危不惧,纷纷拔出兵器,迎了上去,一时之间,渠年的周围只剩下刀光剑影。

酒叔这时从马鞍旁抽出一把剑,迎头劈了下去,只见剑光一闪,冲在最前面的那个人,连人带马,都被劈成了两瓣!

羽林军的人也是灵活,知道酒叔是高手,转眼间就有三四名高手挤了过来,夹击酒叔,这三四人的修为都不低,应该都是七阶八阶,边上还有一群队友辅攻,酒叔的剑虽然凌厉,但也被缠住了,锋芒顿减。

蝉夕和玉夙也已拔剑出鞘,相互配合,两人可能经常一起练剑,很有默契,配合得天衣无缝,转眼间也被他们杀了几个人,只可惜对方的人实在太多了,杀之不尽,如同潮水一般,下去一波,又冒上来一波,一会功夫,两人就忙得大汗淋漓,气喘吁吁。

楚三敢不知量力,原本打算带着渠年突围的,但被渠年拉住了,圈子外面兵荒马乱的,以他的修为,估计刚冲出去,就要被乱剑砍死了!

渠年很有自知之明,因为蝉夕和酒叔成犄角之势,互有呼应,他便躲在这两人的身后,密切的关注形势,如果谁有突围的迹象,他就立马跟上去,只可惜他看了半天,越看心越凉,不要说突围,连脚下的阵地都坚守不住了。由于全国商会的人围成一个圈,在羽林军强大的攻势下,他们的防御圈越收越紧,估计再过一会,圈都要变成实心的了。

虽然千国商会的人整体修为不算低,但双拳难敌四手,纵然他们再骁勇,也经不起对方的人海战术,人就一个一个地倒了下去,只过了盏茶功夫,就已经死了五六个了,防御圈就出现了缺口。

幸亏解元令下了命令,让他们活捉渠年,所以羽林军并没有从急着从缺口里冲进来,只想着把千国商会的人全部杀光,要不然此时从缺口冲进来,渠年根本无法抵挡,只有束手待毙,所谓的鱼死网破也不过是垂死挣扎罢了!

但渠年并没有暗道侥幸,他知道解元令之所以不急着杀他,并不是心存善念,而是不想他痛痛快快地死去,就跟当初的韩琦忘一样,想让他受尽凌辱而死,所以他现在已经跟千国商会的人拴在一根绳上了,等到千国商会的人死绝了,他也绝不会有好下场,他的下场只会更为凄惨!

由于他没有加入战斗,而且站在圈子里,所以形势也看得清楚,眼看千国商会的人接二连三的倒下,便把剑也拔了出来!

楚三敢就凑了过来,小声道:“师父,准备跟我突围了吗?”

渠年叹道:“今天的形势,只有死路一条了,突围是不可能了!”

楚三敢道:“那你拔剑干嘛?”

渠年道:“自杀用的!”

楚三敢急道:“师父,与其自杀,不如跟我冲出去!”

渠年叹道:“我怕我冲出去,就连自杀的机会都没有了!”

楚三敢急道:“不会的,师父,我保护你!”

渠年道:“你去吧!是福是祸,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我是不想赌了,赌输的结果我承受不起,想到韩琦忘死得那么惨,我心里就瘆得慌!”

楚三敢道:“师父不走,那我也不走了!”

渠年叹道:“随便你,反正我也没有救你的能力了,这辈子就这样了!”伸手就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有缘的话,下辈子再见,这辈子算我对不起你们!”

楚三敢道:“是我对不起师父,没能保护好师父,是我无能!”

由于他们是躲在蝉夕的身后,所以他们说的话蝉夕也听到了,蝉夕虽然被逼得手忙脚乱,依旧气喘吁吁地说道:“秦公子,是我对不起你们,当时我就应该听你的劝,不出来就好了,是我害了你们!”

虽然这事确实因她而起,如果不是她执意要来,此时的渠年应该正在朔华大街练剑呢,没事还能去天上人间看看美女,生活乐无边!但事已至此,作为一个男人,他也不好去责备她,也没有心思去责备她,责备又有什么意义呢?都是一起赴黄泉的人,还指望路上有个伴呢!何况退一万步讲,杀他的人是他的仇人,又不是蝉夕派来的,甚至可以说,是自己连累了她,本来解元令根本不可能为难蝉夕的,毕竟他们彼此都是路人。

这时便道:“大掌柜不要这样说,我很难受,走到现在这一步,都不是你我心中所愿,正如大掌柜所说,我们只是合作伙伴,利益和风险并存,这次只能算是我们合作失败,没有谁对不起谁!”

蝉夕道:“如果你真不恨我,如果真有下辈子,如果你不嫌弃,我们再做朋友如何?”

渠年道:“只要大掌柜依旧长得貌美如花,我怎么会嫌弃呢?”

蝉夕喘着粗气道:“那就一言为定了!”

话音刚落,蝉夕忽地发出一声尖叫,好像是中了剑,把渠年吓了一跳,伸长脖子看了一眼,才发现蝉夕虽然中了剑,但并没有受伤,只是因为跟他聊天,一时分神,一剑刺来躲闪不及,头上的发簪就被挑开了,一头乌黑的头发就如同瀑布一样倾泻而下!

渠年急忙问道:“大掌柜你没事吧?”

蝉夕喘着粗气应道:“我没事!不过现在有没有事都已经不重要了,早晚的事!”

渠年道:“那也要关心一下嘛!”

远处的解元令也正目不转睛地关心着战局,这时就见到蝉夕的黑发滑下,又仔细的看了一遍,才对苗万旗说道:“竟然是个女的!”

苗万旗也看到了,眼睛里就冒出淫.邪之光,笑道:“还真是个女的,你看她面前还有小白兔在跳,跳得我眼睛都花了!我就说嘛,秦质子长得这么猥琐,听说以前看见女人都走不动路,怎么可能有龙阳之好呢?不过这女的长得真漂亮,秦质子从哪里找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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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箭雨纷纷

虽然离得远,但解元令毕竟是修士,目光敏锐,所说蝉夕的容颜还是看得清清楚楚,脸上虽然带着汗珠,却如同花瓣带着露水,娇艳欲滴,一时竟也有些发呆,喃喃说了一句“世上竟有这么漂亮的女人?”

苗万旗道“是的,不过这秦质子现在根本不缺漂亮的女人,天上人间多的是,也不足为奇,只不过这个女人出奇的漂亮,就这样杀了,确实可惜,如果能留下来糟蹋一晚就好了!”

解元令心里也是这样想的,但他顾及面子,这话不好堂而皇之地说出来,如果是他亲自动手,他倒可以剑下留情,但动手的是羽林军,他没有发号施令的权利,就算有,这种情况下他也不敢贸然下令,毕竟战士们在战场上出生入死,而他的脑子里竟想着女人,这事干的太不地道,把这些人惹急了,说不定会撂蹄子!

但如果苗万旗下令的话,情况就不一样了,不但号令有效,还不用折损他的面子,晚上糟蹋的时候他也可以分一杯羹,两全其美!这时便道“你要感兴趣的话,可以留她一条命啊!”

苗万旗虽然没有他聪明,但也没有他好色,这时摇了摇头,道“一个女人罢了,漂亮的女人多的是,等秦质子死了,我们回到临淄,去天上人间买两个好了,那里的女人都漂亮,特别是那个姫零,跟这个女人不分上下!”

解元令也不好多劝,况且自己也是干大事的人,怎么能为了一个女人而变得那么没有气节呢?便长叹一口气,道“那就让它香消玉殒吧!”

就这说话的功夫,千国商会又死了两个高手,处境就变得愈发险峻,防御圈就变得千疮百孔,羽林军的人稳扎稳打,并没有急着往圈里冲,因为他们有足够的人手,慢慢可以磨死他们!

千国商会的人只能慢慢收紧防御圈,越收越小,马上就要挤成一团了,渠年站在中间,都有了逼仄的感觉,像是海水漫上了海岛,海岛上的空间便变得越来越小,渠年就知道,他离死期不远了,抓剑的手就被汗水浸透了!

他拔剑是为了自杀,对于他来说,现在是自杀最好的时机,晚了可能就要被活捉了。但自杀这种事说着容易,做起来却是世间最艰难的事,想死的人一大把,但真正敢死的却没有几个,渠年这么热爱生命,显然没有这样的魄力,几次犹豫,都下不了手,急得手都开始颤抖!

楚三敢也着急了,道“师父,怎么办?我们这是坐以待毙啊,死也不甘心啊,不如出去赌一把!”就没好说,既然你不敢死,就跟我去冲呗!

渠年咬了咬牙,道“好!我们跟他们拼了!”

楚三敢精神一振,道“好,师父,你跟紧我!”

渠年转头看了眼白小牙,道“小牙,跟紧我,兄弟这么多年,要死也死在一起!”

白小牙虽然一直都没有动,但出的汗水比蝉夕还多,好像刚从水里爬上来似的,脸上都开始下雨了!这时点了点头,道“好,要死一起死!”

楚三敢这时大吼一声,就从蝉夕和酒叔之间冲了出来,渠年和白小牙连忙跟了上去!

因为圈子外面到处都是人,根本不缺对手,所以楚三敢刚从圈子里挤出来,就已经交上了手,对方见他的吼声太大,以为他是高手,所以慎重对待,就有三个人联手对付他!

结果不试不知道,一试吓一跳,原来这家伙除了嗓门大之外,别无特别之处,虽然剑法还算精妙,但是修为太低,不要说三打一,就是一对一都绰绰有余!

所以楚三敢刚冲出圈子,还没来得及发挥,就被对方凌厉的剑势又逼了回来,若不是边上的酒叔忙里偷闲帮了他一把,估计他小命就扔在圈外了!

楚三敢虽然被逼了回来,但却没有退到圈子里躲起来,依旧跟那三名高手交着剑,但酒叔毕竟也被缠住了,自身难保,无暇顾及他,楚三敢就有些手忙脚乱,出剑都没有章法了!

对方一名高手这是瞅准破绽了,一剑就刺向了他的胸口,楚三敢手里的剑已经被缠住了,根本来不及回援,这时瞳孔一骤,知道他要死在这里了!

由于对方的剑太快,他连闭目等死的时间都没有,只能睁大眼睛,等待对方的剑刺入他的胸口!

边上的蝉夕看到这一幕,也是非常焦急,虽然跟他离的极近,但也来不及救援了,只能在心里叹息一声。

渠年此时站在楚三敢的侧后方,如果他修为高的话,还能来得及救他一命,可惜他只有一阶修为,在高手的眼里,速度慢如乌龟,不要说救人了,出剑都来不及,心里不由呜呼一声,徒弟就要死在他前面了,真的是黑发人送黑发人哪!

楚三敢眼看对方的剑已经刺到他的胸口,皮肤都能感受到冰冷的剑气,就在他自以为必死无疑的时候,一支弓箭从天而隆,擦着他的头皮射向了对面的那个高手。看得出来,射箭的人修为极高,弓箭划破空气,呼啸有声,如同流星划破天际,速度极快,对面那名高手正忙着刺杀楚三敢,等他发现这支弓箭时,想撤剑阻拦已经来不及了,箭一下就贯穿了他的身体,在强大的惯性下,带着他的身体往后仰去,正因为如此,他手里的剑就在楚三敢的皮肤上碰了一下,如同蜻蜓点水,楚三敢才捡了一条命。

虽然现场人喊马嘶,非常嘈杂,但除了渠年和白小牙是菜鸟,其他都是高手,一点风吹草动都能听得清清楚楚,很多人没看到这支箭,但也能听出有人在偷袭,均是脸色一变!

等他们抬起头来,还没找到箭出自何处,两旁的山林里又射出无数支箭来,而且这箭明显都出自高手之手,速度极快,如同流星雨一样,就射向了人群。

羽林军的将士大为惊骇,此时也顾不得将千国商会的人赶尽杀绝了,保命要紧,纷纷举剑应付这满天箭雨,由于箭快且密,力道又足,纵然是高手,仓促间也是手忙脚乱,修为稍微低一点的人,瞬间就被射成了马蜂窝!

一波箭雨过后,羽林军的将士死伤两三百人,一时之间,山谷里只剩下人和马的惨叫声!

但这还没完,刚刚这一波箭雨看来只是开胃菜,一波还未平息,一波又来侵袭,羽林军还没缓过神来,又一波箭雨从山林里射了出来,转眼功夫,羽林军又死伤两三百人。

那箭雨虽然密集,如同蝗虫过境,看看杂乱无章,但仿佛都长了眼睛,既不射解元令和苗万旗,也不射千国商会的人!

解元令自然也是吓得魂不附体,这时冲着两边的山林气急败坏地叫道“你们是什么人?赶快住手,我们是齐国的羽林军——”

结果没人答应他,回应他的,只有一波更为猛烈的箭雨,人又死了一片!

苗万旗也是惊慌失措,这是急忙对解元令说道“我们中了秦质子的埋伏!”

解元令道“应该不秦质子的埋伏,他又不知道我们会路过这里,更不知道我们会劫持他,而且如果是埋伏的话,他们早就动手了!”

苗万旗哭丧着脸,道“那这些人是谁啊?”

解元令道“应该是山匪!乌鸡山的山匪臭名远扬,向来不把官军放在眼里!”

苗万旗急道“那怎么办啊?”

说话功夫,箭雨未顿,羽林军又死伤一大片,现在只剩下一百多个人了,真的是大浪淘沙,剩下来的人都是精英中的精英,再有箭雨过来,他们基本都能保护好自己了,只不过却保护不了他们的马,不是马腿中箭就是马屁股中箭,马受了惊,拼命挣扎,把他们从马背上都颠了下来!

渠年骑在马上,本来都打算上路了,结果来了这么个意外,把他的对手差不多都屠杀干净了,让他半晌都回不过神来,本来他看到满天箭雨,心里也非常慌张,准备趁乱逃跑,结果却被蝉夕拉住了,蝉夕小声道“别跑!这些箭好像都长了眼睛,好像不是为难我们的!”

渠年惊道“你的人?”

蝉夕道“不是我的人!这些人应该是乌鸡山的山匪,这些山匪最恨官军,射的全是身穿铠甲的人,对方想杀我们,根本跑不了,不如静观其变!”

渠年左右看了看,感觉她说的还真有道理,这些箭好像长了眼睛,只射身穿铠甲的人,他们和解元令没有穿铠甲,就非常安全,便道“这些山匪好仗义,如果今天真能救我一命,以后我一定好好接济接济他们!”

蝉夕道“能不能救我们不知道,反正你不用落到解元令的手里了,对你来说总是一个好消息!”

渠年望着满天箭雨,心里依然很紧张,毕竟是杀人不眨眼的山匪,而不是他的朋友,所以未来充满变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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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此路是我开

转眼之间,千国商会的人就从受害者转变成旁观者,好运不期而遇,让他们也是措手不及,面面相觑,本来看着羽林军的人被射得人仰马翻,他们还想从背后捅刀子,为死去的伙伴报仇,但这时蝉夕却下了命令,让他们不要轻举妄动,静观其变!

苗万旗已经看红了眼,如果被人光明正大地劫杀,他也没有怨言,但敌人躲在暗中偷袭,让他有力使不上,就感到非常憋屈!但事已至此,也只能打破牙齿往肚里咽了,跟解元令商量过后,觉得此地不宜久留,再呆下去,小命都保不住了!

解元令当然也不甘心,看着渠年好端端地站在箭雨之中,仿佛磅礴的雨水中,别人都淋成了落汤鸡,而他却打着伞,逍遥自在,恨得他咬牙切齿。但他现在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就算心里再不甘,也只能就此罢手了!

苗万旗还准备发号命令,让大家撤退,却发现剩下的一百多高手在没有征得他这个主帅的同意下,已经自作主张,开始撤退了,原路返回,毕竟他们跟渠年又没有深仇大恨,这种情况下也没有甘不甘心,还是保命要紧,由于他们的马已经被射死了,只能靠两条腿逃跑,好在他们进山不久,以他们的修为,一会就可以跑出去了!

苗万旗见手下们逃跑竟然不带他,非常生气,但这种情况下,也没有发作的机会,便准备跟着一起跑,但心里还是有些犹豫,毕竟这满天箭雨,密密麻麻,生怕动一下就变成马蜂窝!

解元令既然决定撤退了,这里便一刻也不不想待,急道:“走啊!”

苗万旗道:“以我们的修为,挡不住这些箭啊!那些狗日的跑得比我们还快,也不来保护我们!”

解元令急道:“你难道没看出来吗?这些土匪并没有打算杀我们,要不然我们站在这里,早就被射死了,他们杀的都是穿铠甲的官兵,因为他们跟官兵势不两立,你没看秦质子他们也没事吗?就因为他们也没穿铠甲!所以我们不会有事的,快点走,要不然被土匪抓住,生不如死!”

苗万旗想想也是这个道理,这时精神一振,就踢了一下马肚,也是原路返回!但他们也知道,这些土匪只杀官兵,所以他们虽然骑着马,也不敢跑得太快,要不然一不小心追上自己的手下,那就黄泥掉进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

结果他们走了几步,发现他们的分析是正确的,那些箭追着他们的手下射,而他们却是安然无恙,看来这些土匪还是有些人性的,心下稍安,看来今天只要伪装好,就不用死在这里了!

渠年和千国商会的人站在一起,看着羽林军的残兵溃逃远去,他们就被剥离了,孤零零的站在原地,没人管没人问,也没有箭射他们。但渠年却有些彷徨,走也不是留也不是。走吧,没地方去,既然这里都是山匪,他肯定不敢再往山里去了,但往山外走吧,就算离开山匪的地盘,可羽林军虽然元气大伤,但还有一百多个高手,穿梭在密集的箭雨里,依旧毫发无伤,估计是死不了了,等他们跟出去,这一百多个高手再围攻他们,他们依旧凶多吉少,毕竟千国商会也没剩下几个人了,基本还都受了伤!但如果不走吧,到时落在土匪的手里,估计也没有好下场,毕竟土匪的形象已经深入人心,绝不是什么好东西!

渠年便转头看着蝉夕,道:“大掌柜,怎么办?走还是不走?”

蝉夕叹道:“走不了了!”

渠年怔道:“什么意思?”

蝉夕道:“你看!”

渠年转头一看,只见射了半天的箭雨终于停歇了,大概是那群土匪见剩下来的都是高手,放箭也没有用了,没必要再浪费力气了!

一直躲着暗处的土匪终于露面了,纷纷从两侧的山林里冲了出来,手里都拿着兵器,密密麻麻,足有几千人,很多都已经冲到了路上,把他们的进路退路全部截断,也包括苗万旗和他的羽林军。

虽然羽林军剩下的都是精英中的精英,但毕竟只有一百多人,面对几千个土匪,把他们团团围住,也不敢强行突围,这时都停了下来。

既然他们都停下来了,解元令和苗万旗也不敢多走一步,便也跟着停了下来,还刻意跟那些官军保持距离,以显示自己的清白!但心里却是紧张得一塌糊涂,毕竟包围他们的不是什么好人,而是杀人越货的土匪,而且还是几千个土匪,如果围攻他们,那就像刚刚他们围攻渠年一样,惨不忍睹!

这时,就见土匪里走出一个虬髯大汉,长得虎背熊腰,凶神恶煞,两只眼睛圆如铜铃,手里提着两把板斧,边走边把两把板斧碰得铿锵作响,看着羽林军的残兵说道:“既然来了,就埋在这里呗!”

此人嗓门很大,声若洪钟,听得解元令和苗万旗心神震荡!

羽林军就感觉进退两难,其中一人就转头看着苗万旗道:“大人,现在怎么办?”

苗万旗吓了一跳,自己伪装了半天,好不容易伪装成良民,没想到一下就被他揭穿了,就有些气急败坏,怒道:“大……大……大什么人?别往别人的头上乱扣屎盆子,谁认识你们啊?我们兄弟两人只不过想到山对面的城里相个亲,路过此地而已,跟你们这些官军有什么关系?”就没好说,你们刚刚逃跑的时候怎么想不起来我这个大人呢?

他的那些手下气得牙都痒痒,若不是现在兵变已经失去了意义,真想群起而攻之,将他揍得鼻青脸肿!

那个虬髯大汉这时哈哈一笑,大声道:“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若想过此路,丢下买路财!”

苗万旗心下一喜,能用钱解决的事情那都不是事情,忙道:“好汉,只要你放了我们,买路财我们是有的!”

虬髯大汉白了他一眼,道:“傻.逼,这只是我们的口号而已,你看爷像缺钱的人吗?”

苗万旗没想到土匪竟然不缺钱,颇感意外,既然不缺钱,那你做土匪干嘛?难不成是为了伟大的梦想?怔道:“那好汉缺什么?尽管说出来,我都可以答应你!”

虬髯大汉哈哈一笑,道:“我只缺人头”

苗万旗吓得脊背一凉,便不敢吱声了!

虬髯大汉说完,脸色倏地一变,这时挥了下手里的板斧,大声道:“给我剁碎他们!”说完再不废话,就身先士卒,挥舞着两把板斧,向羽林军冲了过来。虽然那两把板斧看着无比笨重,但在他的手里,却是上下翻飞,如同轻盈的蝴蝶。

毕竟土匪有几千个,对付这一百多个羽林军,还不用全部出手,只冲过来上千个土匪,把那一百多人团团围住,与他们刚刚围杀年不一样,这些土匪虽然没有文化,但好像极通兵法,转眼间就把那一百多人分割开来,分而歼之,都是十几个打一个,打的非常顺手。

解元令和苗万旗依旧骑在马上,但他们心里认定,这些土匪只杀官军,不杀良民,所以动也不敢动,没想到他们走了狗屎运,又赌对了,这些土匪果然不理会他们两人,只杀那些穿铠甲的官兵!

虽然那一百多人都是高手,但是寡不敌众,本来一个人应付十几人就已经够呛,在那些土匪的分割下,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而围攻他们的土匪就变得越来越多,最后都是一个人打几十个,更糟糕的是,围攻他们的那些土匪修为都不低,且配合默契,攻得他们只有招架之势毫无还手之力,不到一炷香功夫,就被杀得干干净净,一个不剩。

那个虬髯大汉手里提着血淋淋的板斧,望着一地尸体,感觉好像还不过瘾,这时啐了一口,道:“齐国的高手也不过如此嘛!”说完就提着板斧向解元令和苗万旗走了过来!

这两人之所以一直骑在马上,是因为心里还抱着侥幸,感觉这些土匪都是乌合之众,而他们的手下都是高手中的高手,说不定可以以一当百,带他们杀出重围。

没想到他们的手下这么没用,挂着高手的头衔却没干出高手的事,仿佛是出栏的一百多多头猪,转眼间就被人家剁得干干净净,一口气都没留下。

现在见那个虬髯大汉提着血淋淋的板斧走了过来,这两人吓得魂不附体,连忙从马上跳了下来,也不顾在秦国公子面前丢了颜面,好像商量好了一般,一起跪了下去。

苗万旗大概已经被吓破了胆,涕零泪下,磕头道:“好汉饶命哪,我们不是官军,都是良民,真的只是路过此地去相亲的,还请好汉给条活路啊!好汉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答应你!”

渠年站在不远处,看着那一百多个羽林军将士被斩杀殆尽,看得心惊肉跳,虽然死掉的这些人都是他的仇人,但他却没有半点快感,反而有种兔死狐悲的悲戚,这些土匪实在是丧尽天良,心狠手辣,既然可以这样对待羽林军,那肯定也可以这样对待他们,这些人就是前车之鉴!

直到现在看到解元令和苗万旗跪地求饶,心里才涌上一丝丝的快感,这两个畜生死有余辜,只要这两个畜生死了,自己就算死,也可以瞑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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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套麻袋

渠年原以为以虬髯大汉的残暴,肯定挥斧就要把这两人劈成两瓣,毕竟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两个家伙跟官军就是一伙的,看这些土匪好像对官军恨之入骨,肯定不会留他们性命的!

结果这么粗犷的汉子,竟也变得温柔,脸上煞气消散,慈祥地看着苗万旗和解元令,道:“想活命?”

苗万旗连忙鸡啄米似地点头,道:“想,想,特别想,求好汉饶命!”

虬髯大汉道:“既然想活命,就先到我们山寨做客做两天吧!”

苗万旗怔道:“做客?好汉客气了,我还要赶着去相亲呢,第一次相亲,去晚了婚事就黄了,还请好汉成全,下次我们一定带着厚礼登门拜访!”

虬髯大汉道:“现在可由不得你做主!”说时就招了下手,道:“把这两个家伙带回去,如果他们想逃跑,格杀勿论!”

后面就有两个人应了一声,走了过来,其中一人道:“走吧!还需要我们动粗吗?”

苗万旗和解元令第一次对做客这么抗拒,真的一点都不想去,也是第一次遇到这么好客的主人,太热情了,热情到只要他们拒绝就会小命不保,所以也不敢再提相亲的事了。这时两人就从地上站了起来,跟随那两个土匪向山里走去。

土匪也怕他们逃跑,辜负了他们的一番热情,所以仗着人多,派了上百个人保护他们。

等他们走后,那虬髯大汉又提着板斧向渠年怎么走来,渠年见土匪没有对解元令二人下手,虽然有些遗憾,但也有些庆幸,说明这些土匪还是有些人性的,只要不杀解元令二人,那估计也不会杀害他们,起码现在不会杀,那就有时间寻找脱身之策!

渠年等人已经下马,刚刚打架的时候,渠年因为修为太低,所以就跟旁观者一样,什么事都没有干,现在不用打架了,那跟土匪沟通的事他也只就当仁不让了,要不然显得自己一无是处,何况蝉夕已经露出女人的面目,让她跟土匪沟通,十分不妥!

看着虬髯大汉走进,渠年便上前一步,抱拳道:“多谢阁下出手相助,在下感激莫名,日后旦有所需,定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虬髯大汉冷冷道:“你觉得我是来帮助你的吗?”

渠年陪着笑脸道:“就算阁下不是有意帮助在下,但确实救了我等的性命,对我等确实有救命之恩!”

虬髯大汉道:“你觉得我会放过你们?”

渠年道:“我们不过是路过此地的普通百姓,跟阁下并无冲突,也并无仇怨,杀了我们也没有意义,还请阁下高抬贵手!”

虬髯大汉冷笑一声,道:“普通百姓?你当我是傻子吗?你还没有刚刚那两个相亲的诚实!”

渠年道:“他们相亲明显是在撒谎,我们倒确实是普通百姓,虽然有点修为,但也没有多大出息,就是偶尔做点小生意,如果阁下需要买路财,我们都是有一点!”

虬髯大汉道:“你也不用跟我狡辩了,无趣,你们是什么人对我来说并不重要,天王老子我也不怕,但你们的生死我也不想做主,让我们大王决定吧!”

渠年倒是一阵意外,道:“大王在何处?”

虬髯大汉道:“大王当然在山寨里了!”

渠年就知道,这家伙也是要邀请他去做客了,虽然去了他们的山寨,未必有好结果,但已经有了前车之鉴,讨价还价只会自取其辱,不如爽快一点,还能留个好印象,这时便道:“既然如此,那我们现在就去见大王吧!”

虬髯大汉脸色一冷,道:“什么大王八?是大王!”

渠年微微一怔,才想起自己说过“大王吧”,但他也没有猝辩,忙道:“好好,那我们现在就去见大王!”

虬髯大汉道:“你倒是一点都不客气啊!”

渠年道:“这不是阁下的意思吗?”

虬髯大汉道:“就这样去吗?”

渠年笑了下,道:“我也知道空手去不太合适,但这里荒山野岭的,我想去买点东西也买不到啊!”

虬髯大汉道:“我的意思是,你们得蒙上眼睛,要不然你们记得路,对我们不利!”

渠年怔道:“那刚刚那两个人怎么没蒙眼睛啊?”

虬髯大汉道:“这你放心,没蒙眼睛的,到时会刺瞎的!”

渠年心头一凛,没想到蒙眼睛还是对他优待了,便道:“这山路崎岖,如果我们蒙上眼睛,怎么走路啊?”

虬髯大汉道:“放心,我们会抬着你走!”

渠年颇感意外,没想到这些土匪这么执着,可是他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这些土匪费尽心机把他们弄回山寨,究竟想干嘛呢?自己现在除了有钱,并没有利用的价值,难道是这些土匪知道了蝉夕的身份,知道她是一个富婆,所以准备带回去慢慢敲诈勒索吗?

但只要是钱能解决的事情,那都不是事情,何况那还不是自己的钱,便深吸一口气,犹豫了下,就转身指着蝉夕,道:“那这个姑娘家可不可以不用蒙?毕竟不方便,你放心,我们肯定不会出去到处乱说的,我们可以发誓!”

虬髯大汉道:“这你不用操心,我们土匪也不缺女人,到时让女人来带这位姑娘!”

渠年想了想,面对这些穷凶极恶的匪徒,一时也想不出好的办法,只能先去他们的山寨,拖着再说了。便道:“那好吧,我自己把眼蒙上!”

虬髯大汉道:“不用,你蒙得不结实,我们来!”

若不是自己的性命捏在他的手里,真想骂他一句神经病,这时便道:“那好吧,你们蒙吧!”

虬髯大汉就招了人手,后面就过来一个人,不过令渠年意外的是,这家伙的手里竟然拿着一只麻袋!

渠年惊道:“这麻袋怎么蒙眼?”

拿麻袋的那个家伙笑了一下,道:“这很简单啊!”说完就走了过来,不由分说就把麻袋从他的头上套了下来,渠年还准备挣扎,结果对方就一掌拍在了他的丹田之上,封住了他的修为,让他不能动弹!

楚三敢见状,勃然大怒,持剑就冲了过来,准备营救他,结果边上又冲出了一个高手,最少八阶修为,速度极快,如同一道幻影,楚三敢根本来不及反抗,也被一掌拍在了丹田之上,封住了修为,接着另一条麻袋就把他套住了!

渠年没想到这些土匪用套麻袋这种方法蒙眼,太粗鲁了,没有一点涵养,果然都是没文化的人,跟街上的地痞流氓没有区别,但既然已经被套住了,又挣扎不了,只能听天由命了!

渠年发现,这帮土匪不但没有文化,还不守信用,刚刚明明说是把他们抬上山的,这时就过来一个人,直接把它扛在了肩上,让他有了一种被强抢民女的感觉。

而且扛他的那个人一点都不疼惜他,就像是扛一头死猪,一路颠簸向山里走去,硌得他全身酸疼,气得他真想骂人!

不过他受点委屈也就罢了,毕竟是男人,忍一忍就过去了,就怕这帮土匪不守信用,给蝉夕也套麻袋,再用大老爷们给她扛上山,如同是抢回去的压寨夫人,以蝉夕的身份,肯定受不了这个委屈,如果被乘机揩了油,估计连死的想法都有了!

同时他也为自己的未来感到担忧,毕竟按照电视上的套路,被套上麻袋以后,要么沉江,要么强.暴,要么被殴打一顿,好像没有看过第四种套路,这让他心乱如麻!

土匪的山寨好像离得挺远,扛他的那个人足足走了一个时辰,真的是翻山越岭,幸亏是修士,估计修为还不低,要不然能把他累死。

渠年虽然被套在麻袋里,但麻袋有细眼,虽然看不清外面的景致,但能看到光亮,这时感觉光线忽然暗了下来,应该是进了山洞或者房间,那人就把它从肩上扔了下来,本来渠年颠簸一路,骨头都快散架了,现在又被摔了一下,痛得他惨叫一声!

渠年在对方的帮助下,好不容易从地上坐了起来,令他庆幸的是,对方并没有乘机对他拳打脚踢,把它扔下就走了,不管不问!

大约过了半炷香的功夫,渠年在麻袋里通过光亮,大致能辨别出进来的洞口,这时就见光线一暗,又有几个人影走了进来,接着就听到砰砰两声,非常熟悉的声音,看来又有人被装在麻袋里摔在了地上!

渠年在麻袋里问道:“谁啊?”

隔壁的麻袋回答道:“师父,是我!”

还有一个麻袋说道:“还有我!”

这是楚三敢和白小牙的声音!

渠年便通过麻袋眼看着面前模糊的身影,那应该就是扛他们进来的土匪,便道:“兄弟,我们什么时候能见到你家大王?”

对方回道:“我家大王是你想见就能见了吗?等他有心情的时候再来见你,有可能就懒得见你了!”

渠年道:“那能不能请兄弟禀报一声啊?”

对方回道:“别废话,大王想见你自然会来见你,不想见你禀报了也没用!”

渠年急道:“禀报一下他起码会知道啊!”

对方冷冷说道:“再说废话把你的舌头割了!”

渠年道:“那我再说最后一句话,能不能把我们头上的麻袋拿掉,我怕黑!”

第118章 大王来了

这次那几个土匪倒是爽快,伸手就把他们头上的麻袋给抽掉了,渠年睁眼一看,他们被放在一间废弃的房屋里,这里应该是做仓库的,到处都是乱七八糟的东西。在他的面前站着五个土匪,都是男的!

令他意外的是,蝉夕和玉夙也在这里,只是一直没有做声。蝉夕大概也被套过麻袋了,头发凌乱,一脸失魂落魄,双眼无神,像是刚刚被糟蹋过一样!

渠年看得心下一紧,毕竟这是土匪窝,这种可能也是有的,虽然时间有点短,但对女人而言,不管时间长短,伤害都是一样的!便看着蝉夕,小声试探道:“大掌柜,你被他们欺负了?”

蝉夕缓缓摇了摇头,道:“没有!”

渠年听了这话,心里略微宽慰,又道:“那你是怎么过来的?”

蝉夕道:“跟你一样!”

渠年道:“是男人还是女人扛你过来的?”

蝉夕道:“女人!”

渠年道:“那就好!那大掌柜为什么看着失魂落魄啊?”

蝉夕道:“这种环境能开心的起来吗?”

渠年道:“这里的土……哦不,这里的大王应该不会为难我们的,你也不用太担心!”

蝉夕苦笑一声,道:“你觉得可能吗?”

渠年心里也没有底,但是这种情况下,男人安慰女人也是应该的,便道:“我觉得很有可能!”

蝉夕叹道道:“但愿吧!”

渠年道:“其他人呢?”

蝉夕道:“我也不知道!”

玉夙忍不住道:“你不是很聪明吗?想办法把我们带出去啊,这里我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渠年在心里骂了一句,真是傻缺,当土匪的面,竟然还要想着出去,这不是找死吗?连忙说道:“你急什么?等人家大王来了,自然会放我们出去的!”

屋里那个土匪好像对他们的对话并有兴趣,这时就退了出去,连门都没有关!

渠年看了看门外的天色,太阳已经西斜了,很快就要下山了!

渠年听脚步声,土匪已经走远了,便转头看着蝉夕,小声道:“你也被封住修为了?”

蝉夕点了点头,道:“全身不能动弹!”

玉夙道:“现在土匪已经走了,你就不能想个好办法?”

渠年没好气道:“我现在也是动都不能动,能想什么好办法?再说了,我又不是神机妙算,只是你们高看我了!”

玉夙道:“那难道我们就这样坐以待毙?”

渠年道:“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反正我们都是捡了一条命,实在天要灭我们,那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玉夙道:“我看你在临淄城里混的如鱼得水,怎么一出临淄城,就开始听天由命的呢?”

楚三敢忍不住道:“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要怪我师父吗?是你家小姐说要保证我们的安全,我们才出来的,要不然我们现在还在天上人间里快活呢!本来我师父做个大财主多好,他还不想出来呢!”

蝉夕这时说道:“都别说了!这件事怪我,是我太过自信,连累了你们!”

渠年道:“对对对,都别说了,我最讨厌讨论谁对谁错,还有意义吗?如果我们明天就要死,那现在就是我们最珍贵的时光,最珍贵的时间用来讨论这个,不觉得浪费吗?”

楚三敢道:“就是!谈情说爱多好!”

玉夙道:“鬼跟你谈情说爱!”

楚三敢一脸不屑,道:“就以我楚国公子的身份,想跟我谈情说爱的人多了去了,可以从齐国排到楚国!”

玉夙道:“你不怕死吗?”

楚三敢道:“怕!傻子才不怕死!但跟我师父在一起,死了也有人作伴,也就无所谓了!”

玉夙叹道:“看样子我也要跟小姐死在一起了,但愿这些土匪不会羞辱我们!”

楚三敢道:“你肯定不会,人家土匪眼又不瞎,而且人家又不缺女人,你家小姐有点危险!”

玉夙不悦道:“你什么意思?我长得丑吗?”

楚三敢嘿嘿一笑,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你现在不是女扮男装吗?人家土匪以为你是个男人,肯定不会对你动心死了,不过我说实话,你伪装的不够好,胸比我大,可能会被人家识破!”

玉夙脸上一红,怒道:“楚三敢,你想死是不是?”

楚三敢笑道:“对呀!有本事你来打我呀!”

玉夙急道:“秦渠年,你管管你的徒弟!”

渠年瞄了一眼她的胸,道:“他说的好像真的是实话哎!”

玉夙咬牙道:“你……”

正说着,外面忽然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几人就住了口,就听耳畔传来那个虬髯大汉的声音:“大王,他们就被关在了这里,那个娘们长得真漂亮,反正我没见过那么漂亮的女人,大王见了一定喜欢!”

接着就听到一个年轻的声音:“那我倒想开开眼界了!如果真长得漂亮,重重有赏!”

渠年几人一听这话,心下一沉,这可不是好兆头!

说话间,那个虬髯大汉就陪着那个大王走了进来,渠年原来以为,这个大既然是土匪的头目,肯定长得凶悍无比,脸上说不定还带着几道疤,结果令他意外的是,这个大王年岁不大,长得眉清目秀,文质彬彬,倒像是一个书生!

进门后,虬髯大汉就指着蝉夕对大王说道:“大王你看,就是这个姑娘!”

大王斜着头打量了一番,点了点头,道:“果然长得不错!”

玉夙急道:“我警告你们,你们别打我家小姐主意,有本事冲我来!”

大王看了眼玉夙,啧舌道:“原来这也是个女人!可惜是个丫鬟,我不感兴趣!”转头又看了看渠年三人,道:“这三人不会也是女人吧?”

虬髯大汉道:“他们不是女人,跟我们一样,都是带把的!”

大王点了点头,道:“可是我们这里不缺带把的!”就指着蝉夕对那虬髯大汉说道:“那还等什么?把她带走吧,送到我房里去!”说完就准备转身离去!

渠年却大叫一声:“等一下!”

大王这时又把身子转了过来,看着他道:“怎么?你有意见吗?”

渠年咽了一口口水,道:“大王,得饶人处且饶人,人家只是一个姑娘,你糟蹋了她比杀了她还要残忍,有本事冲着我们男人来,不要为难人家一个姑娘家!”

大王笑道:“哟嗬,还挺仗义的嘛!她是你的对象吗?”

渠年道:“不是,她只是我的朋友!”

大王笑道:“你的朋友值几个钱哪?”

渠年道:“我知道我们的性命在大王的眼里如同蝼蚁,但大王竟然能够开山立寨,起码要讲点道义吧?”

大王笑了下,道:“道义?道义值几个钱哪?”

边上的虬髯大汉笑道:“一文不值!”

渠年面对这两个厚颜无耻的土匪,竟也无言以对。

大王这时又看了下楚三敢和白小牙,道:“这两个人是你什么人呢?”

渠年道:“一个是我徒弟,一个是我朋友!”

大王一脸不屑,道:“徒弟,就你这个样还有资格收徒弟?”

楚三敢急道:“我乐意!”

大王笑了笑,点了点头,道:“好,你乐意是吧?倒让我来了兴趣!”说时就蹲了下来,离渠年极近,盯着他道:“一个朋友,一个徒弟,一个兄弟,除了那个丫鬟,这三人都是你最重要的人,我可以这样理解吧?”

渠年道:“没错,都是我最重要的人!”

大王笑道:“那好,那我想跟你做个游戏!”

渠年怔道:“什么游戏?”

楚三敢补了一句:“老鹰捉小鸡吗?”

大王道:“一个考验人性的游戏!”

渠年道:“选择题吗?”

大王道:“什么选择题?”顿了下又道:“不过也能算是选择题!我问你,既然他们是你的亲人,那你肯定希望他们活着离开这里,对不对?”

渠年道:“那是当然!”

大王道:“你也希望你自己活着离开这里,对不对?”

渠年虽然讨厌回答这种傻.逼问题,无奈现在性命捏在在人家的手里,不得不答,便道:“是的!”

大王点了点头,笑道:“那就好办了!你也看得出来,我比较无聊,守着这座破山,百无聊赖,而你,勾引起了我的兴趣,所以我今天就跟你做个游戏!游戏很简单,就是杀人的游戏,不过不是由我来杀,没有意义,因为我杀的人太多了,鲜血已经勾引不起我的兴趣,我现在只对人性感兴趣!你们不都是重情重义吗?好,我就要看看你能重情到什么程度?今天我可以不玩弄你的朋友,也可以不杀你的兄弟和徒弟,甚至也可以不杀你,但你们之中今天必须要死一个,究竟死谁,这个决定权交给你!如果你选择你死,你三个朋友我就全部放掉,绝不为难!如果你选择你朋友死,或者兄弟死,或者徒弟死,同样道理,不论你选择哪一个,剩下三人我全部放掉,也包括你,绝不为难!规矩就是这么简单,想活命也是这么简单,你听明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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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死亡游戏

渠年听得明明白白,这时就睁大了眼睛,紧紧盯住这个青年,本来他看这个青年长得眉清目秀,以为面由心生,心肠肯定也坏不到哪里去,没想到这家伙竟然是人面兽心,甚至可以算得上是变态。这时便道“我不想玩这个游戏!”

大王笑了下,道“不想玩?你以为你还有的选择吗?”

渠年道“我不选!”

大王脸色一冷,道“不选?”说时就向那个虬髯大汉递了个眼色,那大汉就从腰上抽出一把板斧,架在了楚三敢的脖子上!

大王便抬头看着虬髯大汉,道“如果这个公子再说不选的话,不要犹豫,直接把他徒弟的头颅砍下来!”

虬髯大汉点头道“好!”

大王又转头看着渠年,笑道“你选还是不选?”

楚三敢急道“有本事就杀了我,别为难我师父!”

大王便道“先把他的手砍下来吧,吵死了!”

虬髯大汉应了一声,弯腰就抓起楚三敢的手,楚三敢被封住了修为,根本无法动弹,虬髯大汉这时就把斧头举了起来!

渠年忙道“等一下!”

大王就挥了下手,虬髯大汉便把斧头放了下来。大王笑道“考虑好了吗?怎么选?选谁?”

渠年的呼吸就变得急促,道“我可以想一晚再选吗?”

大王道“当然不可以,我的耐心非常有限,要不是听说这里有漂亮的姑娘,我都懒得来见你,我只给你半炷香的功夫考虑,如果考虑不好,你们都得死,到时你就算想玩这个游戏,也没这个资格了!”抬头又看着虬髯大汉,道“半炷香后,如果他还没有选择,全部杀光,让他们到地府以后慢慢选!”

虬髯大汉便应了一声!

屋里的气氛骤然就紧张起来,所有人都不说话了,紧张得都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

渠年知道这个虬髯大汉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视人命如草芥,何况他们几人在这两个土匪的眼里,确实如同蝼蚁一般,人家根本不会在乎他们的死活,陪他做游戏也确实只是解解闷,如果玩的不开心,随时都可能取了他的性命!

心念至此,头上就渗出一层细密的汗水,长这么大也没做过这么艰难的选择题,虽然有四个选项,但他想来想去,都没有合适的选项。

虽然他跟蝉夕相处不长,但凭良心讲,蝉夕对他真的不错,可以说是有情有义,就连他开业时,这个女人也是唯一随礼的人,还随了一笔厚礼,如果选择让她去死,实在不是大丈夫所为!

虽然他也不认为自己是大丈夫,但这个想法实在突破了他的底线,自己都不忍直视自己的内心。

至于楚三敢和白小牙,他就更不忍心了,毕竟这两人对他情深意重,前段时间在玲珑山,在那生死关头,这两人都没有背叛他,他又如何忍心让他们去死?

但如果他们三人不死,那就只有我自己死了,这好像也非常不妥!

蝉夕好像也看出了他内心的犹豫,这时便道“秦公子,你不必为难了,就选我吧,反正我今天也没打算活着离开!”

楚三敢喜道“师父,这个主意好啊!既然大掌柜主动提出这个请求,我们大可以满足她呀,毕竟她只是一个女人,又没有生娃,无牵无挂的,大不了我们以后每年去她的坟头烧烧纸,聊表心意!”

渠年斥道“你放屁!”

大王笑道“我感觉你的徒弟说的挺有道理的,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一个女人那么在乎干嘛?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但两条腿的女人满大街都是!”

渠年就紧紧盯住他,道“你也在放屁!”

大王脸色一冷,道“看来是给你脸不要脸了!”说时就站了起来,拍了拍手,道“既然你不想玩这个游戏,我也懒得陪你玩,害得我连玩女人的兴致都没有了,既然如此,都杀了吧,都拉到门外斩了,别玷污了我的屋子!”

虬髯大汉应了一声,一把就把楚三敢提了起来,楚三敢那么强壮的身子,提在他的手里就跟小鸡一样,就像门口走去!

渠年急道“等一下!”

那大王就竖了下手,虬髯大汉便停下脚步,又把楚三敢扔了下来。

大王又看着渠年道“我的耐心已经耗尽了,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选谁?”

渠年咽了口口水,道“既然是游戏,那就要公平公正,你如何保证我做了选择以后,你还放了剩下的人?”

大王就竖起两根手指,道“我对天发誓,不管你选择谁,剩下的人我绝不为难,肯定放他们自行离去,如违此誓,天诛地灭!”

渠年点了点头,道“好!希望你说话算话!”

大王道“本王绝对说话算话,人品保证!”

渠年咬了咬牙,道“既然如此,你把他们都放了吧,我选我自己!”

因为太过紧张,说话都有些颤抖!

蝉夕听了这话,眼眶顿时湿润了!

楚三敢也非常激动,他没想到他的师父这么爱他,宁愿自己死,也舍不得让他死,感动之下,一下就哭了,边哭边道“师父,你可不能死啊!就算你舍不得让大掌柜死,你可以让白小牙死啊,他本来就在混吃等死,死不足惜!如果你连白小牙都舍不得死,你就让我死吧,我绝不会恨师父,也不会有一点怨言!”

白小牙也是感动得热泪盈眶,道“渠年,我白小牙这辈子能认识你,真的死也瞑目了,没有遗憾!我知道你是干大事的人,跟我不一样,没有你,我活着和死去没有区别,所以你不能死,你还有好多事要做,让我去死吧!”

渠年当然也紧张的一塌糊涂,身子微微颤抖,这时强作镇定,仰头叹息一声,道“你们都别说了!本来我今天这条命就是捡来的,如果死在解元令的手里,那是白死,现在能用我的死换来你们三条性命,死也值了!你们都知道,我在这个世上没有亲人,你们三个人应该算是我最熟悉的人了,所以我希望你们活得好好的,就算是为我活着!你们不必为我伤心,或许我真的不应该活在这个世界,我时常会做一个梦,梦见我活在梦中,如果我死了,梦就醒了,然后我就会回到我的老家,那是一个非常遥远的世界,也是一个非常漂亮的世界,说真的,我想家了!”

这时,一颗泪水就从他的眼角悄然滑落!

蝉夕也忍不住热泪盈眶,喃喃说道“秦公子……”

那个青年大王这时就拍了拍手,笑道“真的好感人哪,好情深意重啊,可惜我们不是老太太,不太那么容易感动,我们做土匪的都是铁石心肠,要不然看你这么仗义,说不定心一软就能把你给放了!”

渠年道“希望你说话算话,把他们给放了!”

大王道“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你确定你自己死吗?我告诉你,一旦确定了,谁也救不了你了!”

渠年道“放人吧!”

楚三敢这时叫道“师父,你别信他们的鬼话,这些土匪狼心狗肺,说话就跟放屁一样,有本事就冲着我来,你爷爷从来没有怕过,欺负我师父算什么本事?”

虬髯大汉这时从他的身上撕下一块布,揉成布团塞进了他的嘴里,楚三敢睁大眼睛,嘴里只剩下呜呜声了!

渠年这时红了眼睛,看着那青年大王,咬牙道“我已经答应了,你说话算话,放人哪!”

青年大王笑道“游戏规则我说了算,先杀人后放人,我绝不食言!”

渠年道“我不信!”

大王笑道“你信不信不重要,在这里,你没有话语权!不过看你这么仗义,我心里还是钦佩的,这样吧,让你提个条件,只要我能办到,尽量满足你!”

渠年道“什么条件都行吗?”

大王道“只要我能做到,都行!”

渠年道“我的条件很简单,你完全做得到,那就是把我们一起放了!”

大王道“你做梦!”

渠年就闭上眼睛,道“那就别废话了,我心里很紧张,那就早死早超生吧!”

大王道“这个要求我可以答应你!”转头就对虬髯大汉说道“送他上路吧!”

虬髯大汉应了一声,就走了过来,把斧头放在了渠年的脖子上!

渠年大叫一声“凉!”

虬髯大汉吓了一跳,没好气道“那要不要给你套个围脖啊?”

渠年不过是因为心里害怕,以为叫一声可以分散注意力,等他叫完,对方手起斧落,一切就结束了,没想到这个虬髯大汉还跟他聊天,让他白叫一回,现在对他来说,临死前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一种煎熬!

白小牙这时道“渠年,等着我,我随后就来!”

渠年道“谁都不要追过来,我谁也不想看见,我回家了!”

虬髯大汉这时比试了一下,然后就挥起斧头,砍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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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120章 一头雾水

渠年吓得眼也不敢睁,虽然他很想再看看这美丽的世界,却怎么也鼓不起勇气,大概在他此时的心里,这个世界一点都不美丽!忽然间他也觉得自己很傻,傻到都有些怀疑自己,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伟大?竟然变成了小学作文里面才会出现的蜡烛,燃烧了自己,照亮了别人!

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估计也就是在这刹那之间,他就可以解脱了,不论是后悔,还是恐惧,抑或是不舍,都会在这刹那之间烟消云散!

他现在只有一个愿望,但愿这家伙的斧头锋利一些,让他少受一些痛楚,如果脖子砍下去一半,人却没死,那对他来说,才是世间最痛苦的事情!

这些想法说来话长,其实也就是一瞬间的事,他还没有想完,那个虬髯大汉的斧头已经落在了他的脖子上。

渠年只觉脖子一凉,是真的凉,那一瞬间,差点尿了裤子。

不过他却没有感到疼痛,大概疼痛来的太急,已经麻木了,心里甚至想着,如果自己死的够慢,他应该可以听到自己人头落地的声音!

结果,他没有听到!

他等了许久,也没感受到脖子上传来的疼痛,除了凉一下,再没有其它感觉,而且自己的意识还在,脑子还很清明,这时就小心地转了下脖子,并无异样,看来自己并没有死!

渠年睁开眼睛,却见虬髯大汉已经把斧头从他的脖子上收了回去,并没有真的砍下去!

渠年死里逃生,并没有感到高兴,反而有些愤怒,因为他不相信这些两个畜生会放过他,肯定像猫抓老鼠一样,之所以不杀他,只是为了反复折磨他!不免怒道“你们虽然是土匪,但毕竟也是有身份的人,要杀便杀,折磨我不是英雄行径!”

那个青年大王顿时换了一副面孔,满脸堆笑,笑得很热情,不像刚刚笑的那么阴毒,看着他道“秦公子,不好意思,你也别紧张了,我就跟你开个玩笑!”

渠年迟疑道“你又想玩什么游戏?”

那个青年大王连忙摆手道“不玩了不玩了,其实我们是自己人!”

渠年怔道“你想玩什么鬼把戏就说出来,别在这里惺惺作态,我恶心!”

青年大王也不生气,笑道“秦公子别生气,我真的不会再为难你了,我们以后就是朋友了!”转头就对虬髯大汉说“愣着干嘛?快给秦公子解开修为啊!”

虬髯大汉连忙应了一声,上前一步,赔了笑脸说道“秦公子得罪了!”说时就伸手他在渠年的丹田上,真的帮他解开了修为。

虬髯大汉又走到楚三敢的身边,扯掉他嘴里的布团,说了一句“楚公子得罪了!”说是也帮他解开修为。

然后照葫芦画瓢,又跟白小牙说了一句“中山公子得罪了!”然后又帮他解开修为!

虬髯大汉仿佛也换了一个人,再没有之前的凶恶,脸色恭谨和善,真把他们当做了客人一样,非常客气!

渠年三人面面相觑,有点看不懂眼前的剧情,一头雾水,全懵逼了!

不过他们也能看得出来,这两个土匪好像真没打算杀他们,感觉态度非常真诚,要不然也不会主动帮他们解开修为,这让他们百思不得其解!

不过这是好事,渠年也不好再发脾气,看着那青年大王道“你们究竟是谁啊?怎么会认识我们?”

青年大王笑道“我叫宋美都!”

这个名字虽然美,但渠年根本没听过,想跟他套关系都套不上,怔道“不好意思,我们在哪里见过吗?”

宋美都笑道“待会你就知道了!”说完就不再理他,转身走到蝉夕的面前,笑道“姐姐,我演的怎么样?是不是连你都信以为真了?”

蝉夕还坐在地上,看渠年转头看着她,她都不敢直视他的眼神,像是做错了事,脸色极不自然,这时说道“还……还可以!”

宋美都道“不过姐姐眼光真不错,秦公子果然是个好人,这人品没话说!人长得也不错,若不是姐姐已经订婚,完全可以嫁给他,值得托付!”

蝉夕脸上一红,斥道“滚!”

宋美都嘿嘿一笑!

渠年总算看明白了,这时看了看蝉夕,又看了看宋美都,道“你们认识?还是姐弟?你们合伙寻我开心?”

楚三敢吓了一跳,忙道“师父,你消消气,毕竟咱们捡了一条命,比什么都好,何况他们是土匪,稍微客气点,等回去以后慢慢算账!”

渠年怒道“你给我闭嘴!刚刚受吓的又不是你!”

楚三敢嘿嘿一笑,道“其实我刚刚也吓掉了半条命!”

蝉夕这时说道“你们都出去吧,我有话跟秦公子讲!”

宋美都现在变得特别温顺,连忙应了一声,就看着楚三敢和白小牙笑道“两位公子先跟我出去一下吧,我已经备好了好酒好菜等着你们,让秦公子跟我姐姐说两句话,不会有事的,我以人品担保!”

楚三敢和白小牙就站了起来,不过腿还有点软,稍微适应一下,才能走路,这时看了看蝉夕和渠年,见渠年没有反对,便跟着宋美都出去了!

玉夙这时也站了起来,什么话都没有说,也走了出去!

房间里顿时安静了下来。

蝉夕望着门外,轻声说道“我知道你现在心里一定非常恨我,想骂就骂吧,我绝不还口!”

这间房门朝西,夕阳刚好就从门口照了进来,洒在蝉夕的脸上,带着一层光泽,白里透红,格外好看。本来渠年的心里确实憋了一肚子气,但看到她这张精致的容颜,气就消了一半,不忍苛责,道“这不是骂不骂的问题,我只是觉得好奇,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意义何在?吓我好玩吗?”

蝉夕幽幽说道“我不是为了吓你,我只是想试探一下你的人品!”

渠年道“试探我的人品?我就不明白了,我的人品跟你有什么关系呢?我又不可能娶你,你又不可能嫁我,我们是井水不犯河水,说难听一点,我不管人品好坏,跟你有关系吗?”

蝉夕依旧望着门外,一脸落寞,苦笑一声,道“如果是我一个人的事,我绝不会试探你,就好像我的师兄一样,我从来没有试探过他,对我来说,个人荣辱已经无足轻重!但我想跟你合作,这就关系到千万人的生死,我不得不小心翼翼,只有确认了你的人品,我才敢真心跟你合作!”

渠年本来想说合作什么?谁答应跟你合作了?他看到蝉夕落寞的表情,话到嘴边也没有忍心说出口,便道“你总是口口声声地说合作,你究竟想合作什么?我只不过是一个青楼的老板,能有什么利用价值?”

蝉夕道“你是秦国的公子,又很出色,只要齐国和我千国商会鼎力辅佐你,你一定可以登上秦国大位!”

渠年怔道“那我就觉得奇怪了,就算我登上秦国大位,跟你又有什么关系吗?难道你费了这么大的心思,就为了去秦国做生意?”

蝉夕道“你不是一直都很好奇我为什么会对你这么好吗?”

渠年道“那倒是实话,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当然,不包括今天的事!今天我感觉你充满了满满的恶意!”

蝉夕道“对不起,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渠年道“那你究竟为了什么呢?”

蝉夕道“宋国你知道吧?”

渠年点头道“当然知道,已经被灭国了!”

蝉夕道“我也姓宋!”

渠年陡地一惊,道“你是宋国的公主?”

蝉夕点了点头,叹道“亡国公主!”

渠年迟疑道“你想复国?”

蝉夕点了点头,道“没错,我想复国,我想报仇!”

渠年道“所以你认为我登上秦国大位就可以帮助你?”

蝉夕点了点头,道“没错,秦国是强国,秦国的态度对我很重要!既然咱们现在已经坦诚相见了,我也不想拐弯抹角,没错,我对你好,确实是打算利用你,但我也可以帮助你,如果咱们合作,就是互利互惠的关系!”

渠年摇了摇头,道“人都会变的,就算你试探出了现在的我,又怎么能保证我以后不会变呢?”

蝉夕道“心地善良的人,再坏也坏不到哪里去!”

渠年道“这些土匪就是你宋国的人?”

蝉夕道“他们不是土匪,他们是我宋国的将士,当年国破,这些忠勇将士不愿投降,才到乌鸡山落草为寇,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复我宋国!”

渠年道“既然落草为寇了,那不还是土匪吗?”

蝉夕道“随便你怎么说,但我认为,这一切只是暂时的,至少有一天,我要给他们正名,他们不是土匪,他们是我宋国的勇士!”

渠年叹道“但是复国谈何容易?”

蝉夕道“我知道,但我已经没得选择了,我只能一条道走到黑,不论成败与否,这都是我此生唯一的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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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原来如此

渠年吓得眼也不敢睁,虽然他很想再看看这美丽的世界,却怎么也鼓不起勇气,大概在他此时的心里,这个世界一点都不美丽!忽然间他也觉得自己很傻,傻到都有些怀疑自己,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伟大?竟然变成了小学作文里面才会出现的蜡烛,燃烧了自己,照亮了别人!

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估计也就是在这刹那之间,他就可以解脱了,不论是后悔,还是恐惧,抑或是不舍,都会在这刹那之间烟消云散!

他现在只有一个愿望,但愿这家伙的斧头锋利一些,让他少受一些痛楚,如果脖子砍下去一半,人却没死,那对他来说,才是世间最痛苦的事情!

这些想法说来话长,其实也就是一瞬间的事,他还没有想完,那个虬髯大汉的斧头已经落在了他的脖子上。

渠年只觉脖子一凉,是真的凉,那一瞬间,差点尿了裤子。

不过他却没有感到疼痛,大概疼痛来的太急,已经麻木了,心里甚至想着,如果自己死的够慢,他应该可以听到自己人头落地的声音!

结果,他没有听到!

他等了许久,也没感受到脖子上传来的疼痛,除了凉一下,再没有其它感觉,而且自己的意识还在,脑子还很清明,这时就小心地转了下脖子,并无异样,看来自己并没有死!

渠年睁开眼睛,却见虬髯大汉已经把斧头从他的脖子上收了回去,并没有真的砍下去!

渠年死里逃生,并没有感到高兴,反而有些愤怒,因为他不相信这些两个畜生会放过他,肯定像猫抓老鼠一样,之所以不杀他,只是为了反复折磨他!不免怒道“你们虽然是土匪,但毕竟也是有身份的人,要杀便杀,折磨我不是英雄行径!”

那个青年大王顿时换了一副面孔,满脸堆笑,笑得很热情,不像刚刚笑的那么阴毒,看着他道“秦公子,不好意思,你也别紧张了,我就跟你开个玩笑!”

渠年迟疑道“你又想玩什么游戏?”

那个青年大王连忙摆手道“不玩了不玩了,其实我们是自己人!”

渠年怔道“你想玩什么鬼把戏就说出来,别在这里惺惺作态,我恶心!”

青年大王也不生气,笑道“秦公子别生气,我真的不会再为难你了,我们以后就是朋友了!”转头就对虬髯大汉说“愣着干嘛?快给秦公子解开修为啊!”

虬髯大汉连忙应了一声,上前一步,赔了笑脸说道“秦公子得罪了!”说时就伸手他在渠年的丹田上,真的帮他解开了修为。

虬髯大汉又走到楚三敢的身边,扯掉他嘴里的布团,说了一句“楚公子得罪了!”说是也帮他解开修为。

然后照葫芦画瓢,又跟白小牙说了一句“中山公子得罪了!”然后又帮他解开修为!

虬髯大汉仿佛也换了一个人,再没有之前的凶恶,脸色恭谨和善,真把他们当做了客人一样,非常客气!

渠年三人面面相觑,有点看不懂眼前的剧情,一头雾水,全懵逼了!

不过他们也能看得出来,这两个土匪好像真没打算杀他们,感觉态度非常真诚,要不然也不会主动帮他们解开修为,这让他们百思不得其解!

不过这是好事,渠年也不好再发脾气,看着那青年大王道“你们究竟是谁啊?怎么会认识我们?”

青年大王笑道“我叫宋美都!”

这个名字虽然美,但渠年根本没听过,想跟他套关系都套不上,怔道“不好意思,我们在哪里见过吗?”

宋美都笑道“待会你就知道了!”说完就不再理他,转身走到蝉夕的面前,笑道“姐姐,我演的怎么样?是不是连你都信以为真了?”

蝉夕还坐在地上,看渠年转头看着她,她都不敢直视他的眼神,像是做错了事,脸色极不自然,这时说道“还……还可以!”

宋美都道“不过姐姐眼光真不错,秦公子果然是个好人,这人品没话说!人长得也不错,若不是姐姐已经订婚,完全可以嫁给他,值得托付!”

蝉夕脸上一红,斥道“滚!”

宋美都嘿嘿一笑!

渠年总算看明白了,这时看了看蝉夕,又看了看宋美都,道“你们认识?还是姐弟?你们合伙寻我开心?”

楚三敢吓了一跳,忙道“师父,你消消气,毕竟咱们捡了一条命,比什么都好,何况他们是土匪,稍微客气点,等回去以后慢慢算账!”

渠年怒道“你给我闭嘴!刚刚受吓的又不是你!”

楚三敢嘿嘿一笑,道“其实我刚刚也吓掉了半条命!”

蝉夕这时说道“你们都出去吧,我有话跟秦公子讲!”

宋美都现在变得特别温顺,连忙应了一声,就看着楚三敢和白小牙笑道“两位公子先跟我出去一下吧,我已经备好了好酒好菜等着你们,让秦公子跟我姐姐说两句话,不会有事的,我以人品担保!”

楚三敢和白小牙就站了起来,不过腿还有点软,稍微适应一下,才能走路,这时看了看蝉夕和渠年,见渠年没有反对,便跟着宋美都出去了!

玉夙这时也站了起来,什么话都没有说,也走了出去!

房间里顿时安静了下来。

蝉夕望着门外,轻声说道“我知道你现在心里一定非常恨我,想骂就骂吧,我绝不还口!”

这间房门朝西,夕阳刚好就从门口照了进来,洒在蝉夕的脸上,带着一层光泽,白里透红,格外好看。本来渠年的心里确实憋了一肚子气,但看到她这张精致的容颜,气就消了一半,不忍苛责,道“这不是骂不骂的问题,我只是觉得好奇,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意义何在?吓我好玩吗?”

蝉夕幽幽说道“我不是为了吓你,我只是想试探一下你的人品!”

渠年道“试探我的人品?我就不明白了,我的人品跟你有什么关系呢?我又不可能娶你,你又不可能嫁我,我们是井水不犯河水,说难听一点,我不管人品好坏,跟你有关系吗?”

蝉夕依旧望着门外,一脸落寞,苦笑一声,道“如果是我一个人的事,我绝不会试探你,就好像我的师兄一样,我从来没有试探过他,对我来说,个人荣辱已经无足轻重!但我想跟你合作,这就关系到千万人的生死,我不得不小心翼翼,只有确认了你的人品,我才敢真心跟你合作!”

渠年本来想说合作什么?谁答应跟你合作了?他看到蝉夕落寞的表情,话到嘴边也没有忍心说出口,便道“你总是口口声声地说合作,你究竟想合作什么?我只不过是一个青楼的老板,能有什么利用价值?”

蝉夕道“你是秦国的公子,又很出色,只要齐国和我千国商会鼎力辅佐你,你一定可以登上秦国大位!”

渠年怔道“那我就觉得奇怪了,就算我登上秦国大位,跟你又有什么关系吗?难道你费了这么大的心思,就为了去秦国做生意?”

蝉夕道“你不是一直都很好奇我为什么会对你这么好吗?”

渠年道“那倒是实话,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当然,不包括今天的事!今天我感觉你充满了满满的恶意!”

蝉夕道“对不起,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渠年道“那你究竟为了什么呢?”

蝉夕道“宋国你知道吧?”

渠年点头道“当然知道,已经被灭国了!”

蝉夕道“我也姓宋!”

渠年陡地一惊,道“你是宋国的公主?”

蝉夕点了点头,叹道“亡国公主!”

渠年迟疑道“你想复国?”

蝉夕点了点头,道“没错,我想复国,我想报仇!”

渠年道“所以你认为我登上秦国大位就可以帮助你?”

蝉夕点了点头,道“没错,秦国是强国,秦国的态度对我很重要!既然咱们现在已经坦诚相见了,我也不想拐弯抹角,没错,我对你好,确实是打算利用你,但我也可以帮助你,如果咱们合作,就是互利互惠的关系!”

渠年摇了摇头,道“人都会变的,就算你试探出了现在的我,又怎么能保证我以后不会变呢?”

蝉夕道“心地善良的人,再坏也坏不到哪里去!”

渠年道“这些土匪就是你宋国的人?”

蝉夕道“他们不是土匪,他们是我宋国的将士,当年国破,这些忠勇将士不愿投降,才到乌鸡山落草为寇,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复我宋国!”

渠年道“既然落草为寇了,那不还是土匪吗?”

蝉夕道“随便你怎么说,但我认为,这一切只是暂时的,至少有一天,我要给他们正名,他们不是土匪,他们是我宋国的勇士!”

渠年叹道“但是复国谈何容易?”

蝉夕道“我知道,但我已经没得选择了,我只能一条道走到黑,不论成败与否,这都是我此生唯一的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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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山水轮流转

虬髯大汉这时走到渠年的身边,恭恭敬敬地行了礼,道:“秦公子,刚才的事还没来得及跟公子道歉,得罪之处,还请公子海涵!”

渠年道:“你又不是主谋,不关你的事,你没看到刚刚我已经把仇报了吗,我已经原谅你们了!”

虬髯大汉又深深作揖道:“秦公子大量!我叫程明金,以后秦公子旦有所需,尽管吩咐,只要是力所能及之事,绝不推辞!”

渠年看了看他粗犷的相貌,又看了看他腰间的两把板斧,笑道:“我看你叫程咬金还差不多!”

程明金怔道:“程咬金?这名字好像不错呢!”

渠年笑道:“确实不错!想要就送给你了!”

程明金迟疑道:“刚认识就改我的名,不太好吧?”

渠年道:“随便你改不改,反正送给你备用了,以后说不定用得着!”

程明金笑道:“那我就先收下了,多谢秦公子美意!”

渠年道:“你忽然变得这么客气,我还有点不适应呢!”

程明金笑道:“公子是我们公主的朋友,那就是我宋国的贵宾,客气也是应该的!”

渠年道:“我想问你个问题,你一定要实话告诉我!”

程明金道:“公子尽管问。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渠年深吸一口气道:“你们在这里做土匪,收益怎么样?有搞头吗?我能入股吗?”

程明金没想到他会问出这么有水准的问题,微微一怔,笑道:“公子开玩笑了!我们做土匪只是挂羊头卖狗肉,从不打家劫舍,这里对我们来说只是避难之所!”

渠年道:“但我听说乌鸡山的土匪很猖獗啊!”

程明金道:“乌鸡山很大,绵延几百里,确实有很多山头,很多土匪,我们跟他们井水不犯河水,只不过他们的水太脏了,把我们也污染了,但我们也从不解释,刚好可以遮掩我们的真实身份!”

渠年点头道:“你们这土匪做得很佛系啊!看来我是不能分一杯羹了!不过话说回来,有千国商会给你们做后盾,确实不需要再劳心劳力了!”

程明金笑了笑,道:“公子现在要去见那个解什么令吗?”

渠年怔道:“解元令!你怎么知道的?”

程明金嘿嘿一笑,道:“刚刚你们说的话我们都听到了!”

渠年道:“偷听人家说话可不是好习惯!”

程明金道:“是我们公子要偷听的,我也不好把耳朵捂起来,而且你的徒弟和兄弟也听到了!”

楚三敢急道:“你别胡说八道,我就是晒晒太阳,什么也没听到,非礼勿听!”

渠年这时才四下看了一遍,发现他们的土匪窝建了一个山头上,搭了几百间屋舍,像是一个小山村,当时大概没有经过规划,想怎么搭就怎么搭,这里一间那里一间,看着十分凌乱!

不过令渠年奇怪的是,当时明明有几千人,但现在却连一个人影都看不到,小村里安安静静!便道:“程土匪……哦呸,程将军,人都哪里去了!”

程明金道:“我把他们都打发到山里去了,不想让他们见到公主和秦公子,毕竟我们现在的身份是匪,如果让人看到我们关系亲密,肯定会惹人怀疑,虽然这些人都是我宋国的勇士,但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总会有两只坏鸟夹在里面!”

渠年点了点头,道:“你们做得很好!”

程明金笑道:“秦公子是我们的朋友,我们肯定要保护朋友的安全!那我们现在就去见解元令吧?”

渠年点了点头,就跟着他向前走去,山上的房屋虽然修的不咋地,但路还不错,比较平整,看来他们找了一个好山头!

蝉夕虽然羞跑了,但也没跑多远,站在前面一棵高大的榉树下面等待他们。

宋美都心里好奇,像小泰迪一样又屁颠屁颠地跑了回来,跟他们一起去见解元令了!

关解元令的院子离的不远,格局跟刚刚关渠年的院子差不多,也是门朝西,关解元令的房间没有关门,门口站着两个守卫。

解元令和苗万旗都被封住了修为,跟刚刚的渠年一样,都坐在地上,紧挨在一起,两人正在窃窃私语,商量脱逃之策。

就在这时,就听门外传来一阵密集的脚步声,好像是来了不少人,估计是大王来了,这两人连忙正襟危坐,互相递了个眼色,他们已经商量好了对策,只要大王一来,他们拼命求饶就是了,最好是声泪俱下,才有效果,毕竟人家对财不感兴趣,要色他们也没有,只能用这种简单粗暴的方法!

大道至简嘛!

结果等到来人出现在门口,他们就知道失策了,憋了一肚子求饶的话就咽了回去,因为他们看到了秦渠年,而刚刚那个凶恶的土匪却站在渠年的身边,好像是他的下人一般。

这两人看得一头雾水,百思不得其解,这个秦渠年不是应该跟他们一样被关起来吗?怎么就出来了?还跟土匪打成一片,这事真的太离奇了!虽然他们知道秦渠年的口才极好,巧舌如簧,他们在天上人间就曾见识过,但也不至于好到这种程度吧?如果换做他们,除了求饶,他们都不知道跟土匪还有什么话好聊,难道是谈人生谈理想?土匪也好这个?

但他们心里纵然有再多疑惑,也改变不了咸鱼已经翻身的事实!

渠年就走过来,就站在他们的面前,居高临下,冷冷道:“两位是不是百思不得其解?没想到山水真的会轮流转吧?”

解元令一脸惊恐,道:“你……你放出来了?”就没好说,你是怎么放出来的?能不能教点经验给我?

渠年冷笑一声,道:“放出来?这里就是我的地盘!”

解元令惊道:“你的地盘?”倏忽间,他好像全明白了,怪不得这些土匪围歼他们的时候,箭如雨下,却唯独不射他们,也留下了自己,当时还以为是土匪心地善良,现在想想,自己怎么会这么天真?这些土匪杀人如麻,上千名官兵转眼间杀得干干净净,唯独饶过他们两个人,怎么可能是因为心地善良?肯定就是秦渠年的主意,留他们一条性命,就是为了能有机会好好折磨他们!

心念至此,这两人吓得面如死灰,毕竟这世上有很多令人生不如死的方法,总有几款适合他们的,哪怕对方是一个傻子,每天过来没事拔拔他们的毛,戳戳他们的眼,捅捅他们的菊花,那也是生不如死啊!

何况渠年还不傻,估计还懒得拔他们的毛!

这两人本来就怕死,大好的荣华富贵还没来得及享受,想到死亡都瑟瑟发抖,何况现在想到比死亡还要可怕的东西,那真的吓得是魂飞魄散。

苗万旗首先就吓破了胆,连忙求饶道:“秦公子,求你放我一条生路,我只是一个打酱油的,今天截杀你,根本就不是我的主意,你也看到了,我一直都是一言没发,其实我一直都在冥思苦想,想着解救你的方法,求你大人有大量,不要杀害无辜啊!”

他这是在推卸责任,虽然没有指明推给谁,但这里只有两个人,既然他说没干,那不言而喻,不管解元令同不同意,一口大锅就甩在了他的身上!

解元令是什么人?不但是个贪生怕死的人,还是一个吃个芝麻大点亏就睡不着觉的人,怎么可能甘心情愿被这么一大口黑锅?这要是背下来,那肯定是必死无疑啊!求生的**让他冲破了世俗的约束,什么道德廉耻,此时都抛到九霄云外!急忙道:“秦公子,你要明鉴啊,杀你的人可都是羽林军,而我在齐国根本没有一官半职,只是一个游手好闲的人,这次出来,也就是跑跑腿,根本调不动羽林军啊!”

这话虽然也没有指名道姓,但很显然,又把锅甩到了苗万旗的头上。

苗万旗一下就急眼了,刚刚为了照顾兄弟的颜面,没有指名道姓,但没想到他的兄弟这么不仗义,不但不承认自己的过失,还要栽赃他,没错,确实是栽赃他,毕竟他自始至终确实没有发号施令,虽然他默认了,但默认也不能承认哪!这时急道:“解元令,你什么意思?明明这就是你的阴谋,跟我有什么关系?是你想杀秦公子,也是你把他骗到乌鸡山,我自始至终没想过这个馊主意,你敢做为什么不敢当?”

解元令见他撕破脸,他也不想藏着掖着了,这时便道:“秦公子又不是傻子,羽林军是谁的人他难道看不出来吗?你可是羽林军的左郎将,羽林军是你的部下,又不是我的部下,我只不过是一个传达命令的人罢了!我这次出来不过是游山玩水罢了,从没想过要去害过别人,平时我连一只蚂蚁都舍不得踩死,传达命令的时候你知道我的心有多痛吗?秦公子,我完全是身不由己啊!”

这些年来,临淄的纨绔子弟唯解元令马首是瞻,那解元令自然有他的过人之处,口才和智商都比苗万旗强上去多,苗万旗说不过他,急得脸都红了,怒道:“你放屁!你血口喷人!我就不应该把你这个禽兽带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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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兄弟反目

解元令倒没有像他这般急躁,说道“对呀!就是你把我带出来,让我给你背锅的,你还有什么话说?本来我都没打算离开临淄,更不可能遇见秦公子,也没想过要害他,是你把我骗出来的,你肯定知道秦公子出城,要不然怎么会这么凑巧?”

苗万旗哪里说得过他?急得脸红脖粗,真想捶他一顿,可惜被封住了修为,气急败坏道“解元令,我**!”

众人看的瞠目结舌,真的是狗咬狗,一嘴毛啊!

在外人眼里,这对难兄难弟可是临淄城里最要好的兄弟,没想到在面临生死存亡之际,翻脸比翻书还快,何况他们也明白,就算翻脸也未必有存活的机会,就为了心里那一丝丝的侥幸,还没过河就开始拆桥,置往日旧情于不顾,不惜恶语相向,反目成仇。

几人不由就想到了秦渠年,刚刚也是面对生死存亡,但条件比他们好多了,当时渠年还有的选择,既可以选择自己生,也可以选择自己死,不像他们完全就是在垂死挣扎,但渠年还是选择了牺牲自己,成全别人,与他们的这种无耻行径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相比之下,几人心里又感动一番,特别是蝉夕,毕竟他跟渠年只是普通朋友的关系,甚至连普通朋友都算不上,一共都没见过几次面,但渠年竟然愿意拿自己的性命换她的性命,再看看地上这两个人,真的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啊!

渠年倒没想那么多,只是觉得自豪,没想到在面对生死存亡的时候,人性竟然如此丑陋,相比之下,自己的人性真是无比光辉,如果天再暗一点,自己身上应该要冒出金光了吧,无比圣洁的那一种!

渠年在心里自恋了一把,才看着地上两人,道“你们别争了,还没搞清楚原因就开始争,有意义吗?其实我跟你们讲,今天的事真的不重要!”

苗万旗忙道“对对对,今天的事已经过去了,万幸秦公子没有受到伤害,事情也就变得不重要了!外面传言没错,秦公子果然宅心仁厚,宽宏大量,多谢秦公子原谅我们!”

渠年就蹲了下来,盯住他俩说道“没错,我现在越活越好,根本不想跟你们计较,原谅你们也不是不可能,但就算我原谅你们,有一个人却不会原谅你们!”

苗万旗怔道“谁啊?”

渠年笑了一下,道“小翠姑娘!”

这对难兄难弟面面相觑,搜肠刮肚,也想不起自己认识什么小翠姑娘!光听这个名字,就没有一点档次,估计也不是什么体面人,他们怎么可能认识不体面的人呢?

苗万旗面带犹豫,迟疑道“秦公子是不是记错了?我们根本就不认识什么小翠姑娘啊?”

渠年道“在你们的眼里,不过是一个小人物罢了,记不起来也在情理之中!还记得那天在天上人间,跪地颤抖的那个煮茶女吗?她就叫小翠!”

这两人没想到秦渠年义正言辞说了半天,竟然是为了一个煮茶女,说得这么沉重,好像天子驾崩一样,至于吗?太小题大做了吧?这种微不足道的下人死了,跟临淄城里死了一条狗有区别吗?

但他们嘴上可不敢这么说,苗万旗故意脸露疑惑,道“那个姑娘死了吗?怎么死的?”

渠年笑了下,道“怎么死的你不知道吗?”

苗万旗一脸无辜,道“我怎么会知道?若不是秦公子说起她,我早就忘了她了,连她叫什么名字我都不知道!”

解元令虽然已经跟他反目成仇,但只要剧情需要,他们立马就可以和好如初,这时连忙附和他道“就是,秦公子肯定误会我们了,我们真的都不认识她!”

渠年仰头长叹一声,道“小翠死的那天,我去看了,死不瞑目,怎么也合不上眼睛,后来我在他的耳边亲口答应她,要亲手给她报仇,小翠的眼睛才合上了!”

蝉夕和玉夙也听说了这件事,但她们一直都很好奇,渠年在小翠的耳边究竟说了什么话,竟然可以让死人闭上眼睛,原来是答应小翠帮她报仇,心里颇感意外,更没想到他真的会把这个仇一直记在心里!

苗万旗这时忙道“对对对,应该帮小翠姑娘报仇,多么可爱的姑娘,不能让他死不瞑目,只要我们回去,我们一定帮秦公子查出真凶,还小翠姑娘一个公道!”

渠年缓缓摇了摇头,道“你们不承认不要紧,因为这里不是衙门,我做事从来不需要证据,只凭心中喜恶,等你们下去以后,慢慢跟小翠姑娘解释吧,如果真是我冤枉了你们,让小翠姑娘给我托个梦,我到你们的坟前烧张纸,聊表歉意!”

这两人一听这话,又吓得魂飞魄散,苗万旗完全就崩溃了,痛哭流涕,道“秦公子,我冤枉啊,我真的没有杀小翠姑娘啊,那都是解元令干的好事,与我无关哪!”

解元令也懒得争辩了,知道争辩也是徒劳,只能跟着求饶道“秦公子,你杀了我们也于事无补,只要你放我们一条活路,我们回去以后一定好好补偿小翠的家人,把他们当亲生父母一样对待,让他们荣华富贵地过上一生,如违此誓,天诛地灭!”

渠年道“不用劳烦二位了,我已经补偿过了,你们就安心上路吧!不用求饶了,本来你们打算将我凌辱至死,我也打算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将你们活剐,但我终究还是太善良了,做不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而且折磨你们对我来说,就像虐待畜牲一样,并没有快感,所以你们还是幸运的,不用感谢我,赏你们一个痛快吧!”

苗万旗只恨自己被封住了修为,要不然肯定磕头磕的叮咚响,这时哭道“我不想痛快啊!求求你了,秦公子,只要你放我一条生路,以后我给你做牛做马舔鞋子……”

渠年就站了起来,懒得再听他们求饶,淡淡说道“送他们上路吧!”

程明金应了一声,就把两把板斧从腰间抽了出来,上前一步,就准备动手。

没想到楚三敢却大叫一声“放开这两个畜牲,让我先来!”

由于他的嗓门很大,把屋里的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就连苗万旗的哭声都吓得暂停了一下!

等到众人反应过来,楚三敢已经拔剑出鞘,上前一步,一剑一个,就刺入了地上两人的心脏,那两人呜呼一声,睁大了眼睛,带着惊恐与不甘,倒了下去!

楚三敢就在解元令的尸首上踢了一脚,道“这么容易就死了?我还没杀过瘾呢!”

白小牙道“你自己傻还怨别人?你就不能先捅他们的腿,捅个十剑八剑都死不了!”

楚三敢就把剑在尸首上来回蹭了两下,蹭去了血迹,边蹭边道“我也想这样啊,让他们死得这么痛快,真是便宜他们了,但师父不喜欢,我便也不喜欢,反正早死晚死都要死!”

渠年长叹一口气,转头对程明金说道“麻烦程将军着人将他们好生安葬吧!”

程明金道“既然这两人是秦公子的仇人,那还安葬什么?直接抛尸荒野算了!”

渠年叹道“活人我都没有虐待他们,何况是一具尸体!人都已经死了,死了死了,人一死就什么都了了,所有的恩怨也就一笔勾销了,罪恶的是人的灵魂,既然灵魂已经走了,没必要跟一具尸体过不去,无罪,它只是人犯罪的工具而已!”

蝉夕这时说道“秦公子说的话总是让人有耳目一新的感觉,每句话都带着玄机!”

渠年道“也没什么玄机,说白了,就是人道主义!”

蝉夕怔道“人道主义?闻所未闻!”

程明金道“就是,我也听不懂,我还第一次听人这样说,灵魂和竟然可以区别对待,那如果一个人玩了女人,那究竟是灵魂玩了女人还是玩了女人?”

楚三敢忍不住道“你这个蠢货,没玩过女人哪?那肯定是玩的女人,如果是灵魂玩女人,那叫春梦!”

程明金道“那既然是玩女人,那为什么要把罪定在灵魂的头上呢?”

楚三敢道“因为灵魂爽了呀!”

程明金点了点头,脸上竟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道“你说的好像还挺有道理的!”

楚三敢道“我师父的话能没有道理吗?那是字字珠玑!”

蝉夕见这两个憨货扯得头头是道,污秽不堪,听得她脸都红了,懒得再听他们讨论,便从屋里走了出来!

渠年对这两个憨货也是无可奈何,便摇了摇头,也从屋里走了出来!

夕阳已经落在了山的那一边,只剩下满天红霞。

渠年走到蝉夕的身边,俩人站在院子里,望着天边的霞光,许夕,渠年才说道“谢谢你送给我的这份礼物!我替小翠和他的家人谢谢你!”

蝉夕笑了下,道“顺水推舟罢了!只要你不气我,我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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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乌鸡夜谈

其他人这时也从屋里走了出来,宋美都吩咐门口的守卫,让他们把屋里的两具尸体拉出去埋了,虽然渠年说要好生安葬,但给这两个禽兽办葬礼肯定是不可能的,竖碑立传那不更不可能了,能让他们入土为安,真的已经是他们上辈子修来的福气了,可能刚葬下去,他们的坟就要冒青烟了!

宋美都这时走到渠年的身边,说道“秦公子,我已经给你们备好了一桌酒席,一起去吃晚饭吧,现在你大仇得报,刚好一起庆祝一下吧!”

楚三敢道“那就走吧,中午我就吃了两块绿豆糕,早就饿得前肚贴后背了!”

宋美都道“那就走吧!”

在山头的最高处,有一排房屋建得还算阔气,当然,也有可能是这里的房屋太烂了,相比之下,稍微好看一点的房子就显得阔气。

这里就是宋美都的住处,共有三进院落,一字排开!

他们就进入了右手边的那进院子,里面有好几间房,宋美都就带了他们去了堂屋,里面果然已经摆好了一桌酒菜,不过都是冷菜,热菜正在厨房烧,边上站着几个丫鬟!

渠年自始至终没看到酒叔,便跟宋美都说,把酒叔也请过来,一起吃顿饭,虽然邋遢了一点,但高手怎么也要尊重一下!

其实以他的性格,巴不得酒叔不来,太邋遢了,跟他坐在一起,饭都吃得不香,之所以这样讲,是因为心虚,因为在山谷里以为自己活不成的时候,曾当面说酒叔邋遢,当时无所畏惧,反正死路一条,现在危险解除,生活又恢复美好,他怕酒叔记恨他,拉拢拉拢感情,要不然这样的高手在他背后穿小鞋,可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

宋美都却告诉他,酒叔早就找他的老朋友喝上了,不会来了!

渠年便道“那你派个人去请一下,就说我请他来喝酒,实在不来就算了!”

宋美都就有些犹豫,蝉夕就笑道“秦公子放心,酒叔不是小肚鸡肠的人,就算你不请他喝酒,他也不会记恨你的!”

渠年见她看破自己的心思,也觉得难为情,讪讪一笑,道“我不是怕他记恨我,你也知道,我心地善良,我就是想着关爱空巢老人嘛!”

蝉夕笑道“你若真是关爱他,就不会当面说他邋遢来伤害他了!”

渠年急道“正因为我真心关爱她,才会不顾自身安危,冒着得罪他的风险,直面指出它的弊端,老年人嘛,一定要讲究卫生,才能健康长寿。而且酒叔长的也不丑,稍微打扮一下,说不定还有老太婆看上他呢,那岂不是一桩美事?”

蝉夕笑道“我说不过你,但愿酒叔也这样想!!”

渠年道“既然说不过,就坐下来吃饭吧!”

等到酒足饭饱,外面的天已经黑透了,宋美都就安排他们住下了!本来宋美都打算把渠年三人和他姐姐安排在一个院子里,但蝉夕没有同意,还骂了他一顿,这成何体统?

为了避嫌,宋美都便把渠年三人安排在左边的那进院子里,一人一间房。而蝉夕和玉夙就被安排在右边的那进院子里!

到了晚上,土匪们都回来了,整个山头就热闹了起来,灯火点点,远远都能听到喝酒划拳的声音!

蝉夕的院子因为离得远,虽然隐约能够听到这些嘈杂,但也还算安静。

回到房间,就有下人送来了洗澡水,玉夙服侍蝉夕洗完澡,给她擦干了身体,就裹了浴巾,走到梳妆台前坐了下来。

玉夙又拿毛巾给她擦干了头发,然后就拿梳子给她梳理,边梳边道“小姐,今天意外吗?”

蝉夕怔道“什么意外?”

玉夙笑道“试探秦公子的结果啊!”

蝉夕点了下头,道“确实挺意外的!我想过三种可能,当时他要么牺牲我,要么牺牲楚三敢,要么牺牲白小牙,其中最大的可能就是我,因为我跟他确实连朋友都算不上,我万万没想到竟然会有第四种可能,他选择了牺牲自己!”

玉夙笑道“小姐感动吗?”

蝉夕道“自然是感动的,如果换做是你,能不感动吗?”

玉夙道“不用换作是我,我也感动,当时我就震惊了。真的是人不可貌相啊,我一直以为秦公子胆小如鼠,他自己也说自己胆小如鼠,没想到了关键时刻,一点都不含糊啊,全天下也没有几个男人能做出这么伟大的事情来!小姐一直都说男人都一样,全是好色薄情之辈,但秦公子好像不一样啊!”

蝉夕叹道“确实不一样,让我很意外!”

玉夙道“那小姐后悔吗?”

蝉夕怔道“后悔什么?”

玉夙道“后悔试探秦公子啊!”

蝉夕道“我为什么要后悔?这样我才能放心跟他合作!如果是薄情寡义之辈,以后我对他也不会认真了,能用则用之,不能用则弃之!”

玉夙笑道“我说的不是公事,是私事!”

蝉夕道“跟我私事何干?”

玉夙笑道“一下子试出这么好的男人,甚至甘愿为小姐付出性命,小姐能不动心吗?”

蝉夕急道“胡说八道!我是有婚约的人!”

玉夙笑道“小姐,恕我直言,你这婚约八成也是黄的多,我感觉墨水青已经等不及了,他不会一直陪你耗下去的!再说了,如果你今天试探的人是墨水青,纵然他是你的未婚夫,我感觉他也不会为你付出性命,他比解元令和苗万旗也好不到哪里去!”

蝉夕道“我现在不想考虑个人的事,对普通人来说,婚姻是大事,但对我来说,婚姻却是无足轻重的。我师兄愿意等我便等,不愿意等我我也不勉强!”

玉夙道“小姐,我知道你跟墨水青订婚,完全就是想借助墨剑山的力量,但我说句实话,小姐,用秦公子的话来说,他就是馋你的身子,根本就没想过帮助你!但秦公子就不一样了,于公,他以后很有可能登上秦国王位,秦国的影响力可比墨剑山大多了。于私,秦公子重情重义,你只是他的普通朋友,他都愿意为你付出性命,如果你做他的未婚妻,那他肯定倾尽所有人帮助你,这是毋庸置疑的。小姐,过了这个村,可就没那个店了,你可要考虑清楚了,不要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首已是百年身了!”

这话说的非常露骨,蝉夕听得羞臊难耐,急道“死丫头,你再胡说八道,信不信我把你赶出去?”

玉夙道“小姐,千金难买有情郎,东西错过了,还可以想方设法再买回来,人错过了,那就永远都买不回来了!”

蝉夕急道“你还说?”

玉夙笑道“小姐,我也是为了你好!”

蝉夕道“以后不准再提这种事了!”

玉夙吐了下舌头,这时头已经梳好了,便用红绳扎了一个马尾!

却在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敲的是院门,不是房间的门!

玉夙小声道“谁啊?”

蝉夕道“你去看看!”

玉夙就打开房间的门,把头伸了出去,问道“谁啊?”

院门外传来渠年的声道“是我!”

玉夙道“干嘛?”

渠年道“我有事找大掌柜商量!”

玉夙道“这么晚了不方便,男女授受不亲,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蝉夕连忙走了过来,急道“秦公子有事商量,干嘛不让他进来?”

玉夙笑道“我不是帮小姐避嫌嘛!反正姐姐不喜欢他,半夜三更的,影响小姐清誉就不好了!”

蝉夕白了她一眼,道“人家是来谈正经事的,怕什么?”

玉夙嗤嗤一笑,就冲着院外大声说了一句“秦公子,我家小姐同意你进来了!”

由于院门没闩,话音刚落,渠年就推门而入,他就一个人来的,也是刚洗完澡,闲来无事。

结果刚进门,渠年就惊呆了,只见蝉夕站在门口,就裹了一个浴巾,酥胸半露,露出香肩和细滑的双臂,还有修长的双腿。

渠年的眼一下就直了,虽然在地球上,更暴露的穿着他也见过,但在这里,不要说沟,连女人的腿毛都见不着,所以颇感震惊,一下怔在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蝉夕是因为情急之下跑到门口,身上的浴巾裹的时间长了,自己都忘了,直到看到渠年惊愕的表情,才猛然觉醒,吓得魂飞魄散,尖叫一声,急忙往屋内跑去,只恨地上没有缝,要不然她肯定一头钻下去!

玉夙也吓了一跳,急忙把门关上了,好像是偷情的两个人,忽然发现老公回来了一样!

蝉夕冲到床边,又羞又急,眼泪都快流出来了,急忙开始穿衣服,急得手忙脚乱,边穿边道“都怪你,这下丢死人了!”

玉夙也帮着她穿衣服,嘴里说道“对不起,小姐,我也没想到会这样,就怪那个秦公子,干嘛要这么晚过来啊?”

蝉夕急得快哭了,跺了下脚,道“你让我以后还怎么见人哪?”

玉夙安慰她道“小姐别紧张,反正天黑看不清楚,到时小姐就说是我,我顶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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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目标不变

等到蝉夕穿好衣服,依然觉得心慌意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来回转着圈,急道“现在怎么办?现在怎么办?”

玉夙道“小姐,既然你不好意思,我就跟秦公子说一下,让他先回去呗,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蝉夕犹豫了一下,道“万一是重要的事情呢!再说了,早见晚见,早晚要见,反正我刚刚也裹了东西了,他应该什么也没看到!”

玉夙点头道“对的,天这么黑,最多看见一个模糊的人影,是我们自己吓自己了!”

蝉夕感觉很有道理,便整理了下衣服,又整理了下思绪,鼓足勇气向门口走去!

开了门,渠年已经站在了房间门口。

蝉夕虽然已经安慰好了自己,假装对方什么都没有看到,让自己不用太紧张,但等她看到了渠年,心里不受控制,又紧张了起来,小心脏扑通扑通地跳,两颊飞红,激动得话都说不出来!

渠年看在眼里,知道这个世界的女人很注重贞洁,哪怕是一条胳膊,也像是中东女人的头发,不能让别的男人看到,要不然就是受了亵渎,当然,长铭除外。

渠年看她紧张,自己也有些紧张,生怕蝉夕太过于自重,将他杀之灭口,以保贞名,毕竟这里是人家的地盘,土匪如云,杀他就跟杀鸡一样轻松。这时连忙解释道“大掌柜,刚刚我是敲门的噢,是你们同意,我才进来的,但我什么都没有看到,我是散光眼,一丈以外的距离,我只能看到模糊的光影,何况今天夜这么黑,我连模糊的光影都看不到!”

这话其实是越描越黑,如果你什么都没看到,那你解释干嘛?蝉夕听得愈发局促急道“你别说了……我……刚刚也穿衣服了,就是有点薄而已!”

渠年忙道“对对对,我看见衣服了,除了衣服之外,我什么都没看到!”

蝉夕不想再跟他讨论这个话题,要不然只会越描越黑,急忙岔开话题,道“你来干什么?”本来她还准备邀请渠年进屋的,但这种气氛下,她实在不能答应,要不然就有一种跳进黄河也洗不清的感觉!

渠年倒也不介意,道“哦,我来也没有什么大事,就是忘了问大掌柜,我们什么时候离开这里?我好早做准备!”

蝉夕道“明天早上,天没亮就出发!”

渠年道“还去殷墟鬼城吗?”

蝉夕见话题岔开,心里就轻松了不少,不再羞臊难耐,道“自然要去的!我们这趟出来不就是为了去殷墟鬼城吗?”

渠年笑道“我以为这趟出来就是为了试探我的!试探完了就应该回去了呢!”

蝉夕道“那只是顺便而已!殷墟鬼城那肯定是要去的!”

渠年道“其实我看大掌柜生性淡泊,并不像热衷于长生之道,这词次为什么这么执着呢?”

蝉夕道“你这么聪明,看不出来吗?”

渠年道“大掌柜想得到天之眼,然后以天之眼诱惑各国国王,让他们给你卖命,是吗?”

蝉夕道“差不多吧!”

渠年沉吟片刻,道“这确实是复国的捷径哪!有了天之眼,确实可以号令天下群雄!”

蝉夕道“你是怕我吞了你那一份!”

渠年摇了摇头,道“说句实在话,其实我并不觉得我们这次去能抢到天之眼,直觉告诉我,这天之眼可能就是子虚乌有的事情!”

蝉夕迟疑道“所以你不想去?”

渠年道“确实不想去,特别是看到齐国连羽林军都动用了,让我总感觉凶多吉少!”

蝉夕道“但羽林军现在已经被我们除掉了,现在殷墟鬼城只剩下陵阳君那边几十个人了,完全不是我们的对手!”

渠年道“我总感觉我们的对手不是陵阳君!”

蝉夕道“何以见得?”

渠年道“直觉!”

玉夙忍不住道“直觉不是女人的吗?”

渠年道“男人也是有直觉的,特别是直男的直觉,更灵敏!”

蝉夕道“那你是不打算去了吗?”

渠年想了想,长叹一口气,道“去吧!”

蝉夕怔道“既然你认为是白跑一趟,甚至凶多吉少,为什么还要去?”

渠年笑道“陪大美女出去游山玩水,也是人生一大快事嘛!”

蝉夕道“那好吧,那明天卯时出发!”

却在这时,宋美都就从中间那进院子翻了围墙,跳了过来。其实刚刚蝉夕尖叫的时候,他就已经躲在了墙角下,所以把他们的话都听见了!

这时走到蝉夕面前,嘿嘿一笑,道“姐姐,明天我也要去!”

蝉夕脸色一冷,道“你不许去!”

宋美都急道“为什么啊?我天天待在这里都快憋死了,我也想出去散散心,要不然我会疯掉的!”

蝉夕道“疯掉也不许去!你是宋国最后的希望,绝不允许有任何闪失!”

宋美都急道“不会有闪失的,大不了我们多带一点人过去嘛!”

蝉夕道“我说不许去就不许去,你跟我老老实实地待在这里,哪都不准去!”

宋美都就转过身来,拉住渠年的胳膊,道“秦公子,你帮我求求情呗!带我一起去呗!姐姐比较听你的话!”

渠年笑了下,道“你太高看我了,我自己都是身不由己!”

宋美都撇了下嘴,道“你真不够意思!”

渠年道“其实你不去也是一件好事,那里没有你想象的好玩,好了,这是你们的家事,我也懒得掺和,我走了!”说完转身就走了,出院门时,顺手关上了门!

宋美都又看着蝉夕,一脸哀求,道“姐姐,你别听秦公子胡说八道,不会有危险的,你就带我去呗!”

蝉夕冷冷道“我看胡说八道的人是你!别废话了,你就是说干口水我也不会带你去的!去,把程将军叫来,我有事要跟他商量!”

宋美都虽然一肚子不情愿,但也不敢违抗他姐姐的命令,就嘟了下嘴,转身气呼呼地走了。

蝉夕和玉夙就回到屋里,因为要等程将军,便在桌子旁坐了下来。

玉夙这时说道“小姐,我感觉秦公子这次是真的不想去殷墟鬼城,不像是装的!”

蝉夕怔道“既然不想去,那他为什么要答应呢?我又没有逼着他去!”

玉夙道“我感觉秦公子是怕你杀了他!”

蝉夕惊道“我杀了他?我杀他干嘛?”

玉夙道“小姐想啊,在临淄城的时候,没有人逼他,但他却愿意跟着小姐过来,那时他只觉得你是个生意人,以诚信为本,所以值得信赖,可为什么到了乌鸡山,我们的实力在他眼里变得更强了,他却不愿意去殷墟鬼城了呢?”

蝉夕怔道“什么意思?”

玉夙道“小姐,你是当局者迷呀!其实能否抢到天之眼,在秦公子的眼里,一直都是机会渺茫,只不过天之眼的诱惑力太大,他才愿意跟着小姐过来赌一把,一路他都没有多说什么,唯独现在到了乌鸡山,他的态度变了,他觉得赌的风险太大,所以他不想去了,但他又不敢不去,毕竟带着这么大的秘密,他把小姐会杀了他!”

蝉夕怔道“我在他的眼里有这么狠毒吗?”

玉夙道“小姐你别忘了,这次是我们试探他,不是他试探我们,我们试探出了他的人品,但恰恰相反,我们在他的眼里,人品就有问题了,只是他敢怒不敢言,我们可以换位思考,如果换做是你,秦公子这样试探你,你心里肯定也是恼怒的,就算不恼怒,对他的印象肯定也是大打折扣!”

蝉夕心下一沉,道“那他为什么就断定我会杀他呢?”

玉夙道“因为小姐在她的眼里,复国的意志太坚定了!为了复国,甚至不惜牺牲亲情,牺牲自己的终身幸福,所以他认为,朋友在小姐的心里,根本就是微不足道,只要对小姐复国不利,你肯定会毫不犹豫地铲除!虽然你指望他登上秦国大位,但这件事的几率其实跟抢到天之眼的机率是差不多的,都是机会渺茫,所以他没有把自己看得这么重!当然,聪明的人都不会把自己看得太重,越聪明的人越卑微,感觉所有人都离不开他的人,那种人是活不长久的!”

蝉夕点了点头,迟疑道“你分析的很有道理,现在想想秦公子刚刚的态度,确实一点都不想去,他想劝我回头,我不回他,他也只能硬着头皮跟我去!”

玉夙道“就是这样的!所以刚刚公子让秦公子求情,秦公子说他也是身不由己,他说了那么多话,其实就是这一句话才是他的真心话,他已经认为自己是身不由己了!”

蝉夕深吸一口气,道“那怎么办?难道我们以后在他心目中的印象,就是这样的吗?越来越生疏了?永远都得不到缓和?”

玉夙道“应该是的!毕竟他没有试探小姐的机会!而且他这个人跟别人不一样,虽然嘴上滔滔不绝,但心里话却很少讲出来,讲出来也是掺杂在废话里,让你不知道哪一句是真哪一句是假?如果不是我们试探过他,这种人其实是可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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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再次出发

蝉夕越听越觉有道理,与此同时,心也慢慢凉了下去,迟疑道“我们是不是一开始就不应该试探他?”

玉夙道“那倒不是,试探出一个人的人品很重要,毕竟正如小姐所说,这关系千万人的生死,只不过小姐有些沉不住气了,其实我们应该把这场戏演到底,假装不认识乌鸡山的土匪,那结果肯定不一样了!”

蝉夕叹道“也怪我!当我发现他人品没有问题时,就不忍再欺骗他,该说的我都告诉他了,就想让他觉得我已经跟他坦诚相见了,以后可以放心跟我合作了,没想到却弄巧成拙了!”

玉夙笑道“其实这么多年,小姐向来稳重,做事井井有条,非常沉得住气,唯独遇到秦公子以后,总是方寸大乱,俗话说,关心则乱,小姐不会已经动心了吧?”

蝉夕急道“你胡说,这是没有的事,你不也没想到吗,现在说这些马后炮有什么意思?”

玉夙道“其实我想到了,但我没说,因为我一直相信小姐,我以为小姐已经有把握掌控这件事情,没想到小姐深陷其中,不可自拔,越来越乱,我才忍不住说上两句!”

蝉夕迟疑道“既然秦公子不放心我们,那我们要不要放他回去?免得他胡思乱想,我发现他特别喜欢胡思乱想,一天到晚总感觉有人要害他!”

玉夙笑道“小姐说的没错,他总是疑神疑鬼的,对他太坏,他感觉是想害他,对他太好,如果不是馋他的身子,他也觉得是想害他,这个世上除了楚三敢和白小牙,他感觉所有人都想害他!可能他做事的原则就是,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蝉夕迟疑道“那他活成这样累不累呀?”

玉夙道“我估计不累,甚至自得其乐,就算在临淄城,他现在连自己的店铺都很少去,一天到晚就窝在院子里修行练剑,外面的世界对他来说,太危险了!”

蝉夕长叹一口气,道“其实这也不能怪他,毕竟这么多年被人欺负惯了,现在连他的父亲都想害他,你说他还能相信谁?”

玉夙点了点头,道“可能是这么回事吧!”

蝉夕道“那我们还要不要派人送他回去?”

玉夙道“应该没必要了吧,毕竟他确实挺聪明的,带上他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而且我们又不害他,路上对他好一点不就行了吗?”

蝉夕想想也是这个道理,便点了点头!

第二天,天刚破晓,渠年等人就出发了,蝉夕知道渠年胆小,生怕他心里不踏实,这次带了三十几名高手。

乌鸡山脉呈东西走向,南北并不长,只上百里,不过等他们出了乌鸡山,已经是中午时分。这次渠年三人不傻了,带足了干粮,路上边走边吃!

出了乌鸡山,就是一望无际的荒蛮之地,枯草摇曳。本来现在天已经冷了,越往北走,天气越冷,乌鸡山北和乌鸡山南感觉就是两个世界,今天还是阴天,北风呼呼地刮,带着刺骨的寒意,好在他们都是修行者,比较抗冻,所以不添衣服也能承受,只是感觉不舒适,没有窝在被窝里舒服!

再往前面走个几十里,天就沉了下来,仿佛压在了草原之上,再走一会,天空就飘起了雪花,这些雪花看着柔软,但他们都在急速前行,砸在脸上,如同针扎一样!

越往北走,雪花越大,渠年骑在马上,眼睛都睁不开,心里想着,前面要是装块挡风玻璃就好了,这胯下的真宝马还是没地球上的假宝马好啊,这也是他人生第一次怀念假货!

北方的雪应该已经下了好久了,可能从昨天就开始下了,因为地上的雪越来越厚,再往北走,雪已经漫过马蹄!

玉夙毕竟是丫鬟,心思比主人想的周全,来之前就考虑到北方天寒地冻,所以带了一件裘衣过来,装在包袱里,系在马鞍上。

这时就把那个包袱拿了起来,拿出裘衣,扔给了蝉夕,道“小姐,你披上!”

蝉夕接过裘衣,却没有披上,而是扔给了渠年,道“秦公子,你披上吧!”

渠年也没想到南北温差这么大,只穿了一件单薄的外衣,而且修为太低,冻得确实有点受不了,这时接过裘衣,迟疑道“这怎么好意思?你一个女人不穿,却让我一个男人穿,有点不太合适吧?容易被路人说闲话!”

蝉夕笑道“没事的,我修为比你高多了,不怕冷!”

渠年心道,怪不得你昨天晚上裹了一件浴巾就出来了,当时还以为你在勾引我,原来是不怕冷啊!既然人家不怕冷,他也就不想客气了,这时就把裘衣抖开,看了一眼,只见裘衣雪白,还带着毛茸茸的领子,便道“这也太娘了吧?”

蝉夕怔道“不凉啊!这都是狐狸毛做的,很暖和的!”

渠年道“我是说娘们的娘!”

蝉夕笑道“怎么会呢?这是我弟弟的!”

渠年道“我怀疑他不是你弟弟,而是你妹妹!”

边上的玉夙说道“你不穿就算,拿来给我穿!”

渠年就白了他一眼,道“你一个丫鬟穿什么衣服?一点都不知道关心老弱病残!”转头又看了白小牙,道“小牙,我们修为最低,一人穿一个时辰!”

白小牙道“不用,那样一会热一会冷的,更不舒心,我看这件裘袍挺厚的,一件就足够御寒了,你把你外套脱给我,我再加一件外套就不冷了,你直接穿个裘袍,也不会冷!”

渠年眼前一亮,点了点头,道“你好聪明!”说时就把裘衣横放在马鞍上,马未顿,就开始脱衣服。

蝉夕转头一看,见他衣服已经脱完了,只穿了裤子,上半身却是清洁溜溜,光着身子,看得她差点掉下眼珠,脸一下就红了,急忙把头又掉了过去,急道“秦公子,你在干嘛?”

渠年冻得哆嗦一下,就把手里的衣服扔给了白小牙,边道“我在换衣服啊!”

蝉夕哭笑不得,道“你就不能找个没人的地方避一下嫌?”

渠年不以为然,道“大男人怕什么的?又不是女人,避什么嫌?”

楚三敢也道“就是,我们连撒尿都不避嫌,何况是换衣服,换裤子都行,我就喜欢师父这种洒脱的性格,跟我一样!”

玉夙也看到了,也是羞涩难耐,这时头也不回,说了一句“你们真是一丘之貉!亏你们还是一国公子,跟街上的地痞无赖没有区别!”

渠年道“不就换个衣服嘛?你们真是不可理喻!”

蝉夕和玉夙若不是相信他的人品,肯定以为他是在耍流氓,轻则殴打一顿,重则打死打残!他们现在愈发觉得,这个渠年跟别人不一样,换作别的男人,就算是普通的乡野村夫,也不可能当着女人的面脱得精光,何况他还是一国公子!而且他脱得很自然,一点都不拘泥,好像以前经常干这种事情!

不过令她们奇怪的是,她们却一点都不觉得渠年下流,反而觉得是真情流露,虽然举止有些不妥,但也无伤大雅!他本来就是一个不讲规矩的人!

渠年这时把裘衣穿了起来,由于身上寒气未散,就急忙把裘衣衣裹紧了,果然是好东西,效果立竿见影,一阵暖意袭来。

边上的楚三敢上下打量他一遍,笑道“师父,你穿这件衣服真富贵,这样才像天上人间的大东家!”

渠年也低头看了一眼,只觉土豪的气息扑面而来,如果脖子上再挂一根大粗金项链,那就是妥妥的暴发户,如果此时给自己起个外号,那必定是秦百万,要不然配不上他这一身装备!

这时便道“那是,你师父毕竟是有钱人,身份摆在这里,穿什么都是富贵逼人!”

白小牙转头笑道“把富贵两个字去掉,这是你的真实写照!”

渠年道“滚!”

天上的雪越来越大,地上的雪也越来越厚,天地间白茫茫的一片,除了白色,什么也看不清,除了呼啸的寒风,什么也听不见!

渠年虽然裹了件狐毛大裘,跟冰雪融为一色,但在这种恶劣的环境里行走,实在不是滋味,眼睛都睁不开,每走一步都是一种煎熬,这时便大声道“大掌柜,要不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吧?我要冻成冰棍了!”

楚三敢也道“就是呢!我也受不了了,屁股都冻麻了!”

蝉夕四下看了看,道“总不能就在这里休息吧?这里荒郊野外,哪里有休息的地方啊?”

渠年道“我的意思是,如果有休息的地方就停下来,不能再走了,要不然我们会冻死在路上!”

蝉夕道“那行吧!大家眼睛放亮一点,如果有地方休息,我们就休整一下,等雪停了再走,这样也容易迷路!”

楚三敢道“那行,你们负责看前面,我负责看后面!”

白小牙道“你也想得出,后面要你看?后面我p眼就够用了!”

楚三敢没好气道“你p眼成精了!”

蝉夕对这两个没素质的公子也是无可奈何,好在她现在也习惯了,遇到这种事情,就当没听见,便把头转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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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 雪中偶遇

一些人又往前走了几十里地,结果依旧一片荒芜,除了雪什么也看不到,不要说城池村庄,连人影都没看见一个!

由于四下里都是白茫茫的一片,路已经看不见了,雪地如同平整的湖面,一望无际,分不清东南西北,这时走到一个四岔路口,但他们也不确定这是四岔路口,只能依靠路边的杂草勉强辨认,看不见草头的地方,那就是路。

蝉夕这时就停了下来,其他人便也跟着停了下来,蝉夕就从怀里掏出一张地图,只可惜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因为四周根本没有地标,他们就像是一群爬上白纸的蚂蚁。

正踌躇间,耳旁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几人转头一看,就见西边的雪原上跑了十几名骑者,速度极快,冒雪前行。

待那十几人快要接近时,玉夙眼尖,惊道“少主!”

世间之事就是如此巧合,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墨剑山的少剑主墨水青,也就是蝉夕的师兄兼未婚夫!

墨水青这时也看到了蝉夕,脸色一变,猛地拉了下缰绳,胯下那马便双蹄离地,长嘶一声,停了下来!

其他人便也跟着停了下来!

虽然一路颠簸,墨水青的身上头发上眉毛上都沾满了雪花,这时惊道“师妹,你怎么在这里?”

蝉夕反问道“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墨水青支吾道“我……刚好……路过这里!”

蝉夕道“别瞒了,你是去殷墟鬼城的吧?”

墨水青迟疑道“你也是去殷墟鬼城的!”

蝉夕点头道“没错!”

墨水青惊道“你怎么知道这个消息的?”

蝉夕道“我为什么不能知道?”

墨水青迟疑道“这事蹊跷啊!还有什么人知道?”

蝉夕道“齐国也知道了!”

墨水青怔道“连齐国都知道了?这已经不是秘密了?”

渠年在边上听到这番话,本来就冻得难受,想回天上人间那个温柔乡,心里就愈发不想去了,忍不住插嘴道“依我所见,这就是一个陷阱,离得远的先得到消息,离得近了后得到消息,估计到达殷墟鬼城时,不知道有多少路人马在等着我们呢!我看还是回去吧,此去凶多吉少!”

渠年不说话,墨水青倒是没有注意到他,虽然他穿的很骚气,但毕竟他们人多,而且他的脖子几乎缩在裘衣的大毛领里,所以莫水清也没有在意他,这时听他说话,一下就认出了他,惊道“你怎么在这里?”

渠年道“听说北方雪景美,特地过来看看雪!”

墨水青瞧不起他,这时又看到了楚三敢,那个唯一敢对他冷嘲热讽的人,便脸露不悦,转头看着蝉夕道“师妹,你怎么把他们带过来了?你就这么缺人吗?”

蝉夕道“缺有用的人!”

墨水青嗤地一笑,道“师妹是不是对有用的人有什么误解?你看他穿的那个样?跟街上耍猴的有区别吗?”

蝉夕脸露不悦,道“师兄,你再这样说我的朋友,我生气了!”

墨水青忙道“好好好,既然师妹不高兴,我就不说了,心里有数就行了!既然我们在这里遇见了,那就一起走吧!”

蝉夕道“去哪?”

墨水青怔道“去殷墟鬼城哪!你们不也去殷墟鬼城的吗?刚好一路啊!”

蝉夕道“但秦公子说,既然你都知道这个消息,那里可能是个陷阱!”

墨水青道“他的话你也信?我千里迢迢赶过来,就因为他一句话,我再跑回去,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

蝉夕道“你就一点都不怀疑吗?”

墨水青道“怀疑啊!所以我说此事有点蹊跷啊!但正因为心里怀疑,我才要过去确认此事,我们与人无仇无怨,谁会没事做陷阱逮我们?再说了,我们就过去看看情况,如果情况不对,立马就撤,现在我们两人合伙,如虎添翼,想要拦住我们,恐怕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其实蝉夕心里也只是有点怀疑罢了,真让我让他回去,心里也是不甘的,毕竟天之眼对他来说实在重要,只要有百分之一的可能,他都不愿放弃!这时便道“那行,那我们就过去看看,情况不对,我们就撤!”

墨水青点头道“好!”转头又看着渠年道“秦公子,你如果害怕的话,你就一个人回去吧,哦不,三个人一起回去吧,反正我来了,这里也就用不着你们了!”

楚三敢一下就怒了,指着他道“小子,你别欺人太甚,别以为你是蝉夕的师兄,就可以为所欲为,你算哪根葱啊?”

渠年喝道“三敢,住嘴!”

楚三敢急道“但是这家伙太过分了,师父你能忍得下这口气?我们怎么说也是一国公子,就算打不过他,也不能让他羞辱!”

渠年长叹一口气,道“世间有人,谤我、欺我、辱我、骂我、轻我、贱我、恶我、骗我、如何处治乎?”

楚三敢怔道“揍他妈乎!”

渠年摇了摇头,一脸深沉,道“错!应只是忍他、让他、由他、避他、耐他、敬他、不要理他,再待几年你且看他。”

此言一出,众皆惊诧,实在不敢相信这句话竟出自于一个十几岁的青年之口,这得有多大的气量,多大的智慧,才能说出这句话?

一旁的酒叔都忍不住说道“小伙子,你让我刮目相看哪!”

其实他是高看渠年了,渠年也是有苦说不出,形势比人强,打不过人家那也只能装孙子,只不过他装的有点逼格罢了,如果他能打得过墨水青,早就让楚三敢出手揍他了,绝不会含糊,拳头能解决的事情,他也不喜欢废话,就像对待赵颖川和韩琦忘一样,现在这不是没办法嘛!

但既然决定装逼了,那也只能闭着眼睛装到底了,装逼这种事情,半途而废是最可耻的,也是最让人瞧不起的!这时便道“前辈过誉了!父母交待,出门在外,能忍则忍,能让则让,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

楚三敢道“师父,我知道你说的有道理,但我不想看你受委屈,咱们毕竟是一国公子,干嘛要忍啊?既然人家两口子相遇了,确实也没有我们什么事了,我们待在这里确实碍眼,要不我们回去吧,反正你也不想去我也不想去,我们回天上人间逍遥去,省得在这里受气!”

渠年现在对天之眼已经不抱希望了,所以也是想回去的,昨天晚上玉夙分析得没错,在乌鸡山他就想走了,只不过他有迫害妄想症,没敢走,现在就更不敢走了,如果他们三人离开,不要说蝉夕会下手,就是墨水青随便派一个人,他们三人也是必死无疑,所以现在只能一条道走到黑,紧紧抱住蝉夕这根大腿了。便道“来都来了,就去看看呗,就当游山玩水了,我们是大掌柜请来的,就这样回去了,不是不给人家面子嘛!”

蝉夕虽然看不透渠年,但对他还算有点了解,虽然他说的风轻云淡,但她知道,他不是忍让,而是隐忍,毕竟在他的眼中,自己和墨水青是一家人,所以他才不敢得罪墨水青,一味求全。

“此时他的心里一定很委屈吧!”蝉夕心道。

虽然他装作无所谓的样子,谈笑自若,但越是这样,她心里越不是滋味,望着他脸上的笑容,她竟有些心酸,她知道,那是强颜欢笑。想到昨天他为了她,连自己的性命都不顾,慷慨赴死,无怨无悔,可是自己是如何回报他的呢?竟然是让自己的未婚夫羞辱他!

心念至此,蝉夕的眼眶就有些模糊,看着渠年说道“秦公子,你就安心跟我去殷墟鬼城,你放心,我绝不会允许再有人羞辱你!”

渠年笑道“无所谓啦!反正我脸皮厚!”说时就缩着脖子,裹了裹身上的裘衣,这玩意儿虽然暖和,但太过宽松,而他里面是真空的,不裹紧的话,上下通风,凉飕飕的!

但在墨水青的眼里,他这个动作十分猥琐,就像蹲在墙角唠嗑的王老二,心里就愈发瞧不上他!刚刚渠年说的话,他都是相信的,因为在他眼里,渠年就是一个烂泥扶不上墙的人,从小到大,除了忍耐还能干点别的事情吗?也不知道蝉夕哪根筋搭错了,竟然把这么个废物当成宝贝!

蝉夕这时就看着墨水青,义正言辞道“师兄,秦公子是我请来的客人,我希望你能尊重他,如果你做不到,我们就分道扬镳!”

墨水青就感觉难以置信,道“就……就为了他,你跟我分道扬镳?”

蝉夕道“我都跟你说了,他是我请来的客人,你不尊重他,就是不尊重我,那我们也就没有必要一起走了!”

墨水青的脸上就有怒气浮现,不过也只是昙花一现,转眼间就消散无踪,随即就堆起一脸笑容,道“师妹这话说的,我怎么会不尊重秦公子呢?毕竟是一国公子,我仰慕的很呢!我只不过跟秦公子开个玩笑罢了!谁知道你们会这么认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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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128章 山神庙

这话虽然说得阴阳怪气,但渠年也没左意,或者说表面上没有在意,又裹了裹宽松的裘衣,就当没听见,转过身去。

蝉夕也没有多说什么,毕竟是他的师兄,又是他的未婚夫,说多了尴尬,便道:“那我们走吧!知道往哪个方向走吗?”

墨水青道:“知道,一直往东,东面有座小山,到了山脚下再往北!”

蝉夕道:“现在风雪交加,我们要不要找个地方先休息一下?”

墨水青道:“我也正有此意!前面那座山脚下有一座山神庙,......

《剑公子》等128章山神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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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貌合神离

墨水青气得牙都痒痒,楚三敢这个憨货帮渠年说话也就罢了,他还能理解,他不能理解的是,长铭这个齐国公主怎么也会帮渠年说话呢?而且他看得出来,长铭是真心维护秦渠年,就像维护自己一样,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毕竟他对渠年的印象,已经定格在烂泥扶不上墙这几个字上,哪怕包括现在,也像一条丧家之犬跟着他,根本没有话语权,夹着尾巴做人。可就是这么一个烂泥扶不上墙的人,不但长铭公主维护他,就连他的未婚妻也维护他,实在想不通,难道女人就这么不经骗,秦渠年只靠花言巧语就能骗取他们的芳心?

可如果说女人不经骗,他也骗过他师妹好多次,绞尽脑汁,却也没能把他骗上床!相比之下,心里竟冒上一种挫折感,甚至还有些嫉妒,因妒生恨!

渠年现在在他眼里,就是一个靠花言巧语吃软饭的渣男!

男人就是这样,明明自己就是渣男,但看到别的渣男,明明还没有自己渣,但也会义愤填膺,何况秦渠年已经动了他的奶酪,哦不,可能还要去掉一个酪字!

但他毕竟不是地痞流氓,不能凭喜好做事,虽然他很生气,但他却不能生气,长铭可以不给他面子,但毕竟她是女人,他可不能跟长铭反目,毕竟这里还是齐国的地盘,而且他是来办大事的,不是来跟女人吵架的,退一万步讲,但就这件事而言,确实是自己失言。这时便笑了下,道:“公主好像跟秦公子关系匪浅哪!”

长铭道:“他是我的意中人,你说浅不浅?”

墨水青毕竟不知道他们定婚的事,不免震惊,真没想到这个公主已经被那个渣男祸害成这样了,大庭广众之下竟然连脸面都不要了,这种骚话一般女孩子哪里说得出口?忍不住转头看了眼那个意中人,却见那个意中人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面对公主的表白,竟然无动于衷,又像王老二一样裹了裹身上的裘袍,缩着脖子,由于现在不拿缰绳,双手交叉揣进另一只袖子里,标准的“东北揣”,在他眼里,模样无比猥琐,让他越看越疑惑,他实在看不出这个渣男有什么优点,除了会吹牛.逼,简直是一无是处,但就这样一个一无是处的男人,却如同香饽饽一样,把公主迷的神魂颠倒!而他这么优秀的男人,就差浑身散发金光,却没能把师妹迷得神魂颠倒,你说气人不?

心里的妒火不免越烧越浓,嫉妒中又有一些担忧,生怕有一天,他的师妹也会跟他说上一句:“他是我的意中人!”

在进入这座山神庙之前,他心里倒没有这种担忧,毕竟他师妹他是知道的,心比天高,一般的男人他根本看不上眼,就连他这种不一般的男人都有点勉强,何况是渠年这种渣男,哪怕他再会花言巧语,师妹也最多对他有点好感罢了,但绝不会看上他的!

但现在不一样了,渠年这个渣男竟然把齐国的公主都骗到手了,而且他也知道,长铭也是一个心比天高的人,上床可以不讲究,但嫁人还是非常讲究的,一般人也瞧不上,所以至今都没人嫁出去!而且他发现,他师妹维护这个渣男的样子,跟长铭公主几乎是一模一样,不惜为了这个渣男跟他翻脸!

墨水青此时如同喝了一大坛的醋,心里酸溜溜的,阴阳怪气的说了一声:“公主好眼光!”

本来他是揶揄长铭的,但长铭却不以为然,白了他一眼,道:“我的眼光能差吗?”

墨水青:“……”

陵阳君本来见渠年和墨水青走到一起,心里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因为这两个人是八竿子都打不着的人,走到一起实在突兀,现在见墨水青和渠年如同针尖对麦芒,根本尿不到一个壶里,仿佛就找到了答案,看来他们真的只是在路上遇见的,肯定是渠年脸皮厚,硬要跟着人家,说不定把他和长铭的名头都亮出来了,对方才勉为其难带上他!

既然这样,那渠年就变得无足轻重了,虽然这家伙赚钱有手段,但是想跟他抢天之眼,那根本不足为虑!他现在头疼的是墨剑山的人,不用想也知道,他们肯定是去殷墟鬼城的,他原以为,只有齐国得到了消息,所以才带了几十个人过来,没想到墨剑山也得到了消息,既然墨剑山都能得到消息,那得到消息的人应该还有更多!

陵阳君不免忧心忡忡。

在陵阳君的眼里,这些人已经是仇人了,一旦遇见费飞,两帮人肯定要大打出手,杀个你死我活,绝没有疑虑,但现在绝不是动手的好时机,因为他也觉得,费飞的消息八成也是一个子虚乌有的消息,为此大打出手实在划不来,还没见到兔子就把鹰给撒出去,绝不是一件明智的事情!

而且对方人多势众,想必也都是高手,贸然出手,可能会赔了夫人又折兵,心里便有些后悔,早知道就多带点人过来了,现在回临淄搬救兵,肯定是来不及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只是他不知道,其实他是有救兵的,只是半路上被黑吃黑吃掉了!

陵阳君这时笑道:“既然诸位来到我齐国的地盘上,那就是我齐国的客人,外面风雪太大,还是进店歇息吧!”

这句话颇有警示的味道,但墨水青仗着人多势众,也不惧怕,便道:“多谢陵阳君!”

说时就让手下把马牵到边上的破殿之中,然后领着一群人进殿了!

大殿内也是破败不堪,落满厚厚的灰尘,墙角到处都是蛛网,就连供奉的山神,神头已经不知所终,胳膊也断了,惨不忍睹!

只有殿中央的地板上,大概被陵阳君等人打扫过,露出一片光洁。本来陵阳君等人为了取暖,还燃烧了一堆篝火,大概听到外面有动静,急忙把火给灭了,现在还冒着青烟!

陵阳君现在对墨剑山的人充满了敌意,只是表面友好,内心只剩妈买批,所以并不会像朋友一样跟他们把酒言欢,促膝长谈,再回大殿,就着人把地上没烧完的木头搬到了右边,又把火点了起来!

而墨剑山和千国商会的人就坐在了大殿的左边,如同分地盘一样,一家一半,泾渭分明,好在这间大殿不小,上百个人坐在里面,觉不觉得拥挤。

也墨剑山和千国商会的人也引了两堆火,一家一堆,本来墨水青和墨剑山的人坐在一起,但见蝉夕坐在另一堆火旁,便站了起来,走了过去,在蝉夕的身边坐了下去。

渠年三人就变得里外不是人,到千国商会那边坐着尴尬,到墨剑山那边也尴尬,到齐国那边还尴尬,尴尬癌都犯了,但也不能一直在大殿内站着,要不然更尴尬,况且他也需要取暖,于是很有眼色地退了出来,到隔壁的废殿里找了一些木材,因为他穿着洁白的裘袍,不方便伸手,便让白小牙和楚三敢抱了过来。

进了大殿,他就把那扇破门关了起来,然后走到大殿的中央偏里的位置,也就是原来放神案的地方,把木头放了下来,然后就让楚三敢拿着两根木头去隔壁借火!

大殿内上百个人都不说话,就看着三个人慢慢折腾。

蝉夕也一直转头看着,说实话,他也能明白渠年里外不是人的处境,也替他感到尴尬,本来倒想叫他过来烤火,但想到人家的未婚妻就在隔壁,她叫着实在不妥,所以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墨水青见蝉夕直勾勾地看着渠年,心里很不是滋味,这时便道:“师妹,有什么好看的?跳梁小丑而已!”

蝉夕这才回过神来,心里竟有些紧张,慌道:“闲来无事,就随便看看!”

长铭公主坐在右边的火堆旁,这时笑道:“秦渠年,你瞎折腾什么啊?你就坐我这边来,又没人说你什么,再说了,我君叔还是你的合伙人,你怕什么?”

渠年笑了下,道:“我这个人不合群,也不擅长聊天,大家坐在一起大眼瞪小眼反而尴尬,我们三人坐在一起就挺好!”说时就坐了下去,不过因为他穿着洁白的裘袍,也不忍心直接坐在地上,就拿了一块方木当做凳子。由于火刚刚引着,火势不旺,便也没有伸手去烤,而是弯着腰裹紧裘袍,双手抱在肚子上。

在墨水青的眼里,这个姿势愈发像极了村里蹲在墙角下唠嗑的王老二,心里就鄙视了他一下!

至于他说自己不擅长聊天,对他稍微有点了解的人,都是不相信的,特别是长铭,当日在天上人间里,亲眼目睹他舌灿莲花,为地主家的傻儿子开脱,简直是口若悬河,这种人如果说是不会聊天的话,这个世界就是一个无声的世界,全世界都是哑巴!

不过他说他不合群,这一点长铭是相信的,因为经过这么多天的观察,发现渠年确实不合群,不喜欢与人结交,一天到晚就喜欢窝在朔华大街的院子里,自娱自乐。

第130章 渣男的精髓

所以她也能理解渠年,并不觉得渠年是因为嫌弃她,也不生气,这时就站了起来,走到渠年身边,见他穿着毛茸茸的裘袍,怦然心动。

若在平时,以她尊贵的身份,再高档的裘袍她也不会放在眼里,但现在不一样,因为她跟渠年一样,对北方恶劣的天气预估不足,就穿了一件单薄的外衣,虽然在这里可以烤着火,依然觉得心里不够暖和。

这时便道:“渠年,你也太不怜香惜玉了吧?”

渠年依旧佝偻着身子,抱成一团,转头看了她,怔道:“此话怎讲?”

长铭道:“你怎么这么没有眼色呢?你不觉得我穿的很单薄,很冷吗?”

渠年怔道:“什么意思?不会想让我把你抱在怀里取暖吧?”

长铭瞪了他一眼,假装很生气,道:“你一个大男人裹那么厚的衣服,好意思吗?”

墨水青听得差点掉下眼珠,没想到渠年的下流已经超乎了他的想象,大庭广众之下竟敢这般调戏公主,以长铭的性子,若是普通人说这样的话,估计必死无疑,但这话从渠年这里说出来,长铭不但不生气,竟然还有撒娇的味道,让他百思不得其解,难道女人都喜欢猥琐龌龊的男人?自己一直没能俘获师妹的芳心,难道是因为不够猥琐和龌龊?

这时就听渠年说道:“这天寒地冻,穿件厚一点的衣服不是正常的事吗?为什么不好意思啊?难道光着屁股就好意思了?”

长铭急道:“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解风情?看我冻成这样,你心里就没有一点反应吗?快点,把你的裘衣脱给我穿,我都快冻死了!”

渠年微微一怔,不但不脱,反而又裹紧了一些,道:“原来你是来抢衣服的?那可不行,我宁愿你抢走我的肉体,也不能让你抢走我的衣服!”

长铭就有些生气了,没好气道:“你怎么这么小气?”

渠年道:“不是我小气,而是我不能脱!”

长铭道:“你一个大男人为什么不能脱?还能把你冻死不成?”

渠年道:“你当真要我脱?”

长铭点头道:“你一个大男人就应该照顾我们女孩子嘛!”

渠年猛地站起,由于裘衣没有钮扣,两手抓住衣襟,面对长铭猛地敞开胸怀,露出了里面的真皮装,这模样像极了耍流氓,就差没把长铭抱进怀里,嘴里同时说道:“现在还要脱吗?要的话我就脱给你了!”

长铭没想到他这么豪放,里面竟然什么都没穿,这跟穿鞋不穿袜子有区别吗?不过看他的样子真的好生滑稽,忍不住噗哧一笑,道:“你里面怎么什么都没穿啊?太下流了吧?”

渠年道:“是你下流还是我下流啊?硬要脱我的衣服,还在众目睽睽之下,我不脱你还要生气!”

长铭道:“我不是不知道你里面没穿衣服嘛!赶快穿好,我不要了,有你这样穿衣服的吗?你里面的衣服哪里去了?”渠年这时又把裘袍又裹紧了些,道:“在路上遇见一个乞丐,在雪地里快要冻死了,我看着可怜,便把衣服脱给他了!”

长铭道:“像你这么善良,以后总是要吃亏的!”

渠年叹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说时又坐了下来。

蝉夕和玉夙看得一愣一愣的,这家伙撒起谎来竟然脸也不红,幸亏她们亲眼看见他把衣服脱给白小牙了,要不然看他煞有其事的模样,他们都要信了!

蝉夕心道,看来玉夙说得没错,这家伙嘴上说出来的话永远都难辨真假!

墨水青也看得暗暗惊吓,心里终于有些明白了,原来这家伙就是这样骗女孩子的,最令他费解的是,这种近乎耍流氓的行为,还是对待公主,公主不但不生气,还要夸赞他一遍,他感觉他的三观快要崩塌了,难道真应了那句古话,男人不坏女人不爱?

他一直得不到师妹的爱,难道就是因为自己不够坏吗?下次对待师妹,是不是也应该耍下流氓呢?

心念至此,竟然怦然心动,要不是看不起渠年,真想把他拉到一旁,请教一下泡妞的技巧!

不过就算不请教,他也是聪明人,没有张屠夫,难道自己就要吃带毛猪吗?何况他已经见到张屠夫如何杀猪了,也算学到了一点技巧,不如现学现用,试试效果!

想到这里,就在心里给自己打了打气,鼓足勇气,伸手就把蝉夕的手抓在手里,还想趁机抚摸两下,按照他的设想,此时的师妹应该会娇羞难耐,叫他一声坏师兄吧?

没想到蝉夕却是脸色一变,急忙把手抽了回来,脸上就有恼怒之态,冷冷道:“师兄你干嘛?”

墨水青顿时手足无措,毕竟他也是一个有教养的人,起码自认为有教养,从没有干过这样龌龊的事,如果是渠年,脸皮一厚,嘿嘿一笑,随便应付两句,这事就过去了,但他却像是做错事的孩子,急得脸都红了,慌道:“我……我……我就怕你凉,给……给你捂捂手……”

蝉夕冷冷道:“请师兄自重!”

墨水青羞得恨不得扒条地缝钻进去,都不敢直视蝉夕的眼神,同时心里百思不得其解,同样是耍流氓,自己耍的还比较委婉,怎么就没有那个渣男耍流氓的那种效果呢?那个渣男耍完流氓,女人还夸她两句,但自己耍完流氓,就真的变成渣男了!对于男人来说,有的时候渣不过别人,也是一件让人气愤的事!

他长这么大都没有想过,原来做渣男竟然也有学问,渣得好,那就是坏坏的男人,渣得不好,那就是坏男人了!

虽然他在心里骂渠年,瞧不起他,认为他是一个渣男,但凭良心讲,这个时候他还有些羡慕他,他怎么就没有这种哄女孩子的手段呢?渣完还要被夸奖,你说气人不?

因为蝉夕是女扮男装,而他抓手的过程就被长铭看在了眼里,长铭这时笑道:“没想到墨少主还有龙阳之好啊?”墨水青本来就羞愧,听了这话,更是羞臊难耐,像是被游街示众的强.奸犯,只恨不能把头埋进裤裆里。这时急道:“你才有龙阳之好!我给我师弟捂捂手怎么了?”

长铭笑道:“但我看你师弟好像还不领情呢?”

墨水青急道:“要你管!”

长铭笑道:“我才懒得管呢,管这种事情我怕会得了红眼病,你喜欢就好!”说完咯咯一笑,就在渠年身边坐了下来,也不再理他。

墨水青就感觉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但他也没有机会解释,此时真想抽自己一耳光,真没有出息,竟然去学习一个渣男,关键是放下身段去学了,竟然还没学到渣的精髓,这次真是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长铭在渠年身边坐下后,现在面前的火势终于旺了,便伸出双手在火边烤着,转头小声问他:“你这次真的是为了我而来?”

渠年道:“可不是嘛!生怕你有危险!”

长铭很得意,感觉自己魅力四散,笑道:“但就你们三个人也保护不了我呀!看来还要我保护你!”

渠年小声道:“你看我又忽悠一大帮人过来了,这些人都可以为我所用!”

长铭惊道:“真的?你这么厉害?”

撒谎这种事对于渠年来说,根本不在话下,这是脸也不红心也不跳,点头道:“可不是嘛!难道你还不相信我的能力?”

长铭郑重地点了下头,道:“相信!我从来没怀疑过你的能力!那明天你不跟我们一起走吗?”

这事其实也正是渠年犹豫的,跟蝉夕走吧,她那个未婚夫总是排挤他,他待着不自在。但跟长铭走吧,依旧不自在,而且他看出来了,这次是去殷墟鬼城,一定会爆发冲突,甚至血流成河,谁的实力强,才能活到最后!

他在心里默默地估算一下,陵阳君这边有三十几人,而千国商会和墨剑山同流合污以后,有五十几人,虽然不知道他们的修为如何,但从人数上看,跟着蝉夕的胜算要大一些,虽然可能要受墨水青的白眼,但到了生死存亡的紧急关头,还是小命重要一些,至于脸面,只有留得青山在,以后才能有柴烧。何况就算胜负难料,跟着长铭走,长铭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刚见面就要抢他的衣服,以后指不守要抢什么,说不定连他最宝贵的贞操都要抢去,到时他也只能忍气吞声,日子也好过不到哪里去,只不过是从虎穴跳到狼窝罢了!

所以心里盘算过以后,他还是决定明天跟着蝉夕走,毕竟从名义上说,他还是蝉夕的合伙人,虽然墨水青对他态度不好,但蝉夕对他态度还不错,起码从表面上看,她真把自己当作了朋友,为了他还差点跟她的未婚夫翻脸,还把她的裘袍都让给他穿了,让他风.骚了一路,凭良心讲,真是给足了他面子,如果自己贸然跟她散伙,感觉辜负了她的期望,有点对不住她,虽然他也想不明白自己的利用价值究竟在哪?

第131章 分析的头头是道

渠年整理了下思路,就附在长铭耳边鬼鬼祟祟地说道:“我明天不能跟你们走,我发现这些人也是去殷墟鬼城的,肯定是打算跟你们抢天之眼的,那也就是你们的敌人,既然是你们的敌人,那也就是我们的敌人,我好不容易打入敌人内部,刚好给你们做个卧底,到时候他们有什么动静,我可以给你们告密,到时就可以弄死他们!”

长铭怔道:“那他们不会怀疑你吗?”

渠年道:“不会,我有一百种方法骗死他们,他们不知道我们之间的婚事,他们知道我是秦国公子,你是齐国公主,肯定以为我们尿不到一个壶里去,虽然我们现在好像很亲热的样子,但我在他们眼里就是一个色狼,肯定不以为意的,所以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刻意跟我保持距离,他们就不会再怀疑了!”

长铭半信半疑道:“这样真的可以吗?万一被他们发现我们是一伙的,你是必死无疑啊!”

渠年叹道:“这种情况下,狼多肉少,总要有人站出来,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为了你能得到天之眼,我冒点风险又多算得了什么?”

长铭这么铁石心肠一个人,听了这话,心里竟有些感动,道:“那也太危险了,况且你跟着他们用处也不大呀!”

渠年道:“你说错了,以我现在的修为,跟着你们才用处不大,只能跟在你们屁股后面打酱油,还要你们保护我,简直是一个累赘,但我跟着他们就不一样了,一旦发现费飞的踪迹,我就会想方设法地告诉你们,绝不会让他们独吞了!”

长铭迟疑道:“那你有把握保证自己的人身安全吗?”

渠年道:“这你放心,那个墨水青蠢得跟猪一样,你别看他对我不客气,但我想玩死他就像玩死一只猪一样容易!”

长铭点了点头,道:“他确实挺蠢的!不过我发现他有龙阳之好,你可要小心一点啊,万一他真的强.暴你,你就忍一下,性命要紧!”

渠年:“……”

墨水青见这个渣男跟公主卿卿我我,气就不打一处来,虽然他心里不愿承认,但他确实是嫉妒他,跟路边的小蜜蜂一样,野花随便舔,而他连家花都舔不到,就摸了下手,就被嗤之以鼻,真的是人比人气死人哪!

本来他坐在蝉夕的边上,因为刚刚那件事,就非常尴尬,为了打破这种尴尬,刚好找到了理由,这时就凑近蝉夕,小声道:“师妹,这个秦质子不是好人哪,你看他跟长铭公主混得那么熟,说不定他们之间还有奸.情,明天可不能带上他了,要不然肯定会出卖我们!”

蝉夕也看了眼,就把头转了回来,冷笑一声,道:“出卖我们?有这样堂而皇之地出卖人的吗?”

墨水青道:“这个秦质子诡计多端,他故意这样迷惑我们,让我们放松大意!”

蝉夕叹道:“你想的太多了!秦公子明天愿不愿意跟我们走还不一定呢!”

墨水青道:“不跟我们走那是最好,我还不想带他这个累赘呢!”蝉夕道:“如果他跟陵阳君一伙,那陵阳君就是如虎添翼,那你抢到天之眼的机率就更加渺茫了!”

这话听得墨水青心里酸溜溜的,当然,这也是男人的通病,最不能忍受心爱的女人当着自己的面夸赞别的男人。这时便脸露不悦,道:“师妹,你太抬举他了,还如虎添翼?添根毛都算不上!你看他除了花言巧语,还会什么?”

蝉夕道:“你只看到了他的花言巧语!”

墨水青道:“可他除了花言巧语,也没有内涵哪!”

蝉夕叹道:“那是因为你不了解他!”

这话听得墨水青心里更不是滋味,这话说的好像她已经了解了这个渣男似的,而且言语中不吝赞许之意,像针一样扎进了他的心里。这时捏了捏拳头,说了一句:“再了解他也是一个杂碎!”

蝉夕转头看了他一眼,忽然说了一句:“其实秦公子还在背地里夸过你!”

结果墨水青断章取义,只听到“背地里”三个字,冷冷道:“你跟他背地里好像感觉还不错?”

蝉夕便知道他想歪了,但她也懒得解释,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便长叹一口气,不再说话,伸出白嫩的的手,烤起火来。

但墨水青能看得出来,蝉夕在防着他,好像在防一只色狼,伸出的手明显靠向了边上的玉夙,生怕他再伸出咸猪手。

长铭因为要避嫌,让渠年安心做个卧底,所以跟渠年聊了两句,就回去了齐国那个火堆旁,跟陵阳君坐在了一起,把渠年刚刚说的话又悄悄跟陵阳君说了。

陵阳君虽然不相信渠年这次来是为了长铭的安危,他认为,渠年也不过是自不量力,觊觎天之眼罢了,但他却也认为渠年的话有道理,如果他们带着渠年,确实是带着一个累赘,而渠年如果真能够打入敌人内部,对他们来说,确实是百利而无一害。

虽然以渠年见钱眼开的禀性,肯定不可能那么伟大,为了照亮别人而牺牲自己,他肯定也是抱着侥幸的心态,想浑水摸鱼,想乘机弄两颗天之眼,但陵阳君却没放在心上,就算他再聪明,想在墨剑山的手里弄到天之眼,简直是异想天开,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不过让他做个小密探,以渠年的智慧,应该是绰绰有余,而且他也看得出来,他跟墨剑山的人并不对付,强行跟人家打成一片,人家根本不待见他,也就他脸皮厚,才能跟人家朋友相称,相比之下,齐国这边反而算是他的亲人,毕竟自己是他的合伙人,而他的未婚妻也在这边,在他感觉得不到天之眼的情况下,肯定愿意给他们提供情报。

陵阳君把这些话跟长铭说了,长铭也感觉很有道理,刚刚渠年说因为她才舍身往死而来,现在听陵阳君这么一说,看来渠年心里有他自己的小算盘,心里虽然微微失望,但也还能接受,毕竟她自己就是一个不相信感情的人,就算是结婚,肯定也有利益牵扯,要不然两个人为什么要无缘无故的结婚啊!渠年毕竟是一个公子,而且在她的心目中,他最后要登上秦国王位的,所以有自己的想法也是情有可原的,虽然这个想法有些可笑!

大殿里的这两拨人虽然表面上风平浪静,但内心是敌视的,甚至有一种剑拔弩张的味道,双方的人心里都有些紧张,话都不想多说,生怕言多有失,所以大殿里就安静了下来,只剩下木柴燃烧的噼啪声。

眼看临近傍晚,雪还没有停下的迹象,这两拨人就开始拿出干粮吃晚饭了,因为他们急着赶路,所以都是轻装而来,带的都是馍馍脆饼之类便于携带的食物。

长铭手里也拿着一块饼,皱眉看了半天,才长叹一口气,轻轻咬了一口,感觉真是难以下咽。

酒叔的酒也喝完了,这时也不得不咬着馍馍,一脸焦躁!

楚三敢这时也从怀里掏出两张饼,递了一张给渠年,道:“师父,来一张!”

渠年摇了摇头,道:“不想吃!”

楚三敢道:“我也不想吃,跟猪食一样,但不是没有办法嘛,先垫垫肚子嘛!”

渠年道:“不饿!”说时就站得起来,道:“走,跟我去撒泡尿!”

楚三敢怔道:“你自己去吧,我没尿,这干饼吸水,早就把尿吸干了,估计往后三天都没有尿了!”

渠年道:“让你去就去,哪来那么多废话?”

楚三敢便把饼又塞进了怀里,站得起来,道:“那好吧!”

渠年便在白小牙的后背拍了拍,白小牙会意,便也站了起来!

这间大殿有后门,三人就走了过去,打开后门,一阵寒风就灌了进来,三人连忙跨出门槛,顺手关上了门。

虽然现在已经是傍晚时分,但后院也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白雪,照得天地间白茫茫的,并不昏暗。

后院还有几间房屋,虽然破败,但还有一两间框架还算完整,只是门和窗不知所踪。

渠年便向其中一间房走了过去。

楚三敢大声说道:“师父,撒个尿跑那么远干嘛?就地解决嘛!而且我最喜欢在雪上画图案了!”

渠年转头瞪了他一眼,手指放在嘴边嘘了一声。

楚三敢才知道师父叫他出来,绝不是因为撒尿这么简单,肯定有重要的事情要做,便不吱声了,轻轻跟上了他。

跟着渠年进入其中一间房,因为没有门窗,落了半屋的雪。

渠年便走到一个背风的角落,裹紧裘袍,蹲了下来,同时又向他们两人招了下手,示意他们一起蹲下来。

楚三敢便蹲了下来,一脸疑惑,道:“师父,你这是干嘛?拉屎啊?拉屎不得先脱裤子吗?带纸了没有?”

渠年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什么拉屎?吃饭!”

楚三敢愈发疑惑,道,:“师父,我怎么听不懂呢?究竟是拉屎还是吃饭哪?这两样还可以同时进行吗?我长这么大还没尝试过呢!”

第132章 开小灶

渠年懒得跟他废话,再说下去都觉得恶心,连吃饭的胃口都没有了,这时意念一动,便从手心的无限空间里煞出一盘烧鸡,一盘烤鸭,一盘蹄髈,放在了地上。

楚三敢和白小牙看得目瞪口呆。

这些食物都是昨天晚上渠年在乌鸡山上的匪窝里顺来的,自从前天吃过了没有食物的苦,他就特地留了一个心眼。不但顺了食物,还顺了几坛酒,反正他顺着特别顺手,不管什么东西被他摸一下,就没有了,所以连人家的碗都顺来了。

这时便把酒也煞了出来,还煞出三个碗来,揭开酒封,满满的倒了三碗酒,说道:“现在特殊情况,冷菜将就吃一点,再喝点酒暖暖身子,吃完就赶快进去烤火!”

楚三敢惊道:“师父,我一直就搞不明白,你把这些东西都藏在哪里了?”

渠年道:“以后会告诉你的,这是仙家机密,你只管吃就行了!”

渠年不愿说,楚三敢便也没有追问,反正师父不会害他,还对他这么好,特地把他叫出来开小灶,就连蝉夕这种大美女都没有这种机会,让他很感动!吃了一天的烧饼,嘴里都快淡出水了,看着这烧鸡烧鸭,直咽口水,这时也不客气,伸手就抓住烧鸡的腿,拧了下来,送进嘴里啃了起来。

白小牙本来想吃烤鸭的,但他可能有强迫症,看烧鸡的腿被拧下一只,十分不对称,便伸手把另一只腿也拧了下来。

渠年便拿起一只蹄髈,啃了两口,啃得满嘴油污,这时又拿起酒碗,跟他们轻轻地碰了一下,就喝了起来。

大殿里,两拨人本来就是面和心不合,坐在一起气氛很压抑,若不是外面风雪太大,真想出去透透气!见到渠年三人鬼鬼祟祟地离去,均生疑窦,特别是他们说是去撒尿的,但撒泡尿的功夫却没有回来,让他们的心理愈发疑惑,感觉这三人肯定是去干见不得人的事了!

长铭最为好奇,本来就闲着无聊,这时就站了起来,向后门走去!

蝉夕的心里也是好奇,现在见长铭向后门走去,知道他肯定是去找渠年的,虽然名义上说,她是渠年的未婚妻,人家找自己的未婚夫,无可非议,但她还是觉得不放心,毕竟渠年是她带出来的,世道险恶,一旦让他离开自己的视线,很有可能节外生枝,而且渠年半天没回来,让他的心里有些不踏实,这时便也站了起来,跟着向后门走去。

虽然她是女扮男装,但她毕竟是一棵少女心,所以径直走向长铭,也忘了避嫌,感觉大家都是女人,怕什么?

齐国的那些人见到一个陌生男子走向公主,脸色一变,齐刷刷地站了起来,其中一人就指着蝉夕道:“你想干什么?”

千国商会的人一看这阵势,也不甘落后,全部拿起兵器走了过来。

长铭看了看蝉夕,心头一动,好英俊的青年,面如冠玉,温文尔雅,刚刚没有在意,现在细看之下,怎一个英俊了得?唯一美中不足的是,缺少了些许阳刚之气,但对他来说,这个缺点不足介怀,因为只有那些柔弱女子才喜欢阳刚的男人,那样会有安全感,可长铭不一样,不管跟什么样的男人在一起,她都有安全感,因为他有能力保护好每一个男人!

不过她看到蝉夕心动,并不是对她一见钟情,以她的性格,根本不可能看上这种小角色,她只是被他的容貌吸引,用渠年的话说,就是单纯地馋他的身子,仅此而已。

眼看两拨人剑拔弩张,长铭就转头挥了下手,道:“大家别紧张,把剑收起来,这位公子不是想害我的!”

听了这话,两拔人之间的紧张气氛顿时消散,已经拔剑的就把剑收了起来。

长铭又转头看着蝉夕,带着友善的笑容,道:“你也心里好奇?想出去看看?”

蝉夕点了点头。

长铭就像一只老色狼,这时双眼微眯,笑了笑,道:“既然大家都闲着无聊,那就一起出去看看呗!”

蝉夕没有说话,又点了点头!:

长铭本来想让齐国的人退下的,她单独跟这位公子出去遛遛,看看风花雪月,但见千国商会的人已经围了过来,她喝斥不了,而且如果她喝斥了,总感觉吃相太难看,毕竟她是一国公主,总要注意一点形象。便小声道:“既然你们也想出去,动静都放小一点!”

众人没有说话,也就是默许了!

长铭便轻轻打开了门,一行人鱼贯而出,只见门外的雪地上留下一排脚印,通向了不远处的一间破屋,不用想,这排脚印也是渠年三人留下的,一行人便循迹走了过去。

这些人除了长铭之外,其他均是高手,放轻脚步,踏雪无痕,没有发出一点响声,而长铭虽然修为稍低,但她最为小心,脚步极轻,稍微发出一点声响,也被呼啸的风声给遮盖了!

渠年三人躲在房间的角落里还在大快朵颐,酒碗碰得铛铛响,丝毫没有感觉到有人在向他们靠近。

这时楚三敢喝了半碗酒,放下酒碗,道:“师父,平常这些鱼肉我们也经常吃,但从来都感觉不到有多好吃,但今天不一样,我感觉吃的好香,是不是因为偷吃的缘故?就跟女人一样,偷来的女人总比自家的女人玩着刺激!”

渠年翻了下白眼,道:“什么叫偷吃?我们是光明正大地吃!”

楚三敢笑道:“那我们为什么不在大殿里吃,偏要跑到这里来吃?跟做贼一样!”

渠年叹道:“你也知道,师父心地善良,而我们酒肉有限,如果我们在大殿里吃,那些人都可怜巴巴地看着我们流口水,能吃得下去吗?”

楚三敢道:“那有什么的,我最喜欢这种感觉了,我就喜欢看着别人对我流口水了,不论是馋涎我的美食还是美色!”

渠年道:“那你应该养条狗!”

楚三敢道:“不过现在想一想,那些人确实挺可怜的,这么冷的天,还要干啃烧饼,刚刚我看长铭的表情,就跟吃屎一样!”

渠年就道:“别说了,赶快吃,吃完要回去,人家以为我们是出来撒尿的,撒的时间太长,容易惹人怀疑!”说时便把蹄髈塞到嘴边,加急啃了起来!

结果刚啃了两口,忽然觉得不对劲,屋里的光线一下暗了下来,转头一看,吓得魂飞魄散,只见门口不知何时已经站满了人,一眼望去,全是人头,他们三人仿佛变成了动物园里的猴子,而门口那拨人就是游客,正围着铁栅栏观摩!

渠年双手还捧着蹄髈,放在嘴边,情急之下也忘了放下来,冲着门口的游客咧嘴一笑,只是笑得比哭还难看。

长铭一下就冲了进来,指着楚三敢怒道:“楚三敢,你刚刚说什么?”

楚三敢也被吓傻了,张口结舌,支吾半天,才道:“我刚刚说话了吗?我说什么了?”

长铭当然也不好说你说我吃屎了,急道:“你你说什么心里没数吗?”

楚三敢指了指嘴里的肉,道:“关键我什么都没说啊!你看我嘴这么忙,吃肉都来不及,哪里有时间说话啊?是不是闹鬼了?破庙很容易闹鬼的!”

长铭没好气道:“闹你个头!”

她跟楚三敢也相处了一段时间,已经习惯了他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性格,也懒得跟他较真,较起真来,这个憨货指不定又要冒出什么难听的话来!这时就看着渠年,气乎乎地说道:“秦渠年,你像话吗?有点好吃的还背着我们吃,我看你真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啊!”

渠年放下手里的蹄髈,伸抹了下嘴角的油污,讪讪一笑,道:“你也知道的,我们就出来撒个尿,没想到这里还有祭品,谁也没想到这破庙还能有点香火,本来我打算是拿去跟你们分享的,可惜这祭品太少了,而且你们都是有身份的人,平时山珍海味吃惯了,肯定瞧不上这种祭品,不知道放在这里多少天了,吃下去可能还会拉肚子,太凉了,我吃着都不舒服,味同嚼蜡,何况你们这些贵人呢?”

长铭当然不相信他的话,刚刚他们的话她也听到了,楚三敢说从来没吃过这么香的菜,怎么可能味同嚼蜡呢?不过他也觉得疑惑,直觉告诉他,这些菜都是渠年带过来的,但现实是渠年没带包袱,这么多菜怎么可能装得过来,而且这菜还装在盘子里,出远门谁会带着盘子?关键还有一坛酒,如果揣在怀里,那不得跟大肚婆一样?

蝉夕和玉夙面面相觑,她们倒是能隐约猜出个大概,因为今年第一次见渠年时,送了他一百颗白鸡丸,当时他就伸手摸了一下,白鸡丸就不翼而飞,可能他现在也是用的那个手法,也有可能他身上带着传说中的储物戒指之类的东西,但她们后来注意过,渠年的手上什么都没有,所以此时也有些好奇,只不过没有长铭那么严重罢了!

第133章 巴结

不过她们两人虽然心里有疑惑,但心里却坚信这些东西是渠年带来的,绝不是什么祭品,因为那盘子和酒坛实在太熟悉了,她们昨天都用过,根本就是乌鸡山顺来的。

蝉夕就有些哭笑不得,本来她是担心他的安危才出来的,没想到他倒好,竟是为了躲着他们偷吃偷喝。当时心里也有些失落,看来玉夙说的很有道理,渠年嘴上说的好听,但心里却没有把她当做朋友,要不然他有好吃好喝的,也不会只跟楚三敢和白小牙分享,而不跟她分享了。

想到这里,哑然失笑,自己都觉得幼稚,怎么自己也会变得跟小孩子一样,就因为人家没分给她吃的,就耿耿于怀呢?

长铭依旧带着一肚子的疑惑,这时问道:“秦渠年,你这些鸡呀鸭呀究竟从哪里拿来的?”

渠年道:“都跟你说了,是这里的祭品,你怎么就不相信呢?”

长铭道:“你当我傻呀!就这破庙,山神都被砸了,还有人来献祭?就算有人来献祭,怎么回事啊基本放在后院的一个破屋子里面?”

渠年道:“既然你不信,我百口莫辩,就当是我裤裆里揣过来的,好吧?”

楚三敢点头道:“对对对,就是我们裤裆里揣过来的!”又指着地上的那盘烧鸡,道:“其实这个鸡是我的鸡,我是在割肉求生呢!”

楚三敢一说话,长铭就觉得索然无趣,想想也觉得可笑,自己身为一国公主,竟然在追问一只鸡的来路,不过说实话,长这么大,第一次因为看到鸡和鸭,竟有了流口水的感觉,可能还是因为这两天伙食太差了!这是挥了挥手,道:“算了算了,我才懒得过问你们这些东西从哪里来的?只是你们做得不厚道,躲在这里偷吃偷喝,太小家子气了!”

渠年道:“你要吃吗?”

长铭道:“把那盘鸭给我吧!我看好像没怎么动!”

楚三敢道:“不吃我的鸡?”

长铭道:“你滚!”

长铭就弯腰端起了那盘烤鸭,转身就走。

渠年望着他的背影,道:“连句谢谢也没有啊?”

长铭头也没回,道:“谢个屁!”

既然她走了,齐国的人便也跟着走了,门口只剩下千国商会和墨剑山的人!

渠年虽然把手里的蹄髈放下了,但依然拿在手里,这是见蝉夕站在门外看着他,让他有些难为情的,便拿起手里的蹄髈,赧然一笑,道,:“大掌柜,要吃吗?”

蝉夕笑了下,道:“谢谢了,我不吃!”

玉夙这是忍不住说道:“秦公子,怎么说你也是一国公子,以后说不定还要登上秦国大位,你看看你做的这是什么事?也太小家子气了吧?你还是我第一次见到躲起来吃喝的男人!”

渠年道:“没办法,习惯了,以前偷来的鸡摸来的狗,都是躲着吃的,见不得人的!以后你们也就习惯了,我就是这么一个上不得台面的一个人!”

墨水青也来了,也目睹了这一切,心里又泛起疑惑,这个家伙不但长得猥琐,说话下流,甚至还这么小气,连一只鸡都要躲起来吃,还不如街上的地痞流氓仗义,而且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好像以前偷鸡摸狗是多么光彩的事,不要说女孩子,就他这个男人看见了,都非常瞧不起他,可诡异的是,女孩子好像并不以为然,长铭还端走了一盘鸭,说明并没有鄙视他,转头看了看蝉夕,脸上也没有嫌弃的表情,就连玉夙虽然嘴上嫌弃,但他也看得出来,完全就是在开玩笑,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他发现,在不知不觉中,对渠年的研究方向,全部放在了他如何泡妞这一方面!

但他研究了半天,也没研出个所以然来,而且越研究越迷糊,以前觉得男欢女爱这种事情是世界上最简单的事情了,漂亮的女孩子就应该喜欢优秀的男人,就像他这一种,根本没有争议,但他现在发现,泡妞好像是一门学问,博大精深的样子!

玉夙这时又道:“你这些鸡鸭是从乌鸡山顺来的吧?”

渠年啧了下舌,道:“别说那么难听,怎么能叫顺呢?你也知道,我这个人勤俭持家,最见不得铺张浪费,我昨天看这些饭菜也吃不完,倒掉实在暴敛天物,所以就把它们打包带来了!”

墨水青心头一沉,因为玉夙提到了乌鸡山,他是知道的,乌鸡山是蝉夕心中最隐秘的地方,既然蝉夕带他去了,那肯定毫无保留地把所有的秘密都告诉了他,看来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超乎了他的想象!想到这里,脸就变得比这天气还要冷!

蝉夕倒没在意他的表情变化,还是看着渠年,道,:“秦公子,你明天做何打算呢?”

渠年怔道:“什么意思?”

蝉夕道:“你明天是跟我们走呢?还是跟你的未婚妻走?”

渠年连忙站了走来,走到门口伸长脖子看了一眼,见长铭已经走进大殿,才小声道:“我都跟你说了,她不是我的未婚妻,我们面和心不合,看不出来吗?”忽然感觉气氛有点不和谐,眼角瞟了下墨水青,只见他的眼神非常不和善,划过一丝寒光,仿佛跟他有深仇大恨一样,他便断定,这家伙已经对他起了杀机。其实他也觉得冤枉,自己已经很低调了,还刻意跟他的未婚妻保持距离,就连吃鸡都没叫上他的未婚妻,他怎么会跟自己过不去呢?

渠年就感觉有些棘手,想了想,虽然这家伙想杀他,但就目前这种情况来看,千国商会和墨剑山的人多一点,占有优势,如果自己跟齐国的人走,那就同时得罪了他和蝉夕,到时他想杀自己,蝉夕肯定也不会帮他了,这种情况下,也就只能紧紧抱住蝉夕的大腿了,何况他已经跟长铭说了,要给他们做小密探,贸然回头,里外不是人!便道:“我就是看大掌柜的面子才出来的,我们才是合伙人哪,我当然跟你们一起走啊!齐国的人靠不住,连我的鸭子都抢走了,跟他们合伙我不踏实!”

蝉夕听了这话,顿觉宽慰,根本想不到这个迫害妄想症的内心此时有多么的丰富,便笑了下,道:“那行吧!那你们慢慢吃,我先回大殿了!”

渠年道:“不吃一点再走?”

蝉夕道:“不用了,我不饿!”

玉夙白了他一眼,道:“蹄髈被你啃的只剩下骨头了,你也好意思说?”渠年道:“骨头也可以再熬汤啊!”

玉夙撇了下嘴,道:“好恶心!”

说完一行人转身就走了,也包括墨水青,只有酒叔留了下来!

渠年有些意外,道:“叔,有事吗?”

酒叔虽然邋遢,但毕竟是高手,平时还是有些高手的风范,清高少语,这时却有些局促,像个讨要玩具的孩子,搓了搓手,笑道:“那个,小兄弟,你那酒坛里的酒还有吗?”

渠年怔道:“酒瘾犯了?”

酒叔嘿嘿一笑,道:“有一点!”

渠年道:“我问你一个问题!”

酒叔怔道:“什么问题?”

渠年道:“酒和女人,在你心目中哪一个更重要?”

若换在平时,渠年问这样的话,酒叔肯定懒得搭理他,甚至要呵斥他,但现在已经被酒香迷得没有骨气,笑道:“那当然是酒重要了!”

渠年就一把搂住他的肩膀,道:“好!果然是性情中人,有追求,有底线。来来来,叔,我们一起喝,咱不缺好酒好菜!”

酒叔大喜,本来闻着酒香就已经直咽口水,现在也顾不得矜持,就走了进来,本来他就邋遢,所以也不用找木头垫屁股,直接席地而坐。

渠年假装出了趟门,回来时,胳肢窝就夹了一坛酒,手里还端着两碟小菜,一碟花生米,一碟皮蛋。

酒叔本来还愁酒坛里的酒不多了,现在见渠年又夹了一整坛进来,大喜过望,比色狼看到人家夹着一个姑娘进来还要兴奋,也不追问这酒是从哪里来的,只要有酒,他什么都不想问。

楚三敢看到渠年手里的花生米和皮蛋,却惊得目瞪口呆,感觉师父不愧是偷鸡摸狗起家的,业务熟练啊,连人家的花生米和皮蛋都不放过,怎么没把人家的桌子和椅子也顺回来?等以后自己有了老婆,也要小心一点,说不定一不小心就被师父给顺走了!

渠年很高兴,因为他知道,虽然他现在有酒有肉,但处境却很危险,还没到殷墟鬼城,就已经杀机四伏,以他的修为,只能靠关系求生,如果没有关系,必死无疑,估计还没离开这座大殿,墨水青就会杀了他。所以他早就想巴结酒叔了,给自己多找一座靠山,毕竟这样的高手可遇不可求,正愁着没有机会巴结,现在机会来了,心里能不高兴吗?

在别人的眼里,他是左右逢源,仅凭一张嘴,就能混得如鱼得水,其实没人知道他心里的苦,但凡自己有一点点的能力,他也不想去巴结别人,更不想看墨水青的脸色,也不想像舔狗一样对待长铭,他也想挺直腰板,傲视群雄,所以在巴结的同时,心里也暗暗发誓,自己一定要变得更强,这样不但能保护自己,也能保护好自己想保护的人,而不是像现在,如履薄冰!

其实墨水青羡慕他,他又何偿不羡慕墨水青,衔着金钥匙出生,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要有老婆,就有七国第一美女嫁给他!虽然七国第一美女这个称号是楚三敢胡诌的,但他并没有觉得言过其实!

等134章 信尝君

这一夜,相安无事。

雪到下半夜就停了,但殿里的人一直等到天亮才出发。

由于大地已经被白雪笼罩,所以天亮得特别早,稍微有点亮光,陵阳君就带着手下出发了,也没跟渠年打招呼,让他安心做个小密探!

等他们走远,千国商会和墨剑山的人也出发了,当然,也包括渠年三人,虽然墨水青的心里有一万个不乐意,但他现在也做不了主,师妹太有主见,根本不听他的话,何况他带的人还没有他师妹带的人多,心里就变得跟陵阳君一样,非常后悔,早知道会遇到这种状况,就多带一些人过来了,要不然不管师妹同不同意,先把这个渣男清理了!

今天天气很好,风和日丽,晴空万里,只是路上的雪很厚,马蹄踩下去,一踩一个窟窿,所以速度跑不起来,只有平时一半快。

蝉夕发现一件奇怪的事,平时寡言少语的酒叔今天像是变了一个人,对待渠年格外殷勤,以前都称呼他秦质子,现在左一口“小兄弟”,右一口“小兄弟”,亲热的真跟亲兄弟一样!

蝉夕百思不得其解,想酒叔是多么高傲的一个人,就算对待她父王,他都没这么殷勤过,怎么忽然对这个秦公子这么殷勤呢?秦公子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若不是相信酒叔的为人,真以为酒叔叛变了!

虽然她心里疑惑,但酒叔脾气不好,她也不敢多问。

她不知道,只因为秦公子顺了她家的酒,又拿她家的酒收买她家的人!

虽然这次秦公子顺了好几坛酒,但也不敢让酒叔敞开喝,只有等到酒叔酒瘾犯得难受时,两人才故意落下一大截,一般都会找一棵大树作掩护,渠年才会倒一碗酒给他,一次只给喝一碗,喝得酒叔意犹未尽,心痒难耐,几次要求把整坛酒给他,但渠年就是不同意,跟他说细水长流,还不让他说出去,要不然就把酒坛砸了!

在这荒郊野外,又下了这么大的雪,根本没有酒铺,所以酒叔才会使劲地巴结他。

蝉夕见这两人经常鬼鬼祟祟地躲起来,一定是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疑窦丛生,若不是酒叔是邋遢的糟老头子,真以为他们之间有奸.情。

墨水青也是看得一头雾水,他知道酒叔是蝉夕相当倚仗的人,所以平时也会阿谀奉承拉拢他,但酒叔是死脑筋,从没把他尊贵的身份放在眼里,根本不鸟他。没想到秦渠年这个渣男不但泡妞有一手,连泡起老头子来也是毫不含糊,昨天他见酒叔还不待见渠年,结果就在山神庙住了一晚,酒叔就被这个渣男腐蚀了,从一个刚正不阿的高手变成了一条毫无底线的舔狗,太匪夷所思了,心里对渠年的嫉恨不由更深了,不过他也开始重新认知渠年,心里勉强承认,这个渣男也不是一无事处,还是有些本事的,虽然他的本事很龌龊。

在路上艰难的走了一天,终于在傍晚时分,遇到一个小村庄,一行人便过去借宿,毕竟都是有钱人,所以这里的村民很热情,热烈欢迎了他们,晚上还给他们搞了一个篝火晚会,还邀请他们在这里长期住下去,但他们拒绝了,第二天一大早就走了。

村庄里虽然有酒,但都是自己酿的,质地很差,酒叔喝着不爽,依旧喜欢喝渠年的酒,所以依旧老老实实地做一条舔狗。

路上的雪消融了不少,他们的速度就快了起来,途中遇到一个城池,一些人就进城补充了一些物质,但他们没有无限空间,只能靠包袱打包,鸡鸭鱼肉.根本打包不了,只能买一些烧饼馒头之类的干粮。

酒叔虽然可以买酒了,但也只能带一坛,多了不好带,如果捆在马背上,耽误行程。但渠年却不管这些,偷偷找了一家酒楼,上等的好酒买了几十坛,又炒了几百道菜,收进了无限空间,除了自己享用之外,还可以笼络酒叔。他知道,酒叔那一坛酒喝不了多久。

酒叔虽然心里也很好奇,渠年总能像变戏法一样变出酒来,但他也没有多问,只要有酒喝就行,其他的事他也不想关心,所以对待渠年,依旧非常客气,完全把他当成了一个移动的酒桶,酒桶出酒也是一件很正常的事嘛!

再往北走,路上的雪越薄,很多地方都已经露出了路面,不过让他们感到不安的事,快要到殷墟鬼城的时候,路上就出现了形形色色的修行者,每个人手里都拿着兵器,方向都是殷墟鬼城,有的五六人,有的十几人,还有的几十人,个个行色匆匆,快马加鞭!

墨水青看得后悔不已,大腿都拍肿了,只恨带的人少了,让他还没到目的地,就已经输了气势。

蝉夕也是看得忧心忡忡,这时转头看了一眼,见渠年依旧走在最后面,便故意放缓速度,跟渠年走成一排,说道:“秦公子,你看到了吗?”

渠年道:“看到了呀!想夺天之眼的人有很多,是这个意思吗?”

蝉夕点了下头,道:“没错,秦公子,你的推测很正确,费飞出现的消息可能是别人故意散播出去的,我看这些人的穿着打扮,很多都是南方人,甚至是楚国的,他们肯定是提前得到消息,所以跟我们殊途同归!”

渠年道:“我都跟你说了,这可能就是一个阴谋,这一次殷墟鬼城肯定血流成河,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楚三敢也道:“就是啊,大掌柜,我师父一向神机妙算,经常把我佩服的五体投地,他说出来的话不会是假的,这次殷墟鬼城肯定真的血流成河,依我看,不如回去吧!”

墨水青见蝉夕放缓了速度,他便也跟着慢了下来,也听到了他们的对话,这时脸露不屑,道:“还神机妙算?咋不上天呢?”

蝉夕就脸露不悦,道:“师兄,你能少说两句吗?我们在商量正经事!”

墨水青道:“我也来商量正经事啊!毕竟我们也来了这么多人,总不能让一个秦质子做决定吧?我也有发言权吧?”

蝉夕拿他也没有办法,便不再理会他,而是看着渠年说道:“难道除了回去,就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吗?”

渠年摊开双手,道:“反正我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所有的计谋都只是自作聪明罢了!现在你看到的只是冰山一角,说不定还有的国家派来了军队!”

蝉夕惊道:“军队?”

墨水青便道:“师妹,这话你也信?真以为他是神机妙算啊?还军队?他怎么不说来天兵呢?他就是胆小,想骗你回去呢!”

话音刚落,耳旁就隐约听见一阵马蹄声,声音不大,却很密集,如同蒙蒙细雨。

众人转头一看,就见西边的官道上跑来一众骑兵,足有两三千人,速度极快,马蹄声也越来越响,如同千鼓齐擂,震耳欲聋,震得地面都跟着颤抖!

这群骑兵由西往东,而渠年等人由南往北,前面有个四岔路口,墨水青因为带的人少,腰杆不硬,这时就大喝一声,众人就停了下来,准备让那群骑兵先过。

他以为这群骑兵会一直向东,过完这个路口,就跟他们八竿子也打不着了!

结果令他意外的是,这群骑兵到了岔路口却停了下来,就停在他的眼面前,而为首的那个人他也认得,竟是赵国的信尝君,身着一袭青衣,虽然一把年纪了,却也是白白净净,还长着瓜子脸,而且特别瓜子,竟长成了三角形,就像是一个放大的蛇头,还是毒蛇的头。

信尝君站在路口,四下张望一下,准备确认路线,刚准备折而往北,却看见了墨水青,微微一怔,随即笑道:“这不是墨少主吗?你怎么也在这里?”

墨水青平时是不怕他的,但现在见对方人多势众,又是在这特殊的环境里,他便没了底气,笑道:“我们只是刚好路过这里!”

信尝君道:“路过这里?墨少主,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们也是去殷墟鬼城的吧?千万不要说不是,要不然待会在殷墟鬼城见面了,那就尴尬了!”

墨水青想想也是这个道理,便硬着头皮说道:“我们只是过去看一看!”

信尝君笑了下,带着些许不屑,道:“看一看?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是打算去抢天之眼的吧?”

墨水青道:“信尝君有点多管闲事了吧?”

信尝君摇了摇头,脸上不屑的味道更浓了,笑道:“墨少主,不是我多管闲事,我也是为了你好,就凭你们这几个人也想抢天之眼,恕我直言,简直是不自量力。在这里,我可以心平气和地跟你说话,亲如兄弟,但到了殷墟鬼城,那就是凭实力说话了,不管是谁跟我抢天之眼,我都不会手下留情,格杀勿论!所以我奉劝墨少主,不要趟这趟浑水,要不然会得不偿失啊!”

第135章 奥吉雪山

虽然这话说的很实在,但却是盛气凌人,简直就是赤.裸裸的恐吓,根本就没有把墨水青放在眼里,这让墨水青的心里很不是滋味,甚至有些恼怒,特别是当着蝉夕和秦渠年的面,让他颜面尽失,若不是见对方人多势众,他真想发飙,当然,这只是想,却不敢,虽然对页这家伙没有陵阳君聪明,但他人多啊,自己可以不把陵阳君放在眼里,但现在却不得不把他放在心里掂量一下!

但他又不愿意显示得太怂,要不然让师妹和渣男瞧不起,这时便冷笑一声,道:“信尝君是在恐吓我吗?”

信尝君笑了一下,道:“是不是恐吓,墨少主心里应该比我更清楚,其实我是在奉劝墨少主,量力而行,当然,如果墨少剑主一意孤行,那我也无能为力了!”

墨水青道:“多谢信尝君好心提醒,心领了,我心里自有分寸!”

信尝君笑道:“那就好,我言尽于此,你自己斟酌吧,但愿我们下次见面的时候,还能是朋友,还不是兵刃相见!”说完就招了下手,我们道:“我们走!”

两三千人马折而往北,绝尘而去,轰轰隆隆。

待马蹄声远去,楚三敢忽地哈哈大笑,道:“我说什么来着?我师父就是神机妙算,他说有军队,马上军队就出现了,这一次又把我佩服的五体投地,当然,我相信你们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虽然信尝君没有羞辱墨水青,但他那种态度,对墨水青来说,跟羞辱也差不多了,众目睽睽之下,本来就觉得难为情,现在听楚三敢这么一说,更觉无地自容,没好气道:“什么军队?不过人多一点罢了!”

楚三敢道:“你真是煮熟的鸭子,只剩嘴硬了,这么多人还不叫军队?那叫什么?街上的小混混?”

墨水青白了他一眼,道:“懒得理你!”

楚三敢道:“我也懒得理你!你也就是欺软怕硬的主,看我们人少,就想踩我们几脚,刚刚对待赵国的信尝君,你怎么不跟他杠几句?”

这话如同在墨水青的伤口上撒盐,顿时怒不可遏,指着他道:“楚三敢,信不信我现在就弄死你!”

楚三敢不像他师父那么圆滑,他是一根筋,一听这话,顿时火冒三丈,怒道:“你也就这么大本事,也就仗着人多牛逼哄哄,欺软怕硬的东西,有种去我楚国张狂,不把你弄死我跟你姓!”

墨水青忽地拔剑出鞘,冷笑一声,道:“干嘛要去你楚国?我现在就可以弄死你!”

蝉夕看得焦头烂额,这时驱马上前一步,拦在楚三敢的面前,急道:“师兄,把剑放下,我们是自己人!”

墨水青冷哼一声,道:“谁跟他是自己人?师妹你让开,这家伙辱我太甚,我要杀了他!”

蝉夕道:“师兄,他们是我的朋友,你要想杀他们,就先杀了我!”

墨水青怒道:“师妹,你是墨剑山的弟子,怎么总是胳膊肘往外拐?究竟我是你的未婚夫,还是他们是你的未婚夫?”

蝉夕冷冷道:“师兄,我不想跟你吵架,还是那句话,他们是我请来的客人,你不能伤害他们,如果你实在看不惯他们,我们就分开走吧!”

楚三敢道:“没错,就他的十几个人,我们也不稀罕,直接跟他分道扬镳!”

蝉夕也有些头疼,转头道:“楚公子,你能少说两句吗?要不然我也保不了你!”

楚三敢道:“只要你未婚夫不过分,对我们客气一点,我不说话都行,我这个人很好说话的,秉性善良,寡言少语,你也知道的!”

换作平时,墨水青肯定气得扭头就走,但他刚刚受了信尝君的羞辱,就是因为对方人多势众,如果再跟蝉夕分开,那他就会愈发势单力薄,心念至此,还是决定先咽下这口气,反正蝉夕不可能一直寸步不离地护着他们,有机会再杀了他们!这时便点了点头,看着蝉夕道:“好!看在你的面子上,这件事我就不追究了,但仅此一次,如果他们再不知收敛,师妹,就别怪我不给你面子了!”

楚三敢见蝉夕保护他,胆子又肥了不少,胆子一肥,就不喜欢听这种刺耳的话,又准备再嘲讽他几句,渠年却瞪着他一眼!

楚三敢话到嘴边就咽了下去。

渠年虽然让楚三敢忍耐,但他并不是一个真正窝囊的人,他也是有脾气的,见墨水青一而再再而三地找茬,心里却对墨水青生了杀机。之前看着蝉夕的面子上,虽然他生气,但从没想过要杀他,但现在不一样了,这家伙越来越不自觉,完全不把他们放在眼里,好像他们是丧家之犬,动不动就要打要杀,完全不顾虑他的感受,泥人尚有三分火性,何况是他秦大公子?

而且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古来如此,他完全能感受到,这个墨水青想把他们除之而后快!现在他要考虑的是,怎样才能除掉这个祸害?

现在他没想到好的办法,而且他们势单力薄,如果要杀他,蝉夕肯定都不会帮他,毕竟人家是两口子,能帮他们说话已属不易,所以他只能靠自己,这事急不得,要么不出手,只要出手必不能留后患,所以他要慢慢等待时机。

蝉夕本来还准备跟渠年商量一下对策,但因为墨水青搅和一下,兴致全无,此时便道:“那我们走吧!”

楚三敢急道:“人家有军队你还要去啊?去了不是找死吗?”

蝉夕道:“都到这里了,不去实在不甘心,还是那句话,我们就过去看看,只赌运气,不赌实力!”

楚三敢还准备再说几句,渠年却叹道:“去就去吧!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楚三敢便道:“我赞成师父的决定!”

墨水青冷笑一声,没有说话。

一行人就向北走去。

殷墟鬼城坐落于奥吉雪山之中,四面环出,山很高,高耸入云,纵然是在夏天,山顶也是白雪皑皑,现在到了冬天,通体雪白。

快到傍晚时分,渠年等人终于能看见了奥吉雪山,远远望去,雪山如同玉雕一般,蔚为壮观。

进入殷墟鬼城只有一条通道,也就是一条峡谷,等他们抵达谷前,天已经黑了,只见谷外的空地上聚集了几千人,不过不是一帮人,各个国家的人都有,点燃了上百个火堆,每个火堆旁都围着一圈人,有的在聊天,有的在划拳,有的在唱歌,有的还在跳舞,喧闹异常,好像他们不是来抢夺天之眼的,而是来参加聚会的。

渠年就觉得奇怪,问边上的蝉夕道:“这些人怎么都在外面?干嘛不进去?”

蝉夕道:“没有人晚上敢进入鬼城!他们都在等白天进去!”

渠年怔道:“晚上进去会怎样?”

蝉夕道:“会死,或者疯!”

渠年道:“这么邪门?”

蝉夕道:“你听!”

渠年便竖起耳边听了一阵,虽然附近吵吵嚷嚷,但依然能听见谷中飘出来的声音,时而像女人哭泣,充满了忧怨;时而像一个老巫婆,发出贪婪的笑;时而像一只受伤的野兽,悲哀地嘶鸣着。

纵然这里有几千人,渠年也是听得毛骨悚然,也幸亏人多,如果就他一个人,肯定掉头就跑,十匹马也拉不住他,那声音真的太可怕了!

这时便咽了一口口水,道:“这是风声吧?”

蝉夕道:“不知道!我没进去过!”

楚三敢道:“肯定是鬼叫,要不然也不会叫殷墟鬼城了!所以这些人也不敢进去,特别像我们这么英俊的人,就更不能进去了,这些鬼八成是色鬼,越英俊的人进去,越容易遭殃!”

白小牙道:“你进去肯定没事,说不定能把鬼给吓死!”

楚三敢道:“是迷死,不是吓死,注意用词,没文化!”

渠年这时深吸一口气,道:“那这里肯定有不少人白天已经进去过了!”

蝉夕道:“应该是的!”

渠年道:“那难道还没有找到费飞?”

蝉夕道:“应该没找到!找到的话就没人愿意在这里等了!”

楚三敢感觉自己这么聪明的人,被人家一提醒,一下就看出了端倪,这个时候应该发下言,要不然没有存在感,便道:“对对对,肯定没找到,找到的话这里肯定已经血流成河了,不会这样歌舞升平的,还有心思唱歌跳舞,肯定全部急眼了!”

渠年道:“这么多人肯定已经把殷墟鬼神翻得底朝天了,这样都没有找到费飞,那说明费飞可能就不在这里!”

蝉夕道:“不管怎么说,明天我们进去看看吧,碰碰运气!”

渠年道:“我感觉运气都不用碰了,要放平心态,就当进去旅旅游,你也要做好心理准备,这事八成黄了!”

蝉夕道:“我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一切旦凭天意!”

渠年道:“既然如此,我们也烧个火堆吧,要不然这漫长的一夜没法熬啊!”

众人都下了马,因为是在山脚下,有很多枯枝落叶,蝉夕便安排人去捡柴火了。

第136章 殷墟鬼城

现在这种情况是他们始料未及的,他们也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赶到殷墟鬼城,本来墨水青还势在必得,但他也是有眼色的人,特别是被信尝君羞辱过以后,低调了许多,也不再往人多的地方跑,甚至害怕看到熟人,免得让人嘲笑,所以便在人群的外围待了下来。

第二天,天刚破晓,有些人急不可耐,就开始进城了!

蝉夕也有自知之明,看这么多人抢夺天之眼,感觉希望不大,心态也就放平了,所以看着人家陆陆续续地进城,她也没有急迫之感,等到天色完全放开,才和墨水青等人动身进城。

他们又看到了信尝君,虽然这里有几千人,但大多都是零零散散,除了赵国外,魏国派来的人最多,但也只有几百人,相对于赵国,也是小巫见大巫,所以信尝军坐在马上,感觉已经掌控大局,脸上带着一股明显的优越感,十分得瑟,只恨自己骑的是马,而不是螃蟹,要不然肯定得横着走!

墨水青不想看见他,故意放缓了马速,远远跟着他进城,因为进城的路只有一条,所以信尝君没有把两三千人马全部带进城,而是留了几百人守着谷口,防止有人找到费飞,夹带出城,他已经完全把殷墟鬼城当成了自己的地盘。

这个举动,把其他人看得头疼,但也没人敢站出来抗议,大家都抱着侥幸的心理,就算他在这里放这么多的人,也只能看住费飞不出城,但如果他们直接抢到天之眼,随便夹在哪里都可以带出来!

信尝君虽然趾高气扬,但在没有找到费飞之前,他也不愿得罪人,要不然把这些人逼急了,联手对付他,他也吃不消,何况这些人基本都是各国有名望的人,万一最后没找到天之眼,把各国都得罪了,他也吃不了兜着走,所以大家大摇大摆地进城,也没人阻拦!

峡谷很长,足有五六里地,由于前两天刚下了雪,峡谷又是背阴处,地面上还留着一层厚厚的雪,只不过被马蹄来回践踏,雪已经变了颜色。

渠年看着这么多人来找费飞,心里就觉得奇怪,忍不住问蝉夕道:“大掌柜,这么多人来找费飞,谁认识费飞呀?我估计费飞过来跟我打个招呼,我都不会怀疑是他!”

蝉夕笑了笑,道:“人家都是有备而来,你以为人家都是瞎猫来撞死老鼠的?”

渠年怔道:“认识就认识,不认识就不认识,这怎么准备呀?我就准备十年,还是不认识他呀!”

蝉夕没有回答他,而是从怀里掏出一张纸,纸被折叠起来,只有手帕一半大,然后递给了渠年。

渠年接过那张纸,展开一看,却是一张男人的画像,还是彩色的,画的很逼真,惟妙惟肖!便道:“这是费飞的画像?”

蝉夕点头道:“是的!”

渠年惊道:“你从哪里搞来的?”

蝉夕道:“葬水集上一直有卖啊!十两银子一张!”

渠年怔道:“葬水集上买来的?可靠吗?不会是人家在大街上随便找一个男人画一下吧?”

蝉夕道:“不会有假,有人见过费飞,确认过这幅画,跟费飞本人一模一样!”

渠年道:“看来费飞也是个名人哪!跟大明星差不多了,到处有他的画像了!”

蝉夕道:“什么是大明星?”

渠年道:“就是比较出名的公众人物,就像陵阳君那种!”

蝉夕道:“费飞肯定出名了,天下的修行者谁不惦记他?要不然他的画像能值十两银子?”

渠年道:“说得也是,这费飞也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了,你说他招谁惹谁了?弄得全世界的人都在找他,还全都不安好心!”

蝉夕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渠年又看了下手里的画像,道:“不过这家伙长得还蛮英俊的!”

蝉夕笑道:“没你英俊!”

渠年道:“那当然啦!除了我之外,谁也当不起超级英俊这四个字!”说时就把手里的画像又折叠起来,递给了蝉夕!

蝉夕却没有接,道:“你留着吧!这张画像我看过千百遍了,早已经印在脑海了,有没有画像都无所谓了!”

渠年道:“我也记住了,也用不着这张画像了!”

边上的楚三敢说道:“我没记住,给我吧!”

渠年便把画像递给了他。

穿过峡谷,眼前豁然开朗,只见里面是一个非常大的山谷,方圆十余里。因为入口的地势比较高,所以整个山谷尽收眼底,看得出来,以前这里也是一个繁华的城池,街道纵横,房屋遍地,星罗棋布,只是荒废了太久,很多房屋都坍塌了,纵然有白雪遮盖,也掩饰不了这座鬼城的荒凉。

太阳已经升了起来,只是周围有高山遮挡,阳光只能照到一半的城池,城池中央有个湖,奇怪的是,这么冷的天,湖面竟没有结冰,湖水湛蓝,阳光洒在上面,波光粼粼。

因为已经有不少人进城了,到处翻找,由于那些房屋都已经腐朽,受不了这些人的折腾,一会就有几间房坍塌,发出轰地一声声响,尘土飞扬,至于有没有人被砸死在里面,就不得而知了,也没有人关心。

渠年只看了一眼,就感觉有些头疼,这么多房屋,不要说有人竞争了,就是让他们一间一间地翻找,估计没有十天半个月,也很难排查干净,难怪昨天在里面找过的人今天又来了,不把整座鬼城看一遍,他们也不死心。

渠年便转头看着蝉夕,道:“大掌柜,怎么找?”

蝉夕看着也有些头疼,而且心里已经不抱多大希望了,便道:“随便看看吧!”

渠年道:“那就看看风景吧!”

说完,一行人就向城中走去,远远就能见到信尝君领着一帮人横冲直撞,如同土匪进村,挨门逐户地搜查,但他已经分拨了一部分人守住了谷口,剩下的人也不愿意再分散了,要不然容易有危险,反正仗着人多,一会儿就可以搜完一条街。

其他人都不愿意跟他们走一条道,也包括墨剑山山和千国商会的人,信尝君走湖的右边,蝉夕和墨水青商量了一下,决定走湖的左边!虽然他们走湖的左边,但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毕竟来的人太多了,而且很多人的想法跟他们一样,见信尝君走湖的右边,他们便不约而同选择了湖的左边,这些人比信长君也好不到哪里去,都跟打家劫舍的土匪一样,一家一家地搜查。

渠年已经不抱希望能找到天之眼了,就当是来看风景了,但眼前的风景却让他蹙紧了眉头。

真是一个糟糕的早晨!

楚三敢却看得兽血沸腾,因为他热爱踹门,这时就跳下了马,踹开了几间院子的门,在里面装模作样地找了一遍,结果什么也没有找到,但他依旧乐此不疲。自己踹得不过瘾,还喊白小牙陪他一起踹,但白小牙懒得理他。

墨水青就露出鄙夷不屑的表情,但他现在也有点害怕跟楚三敢争吵,现在想想,跟这种人争吵真的是跌份,有种狗咬狗一嘴毛的感觉。

渠年走在这荒废的鬼城之中,可能艳阳高照的缘故,也有可能是人多的缘故,反正并没有传说中的阴森之感,偶尔转到湖边,望着湛蓝的湖水,映着远处被白雪遮盖的房屋,甚至感觉景色非常优美,他喜欢这种荒凉的美,当然,如果把城里的这些闲人都赶出去,那就更完美了!

他并没有指望下马去找人,这里不知被翻过多少遍,找也不可能找到人,这时四下张望一番,就见这座鬼城四面环山,山很陡峭,而且覆盖着皑皑白雪,除了那唯一的出口,人进来后确实是插翅难飞,如果费飞确实来到这里,那他应该还在城里,逃是逃不掉的,除非他没有来!

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费飞根本没有来这里的可能性非常大,所以他也懒得找!

由于到处都是土匪一样的人,墨水青和蝉夕看着也是烦恼,所以专门走那些偏僻的巷道,偶尔也会派人下马察看,但接连看了几十间房屋,均是一无所获。

等到下午,他们也差不多死心了,基本已经不抱希望了,全部变成看风景的了,只是缺了看风景的心情。

楚三敢踹门也踹腻了,而且他也不喜欢看风景,这时就逛的有些烦躁,便道:“大掌柜,逛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依我看哪,还是回去吧,我估计你们也死心了,你看这人山人海,不要说费飞是一个人,哪怕他是一只老鼠,如果真在这里,现在也应该被挖出来了!”

蝉夕真的死心了,心里甚至有些后悔,早知道就信了渠年的话,不来这里了,白跑一趟不说,还吃了不少苦,受了不少气,这时便转头看着墨水青,道:“师兄,你觉得呢?”

墨水青也感觉希望渺茫,心里也生了退意,但这个意见是楚三敢提出来的,他不想附和,便道:“我看前面有座大殿,好像是神庙?要不我们去看看吧,那里是鬼城的最北端,看完前面也就没路了,然后我们再从湖东返回,也算把鬼城逛遍了,也就没有遗憾了!”

蝉夕点了点头,道:“行吧!”

第137章 蛛丝马迹

在殷墟鬼城的最北端,建有一座城堡一样的建筑,非常宏伟,也非常梦幻,在白雪的映衬下,如同童话里的世界。

这座城堡的地基比较高。渠年等人来到台阶下,抬头望了一眼,光地基的台阶就有几百层,宽度也长达上百丈,人站在台阶下,渺小如同蝼蚁。

因为这里龙蛇混杂,绝大部分人是来找天之眼的,但也不排除有些人是来浑水摸鱼的,小偷小摸肯定也有的,所以这些人不敢把马留在台阶下,便全部下马,牵着马顺着台阶走了上去。

到了台阶的尽头,众人就惊呆了。眼前就出现一个广场,长宽几百丈,上面密密麻麻的摆满了雕像,足有几千个,跟真人差不多大小,手里都拿着兵器,塑造得栩栩如生,表情自然生动,有欢喜有悲伤,有焦虑有恐慌,不过不管什么表情,都是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一看就不是良人。在渠年的眼里,像极了兵马俑,但比兵马俑还要逼真,感觉就是真人被石化了。

在广场的中央,有一座雕像格外高大,高达三丈有余,有种鹤立鸡群的感觉,雕像是一个魁梧大汉,披头散发,面目狰狞,嘴微张,露出两颗獠牙,手里拿着一把剑,指向苍穹,似乎对这天气非常不满意。

渠年走到那座高大的雕像下面,抬头看了一眼,伸手拍了拍那雕像粗犷的大腿,发出沉闷的回声,便喃喃说了一句:“实心的!”

楚三敢道:“腿是实心的,说不定他肚里是空的,要不劈开看看?说不定费飞就躲在里面!”

渠年又打量了一遍雕像,摇了摇头,道:“没用的!估计劈不开!”

楚三敢道:“何以见得?”

渠年道:“你没看这雕像的身上都是剑痕吗?想劈开这座雕像的人多了去了,没有一个人能成功!”

楚三敢怔道:“不可能吧?这玩意能有这么结实?我试一下!”说是就抽出屠夫剑,腾空跃起,一剑挥出,剑吟震耳,就斩在了这雕像的肚子上。

楚三敢虽然不是绝顶高手,但这一剑的威力也不容小觑,就算这雕塑真的是铜皮铁骨,也应该会被一剑斩成两段,结果就听雕像发出清脆的声响,剑斩在上面,只留下一道微弱的剑痕,确切的说,只能算是划痕,雕像丝毫无损,反而把楚三敢的手腕震得微微发麻,屠夫剑险些脱手。

楚三敢落地,一脸震惊,道:“这也太邪门了,这雕像什么材料做的?怎么这么结实?”

渠年道:“这里本来就是邪门的地方!”

一旁的酒叔似乎也不相信世上还有如此坚硬的材料,从道理上讲,就算有这么坚硬的材料,也没有工艺能把它锻造成雕像,这是二话没说,就从马背上抽出长剑,也是腾空跃起,只见一道剑光闪过,单看这风.骚的走位,就比楚三敢厉害多了,但结果却比楚三敢好不了多少,雕像还是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依旧丝毫无损。

众人啧啧称奇。

广场上除了他们,还有上百人,只不过这些人在没有找到费飞之前,大家都是和睦相处的,谁也不想得罪谁。就见不远外有十几个人,也正在拿剑在砍那些雕像,不过他们砍的都是真人大小的雕像,结果跟他们一样,砍得是火花四溅,剑刃都卷口了,那些雕像依旧丝毫无损!

那十几个人大概都是憨货,见砍不动,就围在一起,准备把那雕像扳倒,十几个人有的抱头,有的抱膀子,有的抱腿,使了吃奶的力气,结果那雕像还是纹丝不动,但他十几个憨货毫不气馁,又拿剑撬地上的石板,准备把雕像连根拔起,结果撬断了几把剑,连地板都是丝毫无损。

渠年就觉得这是十分诡异,因为他听说这殷墟鬼城已经有好几万年了,甚至有十多万年之久,也就是说,这些雕像放在这里风吹日晒也有十万年左右了,经过岁月漫长的洗礼,就算是石头,也应该化为齑粉了,包括这些城堡房屋,早已应该烟消云散,但他仔细看那些雕像,好像并没有多少岁月的印记,仿佛放在这里没有几年,看来这鬼城之名名不虚传。

“莫非这里被人下了禁忌?”他的脑海里忽然冒出这个古怪的念头,要不然没理由这里保持的这么完好,连地板都坚不可摧。

既然来到这里,就算是看风景,也应该到古堡里面去看一看,所以他们在广场上也没有逗留太久,便直接去了古堡。

古堡的大门敞开着,里面是一个大殿,非常宽敞,跟外面一样,里面也摆满了雕像,这些雕像仿佛都处在战斗状态,兵器全部出鞘,有的人举着剑,表情扭曲,似乎在砍什么,但剑下却什么都没有。

除了雕像之外,殿里还有许多来寻找费飞的人,到处翻找,有的人素质差,喜欢破坏公物,到处打砸,结果不论是雕像还是地板或者是石柱,任凭他们怎么折腾,始终丝毫无损。

渠年这些人在里面转了一圈,发现大殿有个后门,便走了过去,却发现门外有个院子,院子很大,里面还有几间房,渠年推开一间房门,却发现里面空空荡荡,不过在屋子的中央却发现有一堆灰烬,还带着燃烧的气味,看来时间不长,估计也就是这几天燃烧的,大概是有人在这里烤火留下的。

本来这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情,但渠年转念一想,却又觉得不对劲,毕竟白天来到这里的人,谁会有心思在这里烤火啊?在外面晒太阳不香吗?可如果是晚上烤的火,这殷墟鬼城晚上有人吗?

渠年百思不得其解。

虽然他心里很好奇,但他什么也没有说,毕竟这世上想不通的事情多了去了,所以也没作多想,便跟着其他人又去了别的地方,其他人也没人觉得这堆灰烬什么问题!

他们的城堡里逗了一圈,依旧一无所获。

好在他们现在已经做好了一无所获的准备,所以也不觉得失望,转了一圈便出来了,等他们再回到广场上,太阳已经落在了山的那一边,由于山很高,离天黑还有一段时间,但他们也要出城了,没有人有胆量敢留在鬼城里,想想夜里那鬼哭狼嚎的声音,他们都觉得不寒而栗。

所以不用商量,众人就牵着马顺着台阶走了下去,向城外走去,之前他们走湖的西边,回去的时候就走湖的东边,由于他们现在也没有心思去找人了,所以没有走街道,而是走湖边的路道。

道路上有积雪,经过这么多人来回践踏,已经看不出雪的颜色了。

渠年也把所有心思都放在了看风景上,望着平静的湖面,心旷神怡。

湖边有许多石头冒出水面,极不规则,像是海面上的岛屿,上面落了一层厚厚的雪,虽然经过两三天的暴晒,但这里终究天气寒冷,雪基本没有消融,放眼望去,这些点点白雪仿佛就是点缀在湖面上,煞是好看!

本来他也没有多想,只是看风景,却在这时,他见到有一块石头,离湖边大约有两丈远,上面的白雪竟然无故少了一个角,像是融化了,心里不免觉得好奇,就认真看了一眼,结果就看到那块石头的边上好像有一根竹管冒出水面,竹管很细,不注意看根本看不出来。

渠年顿时来了好奇心,偷偷给楚三敢和白小牙递了个眼色,勒住缰绳,就从马背上跳了一下。

玉夙觉得好奇,就转头看了一眼,渠年道:“你们先走,我们撒泡尿!”

玉夙脸上一红,又撇了下嘴,把头转了过去。因为没有找到费飞,所以也没有冲突,大家在这里相安无事,所以她也不担心渠年三人的安全。

三人假装到路边的墙角里抖了两下,楚三敢便小声说道:“师父,什么事!”

渠年道:“你暗器功夫怎么样?”

楚三敢怔道:“那肯定是百步穿杨,百发百中啊!”

渠年点了下头,就弯腰从地上捡起一颗米粒大的沙砾,递给了他,又跟他小声交代一遍,楚三敢便点了点头。

渠年转头一看,湖边刚好没有人,千国商会和墨剑山的人已经走远了,而其他那些找费飞的人,没有心思看风景,还在里面抓紧时间地寻找,所以很少有人选择湖边这条道,白白浪费时间。

三人走了湖边,楚三敢认真看了一眼,果然也见到了那根竹管,便把那粒沙砾放在手指上弹得出去。

看来楚三敢果然没有吹牛,那粒沙砾不偏不倚刚好落进了那根竹管里,紧接着,竹管下的石缝里就翻上来一团水花。

好在湖边无人,没人在意!

楚三敢却是喜形于色,急忙道:“有人!”

渠年连忙伸出手指在嘴边嘘了一声,楚三敢就捂住了嘴。

渠年当然也看出来了,下面真的有人,之所以翻水花,肯定是因为下面那个人被呛着了。看来这竹管是水下那人用来呼吸的,怪不得边上的雪会融化,肯定是他呼出来的热气所致。水下那人原来肯定把竹管放在石头的背面,后来大概他藏得深了,没控制好力度,竹管就慢慢漂到了石头的侧面,刚好让他瞧见了!

第138章选合伙人

如果费飞真的在殷墟鬼城,那不用多想,水下那人八成就是了!但渠年却不敢声张,费飞就是前车之鉴,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以他们三人的修为,如果此时把费飞从水下拎上来,在这群敌环伺的情况下,他们不但一点好处都捞不着,甚至会小命不保。

而且退一万步来讲,听说这个费飞自身修为就不低,就算没有外人来抢,他们都未必是费飞的对手。

本来他想叫蝉夕,但蝉夕和墨水青走在一起,一旦让墨水青知道,估计他也讨不了好。

虽然他心里很纠结,但为了防止别人起疑心,他们也不敢在湖边逗留,这时就上了马,缓缓向前走去,渠年边走边在心里酝酿对策,虽然他自从离开乌鸡山后,一直心如止水,对天之眼根本提不起兴趣,那是因为得到天之眼的希望渺茫,所以才感觉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现在天之眼变得触手可及,他也是怦然心动,成仙之路仿佛已经在他的面前开始倒混凝土了,马上就要铺好了。

一旁的楚三敢也是热衷成仙的人,看着师父无动于衷,眼看渐行渐远,也是急不可耐,小声道:“师父,水下的那个人很有可能就是费飞啊!就这样走了?那可是天之眼哪!”

渠年深吸一口气,道:“我知道!我们正在想办法嘛!现在这里这么多人,全部都在虎视眈眈,现在动手无疑是引火烧身!”

楚三敢道:“那我们可以不走,找个地方躲起来,等这些人全部出城了,我们再下手!”

渠年道:“这个费飞不是省油的灯,你未必是他的对手,没有十足的把握,留下来不是送人头的吗?退一万步讲,你就确定水下的人就是费飞?万一是高手埋伏在那里呢?”

楚三敢想了想,也感觉有道理,便道:“那难道就这样白白放弃了?这么多人都没有找到费飞的蛛丝马迹,却被我们找到了,可以说是天赐良机啊,过了这个村就再也没有这个店了,师父你就甘心?”

渠年蹙眉道:“当然不甘心,但我们必须要保证万无一失,俗话说不见兔子不撒鹰,问题是我们现在没有鹰,水下那个也未必是兔子,所以我们必须要找只鹰!”

楚三敢迟疑道:“这里哪里有鹰哪?”

渠年白了他一眼,道:“我的意思是找一个合伙人!”

楚三敢道:“一共五颗天子眼,再找合伙人也不够分哪!”

渠年道:“不找合伙人,一颗也分不了!跟你说过多少遍了,有舍才有得!”

楚三敢想了想,道:“实在不行,那就找蝉夕合作呗,我看这个女人还可以!”

渠年道:“我就怕她会把他的未婚夫牵扯进来!那到时我们一口汤可能都喝不上了!”

楚三敢忙道:“绝对不能让她的狗未婚夫知道,那就是个畜生,我不屑与他为伍,我宁愿不成仙,也不能跟他合作!”

正说着,渠年忽然听到背后有人叫他的名字,转头一看,竟是长铭,和陵阳君走在一起,不过令渠年意外的是,前两天分别的时候,他们只有三十人左右,现在却是浩浩荡荡,足有三百人,足足翻了十倍,也不知道哪里找来的,反正不可能是生出来的!

等他们走近,渠年笑道:“这么巧啊?”

长铭白了他一眼,道:“巧什么巧?殷墟鬼城一共这么大,撞见不是很正常的事吗?而且我刚刚看着像你,特地跟过来的!”

渠年心下一紧,特意瞥了下湖面,见波纹已经散去,估计他们没有发现异常,心下稍宽,便笑道:“公主跟着我干嘛?怎么不去找费飞呀?难道费飞已经找到了?”

长铭没好气道:“找个屁!”

陵阳君上次指望他做小密探,所以假装跟他不熟,以免惹人猜疑,现在他找了一天费飞,也是找得心灰意冷,心情跟墨水青差不多,已经不抱希望了,所以也懒得再装了,也用不着他这个小密探了,这时便道:“秦公子,你也找了一天,可有收获啊!”

渠年笑道:“那肯定有啊!你看这里的风景,别具一格,在临淄城待上十年也看不到一次,风景怡人哪!”

陵阳君笑道:“看来秦公子这次出来真的是来游山玩水的!”

渠年道:“可不是嘛!我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就我这点修为,就算费飞站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我也不敢轻举妄动啊!”

陵阳君道:“你还真有自知之明,说的一点都没错!”

渠年道:“只是我觉得好奇,你的人怎么多出来这么多?”

陵阳君道:“自从前两天见到了你们,我看见墨剑山来了那么多人,让我心里没有底,这里不是齐国边界吗,边防驻军离这里不远,我就特地去了一趟,把军中的高手全部借来了,真没想到这里来了这么多人,相比之下,还是借少了,好在根本找不到费飞,借再多的人也没用,要不然我大腿都要拍肿了!”

渠年道:“陵阳君也感觉找不到费飞了吗?”

陵阳君道:“这里都快被翻得底朝天了,到哪里去找?”

渠年笑道:“那倒也是!”

陵阳君道:“走吧,反正你也要出城,边走边说!”

渠年心里牵挂着水下那个人,其实并不想走,但如果不走吧,陵阳君肯定要起疑心。而且他也想清楚了,想抓费飞,他们三人肯定不行,必须要找一个合伙人,而目前以他的人脉,要么跟陵阳君合伙,要么跟蝉夕合伙。

如果跟陵阳君合伙,倒是方便,现在就可以留下来,等人走的差不多了,就可以把水下那个人拎上来了,但他思来想去,总觉得不踏实,陵阳君心机太深,跟他合伙,说不定会偷鸡不成蚀把米,好处得不到,小命说不定都得赔上,毕竟天之眼的诱惑力实力太大,在它面前,亲情友情都可以抛弃,何况是他们之间那点脆弱的感情!

所以渠年觉得不妥,便跟着他缓缓向城外走去。

蝉夕本来见渠年掉队了,还想着等等他,所以走的也不快,毕竟她也知道,她的师兄想杀渠年,所以她不能让渠年离开她的视线,当然,刚刚他撒尿的时候除外。

结果她等了半天,转头一看,却见渠年已经跟长铭厮混在一起了,就知道自己多虑了。

墨水青转头也看见了,阴阳怪气地说道:“这个秦质子跟我们走在一起果然是居心叵测,看来他一直就是给陵阳君当卧底的,现在见找到费飞的希望没有了,就露出了真实的面目,前两天在山神庙的时候,也没见他跟陵阳君的感情这么好,看来当时只是装的不熟悉,现在他们不用装了,狐狸尾巴不但露了出来,还摇了起来!”

蝉夕道:“谁跟你说他们不熟的?他们本来就是合伙人,秦公子从来就没有否认过,干嘛要装啊?”

墨水青惊道:“合伙人?他们合伙干什么事?”

蝉夕道:“做生意!整个临淄的人都知道,有什么好隐瞒的?”

墨水青怔道:“还有这种事?那你怎么没有跟我提起过?”

蝉夕道:“你也没问我呀!”

墨水青心里就不是滋味,还是那个想法,这个秦渠年何德何能?怎么跟什么人都能玩到一起去?陵阳君是何等高傲的人?就连自己想结交他,辈分都不够,他都看不上眼,但他却能看得起秦渠年,还跟他合伙做生意,这得给他多大的面子啊?

心里不由又暗暗嫉妒了一番,没好气道:“既然他们是合伙人,那我们还等他们干嘛?我们快走吧!”其实他心里还有一个想法,就是害怕,毕竟他把渠年师徒得罪的很深,如果渠年想报复他,以他跟陵阳君的关系,陵阳君说不定会帮他出头,就算不敢杀他,羞辱他还是有可能的。现在的陵阳君已经不是前两天的陵阳君了,因为他已经发现他的身后跟了几百人马,可不是他能招惹得起的。

蝉夕见渠年跟陵阳君走到了一起,也就不需要自己保护了,便点头道:“那行吧!走吧!”

说时就踢了下马肚,速度就快了起来,向谷口跑去。

渠年见蝉夕要跑,也急忙踢了一下马肚,追了上去。

陵阳君就追了上来,一脸好奇,问道:“你还追他们干嘛?你还指望去做小密探啊?”

渠年道:“不是的,他们一跑,我心里就有点慌,毕竟这里是鬼城,小心驶得万年船,人家跑我就跟着跑,准没错!”

陵阳君笑道:“既然你这么胆小,为什么还来殷墟鬼城呢?明知山有虎,还向虎山行?”

渠年道:“我没有那么大魄力,我不过是一失足成千古恨罢了!陵阳君,你们别管我,你们留下来慢慢逛,反正太阳下山还早,不着急的,我先走一步!”

陵阳君笑道:“有什么好逛的?既然要走,那就一起走吧,刚好策马奔腾,发泄一下心中的郁闷!”

渠年一听这话,心里真的就郁闷了,但他又不能不让陵阳君跟着,心里又急,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跑!

第139章 各怀鬼胎

墨水青转头一看,见渠年追上来了,还不是一个人,而是几百个人,紧追不舍,把他吓了一跳,他是个明眼人,所以一下就看出来了,这不就是来找茬的吗?看来渠年现在小人得志,打算报复他了,相比之下,他们势单力薄,如果落在渠年的手里,肯定没有好果子吃,最好的结果就是被羞辱一顿,这是他不能接受的!

当他有实力时,也可以装出风轻云淡,宠辱不惊的样子,但他现在没有了实力做倚仗,心里除了慌的一批,实在装不出什么体面的表情来,这时就狠踢了下马肚,拼命逃窜,慌不择路。

蝉夕见师兄一脸惊慌,本来还觉得纳闷,转头见渠年追了上来,心里顿时就明白了。虽然墨水青之前羞辱渠年时,渠年一直都是忍气吞声,但她一直都知道,渠年绝不是一个没有脾气的人,也不是一个软杮子,被人捏完就更软了,他只是一直在隐忍罢了,所以现在看到渠年追上来,他有理由相信,她是想报复墨水青。

虽然她的师兄之前有些过分,但毕竟是她的师兄,她也不能坐视不管,之前墨水青欺负渠年时,她护着渠年,现在渠年要欺负墨水青,那他肯定也要护着墨水青。但她不想跟渠年翻脸,所以见师兄跑得飞快,便也急忙跟了上去,心里想着,只要渠年追不上他们,也就不会有冲突了,反正他们现在对天之眼已经死心了,也该回去了。

渠年见他们加快速度,连忙也跟着快马加鞭,紧追不舍。

墨水青见他紧追不舍,愈发笃定心中的想法,这家伙是真的想害他,只可惜他的马已经跑到了极限,把他急得满头是汗!

两拔人马跑得飞快,铁蹄铮铮,踏得泥水四溅,转眼间就跑到了谷口。

信尝君领着两千人马在鬼城里翻找了一天,虽然他带的人多,但也是找得心灰意冷,再也没有早上趾高气扬的气魄,耷拉着脑袋,缓缓走到了谷口,心里还在纠结,明天要不要再找一天呢?估计再找一天,也只是浪费时间和精力,但是不找,千里迢迢来到这里,还带了这么多人马,两手空空地回去,实在不甘心。

心里正惆怅着,忽听耳旁响起急促的马蹄声,在这山谷里来回回荡,震耳欲聋,转头一看,就见几百匹马急速冲了过来,速度飞快,像是去赶着投胎一样,更像是在路上捡着宝贝的孩子,揣在怀里拼命往家里跑!

他忍不住细看了一眼,结果就看到了陵阳君。

陵阳君他当然是认识的,齐国第一智囊,外面的人都说,同样是君,陵阳君比他聪明,这是他这辈子最不认同的事情,也是最排斥的事情。

现在见陵阳君跑得比兔子还快,不免满腹疑窦,思来想去,也想不到他们奔跑的理由,毕竟现在天还没黑,鬼城还没有开始闹鬼,跑那么快干嘛?忽地灵光一闪,他们一定是找到费飞了,要不然没理由跑这么快!毕竟换位思考一下,如果让自己找到费飞或者天之眼,为防夜长梦多,肯定也拼命往家里跑啊!

虽然赵国不如齐国,但在这里,他可是这里的霸主,手握近三千兵马,怎么可能眼睁睁地看着别人从他的锅里叼着肉跑了?

这时陵阳君的人马已经进了峡谷,眼看就要出谷了,信尝君顿时跟打了鸡血一样,招了下手,连忙领着部下追了上去,一时之间,轰隆的马蹄声就把狭长的峡谷给塞满了。

墨水青跑在最前面,不用转头,光听后面的马蹄声,估计就有几千人在追他,吓得心慌意乱,同时百思不得其解,渠年从哪里找来这么多人?如果几千人围殴他,那他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了,只有死路一条,所以硬着头皮往前跑!

渠年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心里还想,天还没黑,跑这么快干嘛?若不是今天一整天都跟他们形影不离,他也要怀疑他们抢到了宝贝!他生怕蝉夕跑了,因为陵阳君也跟着他,他也不好叫,所以也只能硬着头皮追。

这些人都沉浸在自己的想法里,不能自拔,有的是迫害妄想,有的是发财妄想,反正都很笃定自己的想法。

没过一会,墨水青和蝉夕就率先跑出山谷,山谷外已经有不少人出来了,但他们都跟信尝君的想法一样,虽然心灰意冷,但也不甘心离去,所以都三三两两的聚集在谷外的空地上,有的在商量对策,有的在徘徊纠结,还有的干脆已经做了下来,连篝火都点了起来!

墨水青却连停都没停,因为渠年咬得太紧,只要他停下,肯定就要被渠年包围了,这时就在马上冲着蝉夕叫道:“师妹,留下来也没什么希望了,不如我们直接回去吧!”

其实他是没打算回去的,也跟信尝君一样,好不容易来到这里,这么爽快地回去实在不甘,但现在渠年小人得志,还要报复他,这里他又待不下去了,他毕竟也是要面子的人,所以这话说的非常委婉,假装自己不是被渠年吓跑的。

但蝉夕毕竟也是聪明人,已经看出来他是在仓皇逃窜,她对费飞倒是死心了,对这里也没什么留恋,况且现在师兄有难,她总要照应一下,所以二话没说,点头道:“回去就回去吧!”

谷外就是一望无际的原野,策马奔腾,速度很快,转眼间就跑出去好几里地。

陵阳君见渠年对墨水青紧追不舍,就觉得奇怪,大声道:“秦公子,你这么拼命的追他们究竟想干嘛?”

渠年大声回道:“他们有个人欠我钱,我要讨债!陵阳君,这是我的私事,你们就不用跟着我了,你们回去吧,我一个人能解决!”

陵阳君道:“反正我们也闲着无聊,回去也就是烤火,不急在这一时半会,既然有人欠你钱,我就帮你要回来!”

渠年一听这话,就觉得头大,又不好把他赶回去,特别是看到蝉夕他们越跑越远,好像是准备打道回府了,更让他焦急不安,这时也顾不得陵阳君猜颖了,就大声叫道:“小夕,等等我,我有话要跟你讲——”

因为蝉夕是隐瞒身份,又是女扮男装,所以去年既不好叫她大掌柜,也不好叫她的名字,要不然会惹人怀疑,所以约好,在外人面前就叫他小夕。

只可惜马蹄声太重,他的声音完全就淹没在马蹄声里。

眼看蝉夕没有回头,他又追不上,把他急得想吐血。

楚三敢见师父的嗓门太小,这时就吐出一口浓痰,清了清嗓子,扯开嗓门大声喊道:“小夕,你听到了没有?我师父有话跟你讲!”

楚三敢毕竟修为高,嗓门又大,所以声音极具穿透力,不但蝉夕听见了,玉夙也听见了!

玉夙也是聪明人,当然知道他们这么拼命地奔跑,并不是为了回家而回家,而是因为跟着墨水青一起逃命,或者说是陪着他逃命,毕竟渠年是不会难为她和蝉夕的!这时便转头看着蝉夕道:“小姐,秦公子好像有话跟你讲!”

墨水青一听这话就急了,也不再顾全自己的脸面,急道:“师妹,别上他的当,他是想杀我们,只要我们停下,就走不了了!”

蝉夕回头看了一眼,见渠年一脸焦急,好像真的是有话想对他说,便回过头来对墨水青道:“师兄,你先走,我拦住他们,秦公子是不会伤害我的!”

墨水青还想再劝她,但蝉夕这时猛拉缰绳,马长嘶一声,前蹄离地,已经停了下来。

渠年见蝉夕停下,急忙也拉住缰绳,也跟着停了下来,与蝉夕相距一丈远。

这一下就起了连锁反应,陵阳君的几百人马和后面信尝君的两千人马都跟着停了下来,有的刹不住,马头就装在马屁股上,一时之间,马嘶震耳。

墨水青转头见渠年停了下来,感觉她师妹能控制住大局,便也跟着停了下来,不过离得很远,心里想着,就算控制不住,他再跑也来得及,要不然这种情况下,自己一骑绝尘跑了,容易让人瞧不起!

渠年虽然是骑着马追,但也追得气喘吁吁,这时看着蝉夕笑道:“你跑那么快干嘛?不会是打算回家了吧?”

蝉夕冷冷道:“秦公子,你是打算为难我师兄吗?”

渠年微微一怔,看了看她,又看了看远处的墨水青,终于恍然大悟,明白他们为什么要跑这么快了,原来是这个墨水青以为他在追杀他,不免哑然失笑,猛地拍了下大腿,道:“你不提醒我倒把这件事给忘了,你师兄的账确实是要算的!”

楚三敢一旁助威道:“没错,趁着我们现在人多,弄死他!”

蝉夕依旧脸色冰冷,再没有往日的和善,抿了下嘴,道:“秦公子,我知道我师兄对你有些过分,得罪之处,我代他向你赔个礼,他毕竟是我的师兄,如果你依旧不肯放过他,尽管冲我来!”

远处的墨水青听了这话,憋得满脸通红,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第140章 借一步说话

渠年看了看墨水青,倒真有揍他的冲动,但他现在在谋划大事,而且边上还有陵阳君,他不想为了鸡毛蒜皮的小事纠缠太深,免得让人多想。这时又看着蝉夕道:“你想多了,我对你师兄不感兴趣,我是为了了结我们之间的事情!”

蝉夕怔道:“我们之间有什么事情?”

渠年道:“你欠债的事情!”

蝉夕听得一头雾水,但她是聪明人,知道渠年说这样的话,肯定别有用意,便道:“你想怎样?”

渠年道:“能否借一步说话?”

蝉夕稍作犹豫,点了下头,道:“可以!”

渠年便转头冲陵阳君笑了一下,道:“陵阳君,我就要一点小债,想必墨剑山的人也不会赖账,要不你们先回去吧?”

陵阳君点了点头,却没有说话。

渠年便驱马走出,和蝉夕走向远处的空地,楚三敢和白小牙跟着上去,玉夙也跟了上去。

渠年就看着玉夙小声道:“你来干嘛?回去!我跟你家小姐有要事商量!”

玉夙白了他一眼,小声道:“凭什么你们三个人,我家小姐就一个人?这不公平!我偏要去!”

楚三敢插嘴道:“这是我们公子和公主之间商量的大事,你一个丫鬟瞎掺和什么?”

玉夙冷哼一声,道:“我偏要去!”

陵阳君毕竟是九阶高手,耳目灵敏,早已经知道信尝君在后面追他,这时就驱马转身从人群里穿了过去,站在了信尝君的面前,笑道:“信尝君,你一路追着我干嘛?对我有意见吗?”

信尝君此时也有些懵逼,本来他以为,前面逃跑的人都是一伙的,都是陵阳君的人,现在看来,他失策了,前面竟然是两拨人,一拨在逃,一拨在追,而陵阳君就是追的那一拨人的!既然陵阳君也是在追别人,那他们跑得这么快,肯定不是因为他找到了费飞,有可能是前面那拨人找到了费飞,他才紧追不舍!

可他观察了一下,才发现前面那拨人竟然是墨剑山的人,在来的路上他都见过,并没有特别可疑的人,也没有长得像费飞的人,如果费飞真的被他们抓住,此时肯定拼死挣扎,不可能站在一旁淡定的看热闹。退一万步讲,如果陵阳君知道对方抓到了费飞,现在也不会这么淡定。

而且他现在发现,陵阳君大张旗鼓地追击别人,竟然不是为了自己的事,好像只是为了一个小弟跟对方讨债,简直是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看来这些人真是闲的蛋疼,自己也闲的蛋疼,竟然也大张旗鼓地追了上来!

看来他失策了!

这让他有些尴尬,既然没有费飞,他当然不愿跟陵阳君翻脸,也不想跟齐国翻脸,便笑了下,道:“谁说我追你了?只是鬼城里空气不好,我出来透口气,骑马遛上一圈!”

陵阳君道:“原野这么宽广,为什么我停下你也跟着停下呢?为什么不去遛呢?”

信尝君咽了一口口水,道:“可能是因为我骑的是公马,你骑的是母马,而我的公马可能刚好在发情,看到你的母马就走不动路了,它不走我也没有办法啊!”

陵阳君道:“我骑的也是公马!”

信尝君道:“那我怎么看不到蛋呢?”

陵阳君道:“究竟是你的马发情还是你发情?”

信尝君道:“我的马还小,不懂事,我总要给他长长眼!”

陵阳君道:“你是不是以为我找到了费飞?”

信尝君被说中了心思,心下一紧,但嘴上不愿承认,笑道:“这怎么可能?我这么多人都找不到,你怎么可能找得到?”

陵阳君笑道:“那可不一定,说不定人就藏在我们中间!”

信尝君道:“那你尽管发财,我不稀罕!”

陵阳君就不再理他,又调转马头,走到原来的位置。

信尝君反正也闲着无聊,虽然他觉得自己失策了,但他总觉得这件事有些蹊跷,闲着也是闲着,不如看看再说,反正自己人多,看热闹也不怕被打!

渠年和蝉夕这时已经走出去一里多路了,远离人群,蝉夕就停了下来,虽然他们现在可以放心说话,远处的人根本听不见,但她还是放低了声音,看着渠年道:“秦公子,你有什么话要说?”

渠年便道:“你们是打算现在回去吗?”

蝉夕道:“没错!留下也没有意义了!”

渠年道:“如果我说费飞还在鬼城里,你还会走吗?”

蝉夕脸色一变,惊道:“费飞还在鬼城里?你确定?”

渠年道:“八成!”

蝉夕急道:“他在哪里?你看到了?”

渠年道:“现在我们不讨论这个问题,既然我找你,那肯定有点把握,但我们能力有限,所以我才来找你,你愿意跟我合作吗?”

蝉夕此时只感觉热血沸腾,急道:“当然愿意,我们本来就是合伙人呀!”

渠年道:“但我只想跟你合作,不想跟你的未婚夫合作,如果你愿意跟我合作,你就跟你的未婚夫撇清关系,当然是这件事上的关系,以后你们该结婚还是该生孩子我不管,就这件事,我不想让他参与!如果你答应,我们就合作,如果你不答应,我就退而求其次,跟陵阳君合作!”

蝉夕怔道:“陵阳君不知道费飞在哪?”

渠年缓缓摇了摇头,道:“他不知道,只有我知道!”

蝉夕点了点头,道:“行!我师兄来这里,本来就没有通知我,我们只是在路上遇见的,这一点你是知道的,他就是他,我就是我,只要能找到费飞,我可以不跟他合作,也不会告诉他!”

渠年深吸一口气,没有说话!

蝉夕道:“你不相信?要我发誓吗?”

渠年叹道:“发誓就算了,我自己都不相信这个东西!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既然选择跟你合作,我就会毫无保留地相信你!”

蝉夕的脸色就舒缓开来,笑道:“你不相信陵阳君和你的未婚妻?”

渠年道:“他们都靠不住,我信不过他们,要不然我就不会出来追你了,我只信得过你!”

蝉夕心里莫名生了一些感动,道:“你不怕找到费飞以后,我会把你灭口?”

渠年道:“说实话,还是有一点担心的,但是富贵险中求,没有风险就没有回报,古来如此!”

蝉夕道:“多谢你的信任,既然你决定信任我,场面话我也不想多说,到时看结果吧!不过今天进城已经来不及了,天快黑了,只能等到明天再进去了!”

渠年道:“不!等不到明天了,殷墟鬼城的人只会越来越多,费飞既然可以被我发现,也指不定会被别人发现,迟则生变,我们不应该犹豫,应该速战速决!”

蝉夕看了看天,道:“这个道理我懂,但今天实在来不及了,估计刚进城天就黑了!”

渠年道:“我们就晚上进城!”

蝉夕惊道:“晚上进去?秦公子,你不是在开玩笑吧?你别看殷墟鬼城白天太平无事,但晚上可不会这么太平,晚上进去的人非死即疯,这不是吓唬人的话,你没看信尝君带了那么多人,晚上都不敢留在殷墟鬼城吗?”

渠年道:“以我们的实力,只能晚上进城,白天进去,不但讨不到一点好处,还会惹来杀身之祸!而且鬼城应该没有那么危险,人云亦云罢了,首先费飞就在里面待了好多天,既然他没死也没疯,那说明鬼城就没有那么危险!而且我这个人什么都信,就是不信鬼,鬼神之说不过是自己吓自己罢了!还是那句话,富贵险中求,没有风险就没有回报,大掌柜是不敢进去吗?如果不敢,我也不劝,我再想其他的办法,但我今天晚上肯定要进城!”

玉夙忍不住说道:“秦公子,我一直以为你胆小如鼠,你自己也说你胆小如鼠,没想到你胆大起来,大得让人害怕!”

渠年道:“人们都说老鼠胆小,但老鼠却敢独自在深夜里行走,荒郊坟地都不怕,但人却不敢,这本身就是一个奇怪的逻辑!”

蝉夕紧咬嘴唇,半天才下了决心,这是说道:“行!我相信秦公子,这种环境下,也只能富贵险中求了!我现在就去通知我的手下,准备晚上进城!”

渠年忙道:“别通知你的手下!就我们三个人,还有你,再带上一个酒叔,五个人足矣!”

蝉夕惊道:“五个人?”就没好说,还包括你们三只菜鸟!

渠年点头道:“没错,就五个人,多一个不要!”

蝉夕迟疑道:“那这风险也太大了吧?”

渠年道:“其实你认真想一想,我们晚上进城,对手只有一个,那就是费飞,去五个人跟去五百个人的效果是一样的。因为天之眼只有五颗,那玩意的诱惑力太大了,要不然我也不会拿生命做赌注,如果去的人太多,我敢肯定,等真正拿到了天之眼,最先背叛你的,肯定就是你的手下,没有人能挡住这种诱惑,要不然陵阳君和你师兄刚出来的时候,也不会只带那么一点人了,他们缺人吗?显然不是,他们就是怕窝里斗!”

第141章 螳螂捕蝉

蝉夕感觉他分析得很有道理,如果只是对付一个费飞,带酒叔一个人确实足够了,带的人越多,不确定性就越多,但她一想到五个人进鬼城,心里就有些紧张,昨晚那鬼哭狼嚎的声音依旧音犹在耳,想想都不寒而栗,说到底,她再坚强也是一个女人,对于女人来说,这世上有很多东西比死亡更可怕,如果去的人多了,还能壮壮胆,但如果只去五个人,想想心里都没有底。这时犹豫道“你真的一点都不怕吗?”

渠年道“不怕!如果说里面埋伏了几百个杀手,我可能会怕,但说里面埋伏着鬼,我倒是拭目以待!倒想看看究竟是什么东西在装神弄鬼!”

蝉夕笑了笑,心道,这家伙真的跟正常人不一样,鬼比杀手更恐怖啊!

渠年又道“你害怕吗?”

蝉夕道“不瞒你说,有那么一点点!”

渠年道“没事!到时你就跟着我,如果遇见人,你保护我,如果遇见鬼,我保护你!”

蝉夕怔怔地看着他,踌躇良久,终于下定了决心,点了点头,道“好!那就我们五个人去!”

玉夙急道“我也要去!”

渠年道“你不能去!”

玉夙道“为什么?”

渠年道“这么简单的账你不会算吗?一共五颗天之眼,我们五个人去,刚好一人一颗,你去了我们怎么分?我们三人都不是你的对手,到时被你黑吃黑吃掉一颗,我们就得死一个人,所以带着你不划算!”

楚三敢道“对的,带上你就如同带了一头白眼狼,风险太大!”

玉夙就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你才是白眼狼!”说完又看着渠年,道“你放心,我不会跟你们抢天之眼的,我就对小姐不放心,要不然你带我去我还不想去呢!”

蝉夕心里本来有些害怕,多带一个人,她心里的恐惧便会减少一分,这时便道“秦公子,要不就把玉夙带上吧,你放心,只要找到天之眼,属于你们的三颗一颗都不会少!”

渠年虽然不想带玉夙,但既然蝉夕发话了,他也不好驳了她的面子,说难听一点,如果人家想黑吃黑,就算不带玉夙,结果也是一样的,现在这种情况,他也只能选择信任蝉夕!便转头看着玉夙道“你真的不抢天之眼?”

玉夙道“保证不抢!”

渠年道“你发誓!”

玉夙怔道“你刚刚不是还说不信这个东西吗?”

渠年道“别人发的誓我不信,当你发的誓我信,说明我相信你的人品!”

玉夙也不是傻子,明明是不相信她的人品才让她发誓的,但他为了争取这一个名额,为了让渠年这个迫害妄想症放心,只是瞪了他一眼,就举起两根手指,道“我对天发誓,绝不会觊觎天之眼,今天晚上进鬼城,如果我拿一颗天之眼,天诛地灭,万劫不复!”

渠年见他发这么毒的誓言,心里踏实许多,但嘴上还是说道“好了好了,意思一下就行了,我还是信得过你的,不用发这么毒的誓言!”

玉夙瞪了他一眼,道“鬼才信你!”

远处的陵阳君一直看着他们,这时转头看着长铭说道“你有没有感觉秦公子有些奇怪?”

长铭点头道“确实有些奇怪,看他们鬼鬼祟祟的,根本不像是在讨债!”

陵阳君道“当然不是在讨债,如果讨债的话也不会背着我们!”

长铭道“他们不会是在做见不得人的勾当吧?”

陵阳君点头道“很有可能!”

渠年和蝉夕说话,虽然刻意保留了一点距离,但在长铭的眼里,他们的举止还是有些亲昵!看着英俊的蝉夕,再想想往日渠年对他的暗示始终无动于衷,不由陡地一惊,道“难不成这个秦渠年也有龙阳之好?”

陵阳君道“怎么可能?秦渠年不是这么没有分寸的人,众目睽睽之下,就为了他的龙阳之好?就算他有龙阳之好,这么私密的事情,怎么可能把楚三敢和白小牙都带上?”

长铭想想也觉得有道理,感觉自己有点污,甚至有些难为情,便道“那他们在商量什么事情呢?”

陵阳君道“反正我感觉,他是在故意背着我们。这个秦渠年不简单,这次他忽然来殷墟鬼城,若没有七八成的把握,以他的修为和做事方式,绝不会来这里,他绝不是来碰运气的,他是一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人,所以我感觉,他们商量的事情说不定跟费飞有关!”

长铭惊道“叔叔的意思是,秦渠年知道费飞在哪里?”

陵阳君道“我只是推测!”

长铭道“但叔叔推测得很有道理,秦渠年忽然来殷墟鬼城,肯定不是为了我,他确实是一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人,只要他决定做一件事情,肯定蓄谋已久!”

陵阳君道“没错!我对他深有体会!”

长铭点了点头,道“那我们要不要逼问他?”

陵阳君道“不用,这只是我们的臆测,逼问只会适得其反,反正我们现在人多,留意他一下就行!”

渠年和蝉夕商量好时间地点,假装就散了,渠年就走了回来,看着陵阳君就笑了下,道“真不好意思,一点点小事情,让你们久等了!”

陵阳君笑道“没事的,反正我们也没什么事!”

渠年笑道“那你们现在有什么打算啊?回临淄吗?还是准备在这里再找几天?”

陵阳君没有回答,却反问一句“你作何打算?”

渠年笑道“我能有什么打算,随波逐流呗!本来就是出来看看风景的,什么时候回去都可以!”

陵阳君道“要不你现在跟我们一起回去?”

渠年就感觉他是在试探他,但他也不能爽快地答应,要不然真被他带回去,天之眼就泡汤了。便道“你们想回去就回去吧,我还不想回去,多少年了,难得出来一趟,总要玩的尽兴,第一次看到雪山,明天我还想到雪山上去玩玩!”

陵阳君心里的怀疑就更深了,笑道“反正我们也不着急,既然你明天想去爬雪山,我再等你一天,毕竟你是我齐国的客人,又是我的合伙人,这里龙蛇混杂,如果你出了什么事,我跟你秦国可不好交代啊!”

渠年就有些头疼,但又不好赶他走,毕竟这里不是自己的地盘,不能当家作主,如果自己态度太过坚持,反而让人怀疑。在这一点,他是低估了陵阳君的智商,或许他的第一桶金就是在他身上坑来的,所以没有太过把他放在心上,虽然觉得他是在试探他,但也没做多想,因为自己发现费飞的事,没有外人知情,陵阳君就算再聪明,也不可能想到。便笑道“那多不好意思啊!”

陵阳君笑道“都是自己人,客气什么?”

渠年便道“那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先回去吧,找个地方烤烤火,天马上就黑了!”

陵阳君道“好!”

墨水青骑在马上,站在不远处,全程阴着一张脸,本来刚开始蝉夕为他求情,虽然他面子上过不去,但心里还是感动的,因为师妹心里有他,不忍心看他受伤害,可是转眼之间,就被秦渠年那个渣男借一步说话给借走了,在他眼里,就跟老婆借给人家用一下差不多。没借走之前,蝉夕为了维护它,对他那个渣男一点都不客气,说话冷冷冰冰的,让他心里很舒服,可是一旦借走了,师妹的态度立马就变了,虽然他听不到他们说话的内容,但从表情上看,他们聊得非常融洽,而且鬼鬼祟祟的,就差没有咬耳朵了,看得他心里醋意浓浓。

这时见蝉夕走了过来,他非常不开心,冷冷说道“那家伙跟你说了什么?”

蝉夕道“也没说什么,就是让我路上小心点!”

墨水青冷笑一声,道“就这一句话用得着借一步说话?”

蝉夕道“你不信我也没办法!”

墨水青抬头看了眼渠年,见他正跟陵阳君在聊天,心里就有些紧张,生怕他们会冲过来,所以此地他不想久留,便强忍住心中的醋意,道“先走吧!有什么话路上再说!”

蝉夕却道“师兄,你先走吧,我跟你不同路!”

墨水青迟疑道“你什么意思?”

蝉夕道“没有什么意思啊!你回墨剑山,我回临淄城,本来就不同路啊!”

墨水青冷冷道“这是秦质子的意思?”

蝉夕的脸色就闪过一丝慌乱,强作镇定,道“跟他有什么关系?我们本来就不同路!”

墨水青冷笑一声,道“秦质子没来之前,你也没说我们不同路,不知他跟你灌了什么迷魂汤,灌完你就说我们不同路了,你当我是傻子吗?你敢说你们之间没有关系?”

蝉夕道“清者自清,既然你不相信我,我也不想解释,你走吧!”

墨水青气得真想发火,无奈他现在没有话语权,远处的渣男又蠢蠢欲动,待在这里让他非常不踏实,很容易变成别人泄火的工具,便点了点头,咬牙道“好,好!”说完转身就招了下手,道“我们走!”

第142章 黄雀在后

墨水青说完,转身就走,一肚子的怒火都无处宣泄,在这种处境下,谁都能欺负他,信尝君可以欺负他,陵阳君也可以欺负他,那个他一直瞧不起的渣男都来欺负他,现在连他的师妹都瞧不起他,不愿与他同行,是人是鬼都能欺负他,他长这么大,都没遇到这样的挫折,心里的郁闷可想而知!

不过他没有陵阳君聪明,两人看到的是同一个场景,陵阳君想到了费飞,而他只是想到了儿女私情,感觉他师妹忽然改变决定,肯定是为了跟那个渣男同行,虽然两人现在故意分开,但他转头一看,蝉夕并没有离开的意思,肯定是在等那个渣男,后面肯定还有曲目,说不定今天晚上就要做出苟且之事,刚好在这茫茫雪原上,天为被,地为床,寒风助兴,就可以没羞没臊了!

一想到这里,他心里就堵得慌,所以他虽然走了,但却走得极慢,马蹄像是灌满了铅,沉重无比,由于夕阳已经落山了,天就慢慢暗了下来,他的背影也缓缓地消融在无尽的黑夜中!

渠年陪着陵阳君往回走,刚好信尝君军堵在他们的后面,陵阳君都懒得跟他打招呼,就领着几百人绕开了他,向谷口走去。

信尝君站在原地,就感觉有些尴尬,兴师动众追了半天,没想到就是过来看人家聊天的,最恶心的事,人家聊了半天,他一句还没听到,现在墨剑山山的人虽然走了,但他一点都不怀疑他们带走了费飞,毕竟陵阳君回头了。

在他眼里,陵阳君就是一头恶狼,狼若回头,必有缘由,当然,既不是报恩,也不是报仇,而是有另外两种可能,一种是他们真的只是闲得蛋疼,单纯地来过来聊个天而已,但这种可能微乎其微,陵阳君是什么人?怎么可能闲得蛋疼?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他们已经知道了费飞的下落,或者已经抓到了费飞,只是因为被自己追赶,怕事情败露,才故意回头迷惑他!

虽然他表面上嫌弃陵阳君,但他的内心深处,还是崇拜陵阳君的,只是他不愿意承认罢了,所以他看陵阳君云淡风轻的模样,就感觉他胸有成竹,肯定有找到费飞的门路。所以他没有掉以轻心,反正手下人多,这时就转头吩咐手下,盯紧陵阳君,包括他的所有手下,稍有风吹草动,立马来报!

有的时候,相信一个人就是如此简单,根本不需要理由,就像陵阳君相信渠年能够找到费飞一样。

渠年跟着陵阳君回到谷口,天已经黑透了,鬼城里的人全部出来了,绝大部分人不愿离去,还想着明天再去碰碰运气,所以谷外又烧起了一堆堆的篝火。

陵阳君吩咐手下去捡了柴火回来,也烧起了火堆,渠年便跟陵阳君在火堆旁坐了下来。

一起坐在火堆旁还有十几个人,很多人这时都拿出干粮,开始吃晚饭了!

长铭手里也拿着一块烧饼,一脸嫌弃,像是抓着一坨屎,这时看了看烧饼,又看了看渠年,道:“秦渠年,你身上还有烤鸡烤鸭吗?有的话就拿出来,别藏着掖着,马上都捂馊了!”

渠年身上确实还有好多鸡鸭鱼肉,还是在来的路上,遇见的那座城池里补给的,但他却舍不得拿出来,要不然人人都得怀疑他身上的秘密,便笑了下,道:“我又不是养鸡养鸭的,哪里有这些玩意?上次好不容易捡到两只,又被你抢走了!”

长铭撇了下嘴,便不说话了,拿起烧饼就咬了一口,眉头紧蹙。

渠年心里还想着天之眼,哪里有心思陪他们烤火吃饭?在火堆旁坐了一阵,随便敷衍几句,这时就站了起来,对楚三敢和白小牙说道:“走,陪我去拉泡屎!”

楚三敢心知肚明,连忙站了起来,道:“带纸了没有?”

渠年道:“要什么纸?小树枝抹一抹就行了!”

正在一旁吃饼的长铭听着这话,眉头就皱的更深了,没好气道:“人家在吃饭呢!能别说这么恶心的话吗?”

渠年道:“吃喝拉撒,人之常情,有什么恶心的!”转头又看着陵阳君道:“我们拉完就回来,你们慢慢吃!”

陵阳君道:“随便!”

渠年便带着楚三敢和白小牙转身就走,一会就消失在火堆之间的夜色中。

陵阳君和长铭相视一眼,意味深长。

渠年三人走到几丈开外,脚下就加快了速度,一会儿就走到了不远处的山脚下,那里山林茂盛,其中有一颗紫杉树长得格外粗壮,高达十余丈,远远就能看到,所以他跟蝉夕就把碰头的地点定在了这里。

虽然谷口有几千人,但谷内毕竟就是鬼城,这些人心里忌讳,都不敢离谷口太近,仿佛谷里的鬼会冲出来吸魂似的,所以山林这边基本没有人,只听到风声和谷内那鬼哭狼嚎的声音。

今晚无月,光线昏暗,好在他们都是修行者,目光敏锐,依稀之下,也能勉强辨认。

等他们抵达那棵紫杉树下,蝉夕早已经在那里等他们了。蝉夕果然守信用,只带了酒叔和玉夙。

见到渠年走来,玉夙就抱怨道:“怎么现在才来?我们都等了半天了,这里太恐怖了!”

渠年道:“这里你就觉得恐怖了?那你干脆就不要进去了!里面还要恐怖千百倍!”

玉夙道:“里面恐怖我可以跑,这里干等着最恐怖!”

渠年转头看着酒叔道:“叔,你害怕吗?”

酒叔道:“不知道,反正长这么大没怕过,不知道害怕的滋味!”顿了下又道:“不过如果有坛酒壮壮胆,那就更好了!”

既然墨水青不在这里,渠年也懒得掩饰了,而且今天晚上进城,吉凶难料,掩饰已经没有意义,这时就从无限空间里直接煞出一坛酒,递给了酒叔!

酒叔接过酒叔,喜出望外,对渠年赞不绝口:“小伙子不错,我就知道没有看错你,这么多人都没有找到费飞,却让你给找到了,我一直就知道你不简单!”

蝉夕和玉夙终于明白,酒叔这一路为什么会谄媚渠年了,原来是有酒便是娘啊!

玉夙一脸惊奇,道:“你这酒是从哪里变出来的?”

渠年道:“我会变戏法!”

玉夙怔道:“就这么简单?能不能教教我?”

渠年道:“可以啊!不过你得磕头拜师!”

玉夙啐道:“不教拉倒,我才不会拜你为师!”

楚三敢听了这话就不乐意了,道:“看把你能的,我师父愿意收你为徒,还可以跟我做师兄妹,这是你上辈子修来的福气,你还不知道珍惜,错过这个村,这辈子你都碰不到这个店!”

玉夙白了他一眼,道:“谢谢你哦!”

酒叔懒得听他们聊天,再重要的事对他来说,也没有酒重要,这时已经揭开酒封,由于这几天渠年都是一碗一碗地吊着他,从没有让他喝得痛快,特别是今天,一共也没有喝上两碗,早已饥渴难耐,这时就捧起酒坛来,咕咚咕咚地喝了小半坛,大呼痛快。

蝉夕这时就看着渠年道:“那我们现在走吧?”

渠年道:“等一下!”这是又从无限空间里煞出一坛酒来,笑道:“我也要喝点酒壮壮胆!”

说时就揭开酒封,咕咚咕咚喝了几口,但他没有酒叔酒量大,又怕把自己喝死,所以只喝了几口,就把酒坛递给了楚三敢。

楚三敢接过酒坛,也大口喝了几口,又递给了白小牙。

等白小牙喝完,还剩半坛酒,便又递给了渠年。

渠年刚准备把这半坛酒收起来,蝉夕却道:“让我也喝几口吧!”

渠年便把酒坛递给了她,笑道:“看来你真的害怕!”

蝉夕接过酒坛,笑了下,道:“有一点!”说时也仰脖喝了几口!

在渠年眼中,此时的蝉夕非常豪爽!

蝉夕喝完以后,又把酒坛递给玉夙喝了几口。

五个人喝一坛酒,还没喝完,剩下的酒渠年就准备扔掉了,酒叔却舍不得,接过那小半坛酒,一口气喝得干干净净,才把空酒坛给扔了!

六个人便从山林里走了出来,贴着山脚向谷口走去,因为他们是秘密行动,不想惊动其他人,也不想惊动鬼城里的费飞,所以没有骑马,徒步而行!

在山林外的不远处,此时正潜伏着一帮人,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们,这帮人不是别人,正是墨剑山的人!

墨水青没有走,一想到他的未婚妻要跟渣男通.奸,他就舍不得走了,趁着黑夜来临,去而复返,本来他就没有走远,所以他回来的时候,蝉夕也还没走,正在原地跟她的手下交待事情,所以十分方便他在夜色中监视。

果然不出他的所料,蝉夕交待完手下以后,并没有打算回临淄,而是带着酒叔和玉夙钻进了远处的小树林。没过一会,渠年那个渣男果然也来了,也钻进了小树林。

但凡钻小树林,只要涉及男女,那肯定没有好事情,看来这对狗男女真的已经勾搭成奸,准备在此野战了,还特地带了几个人过来给他们望风,真的好不要脸!

当时渣男说借一步说话,果然一步到位啊!

等143章 前赴后继入鬼城

虽然此时的夜是黑色的,但在墨水青的眼色,却是绿色的,绿油油的一片,绿即是青,一如他的名字。

他自然是怒不可遏,但他还是耐住了性子,按兵不动,因为他也知道捉贼捉赃,捉.奸捉双,虽然这两人已经双双进去了,但估计还有前奏,他贸然冲进去,蝉夕就有了狡辩的借口,说他们只是去聊天的,所以他的心里暗暗掐算时间,估计他们前奏结束了,裤子也脱了,就准备冲进去捉.奸!

结果就在他准备动身的时候,蝉夕和渣男竟然又从山林里走了出来,让他颇感意外,这速度也太快了吧?难道这渣男是肾虚?裤子还没脱就缴械投降了?

他还没有想明白这茬事,令他更意外的事情就发生了,这六个人竟然向谷口走去,他连忙悄悄跟了上去,结果令他不敢相信的是,这六个人竟然趁着黑夜进谷了!

里面可是殷墟鬼城哪!人家有几千兵马都不敢晚上在里面逗留,他们只有六个人,竟然敢主动进城,不是找死吗?

虽然他没有陵阳君聪明,但也不是傻子,到了这个时候,他当然不会相信这两人是准备去鬼城谈情说爱的,用屁股想都能想到,肯定是那个渣男发现了费飞的踪迹,而那个渣男修为有限,吃不下费飞,所以傍晚的时候,才会急急忙忙地去找蝉夕,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还要鬼鬼祟祟地借一步说话,看来他们当时就是商量关于费飞的事!如果不是因为费飞,没有人愿意冒着生命危险晚上进入鬼城。

墨水青在心里大骂自己糊涂,这么明显的事情,他怎么就没有想到呢?竟然还以为他们是在偷.情,现在回想起来,这完全是不可能的事嘛!偷.情这种事又不急在一时半刻,来日方长,这天寒地冻的,脱了裤子都冻屁股,狗都不愿在这个季节发情,何况是人?

但他并没有因此而原谅他们,因为相对蝉夕的贞洁,他更在意天之眼,如果用蝉夕的身体能换一颗天之眼,他会毫不犹豫地答应。可现在蝉夕有了天之眼的下落,竟然不告诉他,甚至故意撇下他,完全把他当成了外人,让他非常生气,暗骂一声“贱.货”!

不过话说回来,一想到有了费飞的踪迹,就忍不住心潮澎湃,虽然现在让他进入鬼城,心里也是害怕的,只可惜天之眼的诱惑实在太大了,大到无法想象,只要有了天之眼,就可以得道成仙,长生不老,谁能不心动?何况他师妹已经给他做了榜样,一个女人都敢进城,他一个堂堂男子汉又有什么好惧怕的呢?何况他们只进去六个人,其中三个还是菜鸟,如果他跟着进去,那就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了!

心念至此,就招了下手,带着十几个手下悄悄跟了上去。

渠年三人进了峡谷,只觉阴风扑面,峡谷里没有光,眼前的黑暗深邃而不见底,仿佛能吞噬一切,山谷里那鬼哭狼嚎的声音愈发明显,就连树枝的沙沙声,仿佛都带着无尽的哀怨。

两个女人听得头皮发麻,手挽着手,紧紧靠在一起,彼此都能感受到手心的汗水!

渠年嘴上说不怕,其实心里也是害怕的,这声音听得他毛骨悚然,但他是个男人,这主意又是他出的,所以他只能假装不怕,昂首挺胸,任由两腿发抖!

酒叔好像真不知道害怕,一路喝着酒,脸上没有一丝怯意,好像不是去鬼城,还是回家。

为了缓解心里的恐惧,同时为了争抢时间,他们一路奔跑,不知疲倦。

陵阳君正坐在火堆旁烤着火,见渠年半天未归,一泡屎拉到天荒地老,心里正起疑心,一个手下就急急忙忙地跑了过来,走到他的身边,小声道:“秦公子进鬼城了!”

陵阳君惊道:“你确定?”

手下点头道:“属下亲眼所见!”

陵阳君虽然猜测渠年可能已经知道费飞的踪迹,但他也只是猜想渠年可能明天动手,没想到他晚上竟然敢进鬼城?在他的心里,渠年虽然是个聪明人,但绝不是一个勇敢的人,没想到这家伙的胆子不小啊!不过这也让他愈发坚信,秦渠年知道费飞的踪迹,要不然以他不见兔子不撒鹰的性格,绝不会晚上冒着生命危险进入鬼城!

陵阳君便道:“去了几个人?”

手下道:“刚开始进去六个,除了三国质子,还有两个就是傍晚跟秦公子借一步说话的人,另外一个是一个老头!他们六个人进去以后,没过一会,墨剑山的十几个人也进去了!”

陵阳君道:“看来秦质子在迷惑我们,他跟墨剑山的人一直就是一伙的!”

长铭忿忿不平道:“还说给我们做小密探,这个混蛋,一开始就在欺骗我们!”

陵阳君问那手下道:“他们是骑马进去的吗?”

手下回道:“不是的!他们是步行进去的!”

陵阳君就陡地站了起来,冷冷道:“那我们也步行进去!”

长铭吓了一跳,急忙站了起来,道:“叔叔,你不会打算我们也晚上进去吧?”

陵阳君道:“等到白天进去,黄花菜都凉了!”

长铭咽了口口水,道:“但你听到里面的声音了没有?是鬼在叫啊!进去很有危险的,就算没有鬼杀我们,吓也被吓死了!”

陵阳君道:“连秦质子都不怕,我们这么多人,有什么好怕的?这种事本来就是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你若害怕,你就留在外面等我!”

天之眼的诱惑实在太大了,长铭也无法拒绝,虽然她去不去结果都是一样的,但此时正是立功表现的好机会,如果这个时候没有出力,到时跟她父王讨要天之眼都没有理由开口,便把心一横,道:“叔叔都不怕,我怕什么?我也要去!”

陵阳君道:“那就走吧!”

陵阳君领着几百人刚进入峡谷,信尝君就得到了消息,如果是别人进城,他肯定不屑一顾,毕竟这世上不知死活的人太多,总感觉自己被命运之神眷顾,就算孤身犯险也会大难不死,那种人死不足惜,但陵阳君就不一样了,他是个聪明人,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更不会无的放矢,既然连他都进去了,那说明鬼城里肯定有东西吸引着他!

这个东西不用想他也知道是天之眼,何况他还正怀疑着这件事,所以一听到这个消息,刚好对号入座,甚至都不需要发挥他的聪明才智。这时当机立断,生怕去晚了拍大腿,连忙把所有手下都召集起来,准备进城,因为太过激亢,也忘记了害怕,人家两三百人都不怕,他有两三千人更没有理由害怕了!

他也怕马蹄声惊动陵阳君,所以也是轻装上阵,步行入城。

渠年三人进了鬼城,那鬼哭狼嚎的声音反而减轻了,变成了呜咽声,像是一群怨妇在哭泣,依旧哭得他们头皮发麻!白天站在这里,鬼城里风和日丽,一片祥和,哪怕一个人走在这里,估计都不会觉得害怕,反而感觉难得一份恬静,但同样一个地方,现在这座鬼城在他们眼中变得完全不一样了,黑沉沉的夜,如同墨水一般浇洒在这座荒凉的城池上,格外.阴森。

一阵阴风吹过,如同棺材里伸出枯朽的手抚摸着他们的脸庞。

蝉夕忍不住哆嗦一下,虽然挽着玉夙的胳膊,但还是往渠年身边贴了贴,虽然他的修为不如自己,但他毕竟是个男人,此情此景,总觉得男人身上有股阳刚之气,可以震慑邪魅。

为了分散心中的恐惧,蝉夕这时说道:“秦公子,你在哪里碰见了费飞?现在已经进来了,可以说了吧?”

渠年点了点头,便把傍晚在湖边的所见所闻跟他大略说了一遍。

蝉夕迟疑道:“现在天已经黑了,水下的人估计已经走了吧?”

渠年道:“先去看看,再做定夺!”说完就大步往前走。

在那一瞬间,蝉夕都有挽住他胳膊的冲动,手都已经伸了出来,但也没好意思挽住他,好在渠年修为不高,虽然在拼命奔跑,但在她的眼里依旧慢如乌龟,所以她很轻松就能追上他,紧紧贴住他,这种情况下,她也顾不得害羞了。

没过一会,他们就来到了湖边,就是怀疑水下有人的那个地方!

六人停下脚步,渠年就转头对楚三敢道:“三敢,你过去看看,那根竹管还在不在?”

楚三敢应了一声,二话没说,纵身一跃,就跳上了湖中的那块石头上,蹲了下去,伸手在水中摸了一遍。如果换作是蝉夕和玉夙,她们是绝对不敢过去的,这种氛围之下,生怕水中有水鬼,一下冒出水面把她们拖下去。

但楚三敢是个憨货,也不知道害怕,像猴子捞月一样,还跳到附近的石头上,捞了好几遍,确认无虞,才跳上岸,小声道:“师父,没看到竹管,水下那个人跑了!”

第144章 费飞

蝉夕四下看了看,道:“鬼城这么大,房屋成千上万间,如果费飞不在这里,我们就不好找了,看来又是白跑一趟!”

渠年道:“我知道他在哪!”

蝉夕惊道:“你知道?他在哪?”

渠年道:“跟我来!”

说时,六人就顺着湖边的道路向北走去,这条路也是他们白天走过的路,所以非常熟悉,路上的氛围依旧很惊悚,阴风呜咽,不过一路走来,除了气氛恐怖之外,并没有遇到什么危险,蝉夕虽然依旧很紧张,但终究踏实些许。

......

《剑公子》第144章费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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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 撕破脸皮

渠年犹豫一下,看了看蝉夕的脸色,依旧没有变化,才试探着把手伸了出去,边盯紧蝉夕笑道:“那我就不好意思了!如果你不想给我,我们还可以再商量商量!”

蝉夕就知道,这家伙还是不信任他,看他猥琐的模样,好气又好笑,道:“秦公子,你不用畏手畏脚,这次是你帮了我的忙,而不是我在施舍你,这是你应得的!”

渠年笑道:“你说应得,那才是应得,这事只能你觉得,而不是我觉得!”说时就拿了一颗天之眼,就感觉这丹药如同冰雪揉成一般,非常清凉。

楚三敢和白小牙见渠年拿了,也不客气,一人拿了一颗。他们这次过来,本来就是来打酱油的,没想到运气爆棚,竟然也能弄到一颗天之眼,兴奋得手足无措。

渠年拿着这颗丹药,感觉冰凉刺骨,但楚三敢和白小牙拿在手里,却感觉有些烫手,放都没地方放,真的是捧在手里怕飞了,含在嘴里怕化了,若不是他们修为有限,肯定就一口吞了下去,先成仙再说!

蝉夕的手心里还剩两颗丹药,这时便转头看着酒叔道:“酒叔,这两颗丹药有你一颗,不过我现在还有用,能不能复国,就靠这两颗天之眼了,不过请你放心,我只是给你保管一下,等到它日复国,我肯定会给你留一颗!”

酒叔一脸无所谓,甚至还有些厌烦,道:“别问我,随便你怎么弄,不关我的事!”

蝉夕点头道:“多谢酒叔理解!”

渠年看得有些难为情,直到此刻,他才感觉这个蝉夕是真的仗义,宁愿自己受委屈,也不愿抢他们的天之眼,而且他们也来了三个人,还都是高手,却只分得了两颗天之眼,也没有一点怨言,让渠年的心里很不是滋味!不过人这一生,心里经常不是滋味,多一次少一次无所谓,但天之眼可不是经常能遇见的,所以渠年虽然很难过,但还是把天之眼收进了无限空间。他也不敢跟蝉夕客气,生怕一客气天之眼就没了!

天之眼刚进无限空间,剑灵像是小孩看见了玩具,连忙飘了过来,把天之眼团团包裏住。

费飞见他们分完了赃,便战战兢兢地说道:“现在我天之眼也给你们了,你们可以信守承诺,把我放了吧?”

渠年不是嗜杀之人,本来跟他无冤无仇,抢了人家的天之眼,心里就觉得难为情,自然不会再去杀了他,刚准备答应他,没想到剑灵却在无限空间里说道:“假的!”

渠年大吃一惊,道:“你说什么是假的?”

剑灵道:“当然是这个天之眼是假的!难道我是假的?”

渠年急道:“你确定?你又没见过天之眼,怎么知道它是假的?”

剑灵道:“老子是火炉里诞生的,只要是炉子里出来的东西,真假我一看便知,但这颗丹药连炉子都没有进过,就是用药材配制出来的,所以它是假的!”

渠年道:“你又不会炼丹,万一人家这种仙丹就不需要进炉子呢?”

剑灵道:“我懒得跟你解释,你不信就算!”

渠年虽然嘴上不愿相信,但他知道剑灵来自仙界,见多识广,虽然喜欢吹牛逼,但向来有分寸,既然它说是假的,那这丹药八成就是假的了。

由于他是用意识跟剑灵沟通,所以其他人并没有听到他说话,也不知道这丹药是假的,只见他表情扭曲,所以几人都怔怔地看着他,以为他是兴奋过度,快要发羊癫疯了,楚三敢甚至做好了扯头发掐人中的准备。

渠年得知丹药是假的,自然十分恼火,这时转头看着费飞,刚准备发火,没想到边上的酒叔忽然说道:“有人!”

几人脸色一变。

这时就听门外传来一阵哈哈大笑,笑声还没结束,只见眼前一花,就有十几个人冲了进来。

不用看脸,光听笑声渠年就已经知道是谁了,除了墨水青,还能有谁?

渠年心下一沉,暗道不好,真的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由于他们只有六个人,还有三个人还是菜鸟,相比之下,实力悬殊确实如同螳螂和黄雀!

蝉夕也没想到墨水青会跟过来,非常意外,也非常震惊,半晌才缓过神来,道:“你怎么来了?”

墨水青斜头看着她,冷笑一声,道:“师妹,真是我的好师妹啊!这么重要的事情竟然故意背着我,还与外人勾搭成奸,枉我墨剑山栽培你这么多年,你就是这样报答师门的吗?你知不知道这是背叛师门?”

蝉夕面无表情,淡淡道:“这是秦公子发现的,我没有资格告诉任何人!你也是男人,你也是跟秦公子一起进来的,我们走的还是一路,为什么你就不能发现呢?为什么还等着别人告诉你呢?”

这句话虽然说得很平静,但墨水青听在耳朵里,言外之意就是:你自己蠢还能怪谁呢?

墨水青现在最恨别人拿他跟这个渣男比较,最可气的是,他还比不过渣男。这时咬了咬牙,道:“我不想跟你争论这些没用的东西!言归正传,师妹,把天之眼都交出来吧!”

蝉夕道:“我凭什么要交给你?我说不给呢?”

墨水青的眼睛里就滑过一道寒光,冷冷道:“师妹,你不要让我为难,如果你不给,那就是背叛师门,那就不要怪我清理门户了!恕我直言,如果动手,你们六个人都没有好下场,但如果你主动交出来,我绝不会为难你,我还会告诉我爹,这是你的功劳,我们还是师兄妹,你还是我爹的得意弟子。”

蝉夕没想到他的师兄竟是如此薄情之人,平时总是口口声声地说爱她爱到不能自拔,为了她,他甚至可以舍弃自己性命,上刀山下火海也绝不会皱一下眉头,但现在为了天之眼,再不是毫不犹豫地为她付出性命,而是毫不犹豫地取了她的性命。

可她并不觉得愤怒,反而觉得有些好笑!

渠年毕竟跟墨水青相处了几天,没事的时候也会旁敲侧击,所以也知道墨水青的实力,如果墨水青动手,他们六个人绝不是他的对手,毕竟他们看起来是六个人,但干起来只有三个人,反正他们三个人是滥竽充数的,还不够对方塞牙缝的!

这时急忙对蝉夕说道:“既然他想要,就给他是了,都是同门师兄妹,翻脸就不值当了!”就没好说反正这天之眼也是假的。

说时就把无限空间里的那颗天之眼煞了出来,又把楚三敢和白小牙手里的天之眼拿了过来,一共三颗,一起塞到了蝉夕的手里,就跟他父亲当年割地求和一样,非常敞亮,不带一点心疼的。

楚三敢和白小牙却是看得一脸不舍,不甘,愤怒,恨天恨地恨自己,恨自己无能,保不住心爱的宝贝,就像是看见隔壁老王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把他们的老婆从床上扛走了,他们还什么都不敢说!

蝉夕手里抓着五颗天之眼,心里很不是滋味,她当然也知道,如果她师兄翻脸,他们没有实力突围,就算能够突围,秦渠年三人也是必死的,而她也要背上背叛师门的罪名,以后的路也会变得很难走。犹豫再三,便道:“师兄,这天之眼是秦公子发现的,就算出于道义,我们也不应该抢走他的天之眼,要不这样,我那两颗让给你,他们的三颗让他们拿走!”

渠年吓了一跳,虽然蝉夕说的话让他很感动,但现在不是感动的时候,这么烫手的东西,拿了不是死路一条吗?连忙说道:“我们不要,关起门来都是一家人,不要为了这身外之物闹生分了,再说了,我们修为还低,也用不着这玩意,都给他吧!”

墨水青冷笑一声,道:“谁关起门来跟你是一家人?秦质子见风使舵的本领,真的是让人望尘莫及啊!”

渠年自从遇见墨水青,也就傍晚时分带着陵阳君狐假虎威,硬气了一回,现在没了陵阳君,如同是蝙蝠被折了翅膀,又变成了人人能打的过街老鼠了,现在回想起来,陵阳君还真的是他生命中的福星,早知道就跟他合作了,说不定结果还没有这么差!

但现在后悔也没有用了,说话都没有底气,也懒得与他争辩了,所以就当没听见!

蝉夕转头看了眼渠年,道:“秦公子,对不起!”

渠年忙道:“没事的没事的,给他就是了,我不怪你!”

蝉夕长叹一口气,便把五颗天之眼又装进了瓷瓶里,轻轻按上瓶塞,把瓷瓶扔给了墨水青。

墨水青接过瓷瓶,也是两眼放光,虽然努力克制,欣喜之色还是溢于言表,他也怕被蝉夕掉了包,所以要把天之眼倒出来确认一遍,看了看,又闻了闻,闻得他心旷神怡,果然符合传说中的描述,心满意足,又把丹药收进了瓷瓶,塞进了怀里。

费飞这时说道:“既然事情完美解决了,我留在这里有点不合时宜了,那我撤了,再见!”

渠年急道:“你不能走!”

第146章 情仇

费飞吓了一跳,心里想着,你现在都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竟然还不让我走?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毕竟他手下有一名九阶高手,就算不是墨水青的对手,但杀他还是绰绰有余的。所以他也不敢走,嘴上道:“你要守信用啊,我天之眼已经交出去了,为什么还不让我走?”

渠年因为知道他交出的是假天之眼,所以才不想让他走,但他叫过又有一些后悔,感觉自己的态度太过急迫,容易惹人怀疑!这时便笑了下,道:“我们现在同病相怜,你也不要害怕我,我看你对这里挺熟悉的,所以我想跟你结交一下,咱们一起走!”

墨水青这时冷笑一声,道:“秦公子,你怎么这么没有自知之明呢?你还想走?虽然这个愿望很简单,但我估计你今天是实现不了!这鬼城很适合你的鬼魂居住!”

渠年心下一沉,完了,这家伙打算杀他了!

蝉夕也听出来了,这时急道:“师兄,这天之眼本来就是秦公子发现的,现在人家二话没说让给了你,你不知惭愧也就罢了,怎么?你还想取他性命吗?”

墨水青冷笑一声,道:“什么叫他让给我?你以为他是心甘情愿吗?我估计连你都不是心甘情愿!这是能者居之,跟他猥琐的品格没有一点关系!我已经忍他很久了,今天他必须得死!”

蝉夕一把就把渠年给拉到了身后,看着墨水青冷冷道:“师兄,你做得有点过分了!今天除非你杀了我,要不然你别想伤他一根汗毛!”

今天对墨水青来说,机会难得,肯定要借机斩草除根,他早就受够了这个渣男,傍晚还把他吓得仓皇逃窜,让他颜面尽失,现在见蝉夕还护着他,犹如保护奸.夫,让他更觉气愤,这时便拔剑出鞘,冷冷道:“师妹,希望你要明白,你是墨剑山的弟子,不要敌我不分,如果你听话一点,我到时在我爹面前给你美言几句,分一颗天之眼给你肯定是没有问题的,但你如果执迷不悟,不要说天之眼,性命都堪忧啊!如果让我爹知道,我都保不了你!”

蝉夕道:“天之眼虽然诱人,但师兄,做人要有底线!秦公子跟你无冤无仇,又是我请来的客人,你要杀他,便与杀我无异,你不要拿墨剑山压我,我做人堂堂正正,从未背叛过师门,倒是你,恃强凌弱,忘恩负义,不怕影响墨剑山的清誉吗?”

墨水青便拿剑指着她,怒道:“我不想跟你废话,我就问你一句,你让还是不让?”

蝉夕冷冷道:“不让!除非我死!”

渠年站在蝉夕的身后,望着她单薄的身影,心里很是感动,但他一个大男人被一个女人保护着,脸上也是臊得慌。虽然蝉夕之前在来的路上也在保护他,但那时蝉夕势大,保护他不过举手之劳,所以他也不觉得惭愧,就像那些被富婆包养的男人,反正富婆钱多,花着也不会有愧疚感!但现在不一样了,富婆的钱已经花光了,甚至还负债累累,举步维艰,再花富婆的钱,只要稍微有点男子气概,都会觉得惭愧!

渠年就觉得蝉夕有些倔强,倔强中还带着逞强,她单薄的身影已经撑不起墨水青的仇恨,渠年就躲不下去了,这时拨开蝉夕,道:“大掌柜,你的心意我心领了,不要因为我而影响你们小两口的感情,我死不足惜,无所谓了,就让他冲我来吧!”

他刚走到蝉夕的面前,蝉夕又把它提了回来,没错,就跟提小鸡一样提到了她的身后,道:“我说过,既然把你带出来,就要保护你安全,除非我死!”

此时蝉夕女扮男装,渠年听到这番话,就感觉自己应该男扮女装,还是扮成弱不禁风的那一种,才能应景。他没有再出头,要不然再被蝉夕像提小鸡一样提回来,终究有点难为情!

墨水青原本以为,只要他现在抛出天之眼做诱饵,蝉夕对她肯定死心踏地,唯命是从,不要说他要杀了渠年,估计就是让她动手,她也会委婉地答应,毕竟这天之眼的诱惑实在太大了,要不然她也不会冒着生死风险,晚上进入鬼城了!说难听点,现在就是让她跟自己洞房,估计一向清高的她也会半推半就!

结果却事与愿违,蝉夕不但不动心,还冒着与他为敌,与墨剑山山为敌的风险,也要护着这个渣男,这让他妒火中烧。他真的嫉妒了,虽然他也喜欢蝉夕,但跟喜欢天之眼相比,蝉夕就变得微不足道了,但在蝉夕的眼里,这个渣男却比天之眼还要重要,他怎能不嫉妒?

心里的杀意不由更浓了,这时拿剑指着蝉夕,冷冷道:“师妹,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你让还是不让?如果不让,就休怪我手下无情了!”

蝉夕也是一脸冰冷,道:“你就是再问一百遍,我还是那句话,只要我活着,你就休想伤害秦公子!”

墨水青的手就变得微微颤抖,虽然在他的心目中,蝉夕没有天之眼重要,但现在天之眼已到手了,所以蝉夕对他来讲,依然很重要,要不然他也不会吃渣男的醋了,看着蝉夕决绝的表情,让他又恨又怜,恨得咬牙切齿,怜得肝胆心碎。

但他今天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要杀渠年,反正他们现在人多,就算有蝉夕阻挠,他依然可以很轻松地杀了渠年,这时就准备转头吩咐手下,让他们缠住蝉夕和酒叔,那他就可以亲手杀了那个渣男。

就在他准备动手之时,门外忽然传来沉重的脚步声,房顶上的瓦片上也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

墨水青脸色一变,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不用想,他们也是被包围了,除非是真的闹鬼了,心一下就悬到了嗓眼里,喝道:“谁?”

门外的脚步声听着虽然缓慢,但就在转眼间,门外之人已经到了门口,并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群人,领头之人正是陵阳君和长铭。

墨水青感觉比看见鬼还要恐慌,心一下就沉了下去。

其实陵阳君紧随墨水青,早就到大殿了,只是为了了解情况,才隐忍不出,所以他们说的话他都听到了!

渠年一下喜出望外,仿佛是抓到了救命稻草,感觉陵阳君还真是他生命里的福星,每次遇到困难,他总是准时出现,比奥特曼还要及时。这时便道:“陵阳君,见到你真是太高兴了!”

结果令他意外的是,陵阳君好像一点都不高兴,用冷漠的目光看着他,道:“你高兴的太早了!秦公子,你有点不地道啊,我那么相信你,把你当朋友一样看待,你就是这样对待我的?知道费飞的下落,不但不告诉我,还故意撇下我,跟别人合作,实不相瞒,我很生气!”

渠年确实有些理亏,他发现费飞的踪迹以后,第一个遇到的人就是陵阳君,但因为信不过陵阳君,所以才特地去追蝉夕,故意撇下了他。现在陵阳君直言不讳地讲了出来,让他也觉得难为情,感觉有点对不起他,但陵阳君现在是他的救命稻草,不能因为自己理亏就放弃了他,要不然小命难保,好在他脸皮厚,并没有因为羞愧而抬不起头来,这时说道:“你太抬举我了,我哪里知道费飞的下落?你是我的首席合伙人,如果我知道的话,我第一个就找你合作了!难道你还看不出来吗?我就是一个打酱油的!”

墨水青虽然知道渠年脸皮厚,但没想到他竟然厚到这种程度,那哪里是脸啊,分明就是城墙啊!如果不是形势变了,他真要揶揄他几句,好不要脸!

陵阳君脸色平静,笑了下,道:“秦公子,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因为我轻视了你,所以让你给骗了,但从那以后,你的形象在我心里拔高了,而且拔的高度比我还高,所以你现在想骗我,很难!不过我也要感谢你,正因为我相信你是个聪明人,所以今天我对你格外重视,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会莫名其妙地相信你能够找到费飞,直到现在,我都觉得很神奇,我竟然会那么信任你,但也正因为如此,我赌赢了,所以我得谢谢你!”

渠年一直认为自己已经够低调了,没想到金子不管怎么低调,它还是会发光的,这真是一件头疼的事情,也算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了。如果他没有那么聪明,陵阳君肯定也不会那么崇拜他,在没有一点证据的情况下,就开始怀疑他,甚至不惜冒着生命危险进入鬼城,真的是太瞧得起他了。嘴上忙道:“不用谢我!都是一家人,客气什么?太见外了,我不喜欢!虽然费飞不是我发现的,但我跟着别人来了,你又跟着我来了,没有功劳也算有点苦劳吧,但咱们处的跟亲兄弟一样,我也不图回报,等到咱们回到临淄,你请我喝杯茶就行了!”

第147章 全是绝情之人

他的热情并没能融化陵阳君冷漠的心,陵阳君这时冷笑一声,道“秦公子,你是聪明人,而且是绝顶聪明之人,你觉得你还有回到临淄的机会吗?”

渠年心下一沉,知道陵阳君对他已经动了杀机。他刚开始之所以没找陵阳君合作,就是担心陵阳君得到天之眼之后,会将他杀之灭口,如果抛去仁义道德,将他杀之灭口确实是上上之策,毕竟天之眼牵扯太大,如果消息走漏,齐国将会成为众矢之的,况且鬼城外还有几千人在虎视眈眈,如果让他们知道,那真的就变成丧尸围城了,陵阳君都未必能离开殷墟鬼城。

只是他没想到陵阳君这么绝情,面对天之眼,丝毫不念旧情也就罢了,说翻脸就翻脸,一点都不知道委婉,也不考虑他心脏受得了受不了,看来蝉夕当初说的没错,这家伙真不是什么好东西!相比之下,蝉夕真的是个好姑娘,人性无比光辉,在得到天之眼之后,不但不争不抢,还把大头让给他,就连失去天之眼之后,宁愿跟未婚夫翻脸,也要保他性命,让他好生感动。

但现在感动已经解决不了问题了,便看着陵阳君道“陵阳君,你也是聪明人,如果你杀了我,秦国不会放过你的,我现在已经是秦国的红人了!”

陵阳君道“难道你会托梦给秦王吗?你死了,对齐国来说,不过是失踪一个质子罢了,你觉得这个问题很严重吗?反正我不觉得严重!”

渠年也不过是死马当活马医,也没指望能唬住陵阳君,但垂死总要挣扎一下,这时见陵阳君唬不住,便又转头看着长铭,道“公主,我可是你的未婚夫啊,如果我死了,你还没出嫁就要守寡了,这辈子你过得不会幸福的,良心也不安哪!”

长铭没进来之前,就已经听到了里面的对话,听到屋里有女人的声音,心里还觉得疑惑,进来一看,原来这个女人就是前两天在山神庙里面遇见的那个白面小生,也就是傍晚时分被渠年借一步说话的那个人,当时他还馋了人家的身子,没想到竟是一个女人!现在想想,渠年得到这么大的秘密,不但不告诉她这个未婚妻,反而告诉了别的女人,关键是这个女人还这么漂亮,漂亮到让他嫉妒,而秦渠年把这么重要的秘密告诉她,不用想也知道,这两人之间肯定有一腿,怪不得之前渠年面对她的暗示始终无动于衷,一度让她以为这个渠年不是真男人,没想到人家只是遇见更好的,根本就是瞧不上她,白送都瞧不上,这让她非常恼怒!

因为她听到墨水青叫这个女人师妹,由此断定,屋里这一伙人都是墨剑山的人,心头不由也想明白了,怪不得那日在山神庙里,渠年不选择跟她走,反而要跟着墨剑山的人,原来只是单纯地馋涎别人的美色,当时却跟他说是为了做小密探,现在想来,简直是拿她当猴耍,更可气的是,她当时竟然也相信了。

所以从进门开始,她就憋了一肚子的火,这时冷哼一声,道“你就放心上路吧,没有你,我一样会过得很好!”又指了指他和蝉夕,道“刚好你们奸夫淫妇一起上路,路上也能有个伴!”

渠年长叹一口气,道“最毒妇人心哪!老婆杀老公喽!”

话音刚落,却感觉有人拍他的肩膀,转头一看,竟是费飞,颇感意外!就听费飞小声说道“兄弟,刚刚看你趾高气扬的,以为你很风光,没想到你的命运比我还悲惨哪!连未婚妻都想杀你,这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

渠年没好气道“你是在看我的笑话吗?”

费飞连忙摆手道“不是不是,我感觉我们是同病相怜的,所以忽然间觉得你很亲近,没别的意思!”

渠年没想到都到了这种生死存亡的紧急关头,这家伙竟然还有心思拉家常,心还真大!他可没有心思陪他拉,白了他一眼,道“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说完不再理他,转头看着陵阳君道“陵阳君,就算你想杀我,肯定也不急在一时半刻,你来这里是为了天之眼,现在天之眼不在我的身上,你还是抢夺天之眼要紧,不要夜长梦多,因小失大啊!”

墨水青心下一沉,这个渣男真是一个畜生,临死还不忘拉他做垫背!

陵阳君笑道“不劳秦公子费心,没看我胸有成竹吗?”这时又转头看着墨水青,道“墨少剑主,我特地留了一点时间让你考虑,都这么长时间了,应该考虑清楚了吧?把天之眼交出来吧!只要你交出天之眼,我绝不为难你,你还依然可以找秦公子报仇,夺回你心爱的小师妹!”

现在对墨水青来说,最重要的事是保住天之眼,渠年的仇与之相比,根本微不足道!在陵阳君和渠年说话的这段时间里,他也一直在冥想脱身之策,只可惜他智力有限,除了拼命之外,根本想不出好的办法!他跟渠年不一样,渠年非常有自知之明,一看打不过,非常敞亮,要什么给什么,只要别伤了和气就行,但墨水青却做不到,在他眼里,天之眼跟性命一样重要,只要有一丝希望,他都不愿把天之眼交出去,宁愿鱼死网破!

陵阳君见他犹豫,又道“墨少主,别挣扎了,不瞒你说,这里已经被团团包围了,几百把剑指着你,如果你挣扎,必死无疑,天也救不了你,只要你把天之眼交出来,我绝不为难你,皆大欢喜!”

墨水青感受不到一点欢喜的感觉,他也知道,拖延已经没有了意义,陵阳君现在对他心平气和,一旦等他耐心耗尽,随时都要翻脸动手,就在这紧要关头,没想到他的智商忽然就就升华了,灵光一闪,竟冒出一个主意来,太罕见了!

这时就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顿时间变得比渠年还要敞亮,在陵阳君面前晃了一下,冷冷道“你要的天之眼在这里,拿去!”说时就把瓷瓶对准门口扔了出去。

墨水青也有眼色,他看得出来,门口那么多人,就长铭公主的修为最低,所以他掐准了方位,瓷瓶就从长铭公主的头上飞了过去,长铭修为不如他,而且这变故来得太突然,根本拦截不住。等陵阳君反应过来,瓷瓶已经飞出门外。

渠年一看那瓷瓶,就知道是假的,根本不是费飞的瓷瓶,连忙大叫一声“假的!”

但他叫得晚了,陵阳君一看天之眼飞出门外,连忙就扑了过去,那速度,几头牛都拉不住,等他听到渠年的叫声,人已经在半空中接住了瓷瓶。

就在陵阳君向后扑去的同时,墨水青趁此机会,就带着手下从门里冲了出来,不过门口还站着不少人,他不能从人群里挤出去,好在他的修为已经达到炼气境,可以飞檐走璧,所以就从那些人的头顶上飞了出去。因为现在所有人的心思都放在了天之眼上,目光都随着那个瓷瓶飘向门外,大都没有注意到他,只有几个人注意到,但看他们十几个人速度极快,修为自然也是不低,所以也假装没看到,生怕自己冲上去,回头一看,只有自己一个人,那出头的钉子就要被锤扁了!

也就在他们犹豫的空隙,墨水青已经冲到了人群外围,他也知道屋顶有人,所以没有翻上屋顶,而是原路返回,冲进了古堡的大殿!

陵阳君因为已经听到了渠年的提示,转头一看,墨水青跑了,顿时就知道上当了,大叫一声“抓住他!”

人群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追了上去。

陵阳君这时落地,怒不可遏,因为很多人都追了上去,把通往大殿的小门都堵住了,陵阳君急不可耐,仗着自己修为高,又算准墨水青要从古堡前门出殿,这时纵身一跃,身轻如燕,就踩着墙壁飞上了几十丈高的屋顶,接着又从屋顶上跳了下去,落在了广场之上。

墨水青虽然抄了近路,但大殿里到外都是雕像,非常不利于逃窜,而且他修为也没有陵阳君高,所以等他从大殿里冲出来,陵阳君从天而降,落在了他的面前!

墨水青无路可走,这时也急眼了,大叫一声“冲出去!”

十几个人应了一声,剑花一抖,径直就向陵阳君冲了过去!

陵阳君虽然是九阶高手,但墨剑山的实力也不弱,何况以多战少,陵阳君刚交上手,便被逼得连连后退。

好在他并没有打算以一己之力留住墨水青,他只要能拖住他就行了,所以并没有以死相搏,只是见招拆招,拆不了就退,退也退不远,一时之间,墨剑山山的人也奈何不了他。

而墨水青也看出了这一点,等他的手下缠住陵阳君,他就准备从侧面遛走了,只要遁入这黑夜之中,陵阳君再想找到他也就变得不可能了!

第148章 同道中人

结果这段时间以来,每次他的计划都是完美的,但现实却是残酷的,就在他感觉他的计划天衣无缝,准备从边上偷偷溜走的时候,陵阳君后面的手下已经追了上来,把他们团团围住。

如果此时陵阳君问他,投不投降?天之眼交不交?他现在想通了,说不定能答应,但陵阳君根本不问,此时耐心已经耗尽,何况还憋了一肚子的火,这是陵阳君大叫一声:“全部杀光!”

墨水青虽然后悔,但世上就是没有后悔药,没有办法,只能硬着头皮挥剑迎了上去。

渠年六人还站在后院的房间里,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们措手不及,因为所有人的心思都放在了天之眼上,没人在乎他们的死活,所以陵阳君走了,其他人都急忙跟着走了,连告别的话都没有跟他们说上一句,其中也包括长铭!

望着空荡荡的房间,几人一脸茫然。

费飞这时说道:“那个,既然大家危险解除了,依我所见,不如大家就在这里散了吧,要不然等那个陵阳君再回来,我们都得玩完,那就告辞了,后会有期!”

渠年道:“你不能走!”

费飞急道:“你不能说话不算话啊?你说过我把天之眼交给你,你就放我离开的,虽然现在天之眼现在被人家抢去了,但也不能怪我呀,你不让我走也没用啊!”

渠年瞪了他一眼,道:“想活命就别废话!跟我们走!”转头又对酒叔道:“叔,一定要帮我看紧他,如果他想逃跑,格杀勿论!”

酒叔道:“有酒吗?”

渠年道:“现在没有!等逃出去,让你喝个够!”

酒叔点头道:“好!”

蝉夕道:“我们现在去哪里?”

渠年道:“肯定先离开这个鬼地方再说!你不会还惦记着天之眼吧?”

蝉夕摇头道:“那倒没有,天之眼到了陵阳君的手里,就不可能再回来了,难得捡了一条命,那就先回去再说吧!”

几人出了房间,房顶的人也去追墨水青了,院子里空空荡荡,几人没敢逗留,也不敢原路返回,别翻上了屋顶,侧面有山,他们便从山壁和古堡缝隙间溜了出去。

广场上现在已经打了起来,刀剑声若隐若现,但几人也是充耳不闻,逃命要紧,顺着台阶就跑了下去。

费飞虽然不想跟他们一起走,无奈边上有个九阶高手一直看着他,他也不敢不从,只能硬着头皮跟他们跑。

等下了台阶,后面的刀剑声渐渐就淡了,一会就淹没在那呜咽的风中。

渠年这时才松了一口气,刚刚她生怕蝉夕不跟他一起走,去救他的未婚夫,那事情就变得棘手了,他们三个高手走了,留下他们三只菜鸟,根本看不住费飞,而且出城还有危险。

结果楚三敢这个憨货哪壶不开提哪壶,见没了危险,话痨病又发作了,说道:“墨水青今天肯定死定了!我们眼见他起高楼,眼见他宴宾客,眼见他楼塌了,眼见他被砸死了!哈哈,爽!对了,大掌柜,你怎么不去救你的未婚夫啊?”

渠年气得真想抽他,急得直瞪眼,可惜夜太黑,楚三敢看不见。

好在蝉夕不为所动,说道:“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他是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而且我回去也救不了他,外面有很多等着我要救的人,我不能因为他一个人,而置是万千宋国子民于不顾。”

楚三敢道:“那你刚刚为了救我师父,怎么就置万千宋国子民于不顾了呢?是不是在你的心目中,我师父很重要?”

渠年忙道:“楚三敢,你给我闭嘴!”

楚三敢嘿嘿一笑,道:“我就随便问问嘛!万一大掌柜心里真的有你呢?”

蝉夕知道楚三敢话里有话,脸上一红,幸亏夜黑看不清,让她不用太难堪,这时假装很平静地说道:“你想多了,我只是答应过你们,要保你们的安全,包括现在,我也要把你们活着带出去!我对你们有承诺,但对我师兄却没有!”

楚三敢道:“对的,还是大掌柜明事理,你那个破师兄不救也罢,简直就是一个禽兽,连你这么如花似玉的师妹都舍得杀掉,禽兽不如!”

蝉夕道:“他以前不这样的!”

楚三敢道:“那是因为你以前没有发现它的真面目!你看我师父对你多仗义,关键时刻,宁愿自己性命不要,也要换你活着,这种精神简直是惊天地泣鬼神哪,不过你刚刚也做到了,为了我师父也连性命都不要了,我感觉你们两人挺般配的!”

渠年终于忍不住了,伸手在他脑门上抽了一下,道:“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楚三敢嘿嘿一笑,道:“我只是觉得大掌柜比那个屌公主好!”

费飞大概也是个话痨,这时又忍不住说道:“兄弟,你们是宋国余孽?”

玉夙转头怒道:“你说什么?”

费飞吓了一跳,才知说错了话,连忙改口道:“我的意思是,你们是宋国良民?”

渠年道:“秘密知道多了很危险,容易惹来杀身之祸你知道吗?”

费飞忙道:“我对你们的秘密不感兴趣,我就是想了解你一下!”

渠年道:“了解我干嘛?”

费飞道:“虽然是你最先发现了我,今天往我竹管里扔石子的那个人可能也是你,你不知道当时把我呛死了,说实在话,当时我在心里骂了你一万遍,刚刚你发现了我,我又骂了你一万遍,总共两万遍,但怎么说呢?虽然你今天晚上很狼狈,夹着尾巴跑了,但我感觉你这个人不错,我们可以合作,以后咱们共同奋斗,彼此也能有个帮衬,我的情况你已经知道了,我跟你一样狼狈,我不想再这样狼狈下去了,我想找一群合作伙伴,一起奋斗,以后我再也不想受你欺负了,跟过街老鼠一样,是人是鬼都可以踩两脚!”

渠年道:“你为什么会选择我呢?”

费飞道:“因为你脸皮厚啊!我从未见过像你这种厚颜无耻之人!当然,我不是损你啊,我是在夸你呢,我就喜欢脸皮厚的人,脸皮越厚越能成大事,扭扭捏捏的那一种,我看不上眼的!”

渠年:“……”

费飞道:“当然,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另外一个原因就是你特别聪明,聪明的人脸皮厚,最吃得开,愚蠢的人脸皮厚,讨人厌!”

渠年怔道:“你才认识我多久啊?难道我聪明两个字写在脸上了吗?难道我的聪明已经掩盖不住了吗?”

费飞道:“不是写在脸上,这种事情要从细节入手,得会察言观色,我是看出来了,你出身并不好,并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之人,平时可能也就是偷鸡摸狗之辈,身上带着一股浓浓的二流子的味道,但你看你,虽然今天晚上狼狈逃走,但我看得出来,你已经混的风生水起,你看,摆在眼面前的,这么漂亮的姑娘被你骗的晕头转向,连性命都不要;再看这个老头,九阶高手,我看见都害怕,你却可以对他使唤来使唤去;再看你的徒弟,修为比你高了许多,跟你根本不是一个档次,却能拜你为师,个中原因,不言自明!而且连陵阳君那么聪明的人都说你聪明,连墨剑山的少剑主都嫉妒你,连齐国的公主都被你骗成了未婚妻,种种迹象表明,你绝对是个聪明人!也就是说,你屌本事没有,就靠一张嘴,就能混得风生水起,说实话,我对你这种人是非常欣赏的!”

渠年斜头看着他,道:“我看你有点自来熟啊!”

费飞道:“实不相瞒,我也是一个厚脸皮的人,跟你也算是同道中人!”

边上的玉夙噗嗤一笑,道:“秦公子,你算是遇到知己了!”

渠年啐了一口,道:“屁知己!”又看着费飞道:“既然你这么聪明,说的头头是道,怎么会混得这么凄惨呢?”

费飞道:“我不跟你吹牛.逼,我可以这样跟你说,在没出天之眼这件事之前,我跟你一样,也是混的风生水起,年轻有为,就是在这件事上栽了跟头,才会一蹶不振,所以我要找个合伙人东山再起,你就比较合适,我非常欣赏你,不如跟我一起干吧!如果我们两人合作,前途不可限量!”

渠年就觉得这番话比较耳熟,不就是平时自己糊弄别人的话嘛,什么理想啊抱负啊,从没想过这辈子竟然会有人拿着这套说辞来糊弄自己,更要命的是,他在这个家伙的身上竟然看到了自己的影子,难道真的是物以类聚?听他喋喋不休说个不停,让他有些头疼,这家伙真是没有一点做俘虏的觉悟啊,真把这里当成自己家一样!不过话说回来,这家伙确实挺聪明的,脸皮也确实厚。但他是什么人?也是靠骗人起家的,怎么可能就凭他三言两语就跟他做朋友呢?这时话锋一转,道:“你少跟我说这些废话,我完全不信,既然你这么真诚,为什么要给五颗假的天子眼给我们?”

第149章 迷路的猛将

渠年以为问出这句话,这家伙肯定会惊慌失措,拼命掩饰,没想到这家伙却是一脸坦然,说道:“我知道,从你带上我的那一刻开始,我就知道你已经怀疑天之眼是假的了,没错,明人面前不说暗话,而且我也诚心诚意跟你合作,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那五颗天子眼确实是假的!”

蝉夕陡地一惊,她没想到他们抢得头破血流的天之眼竟然是假的,更没想到渠年早就发现这天之眼是假的,怪不得送给墨水青的时候他会那么爽快,一点都不知道怜惜!只是她想不明白的是,既然他知道天之眼是假的,为什么刚开始分赃的时候,他要表现得那么贪婪呢?一点都不客气!难得他是怕她知道真相,会伤心难过?他是为了让她开心?之所以现在说出来,也是为了安慰她,让她不要为失去一颗假的天之眼而难过?

秦公子为了让她开心,还要陪她演戏,真的是用心良苦啊!心念至此,莫名有些感动。

渠年哪里有他想的这么伟大?分赃的时候不但两眼冒光,还生怕蝉夕会跟他抢,结果却稀里糊涂地做了一次好人,这理到哪里讲去?

渠年也没想到费飞会承认得这么爽快,怔道:“那真的在哪里?”

费飞道:“没有真的!这世上就没有真的天之眼!”

渠年道:“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费飞道:“其实像你这么聪明的人,根本不需要我解释,你想啊,天之眼是何其重要的东西?如果天火宗真的能把天之眼炼制出来,那不得天天捂着裤裆里?怎么可能有机会让我盗出来?我不过开化境的修为,天火宗高手如云,一条狗我都偷不出来,何况是天之眼?”

渠年想想也觉得有道理,但这么重要的事他也不愿轻信,便道:“那为何世人都说天之眼在你的身上?为什么不说在别人身上?”

费飞道:“你这个逻辑就有点问题,不讲道理,就好像我现在打你一耳光,难道我反而变得有理了?别人问起我来,难道我还要说,为什么我不打别人偏要打你?这没道理嘛!我是受害者,我是被人陷害的,这天之眼本来就是个阴谋,我只是一个棋子!”

渠年道:“人家为什么要陷害你?”

费飞道:“这事说来话长,三天三夜讲不完,不过你放心,只要你把我当朋友,我什么都会告诉你的,毫无保留!但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现在要讨论我们如何出去,出去了再说这些才有意义,出不去一切都是扯淡!”

渠年道:“那这段时间你为什么不出去?”

费飞道:“你以为我不想出去啊?我被燕国的人看在这里,他们就埋伏在谷口,拿我当诱饵,只要我一出去,谷外的人就都知道了!不知道哪个烂屁.眼的卖了我的画像,现在人人都认得我,就算燕国的人走了,我出去也很危险,毕竟我一直都是一个人,还长得这么英俊,非常显眼。现在遇到了你们,夹在你们中间,我化化妆说不定也能混出去!”

渠年道:“既然你没有天之眼,我为什么要带你出去?”费飞急道:“我还有利用价值的呀!虽然我没有天之眼,但我有天之眼的配方,我可以把它炼制出来,前提是你以后跟我合作!”

渠年就怀疑这家伙患上了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做为人质,不但不想着逃跑,反而想方设法的想跟绑匪做朋友,这让他感觉他这个绑匪做的有点失败!不过也让他坚定,这家伙身上可能真的没有天之眼,既然他有配方,那确实还有利用价值,这时便道:“那行,我带你出去,但你不要反抗,也不要耍小心眼,要不然死路一条!”

费飞忙道:“你放心,聪明人面前我从来不耍诈,以后你就会慢慢明白我的一片赤诚!那你们身上有化妆的工具吗?”转头又看了蝉夕道:“喂,姑娘,你不是女人吗?有化妆的工具吗?”

蝉夕就发现,这家伙还真是一个自来熟,跟她一句话都没有说过,突然间却变得跟朋友一样,热情洋溢,这脸皮的厚度跟秦公子确实有得一拼!嘴上道:“没有!”

费飞迟疑道:“奇怪了,你们女人不都是喜欢化妆吗?”

楚三敢忍不住道:“你懂个屁,人家是天生丽质,再化妆想把全天下的男人都迷死啊?”

费飞点头道:“说的也是,这姑娘长得确实漂亮,以后如果我能娶个这么漂亮的老婆,死也没有遗憾了!”

楚三敢道:“我告诉你,这不是你的菜,你别胡思乱想,要不然把你腿给打断,三条腿全部打断!”

费飞道:“这你放心,朋友妻不可欺,这点底线我还是有的,哪怕我流口水,也绝不动筷子!”

楚三敢道:“知道就好!”

由于他们是边走边说,没有一点逃命的样子,走得并不快,费飞这时就停下脚步,道:“你们别光顾着走呀,先想办法帮我化个妆呀,要不然到谷口也出不去啊!”

渠年便也停下脚步,道:“不用化妆,只要你听话,别反抗,我带你出去!”

费飞怔道:“你已经混得这么牛了?已经把谷口那群妖孽都买通了?”

渠年没有说话,而是伸出右手放在他的头顶上!

费飞怔道:“你想干吗?摸人家的头是很不礼貌的?我只会看见狗才去摸一下头……”

话音未落,整个人就凭空消失了!

蝉夕和玉夙看得目瞪口呆!

玉夙惊道:“人哪去了?”

渠年笑道:“都跟你说了,我会变戏法!”

玉夙半信半疑,但也没有多问。

费飞忽然坠入了半尽的黑暗之中,四下里什么都没有,犹如茫茫宇宙,飘浮在半空中,手脚都用不上力道,仿佛自己只剩下一个魂魄,肉体不见了,吓得他魂飞魄散,哇哇大叫!

这时却听到空旷的黑暗里传来渠年的声音:“别叫了!给我安安稳稳的待在这里,没有生命危险!”

费飞听到他的声音,心里才踏实一点,道:“兄弟,这是哪里啊?”

渠年道:“我的身体里!”

费飞惊道:“卧槽,这四周黑洞洞的,你不会把我塞进你的屁.眼里了吧?”

渠年没好气道:“你的屁.眼有这么大吗?别那么多废话,安心待在里面!”

费飞道:“只要不是塞在屁.眼里,那我就踏实了,要不然我肯定不能接受!不过现在看看,这里也挺好的,挺适合避难的,如果我早认识你,也不用东躲西藏了,兄弟,你果然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啊,连这种法宝都有,以后也送一个给我呗,用来金屋藏娇太合适了!”

渠年有点受不了这个话痨,没好气道:“你给我闭嘴!”

费飞道:“不过有句话我要提醒你哦,要出谷就赶快,到了亥时,这里可是会闹鬼的,一不小心小命难保啊!”

渠年惊道:“真的会闹鬼?”

费飞惊道:“我.日,怪不得你们一点都不怕,我以为你胆子很肥呢,原来是无知者无畏呀!这里不闹鬼能叫殷墟鬼城吗?这几天都把我吓死了!”

渠年道:“那你怎么活下来的?”

费飞道:“我待在那个地方是安全的地方,整个鬼城就那里最安全,鬼不去的!”

渠年道:“你跟鬼很熟啊?”

费飞道:“谈不上熟,但我能摸清规律!”

自从把费飞收进无限空间,渠年就开始向谷外走去,现在听了费飞的话,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由于这里没有手表,也不知道准确时辰,但估计也快到亥时了,这时便招呼一声,加快了脚步!

因为他们对鬼城不太熟,所以还是原路返回,走湖边那条道,此时就感觉阴风比来的时候更猛烈了,像是一群小寡妇在上坟,哭哭啼啼的,哭得他们头皮发麻,同时也掩盖了四下里的动静。

就在这时,耳旁忽然传来一声顿喝:“站住!”

几人吓了一跳,转头一看,就见旁边的巷子里冲出几十个人,手里都拿着兵器。

渠年几人暗道不好,这种情况下,站住就有风险,就准备发足狂奔,逃离此地。

结果刚跑没几步,他们就知道跑不了了,因为前面的小路上也涌来几百个人,把去路给堵死了。几人转头一看,后面也跑出来几百个人,后路也被堵死了,上千个人把他们围的死死的!

这时人群里就走出来一个人,渠年认识,竟半路上遇见的信尝君,不免心下一沉,事情变得棘手了!

信尝君其实早就来了,一路跟踪陵阳君,但可气的是,跟着跟着他竟迷路了。因为他带的人多,脚步声比较重,所以进城的时候,他怕被陵阳君听到动静,不敢跟得太近,结果他就高估了自己的视力,在这黑不隆冬的夜里,陵阳君刚进城就从他的视线里消失了,他带了两千个人,变得跟没头苍蝇一样,在这里乱转,转了半天也没找到陵阳君,结果就遇到了渠年几人。

第150章 带路狗

信尝君从人群里走了出来,打量他们一遍,感觉有点眼熟,终于想了起来,其中有两个人不就是傍晚借一步说话的那两个人吗?不过他没有陵阳君聪明,也不认识渠年,所以想不到这两个人才是这起事件的关键人物,但他虽然不聪明,却可以自作聪明,他认为,傍晚的时候,他已经识破了陵阳君的阴谋,陵阳君为了让他释怀,才故意派这两个人借一步说话,就是为了混淆视听,想把他的思维带偏。

他一旦自作聪明起来那是何其聪明的人物,现在回想起来,什么都明白了,以陵阳君的身份,怎么可能甘心红花衬绿叶?让这两个小人物出风头,看来这两个小人物只是两枚烟雾弹罢了!

他现在关注的重点都放在了陵阳君上,以为这两个小人物也是陪陵阳君进来的,之所以无故出现在这里,肯定跟他一样,也是走散了!

这时便看着这几人冷冷说道:“你们怎么会在这里?陵阳君哪里去了?”

渠年忙道:“陵阳君?我们没看到呀!我们现在忙着出城了,这里快要闹鬼了!”

信尝君冷哼一声,道:“闹你的大头鬼!你们也跟陵阳君走散了吗?”

渠年忙道:“对对对,我们走散了,你们赶快去找吧,我们先出城了!”

信尝君听他这么一说,刚好吻合了他的猜测,看来这群人真的是走散了,也就没有利用价值了,在他的眼里,今天晚上对天之眼是势在必得,所以绝不能让这几人离开这里,万一走漏风声,就算他得到天之眼,也会传的满城风雨,对他也是不利的!他现在心里也很着急,不想跟他废话,浪费时间,便大手一挥,道:“既然你们不知道陵阳君在哪,也就没有必要活着了,给我杀了他们!”

众手下应了一声,就准备出手。

渠年吓了一跳,没想到这家伙这么粗鲁,一言不合就动手,出乎他的意料,为了保住性命,急忙叫道:“等一等,我知道陵阳君在哪?”

信尝君一听这话,心下一喜,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部费工夫啊!这是连忙大叫一声:“住手!”

等手下停下脚步,又看了渠年说道:“你知道陵阳君在哪?”

渠年道:“我知道我知道,我不但知道陵阳君在哪,我还知道天之眼在哪?”

信尝君一听到天之眼三个字,顿觉热血沸腾,两眼放光,急道:“天之眼在哪?”

渠年道:“在墨剑山墨少主的身上!”

信尝君怔道:“墨水青?他也来了?”

边上就有一个手下上前,小声道:“好像确实来了!当时有人看见了,只是夜黑不太确定!”

信尝君就有些犹豫,迟疑道:“那我们现在去找陵阳君,还是去找墨水青啊?”

渠年这时说道:“只要你们听我的,我保证带你们找到天之眼!”

信尝君怔道:“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渠年摊开双手,道:“随便你听不听!如果你想找到天之眼,那你就得听我的!不想找的话,那就当我没说过!”信尝君道:“那如果你找不到呢?”

渠年道:“现在我们几人的性命都在你手上,如果找不到,难不成你还怕我们跑了不成?”

信尝君想想也觉得有道理,便道:“如果你找不到,你就死定了!”

渠年道:“我办事你放心,绝对帮你找到天之眼,如果找不到,分文不取,你还可以取我性命!”

信尝君就有些急不可耐,道:“但愿如你所说,带路!”

渠年道:“好,我给皇君带路……呸,我给信尝君带路!”说时又招了下手,道:“全部跟我来!”

赵国的那些人心里均在想,这家伙还真不客气啊,一点都不拿自己当外人,但为了天之眼,连信尝君都不介意,他们也只能跟着渠年走了。

信尝君见渠年不但没有把自己当成人质,好像把自己当成了老大,人模狗样的,心里就觉得好奇,这时便道:“你叫什么名字?跟陵阳君是什么关系?”

渠年道:“我是秦国的公子渠年!跟陵阳君是朋友关系!不过感情很浅,纸糊的那一种朋友关系,一桶就破!”

信尝君怔道:“秦国的公子?渠年?哦——你是留在齐国的质子!”

渠年道:“质子也是公子!”

信尝君迟疑道:“不是说你是一个烂泥扶不上墙的窝囊废吗?”

渠年道:“如果你认为是,那就是喽,我也懒得解释!我纵有千只手,也难捂万人口。”

信尝君点了点头,道:“果然传言不可信哪,你既然能跟陵阳君做上朋友,哪怕是纸糊的那种朋友,说明你不简单哪!”

渠年道:“那当然啦,我还没告诉你呢,天之眼就是我发现的,墨剑山和陵阳君的人就是跟我进来的,要不然他们能找到天之眼?”

信尝君惊道:“是你发现的?”

渠年道:“可不是嘛!你没看陵阳君寸步不离地跟着我吗?因为他相信我能找到天之眼!”

信尝君半信半疑道:“你怎么发现天之眼的?”

渠年便把傍晚发现费飞的过程跟他详细说了一遍,当然,为了渲染自己的聪明,他没说是无意间发现费飞的,而是算准费飞藏在水底下,所以别人都是在房间里找,而他都是围着湖面找。

信尝君听完,心服口服,拍着大腿道:“我怎么就没想到呢?我就说几千个人都把这里翻遍了,都没找到费飞,那肯定就是藏在水底下嘛!不过说这些已经晚了!那你们来的时候,费飞还藏在水底下吗?”

渠年道:“那肯定不可能了!那座古堡白天我去了一趟,我在里面发现一堆灰烬,我就算准那是费飞夜里烤火留下的,所以我们直接找了过去,果不其然,费飞就在那里烤火,被我们逮个正着!”

信尝君又拍了下大腿,估计大腿都拍肿了,道:“你还别说,那堆灰烬我也看到了,我怎么就没想到呢?小兄弟,看来你是个聪明人哪,怪不得陵阳君把你看得死死的!”

渠年叹道:“虽然我聪明,可惜我没有人,要不然天之眼也不可能落到他们的手里!”

信尝君道:“那天之眼怎么会落到墨水青的手里?墨水青没带几个人哪!他怎么可能抢得过陵阳君?”

渠年道:“陵阳君跟你们一样,晚来了一步,所以让墨水青捡了便宜!”

信尝君道:“也就是说,我们现在找陵阳君已经没用了?要直接找墨水青?”

渠年道:“找谁都一样,他们两拨人现在在一起呢?正打得不可开交,所以我们才趁乱逃出来了!”

信尝君惊道:“他们打起来了?那我们过去把他们一锅端不就行了吗?”

渠年道:“不能粗鲁,我告诉你,虽然你人多势众,但如果你不动动脑筋的话,可能会人财两空,那个墨水青极有骨气,宁死不屈,要不然他只有十几个人,也不会跟陵阳君拼上了,我告诉你,墨水青已经把天之眼藏起来了,藏在哪里没人知道,所以你到那边动硬的,肯定找不到天之眼,你要动脑筋把天之眼骗出来!”

信尝君一下就怔住了,虽然他喜欢自作聪明,也认为自己很聪明,但真需要他发挥聪明才智的时候,脑袋却一片空白,他现在手握两千兵马,却不让他动手,却只能让他动脑筋,这不是强人所难吗?但他不了解墨水青,真以为他是一个宁死不屈的人,如果一个连死都不怕,那怎么才能逼他交出天之眼呢?不由迟疑道:“这……这怎么骗哪?”

渠年道:“这个很简单哪!我告诉你,莫水青虽然有骨气,但脑子不好使,跟你相比,简直是差了十万八千里,所以你只要稍微动点脑筋,就可以把天之眼骗出来!”

信尝君现在知道他是聪明人了,虽然自己喜欢自作聪明,但对于聪明人,他还是尊重的,只是这家伙好像太聪明了,这么复杂的事情说得轻描淡写,害得自己都不好意思说想不出办法,心里竟觉得害臊,舔了下嘴唇,道:“你有好办法吗?”

渠年道:“我当然有好办法,没有好办法我会说出来吗?我都跟你说了,我什么都不缺,就是缺人,只要有人,天之眼插翅难飞!”

信尝君看他说得信誓旦旦,心里也是信了,便道:“我什么都缺,就是不缺人哪!”

渠年道:“那我们合作?”

信尝君怔道:“怎么合作?”

渠年道:“从现在开始,你的人都听我指挥,不要轻举妄动,别一看到墨水青就跟狼看见羊一样,我们要智取!”

信尝君想了想,道:“这没问题,只要你能帮我骗出天之眼,我的人随便你用,没人敢反对!”

渠年道:“那好!等到时骗出天之眼,你一定要分我一颗!天之眼有五颗呢,我都看见了,蓝色的,可亮可亮了!”

信尝君一听他提到天之眼,心里就跟小鹿撞了一下,心里想着,只要能拿到天之眼,到时给不给还不是我说了算?便道:“这没问题!只要能骗出天之眼,不要说一颗,就是两颗也是可以商量的!”

渠年便道:“那好!大家加快脚步,跟我来吧!”

第151章 狐假虎威

古堡前的广场上,陵阳君的手下正和墨剑山的人杀得难解难分,昏天暗地!

陵阳君有两三百人,而墨剑山只有十几个人,实力悬殊太大,如果换作普通的广场上,这么长时间,墨剑山估计已经被灭口好几次了,可惜这里不普通,到处都是雕像,而且这些雕像刀剑不入,墨剑山的人借助雕像的掩护,才撑到了现在!

不过终究是实力悬殊太大,墨剑山的人寡不敌众,像是躲在草丛里的十几只小虫,几百只鸡围着啄他们,让他们无处躲藏,雕像虽然可以掩护他们,但也只能稍微阻挡对方凌厉的攻势,一旦让对方找到门道,他们也就守不住了,经过一番苦战,他们已经死了十多人了,只剩下五个人还在垂死挣扎,其中就包括墨水青。

墨水青看着对方两三百人把他们围得水泄不通,就知道他们今天晚上绝对没有可能突围了,既然不能突围,那就是必死无疑了。这种被死亡笼罩的氛围特别压抑,他仿佛已经听到死神的脚步声,一步一步地踩在他的心上,把他本来就算不上坚强的心踩得粉碎。

刚刚陵阳君让他交出天之眼,他心有不甘,不愿拱手奉送,就像是一个小姑娘遭遇强.暴,感觉贞操比性命还要重要,所以拼死挣扎,但当匪徒把刀架在她的脖子上时,让她听见死亡的脚步声,姑娘很多时候就会变得老实了,毕竟在死亡面前,不管多么重要的东西也就变得微不足道了,人一死,什么都不再属于你,不管是贞操还是天之眼!

墨水青就是这样的心态,他现在就感觉匪徒已经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了,让他感到害怕,如果现在陵阳君让他把天之眼交出来,放他一条生路,他肯定会毫不犹豫的答应,就像小姑娘毫不犹豫的脱裤子一样!

可惜陵阳君真的发怒了,根本不给他主动脱裤子机会,他要撕烂他的裤子,这让他很紧张!

陵阳君刚开始是跟他单打独斗,他是八阶修为,虽然不是陵阳君的对手,但借助雕像的掩护,左绕右蹿,蹿得陵阳君眼花缭乱,心烦意乱,这时又叫了几个人过来,把他的后路退路全部截断,墨水青再狡猾,也变成一只翁中之鳖了!

墨水青退无可退,逃无可逃,单打独斗都不是陵阳君的对手,何况现在有几个人围攻他,就算有雕像掩护,也是忙得手忙脚乱,感觉分分钟都要死在这里!死亡的恐惧让他再也顾不得颜面,这时急道:“陵阳君,有话好好说,你想要天之眼,大不了我给你是了!”

陵阳君冷笑一声,道:“晚啦!给你脸你不要脸,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天之眼不用你给,我自己会翻你的尸体!”

墨水青急道:“我告诉你,兔子逼急了还会咬人,如果你不停手,我现在就捏碎天之眼,谁也讨不了好!”说时,左手就向怀中摸去,但因为他的衣服有斜襟,左手不顺手,掏着极不方便,但右手又拿着剑,掏了几下都没能把天之眼掏出来,急着他想撕了面前的衣服!

陵阳君既然见他要掏天之眼跟他同归于尽,当然不愿让他得逞,趁他一时没有办法换手,就加紧了攻势,剑如雨下,逼得墨水青手忙脚乱。

墨水青本来就不是他的对手,现在又忙着掏天之眼,一时分心,躲闪不及,左手臂上就中了一剑,痛得他闷哼一声,左手就完全没了力气,现在不要说掏天之眼了,就是掏个鸟撒泡尿都困难!

这一剑对墨水青来说,无疑是雪上添霜,虽然他还没有死,但他感觉,离死也不远了,天之眼虽然就在他的身上,他已经不属于他了,他想拿出来做赌注,都没有手,右手被陵阳君逼得根本腾不出来,心里后悔不迭,早知道就学习那个渣男,早早把天之眼交出去,也就不用把命也搭进去了。

陵阳君见他受伤,心下大喜,又加紧了攻势,对他来说,最多一盏茶的功夫,肯定可以把墨水清拿下,先取了他的狗命再说。

就在他感觉胜券在握,腾空跃起,准备俯冲拿下墨水青的时候,忽然就感觉到不对劲,因为他跳得高,眼角的余光就瞥见外围好像有人影重重,正向想他们围了过来。

陵阳君心下一惊,暗道不好,生怕节外生枝,就想把墨水晶早早解决,然后拿到天之眼趁黑遁去,手上的剑又快了几分,可是墨水青这个王八蛋生命力顽强,由于他心里有了杂念,剑虽然出的更快了,但却没有以前稳了,连续几剑,都被墨水青避了过去。

他还想再加把力,但已经没有机会了,耳旁就听到信尝君的笑声,转头一看,信尝君已经站在一座雕像的头上,居高临下看着他,笑道:“陵阳君,吃独食可不好啊!有了这种好事,也不跟兄弟分享,不够意思啊!”

陵阳君心下一沉,既然现在已经看见有黄雀站在他后面,他这只螳螂再捕蝉就没有意义了,这时就退了一步,也跳上了一座雕塑,站在头上,四下一看,心就沉得更深了,因为他已经发现被包围了,两三千人密密麻麻,把他们围得水泄不通!

墨水青长吁一口气,虽然信尝君跟他不是一伙的,他毕竟解了他燃眉之急,要不然他现在已经死了,所以说信尝君对他也算有救命之恩,也可以说是续命之恩,起码可以多活一时半刻,既然天不灭他,说不定事情就会发生转机。

不过就在下一秒,他的心又沉了下去,因为他发现信尝君身边多了一个人,不是别人,真是他无比痛恨的渣男——秦渠年。

渠年虽然跟信尝君一起来的,但信尝君毕竟是九阶高手,所以很轻松就跳上了雕塑的头顶,而他只有一阶修为,根本跳不上去,所以是抱着雕塑爬上去的。信尝君站在头顶上,而他就站在雕塑的胳膊上,还站不稳,还让信尝君扶了他一把。

墨水青和陵阳君均觉不可思议,因为他们都知道,渠年跟这个信尝君根本不熟,之前甚至连话都没有说过,没想到他们就打个架的功夫,一架还没有打完,这两人就勾搭到一起了,比窑姐揽客还快。看他们狼狈为奸的模样,说不熟他们都不信,幸亏他们两个都是男的,如果是一男一女,估计都已经干出苟且之事了。

俩人均感不妙。

陵阳君这时稳住心绪,道:“信尝君,我跟墨剑山只不过是有点私事要了结,这事你不会也要插手吧?”

信尝君没有回答他,而是转头看着渠年道:“小兄弟,怎么说?”

这句话一说出口,陵阳君和墨水青惊的眼珠差点掉下来。他们原以为,就算这两个人走到一走,肯定是刚刚秦渠年死里逃生,心有不甘,才跑出鬼城搬救兵,但他根本不认识信尝君,只有出卖他们,以天之眼做诱饵,信尝君才会出兵。

但信尝君是何许人也,放眼天下,也是数一数二的顶尖人物,就算在这里,也手握几千兵马,根本不会把这个质子放在眼里,肯定把它当做一个狗腿子!也就是这个狗腿子脸皮厚,没有自知之明,使劲往上贴,信尝君刚刚利用完他,看他顺着雕塑爬了上来,就像是猴子顺杆爬了上来,也不好立刻翻脸,要不然显得自己薄情,才勉强让他跟他站在同一个雕塑上,也算是给足了他的面子。

但现在信尝君却在询问渠年的意见,性质就不一样了,看来信尝君不但没有把他当做狗腿子,还把他当做举足轻重的人物。让他们如何不惊?虽然他们知道这个秦渠年特别会混,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左右逢迎,但没想到他竟然会混到这种程度,屁大点功夫,一般人连自我介绍都说不完,这家伙却已经在信尝君的眼里混成了人物,说不服那是假的!

墨水青忍不住又在心里嫉妒了一回,这个渣男真的太会混了,屌本事没有,就靠一张嘴,混得风生水起,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赵国的几千兵马好像是他自己带来的一样,转眼间就可以收为己用,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都不敢相信!

长铭也被包围其中,虽然他刚刚还想杀了渠年,但现在看到渠年又无比风光地出现在他的面前,心里竟生出一丝崇拜,自己挑选的男人果然不一样,虽然他这段时间表现得很平庸,每天待在临淄城碌碌无为,现在看来,人家不过是在韬光养晦罢了,果然是金子放在哪里都会发光,哪怕是在这黯淡无光的鬼城里。

如果不是刚刚他们闹僵了,此时他一定会忍不住夸奖他几句!不过转念一想,她的未婚夫是带人来杀她的呀,她为什么会暗暗窃喜呢?这不是犯贱吗?此时他应该恨他才对呀!

陵阳君毕竟比墨水青聪明,在这个关键时刻,他没有心思去嫉妒,也没有长铭那么多想法,而是谋划脱身之策,他已经看出来了,渠年的态度对信尝君特别重要,如果渠年顺着他说话,事情可能还有还转的余地。

第152章 尽出馊主意

陵阳君生怕渠年出卖天之眼的秘密,虽然渠年可能已经出卖了,但他还是想赌一下,这是趁着渠年还未开口,抢先说道“秦公子,你是我的朋友,你应该知道我此行的目的,只是为了解决一点私人恩怨罢了,希望你能明白,它日回到临淄,我们也能把酒言欢,要不然我仇报不了,你回到临淄也会活得不开心不是?”

这句话虽然说的很和蔼,但他知道,以渠年的聪明,肯定能明白其中恐吓的意味,意思很简单,如果你出卖我,你就别想回临淄了,回去也没有好日子过!

渠年当然明白他的意思,这时笑了下,道“陵阳君,难得你把我当作朋友,我很欣慰,你放心,既然你把我当做朋友,我当然也不会辜负你,你知道的,我这个人最重情重义了!”

这话虽然说得非常仗义,但陵阳君听着却极不踏实,总感觉他的话里充满了嘲讽,何况仔细想一想,既然他带着信尝君过来了,肯定是为了报刚刚被欺负的仇的!

信尝君却有些担忧,这时凑近渠年,小声道“难不成要放了你的朋友?”

没想到渠年凑近他的耳边,小声回道“放个屁!我都跟你说了,我跟他只是纸糊的朋友,他的死活与我无关,而且你要拿天之眼,如果让他活着出去,就算你拿到天之眼,以后过得也不会踏实,齐国肯定要围剿你们赵国!而且退一万步讲,虽然天之眼在墨水青的身上,但墨水青极有骨气,严刑逼供他也未必会说出天之眼的下落,现在不妨杀鸡儆猴,先杀了陵阳君,让他害怕一下,后面的事就好办多了!”

渠年虽然自认为是个善良的人,但他的善良也是建立在自己不受伤害的基础上,他不会做出以怨报德的无耻之事,但也干不出以德报怨的圣母之举。刚刚陵阳君要杀他,一点不念旧情,那他也没有必要再心慈手软了,这种人不杀,难道留着吃?

虽然他也知道,这个信尝君虽然不够聪明,但也绝不是什么好人,一旦等他拿到天之眼,肯定也会杀了自己,所以才没让他先杀墨水青,如果杀了墨水青,自己就没有利用价值了,不如先顺手报一下自己的私仇,就算最后难逃一死,能拉陵阳君和长铭垫背,他也可以稍微弥补一下心中的遗憾!

他这番话非常对信尝君的胃口,信尝君虽然不够聪明,但自己却不这么认为,他有自己的打算,虽然他表面上询问渠年的意见,但内心早已下定决心,只要拿到天之眼,趁着自己占据绝对优势,一定要杀了陵阳君,要不然后患无穷。只是什么时候杀?先杀陵阳君还是先取天之眼,让他有些犹豫!现在听渠年这么说,感觉非常有道理,当即坚定了态度,招了下手,大叫一声,道“墨剑山的人围而不杀,特别是墨水青,不要让他跑了!然后杀光齐国的人,一个不留!”

长铭也已经看清了形势,信尝君有两三千人,如果围杀他们,那他们肯定是必死无疑,真的是山水轮流转,刚刚他们还手握生杀大权,现在却变成了砧板上的鱼,任人宰割。心下不免惊慌一片,但他也知道,这肯定是渠年出的馊主意,因为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渠年刚在信尝君的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信尝君就毫不犹豫地下了命令!惊慌的同时,她也感到愤怒,大声叫道“秦渠年,我是你的未婚妻,是齐国的公主,如果你杀了我,你回去不好交差,肯定也是死路一条!”

渠年摊开双手,叫道“我也是身不由己啊,我救不了你了,公主,好好上路吧!”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信尝君手下的喊杀声给遮盖了,两千人就冲了过来,见人就杀。不过这些人平时训练有素,杀起人来有条不紊,很快就把陵阳君手下的两三百人分割开来,分而歼之。

陵阳君毕竟是九阶高手,如果他当时当机立断,集中兵力向一个方向突围,说不定还有突围的机会,但天之眼的诱惑实在太大了,他舍不得就这样白白丢下墨水青,白白放弃天之眼,心里就变得犹豫,但也就这么犹豫一下,他失去了突围良机,现在已经被信尝君的人给分割开来,五六个人围攻他,因为知道他是高手,所以围攻他的人也都是高手,他不但要应付这些高手,还要保护长铭,当然,也是顺带保护,他被对方的高手从雕像上逼下来以后,就寸步难行,而长铭就吓得瑟瑟发抖,躲在陵阳君的身后,而她的身后刚好是雕像,体形强壮,刚好护住了她,刀剑不入。

墨剑山剩下的的五个人这时就聚到了一起,还没来得及商量脱身之策,就已经被几十个人给包围了,不过是围而不杀,所以墨水青现在是难得清闲,但墨水青知道,这种清闲是短暂的,信尝君之所以对他围而不杀,肯定是渠年已经出卖了他,知道天之眼在他的身上,等到他们剿灭陵阳君,那等待他的也只有死路一条了!可惜他不知道,渠年在背后还使劲夸赞他,说他极有骨气,宁死不屈,还极有谋略,提前把天之眼藏了起来。如果他知道这些,现在拼死突围,信尝君的人肯定有所忌惮,生怕他死了,也就无法得知天之眼的下落了,所以他不管怎么突围,怎么折腾,性命肯定无忧,不像陵阳君,突不突围都是死路一条!

可惜他不知道这些,更不可能想到渠年会中背后夸赞他,把它捧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所以他不敢突围,在他眼里,他们就五个人,突围之时就是他们丧命之时,因为渠年知道天之眼在他的身上,只要他死了,人家一样取走天之眼,不如趁此机会好好考虑一番,说不定能想出两全其美的好办法,最关键的是,他不能死在陵阳君的前面,要不然他死不瞑目!

虽然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但那只是其言,不是其心,特别是死得不甘心的人,临死前都想拉一群垫背的,这样才会死得好受些!

墨水青看着渠年趾高气扬地站在雕像上,气就不打一处来,以前他从来没有见过小人得志是什么样子,今天他终于见到了,就是渣男这个样子,其实他最想拉来垫背的人就是这个渣男,可惜这个渣男实在太会混了,像是一条狡猾的泥鳅,让他无可奈何!这真应了传说中的那句话我就喜欢你看不惯我却又无可奈何的样子!

其实在他眼里,渠年现在是风光无限,虽然只有一阶修为,却是想杀谁就杀谁,连九阶高手都不能幸免,可是渠年心里的苦只有渠年自己知道,他现在也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脑袋也在飞速运转,寻求脱身之策。其实他比墨水青和陵阳君更冤枉,毕竟他们是为了天之眼,付出性命也是情有可原的,但他图什么?他不过就是一个过路的,没想到半路被人抓了壮丁,心里比他们还憋屈!

现在见双方已经杀得难解难分,陵阳君还在奋力反击,但信尝君依旧站在雕像的头上,居高临下,一脸从容,观揽大局。

渠年就有些着急,忍不住怂恿他道“信尝君,为了防止夜长梦多,我看你还是应该亲自出手,早早将陵阳君斩杀,以免节外生枝啊!”

信尝君却不为所动,冷笑一声,道“你放心,用不着我动手,今天陵阳君插翅难飞!”

渠年心道,我放个屁心!嘴上说道“我听说这里亥时要闹鬼,马上就到亥时了,这里不是久留之地呀,早早把陵阳君杀了,咱们早早收工,出去喝庆功酒啊!一旦闹了鬼,事情就麻烦了!”

信尝君依旧不为所动,冷冷道“他撑不了多久了!”

渠年看了一眼,见陵阳君的手下像收割韭菜一样倒了下去,说话功夫,已经死了十几个人了,正如信尝君所说,陵阳君撑不了多久了!

但他现在可不希望陵阳君早早死去,陵阳君一死,他的危机就来了!如果信尝君亲自动手,以他的头脑,就可以很轻松地撤离这是非之地,但现在信尝君不动手,还站在高处,事情就变得棘手了!

他不能再等下去了,等得时间越久,对他越不利,既然信长君不给他机会,那他也只能创造机会了,这时便道“你的性子太慢了,真的是急死人了,既然你不上,我上!”说时就从雕像上跳了下来,拔剑出鞘,装模作样准备往上冲!

信尝君仿佛看透了他心中的小算盘,居高临下指着他道“你别动,就站在原地,别想跑,动一下别怪我翻脸无情!”

渠年一听这话,头都大了,讪讪一笑,道“我怎么会跑呢?马上就要得到天之眼了,你让我跑我也不跑啊,我是在帮你杀敌呀!”

信尝君冷冷道“不用,我人多的是,不劳你出手!”这时又吩咐四周的手下,道“把他们几人看紧了!”

第153章 复活

这家伙现在果然就剩下人多了,话音刚落,就有几十人把他们围住了,不过对他们还算客气,只是看着他们,并没有拔剑相向。

渠年忍不住蹙紧了眉头。

楚三敢就凑了过来,小声说道:“师父,现在怎么办?要杀出去吗?”

渠年小声回道:“杀出去死路一条!”

楚三敢急道:“那我们也不能坐以待毙呀!我都看出来了,等信尝君拿到天之眼,不管真假,我们都是必死无疑!”

渠年道:“先别着急,这个信尝君不是太聪明的样子,我再慢慢忽悠他,现在只能智取,不能力敌!”

楚三敢便点了点头,道:“师父,那你可要稳住了!”

渠年这时看了眼蝉夕,见她忧心忡忡,便伸手拍了下肩膀,笑道:“在想什么呢?”

蝉夕长这么大,除了她爹和师父,还没有别的男人拍过他的肩膀,把她吓了一跳,但对于他的轻浮,她好像已经习以为常了,忙道:“没想什么啊!”

渠年道:“在担心你师兄还是担心你自己啊?”

蝉夕道:“都没有!我是在担心你……们!”

渠年笑道:“别担心,反正我们的命都是捡来的!”

蝉夕小声道:“你好像胸有成竹啊?有把握吗?”

渠年道:“你笑一下我就有把握!”

蝉夕噗嗤一笑,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寻我开心?”

楚三敢插嘴道:“我师父什么时候都不忘讨女孩子的欢心哪!我是甘拜下风!”

蝉夕脸上一红。

他们虽然也是危在旦夕,但他们的情况比陵阳君好多了,就说话的功夫,又有十几个人齐国人死在了赵国人的剑下,虽然赵国也死了不少人,但用信尝君的话来说,反正他人多,不在乎,只要能杀掉陵阳君抢到天之眼,人死绝了才好,倒不会有人再觊觎他的天之眼了!若不是信了渠年的鬼话,真的认为墨水青是一条铁骨铮铮的汉子,早就下令把这些人一起铲除,他也想早早拿到天之眼,早早回家!

陵阳君现在跟他不一样,他现在可是爱兵如子,看着手下的兵一个接一个倒下,真的是心如刀绞,可惜他现在已经是自身难保,当然,如果有可能,他也不会去救他们,自己逃命要紧,可是他已经被缠住了,逃也逃不掉,心里后悔不迭,早知道刚见到渠年的时候,就不说那么多废话了,一剑杀了他,再一剑杀了墨水清,也就没有后来这些事了,此时他说不定已经带着天子眼回国了!

他也知道他是在苟延残喘,今天是没有可能活着离开这里了,心里又把渠年骂了一遍,自从认识这个扫把星,他好像一直都没遇到顺心的事,一直被他占便宜,虽然渠年曾把青楼分了他一半,但那一半青楼现在对他来说,又有什么意义呢?

真的是山水轮流转,报应不爽,刚刚他就是这样对待墨水青的,没想到转眼之间,他又变成下一个墨水青了,除了垂死挣扎,他什么也干不了!

长铭吓得依旧在瑟瑟发抖,他除了瑟瑟发抖,已经干不了别的事了。望着满天剑影,眼泪都快流了下来,她知道,只要陵阳君一倒下,她也是必死无疑,心里慌得一塌糊涂,这时抬头找了找,想找渠年再求下情,他知道渠年是个善良的人,连一个煮茶女都让他不能释怀,何况自己这个未婚妻,只要她拉下脸面,哀求他放她一马,想必他也不会做的太绝。!

结果她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渠年的踪迹,只看到信尝君孤零零地站在雕像上,冷冷地看着她,看得她真想弱弱地问上一句:“你好色吗?”

其实信尝君并不是看他,而是在看着陵阳君,只要陵阳君一死,剩下的残兵败将转眼可破,而且他完全能看得出来,陵阳君已经撑不住了,最多盏茶功夫,陵阳君必死!

看得他不由窃窃自喜,其实他对陵阳君的死活并不关心,不过是一块绊脚石罢了,他关心的是天之眼。

结果今天晚上好像谁都逃避不了乐极生悲的下场,先是渠年和蝉夕,再是墨水青,然后是陵阳君,现在终于轮到信尝君了,就在他感到快乐之时,忽然感觉脚下的雕像晃了晃,接着就传来沉闷的响声,像是推开一扇尘封千年的大门。

信尝君低头一看,脸色剧变,就见脚下的雕像竟然动了,正在转头着胳膊,那胳膊仿佛已经锈死,转动极为吃力,所以才会发出沉闷的声响。大概那雕像极不喜欢有人站在他的头上,所以挥动手上的石剑就向信尝君的脚踝斩了过来。

信尝君大吃一惊,幸亏那雕像速度不快,这时他腾空跃起,在空中翻了一个跟头,就避开了这一剑,就在他俯冲而下之时,也已经拨剑出鞘,斩向了那柄石剑!

以他九阶的修为,完全可以做到削铁如泥,石剑自然也不在话下,结果等两剑交接,就听“锵”地一声,冒出一串火花,信尝君震得虎口发麻,但对方的石剑却是丝毫无损。

虽然如此,信尝君也没有惊慌,对方的剑虽然结实,但终究速度太慢,就跟老乌龟一样,只要小心一点,不被它咬到,那对自己就无法造成伤害。

他心里抱着美好的想象落了地,还准备吩咐手下小心一点,只要注意这个石头人,就不会有问题!结果他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又意外了,那石头人就在这转眼之间,身上仿佛加了润滑油,完全活套了起来,速度变得极快,不亚于九阶高手,一剑就向他的头部刺了过来,幸亏他临战经验丰富,猛一侧身,才险险避了过去,同时使出一式“神龙摆尾”,手上的剑就趁机斩向了那石头人的腰部,结果又听“锵”地一声,石头上冒出一串火光,那石头人依旧毫发无损。

那石头人瞬间变得无比灵活,手里的剑折而向下,又砍向了他的头部,信尝君借助剑上的力道,才险险把身子抽了出来。

但那石头人大概记仇,对于他刚刚踩着它的头颅一事耿耿于怀,依旧不依不饶,持剑又刺了过来!信尝君对这个刀剑不入的家伙也觉得头疼,心里想着,我惹不起还躲不起吗?我离你远一点还不行吗?

心念至此,就准备撤退,反正他手下多,有他们缠着陵阳君,这个石头人也改变不了大局,结果他发现,今天晚上他的想象总是美好的,但现实总是残酷的,转头一看,脸色又是一变,因为广场上的石头人全部活了过来,而且刚活过来就变得非常敏捷,速度极快,一点都不显笨重,最要命的是,它们不问青红皂白,见人就砍!就连广场中央最大的那座雕像都复活了,高达三丈有余,它也是逢人便杀,但它不用剑,而是用脚踩,就像踩蚂蚁一样,一脚下去就能碾死好几个人。

赵国的那些人因为在围攻齐国的人,都站在石像中间,本来他们还感觉英姿飒爽,就像是站在草丛里的雄鸡,到处去捉小虫,结果现在画风一变,变成了鸡肉串,由于他们站得密集,那些石头人一剑下去,就能串死好几个!

出了这个变故,当然是保命要紧,也没有心思再去杀齐国的人了,调转剑势就开始攻击石头人,可惜那些石头人刀枪不入,就是站着不动让他们砍,都能砍得他们七窍流血!

很多高手比较有眼色,不敢与这些石头人硬碰硬,心里都萌生退意,毕竟就算抢到天之眼,也不可能有他们的份,现在肯定逃命要紧,仗着自己修为高,很多人凌空飞起,准备从这些石头人的头顶逃走,结果他们就失算了,那些石头人看着笨重无比,现在却变得身轻如燕,他们还没飞到外围,外围就有很多石头人跳了起来,跳得比他们还高,把他们从空中硬生生地逼了下来,有的在空中就石头人斩为两截,血雨纷飞,就是没有一个人能脱离广场!

剩下的高手也不敢再飞,老老实实的在地上逃窜,只可惜那些石头人刀枪不入,身体就是坚强的盾牌,组成了一道道铜墙铁壁,让他们无处可遁!

信尝君自从来到鬼城,就喜欢跟人比人多,跟人比,他比赢了,一枝独秀,所以今天晚上可以为所欲为,但跟石头比,他却输得清洁溜溜,因为这些石头人有几千个,大殿里还有不少石头人还在源源不断地跑出来,广场都快挤满了,现在就算不谈修为,不谈剑法,这些石头人就靠硬挤,也能把他们挤出屎来!

现在赵国的人虽然不再攻击齐国的人,但陵阳君也没感觉到有一点轻松,这些石头人虽然给他解了围,但却不是为了救他,而是为了杀他!

面对赵国的高手,虽然他也不能敌,但起码占着修为和剑法上的优势,还能陪他们过上几招,但面对这些毫无人性的石头人,他却没有一点优势,剑再快再利根本没有用,砍上千剑万剑,不如人家回一剑,就是这么简单,这么粗暴,这种感觉就像是一个小孩面对庞然大汉,不论你使出虎拳、鹤拳还是醉拳,都抵不上对方回上一个肉拳。

第154章 我先溜了

转眼之间,广场上死伤无数,惨叫声此起彼伏,衬着山谷里原本就有的哀怨声,更是令人毛骨悚然。

广场上本来还分四个派系,但现在面对石头人无差别的杀戮,他们就变成了一个共同体,现在保命要紧,也没有心思勾心斗角了,只能一致对外,虽然也没什么效果!

渠年几人的日子也不好过,那些石头人对待他们也是一点都不客气,好在他们刚开始就挑选了一个比较宽敞的地方,几人站得比较分散,不用被石头人一剑就串成鸡肉串。而且他们身边还有几十个人正包围着他们,那些人的日子就更难过了,因为他们几乎紧贴着石头人,所以他们第一波受到了攻击,很多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石头人给砍死了!

反应过来的那批人转身就抵抗一阵,见抵抗不住,见缝就溜走了,也不再理会他们的任务,放任渠年他们不管了!

他们不管渠年几人,但石头人多管闲事,有几个石头人就冲了过来,其中一个石头人挺剑就刺向了渠年的头部,渠年不过是一阶修为,根本抵挡不住,连躲闪都来不及,吓得容颜剧变,也幸亏酒叔眼疾手快,一把把他拉了过来。

但那些石头人却不依不饶,剑出如雨,虽然他们的石剑没有一点章法,简直是胡刺乱砍,如同小孩子打架,无奈这些石头人实在太多了,到处刀光剑影,而且它们还有金刚不坏之身,随便刺出一剑,都让他们感觉无外躲避,只能见缝插针,四下流窜。

渠年几人苦不堪言,躲得非常狼狈,若不是有酒叔和蝉夕玉夙帮衬他,渠年估计早已经小命不保。纵然如此,听着耳旁的惨叫声,以及信尝君气急败坏的呐喊声,渠年也知道他们不过是垂死挣扎,一盏茶都未必能撑得过去,更别谈这漫漫长夜了。

渠年千算万算,也没算到他最后竟然会死在石头的手上,真的是滑天下之大稽。

但渠年还是拉着白小牙的手,跟着酒叔东躲西藏,不到最后一刻,他也不想放弃。楚三敢还好,毕竟是四阶修为,在蝉夕的帮助下,勉强能够自保。不过蝉夕也好不到哪里去,已经累得满头是汗,娇.喘吁吁。

广场上的惨叫声依旧不绝于耳,看来又死了不少人,最多一炷香功夫,估计广场上的人都要死绝了。

渠年也感觉心灰意冷,命不久矣!

天空本来乌云密布,却在这时,乌云稀散散了许多,朦胧的月亮就从云层里探出头来,洒下一层朦胧的光辉。

借助这微弱的光亮,渠年终于看清了那些石头人的面目,发现他们并没有表情,就是一块会活动的石头,连眼珠都是灰白一片。渠年忽地灵光一闪,这些石头人并没有眼珠,夜还这么黑,他们是怎么看清人的呢?再想想他们的攻击方式,好像第一剑都是攻击人的头部,换句话说,这些石头人只能找到他们的头部,而找不到其他的部位!那它们是靠什么来辨别人的头部的呢?

渠年心头一动,就想起了地球上看过的僵尸片,心头就冒出两个字:呼吸!

心念此至,就忍不住心潮澎湃,但他毕竟也不敢确定,为了验证心中的想法,这时就松开了白小牙的手,屏住呼吸,主动就走了出去。不过他没有叫酒叔和蝉夕给他掩护,因为他知道,如果这个方法不管用,他们今天都得死在这里,掩不掩护也没有必要了,只不过是早死晚死罢了!

蝉夕转头见渠年独自走了出去,以为他心灰意冷,准备自行了断了,急忙叫道:“秦公子,你想干嘛?快到我身边来!”

渠年正憋着一口气,无法回答她,快步就走向了那些石头人,蝉夕看得焦急无比,就准备过来营救他,结果脚步未动,令他意外的事却发生了,只见渠年走到那些石头人的中间,但他好像隐身了,那些石头人根本看不到他,对他视若无睹,竟然也不攻击他,他在那些石头人之间行走自如。

蝉夕看得瞠目结舌,虽然他也知道渠年会混,但没想到他能混到这种程度,竟然能跟石头混熟!

正迟疑间,就有几个石头人持剑向她刺了过来,逼得她手忙脚乱。

由于几个石头人现在已经把她围在中间,蝉夕避无可避,眼看她快要殒命于石剑之下,渠年便急忙叫道:“快,屏住呼吸!”

话音刚落,他身边的石头人就挺剑向他刺了过来,幸亏他早有准备,知道自己一开口,这些石头人肯定要攻击他,所以刚叫完就连忙又屏住呼吸,那些石剑刺到半路就停了下来。

蝉夕毕竟也是聪明人,听到渠年的叫声,顿时就全明白了,急忙屏住呼吸,果然效果明显,围攻她的几个石头人都停止了攻击!

蝉夕大喜,如释重负。

楚三敢几人见状,连忙依葫芦画瓢,别的事他们可能做不到,但屏住呼吸这种事他们还是应付自如的。

他们四周顿时安静了下来,刚刚还围攻他们的那些石头人都感觉很茫然,持剑四顾,然后就散了,去找那些会呼吸的人了!

因为他们刚刚激战过,憋着一口气很不是滋味,所以他们只能尽快离开这里,渠年这时便向蝉夕几人招了下手。

蝉夕几人会意,连忙就蹑手蹑脚的走了过来,一行人就弯着腰,穿插在石头人的缝隙里,向广场的外围走去。

信尝君还在跟那些石头人激战,越战心里越急,急得嗷嗷大叫,结果越叫呼吸越重,围攻他的石头人越多,他陷入了一个恶性循环却浑然不知。

就着他感到绝望之时,却见到渠年这一伙人鬼鬼祟祟地走了过来,弯着腰,跟做贼一样,可令他惊叹的是,那些石头人竟然不攻击他们,好像故意放水一样,对他们不闻不问!

信尝君就感觉不可思议,跟蝉夕的想法一样,这家伙也太会混了吧,连跟石头人都混熟了,太难以置信了!

但此时对他来说,渠年就是他的救命稻草,急忙叫道:“秦公子,带带我,我们是朋友啊!”渠年转头看了一眼,却好像什么也没有看到,又闷头向前走去。

信尝君急道:“尼玛逼,我们是朋友啊,求你了,带上我!”

渠年依旧置若罔闻,不闻不顾。

信尝君气得破口大骂。

陵阳君离信尝君不远,也正在鏖战,战得大汗淋漓,气喘吁吁,跟信尝君一样,喘的越厉害,那些石头人越亢奋,在这种情况下,没人能做到屏住呼吸。

令渠年意外的是,长铭竟然还没有死,正躲在陵阳君的身后打酱油,也幸亏她自身有些修为,身手还算敏捷,要不然陵阳君根本保不了她!

看到他们几人鬼鬼祟祟地走了过来,陵阳君也感到震惊,但他比信尝君聪明,不会认为渠年是跟石头混熟了,其中肯定有门道,至于是什么门道,纵然他聪明绝顶,也想不出一二。

长铭也仿佛看见了救命稻草,顿觉眼前一亮,大声叫道:“秦渠年,我在这里,求求带上我!”

渠年转头看了一眼,却翻了一个白眼。

长铭气得肺都炸了,但现在指望他救命,也不敢发作,还是用哀求的口吻叫道:“秦渠年,我是你的未婚妻啊,你不能不管我啊,只要你带上我,我保证以后对你好!”

渠年现在不敢说话,要不然肯定会回上一句:谁稀罕你的好?安心上路吧!

既然不能说话,也只能闷头向前走了,气得长铭跟信尝君一样,破口大骂。

陵阳君有些修养,虽然没有破口大骂,但在心里也把渠年的祖宗挖了出来骂了一万遍!愤怒的同时,心里也有些后悔,早知道在没有安然回国之前,就不跟这个畜生翻脸了,这个畜生果然诡计多端,关键时刻总能用得着。

结果渠年还没走两步,就见右边有一个人影也正在奋力拼搏,被石头人逼得狼狈不堪,如同丧家之犬,不是别人,正是墨水青。

渠年没想他竟然也没有死,颇感意外,若不是蝉夕在这里,他真想冲上去补两剑!

墨水青这时也看到了他们几个人,不用细想,也知道这肯定是这个渣男想到了什么好门道,心里不由暗暗震惊,感觉这个渣男实在太离谱了,转眼间借了几千兵马,转眼间又能把这些毫无人性的石头人收为己用,想不佩服都难!现在想来,怪不得师妹来这里要带上这个一无是处的渣男,不是没有原因的!

本来他跟这个渣男仇深似海,稍微有点骨气的人,此时也只能放在心里暗暗嫉妒,假装看不见他们,但他现在已经处在生死存亡的危急关头,如果再爱惜自己脆弱的颜面,肯定小命难保!在死亡阴影的笼罩下,颜面一文不值!这时便叫道:“师妹救我——”

楚三敢却是欣喜若狂,若不是不能说话,肯定要嘲笑他几句,痛打落水狗,现在也只能向他默默地竖起了一根中指。

第155章 东郭先生与狼

蝉夕却停下了脚步,看到师兄在垂死挣扎,于心不忍,虽然他师兄这些年来对她没有什么帮助,但凭良心讲,对她还是不错的,事事都会依着她。而且不看僧面看佛面,她的师父对他也是极好,慷慨授业,要不然她这么年轻也不会踏破炼化境了!

但她也知道,她现在能够好端端地活着,全是渠年出的主意,而渠年跟她师兄又是水火不容,她不能不征求渠年的意见。

渠年见她停下,便也跟着停了下来,转头看着她,向她递了个眼色,意思是说:快走啊!愣着干嘛?这种人死不足惜,我没上去补刀就已经对他很客气了!

蝉夕却没有走,而是眼中露出乞求之色!

渠年就知道,蝉夕是想救她师兄了,不过仔细想想,这也是情有可原的,毕竟那个男人是他的老头子,以蝉夕的性格,是绝对做不到见死不救的!如果能做到,那也不是他认识的蝉夕了!

渠年虽然心里有一万个不乐意,但看着蝉夕乞求的眼神,他也不忍拒绝,何况人家征求他的意见,只是给他一点面子,如果他做得太绝,人家一样可以救她的老头子,到时他一点人情没落下,反而变得里外不是人了!

而且渠年也憋急了,本来他修为就低,屏住呼吸之前又做了剧烈运动,现在憋的脸红脖子粗,就想早早逃离这是非之地,便点了点头!

蝉夕脸露欣喜,转头就看着墨水青,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伸手捂住了口鼻。

墨水青虽然没有渠年聪明,但也不是愚蠢之辈,顿时就领悟了蝉夕的意图,连忙屏住了呼吸,果然,呼吸一停,围攻他的那些石头人也停止了攻击。

墨水青没想到方法竟是如此简单粗暴,让他喜出望外,这时就从石头人的剑隙间跳了出来,走到蝉夕身边,想说些感谢的话,可惜不能说话,只露出一脸感激。在这种情况下,师妹能够施以援手,他心里还是非常感动的!

想到刚刚在后殿之中,从师妹的手里无情地夺回天之眼,心里就有些惭愧!不过他当时夺回天之眼,一颗也没有给她留下,并不是因为他无情,而是想拿天之眼诱惑他师妹,让他师妹投怀送抱。不过好在天之眼还在他的身上,大不了回去以后送一颗给她,也算还了她救命之恩。但现在不能给,墨剑山来了十几个人,现在也就只剩下他一个了,势单力薄,一旦他把天之眼拿出来,可能就被这几个畜生瓜分了!

他现在又看到了希望,怀里揣着天之眼,心里又有些不踏实,甚至有些怀疑,他师妹是不是觊觎他的天之眼才出手相救的呢?现在他知道了逃跑的门路,就想独自逃离,赶快离开这个鬼地方,然后远走高飞,可惜他身旁有酒叔这个高手,他不敢轻举妄动,假装忘了天之眼这茬事。

渠年却没有心思猜测他丰富的心理活动,一脸不耐烦,这时就招了下手。

若换作平时,墨水青肯定懒得搭理他,自己是什么身份?怎么也轮不到他发号施令!但现在情况特殊,虽然是他师妹救了他,但他也看得出来,他师妹是得到了这个渣男的允可,才出手救他的,换句话说,是这个渣男救了他!当然,刚刚这个渣男是极不情愿的。

所以他心里没有半点感激,反而感到屈辱,只是现在不好发作,便默默地跟着这个渣男走了。

陵阳君虽然看到渠年从他身边路过,一言未发,但渠年并未走远就遇到了墨水青,所以他们的一举一动他都看在了眼里,虽然他们一句话都没有说,但他却看见蝉夕捂了下嘴,然后那些石头人就不再攻击墨水青了,他是何其聪明的人物,一下就明白了!

这时连忙屏住呼吸,果然效果惊人,那些死的人不再攻击他,而是攻击他身后的长铭!

长铭吓了一跳,急忙叫道:“叔叔救我!”

陵阳君喝道:“不要呼吸!”

长铭听了这话,恍然大悟,怪不得渠年他们走的时候鬼鬼祟祟的,一言不发,现在回想起来,应该是憋着一口气!心念至此,连忙就屏住了呼吸!

果然,那些石头人就不再攻击她了,把她喜得眉开眼笑!

信尝君因为忙着躲避那些石头人的追杀,本来他离陵阳君就不远,此时刚好迂回到陵阳君的侧面,刚好把他的话听到耳朵里,现在见石头人果然不再攻击陵阳君和长铭,顿觉醍醐灌顶,连忙也屏住呼吸,结果没有令他失望,那些石头人果然不再攻击他了!

信尝君大喜过望,这时大叫一声:“大家都不要呼吸啦,不呼吸就安全啦!”喊完又连忙屏住了呼吸!

由于他的嗓门大,广场上的人全部都听到了,不管是敌是友,连忙都屏住了呼吸,就算心里不信,尝试一下也没有什么损失!

广场上顿时就安静了下来,那些石头人忽然间就变成了没头苍蝇,无所事事。

陵阳君既然脱离险境,脑子里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天之眼,只可惜现在惊动了信尝君,让他有些紧张,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就算信尝君不通知他的手下,他也要通知,要不然就凭他一个人带着长铭,根本没有机会抢回天之眼。

这时走到石头人稀少的地方,大叫一声:“活着的人都随我来!”

说完就顺着渠年逃走的方向追了下去。

渠年也听到了信尝君和陵阳君的叫声,暗道不好,急忙又招了下手,众人就加快了脚步,一会就走到了广场的边缘,他们就顺着台阶跑了下去!

台阶上没有石头人,渠年憋了一口气,这时实在憋不住了,忍不住大口大口地呼吸,生怕那些石头人再追杀过来,转头看了一眼,结果还好,广场好像是石头人的封禁之地,没有一个石头人追过来,但他没有感到庆幸,因为他再跑几步,就看见陵阳君领着几十人追过来了!

本来蝉夕救墨水青,楚三敢心里就不是滋味,后来听到信尝君的叫声,他虽然憨,但也能断定,就是因为蝉夕救墨水青,才让那些人摸到了套路,现在见陵阳君追了上来,心里更是气得慌,转头看着墨水青,没好气道:“都怪你这个王八蛋!把我们坑惨了!”

墨水青也看到陵阳君追了上来,心里紧张,对他的话没有心思理会,本来以他的修为,除了酒叔之外,没人能跑得过他,可是他只有一个人,又不敢跑得太快,要不然被陵阳君追上,只有死路一条,而且他也担心蝉夕觊觎天之眼,如果他独自逃跑,酒叔可能会出手!但不跑吧?秦渠年只有一阶修为,跑的实在是太慢了,跟蜗牛爬的一样快,关键是蝉夕还照顾他,跟他跑得一样快。这时便看着蝉夕急道:“师妹,我们先走!”

楚三敢怒道:“你个王八蛋,我们刚把你救出来,你就想抛下我们独自逃命了?”

蝉夕也有些不悦,道:“你要走你就走吧,不用管我们!”

渠年见陵阳君越追越近,急忙看着墨水青道:“我求求你了,要走你就快走吧,别婆婆妈妈的了,你现在是瘟神,没有你我们反而更安全,别连累我们了,快走吧!”

楚三敢一下也反应了过来,连忙道:“对对对,要走你就快走,别以为你是香饽饽,我们看见你都头疼!”

现在对于墨水青来说,最重要的东西就是性命和天之眼,跟他们一起跑,这两样东西一样都保不住,但如果自己跑,虽然也有风险,但起码还有机会逃出去。这时也懒得理会他们的羞辱之言,刚好合了他的心意,既然师妹不觊觎他的天之眼,他跑着也放心了!急忙道:“师妹,既然你不走,我先走一步!”说时已经加快了脚步,像一阵风向前冲去,与他们分道扬镳了!

果然,陵阳君一见墨水青跑了,本来他已经快追上渠年了,但现在也懒得搭理渠年他们,带着几十人连忙向墨水青追去。

信尝君因为人多,虽然死了一大半,但还有几百人,全部组织起来速度比较慢,但也就慢了一拍,这时也已经冲出广场,顺着台阶冲了下来,他们都是好了伤疤忘了疼的人,刚刚心里唯一的愿望还只是活着,现在活了下来,都懒得感谢上苍,眼里也只剩下天之眼了。

陵阳君的人也死了一大半,只剩下大几十人了,现在信尝君见到那几十人正在追赶墨水青,生怕让陵阳君抢占先机,心中急不可耐,这时大吼一声,嗷嗷叫着就追了下来,毕竟能活下来的人都是精英中的精英,速度极快,如同一阵风。

他跟陵阳君一样,也是懒得搭理渠年,虽然他人多,但毕竟死了一大半,所以一个人也舍不得花在渠年身上,路过他身边时,就假装没看到。

渠年长吁一口气,转头对蝉夕说道:“那我们走吧!现在就出城!”

第156章 别看我只是一张平底锅

蝉夕看他的师兄为了护住天之眼,又抛下她独自逃命,心里很不是滋味,其实她刚刚就想告诉他,天之眼是假的,但她了解墨水青的性格,就算她告诉他,在这种时刻他也不会相信的,还以为她是想骗他的天之眼!

看她师兄逃跑的速度,肯定是逃不掉的,毕竟是她的师兄,她也不忍心看他为了一个子虚乌有的东西而白白丢了性命,这时便大声叫道:“师兄,赶快扔掉天之眼吧,要不然你死定了!”

这一声喊完,心里舒服了许多,不管墨水青信不信她的话,她也算是仁至义尽了!这时就转头看着渠年道:“那我们走吧!”

渠年点头道:“好!”

他见墨水青往东南角逃去,他们便准备从西南角出城了。

墨水青虽然是八阶修为,但终究是受了伤,虽然是伤在胳膊上,而不是腿上,但腿上一用劲,胳膊就发出撕裂般的疼痛,速度不由自主地慢了下来。

蝉夕喊的话他也听到了,这时转头一看,陵阳君已经到了身后,只剩下两三丈的距离,转眼间就可以追上他,心下不由慌乱一片,看来师妹的话还是有道理的,今天不可能保得住天之眼了!

陵阳君也是心急如焚,因为信尝君已经追上来了,所以留给他的时间有限,他不能再像之前一样,说那么多废话了,现在想想,今天晚上之所以造成这样的局面,就是当时说的废话太多!所以现在他要争分夺秒,在信尝君赶到之前拿下墨水青。

这时就大喝一声:“大家一起上,杀了墨水青!”

众人齐声应了一声。

这一声呐喊吓得墨水青魂飞魄散,刚刚被围困的时候他就想明白了,留得青山在,才能有柴烧,现在试也试过了,根本没有机会逃脱了,没必要再一条道走到黑了,何况他师妹也提醒他了,只有舍弃天之眼,今天才有活命的可能!

虽然他心中满怀不甘,但还是从怀里掏出天之眼,本来他还想手握天之眼跟陵阳君谈条件,让陵阳君让一颗天之眼给他,要不然就玉石俱焚,但目前这个状况,陵阳君自身难保,肯定没有耐心跟他谈条件,估计冲上来就是一顿砍杀,根本不会给他说话的机会!

所以他也学乖了,这时转头大声道:“别追了,天之眼给你们,这次保证是真的!”说是就把天之眼向后扔去。

陵阳君见他把天之眼扔了出来,在这电光火石之间,也来不及思索,不管是真是假,他都要接住这瓶丹药,要不然很有可能遗憾终生,只是这个墨水青太刁,把那瓷瓶扔得极高,纵然他已经跃起,瓷瓶还是从他的头顶上飞了过去,陵阳君急忙在空中改变方向,追了下去,也幸亏他是九阶高手,速度极快,竟也被他追上了,一把抓在了手里。

但因为信尝君从后面追了上来,等他落地之时,信尝君已经到了一丈开外,两人差点撞在一起。

陵阳君身形敏捷,转身就跑,因为他也担心天之眼还是假的,所以还是顺着墨水青逃跑的路线追了下去!

刚刚墨水青喊的话信尝君也听到了,知道他扔出的瓷瓶里装的是天之眼,可惜他使了吃奶的力气,还是让陵阳君占得先机,悔得差点把大腿又拍肿了,都怪秦国那个屌质子,竟然跟他说墨水青极有骨气,还把天之眼藏了起来,现在看来,这个秦质子完全是在骗他,原来这天之眼就一直藏在墨水青的身上。而且这个墨水青哪里有半点骨气?还没交手,陵阳君基至都没有恐吓他,更没有严刑拷打他,就追了他一阵,他就像是被狗撵的一只鸡,吓得屁滚尿流,直接就把天之眼交了出来。

如果他不信秦质子的话,刚到这里就开始恐吓墨水青,那现在天之眼现在肯定已经是他的了。

秦国人果然没一个好东西。

但事已至此,悔已无用,只能卯足劲往前追了。

墨水青见自己交出天之眼,陵阳君还在追他,不免又急又怒,大声叫道:“陵阳君,你卑鄙无耻,我已经把天之也交给你了,你还追我作甚?”

陵阳君因为怀疑墨水青又给了他假货,所以那个瓷瓶一接到手,就拔开瓶塞闻了一下,一股清新的麝香味扑面而来,再看墨水青恼羞成怒的态度,估计这确实是真货,就算是假货,他现在也没有时间再去阻截墨水青了。这时便道:“你让开,别拦我的路!”

由于信尝君追得太紧,连转弯都觉得是浪费时间,所以跑成一条直线。

墨水青一听这话,顿觉释然,原来自己被当做一条拦路狗了,那这事就好办了,急忙就改变方向,向渠年他们那边跑去。

果然,陵阳君也不在理会他,也没有时间理会他,径直向前跑去,见前面有房屋挡道,他也懒得绕行,腾空跃起,直接飞上了屋顶。

渠年见墨水青又跑了过来,头都大了,这时就停下脚步,远远叫道:“你又跑回来干嘛?”

楚三敢也道:“就是,还要不要脸呐?”

墨水青死里逃生,已经被吓破了胆,如同在海上遭遇了波涛骇浪的小破船,忽然看见了港湾,不论这个港湾待不待见他,他也不想走了,也不敢走了,先把船开进来避避风头再说。

墨水青厚着脸皮说道:“关你们什么事?我是来保护师妹的,把师妹一个人扔在鬼城里,我不放心。”

渠年和楚三敢的脸上就露出鄙夷之色。

楚三敢道:“墨少剑主,我从未见过像你这般厚颜无耻之人。”

墨水青也觉得难为情,想到刚刚在后殿之中,他是何等地嚣张,又是抢天之眼,又是要杀这个要杀那个,现在却沦落到如同一条丧家之犬,人也能嘲笑他鬼也能嘲笑他。其实他不是一个不要脸的人,但形势比人强,连天之眼他现在都可以放下,何况区区一张脸皮?这时便道:“我懒得理你!”转头又看着蝉夕说道:“师妹,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走吧?”

其实墨水青就算故意厚着脸皮,但跟渠年相比,也是小巫见大巫,但不知为何,在蝉夕的眼里,却觉得她师兄这副嘴脸有些恶心。这时看着陵阳君逃跑的方向,喃喃地说了一句:“我们好像走不了了。”

众人转头一看,就见飞上屋顶的陵阳君已经停了下来,后面的信尝君君也飞上屋顶,见陵阳君忽然停了下来,以为是

陵阳君觉悟提高了,知道自己跑不了了,决定停下来跟他决一死战。

虽然他损失惨重,手下折损大半,但跟陵阳君相比,依旧是财大气粗,心中根本无所惧怕,这时哈哈一笑,道:“陵阳君,跑不了了吧?识相的话就把天之眼交出来,要不然别怪我不讲情面。”

不过等他笑完,却觉得不对劲,因为陵阳君自始至终都没有回头,始终盯着前方。

前方的夜太黑,信尝君看的不太清楚,不过现在心中起疑,认真看了一眼,不由脸色一变,就见陵阳君前方的夜空里,漂浮着乱七八糟的东西,真的是乱七八糟,有桌子,有椅子,有板凳,有扫帚,有木棍,竟然还有锅碗瓢盆,密密麻麻,感觉有几万件。

信尝君看得眼都直了,喃喃说了一句:“天呐!这鬼城还开夜市卖东西呀?”

话音刚落,一只平底锅就飘了过来,没错,是自己飘过来的,就悬浮在他的头之上。

信尝君仰头看着那只平底锅,一脸诧异,怎么也想不明白,锅怎么会无缘无故的飘起来呢?

结果更不可思议的事情还在后面,那只锅竟然说话了:“你挺嚣张的嘛!这里是你大声喧哗的地方吗?”

信尝君睁大了眼睛,认真看了一眼,那锅就是一只普通的锅,朴实无华,还锈迹斑斑,并无特殊之处,而且上面也没有嘴,但他确定,这声音就是锅里发出来的,且声音浑厚!

天呐!锅竟然是说话了,还有没有天理呀?

信尝君就感觉自己肯定是在做梦,要不然不会发生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何况以前就算做梦,也没做过这么愚蠢的梦,锅竟然会说话,傻子才会做这样的梦。

信尝君偷偷地掐了自己一下,却感觉疼痛钻心,看来这不是梦。但如果这不是梦,眼前的这一切又该怎么解释呢?难道是自己太过兴奋,导致眼花缭乱耳抽筋?

此时的信尝君就像一个傻子,仰头呆呆看着那只锅,大锅瞪小眼。

那只锅这时又说话了:“怎么?不嚣张了?我说话你听不见吗?”

信尝君这才回过神来,只觉毛骨悚然,咽了一口口水,道:“锅兄,我没有嚣张,我就是嗓门有点大,如果吵到了您,我向您道个歉,我们现在就走!”

那只锅冷笑一声,道:“想走?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闯进来。白天我就注意你了,真把这里当成自己家啦?最可恨的是,你还踩到我了。现在想走,恐怕没那么容易了。”

第157章 让一个锅给欺负了

信尝君吓得汗毛倒竖,急忙说道:“锅兄,您大人有大量,我们真的不是故意的闯进来的,也不是故意踩你的,叨扰之处,还望锅兄海涵。”

却在这时,一根扫把也飘了过来,用竹竿指着他,竟然也会说话,还是一个女人的声音:“跟他废什么话?直接杀了算了。”

信尝君就感觉今天出师不利,是人是鬼都能欺负他,不但有石头欺负他,连平底锅也能欺负他,现在倒好,就连一根扫把都来欺负他,太不把他当回事了。但他也不敢发作,又咽了一口口水,哭丧着脸,道:“扫把星姐姐,我呸,扫把姐姐,前面那个人才是主谋,我们就是进来打酱油的,还望扫把姐姐大人有大量,放我们一马……”

那只平底锅大概也觉得不耐烦了,懒得再听他废话,这时二话不说,就朝着他的脑门拍了下来。

信尝君虽然心里觉得害怕,但也只是因为遇到诡异的事物而生出的本能反应,其实他在心里摸索一遍,感觉不就是一只锅和一根扫把吗?跟普通的锅和扫把相比,也就是会说话罢了,会说话的东西多了去了,什么鹦鹉啊八哥人啊,也没见得有多厉害,不过是自己吓自己罢了,就不信这只锅还能炖了他不成?

结果等这只锅拍下来,他才知道他轻视了这只锅,那速度,比他出剑还快,呼啸生风。他还没来得及出手阻拦,那只锅已经拍在了他的脑袋上!

“崩——”

信尝君就觉得,这是他这辈子弹过最响的脑瓜崩,崩得他头晕目眩。

不过庆幸的是,这只锅没有把他的脑浆给拍出来,他还活着!

这时他也是怒不可遏,大吼一声,挥剑就准备斩向那只锅,结果又听“崩”地一声,那只锅又拍在了他的脑袋上,而且还不是拍一下,锅上就像装个弹簧一样,转眼间就拍了十几下,拍得他七荤八素。

远处的渠年看见了,喃喃说了一句:“灰太狼?”

就在信尝君被拍的同时,陵阳君和他的手下也受到了攻击,那些桌椅板凳全部飞了过来,就像是砸场子一样,往他们的身上砸了过来。

他们也只能挥剑抵抗,但这些桌椅板凳看着腐朽不堪,感觉一脚就能踩得粉碎,结果等他们的剑砍在上面,才知道这些桌椅板凳比钢铁还硬,发出“锵锵”的响声,丝毫无损。

由于这些桌椅板凳、锅碗瓢盆实在太多了,真的跟夜市里的杂货摊一样,摆得密密麻麻,飞舞起来,就像蝗灾过境,遮天蔽日。

所以陵阳君等人虽然把剑舞得密不透风,但也招呼不过来,何况那些杂物就跟石头人一样,刀枪不入,强行撞破他们剑网,砸在他们的身上!

修为低一点的人,很快就承受不住,一会就被砸得吐血,有的已经被砸到头破血流,一命呜呼。

这些人做梦也没有想到,这辈子竟然会跟桌椅板凳和锅碗瓢盆干架,最可气的是,竟然还打不过!

一会儿功夫,两拨人马就死了好几十个人。就算没死的人,大多也被揍得鼻青脸肿。

远处的墨水青看得暗自欢喜,因为这些人抢了他的天之眼,心里忍不住说了一声:活该!

蝉夕却看得忧心忡忡,转头看着渠年,道:“秦公子,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渠年望着满天的桌椅板凳,看着屋顶上纷纷倒下的人,皱了下眉头,道:“这里晩上出不去了。”

蝉夕道:“那怎么办?”

这句话他是问渠年的,如果问墨水青,墨水青肯定要说:怎么办?搬个板凳坐下来慢慢看呗。

结果他还没来得及幸灾乐祸,或者说刚刚开始幸灾乐祸,就乐极生悲了,远处的桌椅板凳好像听到了他们的说话声,这时就分出一波像他们这边飞来,如同一团乌云,黑压压的一片。

渠年脸色一变,急道:“快跑!”

说完转身就跑,像身后的广场跑去。

其他人也不敢怠慢,急忙就追了上来,蝉夕边跑边问:“我们这是要去哪里?还会刚刚来的地方吗?那里有石头人,就算我们能屏住呼吸,也不能一夜不喘气啊?”

渠年道:“你放心,跟着我走就是了。”

蝉夕现在对他极为信任,虽然满腹疑窦,但既然渠年这样说了,她也没有多问。

墨水青虽然瞧不起这个渣男,但他不得不承认,心底对这个渣男的脑子还是佩服的,感觉跟着这个渣男走,才有生还的希望。所以跟着渠年往前跑,一句废话都没有,跑得非常踏实。现在生怕渠年说他不仗义,总是独自一个人逃命,所以也不敢跑的太快,故意放慢脚步,紧跟着蝉夕。

离他们不远处,还站着一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长铭公主。

虽然她的修为比渠年高,但却不如陵阳君等人,刚刚陵阳君为了追杀墨水青,后来又为了逃命,所以没有等她,跑得极快,等她追上来的时候,陵阳君已经跟桌椅板凳干上了,她便迷茫了,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好生惆怅。

这时见那些桌椅板凳朝她飞了过来,吓得花颜失色,六神无主,毕竟这些桌椅板凳的威力她已经见识到了,连陵阳君这样的高手都忙得焦头烂额,就她这样的修为,不要说桌椅板凳,就是飞一根擀面杖过来,三下都能把她擀出屎来。

就在她进退两难之际,忽然就看到渠年向身后的大殿跑去,虽然她早就看到渠年了,但她现在跟渠年之间有了隔阂,甚至有了仇怨,她现在形单影只,势不如人,所以也不敢跟他打招呼,要不然引起他的注意,说不定会杀了她。

但现在她已经被逼上了绝路,也顾不了那么多了,转身就追了上去,她的想法跟墨水青一样,这种情况下,只有紧跟住他,才能有生还的希望。自从来到这个鬼城,所有人都被搞得狼狈不堪,唯独跟着他的那几个人,却完全置身事外,悠闲自得,好像就是来看热闹看风景的,说是凭运气,她也是不信的!

虽然渠年有可能会杀了她,但她也没有选择,死在他的手上也总比被擀面杖擀死要好上许多。何况秦渠年毕竟是人,还是她的未婚夫,总是有点感情的,而那些桌椅板凳却没有。

那几人虽然拼命狂奔,但他们都在照顾渠年这个累赘,所以在长铭眼里,跑得并不快,转眼间就被她追上了。

他跟墨水青一样,如同在海上遭遇惊涛骇浪的小破船,这时看见港湾,也不管港湾同不同意,一头就扎了进去,好像只是一个掉队的孩子。

渠年转头一看,颇感意外,怔道:“公主,你怎么来啦?”

长铭一听他的语气并无恶意,心下稍宽,撅了下嘴,道:“上次在那山神庙里怎么说的?你不是说特地出来保护我的吗?我不找你找谁呀?”

渠年道:“我倒是乐意保护公主,但公主也看到了,我现在也是自身难保啊,公主可不要站错队了,一失足成千古恨哪!”

长铭道:“没事,我相信你,就算你保护不了我,我们俩人死在一起,我也心甘情愿!”

渠年道:“公主这话太让我感动了,不愧是我的未婚妻,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长铭也不知道他这句话是不是嘲讽她,但这已经不重要了,只要他不杀她,愿意带着她逃命,其他一切都不重要,所以她笑了一下,没有说话。

酒叔这是也嫌弃渠年跑得太慢,一把拉住他的胳膊,带着他跑,这几人的速度顿时提了上来,健步如飞。

陵阳君和他的手下已经被桌椅板凳完全包围了,如同是捅了马蜂窝,马蜂现在围着他们蜇,蜇了他们鼻青脸肿,纵然他们是精英中的精英,也有点扛不住了,估计再这样打下去,用不了一炷香功夫,他们都得吐血身亡。

陵阳君想着,这样硬撑下去也不是个事,撑着就意味着死路一条,他们根本就不是这些桌椅板凳的对手,他想到了逃跑,可惜他们四周都是桌椅板凳,也不知道往哪里逃?好像往哪里逃的结果都是一样的,他们已经无路可走了。

结果却在这时,借助朦胧的月光,让他瞥见了渠年几人正向广场跑去,其中还包括长铭,虽然那片广场对他来说,比这里也好不到哪里去,之前他根本就没有想过往那里跑,往那里跑的结果不就是从虎穴跳到狼窝吗?有区别吗?但他现在极其信任渠年,他认为渠年绝不会自寻死路,既然他往那里跑,肯定是找到了活下去的门道。

心念至此,当机立断,连忙招呼手下向广场的方向突围,这里毕竟离广场还是最近的。

那些桌椅板凳虽然攻击性强,但相比广场上的石头人,威力还是弱了许多,起码被他们打到,一下半下根本不会致命,要不然信尝君被平底锅砸了十几下,竟然也活的好好的,只不过是头破血流罢了。他们之所以有伤亡,只是因为桌椅板凳数量太多,一波接着一波,反反复复地攻击他们,不知疲倦,不要说是人,就是一块铁块,也要被它们锤扁。

第158章 相信不需要理由

所以陵阳君在突围的过程中,能挡就挡,挡不住就硬扛,疾步前行,如同是在风雨冰雹中行走。

他的手下也是如此。

信尝君跟一只平底锅打半天,完全打不过,打的鼻青脸肿,头昏脑胀,最可恨的是,那只平底锅就喜欢拍他的脑袋,拍得他脑袋嗡嗡的,估计都已经拍成脑震荡了,如果再这样拍下去,用不了多久,就算不死,也要被拍晕。

他虽然着急,但也是一筹莫展,也感觉无路可逃,却在这时,看见陵阳君原路返回,再往远处看一......

《剑公子》第158章相信不需要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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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159章 我的地盘

渠年没想到自己这么有魅力,他不过是一阶修为,结果人人都想投奔他,也不管他同不同意,就像牛皮糖一样,一下就粘上他了,甩都甩不掉,让他愁得慌。

信尝君终于从大殿里走了过来,带着一脸惊慌,当然,他的脸已经肿得变了形状,整个脑袋如同吸了水的河豚,圆滚滚的,胡须长在上面,就像刺猬一样,所以惊慌在她的脸上浮现的不太明显。

跟陵阳君一样,进来先呼吸几口空气,平生第一次觉得空气是如此地新鲜,让他一下就爱上了呼吸的感觉,喃喃说了一句:“没想到鬼城里还有世外桃源哪!”

他的手下进来后都站在了他的身后,院子虽大,但也被挤得满满当当。他转身大致点了下数,大约还有二三百人,虽然死掉一大半,但他还觉得非常满意,只要跟陵阳君相比,占有绝对优势就行了。

信尝君这时看着陵阳君笑道:“人都快死光了吧?”

陵阳君冷笑一声,道:“你也好不到哪里去嘛!”

信尝君道:“比你好就行。你说你跑什么跑?你看你被打的,跟猪头三一样,值得吗?”

陵阳君道:“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还有脸说别人?”

信尝君这时摸了下自己的脸,好像确实胖了一圈,感觉摸的不是脸,而是一个肉质的脸盆,虽然没有照镜子,但估计也好看不到哪里去,便不好再嘲笑别人了。便道:“废话少说。如果识相的话,就把天之眼交出来吧,只要你乖乖交出天之眼,我可以放你一条生路。”

陵阳君冷笑一声,道:“你以为我会相信你吗?”

信尝君冷哼一声,道:“看来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给我上,全部杀光。”

众手下应了一声。

陵阳君跟他的手下连忙持剑戒备!

却在这时,渠年却大叫一声:“等一下!”

由于叫的声音太大,把信尝君吓了一跳,这时竖了下手,看着渠年笑了笑,道:“你以为你不说话我就把你忘记了吗?你这个王八蛋,竟然敢骗我?”

渠年冷笑一声,道:“就骗你这个王八蛋,怎么啦?”

信尝君虽然跟他相处时间不长,但对她也算有一点了解,特别是刚刚在鬼城里初次见面的时候,感觉这家伙就是一只舔狗,特别会谄媚奉承,原以为他现在冒头,又准备来拍他的马屁,希望放他一马,没想到这家伙不按套路出牌,不但不拍他的马屁,竟然还敢骂他,谁给他的勇气?

信尝君被他骂的微微一怔,不怒反笑,道:“小子胆子不小啊?竟然敢骂我?活腻了吗?”

渠年之所以强行出头,也是因为被陵阳君拉上了贼船,不得已而为之。虽然天之眼在陵阳君的身上,但信尝君只要出手,肯定要殃及池鱼,顺便碾死他,何况信尝君刚刚下的命令就是全部杀光,那自然也包括他的这条小命了。

他心里虽然恨透了陵阳君,但也只能哑巴吃黄连,硬着头皮帮他顶一下了。

这时便道:“我有没有活腻我不知道,但别怪我没提醒你,你只要动手,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信尝君怔道:“你竟然恐吓我?你以为我那么好糊弄吗?”

渠年道:“所以说你这个王八蛋就是蠢,总认为我在糊弄你,其实我跟你说的话全是掏心窝子的。在广场上的时候,我就跟你说了,让你速战速决,这里亥时要闹鬼,你却偏不听我的话,要不然哪里有后来这些事情?”

信尝君想了想,他好像确实说过这些话,但他也不愿承认自己的过错,嘴硬道:“事情已经过去了,再说这些有什么用?”

渠年冷笑一声,道:“已经过去了?你还真是会做梦。我告诉你,这一切才刚刚开始,你的噩梦也才刚刚开始。”

信尝君心下一沉,毕竟这个地方究竟安不安全,他心里也没有底,他完全就是跟着渠年跑来的,现在渠年说这里不安全,他心里就更没有底了。迟疑道:“既然这里不安全,那你为什么还要往这里跑?”

渠年道:“在我回答你之前,我想问你个问题。你知道为什么费飞在这里待了好多天都没事,而你们一来就惹上这么大的事,死伤过半,你不觉得奇怪吗?”

信尝君经他提醒,确实觉得奇怪,对呀!为什么费飞在这里待了好几天都没事,而他们一来就摊上这么大的事呢?迟疑道:“为什么?”

渠年道:“先不忙着回答,我再问你一个问题,为什么我只有一阶修为,却可以在鬼城里行走自如,甚至还可以保护五六个人,全部安然无恙。而你们几千高手来到这里,反而死的差不多了呢?你认为是我运气好吗?”

信尝君忍不住在心里数了下他身边的人,刚开始遇见他时,一共六个人,果然一个不差,而且其他人都被揍得跟猪头三一样,只有他们六个人毫发无伤,说是运气好,他也是不相信的。迟疑道:“你对鬼城很了解?”

渠年就指着他道:“这句话终于说到点子上了。我告诉你,没有人比我更了解殷墟鬼城,我如果不了解,凭我一阶修为我也不敢进来,你没看陵阳君都投奔我了吗?他就比你有眼色。今天晚上没有我,你们一个人也别想离开鬼城,都得死在这里,鬼城的夜晚是我的地盘,不是你的。”

信尝君想了想,感觉这家伙对鬼城确实挺熟悉的,首先鬼城来了几千人,掘地三尺都没有找到费飞,却让他捡了便宜。而且这里亥时闹鬼,也是他提前预警的。更别谈后来用屏住呼吸的方法逃离广场,现在又带着所有人逃到了这个世外桃源。种种迹象表明,这家伙确实熟悉这里,绝不是吹牛逼。

信尝君犹豫了一下,道:“那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渠年道:“你又说到点子上了。现在回答你上一个问题,为什么费飞在这里没事?”

信尝君怔道:“为什么?”

渠年道:“因为他比你低调。人家在这里夹着尾巴做人,从不大声喧哗,我告诉你,在你眼里这里是鬼城,但在鬼的眼里,这里是圣城,鬼最忌恨别人在这里大声喧哗,打架斗殴,这是对鬼的不尊重,所以你们一打架,一嚣张,鬼就出来了,就是这么简单的道理。”

信尝君想了想,还真他妈有道理。刚开始他进入鬼城,在这里转了半天,也没闹鬼,结果刚跟陵阳君干上,石头人就复活了,后来好不容易逃离广场,刚追上陵阳君,那些桌椅板凳又冒出来了,而且那只平底锅故意针对他,就是因为嫌他太嚣张。

虽然他觉得有道理,但他实在被渠年骗怕了,不敢轻信,这时便道:“我感觉你只是想拖延时间。”

渠年道:“你这人真好玩,我好心好意劝告你,你不信就罢了,还诽谤我。我为什么要拖延时间?天之眼又不在我身上。你要杀也是陵阳君,跟我有半毛钱关系吗?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这些?就是因为我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人。我虽然了解这里,但我却控制不了这里,你一旦鬼引过来,我也讨不了好。而且我告诉你,外面的石头人是被你提前激活了,他们什么也看不到,但等到了子时,阴气最重的时候,你就是屏住呼吸也是必死无疑,到时不要说我,就是神仙也救不了你。”

信尝君又感觉他说的话特别有道理,迟疑道:“你的意思,只要不打架,鬼就不会过来?”

渠年道:“那我可不敢搞保证,但终归要好一点。”

这时向前走了几步,直接走到他身边,看着信尝君一愣一愣的,心里想着,这家伙胆还真肥,一点不拿自己当外人哪!

渠年这时附在他耳边,小声道:“外面的鬼已经被激活了,天亮之前谁也离不开这里,你完全可以等到天亮的时候再动手,那时十拿九稳,你现在动手,大家都得玩完,到时我也救不了你!”

虽然信尝君现在对这个秦国人没有一点好感,甚至心里还在防备着他,不像刚开始遇见他的时候,他随便说几句话他就信了,但他心里虽然很抗拒,但这个秦国人说的这番话却是有条有理,有根有据,由不得他不信。而且刚刚他在外面也确实被平底锅打怕了,到现在脑袋还嗡嗡的,哪怕这个秦国人说的话只有百分之一的可能,他也不敢轻易尝试。他甚至都不敢想象,如果没有了这个秦国人,到时那些石头人和桌椅板凳冲进来,他该如何应对?好像也只能闭目等死了。

所以这个秦国人人现在对他来说,真的是又爱又恨,杀他,现在肯定是不可能杀了,就算别人要杀,他还得护着,他对这个鬼城一点都不熟悉,有这个秦国人在,他心里会踏实一点,万一到时有鬼闯进来,他还可以跟着这个秦国人跑。

至于陵阳君,这个秦国人说的没错,反正他现在也跑不掉,不急在一时,万一真把平底锅引过来,那事情真的就糟糕了。

第160章 天亮再说

墨水青之前也是把天之眼和性命看得一样重,但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还是觉得性命重要,所以忍痛交出天之眼。信尝君也是一样的,真的被大殿外的那些怪物吓怕了,也觉得性命比天之眼重要,何况他跟墨水青还是有些区别的,毕竟他现在已经大局在握,天之眼还是在他的控制之中,现在他缺的,只是时间,只要他耐着性子,时间也还是有的,没必要为了这一夜的时间,赌上性命的风险。

这时便哈哈一笑,结果刚笑出声来,就感觉自己笑得太嚣张,那只平底锅可不喜欢,笑声戛然而止,换上一脸慈祥,看着陵阳君等人道:“大家不用紧张,我也就是过来避个难而已,同是天涯沦落人,大家应该和和气气地一起避难,都别紧张了,坐下来歇息吧。”

陵阳君长吁一口气,看来他今天赌对了,把赌注押在了渠年身上,果然赢了一把,为他争取到一夜的时间。虽然天亮之后,信尝君肯定还不会放过他,但他现在也无处可去,所以心里坚定,一定要抱住渠年的大腿,而且经过此事他发现,渠年比他想象的还要聪明,一肚子的鬼主意,只要跟他紧紧拴在一起,肯定还有机会逃离此地的。

这时便道:“秦公子,既然信尝君无意为难我们,我心里也踏实了,漫漫长夜,坐在这里也是无聊,咱们许久不见,过来陪我聊聊天吧。”

渠年忙道:“陵阳君,我求求你了,我只是一个小角色,你们大神打架,千万不要连累我这个小鬼,我什么好处也没有看到,天之眼也不在我的身上,我就是一个打酱油的,我也不想趟这趟浑水了,我只想安安稳稳过了今夜,明天一早我就回临淄了,回我的温柔乡了,所以今天夜里你们就当我不存在,我出去以后也什么都不会乱说,就当没来过这个鬼地方。”

信尝君很喜欢他这种中立的态度,至于他明天能不能回临淄,那就要看他的心情了,今天夜里只要渠年不跟陵阳君穿一条裤子,他心里就踏实了。这时便道:“对对对,跟他有什么好聊的?不如跟我聊,我们聊些风花雪月的事情。”

渠年忙道:“得得得,我现在谁也不想聊天,你们两个我都得罪不起,我就想平平安安的过完这一夜,在我眼里,你们比鬼还要恐怖。你说我招谁惹谁啦?啥好处没看到,却要提着性命跟你们玩。”

信尝君倒也能理解他,感觉他确实挺冤枉的,什么好处都没看到,却跟他们冒一样的风险,还要帮助他们脱离险境,不管换做谁,心里肯定也是憋屈的。

真是一个可怜的娃!

这时便道:“那行,既然你不想聊天,你就一个人坐在一旁吧,我不打扰你。”

渠年道:“我要进[]屋烤火了,你们这些高手不怕冷,我比不过你们,我快要冻死了。”

信尝君道:“你这裘袍看着这么拉风,也不保暖?”

渠年翻了下白眼,道:“保个卵(暖)!”

信尝君现在需要他,也没有发火,反而笑道:“你现在烤火,不怕把鬼招来吗?”

渠年又白了他一眼,道:“鬼怕火你不知道吗?”

信尝君:“……”

渠年这时不再理他,就向蝉夕几人招了下手,走进边上那间厢房,也就是费飞刚刚烤火的那间房,里面还有不少费飞捡来的木柴。

长铭现在也觉得跟着渠年安全一些,虽然他们此时的实力明显不如陵阳君,但她现在就莫名地相信渠年,第一次在这个菜鸟的身边找到了安全感,所以他也跟着渠年进了房间。

为了避嫌,门也没有关。

几人把火生了起来,就在火堆旁坐了下来,长铭还特地坐到了渠年身边,让渠年有些头疼。

院子里,信尝君和陵阳君这两个猪头三还在大眼瞪小眼,互相提防,一个怕对方动手,一个怕对方逃跑。

足足瞪了半个时辰,信尝君终于忍不住了,说道:“你瞅啥?”

陵阳君道:“瞅你咋滴?”

信尝君道:“你现在应该明白,你已经是煮熟的鸭子,只剩下嘴硬了。要不这样,我退一步,你不是有五颗天之眼吗?你现在给我三颗,自己留两颗,一颗给你,一颗给齐王,我们不就皆大欢喜了吗?”

如果真能这样解决,陵阳君倒也是愿意的,毕竟他现在已经山穷水尽了,至今他还没有想到保住天之眼的方法,但他也知道信尝君的心思,只是想先骗三颗天之眼安安心,到了天亮,他还是会把他们灭口的,因为放他回齐国,风险太大,赵国目前是不敢得罪齐国的,就算赵国得到天之眼,能不能成仙还是一个未知数,宁愿现在死一点人,也要换来赵国永久太平。包括渠年几人,他肯定也是要杀掉的,这一点,渠年肯定已经想到了,要不然刚刚不会帮他出头,他们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陵阳君想通了这一点,便道:“现在我就算把天之眼给你,我也离不开这里,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妨等到天亮再说,到那时我愿意跟你分赃。”

信尝君道:“机会就在现在,到天亮就晚了,到时别怪我没给你机会。我告诉你,你别想着逃跑,谷口我还放了几百个人守着,没有我的命令,谁也出不了鬼城!”

陵阳君冷冷道:“那就拭目以待了!。”

信尝君道:“你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跟那个墨水青一样,非要等到走投无路才交出天之眼,这是何苦呢?”

屋里的墨水青听到这话,感觉脸上就被扇了一下,可惜他现在如同丧家之犬,堂堂墨剑山的少剑主,还没有秦质子混得好,也不敢像秦质子那样当面去骂信尝君,估计他现在跳出去骂,信尝君都不会等到天亮,就要把他杀了。所以气得满脸通红,只能假装没听到。

但楚三敢听到了,看着他道:“喂,墨少剑主,信尝君在夸你呢,他说你做事果断,一见棺材就掉泪,一点都不拖泥带水!”

墨水青终于忍不住了,这时猛地起身,拨剑出鞘,指着楚三敢怒道:“混账东西,我忍你好久了,你以为我现在落魄了,我告诉你,我再落魄,杀你还是绰绰有余。”

楚三敢这时往酒叔身边挪了挪,拉住他一条胳膊,顿时也来了精神,就指着他道:“吆嗬,还来劲了,一点都不落魄嘛!既然你这么牛.逼,人家抢了你的天之眼你不来劲,我就夸奖你两句,你反而急眼了,有本事去外面干呀,人家人还没走,你去发挥呀!”

渠年这时说道:“三敢,少说两句,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做人不要太实诚,瞎说什么大实话?你这样出门在外容易吃亏的。”

楚三敢点头道:“师父说的极是,忠言逆耳啊!”

墨水青看着师徒俩一唱一和,把小人得志的嘴脸演绎的淋漓尽致,说话句句带刺,刺得他脸都涨红了,恨不得一剑就了结了他们,无奈他们的身边坐着酒叔,现在紧紧盯着他的剑,估计他只要出手,酒叔肯定要阻拦,到时不但不能雪耻,还要被打脸,那就得不偿失了。

而且渠年虽然是他的仇人,但他不得不承认,今天晚上他想要活着离开这里,必须得依仗他。他也能看得出来,到了天亮,信尝君肯定要大开杀戒,至于怎么逃离这里,他还没有想出好的方案,只能厚着脸皮跟着师妹走,而师妹也是跟着这个渣男走。

刚刚他一时冲动,站了起来,现在就变得站也不是坐也不是,进退两难。

蝉夕这时给他解围道:“师兄,楚公子性子比较直,有口无心,你不要跟他一般计较,他没有恶意的。”

墨水青心道,这他妈满满的恶意,你竟然说没有恶意?

蝉夕又道:“我看你受了伤,不宜动怒,坐下给你包扎一下吧!”

墨水青吃了瘪,可惜他现在如同拔了爪牙的老虎,根本翻不了浪花,只能打落牙齿往肚里咽,见有台阶下,也不能不识抬举了,便恨恨地坐了下来。同时在心里安慰自己,既然师妹愿意给我包扎伤口,那说明她心里还是有我的,受点委屈也值了!想想师妹给他细细包扎的场景,那时的师妹的脸上一定是一脸疼惜吧?想想还有点小激动呢。

结果他今天出门好像没看黄历,诸事不顺,等他坐下来,蝉夕并没有亲手给他包扎,而是吩咐玉夙帮他包扎了。

他的心头不由一阵失望,只能安慰自己:还好是安排玉夙,而不是酒叔!

屋里屋外这时都安静了下来,除了那鬼哭狼嚎的声音,还有就是木柴燃烧的噼叭声了。

信尝君又开始跟陵阳君大眼瞪小眼了,相对无言,虽然现在气氛缓和了,但他们毫无倦意,依旧绷紧了神经,头脑也都在飞速运转,寻求对策,有人在想逃跑的对策,有人在想防跑的对策,因为他们都明白,宁静只是假象,这是大战前的宁静,天一亮,这里必定血流成河。

第161章 各怀鬼胎

屋外那拨人虽然现在安静了,但渠年依旧能感受到剑拔弩张的味道,若是在平时,他肯定会觉得好笑,外面这俩人反目成仇,死伤无数,现在还要互相提防,以命相搏,竟然就是为了几颗假的天之眼。但现在他却笑不出来,因为他跟陵阳君是捆在一根绳上的蚂蚱,天一亮,他也没有了利用价值,信尝君肯定要大开杀戒。

蝉夕曾小声问他,要不要把假天之眼的事告诉信尝君,大家就此罢手,天亮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但渠年却觉得不妥,这个时候跟他们说天之眼是假的,不但没人相信,肯定还要嘲讽他一番。就像人家谈了几年恋爱,马上就要洞房了,你跟人家说新娘是男的,人家能不急吗?

所以这个想法渠年没有考虑,今天夜里他要做的,就是要从这趟浑水里尽快抽身,而且必须在天亮之前完成,等到天一亮,也没有可能安然离开这里了,屋里这几人都得死在这里。

费飞此时正漂浮着无限空间里,因为他跟剑灵不一样,剑灵还能看到外面的世界,但他却看不到。对他来说,好久没有这么放松过了,如同躺在木筏上,飘荡在无边无际的湖面上,怡然自得,最遗憾的是,缺少明媚的阳光。不过他在黑暗里摸索一阵,竟然他摸到一坛酒,一只烧鸡,这让他喜出望外,这几年颠沛流离,好久没有正正经经地吃过一顿饭了,他本来就是一个厚脸皮的人,所以连招呼也没打,就开始吃起烧鸡喝起酒来,时不时还哼两句小曲,整个人都飘起来了。

他以为,渠年此时已经带着他逃离殷墟鬼城,最多再过个一两个时辰,他就可以重见天日,从此自由自在,无忧无虑。

结果却在这时,黑暗里却传来渠年的声音,打碎了他宁静的梦:“费飞,我问你,你说殷墟鬼城亥时开始闹鬼,那你知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费飞怔道:“你问这个干嘛?你不会告诉我,这么长时间了,你现在还没有离开鬼城吧?”

渠年道:“离开个屁!不但没离开,现在还被人家包围了,小命难保。”

费飞吓得一口酒差点呛出来,急道:“你说什么?被人家包围了?有多少个人?我现在跟你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你死了我也好过不到哪里去?要不要我出去帮忙?”

渠年道:“你废话少说,回答我的问题!”

费飞道:“根据我这几天的观察,鬼城到寅时就没有什么动静了,广场上的那些雕塑就恢复原位了,就没有攻击性了,我每天也基本是寅时提前到湖里去蹲着。”

渠年道:“好,我知道了!”

费飞急道:“那现在外面什么情况啦?”

渠年却没有再理他,这让他非常忧虑,也没有心思再喝酒吃鸡了。

渠年几人围着火堆烤着火,外松内紧,表面上风轻云淡,内心却是波涛骇浪,时间在慢慢流逝,夜依旧无比深沉,这一夜对所有人来说,都觉得漫长无比,每一分每一秒都是一种煎熬。

陵阳君也不再跟信尝君大眼瞪小眼,已经在地上坐了下来,心里也是无比着急,他现在已经把所有希望押在了渠年身上,但渠年好像并没有感觉到他已经处在漩涡之中,烤火烤得心安理得,没有一点逃跑的迹象。

他不想坐以待毙,决定去跟渠年商量一下,便从地上站了起来,向渠年所在的房间走去。

但信尝君一直都在注意他,就怕他跟渠年串联,所以他刚站起来,信尝君便也站了起来,而且先他一步,带着两个人堵住了门口,看着他道:“你想干吗?”

陵阳君止步道:“太冷了,我也想进去烤火。”

信尝君冷笑一声,道:“你以为你心里打什么算盘我不知道吗?你就死心吧,秦公子也救不了你。”

陵阳君没想到他这么蠢,也能看到他的心思,颇感意外,但他也不敢硬闯,冷笑一声,没有说话,转身就准备到原地坐下。

结果刚转身,就听屋里传来渠年的尖叫声,在这诡异的夜晚,听得他们汗毛一竖。

信尝君因为就站在门口,这时就转身看向屋内,但除了渠年一脸惊恐,屋里并无怪异之处,便没好气道:“发生什么事啦?”

渠年这时就站了起来,依旧一脸惊慌,道:“这里闹鬼了!我朋友不见了。他被鬼抓走了。”

信尝君这时认真看了一下,火堆旁确实少了一个人,他们明明是八个人坐在屋里烤火,现在只剩下七个了,刚刚他到门口的时候还数了一下,那时还是八个,也就他跟陵阳君说句话的功夫,他们就少了一个人,仔细一想,好像少的是那个英俊的年轻人,好像叫白小牙。

他也觉得惊诧,感觉匪夷所思,这时就把头伸进屋里,四下看了一遍,确实没有找到白小牙。被渠年一渲染,他也觉得恐慌,实在是被平底锅敲怕了,就想平平安安地守到天亮,不想节外生枝,受不得一点风吹草动。舔了下嘴唇道:“人哪里去了?”

渠年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一脸恐慌,在屋里来回走头,焦躁不安,这是摊开双手说道:“都跟你说了,他是被鬼抓走啦!他就这样无缘无故的消失了。下一个被抓走的人,可能就是我,要么就是你。”

不但是信尝君,就连坐在屋里的墨水青和长铭都感到了慌张,因为他们是跟白小牙坐在一起的,亲眼见到白小牙就无缘无故地凭空消失了,真的好像被鬼抓走一样。

长铭这时也站了起来,一把拉住渠年的胳膊,都快被吓哭了,急道:“渠……渠年,那怎么办呀?你不是认识鬼吗?怎么把你的朋友给抓走了?”

蝉夕和玉夙虽然也见到白小牙凭空消失了,但她们并没有感到惊慌,因为她们知道渠年会变戏法,白小牙肯定是被渠年变没了!看渠年的样子,已经被吓得六神无主,那肯定是在演戏,既然是演戏,那她们也要配合一下,所以脸上也露出惊慌之色。

玉夙就站了起来,也是一年恐慌,急道:“那这里不能待了,鬼会怕我们全部吃完的。”

渠年忽然间就变得狂躁不安,不停地拿手搓揉着头发,把头发揉的跟鸡窝一样,边揉边道:“完了完了,黎明前的至暗时刻终于来临了,妖魔狂舞,寸草不生,我们都得死,都得死……”

他好像疯了一样,又像是鬼上身,喃喃自语说个不停。

本来鬼城的气氛就令人压抑恐慌,而且人对于鬼,天生就有一种不可抗拒的恐惧,现在再被渠年装神弄鬼一烘托,阴森的气氛就更浓了,所有人都紧张了起来,再看渠年疯疯癫癫如同鬼上身的模样,只觉毛骨悚然。毕竟没有人会认为,这个时候渠年还有心思拿他们开玩笑,何况确实少了一个人,这是他们亲眼见到的,说没有闹鬼,他们都是不信的。

对于闹鬼,信尝君是没有一点办法应付的,可以说是束手无策,在他眼里,渠年就是驱鬼小达人,现在小达人好像都被吓疯了,嘴里还口口声声地说,今天晚上他们都得死,他心里怎能不慌,顿时汗如雨下。

这时也有些手足无措,急道:“秦公子,你冷静一点,不要慌,想个好办法就行了。”

渠年好像一点都无法冷静,依旧在喃喃自语:“死定了,死定了。你们触犯了鬼城的禁忌,都得死。”

对于信尝君来说,渠年现在是他的倚仗,是他的指明灯,现在连指明灯都慌了神,那他只有更慌了,急忙道:“秦公子,你别慌啊!你好好想想,肯定有出去的办法的。”

此时渠年侧对着他,外边站着恐慌焦急的长铭,里面站着楚三敢。话音刚落,信尝君只觉眼前一花,站在渠年里边的楚三敢竟然也凭空消失了。

渠年大叫一声:“三敢——你去哪里了——”

信尝君吓得差点大小便失禁,刚刚白小牙消失,他毕竟没有亲眼所见,心里还是有些疑惑的,说不定是被渠渠藏起来了,但现在却是看得真真切切,楚三敢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消失了,虽然有渠年挡着,只能看到一半,但剩下一半他完全可以自行脑补,看来渠年说得没错,他们都被鬼给抓走了。

信尝君看得目瞪口呆,平生第一次露出真正见鬼的表情,心下恐慌一片,看来鬼就在他们的周围,但他们却什么也看不到,只能凭脑子想想,他的脑海里就冒出这样一个画面,一群鬼正张牙舞爪的围着他,随时准备吞噬他,这种感觉令他窒息,比看见平底锅还要令他慌张。

这时不免方寸大乱,虽然渠年现在已经变得疯疯癫癫,但在他心里,依旧是他的指明灯,因为除了依仗他,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这时就走进屋里,拍了拍渠年的肩膀,用近乎颤抖的声音小声说道:“秦公子,你冷静一点,现在该怎么办呢?”

第162章 舍己为人

渠年好像真的冷静了下来,大喝一声:“别靠近我!鬼要抓着我身边所有的人。”

信尝君吓了一跳,急忙向后退了几步,急道:“他们为什么要抓走你身边所有的人?”

渠年喃喃道:“因为是我泄露了天机,你们本来都应该死,你们不应该活着。”

信尝君又吓了一跳,忙道:“那怎么办呀?我们想活呀!”

渠年没有理他,而是踉踉跄跄地向屋外走去,蝉夕几人连忙跟着出去。

渠年走到院子里,仰头观测天象,一脸茫然,这时......

《剑公子》第162章舍己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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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章 祸水东来

渠年却不知道他的想法,要不然肯定要说上一句我谢谢你妈信任我哟!

他见陵阳君追了上来,慌不择路,或者说就算择路也没地方跑,因为信尝君也已经从后面追了上来,他也知道,南边是唯一能够逃跑的方向,所以在追的同时,已经派出一部分人向南方包抄,渠年现在再想往南跑,已经来不及了,只能闭着眼睛往西跑。

但因为他修为太低,跑得极慢,这时大叫一声“带我一把!”

酒叔刚好就在他的身边,一把就抓住他的胳膊,把它提了起来,在那些石头人的头上飞奔。若换在平时,酒叔提他就如同老鹰叼小鸡,但现在却感觉特别沉重,转头一看,竟是长铭死死地抱住渠年另一条胳膊。

渠年看着死死粘住他的长铭,头都大了,可惜他也是施展不开,而且长铭的修为还比他高,要不然肯定一脚就把她踹下去。这时急道“公主你放手啊!他们不会为难你一个女人的。”

连陵阳君修为那么高脑袋那么聪明手下那么多的人都这么信任他,又何况是长铭?长铭这时说道“我不管!你说过要保护我的,我死也要跟你死在一起。”

渠年一听这话,情急之下也是没有一点办法,好在蝉夕这时拢了过来,抓住长铭的一条胳膊,酒叔才减轻了不少负担,速度也快了起来,如同翠鸟掠过湖面,几人就踩着广场上的雕像向西奔去。

广场虽然大,但在这些高手的脚下,转眼间就跑到了广场的边缘,前面就被高耸入云的雪山挡住了去路,山上寸草不生,就连山脚下都带着星星白雪,裸露着大块发黑的石头。

蝉夕也发现往南去的路线已经被截断,眼看就要跑到山脚下,这时急道“秦公子,前面没有路了,我们该怎么办?”

渠年下午来过这里,因为带着看风景的兴致,所以看的特别仔细,虽然现在天黑模糊不清,但他也知道,这座雪山的山脚处有坡度,这时便道“爬上去。”

蝉夕和酒叔听了这话,二话没说,就拉着他和长铭向山上冲去。

墨水青和玉夙也跟了上去。

因为他们都是高手,稍微有点坡度的山,对他们来说,如履平地。

但他们毕竟带着渠年和长铭这两个累赘,速度还是不够快,就被后面的陵阳君带着几十个高手追了上来,见了面招呼也不打,带头往上爬。

本来以渠年他们的速度,信尝君完全是能够在他们上山之前追上他们的,但他昨天晚上被这些石头人给打怕了,心中有忌讳,追得小心翼翼,跟陵阳君那些亡命之徒不能比,生怕那些石头人会冷不丁地刺他一剑,等他发现脚下的石头人已经下班了,才敢放开手脚追,结果就晚了一步,等他追上山脚下,渠年他们已经爬上去二三十丈了,但他也不愿放弃,又招呼手下追了上去。

雪山越往上越陡峭,雪也越来越厚,等他们爬到大约一百丈的地方,便停了下来,因为上面已经无路可走了,山壁笔直向上,而他们刚好处在一个凹槽里,脚下有一小片平地,刚好容纳几十人。

眼看无路可走,下面的信尝君又带人追了上来,陵阳君也是急了,问道“秦公子,现在往哪里走啊?”

渠年没好气道“我怎么知道往哪里走?”

陵阳君道“你不知道路啊?那你往这边跑干嘛?”

渠年咬了咬牙,道“你还好意思说?还不是因为你,是你把我逼上梁山的。天地那么大,出谷的方向又在南方,你没事跟着我跑干嘛?你说我招你惹你了?”

陵阳君这才知道闹了乌龙,原来这家伙不知道出谷的密道,只是因为忙着甩他,狗急跳墙才跑上来的!但这事是因为自己主动贴上来的,渠年当时还拼命向他挥手,让他不要跟过来,所以出了这档事,稍微有点脸皮的人,也不好意思去责怪他。便道“既然事情已经这样了,趁天还没亮,你赶快想个办法,我们还来得及逃走!”

渠年若不是打不过他,又见他人多势众,要不然气得真能一脚把他踢下山,本来他都已经得救了,没想到又被这个霉鬼给坑到泥潭里了。这时没好气道“现在我们已经被你逼得走到绝路了,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我能有什么办法?只能束手待毙了。”

说话功夫,信尝君已经领了几百个人追了上来,离他们两丈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信尝君因为受到了渠年的欺骗和戏弄,追了一肚子的火,这时指着渠年怒道“我就不应该相信你们秦国人,你们秦国人没有一个好东西,全他妈骗子!我告诉你,骗我的后果很严重。”

渠年急道“冤有头债有主,你冲我发火干嘛?我昨天晚上还救了你们的命。我又没抢你的天之眼。我与世无争,刚刚还为了你们不惜牺牲自己的鲜血,为你们血祭,你真是忘恩负义,不感动也就罢了,竟然还向我生气,我告诉你,现在天还没亮,如果你冲动的话,后果会很严重的,到时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你。”

信尝君见他又拿这一套糊弄他,气更是不打一处来,不过他心里还是有点不放心,转头看了看天色,只见东边的雪山之巅已经隐隐泛出白色,看来天就快亮了,胆便也肥了,也有底气发火了,就指着他怒道“放你妈的狗臭屁!你以为我这么聪明,还会相信你的屁话吗?我告诉你,既然你选择欺骗我,今天你只有死路一条,用你那句话说,今天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你。”

渠年轻叹一口气,转头看着陵阳君,小声道“我已经黔驴技穷了,下面就看你表演了!”

陵阳君小声道“我们只有五十几个人,而对方将近三百人,我们挡不住的。”

渠年道“挡不住也要挡啊,我们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

陵阳君没有说话。

信尝君这时又看着陵阳君道“陵阳君,虽然你很可耻,堂堂齐国的陵阳君,就想着逃跑,连与我一战的勇气都没有,让我好生瞧不起你。但我还是愿意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现在交出天之眼,我保证不为难你,我只杀了那个秦国小子。”

渠年吓了一跳,生怕陵阳君动心,这时就凑近他小声说道“你千万不能信他,他是在骗你的,都到这个时刻了,你就算把天之眼交出去,他们也还是会杀了我们的,现在只能一条道走到黑了,再说了,你看,我们并没有走到绝路,现在我们居高临下,地势上占有优势,还有突围的希望。”

陵阳君道“你最好能想个好一点的办法,我撑不了多久。”

渠年忙道“能撑多久就撑多久!多撑一秒我们就可以多活一秒,那就是赚的。”

陵阳君道“你想让我们鹬蚌相争,让你渔翁得利吗?”

渠年急道“我能得什么利啊?我现在跟你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你死了我也插翅难飞,都什么时候了,还要起内讧?要不这样?你把天之眼拿出来威胁他,如果他不退兵,你就把天之眼给捏碎了。”

陵阳君摇了摇头,道“你说的这个办法我早就想过了。天之眼是仙丹,既然可以锻造金刚不坏之体,它自然也有金刚不坏之身,以我们的修为,根本捏不碎的,就算我们服用下去,都要用真元在体内冲刷一年半载才能消化,要不然我直接服用一颗下去,立马就可以成仙了。”

边上黑水青听的一脸羞臊,因为他夜里就曾想过用这个办法威胁陵阳君,为此还害得左手臂受伤,现在想想,幸亏当时没拿出来,要不然惹人耻笑。

渠年本想告诉陵阳君,这天之眼是假的,不信你可以拿出来一颗,一下就捏碎了,那样也可以杀鸡儆猴,不过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以信尝君的性格,如果现在知道天之眼是假的,到时无所忌惮,估计他们死得还要惨,而且到那时,他也没有必要杀陵阳君了,人家反而可以联起手来杀他了。

信尝君这时有些不耐烦了,毕竟天快要亮了,一旦天亮,谷外那几千人涌进来,就算他得到天之眼,可能也别想太太平平地离开殷墟鬼城了,毕竟他的人都快死光了,只剩下几百人了。退一万步讲,就算能够离开鬼城回到赵国,但他们得到天之眼的消息一旦走漏,赵国也别想安生了。

所以他也有些着急,道“你们别在那里交头接耳了,感觉好像很聪明的样子,但是没用的,反抗只有死路一条。陵阳君,你是个聪明人,肯定可以分得清形势,你现在只有交出天之眼,才能活着回齐国,要不然连你的尸首都回不去。我实话告诉你,我的耐心已经耗尽,这是我最后一次问你,也是你最后一次活着离开的机会。”

第164章 一轮猛攻

陵阳君对于他的诱惑也是无动于衷,并不是他有骨气,而是他也知道,就算交出天之眼,信尝君也是不会放过他的,肯定要趁机杀人灭口,要不然他夜里就交出去了。而且天之眼对他这么重要,就这样白白交出去,心里也是不甘心的,也想赌一把。这时便道“我能考虑一下吗?”

信尝君微微一怔“这有什么好考虑的?”

陵阳君道“这么重要的东西,我总要考虑下交出去划不划算呐!”

信尝君道“你要考虑多长时间?”

陵阳君道“尽快吧!反正我们现在跑不了了,也耍不出什么花样来,考虑好了我就把天之眼交给你。”

信尝君虽然没有他聪明,但也不是愚不可及的人物,要不然也不会被赵国封为信尝君了,虽然反应慢了半拍,但还是想明白了,眼看现在就要天亮了,陵阳君肯定是在拖延时间,等到天一亮,外面的几千人涌进来,他就可以趁乱逃跑了。

想通了这一点,信尝君又感觉遭受了戏弄,被戏弄的几次,她的心灵变得很脆弱,就跟玻璃心一样,易碎。气得他暴跳如雷,指着陵阳君道“你这个王八蛋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给你脸不要脸,那你也就等死吧。”说时大手一挥,大声吼道“给我杀光他们,一个不留。”

众手下应了一声,一字散开,就向陵阳君所在的位置冲了上去。

渠年吓了一跳,慌乱之中,连忙拉着蝉夕的手向后退去,紧贴着石壁,把机会让给陵阳君和他的手下。

墨水青转头一看,见渠年竟然拉他未婚妻的手,顿时眼就红了,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渠年好像也感受到了他愤怒的目光,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松开蝉夕的手,小声对蝉夕说道“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蝉夕脸上一红,道“没事!”

墨水青心里就像打翻了醋坛子,酸溜溜的,想前几天在山神庙里,他也拉了蝉夕的手,但当时蝉夕却表现得很生气,还让他自重,没想到才过去几天,又换了一个男人拉她的手,结果她却说没事。

他可是她的未婚夫啊!

这理到哪里讲去?他可以认为自己被戴了绿帽子了吗?

心念至此,拳头又捏得咯咯作响,只不过现在大敌当前,他又势单力薄,硬是把这口气咽了下去。

也就是拉手的功夫,赵国的人已经冲了上来,跟齐国的人交上了手,一时之间,剑光交错,耳旁只剩下刀剑的碰击声,战者的呐喊声,偶尔也能听到一两声惨叫声。

如果是在平地上,信尝君有将近三百个人,围攻陵阳君五十几个人,很快就可以将他们穿插分割开来,分而歼之。

但这里的地形却不允许,因为齐国的人居高临下,占据有利地形,以一当十,而信尝君的人虽然多,但也不能一起冲上去,更无法分割包围,只能一波接一波地轮攻。

东方的天空慢慢就泛出鱼白,天马上就要亮了,山谷里鬼哭狼嚎的声音也渐渐消失,慢慢恢复平静,整座鬼城,现在也只剩下他们的刀剑声了。

齐国的人虽然占据有利地形,但终究人数上不占优势,经不起对方一波又一波的进攻,一会功夫,就死了二十几个人,现在只剩下三人左右了。但信尝君的日子也不好过,被杀了将近一百人,现在还剩下两百人左右,按比例来说,两国的实力没有变化。

山坡上鲜血四溅,脚下的白雪都染成了红色。尸骨也越堆越高,不过对信尝君来说,倒下的尸首刚好变成了垫脚石,更便于他们进攻了。

但他还是有些担忧,因为双方的人手在成比例地消耗下去,等到最后,等到陵阳君的手下被杀光了,他也剩不了几个人了,现在陵阳君还没有出手,作壁上观,到时他如果强行突围,他们未必拦得住,而且他看得出来,渠年虽然是个菜鸟,但他身边的那几个人全是高手,特别是那个邋遢老头,始终没有出手,但他能感觉到,只要此人的剑出鞘,肯定锋芒毕露,以一当十。何况墨水青还有八阶修为呢,人多的时候可以忽略他,但等到高手耗尽的时候,此人也会变成一个刺头。

眼看天色越来越亮,等到谷外的那几千人冲进来,如果知道他们在抢夺天之眼,那到时谁不眼红?如果混战起来,他再也占不到人数上的优势了。

信尝君决定不再等下去,要不然夜长梦多,今天想要带着天之眼离开这里,必须要速战速决。这时便从怀里掏出一根信号棒,拉动引信,一束绚烂的烟花就冲上了半透明的夜空,给阴森的鬼城增添了几分色彩。

陵阳君脸色一变,知道信尝君通知增援了,毕竟他在谷口还放了几百人。

本来他见双方互有伤亡,而且信尝君的人死的比他们的人多了几倍,一度让他看到了希望,只要像这样成比例地消耗下去,等到对方还有二三十人的时候,他完全有信心突围。就算不能够突围,只要他拖延小半个时辰,等到国外的几千人冲进来,也是一种变数,他还是有机会趁乱逃跑的。

但随着这一束烟火升天,他的计划全泡汤了,如果对方再来几百人,他们是绝对没有机会突围的,而且很快就会全军覆没。

由于现在鬼城里很安静,随着那一束烟升天,谷口方向就传来了急促的马蹄声,看来守住谷口那一拨人一夜都骑着马上,随时待命。

陵阳君的脸色就变得紧张,对他来说,现在是突围最好的时机,如果错过,情况将会变得越来越糟,可他认真观看了一下,对方依旧有将近两百人,而且现在攻势明显慢了下来,跟骚扰他们一样,骚扰两下就退了下去,后面那一拨人继续上来骚扰,明显就是在拖延时间,等待援军,之所以不停骚扰他们,就是想消耗他们的体力,让他们疲于奔命。如果此时突围,对方就可以转攻为守,本来他们占有地形上的优势也将随之消失,陵阳君在心里权衡一下,没有一点把握。

眼看天色将白,他现在也就只剩下一条路了,那就是严防死守,等待天亮,等到谷外的几千人进来,或许还能有一线生机。

只是,听着马蹄声越来越近,他们能守到天亮吗?

不到一盏茶功夫,那几百匹马就在视线里出现了,马蹄声轰隆作响,踏碎了鬼城里安静的清晨。

陵阳君大致估算一下,对方竟有五六百人,到了广场前的台阶下,这些人全部下马,拔剑出鞘,就冲了过来。

虽然这些人的身手参差不齐,但也有上百个炼气境的高手,身轻如燕,速度极快,顺着山坡就冲了上来。

还没冲动信尝君的身边,信尝君就招了下手,大叫一声“给我杀光他们。”

先到了上百人二话没说,直接就冲了上来,替换了原来那一拔已经身心疲惫的同僚。

天色越来越亮,已经能大致看出整座鬼城的轮廓。

但陵阳君的心确实越来越沉重,对方注入了新鲜血液,攻势明显比之前凌厉多了,个个生龙活虎,嗷嗷直叫,而他的手下昨夜因为经历过两场恶战,都是死里逃生的人,基本个个负伤,现在又激战至此,都已经疲惫不堪,而且一看对方又来了这么多人,士气低落,转眼间又死了七八个人,估计再死几个人,对方就可以冲上来了,到那时,他们只有死路一条了。

陵阳君也不想坐以待毙,可他虽然聪明,绞尽脑汁却想不到突围的方法,这时他又想到了渠年,毕竟一人计短二人计长,商量一下说不定还有转机,何况他对渠年极为信任,每次到了生死存亡的紧急关头,他总能想到逃命的方法。

论逃命,没人能够做到比他更优秀。

他原以为,此时的渠年肯定也被吓破了胆,正躲在墙角里瑟瑟发抖,结果等他转头一看,却是一阵意外,只见他双手抱胸,一脸平和,好像他只是一个看戏的人,戏中人的生死跟他没有一点关系,就差没有加油喝彩了。

陵阳君心头一动,这家伙平时那么怕死,现在生死悬于一线,他却能从容面对,其中肯定有蹊跷,说不定他已经找到了脱身的办法,只是不想带他而已。现在回想起来,他主动往这边的绝路上跑,本身就是一件非常可疑的事情。

而且他的手下越死越多,而渠年的几个朋友却根本没有动手,跟渠年一样,站在边上都跟看戏一样。如果他们没有离开的方法,此时肯定主动跟他并肩作战,甚至强行突围,要不然谁会愿意坐以待毙?

“他肯定有离开这里的方法!”

陵阳君心里就冒出一个很坚定的想法。

由于时间紧迫,陵阳君也没有时间跟他废话,这时剑光一闪,就把剑搭在了渠年的脖子上。

第165章 快把想法交出来

陵阳君这莫名其妙的举动,让所有人都感到意外,特别是渠年,一脸懵逼,怔道:“陵阳君,你想干吗?现在大敌当前,你不想着杀敌,杀我干嘛?”

陵阳君冷笑一声,道:“我知道你有办法离开这里,说出来吧,说出来我们还是好朋友,要不然我们就只有死在这里了,不过是你先死,而不是我。”

渠年急道:“你疯了吧!我有好的办法我早就逃出去了,干嘛还要站在这里等死?你这么相信我,确实令我感动,但现在不是感动的时候啊!现在起内讧,我们只有死的更快。”

陵阳君道:“别跟我说这些没用的,我现在没时间听。我数五声,如果你不说出离开这里的方法,就别怪我下手无情了。”

渠年急道:“陵阳君,你怎么不讲道理呀?我又不是神仙,如果我有办法的话……”

陵阳君打断他的话,数了一声:“五——”

渠年急道:“喂喂喂,你疯了吧?”

陵阳君冷冷道:“四——”

渠年见他眼中滑过一道寒光,就知道他不是在开玩笑,确实已经动了杀心。

不过对于陵阳君来讲,如果渠年没有好的方法离开这里,那留着他也没有什么用处了,不如杀了,而且自己虽然现在跟他相比,人数上占有优势,但那也只是暂时,过不了多久,自己的手下就要死光了,而渠年和他的几个朋友却活得好好的,对他也是一种严重的威胁,所以在他临死之前,一定要除掉这个后患。

这家伙实在太狡诈了,如果现在不杀了他,那他很有可能笑到最后,而自己却只能含笑黄泉。

蝉夕也是看得心急如焚,她也看得出来,陵阳君真的动了杀机,可是现在渠年的性命捏在陵阳君的手上,她除了着急,却什么也做不了。

下面的信尝君也把这一幕看在了眼里,虽然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但他可以猜得出来,肯定是陵阳君见生还无望,准备杀了秦小子做垫背呢。心里不由喜出望外,真是天助我也,在这么紧要的关头,对方却闹起了内讧,想输都难。

陵阳君这时又冷冷地说了一声:“三——”

渠年看他的眼神,感觉他的剑随时都能斩断他的脖子,只觉脊背一凉,生怕他没有耐性,不数一和二了,便道:“你等等,我想一想,说不定能想出好办法!你这样吓我,我大脑一片空白啊!”

陵阳君对他说的话显然很不满意,又冷冷的说了一声:“二——”

渠年不敢等她数一了,忙道:“好好好,我想出好办法了。”

陵阳君终于不再数数,还是冷冷地说道:“说!”

渠年看了看天色,现在天色基本已经放开了,谷口隐约又传来一阵马蹄声,看来有人进谷了。而陵阳君的手下只剩下十几个人了,随时都有被攻破的危险。

渠年便道:“那你把剑放下,我不喜欢被人威胁!”

陵阳君道:“不可能!”

渠年道:“如果你不放下剑,你就杀了我。我感觉你的脑子不正常,我们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我能往哪里跑?我可不想我把你救下来以后,你顺手一剑就把我给杀了。”

陵阳君想了想,便道:“你别给我耍花样,我告诉你,就算信尝君攻上来,我也有把握杀了你。”说时就抽回了他脖子上的剑,边道:“快点!”

虽然他心里有点怀疑,但他现在也没得选择了,眼看防线就要被攻破,此时也只有把命赌在渠年的身上,不过他现在的耐心已经被耗尽,如果渠年稍微不对劲,他真的会毫不犹豫杀了他。

渠年这时活动了下脖子,看了眼陵阳君的手下,还在奋力反击,不过人已经死得差不多了,马上就守不住了,这才是他想要的结果,并不是因为他心地残忍,而是这些人也算是他的敌人,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如果陵阳君的手下太多,就算把陵阳君救下,他也讨不了好。

这时就缓缓转过身子,背对着陵阳君,把手伸进怀里,从他的白裘袍里掏出一副弓箭。

这副弓箭就是从赵颖川手里买来的,自从玲珑山狩猎过后,楚三敢就把这副弓箭扔在一旁,不闻不问,渠年看着可惜,便把它收进了无限空间,没想到今天就派上用场。

这张弓有一人高,其实怀里是揣不下的,他是从无限空间里慢慢煞出来的,但他背对着陵阳君,所以在陵阳君的眼里,这副弓箭就是从怀里掏出来的。

陵阳君也觉得奇怪,看得目瞪口呆,那种感觉就像是看到一只鸡蛋里孵出一只老母鸡一样,太不可思议了。

但他现在也没有心思追究这个,就上前一步,站在渠年的身边,急道:“你拿弓箭干嘛?对于高手来说,弓箭是没有作用的!”

渠年就转身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不行不代表别人也不行。”

说完就不再理他,而是走到酒叔身边,附在他的耳边,小声说了几句。

酒叔频频点头,然后说了一句:“好久没拉弓了,也不知道行不行呐!”

渠年便把手里的弓箭递给了他,边道:“男人怎么能不行呢?不行也得行!”

酒叔就接过弓箭,搭箭上弦,毕竟是九阶高手,力大如牛,这么硬的弓竟然也让他拉满了。

陵阳君以这个老头箭法独到,所以渠年想让他偷袭,既然是偷袭,那肯定是擒贼先擒王,此时这个邋遢老头肯定把箭对准信尝君,结果令他意外的是,老头不但没有把箭对准信尝君,更没有把箭对准他的手下,而是把箭对准了天空,不免一阵意外,道:“你们想干嘛?射天吗?”

信尝君也看到渠年拿出一副弓箭,想法和陵阳君一样,以为这个老头箭法独到,准备擒贼先擒王。现在他对渠年非常慎重,只要是他想出来的馊主意,他也不敢大意,连忙握紧了手里的剑,凝神戒备,结果他也意外了,这个老头竟然不射他而改作射天了,百思不得其解,难道他们要借天兵吗?

酒叔把弓拉满,真元灌注箭身,这时就松开了拉弦的手,离弦之箭就呼啸而出。他们所处的位置虽然是在山壁的一个凹槽里,但脚下的平台是突出的,此时箭就紧贴住石壁,像窜天猴一样窜了上去。

所有人都看不懂他的骚操作,忍不住都把目光移到他的箭上,就连杀得昏天暗地的那两拨人,此时速度也慢了下来,也把目光撇向了那支箭。

陵阳君甚至一度怀疑,渠年这个骚操作就是为了分散对方的注意力,好让他们趁机突围。但他也只是怀疑,并不会真的这么做,就算对方的注意力分散了,也随时可以收回来。

渠年下午来这里的时候,就认真地看过这座雪山,就见雪山之巅白雪皑皑,估计雪厚有十余丈,但在半山腰上,却有一块突出的石头,长二三十丈,宽两三丈,如同是雪山的阳台,只不过阳台上堆满了雪,一直堆到山顶。

而酒叔要射的,也正是这块突出的石头。

九阶高手的箭,那是力贯万斤,就像是一枚小炮弹一样,待箭射在那块石头上,就听“轰”地一声巨响,那块石头瞬间炸裂,四分五裂。

直到此刻,这些人依旧猜不透渠年想干什么,难道想用石头砸死他们?这也太天真了吧?

那么巨大的石头之所以一箭就可以射得四分五裂,一部分是因为酒叔修为深厚,还有一部分是因为石头上压了一层厚厚的雪,石头已经不堪重负,而这支箭无疑就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所以在石头碎裂的同时,山上的积雪就开始像山体滑坡一样整体滑落,如同黄河之水奔腾而下,只是这水是白色的,感觉就是整座山都塌了一半。

雪在世人的眼里,就像是温柔的女孩,恬静安宁,但一旦达到它崩塌的临界点,就会摇身一变,变成凶悍的泼妇,引起连锁反应,开始坍塌,也就是雪崩,释放出来的能量相对于山体滑坡,有过之而无不及。

一时之间,众人耳朵里只剩下轰轰隆隆的响声,震得山体都微微颤抖,由于山势陡峭,白雪如同瀑布一样,垂直而下,所以速度极快,仿佛是又一座雪山从天而降。

众人望着白雪如同千军万马奔腾而下,全部惊呆了,但因为这里的人对雪崩没有概念,也没见过雪崩,在他们的眼里,雪是柔软的,甚至比水还要轻柔,就算这么多雪砸下来,感觉也就跟站在瀑布下面洗澡差不多,或者说只是又下了一场鹅毛大雪罢了,所以并没有感到惧怕,而且站在他们的角度,也看不出究竟塌下来多少雪,反正他们估计,也就是一个大一点的雪团罢了,就算砸在他们身上,估计也最多埋到肚脐眼。

所以他们望着天空雪浪翻腾,心里反而冒出一个念头:真他妈壮观!

第166章 最好的结果

他们是无知者无畏,但渠年看过很多雪崩时的灾难镜头,知道雪崩的威力,所以雪崩刚发生时,他就向其他几人递了个眼色,紧紧贴住石壁。

陵阳君其实也没把雪崩发在眼里,但他看渠年煞有介事的样子,连忙往里面走了一步,毕竟走一步也费不了多大的事情。

因为他们处在山壁的凹槽里,就像是待在一个山洞里,所以雪堆轰隆隆地从他们眼前落下,形成雪帘洞一样的景观,却是砸不着他们。

但他们脚下的平台却是突出的,两拨人马因为没有把雪崩放在眼里,依旧激斗正酣,结果雪堆落下的时候,就如同一个大浪把他们拍了下去,直到那时,他们才知道雪崩的威力,但知道也已经晚了,成千上万吨的雪块砸在他们的头上,他们并没有感觉到雪花的柔软,却感觉跟石头砸到头上没有区别,很多人当场就被砸死了,没死的也砸残废了,或者砸晕了,但不管他们现状如何,都如同惊涛骇浪中的小鱼,不管是死是活,都已经身不由己,被雪团紧紧裹住,继续向山下冲去。

信尝君看着雪流将至,才感觉这白雪好像有点威力,但他并没有被砸到,心里也不害怕,就感觉这雪比他想象中的要多一点,原本以为是肚脐眼深的雪,但现在却一下把前面的人给淹没了。不过雪这玩意太过柔软,就算被掩埋了也没什么大事,以他们的修为,转眼间就可以从雪堆里跳出来,从没有听说过雪能把人给埋住的。

为此他还扎了一个马步,准备接受雪流的洗涤。

结果等雪崩来临时,他才知道,不要说扎马步,估计就是变成一头马,都未必挡得住,转眼间就被雪流冲得无影无踪。

其实就算他知道雪崩的威力,也逃不过这个命运,他们站在清洁溜溜的山坡上,根本就没有地方躲藏。往上,陵阳君他们不允许。往下,根本跑不过雪崩的速度。

陵阳君站在凹槽里,眼前完全被白色的雪流遮挡了,轰轰隆隆响个不停,震耳欲聋。雪流砸在平台上,冰雪四溅,砸在他的脸上,隐隐生疼,直到此刻,他才感受到雪崩的威力,暗暗庆幸,幸亏往里面走了一步,要不然此时也被雪流给冲下山了,生死难料。

雪崩来的快,去的也快,一会功夫,耳旁的轰隆声逐渐停歇,天也亮了,山谷又恢复了平静。

众人放眼望去,一下就被眼前的景象给惊呆了,他们原以为只有肚脐眼深的雪,结果这雪多得超乎了他们的想象,整个广场都被掩埋了,就连那几十丈高的古堡,现在也只剩下一个屋顶了。

本来山坡上站着几百个人,现在却连一个人影都看不到,甚至连尸首都被冲下山去,掩埋在雪中,山坡就如同被雨水冲刷过一般,干干净净。

陵阳君的手下大多也被冲下山去,现在只剩下六个人了,连同陵阳君也就是七个人,此时惊魂未定,脸上并没有劫后余生的喜悦,反而带着深深的惊恐,长这么大也没有想过,他们被雪吓到了!

一场大雪拯救了他们。

但渠年并没有觉得事情已经结束了,这时拉着酒叔的胳膊后退一步,看着陵阳君道:“陵阳君,我说话算话,救了你一命,希望你也信守承诺,不要为难我,就此离去。再说了,别怪我没警告你,我这几个朋友全是九阶的高手,如果你动手,你未必讨得了好。而且你听,谷外已经来人了,如果你跟我纠缠,一时半会肯定杀不了我,到时你也别想带着天之眼离去了。”

陵阳君这才反应过来,才想起他们已经赢了,他也不用死了,天之眼也还在他的身上,说不高兴那是假的。可惜他的手下已经快死光了,如果还剩十几个人,为了保护天之眼的秘密,肯定要顺手杀了渠年。

而且他也看得出来,虽然渠年救了他,但却并非渠年的本意,渠年其实早就想到了这个方法,只是一直隐瞒不说,为的就是消耗他的兵力,好让自己得救了以后也奈何不了他。

现在果然如渠年所愿,他已经把形势给他分析得清清楚楚,如果动手,一时半会肯定杀不了他,甚至还会两败俱伤,让别人捡了便宜。现在对他来说,最重要的就是天之眼,他要把天之眼安全地带到临淄,这才是上上之策。便哈哈一笑,道:“秦公子这话说的,我怎么会为难你呢?我们既是合伙人,也是朋友啊,何况你现在还救了我的命,我感谢你还来不及呢。记住,回临淄我做东,咱们不醉不休。”

渠年这才松了一口气,笑道:“我就说嘛,陵阳君向来光明磊落,豪情万丈,我没有看走眼,只是苟富贵,勿相忘,待陵阳君它日成仙,可别忘了我这个老朋友啊!。”

陵阳君现在手下快死光了,心里没了底气,就怕别人提到天之眼,当然,他也怕渠年抢他的天之眼,毕竟这玩意诱惑太大了,虽然以渠年现在的实力,肯定抢不走,但就怕被他纠缠住,等谷外的那帮人再进来可就麻烦了。所以对他来说,此地不宜久留,便道:“秦公子保重,我先走一步。”

渠年才不会觊觎他的假天之眼,巴不得他早早离开,便道:“那好那好,咱们临淄见!”

陵阳君点了下头,转身刚准备离去,长铭却走了出来,急道:“叔叔带上我!”

现在对于长铭来说,既然信尝君已经被灭了,那跟着陵阳君也就安全了,况且陵阳君身上还带着天之眼,她也要跟着回去分一杯羹,跟着渠年可什么也分不到!

陵阳君点了下头,就拉着她的手向山下冲去,虽然广场已经被雪给掩埋了,但他们都是高手,踏雪无痕,直接从雪堆上冲了过去,落在了广场旁的台阶下。

因为信尝君的几百个手下都是骑着马来的,刚好便宜了他们,八个人一人一匹马,疾驰而去,一刻都不愿在这里停留。

渠年看着他们远去,这时才彻底松下一口气,拍了拍胸口,长叹一口气,道:“这一夜终于太太平平地活了过来,吓死爹了。”

玉夙噗嗤一笑,道:“没想到秦公子也会害怕啊?”

渠年白了她一眼,道:“你不知道我一向胆小如鼠吗?长这么大也没受过这么多的惊吓,腿都吓软了。”

玉夙笑道:“你不用在我面前装,我又不信,是谁主动提出来大晚上要来鬼城的?”

渠年道:“我也没指望鬼城会真的闹鬼呀!如果知道的话,打死我我也不会来。”

玉夙道:“还好有惊无险。不过我就觉得奇怪,你怎么知道山上会有那么多的雪呢?而且威力还那么大!”

渠年道:“秦大公子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有我不知道的事吗?”

一向少言寡语的酒叔忽然冒出一句:“这个牛逼我相信。”

渠年忙抱拳谦虚道:“多谢酒叔夸奖!”

玉夙道:“不过话说回来,这次幸亏把秦公子带过来,要不然我们就算有九条命,也要扔在这里了。”

渠年道:“那必须的嘛。要不然你家小姐会主动找我合作?”又看着蝉夕道:“你是不是也这样想的?”

蝉夕笑着点了下头,道:“幸亏有你!”

边上的墨水青听了这话,就感觉脸上被打了一下,十分难堪。

渠年笑道:“那你准备怎么报答我啊?”

蝉夕怔道:“你想要什么报答?”

渠年道:“你看我夜里受了这么大的惊吓,太伤元气,所以回去我要抓点补药补一补,但你也知道,我比较穷,所以能不能赞助一点营养费?”

蝉夕笑道:“你想要多少营养费呀?”

渠年道:“咱们朋友一场,我又不会敲诈你,随便给个十万两意思意思就行了!”

蝉夕道:“没问题。”

渠年笑道:“我就知道大掌柜值得合作,总算不虚此行,如果没有十万两银子,我就感觉亏的路也不想走了。”

墨水青看他们两人聊天,就像是在打情骂俏,完全不考虑他这个未婚夫的感觉,气得脸色铁青,但他是个成大事的人,不想被儿女情长所羁绊,所以没有发作,还放下身段凑近蝉夕,小声道:“师妹,现在天之眼在陵阳君的身上,他回去肯定走乌鸡山,只要我们星夜兼程,肯定可以赶在他们的前面到达乌鸡山,现在他们只有几个人了,到时我们拦截他们,他们插翅难飞。”

蝉夕莞尔一笑,就准备告诉他天之眼是假的,断了他的念头,便道:“其实……”

结果刚说两个字,却发现渠年拼命向他递眼色,她觉得奇怪,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这时渠年向她招了招手,她便走了过来,往边上走了两步,渠年就附着他的耳边小声说道:“如果你想复国,就不要告诉任何人天之眼是假的,这是最好的契机。”

蝉夕毕竟也是聪明人,只是从小到大从来没有骗过她师兄,才习惯成自然,被渠年一提醒,顿时就醒悟过来,点头道:“多谢秦公子提醒,我绝不会再告诉任何人。”

第167章 大肆宣扬

墨水青看得目瞪口呆,这可是自己的未婚妻啊!而且他也能感觉到,他的未婚妻正要告诉他什么秘密,结果被别的男人横插一杠,秘密不说也就罢了,还跟别的男人去边上咬耳朵,卿卿我我的,还有没有把他这个未婚夫放在眼里?这不就是明目张胆地给他戴绿帽子吗?

不过他这几天对这种事情好像已经习惯了,虽然怒火中烧,但他现在没有底气,也没有发作。

蝉夕这时走了过来,跟他说道:“算了!我累了,我也不想追了!”

墨水青就感觉难以置信,急道:“师妹,这可是天之眼啊!如果你想复国,天之眼是最好的帮手啊!”

蝉夕冷冷道:“复国?昨天晚上.你从我手里抢天之眼的时候,怎么没想到我要复国呢?”

墨水青被噎得满脸通红,狡辩道:“当时我没有想抢你的天之眼,我只是看你人少,怕你保不住天之眼,只不过想暂时替你保管一阵罢了,而且这件事已经过去了,你又何必耿耿于怀,我们应该向前看,只要我们赶到乌鸡山,那天之眼还是我们的,哦不,还是你的。”

蝉夕摇了摇头,道:“既然你可以星夜兼程,陵阳君得到天之眼,当然也可以星夜兼程,我们永远追不上他的。而且陵阳君那么聪明,你能算准他走乌鸡山,他肯定也能想到,肯定要绕道走了。”

墨水青急道:“那起码可以赌一下呀!”

蝉夕道:“我不想赌!”

好几天了,墨水青终于想出一个自以为很高明的主意,原以为师妹听后,肯定会激动万分,以后也会高看他一眼,也算从这个渣男面前抢了一回风头,结果他昨天出门没看黄历,今天好像也还没来得及看,运气一点都不好,师妹听了他高明的主意,不但不激动,反而意兴阑珊,让他的心里很不是滋味。他知道,肯定是那个渣男刚刚跟他说了些什么,才让师妹忽然间转变了态度,心里对那个渣男的恨意,不由又浓了几分。

但他还是不愿放弃,毕竟那是天之眼,一旦得到,就可以得道升仙,怎么甘心就这样白白放弃?又道:“师妹,这个世上只有我是真心为了你好,别的人都是心怀叵测,要么是贪图你的钱财,要么是贪图你的美色,你可千万不能听信谗言呐。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啊!过了这个村,可就再也没有这个店了。”

蝉夕道:“天之眼是祸水,我不想要!”

墨水青急道:“我不怕。那你可以给我呀!只要我墨剑山得到天之眼,肯定会倾尽所能帮你复国的。”

蝉夕不想再跟他讨论这个没有意义的话题,便道:“你想要你自己去追吧,我不会阻拦你,我要回临淄了!”

墨水青虽然急得抓耳挠腮,但师妹如同王八吃秤砣,铁了心了,他也没有办法,毕竟乌鸡山不是他的人,而他回墨剑山调人已经来不及了,气得他真想把蝉夕拉过来揍一顿。

渠年这时说道:“既然天之眼已经被人家抢走了,我们留在这里也没有意义了,我们也走吧。”蝉夕点头道:“好!”

蝉夕这种对渠年言听计从的态度,看得墨水青愈发恼火,气的七窍生烟。

渠年又转头看着酒叔道:“叔,带我飞一会儿呗。”

酒叔道:“有酒吗?”

渠年道:“那必须有啊!”

酒叔道:“只要有酒,什么事都好商量。”说时就拉着他的胳膊向山下冲去。

蝉夕和玉夙也跟了下去。

因为台阶下还有几百匹马,刚好也便宜了他们,一人就挑了一匹,跨了上去。

却在这时,谷外第一批进来的人就跑了过来,十几个人,都骑着马,因为听到这里有动静,所以直接奔了过来,看到渠年几人,领头那人便冲渠年抱了下拳,道:“兄弟,你知道这里发生什么事了吗?怎么雪山都塌了?”

渠年道:“发生什么事都不知道?”

那人笑了下,道:“我们刚进来哪里知道?”

渠年道:“你们进来的时候看到齐国的陵阳君了吗?”

那人点头道:“看到了,几个人慌慌张张的出城了!”

渠年道:“那他肯定慌张了,他已经从信尝君的手上抢了天之眼跑啦!”

那人脸色一变,道:“天之眼已经出现了?”

渠年啧了下舌,道:“什么已经出现了?都跟你说了,已经被陵阳君抢走了。”

那人的脸色就变得激动,道:“兄弟没有骗我?”

渠年道:“谁骗人谁是王八蛋,还要天打雷劈。”

修行者因为是与天争道,最忌发誓,那人想想陵阳君匆忙离去的神情,心里就信了大半,道:“那兄弟为什么不追?”

渠年道:“拉倒吧!陵阳君可是九阶修为,我们追上去不是死路一条吗?”

那人就估计这几人是菜鸟,不敢追也是情有可原,便道:“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渠年道:“我躲在边上看见了。他是从信尝君手里抢走了天之眼,信尝君已经被他杀了,好几百个人,就埋在广场上的雪下面,不信你可以去扒扒看,肯定可以扒出信尝君的尸体。”

这一拔人因为是第一批进谷口的,知道信尝君在谷口放了一批人,天还没亮就进城了,但现在却没了去向,就知道这家伙说的话是真的了。

而且不管真假,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可能,他们也不想放弃,领头那人这时就调转马头,大手一挥,大声道:“我们追!”

十几匹马就调过头去,冲着陵阳君逃跑的方向追了下去。

毕竟谷外有几千人,这时都陆陆续续地进谷了,刚走了一批,又来了一批,渠年逢人便说,告诉他们天之眼被陵阳君抢走了,如果对方不信,又是赌咒又是发誓,就像是卖报的报童,乐此不疲。

这事一传十十传百,很快,整个鬼城都惊动了,到最后,谁也不知道这个消息是谁放出来的,反正都知道,天之眼被陵阳君抢走了。有实力的人,连忙出谷追了下去,没实力的人,就变得跟渠年一样,逢人便说,天之眼被陵阳君抢走了。

别人发誓,都是经过慎重的考虑,但渠年发誓,就跟和尚念经一样,走一路念一路,一点也不怕遭到天谴。

蝉夕就觉得好笑,这时说道:“秦公子,你为什么要把这个消息放出去啊?”

渠年道:“放出去我就安全了呀!知道重要秘密的人,十有八九不得好死,秘密不是好东西,所以我要把这个秘密变成不是秘密,那我回到临淄,陵阳君也就没有杀我的理由了呀。”

蝉夕道:“只有你知道秘密,你就不怕陵阳君会怀疑你走漏了风声?”

渠年道:“谁说只有我知道?你也知道,你的未婚夫也知道,还有雪下埋着的赵国将士也知道,那些人不可能死光了,总会有人爬出来的,只是赵国的人未必会讲,可能还会留着私下里要挟齐国,所以我替他们讲出来,到时没人知道是我讲的,毕竟我在别人的眼里,是个老实人。”

玉夙笑道:“你还老实人?除非天底下的老实人都死光了。”

渠年道:“我本来就是个老实人,你看这一路走来,我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我感觉这世上没有比我更老实的人了。”

玉夙笑道:“你以为我不知道,欺负你的人你都在心里记着呢。”

渠年白了她一眼,道:“胡说八道。”

蝉夕问道:“秦公子,你的意思你还打算回临淄了?”

渠年道:“那当然喽。除了临淄我也无家可归呀!”说时又长叹一声,道:“没有人比我更可怜了,有家不能回,却要住在仇人家。”

蝉夕道:“你不怕陵阳君报复你吗?”

渠年道:“既然在这里没能把我灭口,回到临淄,也就没有必要报复我了,杀我没有一点好处,留着我还能有一点用处。”

蝉夕道:“你胆子一点都不小。”

渠年道:“那不是没办法嘛。”

几人边说边向谷外走去,本来墨水青心里还在想,蝉夕之所以不愿去追陵阳君,肯定是为了撇下他,偷偷去追陵阳君,可是现在消息却被渠年卖得精光,而蝉夕却根本没有阻拦,就算他们现在再赶去乌鸡山,也是没有用了。

经过这一夜的相处,虽然他恨渠年,但不可否认,这个渣男是个聪明绝顶的人,唯独在这件事上,他是百思不得其解,这么重要的消息,在这个渣男的眼里却跟花边新闻一样,逢人便讲,一分钱不要也就罢了,还生怕人家不信,赌咒发誓,难道就是为了把秘密变成不是秘密吗?如果能够抢到天之眼,谁还会知道这个秘密?

所以他见渠年出卖这么重要的消息,心里真的很抓狂,痛到滴血,但凡有一点点的实力,他都会毫不犹豫地砍了他,真是一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渣男。

可就这么一个只有一阶修为还没有背景的菜鸟,却让他感到无能为力,说实在话,他自己都有些想不明白。

第168章 回临淄

几人慢悠悠地出了鬼城,回头看了看,谷口还有许多人在进进出出,回想起昨天晚上的经历,感慨良多,有好几次他们都以为要死在里面了,没想到他们还是活着出来的,而且这里有成千上万人,他们几个人确实收获最多的那一批人,因为只有他们知道了天之眼的真相,也只有他们抓到了费飞。

但他们都知道,这一次真的幸亏了渠年,现在想起来,他们心里都是暗暗称奇,完全凭他一己之力,不但抢到了费飞,还把陵阳君和信尝君的几千人马给玩死了,太不可思议了。

直到此刻,墨水青心里还有一个疑惑,就是楚三敢和白小牙哪里去了?夜里他也一度以为,这俩人是被鬼给抓走了,但如果真是被鬼抓走了,渠年却表现得漠不关心,好像就是被抓走两只鸡一样,就连玉夙好奇心那么重的一个人,竟也从来没有问过一句。

他也曾偷偷问过蝉夕,蝉夕却说了一句:“你跟楚三敢本来就不对付,他现在消失不见了,不正合了你的心意吗?”

墨水青见他师妹不想说,他虽然非常好奇,便没有多问,多问了只会自取其辱。她发现他师妹现在完全变了一个人,以前特别倚仗他,大事小事都会跟他商量,现在虽然她也会商量,但不是跟他,还是跟那个渣男,完全把他当做了外人,这让他心里很不是滋味。

蝉夕带来的几十个手下还在谷外等她,见她出来,都骑马围了过来。

虽然他们一直谷外,但因为渠年宣传到位,他们也已经知道天之眼被陵阳君抢走的事了,其中一人就小声说道:“公主,我们看见陵阳君跑了,现在要不要追上去,他们只有几个人,还来得及。”

墨水青一听这话,精神一振,忙把两只耳朵竖起来。

蝉夕却长叹一口气,道:“算了,为了天之眼已经死了几千人了,这是一个祸害,我不想我的人再有伤亡。”

那些手下一听说昨晚死了几千人,都是大吃一惊的,怪不得陵阳君带了几百个人进去,跑的时候只剩下几个人了!同时心里也有点好奇,陵阳君和信尝君的人都差不多死光了,公主怎么会安然无恙呢?

他们虽然心里好奇,但也没有多问,刚刚他们也看到了,去追陵阳君的人有很多,他们这几十人追上去,未必能讨得了好,既然蝉夕不愿意去,他们并没有坚持。

蝉夕这时转头看着渠年,道:“那我们现在回临淄吧?”

渠年点了下头,道:“好!”

蝉夕又问墨水青道:“师兄也要跟我们一起回临淄吗?”

如果陵阳君抢走天之眼的消息没有走漏,他还是愿意跟着他们一起走的,就算受点委屈,但为了天之眼,他也能够忍受。但现在天之眼的消息已经被他们当做花边新闻送出去了,估计他们不会再去乌鸡山阻截陵阳君了,那再跟着他们走,也就没有意义了!他要早早回去,把这个消息告诉墨剑山,让他父亲定夺。便道:“我就不去临淄了,我要回墨剑山了!”

蝉夕便道:“那好吧!师兄慢走!”墨水青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渠年,感觉这对狗男女好像巴不得他早早离开似的,但他除了愤怒之外,什么也做不了,这时咬了咬牙,就踢了下马肚,绝尘而去。

想他来的时候,那是意气风发,一身抱负,准备大展拳脚,结果现在等他走的时候,也就只剩下拳脚了,如同丧家之犬,真的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虽然他是迎着朝阳走的,但背影在阳光里却没有显得朝气蓬勃,而是显得无比萧瑟。

玉夙望着他的背影,不但不同情他,反而了一句:“早就该走了,讨厌死了!”

渠年转头怔道:“你这丫头胆子不小啊!这是你家姑爷啊?”

玉夙道:“又没结婚呢。就算结婚了,我也不喜欢他,小姐也不喜欢他,没人喜欢他。”

渠年怔道:“既然不喜欢,为什么要订婚呢?包办婚姻?”

玉夙道:“你这么聪明,看不出来吗?小姐为了复国大业,只能牺牲自己。”

渠年看了看蝉夕,道:“你跟他没有感情吗?”

蝉夕苦笑一声,道:“我是一个没有资格谈感情的人。感情于我,可有可无。”

渠年长叹一口气,道:“本来还想劝劝你,但老大不说老二,我自己屁股都不干净,也好不到哪里去,你有一个不喜欢的未婚夫,我也有一个不喜欢的未婚妻,我们也算是同病相怜,以后常联络,可以互相倒倒苦水。”

蝉夕道:“我没有什么苦水好倒,这是我自己选择的路,无怨无悔。”

渠年道:“那好吧。那我也只能揽镜自怜了!”

玉夙这时说道:“对了,秦公子,你把楚三敢和白小牙弄哪里去了?”

渠年白了她一眼,道:“不是跟你说了吗?我会变戏法。”

玉夙吐了下舌头,道:“我知道你会变戏法,所以我才没有担心,我就是觉得好奇,你把他们变到哪里去了?不会憋死了吧?”

渠年道:“你放心,他们活得好好的!”

玉夙道:“那你能把他们再变出来吗?”

渠年道:“现在不行。要找个没人的地方。”

玉夙道:“那我们走吧。”

一行人就朝着临淄的方向,缓缓向前走去,但路上的人还是络绎不绝,一匹匹良骏从他们的身边快速超过,带着一脸焦急,这些人都是去追赶陵阳君的,时不时还有人停下来,询问陵阳君逃跑的方向。

渠年不想再跟陵阳君走一条路,这人来人往的,没有一点安全感,于是跟蝉夕商量一下,到了前面的岔路口,便换了一条路走了。

果然,这条路上安静了许多,好半天看不见一个人影。酒叔暗示了几次,渠年终于大方地撒出一坛酒来,不再一碗一碗地倒给他喝,而是把整坛酒都塞给了他。

酒叔喜得眉开眼笑。

这时路过一片白桦林,渠年怕把楚三敢和白小牙憋坏了,见前后无人,便把这两个家伙从无限空间里煞了出来。

结果这两个家伙真的憋坏了,刚落地,也不管周围有多少人,就冲向路边的白桦树,解开腰带,对着一棵白桦树撒起尿来。在这一点上,男人跟狗一样,撒尿总喜欢找一棵树,或墙。

蝉夕和玉夙连忙背过身去。

两人撒完,就提着裤子走了回来,边走边系着腰带,楚三敢远远就道:“师父,我不知道你把我们藏在了哪里,但我感觉那是个好地方,但费……哦不,就是那个家伙也在里面,你赶快把他赶出来,他不但在里面吃,在里面喝,还在里面撒尿,一点都不讲究,恶心死了。”

渠年知道他说的是费飞,因为这段时间也没有关注他,竟不知道他在她的身体里竟然干出撒尿这种龌龊的事情来,惊道:“他撒在哪里了?”

楚三敢道:“撒在酒坛里了!”

酒叔手里抱着酒坛,正喝得怡然自得,一听这话,一口酒就从嘴里喷了出来,又把坛口放在鼻前闻了闻,好像有点骚.味,又好像没有。他虽然邋遢,但带尿的酒他还是喝不下去的,哪怕只是有点疑惑,气得一下把酒坛给摔了,指着渠年道:“臭小子,你竟然拿尿来糊弄我?我说你怎么这么好心?一下拿了一坛酒给我。”

渠年吓了一跳,忙道:“叔,你别胡思乱想,这坛酒我递给你的时候还没开封呢,怎么可能有尿呢?他就算撒尿,撒的肯定也是空坛子。”

酒叔想了想,他接过这坛酒的时候好像真的没有开封,看来是自己多疑了,再看看地上被摔碎的酒坛,无比疼惜,又看着渠年,讪讪一笑,道:“那个……小兄弟,我错怪你了,能不能再给一坛酒给我?”

渠年没好气道:“没有了!”

酒叔陪着笑脸道:“你别那么小气嘛!回去的路还很长,你不指望我保护你了吗?”

这话有点威胁的口吻,渠年就吃这一套,二话不说,连忙又煞了一坛酒出来,递给了他。

酒叔又喜得合不拢嘴,接过酒坛,特意检查了一番,见酒封完好,才放心开坛畅饮,现在就算再有尿骚.味,他也舍不得再扔了。

渠年听说费飞在他身体里撒尿,也是恶心,同时也很生气,很想教训费飞一番,何况费飞的事总要给蝉夕一个交代,虽然蝉夕没问,但她肯定也特别关心,毕竟这家伙的身上带着天之眼的秘密。这时便小声道:“大掌柜,你让你手下到前面等我们,有些话我们要跟费飞问个清楚。”

蝉夕心里确实也很好奇,也没有虚伪地客套,便应了一声,然后交代她的手下,让他们在前面路口等他们。

那些手下应了一声,便驱马向前走去。

因为此事事关重大,渠年也不敢马虎,若是让外人知道他身上带着费飞,那陵阳君就是前车之鉴,追杀的人肯定如同过江之鲫!

所以他们没敢在大路上把费飞放出来,而是调转马头向树林深处走去。

第169章 费飞的秘密1

因为这片白桦林是自然成林,平时也没有人打理,所以林中杂草丛生,不过对渠年等人来说,倒是便于隐藏。

楚三敢见外人走远了,边走边道:“师父,我告诉你,这个费飞就是一个话痨,真的,比女人还有女人,好像几辈子没见过男人似的,逮着我就喋喋不休地说个不停,真的,虽然我在里面没待多长时间,但我耳朵已经起茧了,再不出来我估计我就要快疯了。要不是我打不过他,刚刚我就弄死他了!”

玉夙笑道:“你本身就是一个话痨,连你都说他是话痨,那他真的是话痨了!”

楚三敢道:“我又不是话痨,我说出来的话,没有一句不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不像费飞,就跟放屁一样,每一句话是有用的。”

玉夙道:“那你是遇到知音了!”

楚三敢白了她一眼,道:“屁!”

一行人走到树林深处,看到有一处地方荒草稀少,几人便跳下了马,渠年二话没说,就把费飞从无限空间里煞了出来。

渠年这种手段,蝉夕和玉夙感觉已经司空见惯了,所以也就见怪不怪了。

但费飞许久不见天日,这些天来,白天他都躲在水下,晚上才敢露面,所以一下见到这么强烈的天光,刺得眼睛都睁不开,一下就捂住了眼睛,急道:“这是什么地方啊?怎么这么刺眼呢?是我出现了幻觉了吗?”

渠年道:“幻你的头,这是外面的世界。”

过了许久,费飞才缓缓拿开了眼睛上的手,看了看渠年等人,又看了看四周的景致,最后仰头望向枝叶间的蓝天,深吸一口气,张开双手,道:“天呐!难道这就是自由的味道吗?没想到我费飞也有自由的这一天,这蓝天,这白云,这明媚的阳光,依然是我记忆中的模样,看着是那么亲切,我好欢喜。”

渠年道:“你给我坐下。”

费飞转头看着他,一脸不悦,道:“兄弟,你真是煞风景,没看到我正在拥抱自由感怀人生吗?我的人生就像潮水一样,跌宕起伏,大起大落,高.潮时,逍遥快活,低潮时,狼狈不堪……”

渠年听着也是头疼,打断他的深情,道:“你给我闭嘴,坐下!”

费飞道:“有什么话站着不能说?非要坐下?难不成还要坐禅论道吗?”

渠年冷冷道:“我再说最后一遍,坐下!”

费飞道:“好!”说完就在地上坐了下来。

渠年几人就站在他的对面,审视着他。

费飞就摊开双手,道:“我把你们当做兄弟姐妹,你们不要用这种眼光看着我,跟审讯犯人一样,我很不悦。有什么话想问就尽管问,我又不是不说,你跟我相处过就知道了,我这个人最好说话了,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你就是问我身上有几根毛,我没事的时候都能数给你,保证一根不差。”

渠年道:“谁跟你是兄弟姐妹?我问你,我好心好意收留你,你为什么在我身体里撒尿?”

费飞道:“兄弟啊,你这就有点不讲道理了,人有三急,这是我能控制的吗?我可以不吃不喝,但不能不撒不尿啊,你就是杀了我,我也做不到啊,我能控制我自己,但我却控制不了我弟弟啊,你也知道,小弟弟没见过世面,都是很顽皮的嘛!根本不服管教。再说了,我这个人很讲究的,我不是撒在酒坛子里了吗?扔掉不就可以了吗?多大点事嘛!俗话说,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你却为了这芝麻绿豆大的事来质问我,至于吗?”

渠年听得头又大了一圈,看来楚三敢说的没错,这家伙真是一个话痨,听得他都想锤死他。本来还想再数落他几句,但看他举一反三的势头,他竟不敢再在这件小事上纠缠下去,要不然三天三夜过去,可能还在议论这泡尿。便道:“好好好,你别说了,这件事我们先不说,我们来说正经事。”

费飞笑道:“兄弟就是聪明人,连聊天都要这么讲究,还要弄个前奏,不过我也不喜欢开门见山,单刀直入,那样没有情调,先聊点小事缓和一下气氛,开开胃,等到感觉来了,再谈正经事,也算是热身,这样大家再聊起天来也不会太尴尬,我很喜欢这样的聊天方式哦。”

楚三敢就凑近渠年,小声道:“师父,你还受得了吗?要不要我先去锤几下?”

渠年倒也想捶他,但他忍住了,这时摆了下手,又看着费飞道:“我告诉你,我耐心有限,下面我开始问你话,你说话要尽量简洁明了,别说那么多废话,要不然你可能会受到伤害。”

费飞道:“那我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下面你不管问我什么话,我都可以用点头或摇头来表示?”

渠年皱眉道:“尽量少说一点。”

费飞道:“只要我开口,那我就收不住,那就必须是口若悬河,就跟放屁一样,让你放一半收一半,你能做到吗?实不相瞒,我这个人非常腼腆,虽然把你们当做兄弟姐妹,但毕竟还有一种陌生感,所以我说话已经收敛了许多,甚至都没有引经据典,旁征博引,我自认为已经相当简洁明了,如果这么简洁明了的话你们都接受不了,那你们干脆就什么都不要问了,我也说不清楚。世间发生的每一件事,那都是一段故事,既然是故事,那就必须要了解清楚它的来龙去脉,要不然断章取义只会混淆视听。”

渠年也算是服了他,忙道:“好好好,反正我也没什么事,也不着急,今天我就耐住性子听你慢慢说,我倒想看看你怎么把这个来龙去脉说清楚。”

费飞道:“你问,我已经准备好啦!”

渠年就感觉有些恍惚,差点说出:“请抢答!”这时酝酿了一下,便道:“天之眼是怎么回事?”

费飞轻咳一声,道:“这话说来话长……”

渠年吓了一跳,连他都说是说来话长,那是话肯定跟老太婆的裹脚布一样,又臭又长了!忙道:“等一下,你昨天晚上说,这是一个阴谋。是什么阴谋?”费飞道:“这么简单的事你看不出来吗?七国之中,燕韩最弱,但韩国是个贱国,他已经习惯被人欺负了,也不想反抗,得过且过,但燕国不一样,燕国是一个有野心的国家,它跟秦国一样,不甘心在边陲之地自娱自乐,它也想逐鹿中原,但问题来了,燕国太弱,没有逐鹿中原的资本,那怎么办呢?那只有让中原大乱,他才好趁火打劫。无疑,天之眼就是最好的契机,人人都想得到,打个比方,如果让赵国或者齐国或者其他国家得到天之眼,会引发什么后果呢?这个后果显而易见,不论哪个国家得到天之眼,其他国家肯定群起而攻之,那这样燕国就可以坐收渔翁之利。”

虽然费飞的话很多,但渠年现在做好了心理准备,倒也不觉得啰嗦,而且费飞说话语速很快,就跟念草稿一样,让他并不觉得烦躁。这时点了点头,道:“那为什么让你执行这个任务?”

费飞急道:“我都跟你说过了,我不是在执行任务,我他妈是被人给坑了。”

渠年道:“谁坑了你?”

费飞道:“当然是天火宗的宗主!”

渠年道:“他为什么坑你?”

费飞叹道:“这话说来话长了!”

渠年耐过性子道:“你说,我倒想看看有多长。”

费飞道:“天火宗的宗主是谁你知道吧?”

渠年缓缓摇了摇头,道:“不知道!”

蝉夕却道:“白美净!”

费飞看着她道:“你见过吗?”

蝉夕道:“没见过,不过听说是一个奇丑无比的女人。”

楚三敢又补了一句:“老女人!”

费飞道:“其实也没有那么老那么丑,吹灯以后都一样,不瞒你们说,身材还真不错哟!”

渠年道:“说正经事。”

费飞道:“我说的就是正经事呀!这件事还得从我们之间的故事开始说起。”

渠年道:“那你说吧!”

费飞轻咳一声,道:“那年我还是一个懵懂无知的少年,我就进入了天火宗,但你们都看得出来,我这个人,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博古通今,无所不知,而且我人缘特别好,在天火宗混得如鱼得水,步步高升。那没办法,金子嘛,那总是要发光的。所以年轻有为的我,很快就引起了天火宗宗主白美净的注意,这个孤独寂寞整日与黄瓜为伴的女人终于深深地爱上了我,且不可自拔。终于,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我永远记得,那天晚上雷雨交加……”

楚三敢忍不住打断他的话:“究竟是月黑风高还是雷雨交加啊?”

费飞挥了下手,道:“你别打断我,反正就是那个意境哪!”

楚三敢道:“好好好,你接着说,别整这些没用的形容词,你就说在那个乌漆嘛黑的夜晚就行了,我就懂这个意思了。”

第170章 费飞的秘密2

费飞白了他一眼,道:“你会讲你来讲?”

楚三敢道:“我是不知道事情的经过,要不然我讲的比你好。”

渠年道:“你别打断他,已经够烦的了,你还要添乱。”

楚三敢道:“好好好,我不说了!”又看着费飞道:“你接着讲!”

费飞道:“刚刚讲到哪了?哦,对了,说到那个老黄瓜不可自拔地爱上了我,终于在一个月黑风熬的夜晚,她把我给强.暴了。”

楚三敢又忍不住道:“究竟是她强.暴你还是你强.暴她啊?”

费飞叹道:“也可以说是互相强.暴吧!”

楚三敢道:“那就是两情相悦喽?”

费飞摇了摇头,道:“两情相悦谈不上,反正我永远记得,那天晚上我非常无助、迷茫,就像是一只迷途的羔羊,被拖进了狼洞里,被反复蹂躏,左一遍右一遍,右一遍左一遍,折腾了无数遍,遍体鳞伤,体无完肤。”

楚三敢道:“为什么你说的这么悲惨,我却一点都不可怜你呢?甚至还有点想笑。”

费飞道:“你要是笑出声来,我就不说了。”

楚三敢道:“好,我不笑。只是我觉得奇怪,那么丑的女人,你怎么能下得了手呢?”

费飞道:“都跟你说了,我是受害者,是她霸占了我。不过话说回来,那根老黄瓜身材真不错哦,皮肤还很细腻,无比光滑,吹灯以后也是美妙无穷的。”

蝉夕和玉夙听得脸红脖热,蝉夕这时轻咳一声。

费飞忙道:“哦,不好意思,我忘了这里还有女人,谁让你们女扮男装呢?下面我们只说素的,不说荤的。”

渠年道:“你说这么多跟天之眼有关系吗?”

费飞道:“你听我往下讲啊!都跟你说了,说来话长,这才刚刚开始你急什么?”

渠年道:“挑重点的讲!”

费飞道:“说重点重点就来了。”

渠年道:“说!”

费飞道:“白美净还有一个私生女你知道吗?”

渠年道:“你的?”

费飞“呸”了一口,道:“怎么可能是我的?跟我差不多大,就比我小几岁。”

渠年道:“那我哪里知道?”

费飞道:“那个私生女跟他妈一样,也是好色之徒,馋涎我的美色,欣赏我的才华,所以对我也就生了觊觎之心,终于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她也把我给强.暴了,我独记得那天晚上,大雨倾盆……”

渠年打断他的话,道:“得得得,你就别描述那天晚上的情景了,我能想象的到,不就是勾搭成奸吗?干嘛要把自己描述的那么委屈?我看你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费飞道:“我跟你说,一点都不便宜,为此我付出了沉重的代价。”

渠年道:“然后呢?”

费飞道:“然后她妈就知道这件事了,但她假装不知道,就开始给我挖坑了,假装炼出一炉天之眼,那天晚上还让我守炉,守炉的时候,白美净还去看望了我,我们在那温暖的炉火旁,又坦诚相见了一次,现在我才知道,那是最后的晚餐,吃完就送我上路了。等天之眼炼出来以后,她就主动送了五个给我,让我赶快下山,免得让人嫉妒,当时我被喜悦冲昏了头脑,根本没有怀疑,喜出望外,带着天之眼就下山了,结果下山没有一个时辰,就有人开始追杀我,一直追杀到今天,那五颗天之眼,就是被你们抢走了那几颗。”

渠年道:“那你怎么知道那是假的?万一是真的呢?”

费飞道:“你以为我在天火宗这么多年只会玩女人呐?哦不,只会被女人玩哪?我在被女人玩的同时,我每时每刻都在潜心修炼,潜心研习,因为我跟白美净这层关系,所以天火中那些绝密的药书典籍我都看过。我这个人不但长得英俊,脑袋也特别聪明,看过的药书典籍过目不忘。我可以毫不谦虚地讲,整个天火宗,包括宗主白美净,在炼丹制药的造诣上,没有人比得上我,我只是大意了,没想到那根老黄瓜会坑我,才没有多想。等我下山,回过神来一想,就觉得不对劲,拿出一个天之眼,舔了一下,就知道那是假的了,她只是几颗普通的泻药。”

渠年道:“泻药?你就舔一下就能知道它是泻药,你这么厉害?”

费飞白了他一眼,道:“舔了一下,我就拉了三天三夜,拉得腿都软了,你说我知不知道?”

渠年:“……”

费飞道:“那根老黄瓜真是恶毒,她怕我偷吃,就想拉死我,幸亏我只是舔了一下,要不然整颗吃下去,我估计内脏都能拉出来。”

渠年道:“谁让你吃着碗里望着锅里的?”

费飞急道:“我已经跟你说的很明白了,不是我想吃,你看到那母女俩的样子,你就会知道,我完全不是自愿的,锅里碗里都是猪食,谁想吃啊?都是她们逼我吃的。”

楚三敢道:“你不是说身材不错吗?吹灯以后不也是美妙无穷吗?”

费飞就白了他一眼,道:“你怎么就听不懂好赖话呢?我那是自我安慰你不知道吗?猪食就算做得再花哨那也是猪食。”

渠年道:“那你怎么会在殷墟鬼城呢?”

费飞道:“他们逼我去的。其实我的行踪,一直都在天火宗的手里,他们追杀我只是假象,就是为了把我逼进殷墟鬼城,然后他们才好散布消息,让你们来争抢。”

渠年点了点头,虽然这个故事有点长,但他回味了几遍,感觉这个故事合情合理。只有一点让他觉得奇怪,就是这个费飞太不要脸了,为了上位,跟老女人睡觉这种事情都可以毫不犹豫地讲出来,而且还是主动讲出来的,甚至说得特别自然,就好像地球上的那些青年对着富婆说:我不想努力了。

他大概就是这种人,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如果让墨水青听到这番话,肯定要说上一句:一群渣男!

渠年这时看着蝉夕道:“大掌柜,你觉得有问题吗?”

蝉夕笑了下,道:“你认为没问题那就没问题!”费飞一脸不悦,道:“你们什么意思啊?我说的口干舌燥,嗓子都快冒烟了,一颗水没有也就罢了,你们竟然还不相信我,太令我失望了。有这样合作的吗?”

渠年道:“你要摆清你自己的位置,你是犯人,就要老实交代问题。”

费飞道:“好!你不想跟我合作是吧?我告诉你,你不跟我合作,不承认我的地位,你们这辈子也别想得到天之眼。”

渠年怔道:“这世上有真的天之眼?”

费飞道:“我就问你,跟不跟我合作?合作的话我什么都告诉你,以后我们是平等身份,看你也就十八九岁的样子,我估计长你几岁,以后你叫我一声哥哥就行了。”

楚三敢道:“你看你那死样,还想做我师伯,门都没有。”

渠年就看着费飞道:“你就不怕我严刑逼供吗?”

费飞道:“你是个聪明人,不会逼供,毕竟我愿意跟你们合作,逼供逼出来的消息,未必是真的,就好像我说了这么多,其实真假只有我自己知道。说难听一点,我如果不告诉你们天之眼是假的,你们都无法辨别真假,我随随便便就可以把你们糊弄过去,我是厌倦了这颠沛流离的生活,是想报仇,拍碎那根老黄瓜,看你也比较聪明,才真心实意想跟你合作,到目前为止,我一直跟你们敞开心扉,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你不要寒了我的心。”

这话渠年倒是认同的,这家伙确实是问什么说什么,不问也说,连这么私密且不要脸的事情都抖搂出来,说实在话,这种事情就算换作亲兄弟也不好意思讲,何况是个外人?好像确实是真心诚意。而且他说的话也没错,他们连天之眼真假都分辨不出,逼问又有何意义?这本身好像就是一个笑话。便道:“那我又如何相信你呢?”

费飞道:“俗话说,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你这么聪明,只要相处一段时间,你就知道我是什么人了,绝对是一个表里如一的人,外表英俊,内心同样美丽。或者你就当是赌一把,愿不愿意跟我赌?愿不愿意跟我合作?虽然我说话多,但我说的都是痛快话,我不喜欢拐弯抹角,磨磨唧唧。”

渠年道:“合作可以,平起平坐也可以,但你做不了大哥。”

费飞就从地上站了起来,拍了拍屁股,道:“既然是平起平坐,那我就站起来说话了。叫不叫大哥无所谓,只要我们是兄弟就行。”

渠年道:“那你现在可以告诉我,哪里可以找到天之眼?”

费飞就指了下自己的鼻子,道:“就在我身上!”

楚三敢就伸出大手,道:“交出来!”

费飞就白了他一眼,道:“莫非你是个傻子?我身上哪里有天之眼?昨天晚上我都脱光光了,你没看到吗?”

楚三敢道:“不是你自己说在你的身上吗?”

费飞又指着自己的胸口,道:“我的意思是,天之眼在我的心里。”

第171章 合作

楚三敢就有些不耐烦,道:“有什么话你就直说。我看你最喜欢拐弯抹角,磨磨唧唧。”

费飞道:“你自己傻还怪别人喽?昨天晚上我就告诉你们,这世上现在没有真的天之眼,不过也幸亏我这些年博览群书,潜心研习,让我知道了炼制天之眼的方法。”

渠年道:“那你这些年为什么不炼制呢?缺少药材吗?”

费飞道:“果然是聪明人,一点就透。炼制天之眼需要一千种药材,经过天火宗这么多年的搜刮,已经凑齐了九百九十九种药材,以前以我在天火宗的人脉,我特地去药库数了一遍,这个消息绝对准确,现在只剩下一种药材了。”

渠年道:“什么药材?”

费飞道:“腹吻草。那根老黄瓜为了引我入坑,跟我说她找到了腹吻草,被她藏起来了,当时我不知道我跟她女儿的奸.情已经暴露,所以深信不疑,现在想想,她是在骗我,她身上根本不可能有腹吻草。”

渠年道:“这种药材很难找吗?”

费飞道:“天火宗找了上千年都没有找到,那自然非常难找了。”

渠年道:“既然这么难找,那你说这些有用吗?”

费飞道:“没用的话我会说吗?因为我也非常关注天之眼,谁他妈不想成仙?所以经过我多方打探,终于打探出来了,这种腹吻草只能在忘川河谷里才能找到。”

渠年怔道:“忘川河谷?听说里面有什么焦魂残剑?说什么得残剑者得天下,是那个忘川河谷吗?”

费飞道:“就是那个地方,不过我对残剑不感兴趣,我只对腹吻草感兴趣。”

渠年道:“不是说忘川河谷人进不去吗?”

蝉夕说道:“最近我也在留意忘川河谷,这段时间禁忌越来越小了,最多三两个月,就可以进人了。”

渠年便看着费飞道:“那进去以后,你知道腹吻草长在什么地方吗?”

费飞道:“那我哪里知道?忘川河谷已经有几百年没人进去过了,里面长什么样我都不知道。只能进去慢慢找喽!”

渠年道:“那不是跟大海捞针一样?”

费飞道:“你这话说的,成仙这种事本来就是大海捞针,如果那么容易,就没有人追杀我了。不过幸好有我,由我当引路人,肯定可以事半功倍,成仙的几率最少提升几十倍,就不是大海捞针了,而是大海捞棍了!”

渠年道:“那不还是两个卵仔烧汤,一个**味吗?”

费飞道:“你想躺着成仙也不可能啊!你只有付出汗水,才能换来回报,为什么我这些年混的这么好?你知道我付出多少汗水吗?湿了多少床被子吗?我就问你愿不愿意?不愿意我这找别人合作。”

渠年道:“退一万步讲,就算我们能够找到腹吻草,天火宗剩下的九百九十九种药材你能弄到手吗?”

费飞拍着胸脯道:“只要你能找到腹吻草,剩下的事就交给我了,我敢保证,你成仙成定了,神仙也阻拦不了你,这话我说的。。”

渠年就转头看着蝉夕,道:“大掌柜,你感觉能试试吗?”

蝉夕道:“我感觉能试一下,不就是找腹吻草吗?能找到就找到,找不到我们也不亏什么。”

费飞道:“就是嘛!你们是运气好,遇见了我,才让你们找到这稳赚不赔的生意,错过这个村,我敢打赌,你们这辈子也遇不到我这个店了。”

渠年便道:“那行,我们就合作一把,但你别给我耍什么花样,要不然别怪我心狠手辣。”

费飞道:“好,那我们就这样愉快地决定了,要不要烧黄纸杀公鸡拜兄弟?”

渠年道:“不用,我不信那个。”

费飞道:“我也不信,不过以后杀鸡的时候可以顺便拜一下,不能让公鸡的血白流!”

渠年:“……”

费飞道:“既然现在忘川河谷进不去,那我们去哪里呢?”

渠年道:“回临淄!”

费飞激动道:“哇,临淄是个好地方,我好久没有看到城市的繁华了。”

渠年道:“那你打扮一下,跟我们走吧。”

费飞道:“打扮什么呀?这怎么打扮我也没有安全感啊!我感觉你身体内就挺好,我待在里面很有安全感。”

渠年道:“那你也不能一天到晚住在我身体里啊?我不自在。”

费飞道:“先回临淄再说,有了落脚之地我再出来,在路上太容易暴露了,现在天下谁人不识我?”

渠年想了想,道:“那我警告你一次,不要在这里面拉屎撒尿,也不要吐痰吐口水,要不然我随时都会把你赶出来。”

费飞道:“你放心,我是一个很讲究的人,既然我住在里面了,那也就相当于是我的家了,我能不爱护自己的家吗?只要你过几个时辰把我放风一次,我保证憋住!”

渠年点了点头,见这里没有外人,也懒得再遮遮掩掩了,伸手就把费飞收进了无限空间。

他们在这里聊天规划,一点也不着急,怡然自得,但陵阳君却没有这么恬静安宁的时光了。

陵阳君因为身上带着天之眼,心里非常紧张,出了殷墟鬼城,就带着长铭和六个手下策马狂奔,因为这天之眼实在太重要了,他不但提防外人来抢,还要提防自己的六个手下,将心比心,就算自己做手下,面对近在咫尺的天之眼,也不会不动心的,如果人多一点还好办,还可以相互制衡,可现在只剩下六个手下,很容易就串联好了。

所以他根本不给他们串联的机会,一路策马奔腾,吃饭就在马背上解决。

一口气跑了近三个时辰,虽然吃饭的问题解决了,但撒尿这种事在马背上却解决不了,特别长铭,憋的脸都红了,而且马背不停颠簸,夹都夹不住,跟陵阳君暗示了几次,这时刚好路过一片小树林,陵阳君终于示意停下了马!

长铭刚下马,也顾不得羞耻,一头就扎进了小树林。

陵阳君等人就在路边解决,不过在路的另一边,背对着长铭。

一泡尿刚撒完,还没来得及系腰带,就听耳旁传来轰轰隆隆的马蹄声,陵阳君转头一看,就见远处尘土飞扬,估计有上千匹马往这边冲了过来。

陵阳君脸色一变,虽然不知道这些人的意图,但这群人毕竟是从殷墟鬼城的方向跑来的,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这时腰带也来不及系,纵身上马,大喝一声:“我们走。”

长铭吓了一跳,裤子一提,就从树林里冲了出来,边跑边叫:“等等我。”

陵阳君稍微等了一下她,等她上马,几人就急速离开,这时才开始系腰带。

后面上千人紧追不舍,陵阳君留了一个心眼,路过岔路口时,故意改变路线,结果他们往哪里跑,后面的人就往哪里追,死死咬住他们。

陵阳君就知道,这些人是针对他的,肯定是来抢天之眼的。只是他心里觉得奇怪,他抢到天之眼的事,只有渠年几人知道,怎么就撒泡尿的功夫,会有这么多人追上来呢?

他哪里想到渠年已经帮他大肆宣传过了,逢人便讲,赌咒发誓,就差没有背一个大喇叭了。所以他认为,可能是因为自己走的太过匆忙,让这些人起疑心了。

但不管是什么原因引起的,这已经不重要了,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跑,如果让后面这么多人追上,他只有死路一条。

从中午跑到黄昏,虽然他们是修士,精力十足,但胯下的马却没修炼过,整整跑了一天,连一根草都没吃过,渐渐体力难支,速度慢慢就降了下来。

好在追他们的人也没有换过马,速度也跟着降了下来,始终隔个四五里地的距离。

再跑一会,马都开始吐白沫了。

陵阳君心里就变得无比焦急。当然,最焦急的还是长铭,因为马一旦倒下,就要比人的脚力了,她到时必死无疑,心里不由暗暗后悔,早知道就跟着渠年走了。

马越走越慢,最后竟变成了散步,任凭他们把马肚踢得砰砰作响,马也死活跑不起来了!

大概因为是他们的马是信尝君的手下留下的,昨天夜里就一直在上班,一直上到现在,比后面那些只上白班的马垮的快一些,所以后面的马虽然也慢了许多,但跟他们的距离却越来越紧。

长铭转头一看,吓得眼泪都快流下来了,急道:“叔叔,这怎么办啊?”

陵阳君转头看了一眼,也是焦急,这时便道:“看来只有用两条腿跑了!”

长铭急道:“我修为这么低,哪里跑得过他们啊?”

陵阳君道:“没事的,天之眼又不在你身上,他们不会为难你的。”

这话说的也就是放弃她了,长铭急得眼泪就流了下来,道:“他们肯定不会放过我的,肯定会搜我的身的,搜不到也会杀了我的。”

陵阳君道:“不会的,他们不会杀你的,现在我自身难保,也保不了你啦。”

长铭一听这话,就绝望了,心里愈发后悔,早知道就跟渠年走了,夜里那么危险的时刻,渠年都没有放弃他。何况渠年那么聪明,肯定有办法救她出去的,夜里几千人追杀他,都被他给灭了,何况身后这些人?

第172章 分赃

虽然心中绝望,但长铭也不甘心坐等抛弃,几乎用哀求的口吻说道:“叔叔,求求你了,你不能抛下我不管哪!”

陵阳君也感觉头疼,他也不想抛下长铭,但他现在确实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如果没有了马,长铭对他来说就是一个累赘。

眼看后面的追兵越来越近,陵阳君也是焦急难耐,胯下的马仿佛变成了木马,怎么踢都没有反应,跑得悠哉悠哉。

他就有点等不及了,准备弃马逃跑,至于长铭,只能让她自生自灭了。

结果他......

《剑公子》第172章分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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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章 泻药

齐王手里拿着天之眼,心里那是急不可耐,生怕夜长梦多,恨不得现在就能得道成仙,睥睨天下,所以陵阳君前脚刚离开,齐王便把他的贴身公公叫了进来,吩咐道:“传寡人口谕,即日起,由太子监国,寡人将闭关修炼,没有火烧眉毛的事情,任何人都不得打扰寡人,违令者斩!”

那公公应了一声,转身就下去传旨了。

齐王关上御书房的门,转身走到后面的书架旁,推开书架,里面就出现一个密室,这里就是他平时修炼的地方。

密室里常年点着一个火盆,终年不熄,里面有一张石床,上面铺着被子,齐王这时便盘膝坐了上去,倒出一颗天之眼,吞了下去,进入了修炼状态。

陵阳君出了王宫,手里握着天之眼,虽然在临淄城里,依然觉得不放心,路上没有丝毫停留,骑马直接回到了陵阳君府。

虽然他已经几天没有睡觉了,但是心情亢奋,没有一点睡意,甚至不敢睡,生怕一觉醒来,天之眼不翼而飞。

为了防止夜长梦多,他回到卧室以后,饭也没吃,虽然好多天没有洗澡,身上已经有臭味了,但他也没有心思洗,满脑子只剩下得道成仙了,所以就交代莫管家,他要闭关修炼,一日三餐改为一日一餐,除了送餐之外,任何人不得打扰他,还要多派些人,给他的小院加强戒备。

莫管家应了一声,就出去安排了。

陵阳君关上房门,就盘膝坐到了床上,张开手心,看了一眼天之眼,满心喜悦。这时也没有犹豫,就把天之眼吞进了嘴里,毕竟这玩意儿只有放在自己肚子里才踏实。

由于那天之眼在他手心里握得时间长了,而他又一直处在紧张亢奋的状态,手心里全是汗水,所以天之眼刚入嘴,陵阳君就感到了一阵咸咸的味道。其实这有点恶心,但他却一点都不嫌弃,甚至爱上了这种味道。

原本他听说,这天之眼坚硬异常,极难炼化,想要完全炼化天之眼,耗时可能要长达一年半载之久,甚至会更久。

但等到天之眼入腹,他才知道,传言不可信,仙丹毕竟是仙丹,极具灵性,入腹不到一盏茶功夫,就能感到腹中有一团暖流四下散开,散至四肢百骸,就像是泡了温泉一样,舒服极了。

仙丹果然不同凡响,效果立竿见影,这让陵阳君喜不自禁,看来成仙指日可待。

结果,速度比他想象的还要快,此时体内竟有了突破的迹象,就感觉腹中有一团暖流急速下沉,像是流向丹田,这让他喜出望外,急忙控制那团暖流,想把它引入丹田。

不过意外的是,那团暖流却不是控制,没有流入丹田,却流向了肛.门。

哦,天哪!

陵阳君感觉不对劲,连忙站了起来,想去找马桶,结果就在此时,突破了!

当然,并不是修为的突破。而是一股不可描述的稀状物突破了肛.门的约束!

哦,上帝,这都干了些什么事啊!这么大的人了,竟然拉屎拉在裤子里了,真是难以置信。

当时费飞就舔了一口这假天之眼,就拉了三天三夜,何况他吞了一整颗,那爆发力可想而知,陵阳君虽然没有见过火山喷发,但他却见识到了火山喷发的威力,裤子差点被顶破。

好在他就在卧室里修炼,房间内有衣物,连忙把裤子脱了下来,擦净屁股,又换上了一条新裤子,把旧裤子扔进了角落里。

直到此刻,他并没有意识到这天之眼是假的,毕竟他没有吃过仙丹,还以为仙丹就应该如此,既然要升仙,肯定要先排清他体内的污浊之物,这是给他伐毛洗髓,排毒养颜哩!

所以这么大的人把屎拉进裤子里,竟然一点都不觉得羞耻,反而沾沾自喜,仙丹就是仙丹,威力惊人,效果立竿见影,只感觉浑身轻松,神清气爽,甚至还有点飘飘然的味道,大概这就是飘上天做神仙的感觉吧。

陵阳君按捺住内心的喜悦,决定一鼓作气,突破成仙,于是又盘膝坐到床上,开始修炼。

结果:

一用力,噗……

一用力,噗……

再用力,噗……

坐着不动,使劲夹紧,还是,噗……

一口气换了十几条裤子,导致最后无裤可换,还是还不停的,噗……

就像婴儿流口水一样,肆意流淌,夹也夹不住,更像是握在手里的沙,抓得越紧,流的越快……

被褥也染成了黄色。

陵阳君毕竟几天几夜没有睡觉了,精力本来就已经透支,只是因为成仙的美梦支撑着他,现在美梦破碎,身体也被掏空了,是真的掏空了,所以一下就垮了。

陵阳君病倒了。

莫管家听到他微弱的呼唤,推门而入,一下就被眼前的景象给惊呆了,还以为陵阳君折腾了半天,不是在修炼,而是在开染坊,床幔上,地板上,桌椅上,到处染上了黄色的斑斑点点,就连天花板上都有一团,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

同时就有一股恶臭味扑鼻而来,莫管家的胃里就犯上一阵恶心,若不是屋里躺着陵阳君,他真想夺门而去。

这时他连忙叫来几个仆人,收拾房间肯定是来不及了,而且收拾过也太恶心了,所以便把陵阳君抬到了隔壁的院子里。

陵阳君就像是从水里捞上来的死狗一样,整个身体都软了,一路滴着黄水。

到了隔壁房间,莫管家连忙安排人打了一桶热水,准备给陵阳君清洗一下,结果人刚放进桶里,水里就咕噜一下,水就变成了黄色,还有几根韭菜漂了上来。

根据莫管家的经验判断,看来陵阳君之前肯定吃过韭菜盒子。

结果刚破案,莫管家一下就吐了。

但毕竟是他的主子,他也不敢嫌弃,好在这里下人多,连忙又打一桶热水过来,这次生怕陵阳君又玩染色的小游戏,所以就把陵阳君放在手水里醮了一下就提了出来,用床单包裹住放在了床上。

结果他发现,陵阳君好像漏气一样,噗嗤噗嗤地冒着气,好像是他的屁股在笑。让莫管家一度怀疑,陵阳君的呼吸方式跟别人不一样,他是上面吸气,下面呼气。

这泻药实在太猛了,已经拉到连气都留不住的地步了。莫管家连忙派人去叫了郎中过来,急忙配了一副止泻药,现场就熬制了出来,给陵阳君灌了下去,结果上面刚灌下去,下面就流了出来,还是原汁原味,气得莫管家真想拿碗接住,再给他灌下去。

但他不敢。

陵阳君的意识已经开始迷糊,处于半昏迷的状态了,莫管家感觉这样下去也不是个事,只能自作主张,派了一个高手出去,削了一根木塞进来!

终于止住了!

现在上面再灌药,下面果然滴水不漏,边上几个仆人就冲莫管家竖起了大拇指,直夸他临危不乱,领导有方。私下里都说他是堵漏王。

陵阳君是消停了,但他同病相怜的哥哥却没有消停。

齐王跟他一样,一颗泻药下肚,就开启了喷发模式,一发而不可收拾。但他不是在卧室里,周围没有裤子换,刚开始还觉得难为情,不好意思叫人过来,就把裤子脱下,放在一旁准备晾干。

结果没有了裤子的遮挡,他就喷得肆无忌惮,好好的一间小黑屋,硬生生地被他喷成了小黄屋,一国之王就变成了粉刷匠。

原本以为以他的修为,扛一扛就过去了,等到一间房粉刷完,他才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因为他已经拉了两腿发软,头晕眼花,急忙把书架拉开一条缝,让外面的人给他送裤子过来,还有草纸。

结果他跟陵阳君一样,一连换了十几条裤子也无济于事,但他跟陵阳君有一点不一样,因为他这几天睡眠充足,精力充沛,所以没有陷入昏迷状态,让别人有插木塞的机会。但这样不停的换裤子,也不是个事,于是直接让手下送了一个马桶进来。

直到他坐在马桶上,惊慌失措的内心才渐渐平静下来,陷入了沉思。第一个念头,就是让陵阳君给骗了,他想去找陵阳君质问,可惜他现在已经离不开马桶了,马桶已经变成了他的精神导师,他总不能坐在马桶上让别人抬去?

但他还是不放心,便派人去了陵阳君府,看看陵阳君有没有逃跑的迹象,如果有,立马将他拿下。

半个时辰后,来人回报,陵阳君因为拉肚子已经陷入昏迷状态,当时打探的人不放心,还特地去陵阳君的卧室看了一下,结果看到到处都是屎,连天花板上都有。

齐王这才放下心来,心道:那不跟我一样吗?

不过现在想想,陵阳君好像也没有必要骗他,如果他心怀不轨,半路上就可以悄然离去,没必要再来临淄骗他了?那既然不是陵阳君骗他,那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他在马桶上坐了一夜,一边喝着止泻药,一边考虑这个问题,但他考虑了一夜,也没考虑出个所以然来。

他决定,还是等陵阳君醒了再说。

第174章 陵阳君的疑心

陵阳君昏迷了一天一夜,才悠悠醒了过来,莫管家的办法虽然粗暴,倒也是有效果,止泻药被闷在肚里,也有了药性,等他醒来的时候,也不拉了,只是屁股又痛又肿。

他毕竟是九阶修为,身体素质极好,莫管家又熬了许多大补汤,所以再过一天,就能自行行走了,只是出了这件事情,府内上上下下全都知道了,让他感觉羞臊难耐,也没有脸面出去行走,基本还是躺在床上。

宫中早就来旨,让他身体恢复以后,立刻进宫面圣。

陵阳君现在已经清楚地认识到,那天之眼是假的,那王兄服下以后,肯定也遭遇了跟他一样的窘境,所以才来传唤他,而他也需要给王兄一个解释。

中午吃完午饭,他感觉身上有点精神,就让莫管家叫来一顶轿子,抬着他进宫了。

轿子一直抬到御书房才落下,一名公公便贴住房门小声说道:“王上,陵阳君来了!”

里面就传来齐王烦燥的声音:“让他进来!”

陵阳君推门而入,一股臭味扑鼻而来,好熟悉的配方,好熟悉的味道。

齐王远远坐在长案里,道:“把门关上。”

陵阳君便转身关上了门,然后上前几步,看了眼齐王,两天没见,人已经瘦了一圈,一脸憔悴。再看他的坐姿好像不对劲,往下一看,竟见他坐在马桶上,不免大吃一惊,道:“王兄,你坐在马桶上干嘛?”

齐王咬了咬牙,没好气道:“你还有脸说,还不都是因为你。自从服下你带回来那个天之眼,我就一时一刻都没有离开过马桶,我已经在这里坐了两天两夜了,坐得头晕眼花。现在吃什么拉什么!”

陵阳君道:“那怎么不让太医看看啊?”

齐王气道:“那些狗屁太医全他妈庸医,已经换了十几个方子了,一点屁用没有……欸?你怎么一点事都没有?拉肚子好啦?还是根本就没拉过?”

陵阳君忙道:“拉过!莫管家给我找了一个郎中,配一副方子就吃好了。”

齐王惊道:“什么郎中医术这么好?赶快把他叫过来。”

陵阳君道:“好,我现在就去叫。”说完转身就准备离开。

齐王忙道:“不急在这一时,先把天之眼的事情弄清楚。”

陵阳君便又转过身来,应了一声。

齐王就把装天之眼的那个瓷瓶又掏了出来,扔给了陵阳君,道:“你给我解释一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天之眼怎么变成泻药了?”

陵阳君接过瓷瓶,面露难色,道:“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天之眼抢到手之后,我动都没有动过。”

齐王道:“你把抢到天之眼的经过跟我讲一下。”

陵阳君应了一声,便把殷墟鬼城里发生的事情详详细细的讲了一遍。

齐王听完,眉头一紧,陵阳君以为他听出什么门道,没想到却听到他屁股下的马桶里发出咕咚一声。

陵阳君也皱了下眉头。

水声过后,齐王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露出无比销魂的表情,看着陵阳君道:“你的意思是说,从进入鬼城开始,一直都是那个秦渠年在主导这件事情?”

陵阳君:“只能说从开始到最后,秦渠年一直都是一个重要的人物,没有他,我们就不会发现费飞,也就不会有后来的事了。”

齐王点了点头,道:“看来这家伙比我们想象的还要聪明!”

陵阳君点了点头,道:“这家伙确实是个聪明人。”

齐王道:“那会不会有这种可能?天之眼被他掉了包?”

陵阳君道:“被他调包的可能性不大,虽然这天之眼是假的,但想仿造也需要一定的造诣,而且他也没有机会调包,我怀疑费飞当时就是拿了个假的出来。”

齐王想了想,点了点头,道:“那费飞人在哪里?”

陵阳君道:“这我就不知道了,我最后见他的时候,他是跟秦渠年在一起,后来因为我把所有心思都放在天之眼上了,就没在意过他,现在想想,那个费飞好像就无缘无故地消失了。”

齐王怔道:“无缘无故?刚刚你说在鬼城里,楚国质子和中山国质子也无缘无故地消失了,难道他们真的都被鬼抓走了吗?”

陵阳君心头一动,现在回想起来,有诸多可疑之处。当时楚三敢和白小牙无故消失,她就觉得可疑,但当时气氛紧张,他也没有心思多想,现在仔细咀嚼一下,就感觉秦渠年不对劲。以秦渠年重情重义的性格,如果他的徒弟和兄弟被鬼抓走了,他一定会非常伤心。但不管是楚三敢他们消失的那段时间,还是后来他又遇见秦渠年时,秦渠年都没有一丁点的伤心,甚至连提都没有提起,包括他的那些朋友,都没有提起过,哪怕是丢失两条狗,也应该心疼一下吧?但回想他们的表情,没有一个心疼的,好像楚三敢那两人消失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陵阳君不由又想起了那座山神庙,在那座山神庙里,渠年三人曾偷偷跑到后殿胡吃海喝,他说这些东西都是山神庙里的祭品,当时他和长铭就是怀疑的,包括后来在雪山上,他从怀里掏出那么一张大弓来,现在想想,都是值得怀疑的。

便喃喃说了一句:“有猫腻!”

齐王道:“什么猫腻?”

陵阳君便把心中的疑惑说了出来。

齐王惊道:“这家伙这么邪门?”

陵阳君道:“我怀疑秦渠年的身上有传说中的储物戒指!”

齐王惊道:“这世上真有储物戒指?这不是仙界才有的东西吗?”

陵阳君道:“要不然这么多奇怪的事情没法解释。”

齐王道:“你怀疑费飞也是被他收进了什么储物戒指里?”

陵阳君点头道:“我也只是怀疑,要不然费飞不会消失的不明不白,连尸首都没有见到。而且我怀疑,秦渠年可能知道天之眼是假的。”

齐王道:“何以见得?”

陵阳君道:“最后在雪山之上,我也损失惨重,只剩下六个手下,而秦渠年那边也有五六个高手,应该都是墨剑山的人,其中有一人修为深不可测,且从没有参加战斗,实力保存完好,精力旺盛,不像我们,当时已经战了一夜,人人负丧,个个精疲力竭,如果他当时拼死与我们一战,我未必能保住天之眼,但面对这么有诱惑性的天之眼,他们竟然不为所动,甚至连试探都没有,就让我们大摇大摆地走了。而且当时我特地看了一眼秦渠年的眼神,现在想想,他的眼神甚至没有一点留恋与不甘,好像还巴不得我离开似的。”

齐王点了点头,道:“你分析得很有道理,他们既然冒着生命危险深夜进入鬼城,那对天之眼肯定也是势在必得,最后一点都不留恋,那确实惹人生疑,这家伙可能真的知道天这样是假的。”

陵阳君深吸一口气,道:“只可惜我当时太激动了,一时之间没有考虑那么多,要不然我怎么也不会放下架在他脖子上的剑。”

齐王道:“也不怪你,看到天之眼,换谁都要激动,如果我们不激动,会有现在这个下场吗?幸亏是泻药,不是毒药,要不然我们现在都已经死翘翘了。”

陵阳君听了这话,心里也是后怕,这来历不明的丹药,也不验证一下就吞下去了,当时究竟是跟谁借的勇气?

这时便道:“王兄说得极是!”

齐王道:“那那个秦质子回来了吗?”

陵阳君道:“这我就不知道了,今天刚刚有些精神,还没来得及关注他,有可能他不会回来了。”

齐王道:“如果费飞真的在他身上,且有找到天之眼的方法,可能他真的不会回来了。要不然他还是会回来的,反正你要留意他,先把费飞找出来!还有,如果他身上真有传说中的储物戒指,那玩意也是个宝贝啊,价值连城呐!”

陵阳君点了点头,道:“我懂了。我会派人留意他的。”

齐王道:“只是这么聪明的人,如果以后让他回到秦国,对我齐国来说,简直就是心腹大患哪!就算把长铭嫁给他,也控制不了他,依然是心腹大患!”

陵阳君道:“王兄的意思,如果他回来,就不打算放他回秦国了吗?”

齐王想了想,道:“现在最重要的是还是天之眼,你要调查清楚,凡尘俗事我还不想问,他回秦国的事不着急,如果找不到天之眼,这个人就算杀了也不能让他回国,要不然肯定会成为齐国的祸根。”

陵阳君道:“祸根已经埋下了!”

齐王道:“什么意思?”

陵阳君道:“齐国得到天之眼的事,现在已经不是秘密了,过不了三五日,肯定会天下皆知,到时我齐国肯定会成为众矢之的,最坏的可能,其他几国可能联兵来犯,逼迫我们交出天之眼。”

齐王一听这话,脸色一变,马桶里又传来咕咚一声,急道:“真有这种可能?那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吗?羊肉没吃着,还要惹得一身骚?”

第175章 秦大公子回来了

陵阳君的脸上就露出焦虑之色,点了点头,道:“有这个可能的!”

齐王急道:“那赶快派人告诉他们,这天这也是假的,让他们不要枉费心机了。”

陵阳君道:“王兄,你认为他们会相信吗?”

齐王怔了怔,道:“那你抢了一个烫手山芋回来?”

陵阳君也觉得惭愧,感觉无地自容,低下了头,无言以对,感觉这短短两天,却把他这一辈子的脸面全部丢光了,一点不剩。

齐王这时皱紧眉头,叹道:“现在是黄泥掉进裤裆里,......

《剑公子》第175章秦大公子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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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 又翻脸了

渠年微微一怔,道:“他们两个怎么啦?得罪你了?”

陵阳君道:“他们两个不是被鬼抓走了吗?怎么又无缘无故的地出现了?你不会跟我说,他们又被鬼放出来了吧?”

楚三敢站在边上忍不住道:“还真被你给猜到了。当时我们确实被鬼给抓走了,好多鬼,牛头马面什么鬼都有,吓死我了,后来大概天快亮了,他们就把我们给放了。”

陵阳君没有理他,而是看着渠年道:“你不会告诉我,真实的原因就是如此吧?”

渠年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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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章 牢狱之灾

牢房里面的墙上挂着几根铁镣,渠年刚进去,手上脚上就被锁上了镣铐,因为他现在被封住了修为,手脚无力,几乎就被挂在了墙上,只感觉手腕处传来钻心的疼痛。

不过跟肉体上的疼痛相比,眼前的一幕才是令他触目惊心,他的面前放着一张长桌,上面摆放着各式各样的刑具,有鞭子,有烙铁,有铁棍,还有很多他见都没见过的刀具,这些刑具不知道折磨过多少人,上面已经被鲜血染成了褐黑色,远远都能闻到上面的血腥气。桌子的旁边还放着一个炭炉,里面点着炉火,但炉火不太旺,奄奄一息的模样。他虽然没在现实里见过,但他在电视里看过,知道这是烧烙铁的,看得他心惊肉跳。

这一次对他来说,真的大意了,也有可能是在鬼城里,他把所有人都玩弄于鼓掌之中,所以心里难免生了轻视之心,竟然连齐国第一智囊陵阳君都没有放在眼里,而且他来到这个世界,就是骗陵阳君骗得最多,感觉他言过于实,并没有传说中得那般聪明,所以难免生了轻敌之心。

没想到陵阳君的聪明出乎了他的意料,他背地里干的事情竟被他猜得八九不离十,若不是他的无限空间极为隐秘,现在陵阳君已经得到了他的所有秘密。

陵阳君现在认定他藏起了费飞,甚至不惜翻脸把他抓进刑部大牢,那肯定是势在必得,如果他不交出费飞,肯定是不会放他离开的,不知道要怎么折磨他。

早知道如此,他宁愿去乌鸡山落草为寇,也不会回临淄了。

这次真的是翻车了。

刑部的那些人并没有折磨他,把他铐好以后,几人就出去了,顺手锁上了门。

屋子里只剩下那盆火发出噼啪的声音,再无其他声响,渠年感到了焦虑。

齐国王宫。

齐王拉了两天两夜,经过太医的治疗,其实已经略有好转,但他心头着急,又让陵阳君介绍了一个郎中过来,结果郎中走了狗屎运,刚好锦上添花,只配了一副药,就把齐王的粉刷功能给取消了。

齐王大喜过望,当时就把这个郎中招进了太医院,而且开出的薪水也是整个太医院里最高的!

直到进入太医院的那一刻,郎中都是全程懵逼,原以为想进入王宫的太医院,肯定条件苛刻,没想到门槛低到发指,只要会看拉肚子就可以进来了,而且工资还是最高的,早知道他早就来报名了。

齐王不拉以后,就搬回寝宫了,御书房已经被他拉臭了,自己都觉得恶心。

齐王拉肚子,还拉了两天两夜,这么大的事情,王宫里有头有脸的人都知道了,长铭当然也知道,还特地假惺惺的去看过齐王,齐王告诉她,天之眼是假的。

长铭得到这个消息,竟是喜不自禁,这才符合她的性格,她得不到的东西,谁也不要得到,就算得到了,也是得不偿失。

她开心的想去放鞭炮。

所以齐王搬回寝宫以后,她又第一个跑去看他,其实就是为了看笑话的。

但齐王不知道她是来看笑话的,以为她是关心他,心里还感动了一下。

见长铭进来,便招呼她在桌旁坐下,还拿点心给她吃。

因为长铭是鬼城里的目击者,而齐王对陵阳君的话也不会全信,这时就问道:“长铭,那天晚上.你也在鬼城,天之眼为什么会变成假的?会不会被秦渠年换掉了?或者是被你叔叔换掉了?”

长铭吃着点心,道:“我叔叔不会换的,他一直跟我在一起,也没机会换,那个装天之眼的瓷瓶没有变!”

齐王道:“那会不会是秦渠年换掉了?”

长铭道:“那我就不知道了。不过秦渠年想换掉天之眼,难度也很大,除非他之前就在预谋,在去鬼城之前就做好假天之眼,而且这假天之眼的制造工艺非常好,已经达到了以假乱真的地步,临淄好像没有这样的炼丹大师。但也不排除是他换的,如果他回临淄,那他可能没有换,如果他不回临淄,就八成是他换的了!”

齐王道:“现在我们也不确定是不是他换的,而且你叔叔说,他身上可能有储物戒指之类的法宝,有可能费飞就被他藏起来了,很有可能就藏在储物戒指里,你觉得有可能吗?”

长铭想了想,道:“有可能。其实我也一直在怀疑。”

齐王道:“既然他身上真有这样的法宝,那他回来以后,不管他有没有到换掉天之眼,我们都打算审讯他。”

长铭道:“审就审呗!”

齐王道:“但是一旦审他,你们之间的婚事可能就要黄了,就算不黄,我也不打算放他回秦国了,这个人太聪明,聪明到让我都感到害怕,一旦登上秦国大位,那就是放虎归山,那就是我齐国心腹大患。连你叔叔那么聪明的人,都不是他的对手,被他耍的团团转,我听说他那酒楼都是被他骗去的,这么聪明的一个人,如果不能为我齐国所用,那也只能防患于未然,将其斩除。而且我们一旦审讯他,他肯定会对我们齐国恨之入骨,我不想留下一个这么聪明的祸患。”

长铭道:“我也感觉这个人太聪明了,我跟他相处这么长时间,也猜不透他的脑子里在想什么?而且他的所作所为非常迷惑人,你以为他准备向东跑,但他往往却往西跑,而且他说出来的话,不知道哪一句是真?哪一句是假?去鬼城的前一天我还问他,要不要跟我一起去,他说坚决不去,结果没过两天,他就在鬼城出现了,而且鬼城有几千人,都没有找到费飞,却被他一个人找到了。这么聪明的男人,虽然惹人喜欢,但也惹人害怕。”

齐王道:“你害怕是因为你驾驭不了他。”

长铭点了下头,道:“我确实驾驭不了他。在齐国尚且如此,一旦嫁去秦国,他就更不会把我放在眼里了,除非把他留在齐国招女婿。”

齐王道:“你对他动心了?”

长铭道:“也不是动心,就是我没发现有比他更优秀的男人,这样的男人让人又爱又恨,杀了觉得可惜,留着又感觉烫手,但父王若是真决定要杀,我也不会阻拦,反正杀了他,我也没有可能嫁给秦国太子了。但他现在毕竟是我的未婚夫,如果你要杀他,你必须要给我补偿。”

齐王怔道:“什么补偿?”

长铭道:“你不是怀疑天之眼和费飞被他藏起来了吗?如果杀了他,找到天之眼,一定要分我一颗。”

齐王道:“你还对前两天的事耿耿于怀呢?父王不是不想分给你,而是天之眼这种东西太容易招来杀身之祸了,我是因为担心你,才给你保管的。”

长铭道:“我不管,我就要自己保管。”

齐王笑了下,道:“好好好,但前提是,得要找到真的天之眼,而且那个秦质子还要回临淄来,要不然说什么都是废话。”

长铭点了点头,道:“但父王现在杀了他,不怕秦国兴师问罪吗?”

齐王道:“我现在还没打算杀他,毕竟他现在也还没回秦国,一切都要等到他回到临淄,走一步看一步吧。”

长铭道:“他应该会回来吧!”

齐王道:“何以见得?”

长铭道:“直觉!”

正说着,门外一个太监匆匆跑了过来,说是陵阳君求见!

齐王道:“宣!”

一会功夫,陵阳君就匆匆走了进来,行了礼!

齐王道:“你现在来找我,不会是有秦质子的消息了吧?”

陵阳君点头道:“他已经被我关进刑部大牢了!”

齐王惊道:“已经抓起来啦?这么快?”

陵阳君点头道:“他刚回来我就去了朔华大街,楚三敢和白小牙也在。”

长铭惊道:“楚三敢和白小牙不是被鬼抓走了吗?”

陵阳君道:“所以我的推测是对的。”

齐王点头道:“说明他身上真的有储物戒指?”

陵阳君道:“但我已经搜过了他的身,没有找到,屋里屋外我也翻遍了,还是没有找到,但我敢肯定,他肯定有,费飞肯定也被他藏起来了,或者杀了,如果杀了,那说明真的天之眼就在他们身上,那枚储物戒指肯定被他藏起来了。”

齐王道:“那你打算怎么办?”

陵阳君道:“审讯他。”

齐王道:“那就审呗!”

陵阳君道:“毕竟这么大的事情,牵扯秦齐两国,我也不敢擅自做主,所以特地来请王兄定夺。”

齐王道:“只要能找到储物戒指,或者费飞,或者天之眼,随便怎么弄,我给你担着。”

陵阳君点头道:“那行,我现在就去刑部大牢!”

齐王道:“一定要保密,如果他死了,就当他死在了殷墟鬼城,毕竟在鬼城里有好多人见过他,到时就算秦国问起来,我们也好推脱。”

陵阳君点头道:“我知道。”

长铭就站了起来,道:“我也要去,说不定我能帮上忙。”

齐王道:“那你跟你叔叔一起去吧。”

第178章 审讯

千国商会。

蝉夕回去以后,吃了午饭,就去账房把这几天账务过目一遍,盘账的时候,就想起在鬼城里的雪山上,渠年让她补偿他,说随便给个十万两让他去买点补品补一补,当时她还答应了他。

想到这里,不禁哑然失笑。

蝉夕便把玉夙叫了过来,拿出一张十万两的银票,递给了她,让她拿去朔华大街送给渠年。

玉夙也觉得好笑,道:“小姐,你还当真了?当时秦公子不过是开玩笑罢了。你就算把他十万两送给他,他也未必会要的!”

蝉夕道:“要不要是他的事,给不给是我的事,我不喜欢欠别人的,何况他确实救了我们的命。”

玉夙道:“但他还欠我们二十万两呢,大不了就在里面抵掉算了。”

蝉夕道:“一码归一码。那是生意上的事,这是私事,不能混为一谈。”

玉夙没有说话,还是斜头看着她,脸上仿佛憋着笑。

蝉夕被她看的脸上一红,道:“死丫头,有什么好看的?赶快去吧!”

玉夙笑道:“好嘞!”说完就拿着银票,去朔华大街了!

到了朔华大街,却发现巷口有官兵把守,她刚走到巷口,就被官兵拦的下来,说道:“今天朔华大街不准进出。”

玉夙忙道:“我是进去找秦国公子的。”

那官兵道:“找谁都不可以。赶快回去吧!”

玉夙道:“那秦国公子在里面吗?”

那官兵道:“不知道!你别废话了,再不走,别怪我不客气。”

玉夙就从身上掏出一张五百两的银票,悄悄递给那名官兵,笑道:“我就进去看一下,说两句话就出来啦,还请兵爷给个方便,这点茶钱还请兵爷笑纳!”

那名官兵没有接她的银票,反而拔剑出鞘,架在她的脖子上,冷冷道:“你走不走?”

玉夙缩了下脖子,就收起银票,陪着笑脸说道:“现在就走,现在就走!”

那名官兵才收剑归鞘。

玉夙转身就回去了,满腹疑窦,路过天上人间的时候,刚好见到王析德出来,便招了下手,等王析德过来,便问道:“秦公子在店里吗?”

王析德道:“不在!他在这里吃了午饭就走了,去哪里我不知道。”

玉夙点了点,便回千国商会了!

蝉夕还在等她,见她见门,便问道:“秦公子把钱收下了吗?”

玉夙道:“我没见到秦公子,朔华大街被齐国官兵封掉了。”

蝉夕惊道:“封掉了?”

玉夙点了下头,便把她的所见所闻说了一遍。

蝉夕迟疑道:“怎么会这样呢?难道这些官兵是针对秦公子的?”

玉夙道:“我也不知道。如果是针对秦公子的,那肯定还是为了天之眼的事!”

蝉夕点了下头,一脸忧虑,道:“秦公子大意了,陵阳君不是省油的灯,他肯定是起了疑心了。”

玉夙道:“那现在怎么办?”

蝉夕想了想,深吸一口气,道:“你先去打探清楚,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说不定是我们自己吓自己。”

玉夙点了下头,道:“我现在就派人去打探。”

刑部天牢。

天牢内没有天光,渠年也不知道过去了多长时间,凭他的感觉,仿佛是好几天过去了,手腕上的疼痛感愈发强烈,身体也像散了架一样,酸痛难忍!心里就把陵阳君家的祖坟都刨开来骂了一遍。

其实时间只过去一个下午。

待到傍晚时分,外面的走廊里终于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好像来了好几个人。

接着牢房的门就被打开了,几个人就走了进来,除了几个刑部官员,还有陵阳君和长铭。

长铭来这里,倒让渠年觉得意外。

陵阳君这时挥了下手,那几个刑部官员就退了出去,顺手关上了门。

牢房里只剩下他们三个人。

陵阳君和长铭这时绕过摆满刑具的长桌,走到渠年的面前。

陵阳君就盯着渠年,冷笑一声,道:“秦公子,事到如今,你还打算隐瞒不说吗?”

渠年紧紧瞪着他,没有说话!

陵阳君道:“如果你识相点,把我想知道的事情说出来,我保证你可以免受皮肉之苦,以后我们也可以像朋友一样相处。你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我不是在恐吓你!”

渠年还是瞪着他,不说话!

陵阳君就怒了,道:“你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以为你不说话,我就拿你没辙了吗?”

渠年还是那副表情,瞪大了眼睛,就是不说话。

陵阳君气得顺手拿走了桌子上的鞭子,指着他道:“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说还是不说?”

边上的长铭这时弱弱地说了一句:“叔叔,他好像是被人点了哑穴。”

陵阳君这才恍然大悟,就是他自己点的哑穴啊!脸上就有些尴尬,讪讪一笑,道:“我……我忘了!”又看渠年笑道:“不好意思啊,秦公子!”

说时就上前一步,在他的脖根处点了一下,渠年就长长地吁出一口气。

陵阳君又道:“秦公子,刚刚我说的话,你都听到了,不需要我再重复一遍了吧?”

渠年咬牙道:“陵阳君,我看你是想天之眼想疯了吧?竟然怀疑我身上有天之眼?我如果有天之眼,我还会回临淄吗?你就是用八抬大轿抬我,我也不会回来的。”

陵阳君道:“就算你身上没有天之眼,但你肯定知道费飞的下落,而且你身上肯定有储物戒指之类的东西,只要你把这两样东西交出来,我保证不为难你,以后你依然可以荣华富贵过上一生。”

渠年道:“你有病吧?我身上都跟你搜过那么多遍了,有没有储物戒指你心里没数吗?我估计我家里现在也已经被你翻遍了吧?这么重要的东西我还能藏在野外不成?”

陵阳君道:“既然你能想到我翻遍你的家里,你就有可能想到这一点,早早把这东西藏在外面,现在你说什么我都不会相信,除非你叫出费飞或者储物戒指。”

渠年道:“陵阳君,你这是强人所难,如果你想杀我,就痛快一点,不要找这些莫须有的罪名。竟然连储物戒指你都想的出来,你怎么不让我送几个王母娘娘的蟠桃给你呢?我在临淄这么多年,你也是知根知底,除了这一次去了鬼城,之前我连临淄都没有出去过,我到哪里去捡储物戒指?”

陵阳君道:“你不说这个我还想不起来,既然你没有离开过临淄,没有遇到过仙缘,楚三敢跟你学的剑法你又怎么解释?我打探过了,楚三敢学的剑法,精妙无比,七国都没有这样的剑法,你又是从哪里得来的?”

长铭道:“没错,这个我可以证明。楚三敢的剑法我是亲眼所见,确实精妙,凡间没有这样的剑法。而且叔叔,有件事你可能还不知道,大概在两个月前,秦公子被我们亲手射杀在玲珑山上,当时被我们射得千疮百孔,死得透透的,我们还打了一副棺材把他给埋了,埋的还挺深的,没想到他第二天就复活了,好端端就出现在临淄城!这件事有好多人看见了,不信你可以去问解元令和苗万旗!”

陵阳君惊道:“还有这种事?”

长铭点头道:“是的!而且他回来以后就变了一个人,以前他有多龌龊窝囊你又不是不知道,但自从他活着回来以后,就开始平步青云,声名鹊起。而且也就是从那一天开始,没过几天,他就破阶了!以前他可是个废柴,不可能破阶的!”

陵阳君点了点头,道:“也就是说,他能够起死回生?”

长铭点头道:“反正有过一次!”

陵阳君本来心里还有些迟疑不定,但现在听长铭讲完这个故事,心中愈发笃定,这家伙身上肯定有仙家宝贝。便道:“那说明他就是在玲珑山上得到了仙缘。”

长铭道:“有没有得到仙缘我不知道,反正就是从那一天开始,他变了!”

渠年怒道:“你们的脑子都有毛病吧?如果我得到仙缘,分分钟都可以捏死你们,还会受你们的窝囊气?”

陵阳君道:“有仙缘,只能说你运气好,但能不能真的成仙,那还得看你的造化。如果我在之前听到这个故事,我肯定要三思,不会贸然把你抓起来,但现在我已经把你抓起来了,你好像对我也没什么威胁,所以,你也不要心怀侥幸了,老老实实的就给我交代问题。”

长铭也道:“秦渠年,只要你把东西交出来,我保证没有任何人可以伤害你,出去以后,我还会嫁给你。”

渠年道:“长铭,你太令我失望了。在鬼城里,那么危险的情况下,我对你不离不弃,把你带到雪山上,救了你一命,你就是这样报答我的吗?”

长铭笑了下,道:“正因为你救了我一命,我现在才好声好气地跟你说话,要不然早就大刑伺候了。但你之前一直都在欺骗我,跟墨剑山的那个小狐狸精还眉来眼去,甚至你在得到费飞的消息时,也没有告诉我,而是告诉了那个小狐狸精,也算是功过相抵了。所以说,你不要跟我谈感情,我们之间没有感情,只有交易,如果你说出费飞或者储物戒指的下落,我们才能再一起走下去。”

第179章 逼供

渠年心道,鬼才想跟你一起走下去。嘴上道:“你们真是强人所难,没有一点证据,光靠自己想象,而且还把自己的想象信以为真,我真的是服了你们。”

在他们说话的空隙,陵阳君已经开始拨弄长桌旁的炉火,下面有个进风口,用砖头挡住,陵阳君便把砖头踢开,空气就进入炉内,再被他拨弄几下,火苗蹭地就上来了,炉火纯青。

陵阳君又从长桌上拿着过一根烙铁,放在炉火里烧烤。

一会功夫,烙铁头就慢慢变红了。

陵阳君这......

《剑公子》第179章逼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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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章 留条退路

渠年就知道,自己打肿脸充胖子说些狠话还是起效果了,兵法上讲,这是以进为退。在进的同时也做一些让步,让陵阳君心生忌惮,如果逼得太急,很容易鸡飞蛋打,毕竟陵阳君没有真正了解他的性格,万一他真的是个有骨气的人,到时咬舌自尽,容易得不偿失。

而且渠年已经说了,明天早上给他答复,让他看到了希望,不就是一个晚上的事嘛,虽然他知道渠年是在拖延时间,但他却不相信渠年真有那个本事,能从戒备森严的地牢里逃出去,如果真有那个本事,他反而不敢对他用刑。毕竟他已经确定这家伙确实是个有仙缘的人,不到万不得已,他也不想跟他结下深仇大恨。。

所以权衡之下,他决定再等一晚。

渠年这时说道:“我都已经这样了,还能耍什么花样?对我来说,黄历有可能也靠不住,今天晚上有可能就是我人生的最后一晚,我只想安安静静地享受它,如果能有一桌好酒好菜,那就完美了。”

陵阳君道:“只要你明天好好配合,山珍海味什么都有。”

渠年苦笑一声,没有说话。

陵阳君转头看着长铭道:“那我们走吧。”

长铭想说什么,又没有说出口,转身就跟他走了出去。

刑部的官兵还在外面等他,不过生怕落下偷听的嫌疑,所以离得极远,陵阳君这时吩咐道:“派两个人进去,寸步不离地看着他。”

刑部官兵应了一声。

陵阳君和长铭离开地牢,就去了王宫,直接去了齐王的寝宫。

齐王这两天拉肚子把肚子拉空了,一天不停地进食,现在正在寝宫里吃晚饭,一个人摆了一桌山珍海味。

听说陵阳君和长铭来了,连忙宣了进来。

看到陵阳君进门,连忙招手道:“刚好过来一起吃晚饭,陪我喝两杯,咱们兄弟俩好久没在一起喝酒了。”

陵阳君也没有客气,谢了一声,就在桌旁坐了下来。

长铭自然也不客气,不等齐王吩咐,就已经坐了下来。

边上的丫环连忙就给他们添置了碗筷,倒上了酒。

兄弟俩喝了一杯酒,齐王才问道:“审讯得怎么样?问出结果了吗?”

陵阳君道:“他说明天给我答复。”

齐王怔道:“明天?为什么要等到明天?他以为是谈生意吗?”

陵阳君便把牢房里发生的事跟他详细说了一遍。

齐王听后,眉头紧蹙,转头看着长铭道:“这家伙真的起死回生了?”

长铭点了点头,道:“是的!好多人都看到了。”

齐王道:“怎么没听你说起过?”

长铭道:“上次我把他射杀以后,你不是还骂了我一次吗?”

齐王道:“当时我也没在意,以为他就是被你们射伤了!”

长铭道:“是射死了,当时死得透透的,中了十几箭,看他是秦国公子,我们也闲着无聊,还给他砍了一副棺材把他埋了,埋的挺深的,但他第二天就从棺材里爬出来了。”

齐王沉吟片刻,深吸一口气,道:“这家伙确实有点邪门呀!竟然能起死回生?不同寻常呀!如此说来,他身上有储物戒指,也就不足为奇了。”

陵阳君道:“那王兄觉得我做的对吗?”

齐王缓缓摇了下头,道:“不知道。这家伙是把双刃剑,对我们来说,有可能是个宝贝,有可能是个祸害。”

陵阳君道:“那还要追查下去吗?”

齐王道:“你的意思呢?”

陵阳君道:“他可能真的是个有仙缘的人,但我仔细想了下他这两个月来的表现,就算他遇到仙缘,她也是一直都是靠自己,也没有神仙保护他,他除了脑子聪明点之外,与正常人并无异处。成仙之路,本来就是充满杀戮,仙缘这种东西,我认为谁抢到就是谁的,没有人注定就是成仙的命。如果是,他也不可能屈尊于临淄城中了!”

齐王道:“所以你决定还是要审到底?”

陵阳君道:“也不是,我也留了退路,他说给他一晚上的时间考虑,所以我答应了他,我也要看看今天晚上他能翻出多大的浪花,如果他真有神仙做后台,那这个就没法玩了,我们也只有匍匐听命的份了。”

齐王想了想,道:“你做的很对。反正就是一晚上的时间,我们可以等,但我总觉得他虽然邪门,但拉神仙做后台的事情,还是微乎其微的。我就怕他今天晚上会有同党劫狱!”

陵阳君道:“天牢戒备森严,一般人想要劫狱,恐怕不太可能。”

齐王道:“但他不是一般人,在殷墟鬼城里,几千人都被他玩死了,何况他跟墨剑山的人走得很近,墨剑山的高手可不容小觑啊!还是小心一点好。”

陵阳君点了下头,道:“我准备在天牢外布置一批羽林军,内松外紧,如果有人劫狱,羽林军就可以一哄而上,关门打狗,把他的同党一网打尽。”

齐王道:“这样最好,那你吃完饭就去办这件事情。”

陵阳君点了下头。

边上的长铭忍不住说道:“不就是一个秦渠年吗?一阶修为,至于让你们这么紧张吗?他起死回生虽然邪门,但他绝对不可能有神仙做后台,上次在天上人间,解元令和苗万旗杀了他店里的一个煮茶女,他伤心欲绝,想给煮茶女报仇,但他却无能为力。如果他真有神仙做后台,解元令和苗万旗早死了几百遍了。”

齐王道:“他们两个可能已经死了!”

长铭惊道:“死了?怎么死的?”

齐王当然不会告诉她,是因为派他们去监视陵阳君,至今杳无音讯。便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怎么死的我不知道!反正他们生死不明!”

这种说法让长铭感觉,好像这两个人就是从人间蒸发一样,莫名其妙就消失了,好像被鬼抓走了一样!想到今天对渠年的态度,她便有些紧张了,不敢再吱声,心里想着,今天晚上可要多找几个丫头陪我睡。

千国商会。

天黑以后,玉夙终于回来了,蝉夕因为有心思,晚饭都没有吃,坐在窗前怔怔发呆,见到玉夙回来,连忙就站了起来,问道:“打听的怎么样?”

玉夙道:“朔华大街的官兵始终没有撤去,里面什么情况打听不出来?不过中午时分,陵阳君确实去过朔华大街,肯定就是去找秦公子的。”

蝉夕道:“那秦公子现在在哪?”

玉夙摇了摇头,道:“我也不太确定。陵阳君在里面待了一阵,然后就去王宫了!当时陵阳君是坐轿子去的,但他却没有坐轿子走,他的轿子后来抬去了刑部大牢,我就觉得奇怪,又派人去刑部打听,但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不过刑部的人说,中午时分,刑部大牢收了一个重刑犯,我不确定这个重刑犯是不是用轿子抬去的,不过时间比较吻合。”

蝉夕惊道:“难道秦公子已经被他们抓进刑部大牢了?”

玉夙道:“我不太确定,毕竟没有人尾随过那顶轿子,但我感觉有这个可能。”

蝉夕急道:“就不能确定一下吗?”

玉夙道:“我不敢准确确定,但秦公子被抓进刑部大牢的可能性非常大,陵阳君和长铭公主去过一趟刑部大牢,在里面逗留了半个时辰,后来他们又去了王宫!”

蝉夕道:“陵阳君也去了刑部大牢?”

玉夙点了点头。

蝉夕面露忧虑,皱眉头:“那不用调查了,秦公子肯定已经被抓去刑部大牢了。”

玉夙道:“他们为什么要抓秦公主去刑部大牢呢?”

蝉夕道:“这还用问吗?肯定是为了天之眼的事。”

玉夙道:“他们会对秦公子严刑逼供吗?”

蝉夕想了想,道:“那肯定会。”

玉夙道:“那怎么办?齐国的酷刑不是一般人所能承受的。既然齐国已经翻脸,就算秦公子受不了折磨,交出费飞,结果说不定也会将它杀之灭口。”

蝉夕听了这话,愈发心急,在屋里来踱着步,眉头紧锁,过了好半晌,才停下脚步,道:“你说以我们在临淄的人手,能够闯入刑部大牢,救出秦公子吗?”

玉夙吓了一跳,急道:“刑部大牢戒备森严,犹如龙潭虎穴,我们这点人闯进去,简直是羊入虎口啊!而且这是齐国都城,就算我们能够闯进去,势必要惊动外面的羽林军,到时绝无生还的可能啊!”

蝉夕急道:“那也得试一下啊!”

玉夙就知蝉夕已经失去了理智,急道:“小姐三思啊!我知道小姐救人心切,但也要量力而行啊!试一下的结果就是全军覆没。小姐,你要想清楚,你的目标是复国,不是救人,万一你有个三长两短,你让美都公子怎么办?乌鸡山上的千万宋国将士怎么办?”

蝉夕道:“但秦公子于我们有救命之恩,我们难道就眼睁睁地看着他身陷囹圄,遭受严刑拷打,而无动于衷吗?”

玉夙道:“小姐,你先冷静一点,毕竟秦公子有没有在天牢之内还是个未知数,我们不能自乱阵脚啊!”

第181章 第一次合作

蝉夕听她这么一说,也感觉自己太冲动了,同时也觉得奇怪,她不是一个沉不住气的人,平时遇事不慌,所以才能做出这么大的产业,今天怎么会慌成了狗?何况正如玉夙所说,秦公子有没有被抓到刑部大牢还是个未知数,自己不应该自乱阵脚。便道“那你说应该怎么办?”

玉夙道“就算秦公子真被抓进了刑部大牢,陵阳君刚刚也就进去半个时辰不到,应该没有严刑拷打秦公子……”

蝉夕道“万一秦公子已经招了呢?”

玉夙“……”

蝉夕道“你再想方设法打听一下,看看秦公子究竟有没有被抓进刑部大牢?”

玉夙点了下头,道“好!我再去打听。”

蝉夕道“顺便把我们的人都召集起来,以防万一。”

玉夙急道“小姐,就算秦公子在大牢里,你也不能轻举妄动啊!”

蝉夕点头道“我心里有数,我会见机行事的。”

刑部大牢。

自从陵阳君走后,果然就派了两个人进来,寸步不离地看着他。这两个人一个胖一个瘦,都长着胡子,感觉都很邋遢,虽然没有酒叔那么严重,但也很油腻,身着狱卒的制服,身上没穿铠甲,头上却戴着头盔,顶着一根鸡毛,确切地说,渠年也不知道那是什么毛!

两个人大概都快下班了,被临时借过来加班,所以一肚子怨气,进来以后就满腹牢骚,那个瘦子这时就走到渠年面前,捏住他的嘴巴,左右看了看,道“这不是秦质子吗?现在不是听说你混得如鱼得水,开了一座临淄城最大的青楼,日进斗金,怎么混到号子里来了?”

渠年道“把你的手拿开!”

瘦子嗤地笑了一声,道“吆,有钱了就是不一样啊,连脾气都大了。你知不知道进了这个牢房,基本就是死路一条了?在这个牢房里,王公贵族我见得多了,刚开始都跟你一样,嚣张的不得了,但过不了几天,就会喊我爷爷。”说时就猛地一拳打在渠年的肚子上,笑道“怎么样?知道这里谁是老大吧?”

渠年痛得龇牙咧嘴,但他是个能屈能伸的人,向来信奉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这时捏着鼻子说道“你是老大!”

瘦子就在他的脸上拍了拍,道“知道就好!进入这个牢房,严刑拷打是不可避免的,对大爷客气一点,大爷明天下手也能轻一些。”

渠年道“等我出去,一定请你们好吃好喝。”

边上的胖子说道“好吃好喝就免了,我都已经知道这么胖了,不过话说回来,你开的那个青楼啊,姑娘长得真不错,每次我路过天上人间的门口,我都走不动路,但你有一点不好,价格定的死贵死贵的,我们都嫖不起,而且自从看过你家青楼里的姑娘,那些便宜青楼里的姑娘我们又看不上了,所以说你这种人啊,死不足惜,现在整个临淄的穷男人都在背后骂你呢。”

渠年心头一动,道“如果兄弟确实是看上了那里的姑娘,这完全是小事情嘛,我现在就可以写一封推荐信给你们,让你们免费去嫖。”

胖子心头一动,道“真的?”

渠年道“那当然是真的。我是青楼的老板,这不是一句话的事吗?”

胖子顿时就来了精神,角落里有张桌子,上面有笔墨纸砚,平时就是让犯人签字画押用的,这是就拿了过来,道“反正现在闲着无聊,那你就写一封推荐信,明天我就过去。”

渠年道“干嘛要明天过去啊?晚上才是寻欢作乐的好时机呀!再说我们店现在还没打烊呢。”

胖子道“晚上我们走不开,不是为了看你吗?只能白天过去。”

渠年一听这话,顿时就没了兴趣,等到明天白天,黄花菜都凉了。本来他看这两个人就不顺眼,现在还打了他一顿,又想讹他,还想白嫖,愈发觉得这两个人面目可憎,心里一点都不乐意,便道“我现在手被铐起来啦,写出来的字店掌柜也不认识啊,如果你不信,你现在可以直接去,报我的名字就可以啦!”

胖子看了看他的手,被固定在墙上,估计写出来的字确实歪歪扭扭,便道“那谈个春秋啊?我现在去你的青楼,有通风报信之嫌,你小子太狡猾了,我才不会上你的当。”

那瘦子说“他这么有钱,说不定身上有银票!”

胖子两眼一亮,道“对呀!如果能搜到银票的话,我们干嘛还要你写推荐信啊?”说死就放下纸笔,开始搜他的身。

渠年自从被陵阳君搜过身以后,非常抵触男人搜他的身,这时急道“别搜了,我身上已经被陵阳君搜过好几遍了,早就被他搜刮干净了。”

那胖子不信,还是认认真真地搜了一遍,结果一两银子都没有搜到,不免气急败坏,就踢了渠年一脚,道“可恨!”

渠年本来还想跟他们好好地说话,看他们这么贪财好色,感觉还可以利用一下,现在想法就变了,看着两人猥琐的模样,估计也靠不住,也是拿钱不办事的主,何况现在白白被打了两顿,心里怒不可遏,不免就生了杀机。

既然决定不再利用他们,渠年便也懒得跟他们说话,不管他们说什么,他就随便敷衍两句。

那两人也觉得无趣,便在边上的椅子里坐了下来。

牢房里又安静了下来,时光静静地流逝,只剩下火盆里的噼啪声。

费飞现在正躺在渠年的无限空间里,他跟剑灵不一样,并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事情。虽然无限空间里暗无天日,但他被追杀了好几年,整日提心吊胆,惶惶不可终日,第一次过上这种恬静安宁的日子,虽然环境不够理想,但他已经非常满足,至少目前来说,他很享受这种无忧无虑的日子,每天除了吃喝拉撒,就是睡觉,什么也不用管,什么也不用问。这两天他还正想着一件事情,感觉现在已经跟渠年混熟了,看看能不能跟他商量一下,再带两个美丽妖娆的姑娘进来,这样日子就不会过得枯燥无味,人生就完美了。

只是他不知道,他的好日子已经到头了。他知道,只要在这黑暗的环境里大声说话,渠年就是能够听到的。这时就懒洋洋地叫了一声“兄弟,放我出去撒泡尿。”

果然,渠年听见了,换做以往几天,肯定毫不犹豫就把他放了出来,但这一次却没有,而是回了一句“你就在里面找个酒坛子解决吧。”

费飞很意外,道“你怎么变得这么不讲究了?就算不撒尿,你也要放我出去透透气吧?是不是你现在在吃山珍海味,故意瞒着我啊?兄弟我跟你说,你这就有点不地道了。”

渠年回道“我被人抓起来了!”

费飞大吃一惊,再也没有心思享受这安宁恬静的生活了,急道“被人抓起来了?谁抓你的?不是说你在临淄混得挺好的吗?”

渠年道“陵阳君抓我的!”

费飞道“他为什么要抓你呀?”

渠年道“还不是为了你?他怀疑我把你藏起来了,一定要让我把你交出来。现在正在用十大酷刑折磨我,用小皮鞭抽我,用烙铁烫我,还拔我的手指甲,我快顶不住了。”

费飞吓得魂飞魄散,急道“怎么会这样?兄弟你不是骗我吧?”

渠年道“我都让你在我的身体里撒尿了,你认为我有必要骗你吗?”说时,忽地又发出一声惨叫“啊——”

这一声惨叫听得费飞心惊肉跳,急道“兄弟,你没事吧?”

隔了好久,渠年才用虚弱的声音回道“兄弟,我怕我快撑不住啦!”

费飞急道“兄弟,你可一定要撑住啊!你不能把我交出去,你就算把我交出去,陵阳君也会把你杀之灭口的!”

渠年道“道理我懂,但我现在是生不如死啊!”

费飞急道“兄弟,你再坚强一会儿,你这么聪明,一定能想到好办法的。”

渠年道“我倒是想到一个好办法,不过需要你出马!”

费飞又吓了一跳,急道“兄弟,你这不是坑我吗?我不是不想帮你,但如果我出去,不但帮不了你,还会害了你呀!”

渠年道“我们现在已经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如果你不帮我,那我只能把你交出去了!不过你放心,只要你愿意跟我合作,死心塌地帮我,我保你性命无忧。”

费飞虽然一点都不想出去,他现在就像鸡蛋里的鸡宝宝,外面的世界对他来说实在太危险了。但现在他已经没得选择了,正如渠年所说,他们已经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了,荣辱与共,如果他不出去,可能也像是鸡蛋里的鸡宝宝,还没出壳,就死翘翘了。何况渠年说保他性命无忧,让他慌乱的心又找到了一丝慰藉,这时说道“你要我怎么帮你?”

渠年道“你不需要做多少事,只需要胆子大就行了。不能有一丝害怕,不能露出一丝怯意,我们就都可以逃出生天了!”

费飞道“这个没问题,我胆子向来很大,但前提是,外面的世界不要太惊悚。”

渠年道“好!那我们现在商量研究一下对策!”

第182章 费飞的剑

牢房里暗无天光,渠年也不知道时间,但他能感觉到,夜渐渐深了,屋外的普通牢房里,也渐渐安静下来,时不时还传来阵阵打呼声。

看守他的两个人,因为得到命令,要看守他一整夜,不得有任何差池,所以这两人也没有睡觉,起初还聊聊天,不过这两个油腻大叔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聊的都是谁家的女人屁股大,谁家的女人又偷汉子了!至于诗词歌赋,那是不可能从他们的嘴里冒出来的。

两人就坐在墙角里聊了一会,也觉得没有趣味,毕竟他们白天没有睡觉,困意来袭,便也不说话了,就开始打盹了,不过他们比较警觉,时不时就睁开眼睛看一下。

屋外这时传来一阵嘈杂声,这俩人就睁开了眼睛,听了一阵,胖子说道:“外面换岗了!”

渠年一听说外面换岗了,稍微踏实了一点,因为换岗以后,外面的狱卒就不知道里面是谁在看着他了。

渠年又耐住性子等了半天,果然不出他所料,人是有三急的,那个胖子忽然就站了起来,踢了下边上的瘦子,道:“你注意一点,我要出去撒泡尿。”

瘦子就睁开迷迷糊糊的眼睛,抬头看着他道:“去就去呗。能有什么事?速去速回,我也要去撒尿!”

胖子没有多说,转身走到门口,拉开铁门,就走了出去,顺手关上了门。

渠年就觉得时机已经成熟,可惜那瘦子被胖子吵醒以后,就没了睡意,歪着头看着他。

渠年便看着他笑道:“兄弟醒啦?”

瘦子没好气道:“关你屁事?”

渠年道:“既然兄弟醒了,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瘦子道:“什么忙?”

渠年道:“我肚子上有点痒,难受死了,你能不能帮我挠两下?”

瘦子大概也是闲得蛋疼,这时冷笑一声,就站了起来,拍了拍屁股,走到他面前,歪着头看着他,道:“挠痒是吧?”

渠年忙陪着笑脸,道:“对对对,难受死了,麻烦兄弟帮我挠一下。”

瘦子二话不说,伸出拳头就在他的肚子上打了一拳,打完又拍了拍手,道:“还痒吗?”

渠年痛得龇牙咧嘴,忙道:“不痒了不痒了,多谢兄弟。”

瘦子啐了一口,道:“竟然敢让大爷我给你挠痒痒,真当你是如花似玉的大姑娘啊?真是没点眼色,我告诉你,这下我打的算是轻了,再没有眼色的话,下一次我能把你的屎给捶出来。”

渠年忙陪着笑脸道:“不敢了不敢了,再不敢麻烦兄弟啦!”

瘦子道:“知道就好!”说完又啐了一口,转身就走,准备回角落里坐下打盹了。

渠年之所以把他引过来,就是为了他这个转身时刻,不管在哪个地方,有导师愿意为你转身,那都是改变命运的时刻。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就在他转身的同时,渠年就把费飞从无限空间里煞了出来,费飞因为已经跟他串通好了,所以配合得很好,落地悄无声息。

费飞出来的时候,已经准备就绪,手里拿着一把已经出鞘的剑,刚落地就向那个狱卒扑了过去。

那个狱卒虽然在渠年面前表现得牛皮哄哄的,但他毕竟只是一个狱卒,两阶修为,而费飞却有六阶,所以他根本没有感觉到有危险正在向他逼近,自然也不会提防。

等他感觉到有人偷袭他的时候,已经晚了,这时嘴已经被费飞从后面给捂住了,他还没有来得及挣扎,来得及反抗,更来不及看这世间最后一眼,就感觉脖子一凉,一命呜呼。

费飞这时就扶住狱卒的尸首,把他轻轻地放在地上,然后就开始脱她的衣服。

费飞这次准备得非常充分,连衣服都没有穿,就光着身子出来的,所以根本不要换衣服,只要把狱卒的衣服脱下来穿在自己的身上就可以了。

其实这一点,渠年是不理解的,就算他穿着衣服出来,也可以外面再套一件衣服啊,为什么要脱光光呢?不免为他的智商感到捉急,也不知道他是真聪明还是假聪明,如果只是一个夸夸其谈的人,今天晚上他们都要凉凉了。

费飞这时已经把狱卒衣服穿了起来,又把他的头盔取了下来,戴在了自己的头上,然后把尸体扛了过来,送到渠年的右手边,渠年意念一动,就把那具尸体收进了无限空间。

渠年虽然没有洁癖,但把这样一具尸体放进自己的身体里,心里肯定十分抵触,但为了活命,他也只能硬着头皮做了。

毕竟他们已经制定好了详细的计划,所以费飞按部就班,这时就走到墙角里坐了下来,蜷着腿,低着头,把头放在膝盖上,假装睡着了。角落里有一堆茅草,他的剑就藏在茅草里。

虽然出师大捷,但这一切才刚刚开始,所以他的内心也是紧张的一塌糊涂,扑通扑通地跳。

渠年当然也很紧张,但表面故作轻松,闭上了眼,假装自己也睡着了,牢房里又恢复了之前的平静。

没过一会,那个胖子撒完尿就回来了,顺手关上了门,见“瘦子”已经趴在膝盖上睡着了,脸露不满,就走了过来,在费飞的腿上踢了踢,道:“你怎么真睡着了?被上面的人看见你就死定了。你不是要去撒尿的吗?赶快去。”

费飞就有些犹豫,虽然现在是动手的最佳时机,但这个胖子一直盯着他,如果他出手,虽然杀了他没有问题,但就怕速度不够快,让他叫出声来。

但他已经没有时间犹豫了,那胖子一直盯着他,等着他回话,这时又踢了踢他的脚,道:“你听到没有啊?”

费飞心里愈发紧张,手心里全是汗水。

渠年似乎也感觉到了他的窘境,这时睁开眼睛,看着那胖子说道:“喂,胖子,你不是去撒尿吗?能不能把我的尿也带去啊?”

胖子一听这话,怒不可遏,指着他道:“你小子活腻了吧?”边说边走了过来,准备先殴打他一顿。

结果他刚转身,费飞已经拿着剑悄无声息地站了起来,快步上前,左手捂嘴,右手抹脖子,一气呵成,那胖子闷哼一声,就倒了下去。

这一次,费飞没有把尸体塞给渠年,而是把胖子拖到墙角边,摆出一个坐姿,跟刚刚他的姿态一模一样,也假装他睡着了,只是鲜血哗哗地从身体上哗哗地流了下来,染红了身下的茅草,好在这牢房里血腥气本来就重,外面的人根本闻不出来。

费飞这时一脸慌张地跑到渠年身边,小声道:“兄弟,要不我现在就带你走吧。”

渠年小声回道:“你有把握无声无息地斩断这铁链吗?”

费飞伸手摸了下他手上的镣铐,道:“斩断应该没有问题,就是不知道有没有声音?只能怪你这个剑太破了,不知道在哪里捡来的地摊货,刚刚杀个人都有点吃力。”

渠年道:“那说什么废话?你赶快走吧,按计划行事。”

费飞的脑门已经汗水淋漓,道:“这里可是齐国的天牢,肯定戒备森严,我有点紧张。”说时还擦了一把汗。

渠年没好气,道:“你紧张个屁,你现在不出去,那明天我也只有把你出卖了,我们都得死。”

费飞咬了咬牙,道:“不对呀,兄弟,你不是跟我说被大刑伺候了吗?又是小皮鞭又是剥指甲的,怎么你身上一点伤都没有啊?”

渠年若不是手脚已经被固定住了,真想腾出一只手来抽他一耳光,都什么时候了?他竟然还有心思关心这不疼不痒的事情?这时急道:“你别废话了,赶快走,而且我警告你,你别想一走了之,临淄的城门都已经关闭了,你逃不掉的。如果天亮以后没人救我,我就把你出卖掉,临淄没有你的容身之地。”

费飞道:“你怎么这么小心眼?都什么时候了?竟然还不相信我?既然我选择跟你合作,那我肯定对我们之间的友情矢志不渝……”

渠年知道他是话痨,一旦打开话匣子,不管何时何地都可以滔滔不绝,所以他也着急,这时打断他的话道:“兄弟,我求你了,别说了,赶快上路吧!”

费飞怔道:“你这话说的不吉利啊!兄弟!”

渠年被他急得都快哭了,忙道:“大爷,我叫你大爷了,你赶快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费飞这时就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好!兄弟保重。如果天亮以后没有人来救你,你就尽管放心把我出卖吧,可能我也就死在外面了!”

渠年已经不敢再说话了,要不然被他话赶话连上来,不知道要聊到什么时候。这是就点了下头。

费飞这时从地上捡起狱卒的专用配剑,就把他手里的剑放到了渠年的右手旁,让他收进了无限空间。然后深吸两口气,给自己打了打气,待鼓足勇气后,就拉了下头上的头盔,尽量地遮住自己的脸,然后硬着头皮向门口走去。

渠年也看得出费飞很紧张,仿佛都能听到他的心跳声,同时,他自己也是无比紧张,一颗心全放在他的身上了,现在他们真的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是他认识费飞以来,第一次跟他合作,就赌上了自己的性命,说心里话,这家伙靠不靠得住,他心里也没有底。

第183章 越狱

费飞打开牢房的铁门,就走了出去,顺手又关上了铁门。

外面对他来说,只是一个更大的牢房,到处点着火把,阴暗潮湿。牢房门口有两条通道,横一条,竖一条,而他所在的位置,就是一个丁字路口。两条通道上都站着若干狱卒,三步一岗,五步一哨,这些狱卒手里都拿着红缨枪,拄在地上,由于现在夜已经深了,很多狱卒低着头,仿佛都已经睡着了。

不过也有精神亢奋的,左首边的通道上站着一个守卫,离他只有一丈远,这家伙因为白天有事,所以调休没有换岗,认识里面的狱卒,这时见他出来,便道:“小马猴,里面待着舒服吗?要不等你撒完尿,我们换下岗,老子站累了!”

因为夜太安静了,他的声音虽然不大,但也传出去好远,很多狱卒听见他的话,都抬起头来,把目光瞟了过来。

好在这里光线昏暗,而费飞又戴着头盔,头盔下的头发也被他弄得凌乱,几乎遮住了整张脸,刚好符合小马猴生前邋遢的形象,所以也没有人在意。

费飞却被他们看得紧张无比,尿要都快下来了,这时假装什么也没有听见,顺着通道就向前走去。

说话的那个狱卒见小马猴不答理他,就有些不高兴,大声道:“小马猴,你耳朵聋啦?老子跟你说话你没听到吗?”

费飞真想回头拿臭袜子堵住他的嘴,但他不敢,依然假装听不见,硬着头皮往前走。

后面那狱卒就道:“你小子往哪里去啊?茅房在左边,你往大门口去干嘛?现在还有宵夜吗?”

费飞依旧不理他,径直往前走,有时走到火把的亮光下,很多狱卒都能看清他的脸,只可惜这里的狱卒太多了,而且他们都是下半夜才换岗的,并不清楚上半夜的情况,况且小马猴也是临时调过来的,很多人不认识也是正常的,何况大家都是穿的一样的工作服,没有理由怀疑人家。

后面那个狱卒看小马猴匆匆离去,却不理他,就生了疑心,这时就走到渠年的牢房门口,往里面看了一眼。因为铁门上有个窗口,所以里面的情况他也能看的清楚,就见渠年还挂在墙上,而那个胖子已经坐在墙角里睡着了,这让他非常羡慕,可惜他跟胖子不熟,要不然他也要进去跟胖子换岗了,站一夜实在太累了。

见没有异常,那个狱卒又走回原地,结果边上有一个狱卒问道:“你说的小马猴是上次跟我吃饭的那个小马猴吗?”

原先那狱卒说道:“就是他,老婆跟人家有一腿的那个,狗日的竟敢不理我。”

后来说话的狱卒说道:“他刚刚从我面前走过去,我看不像他,但我跟他也不太熟,就吃过一顿饭,还没说过话,但我感觉不是他,刚刚这个人比他胖一点。”

原先那狱卒一听这话,顿时疑心泛滥,这时走到通道的丁字路口,往费飞离去的方向看了一眼,但费飞已经转过一个弯,他什么也没有看到。不过他心里有了怀疑,这时再回想一下刚刚小马猴的背影,确实不像他,小马猴走路没有那么风.骚,而且小马猴并没有去茅厕,还是往大门口的方向去了,这让她更加疑惑。

这时就转身推开牢房的门,见渠年闭着眼睛,便向那胖子走去。

渠年虽然闭着眼睛,但却留了一条缝,一见这个情景,心顿时就揪紧了!

那个狱卒走到胖子身边,弯下腰,轻轻拍了下他的肩膀,小声道:“兄弟,醒醒!”

但胖子已经醒不过来了,所以没有理他。

那个狱卒虽然没拍过死人,但拍死人的手感完全不一样,就像他这一个木头人,让他顿时起了疑心,用力拍了两下,还说道:“兄弟……兄弟……”

但那个兄弟却倒了下去……

那个狱卒在这里做了这么多年的事,也没遇到过这种事情,吓得大脑一片空白,待缓过神来,急忙就冲到牢房外,大叫一声:“杀人啦……有人劫狱啦……”

这句话就像是扔在鸡窝里的炮仗,一下惊得鸡飞狗跳,很多狱卒还在睡梦中,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反正都往这边冲了过来。

渠年心下一沉,暗道:完蛋了!

费飞自从拐过一个弯,就加快了脚步,好在他穿着狱卒的服饰,这半夜三更的,也没人询问,这时到了大门口的台阶下,这里的守卫更加森严了,武装整齐的护卫站得密密麻麻,而且台阶尽头的大门已经关上了,这让费飞有些头疼,心里想着,怎么才能打开这道门呢?

结果令他更头疼的事就发生了,地牢深处就传来刚刚那个狱卒的呐喊声,在这封闭的地牢里,哪怕是站在门口,也是听得清清楚楚,这声音对他来说,比催命音符还要可怕,听得他裤裆都湿了一点。

门口那些守卫当然也听到了,脸色一变,纷纷拔出兵器,不过由于事情来得太过突然,他们就跟噩梦惊醒,一脸茫然。

费飞这时就大叫一声:“你们还愣着干嘛?里面劫狱了还听不到吗?耳朵都聋了吗?全部给我冲进去,抓住劫狱犯!”

贼喊捉贼,比的就是胆量,靠的就是音量,所以讲道理的时候,往往是谁的声音大,外人就感觉谁说的话有道理,要不然人家会以为你心虚没有底气。

所以费飞喊的底气十足,又穿着狱卒的服饰,没有人怀疑他是在贼喊捉贼,何况那些守卫现在正在茫然,群龙无首,正感觉手足无措,忽然有人跳出来给他们指明方向,仿佛是迷途的羔羊看见了光明,这时就跟打了鸡血一样,嗷嗷直叫,向地牢深处冲去,也不管这个指路人是什么身份了,反正跟他们穿着一样的衣服,那肯定是自己人了!特别是上战场的时候,看到跟自己穿一样衣服的人,那就倍有亲切感,哪怕这个人看着非常龌龊。

这种情况下,没有人有心思去怀疑友军。

所以这些人一窝蜂就往地牢深处冲去!

费飞虽然假装是他们的友军,但却不能跟着他们一起往里走,这时逆流而行,向台阶上的大门口冲去,但就他一个人往外冲,显得特别突兀,难免要惹人起疑心,为了化解这种尴尬,费飞一边跑,一边大声叫道:“赶快把门打开,外面有羽林军,正在接应我们,快放羽林军进来……门口那两个大傻.逼,你们还愣着干嘛?不想要脑袋了吗?快开门呐……”

在这里上班的人,从来没有遇过劫狱这种事情,此时早已乱作一团,门口看大门那两个大傻.逼也是一脸懵逼,何况领导现在还在隔壁的房间睡觉,此时正忙着穿衣服,所以他们也没有主心骨,这时听到有人叫他们大傻.逼,还让他们开门,他们竟然也一点都不生气,好像这个人就是领导派来指挥战斗的,一听说外面有羽林军要接应他们,他们哪里敢守着大门不开,这可是掉脑袋的事情,这时慌慌张张冲到大门中央,开始扛门闩开门了。

牢头正在边上的房间里穿衣服,别人不知道,他可是一肚子的数,尚书大人特别嘱咐他,今天晚上可能不太平,但让他跟平时一样,不用大惊小怪,万一出了状况,外面会有羽林军接应!所以他真的跟平常一样,该吃吃,该睡睡,睡得还很踏实。

费飞的叫声他也听到了,但他慌乱之中也不觉得奇怪,因为外面确实有羽林军接应嘛!这家伙叫的这么欢,这么有底气,肯定是上面领导偷偷告诉他的,所以他并不觉得费飞的做法有欠妥当,心里还想着,到时抓到了劫狱犯,可要好好褒奖他一番。

如果让他知道叫的人就是劫狱犯,他裤头不穿也要冲出来阻止,因为这一切说来话长,其实也就发生在转瞬之间,此时他的裤头刚刚穿好。

正因为这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里面那个发现真相的狱卒此时也懵逼了!因为他心里跟明镜似的,知道杀人的人就是刚刚假扮小马猴的人,他以为别人也知道,毕竟假扮小马猴的人就是从他们的眼前走过去的,原以为,只要他大叫一声,所有人都会去追那个假扮小马猴的人,结果令他意外的是,这些人不但不去追凶手,反而跟潮水一样,都向他这边涌了过来,就因为他长得英俊吗?

这种时候,他真想让所有人都冷静下来,安安静静的坐在他的周围,让他简短的开一个会,仔细地说一下来龙去脉,那现场可能也就不会这么乱了。可是时间不允许啊,那个狱卒急的大喊大叫:“你们别往这里跑啊!往外追啊!假扮小马猴的那个人就是杀人凶手,你们赶快抓住他,晚了就来不及了……”

结果他的声音完全就被嘈杂的声音给淹没了,就算有几个人听见,也没几个人知道谁是小马猴,看他张牙舞爪的样子,倒像是一只小马猴!

第184章 贼喊捉贼

地牢沉重的大门终于缓缓推开,刚开一条缝,费飞就挤了出去,外面天还没亮,月色朦胧,费飞左右一看,吓了一跳,果然是刑部大牢,戒备森严,大门两侧还站了两排官兵,听到里面有动静,这时都把头转了过来,费飞便跺了下脚,大叫一声:“你们这些不长眼的,还愣着干嘛?发什么呆?里面有人劫狱了,还不进去帮忙?”

那些官兵听里面吵吵嚷嚷的,就知发生了变故,这时听费飞这么一叫,才知道里面有人劫狱,虽然他们也觉得奇怪,这地牢大门紧闭,怎么会有人进去劫狱呢?但这些已经不重要了,存在就是合理的,这些官兵连忙拔剑出鞘,冲了进去。

费飞演戏演上了瘾,而且他现在想要离去,肯定要有合乎情理的理由,要不然也会显得突兀。

天牢外是个小广场,他便向广场上跑了过去,假装自己是个求援的人,边跑边叫:“羽林军哪里去啦?快给我出来,这里有人劫狱啦!死人哪!”

其实他也不知道外围有羽林军埋伏,他就是随便找一个噱头,让他有理由离开就行了,让外人以为,他是牢头的狗腿子。

结果外面真的埋伏着羽林军,一听他的叫喊,真以为他是通风报信的人,这时就从四面八方的黑暗里冲了出来,一下涌到了广场上。

费飞看的眼都直了,又被吓了一跳。

率领羽林军的那名将军这时冲到费飞的身边,喝道:“劫匪在哪?”

费飞一看人家是正儿八经的将军,也不敢叫人家大傻.逼,也不敢说人家不长眼的,忙咽了一口口水,一脸慌张,就指着天牢的大门,急道:“劫匪已经冲进去了!还没有出来,你们现在过去刚好可以关门打狗。”

那将军道:“好!你跟我们带路!”

费飞现在忙着逃命,哪里有心思给他们带路?这时急道:“就是大门里面,你们堵住大门他们就跑不掉了,带什么路啊?我还有事,我要去通知尚书大人!”

那个将军也只是一时心急才说出让他带路的话,听他这么一说,大门口就在眼前,确实不需要人带路,这时就招了下手,大声道:“跟我来!”

几百个人就向地牢里冲去。

费飞也不知道尚书家在哪里,反正随便挑了一个方向,就跑了,很快隐匿于巷道间的黑暗之中。

但天牢里这下就热闹了,这么多人冲进去,却不知道劫匪在哪,闹得鸡飞狗跳,像是一锅煮沸的水。

牢头穿好衣服,这时也跑了过来,经过他耐心细致的调查,终于找到了那个罪魁祸首——小马猴的朋友,这时才弄清楚,原来刚刚大喊大叫的那个人,竟然就是杀人凶手,这他妈不是贼喊捉贼吗?

等他们再派人追出来,费飞早已经跑得无影无踪。

渠年虽然关在牢房里,但外面说的话他都能听见,听说费飞已经跑了,不由长吁一口气,感觉这个费飞确实聪明,临危不乱,如果人品没有问题,倒是值得深交。

费飞以前来过临淄,所以对临淄还算熟悉,一路奔跑向东,不一会,就到了葬水集。

由于现在天快亮了,街上也会偶尔出现一两个早起的人,费飞这时已经到了千国商会的大门口,见大门紧闭,他怕被路人看见,所以也没有敲门,走到偏僻的墙角,翻墙而入。

结果刚跳进来,他就傻眼了,就见院子里站着几十个人,大概也听到他翻墙的动静,这是都把头转了过来。

这些人都是蝉夕召集过来的,准备去劫狱的,后来打探到,天牢外围有羽林军埋伏,他们才不敢轻举妄动,但蝉夕也没有放他们回去睡觉,所以他们已经在这里站了一夜,无所事事。这是一看有小偷进来,这些人顿时来了精神,仿佛是人在无聊的时候,看到有小猫小狗过来,总想去逗一下。

等费飞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有十几把剑架在他的脖子上了。

费飞吓得浑身一抖,忙道:“大家别误会,我们是自己人,我是来找大掌柜的,有要事禀报。”

众人看他穿着狱卒的衣服,还戴着头盔,一人便道:“你是齐国官府的人。”

费飞忙道:“你们别被我的外表蒙蔽了,这衣服穿着我只是为了方便行事,你们听我口音也不是齐国人哪,我是大掌柜的内应。”

蝉夕因为担心渠年,一夜都在打听消息,所以也还没有睡觉,听到外面的动静,这时就披了一件衣服,和玉夙走了出来。

还没走近,费飞就朝她招手,小声叫道:“大掌柜,我在这里,是我。”

因为天还没亮,费飞又戴着头盔,脸上还有乱发覆面,所以蝉夕认不住他,但因为以前听他唠叨过,所以对他的声音很敏感,一下就听出来了。

蝉夕心头一动,快步走了过来,对她那些手下说:“放开他!”

那些手下便把兵器收了起来。

蝉夕急道:“你怎么在这里?”

费飞道:“借一步说话。”

蝉夕点头道:“好!跟我来。”

费飞便跟着她和玉夙进了一间偏殿,殿内点着蜡烛。

进门后,玉夙就关上了门。

蝉夕转过身来,看着费飞道:“现在可以放心说了!”

烛光映在蝉夕的脸上,红扑扑的,费飞看在眼里,怔了一下,说道:“大掌柜,你穿上女人的衣服,还真漂亮。我真没想到你就是千国商会的大掌柜,有钱又这么漂亮,怪不得那么多男人对你这么动心!”

蝉夕知道他废话多,但没想到的这么关键的时刻,也改不了他的话痨病。这时便道:“说正经事!”

费飞经他提醒,才想起自己是来干正经事的,这时猛拍了下大腿,急道:“不好啦!你男人被抓走啦!”

虽然这话说的非常粗鲁,但蝉夕心里紧张急迫,也懒得跟他计较,急道:“你是说秦公子被人抓住了?”

费飞点头道:“对对对,就是你男人哪。”

本来他说一遍,蝉夕可以假装没听见,但他不停地强调这么粗鲁的词汇,蝉夕就感觉刺耳,没好气道:“什么我男人?你再胡说八道,别怪我不客气。”

费飞忙道:“反正就是那个意思啦。就是秦公子被人抓到天牢了。”

蝉夕道:“那你是怎么出来的?”

费飞道:“因为我聪明啊,龙潭虎穴都困不住我的!”

蝉夕道:“那你为什么不把秦公子一起带出来?”

费飞叹道:“这事就说来话长了……”

蝉夕一听他说“说来话长”,也感觉有些头疼,便打断他的话道:“秦公子还在天牢里吗?”

费飞点头道:“对呀!我冒着九死一生的风险过来找你,就是为了通知你去救他的。”

蝉夕脸上的忧虑之色便更重了,道:“我不是不想救他,你看我外面的人都准备好了,但我们调查过了,天牢附近还有羽林军埋伏,就我们这点人手,根本就是螳臂挡车!我们只能从长计议,现在你来了,你也挺聪明的,或许能想到……”

费飞连忙打断他的话,道:“你夸我聪明,这句话我无从辩解,只能默认,但你男人,哦不,秦公子说了,让你千万不要强行营救,要不然只会是自投罗网,这次只能智取,不能力敌。”

蝉夕道:“怎么智取?”

刑部大牢。

发生这么大的事情,自然惊动了陵阳君。

陵阳君没想到真有人劫狱,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结果见渠年没有被劫走,才长吁一口气。

这时见牢房里挤满了人,便把牢头叫了过来,了解一下情况,牢头又把罪魁祸首——小马猴的朋友叫了过来,让他跟陵阳君解释。

小马猴的朋友便把他的所见所闻所想,详细地说了一遍,但他的所见所闻不多,所以他的所想就有了发挥空间,他把他当时如何机智地看穿这一切,添油加醋说了一遍。

陵阳君便大概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只是心里觉得疑惑,劫匪是如何进来的?为何只杀了一个狱卒,在还没有惊动其他狱卒的情况下,为何不救走渠年?还有,另一个狱卒的尸体哪里去了?

这时便看着渠年道:“秦公子,你故意拖延一夜,就为了这件事吗?好像效果不太理想啊。”

渠年挂在墙上,一脸慵懒,这时说道:“陵阳君,你还没睡醒吧?这关我什么事啊?两个狱卒起了内讧,瘦的把胖的杀了,我能有什么办法?难不成我还要劝架吗?”

陵阳君道:“瘦的为什么要杀胖的?”

渠年道:“他们两个人闲着无聊,一直在聊天,都是在聊女人,结果聊着聊着那胖子就说漏了嘴,说瘦子的老婆在外面偷汉子,瘦子一听这话,当然就受不了啦,我听着都受不了,一怒之下,就把胖子给杀了,然后就跑了。”

边上小马猴的朋友这时证明道:“这倒是真的,小马猴的老婆确实在外面偷汉子,这事很多人都知道,就小马猴不知道。”

其实渠年也就是听他在外面说的,才知道小马猴的老婆偷汉子!

第185章 失足的男人

陵阳君仿佛已经明白了一半,转头看着小马猴的朋友道:“那刚刚跑掉那个人是小马猴吗?”

那人咽了口口水,道:“我没看清他的脸,但看背影不像。”

陵阳君冷冷道:“不是他还能有谁?”

那人被渠年这么一说,也感觉是自己看花了眼,跑掉那个人除了是小马猴,还能有谁?但这么严重的事,他可不想一个人扛下责任,便道:“是小李说不是他的。”

既然事情已经清楚了,虽然过程有些诡异,但陵阳君也不想追究这蝇营狗苟的事情了,对他来说,只是一张普通的凶杀案,他也懒得去调查,只要渠年没被劫走就行了!

这时挥了挥手,牢房里的人都退了出去,只剩下他和渠年两个人了。

牢房里一下又安静了下来。

陵阳君笑道:“秦公子,不管你到什么地方,都有怪事发生哪!两个好朋友,就因为你住进来,就反目成仇杀了对方,你说你没有参与,我有点不太信哪?”

渠年道:“你的意思是,我挑唆他们喽?”

陵阳君道:“难道不是吗?”

渠年道:“人家的老婆偷汉子,我能管得着吗?”

陵阳君道:“能把人家好朋友挑唆得互相殴杀,说实话,我不佩服你都难!可惜没有用,他们就算死光了你也逃不出去。现在天也快亮了,我也来了,你也没有理由再拖延了吧?早早说出来,早早回家睡觉。”

渠年道:“天不是还没亮吗?你急什么?”

陵阳君道:“最多半个时辰天就亮了,再拖这半个时辰有意思吗?”

渠年道:“我不是想拖半个时辰,还是为了你好,长铭公主还没来,你就私自审我,万一审不到齐王想要的结果,你不怕齐王心里起疑心吗?长铭公主一看就是齐王派来监视你的,你可不能小瞧了她。”

陵阳君冷笑一声,道:“你是在挑拨我们兄弟之间的感情吗?”

渠年道:“挑拨?用得着我挑拨吗?你这么聪明,齐王不相信你,你不知道吗?”

陵阳君道:“秦公子,我感觉你有些聪明过头了,你骗骗别人还可以,但拿这么幼稚的话来骗我,我感觉你没有自知之明呐。”

渠年冷笑一声,道:“幼稚?陵阳君,我看你是在装糊涂吧?你知不知道你去殷墟鬼城的时候,齐王为了保护你,在你走后,特地派了上千名羽林军,都是精锐,由苗万旗和解元令带队,特地去殷墟鬼城保护你,我看你们兄弟真的是兄弟情深呐。”

最后一句话,充满了讽刺的味道。

陵阳君倒是没听说过这件事,不过晚上吃饭的时候,齐王却说苗万旗和解元令已经死了,当时长铭还追问原因,但齐王却没有说,看来渠年说的是真的,如此说来,看来他哥哥是真的不信任他,至于说去保护他,他也是不相信的,毕竟这种事情完全可以光明正大的说出来,而不用遮遮掩掩的。

不过既然渠年知道这件事情,现在苗万旗和解元令又没有回来,那想必这两人已经被他杀掉了,那可是上千羽林军精锐啊,他是怎么杀的呢?不由暗暗震惊,道:“他们两个已经被你杀了?”

渠年忙道:“陵阳君,你可别坑我啊,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我可没杀他们,我也没那个能力杀,就我这种人,杀鸡都费力,何况那两个英雄豪杰?”

陵阳君道:“那你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渠年道:“我在路上碰见他们了呀!可能是因为我现在是齐国的驸马,他们把我当成了一家人,热情的不得了,就告诉我了呀,说是去殷墟鬼城保护你的,后来我们就分开了,他们就走了,不过说来也奇怪,他们说是去鬼城保护你的,但我到鬼城以后却再也没看到过他们,不知道又跑哪里去打野了?”

陵阳君当然不相信他的鬼话连篇,但也能理解他,毕竟杀害齐国的官员,罪名可不小,如果他承认了,齐国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定他的罪了,就算不定罪,他也怕惹来苗解两大家族的报复。这时便道:“你不承认也罢,我也不会追究,反正那俩人死不足惜。”

渠年道:“你说死的好,那才是死的好。我说死的好,那就是我自己死的快了。”

陵阳君道:“所以你现在不打算说?”

渠年道:“不是我不打算说,只是希望我们之间能够遵守君子协定,天亮说的事情,那就等到天亮再说,放在阳光下说。而且我也是为了你好,我说出来的答案未必是齐王想要的答案,为什么你去鬼城长铭要跟着?为什么你来审我,她也要跟着,她昨天晚上肯定跟你说,今天早上她还要来,如果她来了,你审完了,那多尴尬啊!就像你去看戏,票买了,但等你进去人家戏唱完了,你说你生不生气?就算人家重唱一遍,你也感觉是在敷衍你。”

陵阳君当然明白,渠年没那么好心,不可能为了他好,只不过是为了拖延时间罢了,但他的话却很有道理,因为昨天晚上长铭确实跟他说了,今天早上她还要过来,当时齐王也没有反对,现在想想,大概真的是不相信他。

对陵阳君来说,不感到心凉那是不可能的,但他和齐王虽然是兄弟,但也是君臣,君上猜疑臣下,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古来皆是如此,所以他也没什么好怨恨的。

这时便道:“我就觉得好奇,现在天都快亮了,说不定已经亮了,也不可能有人来救你了,你说你拖延还有什么意义?”

渠年道:“我都跟你说了,我是为了你好。”

陵阳君点了点头,道:“好!我倒想看看你究竟想耍什么把戏?”

渠年道:“你看我这么配合,像是耍把戏的人吗?”

陵阳君没有说话,而是出去叫了一个人进来,把长桌旁的炉火又引了起来,然后就把烙铁放进了火里,边说道:“秦公子,希望你不要耍花样,到时爽快一点,咱们朋友一场,我可不希望这么红的烙铁烙在你的身上。”

渠年知道他是在给他打预防针,这是在震慑他,不过他心里确实有些害怕,也不知道现在费飞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不会已经叛逃了吧?如果是那样,那他可就死罪也不可免,活罪也逃不掉了。

流花馆驿。

贺敏率领的秦国使团这次来齐国,有两个任务,一是协助渠年拿到回龙簪,这件事贺敏已经跟渠年说了,但渠年好像并不上心,他也是不可奈何。还有一件事,就是如果拿不到回龙簪,就要尽快促成他和长铭公主的婚事。

这两件事一件都没有完成,所以他们也没有离开齐国,一直住在流花馆驿。

虽然渠年不待见他们,但他们有任务在身,可不能不待见渠年,没事也会去朔华大街找渠年沟通,不过最近一段时间,渠年却无故消失了,如同从人间蒸发一般,杳无音讯。

贺敏便派人四处查探,依旧没有音讯。

没有办法,贺敏和袁唱逍待着也是着急,便决定亲自出马,第一站就去了渠年的天上人间,打算在天上人间里找到关于渠年的蛛丝马迹。

结果蛛丝马迹没找到,狐狸精倒是找到不少,那么多婀娜多姿,风情万种的女人,看得他们眼花缭乱,心旌摇荡。毕竟是两个身处异乡的老男人,好久不知肉味,早已寂寞难耐,这段时间以来,总感觉心里缺少了什么,空落落的,直到看到这些女人,他们终于知道心里缺了什么。

所以两个狗子就变了,沦陷了,失足了,从此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他们深深地爱上了这里,吃着碗里,还想着锅里,满满的一锅总想尝个遍,也没有心思去打探渠年的下落了,真想天天住在这里,住到天荒地老,只可惜条件不允许,因为渠年的店实在太黑了,他们毕竟是工薪阶层,虽然相比老百姓来说,薪水丰厚,但在渠年的店里,他们却是实实在在的穷鬼,嫖得没有一点底气,都不好意思让姑娘们多换几个姿势。

他们也曾暗示过王析德,说他们是秦国使臣,跟渠年公子关系极好,能不能客气一点?意思其实简单明了,就是想白嫖几次。

但王析德也是一个老狐狸精,对他们知根知底,知道渠年不待见他们,而且以前渠年曾在大街上抱过他们的马腿,希望他们能赏个生活费,但他们却一毛不拔,一个子都没给。

所以像王析德这么有眼色的人,当然不会客气,不要说白嫖,就连打折都不行,两百两一次,一文钱都不少,而且别的客人还送果盘,他们连香蕉都没有送过一根,只能自己带!

于是短短几天时间,这两个使臣就嫖得倾家荡产,山穷水尽,由于操劳过度,人也瘦了一圈,一脸憔悴,像是两只消瘦的熊猫。

因为他们两个人都是偷偷去天上人间,手下们并不知情,看见他们日益憔悴的容颜,手下们赞叹不已,背地里都说,两大使臣为了公子,为了国事,不辞辛劳,殚精竭虑,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真乃一代良臣!

有臣如此,秦国何愁不兴?

第186章 言归正传

因为身体被掏空了,钱袋子也被掏空了,虽然内心依旧骚动不安,但条件已经不允许了,这两个为国鞠躬尽瘁的使臣也就老实了,夜里也不再像发.情的公狗一样东奔西跑,而是老老实实地待在流花馆驿里睡觉了。

今天早上,天刚蒙蒙亮,贺敏因为身体被掏空了,所以睡得特别香,却在这时,门外就传来敲门声,下人禀报,外面有人求见,说是关于渠年公子。

贺敏这几天忙着风花雪月,倒把渠年的事情给忘记了,这时才被提醒,才知道牵挂公子,猛然坐起,问道:“人在哪里?”

下人回道:“在楼下!”

贺敏就急忙起床,开始穿衣服。

嫖友袁唱逍就住在隔壁,也听见了,也急忙起床开始穿衣服。

因为他们是秦国使团,齐国也比较重视,给他们安排了独楼独院。

俩人下楼后,直奔客厅,客厅里坐着两个青年,眉清目秀。贺敏便抱拳笑道:“不好意思,让二位久等了!”

这两个青年正是蝉夕和玉夙女扮男装,这么重要的事情,蝉夕不放心玉夙独自前来,万一搞砸了,追悔莫及。至于费飞,他可是名人,根本不敢乱跑,也不敢来。

蝉夕便笑道:“秦使不必客气,我们也刚刚到。”

贺敏和袁唱逍便也坐了下来。

贺敏便道:“二位认识渠年公子吗?”

蝉夕道:“我们是他的朋友。”

贺敏点了下头,道:“二位说有关于渠年公子的消息,不知道渠年公子现在哪里?”

蝉夕道:“他已经被齐国抓进刑部大牢了!”

贺敏脸色一变,心里想着,怪不得这么多天没有渠年公子的消息,原来是被抓进大牢了。现在回想起来,冷汗直冒,公子在坐牢,而他却忙着嫖.娼,这事要是传到秦国,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这时惊道:“抓进刑部大牢了?为什么?”

蝉夕道:“因为秦公子知道了天之眼的秘密!”

贺敏又是一惊,道:“天之眼?”

这两天他也听说了费飞在殷墟鬼城出现的消息,但后来发生的事情还没有传回临淄,他也就不得而知了,现在突然听到天之眼的秘密,难免会感到震惊。

蝉夕点了点头,道:“是的!”

贺敏道:“渠年公子知道天之眼什么秘密?”

蝉夕道:“费飞在鬼城出现的消息你听说了吗?”

贺敏点头道:“听说了!”

蝉夕道:“秦公子也去了,现在天之眼已经被陵阳君抢到手,带回齐国了。”

贺敏又是一惊,道:“天之眼被齐国抢到了,消息准确吗?”

蝉夕点头道:“准确,当时殷墟鬼城有几千人,都看见了,过不了几天,这个消息就会天下皆知,你就知道我不是在骗你了。”

贺敏脸上就露出紧张之手,犹豫了一下,道:“既然这个秘密天下皆知,齐国为什么要抓渠年公子呢?还有必要吗?”

蝉夕道:“因为秦公子知道关于比天之眼更重要的秘密,可能会对齐国造成灭国之灾。”

贺敏顿时就被吸引住了,这么重要的秘密,竟然可以对齐国造成灭国之灾,如果让他得到,回报秦王,那升官发财就不是梦了,以后天天住着天上人间都可以了。便道:“那是什么秘密?”

蝉夕道:“既然是绝密,那就只有秦公子一个人知道了,你只有问秦公子了。”

贺敏不由一阵失落,喃喃说道:“什么秘密这么重要?”

蝉夕道:“肯定很重要,要不然齐国不会冒着与秦国开战的风险,还要抓秦公子!”

贺敏当然也明白这个道理,这时点了点头,脸露忧虑,道:“那是肯定的,但既然齐国已经翻脸了,肯定势在必得,就算我们出面,他们也未必会放了渠年公子啊!”

蝉夕道:“那倒未必!”

贺敏怔道:“何以见得?”

蝉夕道:“因为秦公子身上还有一个秘密。”

贺敏微微一怔,想这渠年公子怎么这么八卦?身上竟然带着这么多秘密?感觉比村里媒婆知道的秘密还要多。便道:“什么秘密呀?”

蝉夕道:“秦公子不是也去过鬼城吗?”

贺敏一问三不知,道:“我不知道啊,你说去过那肯定就去过喽!”

蝉夕道:“齐国怀疑秦公子在鬼城里得到一枚储物戒指,而天之眼的秘密就在储物戒指里,所以齐国千方百计要得到这枚储物戒指!”

贺敏又是一惊,道:“这世上真有储物戒指?”

蝉夕道:“那我就不知道了。”

贺敏道:“那你怎么会知道这个消息呢?渠年公子没有告诉你储物戒指的事吗?”

蝉夕道:“没有!这是我自己打听出来的。我买通了天牢里的狱卒,才知道秦公子被关在里面,也知道他们严刑逼供,就是为了打听储物戒指的下落。”

贺敏急道:“那究竟有没有储物戒指啊?”

蝉夕道:“不知道啊!八成有吧!要不然齐国也不会兴师动众把秦公子抓起来啊!齐国跟秦公子无怨无仇,甚至还准备跟他联姻,如果没有十足把握,他们会把秦公子抓起来吗?”

贺敏想想也是这个道理,点了点头,道:“那估计八成是真的了。只是,如果渠年公子真把储物戒指藏起来了,被人家严刑拷打,难道没有招出来吗?”

蝉夕道:“难道你还不知道你家公子的性格吗?那是铁骨铮铮的一条汉子,不会那么容易屈服的,他肯定要把这么重要的东西留给秦国!”

贺敏心道,这跟传闻不一样啊!咱家公子什么时候铁骨铮铮过?但这个渠年公子最近表现确实不太寻常,可能真的是一条铁骨铮铮的汉子。一想到他身上带着这两个超级大咪.咪,哦不,是超级大秘密,这段时间嫖多了,脑子里净想这些乱七八糟的画面。

这两个秘密对他来说,无疑是诱人的,如果把渠年公子救出来,报与秦王,那可是天大的功劳,以后封侯拜相都不成问题了,更不会愁天上人间的嫖资了。

贺敏这时真的就变成一个为国忧虑的忠臣,这时脸露愤慨,握紧拳头,砸了一下大腿,咬牙说道:“齐国欺人太甚,真当我大秦国是软柿子吗?竟敢无辜抓我秦国公子,还敢下狱用刑,是可忍孰不可忍!不给齐国一点颜色看看,他就不知道我大秦国的威风。”

蝉夕暗暗称赞,不愧是大秦国的使臣,铁骨铮铮,尽显虎狼之姿!

没想到她想法未了,大秦国铁骨铮铮的使臣忽地画风一变,转头看着她道:“对了,你刚刚说怎么救渠年公子啊?没有充足的理由,我就怕齐国不放人哪!”

在蝉夕的眼里,就感觉是一头凶猛的狼忽然就变成了一只软绵的羊,让她措手不及。便道:“你可以跟齐王这样说。”

贺敏便走了过来,竖起耳朵,洗耳恭听。

蝉夕一边说,贺敏就一边点头。

这时天也亮了,贺敏听完,就站直了身子,大声道:“拿我节杖来!”

手下应了一声,连忙就上楼拿节杖了!

贺敏又转头看着蝉夕道:“麻烦二位在这里坐一会,等我回来好好致谢。”

蝉夕知道他是不放心她,也怕她是在糊弄他,毕竟这么重要的消息,全是她一面之词,他总得留个心眼。

蝉夕笑道:“秦使尽管放心去,我们留下等秦使好消息。”

贺敏很满意他的回答,心里放心不少。

刑部大牢。

陵阳君一直就待在渠年的牢房里,既在等天亮,也在等长铭。

等到太阳出来,长铭果然来了,今天对她来说,已经起得相当早了,以为陵阳君还没来,所以当她进入牢房以后,见到陵阳君已经在这里了,倒是一阵意外,笑道:“叔叔来这么早啊?”

陵阳君本来等她就不甘心,还等了这么长时间,比等丑女人约会更不是滋味,所以看到她也不得喜,淡淡说道:“早就来了!就等你了。”

长铭听他叔叔的语,好像有情绪,便讪讪笑了一下,道:“我就是过来玩玩,叔叔不必等我的!”

陵阳君没有作声。

长铭为了缓解尴尬,转头就看着渠年道:“秦渠年,你交代了没有?”

渠年看到长铭来了,但救他的人还没来,心里也开始紧张,人一紧张,难免就会胡思乱想,总感觉费飞这个家伙不仗义,肯定独自逃跑了。如果是那样,他现在肯定要主动交代问题,让他们去把费飞抓回来,然后大刑侍候,这样他心里才会觉得平衡。

可惜他也不敢确定,万一刚把费飞出卖了,救他的人也到了,那可就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所以他现在只能拖延时间,至于能拖多久,他也不知道。

这时便笑道:“你不来,陵阳君也不敢让我交代问题呀!”

长铭虽然经常被渠年利用,但她并不是笨女人,一下就听出话中有刺,急道:“秦渠年,你居心不良,想挑拨我们?”

渠年道:“身正不怕影子歪,你急什么呀?”

长铭急道:“你……”

陵阳君一直坐在墙角的桌子上,这时跳了下来,走了过来,边走边道:“好了,争论这个有意思吗?秦公子,我们言归正传了!”

第187章 互相恐吓

陵阳君这次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了,说时就拿出炉火中的烙铁,走了过来。

渠年心下一沉。

陵阳君这时走到渠年的面前,用烙铁在他面前晃了晃,道:“秦公子,现在可以交代问题了吧?没有理由了吧?我的耐心已经耗尽了,如果你现在说的话还不令我满意的话,那就别怪我下手无情了!”

渠年看着烧得通红的烙铁,心里也慌得一批,现在他除了骂费飞,没有一点办法,想跟公主聊两句天,陵阳君都不同意。便硬着头皮道:“你想问什么问题?”

陵阳君道:“储物戒指在哪?费飞在哪?”

渠年道:“你先把手里这个东西放下去,我看着心里慌。”

陵阳君冷笑一声,没有说话,显然这个回答令他不满意,就把手里的烙铁移向了渠年向胸.部,缓缓烫了下去。

眼看就要烫到衣服了,衣服已经开始冒烟,散发出焦味,里面的皮肤也感到了灼热,渠年急道:“等一下等一下,别着急呀,我告诉你呀!”

陵阳君才收回烙铁,笑道:“就是嘛!识相一点多好,大家都不为难,说吧,这两样东西在哪里?”

渠年也知道陵阳君是王八吃秤砣,说没有他肯定是不会相信了。本来他还想说储物戒指在秦国使臣那里,又怕陵阳君听了这话会恼羞成怒,忍不住烫他几下。须臾之间,心头千转万回,终于决定,还是先拖延一阵再说,便道:“储物戒指被我藏起来了。”

陵阳君见渠年终于松口了,脸上难掩激动,道:“我知道,藏在哪里了?”

渠年道:“被我藏在玲珑山上了。”

陵阳君微微一怔,不过也觉得合情合理,便道:“藏在玲珑山什么地方了?”

渠年面露难色,道:“你让我形容我也没法形容啊?你就是往山上爬,你会发现一棵很粗大很粗大的银杏树,银杏树往北边大概十丈远,有一棵香樟树,我在香樟树的树根上挖了一个洞,储物戒指就放在里面了,你们多派一点人应该也能找到。”

长铭忍不住说道:“玲珑山那么大,我们到哪里去找这棵香樟树?”

渠年道:“我诚心诚意告诉你们,我已经说的够详细了,你让我怎么形容?”

如果他说的是真的,确实已经说的够详细了。如果多派一点人去搜山,确实也能找到这棵香樟树,但储物戒指那么重要的东西,他们怎么可能放心让别人去找?

陵阳君便道:“秦公子,我希望你没有骗我,你应该知道,如果你这次是骗我的话,我肯定会让你生不如死。”

渠年道:“你这个人真没意思。不告诉你吧,你要拿烙铁烫我。告诉你吧,你又不相信我。那你说你让我怎么办?”

陵阳君道:“我只是让你别骗我,骗我的后果很严重。”

渠年道:“你真是不可理喻,玲珑山又不远,那是你们家门口的山,又不是崤山,你们派人去看一下不就知道我有没有说谎了吗?”

陵阳君点了下头,道:“好!既然你没有骗我,那就麻烦你亲自带我们去找吧。”

渠年道:“我才不去,到了玲珑山,你们找到储物戒指,第一件事肯定就是将我杀之灭口,我太了解你了。”

陵阳君道:“你放心,只要能找到储物戒指,我绝对不会为难你。”

渠年道:“你发誓!”

陵阳君犹豫了一下,便竖起两根手指,发誓道:“只要你带我到玲珑山找到储物戒指,我发誓,绝不会为难你,更不会杀你,一定把你好好送到临淄城,以后也不会为难你,如违此誓,天诛地灭。”

渠年之所以让他发誓,只不过想拖延一下时间,至于他的誓言,如同狗屁,他是一点都不信,就算他信守誓言不杀他,但临淄城能杀他的人多了去了,比如眼前这个长铭公主。

这时便道:“好吧!我再相信你最后一次。”

陵阳君道:“我也是相信你最后一次,不要让我失望。”

渠年道:“你在我身上得到的好处还少吗?这次也不会例外的。”

陵阳君没有回他的话,而是转身走到牢房外,大叫一声:“来人!开锁!”

齐国王宫。

齐王正在上早朝,忽然有人来报,秦国使臣求见!

齐王感觉很意外,秦使这个时候求见,八成是为了秦渠年,可是秦渠年抓进天牢的事十分隐秘,秦使又怎么会知道呢?也有可能不是为了这件事吗?

但既然秦使求见,他也不好不见,便宣了。

贺敏虽然连续嫖了好几天,嫖得两腿发软,但关键时刻他从不掉链子,走进大殿时,依旧昂首挺胸,气宇轩昂,没有一点外强中干的感觉。

贺敏是一个人来的,至于袁唱逍,负责在家看着蝉夕和玉夙,防止她们跑了。

贺敏穿过人群,径直走到台阶前,行礼道:“秦使贺敏见过齐王!”

齐王道:“秦使免礼!秦使一大早就跑过来,肯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商量了?”

贺敏挺直腰板,道:“敢问齐王,为何将我秦国公子无故抓入刑部大牢?还要大刑伺候?不知我国渠年公子在齐国犯了什么法?”

此言一出,大殿一片哗然,这件事他们都不知道,毕竟将他国公子抓入大牢,如果没有合理的理由,这是一个非常严重的外交事件。

齐王因为一肚子的数,知道秦使来找他,八成就是为了秦质子的事,所以心里有了准备,不慌不乱,笑道:“秦使从哪里得来的消息?我国怎么会无缘无故抓捕渠年公子呢?他可是寡人的女婿啊,跟寡人可是一家人哪!不过寡人好像听说,渠年公子偷偷跑出临淄城,去了殷墟鬼城,至今还没有回来呢。如果你们实在担心的话,可以去殷墟鬼城找一找,说不定能找到他。”

贺敏经过蝉夕点拨,知道他肯定不承认,所以也不意外,不过现在也证实了渠年公子确实去过殷墟鬼城,那蝉夕说的话八成也是真的了,心里反而有了底气,冷笑一声,道:“齐国怎么说也是山东霸主,既然敢抓捕我国公子,为何不敢堂而皇之地承认呢?这有失霸主的风度啊!”

齐王怒道:“秦使,希望你谨言慎行,这是齐国的大殿,不是秦国,寡人也不是你随便能够污蔑的。”

贺敏道:“齐王不承认也不要紧,现在齐国得到天之眼的事情,已经天下皆知,你就算杀了我国公子,那也是无济于事的。”

此言一出,大殿内又是一阵骚动,没想到天之眼竟然被齐国抢到手了,真是可喜可贺,国之大幸哪!很多人的脸上就露出了激动。

齐王一看这些人的表情,就知道这些人都相信了秦使的话,连自己的臣子都相信了,那其他国家肯定更是深信不疑了,这是他最忌讳的事情。这时就指着贺敏,急道:“你胡说八道。我们得到了天之眼是假的,真的在你们渠年公子身上。”

蝉夕曾跟贺敏说,齐王肯定不会承认,肯定要说天自然是假的,所以也不觉得意外,愈发觉得蝉夕说的话是真的了!这时便道:“是不是真的,只有齐王自己心里清楚,反正我秦国不知道,其他山东五国也不知道,不过我昨天夜里刚刚得到密报,山东五国正在蠢蠢欲动,调兵遣将,且频繁走动,听说准备联兵讨伐齐国,逼迫齐王交出天之眼,不知道齐王有没有得到这样的消息?”

齐王因为前两天就跟陵阳君探讨过,如果天之眼的消息已经走漏,很有可能引起他国觊觎,发兵讨伐齐国,逼迫齐国齐国天之眼。所以现在听贺敏这么一说,一下吻合了他心里的想法,所以深信不疑,只是他嘴有点硬,这时说道:“你在危言耸听,胡说八道,山东五国是我齐国的盟友,你想挑拨我们盟友间的关系吗?就凭你一张嘴,恐怕不太容易吧。”

贺敏冷笑一声,道:“这事纸包不住火,齐王若是不信,尽管派人去打听,是不是我捏造的,齐王很快就知道了。”

齐王就有些心神不宁,冷哼一声,道:“不劳秦使费心,寡人会打听的。”

贺敏道:“还有一件事我想告诉齐王!”

齐王道:“你说!”

贺敏道:“齐王之所以抓捕我国公子,其实是为了储物戒指,是吧?”

齐王脸色一变,心里想着,他怎么会知道这件事情?既然知道,那肯定是秦质子提前告诉他的,这么重要的秘密,秦质子既然选择告诉他,那就是相当于告诉了秦国,那秦渠年肯定也没打算保留这枚储物戒指了!

怪不得那枚储物戒指始终找不到,这么重要的东西,要么是带在身上,要么是交给重要的人,要不然藏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没人会觉得踏实,难不成秦质子已经把储物戒指交给了秦使?虽然秦渠年是质子,但毕竟他也是秦国的公子,是秦王的儿子,有了好事想着自己的国家,想着自己的父亲,也是一件正常的事情。

第188章 哑巴吃黄连

齐王本来还不承认抓了渠年的事,但事到如今,人家都已经把话挑明了,承不承认都没有了意义,何况他心里也觉得好奇,这时便道“秦公子把储物戒指交给你们了?”

贺敏道“齐王果然英名,一猜就中。实不相瞒,昨天早上,渠年公子没有进城之前,我们的人就偷偷出城了,他把储物戒指交给了我们,我们的人就带着储物戒指,快马加鞭赶回秦国了。现在应该已经下去一千多里地了,齐王就算快马加鞭,也不可能追上了。虽然天牢里的事情我不知道,但我可以肯定,我国公子肯定在拖延时间,什么都不肯说,他就是为了给储物戒指争取时间。所以说,齐王现在就是用遍所有酷刑,也没有用了,渠年公子就算想交,他也交不出任何东西了。”

这番话从渠年的嘴里传到费飞的嘴里,又从费飞的嘴里传到蝉夕的嘴里,再从蝉夕的嘴里传到贺敏的嘴里,经过这么多波折,现在从贺敏的嘴里说出来,依然极具穿透力,直戳齐王的内心。

因为贺敏说得没错,秦渠年在监狱里确实使劲拖延,他和陵阳君昨晚还在猜测,他究竟在拖延什么?毕竟在他们的眼里,拖延已经没有了意义,现在被贺敏一说,他终于找到了答案。因为他认为,贺敏不可能知道天牢里发生的事情。

而且他已经怀疑,秦渠年已经把那枚储物戒指交给了秦国,所以听贺敏这么一说,深信不疑。不过一想到秦渠年又戏弄了他,把他们耍得团团转,不免怒火中烧,心里有些抓狂,想摔东西,可是为了顾及王者的风度,才努力克制住。这时还挤出笑容笑了下,道“秦使真是想象力丰富啊!”

贺敏道“是不是真的,我想齐王心里比我更有数。现在我国公子已经没有了利用价值,还请齐王高抬贵手,放了我家公子。”

齐王心道,你想的好美。这个畜生如此戏弄寡人,不把他五马分尸实在难解心头之恨。嘴上说道“寡人不知道秦使在说什么!寡人都跟你说了,你家公子去了殷墟鬼城,你如果实在想念他,可以去鬼城找一找,说不定能找到他的鬼魂。”

贺敏道“齐王,现在你也应该明白,折磨我家公子,已经没有一点意义,就算你杀了他,也不过是解一下心头之恨罢了。如果齐王不放了我家公子,现在齐王应该知道,渠年公子立了这么大的功劳,已经是我王心中最宠爱的儿子,如果渠年公子生死不明,我王肯定震怒,肯定会向齐国讨要一个说法。当然,若换成以前,齐国身为山东霸主,自然不会把我秦国放在眼里,但现在不一样了,齐王在杀我家公子之前,最好先去打听一下,我不是在危言耸听,现在山东五国虎视眈眈,随时都要发兵讨伐齐国,就算齐王得到了天之眼,但一年半载绝对成不了仙,到时山东五国兵临城下,可能就会打扰了齐王的美梦。如果这个时候,我秦国再发兵,六国联手,不是我大言不惭,齐国绝对撑不了一年半载,一个月之内,必破!”

齐王本来就憋了一肚子的火,一听这话,火冒三丈,指着贺敏怒道“混账东西,你是在恐吓寡人吗?你以为我齐国会怕你秦国吗?信不信我现在就斩了你?”

贺敏一脸平静,道“齐王不必动怒,动怒也解决不了问题,我既然是秦国使臣,自然已将生死置之度外。齐王可以杀我,但就算我死了,我的话也必将应验,甚至会来得更快。”

齐王发完火之后,也觉得失态,毕竟眼前这个人只是一个使臣,不过是秦国的一条狗,自己跟一条狗发火,确实有失大体。虽然说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但这条狗说出来的话,却让他不敢轻视,如果那五国真的蠢蠢欲动,再联手秦国,齐国确实撑不了一个月。虽然不知道这个消息真假,但现在也不敢贸然得罪秦国,反正过不了三两天,消息就可以打探出来了。

这时便缓和口气,挥了挥手,道“秦使先回去吧,既然你家公子失踪,寡人派人帮你找一找,说不定天就有消息了!”

贺敏道“我现在就要见到我家公子。”

齐王道“如果见不到呢?”

贺敏见齐王软了,他就硬了,心里愈发有底气,愈发铁骨铮铮,说道“如果见不到,我现在回去就写信给我王,当然,齐王也可以杀了我,但在我来之前,我已经派人秘密出城了,如果我死,或者见不到公子平安归来,最多三天,我王便可得知消息,不是我危言耸听,我敢肯定,秦国必发兵!”

齐王毕竟是一国之王,还是山东霸主,结果现在倒好,却被一个使臣三番五次地恐吓,让他颜面尽失,忍不住又想发火,但他刚刚已经发过一次火了,没有效果,冷静下来还得面对着棘手的事情,杀一个使臣固然容易,但杀了这个使臣,就相当于向秦国宣战了,若换做以前,他也是不怕的,毕竟是霸主嘛,但在这个节骨眼上,已经被贺敏唬得心慌意乱,生怕那五国真的在蠢蠢欲动,连自己的小弟都要造反了,如果这个时候秦国发兵,对齐国来说,真的有可能会带来灭顶之灾。

毕竟是一国之王,他要顾全大局,如果陵阳君抢到的是真的天之眼,他也不怕,哪怕国破家亡,他也可以躲到深山老林里忍个一年半载,待成仙以后慢慢出来报仇,可恨他们抢了个假的,心里没有底气,如果国破家亡,那就永无翻身之日了。

心念至此,他决定忍下这口气,冷冷说道“假如寡人现在就帮你找到你家公子,你又如何保证秦国不发兵呢?”

贺敏道“如果齐王现在放了我家公子,秦国没有理由发兵。齐王已经知道,储物戒指马上就会到达秦国,储物戒指里的秘密齐王应该比我清楚,你觉得我秦国还有必要发兵吗?”

齐王当然知道储物戒指里的秘密,里面可能带着费飞,也可能带着真的天之眼,不管带着什么,秦国也是闷声大发财,也没有必要发兵讨伐齐国了!何况秦质子既然把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秦国,肯定也会告诉秦国,他们得到的天之眼也是假的,那秦国就更没有理由发兵了。

想通了这一点,齐王就感到非常郁闷,郁闷到心痛,心痛到不能呼吸,这是人干的事情吗?他们耗尽心机,损兵折将,好不容易把天之眼抢了回来,结果却抢回来一颗假的,假的也罢,拉肚子拉到腿软也就不说了,可真的却让秦国给抢去了,这也就罢了,可秦国还把屎盆子扣在他们的头上,而且得了好处还卖乖,不知收敛也就罢了,还要恐吓他,最要命的是,他还被恐吓住了。

齐王就感觉比哑巴吃了黄连还要委屈,一肚子苦闷说不出来,说出来也没人信,羊肉没吃着,还要惹得一身骚,最可恨的是,他还亲眼看到别人把羊肉端走了,端走羊肉那个人把羊肉藏起来不说,还要回来说他骚,气的他牙都痒痒,又恨又妒。妒的是秦国,啥事都没干,好处全占了。恨的当然是陵阳君,这个没用的东西,抢不到天之眼也就罢了,他也不会怪罪他,却偏偏作死,抢了一个假的回来,现在好了,把整个齐国都坑到了火坑里,一不小心就是万劫不复。

思虑再三,在没有得到确切的情报之前,他也不敢把事情做绝,现在储物戒指已经被转移了,再审秦质子已经没有意义,杀了他虽然可以解恨,但又怕惹来秦国的疯狂报复,在这个节骨眼上,他不能轻举妄动。这时便道“那行吧!寡人现在就派人去帮你找一下,说不定马上就可以找到了。”

齐王没有台阶下,便自带砖头混凝土,亲手做了一个台阶,没想到贺敏不长眼,自己搭的台阶他还不让下。

贺敏这时说道“齐王,话都已经挑明了,没必再遮遮掩掩了,我已经说了,只要我家公子平安归来,不论你们之前怎么对他,我秦国都可以既往不咎。齐王还是派个人跟我去天牢接人吧!”

齐王虽然热爱演戏,但现在观众不买账,还要砸他的场子,他也就演不下去了,再演自己都觉得恶心,但他自带的砖头混凝土还没用完,扔了也是浪费,所以又搭了一个台阶,道“看你说的有鼻子有眼,你家公子不会真被抓到天牢里去了吧?高公公,你去刑部大牢看一下,不会真有哪个不长眼的,一不小心把秦公子抓进去了吧?如果真发生这种事情,你让刑部务必放人,不管什么理由都不接受,违令者,斩。”

边上高公公侍候他这么多年,当然能明白他的尴尬处境,这时也没有多问,就应了一声。

第189章 你想抗旨吗

刑部大牢。

渠年手脚上的镣铐这时已经被取了下来,只可惜她被封住了修为,也不能活动筋骨,所以全身还是酸痛难忍,特别是手腕和脚腕处,如同刀割一般。

陵阳君这时又小声对狱卒交待了一句,那狱卒就出去了,一会儿功夫就拿了一只麻袋回来,把渠年套了起来,生怕出去的时候让外人看见,毕竟人家也是秦国公子,影响不好。

渠年却不乐意了,自从上次在乌鸡山被套过麻袋以后,现在对麻袋那是深恶痛绝,这时急忙叫道:“陵阳君,你个狗.日的,赶快把麻袋给我拿掉,要不然我发誓,绝不带你去找到你想要的东西。”

毕竟渠年已经答应他去拿储物戒指了,陵阳君也不想节外生枝,见渠年这么抗拒,也觉得有些不合适,便挥了下手,狱卒便又把套好的麻袋拿掉了。

渠年还是比较生气,道:“陵阳君,你不上路子,我把你当朋友看,你就这样对待朋友的吗?”

陵阳君现在心里只剩下储物戒指和费飞了,也懒得跟他计较,没有理他,而是转头对狱卒说道:“把轿子抬进来吧。”

那狱卒应了一声,又出去了!

过了一会,轿子果然就抬到了牢房门口,牢房的门开着,渠年也能看得见。

陵阳君便道:“秦公子,现在没话说了吧?”

渠年还想在鸡蛋里挑骨头,却找不到合适的借口,一旦把陵阳君挑的不耐烦了,很有可能就被烫一下,当然,肯定不是烫头发。

这时便没有再说话。

由于他被封住了修为,手脚不能动,两个狱卒便把他抬上了轿子,因为他连陵阳君都敢骂,所以狱卒也不敢不客气,抬他的时候轻手轻脚,生怕弄疼了他,就跟当年抱着老婆上花轿一样。

渠年在轿子上坐好,陵阳君又走了过来,掀开轿子上的窗帘,笑道:“秦公子,我就不点你哑穴了,希望你自重。”

渠年道:“我也不想说话,我都懒得理你。”

陵阳君笑了笑,就放下了窗帘。

轿子就抬了起来,向地牢外走去。渠年如同坐在花轿上出嫁的新娘,嫁给了一个不喜欢的人,心里带着一肚子的不情愿,忐忑不安。直到此刻,还没有人来救他,让他心里发慌!

出了地牢,虽然轿上有帘,但渠年也能感觉到,今天阳光明媚!只是他的心里一点都不明媚,阴暗一片,等到离开这里,上了玲珑山,救他的人想找都找不到他了。到那时,如果交不出储物戒指,估计陵阳君能把他的皮给剥了!特别是想到长铭在玲珑山上折磨韩琦忘的场景,生怕长铭也会用在他身上,忍不住头皮发麻。

他在心里忍不住又骂了一遍费飞,这个畜生早就知道他靠不住,肯定已经跑路了,有好几次他都想叫住陵阳君,把费飞出卖了,让他全城搜捕费飞,几次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就在他渐感望之时,耳边忽然传来贺敏的声音:“轿中坐的可是渠年公子?”

渠年并不喜欢这个贺敏,甚至非常讨厌他,毕竟这家伙还派人杀过他,但此时此刻,却感觉他的声音无比动听,如同出谷黄莺,听得他心旷神怡,急忙叫道:“对对对,是我,是我,我就是秦渠年!”

陵阳君走到天牢外,刚准备上马,听到贺敏的声音,转头一看,颇感意外,令他更意外的是,贺敏竟然是和高公公一起来的,身后还带着一群太监和侍卫。

陵阳君便走了过来,看了看贺敏,又看了看高公公,百思不得其解,这两个人怎么会在一起呢?不过既然被秦国使臣撞破了,这事就变得棘手了。便道:“高公公,你怎么来了?”

高公公原本还打算,进入大牢以后,偷偷找到陵阳君,让他偷偷把秦渠年给放了,这样大家也不用尴尬,齐国也不用尴尬。结果好巧不巧,刚到门口就撞见他们把秦渠年抬出来了,这让他非常尴尬,不过他也是一个老狐狸精,为了使大家都不用太难堪,便给陵阳君找了一个台阶,笑道:“陵阳君也是得到秦公子被误抓的消息,特地来搭救他的吗?”

陵阳君就有些猜不透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他现在已经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了,何况希望就在眼前,渠年已经准备带他去拿储物戒指了,他怎能轻易放弃?就算秦国使臣在这里,他也不能承认!这时便道:“高公公认错人了吧?轿中之人乃是我的朋友,并不是什么秦国公子。”

渠年一听这话就急了,大声叫道:“陵阳君,你放屁,老子就是秦国公子秦渠年,如假包换……”

陵阳君便向边上的手下递了个眼色,那名手下会意,身形一闪,已到了轿旁,手就从窗户里伸了进去,点在了渠年的哑穴上。

贺敏看得两眼冒火,指着陵阳君怒道:“陵阳君,你有点过分了,竟然这样对待我国公子,你这是公然侮辱我大秦国!”

陵阳君笑道:“秦使息怒!你可能误会了,轿中之人并非秦国公子,而是我一个朋友,他喝多了,才会胡言乱语。”

贺敏怒道:“你……”只可惜这里是临淄,他只带了几个随从,而陵阳君生怕玲珑山有变,所以带了几百个人,此时都站在轿旁,凝神戒备,所以他也只能干着急。这时只能对边上的高公公说道:“公公你看,陵阳君分明是在强词夺理,你可要主持公道啊!”

陵阳君心里嗤笑一声,心道这秦使的脑袋莫非被门挤了?竟然让高公公主持公道?不知道高公公也是齐国人吗?

没想到高公公好像就叛变了,这时脸露不悦,他确实非常不高兴,明明找个台阶让陵阳君走下来,但陵阳君偏要滚下来,这让他也非常尴尬。这时便道:“陵阳君,把秦公子放了吧!”

高公公虽然没说这是齐王的意思,但陵阳君也不傻,如果没有齐王授意,高公公绝对不敢来这里捣浆糊。陵阳君就感觉百思不得其解,都到这个节骨眼上了,王兄怎么会让他放了秦渠年呢?这其中肯定有什么误会!眼看就要拿到储物戒指了,现在放了秦渠年,如何心甘?便道:“高公公,你回去跟王兄说一声,就说这件事我已经快要办成了,让他稍安勿躁,不要让小人蒙蔽视听。”

长铭这时也跑了过来,拉住高公公的衣袖,把他拉到一旁,小声急道:“公公,你又不是不知道内情,现在秦渠年已经交代了,那玩意就藏在城外的玲珑山上,我们现在就去取,你先把秦国使臣糊弄住,随便糊弄一下就行了,我们只需要半天时间就足够了。”

如果这事是真的,高公公倒也不妨做个顺水人情,帮他们糊弄住秦国使臣,但正因为知道内情,知道他们去玲珑山山也是白跑一趟,他们要找的东西,现在已经在去秦国的路上了。而且他是来传旨的,大庭广众之下,代表的是齐王的威严,所以也懒得解释,冷冷说道:“公主,这是王上的意思!”

长铭小声急道:“这不可能,父王的意思我太明白了,他比谁都想得到储物戒指,那里面可是带着天之眼的秘密呀,就算得罪秦国,他也不会善罢甘休的。”

高公公道:“难道公主怀疑奴才是在假传圣旨吗?”

长铭小声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感觉其中肯定有误会,你回去跟我父王解释解释,他一定会明白的。”

高公公道:“公主不要让奴才为难!”

陵阳君虽然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但他可以猜的出,看高公公油盐不侵的样子,肯定没有同意长铭的请求。既然如此,他也只有先斩后奏了,只要拿到储物戒指,不管他王兄到时发多大的火,也会转怒为喜的,甚至会喜得眉开眼笑,他太了解他哥哥了。

这时仗着人多,大手一挥,大声道:“我们走!”

那四名轿夫就把轿子抬了起来。

高公公却大喝一声:“大胆!你们想造反吗?王上有旨,即刻放了秦国渠年公子,如有违令者——斩!”

他身后的十几名大内侍卫就拔剑出鞘,剑吟震耳,缓缓向轿子走了过去。

虽然大内侍卫只有十几个,而陵阳君的手下却有好几百人,但却没人敢动手,甚至连剑都不敢拔,毕竟造反的帽子已经拿出来了,如果动一动,刚好扣在他们的头上,那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所以看到那十几名大内侍卫走过来,陵阳君的手下就像是一群兔子看到几只老虎走了过来,纷纷避闪,让出一条路来。

陵阳君虽然着急,但高公公既然已经把旨意宣读了,就算他跟齐王亲兄弟,也不敢抗旨,毕竟王宫之中,手足相残的事情如同家常便饭,何况他刚被渠年洗过脑,说齐王对他生了疑心,这个时候抗旨,他都可能出不了临淄城,就被斩杀了!

眼看大功告成,却是毁于一旦,陵阳君心里那个恨,如同滔滔江水。

第190章 又得救了

十几名侍卫走到轿旁,其中一人就探身进轿,帮渠年解开修为。只要修为解开,哑穴自解。

渠年就从轿里走了出来,因为浑身酸痛难忍,这时就伸了一个懒腰,活动一下筋骨,看了看天空的太阳,无比娇媚,讨人欢喜。

这时又歪头看着陵阳君,咧嘴一笑,道:“陵阳君,不好意思,我又得救了。”

陵阳君脸色铁青,两眼冒火,冷冷道:“秦公子,你高兴来有点太早了吧?”

渠年笑道:“不早不早,太阳都升这么高了,早什么早?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后会有期。”

陵阳君看他小人得志的模样,气得牙都痒痒,拳头捏的格格作响,但没有说话。

高公公这时说道:“秦公子,你想走吗?”

渠年道:“不走还有午饭吗?”

高公公道:“听你的口气,好像打算离开临淄啊?你要明白,你是秦国放在齐国的质子,未得齐国允可,如果擅离临淄,出了意外,可别怪我没提醒你呀!”

渠年这时就走了过来,他也知道,齐王虽然答应放了他,但心中猜疑,绝不会放他离开临淄的。这时便道:“我知道!我不太会说话,告别的话我只会说这一句。多谢公公了,我先走啦!”

这时就走到贺敏面前,向他递了个眼色,道:“贺大人,走吧!”

贺敏忙道:“好!”

两人招呼也不打,转身就走。

陵阳君望着他们扬长而去的背影,脸色就变得狰狞,青筋根根暴起。前两天在鬼城让他逃脱还情有可原,毕竟当时自己的手下也快死光了,但现在却在临淄,在自己的地盘上,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竟然又让他逃走了,还是大摇大摆地逃走,对他的打击可想而知,郁闷得都想吐血。

这时走到高公公的面前,冷冷说道:“高公公,这是怎么回事?”

高公公面无表情,道:“奴才不过是一个跑腿的人,不敢妄言。陵阳君如果想不明白,可以直接去问王上。”

陵阳君道:“我现在就去。”

长铭道:“叔叔,我陪你去。”

陵阳君道:“秦质子说的地点你也听到了,你先带一拨人去玲珑山上去找找,说不定运气好也能找到,反正不能让秦质子派人再上玲珑山!”

长铭点了下头,道:“好,我现在就去。”

高公公心道,去了也是白搭!但他却什么也没有说!

陵阳君这时纵身上马,也不想跟高公公同路,独自去王宫了。

齐王也是刚刚下朝,因为被秦国使臣恐吓了,所以心情很不好,不管看到什么东西都想砸,所以没有去寝宫,他怕他回去以后,寝宫就被他砸烂了,便去了后花园,那里有湖,湖中有亭,便独自一人去了亭中,坐在亭边的石凳上,转身趴在栏杆上,望中湖水怔怔发呆,一脸惆怅。

这时见一群五彩斑斓的小鱼儿游了过来,眼巴巴地看着他,可惜他身上没带鱼食,便把鞋子脱了,扔了下去,惊得小鱼四下逃散。

这时一个太监踏着小碎步跑了过来,说是陵阳君求见。

齐王本来气已经消了不少,一听陵阳君来了,顿时又火冒三丈,这个没用的东西,还有脸来见他?怒道:“宣!”

一会功夫,陵阳君就来了,他跟他哥哥一样,也是憋了一肚子火,看见他哥哥还有心情坐在凉亭里观风赏景,真想把他扔下去喂鱼,只是他不敢。

进了凉亭,气得连君臣之礼都忘了,直接道:“王兄,我们眼看就要大功告成了,你为什么要下旨把秦质子放了?”

齐王本来就在气头上,见这家伙不负荆请罪也就罢了,竟然还来质问他,当即火冒三丈,跳了起来,指着他怒道:“你还有脸说?还不都是因为你。”

陵阳君被他喷了一口口水,毕竟君臣有别,既然齐王发火了,他心里就算有再大的委屈也得憋着,说道:“王兄,有话慢慢说。怎么能怪我呢?储物戒指的下落我已经打听出来了,我正准备带着秦质子去取呢,结果你却把他给放了,功亏一篑。”

齐王道:“去哪里取?”

陵阳君道:“玲珑山!他把储物戒指藏在玲珑山了!”

他以为说出这样的话,他王兄肯定悔得肠子都青了,估计大腿都要拍肿了,说不定现在就要派他回去,再把秦渠年那个混蛋抓起来。

没想到令他意外的是,齐王脸上没有一点懊悔之色,更别谈拍大腿了,反而冷笑一声,道:“老四啊,都说你聪明绝顶,这些年我也深信不疑,但为什么在秦渠年的面前,却蠢得像头猪?你认为他会把储物戒指长的玲珑山上吗?”

陵阳君微微一怔,道:“他应该不敢骗我,要不然他的下场会生不如死。”

齐王瞪了他一眼,道:“他是被你吓的,才胡说了一个地方,为了就是拖延时间,等秦国使臣去救他。为什么这么绝密的事情,秦国使臣却比你我先知道,你不觉得很蹊跷吗?”

陵阳君陡地一惊,幡然醒悟,道:“王兄的意思是,秦质子已经把储物戒指交给秦国使臣了?”

齐王自以为已经知道了整件事事情的来龙去脉,所以感觉自己很聪明,机智地看穿这一切。这时就指了指他,一脸恨铁不成钢,道:“后知后觉!如果你昨天能想到这一点,结果就不一样了。现在知道为什么秦质子昨天晚上要拖延一晚了吗?储物戒指已经在去秦国的路上了,快马加鞭你也追不上了。”

陵阳君其实比他聪明,一点就透,昨晩他跟齐王商量了半天,以为秦渠年拖延时间,只是为了等待有人去救他,可这一夜除了发生狱卒凶杀案外,并没有人去劫狱,秦渠年好像也没打算逃跑,现在终于明白了,原来是为了给秦国使臣拖延时间,从一开始,他的方向就想偏了。

再想想秦渠年获救以后,径直就跟秦国使臣去了流花馆驿,走得非常洒脱,一点都不牵挂玲珑山上的宝贝,如此看来,这确实是一个假消息,长铭公主就算把玲珑山铲平了,也不可能找到储物戒指了。

刚刚他以为,齐王听了他的话会把大腿拍肿,结果现在倒好,反过来了,他倒想把自己的大腿拍肿,太可恨了,又上了秦渠年的当。明明他就知道这个家伙诡计多端,自己已经被他骗过好多次了,他也已经非常小心了,处处提防,可还是防不胜防,着了他的道,把他这个齐国第一智囊耍得像只猴,这让他心里有了抓狂的感觉,早知道昨天晚上怎么也要烫他几下,把他烫的遍体鳞伤,也解不了心头之恨。

这时咬了咬牙,道:“这家伙如此可恨,王兄就应该下令把他剁碎在天牢里,而不是放他出来。”

齐王道:“剁碎?你以为我不想啊?但你知道你捅了多大的篓子吗?”

陵阳君怔道:“什么篓子?”

齐王又指了指他,道:“齐国被你坑惨了。现在山东五国正在串联,准备联兵犯我齐国,逼迫我齐国交出天之眼,但我现在到哪里去找天之眼?”

陵阳君脸色一变,道:“王兄听谁说的?秦国使臣吗?”

齐王道:“没错!”

陵阳君急道:“王兄,秦国使臣的话不可信,我一共才回来几天时间啊?其他国家怎么可能反应这么快?就算反应过来,消息也没有这么快传到临淄,他是骗你的。”

齐王冷笑一声,道:“秦国使臣不是骗了我,不管他的话是不是真的,但他提醒了我,你敢肯定用人头保证,其他五国会无动于衷吗?”

陵阳君当然也不敢保证,前两天还是他自己说的,其他五国可能会蠢蠢欲动。这时说话也没了底气,道:“他这种事情肯定要等打探明白了再做定夺啊?”

齐王冷哼一声,道:“等打探明白,黄花菜都凉了。如果你这边杀了秦国质子,那边五国发兵,秦国再来浑水摸鱼,那我齐国真的岌岌可危了。现在好处都让秦国给占了,黑锅却让我齐国来背,你心里难不难受?”

陵阳君心里当然难受,心如刀绞,而且不止是难受,听齐王这么说,明显有责备之意,还觉得惭愧,多少年了,也没有像此刻这般惭愧过,脸上涨得通红,却说不出话来。

齐王摆了摆手,道:“算了!事已至此,说这些也没有用了,你还是未雨绸缪,哦不,现在屋顶已经漏了,你看看该怎么补吧?反正我现在是焦头烂额。一定密切注意其他五国的动静。”

陵阳君道:“或许情况没有想象的那么糟糕!”

齐王叹道:“但愿如你所说吧。那个秦质子你暂时先不要找他的麻烦,让他先快活几天,反正他现在走不出临淄城。”

陵阳君应了一声。

齐王又道:“还有,朔华大街上的人都撤了吧,守着那里已经没有意义了,至于楚国和中山国的质子,也放了吧,现在特殊时期,不要还没开始,就把所有国家都得罪光了,授人以柄!”

陵阳君又应了一声。

第191章 这里待不下去了

流花馆驿。

渠年得救以后,就跟贺敏来到这里,朔华大街他是不敢回去了,太危险了,很容易一觉睡下去,就再也醒不来。

刚进入秦国使团住的院落,袁唱逍就迎了上来,一脸欢喜,道:“公子终于回来啦!可把我担心坏了,看到公子平安无恙,我心里就踏实了。”

渠年笑道:“今天有劳你们啦!”

袁唱逍忙道:“这是我们分内之事。”

蝉夕和玉夙这时就从客厅里走了出来,站在门口,看见渠年,莞尔一笑。

渠年就不理......

《剑公子》第191章这里待不下去了

剑公子

第192章 立牌坊

玉夙道:“没错,确实是灾难,齐国为难他,现在齐国的灾难就来了!他还只是一阶修为啊,若换做普通人,这样的修为刚冒头就被人家打死了,但他却混得如鱼得水,日后等他的修为上来,我都不敢想象他到时会有多厉害。难怪费飞也一眼就看中了他,费飞也是一个有眼光的人。”

蝉夕道:“费飞只是一个会抖机灵的人!”

玉夙点头道:“对,他小聪明是有的,但大聪明没有。他是一个将才,但绝不是一个帅才!”

蝉夕叹道:“不谋全局者,不足以谋一域,费飞心中就没有大局,所以他那么聪明的人,也会混得这么惨。”

玉夙点了点头,道:“所以他只能注定跟着别人混,才能混好。以前跟着天火中的宗主混,靠山一倒,他也就倒了,如果他以后能死心踏地的跟着秦公子,对他来说,倒也是一件好事。”

流花馆驿。

贺敏和袁唱逍见蝉夕俩人离开,便走进客厅,见渠年已经在椅子上坐了下来,便走到他面前,欠了下腰,贺敏便笑道:“公子,能把这件事的来龙去脉跟我讲一下吗?我要汇报我王。”

渠年道:“我那朋友不是跟你都讲过了吗?”

贺敏笑道:“那都是糊弄齐王的,听说一大半都是假的。”

渠年道:“那就是喽!这全是假的,你也没有必要汇报了。”

贺敏心道,我不汇报怎么升官发财?怎么去逛天上人间?嘴上道:“但我看齐王的样子,很多也是真的。比如他们肯定得到了天之眼。”

渠年笑道:“既然你觉得是真的,那你就汇报给我爹了,就说天之眼是真的,让他赶快发兵攻打齐国,最好是跟其他五国串通一下,这样也有把握。”

贺敏道:“那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啊?”

渠年道:“我也不知道啊。我就知道陵阳君杀了费飞,得到了天之眼,究竟是真是假?只有齐国自己知道。”

贺敏道:“那为什么齐国会说真的天之眼和费飞都在你身上呢?”

渠年道:“这话你信吗?”

贺敏摇了摇头,道:“不大信,渠年公子虽然聪明过人,但说句不好听的话,凭公子的修为和人手,想要跟陵阳君抢天之眼,确实不太可能。”

渠年道:“不是不太可能,是根本没有可能。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他们就是故意栽赃陷害于我,想把祸水引到我秦国,我只是一个替罪羊。今天你看到了吧?他们就是想把我带到玲珑山,然后秘密杀害,等到我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他们就可以对外宣布,真的天之眼被我抢走了,这样他们的屁股就干净了。”

贺敏想了想,道:“难道公子身上真的没有什么储物戒指?”

渠年道:“这种无稽之谈你也相信?我怎么可能有那玩意?你感觉世上能有这么神奇的东西吗?有的话我不得成仙了?”

贺敏毕竟没见过渠年大变活人的把戏,确实感觉这是无稽之谈,不过他仔细想一想,齐王好像并不是单纯地栽赃嫁娲,他感觉,齐王已经认定渠年身上有储物戒指,要不然他的恐吓也不会起到效果,也正因为齐王听说储物戒指被送到了秦国,就很爽快的放了渠年。贺敏就感觉脑子有点乱,道:“但如果公子身上没有储物戒指,他们昨天晚上就可以杀了公子,为什么要等到今天呢?为什么还要带公子去玲珑山呢?在哪里杀不一样?”

渠年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昨天晚上,陵阳君找我,让我主动背下这口大锅,让我主动承认,是我抢走了天之眼,然后他们就把长铭嫁给我,让我们隐姓埋名,逍遥快活的过上一生,但我怎么可能会相信他们的鬼话?毕竟我是秦国人。然后我就跟他们说,我要考虑一夜,然后他们就答应了,这一夜就拖下来了。至于要什么带我去玲珑山,那我哪里知道什么原因?”

贺敏道:“那如果公主身上没有储物戒指,为什么我今天跟齐王说,你把储物戒指送去了秦国,他就会放了你呢?”

渠年道:“其实今天在大殿上,你不管说什么话,他都会放了我的。储物戒只不过是一个台阶罢了,大家心知肚明,他之所以放了我,是因为他们得到天之眼,心里心虚,你毕竟是秦国使臣,他也怕秦国跟其他五国合兵攻打齐国,他看你已经得到了天之眼的消息,那再栽赃于我也就没有意义了,所以干脆就把我放了。”

贺敏毕竟不知道内情,全靠猜测,不管是天之眼还是储物戒指,都是从渠年的嘴里说出来的,说真的也是他,说假的也是他,做婊.子也是他,立牌坊也是他,真真假假,贺敏也无法分辨,听得他脑袋都大了一圈。不过他感觉还是渠年现在说的话可靠些,毕竟储物戒指这种东西,他见都没见过,也没听这个世上有谁见过,确实像是齐国故意捏造出来的。而且他不是陵阳君,就算公子身上有什么储物戒指,公子不愿意说,他也不能用大刑伺候,还是得靠他猜!这时便道:“也就是说,齐国得到天之眼是真,公子得到储物戒指是假?”

渠年道:“没错,我什么都没有得到,我如果得到储物戒指,我根本都不可能离开殷墟鬼城,早就被人家千刀万剐了。而且那玩意对我来说屁用没有,有的话,我肯定第一时间交给秦国,我何必还来临淄?如果我回到秦国,把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父王,那我就是妥妥的太子,谁还想回临淄做质子啊?”

贺敏你愈发感觉他说的话有道理,便点了点头,道:“那公子稍作休息,我现在就给我王写一封密信,告诉他齐国发生的事情。”

渠年道:“赶快去写赶快去写,但让我父王不要急着发兵哦,其它五国不动,秦国不能动。”

贺敏笑道:“公子高看我了,我只负责提供消息,秦国发不发兵,就不是我能建议的事情了。”

渠年想了下,等他们写好信送回秦国,就算秦国发兵,最少也是半个月之后的事了,这么长的时间,他应该早就逃离临淄了,那也不用担心齐国杀质子祭旗了!这时便道:“那随便你们怎么写,也不是我操心的事情。”

贺敏便点了下头,向袁唱逍递了个眼色,示意他一起出去。

袁唱逍却看着渠年,笑了一下,道:“那个,公子,中午还请我们去天上人间吃饭吗?”

渠年笑道:“想去就去呗。自家的饭店还客气什么?”

袁唱逍喜出望外,还想再说上一句,到时有美女作陪吗?但话到嘴边,却看见贺敏瞪了他一眼,便把话又咽了下去。

俩人离开客厅,就上了楼,把门关好,贺敏又瞪了他一眼,小声说道:“你能有点出息吗?”

袁唱逍讪讪一笑,道:“反正公子有钱,不宰白不宰!”

贺敏道:“你要注意点形象,这个公子已经不是以前的公子了,我王都已经说了,只要他拿到回龙簪,就让他回国做太子,虽然这话不可信,但也说明渠年公子已经有了做太子的潜质,万一他以后坐上太子之位,你还想不想在他眼中留下一个好印象了?”

袁唱逍道:“那你还到公子家的店里嫖?还要人家的掌柜给你打折?”

贺敏叹道:“色字头上一把刀啊!当时我也是糊涂啦!算了,不提这事了,我们来说正经事,这密信怎么写?”

袁唱逍道:“这不很简单吗?就说齐国已经得到天之眼,消息属实,让我王自己定夺。”

贺敏点了下头,道:“那储物戒指的事要不要提?”

袁唱逍道:“这种子虚乌有的事情,提他作甚?公子都说没有,提了又有何意义?我跟你说,如果你把储物戒指写在信中,我们两人将会成为整个秦国的笑柄,什么玩意儿都往上报,我们是使臣,传回去的消息就算没有证据,起码也要**不离十吧,总不能随便听到一个消息就报回去,让王上会感觉我们两个人很幼稚。”

贺敏点了点头,道:“也是这个道理,毕竟储物戒指这玩意太玄了!”

袁唱逍这时面露担忧,道:“如果我们把天之眼的事情报上去,秦国可能真的会发兵,两国交战,基本都是先斩使节,你说我们要不要先回秦国避避风头?”

贺敏犹豫了下,道:“我们未得王上召命,擅自回国,罪名也不小,而且打不打的起来还是未知数,以我所见,我们还是做好分内之事,等等再说吧。而且在这么紧张的时刻,秦国更需要我们留着齐国打探消息,我们跑了成何体统?到时全天下都不会有我们的容身之地!”

袁唱逍叹道:“所以趁我们现在还没有死,先去嫖两下吧,也算保个本。”

贺敏就瞪了他一眼,不过心里却感觉他说的话很有道理,只是天上人间实在太贵了,晚上看看能不能抽个时间,到别的青楼将就一下。

第193章 齐王的烦恼

快到中午时分,楚三敢和白小牙就被放了出来,两人找到天上人间,渠年已经差人把消息送给了王析德,所以这两人才知道渠年在流花馆驿,于是就找了过去。

渠年因为有心事,所以找了一个躺椅,正躺在院子里晒太阳,楚三敢和白小牙就找了进来。

渠年转头一看,笑道:“你们也被放出来了?”

楚三敢就走了过来,边走边道:“我们那是小事情,有我强大的楚国做后台,谅齐国也不敢对我怎么样。倒是师父你,你怎么被放出来了?陵阳君那个王八蛋没有为难你?”

渠年道:“运气好,就被放出来了!”

楚三敢道:“那师父怎么不回朔华大街?”

渠年道:“那里太危险了,我不想回去。”

楚三敢怔道:“那你难道以后就住在这里了。”

渠年就站了起来,招了下手,两人就跟着他上楼了,贺敏已经给他安排好了房间。

进去以后,渠年把门关上,三人就围着桌子坐了下来,渠年就小声道:“我要离开临淄了!”

楚三敢脸色一变,道:“为……为什么?”

渠年道:“临淄对我来说,已经没有留下的意义了,最关键的是,这里太危险了。”

楚三敢道:“他师父准备去哪?”

渠年道:“还不知道!”

楚三敢急道:“那我也跟你一起走。”

白小牙也道:“对对对,要走一起走,反正这里也没什么好留恋的。”

渠年想了想,道:“跟着我以后可能就没有好日子过了!”

楚三敢道:“只要跟师父在一起,天天都是好日子,再说了,外面的世界才缤纷多彩,哪怕去乌鸡山落草为寇,也比留在这里强。”

白小牙道:“去了鬼城一趟,我都有些向往外面的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生活了,穷点苦点不要紧,起码自在啊!待在临淄就跟坐牢一样!”

渠年深吸一口气,道:“那行吧!不过我现在肯定已经被齐国的人给看紧了,想要离开临淄,困难重重。”

楚三敢道:“我们可以化妆出去嘛!”

渠年道:“没那么容易,刚刚我去门口看了,几十双眼睛盯着这里,只要是这里出去的人,全部都要被跟踪。”

楚三敢道:“那怎么办?”

渠年叹道:“只有慢慢想办法了。先去吃饭吧!肚子都饿了吧?”

楚三敢道:“太饿了!我们这一天一夜就像死狗一样扔在屋子里,不要说吃喝,连拉屎撒尿都不可以,白小牙可能就拉在裤裆里了。”

白小牙道:“你放屁!”

渠年就拍了拍他们的肩膀,道:“辛苦你们啦!这一夜我也好不到哪里去。走吧,去吃饭!”

三人就站了起来,向楼下走去。

袁唱逍听说终于可以去天上人间吃饭了,喜出望外。

到了天上人间,看见王析德,袁唱逍特地向他抛了一个鄙夷的眼色,让你狗眼看人低,嫖.娼不打折,现在我不还是像大爷一样过来了吗?再也不用担心付不起过夜费了。

王析德倒不在意他的眼色,给他们安排了一个房间,山珍海味就给他们上了一桌。

因为楚三敢和白小牙不是秦国人,所以酒桌上两位秦使谨言慎行,基本不谈国事,只聊些无关紧要的话题。正因为无关紧要,所以袁唱逍暗示了好几次,说这里的姑娘肤白貌美,个个都是天之国色,只可惜价格太贵,而他们薪资微薄,要不然到也得想来体验一下。意思其实很简单,就是想白嫖。

其实渠年刚到这里,王析德就把他们来寻花问柳的事情说了,还说这两个家伙脸皮厚,几次暗示他想打折,但都被他拒绝了。所以渠年是一肚的数,虽然他不喜欢这两个家伙,但人家对他毕竟有救命之恩的,一大早就冒着生命危险去了齐王宫,有一说一,他还是欠着人情的。

反正自己都要跑路了,这天上人间以后能不能分到红都是个未知数,所以他也乐意送个顺水人情,所以快吃完饭的时候,就跟他们讲,让他们下午在这里放松一下,洗个澡,按按摩。

袁唱逍考虑到前途不妙,有可能会死在齐国,所以懒得矜持,也不客气,连忙道谢。

贺敏毕竟比他要脸,生怕自己吃相太难看,这时便说了一句:“经公子提醒,我才想起几天没洗澡了,下午刚好没事,那就洗个澡吧,找个人搓搓背,倒也不错。”心里想着,到时就可以里面的搓搓了!

渠年笑而不语。

吃完饭,渠年三人就回去了,贺敏和袁唱逍就留了下来,伸出了他们邪恶的魔爪,贺敏此时也想通了,不玩白不玩,如果真死在临淄,做鬼也风流,所以玩得畅汗淋漓。

他们虽然来过好几次了,但直到今天下午,他们终于才知道,来这里消费是送果盘的,狗日的王析德,这段时间坑了他们好几个果盘。

没过两天,齐王的烦心事就来了,因为赵国的使臣来到了临淄,要秘见齐王。

齐王暗道不好,但还是在御书房接见了赵使,当然,不是那间被他粉刷过的御书房,而是重新换了一间。

赵使一个人进入了御书房,房间里只有齐王和高公公。

赵使上前行了礼,齐王便道:“赵使要秘密见寡人,不知所为何事啊?”

赵使道:“回禀齐王,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我王听说齐国得到了天之眼,所以特派微臣过来证实一下,敢问齐王,可有此事啊?”

齐王心头一沉,忙道:“你们赵国从哪里听来的谣言?什么天之眼?寡人闻所未闻。你回去告诉赵王,不要听风就是雨,如果寡人有天之眼,还有时间接待你吗?早就闭关修炼了。”

既然能做使臣,自然不是泛泛之辈,都是思维敏捷,口齿伶俐的人,所以听了齐王的话,赵使并不觉得意外,笑了下道:“齐王,这件事已经不是秘密了,现在天下皆知,齐王不承认,也没有意义了。”

齐王就有些恼怒,道:“什么天下皆知?这是谣言。谣言传的再真再广,它还是谣言!”

赵使道:“别人的话自然是信不得,人云亦云,但是我国的信尝君回来了,他没有死,是从雪堆里挖出来的,他是亲眼所见,天之眼是被陵阳君带走的,难道信尝君还会诬蔑陵阳君不成?”

齐王一听信尝君活着回去了,就知道狡辩已经没有意义,便道:“陵阳君带回来的天之眼是假的,他也上了费飞的当,现在费飞都已经到秦国了,你们应该找秦国要天之眼啊!”

赵使知道他肯定会狡辩,会撒谎,但没想到他竟然会撒出这么幼稚的谎言,所以很意外,一时竟无言以对,像看傻逼一样看着齐王。

齐王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不相信,急道:“寡人说的都是真的。你可以回去问问信尝君,秦国质子秦渠年也去了殷墟鬼城,他身上有储物戒指,他把费飞收进了储物戒指,现在这枚储物戒指已经送到了秦国,所以你们应该找秦国要人,要天之眼,而不应该找我齐国!”

说实话,听了这番话,赵使心里其实是有些生气的,感觉这齐王实在过分,骗他他可以理解,但用这么幼稚的谎言骗他,他就感觉受到了羞辱,就像他小时候问他妈妈,哥哥哪里去了?妈妈跟他说,被老巫婆抓走了。

一模一样的感觉。

如果对面坐的不是齐王,他敢保证,他们两人现在已经打起来了。

秦使按捺住内心的不悦,仍就心平气和地说道:“齐王,现在大家都已经心知肚明,又何必遮遮掩掩?赵国不是秦国,而是齐国的盟友,这些年来,赵国把齐国当做亲兄弟一样对待,从没有背叛过。但既然是兄弟,那就应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现在齐国得到天之眼,如果只有一颗,我赵国绝不眼馋,齐王尽可以放心升仙,但齐国却得到了五颗天之眼,而我赵国也不贪心,只要一颗即可,身为兄弟之国,这个请求不算过分吧?”

齐王见自己说了半天,还说的那么真诚,但这个家伙完全把他的话当成了放屁,一点点都不信,但凡能够相信一点点,也不会说出这么气人的话。心里不免又急又怒,如果换做平时,理都懒理他,随便他怎么想,但现在是特殊时期,走了赵国,肯定还有楚国魏国,虽然他是霸主,但也不敢把小弟全部得罪光了。这时急道:“你怎么就听不懂人话呢?都跟你说了,天之眼不在齐国,在秦国,秦国你听明白了吗?你们应该找秦国要天之眼,而不是找我。”

赵使好像又把他的话当成了放屁,不带一点信的,秦国的话题理都懒得理,在他的眼里,不管你说多少话,他都可以简化成一到两个字,要么是给,要么是不给,说其他的都是废话。赵使这时说道:“齐王这就有些不讲情义了,寒了我赵国的心呐!齐王,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可以这样说,现在全天下都在觊觎齐王的天之眼,如果齐王一毛不拔,哦不,是一颗也舍不得拿出来,赵国也很难做。其他几国已经找到了赵国,想跟赵国联兵讨伐齐国,但我赵国顾及兄弟情义,始终没有松口,如果齐国再不把赵国当兄弟,那是逼赵国做墙头草啊!”

第194章 一波接一波

这话就带着浓浓的威胁的味道,齐王听了想跳起来,堂堂山东霸主,现在谁都能来威胁他了。前两天秦使威胁他也就罢了,毕竟是虎狼之国,不算太跌份,但赵国可是他的小弟啊,小弟也来威胁大哥了,你让他如何不怒?可恨这些做使臣的人,不但聪明过人,口齿伶俐,还全他妈不怕死,说话直来直去,一点都不知道委婉,一块台阶都不给他留,赤.裸裸地恐吓,也不管人家的心脏受得了受不了。

他不由又想起了从前,从前很美好,可以恣意妄为。若换作从前,他肯定毫不犹豫就砍了眼前这个不知死活的东西。

他气的头发都快竖起来了,但还是忍住了!

虽然他忍住了,但也无法做到和颜悦色,冷哼一声,道:“你赵国就认定我齐国拿了天之眼是不?”

赵使道:“不是我赵国认定,还是全天下的人都这样认为。”

齐王点了点头,道:“好,好!”这时就起身从书架的暗格里拿出一个瓷瓶,正是费飞装假天之眼的那个瓷瓶,前两天他扔给了陵阳君,陵阳君后来又还回来了。

由于他实在是气极,这次就拔开瓶塞,倒出一颗假天之眼,扔给了那个使臣,道:“既然你赵国不相信,你带一个回去交给赵王好了,这就是陵阳君从殷墟鬼城抢来的天之眼。。”

赵使一脸懵逼,没想到齐王这么爽快,这么重要的东西说给就给,也不怕他给私吞了。这时他捏住天之眼看了看,只见那丹药带着一层蓝色的光晕,晶莹剔透,放下鼻下闻了闻,也有传说中的麝香味,不像是假的。

但齐王这么爽快,就像给小孩糖一样,一点都不知道心疼,这让他疑心顿起,迟疑道:“这不会是假的吧?”

齐王怒道:“寡人说是假的,你赵国非说是真的,现在我把天之眼原封不动地给你了,你又怀疑他是假的。你们赵国真的好难伺候,爱要不要!”

赵使虽然巧舌如簧,现在也是无言以对,毕竟他不懂得鉴定真假,他要天之眼,人家齐王二话不说就给了,他还能有什么话说?虽然他心里也是一肚子狐疑,但他不懂行,也就没了话语权。这时说道:“那……那这个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啊?”

齐王道:“你说它是真的,它便是真的。你说它是假的,它便是假的。”

赵使道:“齐王,如果这天之眼是假的,又不能怪我们赵国不讲忠义了!”

齐王就感觉快要被他逼疯了,他说天之眼是假的,对方偏要说是真的,现在他说是假的,对方又向他要真的,问题是他没有真的呀,说出来对方又不信。这时怒道:“你给我滚。”

赵使就灰溜溜地退了出去,心里还想着,这应该是真的,齐国要么不给,既然给了,就没有必要拿假的糊弄他了。

其实他不知道,齐王已经快要被他逼疯了,已经失去了理智,按照齐王的想法,现在我把天之眼给你赵国了,你应该知道我没有说谎了吧?

齐王虽然快被逼疯了,但这只是刚刚开始,下午魏国的使臣又到了。以前他看到万国来朝,那种君临天下的感觉令他快乐的不得了,但现在,一听有使节来朝,他的头就大了一圈。

而且他发现,这些使臣好像经过统一的培训,不但个个伶牙俐齿,而且套路都一样,总是三言两语就把他推到疯狂的边缘。

这个魏使也一样,嘴碎的一塌糊涂,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再加上丰富的肢体语言,给他一个舞台,他一个人就能表演三天三夜,可惜齐王不是观众,只听了一小段,就感觉这个魏使名副其实,他真的想给他喂屎(魏使)。

最后齐王又被逼急了,又拿了一颗假天之眼把他打发了。

魏使刚走,楚使又到了!

于是最后一颗天之眼就被楚国拿走了!

后来韩国燕国中山国的使臣又来了。齐王还没见到这些使臣,就感觉自己已经遍体鳞伤,而这些使臣就跟苍蝇一样,叮住他的伤口,吸他的血,挠他的肉,飞走一波,又来一波,不厌其烦,到现在脑袋还嗡嗡的,让他无比烦燥。所以这三个小国使臣他见都懒得见,还没进临淄城,就派人赶走了。

忽然间他感觉自己很仁慈,换作以前的脾气,他应该把这些讨厌的使臣全部勒死,把他们的肠子绕在脖子上,悬挂城门,曝尸三日。

虽然只见了三个使臣,但他感觉整副身体都被掏空了,精疲力竭,就回寝宫睡觉了。

躲到床上,脑袋才冷静下来,心里感觉不踏实,又睡不着,便差人把陵阳君召了过来!这个没用的东西虽然坑了他,但毕竟也算是聪明人,关键时刻也能用得着,要不然就算是亲兄弟,捅下这么大的篓子,他也会砍了他。

等陵阳君进屋,齐王才从床上坐了起来,像是生了一场大病,倚在床头,向他招了招手。

陵阳君就走了过来。

齐王道:“今天各国都派来使臣,这事你听说了吗?”

陵阳君点了点头,道:“略有耳闻!都是为了天之眼的事吧?”

齐王没好气道:“除了天之眼,还能有什么事?”

陵阳君道:“那王兄是怎么应付的?”

既然要回答这个问题,那就忍不住要回忆,回忆对齐王来说,都是一种不能呼吸的痛。气道:“还能怎么应付?不管我怎么说,那些狗日的使臣就是不信,全部认定真的天之眼就在齐国,不管我怎么解释,嘴巴都说秃噜皮了,也没人相信,气得我真想砍了他们。”

陵阳君因为是罪魁祸首,也觉得惭愧,低下了头,道:“是我连累了王兄!”

齐王无力地摆了摆手,道:“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呢?”

陵阳君道:“那那些使臣怎么说的?”

齐王道:“我实在是不厌其烦,最后我也懒得解释,并把你抢回来的天之眼给他们了,赵国,楚国,魏国,一家一颗。”

陵阳君惊道:“你把假的给他们啦?你跟他们说是真的了?”

齐王道:“我说假的他们也不信呐。这些混蛋,既然不信我的话,就拉死他们。”

陵阳君就脸露忧虑,道:“王兄,你糊涂啊!宁愿不给也不能给假的呀!如果你不给的话,他们以为我们有真的天之眼,说不定还有点忌惮,未必敢发兵讨伐齐国,现在你给他们假的,他们恼羞成怒之下,不是逼反他们吗?”

齐王一听这话,就坐直了身子,沉吟良久,才道:“我当时也是被他们气糊涂了。当时你不在现场,你不知道他们咄咄逼人的样子,太可恨了。”

陵阳君深吸一口气,道:“这下可麻烦了。”

齐王也感觉自己做错了事,脸色就变得凝重,迟疑道:“能不能把他们追回来?”

陵阳君道:“估计追不上了。他们现在得到天之眼,还不得拼命往家跑,路上估计都不会歇息。而且就算能够追上,现在再把假天之眼抢回来,一样把他们得罪了。”

齐王脸上的忧虑之色愈发浓厚,道:“你这么聪明,就想不出办法让他们相信真的天之眼在秦国吗?”

陵阳君面露难色,道:“现在只有齐国和秦国知道这件事,秦国又不会承认,光凭我们齐国一面之词,确实难以服众啊!”

齐王道:“信尝君没死,他活着回到了赵国,他知道秦渠年身上有储物戒指吗?”

陵阳君摇了摇头,道:“他活着对我们来说,只是一个坏消息,他认定我带走了天之眼,至于储物戒指,他就算相信也不会在乎的,因为那是虚无缥缈的东西,对他来说,天之眼才是实实在在的。”

齐王道:“如此说来,山东五国真的会攻打我齐国了?”

陵阳君道:“这个说不准。”

齐王就狠狠锤了下床沿,咬牙道:“羊肉没吃着,却惹的一身骚。”

陵阳君惭愧,就没作声。

齐王又道:“如果那五国真的攻伐我齐国,我齐国能挡得住吗?”

陵阳君犹豫良久,道:“如果只是那五国联手,我感觉就是乌合之众,虽然棘手,但我齐国以逸待劳,也未必会输。现在怕就怕秦国会插手,单论国之实力,秦国比齐国强,但当年齐国带着山东五国都可以打的秦国割地求和,如果现在换成秦国带着山东五国打我齐国,那我齐国就岌岌可危了!”

齐王又皱了皱眉头,道:“但秦国现在得到真的天之眼,他们还会发兵吗?”

陵阳君深吸一口气,道:“这个说不准,秦国是虎狼之国,有虎狼之心,野心极大,有可能趁此机会浑水摸鱼,一报当年之耻。而且就算他们得到真的天之眼,也会贼喊捉贼,假装自己很清白。”

齐王一听这话,心又凉了半截,道:“照你这么说,我齐国要亡国了?就因为一颗泻药?”

陵阳君道:“王兄也不必太过忧虑,这只不过是最坏的打算,这两天我想去边境看看,让边境各城加紧防卫,以防不测。”

齐王现在又没了主见,忙道:“好好,你赶快去看看。”

陵阳君道:“我走之后,秦质子一定要看紧了,这个人很重要!”

齐王道:“这个你放心,我马上就多派点人,把流花馆驿围得水泄不通,一只苍蝇也别想飞出去。”

第195章 愤怒的诸国

赵国王宫。

赵国因为离齐国最近,来去如风,所以在去齐国的诸国中,赵国是最先拿到假天之眼的。

现在天已经黑了,在王宫的一间偏殿之中,赵王坐在案前,手里捏着那颗假之眼,放在烛火前看了又看,眼睛也变得跟烛火一样,熠熠生辉。赵王已经很老了,头发花白,脸上挂着沟壑一般的皱纹,只是因为修为高,所以看着还算有精神。到了他这个行将就木的年纪,比年轻人更渴望成仙,以续天年。

案前站着从齐国回来的赵使,他已经把拿到天之眼的过程跟赵王详细说了一遍,因为这过程太蹊跷,赵王也是满腹疑窦,已经把宫里的炼丹师都叫了过来,鉴定了一遍,只可惜这些人也没见过真的天之眼,而且这假天之眼做工极好,对他们这种没见过真货的人来说,感觉比真的还真,所以这些人虽然不能确定真假,但表达的意思却向齐王透露,这应该是真的。

赵王虽然老了,但还没有老糊涂,听了炼丹房那些人的话,虽然开心,但也不敢全信,因为按照人的惯性思维,这么珍贵的东西,就应该费尽周折才能拿到,这么轻而易举地得到,总感觉有点不现实。

他也怕这是毒药,吃下去就一命呜呼,所以放在灯下左看右看,就是不敢吃,他也想找个人来试药,只可惜这丹药只有一颗,试完了就没有了。可如果不吃吧,万一这是真的呢?这可是他唯一得道升仙的机会。

思来想去,升仙的欲.望终于战胜了内心的担忧,毕竟他如果不吃天之眼的话,也过不了几年了,多活几年少活几年也无所谓了,不如赌一把。何况赵使已经给他分析过了,就算这颗天之眼是假的,应该也不是毒药,毕竟赵国还没有跟齐国翻脸,还是齐国的盟友,齐国不会做出这么损人不利己的事情来。

赵王感觉很有道理,但他还是不放心,就派人把太子叫了过来,开始交代遗言。

太子的岁数也不小了,胡子一大把,做了几十年的太子,早就不耐烦了,一听他父王要交待遗言,心里乐开了花。对他来说,不管天之眼是真是假,都是好事情,如果是真的,父王成仙,他也可以跟着沾光。如果是假的,把父王吃死了,那他刚好登上赵国大位,皆大欢喜。

但他表面功夫还是做到位了,听父王交代遗言,痛哭流涕,齐王并不知道他是喜极而泣,还深深感动了一回。

交待完遗言,终于鼓足勇气,吞下了假天之眼,开始闭关修炼了,跟齐王一样,还交待了太监总管,这次闭关要很长时间,没有特别重要的事情,千万不要打扰他。

结果可想而知,闭关的同时就是他爆发的开始。

眼若悬河,一泄千里。

这个“眼”字要圈起来。

一个优秀的粉刷匠就这样在赵国诞生了。

跟齐王一样,拉了两天两夜,堵都堵不住,可惜他没有齐王年轻,一把老骨头了,哪里经得起这般折腾?

赵王就病倒了。

但他神智清明,终于也明白了,这颗天之眼真的是假的,他上了齐国的当。

正如陵阳君分析的一样,如果齐国就一口咬定没有天之眼,赵王也不会太生气,可偏偏给他一颗假的,还是泻药,简直是赤.裸裸地羞辱他,恶心他,这让他怒不可遏,坐在马桶上发誓:齐国欺人太甚!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其实他不知道,他还有同病相怜的人,就是魏王和楚王。

这三人拉得昏天暗地,拉得苦大仇深,恨意浓浓。

这三人实在恼怒,报仇心切,而且也怕齐王得到真的天之眼,有机会修炼成仙,所以在他成仙之前,必须要把齐国给灭了,要不然这仇这辈子都报不了啦,齐王还没成仙就开始羞辱他们,那肯定是相当有底气,等他成仙之后,他们还能有好日子过吗?

所以这三人还坐着马桶上,就开始互派使臣串联,刚好一拍即合。

俗话说,三个粉刷匠,顶个诸葛亮,实力自然不同凡响。三国串通好以后,又去拉拢韩国和燕国。韩国本来就是墙头草,自从立国开始,就喜欢跟着别人混,谁强大就跟谁,从来都不犹豫,出来混,能赖就赖,从来不还。

何况韩王也有气,毕竟赵魏楚三国虽然得到的是假天之眼,拉的昏天暗地,但起码说明齐王重视这三个国家,还有心思糊弄一下,不像他们韩国,使臣都没让进临淄城,连拉的机会都不给他,这让他耿耿于怀。何况他心里也是觊觎天之眼,也想分一杯羹,所以二话没说,就跟他们同流合污了。

至于燕国,心里那是一肚子的数,这起阴谋就是他们策划的,为的就是挑起中原大乱,好让他们趁火打劫,自然很乐意做一根搅屎棍,跟他们一起把中原搅黄。

因为这些国家常年征战,所以动员能力特别强,十天时间,百万大军就在齐国的西部边境集齐了。五个国家,一家出兵二十万,四大公子之一的楚国玉从君就被选作了联军主帅,统领百万大军。

赵国的信尝君也是四大公子之一,心里自然是不甘心的,可惜他在殷墟鬼城铩羽而归,捡了一条命回来,目前正被人歧视,没有一点底气,所以也没有脸面去争这联军主帅之位。不过好在赵王还看重他,知道他在鬼城的经历对他打击很大,现在他对齐国对陵阳君都充满了仇恨,所以还是让他担任了赵国的主帅。

就在他们万事俱备,准备行动之际,又有一个好消息传来,秦国要求跟他们结盟,派兵参战攻打齐国。

因为他们现在已经把齐国当成了敌人,那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而且秦国是虎狼之国,如果帮助他们,那他们就是如虎添翼,而且他们还不敢不答应让他帮助,要不然他们在攻打齐国之际,秦国在背后捅他们一下,那他们腹背受敌,真的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

所以五国欣然应允。

秦国不愧是虎狼之国,一点都不小家子气,一家就派出四十万兵马,主帅是秦国大良造何在野,此人也是秦国太子的亲舅舅,九阶修为,在秦国人望极高,如日中天。

六国联手,声势震天,把齐国西部几座边陲小城吓得瑟瑟发抖。至于六国留在临淄的质子,没人会考虑他们的死活,各国议事的时候,甚至提都没有提到。

临淄。

渠年刚住到流花馆驿的时候,看到有人监视他,还没想着逃跑,想着反正不着急,等几天再说,毕竟任何监视都是刚开始比较严密,时间一长,就会慢慢松懈,到时候他想离开临淄,那是易如反掌。

结果这一次他失算了。

监视他的人不但没有松懈的迹象,人反而越来越多,出门逛个街,都有几十双眼睛盯着他,再后来,边事吃紧,这些人越来越明目张胆,直接就把流花馆驿给封了,不管是谁进出流花馆驿,都要搜身盘查。

贺敏抗议了几次,都没有用。

六国联兵伐齐的事已经传到了临淄城,一时之间,谣言四起,毕竟那时通讯不发达,消息全告嘴编,一传十十传百,传到最后完全变了味,有人甚至还说,联军一路势如破竹,三两日便可打到临淄。所以整个临淄城都变得人心惶惶,人人自危。

渠年这时才知道担忧,既然战事已起,他的处境就变得愈发危险了,他要尽快逃离这里,要不然只有死路一条。

这天中午,王析德忽然来到流花馆驿,跟他说,千国商会的大掌柜想见他一面,有要事相商,如果他方便出去,就到千国商会的钱庄找她。

虽然现在流花馆驿已经被封了,但人还是可以进出的,只是盘查比以前严厉多了。

渠年想了想,以为是蝉夕想到了救他出城的方法,所以他决定去一趟。

他带着白小牙和楚三敢刚出流花馆驿的大门,就被一帮齐国的守卫拦了下来,其中一人就问道:“三位公子要去哪里呀?”

渠年道:“听说要打仗了,我们去葬水集的钱庄取点银子,以备不时之需。”

那名守卫笑了下,道:“听说你们秦国也派兵了,如果真打起来,估计秦公子也是小命难保,取钱又有何用处?”

渠年瞪了他一眼,道:“你会不会说话?老子现在还是你们齐国的驸马,万一到时仗打不起来,我娶了你们家的公主,我弄死你。”

那守卫吓了一跳,感觉他说的话也不无道理,心里只骂自己多嘴,关自己屁事啊?上面的人只交待他们看好秦国使团的每一个人,特别是秦渠年,不让他们逃走就行了,别的事也不是他们操心的。

这时就陪着笑脸道:“秦公子大人不记小人过,我早上喝多了酒,在说胡话呢,希望秦公子不要往心里去。既然秦公子要去取银子,我派人保护公子。”

第196章 忍无可忍

渠年其实一点都不想让他们保护,但他知道,这是这些人的职责,就是为了看住他,防止他逃跑,就算他发再大的脾气,也是没有用的。

所以也不再理他,领着楚三敢和白小牙向葬水集走去,后面就跟着监视他的几十个齐国守卫。

平时繁华无比,车水马龙的临淄城,现在却变得无比冷清,就连恩德大街上也看不到几个人影,一阵寒风吹过,卷起几片枯黄的树叶,在街道上乱窜,显得无比萧凉。

天空乌云密布,看来快要下雪了。

“真的要打仗了吗?”

渠年的心里忽然冒出这个疑问。临淄城给他的感觉就是,山雨欲来风满楼。

等到了葬水集,平时熙熙攘攘的葬水集也是冷冷清清,渠年就直接去了千国商会的钱庄。

里面的掌柜知道他要来,所以看他进门,就起身迎了上去,看他后面有人,故意说道:“秦公子好,不知秦公子是取钱还是存钱啊?”

秦公子道:“取钱!”

掌柜道:“那秦公子请随我来。”

渠年刚准备跟他去后院,后面的几十个齐国守卫又跟了上来,渠年便转头露出一脸不耐烦,道:“我去取钱你们跟着我干嘛?”

一名守卫说道:“取钱在外面柜台上取不就可以了吗?”

渠年就指着他,咬牙道:“柜台?你跟我这种有钱人说柜台?柜台那是你们穷人趴的!我们有钱人有专门的贵宾客厅,就是vip,你知道吗?有钱人的世界你不懂你知道吗?我们谈的都是几十万两个生意,能轻易给你们这些穷鬼听到吗?我告诉你们,你们别给脸不要脸,等我以后娶了你们的公主,把你们一个个都给弄死。”

那些守卫好像就吃这一套,看他发火,也不敢跟得太紧,其中一人便道:“那好,那我们在外面等秦公子!”

渠年道:“这还差不多。”

那些守卫退到屋外,不过没有在门口等,生怕渠年从其他地方溜走,有人便跳到屋顶上,有人跳到院墙上,有人就守着后门,把整座钱庄都看得死死的。

渠年来到后院,掌柜就领他走到一间房间门口,轻轻敲了门,小声道:“大掌柜,秦公子来了!”

话音刚落,门就吱呀开了,玉夙站在了门口,看着渠年道:“秦公子请进!”

渠年三人就走了进去,玉夙就顺手关上了门。

屋里只有蝉夕和玉夙两个人,中间有张圆桌,蝉夕正坐在桌子旁,见他进门,莞尔一笑。

渠年笑了下,就在她对面坐了下来,道:“蝉夕姑娘找我什么事啊?想我了吗?”

蝉夕已经习惯他的轻浮,但脸上还是微微一红,道:“我请你过来,是想把费飞交给你,但他不是东西,是个活生生的人,不太方便,要不然我就会把他送去流花馆驿。”

渠年道:“不是东西这个词用的非常好。那他现在人在哪里呢?”

话音刚落,就听边上的衣柜里传来了费飞的声音,等到渠年转头,衣柜的门已经推开,费飞就走了出来。

渠年怔道:“你大白天躲在衣柜里干嘛?”

费飞就走了过来,白了他一眼,道:“你以为我想躲在衣柜里呀?现在不管白天晚上,我待在外面没有一点安全感,毕竟所有人都认识我,一下被人家瞧见,我就完蛋啦!”

渠年道:“幸亏这事是我过来,如果是蝉夕的未婚夫过来,看到你躲在你家的衣柜里,我告诉你,那你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人家能把你活活打死。”

费飞没好气道:“你还好意思说?我现在才知道,你这个人太没有义气了,我冒着生命危险把你救出来,你不送面锦旗来感谢我也就罢了,竟然把我扔在这里都不理不睬,太不够意思了。”

渠年道:“什么叫救我出去?救我不就是救你自己吗?我以为你在我的身体里待着枯燥无聊,所以把你放在这里放放风,你怎么就不知好歹呢?”

费飞道:“问题是我待在外面没有一点安全感,特别这里是临淄,每天也就是待在屋里,头也不敢露,生怕被人看见,每天如履薄冰,山珍海味我都吃的不香。还是待在你的身体里比较舒坦,在那个漆黑封闭的小环境里,没有一点危险的气息,虽然黑了一点,但非常安逸,吃得很舒心,睡得很踏实。”

渠年道:“那好吧。你想跟我走就跟我走呗,不过我告诉你,我现在很危险。”

费飞道:“虽然你危险就等于我危险,但总比我一个人危险要好得多!反正我现在已经是破罐子破摔了,无所谓啦!”

渠年道:“那随便你。”转头又看着蝉夕道:“你让我过来就是为了拿走这个东西吗?”

蝉夕点了点头,道:“本来我也不急在一时,但我今天要离开临淄了,所以才急着把他交给你。”

渠年惊道:“离开临淄?去哪里?”

蝉夕道:“外面的事情你听说了吗?六国联兵要攻打齐国了!”

渠年点了点头,道:“听说了一点点,但都是人云亦云,不太详细,怎么?打起来了吗?”

蝉夕道:“那倒没有,不过已经是剑拔弩张。所以我要去一趟乌鸡山,把那里宋国的将士安排一下,正如你所说,这是我宋国复国的良机,所以我们要做好准备。”

渠年心道,那你也要把我救出去再走啊!把我留在这里,现在兵荒马乱的,不是死路一条吗?

但话到嘴边,他也没好意思说出来,毕竟人家跟他非亲非故,何况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办,自己作为一个男人,这种话实在难以启齿。而且他也知道,蝉夕已经尽力了,这么多天都没有把他弄出临淄,就算她现在留下来,也是于事无补。便道:“今天就走吗?”

蝉夕点头道:“是的!对了,你有办法离开临淄吗?”

渠年心道,有个锤子办法?嘴上道:“你放心去吧。我没事。”

蝉夕不知道他在逞能,在她的心目中,渠年是个极其聪明的人物,想当日在殷墟鬼城,几千人追杀他,都被他淡然灭之,何况他现在行动自由,连齐国的刑部大牢都困不住他,这样的人,估计龙潭虎穴都困不住,想要离开临淄,那是易如反掌。他之所以没走,估计只是暂时不想走罢了,可能心里还想着他的天上人间。所以前段时间渠年让她想办法救他出去,她都以为渠年是在开玩笑,根本就没放在心上。

其实她哪里能明白渠年心里的苦,他是想跑跑不掉啊。

蝉夕这时说道:“没事就好。不过你也要尽快离开临淄,如果真的打起来了,对你是非常不利的。”

渠年笑道:“我知道,你就放心去吧,我没事。”

蝉夕就喜欢看他这种打肿脸充胖子的样子,好像天塌下来,他都不会放在心上,淡然处之。

这里不宜久留,渠年这时就站了起来,带上费飞,离开了钱庄,那几十个侍卫又跟了上来。

渠年望着空荡荡的大街,心里愈发郁闷,听蝉夕这么说,看来外面的传闻都是真的,真的要打仗了,而且秦国也参战了,这对他来说,真的不是一个好消息,如果自己再不想办法脱离临淄,可能真要死在这里了!

早知道齐国会把他看得这么严,他也不会怂恿贺敏写信给秦国了,就算写信,也会告诉秦国,齐国得到的天之眼是假的,这样秦国也就没有发兵的理由了,那他暂时也就没有危险了。

现在想一想,这个坑还是自己挖的,不但坑了齐国,还把他自己也坑进去了。

只是他想不明白的是,既然秦国已经发兵了,齐国为什么不拿他出气呢?

其实他不知道的是,齐王只是想争取一下。

齐王听说六国真的联兵来犯,不免惊慌失措,吃不下,睡不好,一夜之间,愁得头发都白了好几根。终于明白当年他带领山东五国攻打秦国,那时秦国的心情了!难怪当年秦王特别敞亮,割地赔款送质子一点都不含糊。如果现在让他割点地赔点款,他也不带有一点犹豫的。

如果只是山东五国也就罢了,拼死一战,起码还能玉石俱焚,可恨的是,秦国也参战了,让齐国连玉石俱焚的资格都没有了。说心里话,相比于小弟背叛,他更恨秦国仇人反目,因为他感觉秦国太不上路子了,明明已经得到了储物戒指和费飞,甚至已经得到了真的天之眼,肯定也知道齐国手里没有天之眼,但秦国得了便宜还卖乖,假装自己很清白,还要给他背后捅刀子,落井下石。秦国果然就没有一个好东西,包括那个秦质子,自己瞎了眼了,竟然还想把女儿嫁给他,畜生!

但他心里就算再恨,在这样的兵力悬殊之下,他也不愿意打这一仗,一点底气都没有,跟群臣商量了半天,也没商量出一个好对策来,有些大臣竟然还说,既然齐国已经得到五颗天之眼,不如分四个出去,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嘛。

齐王一听这句“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气就不打一处来,这不就是当日秦使在大殿上说的话吗?现在这家伙再说一遍,简直就是在他的伤口上撒盐,只可惜现在大敌当前,他要安定人心,要不然他肯定要把这个大臣拉出去鞭尸。

这种时候,他又想到了他的弟弟陵阳君,虽然他是罪魁祸首,齐国的祸水就是他引来的,但他也不得不承认,这家伙的脑子还是可以的,总会想到一些令人意想不到的奇谋妙计,只可惜陵阳君现在代他去巡视边防了,还没有回来,让他非常焦急,甚至一度怀疑他这个弟弟也叛变了,虽然不至于投敌,但这种情况下,临阵脱逃还是有可能的。

现在前线剑拔弩张,虽然没有好的应敌之策,但他作为一国之王,肯定要当机立断,不管有没有办法,他都得有所行动,毕竟国家外交不是两个女人吵架,你跳得再凶我也可以不理你,气死你!

既然不敢打,他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用最温和的方法,先派一名使臣去联军大营求和。虽然他上次已经跟三国使臣亲口解释过,但没有解释清楚,对方就是不信他没有天之眼,现在回想起来,对方的使臣那是伶牙俐齿,自己之所以没有解释清楚,可能是因为自己的嘴巴不够伶俐,很多中心思想没有能够表达清楚。

为了能够把他的中心思想表达清楚,他亲自挑选了一名伶牙俐齿的使臣,把他的中心思想跟使臣说了一遍,那名使臣听后,拍着胸脯保证,这是小菜一碟,让齐王尽管放宽心,只要他出使联军大营,肯定可以舌战群儒,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不费一兵一卒,就可以让联军知难而退。

齐王大喜过望,谁说空谈误国?他最近才发现,空谈很兴邦嘛!怪不得有句谚语说,柔软的舌头可以折断骨头,真是一点不假,就这样的人才,一人可抵百万雄师啊!

高兴之余,齐王着人杀鸡宰羊,亲自为这名使臣壮行!

这名使臣也是踌躇满志,吃完鸡羊就上路了,齐王一直把他送到城门外。

本来齐王也就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态度,试试运气而已,结果这名使臣真争气,能力完全出乎了齐王的意料,不远千里跑到联军大营,只说了不到二十句话,就被联军给砍了,人头悬挂旗杆之上。

现在对于联军来讲,人家好不容易凑齐百万人马,是来打仗的,不是听你唧唧歪歪的。本来联军大军压境,还准备等几天的,先吓吓齐王,如果齐王主动交出天之眼,他们也就不打了,毕竟是曾经的老大,也不想闹得太生分,结果老大不自觉,还抱着侥幸心理,派了这么个玩意过来糊弄他们,没错,只要现在齐王不承认有天之眼,那就是不老实,故意逗他们玩。

所以联军砍了齐国使臣以后,当机立断,拔营攻打齐国的城池,一百多万兵马如同虎狼之军,根本不需要排兵布阵,也不需要讲究兵法套路,反正就是看淡生死,不服就干,呈摧枯拉朽之势,一天之内,连下十余城,直逼吕宋关。

吕宋关外的齐国地盘,尽失。

其实那也是以前的宋国土地。

第197章 联军会议

吕宋关原本有守军十万,前段时间陵阳君见形势不对,在六国联军还没有形成之时,就让齐王把驻扎秦韩魏三国边境的镇远营及时调了回来,也就是镇远大将军黎向阳所部,有兵甲十万。黎向阳也就是黎情丝的父亲。

现在吕宋关有二十万守军,但相对于联军的一百四十万大军,还是小巫见大巫了,纵然黎向阳骁勇善战,也是一筹莫展,只能写信向临淄求援。

不过联军一口气攻下十几座城池,进逼吕宋关后,却停了下来,不再攻打,而是派人给黎向阳送了一封信,让他告诉齐王,三天之内交出天之眼,如若不然,必定荡平齐国。

信送完后,在联军大营的帅帐之中,六国统帅齐聚一堂,正在商讨如何瓜分天之眼。

楚国的玉从君这时端坐主帅之位,下面坐着五国主帅,分坐两侧。毕竟大家出兵都是为了天之眼,不是来联谊的,如果不把天之眼提前瓜分好,恐怕人心不稳。玉从君这时便把他的意思说了一遍,让大家各抒己见。

韩国主帅名叫李重山,也就是韩琦忘的舅舅。虽然韩国也出兵二十万,但他心里清楚,五国之中,韩国最为羸弱,甚至不如燕国,如果得到天之眼,韩国是没有资格跟其他国家争抢的,他们就是来擦皮鞋的。这时便道:“齐国一共得到了五颗天之眼,陵阳君和齐王应该一人已经分了一颗,只剩下三颗,依我所见,如果齐王交出三颗天之眼,我们就把天之眼一分为二,一家半颗,这样谁也不吃亏。”

信尝君忍不住说道:“半颗有个屌用?能成仙吗?”

李重山道:“起码可以成个半仙嘛!”

信尝君怔道:“半仙?李将军,你以为我没文化吗?半仙不是算命的吗?”

李重山道:“我说的半仙不是你说的那个半仙,我说的半仙是指半个神仙的意思,就算不能遨游九天,在半空中飞还应该不成问题。”

信尝君道:“那不鸟人吗?”

李重山道:“你这样说那就没意思了,那你说三个天之眼怎么分?”

信尝君道:“如果让我来说,不如抓阄,抓到谁的就是谁的,要成仙就是要痛痛快快,成个半仙有什么意思?不能成仙,只能怪自己运气不好,那也就是没有仙缘的人。”

李重山倒是巴不得如此,只要不是凭实力硬抢,都无所谓。便道:“也行!”

玉从君便道:“我也感觉抓阄比较公平。”转头又看着秦国主帅何在野,道:“大良造,你认为呢?”

秦国跟他们结盟,本来就是权宜之计,一是为了破坏他们跟齐国的盟友关系,二是为了抢天之眼,反正没有打算跟他们真心结盟,他们不放心秦国,秦国你也不放心他们,简直是与虎谋皮,哦不,是与猪谋皮。所以他们不管商量出什么样的办法,只要不是打秦国,秦国都没有异议,秦国有自己的打算。

何在野便说道:“玉从君既然是联军主帅,你怎么说,我秦国都没有异议!这次我秦国是真心跟你们合作,一切你们说了算。”

信尝君本来对秦国就没有好感,后来又被秦国的公子坑了一把,现在对秦国更是深恶痛绝,听了这话,便用眼神藐视他一下。

玉从君倒时识大体,笑道:“既然如此,那暂时就这样定下了,如果齐国送来天之眼,我们就抓阄解决,谁如果违反这个规定,我们就群起而攻之。”

李重山道:“好!”

信尝君道:“那万一秦国三天之内不送天之眼过来呢?”

玉从君道:“如果真是那样,就没什么好说的了,直接攻下吕宋关,过了吕宋关,就是一马平川,齐国必不能挡,到时直接奔赴临淄,谁攻下临淄城,谁活捉齐王,这天之眼就是谁的,这样大家没有异议了吧!”

李重山道:“好!”

信尝君道:“但我们给了齐国三天的时间,齐国肯定会增援吕宋关,到时想攻下吕宋关,可能会变得棘手啊!”

玉从君道:“不会的,齐国就算增兵也增不了多少,如果把齐国比住一间房屋,吕宋关虽然是大门,但这间房屋已经四处漏风,齐国也不敢把所有兵力都增到吕宋关来,齐国跟我楚国交界,跟赵国燕国也交界,现在我们三国在边界也陈兵数十万,如果他把南北边界的兵力都调过来,齐国不攻自破。而且三天时间,齐国也来不及。”

信尝君道:“你说的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

玉从君道:“我只是简单分析一下,如果大家觉得有什么不妥,再补充一下。”

信尝君道:“没有补充的啦,我觉得这样挺好。如果三天后,齐国不交天之眼,我们直接破关。”

临淄。

消息传到齐王耳朵里,齐王气得暴跳如雷,他已经放下了霸主的姿态,主动派出使臣求和,结果这些小弟倒好,不答应他的请求也就罢了,还把他的使臣给斩了,这是一点面子都不给啊。两国交战,尚且不斩来使,何况是大哥跟小弟之间闹矛盾?大哥派使臣过去,小弟不应该杀鸡宰羊吗?怎么把他的使臣给宰掉了?太不上路子了。

后来又听说联军一日之内攻下齐国十几座城池,吕宋关以西,再无齐国土地,联军给他下了最后通牒,让他三天之内务必交出天之眼,要不然就攻破吕宋关,直逼临淄城,活捉他这个齐王。

齐王听到这个消息,本应该暴跳如雷,但他这段时间跳的实在太多了,有点跳不动了,毕竟不是跳大神,跳也解决不了问题。静下心来想想,摆在他面前只剩下两条路了,要么投降要么死战到底。

如果那六国联军能够善待俘虏,他倒不介意投降,七国之间,打架斗殴那是常有的事,打不过就投降,也没什么好丢人的,就像十多年前的秦国一样,还没认认真真地打,就开始割地赔款投降了!但问题是,六国联军现在不让他体面地投降,他一旦投降,这齐王之位也就保不住了,这些畜生抓到他以后,肯定还要严刑拷打,逼问天之眼的下路,这是他不能接受的。

既然不能投降,那也只能死战到底了,虽然他一点都不想战,但也没得选择了。看来还是空谈误国,实干兴邦啊!

既然决定死战到底了,齐王也就不想留有余地了,既然这六国联军敢斩他的使臣,他也要以牙还牙,斩了六国的质子,还有秦国的使团!这些混蛋他前两天就想斩了,只是他想着求和,才留着他们的性命,现在留着也没有意义了,只会浪费齐国的粮食,特别是那个秦质子,跟秦国一样可恶,死不足惜。

流花馆驿。

到了傍晚时分,天空果然飘过了雪花,雪很大,鹅毛满天。

虽然说下雪不冷化雪冷,但这都是骗人的,北风萧萧,就算坐在房间里面,也能感到刺骨的寒冷。渠年闲着没事,就着人让王析德送了一个火锅过来,渠年就叫了楚三敢和白小牙,还有贺敏和袁唱逍,五个人就躲在房间里,抱着火炉涮火锅。

火锅里放了不少辣椒,虽然外面北风刺骨,但这五人却是涮的满头是汗,大呼过瘾。

袁唱逍这时喝了一碗酒,叹道:“这火锅虽然暖身,但不暖心哪!”

渠年道:“怎么?袁副使又想天上人间的美女暖心了?”

袁唱逍摆了摆手,道:“想倒是想,但也没那个心思了。秦公子,我感觉我们很危险。”

渠年道:“何以见得?”

袁唱逍道:“这不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事吗?现在临淄城谣言四起,虽然是谣言,但无风不起浪啊!我感觉我们秦国真的参战了,你看齐国现在把我们看的死死的,可能齐国正在跟秦国谈判,如果谈不拢,我估计我们都得死。”

渠年长叹一口气,道:“你说的虽然有些道理,但我们现在除了吃火锅,还能做什么呢?只能听天由命了。”

袁唱逍道:“秦公子,我们的使命已经结束了,没必要再留在这里白白丢了性命,我们现在应该想办法离开临淄。”

渠年心道,你现在才想到想办法,我都想了多少天了,头顶都快想秃了,都没想到离开临淄的办法。这时便道:“我觉得你说的话很有道理,我们留在这里已经没有意义了。只是,你有好办法吗?”

袁唱逍怔道:“我哪里有好办法?秦公子,你这么聪明,难道想不出离开临淄的方法吗?”

渠年这时就端起酒碗,喝了一半,苦笑一声,道:“我们现在是住在狼窝里,没有朋友,没有亲人,只能靠我们自己,而我们自己又被看得死死的,我也是人,不是神仙,上次我从天牢里脱困,那是因为外面有你们,现在我们外面又有什么呢?什么都没有!我们已经被秦国遗弃了,不会有人来救我们,更不会有人来帮我们。”

第198章 又被抓住了

袁唱逍一听这话,火锅暖了半天的身体,瞬间又凉了一半,刚好也差不多吃饱了,所以也没有心思吃了,这时就放下筷子,长叹一口气,道:“难道我们只能这里等死了?”

贺敏这时说道:“外面的情况我们也不了解,说不定是你杞人忧天了。”

袁唱逍道:“临淄城都紧张成这个样子了,很多百姓客商都已经开始逃跑了,你还说是杞人忧天?”

贺敏道:“那又能怎么办?我们身为秦国使臣,这个身份就注定我们提着脑袋过日子,纵然走到那一步,为国捐躯,也是在所不惜。”

袁唱逍道:“话虽然这么说,但一想到死,还是有点紧张的嘛。”

渠年被他这么一说,心里也有些紧张,热喷喷的火锅吃的也不香了,这时就看着楚三敢和白小牙,道:“我也感觉这里不太安全了,要不你们两个吃完饭就离开这里,齐国应该不会为难你们。”

楚三敢道:“师父,你还在做梦呢?外面传闻是六国联军,那肯定也有我楚国,齐国既然不放过你秦国,又怎么可能放过我楚国呢?我跟齐国又没有亲戚,还没有公主做未婚妻!现在哪怕就是我一个人出去,他们也会盯的死死的。不过白小牙倒可以出去,中山国肯定没发兵,六国不带中山国玩!”

渠年便道:“那小牙先出去!”

白小牙这时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气道:“天下虽大,却没有我向往之处。有什么好走的?要死就一起死。忽然间我发现,我比以前变得勇敢了。”

渠年道:“这不是勇不勇敢的事情,现在我们的处境真的很堪忧,能走一个算一个,没必要都死在这里。”

白小牙道:“什么危险的处境我没遇见过?不还活得好好的嘛。”说时就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有你在。我很放心。”

渠年还想再劝他几句,却在这时,楼下传来嘈杂的脚步声,屋顶的瓦片也窸窣作响,看来屋顶上也站了不少人。

几人脸色一变,就走到窗前,推窗一看,只见院里院外挤满了齐国的官兵,四周的屋顶上,也站满了官兵,气势汹汹,把这里围得水泄不通,有的拿剑,有的拿矛,有的拿着弓箭,此时箭已上弦,拉满了弓对准他们的小院。

秦国使团的人这时也冲了出来,拔剑相向,只不过秦国使团只有几十人,很多还是靠嘴吃饭的,跟齐国官兵相比,相形见拙。

贺敏也知道大事不妙,但他既然能被选做使臣,除了能言会道,心理素质也是过硬的,这时站在窗口喝道:“你们想干什么?这里是秦国的使团,还有没有一点规矩?”

领头那名将军这时抬头一看,笑道:“原来秦使在楼上啊。不好意思,我们奉我王之命,特来缉拿你们,希望你们配合,不要作困兽之斗,如有反抗者,格杀勿论。”

贺敏喝道:“放肆!我现在就要面见齐王。”

那将军来之前,齐王特地嘱咐过他,如果这个秦使要见他,千万不要答应,他现在看到这些使臣就头疼。所以这名将军冷笑一声,道:“我王不是你想见就能见的!赶快束手就擒,要不然我就放箭了!”

贺敏看了眼屋顶上密密麻麻的弓箭手,心里也没了底气,只要反抗,后果就是百箭穿心。这时就转头看着渠年,道:“公子,我们该怎么办?”

楚三敢急道:“师父,横竖都是死,不如杀出去。”

渠年叹道:“我们这点人,杀出去是不可能的,既然敌人现在没有杀我们,那说不定事情还有转机,先忍忍吧。”

楚三敢迟疑道:“投降吗?”

渠年点了下头,道:“投降!”

楚三敢便把头伸出窗外,冲着那名将军叫道:“你们这些王八蛋,我们投降啦!”

那名将军点了下头,笑道:“如此甚好!”

秦国使团的人见老大都投降了,他们也没有心思抵抗了,何况抵抗也是死路一条,便纷纷放下兵器。

齐国的官兵走了过来,也没有杀他们,不过把他们的修为都封住了,没修为的就用绳子捆起来,全部扔在客厅里。

渠年几人自然也没能幸免于难,那名将军就带人上楼,冲进他们的房间,把他们的修为都封住了,不过也没有费事把他们扛下楼,就把他们放在这间房间里,全部坐在地上,背靠背坐成一圈。

桌子上的火锅还在咕噜咕噜地冒着热气,香味四散。

那个将军也不客气,这时就在桌旁坐了下来,一个人慢慢涮起火锅来,一会儿功夫,就被辣得满头是汗。

渠年为了跟他套套关系,忍不住说道:“你就不怕火锅里有毒吗?”

将军倒是一个比较随和的人,这时端起酒碗,也不管是谁喝过的,就喝了一口,边道:“我个人生死不足介怀,我最见不得铺张浪费,这一锅火锅我若不吃,倒了也是可惜!”说时又看了看外面的天,道:“而且天刚刚黑,不吃点东西暖暖身子,这一夜也不好过。”

渠年道:“你要看我们看一夜!”

那将军道:“没错。我会亲自陪你们陪上一夜,所以就算你们死,也是非常荣幸的。”

渠年惊道:“齐王要杀我们?”

将军道:“这不废话吗?不杀你们,干嘛要抓你们啊?抓着好玩吗?”

渠年道:“那既然要杀我们,为何不干脆杀了我们?还要先抓一下干嘛?我们又不是女人,抓两下有意思吗?”

将军道:“这你就不懂了!我王怕夜长梦多,所以先把你们抓起来,明天早上再杀了你们。”

渠年道:“为何要等到明天早上?”

将军道:“你应该懂的呀!你们六国联军犯我齐国,还杀我使臣,我王自然震怒,所以你们六国的质子和使臣能有好日过吗?自然要杀了你们当作福礼祭旗!为什么要等到明天早上呢?因为明天早上会有将军出征,驰援吕宋关,所以明天早上.你们才能发挥作用,杀早了浪费。”

楚三敢怒道:“你这个王八蛋为什么不早说?”

那将军道:“我如果早说了,你们肯定殊死反抗,虽然我没有放在眼里,但总会损兵折将,哪怕死掉我齐国一个人,那也是可惜的。你看现在多好,皆大欢喜嘛!”为了表达心中欢喜,这时又抿了一口酒!

楚三敢怒道:“你这个王八蛋没种,有本事把我放开,咱们在这儿真刀真枪地干一场。”

那将军脾气好像不错,也没有生气,只是摇了摇头,道:“死到临头还嘴硬,把你放开,你连明天早上都活不到。我只是看长夜漫漫,才没有点你们的哑穴,就是希望你们能开开心心地陪我聊聊天,给我解解闷,如果你不自觉,你就不要说话了。”

楚三敢道:“你做梦!还开开心心地陪你聊天?我要骂了一整夜,王八蛋!”

屋里除了这个将军外,还站了十几个官兵,那将军这时就递了一个眼色,其中一名手下身形一闪,已经到了楚三敢的身边,伸手就点了他的哑穴。

楚三敢憋红了脸,只剩下两只眼睛眨巴,一肚子话却是说不出来。

那将军这时又道:“还有谁不想聊天的?现在说出来,我一并点了他的哑穴。如此聒噪,还不如我一个人独自赏雪。”

由于窗户还没有关,那将军就站了起来,独自一人走到窗前,望着窗外的鹅毛大雪,阵阵发呆。

他之所以发呆,是因为雪很大,此时院子里屋顶上已经白了一片,但他的手下还站在雪地里,已经变成了雪人,当然,他并不是怜惜他的手下,而是想到家国纷扰,再看到眼前如此美景,心头不由有了感触,就想吟诗一首,抒发一下心中情怀,只可惜他文化低,憋了半天,愣是没有想出一句应景的诗词。

所以他卡住了。

这才是他发呆的原因。

渠年几人也没人想跟他聊天,也不想被点哑穴,所以干脆都不说话了。屋外寒风怒吼,屋内却是寂静一片,偶尔漏一阵寒风进来,烛火摇曳。

明知是凶多吉少,但渠年也不想坐以待毙,刚好静下心来,冥思苦想脱身之策。当然,他也知道,他不过是心里不甘罢了,这段时间他没有被封住修为,还可以在临淄逛街,都没有想到脱身之策,现在被人家一锅端了,动弹不得,又怎么可能想到脱身之策呢?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却在这时,待在无限空间里的费飞忽然叫道:“兄弟!现在什么时辰了?我想出去撒泡尿,可否方便啊?”

渠年这才想起他身上还有费飞,不过就算想到,内心也是毫无波澜,因为这里跟刑部天牢不一样,在天牢里还能赌一把,只要费飞能够出去,还能给他搬救兵,而现在救兵也被抓住了,就算费飞侥幸逃出去,又能到哪里去搬救兵呢?现在他才发现,除了楚三敢和白小牙之外,这个世上只剩下蝉夕这一个朋友了,除了蝉夕,没有人会怜惜他,更不会有人来救他,包括自己的亲生父亲。

第199章 祭旗

可是他唯一的朋友蝉夕现在根本不在临淄城,而是去了乌鸡山,就算费飞能够出去,等他赶到乌鸡山,不要说黄花菜,连尸首都凉了。

而且当时在天牢里,只有两个菜鸟看着他,所以费飞才能够得手,而在这里,那个将军就不用说了,肯定是高手,而且他手下还有十几个人,刚刚封住了他们的修为,还有一个人还点了楚三敢的哑穴,从速度上看,都不是庸碌之辈。估计费飞刚从无限空间里跳出来,外面的世界就变成了他的坟墓。

这时便对费飞说道:“别撒了,憋着吧,这可能是你人生中的最后一泡尿了,好好珍惜,感受它的温度吧。”

费飞本来就憋着一泡尿,被他这么一吓,差点就尿出来,急道:“兄弟,你别吓我呀!不要说我是一个人,就算我是一根木棍,被你这么三番五次地惊吓,也吓软了呀!”

渠年道:“我没有吓你。过了今夜,真的就没有明天了。”

费飞急道:“又发生了什么事啊?”

渠年便把外面发生的状况跟他说了一遍,因为现在坐着也无聊,所以说得特别详细,连那个将军吃火锅,吃了什么菜都告诉他了。

费飞听后,自然也是惶恐不安,哭丧着脸,急道:“兄弟,我是来找你合作的,是希望你带着我飞黄腾达的,不是让你带着我跳坑的,而且还是这个坑里跳到那个坑里,乐此不疲呀!兄弟呀,我是活生生的人哪,不是填坑的土啊!哦不,这不是坑,还是无底的深渊哪!上次幸亏我武功盖世,聪明绝顶,才好不容易从深渊里爬上来,没想到才短短几天时间,又掉了下去。兄弟啊,你也是聪明人,怎么这么容易就被人家抓到呢?哪怕是山上的野猪,也没这么好抓吧?”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渠年也懒得与他争辩,这时说道:“上次你以为从坑里爬上来了,其实我们一直都在坑里,临淄对我们来说,才是一个大坑,我们自始至终就没有出去过。”说时,又长叹一口气:“不过归根结底,我们就不应该回来,我不应该贪图天上人间那点钱哪!真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啊!”

费飞道:“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你赶快想个办法逃出去啊!如果需要我帮忙,我也会考虑考虑的。”

渠年道:“要不你出来赌一把?能逃就逃,逃走了,我也不指望你来救我了,你就一个人远走高飞吧,我也不会怪你的。”

费飞犹豫了一下,道:“那我有几成把握逃出去啊?”

渠年道:“一成都不到!”

费飞急道:“怪不得你忽然变得这么敞亮,还远走高飞?往锅里飞啊?你这不是让我出去送死的吗?”

渠年道:“出来了,你就能赌一把。不出来,你也是死路一条。你自己选择吧?”

费飞道:“就没有更好一点的选项吗?”

渠年道:“我也在等那个最好的选项,可惜出题人没有给我,我自然也无法给你了。”

费飞想了想,道:“那你再想想办法吧!反正没有把握,我不能出去,相对于死,我更害怕受到惊吓。”

渠年道:“那随便你。”

那名将军在窗户边站了半天,也没憋出一句诗来,自己也觉得难堪,便把窗户关上,走了回来,又在桌边坐下,涮起了火锅,涮得满嘴油花,一点都不嫌弃他们留在锅里的口水。

等吃饱喝足,那将军打了个饱嗝,就在屋里散起步来,因为他坚信一个远古留下的传说,饭后百步走,活到九十九。所以他掐着数漫步,等散足一百步,见里面有张床,就上床睡觉了,同时嘱咐屋里的手下,不准睡觉,一定要看紧他们。

手下应了一声。

没过一会,床上就传来鼾声。

夜,就在他的鼾声中慢慢流失了!

渠年原本以为,这一夜肯定会过得无比漫长,没想到却恰恰相反,因为这是他的最后一夜,心中有诸多不舍,很多美好的过往还来不及回忆,只感觉过了几顿饭的功夫,屋外就传来了鸡鸣声。

床上那名将军就跟狗一样,听到鸡鸣声就跟打了鸡血一样,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看了看地上几个人,一个不差,才道:“天亮了吗?”

一名手下回道:“快了!”

那将军道:“有没有人送消息过来?什么时候处置这几个人?”

那手下回道:“还没有。”

那将军就下床站了起来,因为和衣而睡,所以也不用再穿衣服,这时伸了下懒腰,就指着那些手下道:“既然任务就快完成了,大家都打起精神来,不要出一丝纰漏,看看你们,一个个萎靡不振的。”

这些手下在心里骂了一句妈卖批,真的是饱汉不知饿汉饥,你睡了一夜自然精神抖擞,可我们呢?

但心里骂归骂,还是不敢说出来的,反正天已经亮了,忍一忍就过去了,所以这些手下打起精神应了一声。

那将军这时走到窗前,推开窗户,屋外已经风停雪住,虽然天还没有完全亮透,但窗外却是白茫茫的一片,看来雪很厚。

过了大约半个时辰,宫里终于来人,吩咐他们把这些人带到城门外,准备祭旗。

渠年几人的心一下就沉了下去。

袁唱逍说了一句:“早知道借钱也要多嫖几次啦。现在做鬼也不风流了。”

那将军笑道:“你放心,下面风流的女鬼多了去了,风流人物做不了,可以做风流鬼嘛!”

说完又大喝一声:“把他们都绑起来。”

虽然渠年几人被封住了修为,但还是被绳子五花大绑捆了一遍,捆的跟粽子一样,然后就被这些人扛出临淄城了。

为了鼓舞人心,齐国已经把祭旗的消息放出去了,虽然下了一场大雪,但大街上还是人头攒动,热闹异常,纷纷向西城门口跑去。

渠年等人因为被齐国官兵扛在肩膀上,像是被暴徒抢回去入洞房的花姑娘,特别显眼,街上的百姓纷纷驻足观看,指指点点。

渠年虽然脸皮厚,但也受不了这种阵势,恨不得扒条地缝钻下去,刚好把自己给埋了,也省得在这世上丢人现眼了!他想过无数种方法离开临淄城,万万没有想到最后会以这种方式出城,以前费尽千辛万苦才在临淄城树立起来的光辉形象,瞬间轰然崩塌。

不过令他庆幸的是,这些百姓没有向他扔菜皮鸡蛋,有可能他们没有带,让他保留了最后一块遮羞布。

为了缓解尴尬,渠年便转移注意力,跟无限空间里的费飞聊起天来。

渠年告诉费飞,他现在要奔赴刑场了,如果费飞想赌一把,现在是最好的机会,等到出了城门,就一丝丝的机会都没有了。

费飞也很紧张,紧张的一夜都没有睡觉,这时急道:“现在逃跑有几成把握?”

渠年道:“跟昨晚一样,现在我左右都是护送的官兵,估计有上千人。”

费飞急道:“上千人我逃个屁啊?出去不也是死路一条嘛?”

渠年道:“你现在只有最后一次机会选择了。你要考虑清楚,马上就要到城门口了,再不逃就没有机会了。”

费飞道:“我不逃!我要跟你死在一起。”

渠年没想到这个费飞竟然会这么仗义,其实他们真正相处,也没有几天,甚至连朋友都算不上,这个费飞竟然愿意跟他同生共死,心里不免涌上一阵感动。虽然这个费飞现在逃出去,也是凶多吉少,但对绝大多数的人来说,还是愿意赌一把的,现在他连赌都不赌,就把性命交到他的手上,怎能不感动?想到前几天在天牢里还怀疑他,心里不免觉得惭愧,真的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啊。

其实他是高估了费飞,费飞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伟大,毕竟才相处几天,怎么可能结下生死情缘?费飞之所以选择不逃,一是因为,逃出去也是凶多吉少,生机渺茫。二是因为,他也考虑了一夜,既然逃跑生机渺茫,那不如不逃,毕竟他住在渠年的身体里,到时渠年被砍了脑袋,以他的敌人身份,肯定也就扔到乱葬岗了,估计连棺材都没有,暴尸荒野,而他昨天晚上数了一下,渠年的身体里还有许多酒菜干粮,估计够他吃几个月了,等到几个月后,渠年的尸首也就腐烂成渣了,那他就可以破尸而出,哦不,是破茧成蝶出来了。到那时,不可能有人看着乱葬岗,那他又可以逍遥自在了。

虽然这个想法卑鄙下流且不仗义,但他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毕竟就算他再仗义,现在也没有办法帮渠年了,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假装自己没有想出这个办法,要跟渠年同生共死,如果到时渠年死了,几个月后他被逼出来了,那也不能怪他了。

果然,有了这种仗义的想法,心里的愧疚感顿时减轻了几分。

齐国一共不过一百多万兵马,为了防止楚燕赵和中山四国从南北夹击,边防部队还不敢调动,而且一共只有三天时间,就算硬着头皮调动,也来不及驰援吕宋关了,所以齐王只能从羽林军抽调一部分人马,再在临淄周围调集了一些人马,好不容易凑足二十万,经过一天一夜的集结,现在已经全部集结在临淄西城门口的荒原上,站得整整齐齐,威武雄壮。

城门外的右侧,临时用木头搭了一座祭台,大概搭了一夜,木头全是湿漉漉的,但是没有雪。而在大门的左边,则站着无数临淄城的百姓,都是来看热闹的!

渠年几人和秦国使团的人这时就被扛上了祭台,由于他们都被封住了修为,所以随便人家摆弄,分成几排跪下,而渠年三人和贺敏袁唱逍就跪在了第一排,渠年跪在最右边。

等渠年跪下时,才发现右首边还有人,竟是朔华大街的那些质子,紧贴住他的竟是赵国质子赵颖川,身后跪着的,就是平时跟着他作威作福的家丁。

渠年受不了台下几十万双眼睛的注视,虽然快要死了,也觉得不自在,为了分散注意力,这时便道:“赵公子,你怎么也来了?来看热闹的吗?”

赵颖川哭丧着脸,道:“看热闹的人都在台下呢!”

渠年道:“我以为你关系好,在台上搞到一张贵宾票。”

赵颖川道:“秦公子,我们都快要死了,你还有心思打趣我吗?”

渠年笑道:“正是因为快要死了,所以要聊点开心的事啊,这样死了也是一个开心鬼呀!”

赵颖川一听这话,不但没有开心起来,眼泪反而夺眶而出,哽咽道:“秦公子,我还不想死啊!我在韩琦忘那里抢来的钱还没有花完呢。而且还没有结婚生孩子呢!俗话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我现在死了,那也是不孝啊!”

因为紧张,说话都语无伦次。

渠年道:“没事的,赵国那么多公子,会帮你生的,而且你爹也会理解你的,不会怪你的!”

赵颖川急道:“他不怪我,但我怪他,恨他,攻打齐国也不提前通知我一声,让我好跑路,就这样白白让我牺牲了,我恨他,老畜生!”

渠年转头看了他一眼,就见他全身冒着热气,好像是仙人修炼一般,真气缭绕,颇感惊讶,便道:“赵公子,你不会因为生气而感悟大道了吧?怎么全身冒着热气?难道要突破了吗?”

赵颖川哭道:“我吓尿了。”

渠年:“……”

渠年虽然也害怕,但还不至于到吓尿的地步,便有些瞧不起他,也懒得跟他废话了,跟他跪在一起,都感觉是一种耻辱。

但这已经不重要了,毕竟这是他留在世间的最后一天,甚至是最后一个时辰,所以他不想把时间放在这个没有一点骨气的公子身上,他想再好好看一眼这个世界,这时就向台下望去,结果这个世界对他好像很不友善,那些齐国百姓很多都带着幸灾乐祸的表情,特别是那些去天上人间嫖不起的男人。

渠年在心里长叹一声:真是糟糕的一天!

第200章 没想到会是他

又过了一会,齐王也来了,骑着高头大马,一脸威严,完全掩盖了内心的慌张。在百姓的眼里,这二十万兵马一眼望不到尽头,威武雄壮,但在他的眼里,却在担心这二十万兵马够不够联军塞牙缝的?

齐王后面跟着文武百官,长铭公主也来了,披着一件貂绒大氅,富贵逼人。

这二十万兵马目前交予羽林军大将军苗仁泉统帅,也就是苗万旗的父亲。

苗仁泉见齐王出城,这时就从军中驱马走了出来,径直走到齐王面前,下马行礼,大声道:“启禀我王,二十万兵马已经结集完毕,请我王下令!”

齐王点了下头,就朝边上的高公公招了下手,道:“授符!”

高公公手里端着一块托盘就下了马,托盘上铺着黄色锦缎,上面摆放一枚黑色虎符。走到苗仁泉面前,道:“大将军接符!”

苗仁泉冲着虎符深深作了一揖,才谨慎地伸出双手,接过虎符。

齐王道:“吕宋这一战,事关齐国安危,请大将军和黎大将军务必守住吕宋关,保我齐国太平!”

苗仁泉大声道:“请我王和齐国臣民放心,臣誓与吕宋关共存亡,只要臣还有一口气在,就绝不允许贼人踏过吕宋关一步!”

齐王点头道:“好!今天寡人将用六国公子的鲜血为大将军衅鼓祭旗,愿大将军旗开得胜,凯旋而归!”

苗仁泉道:“臣定不辱使命!”

高公公这时大喊一声:“祭——”

礼部一名官员,这时下马走上祭台,开始向天诵读祭文,虽然长篇大论说了半天,但意思一句话就可以概括,就是让天佑齐国!

等他祈祷完毕,就有几名士兵把一面战鼓和几面战旗拿上了祭台。所谓衅鼓,就是把人或牲口的鲜血涂在战鼓上,以此行祭,祈求神明护佑。在衅鼓的同时,也会顺便用鲜血涂抹一些将士的兵器和战旗,所以苗仁泉的配剑这时也被一名士兵双手捧上了祭台。

同时,几十名刀斧手就拿着明晃晃的鬼头刀上了祭台。

其中一名刀斧手就走到赵颖川的身边,把鬼头刀抱在怀里,低头看着他,像是猎人在欣赏猎物。

赵颖川被看得头皮一炸,魂飞魄散,吓得理智涣散,这里望着齐王大声叫道:“齐王饶命啊!我在临淄住了这么多年,从没有做过损害齐国的事情,我已经把赵国给忘了,赵国大逆不道,竟敢挑衅齐国,那是他们自作主张,与我无关哪,齐王明鉴哪!只要齐王饶我一命,我一定回去好好劝劝赵王那个老王八蛋,让他退兵,放齐国一马……”

如果他不叫,可能还可以多活几秒,何况话还不会说,叫得讨人厌。齐王还没有说话,边上的苗仁泉却冷哼一声,道:“混账东西,还放我齐国一马?真当我齐国怕了你赵国不成?六国之中,赵国最可恶,都是你赵国煽风点火!”这时就远远指着赵颖川,大喝一声:“先把赵国公子的头颅给我砍下来!”

赵颖川一下就吓懵了,百思不得其解,自己是最积极求饶的人,怎么会死的最快呢?

他真的被吓懵了,脸色惨白,嘴唇哆嗦了几下,却没有说出话来。

但他也没有机会说话了,苗仁泉话音刚落,边上的刀斧手已经把鬼头刀竖了起来,手起刀落,干净利索,赵颖川的头颅就重重地砸在祭台上,脖子处血喷如柱。

台下的百姓却看得无比亢奋,大声欢呼,仿佛斩了赵国公子就是击败了赵国。

台上一名官兵就拿着一个木盆,在赵颖川的断脖处接了半盆血,然后淋在了战鼓之上。

台上那些还没有被献祭的人,看到这一幕,也是吓得魂飞魄散,特别是魏国质子,本来就老实胆小,这时两眼一翻,竟昏了过去。

渠年看着这么血腥的场面,杀个人就跟小时候在农村里杀猪宰羊一样,心里也是震颤的,说不害怕那是假的,小腿也是微微颤抖,情不自禁地咽了几口口水,此时他都有些羡慕魏国质子,起码昏了跟死了差不多,也就不用担惊受怕了,已经一了百了啦!

贺敏虽然已经做好举身赴义的准备,但看到这么刺激的画面,也是脸色苍白,在面对死亡时,总会不由自主地生出恐惧,这不是大脑能够控制的。嘴上说不怕,那全是假的,就算不怕死,也怕疼啊,虽然这一刀下去,疼痛是短暂的,估计跟蚊子叮一口也差不多,但心里的保护机制却把这种疼痛无限放大,让人想不害怕都难。

就连楚三敢这个憨货的脑门上此时也已经渗出豆大的汗珠。不管献祭的是人还是牲口,都必须是会叫的活物,所以楚三敢已经被解开哑穴,这时就转头看着渠年道:“师父,我们这就要上路了吗?”

渠年点了下头,道:“是的。恨我吗?”

楚三敢道:“我恨你干嘛?我又不是不明事理的人,这件事怎么也怪不到你头上啊?用赵颖川的话来说,要怪也怪我那个王八蛋老爹,狗日的,发兵攻打齐国也不通知我一声,就算通知了我也跑不掉,但我起码心里舒服啊!做鬼也不会缠着他啊!”

白小牙道:“就是!听说中山国也在北方蠢蠢欲动,所以我的死也跟你无关,反正我们三个一起死,做鬼一样逍遥。”

渠年苦笑一声,道:“是我自大害了你们,过慧易夭,我现在明白了,在这个世界还是得靠实力,而不是小聪明,可惜我明白的太晚了,要不然我怎么也不会回临淄,哪怕带着你们在乌鸡山落草为寇,也不会有今天这种事了。”

楚三敢道:“师父,你别自责,我都说了,这不怪你,要怪就怪我们命不好,从做质子的那一天起,其实我就想到会有这么一天了。”

却在这时,礼部那名官员大叫一声:“所有刀斧手就位!”

那几十名刀斧手就缓缓举起了手里的鬼头刀。

渠年三人就不说话了,缓缓闭上了眼睛。渠年就知道,上天强行塞给他的这一生也要结束了。大概他这一生也是试用版的,只是让他过几个月的瘾,就强行让他下线了。他倒也想买正式版的,可惜找不到充钱的渠道。

不过仔细想想,这个世界对他来说,好像也没有什么好留恋的,两个朋友也随他而去了,至于亲人,还不如仇人。如果硬说还有什么留恋的话,他倒再想见蝉夕一面,不知为何,在这种时候,脑海里竟然浮现他的颦笑身影,好像她才是这个世界上最美的景致。

可惜他再也见不到了,好美的人啊!

礼部官员这时又大叫一声:“行刑——”

话音未落,刀斧手手里的刀正准备落下,远处忽然传来一声吼叫:“刀下留人——”

城门外有几十万人,这时都把目光瞟向了声音来处,就见西南方向跑来几十匹骏马,马蹄铮铮,踏得雪花纷扬。

领头一人竟是陵阳君,喊刀下留人的人也是他。

渠年颇感意外,就算他的心中想过一万种可能,也不可能想到陵阳君会来救他,这家伙可以说是世上最恨他的人了,跟墨水青有的一拼,对他恨之入骨,恨不得剥他的皮,啖他的肉,怎么会喊刀下留人呢?

所以渠年并没有因为逃过一劫而觉得兴奋,他感觉陵阳君之所以留他一命,肯定居心不良,说不定是因为恨他太深,不想他死得太轻松,想用酷刑把他折磨而死,毕竟上次在天牢里,他就想用酷刑折磨他,只是没有得手罢了。

所以渠年不但没有感到高兴,反而比之前变得更紧张,他宁愿死,也不想生不如死啊!

陵阳君的马很快,转眼间已经到了齐王面前,几十人纷纷下马行礼。

齐王也比较意外,道:“你怎么才回来?为什么要刀下留人?你知道祭台上都是什么人吗?这是献给上天的祭品,你也敢打断?换做别人,我就斩了你!”

陵阳君这时上前一步,走到齐王的马下,小声道:“王兄,这个秦国质子不能杀!”

齐王怔道:“为何?现在秦国已经发兵了,而且人马最多,足足四十万,存心想灭了我齐国,现在齐国与秦国不共戴天,还留着他们的公子干嘛?如果我们连质子都不敢杀,让天下人耻笑吗?”

陵阳君道:“敢问王兄,可否已经想出破敌之策?”

齐王怔道:“还没有。有关系吗?”

陵阳君道:“大有关系!王兄应该知道,这个秦质子聪慧过人,虽然只有一阶修为,但在殷墟鬼城里,只凭一己之力,就灭了信尝君几千人马,所以这个人不能杀,虽然他是秦国公子,但此时也可以为我所用,我相信他可以想出破敌之策。”

齐王怔道:“让秦国公子破秦国兵马,这件事听着我怎么就觉得不靠谱呢?”

陵阳君道:“对秦质子来说,秦国现在已经抛弃了他,只要把他的性命捏在手里,他一定心甘情愿地为齐国卖命的。”

第201章 反客为主

齐王犹豫了下,道:“那他想出破敌之策了吗?”

陵阳君道:“既然王兄没有想出破敌之策,不妨死马当活马医,这个秦质子杀了除了祭旗,没有一点作用,但留着他,肯定是有作用的。”

边上的长铭这时也把头凑了过来,道:“父王,叔叔说得很有道理,这个秦渠年确实很聪明,白白杀了确实很可惜,不如让他为我齐国所用,我相信他肯定能想出破敌之策。”

齐王想想也是这个道理,面对联军入侵,他确实是束手无策,那不如死马当活马医,只要有一点点的希望,他也不愿白白放弃。这时便俯下身姿,小声道:“那你去问问他。如果有破敌之策,我可以不杀他,本来杀他也确实没什么意义。”

陵阳君点了点头,转身走向祭台,不过没有走楼梯爬上去,而是直接跳了上去,落在了渠年的面前。

渠年抬头看着他,道:“陵阳君,你是准备折磨我的吗?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我宁愿咬舌自尽,也不会让你得逞的。”

其实他心里也没有底,毕竟咬舌自尽只是从电视上看到的,他总感觉这个桥段是骗人的,胳膊断了都不会死,何况是舌头?

陵阳君就在他面前蹲了下来,看着他道:“你放心,我没有心思折磨你。”

渠年迟疑道:“那你想干嘛?”

陵阳君道:“现在六国联军犯我齐国,一百四十万大军已经集结在吕宋关外,这件事你应该知道吧?”

渠年道:“不知道也能猜得到啊!要不然我会有这个下场?”

陵阳君道:“知道就好,也不用我跟你解释了,我就问你一句话,有没有破敌之策?当然,这个敌指的是你秦国!”

边上的贺敏听得眼睛都直了,想这齐国真的是逼急眼了,竟然想到让秦国的公子去破秦国的兵,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吗?

但对渠年来讲,秦国对他来说,就是一个陌生的地方,去都没有去过,更别谈有感情了。何况秦国也没把他当做公子,只是把它当做一颗棋子,所以他心里还是恨秦国的,对秦国根本不会有什么家国情怀。为了能够活命,他现在就算没有办法,也要编出办法,能活一天是一天。这时便道:“我以为多大点事呢。我告诉你,你找我算是找对人了,不就是六国联军吗?弹指间可破。”

陵阳君心下一喜,感觉自己真的找对人了,急道:“说来听听!”

渠年道:“陵阳君,你也是聪明人,不知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吗?我总得去现场看一下,看一下敌方部署,我才好对症下药啊!战争这种东西,光靠嘴是不行的,战场形势瞬息万变,要不然有句话说,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意思就是说,就是现场的人才知道战场的真实状况,前线传来的消息是靠不住的,要不然将军都不用上战场了,都坐在家里指挥了。”

陵阳君看他说的头头是道,心里愈发坚定这家伙肯定能想到破敌之策,便道:“那行!我相信你一次,你跟我去一趟吕宋关,如果能够破敌,你不但不用死,还是我齐国的大功臣,以后也不用回秦国了,高官厚禄绝对少不了你。但如果不能破敌,后果你应该明白,你只不过是多活几天罢了。”

渠年道:“你放心,我正愁一腔抱负无处施展,现在刚好有了用武之地,你就拭目以待吧!”心里想着,先糊弄过去再说。

陵阳君就站了起来,大手一挥,道:“松绑!”

就有两名官兵过来,给渠年松了绑,顺便又帮他解开修为。

渠年就站了起来,感觉全身都被捆麻木了,这次就伸了下懒腰,深深地呼吸了一口空气,虽然空气还是之前那个空气,但他吸进嘴里却感觉格外香甜,带着自由的味道。

那名礼部官员就走了过来,问陵阳君道:“那剩下的人怎么办?”

陵阳君道:“继续呗!该祭旗就祭旗吧!”

那名礼部官员应了一声,刚准备下令,渠年却大叫一声:“等一下!”

陵阳君怔道:“秦公子,能救下你一个人已属不易,你不会把所有人都想救下吧?”

渠年道:“我是为你齐国考虑!这次我亲自出马,六国联军必破,但是打完仗以后呢?你齐国还想跟六国交战不休吗?你把各国人质都留着,等打完仗以后,是战是和还有余地,但如果你把他们的公子杀光了,到时你齐国永远都别想清静,六国肯定要跟你齐国不共戴天。退一万步讲,如果破不了六国联军,你们再杀不迟,没必要急着这一时半刻。再说了,赵国公子已经被你们杀了,旗也祭了,鼓也衅了,再杀人还有什么意义?”

由于他说的声音很大,不远处的齐王也听到了,看他说的慷慨激昂,好像真有破敌的把握,如果真能破敌,这些人杀不杀确实无关紧要了,反正也跑不了。这时便向陵阳君点了点头。

陵阳君会意,大声道:“都放了吧!”

地上跪着的人都是长吁一口气。就连那个魏国质子,都已经昏过去了,竟然也被这句话惊醒了,猛地坐了起来,哈哈大笑。

渠年:“……”

陵阳君这时就看着地上的人,道:“你们也不要太开心,回去临淄以后,秦国使团回流花馆驿,其他质子回朔华大街,大战结束之前,谁也不准乱跑,违令者,斩!”

这话就相当于把他们软禁了,但相对于杀头来说,软禁也是一种幸福,所以没有人有异议,有异议也没用。

渠年这时就指着楚三敢和白小牙,看着陵阳君道:“我能把他们两人带上吗?”

陵阳君道:“不行!我也不想跟你绕弯子,有这两个人放在临淄,你才能安心破敌!如果你能够破敌,他们不会有事的,你也不会有事,但如果你不能破敌,你们都得死。”

渠年也不是见好不收的人,这次陵阳君救他一命,虽然是为了利用他,但毕竟有救命之恩,他也知足了,不能贪得无厌。这时便走到楚三敢和白小牙的身边,见他们已经被松绑,从地上站了起来,便拍了拍他们的肩膀,道:“那你们就好好待在临淄,等我回来!”

楚三敢又捡了一条命,喜的眉开眼笑,道:“师父,你尽管去,我相信你,我们又大难不死,肯定后福无穷。”

渠年点了点头。

陵阳君道:“秦公子,随我来吧。”

渠年便跟着他,来到齐王面前,陵阳君便道:“王兄,我现在带秦公子去吕宋关,你看行吗?”

齐王就看了看渠年,道:“秦渠年,你要明白,这是你唯一戴罪立功的机会,我是看着陵阳君的面子上,才饶你一命,希望你好自为之。你应该知道,六国联军,就你秦国派的兵马最多,在我眼里,秦国是最可恨的国家,但我还是愿意给你一次机会,希望你珍惜这个来之不易的机会。”

齐王原以为渠年肯定感动得痛哭流涕,令他意外的是,渠年脸上没有一丝丝的感动,反而是无比愤慨,冷笑一声,道:“秦国最可恨?难道齐王到现在还这般认为?难怪会一败涂地。”说时又指着他身后的文武百官,道:“包括你们这些人,齐国最高端的人才,一个个却愚不可及……”

高公公喝道:“放肆!”

齐王却竖了下手,阻止他说下去,不过他的脸色也不太好看,冷冷说道:“秦渠年,给你三分颜色,你倒开起了染房,真当寡人不会杀你吗?”

渠年冷笑一声,道:“齐王,你身为齐国的王,最高决策者,难道直到现在,你还没有发现这是燕国的阴谋吗?跟秦国又有何关系?”

此言一出,众皆哗然。

齐王怔道:“燕国?燕国不过是一个跟班,它还没有这么大的能耐能搅动这潭浑水。”

渠年道:“那你就大错特错了。这场战争的幕后主使,不是赵国,也不是秦国,正是你一向瞧不起的燕国,如果你连这场战争的来龙去脉都不知道,这仗你怎么打?稀里糊涂地打吗?”

齐王道:“有何证据证明燕国是幕后主使?”

渠年道:“就是天之眼!难道齐王到现在还不觉得奇怪,这天之眼为什么是假的吗?”

齐王怔道:“真的不是在费飞身上吗?”

渠年道:“这怎么可能?将心比心,如果你齐国炼出天之眼,能让一个六阶修为的普通俢士给轻轻松松地盗走?就算被盗走了,你们肯定也会严守这个秘密,想方设法偷偷地把费飞抓回来,而不是弄得天下皆知,生怕别人不知道这件事,你们就不觉得奇怪吗?而且那五颗天之眼做得非常逼真,一看就是出自高人之手,而费飞自从离开天火宗,就一直被追杀,又到哪里去弄五颗假的天之眼?而且费飞既然已经有了真天之眼,又何必再花费心思去做假天之眼?很明显,这假天之眼就是天火宗做出来的。而且在陵阳君到达殷墟鬼城之前,费飞已经在里面呆了好多天了,他为什么不逃?就是因为谷口有燕国的人把守,他逃不了,目的就是引你们过去自相残杀。”

第202章 出征

齐王听他这么一说,好像确实很有道理,现在再回想起来,天之眼的出现,确实像是一个布置已久的陷阱。迟疑道:“既然费飞身上没有天之眼,那你为何要把费飞藏起来?”

渠年摊开双手急道:“我没有藏他呀!”

齐王道:“那你送去秦国的储物戒指,里面放的什么?”

渠年摇了摇头,道:“齐王,你到现在还认为我身上有储物戒指啊?深信不疑吗?”

齐王怔道:“难道你没有?”

渠年笑道:“齐王,你试想一下,如果我......

《剑公子》第202章出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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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3章 援军来了

费飞就像一个寄生虫,它的宿主快要死了,所以待在无限空间里也是绷紧了神经,非常紧张,特别是他不知道外面的情况,四周又暗淡无光,仿佛自己已经被抛弃了,扔在一个无人问津的角落,这种氛围更是让他忐忑不安。

过了许久,他在心里掐算了下时间,渠年应该已经死了,估计现在已经被扔到乱葬岗了。便试探着小声叫道:“秦渠年,你死了没有啊?”

没想到黑暗的夜空里竟传来了渠年的声道:“干嘛?”

费飞没想到他还活着,让他措手不及,惊道:“你还没死啊?”

渠年道:“你很希望我死啊?”

费飞忙道:“那倒不是!毕竟我们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同生共死,所以我应该对你的生死有知情权。”

渠年道:“哦!”

费飞又道:“那你什么时候死啊?给个准信啊!”就没好说,急死人了!

渠年道:“你好像迫不及待地希望我死啊?”

费飞道:“那肯定不是的,我也巴不得你好好活着,我也能跟着沾光。你现在不是活不成了嘛!早死晩死反正都得死,当然,我也会跟着你一起死,所以我也有个心理准备呀!等死的过程,是最令人恐慌的,你应该也了解呀!”

渠年道:“暂时死不了啦。”

费飞怔道:“为什么?”

渠年道:“因为我升官了。”

费飞惊道:“升官?升什么官?判官?”

渠年道:“判你的头!现在我是齐国的狗头大军师?”

费飞惊道:“真的假的?这样都能翻身?你是怎么做到的?跟我讲讲呢!”

渠年旅途寂寞,闲着无聊,便把他如何翻身的过程,详细说了一遍。当然,为了维护自身形象,并没有说是陵阳君救下了他,而是靠自己巧舌善辩,据理力争,才让齐王回心转意。

费飞听完,果然崇拜不已,同时也是喜得眉开眼笑,虽然他已经做好破茧成蝶的准备,但那也是下下之策,并不是万无一失,万一渠年一死,茧炸了呢?所以渠年不死,对他来说才是最好的结果。这时便道:“兄弟,我就知道没看错你,你果然是可造之才啊!”

渠年没好气,道:“别拍马屁,你之前怎么说的?”

费飞嘿嘿一笑,道:“我之前只是发发牢骚,但我心里还是信任你的,要不然我会选择跟你同生共死?”

渠年道:“我现在想想你刚刚急不可耐的样子,好像巴不得我死,当我死了以后,你好像觉得你都可以不用死。所以我十分怀疑你跟我同生共死的用心。”

费飞急道:“天地良心啊!我心可昭日月,兄弟你不能怀疑我一片赤诚哪,要不然我会寒心的。”

渠年道:“拉倒吧你。”

费飞岔开话题,道:“对了,我现在才想起来,你是秦国的公子,现在带人去打秦国,你的良心会不会痛?”

渠年道:“痛个屁!秦国于我,没有一点恩情,只有刻薄寡恩,没有一个人把我当做是秦国公子,甚至不如一个普通的秦国百姓,这些年我在临淄怎么过来的,你可能不知道……”

费飞打断他的话,道:“我知道我知道,我刚认识你的时候我就说了,你以前也就是一个偷鸡摸狗之辈,带着一身二流子的气息,所以我完全能够想象你以前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

渠年道:“知道就好。今天我所拥有的一切,不论是好是坏,都是靠我双手打拼出来的,与秦国无关。秦国不但没有帮我,还想杀我,这一次若不是我聪明,也被间接杀害了,你说我的良心会痛吗?”

费飞道:“不痛最好。我就怕你会心慈手软,我告诉你,既然良心不痛,拳头就要放硬,把秦国按在地上狠狠地摩擦一遍,这样不论是秦国还是齐国,都会对你刮目相看,以后你的日子就好过啦,就没有人敢为难你了。”

渠年道:“你也可以沾光了,是吧?”

费飞嘿嘿一笑,道:“我们是命运共同体!”

因为军情紧急,所以二十万齐兵路上没有停留,日夜兼程,好在雪还没有融化,纵然是夜晩,也能看得清道路。

终于在第二天晌午时分,视线里终于隐约出现了吕宋关模糊的身影。

黎向阳听说援军来了,亲自出迎十里地,终于在一片开阔地带,迎到了援军。

虽然二十万兵马声势浩大,一眼望不到尽头,但黎向阳因为已经知道了人数,所以并不觉得欢喜,就算多了这二十万兵马,也不是联军的对手,毕竟联军有一百四十万,其中还有秦军四十万,光这四十万虎狼之军,就够他们喝一壶的了。

但有总比没有好。

陵阳君见到黎向阳领着几十个人走了过来,便竖了下手,大部队就停了下来。

黎向阳还没走进,就哈哈一笑,道:“陵阳君,苗大将军,终于把你们给盼来啦!”

陵阳君道:“黎大将军辛苦了!”

黎向阳道:“只要能够破敌,我辛苦点又算得了什么?我现在担忧的是,你们的援兵太少了,也不知道王上怎么想的?”就没好说,还不够人家塞牙缝的。

陵阳君道:“王上也没有办法,现在南北防线的兵力根本调不过来,就这二十万兵马,还是王上给大将军东拼西凑凑来的。大将军神勇无敌,倚仗吕宋关之险要,凭险据守,肯定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黎向阳怔道:“吕宋关险要吗?”就没好说,你真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又道:“陵阳君,如果吕宋关真的险峻无比,跟秦国的函谷关一样,不要说四十万兵马,就是三十万我也能守得住,但吕宋关无险可守,攻破吕宋关就是一马平川,联军两日便可抵达临淄,王上应该把防御重点放在吕宋关,而不是南北边境,只要先打败联军主力,南北边境不足为患!”

陵阳君道:“不是王上不想调,而是南北边境的兵调过来已经来不及了!”

黎向阳道:“王上应该未雨绸缪,几天前形势不对的时候,就应该增兵吕宋关,而不是跟联军谈判,贻误战机。”

陵阳君道:“你这是马后炮,你当时能确定联军就一定走吕宋关吗?”

黎向阳道:“七国之间已经不是打了一年仗了,就算根据以往惯例,只要攻打齐国,必打吕宋关,这一点王上不明白吗?”

陵阳君脸露不悦,道:“谁说打吕宋关就是惯例了?敌军从南北偷袭,也不是没有过?万一这边只是一个幌子呢?”

黎向阳道:“但事实证明,这不是幌子!”

陵阳君冷冷道:“黎大将军,这一仗关系齐国生死存亡,本来六国联军逼关,不管怎么调兵,怎么布防,也是敌强我弱,兵势如水,就算你把兵全部调过来,联军就不能绕道吗?人家就一定要跟你死磕吗?你是大将军,不是街头的流氓地痞,如果齐国占有兵力上的绝对优势,还要你作甚?你身为大将军,一言一行都关系着军心稳定,但你未战先怯,如果你害怕的话,你就回临淄养老吧,这里交给我和苗将军了!”

黎向阳倒也不是贪生怕死之辈,一听这话,也是急了,粗犷的大脸都憋红了,道:“陵阳君,你这话我不爱听,我哪里怯了?我只是跟你分析一下形势,既然我是主帅,我自然想打胜仗,而不是败仗,个人生死我从来没有放在心上。”

陵阳君道:“既然想打胜仗,那你就要想办法打胜仗,现在国家困难,能力有限,能拨四十万大军给你,对你已经是足够信任,以少胜多,先例甚多,大将军战功赫赫,难道都是凭以多胜少得来的吗?”

黎向阳道:“那就请足智多谋的陵阳君为我出谋划策吧。”

这话说得颇有讽刺意味。

一旁的渠年忍不住笑道:“大战未起,内讧已起,大败前兆啊!”

黎向阳因为久居军中,并不认识这个临淄的名人,这时怒道:“混账!你是什么东西?”

陵阳君道:“他是我请来的军师。”

黎向阳忍不住打量了下渠年,一脸不屑,道:“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子也能做军师?我齐国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缺人才了?”

陵阳君道:“那就请大将军拭目以待吧。”

黎向阳点了点头,道:“我倒真要拭目以待!”

黎向阳的儿子黎情丝也来了,他去逛过天上人间,还花了两千两银子找了姬零,当然是认识渠年的!他刚看到渠年时,就百思不得其解,这个青楼老板怎么来了?难不成已经把青楼的生意做到军中来了,就是为了慰劳齐国官兵?

现在听说他不是来劳军的,而是来给他们做军师的,愈发震惊,从没有听说过青楼老板也能做军师。行军打仗,靠的是布兵阵法,什么时候变成靠姿势了?这也需要青楼老板来指导?

而且他知道,这个青楼老板是秦国公子,让秦国的公子来做齐国的军师,指导齐国去打秦国,怎么想都觉得匪夷所思,总感觉他是狼群里混进来的一只哈士奇,怎么看都觉得别扭。若不是这话是从陵阳君嘴里说出来的,他真怀疑这些援军已经叛变了。

第204章 吕宋关

虽然相见不欢,但毕竟是自己人,黎向阳也没有纠缠不放,这时就领着陵阳君和二十万军队往回走了。

回去的路上,黎情丝告诉黎向阳,这个军师是秦国的质子,同时也是临淄最大的青楼老板。

黎向阳自然也是大吃一惊,道:“这怎么可能?你确定没有看错!”

黎情丝道:“绝不会有错。不信你问陵阳君。”

黎向阳半信半疑,就放慢了马速,转头看着渠年,道:“你是秦国的质子?”

渠年道:“以前是质子,现在是公子!”

《剑公子》第204章吕宋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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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5章 沙盘推演

黎向阳皱眉道:“陵阳君有这么伟大?而且那个秦质子不过是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子,能聪明到哪里去?”

苗仁泉道:“我问你,你知道这是六国联军犯我齐国,哪个国家才是真正的幕后主谋吗?”

黎向阳没想到他问出这么奇怪的问题,微微一怔,道:“不是赵国就是楚国,反正不是秦国,秦国组织不起来,它只是一根搅屎棍。”

苗仁泉道:“所以说你就没有秦质子聪明,整个齐国文武百官都没有看出来的事,他一个人看出来了。”

黎向阳怔道:“他说谁是主谋?”

苗仁泉道:“燕国!”

黎向阳脸露不屑,道:“他这是在哗众取宠吧?怎么可能是燕国?燕国有几斤几两,你心里还没数吗?”

苗仁泉道:“我以前也是跟你一样的想法,但昨天早上,我听过秦质子的分析,现在我认为,主谋就是燕国!”

黎向阳迟疑道:“他怎么分析的?”

苗仁泉清了下喉咙,便把昨天渠年在临淄城门外对齐王说的话有原封不动的说了一遍。之后又补了一句:“你觉得他分析的有道理吗?”

黎向阳在心里咀嚼了几遍,只觉渠年的这一通说辞有理有据,环环相扣,无懈可击。便道:“难道主谋真是燕国?”

苗仁泉道:“反正我现在认为是燕国。”

黎向阳迟疑道:“看来这小子不简单啊!”

苗仁泉道:“连我王和陵阳君一起看中的人物,能差吗?听说他一个人在殷墟鬼城里,就凭一个人,把赵国信尝君的两三千兵马全部灭了,信尝君死里逃生捡了一条命,包括陵阳君带去的几百个高手,也被他灭了,所以陵阳君才会对他恨之入骨,试问一下,就凭你这样的修为,一个人能灭掉几千人马吗?”

黎向阳倒吸一口凉气,道:“消息可靠吗?”

苗仁泉道:“我都跟你说了,殷墟鬼城里发生的事我没有亲眼所见,但也八九不离十。”

黎向阳喃喃道:“难道我真的小瞧了这个开妓院的?”

苗仁泉道:“有没有小瞧我不知道,但这家伙肯定不是泛泛之辈,你没看我都不作声吗?既然我们没有破敌良策,那不如拭目以待,死马当活马医喽!”

黎向阳点了点头,道:“有道理!”

陵阳君这时和渠年走了过来。

陵阳君就看着黎向阳道:“黎大将军,有沙盘吗?”

黎向阳忽然间像是换了一个人,变得十分客气,道:“有,有,就在二楼!”

陵阳君道:“现在时间紧急,把所有将领都叫过来吧,顺便商讨一下!”

虽然黎向阳是主帅,这里是他说了算,陵阳君根本没有权利指挥他,但他此时倒是没有一点意见,很爽快地应了一声。

关楼有五层,他们因为要观察瞭望,所以爬在第五层上,这时便向二楼走去。

二楼有一间很大的军情室,正中央果然摆放着一个沙盘,沙盘也很大,长约两丈,宽约一丈,上面囊括了方圆上千里的地形地貌。

黎向阳父子和苗仁泉也跟了进去,没过一会,十几名主要将领就来了,最后一个进来的将领顺手关上了门,阳光刚好照在门上窗上,所以屋里也是亮堂堂的。

因为屋子很大,除了一个沙盘之外,别无他物,所以二十余人站在屋里,一点都不嫌拥挤。

渠年因为是最先来,已经站在沙盘旁,里面中间位置,陵阳君就站在他的身边,生怕他看不懂,正在给他讲解地形,以及他们所在的位置。

众将领来了以后,也走到了沙盘旁,围成一圈,看到陵阳君正在给渠年讲解地形,好像渠年才是这里的老大,双手负后,盯着沙盘边听边点头,让他们均感意外,好几个人已经开始窃窃私语,在询问渠年的来历,毕竟他们常年住在军中,对临淄的事知之甚少,不过他们也算是上流人物,齐国有头有脸的人物他们基本都认识,但却不认识秦大公子,所以难免觉得好奇。

后来终于打听出来了:一个开妓院的!

渠年盯着沙盘看了半天,现在地形被浓缩了,才发现吕宋关所处的这条山脉确实很长,北接乌鸡山脉,南入楚国境里,且山势险峻,可称天险,唯独吕宋关附近这几十里地,山势平缓,易攻难守,像是一排整洁的牙齿被敲掉两颗门牙,说话都漏风,看着实在不是滋味。

黎向阳见他看了半天,一个屁都不放,就有点着急,道:“秦公子,你看出什么门道了吗?”

渠年深吸一口气,摇了摇头,道:“吕宋关守不住啊!”

黎向阳没想到他这么直白,微微一怔,本来听说了他的光辉事迹,已经对他的印象有所改观,没想到烂泥终究是烂泥,就算齐王和陵阳君也不能把他扶上墙。这时便脸露不屑,道:“我王和陵阳君这么器重你,请你过来出谋划策,结果你弄了半天,就冒出这么一句话来?吕宋关守不住啦!这句话用你说吗?难道我们不知道守不住了吗?”

渠年道:“你能不能等我把话说完?”

黎向阳又是一怔,道:“你说,我洗耳恭听!”

渠年又盯着沙盘看了一会,道:“既然舍不住,又不能退,那就只有主动出击了。”

此言一出,不止是黎向阳,众将领都是嘘声一变,这是什么馊主意?这家伙不会是秦国派来的卧底吧?

就连陵阳君也道:“秦公子,你是在开玩笑吧?我们只有四十万兵马,而联军有一百四十万兵马,光你秦国就有四十万,你是秦国人,秦国的虎狼之军你应该比我更懂,说句丢人的话,如果主动出击的话,光是单挑你秦国,我们都不是对手,又拿什么跟六国联军硬碰硬呢?”

黎向阳道:“我感觉你不是在给我们出谋划策,而是在给秦国出谋划策。”

渠年脸露不悦,道:“你们一个个什么态度?既然让我出谋划策,就要无条件地服从我的建议,就你们这个态度,我还有说下去的必要吗?既然你们不相信我,干脆让我走人,是杀是剐,悉听尊便。”

黎向阳真想说一句,爱说说,不说滚!

但陵阳君抢先一步,这时说道:“秦公子,不是我们不相信你,只是你出的这个主意太过骇人听闻,那你跟我们详细讲一下,怎么主动出击?不会是我们四十万兵马冲出关去,跟他们硬碰硬吧?”

渠年道:“陵阳君,看来你也不相信我啊!难道我在你眼里就是一个傻子吗?你们只有四十万兵马,怎么硬碰硬?主动出击,就一定要硬碰硬吗?”

陵阳君笑道:“我就知道秦公子肯定另有打算,那你说说看呢!这次我们保证耐心听你说完。”

渠年忽然就盯住沙盘,指着一个地方道:“这是什么地方?”

陵阳君道:“那是清风峡,在吕宋关西南两三百里地!”

渠年道:“好像那是楚军回楚国的必经之路!”

陵阳君道:“不一定是必经之路,但从这里回楚国,路程最短。”

渠年点头道:“好地方啊!”

黎向阳没好气道:“楚国人马已经过来了,你不会打算在那里设伏吧?”

渠年道:“还真让你给猜着了!苗将军,我看你对我比较友善,送你一个人情,你今天晚上带一万兵马守住清风峡,多配一些弓箭手,肯定可以活捉联军主帅玉从君!”

苗仁泉哭笑不得,竟不知该如何接他的话茬。人家楚国正在自己的家门口攻打他们,他却要在人家回家的路上去俘虏人家的主帅,奇思妙想啊!

其他将领也是面面相觑,感觉这家伙不是齐王派来的军师,而是猴子请来的逗逼,这么严肃的场面,在他眼里大概就跟过家家一样,想到哪就说到哪,说出来的话大概都没有经过脑子,他以为战场上的打仗跟他家青楼里的打仗是一样的吗?想换什么姿势就换什么姿势,随心所欲?

这些久经沙场的将领,从没有见过这么滑稽的军师,好像他们不是来商讨军情的,而是来看戏的,就看这个秦国公子一个人表演,自得其乐。

黎向阳听了这话,自己都觉得好笑,齐王和陵阳君请来的都是什么人啊?真是人也能做军师,鬼也能做军师,大家就不能认真一点吗?而他竟然也认认真真地听了半天,早知道如此,不如去遛狗了。若不是看在陵阳君的面子上,现在就把他拖出去斩了,真是浪费他们宝贵的时间。这时就拍了拍手,道:“秦公子不愧是陵阳君请来的军师,竟然能想到这么高明的主意,真的是令我耳目一新,佩服得五体投地。”

渠年道:“你好像不相信?”

黎向阳道:“我信,我太信了,既然有这么好的机会,不如就让给秦公子了,秦公子今晚守住清风峡,肯定可以活捉玉从君,到时这天大的功劳就是你一个人的了!说不定到时秦公子还可以趁胜追击,一个人杀进楚国,活捉楚王,那结局就更完美了。”

渠年长叹一口气,道:“齐国完了!”

陵阳君因为见识过渠年的手段,虽然心中有疑惑,但并不觉得好笑,这时说道:“秦公子,你别管他们,你先把话说完,该怎样才能活捉玉从君呢?”

黎向阳终于憋不住了,噗嗤一下笑出声来,而且笑的停不下来,指着陵阳君,边笑边道:“陵阳君,你竟然也信了?你们是因为看我心中忧愁,故意来逗我开心的吗?”

其他将领也憋得很辛苦,这时哄堂大笑。

陵阳君怒喝一声:“够了——”

毕竟他是九阶高手,这一声怒吼,气劲十足,振聋发聩。

笑声戛然而止。

陵阳君就看着黎向阳,冷冷道:“黎大将军,秦公子是我王派来的军师,你如此藐视他,就是藐视我王。既然你藐视秦公子,那说明你心中肯定已有对策,来来来,现在请大将军来跟我们讲一下破敌之策,我们洗耳恭听。”

黎向阳哪有破敌之策?如果有的话,还有心思在这里看逗逼表演吗?这时神情一凛,道:“好好好,秦公子,你接着讲,我保证不打断你了,也不嘲笑你了,我保证认认真真地听完,愿闻高见!”

渠年道:“看着陵阳君的面子上,我就不跟你计较了,我知道你心里不服,但不服是需要能力的,特别是嘲笑别人,要先掂量掂量自己,目前你还没有资格嘲笑我。你现在心里不服,我可以理解,等到明天这个时候,我敢肯定,你会恭恭敬敬地叫我一声,秦公子!”

黎向阳气得牙都痒痒,但看他在群嘲之下,还是面不改色,说话也如此有底气,心里也有一些恍惚,毕竟陵阳君和齐王这么器重他,说他只是一个逗逼,好像也是不合情理,说不定后面真的有什么奇谋妙计!便忍下一口气,道:“我倒希望如此。如果你真能活捉玉从君,不要说恭恭敬敬地叫你一声秦公子,就是叫你爹都行。”

渠年道:“这句话我记下来了!我也请你记住一句话,这一战关系我的生死,我没有心思跟你们开玩笑。”

这时的黎向阳真的有些捉摸不透他了,点头道:“好!请讲,我洗耳恭听!”

渠年道:“下面我说的话,全是绝密,你手下的这些将领靠得住吗?”

黎向阳道:“这你放心,全部靠得住。”

渠年道:“反正待会儿离开这里,这些将领全部要监视,你信得过,我信不过,这不止关系我的生死,也关系你齐国的存亡。”

黎向阳点了点头,道:“可以!”

渠年道:“刚刚你对我的态度忽然有所改变,想必是苗将军已经把昨天我在临淄城门口说的话告诉你了。”

黎向阳心头一动,果然是个聪明的人,明察秋毫啊!这时便道:“听说了一点点!”

渠年道:“既然听说了就好,也省得我去重复了,昨天我说的那番话,就是为了给今天做铺垫!当然,我是个秦国人,也没有被正式任命为军师,所以我下面说出来的话,仅供参考,你们觉得有道理,就做,觉得没道理,也可以弃之不用,咱们再商量着来。”

第206章 出谋划策

是骡子是马,只有拉出来遛遛才知道。黎向阳现在也想通了,反正自己也没有对策,不妨听他说完,然后再做定夺。再说了,就算不给陵阳君的面子,也确实要给齐王的面子,哪怕这家伙是在唱戏,他也要把戏看完,就当是奉旨看戏吧!这时便道:“只要你说得有道理,我们会采纳的。”

渠年道:“刚刚我说了,吕宋关肯定是守不住的,那就只有主动出击,但我们只有四十万兵马,如果直接冲出关跟他们硬刚,那肯定不是对手,正如陵阳君所说,四十万秦国虎狼之军,就已经让你们闻风丧胆。所以我们想要主动出击,那必须要在六国之中,找一个盟友,跟我们配合,里应外合,肯定可以一举击溃剩下五国联军。”

众将领又是面面相觑,感觉这家伙说话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啊!人家是结盟来打他的,他竟然能想到跟敌人结盟再去打敌人,奇思妙想啊!

黎向阳要不是已经决定耐心看完这场戏,此时又要忍不住嘲笑几句!虽然他现在没有说话,但脸上却露出略带戏谑的表情。

陵阳君也说出了心中的疑惑:“现在人家六国联盟,因为有着共同的目标,所以关系坚若磐石,我们想要去挑拨离间,可能不太容易,而且我们也没有时间了。”

渠年道:“我从来不喜欢干挑拨离间的事情,那是女人干的,我是说挑选一个合伙人,你觉得挑哪一个国家合适呢?”

陵阳君也是听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脸懵逼,怔道:“秦公子,说实话,你说的话我都感觉难以置信。”

渠年却道:“我看好了秦国,你觉得怎么样?”

陵阳君怔道:“就因为你是秦国公子,就认为秦国会跟我们合作?”

渠年道:“那肯定不是,我这个公子就是一颗棋子,你也知道,秦国还没有齐国在意我,甚至他们很多人都不认识我,我这张脸在秦国一文不值。”

陵阳君道:“那人家凭什么跟我们合作?”

渠年道:“我刚刚还说了,我昨天说的话就是铺垫,兵法有云,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你只有了解了六国联军出兵的动机,才好对症下药,很显然,秦国出兵并不是为了趁火打劫,也是为了天之眼,既然都是为了天之眼,这件事就好办了,我最怕无欲无求的人,只要有欲.望,就有让他得到满足的办法。”

陵阳君道:“但我们没有天之眼啊!”

渠年道:“只要他们认为有,那我们就必须有,没有也得有。”

陵阳君道:“我听糊涂了。既然我们拿不出真的天之眼,甚至现在连假的都拿不出来,又怎么糊弄人家?”

渠年道:“当时殷墟鬼城里也没有真的天之眼,你不也去了吗?只要你以为有,那你就会认为那里真的有。一样的道理,没有大饼,我们可以画个大饼给他。”

直到听到现在,众人才感觉这个秦公子说话有点眉目,好像在黑暗的夜里,让他们看到一丝丝的曙光。

陵阳君也感觉渠年说到正点了,这时便道:“这个大饼怎么画?”

渠年道:“我现在需要一个胆大且能言善辩的使臣,出使秦国大营!”

陵阳君迟疑道:“就凭一张嘴,就想让四十万秦军回心转意,简直是难于上青天啊!你应该知道,这次秦军主帅是秦国的大良造何在野,何在野在秦国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此人诡计多端,狡诈无比。现在就连秦国太子都来监军了,可想秦国对天之眼那是志在必得,恐怕不好糊弄啊。”

渠年道:“你不也是聪明过人,但一看到天之眼,还不是一样犯糊涂?正因为他们志在必得,那才更好糊弄,甚至都不需要费多大的口舌,一个暗示就能使他们心潮澎湃。”

陵阳君道:“或许在你的眼里,觉得这件事很简单,但让我们找出这样的使臣,估计很难。秦公子不会打算亲自出使秦国大营吧?”

渠年笑道:“你怕我逃跑?”

陵阳君道:“实不相瞒,有此忧虑。”

渠年道:“你放心,你就是主动让我去,我也不会去的,我胆子比较小,一紧张就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陵阳君道:“秦公子谦虚了。我发现秦公子越紧张,思维越敏捷。”

渠年道:“不说题外话。现在你们找一个能言善辩的人过来。”

陵阳君道:“秦公子,你的要求太高了,恐怕我们找不到这样让你满意的使臣,就算让我出使秦军大营,我也没有信心说动秦国大良造。”

渠年道:“这里不用担心,你们找一个能言善辩的人过来,我教他怎么说,他去秦国大营就是背台词的,不会有难度的。”

陵阳君一听这话,心里宽慰不少,道:“如果秦公子教他怎么说,这样的人倒是好找,但你也知道,我在这里并做不了主,这里有这么多将领,要不你先把思路跟大家说一下,大家商讨一下,如果觉得可行,我这就去安排。”

渠年道:“你说的有道理。”

说完便捋了下思路,把他的想法跟诸将详细地说了一遍。

诸将听完,又是面面相觑,只不过这一次,脸上没有了戏谑的表情,很多人还点了点头。

陵阳君这时就看着黎向阳,道:“黎大将军,你认为如何?”

黎向阳听完以后,小心脏扑通扑通地跳,竟还有些小激动呢!直到此刻,他才终于确定,这个秦国小子果然不是泛泛之辈,也难怪陵阳君和齐王这么倚重他,看来这家伙不是靠脸吃饭的,想起刚刚嘲笑他的话,就感觉脸上火辣辣的,仿佛被人扇了一巴掌!这时便道:“陵阳君认为呢?”

陵阳君道:“我感觉可以试一下,死马当活马医嘛!就算失败,对我们也没有什么损失,我们该干嘛还是干嘛?但我感觉,有可能会成功!”

黎向阳点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反正我们晚上也没什么事,大战在即,不做点事情,心里反而闲得发慌。”

陵阳君道:“也就是说,黎大将军认同秦公子的策略?”

黎向阳讪讪一笑,道:“当然,我既然站在这里听,那肯定有所期待,只要对我齐国有利,不管是谁出的主意,我只有举双手赞同。”

陵阳君道:“那好,既然黎大将军没有异议,那就这样决定了?”

黎向阳点头道:“可以!”

陵阳君道:“那就请黎大将军找一个胆大且能言善辩的人过来吧。”

黎向阳道:“不用找了,我觉得方将军就可以,胆大的不得了,比我的胆还要大,经常顶撞我,而且特别会说话。”转头就看着方将军,道:“你有信心完成这个任务吗?”

方将军看着年纪不大,约莫三十来岁,为了对得起他这个姓,连脸都长成方形,就像是一颗骰子,特别醒目。这时点头道:“只要大将军信任我,我没问题,保证完成任务,至于人家信不信,那我不敢保证,但我可以把秦公子的话,一句不落地转述过去。”

渠年看他脸长得方,生怕他舌头也是方的,但听他说了两句话,感觉他的舌头还算圆滑,而且语速不快不慢,刚刚好。语速说的太快,显得轻浮焦躁,不够沉稳。语速说的太慢,话没说完,估计就被心急的人给捶死了。

但渠年还是不放心,就把他叫了过来,跟他闲聊了一阵,感觉他口才真的还行,且思维敏捷,条理清晰,很适合跟着他干销售,哦不,干使臣。

虽然方将军已经了解了他的意图,但渠年还是不放心,毕竟他这一去,也关系着自己的生死,因为他实在太了解陵阳君的为人了,眼里只有利益,没有感情,虽然陵阳君现在对他客客气气的,但如果齐国兵败,他肯定也是死路一条。

所以他跟方将军又详细交代了几遍,敌人会说什么话,都尽量给他分析出来,免得进了敌军军营,手足无措。

虽然敌人说的话,都是渠年臆测出来的,但众人听在耳朵里,均是暗暗震惊,毕竟他分析得头头是道,无懈可击,在他们的眼前,仿佛已经呈现了一幅画卷,上面就画着方将军进入敌营的所有可能,十分生动。他们感觉这家伙已经看透了人性。不管这次能不能成功,这家伙都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也难怪齐王和陵阳君这么器重他,连敌国公子这样的身份都不介意。

陵阳君也是这样想的,怪不得在殷墟古城里会被他坑了一把,看来当时他的想法,他的动机,包括那个信尝君,肯定都已经被他看的透透的,所以才会被他拿捏得死死的。

刚刚渠年说不相信这里的诸位将军,让黎向阳监视他们,当时黎向阳虽然嘴上答应了,但心里却不以为意,不过现在他却不这样想了,因为他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他也不想节外生枝,心里想着,待会可要把这些人全部盯死了,万一走漏了风声,齐国就完了!

第207章 攻心

渠年说完,这时又看着苗仁泉道:“苗大将军,我送给你那个人情,你还要吗?”

苗仁泉自然知道这个人情有多大?那可是活捉联军主帅,简直是天大的功劳。虽然他并不完全相信玉从君会从清风峡溃逃,但用黎向阳的话来说,反正晚上也没事,闲着也是闲着,万一逮着了呢?便道:“只要玉从君真的从清风峡逃跑,我必然让他过不了清风峡。”

渠年之所以要把这个人情送给他,因为看他比较顺眼,一路对他也比较和气,最关键的是,他杀了他的儿子,不管儿子犯了多少错误,老人家总是无辜的,让他心生恻隐,就想补偿他一下。

等渠年安排妥当,已是傍晚时分,渠年便又爬上五楼,站在瞭望台上,太阳已经快落山了,悬在地平线上,照出满天红霞,映着地上皑皑雪原,美不胜收。

陵阳君也走了上来,站在他的身边,陪他看了一会落日,才转头说道:“秦公子,如果这一仗真能打赢,你将会名动天下,风光无限,甚至名垂青史。”

渠年道:“拉倒吧你。还名垂青史?应该是遗臭万年吧!我是秦国公子,却带着你们齐国去坑秦国,你让史官怎么写?还要夸赞我不成?”

陵阳君道:“不能这么说,是秦国先负了你,昨天若不是我救你一命,你已经死了,其实从那一刻开始,秦国对你的恩情你已经全部还清了,何况秦国对你没有一点恩情。再说啦,如果你打了胜仗回去,王兄肯定会把长铭嫁给你的,那到时我们就是一家人了,你也就是齐国人了!”

这话虽然说得很虚伪,但渠年却是心头一动,对啊!或许从他跪在祭台上的那一刻起,哪怕秦国对他的肉身有生育之恩,那一刻也应该还清了吧?嘴上道:“得了吧,你别坑我了,我可不想跟你做一家人,你们一家人都靠不住。”

陵阳君笑道:“我知道我们之前有点误会,但我这个人你应该知道,虽然有的时候比较狠心,但那都是因为国之大义,其实从私下里说,我这个人还是蛮好相处的,只要你不坑我,真诚待我,我也会投桃报李。”

渠年长叹一口气,道:“但愿我能活着回去跟你交朋友吧。”

陵阳君怔道:“你也没有把握吗?”

渠年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我又不是神仙,就算算无遗漏,那也得看天意。”

陵阳君道:“既然上天让我救下你,那说明天意在我们这边。”

渠年笑了笑,没有说话。

天就慢慢暗了下来,远处的敌军军营之中已经点起了火盆,在空旷的雪原上,格外耀眼。

黎向阳领着众将领这时也爬了上来,走到渠年身边,笑道:“秦公子,已经一切准备妥当,就等你发号命令了。”

渠年就看看陵阳君道:“陵阳君,下面就看你表演了。”

陵阳君点了下头,就伸出右手,道:“拿弓来!”

后面一名将领便上前一步,把手里的弓与箭就递给了他,箭上已经绑好了一封信。

陵阳君这时就搭箭上弦,拉满了弓,瞄准秦军大营,就射了出去,毕竟是九阶高手,箭上灌输真元,快如闪电,几里外的秦军大营转眼便到。

秦军大营。

大良造何在野正和太子扶卬正坐在帅帐中吃晩饭,虽然是行军打仗,但两人的伙食也不差,虽没有山珍海味,但大鱼大肉也不少。

扶卬虽然跟渠年是亲兄弟,但长得一点都不一样,渠年是长脸,而他却是圆脸,身材虽不胖,但看着却是肉嘟嘟的。

毕竟是行军打仗,桌上没有放酒,扶卬吃了一碗饭,便把碗筷放了下来,道:“舅舅,今天已经是第三天了,齐国还是没有交出天之眼,估计也是不会交了吧?”

何在野端着饭碗,道:“齐国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不过这样也好,免得交出三颗天之眼,六国怎么分?到时那五国肯定要排挤我们秦国。不如打进临淄,谁抢到就是谁的。”

扶卬道:“你说齐国真的有天之眼吗?”

何在野道:“那么多人都看见了,应该错不了,而且贺敏写信回来也说过,渠年公子也去了殷墟鬼城,他是亲眼所见,陵阳君抢走了天之眼。”

扶卬道:“渠年那么窝囊,怎么敢去殷墟鬼城呢?”

何在野道:“谁知道啊?不是说他现在不窝囊了吗?还在临淄开了一家最大的青楼。”

扶卬道:“这次我们发兵攻打齐国,齐王肯定恼羞成怒,说不定现在已经把渠年斩了吧?”

何在野道:“这是毫无疑问的,只要齐国不交天之眼,那肯定会斩了渠年,这就是质子的命!”

扶卬叹道:“好可惜呀!”

何在野道:“你觉得心疼吗?”

扶卬道:“我是心疼临淄那座最大的青楼。”

何在野笑道:“等我们占领临淄,不都是我们的吗?”

扶卬道:“那倒也是!就怕攻进临淄以后,为了抢夺天之眼,那五国联军就会把我们当成敌人,到时我们未必能占得了便宜。”

何在野叹道:“富贵险中求,这次你父王铁了心要抢天之眼,那就是不惜一切代价,我们秦国已经派了四十万大军,已经是极限了,就算还能多派一点过来,估计那五国心中忌惮,也不愿和我们联军。”

扶卬点头道:“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明天攻城的时候,我们也要保存一点实力,让那五国先冲锋陷阵。”

何在野道:“他们也不傻,特别是那玉从君,跟陵阳君有得一拼,都是阴险狡诈之辈,不会让我们耍小心眼的。”

扶卬叹道:“真的是富贵险中求啊!这次一不留神,就是万劫不复啊!”

何在野道:“其他五国也是这样想的,要不然也不会在这里等三天了,就是想不劳而获,大家抓个阄,事情就解决了,皆大欢喜,可惜齐国这次是铁了心不交天之眼啊!”

扶卬道:“我就想不明白了,现在大军压境,就算齐国又增兵二十万,但吕宋关还是弹指可破,不出三日,便可兵临临淄城,你说齐王为什么还舍不得交出天之眼呢?毕竟我们也只要三颗,他们还有两颗,齐王一样可以成仙哪!”

何在野道:“正因为他要成仙了,心中才无所忌惮,说不定还认为我们不敢攻城,究竟怎么想的我也不知道,有可能今天夜里交出天之眼也说不定。”

扶卬道:“我感觉这个可能性不大。”

正说着,外面就有一名将军求见。

何在野连忙放下碗筷,道:“进来!”

那名将军就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支箭,进门就抱拳行礼道:“启禀大良造,刚刚吕宋关关楼上射来一支箭,箭上有信!”

“哦?”何在野感觉很意外,这时招了下手,道:“拿来我看看。”

那名将军应了一声,就上前几步,双手托箭,呈到何在野的面前!

何在野接过箭,就见箭身上绑着一支细长的竹筒,捆得相当牢固,而信就卷起来塞在竹筒里,因为塞得很紧,前面又有竹节封闭,不通风,所以后面都没有封口。

何在野费了好大的功夫,才把信抽了出来,迎着烛光看了一眼,只见信上短短写着几句:“秦国大良造,你好,我是齐国黎向阳,我想派两个使臣跟你洽谈一下天之眼的事,你有没有兴趣?如果有的话,就回个信,我们立马派使臣过去,如果没有兴趣,那就拜拜。”

这封信写得相当粗犷,但凡有一点点文化水平的人,也不会写出如此粗鄙的话语,不过对于何在野而言,这好像确实是黎向阳的风格。

何在野把这封信反复看了几遍,眉头就皱了起来。

扶卬这时也把头凑了过来,看了一眼,道:“舅舅,齐国认怂了?”

何在野点了点头,道:“应该是的,你刚刚也说了,他们有五颗天之眼,有两颗就够用了,没必要玉石俱焚。”

扶卬道:“那齐国为什么不找联军主帅,而单独找我们秦国呢?”

何在野道:“不知道他们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扶卬道:“那要不要见?”

何在野道:“你说呢?”

扶卬道:“我感觉机会难得,如果他们真的愿意交出天之眼,哪怕就给我们一颗,也省得我们去抢了,抢还未必抢的到。而且他们只派几个使臣过来,也翻不起多大风浪,先听一听他们怎么说?如果愿意交出天之眼,那什么都好说,如果跟上次一样,过来扯皮,那直接就斩了,没什么好说的。”

何在野深吸一口气,道:“上次那个秦国使团被斩了,这一次他们不会重蹈覆辙,应该要忍痛割爱了。”

扶卬点头道:“我也感觉齐国应该是怕了,说不定今天晚上能有所收获。”

何在野点了点头,就转头看着那名将军,道:“你回一封信过去,信上就说,可以派使臣过来,但最多过来五个人,而且必须在一个时辰之内,让他们不要耍花样,要不然之前那个齐国使团就是前车之鉴。”说时就把手里的箭扔了过来,边道:“还用这支箭还给他们!”

那名将军一把接住了箭,应了一声。

何在野又道:“顺便通知下去,全军戒备,防止齐国耍什么花样!”

那名将军又应了一声,就退出帐外。

第208章 我只是来背台词的

吕宋关。

没过多久,一支利箭划破夜空,射在了关楼的柱子上。这支箭也是出自高手之手,落箭之时,箭尾颤吟作响,像是一条响尾蛇,方圆几丈之内的人都听见了。

渠年等人还站在五楼的瞭望台上,这时一名小兵就捧着那支箭,匆勿跑了上来,递给了黎向阳。

黎向阳从竹筒里抽出信纸,借着微弱的月光看了一眼,喜出望外,道:“秦国同意了。”

渠年道:“方将军准备好了吗?”

黎向阳道:“早就准备好了。”

渠年道......

《剑公子》第208章我只是来背台词的

剑公子

第209章 终于心动了

其实方将军的话确实无懈可击,因为这一切都是建立在齐国有天之眼的情况下,如果齐国真的有天之眼,那天之眼就是一张王牌,随便扔出来,都可以引起他们六国混战,确实没有必要费尽心机来坑秦国。

所以渠年让他们咬定,齐国确实有天之眼,哪怕现在别人说齐国没有天之眼,他们都要一口否认。

这个想法就连黎向阳和林杨君都感到意外,更别谈身处局外的何在野了。何在野就算聪明过人,算无遗漏,也不可能算到,齐国根本就没有天之眼,甚至都没有往这个方向怀疑过,毕竟他们六国发兵就是为了天之眼嘛,这是证据确凿的事情,何况齐使也承认了!

虽然感觉天衣无缝,但何在野心里总有点不踏实,总感觉这事有点蹊跷,只可惜天之眼的诱惑实在太大了,而且他们兴师动众跑过来也是为了天之眼,哪怕有点风险,他也愿意尝试,相比于跟五国抢夺天之眼,这点风险简直不值一提。

众将也在窃窃私语,商量了半天,但除了想到退兵会引起五国怀疑之外,他们实在想不出别的弊端。不过话说回来,对他们来说,五国本来就不信任他们,怀不怀疑倒也是无所谓的事情,就算怀疑也没有证据,毕竟他们只是退一下兵而已,有天之眼还要打他们一顿,没天之眼,大不了再回来,他们又没做什么坏事。

而且他们都觉得,齐国给天之眼的可能性还是大的,不可能处心积虑忙了半天,就为了寻他们开心。那对齐国来说,后果可就严重了。

何在野见诸将也没有异议,这时便道:“我可以相信你齐国,现在退兵十里,等天之眼一到,就跟你们夹击五国联军,这些都没问题。但前提是,你们必须先给两颗天之眼,等事成之后,再给另外一颗!”

对他来说,这种时刻能敲诈敲尽量敲诈,如果敲到三颗天之眼,说不定他也能分到一颗。

没想到方将军态度倒是坚决,道:“这不可能,我们只能给两颗,事前一颗,事后一颗,大良造愿意合作就合作,不愿意合作,我们也决不勉为其难。”

对他来说,哪怕是画出来的大饼也要爱惜一点。

何在野面露不悦,道:“你要搞清楚,是你们齐国来求我秦国,如果我秦国不答应你们,你们不但会国破家亡,而且三颗天之眼一颗也保不住!”

方将军道:“大良造还真是贪心不足啊!我们之所以先找秦国,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如果我们先去找了五国,就算把三颗天之眼全给他们,连同秦国还有三国没有分到,难免会心生怨恨。而如果我们先找秦国,秦国原本可能一颗天之眼都抢不到,现在忽然得到两颗,肯定会非常满足。没想到大良造的贪心出乎我们的意料,可惜这件事我也做不了主,我王也不会答应,所以大良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三颗天之眼是绝对没有可能的。”

如果他很爽快地答应这件事,何在野肯定又要怀疑,但现在看他态度十分坚决,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让何在野感觉,对方真的是在忍痛割爱。

既然对方态度坚决,何在野也不敢逼得太紧,万一把齐国逼急了,转身投向其他五国的怀抱,那他可就鸡飞蛋打了。这时便道:“那好,两颗就两颗,但我丑话说到前面,等我们的兵退到指定位置,我最多等你们一炷香功夫,一炷香之内,如果天之眼送到,我就跟你们合击那五国联军,如果送不到,那对不起,你们说什么都晚了,我们今天晚上就会攻打吕宋关,关破之后,我们还会屠城泄恨。”

方将军道:“话都已经说到这份上了,如果大良造还不相信我们,你让我怎么回答你呢?我齐国向来言出必行,而且如果戏耍大良造,对我们百害而无一利。”

何在野道:“你明白就好。”

方将军道:“如果大良造没有异议,我们现在就商量一下退兵事宜,等到大良造退到指定位置,我们必将天之眼奉上,大良造确定无虞之后,我们就以烟火为号,一起夹击五国联军。”

何在野道:“你们的兵马准备妥当了吗?有多少人?”

方将军道:“四十万!已经全部就绪,就等开关杀敌!虽然联军有一百万,但我齐秦两国夹击,联军必溃!”

何在野点了点头,道:“好!”

联军大营。

因为今天是最后一天了,齐国还没有交出天之眼,玉从君就估计齐国不会交了,就把各国主帅叫了过来,商量明天攻城事宜,所以此刻的帅帐之中,其余四国主帅已经到了。本来玉从君也差人去通知何在野的,但何在野回复说,他正在吃晚饭,让他们先商量,吃完饭他就来了!

玉从君还特地等了他一阵,许久都没有来。

信尝君本来对秦国就没有好印象,后来又被秦国公子坑了一把,对秦国更是深恶痛绝,这时也等得不耐烦了,道:“玉从君,依我所见,就不要等了,秦国的架子太大,根本就瞧不起我们,吃饭重要还是打仗重要啊?秦国跟我们根本就不是一条心。”

李重山道:“虽然不是一条心,但也可以互相利用嘛,攻打吕宋关,如果秦国跟我们站在一条阵线上,那我们如虎添翼,如果现在就把他们踢开了,我们就相当于失去左膀右臂。”

信尝君道:“我不是说不带他们,但是人家心高气傲,根本瞧不起我们,这么重要的事情还不来,还要忙着吃饭。”

玉从君道:“吃饭能吃多长时间?再等一会儿吧。反正晚上也没什么事。”

信尝君道:“说说晚上没什么事的?我晚上事情多了去了,哪怕出去看雪赏月,也比在这里干等着强。”

玉从君不想跟他抬杠,便道:“那要不信尝君先去看雪赏月,等到何在野来了,我再通知信尝君!”

信尝君哼哼一声,道:“来回跑好玩吗?我才没那么无聊。”

却在这时,外面有哨兵求见。

玉从君就宣了进来。

那哨兵进帐后,就抱拳说道:“启禀主帅,我们刚刚在营前巡逻,发现吕宋关旁的山上下来几个人,去了秦军大营!”

众人脸色一变!

玉从君道:“你确定是从山上下来的吗?”

那哨兵回道:“确定!我们看得真真切切,一共五个人,在雪地里特别显眼。”

玉从君道:“那五人是齐国的人吗?”

那哨兵道:“那属下就不得而知了。但既然是从山上下来的,应该就是齐国人。”

玉从君道:“那他们现在回去了吗?”

那哨兵道:“那倒没有发现。我们只见到他们进了秦军大营。”

玉从君道:“再探!”

那哨兵应了一声,就退出帐外。

信尝君这时说道:“怪不得人家忙着吃饭也不来开会,原来已经跟齐国勾结上了,这道理现在就说的通了。”

玉从君的脸色就变得凝重,迟疑道:“难道是齐国答应给秦国天之眼?把我们直接省略掉了?”

信尝君道:“肯定是这样的。毕竟这些年来,说难听一点,我们五国都是齐国的小弟,齐国根本就没有把我们放在眼里,要不然也不会给我们假的天之眼,齐国就是在羞辱我们。但齐国最怕秦国,所以齐国就想把这个瘟神给打发走,然后跟我们慢慢磨。”

玉从君点了点头,道:“你说的有点道理。”

信尝君道:“我就说秦国靠不住,它可能会反水!”

玉从君沉吟良久,才深吸一口气,道:“此事事关重大,只有打听清楚了才能定夺,毕竟那几个人我们也不能确定就是齐国的人,就算是齐国的人,也未必就是送天之眼的,有可能这就是齐国的离间之计,这个时候我们不能自乱阵脚!”

信尝君道:“但人家在暗地里做肮脏的交易,我们怎么可能打探得清楚?他们会把我们蒙在鼓里的。”

玉从君眉头紧锁,想了想,道:“再等一会儿看看。”

过了一会,又有哨兵来报,说根据关内得到的线报,齐国正在调集兵马,有出关的迹象。

众人脸色又是一变,帐内的气氛骤然就紧张起来。

李重山道:“齐军这个时候想出关,肯定是有恃无恐,说不定真的已经跟秦国勾结好了。话说回来,他们手上只有三颗天之眼,如果给我们六家分,还不够分,没分到的人对齐国还有怨言,那齐国也是吃力不讨好,但如果全部给秦国的话,哪怕就给个一颗两颗,秦国必然心动,如果答应跟他们联手,夹击我们,我们就危险了。”

信尝君道:“肯定是这样的。要不然齐国大晚上的派人去秦军大营干嘛?如果不是送天之眼,他们也不敢去,毕竟上次已经被我们斩掉一个使团了。”

玉从君道:“但这也只是我们的臆测,我总感觉这是齐国的阴谋。”

第210章 自由发挥想象

信尝君急道:“现在这事已经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事了,你竟然还说是臆测?真要等到人家率兵杀过来,你才能从睡梦中惊醒吗?种种迹象表明,齐国和秦国肯定已经勾搭上了,如果是一男一女的话,估计已经睡了一张床上了,绿帽子已经戴在我们的头上,人家的小孩都是快生出来了,你竟然一点都不着急?”

玉从君道:“那你说该怎么办?现在就出兵打秦国吗?还是打吕宋关?”

信尝君虽然嘴上说的跟爆米花一样,但真让他拿主意,他也拿不出来,毕竟现在确实只是怀疑,没有一点证据,就去攻打秦国的军队,确实有点说不过去。便道:“你是主帅,这事你拿主意。”

玉从君翻了下白眼,道:“那大家提提意见吧。”

几位主帅正商量着,忽然又有哨兵来报,说秦军退兵了!

几位主帅闻言,脸色剧变。

秦国现在退兵,甚至都不跟他们打个招呼,肯定居心不良,现在看来,这已经不是臆测了,而是实锤了,秦国和齐国之间肯定已经达成了不可告人的秘密,他们甚至可以确定,秦国已经拿到了天之眼,要不然以秦国那种不见兔子不撒鹰的性格,不会无故退兵的。

信尝君这时捏着拳头说道:“怎么样?让我说着了吧?秦国本来就是狼子野心,吃里扒外,肯定齐国这个王八蛋把天之眼偷偷塞给他了,所以他急着退兵了。”

李重山道:“确有这个可能。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我们就是为了天之眼的,如果天之眼被秦国白白拿走了,那我们不是白跑一趟了吗?也不知道被拿走几颗,还有没有我们的份?”

信尝君道:“一共就还剩三颗,甚至还不到,不管被秦国拿走几颗,哪怕只是拿走一颗,那也是跟剜去我们一块肉一样,这事我们不能答应,我们应该阻截秦国,防止他们逃跑。”

玉从君也感觉陷入了两难的境地,虽然这两个人已经帮他分析得头头是道,但这毕竟也只是猜测,没有确凿证据,万一秦国没有拿到天之眼呢?退一万步来讲,就算秦国拿到了天之眼,虽然秦国有四十万人马,而他们有一百万人马,阻截秦军应该不成问题,但如果此时齐国出关偷袭呢?可如果不阻截,他也是心有不甘,六国联合好一起来打劫,他还是联军主帅,结果五个国家一点好处没占到,却让秦国偷偷占了便宜,怎么想都过不了心头那个坎。

一直没说话的魏国主帅常将军这时说道:“我感觉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如果齐国给了秦国天之眼,秦国虽然可以撤兵,但难道齐国就没有考虑我们吗?我们毕竟也有一百万兵马,如果他把天之眼给了秦国,秦国撤后,我们肯定会报复齐国,而且还是疯狂报复,齐国不会那么傻,白白交出天之眼,还两头不讨好。”

信尝君迟疑道:“你的意思是,齐国可能只给秦国一颗天之眼,先把他打发走,然后把剩下的两颗给我们分,然后再把我们打发走?那我们也不同意呀!秦国一个国家分一颗,我们五个国家分两颗,连半颗都分不到,半仙都成不了,这不得起内讧吗?”

玉从君被常将军提醒,心头一动,思路顿时变得宽阔,道:“常将军说的话非常有道理。事情可能变得复杂了。齐国如果选择交出天之眼,那肯定想彻底平息这场战乱,既然他主动找到秦国,可能只是给秦国允诺,跟秦国前后夹击,把我们彻底铲除,所以秦国退兵,可能不会退得太远。把我们铲除了,人家两个国家分五颗天之眼,不是其乐融融的事情?”

李重山脸色一变,道:“虽然齐国和秦国只有八十万兵马,但秦国的四十万虎狼之军不可小觑啊!如果他们真的夹击我们,那我们也是凶多吉少啊!玉从君,你要当机立断,不能让他们形成夹击之势啊!”

玉从君就感觉头都大了,毕竟这只是他的分析,秦国并没有堂而皇之地背叛他们,如果他们现在主动攻击秦国,能不能击败秦国是一回事,但他们一旦动手,六国联军就彻底瓦解了,让齐国坐收渔翁之利,这是他不愿看到的,不到最后一刻,他实在没有勇气做出这样的决定。但现在军情紧急,秦国已经开始退兵,万一正如他所分析得那般,秦国退到合适的位置,反戈一击,关内的齐军再冲出来接应,那他们可就真的危险了。

现在也没有时间再商量了,他作为联军主帅,确实应该当机立断,便道:“各国吩咐下去,集结兵马,严阵以待,以防不测。我会派人去秦营,问问他们为何要退兵?究竟意欲何为?”

其他主帅心里也是这样想的,毕竟秦军是虎狼之军,不到万不得已,他们也不想跟秦军翻脸,而且现在一翻脸,天之眼就彻底没有希望了,所以均没有异议。

吕宋关的关楼上,渠年正站在五楼的瞭望台上,双手扶住女墙,望着远处的夜色怔怔发呆。陵阳君就站在他的身边,既是为了看守他,也是为了保护他,要不然敌方有神箭手,他站在这么显眼的位置,十分危险。

在朦胧的月色下,他们已经见到秦国兵马开始有条不紊地撤退了,陵阳君的脸上不由浮现喜色,这时说道:“秦公子,你还真是神机妙算哪!就凭画的一张大饼,也能让秦国退兵,实在不简单呐!”

渠年道:“不是因为我画的大饼,而是人家坚信我们有大饼,我不过是顺水推舟罢了。正因为坚信我们有大饼,所以他们才愿意尝试一下,没人面对天之眼的诱惑,能做到无动于衷的,也包括你。”

陵阳君笑道:“那是!如果我能做到心如止水,在殷墟鬼城也不会被你坑了!”

渠年道:“别说那么难听,是我被你坑了,我差点死在那里。”

陵阳君笑道:“那我们算扯平了!”顿了下,又道:“既然秦军现在已经开始撤了,你说他们真的能打得起来吗?”

渠年道:“你说呢?”

陵阳君笑道:“秦公子神机妙算,我相信能打的起来。”

渠年道:“那可不一定。对了,我让你们派几百个弓箭手混出去,已经出去了吗?”

站在后面不远处的黎向阳这时上前两步,笑道:“早就出去啦!估计现在已经就位了。”

渠年转头怔道:“你怎么在这里?”

黎向阳怔道:“那我应该在哪里呀?”

渠年道:“现在大战一触即发,你应该跟战士们待在一起,这样也能稳定军心。”

黎向阳看到四十万秦军就在渠年的三言两语之下退兵了,对渠年也是充满了仰慕,虽不至于敬佩得五体投地,但起码也有三体投地了,所以渠年对于他这个主帅颐指气使,他也没有生气,反而应了一声,道:“好的,那我现在就下去。只是我们何时出关呢?”

渠年道:“很简单,看着外面打起来就出关,趁火打劫。”

黎向阳道:“那秦公子有没有什么战法战术要讲呢?”

渠年道:“没有战法战术,闭着眼睛砍就是了。”

黎向阳道:“确定要闭着眼睛吗?”

渠年:“……”

陵阳君道:“人家秦公子只是打个比方,你还当真了?”

黎向阳嘿嘿一笑,道:“我就是开个玩笑。那秦公子如果没有别的交代的话,那我就先下去了。”

渠年点了点头。

秦国虽然有四十万大军,但秦国军队向来军纪严明,令行禁止,所以退的有条不紊,没有一丝乱象,跟正常行军没有区别,所以速度也快,一会儿功夫,就已经退下去五六里地了。

何在野骑在马上,四下看了一眼,非常满意。

这时就有哨兵来报,说联军大营也在调兵遣将,目的不明。

这个完全在何在野意料之中,毕竟他们动静这么大,跟他们又是面和心不和,换谁都要提防一下,以为他们是图谋不轨。

当然,他们也确实在图谋不轨,不过何在野是个聪明人,既然他敢退兵,就料定五国联军不敢动手,到时等他得到天之眼,对方动不动手也无关紧要了。就算没有天之眼,他再回去解释一下,反正是尿不到一个壶里的的两拨人,随便敷衍一下就行了,又不指望跟他们深交,本来就是各怀鬼胎。

扶卬却没有他想的这般深远,这是面露忧虑,道:“舅舅,五国联军不会对我们动手吧?”

何在野胸有成竹,笑道:“他们不敢!虽然他们有一百万兵马,但也不敢对我们动手,毕竟我们跟他们还没有撕破脸皮,只不过退一下兵而已,对他们来说,我们动机不明。就算他们要动手,也不是现在,只有确定我们要攻打他们,他们才会动手。但我们只是退兵,暂时没有进攻的迹象,他们不会动手的,只是在戒备而已。”

第211章 趁火打劫

扶卬点了点头,道:“舅舅英明!那万一我们退到位以后,齐国没有送来天之眼怎么办?”

何在野道:“应该不会,齐国应该知道,我们退兵虽然会引起六国之间的误会,但并不会让六国联军反目成仇,如果没有天之眼,我们回去跟他五国解释一下,那齐国的后果就严重了,今天晚上就荡平吕宋关。”

扶卬点了点头,道:“那如果齐国真的送来天之眼,我们真的要跟他们夹击五国联军吗?”

何在野道:“其实齐国这个提议挺不错的,就算得到天之眼,也未必就一定成仙,那不如趁此机会,重创五国,从此我秦国就可以高枕无忧了,东出函谷关也不再是个梦了。”

扶卬点头道:“我也是这样想的,毕竟那样还可以多得一颗天之眼。”

何在野道:“齐国也是这样想的,齐王身边肯定有一个高深的谋士,在为他出谋划策,把我们的缺点拿捏的死死的,知道我们肯定抗拒不了天之眼的诱惑,但没办法,我们确实抗拒不了,要不然我们来这里干嘛?”

扶卬笑道:“舅舅说得极是!天之眼这种东西,哪怕只有一半成仙的机会,也没人能够抗拒。”

却在这时,又有哨兵来报,说联军派人求见。

何在野笑了笑,转头对扶卬道:“看到没有,我说的没错吧?联军根本不敢动手,只是派人来打探我们的动机。”

扶卬忙道:“舅舅神机妙算!”

何在野被拍了一下马屁,虽然是他的外甥,但毕竟是秦国的太子,未来的秦王,拍得他的心旷神怡,这次就对那哨兵道:“让他过来吧!”

哨兵应了一声,就退了下去。

转眼功夫,联军派来的使者就骑马走了过来,大概心中有气,走近了也没有下马行礼,就坐着马上,冷冷说道:“大良造,不知你半夜调兵,意欲何为?”

何在野早已想好了应对之策,这时说道:“刚刚我们得到线报,齐国正在关内集结兵马,可能要半夜偷袭我们,所以我们要防患于未然,先拉练一下,随时准备应战。”

使臣道:“那贵军为何不先跟我们通下气?”

何在野道:“这有什么好通气的?晚上闲着无聊,拉练一下不是很正常的事吗?真是小题大作!你们应该了解我们秦军的风格,大战前夕,肯定先要拉练一下,调动将士们的士气!你回去跟你们主帅说一下,别疑神疑鬼的,我们是盟友,不是敌人,再说了,我们马上就回去了,你们有一百万兵马,还怕我们四十万万兵马兴风作浪吗?你们也在调兵遣将,我怎么就不害怕呢?你跟你们主帅说一声,既然结盟,信任很重要。”

使者道:“那贵军什么时候回去?”

何在野道:“十里拉练,现在已经七八里了吧?一到十里,稍作调整,马上就回去,你们不要大惊小怪的。”

那使者只是一个传话人,没有权利定夺,也没有权利信与不信,他只要把何在野的话带回去就行了,至于信不信,那是将帅们干的事情。这时也没有多问,调转马头,快马加鞭就回去了。

使臣回到联军帅帐,五国主帅正在等他,刚进帅帐,玉从君就急急问道:“秦军怎么说?”

使者便把何在野的话原封不动地搬了过来。

刚说完,信尝君就怒道:“放屁!大晚上的还拉练,就算拉练,还要主帅陪着一起拉练,怎么不说是去野外拉屎的呢?”

李重山道:“秦国必有所谋!”

玉从君深吸一口气,当然也不相信何在野的话,皱紧了眉头,道:“万一,我是说万一,万一秦军和齐军夹击我们,诸位认为怎么办?”

信尝君道:“那就跟他们干了,还有别的选择吗?”

玉从君道:“这是下策,我们是不是应该再跟秦国商量一下?”

信尝君道:“人家已经王八吃秤砣,铁了心了,商量又有什么用?我们又没有天之眼诱惑人家。依我所见,赶快布防,防止秦军偷袭!”

却在这时,又有哨兵来报,说秦军退到十里外,停了下来。

众人脸色一变,对他们来说,现在倒宁愿秦军一下子退回老家,现在停下来,肯定居心不良。

玉从君就感觉已经火烧眉毛了,没有时间再慢慢研究对策了,这时连忙道:“诸位赶快吩咐下去,赶快布防,防止秦军偷袭。”

几位主帅也没有异议,应了一声。

秦军退到十里外就停了下来,这时调转马头,面朝东,随时准备回去,也可能是杀回去。

何在野这时吩咐手下:“现在开始计时,我们只给齐国一炷香的功夫!”

一名手下就应了一声。

在离秦军几十丈的雪原上,此时正埋伏着几百名齐国派来的弓箭手,这些人全是一等一的高手,比秦军先一步来到这里。这些人都身着白衣,趴在雪地上,跟雪原融为一色,虽然间隔几十丈,秦军也没有发现他们!

何在野虽然感觉自己已经掌控大局,但心里还是忐忑不安,四下张望,希望能看到齐国送天之眼的人的身影!

结果他没等到天之眼,却等到了一场绚烂的烟火。

就见东边吕宋关的城楼上,一束烟火腾空飞起,直插云霄,接着在天空炸开,无比绚烂。

何在野一下就看得呆了,喃喃道:“这什么意思?天之眼还没交出来,就开始烟火为号?烟花放早了吧?”

联军帅帐之中,几位主帅刚刚吩咐完手下将领,让他们布防,提防秦军偷袭。

手下将领刚出去没多久,吕宋关的关楼上就升起一束烟花,非常耀眼,连天空的明月都为之暗淡,帅帐里的几位主帅也看到了,这时纷纷走出帅帐,仰头观望!

烟花虽美,但在他们的眼里,却像是天空睁开了一只恶魔的眼睛。

玉从君喃喃道:“烟火为号?”

信尝君道:“他们要动手了?”

埋伏在雪原上的那几百名弓箭手,看见烟火升了起来,这是就翻了个身,躺在雪原上,便搭箭上弦,朝着五国联军的军营射了过去。

顿时就听到远处传来几声惨叫声。

由于五国联军的官兵刚被交代过,要防止秦国偷袭,本来就已经绷紧了神经,忽然见秦军的方向有几百支箭射了过来,还射死了几个人,虽然只是死了几个人,却如同一只黄鼠狼跳进鸡窝里,咬死了几只鸡,瞬间就炸窝了!

军营内一下乱作一团,其中有不少人大声喊道:“秦军偷袭……秦军偷袭……”

五国联军之中也有很多弓箭手,因为已经开始戒备,弓都拿在手中,这时就搭箭上弦,成千上万支箭,转眼间就射了出去,流星雨一样,射向秦国军队,有一支箭甚至射到了何在野的面前,幸亏何在野也是九阶修为,反应极快,这时拔剑出鞘,剑光一闪,就把那支箭挡开了。

但他的手下却没有这般幸运了,转眼间死伤一片,鬼哭狼嚎。

秦军毕竟也有弓箭手,此时正处于备战状态,身上都背着箭弓,当然也不愿坐以待毙,不等上面吩咐,已经搭箭上弦,朝着联军军营射了过去。

五国主帅站在帅帐前,看见烟花落下,就猜测秦国要动手,结果刚冒出这个想法,秦国就偷袭了。

信尝君怒不可遏,这时拔剑出鞘,大吼一声:“王八蛋,跟秦军拼了!”刚好营帐前有马,这时就翻身上马,又看着其余几位主帅,大声道:“秦军已经杀过来了,你们还愣着干嘛?跟我去杀敌呀!”

话音刚落,一支箭就朝他射了过来,被他一剑斩断!

几位主帅一看这形势,看来战火已经烧到家门口了,虽然他们不想跟秦国开战,但也已经没有选择了。而且大战已经爆发了,他们也没有时间商讨应对之策了,纷纷上马,组织自己国家的军队,准备迎战了。

既然已经开战,为了防止被人前后夹击,他们仗着有百万大军,只能抢在齐军出关之前,先突破秦军的防线。

信尝君其实是一个勇敢的人,这时身先士卒,一马当先,在密集的箭雨里,向秦军阵地冲了过去,边冲边喊:“全部给我上,杀光秦狗……”

五国联军的军队毕竟已经处于戒备状态,所以调动起来也非常快,这时百万大军就向秦军阵地冲了过去,一时之间,地动山摇,呐喊声震耳欲聋。

何在野一看百万大军冲过来了,一下也懵了,再没有刚刚气定神闲的姿态了,眼神中明显带着慌乱。他现在真的很想说上一句,兄弟们,大家冷静一下,坐下来喝杯茶,聊聊天,我们秦军没有动手啊!

可惜对方百万大军可没有心思一个一个地陪他聊天喝茶,他就算想解释,也找不到可以解释的人,总不能见到一个就拉住一个,说上一句,兄弟,我们是盟军!

直到此刻,他终于才明白,他上了齐国的当,齐国根本就没有打算给他天之眼。

这是一个坑!

只是他想不明白,挖坑这个人,手段竟然如此高明,只是让他们退了一下军,别的事他们什么都没有做,他甚至都没有对联军表现出敌意,而且齐国应该也没有派使臣去联军大营挑唆,要不然刚刚联军也不会派死者来质问他,可就是在转眼之间,好端端的,怎么就把联军的怒火给点燃了呢?

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在没有得到天之眼之前,他当然也不愿意跟联军血战,这是吃力不讨好的事,而且联军毕竟有百万之众,就算秦军骁勇善战,也肯定不是人家的对手,但他也没得选择了,联军都已经冲过来了,他也不能坐以待毙,只能硬着头皮迎战了。

转眼之间,两拨人马就交上手了,惨淡的月光下,苍茫的雪原上,杀声震耳。

明明这两方都不想打这一仗,但就这样莫名其妙地打了起来,而且打得非常认真,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正胶着时,吕宋关的城门这时就打开了,四十万齐军如同潮水一般从关内涌了出来,马蹄铮铮,就向五国联军冲了过去。

渠年依旧站在关楼上,这时双手负后,淡定地看着眼前这一切。

陵阳君站在他的旁边,难掩喜色,道:“秦公子,看来你的计谋得逞了!”

渠年道:“如果不得逞,我就得死。”

陵阳君笑道:“别说这样的话,就你这样的人才,我可舍不得杀。”

渠年道:“我不信。”

陵阳君道:“你不信那我就没办法了,我说的都是真心话,真的,我之前只是觉得你聪明,救下了你,也只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态度,但现在我却发现,我已经把你拔到了一个高不可及的位置,但没想到,我还是低估了你,像你这样的人才,千年难得一见。”

渠年笑道:“我害怕别人说我聪明,几次我差点死在你们齐国手上,就是因为你们以为我太聪明。”

陵阳君道:“现在不会了,你现在就是我齐国的宝。只是我觉得奇怪,你来到临淄以后,既没上过学堂,也没拜过名师,怎么会把人心看的这么透彻呢?不论是秦国的将领,还是五国的主帅,你甚至见都没见过,怎么就能把人家的心思算得死死的?”

渠年心道,我能告诉你,我大学学的专业就是心理学吗?不懂客户的心理,我怎么干销售呢?嘴上道:“往往学的越多,越为学识所羁绊,想要看透人心,得要用心去看!其实不管你爬的有多高,学识有多丰富,但永远都改变不了你的本性,就算是天子,好起色来跟街上的地痞流氓没有什么区别,无非就是文雅和粗鲁的区别,但那颗淫.荡的心是没有区别的。人无非就是那几种欲.望,贪欲、色.欲,食欲,权欲,还有就是你们成仙的欲.望,没有那么复杂。”

陵阳君怔了怔,把他的话回味几遍,道:“受教了!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

渠年道:“陵阳君谦虚了!”

陵阳君笑道:“我说的是实话!”顿了下又道:“只不过我还有一点想不明白,我们为什么要现在出关迎战,等他们打得两败俱伤,我们再出关捡便宜,不是更好吗?”

渠年道:“既然你想不明白,为什么要同意我这个做法呢?就不怕我会坑你们齐国吗?”

第212章 腹背受敌

陵阳君笑道:“秦公子,你也看得出来,这次我是鼎力支持你,包括黎大将军,后来也十分配合你,我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既然我把秦公子叫过来做军师,那我自然会让秦公子放开手脚干。秦公子比我聪明,这一点我已经承认了,秦公子能想到的事情,我却想不到,这也是正常的事情。只是想不通的事情,对我来说,就会非常难受,所以还请秦公子解惑。”

渠年长叹一口气,又把目光飘向远方,道:“其实这个很简单,如果想把五国打得溃不成军,现在是最好的机会,如果我们不出关,虽然秦国是虎狼之军,但五国毕竟有一百万人,现在五国还很惊慌,生怕是腹背受敌,但如果见不到我们出关,他们胆便壮了,就可能会压着秦国打,最先溃败的,还是秦国,秦国一败,五国联军元气未伤,掉转头来再打吕宋关,我们依然挡不住,两军交战,最重要的就是士气,所以我们现在出关,就能击溃五国联军的士气。”

陵阳君就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点了点头,道:“秦公子深谋远虑,算无遗漏,我是不佩服都不行啊!”

渠年道:“陵阳君过奖了!”

吕宋关外,四十齐军已经全部出了关,这时已经跟五国联军交上了手。

五国联军也早有打算,知道齐军会从背后偷袭,所以让韩国和燕国两个国家阻挡齐国,本来他们想着,韩国和燕国也有四十万兵马,势均力敌,就算不能打败齐国,阻挡住齐国的攻势,应该也不成问题,这样赵魏楚三国的六十万兵马就可以专心打秦军了,虽然秦军也有四十万虎狼之军,但他们有六十万,应该也是有胜算的。

但他们却高估了燕国和韩国。

六个国家里,燕国是真正来打酱油的,也就是来捣浆糊的,因为只有他们明白,齐国根本没有天之眼,他们之所以出兵,也就是煽风点火,挑起中原大乱,让他们渔翁得利。就是别人打群架,不管地上倒下的是谁,都可以趁乱踹上几脚的那种人。

他们只是来看热闹的,从没有想过要跟人家拼个你死我活,毕竟燕国也是弱国,二十万兵马对他们来说,可是国家的中坚力量,可不想白白折在这里。

而齐军却不一样,这一战对他们来说,关系国家兴亡,他们退无可退,只能奋起反击,个个义愤填膺,悍不畏死,所以士气如虹,斗志昂扬,喊杀声震天动地。

打酱油的燕军一看这阵势,还没交战,心就怯了,谁也不想冒着生命危险去打酱油啊!

而他们的友军韩国,也好不到哪里去,虽然韩国不是来捣浆糊的,但也是来擦皮鞋的,而且韩国人的性格,向来就是墙头草两面倒,从没有什么道德仁义能束缚住他们放荡不羁的性情,如果六国联军强势,他们就跟着踩两脚,但现在联军处于弱势,还让他们先冲上去让人家踩两脚,那他们肯定不乐意了。

而且韩国也是弱国,兵力相当紧张,这二十万大军对他们来说,宝贵的就差没有塞进裤裆里捂着,当然也不愿意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扔在这里,最关键的是,他们是来抢天之眼的,但看现在这个形势,天之眼对他们来说,已经变成一个遥不可及的梦,当务之急,肯定是保存实力要紧。留得青山在,才不怕没柴烧。其他几国都是地主,家里堆满了柴火,他们穷人家可要精打细算,不能跟地主比,一旦二十万兵马被灭,那韩国从此就要一蹶不振了,虽然他们也从来没有振过,但越是不坚挺的人,越怕痿!

对于燕韩来说,对方有四十万兵马,而他们虽然也有四十万,如果他们殊死抵抗的话,虽然也能抵抗住齐国的冲击,但打到最后呢?齐军完了,他们也玩了,两败俱伤,他们图个啥?而且他们心中已经有了中计的感觉,虽然联军有一百万,但齐秦两国既然敢主动出击,那肯定是胸有成竹,再看齐军如同洪水一般冲过来,带着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气势,看得他们心里慌慌的,正如渠年所料,这两个国家的士气瞬间就瓦解了,无心恋战,都想着保存实力。

虽然同样都有四十万兵马,但燕韩这两个国家还是一触即溃,要不是他们还要点脸,齐军没到之前,他们就要跑路了。

不到一个时辰,燕韩的防线就被齐军给撕开了。

其实六国之中,现在最郁闷的要算秦国了,他们招谁惹谁啦?不就是退个兵吗?现在这五国把他们当做不共戴天的仇人一样,死磕到底。真的是羊肉没吃着,却惹得一身骚。

虽然秦军骁勇善战,但毕竟人数比人家少了二十万,所以秦军打的也非常艰苦,关键是对何在野来说,他们根本没必要打这一仗,心里有一万个不愿意打,看着秦军成批成批地倒下,何在野也是心急如焚,事已至此,既然已经被坑了,他也得接受现实,跟这五个国家打,捞不到一点好处也就罢了,最后的结果就是两败俱伤,甚至是全军覆没。

所以他也是无心恋战,就想退出战斗,让彼此都冷静一下,可是那五国却冷静不下来,眼看齐军从关内杀了出来,他们也是心急如焚,对他们来说,只能速战速决,先突破秦军的包围,然后才能调转头来打齐军,要不然腹背受敌,情况就会变得更加糟糕,所以他们不但没有冷静,攻势越来越猛,秦军这时已经是骑虎难下,就算想撤退,也撤不了了,要不然把后背交给人家,他们只会死得更多,所以只能硬着头皮打。

不过后面有很多没交上手的秦军,一看势头不对,已经开始溃逃了。

这让何在野心急如焚。

楚赵魏三国攻打正酣,感觉40万虎狼之军也不过如此,只要他们再加把劲,一个时辰之内,完全可以把秦军打得溃不成军,今天晚上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可是根据木桶效应,一只木桶能盛多少水,完全取决于最短的那块木板。

而五国联军里最短的那块木板就是燕国和韩国。

却在这时,齐国已经撕开燕韩的防线,杀了过来,玉从君转头一看,心都凉了半截,现在他们真的是腹背受敌了,四十万秦军他们都打得非常辛苦,何况再来四十万齐军?他实在是想不明白,同样是四十万兵马,燕韩两国怎么这么不争气?连一个时辰都没有拖住!这可是四十万兵马啊!就是四十万头猪送进屠宰场,也不止宰杀一个时辰吧?

其实他已经照顾燕韩两国了,只是让他们拖住齐军,并没有指望他们能打胜仗,而秦国这块硬骨头,他们三大强国已经主动接下来了,可没有想到燕韩这两国竟然这么不争气,连一个时辰的时间都没有给他们争取到。

其实对燕韩两国来讲,他们并不是在防守,而是在突围啊!这一个时辰对楚赵魏三国来讲,非常短暂,但对他们来讲,却是无比煎熬,齐国毕竟做了这么多年的霸主,战力自然非同小可,同样是四十万大军,他们就感觉是四十万个小孩子在阻拦四十万个成年人,齐军突破他们防线的那一刻,他们不但没有悲伤,没有气馁,反而看到了希望的曙光,因为齐军突破了他们的防线,他们也相当于突破了齐军的防线,齐军拼命往里杀,他们就拼命往外冲,各取所需,皆大欢喜。

而且对他们来说,既然防线已经被突破了,那他们的任务也算完成了,再留下也没有意义了,难道留下等死吗?所以他们就开始逃跑了。

燕军的家因为在北面,所以他们毫不犹豫往北逃。韩国虽然在西面,但西面的路已经被堵死了,所以他们也只能跟着往北逃,这样跟燕军还能相互帮助,相互扶持,就算遇到埋伏,突围的几率也大一点,毕竟是难兄难弟嘛!

楚赵魏三国本来见到齐军突破燕韩的防线,内心已经非常慌张,结果雪上添霜的是,燕韩这两个王八蛋竟然跟他们招呼也不打,就跑路了,而且跑得非常决绝,都不带回头看一眼的。

这三国的军心立马就涣散了,本来他们是在抢攻秦军,现在也变成突围了,三国的军队无心恋战,顿时乱成一团,被齐军又斩杀一批。

秦军顿时压力骤减,但何在野已经感觉上当了,所以根本没有心思跟齐军夹击五国联军,这样的乱局之下,就算灭了这三国联军,他们肯定也讨不了好,齐国既然挖好这个坑,肯定一切都算好了,绝没有便宜让他们占,现在见时机成熟,便大喝一声:“撤!”

本来秦军是被坑来打这一场仗的,所以也是毫无斗志,一听主帅下令,“嗡”地一下,全线溃散。

秦国因为有军功制,平时打仗都是按照杀敌的数量来论功行赏,所以秦国的战力一向很强,但此时,对他们来说,谁跑得越快,谁就有功,只要自己活着,也算是为秦国保留一份香火嘛!

第213章 清风峡

对于三国联军来说,燕韩两国已经溃散了,他们三国的军心也涣散了,现在正是齐秦两国夹击他们的最好时机,可玉从君却听到何在野大喊撤退,心里百思不得其解,这个时候秦国为什么要退兵呢?如果秦国此时抓住机会,肯定可以把他们三国一举歼灭。

玉从君既然能够担任联军主帅,自然也是聪明人,瞬间就想明白了,可能这就是齐国的挑拨离间之计,秦国其实并不想攻打他们,现在想想,好像也是五国联军率先冲杀秦军的,秦军也是被动应战的,至于刚开始为什么会互射弓箭,可能正是齐国人搅和的。

可是他想通了又能怎么样?手下几十万大军已经变成一盘散沙,军心已经完全涣散,都在四下逃命,现场乱作一团,除非中场休息一下,他才能把涣散的军心再凝聚起来,要不然肯定是不可能了!

也正因为军心涣散,战斗力锐减,就像是两个人打架,被抓住了丁丁,就想着拼命挣脱,挣脱的同时还感觉到剧烈的疼痛,但不挣脱就只有死路一条,当然,他们也想抓住对方的丁丁,但对方却是个太监,让他们无从下手。所以齐国兵马如入无人之境,他们的脑袋就像成熟的木瓜,扑通扑通往下掉。

玉从君就知道大势已去,如果现在再不突围,可能就走不了了,他也想跟赵国的信尝君和魏国的常将军商量一下,只可惜现场乱作一团,根本看不到他们的人影。

仓促之下,只能集结楚国的兵马,向南方突围,因为楚国就在南方。

楚国的兵马一看回家了,终于来了一点士气,跟着他拼命冲杀,只可惜现场太混乱了,楚国的兵马都凑不齐了,所以等他们突出重围的时候,只有几千人马了,其中还夹杂着迷路的秦军和其他几国的人马。

玉从君回头看了一眼,满是不甘和屈辱,他可是百万大军的统帅啊,结果现在被杀的只剩下几千人了,虽然还有几十万人在里面厮杀,但他也已经捞不出来了,现在就算他能够平安回到楚国,也是没脸见人了!

但没脸见人也要活着,这时就招呼了手下,向南方苍茫的雪原上跑了过去,他知道有一条路,可以快速抵达楚国,那就是清风峡。

信尝君因为刚开始冲在最前面,目前还没有被齐国的兵马纠缠,手下虽然溃散一部分,但身边还有几万人马,而且他没有玉从君聪明,见秦国的人忽然间开始溃散,还以为是被自己的神勇无敌打败了,心下大喜,领着这几万人马就冲杀过去。

说实在话,秦国的人现在忙着逃命,也懒得搭理他,一时之间,倒也被他斩杀不少人。

结果杀着杀着就不对劲了,后面只剩下齐军的呐喊声了,转头一看,却见到玉从君领着几千人马,跑了。虽然月光朦胧,但他一眼就能认出他那风.骚的身姿,何况还有楚国的战旗。

信尝君自然是怒不可遏,要不是现在战事吃紧,他能望着玉从君逃跑的方向,叉腰骂上三天三夜。

他虽然没有玉从君聪明,但也不傻,现在主帅都跑了,他再去追杀秦军,还有什么意义呢?而且现在秦军正忙着逃跑,没有心思搭理他,但他如果太过分的话,秦军忽然不跑了,转过身来跟他干,那事情就变得尴尬了。

这时他回头看了一眼,五国联军基本已经瓦解了,被齐军杀的抱头鼠窜,根本没有再作战的能力了,趁着自己手下还有几万兵马,不如也跑路吧。

这时就招呼一声,不再追击秦军,而是转身向北杀去,因为赵国就在北方,转头看了眼往南跑的玉从君,心头不由冒出一句话:道不同,不相为谋。

玉从君领着几千人马在苍茫的雪原上跑了两个时辰,终于到达了清风峡,回头看了看,已经摆脱了追兵,这让他心头稍宽,便率领众将士冲进了峡谷之中。

清风峡起初很宽阔,两旁的山势也比较平缓,越往里走,峡谷越窄,但最窄处也有十几丈的宽度,两旁的山势也越来越陡峭,壁立千仞,直插云霄,往上望去,朦胧的月亮就夹在了山谷的缝隙之中,像是蛋黄夹心饼干。

玉从君虽然也知道这里是埋伏的好地方,但他却不认为会真的有人埋伏在这里,毕竟这里离吕宋关有两三百里地,而且在此战之前,他们六国联军占有绝对优势,齐国就算赢了此战,那也是侥幸,他们自己都没想到会赢,更不可能想到联军会溃败,也不可能想到他会走这条路,而且齐国兵力吃紧,四十万都不够用,哪里还有心思分兵在这里偷闲?

如果真有人在没开战之前就能算出他会走这条路,那这个人也就不是人了,而是神仙了。

所以虽然山势陡峭,但玉尝君的心里并不担心,依旧快马加鞭,马蹄声回荡在半封闭的山谷里,轰隆作响,如同敲锣打鼓一般。

正跑着,忽然觉得不对劲,因为前面的山峡里好像出现了一堵墙,拦住了他们的去路,他以为是天黑看不清楚,出现了幻觉,但也放慢了速度,等到缓缓走近,终于看得确切,前面的道路确实被人用石头堵上了,高约五六丈。

玉从君只觉头皮一麻,暗道不好,这时大叫一声:“不好,我们中计了,撤!”

几千人马一听这话,顿时慌作一团,可惜他们挤在狭窄的峡谷里,掉头极为不便,一时之间,人喊马厮!

就在这时,一块块巨大的石头就从天而降,就跟流星雨一样,只是不带光环而已,但威力却是不容小觑,虽然谷里的人都是从死人堆里杀出来的高手,身手敏捷,可惜他们都挤在了一起,根本散不开,就像是石头砸在蚂蚁窝里,怎么也要砸死几个,何况天上的石头就跟雨水一样,倾泻而下。

一时之间,山谷里除了石头落地的轰隆声,还有就是惨叫声,更多的人连惨叫声都没来得及发出,就被砸成了肉酱。

玉从君看得目眦欲裂,但也没有一点办法,他毕竟是九阶高手,这是纵身跃起,离开了马背,在石头雨中穿梭向前,转眼就到了那堵石墙之下,这时就踏着石头跳了上去,准备翻墙而逃,结果等他刚翻上去,就傻眼了,只见对面幽暗的峡谷里,竟蹲着密密麻麻的人,少说也有上千人,手里都拿着弓箭,而且弓已上弦,等他刚翻上石墙,万箭齐发,也幸亏他修为高深,身手敏捷,急忙挥剑阻拦,也被他斩断几支箭,但对方的弓箭手也有修为高深之人,箭势霸道,有一支箭速度太快,他就没能挡住,一下就射穿了他的左臂,好在没有射中骨头,但也疼得他闷恨一声,就从石墙上上跳了下来,对方埋伏了那么多人,就算不是弓箭手,他一个人想杀出去,那也是痴人说梦。

天上的石头雨还在轰隆而下,转眼间又被砸死几百人,地上的石头已经堆砌得比一人还高,看来这帮畜生为了埋伏他们,做足了准备,反正山上石头多,砸得一点都不怜惜。

好在人越死越多,活下来的人发挥空间就大了,踩在石头上左蹿右跳,也包括玉从君,那种感觉就像是站在跳舞机上一样,想要活下去,就要跳起来,姿势好不好看不重要,至于跳到什么位置,得由天上的石头决定。

终于,不知是山上的石头砸光了,还是山上的人见砸不着他们,也觉得无趣,反正石头雨终于停下了。

玉从君这时四下看了看,他们只剩下两三百人了,心下一沉,他们完蛋了。

却在这时,那堵石堵上就跳上来几个人,其中一人就看着他哈哈一笑,道:“玉从君,我恭候多时了!”

玉从君认得他,是齐国羽林军大将军苗仁泉,以前去齐国时,还曾跟他喝过酒,虽算不上朋友,但也有所交集,没想到再见面时,却已经是仇人了,但他们各为其主,所以也没有什么好怨恨的。这时没有说话,只是冷哼一声,伸手就拔掉了手臂上的箭,扔在那石头上。

苗仁泉这时又道:“玉从君,你我毕竟朋友一场,我劝你不要反抗,现在我有上万人包围住你们,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反抗只有死路一条,所以你也不要让我太为难,还是束手就擒吧。”

玉从君这时从身上撕下一根布条,把伤口缠绕几圈,然后用牙齿咬住布条,用手打了个结。才缓缓说道:“你怎么知道我会走这里?”

苗仁泉道:“朋友一场,我也不跟你隐瞒,这样跟你说吧,天还没黑,我就来这里埋伏了,算准了你要走这一条道。”

玉从君道:“我了解你,你没有这么聪明。”

苗仁泉笑道:“还真让你给猜着了,这个主意确实不是我想出来的,实不相瞒,我也确实也没那么聪明。”

玉从君道:“难道是陵阳君?”

第214章 言出必行

苗仁泉笑了笑,道:“那倒不是,陵阳君虽然聪明,但也不可能想得这么周全。”

玉从君道:“那是谁?你们齐国好像没有比陵阳君更聪明的人了吧?”

苗仁泉笑道:“我们齐国确实没有,但秦国有啊?”

玉从君脸色一变,道:“你们早就跟秦国串通好了?”

苗仁泉摆了摆手,道:“那倒不是!秦国是真心实意来打我们的,我们跟秦国自始至终也没有串通过,我说的这个秦国人,是秦国放在临淄的质子,名叫秦渠年,你应该也听说过,是他出的主意,打败了你们六国联军。”

玉从君颇感意外,迟疑道:“秦国那个质子?不是听说是一个烂泥扶不上墙的人物吗?”

苗仁泉笑道:“以前确实是,但今年忽然就变了,变得聪明绝顶,可能是人家以前一直在韬光养晦吧,刚好陵阳君慧眼识珠,挖掘了他,所以把他带来做军师,他虽然是秦国人,但跟秦国没有一点感情,甚至心里还是恨秦国的,所以才会帮我们出谋划策。”

玉从君怔道:“不过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能有你说的这般聪明?你是在骗我吧?寻我开心吧?”

苗仁泉道:“玉从君,虽然你现在落在我的手上,但只是因为我们各为其主,其实我心里还是把你当做朋友的,朋友落难,我怎忍心奚落?这样跟你说吧,刚开始我跟你的想法一样,包括黎向阳,都是瞧不起这个少年的,黎向阳甚至还出言嘲讽他。但你不知道这个少年有多聪明,他是下午才来到吕宋关,但太阳还没有落山,就已经断定你必走清风峡,所以天还没黑,我就赶到这里来埋伏了。实不相瞒,在等待你的这段时间里,我心里没有一点底,甚至还有些后悔,早知道就不来了,不如去战场上擒杀你,万万没想到,你竟然真的来了,所以我现在的内心还是震惊的,真的,我自己都不敢相信。”

玉从君也是听得暗暗震惊,喃喃道:“天下还有这般聪明的人物?”

苗仁泉道:“对的!所以这一次真的是天佑我齐国,如果不是这个秦国少年,齐国可能也就亡了!”

玉从君道:“今天晩上所发生的这一切,都是出自这个少年之手?”

苗仁泉道:“没错!虽然我不知道吕宋关前发生了什么,但既然你已经跑过来了,那说明一切都按照那个少年的谋划在发展。”

玉从君道:“你们用天之眼诱惑了秦国?”

苗仁泉道:“不不不,我们没有天之眼!”

玉从君惊道:“你们没有天之眼?这怎么可能?”

苗仁泉道:“说了你又不信,我齐国确实没有天之眼,陵阳君从殷墟鬼城抢回来的天之眼是假的,但跟你们说你们又不信,非要逼我们交出天之眼,其实我王给你们楚国的那颗天之眼,真的就是殷墟鬼城里抢回来的,你不信我也没办法。”

都到这个时候了,陵阳君知道他没有必要骗自己,但他心里还是觉得疑惑,道:“既然你们没有天之眼,那秦国为何要退兵?”

苗仁泉道:“所以我才说这个秦国少年是个绝顶聪明之人,我们没有天之眼,秦国也不可能看到天之眼,这个秦国少年就画了一个天之眼给他,秦国就相信了,就退兵了,你说神奇不?”

玉从君怔道:“画了一个天之眼?”

苗仁泉道:“确切地说,是画了一个大饼。”

玉从君道:“怎么画的?”

苗仁泉大概真把他当做了朋友,也不着急抓他,这时便把这件事的来龙去脉,跟他详细讲了一遍。

玉从君听完,暗暗震惊,道:“天下还有如此奇才?就凭一张嘴,竟然就可以把六国百万兵马玩弄于鼓掌之中,而且丝丝入扣,每一步棋都走的分毫不差,真乃奇人也!”

苗仁泉笑道:“能得到玉从君夸奖,看来我没有夸大其词。”

玉从君道:“秦王真的瞎了眼了,这么好的儿子竟然送去它国做人质,一子可抵百万雄师,上天这是在眷顾秦国,才让他生出这么一个优秀的儿子,结果这个老匹夫却让明珠蒙尘,如果此子在秦营之中,我们也不至于一败涂地。”

苗仁泉道:“说明这是上天在眷顾我齐国,其实你也应该感到庆幸,如果此子在秦国,就算你们打赢了这一仗,山东六国危矣!”

玉从君苦笑一声,道:“在你们齐国不是一样吗?”

苗仁泉道:“那不一样,我齐国没有秦国那种虎狼之心,我们只想称霸,却并不想吞并天下。”

玉从君道:“那是因为齐国的实力还不至于吞并天下。人的野心是跟着实力一起膨胀起来的。”

苗仁泉叹道:“或许吧。但这已经不是我们要操心的事了。”

玉从君长叹一口气,道:“多谢苗将军直言相告,对得起朋友二字!既然我已经知道我是怎么败的了,我死也瞑目了,动手吧!”

苗仁泉道:“玉从君,你不用死,只要你配合,跟我回去一趟就行了。”

玉从君冷笑一声,道:“跟你回去?那还不是死路一条吗?我又何必自取其辱?”

苗仁泉道:“你应该不会死!”

玉从君道:“为何?”

苗仁泉道:“都跟你说了,我齐国没有天之眼,既然没有天之眼,那肯定还想跟山东五国和睦相处,自然不会把事情做的太绝。”

玉从君想了想,便不作声了!

吕宋关前的战场上依旧杀得昏天暗地,毕竟有上百万人马,一时半会儿也杀不干净,虽然有人突围了,但也有人被困住了,还在垂死挣扎,拼死抵抗。

渠年依旧站在关楼上,淡淡地看着这一切。

等到东边天际发白,雪原上震耳的厮杀声渐渐就平息了,放眼望去,尸横遍野,连白雪都染红了。

好一个宁静的早晨!

但渠年的心里却一点都不宁静!

陵阳君也陪他静静地站了一夜,这时说道:“真没想到这一仗会如此完美,如果让我忽然得到这个消息,我肯定会无比兴奋,但现在,我的内心却很平静,感觉一切都是理所当然,主要这还是秦公子的功劳啊!秦公子实乃我齐国的第一大功臣啊!”

渠年长叹一口气,道:“功臣不敢当。能让我捡回一条命,我已经是谢天谢地了!”

陵阳君笑道:“秦公子这话说的,我以性命担保,你以后就是我齐国的座上宾,不但性命无忧,还可以荣华富贵地过上一生。最重要的是,还可以迎娶公主哦!”

渠年苦笑一声,摇了摇头!

陵阳君道:“秦公子,你好像不开心?”

渠年又长叹一口气,道:“死了这么多人,都是间接死在我的手上,我能开心得起来吗?”

陵阳君微微一怔,随即笑道:“战争不就应该是这样吗?哪一次战争不是尸骨成山,血流成河?俗话说,慈不掌兵。只要有战争,就会有伤亡,你只不过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场景罢了,我第一次见到的时候,看着我齐兵的尸体,也曾落泪过。”说时又拍拍他的肩膀,道:“见多了就习惯了。而且这事也不能怪你,是这五国主动挑起了战争,他们罪有应得,而且你想啊,如果你不杀了他们,他们也会杀进吕宋关,我齐国官兵死伤不说,他们肯定还会屠城泄愤,对平民百姓来说也是一场浩劫呀!有的时候杀人是为了救人。所以对你来说,冥冥之中已经救下无数百姓,也是功德无量啊!”

渠年叹道:“但愿你说得有道理!”

陵阳君道:“没道理的话我也不说呀!”

正说着,楼梯上传来一阵匆匆的脚步声。

渠年转头一看,黎向阳这时领着众将领就爬了上来,这些将领大概也是冲杀了一夜,身上均是血迹斑斑,黎向阳也是如此。

黎向阳刚爬上城楼,就哈哈一笑,道:“爽!杀的太爽了!秦公子,你果然是料敌如神,神机妙算啊!我行军打仗几十年,也没有今天夜里杀得这般痛快,这些王八羔子,可能做梦都没有想到,竟然会被我齐国杀得落花流水,秦公子,你是我齐国的大功臣啊!我现在对你佩服的是五体投地!”

渠年道:“不过是侥幸罢了。”

黎向阳就走了过来,边走边摆手,道:“秦公子谦虚啦!你这是胸有成竹,怎么能说是侥幸?就你这样的谋略,放眼天下,你称第二,就没有人敢称第一,这话就是我说的,谁敢称第一我就弄死谁!就连陵阳君这么聪明的人,他也绝对不敢排第一。”

众将纷纷附和。

陵阳君笑道:“我早就认输了。我不如秦公子。”

渠年笑道:“你们捧杀我了!”

黎向阳道:“秦公子,我们就是来问一下你,我们还去追杀秦军吗?毕竟你是秦国公子,我们也要顾及一下你的感受。”

渠年道:“我的感受到无关紧要,但秦军不能追,穷寇莫追嘛!毕竟六国这一百多万人马你们并没有屠杀干净,最少跑掉一大半,防止人家反应过来,重振旗鼓再杀回来!齐国这次也是损兵折将,还是休整一下,再从长计议吧。”

黎向阳点头道:“行!我们听秦公子的。”

正说着,一名将领忽然指着关外,说道:“你们看是谁回来啦?”

众人转头一看,竟是苗仁泉领着一万兵马,从西南方向缓缓走了回来。苗仁泉骑在马上,走在最前面,一脸志得意满,风光无限,一点都没有因为抓了朋友而心怀愧疚,毕竟他亲手抓了联军主帅,没有人的功劳比他更大。

玉从君跟他走在一起,也是骑着马上,不过明显被封住了修为,身体僵硬,就有一名齐国士兵和他并排走在一起,扶住他的身体,生怕他跌落马下。

关楼上,众人见到玉从君,都是两眼放光,他们原以为,渠年派苗仁泉过去,也就是守株待兔,能活捉玉从君的可能,不足万分之一,但万万没想到,玉从君真的被活捉回来了,心里对渠年的钦佩之情,不由又添加了几分,这是何其聪明的头脑,竟然在没有交战之前,就考虑得如此深远,如此周密,把事情安排得如此妥当,说实在话,他们行军打仗这么多年,也没见过这么聪明的军师,关键还这么年轻,用黎向阳的话来说,就是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子。

一名将领好像生怕他们看不见,这时喜道:“你们看。苗将军真的把玉从君抓回来了。”

黎向阳就啐了一口,道:“又让狗.日的老苗捡了便宜,早知道真能抓住玉从君,我怎么也不会让他去呀!我们在战场上出生入死,浴血奋战,结果现在倒好,功劳还没他大。”

边上一名将领出主意道:“要不我们现在去劫囚?”

黎向阳道:“现在劫囚有个屁用?几十万双眼睛看着呢。要不然我真想去劫一把。”

渠年这时干咳一声,道:“黎将军,你昨天怎么说的?”

黎向阳微微一怔,忽然就想了起来,昨天他说如果能够抓住玉从君,他就叫渠年爹!

想起这件事,黎向阳顿时老脸涨得通红,嘿嘿一笑,道:“那个……秦公子啊……这件事呢……当然,我没有想否认啊,只是……你看……我毕竟是齐国的镇远大将军,我怕我以后再也抬不起头来了,齐国也会因此而蒙羞!”

渠年笑道:“如果大将军想耍赖的话,尽管明说,反正你人多势众,我也奈何不了你。”

黎向阳道:“你放心,我这个人言出必行,绝不会耍赖的,要不这样,父债子还。”生怕渠年不同意,这是转身就向黎情丝招了下手,道:“过来!”

黎情丝昨夜也是奋战一夜,手臂上都负了伤,这时就走了过来。

黎向阳就指了下渠年,看着他儿子道:“叫爷爷!”

黎情丝哭笑不得,但父命难为,他也不敢不答应,这时就看着渠年,羞怯地叫了一声:“爷爷!”

第215章 我只想好好的睡一觉

黎向阳见儿子叫完爷爷,很是欣慰,这时就看着渠年,道:“现在扯平了吧!”

渠年笑道:“我就是开个玩笑,不用那么认真的,用你的话来说,我还是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子,担不起这个称呼,会折寿的,看来黎将军还是言出必行之人哪!”这时又看着黎情丝道:“黎公子不必这么认真,说起来也是老生意啦!顾客就是上帝,你这样我让我很难为情的。”

黎向阳就转头看着他道:“你去他家的妓院嫖过?”

黎情丝吓了一跳,一脸惊慌,道:“没……没有啊!秦公子你别瞎说啊!”

渠年道:“黎大将军想歪了,都跟你说了,我开的不是妓院,是娱乐会所,里面有餐饮茶馆,黎公子只是进去喝杯茶而已。”

黎情丝忙道:“对对对,我就是进去喝杯茶,了解一下。”

陵阳君这时笑道:“好啦好啦!不谈这个事了,苗将军已经过来了,我们下去看看吧。”

黎向阳道:“好,那就下去看看吧,今天抓住的最大一条鱼,怎么也要去参观一下!”

陵阳君道:“千万不要羞辱他。”

黎向阳怔道:“为什么?这家伙不知死活,率领百万大军来攻打我们,好不容易被我们抓住了,不羞辱他一番,难道还要把他当成客人?”

陵阳君道:“确实要当成客人。”

黎向阳怔道:“陵阳君,你糊涂了吧?还是你跟玉从君私交甚好,不忍羞辱啊?”

陵阳君道:“国家大义面前,私交算得了什么?只是这个玉从君在楚国是个举足轻重的人物,我们虽然打了胜仗,但齐国如果以后还想做霸主,跟山东五国就不能翻脸,甚至要和睦相处,毕竟你也应该知道,我齐国根本就没有天之眼,难道要穷兵黩武跟山东五国耗下去?让秦国坐收渔翁之利?”

黎向阳想了想,也觉得有道理,迟疑道:“但人家不信我们没有天之眼啊!”

陵阳君道:“以前他们不信,那是因为觉得我们齐国不老实,他们认为,揍我们一顿我们就老实了,没想到却被我们揍了一顿,现在我们是胜利者,再跟他们解释,他们就会信了。这世间绝大多数真实的谎言,都是胜利者说出来的,何况我们说的还不是谎言。”

这番话渠年是认同的,山东五国本来就是齐国的小弟,好不容易鼓足勇气造反,现在又被齐国踩在脚底下,现在他们肯定人心惶惶,生怕齐国再联合秦国去报复他们,如果这个时候齐国反而放低身姿去跟他们解释,再跟他们解释一下天之眼的来龙去脉,揭露燕国的阴谋,他们多半会是信的!

渠年当然不希望看到山东六国和好如初,要不然他就没有利用价值了,而且,他打乱了蝉夕的计划。

陵阳君一旦聪明起来,也是一个可怕的人物。

陵阳君这时看着渠年道:“秦公子,一起下去看看吧!”

渠年点了点头,就跟着他们一起下楼了。

等他们走出关外,苗仁泉领着玉从君已经来到关前。

如果是齐国吃了败仗,此时的陵阳君见到玉从君,那就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也不可能有那么大的气量去原谅他了。但人逢喜事精神爽,现在陵阳君心情不错,远远就抱拳笑道,“玉从君,许久不见,别来无恙啊!”

玉从君坐在马上,冷冷道:“陵阳君是在嘲笑我吗?我有别来无恙的样子吗?”

陵阳君笑道:“不敢不敢,你我朋友一场,我怎会嘲笑你了。朋友之间有点误会是正常的,现在只能让玉从君受点委屈,还请玉从君不要介意。”

玉从君毕竟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现在已经是忍辱偷生了,羞愧无比,当然也怕他们再羞辱他一次,让他无地自容。看陵阳君的样子,好像并没有打算羞辱他,让他宽心不少,现在回想一下,齐国可能真的没有天之眼,要不然也不会待他如此客气了。

他也不是不知好歹的人,既然决定忍辱偷生,也不会太高傲,这时便道:“多谢陵阳君了!”

陵阳君笑道:“都说了,我们是朋友,齐楚两国也是朋友,等这件事的误会解开了,我们肯定还是会冰释前嫌的。”

玉从君道:“但愿吧!”这时又道:“谁是秦国公子?”

渠年微微一怔,道:“你找我?”

玉从君虽然知道他是个少年,但现在真正看到他,还是暗暗震惊,如此年轻的一个人,竟然有如此深沉的谋略,想想都是令人胆寒!

玉从君紧紧盯住他,盯了好长时间,仿佛想看穿他的内心,可惜他的脸上始终带着淡定从容,让他什么也看不到。

渠年笑道:“玉从君为何盯着我看?是因为我长得英俊吗?”

玉从君道:“你是我见过最聪明的人,甚至是千年难得一见的人物,自然心生仰慕,多看两眼。”

渠年道:“玉从君抬举了!”

玉从君道:“只是我想不明白,像你这么聪明的人物,如果回到秦国,日后登上秦国大位,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可你为什么甘心为齐国卖命呢?齐国就算对你再好,终究也是寄人篱下,哪有做秦王痛快?你这么聪明,肯定能够想到这一点。”

渠年笑道:“实不相瞒,我也是被逼无奈,齐国拿公主诱惑我,又用刀剑架在我的脖子上,我跟你一样,只是想保个平安罢了。”

玉从君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你爹是个老糊涂,秦国那么多公子,竟然千挑万选把你送来齐国做质子,活该秦国出不了函谷关,现在估计他肠子都悔青了。”

渠年笑道:“玉从君想多了!秦国人才济济,多一个我少一个我,都无所谓。”

玉从君冷哼一声,道:“屁人才济济。全是一群饭桶,如若不然,也不会让你画了一张大饼,就开始退兵了,特别是那个何在野,说是饭桶都抬举了他。”

渠年笑了笑,没有说话。

玉从君忽然话锋一转,道:“既然你帮齐国打败了秦国,那秦国你这辈子可能都回不去了。既然回不去,那有没有兴趣去我楚国发展啊?我楚国不会胁迫你。楚国的官随便你挑,俸禄随便你开,而且我楚国的公主也一个比一个漂亮,随便你挑,挑几个都行。还有,我楚国山美水美人也美,比中原这片不毛之地好玩多了,特别适合游山玩水,颐养天年。”

黎向阳就听不下去了,这是就跳了出来,指着玉从君道:“玉从君,你有点过分了,我们不杀你,就已经给足你面子了,你倒好,竟然还当着我们的面挖我们的墙角,你考虑过我们的感受吗?”

渠年道:“他是想挑拨你们齐国杀了我。”

玉从君道:“那倒没有,你立下如此不世之功,齐王是舍不得杀你的,除非他也是个老糊涂。我说的都是真心话,你考虑一下吧。”

黎向阳道:“玉从君,你就如此坚信我齐国不会杀了你?还想着带人回去?”

玉从君道:“该说的话我要说出去,不说出去我心里会觉得遗憾,至于杀不杀我,那就不是我考虑的事情了。”

黎向阳还想怼他几句,陵阳君却对苗仁泉道:“苗将军,带玉从君进去休息吧。”

苗仁泉应了一声,就招了下手,上万官兵就带着楚国俘虏,浩浩荡荡地入关了!

陵阳君这时就看着渠年道:“秦公子,你也累了一夜,要不安排一下让你休息吧?”

渠年道:“哪里里累了一夜?我已经三天三夜没有睡觉了,困得我眼睛都睁不开了,现在我确实只想好好地睡一个觉。”

黎向阳连忙叫过来一名将领,吩咐道:“赶快带秦公子进去休息,安排最好的房间,顺便让?

第216章 凯旋

黎向阳转头望着渠年的背影,长叹一口气,道:“这个人让我想起了一个人。”

陵阳君道:“谁?”

黎向阳道:“商君!当年魏国是霸主,有人向魏王举荐商君,说商君有济世安民之才能,但那时的魏王心高气傲,目空一切,根本没把商君放在眼里,所以也就没当一回事。举荐那人就说,如果魏王不用他,就要杀了他,要不然让他去了他国,恐对魏国不利。但魏王竟然没有把商君放在眼里,自然也不会相信举荐那人的话,所以没有杀商君!结果商君就去了秦国,那时的秦国算个狗屁?结果在商君的治理之下,国力蒸蒸日上,没过几年,就把魏国从霸主之位上拉了下来,要不是我们山东五国帮忙,魏国可能都已经被灭了。所以呀,今天这一幕,跟当年很相似,我不希望秦国再出现第二个商君了!”

陵阳君笑了笑,道:“你放心,秦国绝不会再出现第二个商君了!”

黎向阳点了点头,道:“那就好!”

渠年确实是三天三夜没有睡觉,这一觉睡下去,自然无比甜美,一觉睡到第二天早上,等到陵阳君派人来叫他,他才悠悠醒转,睡了这么长时间,头昏脑胀。

起床洗漱一番,陵阳君亲自过来叫他去吃早饭。

吃完饭,他们就带着玉从君回临淄了,因为跟六国的危机还没有解除,所以黎向阳依旧留下来镇守吕宋关,而陵阳君只带了几百个护卫。为了照顾玉从君的脸面,没有让他骑马,而且他被封住了修为以后,也不方便骑马,就给他找了一个轿式马车。

黎向阳和苗仁泉领着诸位将领,一直送了他们十多里地。

临行前,黎向阳还特别嘱咐渠年,如果吕宋关战事再起,可一定要过来莅临指导啊!

渠年答应了他。

来的时候因为军情紧急,所以一路快马加鞭,不眠不休,但回去不着急,所以路上走走停停。

费飞待在无限空间里,也比较关心外面的事情,因为他现在跟渠年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渠年因为睡了一天一夜的觉,所以一直都没搭理他,把他紧张得够呛。

现在渠年有了时间,加上旅途寂寞,所以便把这两天发生的事情跟他详详细细地讲了一遍。

费飞听完惊道:“卧槽!兄弟,没想到你的聪明出乎了我的意料啊!只花了一夜时间,就把六国联军一百多万兵马给破了?吹牛逼没有用,我没有那样的能力!”

渠年道:“你只会吃软饭。”

费飞道:“别这样说。吃软饭也是一门学问哪!多少人想吃还吃不着呢!不过你是真的牛逼,让我又对你刮目相看了,有你这样的人才助我一臂之力,马上我就要腾飞了。”

渠年道:“你现在都见不得人,还想腾飞?蒙着面腾飞吗?”

费飞道:“只要有希望,迟早一天我会出去的,等我出去的时候,天地都要为之变色。”

渠年:“呵呵!”

费飞道:“你不相信就算了。对了,你现在回临淄吗?”

渠年道:“对啊!不回临淄还能去哪啊?”

费飞道:“兄弟啊!你要听我一句劝哪!临淄不能回去啊!现在人家利用完了你,完全可以卸磨杀驴,像你这样的人才,万一让你回到秦国,对齐国来说,那就是毁灭性的灾难啊!依我所见,不如我们两人远走高飞吧。”

渠年道:“我现在被看的死死的,不逃还能活一阵,一逃只有死路一条!”

费飞道:“你这么聪明,百万大军都可以灭于弹指间,就陵阳君这几百个人你搞不定?”

渠年道:“陵阳君现在对我来说,是这个世界上最令我头疼的人,他现在处处提防着我,不会那么容易得手的。而且我暂时也没想逃,我的徒弟和兄弟还是临淄,我不能抛下他们不管。”

费飞道:“那两个累赘,就让他们在临淄城里自生自灭吧。”

渠年道:“我看你比他们两个更累赘。”

费飞道:“这话我不爱听。他们那两个杂碎怎么能跟我比呀?又没我聪明,修为也没有我高,还没有我长得英俊,怎么能把我跟他们相提并论呢?不过你担心他们,其实是多余的,既然齐国不想打仗,想求和,那就不会杀了这些质子了,他们待在临淄比我们安全!”

渠年道:“都跟你说了,我现在想走也走不掉,而且这次回去也没有危险的,你放心,齐王舍不得杀我的,不管六国有没有和好如初,经过这一战,我对他们来讲,只要不离开齐国,那就是他们的镇国之宝。”

费飞迟疑道:“有把握吗?”

渠年道:“这次肯定有把握,跟上次不一样。”

费飞道:“既然有把握,那回去就回去。只是如果他们不让你离开临淄,我们又如何去忘川河谷呢?”

渠年道:“这个走一步看一步吧!会有办法的。”

费飞道:“那行。那我相信你吧。”

由于他们回去的速度不快,没事还吃吃饭睡睡觉,直到第三天的中午,才抵达临淄城。

前线的战事,早就有人快马加鞭地送回临淄,齐王已经得到消息,听说齐军轻而易举就破了联军的百万大军,喜得眉开眼笑,一夜都没睡好觉,偶尔睡着,也会从睡梦中笑醒。

听说陵阳君回来了,亲自带着文武百官到城门口迎接,相较于他几天前站在这里的心情,简直是天壤之别。

渠年等人还没走到临淄城门口,就见门口的官道上,两旁站着密密麻麻的百姓,如同两条长龙,夹道欢迎。

这些百姓心里自然也是高兴的,毕竟国家兴亡,跟他们还是息息相关的,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如果敌军攻入临淄城,那肯定会奸.淫掳掠,甚至会屠城泄愤,所以这些天来,他们无时无刻不是活在惶恐之中,现在听说前线大捷,自然是喜出望外。

因为这事是普国同庆,所以齐王也没有藏着掖着,把前线战事的详细过程,公之于众。所以这些百姓都已经知道,这次大捷的最大功臣是秦国公子渠年,甚至可以说是唯一功臣,如果不是秦国公子,吕宋关这时肯定已经破关了。

前几天,渠年被拉来斩首示众的时候,他们都抱着幸灾乐祸的心情,但这次看渠年回来,眼神中都满怀感激。

刚见到渠年的影子,很多百姓就握拳高喊:“秦公子威武……秦公子威武……”

特别是很多小姑娘,叫的最欢,眼睛里全是小星星。

渠年坐在马上,看着热情的群众,有点措手不及,上一次见到这种场景,还是在某明星的演唱会现场!他没想到,这辈子也会有机会成为万众瞩目的大明星。这时就伸出了手,向两旁的百姓挥手致意。心里还想着,怎么就没有姑娘冲上来找我要签名呢?

陵阳君和他并排走在一起,这是转头笑道:“秦公子,你看我齐国的百姓恩怨分明,你对我齐国有功,哪怕你是秦国公子,他们也是一样爱戴你的。”

渠年道:“有得必有失,如果这里不是临淄,而是秦国的咸阳,我估计现在两旁的百姓肯定都拿着臭鸡蛋扔我。”

陵阳君道:“反正你就是在齐国长大的,跟秦国本来就没有感情,何况你父王又不顾你的死活,执意发兵,你跟秦国早已恩断义绝。既然秦国不待见你,干脆就不要回去了,在我齐国一样可以做大官,娶公主,走上人生巅峰。”

渠年道:“我倒也想平平安安,荣华富贵的过上一生。就怕你说了不算哪。”

陵阳君道:“这你完全放宽心,只要你的心放在齐国,荣华富贵,触手可及。”

渠年笑了笑。

没一会,终于走到了临淄城门口,门口站满了文武百官,齐王正端坐马上,站在最前面,见到渠年骑马走来,这时哈哈一笑,就从马上跳了下来,迎了上去。

陵阳君和他的手下将士见王上亲自下马迎了过来,哪里还敢坐在马上?连忙都从马背上跳了下来。

渠年也不是不识抬举的人,这时也从马背上跳了下来。

齐王径直向渠年走了过来,哈哈一笑,待走到他的面前,就在他的肩膀上重重地拍了几下,笑道:“渠年啊,你果然没有令寡人失望,前几天寡人放你离去,就算定你是可造之材,看来这次寡人没有看走眼。战报我已经看过了,像你这样的人才,百年难得一见哪!你是上天赐给我齐国的恩宠,是我齐国的福星哪!说实在话,如果这事没有你,后果不堪设想啊!”

渠年忙道:“齐王过誉了,不过是侥幸罢了,这都是齐国将士的功劳。”

齐王笑道:“立下这样的不世之功,还功成不居,不矜不伐,不骄不躁,寡人果然没有看走眼,像你这样的青年,齐国都找不出一个来。”

渠年道:“多谢齐王夸奖!”

第217章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齐王又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跟寡人不必客气,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秦国你肯定回不去了,回去也躲不了被杀头的下场,那咱就不回去,秦国的荒蛮之地有什么好的?哪比得上我齐国,何况你也在这里长大的,也有了感情。之前我把长铭嫁给你,那是齐国跟秦国联姻,可惜秦国不识抬举,寡人不跟他联姻了!但你放心,寡人还是会把长铭嫁给你的,而且不用等太久,等这件事了结了,寡人就给你们成婚。怎么样?愿不愿意做寡人的乘龙快婿?”

渠年一下就懵,虽然他想过有这种可能,但没想到这一天会来的这么快,心里想着,有你这样奖赏功臣的吗?哪怕你奖励几百两银子,让我去买两头猪炖炖,也比奖励这么个玩意好啊!

但是他也知道,虽然齐王说的话好听,对自己极为赞赏,当然也有一部分这样的原因,爱惜他这个人才,但功高震主,他对自己还是有所忌惮的,如果自己流露出不想在齐国安家立业的想法,他可能就会杀了自己。

何况这时长铭也走了过来,只要他在临淄,对这个恶毒公主就不得不提防。这时便道“多谢齐王!”

齐王听了这话,非常高兴,点了点头,道“都跟你说了,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不用跟寡人客气。”

长铭已经听到了他们的说法,其实对她而言,之前就是想嫁给渠年的,只是那时觉得,渠年太过聪明,而且好像也不太喜欢她,她怕自己驾驭不了他,如果贸然嫁去秦国,可能没有好日子过。毕竟他们之间也没有感情,所以关系才会反反复复,一会仇人,一会情人,再过一会又变成仇人。

现在听说渠年不用回秦国了,他心里就无所忌惮了,只要在齐国的地盘上,她才不怕他三心二意呢!而且现在见渠年凭借一己之力,破了联军百万兵马,万民景仰,看着百姓夹道欢迎的场景,她的脸上也感觉有了无限荣光。只要她把他当做未婚夫,那他就是她的未婚夫,他的荣耀便也是她的。

这时走到渠年面前,脸上就露出娇羞之态,道“渠年,看到你平安归来,我真的非常高兴,这几天可把我担心坏了,每天我都在心里默默祈祷,可能是我的诚意感动了上天,终于让你平安归来,我真的好欢喜。”

渠年心道,我平安归来跟你有毛关系?嘴上说道“多谢公主牵挂!”

齐王笑道“看到你们小两口恩爱和睦,寡人你就放心了!”

渠年心道,老匹夫真会睁着眼睛说瞎话。

长铭的脸上又露出娇羞之态,但在渠年的眼里,却像是狼外婆敲门时的表情。

齐王这时又道“走,进宫,寡人已经在宫里给你设好宴席,为你接风洗尘。”

渠年忙道“多谢齐王!”

齐王面露不悦,道“以后你也是齐国人了,还叫我齐王作甚?还把自己当做秦人吗?”

论见风使舵,没有人比渠年更快,渠年忙道“多谢王上。”

齐王哈哈一笑,道“这就对了嘛。”

说完各自上马,就向城里走去。

临淄城里又热闹了起来,街上到处都是百姓,依旧夹道欢迎,时不时地冒出一阵欢呼声,让渠年也有些飘飘然。

路过天上人间时,楼上那些莺莺燕燕就把头从窗户里探了出来,这时齐声叫道“东家威武……东家威武……”

渠年抬头一看,哭笑不得,朝她们挥了挥手。

怡红这时叫道“东家,晚上可要过来看看我们哦!姐妹们都想你啦!”

说完,莺莺燕燕就传来一阵咯咯的笑声。

渠年也跟着笑了笑。

长铭就白了那些莺莺燕燕一眼,嘀咕一句“贱人!”

齐王抬头看了一眼,又转头看着渠年道“别人都说你天上人间的姑娘长得漂亮,我还会以为是夸大其词,今日一见,果然一个比一个漂亮,你是从哪里找来这么多漂亮的姑娘?跟我后宫里的妃嫔相比,也不遑多让啊!”

渠年道“王上这话说的,我们这些庸脂俗粉哪里能跟娘娘们相提并论啊!根本不值一提。”

齐王笑了笑,道“我越来越发现你特别会说话。不过以后结了婚,这种地方要少来,交给陵阳君打理就行了,反正他是一个光棍,也不怕闲言碎语。”

渠年道“这里我现在就来的很少。”

齐王很满意,点了点头,道“我听陵阳君说了,确实有这回事!所以说你这个年轻人还算不错,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难得难得啊!所以我才放心把长铭嫁给你。”

渠年道“多谢王上夸奖。”

不一会,就进了王宫,渠年在这里待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进齐国王宫。

齐王在宣德殿设宴,不是渠年想象的那种大圆桌,而是分餐而食,一人一桌,桌子不大,长约三尺,宽约一过半,人就跪坐在桌前。当然,齐王例外,他一个人端坐在王位之上,桌子也比较大,一张顶他们五张,感觉他面前放的不是桌子,而是一张床。

这一顿饭,渠年吃得很不自在,因为他是第一功臣,所以文武百官纷纷向他敬酒,渠年酒量本来就不大,上辈子又是喝酒喝死的,看见他们左一波右一波的,心里就有些犯怵,只能拼命推辞,但百官却是不依不饶,实在推辞不过,也能喝上一杯半杯,再多他也不喝了,打死也不喝。

所以一个下午,他尽忙着跟这些文武百官扯皮了,扯得心烦气躁。

好不容易等酒席散了,已经是傍晚时分了,渠年就跟齐王告辞,他要回朔华大街了。

齐王没有反对,还吩咐陵阳君,要多派点人保护他。

渠年当然知道,派人只是为了看着他,当然,也是顺带保护他,毕竟他现在对齐国来说,还有很大的用处。

等到渠年走后,齐王便把陵阳君叫到一间偏殿之中,关上了门,兄弟俩也没有讲究,就随便找了两张椅子,坐了下来,中间隔着一张高脚桌。

齐王先开口道“老四啊!这次虽然说是秦国公子立了第一大功,但也幸亏你慧眼识珠啊!若不是你那天喊上一句刀下留人,齐国危矣!”

陵阳君道“我那算不上功劳,只要对齐国有利,我自然不能袖手旁观。如果硬说有功的话,也算是功过相抵吧。”

齐王点了点头,道“确实是功过相抵。所以我也没有嘉奖你。”

陵阳君道“王兄不怪我,我已经感激不尽了。”

齐王道“你是从吕宋关回来的,这次六国联军溃散而逃,我们还抓了他们的联军主帅,你说他们会不会重振旗鼓,去而复返?”

陵阳君道“我在路上也跟秦公子分析过了,他跟我意见差不多,认为短时间内六国联军不敢再犯我齐国!而且我私下里说一句,王兄已经把秦公子破敌这件事大肆宣扬出去,六国肯定震惊,只要秦公子在我齐国,其他六国再想犯境,也得掂量掂量。”

齐王点了点头,道“我也是这样想的,所以我才会把这个秘密宣扬出去。其实那天我让秦国公子跟你离去,也就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态度,其实并没有指望他,说实在的,当时还是看着你的面子上,但我万万没料到,此子从未上过战场,只凭他那一点小聪明,就破了联军百万兵马,现在回想起来,我都感觉暗暗震惊,何况是那六个国家?所以我今天才会千方百计地拉拢他,如果此人死心踏地的为我齐国效命,那对我齐国来说,简直是如虎添翼。”

陵阳君点了点头,道“那是当然,所以这些天来我对他也非常客气。这样的人才不论落到哪个国家手里,哪怕是一头猪,也如同添上一双翅膀。”

齐王道“那你感觉,他会死心塌地地留在我齐国吗?”

陵阳君道“从目前来看,他的心不在齐国!”

齐王道“他还想回秦国?”

陵阳君摇了摇头,道“他对秦国也没有感情,从这一次他出谋划策来看,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坑秦国,所以我感觉他的心也不在秦国,可能他也没指望回去。”

齐王迟疑道“既然他的心不在秦国,也不在齐国,那他的心会在哪里?他也没去过别的地方啊。”

陵阳君道“那我就不知道了,他这个人我看不透,反正我感觉他的心不在齐国!”

齐王道“那怎样才能留住他?这样的人如果留不住,那也只能杀了。”

陵阳君道“是的,这样的人看是看不住的,三五日可以看住,时间久了,肯定会金蝉脱壳的!”

齐王道“那你的意思,是要把他杀了?”

陵阳君道“暂时不能杀,这个人现在还有用。”

齐王道“我当然知道现在不能杀,我的意思是,等这件事过去以后,难道只能杀了?”

陵阳君叹道“如果实在留不住他,那也只能把他杀了,黎大将军也说了,他就是商君,绝对不能有一点机会让他离开齐国。”

齐王点了点头,道“话虽如此,但这样的人才真把他杀了,我也不舍啊!”顿了下,又道“你说让他跟长铭尽快完婚怎么样?如果他生下孩子在我们齐国,他的心应该也就定下来了。”

陵阳君点了点,道“目前来说,这也是最好的办法,秦公子这个人倒是一个重感情的人,凭良心说,心地还是善良的,今天路过天上人间时,你看那些姑娘那么放肆,他也不生气,你看我也是东家,那些姑娘就不敢对我这么放肆,说明秦公子在这些姑娘的眼里,是非常好的一个人。所以如果他真的能跟长铭生下孩子,他肯定舍不得抛弃他的孩子,最好多生几个,给他多找几个老婆,一年生个七八个,他就跑不了啦!”

如果让长铭听到这番话,做鬼也不会放过他的。

齐王点了点头,道“这确实是个好办法,如果他不愿意生,我们就给他下春药,只要有地,还怕长不出庄稼?”

陵阳君点了点头。

齐王又道“那你这段时间帮我物色一下,除了长铭之外,再给他挑选几个女人,当然,一定要王公贵族,还要长得特别漂亮,丑的一律不要。还要屁股大的,能生儿子那一种。”

陵阳君点了点头,道“好,我会派人留意的。现在秦公子在齐国的口碑很好,这件事应该不难。”

齐王道“那你说让他们什么时候完婚呢?”

陵阳君道“等这件事过去吧。等我们山东六国重归于好,就让他们完婚!”

齐王道“重归于好?山东六国还能重归于好吗?他们现在就算不敢攻打我们齐国,但心里也是恨我们的,而且他们坚信我齐国有天之眼,我说破嘴皮子他们也不信,他们不会死心的。”

陵阳君道“我跟黎大将军也分析过,之前他们不信,以为我们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现在他们打了败仗,我们再抛去橄榄枝,跟他们解释一下,他们一定是会信的。而且把秦公子分析的那通话也跟他们说一下,就说这件事燕国才是主谋,天之眼根本就是他们捏造出来的,而且这段时间我会经常在外面抛头露面,没有闭关修炼的迹象,他们肯定就会相信我们真的没有天之眼了!”

齐王迟疑道“他们会信吗?”

陵阳君点头道“肯定会信的!回来的路上,我跟玉从君也聊过,看得出来,他确实信了,相信这是燕国的阴谋。只要玉从君信了,楚国也就信了,只要楚国信了,其他国家也就信了。而且退一万步讲,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我们是给他们面子,为了长远大计,才耐下心来给他们解释,说句不好听的话,不信又能奈我何?只要秦公子在我齐国,他们绝不敢轻举妄动,一百四十万兵马,一夜之间就溃不成军,他们能有多少个一百四十万兵马?”

齐王点了点头,道“你分析得很有道理,我晚上就给六国国王写信,到时你给我参谋一下。”

陵阳君点头道“好!”

第218章 回不到的过去

渠年回到朔华大街,那里依旧戒备森严,缓缓走到自己的院子门口,里面就传来枪剑舞动的声音,看来楚三敢和白小牙这几天也没有闲着,正在练剑练枪!

渠年就敲了敲门。

里面就传来楚三敢烦躁的声音:“谁啊?不知道大爷在练剑吗?”

渠年道:“是我!”

“啊?”

楚三敢就收起了剑,慌慌张张跑了过来,开门一看,确是渠年,喜得眉开眼笑,见他后面还跟着不少官兵,就一把把他拉了进来,用脚把门勾上,喜道:“师父......

《剑公子》第218章回不到的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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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9章 突破的迹象

到了下年,长铭又来了,不过这次是敲门进来的,与上午兴高彩烈相比,现在的长铭如同霜打的茄子,无精打采,脸上还带着愤怒。

渠年开门一看,就觉得不对劲,问道:“公主好像不高兴?谁惹你生气了?”

长铭气乎乎地走到井边坐了下来,也不再让楚三敢和白小牙给她打水了,见渠年在她对面坐了下来,便气乎乎地说道:“渠年,你知不知道,我父王现在竟然让陵阳君给你找女人,找好多女人。”

渠年怔道:“给我找女人干嘛?难道你爹也要入股天上人间?”

长铭道:“什么跟什么呀?是找很多女人嫁给你。”

渠年又是一怔,道:“为什么呀?难道临淄女多男少,很多女人就滞销了,让我清仓?”

边上的楚三敢道:“那肯定没有好货,肯定都是歪瓜裂枣。”

长铭急道:“什么歪瓜裂枣?我父王说了,让陵阳君都是找名门闺秀,不但要长得漂亮,还要屁股大的。”

渠年怔道:“你爹这干的什么事啊?哪里有帮女婿找女人的?”心里却想着,这个老丈人好像有点上路哦!良心老丈人哪,连我喜欢屁股大的都知道。

长铭气道:“那我哪里知道?我听说那些女人还要跟我一起结婚,她们配吗?气死我了,渠年,你现在就去跟我找父王,你就说你不愿意,你就爱我一个人,对别的女人根本就没有兴趣,反正死活都不能答应。”

渠年长这么大都没有遇见过这种好事。本来娶长铭,就感觉是花了高价钱买了地摊货,心里还无比压抑,没想到卖货的老板这么仗义,生怕他买亏了,还买一送十,最关键的是,送的还比买的好,有种买拖拉机送战斗机的感觉。对渠年来说,如果实在摆脱不了结婚的命运,多几个如花似玉的女人伺候他,倒也是人生一大快事呀,而且陵阳君的眼光应该不会太差,他亲自挑选的漂亮女人一定是足够漂亮,而且既然是名门闺秀,肯定没有病,最关键的是,这些女人屁股还大。想到这些,他竟有了一种无法拒绝的感觉。

人生第一次感觉,他竟然变成了一头种猪。不过这也不要紧的,现在他的脑子里只剩下屁股了,心神摇荡。

心里想着,我宁愿拒绝你,也不会拒绝那些女人啊!

脸上故意露出为难之色,道:“公主,你还不明白我现在的处境吗?你感觉我现在还有话语权吗?如果我现在去跟你父王提这件事情,你父王肯定会毫不犹豫地杀了我。我现在也很为难啊!这么多女人,我一个人精力有限,哪里忙得过来呀?”

长铭想想也是这个道理。她当然知道,她父皇之所以给渠年娶这么多女人,就是想留住渠年的心,如果渠年不想娶,对她父王来讲,那说明渠年根本不想留在齐国,说不定真会杀了他。这时急道:“那怎么办呀?”

边上的楚三敢道:“公主不用着急。大不了到时让公主做大的,其他女人全部做小的,男人三妻四妾还不是最正常的事吗?”

长铭没好气道:“你给我滚!”

渠年脸上也露出愤慨的神色,道:“你爹也真是的,他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我是那种水性杨花的人吗?一点都不设身处地地为我着想,太为难我了。”

长铭道:“我知道你也很为难。如果实在没办法拒绝,你就把那些贱女人全部娶回来,我把她们全部毒死。”

渠年吓了一跳,忙道:“公主,你冷静点,那些姑娘也是无辜的,他们又不是主动来勾引我的。”

长铭依旧气乎乎地说道:“他们就算现在不勾引你,以后也会勾引你的,这些狐狸精没有一个好东西,不如早早把她们全部毒死,也省得她们跟我争风吃醋了。”

渠年:“……”

长铭转头看着他,道:“你心疼了?”

渠年摊开双手,道:“我还没见到她们,我怎么心疼?”

长铭道:“也就是你见到他们就会心疼了?”

渠年就感觉有些头疼,长叹一口气,道:“随便你怎么说吧!反正我现在身不由己,无所谓了。”

长铭忽地站了起来,道:“不行,我要防患于未然,我要去找陵阳君,让他给你挑选几个丑的,最丑的那一种,不丑我给她们毁容。”

渠年:“……”

长铭不再理会他,转身就走,出门时,摔门而去,没有一点素质,火急火燎去找陵阳君了。

楚三敢这时关上院门,很鸡贼地走了过来,小声道:“师父,你走桃花运了,一下子娶了几个黄花大闺女进门,真不知道怎么下手呢?”

渠年白了他一眼。

楚三敢道:“师父好像不高兴?反正你都打算跟屌公主结婚了,多娶几个换换口味又有何妨?”

渠年刚开始倒也是这样想的,感觉他的生活现在如同强.奸,既然不能反抗,那还不如躺下享受。就算享受不了长铭公主,但好在齐王仗义,给他赠送了不少小礼品,他还可以享受小礼品啊!

刚听到长铭说这番话时,内心确实有点小激动,满脑子都是大屁股,毕竟他也好几个月没尝过肉味了,也感到寂寞难耐,不过现在听长铭这么一说,心就冷静了下来,感觉那些没见过面的姑娘是无辜的,如果就因为嫁给他,而被长铭毒死的话,那他的良心真的就无处安放了。

就算长铭是在说狠话,不会毒死她们,那自己又该怎么对待她们呢?跟她们连面都没有见过,没有一点感情,难道真的就把他们当做泄.欲的工具?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自己跟禽兽又有什么区别呢?那还不如冒着染病的风险去天上人间,那里的姑娘不但长得漂亮,花样还多。

这时便长叹一口气,道:“你师父我从来不缺女人,缺女人的男人是不成功的。我只是不想那么早结婚,忽然间,结婚这件事在我眼里变得圣洁起来,就算结婚,我也要找一个我喜欢的女人,要不然跟嫖.娼何异?”

楚三敢道:“你现在不是身不由己嘛!跑又跑不掉,那也只能退而求其次了,那么多姑娘,你先都玩一遍,总有那么一两个会玩出感情来的。”

渠年白了他一眼,道:“你懂个屁。”

这段时间到处奔波,也没有时间修炼,渠年就感觉他丹田中的本命之火又微弱了许多,好像随时都要熄灭似的,渠年也不敢大意,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其它都是虚的。

所以等长铭走后,他也懒得再去想这些头疼的事情,就进屋修炼了,盘膝坐在床上,握了一颗小御气丹在手心,根据九阴真经指引,吸引灵气入体,流转诸脉,然后流入丹田。

大概是他许久没有修炼的缘故,丹田之内如同干裂的大地许久没有见到雨水,忽然见到灵气进来,拼命吮吸,更像是快要熄灭的火炉,忽然填进了几块煤,过了两三个时辰,丹田之内奄奄一息的本命之火,慢慢就变得旺盛起来。

每一阶都分为上中下三品,刚突破时是下品,本命之火飘忽不定,不易控制,等到本命之火平稳下来,丹田之内的能量调动自如,那便是进入中品期,等到本命之火有了焦躁的感觉,就像是一头猛兽不甘于困于牢笼之中,咆哮挣扎,那便是有了突破的迹象,那就是上品了。

由于丹田之内如饥如渴,小御气丹损耗极快,经过一夜的修炼,手心里的小御气丹已经所剩无几了,如同一颗米粒。

渠年就感觉今夜收获颇丰,本命之火好像有了焦躁的征兆,几日累积起来的劳顿也一扫而光,全身充满了力量,而且这力量压抑在身体内,很不舒服,就想释放出来,让他忍不住想上山搬石头。

这好像是快要突破的迹象!

这让他无比欢喜,虽然就算突破了,他还是一只菜鸟,但他起码看见了希望。普通人突破一阶,怎么也得三五年,而他只用了三两个月,就有了突破的迹象,这速度,堪称奇迹呀,像这样修炼下去,用不了三五年,他就可以踏入炼气境,进入高手的行列,到时就算还困着齐国,也有了脱困的本钱。

现在他之所以离不开临淄,就是因为自身修为太低,行动笨拙,连城楼都爬不过去,随便来几只菜鸟都可以把他看得死死的。

看来一切还得靠自己呀!

渠年本想一鼓作气,修炼个三五日,一举突破二阶,但他睁眼一看,天已经亮了,窗棂亮堂堂的,估计太阳已经升了起来,便放弃了这个想法。他也知道,修炼这种事急不得,欲速则不达。白天比较嘈杂,长铭也时常来找他,如果修炼被人打断,很容易走火入魔,得不偿失。

所以白天还是练剑稳妥点,被人打扰了也不怕,这样修为在提高,剑法也在精进,相得益彰,如果只注重修为,不注重剑法,那也是空有一身力气无处施展。

第220章 钱庄密会

渠年走到门外,果然太阳已经升了起来。虽然昨天发生的事情特别糟心,但毕竟修为有了突破的迹象,心下欢喜,所以心情不错。

令他奇怪的是,一夜没有见到白小牙,正纳闷时,就听身后传来开门声,转头一看,白小牙从隔壁房间走了出来。

渠年道:“你怎么在这间房里过一夜!”

白小牙:“我怕打扰你,也怕你打扰我,我也修炼了一夜,反正是坐着,坐在哪里不一样?”

渠年道:“修炼到什么程度了?”

白小牙歪头想了想,道:“我也不知道,但我感觉我丹田内的本命之火有点躁动,可能快要突破了吧。”

渠年笑道:“小伙子资质不错嘛!”

白小牙道:“你呢?”

渠年道:“差不多!”

楚三敢这时就从隔壁墙头翻得过来,边嚷嚷道:“怎么你们都有了突破的迹象,而我却没有呢?”

渠年道:“你都已经四阶了,再突破师傅都追不上.你了。”

楚三敢嘿嘿一笑,道:“我就算爬的再高,也是你的徒弟呀!你不会嫉妒你的徒弟吧?”

渠年道:“我嫉妒你个头。”

楚三敢道:“师父,那我们现在练剑吧?”

渠年道:“练个屁!我脸还没洗,早饭还没吃,跟你练剑?我有那么贱吗?”

楚三敢笑道:“那不是一会儿功夫吗?”

三人洗了一把脸,就准备上街吃早饭了,刚出院子大门,就有几十个侍卫跟着上来,明着说是保护他们,其实是为了监视他们。

渠年也习惯了,也懒得搭理他们,就向巷子外走去。

刚到巷口,大街上就走过来一个伙计,看见渠年,就抱拳笑道:“秦公子,我是千国商会钱庄的伙计,我家掌柜听说你回来了,想问问你需不需要过去存钱?目前有优惠。”

渠年就知道是蝉夕回来了,想要见他,因为他现在被监视,直接去千国商会不方便,只能打着存取钱伙幌子,到钱庄跟她私会!便道:“也不知道天上人间这几天帮我赚了多少银子,刚好我现在过去看看,换成银票放在身上也踏实。”

那伙计便道:“那好,那小的就回去恭候秦公子。”

渠年点了点头,早饭也不去吃了,直接去了天上人间,找到[]了王析德,让他把这段时间的营业额交出来。

虽然前段时间临淄城被战争的阴云笼罩,百业凋敝,唯独天上人间的生意还不错,因为大战在即,城门关闭,城里很多人想逃都逃不出去,蝉夕那天出城去乌鸡山,还是找了好多关系,行贿了不少银子才得以出门。

而那些没有关系的人,只能留在城中自生自灭,由于那段时间谣言四起,人心惶惶,很多人感觉朝不保夕,所以家里有些钱财的,都要想方设法挥霍掉,毕竟钱这玩意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如果最后自己死了,银子又被六国联军抢去了,那死了也不会闭眼了。

本来就有很多男人想到天上人间快活一回,只可惜天上人间太黑了,他们舍不得花冤枉钱,但等到他们感觉自己快要死了,也就顾不得那么多了,临死也要快活一回,所以那段最黑暗的时间里,很多男人都带着全部家当,到天上人间快活一回,人在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嘛!

所以这段时间,天上人间给他赚了十几万两的银子,还是跟陵阳君分成过以后的利润,不过令渠年是失望的是,王析德已经把银子全部兑换成了银票,交给了他,让他没有理由去钱庄存银子。

不过这个不重要,虽然他现在被监视,但他毕竟是齐国的功臣,马上又是齐国的驸马,他说去存钱,那就是存钱,监视他的那些人连一句废话都不敢讲,何况王析德给他递银票的时候,他都没让那些侍卫看见。

到了千国商会的钱庄,那些监视他的侍卫也非常有眼色,没有跟进去,而是把这个钱庄围了起来!

在钱庄掌柜的带领下,就去了后院,还是上次来的那间房,掌柜就向渠年交待一声,渠年就自己上前敲了门。

还是玉夙开的门,跟那天的场景没有一点区别,蝉夕也还是坐在桌子旁,见到他们三人进门,就笑了下,道:“不好意思,秦公子,本来应该是我登门造访的,但因为你那里去着不方便,只能委屈秦公子跑一下腿了。”

渠年就在她对面坐了下来,笑道:“反正我闲着没事。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我打乱了你的复国计划,让六国没能打起来,让你不好混水摸鱼,本来我是可以让他们打起来的,但可能是我贪生怕死,为了自己的小命,而误了你的大事,我心里好生惭愧。”

蝉夕忙道:“秦公子千万不要这么说,前几日.我刚到乌鸡山时,听说你被齐国抓住祭旗,当时我后悔的不得了,没能把你救出去,却为了一己之私弃你而去,真的好生自责,所幸你平安无事,要不然我都没有脸面见你了。”

渠年忙摆手道:“我这个事跟你没关系,就算死了你也不用自责,但你的事却是确确实实被我搅黄了。”

蝉夕苦笑一声,道:“说出来不怕秦公子见笑,就算秦公子没有搅黄这件事情,你让我混水摸鱼,我都不知道从何摸起。在你眼里,这好像是非常简单的事情,但我回到乌鸡山的时候,跟众将领商量了半天,没有一个人能想出混水摸鱼的好办法,对你来说,这是天赐良机,但对我们来说,却没有一点利用的方法。”说时又长叹一口气,道:“可能我也是自欺欺人吧!我根本就没有复国的能力,空有一腔热情。后来我听说六大联军溃败,我不但没有失望,反而有种一身轻松的感觉。”

渠年道:“你是为了复国而复国,至于能不能复国,好像已经不是你关心的事了,你只是不敢让自己停下来,要不然你会愧疚不安!”

蝉夕又轻叹一口气,点了点头,道:“或许吧!我是不是太无能了?”

渠年笑道:“怎么会呢?大掌柜坐拥这么大的产业,天下一等一的富婆,天下所有的男人都不如你,怎么会无能呢?”

玉夙这时站在边上说道:“秦公子,你在吕宋关干的事情我们都知道了,听说你一个人破了联军一百四十万兵马,你不知道,消息传到乌鸡山,整个乌鸡山都震惊了,都感觉不可思议,就连我们都是把这个消息确认了好几遍,才知道是真的,你太牛了,真的是一人可抵百万兵马啊!”

渠年道:“你们都说我是聪明人,这么瞧得起我,如果我不聪明一下,不是对不起你们的信任吗?”

玉夙道:“这话我不信,你本来就是聪明人,在殷墟鬼城里,我就知道你足够聪明了,没想到你还是让我们大跌眼球,早知道你这么聪明,还会行军打仗,我们就不让你回临淄了,抢也要把你抢回乌鸡山!”

渠年白了她一眼,道:“那你怎么早不干这件事呢?我倒巴不得你们把我抢去乌鸡山,害我现在跟坐牢一样。”

玉夙道:“其实我们之前真的想邀请你去的,但你总说那里是匪窝,怕你不同意,就没开这个口!”

渠年道:“匪窝也比这个狼窝强啊!”

玉夙道:“其实我们今天来找你,就是想问问你有没有什么对策,你行军打仗这么厉害,肯定有办法的。我家小姐不好意思开口,这话我就代她说了,能不能指点一下我们?或者去乌鸡山帮我们一把。只要你愿意帮我们,我们宋国复国就有望了。”

渠年道:“我倒愿意帮你们,但我现在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我怎么帮你们?我还想找你们帮我离开临淄城呢!”

玉夙道:“是不是帮你离开临淄,你就愿意帮我们了?”

渠年道:“对啊!你有办法吗?”

玉夙道:“暂时没有办法,那你现在是齐国的功臣,他们肯定舍不得杀你,肯定会等到机会的。”

渠年又白了她一眼,道:“等你等到机会,我都已经结过婚了,也失身了,说不定连小孩都生出来了,那时我真的就是齐国的驸马爷了,我干嘛还要帮你们复宋国?”

玉夙一听这话,就有些生气,刚准备开口,蝉夕却竖了下手,阻止她说下去。自己说道:“秦公子打算结婚啦?”

渠年道:“不是我打算结婚,而是齐国逼婚,如果我不结婚,只有死路一条。换做是你,结婚和死亡你选择哪一个?”

蝉夕笑了一下,只是笑得有点生硬,道:“我知道了!如果秦公子结婚的话,一定要通知我一声,我给秦公子备一份贺礼。”

边上的楚三敢道:“大掌柜,一份可不够哦,这一次齐国要嫁一群女人给我师父,估计能有一打,大掌柜可要多备几份贺礼哦!”

玉夙没好气道:“备个锤子贺礼,还要好几份?”

蝉夕却道:“秦公子放心,不管你娶多少个媳妇,贺礼我还是备得起的。”

渠年道:“既然如此,如果大掌柜不生我的气,那我也要走了,时间拖延太久,容易惹人家怀疑!”

蝉夕道:“有劳秦公子了!”

渠年长叹一口气,起身就走,快要开门时,又停下了脚步,转身说了一句:“用不了多久,你们还有一次机会复国,下一次机会比这一次还好。”

蝉夕心头一动,道:“什么时候?”

渠年道:“把重点放在燕国身上!”

说完就开门走了,头也没回!

玉夙本想追上去问几句,但又怕被监视渠年的人看到,这时便去关上了门,走了回来,小声道:“小姐,秦公子这话是什么意思啊?为什么要我们把重点放在燕国身上了?燕国会愿意帮助我们吗?而且燕国是弱国,就算愿意帮助我们,效果也不大啊!”

蝉夕蹙紧眉头,沉吟半晌,才叹道:“我也想不明白。”

玉夙就跺了下脚,气道:“这个秦公子也真是的,明知道我们没有他聪明,偏偏还跟我们卖关子,就不能把话说全了再走吗?”

蝉夕叹道:“可能正如他所说的,准备踏踏实实地做一个驸马爷了吧!我们的事毕竟跟人家没有关系,谁会放在心上?人家指点一下,已经是相当客气了。”

玉夙急道:“他不会真打算娶那个公主吧?”

蝉夕道:“既然他这样说,那肯定是打算娶了!”

玉夙道:“但他并不喜欢那个公主,也是被逼无奈呀!他也说了,如果我们能想办法把他救出临淄,就会帮我们出谋划策!你说他故意说一半,是不是就是想让我们把他救出去?”

蝉夕想了想,道:“如果连他这么聪明的人都没有办法出去的话,我们又能想出什么好办法呢?”

玉夙就变得垂头丧气,点了点头,道:“说得也是。对他来说,既然不能离开临淄,那还不如娶了公主,荣华富贵地过上一生的。那他也不去忘川河谷了吗?”

蝉夕道:“那我哪里知道?他都不能离开临淄,又怎么去忘川河谷?”

玉夙又跺了下脚,道:“事情怎么变得这么糟糕?那如果秦公子真的跟那个公主结婚,我们该怎么办哪?”

蝉夕道:“你这话真是好笑。人家结婚关我们什么事啊?人家又不欠你的。”

玉夙想想也是这个道理,但一想到渠年要跟那个公主结婚了,气就不打一处来,这时恨恨说道:“如果他真跟那个公主结婚的话,我就诅咒他洞房之夜,那方面忽然就不行了!”

蝉夕瞪了她一眼。

渠年这时打了一个喷嚏。

三人离开钱庄,顺便就在葬水集上逛了一下,毕竟刚刚收获了十几万两银子,而且心情又不好,不如购物发泄一下,所以就去了千国商会的丹药铺,一口气就买了几十颗小御气丹,花了几万两银子,反正从此以后,除了女人之外,也没什么事干了,不如静下心来修炼。

第221章 咸阳的愤怒

渠年这时就把买好的小御气丹收进了无限空间里,没想到里面却传来费飞愤怒的喊叫声:“谁他妈乱扔东西啊?还有没有公德心哪?砸着我了!”

渠年道:“我忘了你在里面了。”

费飞怔道:“我也忘了是你扔的!我说兄弟呀,这里是我家,爱护靠大家,你不能什么乱七八糟东西都往我家里扔哪!跟你商量了这么久,也没见你扔一个女人进来。这是什么东西呀……咦,这是小御气丹啊!”

渠年道:“看来你还挺识货的嘛。”

费飞......

《剑公子》第221章咸阳的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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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2章 能用则用之

秦王见他不说话,也不再暴跳如雷,这时就坐了下去,又道:“听说这个计谋是渠年出的?”

扶卬咽了口口水,道:“好像是的。”

秦王就指着他,怒道:“好像?你们折损十几万兵马,连败在谁的手上都不知道吗?”

扶卬当然知道败在谁的手上?只是这事太过丢人,他不好意思说出来罢了。这时见说也被骂,不说也被骂,就横了横心,硬着头皮说道:“父王,渠年身为秦国公子,却为敌国出谋划策,此心当诛啊!”

秦王本来已经坐了下去,一听这话又跳了起来,指着他怒道:“他是秦国公子,你也是秦国公子,你还是太子,他领兵四十万,你也领兵四十万,你还有百万盟军,你怎么就打不过他?你不会跟我说你是在顾及兄弟情义吧?如果你能在战场上赢了他,我不但不会怪你,还会对你刮目相看,只可惜你让我太失望了!”

扶卬就感觉自己跟钉子一样,一出头就被锤一下,一出头就被锤一下,不出头还是被不停地锤,捶得他脑袋瓜子嗡嗡的。此时他的心里,对那个多少年没有见过面的兄弟充满了愤恨,如果不是他,这今天怎么会有这个下场?说不定此时已经攻进临淄城,活捉齐王,凯旋归国了。此时的齐国百姓,肯定也会站在城门外夹道欢迎吧!

多么美好的一场梦,本来触手可及,他连凯旋时穿的漂亮衣服都已经准备好了,结果这美好的梦却被他的兄弟踏得粉碎,只留下一地鸡毛。

扶卬又低下了头,不说话了!

秦王又坐了下去,长叹一口气,道:“真是造化弄人哪!寡人做梦也没有想到,寡人的四十万秦军竟然会败在寡人的儿子手上,寡人的儿子如此神勇,我是该高兴呢?还是该不高兴呢?”

这说的倒是实在话,他的心里确实很纠结,毕竟他的儿子如此神勇,一人可破百万大军,心里说不骄傲那是假的,如果他儿子破的是别国的兵马,此时他骄傲的尾巴肯定都翘了起来。可惜他儿子破的却是他秦国的大军哪!就好像脸上是被儿子扇了一耳光,他又怎么骄傲得起来?

何在野这时终于开口道:“王上,渠年公子虽然是王上的孩子,但他现在毕竟为敌国效命,还打败了我秦国大军,也算是我秦国的敌人呐!”

秦王就指着他道:“本来他不用做我秦国的敌人的,就是你们这一帮庸臣,当年说他资质平庸,说他烂泥扶不上墙,要不然寡人怎么会送他去齐国为质呢?如果他没有去齐国,那他肯定就是在为秦国效命,一人可抵百万大军呐!对我秦国来说,简直是如虎添翼。可就因为寡人听信了你们这帮庸臣的谗言,把他送去了齐国,寡人辛辛苦苦生了一场儿子,没想到现在却是为齐国做了嫁衣。”

众臣心道,你真的是睁着眼睛说瞎话,生儿子的过程辛苦吗?当别人没生过吗?好快乐的好不好?当初若不是你看不上自己的儿子,别人就是说破嘴皮子也没用啊!

秦王这时又道:“寡人估计现在全天下的人都在嘲笑寡人,说寡人有眼无珠,特别是齐王那个老王八蛋,我现在完全能够想象得出他幸灾乐祸的表情,他估计乐得连p眼都笑开了花。”

众臣知道他在气头上,除了扶卬起初还出下头,结果就挨了两锤,然后就不说话了,其他人就更不会说话了,就让秦王一个人自顾自地发着牢骚,反正他是甩锅小能手,一张大黑锅随时拿在手里,谁要开口说话,黑锅就甩在谁的头上。

谁都不想做这个冤大头。

秦王这时等了一阵,留点时间给众臣发言,结果众臣只会发呆,不会发言,便急道:“你们倒是说话呀!都哑巴了吗?”

众臣心道,做哑巴也比做冤大头强啊!

大家依旧没有说话。

秦王冷哼一声,又看着何在野道:“大良造,你来说一说,这件事怎么办?”

何在野硬着头皮道:“王上是说渠年公子的事吗?”

秦王道:“那肯定是他啦!如果他人在齐国,你还有机会抢到天之眼吗?估计你们现在听到他的名字都开始胆寒了。”

这话说的一点都不过分,如果渠年还在齐国,现在让何在野发兵,确实感到棘手,只怪这家伙实在太聪明了,聪明到他难以置信,略施小计就可以破了他们百万兵马,他们能有多少兵马再拿去前线折腾?这时道:“渠年公子的所作所为确实出乎了我们的意料,他也确实是一个聪明绝顶的人物,如果能为我秦国所用,那确实是我秦国之福,但齐国肯定也是这样想的,他们肯定不会放渠年公子回国的,我听说齐王已经打算把长铭公主嫁给渠年公子了,不过不是跟我们联姻,那说明他们是准备留下渠年公子了,不会打算放他回国了,如果是这样的话,王上也只能狠下心,派人把他暗杀掉了,要不然他将会成为我秦国横扫山东的绊脚石。”

秦王长叹一口气,道:“其实寡人知道,渠年之所以帮助齐国,并非心甘情愿,据寡人所知,前两天齐国的援军出发时,都准备拿渠年的人头祭旗了,后来被陵阳君匆匆赶来救下了他,那说明在这一战之前,齐国并没有看中他,他完全是为了保全自己的性命,才为虎作伥的,这件事不怪他,他也是被逼无奈,毕竟他是寡人的儿子,是秦国的子民,他的心里应该还是念着秦国的!”

何在野道:“就算渠年公子念着秦国,但齐国如果不傻的话,肯定会把渠年公子看的死死的,渠年公子就算想回来,也是插翅难飞呀!”

秦王摇了摇头道:“寡人的儿子那么聪明,只要齐国不杀他,他肯定有办法回来的。”

何在野迟疑道:“王上的意思是?”

秦王道:“你联系一下在临淄的贺敏,如果他们还活着的话,让他们想方设法联系渠年,让他们告诉渠年,如果他愿意回到秦国,我秦国将会全力配合他逃出临淄,等到回到秦国,这一次他犯下的错误,寡人可以既往不咎,还会重用于他。如果他不同意,就让贺敏想方设法把他杀了吧。”

何在野道:“诺!”

秦王又道:“还有,再想方设法打听一下天之眼的真假,怎么现在外面流言四起,说齐国得到的天之眼也是假的,这并不是空穴来风,现在想想也有诸多可疑之处,你去查证一下。”

何在野又应了一声。

秦王叹了一口气,道:“虽然你们打了败仗,但你们是败在寡人的儿子手上,寡人也有责任,而且其他五国也上了当,也不能把责任都定在你们的头上,所寡人就不治你们的罪了!”

何在野和扶卬连忙谢恩。

秦王就无力的挥了挥手,道:“寡人想安静一下,你们如果没什么事的话,都退下吧,寡人累了!”

这种时候,众臣心里跟明镜似的,不管说什么话都不会讨他的欢喜,所以都应了一声,很麻利地退了出去。

出了王宫,何在野心情沉重,没有骑马,就一个人在大街上缓缓走着,手下就在后面,远远跟着,也不敢打扰他。

扶卬这时就快步追了上来,一脸急切,小声道:“舅舅,不能让那个渠年回来呀!看父王的意思,他做出如此叛逆之举,竟然也不责怪他,甚至还对他暗暗赞许,如果让他回国,我感觉我这太子之位会保不住哇!”

何在野道:“你想去暗杀他?”

扶卬四下里看了一下,才小声道:“可行吗?”

何在野道:“那也要等到贺敏问过他以后,如果他不愿意回国,那才能动手,如果在此之前动手,被你父王知道,你的太子之位只会丢的更快。”

扶卬道:“那我们可不可以买通贺敏?”

何在野道:“不可以!贺敏是王上的人,而且生性耿直,刚正不阿,你去收买他,还不如直接去收买你父王。”

扶卬面露忧虑,道:“那如果渠年真回来怎么办?我父王都说啦,如果渠年愿意回来,秦国将全力配合他逃出齐国,那他想回来就很容易了!他应该是想回来的,谁愿意一直寄人篱下?何况父王还说要重用他,说不定还会把太子之位暗中许诺给他,他一定会心动的。”

何在野道:“那也没有办法,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这个节骨眼上,决不能轻举妄动,一步走错,就是万劫不复。现在不但是你想杀渠年,其它五国现在都在想方设法杀他,齐国现在肯定派不少高手保护他,不会那么容易得手的,不如退一步,坐观其变。”

扶卬咬了咬牙,道:“那好吧!”

做了这么多年的太子,认为秦国王位触手可及,还第一次感觉他的太子之位受到了威胁,心里难免会紧张焦躁。

第223章 莺莺燕燕

相比于他的焦燥不安,他的兄弟在临淄却是过得逍遥自在,虽然有人监视他,但也是在保护她,让他不用担心有人刺杀他,毕竟他也知道,在齐国的宣传下,他是一战成名,那几个国家肯定都想置他于死地。而且只要在临淄城里混,现在没有人限制他的人身自由,想去哪就去哪。

费飞开出来的药材,他已经全部买齐了,当然,为了防止齐国的人起疑心,他没有自己去买,还是拜托千国商会走后门买的,足足花了三十几万两银子,一个炼丹炉就花了八万两。花得他心都在滴血。

他也曾臭骂了费飞一顿,为什么你亲自炼丹,没有中间商赚差价,却还要贵这么多呢?

费飞跟他解释说,这是库存!而且他要炼十几种丹药,以后大家都用得着。

也幸亏渠年还算财大气粗,要不然真要被他败得倾家荡产。

这天中午,快到中午时,渠年在院子里练了一会儿剑,感觉有点疲乏,就在井边坐了下来,内视无限空间,看着费飞炼丹。

他原本以为,费飞在他的身体内炼丹,肯定会把他的身体搞得乌烟瘴气,他甚至一度考虑,要不要装一个抽油烟机,结果令他欣慰的是,他的无限空间挺大的,真如茫茫宇宙,炼丹那点青烟很快就消散无踪,看不见踪迹,这才让他放下心来。

此时就见费飞坐着丹炉前,望着丹炉内的炉火怔怔发呆,虽然这家伙平时油嘴滑舌的,但炼起丹来却是一丝不苟,非常专注。

渠年便也没有打扰他!

却在这时,院外来人,说是陵阳君派来的,请他去陵阳君府一趟,有要事相商!

渠年没有推辞,就跟着去了,楚三敢和白小牙也没事,便也跟着去了!

刚进陵阳君府的大门,就见陵阳君站在院内的一棵梅树下,双手负后,望着树上白白的梅花怔怔出神。

见他进门,就笑着招了下手,渠年就走了过去。

陵阳君就指着树上的梅花,道“你看,梅花盛开,春天不远了!”

渠年看了两眼,道“怪不得我感觉这两天有点暖和了,晚上都开始蹬被子了,原来春天来了。”

陵阳君叹道“对呀,严寒过去,春天来了,就跟我齐国的国运一样。”

渠年怔道“齐国也发春了?……哦呸,我的意思是,齐国的春天也来了?”

陵阳君点了点头,道“对呀!齐国的战乱过去了,以后估计没有战事了!”

渠年道“那六国相信齐国没有天之眼了?”

陵阳君道“基本上都相信了!先前各国国王只是被天之眼冲昏了头脑,失去了判断力,现在他们打了败仗,痛定思痛,我们就写信给他们解释了一下,特别是你的观点,我们基本原封不动地抄了过去,足足写了几十页的信哪,解释得淋漓尽致,特别是玉从君也信了,其他国家还有什么话说?虽然像你这么聪明的人很少见,但各国也不缺聪明人,那些人再帮他们的国王分析分析,各国也就想通了!昨天六国就跟商量好一样,都送来国书,向我国赔礼道歉,希望我王宽宏大量,可以既往不咎。”

渠年道“那倒是好事啊!民生之幸哪!”

陵阳君点了点头,道“秦公子果然是心忧天下呀!”

渠年道“我没有那么大的气魄去心忧天下,我只是为我自己的安危着想,如果战事不息,你们肯定又要让我上战场,万一打了败仗,你们不得把我砍了呀!”

陵阳君就拍了拍他的肩膀,道“秦公子这话说的,好像我齐国不讲道理似的,胜败乃兵家常事,打个一两次败仗不是正常的吗?”

渠年笑了笑,道“那燕国也送来国书了吗?”

陵阳君点头道“送来啦!燕国送得最积极了,态度也是六国之中最诚恳的,可能还是心虚的缘故。”

渠年道“那你们打算原谅燕国了吗?”

陵阳君道“现在为了稳定大局,肯定要先原谅他,但陷害我们这笔账,我们不会忘记,过段时间慢慢跟他算!”

渠年叹道“燕国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呀!”

陵阳君道“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他们都是自作自受,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活该!不值得同情。”

渠年笑道“也对,出来混总是要还的。”顿了下,又道“陵阳君叫我来,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件事吗?”

陵阳君道“那肯定不是了!这点小事怎么可能值得秦公子亲自跑一趟?”

渠年怔道“那还有什么重要的事啊?”

陵阳君就露出一脸神秘,笑道“有惊喜送给你哦!”

渠年怔道“什么惊喜?”

陵阳君就搂住他的肩膀,笑道“跟我来,在后花园里。”

渠年三人就跟着他向后花园走去。

陵阳君可能喜欢梅花,后花园里也种了不少梅树,此时花开正艳,不过令渠年意外的并不是这些梅花,而是院子里有十几个女孩子,两三个一群,有的在嬉闹,有的在赏梅,有的在聊天。不论从衣着还是气质,渠年都能看得出来,这些女孩子都是大家闺秀,举手投足都很有涵养。最关键的是,这些姑娘长得都很漂亮。俗话说,漂亮的人大体都一样,只有丑的人才各有各的丑。这些姑娘都是水灵灵的眼睛,轻挑的鼻梁,白皙的皮肤,几乎看不到缺点。

见到渠年进来,那些女孩子就一些慌乱,甚至有些手足无措,不论是嬉闹的还是聊天的,都安静了下来,假装在赏梅,但眼光还是不经意的会往这边瞟。

渠年就站在后花园的门口,没有走进去,而是转头看着陵阳君道“陵阳君,这是什么意思啊?”

陵阳君小声笑道“秦公子这么聪明,难道看不出来吗?”

渠年道“不太懂。”

陵阳君笑道“我王为了表彰你的功劳,决定赏赐几个美女给你,和长铭一起嫁给你,当然,你放一万个心,这些全是干净女孩,而且全部出自官宦人家,不会辱没了你这个驸马爷,而且这些女孩子全部是我亲自挑选的,稍微有点丑的,我都不要,就像吏部尚书的女儿,长得也非常漂亮,就因为脖子上有一颗痦痣,其实也不大,但我直接就把他给踢了。怎么样?看着还满意吧?说实在话,个个都比长铭漂亮,跟她们相比,长铭算什么玩意儿?”

渠年虽然已经知道了这件事,但还是表现的特别惊讶,道“不会吧?这……这怎么好意思呀?”

边上的楚三敢道“师父,我看还行,一个个长得如花似玉的,可以搞一下呢!”

渠年白了他一眼。

陵阳君笑道“不用客气,这些姑娘随便你挑,你看中哪个跟我说一下就行了,到时洞房花烛夜,绝对不会有差错!如果你全看中了,也可以。”

凭良心讲,陵阳君这次真的用心了,挑选出来的姑娘个个如花似玉,渠年这个老光棍说不动心也是假的,一想到洞房花烛夜,揭开被窝一看,躺着这么些个尤物,也是心潮澎湃,口干舌燥。不过看着这些姑凉天真烂漫的表情,有的只有十六七岁,就像刚发芽的嫩草一样,就被他这个老牛全部拱光了,虽然他现在也不老,生理年龄只有二十岁,但毕竟心理年龄已经大了,实在有些落忍。这时便道“这不太好吧?公主肯定不会同意的。”

陵阳君道“你别管她,是我王赏赐给你的,你这是奉旨玩女人,谁也不敢阻止你。实不相瞒,长铭前几天还来找我,让我给你找几个丑的,丑的一塌糊涂的那种,就是让你看见都想吐的那种,但你看我就没有鸟他,还不是给你找如花似玉的姑娘?你完全不用担心,就算她是公主,如果她过分的话,你一样可以冷落他,女人都是贱货,你冷落她一段时间,她又倒贴上来了。”

渠年面露难色,道“这有点太心急了吧?依我看,还是慢慢来吧,一下子娶这么多女人,我怕我消受不了,身体吃不消啊,这些过两年再说吧。”

陵阳君道“那可不行,我王说了,这次必须是捆绑式结婚,要么不结,一结就是一大捆,洞房之夜不把你的床上塞满了,那说明我们齐国不够热情,亏待了功臣!你放心,洞房之夜用的大床,我都已经开始给你定制了,可结实了,随便你怎么摇,都不会有一点响声的。”

渠年迟疑道“有这样做老丈人的吗?”

陵阳君笑道“遇到这样的好老丈人,真的是你上辈子修来的福气!不要怕身体吃不消,年轻人嘛,又是修行者,随便怎么折腾都不会有事的。最好嘛,一年生几个儿子,我王也为你感到高兴,如果不生儿子的话,我王会不高兴的,后果会很严重的。”

虽然这句话说的像是玩笑话,但渠年听得出来,这句话里带着恐吓,如果他一年之内不生几个儿子出来,那说明他的心不在齐国,随时都会叛逃,那到时齐王就会杀了他。

他就知道,他已经无法拒绝了,而且结婚以后也不再把孩子呲在墙上了!便笑了下道“但这也太多了,我有点害怕。”

陵阳君道“如果你嫌太多的话,就少挑几个,专挑漂亮的,挑个七八个就行了。”

渠年没想到少挑几个还要七八个,但他也无法拒绝,从没有想到这辈子会遇上这种桃花运,一般男人想都不敢想的好事却让他给遇上了,不过他并没有因此而兴奋,反而有些头疼,感觉自己已经变成了一头种猪。这时也觉得无奈,脸上却要带着强颜欢笑,道“那随便你吧。”

陵阳君道“这怎么能随便我呢?又不是我结婚。你自己进去挑啊。别不好意思,就当是逛花园,我会一直站在你身边,看中哪一个你跟我递个眼色就行了,我就懂了!”

渠年道“我看都差不多,都挺漂亮的,就你帮我随便挑几个吧,挑骚一点的!”

陵阳君就露出会意的笑容,点了点头,道“原来秦公子喜欢那种女人,口味果然与常人不一样,不过你放心,既然你喜欢,我就给你挑你喜欢的,如果这一批里没有,我就给你再换一批,我一个一个闻,不骚不要!”

其实渠年之所以让他挑骚的,并不是因为他喜欢骚的,只是怕到时万一逃不出临淄,跟这些女人结婚的话,他怕伤害了这些女人,如果是骚女人的话,伤害肯定会小一点,就当是彼此玩玩喽!

渠年就拍了拍他的肩膀,脸上就有些难为情,笑道“这件事帮我保密哦!”

陵阳君拍着胸脯保证“你放心,我不会跟任何人说的。不过说实话,长铭就挺骚的,不知道为什么你不喜欢?”

渠年心道,畜生呐!这是叔叔该说的话吗?嘴上道“我说的是风情万种!”

陵阳君点了点头,道“我懂了。”

渠年心道,你懂个屁呀!嘴上笑道“既然你懂了,我就不多交代了,就请陵阳君帮我把好关了!”

陵阳君道“这你放心,这段时间我啥事也不干,就帮你挑女人。”

渠年道“那什么时候结婚呢?”

陵阳君笑道“看把你急的,这段时间我们因为忙着跟六国沟通,把你的事给耽误了,但现在就快了,我们正在给你挑选一座府邸,毕竟是驸马爷嘛,不能再住在朔华大街了,基本上已经定下来了,到时再帮你修缮一下,估计最多十天半个月,就可以让你完婚了!”

渠年一听十天半个月,心下一沉,估计自己八成是逃不出长铭的磨爪了,现在他终于明白费飞在那个月黑风高的夜晚,被蹂躏到体无完肤,无助迷茫的心情了。早知道那天就不嘲笑费飞了,害得自己这么快就遭了报应。

心里虽然含着泪,但脸上还要带着笑,道“那就有劳陵阳君了!”

陵阳君笑道“都跟你说了,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有什么困难尽管来找我,千万不要跟我客气。”

第224章 密谋

在陵阳君的盛情邀请下,渠年三人又留在这里吃了午饭,然后才回去朔华大街。

刚进入大街,就看见他的院门口站着两个人,神态有些焦急,隐约像是贺敏和袁唱逍。

走近一看,果然是这两个家伙。

贺敏和袁唱逍看见他,脸色一动,就迎了上来。

离有一丈远的时候,渠年却大叫一声:“停下!”

这两人吓了一跳,感觉莫名其妙,但还是停了下来,面面相觑。

渠年这时又招了下手,后面保护他的上百名官兵就冲了上来,其中一人问道:“秦公子,什么事?”

渠年道:“保护我!”

众官兵脸色一变,纷纷拔剑出鞘,就把贺敏和袁唱逍围在了中间。

贺敏脸色一变,急道:“公子这是干嘛?我们只是找公子来汇报点事情。”

渠年笑道:“防人之心不可无。现在秦楚赵魏韩燕六国,人人都想置我于死地,特别像贺大人这种精忠报国,不畏生死,愿意为国捐躯的人,很容易成为死士,来刺杀我,所以我不得不防。”

贺敏哭笑不得,道:“你是我秦国的公子,就是借我一百个胆,我也不敢刺杀你呀!再说我身上也没有带兵器呀!”

渠年道:“也只有从你的嘴里,我才能知道我是秦国公子,秦国从来都没有把我当成公子,这件事不但你我心知肚明,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你有没有兵器不重要,就你这样的修为,想杀我就跟捏死一只蚂蚁那样容易,要兵器干什么?”

贺敏急道:“公子,你不能这样诋毁你的祖国啊!我知道这些年公子受了委屈,但秦国从没有抛弃过公子!”

渠年摆了摆手,道:“抛不抛弃也无所谓啦,你也看到了,我现在过得很好,家财万贯,美女如云。”

贺敏深吸一口气,道:“我们想跟公子商量一点事情,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渠年道:“借一步干嘛?就在这里说呗。”

贺敏看了看周围的官兵,面露难色,道:“有点不方便。”

渠年道:“绝密?”

贺敏点了点头。

渠年道:“如果你确实想单独跟我相处,但我不能不防着你,所以要委屈你一下,要封住你们的修为,这样我才能踏实跟你们聊天,所以你们考虑一下,愿意聊就聊,不愿意聊我也不强求。”

这两人没想到渠年如此谨慎,有些哭笑不得,但他们有任务在身,受点委屈又算得了什么?

贺敏这时便点了下头,道:“可以!”

渠年便对边上的官兵,说道:“把这两个人带到我房间内,给他们封住修为,一定要封的死死的,不能有一点挣脱的机会。”

边上的官兵应了一声,就领着贺敏和袁唱逍进入了渠年的房间,让他们在凳子上坐下,然后就封住了他们的修为!

等到确认无虞,渠年才放心进去,让那些官兵退到院外,楚三敢和白小牙守着门口,他才顺手关上了门。

走到贺敏面前,道:“有什么话就说吧?”贺敏小声道:“公子想回秦国吗?”

渠年微微一怔,道:“回秦国?我还能回得去吗?回去不得把我斩首示众?”

贺敏忙道:“不会的,我王说了,公子虽然献策打败我秦军,但公子也是身不由己,是秦国亏待了公子,才让齐国有机可乘。我王说了,如果公子愿意回去,我王对公子做的事情可以既往不咎,还会重用公子,就算是太子之位,我王也是可以给公子的!”

渠年就感觉秦国的太子之位就跟齐国的花姑娘一样,都像是地摊上卖的货品,好像一点都不值钱,想要就拿去好了。嘴上道:“看来我爹还是蛮明事理的嘛!”

贺敏忙道:“我王向来通情达理,明辨是非,对公子的宠爱,现在也达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所以公子只要回国,那注定是一飞冲天。齐国毕竟是敌国,他们现在就算对公子再好,也只是为了利用公子,一旦等公子没有了利用价值,肯定会把公子一脚踢开,甚至将公子斩尽杀绝,而秦国却不一样,秦国毕竟是公子的祖国,秦王又是公子的亲生父亲,哪有父亲不爱自己儿子的?而且据我所知,公子将要娶的人是长铭公主,之前长铭公主说要嫁到我们秦国,那公子自然不会受委屈,但如果公子入赘齐国,公子,我可以毫不夸张地讲,公子最少一天瘦三斤,一个月以后,就瘦的只剩下皮包骨头了,那惨状公子可以想象呀!”

渠年深吸一口气,道:“你说的好像也有点道理,秦国才是我的家呀!其实我无时无刻都在想着回秦国,想念生我养我的那片土地,想着我那慈祥幽默的父亲,纵然外面千般好,难解乡愁一线牵哪!我也是被逼无奈,也幸亏我爹通情达理,明白我的处境,现在我真的归心似箭哪!”

贺敏喜出望外,忙道:“既然公子也想回去,我们可以帮你。”

渠年道:“你们怎么帮我?你没看这么多人看着我吗?”

贺敏道:“公子莫急,我王说了,只要公子愿意回国,我秦国就是倾全国之力,也要救你回去。”

渠年怔道:“现在人家山东六国和好如初了,秦国难不成还要出兵攻打齐国不成?能不能赢暂且不说,到时我在齐国的手里,又会被逼着打我们秦国。”

贺敏道:“当然不会兴师动众,但我们可以派点高手混进临淄,然后把公子救出去。”

渠年道:“能混多少人进来?”

贺敏道:“临淄是座大城,一千人应该不成问题!”

渠年心头一动,道:“如果能混进来一千高手,那事情就好办了呀!我现在还算自由,虽然不能出城,但城门口还可以去看看,就算用下下之策,到时一千人一拥而上,杀出城门,换上汗血良驹,从北门杀出,不往西,出乎他们的意料,一路向北,不到一天时间便可抵达乌鸡山,我在那里认识几个土匪,到那时我就安全啦!”

贺敏道:“对呀!公子这么聪明,只要想走,齐国肯定留不住的。”

渠年点头道:“那好,我早就想离开这个鬼地方了,再不走我就变成种猪了。那你的高手什么时候能够就位?”

贺敏道:“一千人肯定不可能一起进城,只能分批进城,为了保证万无一失,所以要准备几天时间。”

渠年道:“越快越好。”

贺敏看他急不可耐的神情,心里也是高兴,道:“公子放心,我们尽力而为。”

渠年点了点头,道:“现在你们走后,为了防止人家起疑心,就不要再来跟我沟通了,有什么消息你可以交给葬水集上千国商会的钱庄,那个掌柜是我的好朋友,什么话都可以说,我有什么消息也会放在那里。”

贺敏道:“公子果然心思缜密,如此最好。”

渠年道:“那行,那就这样吧。我让他们放你离开。”

贺敏点了点头。

渠年这时要出门把领头的那个官兵叫了进来,一脸不耐烦,道:“赶快解开他们的修为,让他们滚,净说些废话,浪费老子时间。”

那名官兵二话不说,就解开了他们的修为。

贺敏脸上故意露出不甘的神色,急道:“公子不再考虑考虑?”

渠年道:“考虑你麻痹,滚!”

贺敏和袁唱逍就悻悻退了出去。

等到他们离开,院子里又安静了下来,渠年就在门槛上坐了下来。

楚三敢就在他旁边蹲了下来,道:“师父,他们跟你说了些什么呀?把你气成这样?”

渠年小声道:“他们要营救我离开齐国。”

楚三敢道:“那这不是好事吗?难道师父舍不得扔掉那些女人?还想着洞房花烛夜鏖战群英?”

渠年道:“我从来没有把那些女人放在心上。男人只要爬的够高,最不缺的就是女人。”

白小牙道:“那你是怕秦国对你不利?”

渠年道:“那倒不会。我了解秦王,她是一个心高气傲的人,如果他想杀我,就会直接派杀手来暗杀我,绝不会处心积虑地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来欺骗我,秦国是真的想救我离开!”

白小牙道:“那你为什么不想走呢?”

渠年道:“我没有不想走啊!那是做给齐国的人看的,你看不出来吗?”

白小牙点了点头,道:“那什么时候走啊?”

渠年道:“应该就在这几天吧。”

楚三敢急道:“师父,你逃的时候一定要带上我哦,我也跟你去秦国!”

渠年道:“你是楚国的公子,跟我去秦国?”

楚三敢道:“管他呢。只要离开齐国,我就不是楚国的质子了,跟楚国也就没有什么关系了。从此以后我就是一个自由人,谁也管不着我。”

渠年想了想,道:“但想要离开齐国,危险重重哦!你可要考虑清楚了。”

楚三敢道:“师父,你不要跟我说什么危险,自从跟了你以后,危险如同家常便饭,几个月时间鬼门关都已经走了好几趟了,我都快跟鬼门关口的鬼差混熟了,多跑一趟也无所谓了!”

白小牙道:“对对对,我早就想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渠年点了点头,道:“那好吧!”

第225章 种猪

贺敏见过渠年,不到半个时辰,齐王就知道了这件事,心里总觉得不放心,便差人把陵阳君宣进宫来!对于齐王来,渠年可抵一百万兵马,这百万兵马稍微有点风吹草动,他心里都不踏实。

齐王又新建了一间御书房,上次那间已经完全被他熏废了,他就在新的御书房里等待陵阳君。

陵阳君进门行了礼,齐王赐座。

齐王等他坐下,便道:“秦使刚刚去见渠年,这事你知道吧?”

陵阳君点头道:“刚刚听说。”

齐王道:“你怎么看?”

陵阳君道:“秦使去见秦渠年,说有绝密的事情商量,当时秦渠年还不放心他们,生怕他们是来刺杀他的,特意封住了他们的修为,说明秦渠年对秦国还是不放心的,这一点对我们有利。”

齐王点了点头,道:“这一点我也很满意。但你感觉他们是在商量什么呢?”

陵阳君道:“秦渠年这次破了六国百万兵马,除了秦国外,其他五国对秦渠年肯定恨之入骨,除之而后快。唯独秦国例外,秦渠年毕竟是秦王的儿子,秦渠年虽然打败了秦军,但对秦王来说,说不定他心里还是感到骄傲的,就算王兄有这样的儿子,王兄也会骄傲的。”

齐王点了点头。

陵阳君又道:“所以秦王并不会太恨秦渠年,而且秦渠年是他的儿子,比一般人更好收伏秦渠年,只要能把秦渠年救回秦国,一人可抵百万兵马,秦王不是不识大体的人,他肯定也会心动,损失掉那十多万兵马算得了什么?只要他这个儿子回去,对秦国来说,那是如虎添翼。所以秦使这个时候去找秦渠年,八成是劝他回国的。”

齐王点了点头,道:“我也是这样想的。那你说秦渠年会同意回国吗?”

陵阳君道:“如果秦王不怪罪他,那就是看重他,那他肯定愿意回国,在齐国毕竟是寄人篱下,而且回秦国他就有机会坐上秦王的位置,秦渠年不会算不上这个账。”

齐王道:“那他有机会离开齐国吗?”

陵阳君道:“虽然我们看的很紧,但秦渠年这个人诡计多端,比猴子还精,如果现在秦国再愿意帮忙,跟他里应外合,我们看不住这个人。”

齐王脸色一紧,道:“既然看不住那就得杀了呀。就算我非常舍不得这个人才,但如果不能为我齐国所用,那就是一个祸患哪!”

陵阳君道:“现在倒不必杀,这个人还用得着,特别是这两年之内,如果我们要报复燕国,这个人可堪大用,现在杀了太可惜。”

齐王道:“这个道理我懂。但他的心不在这里,万一这两天跑了呢?大腿拍肿了都没用。”

陵阳君道:“既然秦国准备动手,我们可以把他软禁起来,让秦国无处下手。”

齐王怔道:“软禁?那这个秦渠年不得恨死我们?我们就更加留不住他的心了!”

陵阳君道:“我们可以换套说辞,就说六国要刺杀他,为了保证他的人身安全,我们把他安排在一个好一点的地方,过两天再给他塞几个美女进去,王兄你想啊!如果把他软禁起来,他整天就会变得无所事事,如果边上再有一群美女的话,那他除了忙着配种,还能干什么呀?就像鸡圈里的公鸡一样。最多一年,他就堕落了,沉醉在温柔乡里不可自拔,这些美女完全可以磨灭他的心志。而且到时再生出几个孩子来,你让他走他也不会走了。毕竟回秦国,他也有风险,秦国的太子和大良造不会放过他的。”

齐王道:“这个道理我懂,这不就是我们商量好的事情吗?我就怕他和秦国里应外合,就算软禁起来也未必无用,万一只过了三两个月,孩子没生出来,人跑了,那是后悔就晚了。”

陵阳君道:“有一个地方软禁他特别安全,不要说一年,就是十年他也跑不掉。”

齐王迟疑道:“哪里?”

陵阳君道:“就是王宫。如果把他软禁在这里,秦国就算派军队来营救,他也跑不掉。而且王宫是多么尊贵的地方,让秦渠年搬过来,也是给足了他面子,他心里也不会有怨言了!就是不知道王兄愿不愿意?”

齐王想了想,道:“你这个主意不错,如果放在王宫里,他确实是插翅难逃。反正王宫这么多房间,空着也是空着,给他留一间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只要能留住他的人和心,把我的寝宫让给他住两年都行,只要不玩我的女人就行。”

陵阳君忙道:“不会的,我们就把他看在一个院子里,不让他在宫中乱跑,过几天我把女人找好了,在宫中给他办个简单的婚礼,一切就水到渠成了。”

齐王道:“几个女人你还没选好吗?”

陵阳君道:“本来已经选好了,但我选的太清纯了,秦渠年不喜欢,他喜欢骚的。”

齐王怔道:“嗯?他还有这种癖好?”

陵阳君点了点头,道:“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嘛!他不是非常人,自然有非常的喜好。”

齐王道:“那长铭就应该合他的胃口啊!”

陵阳君心道,畜生哪!这是一个父亲该说的话吗?嘴上道:“可能是他还没有发现长铭的优点吧!”

齐王道:“长铭这孩子,该矜持的时候不矜持,不该矜持的时候拼命矜持,如果现在就怀上他的孩子,我也就不操这么多心了!”

陵阳君无言以对,就笑了笑。

齐王又道:“那你现在就去跟高公公商量一下吧,看看哪个院子留给秦质子比较合适,既要清静一点的,也要便于看管的。”

陵阳君就站了起来,道:“好!那我现在就去看看,晩上就让秦渠年搬过来,免得夜长梦多!”

齐王点了点头。

渠年自从中午贺敏走后,左眼皮就一直跳,跳得他心神不宁,总感觉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待到傍晚时分,陵阳君就来了,渠年愈发感觉大事不好。

陵阳君进院后,知道渠年这里的套路,一点也不客气,自顾就走到井边的石桌旁坐了下来。

渠年便也陪着他坐了下来,问道:“陵阳君,不会又是来请我吃晚饭的吧?”

陵阳君摆了摆手,道:“那倒不是。”脸上故意露出忧虑之色,道:“我得到线报,因为你前段时间破了六国的百万联军,六国对你恨之入骨,准备派人刺杀你。”

渠年面无表情,淡淡说道:“这里是临淄,又有这么多人保护我,除非派军队过来,要不然想要刺杀我,恐怕难于上青天。”

陵阳君道:“秦公子不能大意呀!这些国家卑鄙下流,无所不用其极,就算在这里布置再多的兵力,我们也是防不胜防啊!”

渠年当然不相信他的鬼话,但也不知道他的目的,便道:“那陵阳君什么意思啊?”

陵阳君道:“我跟我王兄得到这个线报以后,无比忧虑,十分担心秦公子的安慰,毕竟秦公子是我齐国的功臣,万一出现什么闪失,那真的是陷我齐国于不仁不义的境地了。所以为了秦公子的安危,我王兄决定,让秦公子搬到王宫里去居住,我跟你说,齐国立国数千年,从没有一个人享受过这样的待遇,足见我王心里是多么牵挂秦公子,多么担忧秦公子,虽然你是他的女婿,但他却把你看得比亲儿子还亲!”

渠年终于听明白了,他当然不相信齐王是为了担心他的安危,肯定是害怕他逃跑,所以才把他拉到王宫里软禁起来,这件事的起因,肯定就是因为中午秦使来过这里,让他们起了疑心。虽然他当时还演了一场戏,但这陵阳君还是太聪明了,或者说齐国还是太在乎他了,不给他一点逃跑的机会,也不再有机会让他跟秦国使臣串联。便道:“齐国准备软禁我吗?”

陵阳君道:“秦公子,你这话说的就寒了我们的心哪!我王兄为了你这件事,愁得午饭都没有吃下,还特地为你破例,把王宫让给你住,我以为你会感激涕零的。”

渠年心道,还感激涕零?我只是心里只有一句妈卖批,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陵阳君又道:“现在那六个国家正在气头上,你先到王宫避避风头,就在里面住个一年半载,该结婚照旧结婚,玩女人还是一样玩女人,还可以生一群大胖小子,这样的生活很多人都求之不得,怎么能跟软禁一样呢?外面的世界现在对你来说实在是太危险了,等过个一年半载,时间久了,那六国的气也消了,到时天下随便你遨游,你是当朝驸马,又是我齐国第一功臣,谁敢拦着你?”

如果看不到逃跑的希望,住进王宫倒也是一件好事,没事还可以偷看那些妃嫔洗澡,但他现在已经看到了逃跑的希望,甚至连计划都确定了,当然不想住进王宫。一旦住了进去,不就真变成了一头种猪了吗?每天除了配种,什么事都干不了。

第226章 明阳宫

一般说来,种猪如果不能配种,那就逃不过被屠宰的命运,而他也一样,陵阳君说过一年半载就会放他出去,条件他虽然没有明说,但答案显而易见,就是要他在一年半载内,生几个大胖小子,或者怀孕也行,要不然他这一生都没有离开王宫的机会了。

渠年道:“我能不去吗?我感觉没那么危险,是你们小题大做了。”

陵阳君脸色一冷,半开玩笑半生气地说道:“那当然不行。秦公子,你是个聪明人,不要辜负了我王一片好意呀!我王好心好意照顾你,你如果不给他面子,他会勃然大怒的,这事恐不好收场啊!”

这句话带着浓浓的威胁的味道,渠年现在也是胳膊拗不过大腿,如果他再拒绝的话,陵阳君可能就要翻脸了,那是真的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便道:“既然是王上一片心道,那就却之不恭了。”

陵阳君的脸色就舒缓开来,笑道:“这就对了嘛。”

渠年道:“那什么时候搬进去啊?”

陵阳君道:“现在就过去。王宫里的房间我都给你收拾好了,漂漂亮亮,保证你满意。”

边上的楚三敢道:“我也去。”

陵阳君转头怔道:“你去干嘛?你以为王宫是天上人间哪?想去就去?我告诉你,就连我想到里面住两天都不可以。”

楚三敢道:“外面太危险了,我害怕,我要跟我师父待在一起。”

陵阳君道:“你就放一百个心,你就自己把刀架在脖子上,也不会有人杀你的。”

渠年在心里长叹一口气,都是聪明惹的祸啊!你看看楚三敢,同样是强国质子,但他主动要住到皇宫,人家不同意,自己不愿意去住,还要强逼着进去住。这时便道:“三敢,你跟小牙就住在外面吧,毕竟是王宫,你们去确实不合适。不用着急,我过几个月就出来了,我就去王宫配个种……哦呸,我就去王宫结个婚,度几个月的蜜月,不用为我担心。”

楚三敢道:“那我们在外面多无聊啊!你在里面还有女人玩,我们玩什么呀?”

渠年道:“到天上人间随便玩吧,我也懒得管你们。”

楚三敢点了点头,道:“那还行!”

渠年这时又看着陵阳君,道:“我能跟我兄弟私下说几句话吗?”

陵阳君道:“这种话不用问我,你是齐国的驸马爷,这种权利难道没有吗?”

渠年点了点头,就看着白小牙道:“跟我进来,我有话要交代你。”

白小牙点了点头。

楚三敢道:“我也要听。”

三人就进了屋,白小牙就小声问道:“什么事啊?”

渠年道:“有件大事还没做。”说时就从无限空间里煞出一张图纸,也就是贺敏从秦国带过来的那张回龙簪的图纸,递给了白小牙,小声道:“现在我进去以后,他们就不会在提防你们了,没事你和三敢去葬水集逛逛,看看有没有店铺能打造出一支这样的发簪来,要一模一样的。”

白小牙接过图纸看了眼,然后就慎重的揣进怀里,点了点头,道:“交给我了!”

渠年就拍了拍他的肩膀,叹道:“跟秦国的使臣说一声,等我的消息!还有,你们保重吧。”

楚三敢道:“师父,你怎么跟交待遗言一样,不会有事吧?”

渠年道:“只要我认命,就不会有事,而且还会是一生荣华富贵。如果不认命,结果就说不准了。”

楚三敢道:“师父,那你赶快认命吧!这命也不差呀!首先那么多女人你都看到了,个个如花似玉,哪怕就就在齐国过一辈子,也值啦!”

渠年长叹一口气,道:“可惜已经变成骚的了。”

楚三敢道:“你不喜欢骚的可以跟陵阳君讲嘛!让他再换回来嘛!”

渠年道:“陵阳君不是没有脾气的人,现在跟他说这样的话,不就是玩弄他吗?把他惹生气了,连骚的都没有,全给我找丑的!”说完又仰天长叹:“作孽啊!”

走出房间,陵阳君还坐在井边的石桌旁等他,见他出来,便道:“既然话也说完了,秦公子现在就跟我进宫吧!”

渠年道:“走吧!”

两人出了朔华大街,外面已经准备好了马匹,俩人就翻身上马,带了几百个随从,向王宫走去。

楚三敢和白小牙也一直送到朔华大街外,看着渠年的背影渐渐远去,楚三敢大叫一声:“师父,结婚的时候一定要通知我去喝喜酒啊。”

渠年转头看了他一眼,苦笑一声。

一会功夫,就到了王宫,但没有走南门进,南门进去是前庭,那是齐王处理朝政的地方,只有走北门进,才是后宫,那里才是皇帝和嫔妃们生活起居的地方。

渠年做梦也没有想到,这辈子竟然有机会住进国王的后宫里!这话说出去谁信哪?反正他自己都有点不敢相信。

陵阳君就领着他直接去了明阳宫,渠年不知道的是,这明阳宫风水不好,住进去的嫔妃都没有活过三十岁的,住过十几个嫔妃,无一例外,后来再没有人敢住在这里,一直荒废至今。但这明阳宫毕竟在王宫里,就算荒废,也不可能杂草丛生,平时还是经常有丫鬟太监过来打扫的,所以从表面上看,与其他的宫殿并无异处。

齐王让渠年住在这里,并不是诅咒他,而是感觉这家伙的命硬,又是男人,阳气肯定旺盛,所以就想让他在这里住个一年半载,镇一镇这里的邪魅之气。

渠年进入明阳宫的院门,只见这宫殿建得磅礴大气,雕梁画栋,尽显奢华。金色的瓦片,红色的圆柱,显得格外庄严。院子也很大,比较素雅,虽然春还没到,到处都是花花草草,春机盎然,十分幽静!

因为渠年不知道这里是因为风水不好,齐王才舍得让他住的,所以心里还生出一丝丝感动,感觉齐王对他还不错,虽然软禁他只是为了利用他,但在利用的同时,人家也显示出了足够的诚意。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一个人活在世上,如果想活得有价值,那就是被利用的价值,如果没有被利用的价值,那他无论自视有多高,价值也是一文不值。

陵阳君就领着他向殿内走去,门口站着两个丫鬟,这时欠腰行礼。后来渠年知道,这两个丫鬟一个叫小红,一个叫小梅,听得渠年尴尬癌都犯了,感觉这里的人取名也太随意了,就不能认真一点吗?如果再来一个小明,就是一本完整的小学课本哪!

大殿内装饰也比较奢华,古色古香,只是许久没住人了,带着一股淡淡的霉味。外面是客厅,里面是卧室,中间隔着一道拱门,挂着用珍珠串成的门帘。客厅中间摆着一张圆桌,棕色的木头上带着黑色的纹路,非常有光泽。渠年上去摸了一下,惊道:“海黄梨?”

陵阳君转头道:“什么海黄梨?想吃梨了吗?”

渠年心里骂了一句:乡巴佬!心里就作好打算,等到离开这里的那一天,一定要把这张桌子和几张凳子顺走,这得车多少手串哪?放在这里做桌子多可惜,完全是大材小用。

进入卧室,渠年就看见那张六尺大床,顿时两眼放光,惊道:“金丝楠木?”

陵阳君道:“又怎么了?”

渠年道:“没怎么,感觉这床不错。”心里想着,等到走的那一天,这张床也要带走。

陵阳君道:“怎么样?这里还满意吧?比你住在朔华大街强多了吧?”

渠年点头道:“还行!你也知道,我这个人不讲究,只要房子不漏雨,有床睡就行!”

陵阳君笑道:“这话我是相信的。但我们不能委屈了你呀!再说了,马上.你要娶好多好多的娇妻,房子小了也不够折腾啊!你看这么大的房间,一起洞房绰绰有余。外面还有好几间房呢!以后都留给你的女人睡。”

渠年长叹一口气,道:“我都能想象我以后的日子,院门一关,大家衣服都不用穿了,就在这里随意奔跑!”

陵阳君笑道:“既然你喜欢骚.女人,我就知道你喜欢这一点,特地给你挑了个大院子,随便你怎么奔跑,只要别跑到院外就行。我告诉你,这里是后宫,嫔妃甚多,院子里随便怎么折腾,叫破喉咙也没人管你,但你千万不能出院门,要不然出了意外,我也保不了你。”

渠年道:“那不是不能去偷看那些嫔妃洗澡了?”

陵阳君吓了一跳,忙小声道:“秦公子,这话可不能说,被王上知道那要砍头的,这种事只能放在心里想想,千万不能付诸行动。再说了,以后你会有好多女人,偷看自己的女人洗澡,没人会管你。”

渠年笑道:“我就是开个玩笑,看把你吓的。”

陵阳君道:“这里不是开玩笑的地方。你以后可一定要谨言慎行。”

渠年道:“好了,我知道了。”

陵阳君道:“这里我也不能久留,那我先走了!你放心,你在这里衣食无忧,只要别离开这间院子就行!”

渠年道:“我知道了,你走吧!”

陵阳君转身就走了,出门时,就交待那两个丫鬟,道:“好好照顾秦公子。”

两名丫鬟应了一声。

陵阳君走后,渠年就从屋里走了出来,在台阶上坐了下来,望着空荡荡的院子怔怔发呆,其实天已经暗了,王宫里虽然住着不少人,但却是死气沉沉的。

渠年长叹一口气,心头满是忧愁。

王宫里的夜,相比于宫外,愈发深沉,大概是没有了自由的味道,连空气都有些浓稠,让他呼吸都不畅快。

其实对于世间绝大多数的男人来说,他的人生已经走到了巅峰,虽然他现在失去了自由,但过不了几天,就会送来几个如花似玉的美女让她享受,每天花天酒地,让他也不会觉得生活乏味,只要他放下心理负担,用心享受,用力播种,过个一年半载,他便可以重获自由,到那时,他依然可以位极人臣,荣华富贵过上一生。

这是多少男人可望而不可及的梦啊!

但他就是觉得不甘心,他不甘心他的命运任由别人来摆布,更不甘心只做一头种猪。

这时,两个丫鬟就把屋里的灯点上了,走了过来,小红轻声说道:“秦公子,夜黑风凉,进屋歇息吧。”

渠年道:“还好,我再坐一会儿。”

小梅道:“秦公子晚饭吃了吗?要不我给公子做点晚饭?”

渠年道:“不饿!如果你们也无聊的话,就坐下来陪我聊天吧!看来我们要相处好长一段时间,彼此也了解一下。”

小红忙道:“奴婢不敢了解公子。如果公子想了解奴婢的话,奴婢知无不言!”

渠年转头看了她们一眼,这两人连忙低下了头,不敢直视他的眼神。

渠年便道:“你们别拘谨,就跟朋友一样,坐下来吧,我这个人很随意的,太拘谨我反而不舒服。”

两人吓了一跳。小红忙道:“奴婢是下人,不敢跟公子做朋友,也没资格跟公子做朋友。”

渠年长叹一口气,道:“那就算了,我也不想改变你们,毕竟我在这里也不可能住一辈子,看来我以后也没有机会交朋友了,只能交.配了。除了堕落,我还能干什么呢?”

两个丫鬟听他自言自语,也不敢应声。

却在这时院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因为院门没关,一个俏丽的身影就走了进来。

渠年见是长铭,微微一怔。

长铭就一个人,面无表情,就走了过来,见渠年坐在台阶上,远远便说道:“秦大公子,听说你今天去陵阳君家里相亲了?”

渠年被软禁在这里,虽然不甘心,但想到以后有那么多如花似玉的姑娘,也能自我安慰,感觉人生退一步,也能有风情万种。不过现在看到长铭进来,安慰了半天的心,一下就凉了半截,有这个讨厌的女人在,以后就算想堕落,也不会踏实了。

一泡鸡屎坏一缸酱啊!

第227章 不稀罕你的身子

渠年看见这泡鸡屎也是头疼,毕竟是鸡屎,你就是踢开她,踩扁她,自己也会沾上屎,弄得不干不净。但无奈自己现在就住在鸡圈里,躲是躲不过去了。

这时便道:“对啊!去看了一眼。”

长铭就气乎乎地走了过来,在他旁边坐了下来,一把拎起他的耳朵,道:“谁让你去相亲的?你心里还有没有我?”

渠年毕竟也是有脾气的人,一下也不高兴了,冷冷道:“放开!”

长铭微微一怔,道:“哟,还没结婚就敢跟我耍脾气了?那以后还得了?”

渠年依旧冷冷道:“长铭,我告诉你,我是秦国的公子,不是临淄城里的那些纨绔子弟,更不是男宠,如果你是想跟我结婚的话,就对我客气点,要不然我明天就告诉你爹,取消跟你的婚事,反正对于齐国来说,我不管娶谁都是一样的,只要能生下一群小孩就行。”

长铭又是一怔,拉他耳朵的手就放下了,自从他认识渠年开始,渠年就一直对她唯唯诺诺,小心奉承着她,连严厉的话语都没有说过一句,更别谈像现在这般恐吓她,让她颇感意外,忽然间才想起,这家伙确实不是临淄城里的那些纨绔子弟。不过她也知道,他说的话是有道理的,她父王现在十分看重他,只要能留住他的心,要风给风,要雨给雨,何况只是去退货?就算他父王真心想让他做女婿,他还有很多公主可供选择,未必就一定要娶她。

长铭一想到这里,就没了底气,但她也不甘心被他威胁,这时冷哼一声,道:“你就不怕我杀了你?”

渠年道:“你应该知道我现在在你父王心中的地位,只要我踏踏实实地为齐国效力,我在他心里的地位比你高,我可以富国强邦,你就不可以,公主一抓一大把,但我这样的人才却是不可多得。要不然你父王会把这么富丽堂皇的宫殿让给我住?”

长铭气道:“你以为这是什么好宫殿啊!这里会闹鬼的。”

渠年毕竟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以前不信鬼神之说,要不然那天晚上也不会去殷墟鬼城了,但自从在鬼城里真的闹鬼以后,对鬼神就有些敬畏了。这是吓了一跳,转头看着两个丫鬟,道:“这……这里真的会闹鬼吗?”

这两个丫鬟久居宫中,只听说这里风水不好,倒没听说过闹鬼的事,但这话是公主说出来的,他们也不敢反驳。小红便道:“奴婢也不知道。”

渠年看她们的脸色,估计这事十有八九,心里就把齐王的十八代祖宗都骂了一遍,果然是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时有些紧张,深吸一口气,就指着这两个丫鬟,道:“那你们晚上会离开这里吗?”

小红道:“我们会一直服侍公子的。”

渠年点了点头,道:“那好,那你们两个晚上陪我睡。”

两个丫鬟脸色一变,急忙跪倒在地,道:“奴婢不敢!”

渠年道:“你们想歪了,我的意思是,在我的床边再加一张床,你们睡在另一张床上,我们互不打扰。”

小红忙道:“我们睡在地上就可以了。”

渠年道:“这么冷的天,会着凉的,你们到隔壁的屋子里抬一张床过去,刚好晚上还可以聊聊天。”

长铭道:“没想到秦大公子也会这么胆小?”

渠年道:“不是胆小,我喜欢热闹。”

长铭笑道:“既然你喜欢热闹,那晚上我留下来陪你啊?”

渠年吓了一跳,感觉比刚刚听到闹鬼还要骇人,忙道:“那怎么行?怎么能委屈公主的千金之身呢?”

长铭道:“其实我父王说了,如果在结婚前,我能够怀孕的话,你也就不用娶那些乱七八糟的女人了。”

这话已经不是暗示了,而是赤.裸裸地明示了,说完长铭也觉得害羞,脸上一红,只不过隐匿在昏暗的夜色中。

渠年一听这话,当然更不愿意了,虽然说一泡鸡屎坏一缸酱,但从没有听说有人会把鸡屎留下,把酱倒掉的。这时便道:“公主应该知道,虽然我平时大大咧咧的,但我是一个非常保守的人,思想极度不开放,虽然我非常馋涎公主的美色,但我完全被我的道德观念束缚住了,生孩子的事,我们还是留到新婚之夜吧,那样也名正言顺哪!”

长铭见自己已经把话说到这种程度了,就差没有主动把衣服脱了,但他竟然还无动于衷,至于说什么思想保守,那都是骗鬼的话,思想保守的人会开青楼吗?而且她宁愿让两个丫鬟陪她睡,也不让自己陪她,分明就是瞧不上她。虽然她比较放荡,但毕竟也是个女孩子,也是恼羞成怒,这是猛地站起,指着他怒道:“你混蛋!”

说完就拂袖离去。

渠年长吁一口气。

小红便怯怯说道:“公子,公主生气了!”

渠年道:“生气就生气呗!我现在不怕她了!”

小红道:“公主真的会杀人的。”

渠年笑了下,道:“我既然敢说,就不怕她动手,不是有你们两个人吗?”

小红道:“我们只是丫鬟,哪里敢阻拦公主?”

渠年转头看了一眼她,道:“我要跟你们两个相处好长一段时间,所以我也没把你们当成外人,但你们也不要跟我演戏,虽然我看不出你们是什么修为,但既然齐王派你们两个弱不禁风的人来监视我,怎么也得五阶六阶的修为,揍一个长铭绰绰有余,要不然我敢那么放肆?你们得到的命令肯定就是,不管谁要伤害我,你们都必须要保证我的人身安全,要不然你们两个都得死。所以你们两个不要跟我演戏,我只喜欢我演戏给别人看,从不喜欢别人演戏给我看,那样我会觉得尴尬。”

两个丫鬟面面相觑,暗暗震惊,虽然他们身居宫中,但秦公子一人破敌百万的事,她们也听说了,但人云亦云的事,她们也不敢尽信,不过现在看来,外面传言不假,这个秦公子果然是绝顶聪明之人。

但她们也不敢直接承认,小红便道:“公子跟我们开玩笑了,我们不过就是两个丫鬟,没有那么大的能耐。”

渠年摆了下手,道:“我理解你们的苦衷,也是身不由己,不承认就算了,大家心里有数就行了!只是以后别演戏给我看了!”

小红道:“那公子把公主惹生气了,是不打算跟公主结婚了吗?”

渠年道:“这些话是齐王让你们问的吧?不过你们也看到了,是这个公主太刁蛮,上来就拎我的耳朵,我能不生气吗?你们跟齐王说,能不能换一个公主过来?我不是不想结婚,但这个公主太坏了,总是欺负我,如果换一个漂亮温柔的公主,明天晚上我就可以洞房了,我一切都准备好了。”

小红虽然被猜中了心思,但也没有承认,道:“公子抬举我们了,我们哪里有资格面见王上?”

渠年道:“你们不承认也不要紧。但你们有件事要告诉我实话,这里真的会闹鬼吗?”

小红道:“没听说过。”

渠年白了她一眼,道:“我才不信。去吧,去抬张床过来,三个人睡在一间屋里我才有安全感,而且也便于你们监视我。以你们两人的修为,抬床应该不需要我帮忙了吧?”

两个丫鬟应了一声,真的就去抬床了!

长铭回到寝宫,依旧怒气未消,已经第二次了,她主动送去让人家玩,人家却不感兴趣,拒她于千里之外。第一次不玩,她还可以理解,毕竟那时他们还不太熟,秦渠年心里有顾忌,也说得过去。但现在他们已经订婚了,过几天都要洞房了,就差一个仪式了,但秦渠年还是不玩她,这就让她不能接受了,何况秦渠年今天刚刚去陵阳君家里相过亲,肯定是看上那些小狐狸精了,被她们迷得神魂颠倒,所以才会嫌弃她。

没结婚就开始嫌弃她了,那结过婚还了得?幸亏在齐国,如果是嫁去秦国,不知道会怎么欺负她?

心里越想越气,进入房间以后,走到桌前,就把桌上的瓷器全部砸了,碎了一地。

丫鬟们吓得大气也不敢出,都站在门外瑟瑟发抖。

如果换做一两个月前,他也不会如此生气,毕竟他也不缺男人,以她的身份,什么样的男人找不到,没有了张屠夫,难道自己就要吃带毛猪吗?但现在她却是真的想嫁给他,并不是因为跟他有感情,也不是因为爱上了他,而是他想来想去,天底下再也找不出这么优秀的男人了,而且这个男人以后在齐国肯定会混得风生水起,位极人臣,所以她才不想放弃,错过这个村,可就没有这个店了。毕竟她是女人,总不能靠父母一辈子,等到她父王老去,他还是得指望自己的男人。

要不是有这种想法,刚刚她就跟渠年彻底翻脸了,爱娶谁就娶谁,她还不稀罕呢,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但三条腿的男人满街都是。

第228章 下药

长铭这时在桌旁坐了下来,鼓着腮帮子,喘着粗气,其他丫鬟不敢近身,只有一个丫鬟走了进来,就是她的那个心腹——雀玲。

雀玲这时走到长铭的身边,小声道:“公主消消气,气坏了身体可就不值当了。”

长铭这时狠锤了下桌子,咬了咬牙,道:“这个王八蛋!”

雀玲知道她是去找渠年的,这时便道:“秦公子惹你生气了?”

长铭怒道:“除了他还能有谁?”

雀玲道:“秦公子是怎么惹公主生气的?要不要我帮公主分析一下?”

长铭看了看她,刚好闲着无聊,心里又有气,不吐不快,这是便把他找渠年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长铭真把她看做了心腹,所以也没有隐瞒,说的非常详细。

雀玲听完,说了一句:“那秦公子确实有点过分了。”

长铭咬牙道:“何止是过分!刚刚若不是看小红和小梅在那里,我就揍他了,揍得他鼻青脸肿。”

雀玲道:“难道小红和小梅还敢出手不成?”

长铭点头道:“敢的!他们是奉了父王的命令,监视并保护秦渠年的,因为父王一下子嫁那么多女人给秦渠年,他心里理亏,也怕我去找茬,还特地交代小红和小梅,要提防我,如果我出手,那肯定是自讨没趣,秦渠年那个王八蛋肯定也是算准了这一点,所以才敢这么放肆。我现在心里真的好恨,我父王为了他的江山,根本不管我的死活,我在她眼里,就是一颗棋子。秦渠年有句话说得没错,现在在我父王的眼里,我还没有他重要。”

雀玲道:“公主千万不要这样想。公主毕竟是公主,怎么说也是王上的亲生女儿,秦公子毕竟是个外人。”

长铭冷哼一声,道:“亲生女儿又怎么啦?在江山面前,亲生女儿根本不值一提,你看看朔华大街上那些质子,也包括秦渠年,哪一个不是王的儿子?那又能怎样?女儿可以再生,而且已经生了那么多了,但人才却不可多得。在父王的眼里,现在秦渠年就是他称霸天下的左膀右臂。”

雀玲也是面露忧虑,道:“那公主还打算嫁给他吗?”

长铭想了想,道:“我一气之下,真的不想嫁给他。但你说说,除了他之外,临淄还有一个像样的男人吗?差一点男人我又瞧不上。”

雀玲道:“那既然公主打算嫁给他,而且他现在也住在王宫里,机会多的是,公主可以慢慢跟他相处,肯定可以处出感情来的。”

长铭道:“来不及了。如果我父王就把我一个人嫁给他,我一点都不担心,但陵阳君又给他找了那么多狐狸精,我都了解过了,都是特别漂亮的,过几天他们都要嫁过来,那些狐狸精肯定比我会哄人,肯定可以把秦渠年迷得神魂颠倒,我父王又那么看重秦渠年,秦渠年的尾巴肯定翘到天上去了,今天他的尾巴就已经翘起来了,竟然敢向我发火,以后肯定更不会把我放在眼里,我现在又奈何不了他。总不能把他杀了吧?那样我父王估计饶不了我了。而且如果杀了他,我还嫁给他干嘛?”

雀玲想了想,道:“既然如此,公主近水楼台先得月,可以先下手为强啊!只要先得到他的人,就可以得到他的心。”

长铭怔道:“怎么先下手为强?我都已经把话说透了,那层窗户纸已经不是被捅破了,而是直接被我撕掉了,但他还是无动于衷,我能有什么办法?难不成强.暴他呀?”

雀玲就凑近她的耳边,小声道:“可以下药啊!”

长铭两眼一亮!

渠年终于在王宫里度过了第一天,这一天对他来说,实在太漫长了,遥遥没有尽头。

虽然他没有坐牢,但跟坐牢也没有区别,练剑也没有心思,一个人就坐在殿前的台阶上,望着空荡荡的院子怔怔发呆。

院里有棵树,树叶枯黄,凋零殆尽,只剩下一些生命力顽强的树叶,死死地抱紧大树的胳膊,不愿落叶归根,还想抓住青春的尾巴,再浪荡几天。渠年已经数过了,树上还剩下五百七十二片树叶,而且非常确定,因为他数了三遍。

小红和小梅好像已经习惯了宫中寂寞的生活,跟木头人一样,站在一个地方,可以动也不动地站上半天。至于找她们聊天,渠年昨晚已经跟他们聊过了,就跟机器人一样,问一句答一句,从不抢答,也不漏答,更不会多答一句。甚至渠年问她们胸大不大?她们也会回答说,不大。

没有任何形容词,干净利落。

渠年也觉得无趣,也就懒得跟她们聊天了,可能也是因为不大的缘故。

渠年坐在台阶上,从中午坐到傍晚,坐得屁股都麻了,眼看天又快黑了,便打算让两个丫鬟做完饭了!

没想到却在这时,院门却被人敲响了,渠年就向两个丫鬟递了个眼色,小梅就走了过去,打开了门。

没想到门外却站着长铭。

渠年原以为,长铭昨天晚上被气跑了,这个女人心高气傲,可能新婚之前都不可能来找她,等他们再见面时,可能也就该坦诚相见了。

没想到才过去一天,长铭又来了,而且不像昨天,好像天下人都欠他一屁股债似的,今天笑靥如花,而旦穿的也是花枝招展,酥胸半露,扭着杨柳细腰,要多妖娆就有多妖娆。

渠年心下一惊,莫非自己喜欢骚的事,已经全城皆知了。

长铭左手提着一个饭盒,有好几层,里面应该都装着菜,右手提了一坛酒。这时走了进来,远远就笑道:“秦渠年,在这里是不是待着特别无聊?”

渠年看她笑得天真烂漫,心头就隐隐感觉不对劲,但伸手不打笑脸人,渠年便摊开双手,笑道:“还好啊!挺安静的。挺适合养老的。”

长铭咯咯一笑,提了下手上的饭盒,道:“看到没有,我怕你在这里无聊,亲手给你做了几道菜,陪你小酌两杯。”

渠年第一反应就是,酒里不会有毒吧?

但这也只是他的猜测,毕竟他现在还寄宿在人家的家里,他也不好拒人于千里之外。便道:“公主乃是千金之躯,怎么敢劳烦公主亲自下厨呢?我在这里有吃有喝,挺好的,不用公主操心的。”

长铭就走了过来,笑道:“以后都是一家人了!客气什么?来吧,马上菜都凉了。”

说时,就自顾走进屋里,把饭盒放在桌上,把里面的菜就一盘一盘地端了出来,在桌子上摆放好。

看渠年还在门口发呆,便招了下手,道:“进来啊!还愣着干嘛?”

渠年虽然心里有一百个不愿意吃她烧的菜,但还是抹不开她的面子,就走了进来,就见桌上摆了六道小菜,松茸炒鱿鱼、虾爆鳝丝、芦荟鸡丁、三色鹅肠、爆炒腰花,还有一道菜渠年没认出来,不过看着都很精致,色香味俱全,一看就不是长铭亲自做出来的。

但他嘴上还是夸道:“公主好手艺呀!”

长铭笑道:“可不是嘛。如果你喜欢吃的话,等我们以后结了婚,我天天做给你吃。”

渠年笑道:“那我是有口福了。”又指着那道不认识的菜,道:“这是什么菜啊?怎么有点奇形怪状啊?”

长铭道:“虎鞭啊!你们男人就应该多吃点。”

若换做平时,渠年听说能有虎鞭补一补,肯定喜出望外,这玩意可是可遇不可求的,在他以前的世界,那是花钱都买不到的玩意儿。但现在听到虎鞭二字,只觉虎躯一震,心下竟有些瑟瑟发抖,一瞬间,他似乎明白了长铭的意图。

渠年嘿嘿一笑,道:“我已经够大了,不需要再补了。”

长铭向他递了个妩媚的眼神,撅嘴笑道:“吹牛!”

两个丫鬟很有眼色,这时就给桌上添置了两副碗筷,长铭就打开酒封,把两个空碗都满了起来,边道:“这可是百年陈酿啊!一般人我都舍不得拿出来。”

渠年忙道:“多谢公主盛情。”

长铭就坐了下来,道:“你也坐下来呀!愣着干嘛?”

渠年别人坐了下来,只感觉如坐针毡,便对边上的两个丫鬟说道:“你们两个也过来一起吃吧?”

两个丫鬟忙道:“奴婢不敢。”

长铭道:“别管她们,我们吃我们的。”这时就端起酒碗,道:“来,我们先喝一碗。”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是至理名言,渠年当然明白这个道理。渠年就感觉这酒里有门道,说不定长铭昨天受了委屈,咽不下这口气,但因为他有两个丫鬟保护,她又下不了手,所以就准备用酒毒死他。

毕竟他是一个有迫害妄想症的人,所以这种感觉特别强烈,好像自己只要喝下这碗酒,那就会立刻毒发身亡。

所以他就有些犹豫,这酒端也不是,不端也不是。

长铭便道:“你愣着干嘛?不会是怕我在酒里下毒吧?”

渠年嘿嘿一笑,道:“没有,只是我今天肠胃不太好,看到酒菜就想吐!”

第229章 药性发作

长铭当然不相信,就白了他一眼,道:“你是害怕我在酒里下毒是吧?看把你吓的,有点出息吗?既然你不放心,我先喝给你看。”说完一饮而尽。

渠年心道,万一你有解药呢?但这话他不好说出来,毕竟是寄人篱下,这个恶毒公主他也不敢得罪太深。这时就把酒碗端了起来,忽然灵机一动,装出很斯文的样子,右手端酒,左手伸出,用衣袖遮住酒碗,然后仰脖一饮而尽!

长铭看得心花怒放,暗自欢喜,笑道:“你还挺斯文的嘛!”

渠年把喝空的酒碗给他看了一下,用衣袖擦了下嘴,笑道:“我本来就是斯文人。”然后就把酒碗放了下来。

长铭咯咯一笑。

当然,渠年并没有把碗里的酒倒入口中,而是在倒的同时,把酒水全部吸进了无限空间。

费飞因为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事情,正盘膝坐在丹炉旁,望着炉火怔怔发呆。

那碗酒进了无限空间,就变成一个巨大的水滴,漂浮在空间里。渠年这时就用意念驱动那团酒水,就飘到了费飞的嘴边。

费飞本来还在发呆,忽然见面前多了一团水,炉火下闪闪发亮,像是一个水晶球,猛地一惊,道:“这是什么玩意?”

渠年道:“百年陈酿!你尝一尝!”

费飞凑上鼻子闻了下,酒香扑鼻,果然是好酒!顿时酒瘾就上来了,撅起嘴巴就把那团酒吸进了嘴里,果然甘洌可口,便咕咚咕咚咽了下去。喝完用衣袖擦了下嘴,道:“兄弟果然仗义呀!有好酒还忘不了正在受苦受难的我,这酒确实不错,还有没有啦?”

渠年道:“我是让你尝尝有没有毒?你全咽下去干嘛?”

费飞一下就跳了起来,急道:“你说什么?王八蛋,你这不是坑我吗?”

渠年道:“我没有坑你呀!我把话跟你说的很清楚啊,我是让你尝一尝,没有让你喝下去啊!”

费飞急道:“你把话说清楚会死啊!尝尝不就是喝下去吗?”

渠年道:“你别废话了,赶快回味一下,看看有没有毒?”

费飞也没有心思跟他废话了,这时咂巴了下舌头,回味了一下,脸色一变,道:“有春.药!”

渠年道:“你确定!”

费飞急道:“我太确定啦!我的入门手艺学的就是炼春.药,我感觉炼这种丹药有前途,所以我还用心钻研过,对这种味道实在太熟悉啦!就像菜里有没有放盐一样,一下就尝出来了。”

渠年长吁一口气,道:“那就好,只要不是毒药就行。”

费飞急道:“什么那就好?你这是人说的话吗?这春.药我已经喝下去了,满满一大碗全喝下去啦!”

渠年道:“反正这药又死不了人。”

费飞急道:“但这是春.药,如果没有女人,对我来说那就是生不如死啊!”

渠年道:“没关系的,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嘛!你自己解决吧。”

费飞急道:“你真是个禽兽,站着说话不腰疼,我不管,你现在一定要给我弄个女人进来,要不然我死给你看。”

渠年没有理他。

费飞急道:“喂……喂……喂……人死哪里去啦……王八蛋啊王八蛋……”

依旧没有收到回复。

酒桌上,长铭见渠年把一碗酒喝得底朝天,非常满意,又亲自提起酒坛,给他满满倒了一碗,又给自己倒了一碗,就坐了下来,拿起筷子,道:“吃点菜吧,尝尝我的手艺。”

渠年怕菜里也被下了药,而且吃菜不好躲藏,毕竟要放到嘴里咀嚼。便笑道:“你吃吧。我喝酒的时候从来不吃菜,有这么好的酒,谁还想去吃菜啊?”

对于长铭来讲,今天晚上的目的本来就不是陪他喝酒吃菜的,而是为了占有他,而且菜里根本就没有下药,都下在酒水里了,所以他吃不吃菜也无所谓,她也不想勉强。便又端起酒碗,道:“好!如此良辰美景,今天晚上就让我们不醉不归。再干一碗!”

渠年的心情现在也变得不错,因为长铭并不是想杀他,而是单纯地馋他的身子,对于男人而言,被人家惦记着身子,这是非常光荣的事情,如果换做以前的世界,他肯定还要发朋友圈。

反正他有无限空间,所以也是来者不拒,这时也端起酒碗,道:“好!今天就陪公主不醉不归。”说时又用衣袖遮住酒碗,“一饮而尽”。

两人一来二去,一会儿功夫,就喝了大半坛的酒。

这个酒坛没有机关,所以长铭喝的酒里也被下了药,她也没有解药,对她而言,反正这是两个人的事情,只有把两个人的热情同时点燃了,那爱的火苗才会烧得旺盛。

但她毕竟是女孩子,就算内心再粗犷,干这种事情肯定也会觉得害羞,不忍直视自己的内心,所以才跟渠年拼命喝酒,就是希望自己能够有点醉意,不会觉得羞耻,这样也可以顺水推舟,自然水到渠成。

一坛酒还没喝完,长铭就已经能感觉到药性上来了,身上臊热难耐,两颊绯红,这时便道:“秦公子,感觉怎么样?”

渠年道:“好酒!”

长铭道:“我是说别的感觉。”

渠年一滴酒都没有喝,能有什么别的感觉?便道:“酒有点烈!喝的头昏脑胀,昏昏欲睡。”说死就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一脸醉态。

长铭原以为他会像饿狼一样扑过来,没想到他竟然想睡觉,就有些失望,但她也不着急,毕竟他也喝了药,而且她也了解这种药,非常凶猛,不要说男人,就是滴在石头上,石头都能裂开,所以等到药性发作,渠年根本不可能克制的住。

长铭本来就是放荡之人,现在又喝了药,真的就变成浪里小白龙了,若不是有两个丫鬟在场,现在都要开始脱衣服了。她倒也想把这两个丫鬟赶出去,无奈她们是齐王派过来的,要随时监视和保护秦渠年,不会让秦渠年离开她们的视线,所以就算她开口,两个丫鬟估计也不会出去的。好在丫鬟在她的眼里,跟狗差不多,就算看见也无所谓。

这时长铭便伸出芊芊玉手,从领口伸了进去,摸着自己的香肩,摆出一个销.魂的姿势,然后直勾勾地看着渠年,眼睛微眯,舌尖轻出,舔了一下嘴唇,道:“秦公子,你觉得我漂亮吗?”

渠年就知道她药性发作了,就像是发.情的母狗,看得他心里扑通扑通地跳,感觉自己不能再清醒下去了,于是脸上的醉态就更浓了,好像困意来袭,眼睛都睁不开,一脸木讷地看着长铭,道:“公主,我有点醉了,好困呐!”

长铭毕竟药性已经发作,心里就像猫抓一样难受,看渠年的模样,好像就要睡着了一般,双目无神,看得她心急如焚,在药性的迷惑下,她也渐渐失去了理智,再也顾不得矜持,这时就站了起来,走了过来,勾住渠年的脖子,在他身上慢慢蹭着,就像是一条蛇,贴着他的皮肤游动,同时嘴就凑在渠年的耳边,轻声道:“秦公子,春宵一刻值千金,你就一点都不动心吗?”

她嘴里吐出来的热气,吹拂着他的耳朵,如同挠痒痒一般,也把渠年挠得热血沸腾。虽然他没有喝酒,但毕竟是个男人,何况长铭长得也不丑,说不心动也是假的。

现在他被软禁在王宫,估计是没有机会出去了,今天他也想了一天,自己已经别无选择,也只能在王宫里堕落了,要不然他绝没有重获自由的那一天。可是今天长铭说过,一旦她怀孕了,他也就没有必要再娶那些莺莺燕燕了,也就是说,他这一生也只能守着她这坨鸡屎,而舍弃一缸好酱了!这是他不能接受的,一想到跟这个女人厮守一生,他就感觉头皮发麻,对生活也失去了信心,那样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而且吃人家的嘴软,拿人家的手软,一旦跟这个女人上床,就算没有怀孕,把柄也就装了她的手里,那他以后就别想清静了!就算他要在齐国堕落,也决不能跟这个女人堕落,更不能跟她生下孩子,决不能因为这一棵歪脖子树,而舍弃整片森林。

心念至此,渠年一颗骚动的心终于安静了下来,呢喃说了一句:“我好像醉了……”话竟未落,头一下砸在桌上,砰通一声,真的好像烂醉如泥,竟睡着了,连呼吸都带着轻微的鼾声,惟妙惟肖。

长铭一下就傻眼了,毕竟她是女人,这个计划只有两个人合作才能完成,这时就急了,毕竟她知道,她的药性已经发作了,如果今天晚上没有男人,那这一夜将会过得无比煎熬。这时就推了推渠年,急道:“秦渠年……你醒醒……秦渠年……”

但渠年就像一滩烂泥趴在桌子上。

既然长铭的药性发作了,那费飞的药性也开始发作了。此时的费飞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焦燥不安,满脸胀的通红,只感觉欲.火焚身,这时在无限空间里,怀里抱着一只烧鸡,拼命叫道:“秦渠年……你个王八蛋……你给我出来……”

渠年倒也同情他,到也想放他出来,刚好这一对狗男女一拍即合,可是他是费飞,所以他也帮不了他,毕竟他现在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这时便道:“别叫啦!你叫破喉咙也没有用的!”

费飞急道:“你个畜生!你帮帮我呀!我快难受死了。”说时又举起手里的烧鸡,道:“你说这只鸡怎么没有鸡屁股呢?鸡屁股哪里去啦?我都找了半天了。”

渠年道:“这是烧鸡,又不是活鸡,哪来的鸡屁股?”

费飞就扔了手里的烧鸡,急道:“我不管,你一定要给我找个女人过来,我感觉我的血管都快要爆炸了,不宣泄一下会死人的!”

渠年道:“我现在都自身难保了,到哪里去给你找女人?你自己解决一下吧。”

费飞急道:“我怎么解决?用炼丹炉解决吗?那我不也得变成烧鸡了?要不这样,实在不行,你给我找一块猪肉过来,要肥一点的。”

渠年因为趴在桌子上,为了演得逼真,手就搭在了桌上的菜盘上,刚好手下的那盘菜是三色鹅肠,便意念一动,吸了一根鹅肠进去,飘到了费飞的面前!

费飞捏住鹅肠,怔道:“这是什么玩意?”

渠年道:“猪肉没有,就用这根鹅肠将就一下吧。”

费飞急道:“你有毛病吧?你当我是金针菇啊?这他妈怎么用?起码也要猪大肠吧?猪大肠有吗?或者番茄也行啊!”

渠年道:“没有!什么都没有,你自己想办法吧!”

费飞就绝望了,大叫一声:“秦渠年,我.操.你八辈祖宗……”

渠年没有再理他!

费飞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那根鹅肠,用手捏住两头,拉了拉,还蛮有弹性的,不由陷入了沉思!

长铭叫了半天,渠年却始终“睡”得跟猪一样,这让她心急如焚,她已经能感觉到,自己如同炉膛中的木材,马上就要烧着了,但她却也是无计可施,若不是那两个丫鬟站在旁边,她真的想扇他几个耳光,实在太可恨了,一点都不为他人着想。早知道他酒量这么小,死活也不会让他喝这么多的酒。

小红这时走了过来,小声道:“公主,秦公子已经醉了,要不我们扶他去休息吧?”

长铭虽然不甘心,但也没有办法,毕竟渠年已经醉成这个模样了,就算她厚着脸皮留下来陪他睡,也无济于事啊!等到他酒醒,也是远水解不了近渴,估计自己已经冒烟了。

她跟费飞一样,一刻也等不及了,也只能求人不如求己了,自己想办法了!这时就看着那两个丫鬟,道:“你们这里有黄瓜吗?”

两个丫鬟微微一怔,摇了摇头。

长铭道:“那有萝卜和茄子吗?”

两个丫鬟又摇头。

长铭咬了咬牙,道:“有冬瓜吗?”

两个丫鬟一脸茫然,又摇了摇头。

长铭急得眼泪都快流下来了,只能含恨离去。

第230章 认命了

渠年假装喝醉了,生怕这两个丫鬟会跟长铭通风报信,所以直到长铭离去,他依旧装作烂醉如泥,让两个丫鬟把他扶上了床,免得让长铭杀个回马枪,让他措手不及。

渠年躺在床上,思绪百转千回,感慨不已,从没有想过他这辈子会为了保护他的贞操而斗智斗勇,斗得心力交瘁,若换作以前,斗什么斗?尽管放马过来。

他也是第一次发现,他竟是如此的纯洁,就像是荷塘中的那朵莲,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一连几天,长铭再没有来找他。

他也彻底清净了,长这么大也没有像现在这般清净过,饭来张口,衣来伸手,而且是整个世界都清净了,听不到一丝嘈杂,每天印在脑海里的声音,就是大树上那些苟延残喘的枯叶被风吹得梭梭作响。

大约过了八九天,他终于见着活人了!

陵阳君来了!

那时渠年正在院子里练剑,听到敲门声,便收起了剑,让小红过去开了门!

陵阳君好像心情不错,带着一脸灿烂,进门就笑道:“秦公子,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在渠年眼里,这家伙跟长铭是一路货色,所以他说的好消息,八成就是坏消息,所以渠年一听这话,心下一沉,道:“什么好消息啊?”

陵阳君就走了过来,一脸神秘,笑道:“你要的那种女人,我全部给你挑选好了,一共八个,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嘛!各有各的风情,各有各的妩媚,保证让你蚀骨销魂,不能自拔。”

渠年怔道:“你不会就是在天上人间里找来的吧?”

陵阳君正色道:“怎么会呢?虽然这些女孩子风情万种,但绝对是正经人家的女孩,全部都是黄花大闺女,这点你放心,咱们是朋友,我能坑你吗?到了新婚之夜,你可以一个一个地验货,如果不是黄花大闺女,你可以无条件退货。”

渠年道:“那就辛苦你了!”

陵阳君笑道:“跟我你就别客气了,我们不但是合伙人,马上就是一家人了,以后更是同朝为官,放眼天下,都很难找出像我们这么亲密的关系。”

渠年笑道:“缘分呐!”

陵阳君道:“可不是嘛。对了,你的婚期也定下来了。”

渠年已经有了心理准备,所以也不惊讶,道:“什么时候?”

陵阳君道:“钦天监帮你看了几天天象,五天后是吉日,所以王兄就把你的婚期定在五天后。到时也不用大操大办,就把几个女人接过来,给你办一场简单的婚礼就行了,我知道你是一个不讲究的人,并不在乎形式,只要女人够漂亮就行了。如果你嫌婚礼不够讲究,等你生了大胖儿子,明年再给你轰轰烈烈地补办一场婚礼。”

渠年道:“我确实对婚礼不讲究,无所谓,只要有女人就行了,不过还要等几天,好寂寞呀!”

陵阳君小声道:“寂寞你就先拿长铭将就几天,先垫垫肚子,开开胃,大菜马上就到。”

渠年叹道:“那我还是等几天吧。”陵阳君笑道:“等几天也行,几天时间一晃而过!”这时又看的那两个丫鬟,道:“这几天你们要好好给秦公子补一补,什么鹿茸人参虎鞭羊蛋,每天都要有。”

两个丫鬟连忙应了一声。

陵阳君又跟他闲聊了几句,然后就走了。

渠年也没有心思练剑了,又在殿前的台阶上坐了下来,望着四周的高墙大院,他知道他是绝没有可能逃出这里了,这里看着清净,好像只有两个丫鬟监视他,但高墙外却埋伏着几百个侍卫,除非有外国军队攻入临淄城,他才有脱逃的可能,但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真正到了这一天,他的心反而安静了下来,既然不能反抗,那还不如安心享受往后的生活。

现在想想,以后的生活也不会太差,只要自己安下心来,肯定可以平步青云,位极人臣,家中还有美女如云,而且他也不是特别想回秦国,对他来说,在齐国生活久了,反而对临淄有了感情!至于成仙的美梦,本来就是虚无缥缈的事情,就算他出去了,就能找到腹吻草了吗?就算找到,就能炼出天之眼吗?就算有天之眼,就一定能成仙吗?

而且退一万步讲,只要自己安下心来,努力配种,过个三两年他便可以重获自由,到那时,他依然可以追逐成仙的美梦。

所以,也就这样吧!也不要挣扎了,安于天命吧!

现在想想,幸亏前几天没有跟长铭发生关系,要不然这几天让她抓住了把柄,不得把他吸干?哪里还有精力去迎接那八个如花似玉的美人?

一想到往后的日子,自己除了玩女人,什么事也干不了,竟然还有点小激动呢!

今天刮的是东南风,风中有了春的气息,一阵风吹过,树上的枯叶又落了几片。

东南风是雨的前锋,只要东南风起,雨水也就不远了。

果然,到了中午,天空就阴暗了下来,没过一会儿,就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

千国商会。

蝉夕正坐在窗前,双手托腮,望着窗外,雨水从屋檐上流淌下来,串成了一条线,形成一排晶莹剔透的雨帘。地上已经有了积水,雨水滴在水洼里,哗啦作响,泛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玉夙这时打伞跑了过来,看蝉夕坐在窗前,便笑了一下。走到屋檐下,便收起了伞,跳了两下,甩去脚上了雨水,然后就从门口走进了房间。

来到蝉夕身边,笑道:“小姐,在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蝉夕转头笑了下,道:“没想什么,就是雨天无聊而已。”

玉夙这时长叹一口气,道:“小姐,我要告诉你个坏消息。”

蝉夕道:“什么坏消息?”

玉夙抿了抿嘴,道:“秦公子要结婚了。”

蝉夕道:“我早就知道了。”

玉夙道:“以前那是不确定,现在日子已经定下来了!”

蝉夕道:“哪一天?”

玉夙道:“五天后。一下子娶九个,除了长铭以外,其余八个我也打听过了,都长得特别漂亮,秦渠年做梦都要笑醒了。”

蝉夕面无表情,“哦”了一声,便不再言语,转头望向窗外。

玉夙道:“小姐,你不难过吗?”

蝉夕依旧望着窗外的雨水,头也没回,淡淡说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我有什么好难过的?”

玉夙道:“我感觉这个秦渠年就是故意的,他这么聪明,一人可破百万兵马,怎么可能连一个小小临淄城都逃不出去呢?我听说他那天还去陵阳君家里相亲了,肯定看到那些女人就走不动路了,所以他也就不想跑了。”

蝉夕道:“男欢女爱本来就是正常的事情,你还能不让人家结婚吗?”

玉夙急道:“我倒不想管他的私事,但他一结婚,到时生下小孩,他的心也就放在齐国了,齐国是我宋国最大的敌人,到那时,他的心也变了,就不会帮助我们了,甚至会变成我们的敌人。”

蝉夕道:“敌人倒不至于。但帮不帮助我们,人家本来就没那个义务。”

玉夙跺了下脚,道:“话虽如此,但我总觉得不甘心,这样的人才被敌国所用,真的太可恨了,早知道不能用,不如把他杀了。”

蝉夕转头瞪了她一眼,道:“以后别说这样的话。就算不能成为朋友,我也不想他变成我的敌人。”

玉夙道:“但他已经投敌了呀。”

蝉夕道:“他也是身不由己。”

玉夙道:“我才不信,他就是自愿的,现在在王宫里不知道开心成什么样了。”

蝉夕道:“个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

玉夙道:“那费飞怎么办?费飞还在他身上呢?到时他带着费飞去找腹吻草,肯定就不会带我们了,忘川河谷马上就可以进人了,如果没有费飞,我们进去也是白搭呀!”

蝉夕想了想,道:“走一步看一步吧。想办法联系秦公子,看他怎么说?如果他不去忘川河谷,就让他把费飞交给我们。”

玉夙道:“万一他不交呢?”

这句话问的蝉夕很为难,眉头明显皱了一下,好半天才道:“如果不交,那我们就是敌人了!”

玉夙道:“只要他结婚,我们八成就变成敌人了。你看燕国的事,他就说了一句,我们想了这么多天也想不出眉目来,他多说两句会死吗?我感觉他就是故意的,可能那时他就打算跟我们分道扬镳了。”

蝉夕轻叹一口气,没有说话。

玉夙又道:“那他结婚我们还要随礼吗?”

蝉夕道:“礼数不能缺!”

玉夙道:“九个女人呢!真的要随九笔礼吗?”

蝉夕道:“一笔礼拆成九份不就行了吗?”

玉夙点了点头,道:“这还差不多。要不然又让他赚大了。”

蝉夕没有再说话!

雨还在淅淅沥沥的下着,天空一片朦胧,细雨纷飞,如同蛛丝棉絮,纷纷扰扰,就像是蝉夕此时的心境。

第231张 臭味相投

雨下了一天一夜,第二天,雨过天晴,太阳又升了起来,空气变得无比清新。

冷清了十多天的明阳宫,今天就变得热闹起来,来了好多宫女太监,给秦大公子布置婚房,毕竟要布置要九间婚房,所以要提前准备,到处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渠年练剑都不方便,就一个人坐在殿前的台阶上,看着那些忙碌的宫女太监,就像是小时候蹲在大树下的蚂蚁窝旁,看着蚂蚁来回奔波,让他忍不住想掐死一两个。

啊,真的好寂寞!

却在这时,无限空间里就传来费飞的声音:“兄弟,在吗?”

渠年内视无限空间,就见费飞站在丹炉旁,手里捧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放着几十颗丹药,一脸喜色,四下张望。

费飞自从那天喝下了春.药,人就瘦了一大圈,整个人都变得憔悴了,头发凌乱,胡子拉碴,像是被刚刚玷污过的少女,多少天都缓不过神来。而且他心里有气,渠年找他聊天,他也懒得搭理你。

不过今天看着心情不错,渠年便道:“什么事啊?”

费飞就端了下手里的托盘,道:“看到没有?经过我这些天日以继夜地坚守,殚精竭虑地操劳,终于收获了丰收的果实。你看,这是三十颗小御气丹,别人最少要三个月才能出丹,我不到一个月就出丹了,而且成色比你买的要好上千百倍。”

渠年道:“你急功近利,能炼出什么好丹?”

费飞道:“这话我不爱听,我跟你说,放眼整个炼丹界,我称第二,没有人敢称第一,我能跟那些庸货相提并论吗?你如果不信,先拿一个上去试一试!”

渠年意念一动,就吸了一颗小御气丹上来,握在手心,细细感受了一下,果然灵气入体,无比精纯,确实比市面上卖的那种小御气丹好上好几倍,心里也很激动,感觉那三十几万两银子花的值得了。便道:“不错不错,小伙子有前途。”

费飞从来不知道谦虚为何物,只要有点阳光,那绝逼开始灿烂,就算没有阳光,也要点蜡烛灿烂。这时便道:“现在心服口服了吧?知道我是一个肚里有货的人了吧?我早就跟你说了,你遇见我是你三辈子修来的福气,你捡到宝啦!”

渠年道:“你先别忙着骄傲,路还很长,你还需努力。”

费飞道:“更骄傲的事我还没说呢。”

渠年道:“说来听听呢!”

费飞虽然手里端着托盘,但无限空间里没有引力,托盘也是悬浮在半空中,这时他轻轻一推,就把托盘推了过去,又从边上拉了一个小托盘过来,上面也摆放了丹药,这是仰头说道:“俗话说,邻家媳妇会烧菜,一锅能烧几样菜!很显然,我就是那心灵手巧的邻家媳妇,看到没有,同一炉火,我不但炼出了三十颗小御气丹,我还顺手为我自己炼制了十颗大御气丹,以后我就可以边修炼边炼丹了,两不耽搁。我告诉你,炼丹能达到这种境界的,普天之下,你也找不出第二个人来!”

渠年道:“原来你还为自己开小灶?”

费飞面露不悦,道:“你这话我不爱听,我不为自己开个小灶,我还有心思给你炼丹啊?我们这是互利互惠,像你刚刚说的这句话,就属于极度自私,会交不到朋友的。”

渠年道:“我就是问一下,我又没有责怪你。”

费飞道:“这还差不多。”

每次费飞跟渠年说话,都感觉渠年站在天上,所以他都是仰着头说话。这时就低下头来,满心欢喜,开始拨弄手上的大御气丹!毕竟这几年忙着逃命,穷困潦倒,朝不保夕,也没有时间修炼,所以现在看着大御气丹,好像是饿了几天的孩子看到了奶,两眼放光。

结果他数了一下,就感觉不对劲的,道:“咦?怎么会少了两颗?”抬头又道:“秦渠年,我少了两颗大御气丹,是被你拿走了吗?”

渠年道:“我拿你大御气丹干嘛?”

费飞道:“那怎么会少了两颗呢?”

渠年道:“你记错了吧?”

费飞道:“这怎么可能记错?我天天数着,一炉十丹,现在只剩下八颗了。”

话音刚落,耳旁忽然传来另一个人的声音:“是我拿了!”

费飞吓了一跳,这么些天来,他已经习惯他的世界里只有他和渠年,就像是洞房花烛夜,就是两个人的事情,忽然被窝里多一个人出来,自然会吓得屁滚尿流。

费飞急道:“谁啊?怎么还有一个人?秦渠年,你放进来的吗?放进来也要给我打声招呼啊!而且我跟你要的是女人,你放男人进来干嘛?”

边说边转头寻找,想看看他的新室友长什么屌样,人没找到,却看到一个紫色的光团飘了过来,有鸡蛋大小。

他也不以为意,还喃喃说了一句:“谁点的蜡烛?”

结果那个光团飘到他的面前,却说话了:“我不是蜡烛!”

费飞没想到火团竟然会说话,只觉头皮一炸,吓得魂飞魄散,手里的大御气丹也不要了,大叫一声:“鬼啊……秦渠年,放我出去啊……快快快……你身体里闹鬼啦……”

渠年淡淡说道:“那不是鬼。”

费飞吓得眼泪都快流了下来,急道:“你糊弄鬼呢?这么大的鬼火团你没看到吗?鬼火团都说话了,你听不到吗?快放我出去,要不然我跟你没完……”

剑灵这时说道:“你废话这么多?胆子怎么这么小?”

费飞看鬼火还保持火的形状,并没有变成骷髅头什么的,心里稍微安定了一些,但还是瑟瑟发抖,带着哭腔急道:“你是谁呀?你怎么会在这里?”

剑灵道:“我怎么会在这里?我告诉你,这是我家!我已经忍你很久了!我原以为你在这里住个三两天就会出去,没想到你这么不要脸,紧抓着这里不走了。害我一两个月都不敢说一句话,都快把我憋死了。”

费飞忙道:“好汉饶命。我不知道这是你家,打扰之处,还请海涵,大不了我马上就搬出去,不会再打扰你啦!”

渠年道:“你不用搬出来了,他是我朋友。”

费飞迟疑道:“你确定他是你朋友?”

渠年道:“如果他不是我的朋友,你早就死了,还能逍遥至今?”费飞一听这话,心里踏实许多,便看着剑灵道:“俗话说,朋友的朋友就是朋友,那我们以后也是朋友了,还请多多关照。”

剑灵没好气道:“谁跟你是朋友?”

费飞道:“就算不是朋友,那也不是敌人哪?你说对不对?”

剑灵道:“对个屁。不过刚好我也闲着无聊,你以后陪我聊聊天就行了。”

费飞迟疑道:“就陪聊天吗?不陪别的吧?”

剑灵道:“就陪聊天就行了!”

费飞顿时就释然了,笑道:“那你就找对人了,聊天可是我的特长,以后我保证把你聊的舒舒服服的,用不了三五天,你就会爱上我。”

剑灵道:“只要你把我聊舒服了,我可以给你指点仙缘?”

费飞惊道:“仙缘?”

剑灵道:“没错!”

费飞也是聪明人,倏忽间他全明白了,怪不得秦渠年身上带着这个匪夷所思的空间,凡间他从未听到过,看来都是这个火团的杰作,如此说来,这个火团肯定是来自仙界!它不是鬼火,是仙火!

一想到这一点,费飞只感觉热血沸腾,仿佛马上就要成仙了一般,一脸激动,马上使劲浑身解数开始拍马屁:“朋友你放心!让你这几个月受了寂寞,受了冷落,那是秦渠年不地道,从今天开始,你的幸福生活就交给我了,我绝不会再让你感到一丝丝的寂寞,我会让你的每一天每一刻每一个瞬间,都感到充实,感到快乐。你就像是一团星星之火,而我就是一望无际的大草原,还是枯黄的大草原,哪怕我粉身碎骨,化为灰烬,也要倾其所能,帮你燃烧,让你发光发热,照亮这黑暗的世界。”

剑灵真的是太寂寞了,这时喜道:“好好好,那我们现在就开始吧。”

费飞道:“没问题,只要你需要,随时随地都可以开始,就我这样的聊天奇才,哪怕我睡着了,梦话都能跟你聊上三天三夜。你想聊哪一方面的?”

剑灵想了想,道:“随便!要不就聊聊你的人生经历?”

费飞道:“那完全可以。你还真说到点子上了,我的人生那真是丰富多彩,波澜壮阔,无比绚烂,三天三夜都说不完,刚好你没有事,就听我娓娓道来。这还得从我出生的那一天开始说起,我永远记得,在我出生的那一天傍晚,天降祥瑞,整个村子都闪耀着七彩祥光,刺得村民的眼睛都睁不开。忽然,天空传来一声巨响……”

渠年听得头都大了,这两个家伙跑到一起,那真的是臭味相投,如同干柴烈火,一发而不可收拾,估计以后他的耳根也别想再清静了!

却在这时,又过来几个老妇,拿着一根皮尺,给他测量身体,说要给他定做婚衣!

渠年也没有反对,就站了起来,让他们随便测量。

他感觉他做的不是婚衣,而是寿衣。等他穿上寿衣的那一天,他想要的人生就已经死了。

他现在已经变成了一具行尸走肉,又或者说是一头等待配种的种猪,已经不想挣扎了。

我的人生就要从配种开始了!

他想。

第232章 人生处处有意外

当天下午,临淄城里来了一队人马,有数百人,浩浩荡荡。

齐王得知消息,亲自到城门外迎接,因为这队人马是天子派来宣旨的。虽然周室衰微,诸侯崛起,但名义上毕竟是天下共主,齐王自然也不敢怠慢。君臣之别高于父子之别,就算老爹派人来,儿子再忤逆,表面上也要做出孝顺的样子,要不然容易被天下人戳脊梁骨。

周室派来的这队人马,领头之人正是韦公公。韦公公上次来的时候因为易了容,而这一次是带着真面目过来的,所以齐王一眼就认出来了。

齐王陪同韦公公,一直进了王宫,别人进王宫要下马,但韦公公不要,领着几百随从直接来到宣德殿前,才从马上跳了下来。

边上就有随从把圣旨拿了出来,双手递给了韦公公。

韦公公也是双手接住圣旨,顺着殿前的台阶爬了上去,不过也就爬了十几层,就转过身来,大声道:“齐公听旨!”

齐王连忙带着文武百官跪了下去,包括边上那些侍卫,以及韦公公带来的随从,全部跪了下去。

韦公公之所以叫齐王为齐公,也是有由来的。当年周室得天下,分封诸侯,共分五等爵位,分别为公、侯、伯、子、男,而齐国就是公国,齐国的国主便也是齐公。只不过后来周室衰微,诸侯崛起,不满足于这五等爵位,纷纷僭越,特别是七大强国,私下里互相称王,也就是你叫我爹,我也叫你爹,到最后大家都是爹。

叫得久了,便也就习惯了,但周室却始终没有承认,因为天子才是王。

也直到此刻,齐王才猛然觉醒,原来自己还是一个公的。

韦公公这时缓缓展开圣旨,大声念道:“奉天承运天子,制曰:朕闻秦国公子渠年现质于齐,日前于吕宋关前,凭借一人之力破兵百万,朕甚为惊叹,如此惊世骇俗之才,朕不见不快!又闻齐公将长铭公主许配给渠年公子,如此才子佳人,确为天造地设,朕欲锦上添花,恰逢三年一度的围春大会在即,朕命秦国渠年公子和齐国长铭公主,即刻赶赴王都,游玩几日,朕欲亲自为这对才子佳人赐婚,也不失为一段佳话。齐公不得以任何理由阻挠。钦此!”

齐王没想到天子浩浩荡荡派这么多人过来,竟然是为了秦渠年,颇感意外,但圣旨已经读完,他作为臣子,就算心中有疑惑,也只能先伏地叩首,大声道:“臣领旨!”

韦公公这时走了下来,把圣旨递给了他,同时说道:“让渠年公子和长铭公主准备一下吧,明天早上一起跟我回王都!”

齐王双手接过圣旨,就站了起来,面露难色,道:“公公,过两天秦公子和长铭就要结婚了,婚期已经定下来了,能不能等几天再走?”

韦公公道:“当然不行!陛下已经说了,陛下要亲自赐婚,这是陛下的恩宠,你应该感激涕零,有什么好犹豫的?把你定的婚期取消吧!”

齐王道:“但我们一切都准备妥当了,连婚房都布置好了,而且我已经诏告天下了,贸然取消有点不妥吧?”

韦公公脸色一变,道:“诏告天下?齐公,你有权利诏告天下吗?你是想谋反吗?”

齐王这才想起他是个假王,是没有权利诏告天下的,只有天子才有权利诏告天下,也幸亏现在周室衰微,如在周室鼎盛之期,就凭他这句话,就够他抄家灭族了。纵然如此,也惊出一身冷汗,忙道:“我是口误!我的意思是,已经把消息散布出去啦!如果忽然就取消了,我这张老脸也没地方放啊。”

韦公公冷冷道:“你这张脸重要,还是陛下的脸重要?”

齐王心道,当然是我这张脸重要。但嘴上说道:“当然是陛下的脸重要!”又放低了声音,道:“韦公公,我能私下里问你件事吗?”

韦公公:“齐公请讲!”

齐王道:“陛下把秦公子召过去,还会放他回来吗?”

韦公公白了他一眼,道:“你怕陛下跟你抢人才?”齐王忙道:“当然不是。天下的人才都是陛下的,何况那还是秦国的公子!我就是想确定一下,公公应该有所耳闻,我给秦公子找了好多女人,过两天准备结婚了,如果他回来的话,我还得给他布置婚房啊!”

韦公公道:“你放一万个心,我王都人才济济,你把秦公子当成了宝,但陛下却没有放在眼里,陛下也就是闲着无聊,一时兴起,才想着给他们赐个婚,等到赐完婚,就算他们想留在王都,陛下都未必同意呢。”

齐王心道,我信你个鬼,你这个糟老头子坏的很。嘴上道:“那我心里就有数啦。”

韦公公又道:“就算是陛下一时兴起,那也是你齐国莫大的恩宠!”

齐王忙道:“那是那是!”

韦公公道:“秦公子现在在哪里?”

齐王怔道:“就住在王宫里。”

韦公公道:“看来齐公对秦公子是青睐有加啊!竟然让他住在王宫里?”

齐王道:“也不是青睐有加。就是秦公子跟长铭的感情还不错,我就让他们住得近一点,也好相处一下,主要是因为我比较疼爱长铭!”

韦公公道:“那麻烦齐公带我去见秦公子。”

齐王惊道:“公公不是明天才走吗?”

韦公公道:“确实是明天才走,但今天晚上秦公子要跟我住在一起!”

齐王脸色就有些难看,道:“公公是不放心我齐国吗?”

韦公公道:“确实不放心。陛下要见活的秦公子,而不是死的。”

齐王道:“公公这话就有点诛心了吧?”

韦公公道:“诛不诛心,你我心知肚明。如果齐公不方便,就让别人带我去吧。”

齐王的眼神就变得阴鸷,冷冷道:“公公今天可能见不到秦公子了,秦公子可能出宫游玩去了。”

韦公公道:“你带我去明阳宫,如果秦公子真的出宫游玩了,我也不会勉强。”

齐王的脸顿时就绿了,没想到这个老阉奴已经把秦渠年的事情打探得这么清楚,真若带他过去,根本就遮掩不住了。而且他现在站在韦公公的眼皮子底下,想找个人去把秦渠年转移走都来不及。

一时进退两难。

韦公公见他无动于衷,便脸色一冷,道:“齐公,你是想抗旨吗?想造反吗?”

齐王见这个死太监又拿鸡毛当令箭,在他面前耀武扬威,完全不考虑他这个王的感受,气得他真想说上一句:我就想造反,怎么啦?把寡人惹急了,把你这个死太监碎尸万段,也不看看这谁的地盘上?给你脸了是吧?

但这些话他只能在心里想想,过把心瘾,嘴上是不敢说出来的。如果他敢造反,早就造反了,也不会等到今天了。虽然周室衰微,诸侯崛起,他们可以不把周室放在眼里,私下里称王称霸,但真要造反,那可要得掂量掂量了,毕竟天子是名义上的天下共主,有号令天下的功能。

如果在一个月前,他也敢硬着头皮跟韦公公扯皮,毕竟他是山东霸主嘛,把他惹毛了,天子也不会好过。但经过吕宋关一战,他就没了底气,他发现他这个霸主当得很脆弱,手下的小弟为了子虚乌有的天之眼,都可以随时翻脸,完全没有把他这个霸主放在眼里。而且经过吕宋关那一战,虽然他跟六国之间表面上已经和好了,但之间的裂痕还没有修复,互相都在猜忌,如果他此时造反,那真的是送人头了,到时天子振臂一呼,名正言顺,他敢肯定,他的那几个小弟刚好心中不快,对齐国充满了怨气,肯定会落井下石,站到天子那一边,然后变成正义的化身,来讨伐他。

可能天子也是瞅准了这一点,才忽然间对齐国这么放肆,把他这个山东小霸王变成了山东小霸公。

看韦公公的德性,如果他现在不答应,估计就要带人强行去找秦公子了,如果他敢阻拦,那真的就是造反了,毕竟这个死太监是御前公公,代表的是天子的威严。思来想去,他决定还是隐忍一下,毕竟就算韦公公带走秦渠年,今天晚上也不会离开临淄城,如果他后悔了,一切还来得及。便笑道:“公公总是拿我寻开心,我对陛下忠心耿耿,天地可鉴,借我一百个胆我也不敢造反哪!”

韦公公道:“如此最好。”

齐王这时就叫了一个太监过来,吩咐道:“带公公去明阳宫,看看秦公子有没有出宫游玩?如果他人在明阳宫的话,就让他今天晚上陪公公到流花馆驿过一夜,准备明天去王都!”

那太监应了一声,就带着韦公公去明阳宫了!

渠年量完婚衣尺寸,又坐在殿前的台阶上发呆,已经过去两个时辰了,无限空间里的费飞才讲到他刚刚出生,让他感觉,费飞是个难产儿,而且是特别特别难产的那一种。听得他不厌其烦,但剑灵却听得津津有味。

因为这里的人在忙着布置婚房,进进出出,所以院门没有关。

韦公公这时就领着几个太监走了进来。

渠年已经习惯了宫女太监跑进跑出,所以也没当回事,还在专心听费飞吹牛逼,虽然费飞吹的牛逼在他眼里就跟放屁一样,但毕竟是无聊嘛!

韦公公上前几步,边上领路的太监便指着渠年道:“公公,这个人便是秦公子!”

韦公公当然认得他,连天子都敢敲诈,古往今来第一人,何况他当时就在现场,又怎么可能不认识?

但他假装不认识,看着渠年道:“你就是秦公子?”

渠年抬了下眼皮,道:“你们自己看着办,该买家具就买家具,该挂灯笼就挂灯笼,反正不用我出钱,也不用问我意见,你们随便折腾吧,怎么好看怎么来!”

韦公公道:“我是天子御前公公。”

渠年道:“不用跟我报身份,裁缝也好,木匠也罢,在我眼里都一样,公公我也见得多了……”忽然觉得不对劲,瞳孔一骤,道:“什么?天子御前公公?天子派来的?”

韦公公点了点头。

渠年迟疑道:“来找我的吗?”

韦公公点头道:“正是!”

渠年就站了起来,因为上次见面的时候,韦公公易了容,所以他也没能认出来。这时说道:“天子找我干嘛?不会是知道我要结婚了,准备给我随礼的吧?随多少啊?天子的手笔应该不小吧?”

韦公公一点都不觉得意外,这家伙还是那副德行,视财如命,见钱眼开,刚见面就谈钱。这时笑道:“陛下想见你一面。”

渠年怔道:“天子想见我?他怎么会认识我?”

韦公公道:“秦公子于吕宋关前,一人破敌百万,名动天下,天下谁人不识君?”

渠年嘿嘿一笑,道:“公公谬赞了,都是以讹传讹,我没有那么传神。那天子来了吗?”

韦公公道:“陛下让你去王都见他!”

渠年怔道:“去王都?这么荣幸?我到也想见见天子天颜,但我现在忙着配.种呢……哦呸,忙着结婚呢,就怕齐王不放我走啊!”

韦公公道:“这是圣旨,齐公不敢阻挠。”

渠年惊道:“为了我连圣旨都下了?天子这么看得起我?就为了见我一面?”

韦公公道:“还有长铭公主!陛下要给你们两人赐婚!”

渠年眼珠一转,就知道事情不会这么简单,因为天子不会那么无聊,跟他又不熟,怎么会让他去王都赐婚呢?如果他知道上次在天上人间,被他敲诈的那个地主家的傻儿子就是天子的话,他肯定能想到,天子是为了杀他。

不过他不知道这些,感觉他跟天子素无交集,无冤无仇,天子忽然传他去王都,那就只有一个可能,就是天子仰慕他的才华,想把它收为己用,就跟秦国一样,至于赐婚,那不过是一个幌子罢了。

第233章 杀还是不杀

虽然自以为想通了这一点,但渠年还是面露担忧,道:“现在就走吗?”

韦公公道:“休整一夜,明天早上走。”

渠年吓了一跳,就走了过来,一把搂住韦公公的肩膀,把他拉到一旁,偏僻无人处,小声道:“如果明天早上走,今天夜里齐王肯定会杀了我,那你就是坑我了!”

韦公公道:“你胆子不是很大吗?害怕了吗?”

渠年道:“你这话说的,身发受之于父母,爱惜生命,是人的传统美德。这不是害不害怕的问题。本来我结婚结得好好的,马上就要快乐似神仙了,被你一搅和,婚结不成了,还要去死,换做是你,你愿意吗?”

韦公公道:“我愿意!”

渠年微微一怔,才想起他是一个太监,便道:“那是因为你体会不到结婚的乐趣,体会不了那种快乐似神仙的感觉。”顿了下,又道:“恕我直言,如果你不能保证我的人身安全,就算是天子传召,我也不能答应,我要留下来好好结婚。”

韦公公道:“你敢抗旨?”

渠年道:“横竖都是死,抗不抗旨还有区别吗?”

韦公公冷笑一声,道:“你小子果然胆子不小。”

渠年道:“我都跟你说了,这跟胆子大小无关。”

韦公公道:“那你现在收拾一下,今天晚上跟我去流花馆驿,明天早上跟我一起出发。”

渠年深吸一口气,又小声说道:“公公,既然你是天子御前公公,你应该知道,齐王心怀不轨,一天到晚正事不想,就想着谋反簒逆,今天晚上我们住在临淄,你就不怕把我们一锅端吗?不是我臭美,只要我想离开齐国,齐王肯定想杀我。”

韦公公笑道:“那就赌一把喽。你这么聪明,应该看得出来,明天早上走跟今天晚上走效果是一样的,一夜之间我们根本走不出齐国的地盘。”

渠年沉吟片刻,才道:“如果换做一个月前,我肯定不跟你赌,但此一时彼一时,齐王既然让你来见我,那倒也能赌一把。”

韦公公道:“既然愿意赌一把,那就收拾东西吧。”

渠年道:“我没有东西收拾,清洁溜溜的一个人,带走我的身体,就是带走我的全部。”

韦公公道:“既然如此,那就走吧?”

渠年忽然斜头看着他,道:“公公,我总感觉你的声音特别耳熟,我们一定在哪里见过?”

韦公公笑道:“那可能是在梦里吧。我上次来临淄,你还没有出生呢!”

渠年点了点头,道:“那可能是相似的人太多,我记错了。”心里想着,太监的声音大抵相似,记错也是正常的。这时又转身看着小红和小梅,挥了下手,大声道:“我要去一趟王都,你们在家里给我好好布置婚房,等我回来再结婚。”

因为齐王的旨意已经传的过来,小红和小梅也不敢多说什么,小红这时便道:“那奴婢在家恭候公子。”

渠年说完,就跟着韦公公去了流花馆驿,一路无人阻拦。

渠年内心也是忐忑的,虽然他已经打算做好一头种猪,这段时间也一直在安慰自己,感觉做一头种猪也挺好的,起码可以荣华富贵的过上一生,但他的内心深处还是不甘心的,他还是渴望自由的,所以能有机会离开齐国,他也愿意赌一把,毕竟从这段时间来看,他的运气好像一直都不差。

而且这是天子的旨意,虽然他嘴上可以说抗旨,但如果真正抗旨的话,后果也是非常严重的,所以他也是身不由己,只能硬着头皮赌一把。

他既然赌了,就不能光凭运气,他也要好好筹谋一下。

出了王宫,渠年转头看了一眼,恍若梦中,终于离开这高墙大院了,外面的天空这么大,也不知道有没有翱翔的机会。

渠年这时凑近韦公公,小声道:“公公,明天去王都,我想再带两个朋友,不知道方不方便哪?”

韦公公道:“中山质子和楚质子?”

渠年点了点头。

韦公公道:“可以!你想带谁都可以。”

渠年道:“多谢公公!”转头见他身后跟了几百个随从,便叫了一个过来,让他去朔华华大街通知楚三敢和白小牙!

毕竟是天子的使团,齐国也不敢怠慢,流花馆驿已经全部安排妥当,也是安排了一个单独的院子,里面有房间若干。

渠年刚到流花馆驿没多久,楚三敢和白小牙就匆匆跑了过来,虽然流花馆驿离朔华大街不远,但两人也是跑到气喘吁吁,满头是汗。

这两人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刚进院子,见到渠年,楚三敢就喘着粗气,道:“师父,你怎么出来了呀?过两天不就结婚了吗?难道齐国把你安排在这里结婚?怕你把王宫搞得乌烟瘴气?”

渠年道:“明天我要去王都了。”

两人均是一惊。

楚三敢道:“去王都干嘛?”

渠年便把今天发生的事大略跟他们说了一遍。

楚三敢怔道:“赐婚?那我们也要去。”

渠年道:“过来,我要悄悄话跟你们说。”

因为这里房间多,渠年就领着他们两人进了边上的一间房间,关上了门。

渠年这时就小声说道:“这次离开齐国,可能就再也回不来了,你们要考虑清楚。”

楚三敢道:“回不来就回不来呗。刚好我也不想回来,这里太危险了,一不小心就要被杀头。”

渠年道:“但到了王都,我也不知道天子的心思,有可能会继续把我软禁起来,并不会一帆风顺。”

楚三敢道:“那我们就更要去了。反正我们不离不弃。”

白小牙道:“对的!”

渠年点了点头,道:“那就好。”

白小牙这是从怀里掏出一根发簪和一张图纸,这张图纸就是渠年几天前交给他的,而这支发簪就是假的回龙簪。

渠年接过回龙簪看了看,跟长铭头上的发簪一模一样,完全可以以假乱真,让他非常满意,但也没有多说,就把这两样东西收进了无限空间。

而无限空间里的费飞还在夸夸其谈,现在才讲到他刚刚出生,说得唾沫横飞,一点也不觉得口渴,但边上的剑灵却是听得津津有味,也不打断他。

渠年这时又看着楚三敢和白小牙道:“现在我离不开这里,你们两个帮我去办点事情。”

两人点了下头。

刚刚韦公公去了明阳宫,齐王心事重重,没有心思陪他去,而是紧急派人把陵阳君传唤入宫。

陵阳君这种人之所以对成仙那么执着,就因为已经走到了人生的巅峰,平时也是无所事事,心中除了成仙,已经没有了追求。正因为无所事事,所以随传随到。

进了御书房,见齐王愁眉不展,便道:“王兄,这么着急召我过来,有什么紧急的事吗?你好像有心事?”

齐王长叹一口气,道:“坐!”

陵阳君便在边上的椅子里坐了下来。

齐王又道:“天子派使团过来你知道吗?”

陵阳君道:“听说了。但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事情?”

齐王便把事情的经过跟他详细说了一遍。

陵阳君还没听完,脸色就变了,等他说完,便道:“看来天子也想把秦渠年收为己用?”

齐王道:“这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的事!至于赐婚,不过是个幌子罢了。”

陵阳君沉吟片刻,道:“看来天子想中兴周室啊!有了秦渠年,对他来说,那是如虎添翼呀!”

齐王点头道:“秦渠年的能力,天下有目共睹,只要稍微有点野心的人,谁不心动?这也真是我忧急的原因。”

陵阳君道:“这个人不能离开齐国啊!要不然就是放虎归山。”

齐王道:“我当然明白这个道理,但那个韦太监逼得太急了,现在已经把秦渠年带走了,要不然我今天晚上肯定就会把秦渠年给杀了,我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别想得到。”

陵阳君深吸一口气,道:“现在秦渠年已经住进流花馆驿了吗?”

齐王点了点头,道:“死太监把秦渠年带到流花馆驿,就是为了保护他,如果我们现在下手,天子使团肯定会奋力反击,只有杀光天子使团,才有机会杀得了秦渠年,但如果是那样,就跟造反没有区别了。”

陵阳君眉头紧锁,道:“事情确实有些棘手了!我们跟六国刚刚交战过,现在也是面和心不和,互相提防,而且天子登基不久,我们对这个天子的脾性根本不了解,他既然在这个时候选择抢人,那估计也是一个有野心的人,绝不甘心周室慢慢沉沦,他想中兴周室,如果我们这个时候让他抓住了把柄,他很有可能会借机笼络其它国家,讨伐我齐国!”

齐王道:“那你觉得以天子现在的威望,还能够号令群雄吗?”

陵阳君咂了下舌,道:“周室是慢慢衰微的,诸侯也是慢慢崛起的,等到周室发现端倪,大势已去,已经来不及了。所以表面上看,周室和诸侯之间一片祥和,并没有大动干戈,大家都不想捅破这层窗户纸,所以向来是井水不犯河水,就算诸侯称王,也是商量好一起称王的,没有一个国家敢独自称王,要不然那就是出头的钉子。如果六国一条心,自然不必把天子放在眼里,只可惜,经过吕宋关一战,六国联盟已经是分崩离析,其他五国也是摇摆不定,此时不可能把齐国当成盟友,如果此时天子振臂一呼,那五国可能会倒向天子,只要周室不灭,那就是名义上的天下共主,还是有点影响力的。还有秦国,那就是一根搅屎棍,如果我们杀了秦渠年,刚好也让他们找到了借口,肯定也会趁火打劫。”

齐王点了点头,道:“天子趁这个时候抢人,肯定也是算准了这一点。”

陵阳君道:“说不定天子已经跟其他五国联系过了,询过他们的态度,毕竟秦渠年在我齐国,其他国家也是惶惶不可终日。”

齐王道:“但秦渠年如果被天子得到,对他们就有好处了吗?”

陵阳君道:“对他们来讲,反正做小弟,跟齐国或者跟天子,对他们来说都是一样的,如果齐国被灭,他们反而渔翁得利,能分得不少好处,顺便可以一报吕宋关之耻,何乐而不为呢?”

齐王深吸一口气,本来他请陵阳君过来,是为了给他排忧解难的,结果排上半天,如同便秘一样,怎么也排不出来,脸上的忧虑之色就更重了。这时说道:“也就是说,这个秦渠年是不能杀了?”

陵阳君道:“从目前分析来看,如果杀秦渠年,弊大于利。”

齐王道:“但我实在不甘心让秦渠年落到天子的手里,一旦让天子得到此人,对我齐国也是一个祸患哪!”

陵阳君道:“不过也有这种可能,天子真的只是想给秦渠年和长铭赐婚,毕竟秦渠年是秦国人,我齐国留下秦渠年,因为秦渠年就是质子,我们留下他名正言顺,而且秦国跟我齐国一直就不对付。但如果天子想留下秦渠年,秦国肯定会要人,天子身为天下共主,也不好留住人家的儿子不放,而且周室一直就想笼络秦国来制衡山东六国,要不然以秦国那马夫的身份,也不可能被封为诸侯国了。天子不会既得罪齐国,再得罪秦国!”

齐王沉吟片刻,道:“你的意思,秦渠年还是有可能被放回来的?”

陵阳君道:“不能说没有这个可能。要不然天子已经用圣旨提人了,而且韦公公还咄咄逼人,就已经算准我齐国肯定会放人。既然放人,也就没有必要拿赐婚做幌子了,赐婚这一点我怎么都想不明白。我感觉有三种可能,一是,天子真的只是想见见秦渠年,顺便给他赐个婚,作为见面礼;二是,天子故意刺激我们,趁我们与山东诸国内讧,逼反我们,然后趁机灭我齐国;三是,天子想得到秦渠年这个人才,想把秦渠年收为己用。只是这三种可能,我不能确定是哪一种。”

第234章 第四种可能

虽然陵阳君聪明过人,但他还是分析错了,明明还有第四种可能。而且第四种可能是他万万都不可能想到的,就是天子想杀渠年,因为他做梦都不可能想到,渠年竟然敲诈过天子,还敲诈过两次,天下有这么作死的人吗?之所以想不通给长铭赐婚,因为长铭头上有回龙簪。

如果他们知道天子想杀渠年,也不会如此忧愁了!

齐王这时说道:“也就是说,不管是哪一种可能,我们都不能杀秦渠年了?”

陵阳君道:“现在杀秦渠年不是上上之策,很有可能就是引火烧身,当我们杀了秦渠年,如果天子领着六国来犯,后果就比上一次吕宋关就严重多了。”

吕宋关的事毕竟才过去没多长时间,齐王现在想起来还心有余悸,幸亏当时有秦渠年,如果他现在杀了秦渠年,天子再领兵来犯,后果真的不堪设想。虽然他心有不甘,也不敢为了一个人而冒着灭国的风险,只能安慰自己道:“那就先观望观望吧。说不定天子真的只是一时兴起,赐完婚就让他们回来了。毕竟韦公公也说了,天子对留下秦渠年没有兴趣,说不定真的只是我们想多了。”

陵阳君道:“也只能如此了。”

齐王道:“要不明天你陪秦渠年去王都,尽量想办法把他带回来,如果带不回来,就想办法在王都杀了他,如果他在王都死了,跟我齐国就没有一点关系了!”

陵阳君点了下头,道:“好!我见机行事。”

千国商会。

蝉夕这几天心情不太好,心事重重,她也尝试过让自己开心起来,但效果不佳,情绪非常低落。

今天闲来无事,一个人坐在窗前抚琴,连曲调都变得非常低落,带着无限伤感。

却在这时,玉夙敲门而入,告诉她,楚三敢和白小牙来了,想见她。

蝉夕很意外,第一反应就是这两个家伙来通知他,渠年要结婚了,让她不要忘记了份子钱!毕竟秦公子是什么样的人,她是一肚子的数!

但她也没有多问,就站了起来,去了客厅。

楚三敢和白小牙正坐在客厅里等她,喝着茶水。

见她进来,两人便把手里的茶盏放了下来。

蝉夕进门就道:“二位公子找我有事吗?”

白小牙就站了起来,道:“渠年出来了!”

蝉夕道:“所以让你们来通知我随礼的?”

白小牙怔道:“什么跟什么呀?”

楚三敢道:“我师父又不结婚了,随什么礼呀?”

蝉夕怔道:“不结婚了?齐国变卦了?”

白小牙道:“不是齐国变卦了,天子派来使团的事你们知道吗?”

蝉夕怔道:“略有耳闻。难道跟秦公子有关?”

白小牙点了下头,便把事情的经过跟她详细说了一遍。

蝉夕听完,也是颇感惊讶,道:“难道天子想把秦公子收为己用?”

白小牙道:“那就不知道了。渠年说,这次去王都是契机,他准备在王都逃走,如果大掌柜还有兴趣合作的话,就带点人马在王都接应,伺机而动,到时如果忘川河谷可以进人的话,就直接去忘川河谷,如果忘川河谷不能进人,就先到乌鸡山避避风头,她暂时不想回秦国。”

蝉夕怔道:“那秦公子不和长铭公主结婚了?”

楚三敢道:“结个屁!这门婚事我一直就很反对,我师父那是没办法,才答应跟那个屌公主结婚的,但凡有一点办法,他都不会跟那个屌公主结婚的。”

玉夙道:“那齐国还给他准备了好几个如花似玉的姑娘,他也不要了?”

楚三敢道:“当然不要啦!我师父说了,只要男人爬的足够高,最不缺的就是女人。缺女人的男人都是不成功的男人。”

玉夙撇了下嘴,道:“你师父的想法真是别具一格啊!”

楚三敢道:“那当然了!要不然能做我的师父吗?”

白小牙这时看着蝉夕说道:“我们现在不讨论渠年的感情问题,那是他自己的事,与我们无关。就是我刚刚说的话,大掌柜有兴趣吗?”

蝉夕点了下头,道:“可以。那带多少人去接应比较合适呢?”

白小牙道:“随便带一点意思意思就行了,渠年说了,毕竟是王都,拼人多是拼不过人家的,带多少人都无济于事,关键还得走一步看一步,毕竟渠年也不知道,到了王都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依我所见,他也没指望你能救他,毕竟在临淄你都没有办法,何况到了王都?他就是想带着你去忘川河谷,毕竟你是他的合作伙伴嘛,他心里一直记着你呢!我算是看透他了!”

蝉夕道:“秦公子有心了!”

白小牙道:“既然如此,话不多说,就这样决定了,我们王都见!”

蝉夕点头道:“好!”

白小牙就跟楚三敢递了个眼色,两人转身就走,结果刚走到门口,白小牙又转身走了回来,看着蝉夕道:“对了,渠年让我问问你,他要跑路了,临淄这辈子可能都不会回来了,那个天上人间可不可以抵押给你们千国商会?随便给个几十万两意思意思就行了。”

蝉夕:“……”

玉夙道:“我看这个秦公子眼里也只剩下钱了。”

白小牙道:“毕竟要跑路了嘛!身上有钱心里才有底呀!”

蝉夕道:“可以的!”

白小牙道:“那行,我就是问一下大掌柜有没有这个意向?既然有,具体怎么谈?你以后跟渠年慢慢谈吧,他就不转让给别人了。说句实在话,这样的旺铺,可遇不可求,也就是因为你们这层关系,肥水不流外人田嘛!才便宜了大掌柜。我是没那么多钱,要不然我就盘下来了。”

玉夙就翻了下白眼,道:“那我们还得感谢他喽?”

白小牙摆了摆手,道:“感谢就不必了,毕竟我们都已经这么熟了。”

玉夙没想到这个白小牙竟然跟秦大公子一样不要脸,果然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句话一点不假。

不过等他们走后,玉夙却没有嫌弃他们,而是跟蝉夕说道:“小姐,看来我前两天误会秦公子了,他真的是身不由己才留在齐国结婚的,其实他并不想结婚,他还是把我们当成朋友的。”

蝉夕的心情就莫名其妙好了起来,笑道:“陪我喝杯茶吧?”

玉夙笑了笑,点了下头,道:“好的!”

流花馆驿。

秦国使团也住在流花馆驿,所以渠年被天子使团带到流花馆驿,他们也知道了,因为不知道内幕,所以十分意外。

贺敏和袁唱逍商量了一下,决定登门造访。

天子使团住的院子离他们不远,几乎就是邻居,所以他们造访也比较方便。

到了院门口,是天子使团的人在把守,袁唱逍便让他们通报一声!

韦公公和渠年闲来无事,正坐在客厅里喝茶,听说秦国的使臣求见,韦公公就看着渠年道:“我就不见了!一看就是找你的。”

渠年笑道:“我可以见见吗?”

韦公公道:“你又不是我的囚犯,你想见谁都可以,但前提是不能离开这个院子,外面很危险。”

渠年道:“我知道!齐国的人想杀我。我不出去,我就在院子里见见他们。”

韦公公摆了摆手,道:“去吧!”

渠年抱拳道:“多谢公公!”

这时走出客厅,见贺敏和袁唱逍正站在院门口等通知,便朝他们招了下手。

两人便走了进来。

渠年便把他们带到边上的空房间里,关上了门。

贺敏因为心中好奇,所以进门就小声问道:“公子怎么出来了?还跟天子使团的人走到一起?”

渠年也没有隐瞒,便把他的遭遇跟他们说了一遍。

只要稍微有点脑子的人,第一反应就是天子要抢人。贺敏惊道:“天子是打算要招揽公子吗?”

渠年道:“那我哪里知道?天子又没告诉我。”

贺敏道:“那韦公公告诉你了吗?或者暗示你了吗?”

渠年摇了摇头,道:“他也什么都没有说,就说天子想见我一面,还要给我赐婚!”

贺敏想了想,道:“赐婚肯定是个幌子。天子是想把公子收为己用啊!”

渠年叹道:“有可能吧?”

贺敏道:“那公子作何打算?”

渠年道:“我能作何打算?我现在是身不由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贺敏道:“那公子想回秦国吗?”

渠年道:“那当然想啦。我是秦国人,又是秦国的公子,我身上流淌的是秦国的血液,我朝思暮想都想回秦国,为国家效犬马之劳。”

贺敏小声道:“那我们可以在半路上劫持公子,把公子带回秦国。”

渠年道:“你们有多少人?”

贺敏道:“不足一千人!”

渠年想了想,如果他手下有超过一千人的话,这个办法倒也可行,其实他也不想去王都,就算天子重视他,想把它收为己用,肯定也不会放心他,到时肯定也跟齐国一样,把他软禁起来,然后再给他找几个女人,又让他变回一头种猪。

对他而言,只不过是这个猪圈跳到那个猪圈罢了,那个猪圈还未必有这个猪圈好,毕竟齐王给他的猪圈可是他的后宫啊,而且那些姑娘他也看到了,那可是陵阳君千挑万选选出来的,个个天姿国色,到了那个猪圈就未必有这样的待遇了,万一到时天子真把他当做种猪,随便拉几个女人过来让他配.种,那真的就生不如死了。

第235章 白衣少年

只可惜贺敏手下的人实在太少了,毕竟韦公公手下就有几百人了,明天齐国肯定还要派人护送,加起来最少一千人,而他们不到一千人就想劫持他,有点难度。便道:“你们人太少啦!”

贺敏道:“现在从秦国调人也来不及了。但我们可以埋伏,夜里伏击天子使团,出其不意,攻其不备,还是有点把握的。”

渠年吓了一跳,这半夜伏击,到时兵荒马乱的,一不小心就会误伤了他,而且齐国派人去,说不定也会趁乱杀了他,对于他这个迫害妄想症来说,坚决不可以。冒这么大的风险,那还不如踏踏实实地做一头种猪。便道:“你不用着急,伏击这种事靠不住,毕竟我在人家的手里。你们先别着急,先把这一千人带到王都去,慢慢寻找机会,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贺敏想了想,点头道:“行!反正公子走了,我们留在齐国也就没什么事了,那我们到王都见机行事。”

渠年点了点头。

三人又商量了一会,贺敏和袁唱逍便走了!

没过一会,楚三敢和白小牙就回来了,本来渠年跟他们说,让他们不要回来,因为今天晚上可能会不太平,齐王有可能会孤注一掷杀了他。

但渠年劝了好几遍,楚三敢和白小牙却坚决不走,渠年便也就放弃了!

到了晩上,他们三人睡在韦公公的隔壁,门前窗下都有人把守,但他们心里紧张,生怕齐王夜里会派人来刺杀,所以也没有睡意,几乎一夜未眠。

只到听到公鸡叫了,还是没有人来刺杀他们,他们才放下了心。

陵阳君一大早就带着一帮人来到了流花馆驿,长铭公主也来了!

长铭自从那天晩上给渠年下了药,却没能睡了渠年,临走的时候因为理智不清,又是要黄瓜又是要冬瓜的,等他回去清醒了以后,虽然他脸皮厚,她毕竟是女孩子,多少也要点脸,也觉得难为情,所以几天都没好意思去找渠年!

昨天听说天子要给她和渠年赐婚,兴奋得一宿都没睡着觉,虽然周室衰微,但能得到天子赐婚,确实是莫大的荣耀,天下这么多国家,大国小国的公主加起来成千上万,但近百年来,只有他一人得此殊荣,而且这事可真的要诏告天下的,到那时天下皆知,那得是多大的风光?

虽然齐王告诉她,天子召渠年入王都,可能就是为了招揽他,不会再放他回来了。但长铭也觉得无所谓,因为他这段时间,心里是恨齐王的,嫁了那么多乱七八糟的女人给渠年,让他非常不是滋味,如果留在王都不回来,反而是件好事,毕竟是天子赐婚,那是多么神圣庄严的事情,不可能像拉皮.条一样,一下子也拉十几个女人过来,这样她就再也不用怕别的狐狸精跟她抢男人了。

而且她毕竟是女人,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她也不可能指望他父王一辈子,特别是经历过天之眼事件和这起拉皮.条事件,她发现,她在她父王眼里根本就是无足轻重,也就是一颗棋子罢了,不要说一辈子,一时一刻都不能指望他父王,还得指望自己的男人。自己的男人这么优秀,到了王都一样如鱼得水,混得风生水起,到时帮天子开疆辟土,就算灭了齐国她都没有意见,只要能让她风风光光地过上一辈子就行了!

所以她对这趟王都之行充满了期待。

陵阳君派人进去通报,而他和长铭就带着几百人,站在外面的大街上等候!

没过一会,韦公公和渠年就走了出来,渠年因为没有胃口吃早饭,就拿了两根黄瓜,一手一根,其中一根已经塞进了嘴里,边走边吃。

走到门外,见长铭骑在马上,见她今天又是穿得花枝招展,微微一怔,便把左手那根黄瓜递给了她,道:“公主,黄瓜要吗?”

长铭最后一次见渠年的时候,说的最后几句话,其中就包括要黄瓜,没想到现在再一次见到渠年,他的第一句话就问她黄瓜要不要,好像是在回答几天前的问题,而且他手里真的拿着一根黄瓜,就差没问她要不要用了?

长铭羞得面红耳赤,甚至有点怀疑他是故意的,没好气地说上一句:“滚!”

渠年怔道:“你这个人没意思。给你吃吧,你就这个态度,不给你吃吧,你又说人家小气。做人好难哦!”说时,又把手里的黄瓜递向了陵阳君,道:“陵阳君,你要吃吗?”

陵阳君笑道:“多谢!我已经吃过饭了。”

渠年道:“陵阳君也去王都吗?”

陵阳君点了下头,道:“我去护送你们。”

渠年看了下他身后的人马,接近上千人,不由暗暗庆幸,幸亏昨天晚上没有答应贺敏,要不然在半路伏击,不是自寻死路吗?

陵阳君见到韦公公,也不敢托大,就从马背上跳了下来,上前一步,作揖道:“韦公公,那我们现在就走吧?”

韦公公也没想到齐国会派陵阳君护送公主,也是一阵意外,但他也知道,陵阳君之所以出马,肯定是为了秦渠年!

但他表面不动声色,点了下头,道:“那就走吧。”

一行千余人就浩浩荡荡地出发了,从西城门口出,一路向西。

因为都是骑兵,速度很快,两天后抵达吕宋关。

他们在吕宋关休息一夜,第二天清晨复又上路。

出了吕宋关,折向西北。

从清晨开始,天就灰蒙蒙的,快到中午时分,天空就飘起了毛毛细雨。

他们现在正走在荒郊野外,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无处躲藏,一会儿功夫,所有人的衣服都变得潮湿了。

楚三敢就有些焦燥,道:“他奶奶的,我又不种地,下这么多雨干嘛?”

渠年道:“知足吧!没听说春雨贵如油吗?”

楚三敢道:“说这句话的人肯定是个傻.逼。依我所见,不是春雨贵如油,而是春雨贱如尿。特别是今年的春雨,比尿还贱,三天两头下,没完没了。”

渠年看了看他,道:“好像也有点道理。”

楚三敢道:“话糙理不糙嘛!”

再往前走一段路,小雨越来越密,天地间雾蒙蒙的一片,马路也变得泥泞,马蹄上都沾满了泥巴。

这时,路边一座土丘上就出现一座凉亭,想必是平时供路人歇脚用的。

楚三敢眼尖,这时就指着那座凉亭,喜道:“师父你看,前面有凉亭,我们过去躲躲雨吧?要不然马上都变成落汤鸡了。”

白小牙道:“已经变成落汤鸡了。”

楚三敢道:“那也不能一直泡在汤里啊!”

渠年就转头看着韦公公道:“公公,那要不就过去躲下雨呗?等雨停了再走!”

长铭道:“对对对,先去躲下雨,雨淋得我眼睛都睁不开。”

韦公公便点了下头。

几人踢了下马肚,向凉亭奔去。

这间凉亭不大也不小,直径估计能有一丈。等他们走近,却意外发现,已经有三个人在里面躲雨。其中一个少年,约莫十七八岁,皮肤光洁白皙,棱角分明,身着一袭白衣,正坐着栏杆旁,一手搭在栏杆上,转头看着他们。虽然现在已经有了春的迹象,但依然是春寒料峭,特别是天空还下着雨,渠年等人冻得青头紫脸,但这个少年却手拿折扇,轻轻摇着,有没有风渠年不知道,渠年只感觉骚.气扑面。

少年的旁边站着两个壮汉,长得虎背熊腰,剑眉星目,手里拿着剑,身上还背着剑匣。既然是剑匣,里面肯定就不止一把剑。普通人行走江湖,带一把剑足矣,因为普通人也只能控制一把剑,带多了也是累赘,就好像去吃酒席,带一双筷子就够了,如果把筷笼提过去,反而惹人耻笑。

陵阳君见多识广,就觉得这两个人不简单,普天之下,能够御动剑阵的人,那是凤毛麟角,就连他这个九阶高手,也只能御一把剑。

可能也正因为这三个人不简单,所以看到他们千军万马冲过来,那个少年的脸上没有一丝紧张之色,依旧轻轻摇着扇子,脸上还带着一丝笑意,悠闲自得。

楚三敢可没有那么多想法,到了凉亭下,就跳下了马,顺着台阶跑了上去,一头扎进了凉亭里。

渠年等人便也下了马,缓缓走了上去,而那些小兵就没有这个待遇了,只能站在雨水里慢慢淋着。

楚三敢因为最先进去,他也看不惯那少年风.骚的模样,这时便道:“你们三个先出去吧!这里我们包了。”

那少年也不生气,反而笑了下,道:“凭什么呢?就凭你们人多吗?”

楚三敢道:“那当然了。以多欺少没听过吗?不凭人多凭什么呀?凭脸大吗?凭脸大也是我脸大!你别在这里摇扇子了,看得我心烦,既然你那么热,就出去凉快凉快吧。外面可凉快了。”

那少年笑道:“那如果我不出去呢?”

楚三敢脸色一冷,道:“你这娃娃就有点不识好歹了!我告诉你,我是因为最近被我师傅熏陶过了,现在特别注重礼仪廉耻,特别知书达理,但我的本性还是很暴躁的,一旦让我发脾气,就不是把你们请出去了,而是直接打扁扔出去。”

第236章 孤影门

渠年这时也走进了凉亭,捋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就道:“三敢,不得无礼!”转头又看着那白衣少年,道:“兄弟,不好意思,我徒弟比较鲁莽,你们尽管在这里歇息便是了!”

那白衣少年微微一笑,看着他道:“也就是说,我能在这里歇息,还承你的人情喽?”

渠年就感觉这家伙确实有点不识好歹,说话虎头虎脑的,说出来的话都带刺,让人听着极不舒服!但毕竟只是萍水相逢,无仇无怨,渠年便也懒得搭理他,道:“随便你怎么想吧。”

楚三敢这时说了一句:“这种人就是得了便宜还卖乖,我见得多了,打一顿就好多了。”

白衣少年就看着楚三敢笑道:“看你挺嚣张的,好像来头不小嘛!”

楚三敢道:“可不是嘛。来头可大了。像你这种坐井观天的小人物,这辈子可能都没见过来头这么大的人。”

白衣少年道:“来头大不大我不知道,不过你的头确实挺大的。”

楚三敢脸色一冷,道:“我看你小子真的欠揍啊!竟敢对老子评头论足?”

白衣少年笑道:“既然来头这么大,敢否报上名来?”

楚三敢道:“怎么滴?想日后报仇啊?虽然你能有报仇这种想法,就已经是勇气可嘉了,但老子不怕。坐不改名,行不改姓,告诉你也无妨,老子是楚国公子楚三敢,是不是吓得菊花一紧?”

白衣少年的脸上却并无波澜,怔道:“楚质子?”

楚三敢就转头看着渠年道:“师父,我真的想揍他了!好欠揍啊!”

白衣少年这时却看着渠年道:“难道你就是秦质子渠年?”

渠年看了看他,道:“正是!”

白衣少年顿时来了精神,坐直了身子,道:“这么巧?听说你在吕宋关前,一人破了百万兵马,可有这回事?”

渠年道:“你消息挺灵通的嘛!”

白衣少年忍不住又打量他一番,眼露不屑,又摇了摇头,道:“我感觉是夸大其词了。”

渠年毕竟带了上千兵马,一般人见到这个阵势,估计吓得话都不敢说,但这个少年却好像根本没有放在眼里,就算说他是初生牛犊不畏虎,但他能算出他是秦质子,想必也不是蠢人,可能还是有些来头的,要不然不会这么有底气。

既然韦公公和陵阳君都不认识这个人,想必不是各国的王公子弟。渠年便道:“兄弟出自哪个门派啊?”

白衣少年笑道:“小门小派!跟秦大公子这阵势没法比!”

这话颇有嘲讽的味道。

渠年道:“不知兄弟怎么称呼?”

白衣少年笑道:“司徒萧萧!”

陵阳君却是脸色一变,道:“你是孤影门的人?”

司徒萧萧笑道:“这位大叔真是见多识广呀!连我们这种小门小派都知道!”这句话虽然说的很谦虚,但他的脸上却已经溢出得意之色!陵阳君确实见多识广,当然知道,孤影门绝不是他口中的小门小派。

孤影门是个很神秘的门派,立派不知有多少万年了,门户立在齐楚交界的孤影湖中,但向来不问世事,不与世争,所以江湖上只剩下孤影门的传说。

孤影门的门主司徒梅,江湖人称“一剪梅”,取自“一剑没”的谐音,因为没有人能在他的手下走完一剑,传说他一剑可断江,一剑可摧城,是这个世上最接近仙的人物,很多人都在推断,此人已经窥到天道仙机,成仙指日可待!

但这只是一个传说,因为没有人见到他出剑,见过的人都已经死了。很多不知死活的人,自认为天下无敌,都会划着小船去孤影岛上挑战他,但从来没有一个人能活着离开孤影岛。

对天下人来说,孤影湖就是一个禁区,一个如同地狱的禁区,就连齐楚两大强国都不敢轻易去招惹它。

正因为孤影门与世无争,所以江湖上很少有人见到孤影门的人,时间久了,这世上也就只剩下孤影门的传说了,很多人甚至都怀疑,这世上究竟有没有孤影门这个门派?

但陵阳君毕竟见多识广,对孤影门还是有点了解的,知道孤影门除了门主司徒梅这个高手之外,门中还有七个影子,传说这七个影子摆开剑阵,可挡十万兵马!

在这么强大的传说面前,陵阳君也不敢托大,这时说道:“不知朋友跟司徒门主是什么关系啊?”

司徒萧萧道:“叔侄!他是我叔,我是他侄。”

陵阳君又看着他边上的两个壮汉说道:“那这二位就应该是七个影子之中的两位了?”

司徒萧萧笑道:“这位大叔果然是见多识广,连七个影子都知道,看来我孤影门还是不够低调啊!没错,影六影七!”

渠年心道:七个葫芦娃啊!

陵阳君毕竟还没有结婚,自认为还是一个风流倜傥的年轻小伙子,结果这家伙却一点面子都不给他,三番两次地叫他大叔,如同在他的伤口上撒盐,让他心里很不是滋味。但是人的名树的影,面对声名赫赫的孤影门,陵阳君也没有发火,这时朝那两个影子抱了下拳,笑道:“久仰久仰!”

那两个影子却是面无表情,对陵阳君的话充耳不闻。

陵阳君也不觉得尴尬,这时又看着司徒萧萧说道:“不知司徒公子雨天匆匆赶路,准备去哪里呀?”

司徒萧萧道:“可能跟你们一路。去王都!”

边上的韦公公脸色一变。毕竟这么多年了,孤影门都不与世争,虽然声名在外,但也没人觉得可怕,就像是一只老虎卧在山洞之中,几十年如一日,从不离开山洞,时间久了,洞外的飞禽走兽自然也不会觉得害怕。但现在老虎却忽然走出山洞,还是去他的地盘,韦公公就不得不谨慎对待了,这时说道:“不知司徒公子去王都所为何事啊?”

司徒萧萧倒不是遮遮掩掩的人,这时说道:“不是听说你们王都搞什么围春大会?我听了就比较手痒,想去会会天下英豪。”韦公公倒是觉得意外,原以为猛虎下山,肯定有所报负,没想到只是为了抓一只鸡。这时笑道:“司徒公子说笑了。围春大会只是天子为了选拔人才,参加围春大会的人,都是筑化境的修士,在公子眼里,如同孩童嬉闹,公子怎会瞧得上眼呢?”

司徒萧萧道:“我知道,但孤影门并不一定个个都是高手,没有人生下来就是高手,总要有一个成长的过程,就像我,其实也是筑化境修为,三阶而已,刚好可以跟他们玩玩。”

韦公公道:“公子打算一战成名?”

司徒萧萧摆了下手,道:“名不名的,我不在乎,我孤影门什么都缺,就是不缺名气。我就觉得好奇,对你们来说,我孤影门是一个传说。同样,对我们来说,外面的世界也是一个传说,我就想出来开开眼界,看看外面的修士是不是就像传说中的那样不堪一击?”

韦公公道:“看来司徒公子很有把握啊?”

司徒萧萧道:“没把握我会去吗?”这时又转头看着渠年,道:“听说你只有一阶修为?”

渠年道:“看来司徒公子非常关注我啊!”

司徒萧萧笑道:“秦大公子一战成名,名扬四海,就算我再孤陋寡闻,也不可能听不到啊。”说时又摇了摇头,道:“只是可惜了,才一阶修为,要不然现在闲来无事,倒可以切磋一下,我感觉打败秦大公子比去王都还有意思,只可惜你太不争气了,也这么大的人了,跟我差不多大吧?才一阶修为,赢了你也没有乐趣,胜之不武!”

楚三敢忍不住道:“既然你这么牛皮轰轰的,就满足你一下这种不要脸的想法,我跟你切磋一下,我倒也想见识一下,孤影门究竟是不是像传说中那般厉害?”

司徒萧萧脸露不屑,笑道:“你?不好意思,你的师父我都没有兴趣切磋,何况是你?你以为我真那么闲哪?坐下来安安心心等雨停吧!”

楚三敢见他竟敢藐视自己,气得就准备发飙,渠年却向他递了个眼色,楚三敢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渠年之所以阻止他说下去,并不是因为害怕这个家伙,毕竟他们有上千人,就算两个影子再厉害,也不可能占到便宜。只是他听人家吹牛皮就头疼,理都懒得理,毕竟只是来躲个雨而已,又不是来吵架吹牛的,雨停人散,大家就跟没见过一样。

渠年这时就在边上的长凳上坐了下来,其他人便跟着坐了下来,长铭就坐在渠年的边上,因为刚刚被冰冷雨水打了脸,两腮微微泛红,像是熟透的蜜.桃。

司徒萧萧虽然是孤影门有头有脸的人物,但可能真的是在小地方待久的缘故,没见过世面,见过的女人也比较单一,特别是孤影门门规森严,门中的女人都是规规矩矩,做事讲话也比较拘束,再漂亮的女人在孤影门也如同不能绽放的花朵,没有一丝风情,哪里像长铭?不管长得怎么样,但骨子里散发出的那种奔放的气息,是他从未见过的风情。

第237章 萝卜青菜各有所爱

凉亭外的雨越下越大,没有停下的迹象,亭外上千将士就站在雨中,动也不动,任由雨水冲刷,只可惜凉亭太小了,要不然渠年肯定要把他们叫进来。

司徒萧萧也没有心思欣赏雨景,时不时就瞟一眼长铭公主,虽然他一直都在夸夸其谈,但从长铭公主进入凉亭开始,他就注意到她了,令他心神摇荡,他之所以夸夸其谈,主要还是想引起她的注意。虽然他也见过不少漂亮的女人,而眼前这个女人也算不上倾国倾城,但举手投足间,却是风情万种,特别是她的眼神,秋波涌动,在他的心里慢慢荡漾。

如果让渠年知道他的想法,肯定会说上一句,真是没见过世面,这不就是骚吗?去我天上人间,一抓一大把。

因为这些人全部都是面和心不和,所以坐在亭中也没有共同语言,大家都是一言不发,看雨的看雨,想事情的想事情,互不干扰。

长铭闲着无聊,这时也瞥了一眼司徒萧萧,毕竟这个少年长得还挺帅气的。

刚好司徒萧萧也在瞟她,四目交接,长铭就觉得尴尬,不经意间又把目光瞥向别处。而司徒萧萧这个情窦初开的少年,却看得心里小鹿乱撞,血脉贲张。

这时就鼓足勇气看着长铭,道:“这位姑娘是哪里人哪?”

长铭没想到他会主动搭讪自己,也觉得意外,不过被这么帅气的少年搭讪,仿佛是一把嫩草塞进了一头老牛的嘴里,老牛不管饿不饿,心里还是蛮高兴的。这时笑了下,道:“我是齐国人。”

长铭毕竟也是情场高手,哦不,确切地说,是床场高手,也是老江湖了,浪荡一生,所以骨子里都散发出浪荡的气息,遮都遮不住,所以只是轻轻一笑,对于这个情窦初开的少年来说,就感觉骨头都被他笑得酥了,长这么大也没体验过这种令人陶醉的感觉,哪怕就这样坐着,静静地看着她笑,也是一种享受。

不过这也难怪,不要说他是情窦初开的少年,哪怕就是贺敏和袁唱逍那样的老油条,也喜欢这种来电的感觉,要不然也不会嫖得倾家荡产了!

司徒萧萧这时也连忙笑了一下,但他跟女孩子好像不太会聊天,又道:“齐国哪一家的姑娘哪?”

如果是别的男人问这么没有涵养的话,长铭理都懒得理,但这个小伙子毕竟长得英俊,而且还孤影门的人,连韦公公和陵阳君度都对他客客气气,说明还是有点实力的!长得又帅又有实力的男人谁不喜欢?虽然她已经跟渠年订婚了,但一想到那天晚上,自己主动送上门,渠年却没有糟蹋她,想想都觉得来气。所以她也想气气渠年,让他知道,自己的魅力有多大?自己不是一个没人要的烂货!

这时便道:“齐国公主长铭!”

司徒萧萧便道:“原来是公主,怪不得气质出众,明艳动人!”

渠年听得眼珠差点掉下来,心想这家伙年纪轻轻,长得也不差,怎么好好的眼睛就瞎了呢?

长铭便又妩媚地笑了下,道:“多谢司徒公子夸奖!”

司徒萧萧道:“我说的是真心话。”

连楚三敢这么憨的男人,都已经看出来这个司徒萧萧对长铭有意思,但他看司徒萧萧不顺眼,这时忍不住说道:“喂,小子,这是我师父的女人,你聊得这么欢干嘛?人家气质出不出众,长得明不明艳,跟你有关系吗?”

司徒萧萧一听这话,心一下子就凉了半截,有种如坠深渊的感觉,刚刚他还是风轻云淡,伶牙俐齿,忽然间竟有些失魂落魄,喃喃说道:“结……结婚了吗?”

楚三敢道:“实不相瞒,我们这次去王都,就是因为天子赐婚,我师父要和长铭公主奉旨成婚!怎么滴?是不是心如刀绞啊?我告诉你,长铭公主可是一个思想特别保守的人,平时守身如玉,视贞洁如性命,等她嫁给我师父,肯定也会对我师父忠诚不二,海可枯石可烂,感情不会烂,所以你就死了这条心吧,别想着挖墙脚了,基本没你的事了。”

长铭就感觉这楚三敢是在嘲讽她,可惜她还没办法反驳,总不能说:你放屁!谁视贞节如性命?我浪着呢!

司徒萧萧虽然不至于心如刀绞,但心里却不是滋味,感觉自己有点失态,这时就白了楚三敢一眼,道:“就你废话多。懒得理你!”

楚三敢道:“巧了,我也不想跟你说话。既然大家都不想说话,那不如我们来做木头人吧!一不许动,二不许笑,三不许露出大门牙。”

司徒萧萧就露出蔑视的眼神,自顾说了一句:“傻屌!”

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着,但自从楚三敢把话挑明以后,司徒萧萧也不好意思再去瞟长铭了,就感觉坐立不安,也没有心思摇扇子了。

虽然凉亭四处通风,但司徒萧萧却感觉空气无比沉闷,让他连气都透不过。

又坐了一会,见雨还没有停,忽然就站了起来,对两个影子说道:“我们走!”

说完也不等两个影子回答,就从凉亭里走了出去,临走前,才鼓起勇气又看了长铭一眼,同时也看了渠年一眼,就感觉一颗上好的大白菜让猪给拱了。

两个影子没有说话,急忙就跟了出去。

三人走下土丘,翻身上马,虽然道路已经变得泥泞,但马蹄不惧,依旧咚咚作响,一会儿功夫,三人的身影就消失在蒙蒙细雨中。

楚三敢就站了起来,伸长脖子看了一眼,嘿嘿一笑,道:“这三个傻逼,躲半天雨有意思吗?真是浪费时间,浪费位置。不过他们狼狈逃走的样子,真的潇洒极了。”

长铭本来看他就不顺眼,刚刚竟然还嘲讽她,说她守身如玉,让她下不了台阶。这时没好气道:“你就慢慢得瑟吧!你得罪的可是孤影门的人,以后孤影门不会放过你的,你的结局八成是死于非命。”

楚三敢冷哼一声,道:“我管他是什么门?他真有那个本事,也不会狼狈逃跑了。孤影门真有那么牛逼,早就一统天下了。”

长铭道:“你真是无知者无畏。孤影门若是出手,就是想暗杀各国的国王,都不会失手,何况是你?”

楚三敢撇了下嘴,道:“我好怕怕哦!”

长铭就翻了下白眼,懒得理他。

渠年就转头看着陵阳君,道:“孤影门真有那么厉害吗?”

陵阳君点了下头,道:“有!而且这个司徒萧萧虽然是司徒梅的侄子,但在孤影门的地位应该不低,连两个影子都对他唯命是从,可见一斑!”

渠年道:“如果孤影门真有这么厉害的话,为什么要作茧自缚,把自己困在一座岛上呢?一辈子待在上面不无聊吗?他们完全可以出来争霸天下呀!”

陵阳君道:“可能是人各有志吧!人家既然可以数万年守着一个岛,肯定是有原因的。有句话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

渠年道:“什么话?”

陵阳君道:“世不乱,孤不出!”

渠年怔道:“什么意思?”

陵阳君道:“就是天下如果不乱的话,孤影门是不会出世的。”

渠年道:“那这家伙跑出来,算是出世吗?”

陵阳君叹道:“不知道!反正我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见过孤影门的人,连一个仆人都没见过!有几次我都想到孤影湖去看看,但那里是禁区,进去的人没一个人能活着出来!所以我没敢去。”

渠年怔道:“世上还有这么牛逼的门派?那如果这家伙出来算是出世的话,是不是也就意味着天下要大乱了?”

陵阳君道:“不知道!反正不是好兆头,没人希望看到孤影门的人从孤影湖走出来,对于世人而言,孤影门的人就像是地狱的幽灵,谁不想看见他们!”

渠年道:“应该是对于各国王室来说,比较忌惮,世人无所谓,就像我一样,孤影湖的人全部跑出来跟我也没关系。”

陵阳君叹道:“或许吧!反正这种人少惹为妙。”

渠年道:“怪不得你小心翼翼的。”

陵阳君道:“小心驶得万年船嘛!毕竟我跟孤影门的人又没有过节,我也不想节外生枝,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嘛!”

渠年道:“人生哲理呀!”

楚三敢道:“怎么听你们一说,我怎么就感觉人心惶惶的呢?”

长铭就瞪了他一眼,道:“都已经跟你说了,你已经死到临头了。”

楚三敢嘴硬道:“我乐意。”

长铭就懒得理他,转头看着渠年道:“你有没有感觉那个司徒萧萧喜欢我呀?”

渠年道:“好像有一点。”

长铭的脸上就露出骄傲之色,道:“何止是有一点啊,已经很明显了好不好?我都已经感觉到了!你是不是吃醋啦?”

渠年心道,我吃个毛线醋,巴不得他把你拐走。刚刚若不是长铭在这里,他都想给司徒萧萧打打气,让他年轻人不要气馁,使劲来挖他的墙角,他的墙角已经松动了,随便挖两下就倒了!只可惜这个司徒萧萧不争气,没见过世面,受不了一点挫折,在感情面前,宁愿做一个逃兵,也不愿勇敢面对。

这一点,他是非常瞧不起的。

第238章 王都

但这些话渠年自然不敢说出来,何况他刚刚听完陵阳君的人生哲理,也不想节外生枝,毕竟路途还很遥远,路上其乐融融还是比较妥善些!这时便道“有点!”

长铭不悦道“什么叫有点啊?你心里的醋坛子应该都打翻了吧?”

渠年硬着头皮,道“好吧!这都被你猜着了。”

长铭脸上又露出骄傲之色,道“别以为我离开你就嫁不出去,喜欢我的人多着呢。以后别三心二意,别以为有天子赐婚,就可以高枕无忧。”

渠年就露出了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大约又过了半辰,雨终于停了,几人就从亭里走了出来,复又上路。

过了两天,傍晚时分,一行人终于抵达王都。

毕竟是天子的地盘,不论是城池规模,还是繁华程度,都不是临淄能够比拟的,城中的街道异常宽阔,并排走八辆马车都是绰绰有余。有可能是王都举办围春大会在即,天下人都往这里汇集,所以街道上熙熙攘攘,车水马龙,一片繁荣。

毕竟是天子王城,所以陵阳君带来的几百号人马没能进城,只能在城外扎营,但陵阳君可以进城。

渠年原以为,天子这么想见他,肯定会立马召见他,结果令他意外的是,韦公公却把他们安排在馆驿住下了。长铭一个院子,渠年三人一个院子,陵阳君一个院子。

临走前,韦公公就交待渠年,说天子为了围春大会的事,这两天日理万机,比较繁忙,让他在这里安心住下,等围春大会结束,天子就会召见他!

渠年就觉得奇怪,道“既然天子这么繁忙,为什么这么早把我召过来,等过两天围春大会结束了,我再来也不迟啊!”

韦公公便道“做为臣子,你怎么一点觉悟都没有呢?只能你等天子,不能让天子等你。”

渠年道“好好好,那围春大会什么时候开始呢?”

韦公公道“明天就开始了呀!”

渠年道“刚好闲来无事,在哪里举办啊?刚好我们也能去看看,也好打发一下时间。”

韦公公道“前两天没什么好看的,报名参加围春大会有数千人,前三天基本以筛选为主,连擂台都没有,等到筛选出最后一百人,第四天才有擂台比试,就在城门外,全城百姓都可以出去观看,到时天子也会去,秦公子不妨到那时再去看,那时候才有精彩的戏!”

渠年长叹一口气,道“那这三天该有多无聊啊!”

韦公公道“秦公子第一次来王都,可以到处去看看王都的繁华,王都很大,哪怕你走马观花看一遍,三天时间也不够。”

渠年道“我不喜欢逛街。”

韦公公道“那秦公子随便干嘛吧。反正这里再无聊,应该比你关在齐国的明阳宫有趣吧?”

渠年就翻了下白眼,道“我在明阳宫刚熬出头,如果不是来王都,我一点都不跟你吹牛,此时我的床上都已经爬满了女人,我还会觉得无聊吗?”

韦公公叹道“那我也爱莫能助了。可惜是天子赐婚,无比神圣,要不然我倒可以去给你找几个女人过来。”

渠年叹道“算了算了。反正也就三四天的时间,忍忍就过去了。”

韦公公道“确实是这样的。而且在这段时间里,我会多派一点人,密切保护秦公子,毕竟吕宋关那一战,六国对秦公子都是恨之入骨,还是小心为上!”

渠年道“多谢公公了!”

韦公公道“这是我应该做的。如果没什么事,那我要回王宫复命了,如果秦公子有什么事的话,可以派人到王宫找我。”

渠年道“公公去忙吧!我没什么事。”

韦公公转身便走了!

此时天已经暗了,渠年三人在路上奔波了几天,也是困乏了,随便吃了晚饭,便回屋睡觉了。

韦公公回到王宫,天子周伯邑听说他回来了,急忙在寝宫召见了他。周伯邑本来坐在桌旁饮茶,看见他进门,就站了起来,不等他行礼,就急忙说道“怎么样?秦质子和长铭公主带回来了吗?”

韦公公行礼道“已经带回来了。正安排在馆驿里歇息!”

周伯邑长吁一口气,道“齐王,哦呸,齐公没有阻拦吧!”

韦公公道“齐公目前还没有造反的实力,哪敢阻拦?”

周伯邑点了下头,道“那就好!”

韦公公道“不过这个秦公子聪慧过人,既然能在吕宋关前破敌百万,自然也不是一个省油的灯,还是有点能耐的,到处都有传言,此人可抵百万兵马,而且这几天我也跟他认真相处了,此人确实聪明绝顶,可堪大用!如果陛下能把他收为己用,肯定如虎添翼!陛下不再考虑一下,真的要把他杀了吗?”

周伯邑道“你不过是先入为主罢了,听说他破了百万兵马,就感觉他聪明绝顶,他一个黄毛小子,而且从来没有上过战场,一肚子歪门邪道,小聪明是有的,但是大聪明肯定没有,那一战肯定是陵阳君的功劳,齐国准备招他为婿,才给他脸上贴金呢!齐国怎么可能把国之命脉交到他这个秦国公子手里,齐公没那么蠢!”

韦公公想想好像也有点道理,长叹一口气,道“可能吧。”

周伯邑道“不是可能,而是肯定!而且退一万步讲,就算这个人聪明绝顶,但也是一个卑鄙无耻的小人,我绝不会用他!”

韦公公道“好吧!那陛下准备什么时候杀他呢?”

周伯邑道“这家伙辱我太甚,我不会让他死得那么轻松,但不会偷偷摸摸杀了他,我要光明正大杀了他,我要千万人看着他身败名裂!”

韦公公点了点头,道“那长铭公主怎么办?”

周伯邑道“她头上戴了回龙簪吗?”

韦公公点了下头,道“戴了!”

周伯邑道“既然戴来了,那就不着急,等秦质子死后,随便把她赐婚给谁,回龙簪也跑不掉!”

韦公公道“但为了照顾齐国的颜面,陛下赐婚的对象可得有点身份哪!要不然大家都不高兴,也不太好。”

周伯邑想了想,道“你说的有道理。实在不行,就我娶了她,不就是给个名分吗?这样齐国也不会有脾气了。”

韦公公道“这样最好。长铭公主这个人很现实,如果让她嫁给天子,她做梦都能笑醒!”

周伯邑道“那就这样吧。一个名分而已,朕还没那么小气。”

渠年这一夜睡得特别香,一直睡到日上三竿还没有醒,还是长铭来叫他的。长铭说今天天气很好,让他陪她去逛街!

渠年本来还想着,白天如果无聊的话,倒也可以去逛逛街,打发一下时间,但一听长铭这么说,他就不想去了,便称自己痔疮犯了,可能是在马背上颠了几天的缘故,现在路也不能走了!

长铭当然不信,硬逼着他去,但渠年死活不去,毕竟现在已经离开齐国了,也不指望再回去了,所以也懒得再奉承她了!

长铭也没有办法,就一个人气乎乎地走了!

不过她出门的时候,虽然没有人阻拦,但却有十几个人寸步不离地跟着她,说是为了保护她的人身安全。

长铭不但没有任何怀疑,甚至是认为天子看重她,关心她,所以心里还觉得美滋滋。

不过因为渠年拒绝跟她逛街,这让他心里非常不爽,心里不由又想起往事种种,愈发认定,这个秦渠年根本就不喜欢她。虽然经历吕宋关一战,他对渠年也生了丝丝崇拜,感觉自己的男人英明神武,但她是心高气傲惯了,她不喜欢男人都必须喜欢自己,何况是自己喜欢的男人?那必须要加倍地喜欢自己,要不然她就会觉得吃亏,特别是想到那天晚上的事,心里又有些恼怒。这个王八蛋,真把自己当根葱了,真以为她是一个嫁不出去的人。

由于心里有气,虽然在逛街,也没有心思买东西,更没有心思看风景,就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

就在这时,耳边忽然传来一个声音“长铭公主!”

长铭转头一看,竟是司徒萧萧,手里依旧拿着一把折扇,不过见到她以后,折扇就合了起来。他的身边依旧跟着两个影子,真的跟影子一样,如影随形。

长铭怔了怔,笑道“这么巧啊!”

司徒萧萧前两天在凉亭之中,听说她要嫁给秦质子,当时又被楚三敢嘲笑了一番,心里一时想不开,就愤然离去。

他原以为,他只见了长铭一面,话都没说几句,而且她是秦质子的女人,像他这么有身份的人,也不可能去追求一个有夫之妇,只要自己离开了,过不了两天,就会把这个女人忘得一干二净。可万万没想到,这世上还真有一见钟情这玩意,只是在凉亭之中匆匆一瞥,她的容颜就深深地印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在离开她的这三天时间里,他都没有心思去做别的事情,只要自己一静下来,脑海里就全是她的颦笑身影,心里就有些后悔,早知道那天就不应该决绝地离去,虽然容易惹人耻笑,但心起码不会痛。

大概上天也在垂怜他,今天竟然在茫茫人海之中,又遇见了那个朝思暮想的人,这让他喜出望外,甚至有些手足无措,合起的扇子便又打开了,打开了又觉不妥,又合上了。这时笑了下,道“确实挺巧的。公主在逛街吗?”

长铭道“闲来无事,就随便逛逛了。”

司徒萧萧道“那……那个秦公子怎么没陪你一起逛啊?”

长铭没好气,道“别提他了,提起他就是一肚子的火。”

司徒萧萧颇感意外,怔道“他惹公主生气了吗?”

长铭道“他就没让我高兴过!”

司徒萧萧怔道“难道他不喜欢公主吗?”

长铭当然不会承认,要不然太丢人,只有自己不喜欢别人,哪轮得到别人不喜欢自己?这时便道“不是他不喜欢我,是我讨厌他!”

司徒萧萧一听这话,顿时心花怒放,看来自己是被楚国那个王八蛋公子给骗了。这时便道“既然公主不喜欢他,为什么还要嫁给他呢?”

长铭道“身不由己。天子赐婚,我能有什么办法?”

司徒萧萧道“那也不能委屈自己呀!既然遇不到自己喜欢的人,那宁愿不嫁,天地那么大,可以逃婚的呀!”

长铭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我能往哪里逃?”

司徒萧萧道“如果公主不嫌弃,可以去我孤隐湖,当然,我没有别的意思,公主可以在那里小住一段时间,我绝不会打扰公主!”

边上的十几个侍卫听得一愣一愣的,心想你们也太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吧!当着我们的面,竟然明目张胆商量着逃跑?

长铭这时却在心里忍不住拿他和秦渠年比较了一番。论相貌,两人不分上下。论身份地位,两人还是不分上下。唯一有区别的就是,一个对自己爱理不理,连逛街都不陪她,最可气的是,竟然都不馋她的身子;而另一个却对她无比殷勤,看他手足无措的模样,看来已经被自己迷得神魂颠倒。所以在心里一比较,高下立判。但她虽然生性放荡,也不可能就凭借这三言两语,就跟他私奔了,这时便道“这是天子赐婚,我怎能轻易逃跑?”

司徒萧萧忙道“公主莫怕,我们孤影门从来没有把天子放在眼里。”

边上的十几个侍卫吓了一跳,天子脚下,这家伙竟然敢说出如此狂悖之言,如果换做普通人,估计都够抄家灭族了,但一听他说是孤影门的人,十几个侍卫便没有吭声。

长铭一看孤影门这么牛逼,连天子都没放在眼里,光这一点,这个男人就比秦渠年强上上千百倍。但这事毕竟不是单纯地上床,而是关系着自己的终身大事,不能随便下决定,总得要考虑考虑,分析一下利害得失,而且经历过勾引秦渠年这件事,她明白了一个道理,主动送上门的货,不香。所以她不能轻易答应这个男人,怎么也得矜持一下!

第239章 勾勾搭搭

而且她毕竟是天子赐婚,如果贸然跟人家私奔,那就是打了天子的脸面,未必能安然走出王都。这时便道:“你孤影门可以不在乎,但我齐国不能不在乎,天子赐婚,如果拒婚,那就等同谋反。”

司徒萧萧也觉得有道理,不过听长铭的口气,已有了拒婚之意,只是缺少了拒婚的机会,这让他喜出望外,那说明自己还是有机会的。这时便道:“如果你真的不爱那个秦质子,我可以想办法把他给杀了,这样就算天子赐婚,也无从赐起了,这样你也可以恢复自由之身了,想嫁给谁就嫁给谁,再也不用委屈自己了。”

此时的长铭心里,也是恨渠年的,本来她嫁给渠年,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遇不到更好的男人,现在遇到了,渠年也就变得无足轻重了,何况渠年刚刚拒绝跟她逛街,还想出那么敷衍的理由,竟然说是痔疮犯了,所以她现在还在气头上,但边上有天子的侍卫,这话他也不好明说,而且她现在的目的是要得到这个男人的心,而不能像以前那样,只为得到这个男人的肉体,所以她说话做事,必须要大方得体,不能表现的跟一个恶毒怨妇一样。

所以她没有直接答应,只是冲司徒萧萧笑了一下,然后说了一句:“司徒公子想怎么做,那是司徒公子的事,与我无关。那我先去逛逛了,后会有期!”

说完就径直走了!

司徒萧萧把她的话在心里回味了好几遍,既然她没有反对,那就是默认了,说明她心里确实是讨厌那个秦质子,嫁给了他就如同跳进了火坑,这么美丽可人的人儿,如果让秦质子那个禽兽给糟践了,简直是天理难容,就算他出于道义,也应该解救她于水火之中。特别是她临别时的那个笑容,是那么地妩媚动人,沁人肺腑,如同一朵盛开正浓的曼陀罗花,那是他这一辈子见过最美的一朵花。

但他却忘了,曼陀罗花虽然妖艳,但是有毒。

对他来讲,长铭既然愿意送给他一个美丽的笑容,还愿意陪他聊天,且不拒绝自己杀了她的未婚夫,那说明她对自己也是有点意思了。

想通了这一点,阴郁了几天的心情豁然开朗。

他们聊天的内容,不到半个时辰,就传到了天子周伯邑的耳朵里。听说司徒萧萧说,孤影门根本没有把他这个天子放在眼里,这让他非常震怒,只不过孤影门一直避世不出,只剩下流言甚嚣尘上,而且他这个天子已经不是当年的天子了,所以心中也是有点忌惮,在这个节骨眼上,他也不想节外生枝,要不然他立马就会派人把司徒萧萧给抓起来,斩首示众。

不过在震怒的同时,心里竟有些同情秦渠年那个死鬼,原以为他跟长铭公主感情深厚,心里还在想着,到时杀了秦渠年,长铭会不会心生怨恨,毕竟等秦渠年死了以后,他也要娶长铭,如果长铭心怀怨恨的话,到时他都不敢跟她洞房。结果却令他万万没想到,还没结婚,秦渠年就要戴绿帽子了。

周伯邑没想到长铭这么放荡,马上都要跟秦渠年结婚了,竟然跟司徒萧萧勾搭上了,甚至还有了私奔的意向。据韦公公说,他们只不过在凉亭里见了一面而已,这勾搭的速度堪称惊人,跟青楼里的窑姐拉客一样快。

周伯邑听说这对奸.夫淫.妇竟然准备杀害渠年,这是他不能接受的,渠年必须由自己杀,方能一报当日之耻,要不然他也不会费尽心机把渠年弄到王都来了。而且他更不能接受这两个人私奔。于是连忙下令,增派人手保护秦渠年和长铭。

渠年三人在馆驿里坐了半天,因为初来乍到,有没有心思修炼或练剑,就干巴巴地坐着,百无聊赖。

吃完午饭,楚三敢实在闲得无聊,就提出出去逛逛!

渠年也感觉无聊,毕竟在此之前,他就一直处于软禁状态,虽然路上几天自由了,但也一直忙着匆匆赶路,所以他也想去看看王都的繁华。

三人就离开了馆驿,出门逛街了,不过令他们意外的是,竟有一百多名侍卫跟着他们,说是为了保护他们的安全。

楚三敢就附在渠年耳边,小声道:“师父,天子还很重视你呢!生怕你会出现意外。”

渠年道:“你不感觉这一幕很眼熟吗?”

楚三敢道:“跟在临淄特别像!不过性质不一样,齐王那是为了软禁你,才派人监视你,但天子却是为了保护你。”

渠年道:“我看性质是一模一样。”

楚三敢惊道:“不会吧?那我们又从虎穴跳到狼窝了?”

渠年道:“差不多吧!反正我想彻底获得自由,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

楚三敢道:“那师父不会真跟那个屌公主结婚吧?”

渠年叹道:“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吧!其实在临淄的时候,我都准备英勇献身了,结果这天子好巧不巧,却给了我重生的希望,我就高高兴兴地跑来了,结果我现在感觉,还不如在临淄,起码临淄可以一下子娶好几个,还有选择的余地,在这里,只有长铭一个人,连选择的余地都没有。”

楚三敢最不喜欢长铭公主,所以对师父的遭遇也是感同身受,这时也跟着长叹一声,道:“看来只有一条道走到黑了。”

男人逛街跟女人逛街不一样,女人逛街,速度如同乌龟,几乎是一家店一家店地看,有时连棺材铺都不放过。但男人逛街,基本就是走马观花,没过一会,就已经逛完好几条街了。

却在这时,楚三敢忽然就露出紧张之色,指着前方说道:“师父你看!”

渠年就顺着他的手指望了下去,结果也吓了一跳,就见到茫茫人海之中,玉尝君领着十几人迎面走了过来。

渠年最有自知之明,他知道玉尝君被他坑的那么惨,差点还死在殷墟鬼城,听说最后是让人从雪堆里刨出来的,就算捡了一条性命,也是颜面无存,更何况在吕宋关外,这家伙又被他坑了一次,损兵折将,脸面又让他按在地上摩擦了一次,所以这家伙对他肯定是恨之入骨。

本来乍见到他,渠年心里有些紧张,但看他只有十几个人,而自己身后有一百多人,所以稍一思虑,就感觉自己没有必要逃跑,就大刺刺地迎了上去。

玉尝君这时也看到了他,也是微微一怔,不过令渠年意外的是,玉尝君看到他,并没有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反而像是久别重逢的老朋友,玉尝君竟带着盈盈笑意走了过来。

渠年就停下了脚步,免得走得太快,后面的侍卫跟不上,让玉尝君这个混蛋有机会偷袭。这就是有迫害妄想症的好处,随时随地最先想到的,就是保护好自己。

玉尝君这时笑道:“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这不是秦大公子吗?”

渠年笑道:“玉尝君别来无恙嘛!”

这话其实带有嘲讽的口气,但玉尝君却没有回味过来,这时笑道:“我还是老样子,倒是秦公子你,越混越好了嘛!都混到让天子赐婚了,令人羡慕啊!”

渠年笑道:“我也羡慕玉尝君啊!不管什么时候见到,都能活的逍遥自在。”

玉尝君忽然话锋一转,道:“秦公子也参加围春大会吗?”

渠年道:“我倒想参加,只可惜我修为太低,没有那个资格。”

玉尝君道:“那是,秦公子是靠脑子活着的,修为对你来说,可有可无。现在外面都盛传,秦公子一人可抵百万大军,就算修为再高,哪怕是孤影门的一剪梅,也不可能敌百万大军,所以秦公子已经天下无敌了。”

渠年就感觉百思不得其解,按理来说,这家伙对他恨之入骨,恨不得饮其血,啖其肉,就算他现在带的人少了,没办法找自己报仇,但也没有必要对自己这么热情哪,甚至还奉承拍马,虽然他的话里也充满了讽刺的味道,但渠年还是觉得不对劲!这时道:“玉尝君过奖了!”

玉尝君这时忽然把身边一个青年拉了出来,看着渠年道:“秦公子,这个青年叫马步天,是我赵国的天才,十六岁就破了三阶,今年十八岁,马上都要突破开化境了,这次带来围春大会历练一下,以秦公子的眼光看来,我赵国的天才这次在围春大会能够技压群雄吗?”

渠年就感觉莫名其妙,想不通玉尝君的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这东一榔头西一棒的,让他看得有些迷糊。这时看了看那个马步天,天不天才他看不出来,但他能看出来,这个天才很丑,眼睛以上,全是眉毛,一脑门的眉毛。而眼睛以下,全是麻子,坑坑洼洼的,让渠年的密集恐惧症都犯了,看得他头皮都有些发麻。这时笑道:“赵国的剑法独步无双,又是赵国的天才,肯定可以在围春大会上技压群雄,一举夺冠。”

第240章 毒瘤

信尝君听了他的话,露出满意之色,笑道:“承蒙秦公子吉言!过两天围春大会真正开始了,还请秦公子赏脸,去见证一下我赵国天才的夺冠之路。”

直到此刻,渠年还是想不明白他的意图,难不成他说了半天,就是为了跟他炫耀一下?这好像不是他的风格。既然想不通,也就懒得再去揣测他的意图,反正事不关己,哥哥挂起。这时便道:“有空一定去。”

信尝君笑道:“那好,那就不耽搁秦公子逛街了。”

说完,就领着十几个手下扬长而去。

就连楚三敢都感觉奇怪,这时说道:“这个信尝君在师父手下受尽凌辱,莫不是受了刺激,把脑袋给刺激坏了?怎么感觉就像个白痴一样?”

渠年道:“我也感觉他疯疯癫癫的。但我们跟他不熟,对他也不了解,可能他就是一个疯疯癫癫的人吧。”

楚三敢道:“这个非常合理!”

三人在街上随便逛着,漫无目的,却在这时,两个青年从后面追了上来,叫了一声:“秦公子!”

渠年听着声音特别耳熟,转头一看,竟是女扮男装的蝉夕和玉夙。

渠年微微一怔,笑道:“你们也来王都了?”

蝉夕笑道:“是的,我们过来看看围春大会。没想到却在这里碰见了秦公子,真的好巧啊!”

渠年道:“确实好巧!你们现在准备去哪里呀?”

蝉夕道:“我们准备去千国商会的钱庄取点钱。”

渠年道:“这里有千国商会的钱庄吗?”

蝉夕就指着东方,道:“有啊!过两条街就是了。”

渠年道:“那刚好我也去钱庄取点银子花花!”

蝉夕道:“那就刚好一起去呗。”

渠年点了点头,刚好前面有四岔路口,一行人就向东走去。

虽然有一百多个侍卫监视他们,但主要是防止他们逃跑,至于说话,这些侍卫是不管的。

但他们说话也不想让侍卫听见,蝉夕这时也顾不得避嫌,往渠年身边凑了凑,小声道:“秦公子,打算在这里逃跑吗?”

楚三敢和白小牙特别知趣,为了防止侍卫偷听,故意跟在他们的身后,把他们和侍卫隔了开来。

渠年这时就小声回道:“这里逃不掉,没看有一百多人监视我吗?”

蝉夕道:“那怎么办?”

渠年道:“两天后会在城外举办围春大会,到时我也会去,你先准备几匹上等的好马,到时见机行事,只有那一个机会。”

蝉夕点了下头,道:“好!”

到了千国商会的钱庄,渠年也假装取了几两银子,然后就走了,临走之前,蝉夕跟他说,我有什么变卦的话,可以跟他钱庄的掌柜说一声。

渠年应了她。

取了银子,渠年就回去了,逛街也没什么意思,不是男人的爱好!

刚回到馆驿门口,不远处站着一个糙汉,远远看见了他,就小跑了过来,那些侍卫连忙拦住了他,不让他近渠年的身。

那糙汉就看着渠年叫道:“秦公子,我是天上人间的小二啊!我来是跟你汇报店里的经营状况的!”

渠年就知道他是贺敏派来的人,因为他当时就是这样交待贺敏的!

渠年就走了过来,跟那些侍卫说道:“这是我店里的小二!我要单独跟他说两句话。”

其中一名侍卫便道:“说两句话是可以的,但秦公子不要让我为难,不要走太远,要不然会有危险。”

渠年便道:“多谢多谢!不会走太远,两步地而已。”

这时就向前走了几步地,把那糙汉领到一旁。

那糙汉便小声说道:“公子,贺大人已经到王都了,接下来该怎么办?”

渠年小声回道:“城门往南大约一百里地,有座小山,好像叫龙庭山,你跟贺敏讲,两天后,也就是正式举办围春大会那一天,让他把人埋伏在那座山上,如果我能逃走,那天必走那里,如果逃不掉,那就只能等到以后再说了。”

那名糙汉应了一声。

渠年又小声交待他几句,就让那糙汉离开了!

渠年望着那糙汉的背影,长叹一口气,让这些人埋伏在龙庭山,也不知道用不用的着,到时有没有机会脱身还是两码事呢!不过管它呢,反正这些人闲着也是闲着。

渠年三人就进了馆驿,刚走到院子门口,却见到长铭从院子里走了出来。

长铭早上喊他去逛街,他是百般推托,如果他就在家里待一天也就罢了,没想到竟然背着长铭自己去逛街。

所以长铭一看见他,气就不打一处来,心里终于确定,这家伙心里是不喜欢她的,甚至是厌烦他的,现在再想想那天晚上下药的事,估计这家伙八成是在装醉,要不然不会那么巧合,自己的药性刚发作了,这家伙就醉了。想到这家伙吃了春.药,心里那般煎熬,却也不愿碰她,可想而知,他心里对自己的厌恶已经达到了何种程度?

这让长铭恨得咬牙切齿,无奈这不是齐国的地盘,就算她心里有恨,也没有办法发泄。这时便冷笑一声,道:“秦大公子不是痔疮犯了吗?怎么还有精力出门逛街呀?”

渠年道:“正因为痔疮犯了,所以我要出门买痔疮膏啊!”

长铭冷笑一声,就走了过来,贴在他的耳边,小声说道:“你辱我太甚!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渠年微微一怔,道:“公主何出此言呢?”

长铭冷笑一声,道:“你自己心里有数。”说完就转身回院了!

渠年就感觉一头雾水,实在想不出自己哪里得罪了他?难道就因为没有陪她去逛街?这也太夸张了吧?

其实他想不明白,只是因为长铭一直没有找到备胎,现在备胎找到了,自然对他这个天天漏气的胎有意见了,没有备胎的时候还能忍受,天天给他这个破胎打气,现在就觉得忍无可忍了。

但渠年本来就不喜欢她,甚至还非常讨厌她,以前在齐国,那时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现在都换了一个屋檐了,没必要再去委曲求全,所以他也懒得去哄她了,随她作去吧!

楚三敢这时说道:“今天是怎么了?怎么这个长铭也变得神经兮兮的?”

渠年道:“谁知道呢?今天好像就是不正常的一天,一个个都神经兮兮的!”

这时已经临近傍晚,进屋没多久,馆驿里就给他们送来了晩餐,还算丰盛,热菜凉菜十几个。

吃了晩饭,渠年闲来无事,就坐到床上修炼了,抓了一颗小御气丹在手里。这颗小御气丹是费飞炼制的,自从他炼好以后,光听他一个人吹嘘,至于效果真正如何,渠年也不知道,所以也是心痒难耐,想看看费飞的手艺是不是像他吹嘘的那般神奇!

只可惜费飞此时还在无限空间里跟剑灵侃个不停,渠年也是服了他,真正见识到他话痨的功底了,绝非浪得虚名。已经好几天了,除了睡觉,那就是在说话,连吃饭的时候都闲不住,巴拉巴拉说个不停,而且他的话也说不完,真的如同滔滔江水,连绵不绝,没有一丝枯竭的迹象。讲完他的一生,又开始讲她隔壁邻居的一生,隔壁邻居的一生讲完了,又讲他隔壁邻居的表妹的一生,连她隔壁邻居表妹的屁股上有颗痣,他都知道,而且说的分外详细,一颗痣都能说上半个时辰,还说那颗痣是美人痣。

渠年心道,美人痣不是长在嘴边的吗?什么时候跑到屁股上去了?

纵然费飞这般胡说八道,但剑灵没见过世面,感觉特别新奇,也是听得津津有味。

渠年就听得受不了了,因为他要静心修炼,而费飞这个话痨就跟苍蝇一样,嗡嗡说个不停,让他无法静心。这时便道:“费飞,你就不能消停一会儿吗?不觉得口干舌燥吗?”

费飞道:“怎么会口干舌燥呢?而且火团兄如此热爱听我说话,不要说口干舌燥,就是说得口干舌裂我也是义不容辞!”

剑灵也道:“就是!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聊聊天既可以缓解寂寞,也可以促进感情,何乐不为呢?而且我现在才发现,费飞小朋友真的是才高八斗,学富五车啊!天文地理,无所不知,比我懂得还多。”

渠年道:“把你骗卖了,你还给他送钱。”

费飞道:“兄弟,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你这是在挑拨我跟火团兄之间的感情,我对火团兄那是推心置腹,一片赤诚,那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尽无不真。经过我们这几日深入的交流,已经感受到了彼此的真诚,我们现在处得比亲兄弟还近,我怎么会骗他呢?”

剑灵道:“他是在嫉妒你的才华。别理他,我们继续聊我们的!”

渠年也是服了费飞,怪不得连天火宗的宗主都能骗到手,这口才真不是吹的,连剑灵这么纯真的人都被他带坏了。这家伙如果一直放在无限空间里,最后指不定要把剑灵祸害成什么样!以后只要一有机会,就要把这家伙轰出去,简直就是社会的毒瘤!

第241章 围春大会

渠年也懒得跟他们废话,这时说道:“你们安静一点,我要修炼了,你们太吵,我无法静心,如果吵得我走火入魔,你们都得死。”

费飞道:“那你早说呀!刚好我也想修炼了,刚炼出丹药我还没有试过呢,这几天光顾聊天了。”

剑灵也道:“那你们赶快修炼,修炼要紧,我也要修炼了。”

费飞惊道:“你还要修炼?”

剑灵道:“这不废话吗?不修炼我能有今日之成就?”

费飞心道,你有什么成就?就是变成一个碌碌无为的......

《剑公子》第241章围春大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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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2章 卿卿我我

陵阳君心里也是觉得奇怪的,也感觉这个信尝君有些反常,就像一只傻鸟,虽然他平时也聪明不到哪里去。

陵阳君的心里也曾冒出这样的想法,这家伙是不是受了刺激,把脑子刺激坏了?但思来想去又觉得不可能,既然他能来这里,八成也是赵王派来的,就算他疯了,赵王不可能也跟着疯了。这家伙肯定是在装疯卖傻,至于为什么要装疯卖傻,陵阳君却想不明白。

本来陵阳君就不想搭理他,现在看他有些不正常,那就更不想理他了,转头望向擂台,正襟危坐。

信尝君见这两人都不理他了,也觉得无趣,便也不做声了。

长铭没有跟他们坐在一起,上了看台,她就看见了司徒萧萧那个备胎,心头一动,这时就径直走了过去。

司徒萧萧本来还在犹豫,要不要过去跟长铭打个招呼?但长铭毕竟是渠年的未婚妻,而他却是无名无份,在世人眼里,只是一个想挖墙脚的奸.夫,如果贸然跑过去,容易遭人嘲讽,特别是那个楚质子,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令他意外的是,长铭却主动向他走了过来,还是当着她未婚夫的面,这让他喜出望外,甚至有些不知所措。上次在凉亭之中,他做了懦夫,仓皇逃走,这一次他绝对不会再犯这样的错误了,他要勇敢面对,让长铭觉得,他是一个顶天立地的奸.夫,哦呸,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

见长铭走近,他努力控制自己紧张的情绪,笑了一下,道:“公主没事吧?”

长铭也笑了下,道:“我能有什么事?”

司徒萧萧道:“我看你刚刚好像跟那个秦质争吵了?”

长铭道:“别提他了。他就是一个混蛋。”

司徒萧萧一听这话,心下暗喜,道:“他怎么得罪公主了?”

长铭道:“他昨天晚上去逛青楼了。”

司徒萧萧微微一怔,道:“公主很伤心吗?”

长铭道:“我对他已经失望透顶,已经不抱希望了,只是我们马上就结婚了,他还要去逛青楼,太不尊重我了,所以我才会觉得生气。”

司徒萧萧的脸上也露出愤慨之色,道:“这家伙实在太混蛋了。能娶到公主这样的美人,那是他上辈子修来的福气,没想到竟然不知道珍惜,天理难容!”

长铭长叹一口气,道:“他已经烂到骨头里了,无可救药了。”

司徒萧萧深吸一口气,道:“公主,给我一点时间,我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你跳进火坑,我帮你杀了这个混蛋,还公主一个公道。”

长铭挤出一点笑容,道:“坐下看戏吧。我不想跟那个混蛋坐在一起了,我能做在这边吗?”

司徒萧萧喜出望外,忙道:“当然可以。公主请坐!”

长铭就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司徒萧萧就带着一肚子的忐忑,在她旁边坐了下来,就在坐下的那一瞬间,他感觉内心幸福极了。

长铭之所以要跟司徒萧萧住在一起,就是想气气渠年,让他知道,自己有多么抢手?就算没有他,自己一样可以嫁的更好。

刚刚她是被吓糊涂了,才被渠年用黄瓜的故事给镇住了,后来转过弯来,感觉是自己太心虚了,这种事情既没有人证,又没有物证,就算有物证,他拿根黄瓜出来又能怎么样嘛?这件事本身就太过匪夷所思,只要自己一口咬定没有这样的事情,那他就是诬陷自己,到时也可以理直气壮地跟他拼命。

信尝君坐着无聊,这时又闲不住了,伸长脖子看着渠年道:“秦公子,你未婚妻跟别的男人坐在一起卿卿我我呢!我都有点看不下去了,你不去教训一下那个男人?”

渠年转头看了一下长铭,又转过头来,面无表情,道:“我未婚妻多着呢!齐国还有十几个等着我回去结婚呢!太多了我也忙不过来,这一个送给别人也无妨!”

信尝君笑道:“你又回不去齐国,就算有十几个未婚妻有什么用呢?”

渠年道:“你怎么知道我回不去齐国?”

信尝君就露出一个神秘的微笑,道:“猜喽!”

陵阳君这次也看到了他神秘的微笑,他虽然没有渠年聪明,但却和渠年同时想到,这家伙绝对是在装疯卖傻,他好像知道什么隐情,在心灾乐祸。看来他来这里,跟天子也脱不了关系。虽然围春大会对于王都来说,是一场盛会,但对其他各国来说,特别是有身份的高手来说,参加围春大会的都是筑化阶的菜鸟,在他们眼里,就跟小孩子打架一样,没什么乐趣可言,陵阳君之所以过来看,那是因为他已经已经来到王都,闲着无聊,才顺便过来看一眼。但信尝君却是特地从赵国跑来,肯定带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陵阳君心里甚至在想,难道赵国和天子已经私下达成某种不可告人的交易?

这让他忧心忡忡。

渠年也感觉形势不对,站了起来四下看了看,只见看台周围有重兵把守,足有一两千人,把看台围得水泄不通,想要在这里逃出重围,难于上青天。

渠年的心一下又凉了半截,难道自己又要重蹈覆辙,重复在齐国的命运?甚至还不如在齐国,毕竟他在齐国还可以做一头逍遥快活的种猪,而在这里,渠年转头看了眼正跟别的男人卿卿我我的长铭,也只能做一只绿头王八了。

这时,他看了眼看台下的人群,却在茫茫人海中看到三个熟悉的人影向看台走来,不过快要接近看台时,却被侍卫拦了下来。

这三人不是别人,正是蝉夕和玉夙,还有酒叔。

蝉夕看他见到了自己,便在人海中向南边指了指。

渠年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下去,就见到人群的外围站着几匹马,牵马的几个人他认识,是千国商会的人,上次跟他一起去过殷墟鬼城!那几匹马一看就是良驹,阳光下,毛皮闪闪发亮,看来是蝉夕特地找来让他逃命的。

只可惜他可能用不着了,这时就向蝉夕摇了摇头。

蝉夕也已经看过形势,感觉渠年深陷重围之中,想要逃出这里,有点不太可能。但她也不可能掉头就走,总要观望一段时间,这时就向渠年点了点头。

渠年便在椅子上又坐了下来。

看台下的人就越聚越多了,有的还是从外地匆匆赶来,不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而看台上的人也越来越多,椅子都快坐满了。

渠年却是一筹莫展。

这时,就听城门口传来韦公公的呐喊声:“陛下驾到——”

韦公公毕竟是九阶修为,中气十足,虽然门前嘈杂一片,但他的声音还是极具穿透力,如同惊雷滚过太地,所有人都听见了。

人群顿时安静了下来,鸦雀无声。

天子这时就出现在了城门口,不过在这尚武的世界,天子没有坐轿辇,而是骑着马,身后跟着随从若干,极具气势。

人群就跟商量好了一样,全部朝着城门的方向跪倒在地,山呼万岁!

看台上的人也都站了起来,朝着天子的方向作揖行礼!

渠年远远看了一眼天子,总感觉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天子这时挥了下手,跪在地上的人就爬了起来,看台上的人也挺直了腰杆。

天子就骑马向看台这边走了过来,两侧均有士兵戒严。

到了看台下,天子下马,就顺着台阶走了上来,这时还特地朝渠年的方向看了一眼!

这是因为离得近了,渠年看得清楚了,而且天子的眼神怪异,让他猛地一惊:这不是地主家的傻儿子吗?

本来他心里还不确定,毕竟天子和地主家的傻儿子身份悬殊太大,让他不能接受,不过现在再想想韦公公的声音,那天他听着就觉得耳熟,后来听习惯了,也就不以为然了,现在再回味一下,不就是那天地主家的傻儿子身边的那个老奴吗?

一想通这一点,渠年冷汗直冒,天哪!他竟然敲诈勒索了天子!这世上还有比这更不靠谱的事吗?自己那天好像没有屙屎啊!怎么就把胆给屙掉了呢?

因为看台有两层,天子就直接走上了上面那层看台,也就是在渠年等人的头顶上,这时渠年就看不到天子的人影了!

因为那天陵阳君也在,只是他那天看到天子时,天子已经被揍得鼻青脸肿,不像渠年看到原装的,所以他看着天子只是觉得眼熟,一时却想不起来。

但楚三敢也见过原装的,而且他的眼神一向毒辣,所以一眼就认得出来,这时就拿手指戳了戳渠年的后背,小声道:“师父,这个天子不就是上次在我们店被殴打的店小二吗?”

渠年吓了一跳,生怕他把自己敲诈天子的事也抖露出来,连忙转头小声道:“别说话!”

楚三敢就应了一声,不吱声了!

陵阳君听到了楚三敢的话,再看看渠年谨慎的态度,稍微回想一下,顿觉头皮一麻,浑身一激灵,比夜里见鬼还要提神,因为他想起来了!

第243章 拉上一条贼船

陵阳君也是惊出一身冷汗,那天天子被打成猪头三的样子,依旧历历在目,虽然不是他下手打的,但却是齐国的人打的,其中还包括长铭,长铭甚至还是主谋,这件事就变得严重了,首先不管有没有出手,哪怕只是知道天子被殴打的秘密,那都是死罪一条,天子不会让他这么丢人的秘密传出去的,何况当时天子像死狗一样趴在地上的时候,他不但没有安慰他,还出言呵斥他。

倒是这个秦渠年特别有眼色,当时还把天子带去疗伤了,难不成他当时就知道此人是天子?

其实他哪里知道渠年心里的苦?渠年哪里是把天子带去疗伤了?而是把天子带进小黑屋里敲诈的?想想当时的情景,那真的是敲骨吸髓啊,把天子吸的干干净净,一两银子都没有留给他。

俩人都忐忑不安地坐了下来。

陵阳君就小人问渠年:“天子怎么会到天上人间做小二?”

渠年当然不会把天子行贿他的事告诉他,这时就摊开双手,急道:“那我哪里知道?你也知道的,天上人间的事情我从来不过问的,我他妈就只管收钱,谁知道天子是怎么混进去的?”

陵阳君迟疑道:“你之前确实不知道他是天子?”

渠年道:“你这不废话吗?我怎么可能知道他是天子?如果我知道他是天子的话,我还跟你合作?再说了,我知不知道你看看三敢就知道了,你没看他也是如梦初醒吗?”

陵阳君想想楚三敢刚刚惊讶的表情,确实不像是装出来的,而且这家伙是个憨货,没有那么深的心机。心里便也信了,深吸一口气,道:“那天子为何要去天上人间做小二呢?他的目的何在?”

渠年道:“那我哪里知道?我跟你一样,现在还处在懵逼状态。”

陵阳君想了想,道:“秦公子,我感觉这件事有点不对劲啊!天子把我们叫过来,应该不是单纯地给你们赐婚的。你想啊,那天他被打得鼻青脸肿,长铭就是主谋,他应该对我们恨之入骨,特别是长铭,可他为什么要好心好意给长铭赐婚呢?而且到了这边,连见都不见我们,就把我们冷落在一旁,我感觉这事十分蹊跷啊!”

渠年当然也觉得不对劲,何况陵阳君不知道,他是知道的,他还敲诈了天子,当时把天子的脸都诈绿了,跟绿毛乌龟一样。天子对陵阳君未必恨之入骨,但对自己肯定是恨之入骨的,他不可能是仰慕自己的才华,才把自己召到王都的,肯定是为了报仇雪恨的。

现在他孤立无援,如同瓮中之鳖,本来他还很紧张,没想到陵阳君聪明反被聪明误,竟然也主动跳进了瓮中,也假装自己是一只鳖。

这种时候,多团结一个人就是多一份实力,多一份保障,何况陵阳君是九阶修为,手下还带了近千人马,只要跟他紧紧地捆绑在一起,说不定还有逃生的希望。

既然陵阳君作茧自缚,已经把自己绕进了坑里,那渠年也不需要多费口舌,只需要煽风点火就行了!这时便道:“你分析得非常有道理。那天天子被打得像条狗,虽然我们俩人没有动手,但我们两人也看见了呀!光看见这一条,就是死罪呀!我估计天子肯定要把我们杀人灭口啊!”

陵阳君深吸一口气,道:“我也有此忧虑。这是我想不明白的事,这两天机会这么好,天子为什么不动手呢?”

渠年道:“可能是缺少光明正大的理由。”

陵阳君道:“但我们既没有欺君,又没有谋逆,天子能找到什么光明正大的理由呢?”

渠年见陵阳君竟慢慢想通了,心里就有些着急,好不容易把他拉上贼船,怎么也不可能再让他下了贼船!上次在殷墟鬼城的时候,陵阳君死死粘住了他,让他无法脱身,这一次他一定要牙还牙,你要死死粘住陵阳君,绝不能给他想通的机会。这时便道:“这一点你不应该感到奇怪,你应该感到奇怪的是,信尝君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陵阳君道:“这件事我也感到奇怪。”

渠年道:“其实你不必感到奇怪,现在这件事已经一目了然。天子明明恨我和长铭,可为什么要费尽心机把我们从齐国召过来呢?如果只是为了杀我们,他前两个月就应该动手了,那时候齐国还不会怀疑,结果他偏偏挑在我在吕宋关出了风头以后,明知道齐国现在特别重视我,还要硬着头皮去召我,很明显,他是想逼反齐国?这也就是信尝君出现在这里的理由。”

跟聪明人说话,根本不需要解释太多,只要你给个思路,剩下的人家自己就会脑补了。陵阳君沉吟片刻,道:“你的意思是,天子已经和赵国串通好了,就是为了逼反我齐国?”

渠年道:“不是跟赵国串通好了,可能跟其他六国都串通好了,现在看齐国跟其他六国之间的关系有了裂痕,刚好趁火打劫,故意逼反齐国,然后大家一拥而上,灭了齐国!”

陵阳君就觉得他分析的很有道理,喃喃说道:“为什么先消灭我齐国呢?”

渠年道:“这不是很明显的事吗?你齐国是山东霸主,只要灭了齐国,山东五国就树倒猢狲散,再也蹦跶不起来了,枪打出头鸟的道理不懂吗?而且天子想灭齐国,可能很久以前就开始规划了,要不然几个月前怎么会无故出现了齐国呢?他总不会想去做小二的吧?他就是想好好地了解齐国,然后做灭国的打算,然而天之眼这件事,刚好就是最好的契机,让他把规划提前了。他知道齐国重视我,所以下旨去召我,如果齐国不给人,那就是抗旨,刚好让他抓住了把柄。如果齐国给人,就像现在这样,他也不会把我放回去了,让你齐国失去一个优秀的狗头军师,然后天子和六国都踏实了。这是一箭双雕啊!”

陵阳君越听越感觉有道理,无懈可击,这时深吸一口气,道:“天子有野心哪!”

渠年道:“可不是嘛!你现在看看信尝君什么嘴脸!”

陵阳君就伸长脖子看了一眼,刚好信尝君也在看他,接触他的眼神,就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很像是一个狗腿子的微笑。

陵阳君本来就在怀疑他,现在看到他猥琐的笑容,心里就变得愈发坚定。这时又凑近渠年,小声道:“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渠年道:“那肯定是想办法逃走啊,这是个陷阱你看不出来吗?说句狂妄一点的话,只有我回到齐国,才能保你齐国无忧,如果我死在这里,你齐国必亡。”

陵阳君四下看了下,眉头紧锁,道:“但怎么才能逃出去呢?一看天子就在防着我们,看台附近最少有一千多兵力,外围还有上万人,我只带了几百个人过来,没有突围的希望啊!”

渠年道:“你先不要着急,只要你跟我一条心,一定会有办法的。”

陵阳君道:“我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人,我肯定跟你一条心呐,要死就一起死在这里,要逃就一起逃。”

渠年点了点头,道:“好!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陵阳君毕竟不知道渠年敲诈天子的事,更不知道回龙簪的事,他完全被蒙在鼓里,在渠年的引导下,在一条不归路上越走越远。

他自以为机智地看穿了这一切,对渠年的话深信不疑,感觉留下来凶多吉少,所以也确实想尽快离开这是非之地,如果渠年跟他一起走,那是最好不过,只要能把渠年带回齐国,就算天子联合六国进犯齐国,齐国也能有与之一战的底气。

陵阳君因为特别相信渠年,毕竟已经见识过他的能耐,所以对逃离此地,还是抱有希望的。不像渠年,现在完全没有倚仗的人,一切都得靠自己,所以此时的渠年感到非常忧伤。

殴打天子的主谋——长铭,此时正跟司徒萧萧聊着天,两人都是聊得心花怒放,郎有情,妾有意。虽然长铭也看到了天子,而且她也看过原装的天子,但她没有认出这个天子就是当日被她殴打过的店小二。也有可能是因为他现在心情亢奋,没有在意,所以一点都没有感觉到紧张,甚至还在憧憬着美好的未来。

陵阳君转头看了下,见她跟司徒萧萧聊得兴致盎然,也是恼恨,这贱女人怎么就没有一点眼色呢?打完天子竟然也能跟没事人一样,他这个没动手的人反而是诚惶诚恐。怪不得渠年会讨厌这个贱.货,虽然她是自己的侄女,但他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但她毕竟是殴打天子的主谋,又是齐国的公主,总要跟她商量一下,这个烂摊子该怎么收拾?就算要逃跑,他也要把这个贱.货带上。他现在发现,这个贱.货真是一个扫把星,每次带上她,准没有好事发生,没有一次例外!真是一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贱.货!

虽然他心里有气,但这时见长铭转过头来,便向她招了下手。

第244章 赶鸭子上架

长铭看到了陵阳君向她招手,但她是个极其自恋的一个人,她感觉这肯定这不是陵阳君的意思,而是渠年的意思!肯定是因为渠年看他和别的男人坐在一起,还是一个比他优秀的男人,心里感到十分懊悔,悔得肠子都青了,毕竟很多事情只有等到失去了才追悔莫及。在她眼里,渠年就是这种人,肯定是他自己拉不下面子,才让陵阳君帮他!

但她也是一个有身份的人,不是青楼里的窑姐,招之即来,挥之即去,她就要让他知道,失去自己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情。所以他假装没看到陵阳君的召唤,又把头扭了过去,依旧跟司徒萧萧聊得火热朝天。

陵阳君气得七窍生烟,都到这个时候了,这个贱.货竟然还有心事去放浪?就没有一点危机感吗?

既然她自己作死,他也懒得管她了,死在这里也不管他的事了,反正他已经仁至义尽,而且他现在操心的事关系齐国兴亡,那是天大的事情,他实在没有心思再去操心她那蝇营狗苟的事了!

却在这时,对面的擂台上终于有了动静,精挑细选出来的一百名修士全部站到了擂台之上,十个擂台,一个擂台上站十人。渠年大略看了一遍,除了前两天信尝君给他介绍过的马步天之外,其他一个都不认识。

这时一个司仪就走上擂台,伸出双手按了按,示意大家安静,人群就安静了下来。

毕竟是司仪嘛,口才那是极好,这时就开始滔滔不绝说了起来,这司仪看来修为不低,声音极具穿透力,现场有上万人,人人都能听得非常清晰。司仪从围春大会的渊源开始说起,然后又开始列举各界围春大会上杀出的英才,为天子效命,如何声名鹊起,说得无不详细。足足讲了半个时辰,还没有结束的迹象,最后天子听得都有点烦了,咳嗽了一声。

那司仪才知道收敛,话锋一转,又开始说围春大会的规矩,大致意思是,十个人一个擂台,两人一组,轮流上台,等到每个擂台上决出最后一个胜利者,这十个人再聚到一个擂台,再进行最后角逐。末了又说了一句:“这个擂台是天子选拔人才的擂台,不是屠杀的擂台,大家尽量点到为止,不要伤人性命,但是,既然站在这个擂台上,刀剑无眼,如果因此丢了性命,也不要怨恨旁人!”说完转身就走,结果刚走了两步,又转过身来,大声道:“对了,如果围观群众有身怀绝技者,想挑战台上英豪的,可以到边上报名。但中途插队上台的修土上台之前一定要想清楚了,一旦上了那擂台,那就是生死战,不死不休,要不然人人都想插队上来露个脸,耽误大家时间,也算是杀鸡儆猴吧。”

这条规矩明显是往界围春大会没有的,这一界临时加上去的,所以显得特别突兀。

那司仪说完就走下了擂台。

这时每个擂台上又走上来十个裁判,每个裁判的手里都拿着一份名单,上面写着各个擂台上的人员分组,比赛顺序,走上擂台后,就开始各自宣读。

等他们宣读完毕,还没轮到参战的修士就走了下去,每个擂台上只剩下三个人,两个参战修士,还有一个裁判。赵国的那个马步天刚好就分在第一组,站在第六座擂台上。

裁判没有废话,待擂台上的选手就位以后,就大喊一声“开始”。

台上站着的,都是千挑万选筛选出来的,都是各国和各门各派的精英,个个精神抖擞,跃跃欲试,等到一声令下,不由分说,十个擂台同时开战,一时之间,擂台上只剩下刀光剑影,不过那些裁判的修为好像都比较高,也不怕被误伤。

渠年因为不认识其他的人,只认识赵国的马步天,前两天听信尝君夸得天花乱坠,而且马步天所在的擂台就在他的正前方,看着也方便,所以不免生了兴趣,多看了几眼。

马步天对战的是一名韩国修士,既然站在这个擂台上,剑法造诣自然都不会太差,前十招看不出优劣,大概双方都在寻找对方的破绽,出剑比较谨慎,等到十招一过,马步天明显就等不及了,剑势就变得凌厉,就像是大公鸡竖起了脖子上的毛,气势逼人。

看来信尝君没有吹牛皮,渠年虽然认不出马步天所使的剑法,但他的剑法确实有独到之处,一阵猛烈的攻势如同倒盆大雨,倾泻而下,又快又密,偶尔露出一丝破绽,立马也被遮掩过去。那名韩国修士立马就被逼得手忙脚乱,都没能再撑十招,就被马步天瞅准破绽,使了一招“长虹贯日”,一剑就刺穿了他的胸膛。

那名韩国修士睁大眼睛,脸上带着不甘,就软软倒了下去,那眼神似乎在呐喊:你妈不是说好点到为止吗?为何要取我性命?

十个擂台,马步天结束得最快,从开始到结束,不过盏茶功夫。

不过没过一会,其它擂台也渐渐分出胜负,不过除了马步天的擂台外,其它擂台上的人都比较心慈手软,只分胜负,不决生死。

虽然马步天杀了人,但司仪刚开始就说了,刀剑无眼,生死有命,所以没有人去指责他,只是心里觉得此人心狠手辣。

马步天一脸漠然,这时就对着尸体冷冷说了一声:“承让!”

说完就走下擂台,然后上来几个人,把擂台上的尸体拖了下去。

擂台上就进入了第二轮比试。

看台上的陵阳君见渠年看得津津有味,一点不为自己的生死担忧,就有些着急,小声道:“秦公子,你快想想办法呀!再不想办法,等到围春大会结束,我们想走也走不了了。”

渠年那里有办法?有办法还有心思坐在这里看戏?这时便道:“现在天子的态度还未明朗,我们只能静观其变,等等再说,现在动手,不是良机!”

陵阳君道:“等到天子的态度明朗,一切都晚了。你真要等到上了断头台,才决定逃跑吗?”

渠年挠了挠腮,道:“实不相瞒,我还没有想到好办法!你别又拿剑逼我啊,我真的没有想到好办法。”

上次在殷墟鬼城,陵阳君曾把剑搭在他的脖子上,逼迫他想办法,但此一时彼一时,那时他们各怀鬼胎,都想着弄死对方,而现在他们却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所以陵阳君虽然心里着急,但也没有多说什么。

他们在这边急得半死,但长铭却是一脸怡然自得,和司徒萧萧相谈甚欢,唯一觉得遗憾的是,面前少了一盘瓜子。

长铭这时说道:“司徒公子,你不也是来参加围春大会的吗?那你怎么不上去比试一番啊?”

司徒萧萧面露不屑,道:“我才懒得跟他们一个一个过招,等他们决出最强者,我再上台!”

长铭点了点头,道:“司徒公子这么有把握,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太阳越升越高,擂台上的五组选手已经比赛完了,现在已经进入第二轮了,马步天又上场了!

这次马步天对阵的是魏国修士,不过不管是哪个国家的修士,结局都是一样的,不到二十招,那名魏国修士又惨死在他的剑下。

陵阳君眼看擂台上的选手越来越少,陵阳君就变得愈发焦急,这时又凑近渠年,道:“秦公子,想到办法了没有啊?”

渠年道:“我饿了!”

陵阳君:“……”

却在这时,边上的信尝君却站了起来,匆匆下了看台,一路小跑,在擂台边找到那个司仪,急道:“你还在等什么?我赵国修士已经战了两场了,你想让他耗得精疲力竭吗?”

那司仪忙道:“信尝君莫急,既然是演戏,就要演得逼真一点嘛!”

信尝君急道:“逼已经够真了!而且不用演得那么认真,大家都心知肚明,意思意思就行了。”

司仪忙点头道:“好!但要等这一轮过去的!”

信尝君点了点头。

渠年和陵阳君面面相觑,看信尝君鬼鬼祟祟的样子,肯定是没干好事,但他们因为听不到他说话的内容,所以也猜不透,一肚子狐疑!

等到信尝君回来坐了下来,渠年忍不住伸长脖子说了一句:“信尝君,你去找那个胖老头干嘛的?行贿的吗?”

信尝君笑了一下,道:“你不用好奇,马上.你就知道了。”

渠年就感觉他不再是一个疯疯癫癫的人,因为他的笑容让他感觉,这家伙肯定有所图谋,而对象就是他。

陵阳君也这样觉得!

第二轮因为每个擂台上只有五个人,所以只分了两组,没过一会就结束了!

那个司仪这时就走上擂台,大声说道:“大家安静一下,刚刚因为有人插队报名,要求挑战赵国的马步天,所以我们的正常比试先暂停一下,把擂台让给挑战者。”

人群一阵哗然,因为所有人都看出来了,经过几番角逐,马步天的实力那是数一数二的,而且这个马步天心狠手辣,剑下从不留活口,这个挑战者竟然敢主动挑战最强者,那实力想必也是非同凡响,这让台下的围观群众都充满了好奇,拭目以待。

渠年却嘀咕一句:“早早比完早早吃饭,我都快饿死了,谁这么无聊还插队?”

陵阳君道:“早早比完未必是一件好事啊!”

擂台上的司仪这时又大声说道:“现在有请挑战者秦国秦渠年上场。”

渠年微微一怔,道:“这也太邪门了吧?怎么还有人跟我同名啊?我的名字什么时候烂大街了?”

楚三敢就凑了上来,道:“师父,他说的好像就是你耶!”

渠年惊道:“不会吧?”

那名司仪好像看出了他心中的疑虑,这时就远远盯住他,又大声说了一句:“请挑战者秦公子上擂台!”

渠年这下再也没有怀疑,这个司仪说的确实就是他。一下就跳了起来,走到看台边的栏杆旁,指着那个司仪大声道:“你别胡说八道。我没有报名,也没有兴趣去挑战别人。”

那名司仪好像已经料到他会这么说,回道:“秦公子,你身为秦国公子,怎么能出尔反尔呢?”

渠年怒道:“什么出尔反尔?老子根本就没报过名。老子是来结婚的,没有兴趣参加这种比赛。”忽然就想到信尝君刚刚鬼鬼祟祟的样子,便转身指着信尝君,道:“你帮我报名的?”

信尝君笑了一下,道:“关我屁事,我才没那么无聊,帮你去报名。”

渠年道:“那你刚刚跟那胖子说什么了?”

信尝君道:“你管我说什么呢?我是约她晚上去逛青楼了,如果你能赢了比赛,晚上我也不介意带你一起去哦。”

渠年看他幸灾乐祸的表情,也懒得再理他,转身又看着那司仪道:“我告诉你,我从来没有报过名,不管是谁帮我报的名,一律作废,我不承认。”

话音刚落,就听头顶上传来一个人的说话声:“秦公子,既然你已经报名了,就上去试试吧!你这么聪明,说不定能赢了赵国的人。”

渠年抬头一看,见天子正站在楼上的栏杆边,冲他盈盈笑着。

渠年也不傻,顿时就全明白了,这全是天子的阳谋,为的就是报当日被敲诈之耻。

边上的陵阳君顿时也紧张了,因为刚刚渠年还跟他说,天子可能要把他们杀之灭口,只是缺了一个光明正大的理由,现在光明正大的理由终于出现了,那说明天子已经对渠年动了杀机,面对马步天那么凶残的对手,绝不是上去试试那么简单了。

因为他不知道渠年当日敲诈了天子,他那天看到的情况是,渠年一直都在维护天子,不但把天子从齐国那群纨绔子弟的手里救了下来,最后还亲自带天子去疗伤服药,但就这么一个心地善良且对天子有情有义的人,只因为知道了天子的秘密,天子就要杀之灭口,心里不免兔死狐悲,看来下一个被杀的人就要轮到自己了,毕竟那天他对天子的态度还那么恶劣。

在他眼里,一切正在按照秦渠年推断的那样在发生。

陵阳君的心头就涌上一阵无力感!

第245章 上就上吧

渠年望着周伯邑脸上的笑容,有种戏谑的味道,如果猫有表情,当抓到老鼠的时候,应该也会露出这种笑容吧。渠年的心一下就凉透了,他知道,这个地主家的傻儿子已经动了杀机,这一切都是他安排好的,就是想让自己光明正大地死在擂台上,自己就算把喉咙抗议哑了,也没有意义了,人家嘴大他嘴小,人家说他报名了,那他就是报名了,如果硬着头皮抗议,可能都落不到体面的死法。

这时抬头看着周伯邑,笑了下,道:“既然陛下想杀了我,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又何必如此处心积虑呢?”

韦公公站在天子身边,防止有人偷袭天子,这时喝道:“混账!怎么跟陛下说话的?”现在他也不再掩饰,也不再像之前那般慈眉善目了。

周伯邑却竖了下手,依旧看着渠年笑道:“秦公子,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擂台已经给你准备好了,好好上去表现吧,听说你一人可抵百万兵马,而擂台上只有一个人,对你来说,应该不费吹灰之力。”

渠年这时就指着不远处的长铭,看着周伯邑道:“但冤有头,债有主,你应该找她呀!”若不是人多,他真想说上一句,我起码还请你嫖了。

因为现在是天子说话,人群雅雀无声,所以长铭把渠年的话听得清清楚楚,就感觉渠年的话莫名其妙,什么冤有头债有主?她跟天子能有什么冤什么债?不过她因为心有疑虑,这时也认真看了一眼天子,因为天子就站在楼上的栏杆边,看得非常清晰,确实感觉眼熟,如果不是渠年提醒,她可能也认不出来,但现在心里有了暗示,何况他看过原装的天子,所以一下就认出来了,只觉头皮一麻,这不是在天上人间里被他们殴打过的店小二吗?怪不是渠年要说冤有头债有主,这冤仇也太大了吧?

本来他看渠年被赶鸭子上架,还有些幸灾乐祸,但现在却怎么也笑不出来了。她也不傻,当然明白殴打天子是多大的罪名,瞬间她也想通了,天子把他们叫过来,绝不是为了赐婚那么好心,可能只是单纯地为了报仇。当时渠年根本没有殴打天子,甚至还在一直维护他,就因为知道了天子的秘密,天子就已经动了杀机,但她却把天子打成一条狗,之所以没有让她先上,可能是因为自己罪孽太深,天子打算留着慢慢折磨。

心念至此,面如死灰,再没有刚刚的意气风发。她也终于明白,刚刚陵阳君叫她,肯定是因为他们已经认出了天子,叫她过去商讨事宜,而她却死到临头不知死,竟然还有心思自恋?

其实周伯邑并没有打算杀她和陵阳君,只打算杀渠年一个人,只可惜渠年会演戏,在外人眼里,那天在天上人间里对他实在太好了,还亲自帮他疗伤敷药,连这么好的一个人,天子都要杀,所以长铭和陵阳君才会放飞自己的想象,产生被迫害的妄想。

边上的司徒萧萧见她脸色惨白,就感觉不对劲,便道:“公主,你怎么了?”

长铭却没有说话,一脸失魂落魄。

周伯邑见渠年提及长铭,那天在天上人间被殴打的场景不由又浮上脑海,脸上的笑容就渐渐消失,生怕渠年不知死活,把那天的事抖露出来,这时便冷冷说道:“你说再多的废话也没用。去吧!擂台就在前面,还要朕亲自送你上去吗?你自己上去,还可以潇洒地走上去,如果让朕送你上去,姿态可能就没有那么优美了。”

渠年就知道他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要杀他了。他已经见识了马步天的实力,毕竟人家已经达到了筑化境的巅峰状态,而自己不过一阶修为,上去不就是送死吗?可惜目前这种状况,就算躺在地上不上去,也是死路一条,甚至会死得更难看。

陵阳君当然也知道渠年的实力,虽然脑子天下无双,但修为嘛,那就不值一提了。所以他也是忧心忡忡,他也不想渠年上去,渠年不上去,还能帮他想想办法,如果能够离开此地,还可以为齐国保留一个人才,只可惜他自己都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所以除了干着急,无计可施。现在天子重兵包围这里,他带来的几百人还不够人家塞牙缝的,何况那几百人还不在身边,要不然此时倒是愿意赌一把,偷袭天子!可惜他现在只有一个人,偷袭只有死路一条,还要背上谋反的罪名,拉齐国入火坑。

渠年脑袋飞速运转,也找不出拒绝的理由,何况人家根本不听他的理由。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看来这一战他是躲不过去了。这时便道:“陛下,天下人都在这里看着,是不是我赢了这一战,就可以安然离开王都?”

周伯邑道:“那是当然,朕求贤若渴,如果你真能赢了这一战,朕爱惜你都来不及,还要给你赐婚呢!”

渠年当然不想让他赐婚,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一战能不能活着都是个未知数,再说以后的事也没有意义!这时便道:“既然如此,那我便上去试一下吧。”

周伯邑的脸上又露出戏谑的笑容,道:“朕期待你凯旋归来。”

楚三敢也是一脸忧虑,小声问道:“师父,你有把握吗?”

渠年点了下头,道:“有!”

楚三敢顿时转忧为喜,道:“不愧是我的师父,就是有底气,我好喜欢,既然师父有把握,就狠狠地虐死他,赵国那个王八蛋我早就看着不顺眼了。”

渠年看着他道:“三敢,如果我死在擂台上,你跟小牙千万不要给我报仇,天子不会为难你们两个人的!”

楚三敢怔道:“师……师父,你不是有把握吗?怎么会死在擂台上呢?”

渠年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嘛!”

楚三敢道:“万一你死在擂台上,我们就跟他们拼了,这事没得商量。”

渠年怒道:“不得胡闹。如果我死了,你们两个给我报仇的话,就算你们死了,下了黄泉,我现在对天发誓,到时也会跟你们断绝兄弟师徒的关系,如违此誓,永世不得超生。”

楚三敢一看师父发这么恶毒的誓言,就感觉师父此行凶多吉少,眼眶不由就温润了,喃喃道:“师父……”嗓子就哽咽住了!

渠年道:“把你屠夫剑借我一用!”

楚三敢连忙就把手里的屠夫剑递了过来!

渠年接过屠夫剑,转身就走。

路过信尝君的面前时,信尝君笑道:“秦公子,祝你旗开得胜啊!”

话里带着浓浓的嘲讽味!

渠年也终于明白,怪不得那天他特意给他介绍马步天,当时还以为他是脑壳锈掉了,没想到这事早有预谋啊!看来从自己离开临淄的那一天起,就已经注定是这个结局了!

陵阳君在边上看到信尝君幸灾乐祸的嘴脸,心里也恍然大悟,从一开始这就是一个阴谋。

渠年懒得再理信尝君,就顺着台阶走了下去。

现场上万人都把目光飘了过来,随着她的身影移动。很多人就开始窃窃私语:

“这个秦公子是在吕宋关外破敌百万的那个秦质子吗?”

“应该是吧?刚刚不是说这个秦公子叫秦渠年吗?那个秦质子也叫秦渠年!”

“这么年轻啊!”

“本来就应该很年轻啊!听说才二十岁。”

“真的是英雄出少年的,这么年轻就有此成就,太不简单了。”

“不过听说他人虽然聪明,但修为却是低得一塌糊涂,好像刚刚破阶而已,不要说那个马步天了,估计连我们两个人都打不过,上去只有死路一条,马步天下手那么狠毒,何况刚刚司仪也说了,插队上去的都要决生死,我感觉这个秦公子凶多吉少。”

“既然他这么聪明,听说一人可抵百万大军,为什么天子不重用他呢?还要让他上去送死。看得出来,这个秦公子根本不想上去!”

“人就不能太聪明,糊里糊涂的过一生最好,这么聪明的人谁敢重用?一不小心就是养虎为患。何况他是秦国人,秦国的人都有虎狼之心,天子肯定觉得他靠不住。既然用不了,那就不如除掉了,要不然这样的人回到秦国,那就是第二个商君,这是各个国家都不愿看到的。”

“你说的有道理。但有可能天子是为了想重用他,只是让他到擂台上历练一下!”

“人家凭脑子就可以抵百万兵马,修为对他来说可有可无,干嘛还要历练?”

“那你的意思是说,这个秦公子今天是必死无疑了?”

“那肯定必死无疑。你没看那个秦公子自己都没有底气吗?”

“过慧易折,这话一点不假。这样的人才千年难得一遇,本应在千里沙场上纵横驰骋,没想到最后却死在这小小擂台之上,可怜可叹哪!”

“有人欢喜有人忧,你看边上那些其他国家的修士,都是一脸幸灾乐祸,这个秦公子死了,对他们国家来说,那是天大的好消息呀!秦公子不论是待在王都还是在齐国,都让这些国家寝食难安哪!”

第246章 有人欢喜有人忧

说话这两个人是王都的人,言辞之间充满了惋惜,但边上还有很多赵楚韩魏燕国的人,这些国家因为在吕宋关吃了败仗,就败在秦渠年的手里,所以很多人的脸上确实就露出了幸灾乐祸的表情。

天子被殴打的那天,蝉夕和玉夙也在天上人间,只不过他们没有见过原装的天子,而是见到了被殴打到鼻青脸肿的天子,所以天子刚出现时,他们两人并没有认得出来,后来经渠年提醒,跟长铭一样,才把天子认了出来!

但她们跟长铭不一样的是,她们还知道渠年敲诈了天子,说天子是地主家的傻子,当时还让她们再去敲诈一遍!

没想到却敲诈出这么大的纰漏。

既然她们知道内幕,所以她们的想法跟陵阳君不一样,她们知道天子打算复仇了!

所以看渠年从看台上走了下来,两个女人的脸上也是无比紧张,玉夙这时就说道:“小姐,这可怎么办呀?天子是打算置秦公子于死地呀!”

蝉夕道:“我知道!秦公子究竟是什么修为?”

玉夙道:“那我哪里知道?认识他这么长时间从来没看他出过手,他说他才破阶三两个月,所以我也不知道。”

边上的酒叔忽然说道:“我看过。菜鸟一只,不是马步天的对手!”

蝉夕这才想起酒叔曾去过玲珑山,当时是帮渠年杀韩琦忘的,因为酒叔当时出手比较晚,所以见过渠年露过手。

蝉夕就有些慌神了,道:“那秦公子岂不是必死无疑?”

酒叔道:“不上擂台不一定,一上擂台,没有生还的希望。”

蝉夕急道:“那我们现在应该阻止秦公子上擂台呀!”

酒叔道:“想都别想,你没看到天子在外围布置了上万兵马吗?稍有风吹草动,那上万兵马围过来,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蝉夕急道:“那我们也不能见死不救啊!”

酒叔道:“见死不救,只是他一个人死,如果救他的话,我们都得死。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蝉夕急道:“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送死,我要去救他!”

酒叔冷冷道:“蝉夕,你别让我动粗,你爹临死之前交代我,让我好好照顾你,虽然我照顾不了你的生活,但我一定会照顾你的生死,你若向前走一步,我就会封住你的修为,把你带离此地。”

蝉夕急道:“酒叔,你这不是逼我做不仁不义之人吗?”

酒叔道:“你这是妇人之仁!”

玉夙也道:“就是啊!小姐,我们救不了秦公子的,你就算冲上去,也只是白白送了性命,我想这也不是秦公子愿意看到的。”

蝉夕急得眼眶都潮湿了,确实没有一点办法。

渠年走下看台,边上有一条通道,两旁站满官兵,用人连成两堵墙,渠年就在这人墙之中缓缓走了过去,后面还跟着几个官兵,生怕他趁机逃跑。

周伯邑对他的生死也非常重视,为了不受打扰,能够聚精会神地看他死去,现在所有擂台上的比赛都停止了。

长铭见渠年离开看台,再也没有心思跟她的备胎聊天了,这时就急急忙忙地跑了过来,走到陵阳君的身边,小声说道:“叔,你发现了没有?天子就是上次在天上人间里被打的那个店小二!”

陵阳君淡淡说了一句:“知道!”

长铭也估计他知道,所以也不意外,这时急道:“虽然当时我没动手打他,但解元令那帮人跟我却是一伙的,当时我的身份最高,天子肯定以为我是主谋,她对我肯定恨之入骨,不可能好心好意给我赐婚的,怪不得我这两天不管走到哪里,都有那么多人跟着我,我当时还以为他们是在保护我,现在我想明白了,天子是怕我跑了,连秦渠年这个没有打他的人,他都要杀,那我肯定也是凶多吉少。”

陵阳君没好气道:“你才知道啊?今天不但你要死,我们三个人都得死。”

长铭一听这话,如同晴天霹雳,两腿一软,一下就瘫坐在椅子上,就是坐年刚刚坐过的那张椅子。泪水悄然滑落,喃喃道:“那怎么办呀?我也不知道他是天子呀!要不然我哪里敢让人打他?”

陵阳君道:“现在说这些话还有什么用?”

长铭道:“要不我上去求求情,不知者不罪嘛!我也不是故意的呀!”

陵阳君道:“不知者不罪,这话是对的,问题是你知道呀,哪怕是现在知道天子被人打了一顿,还是被你打的,他会放过你吗?秦渠年自始至终都没有动手打他,还给他疗伤敷药,天子都不放过,何况是我们?你上去求情,只会死得更快。”

长铭急道:“那怎么办呀?”

陵阳君道:“还能怎么办?秦渠年那么聪明的人都想不出办法,都上台领死了,我们能有什么办法?只能抱着一丝侥幸,天子并没有打算杀我们,只是为了吓吓我们。”

长铭道:“但这种侥幸完全没有可能的呀。”

陵阳君道:“那也没有办法。”

长铭的眼神就变得绝望。

远处的司徒萧萧看到这一幕,以为她是在为渠年担心,才变得失魂落魄,毕竟她刚刚还跟自己聊的好好的,结果渠年刚上台,她就变成这副模样,他就是用屁股想也能想得出来。

看来她刚刚说不喜欢渠年,甚至还讨厌他,这些都是欺骗他的,之所以跟他聊得火热朝天,可能只是因为刚刚跟渠年闹了小矛盾,心里有些生气,所以才故意接近他,就是为了气气秦渠年,看长铭现在伤心欲绝的模样,她一定是深深爱着秦渠年吧?而他,只是一颗被利用的棋子,刚被利用完就被遗弃了!而刚刚发生的所有美好,不过是一个假象罢了。

想通了这一点,司徒萧萧只觉心如刀绞,心中恨意滔滔,拳头捏得格格作响。本来他感觉是长铭戏耍了他,毕竟秦渠年自始至终都没有得罪他,离开凉亭以后,甚至连话都没跟他说过,可不知道为何,他竟一点都不恨长铭,看他伤心欲绝的模样,心里反而无限怜惜,多么美丽热情的姑娘,竟被那个畜生祸害成这副模样!所以他心里只恨渠年,至于理由,不需要,他就想杀了他,看着渠年缓缓走上擂台,他竟有些羡慕马步天,如果让自己亲手杀了他,那该是一件多么痛快的事情。

幸亏渠年不知道他的想法,要不然肯定要说上一句:我他妈今天招谁惹谁了?

不过说实话,这些人的想象力都特别丰富,陵阳君如此,长铭如此,司徒萧萧亦如此,只需要一个画面,剩下的事情完全可以自行脑补,都不带别人提示的。

渠年这时手拿屠夫剑,已经缓缓走上擂台。来到这个世界这么长时间,虽然经历了无数危险,还从来没有正正经经地跟人交过手呢!第一次交手,剑还是借来的,真是失败。

马步天正在等他,身体站得笔直,怀里抱着剑,面无表情,见他走上擂台,额头上的那一大片眉毛,就跟大风吹过草原,起伏了一下。

渠年看着非常热情,上台就冲马步天笑了一下,道:“马兄弟,相逢便是缘,难得我们这么有缘,千万莫要伤了和气,我们切磋为主,点到为止。”

马步天冷笑一声,道:“你也看到了,跟我过招,既分胜负,也决生死。何况你是插队上来的,更应该是不死不休!”

渠年咂了下舌,道:“你这样就没有意思啦!这么刻板会交不到朋友的。”

马步天冷冷说道:“我不需要朋友。”

渠年指了指他,竟无言以对。

在他们说话的功夫,这时就跑来一队官兵,只有几百人,把擂台团团围住,拔剑出鞘,几百双眼睛全部盯着擂台之上的渠年身上。

司仪这时说道:“秦公子,你是主动报名参赛的,规矩我早就讲过了,因为你是插队的,既然你主动挑战赵国马步天,那就应该分出生死,要么站在擂台上,要么死在擂台上,千万不要想着跳下擂台,不管是谁,只要半途跳下擂台,格杀勿论。”

渠年冷笑一声,道:“也就是说,你们今天一定要置我于死地喽?”

司仪淡淡说道:“不针对秦公子,马步天也一样,站在这个擂台上,天子的眼皮子底下,我们肯定会保证公平。其实话说回来,秦公子还是占了便宜,马步天已经连战两场,现在已经是精疲力竭……”

渠年就有些不耐烦,挥了挥手,打断他的话,道:“别说屁话了,滚吧!听着都烦。”

这司仪既然能主持这么大的盛会,在王都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听了这话,脸都绿了,眼中就有杀机闪烁,但他也知道,就算秦渠年该死,也不应该死在他的手上,这点轻重他还是拎得清的,所以他把这口气咽了下去,反正对他来说,秦渠年已经是个死人,他没有必要跟一个死人一般计较,这是冷笑一声:“秦公子好张狂,果然名不虚传,但愿你能张狂到最后。”

渠年翻了下白眼,道:“你管好你自己的事吧。”

司仪冷笑一声,道:“那就开始吧。”

第247章 平生第一战

渠年心里虽然没有一点把握,但也不愿引颈受戮,既然他是走上台来,就准备来搏一把,如果连博一把的勇气都没有,那还不如自杀,反而干净利落,为此他已经做好了准备,所以在司仪还没喊开始的时候,他就已经把剑拔了出来,因为他有自知之明,防止对方的剑太快,如果自己临死都没有拔出剑,那就贻笑大方了!

台下的人群这时也安静了下来,毕竟台上站的可是轰动天下的秦大公子,不管他修为怎么样,就凭那一句一人可抵百万大军,也足以让他们产生兴趣,充满期待。

擂台上,马步天这时缓缓抽剑出鞘,因为这件事早有预谋,所以他早就知道,这个秦大公子只有一阶修为,为了保险起见,才让他这把牛刀杀这只小鸡,在这样的实力悬殊之下,纵然他再低调,想不骄傲都难,从他拔剑的动作可见一斑,因为在大多数人的心里,高手出剑,都应该气定神闲,不急不躁,只有像渠年这种菜鸟才会迫不及待地把剑拔出来,就好像洞房之夜,情场高手都是要慢慢调情的,只有那些好不容易才娶到老婆的老光棍,才会没进门就把裤子给脱了。

马步天这时拿剑指着渠年,道:“来吧!”

渠年没有来,也用剑指着他,道:“你先来,谁先动谁是王八蛋。”

马步天冷笑一声,道:“我看你现在也就只能逞些口舌之利了!你以为我会不动吗?”

渠年道:“想动就动呀,谁先动谁是王八蛋,不过一动不动也是王八,随便你啦!”

台下的观众都是大跌眼镜,在他们的印象里,一人可抵百万大军的秦大公子,肯定城府极深,不苟言笑,说话做事也是极为严肃,没想到在这么严肃,事关生死的擂台上,这个秦大公子竟然跟大妈吵架一样,真的是放荡不羁啊!

马步天是个不善言辞的人,当然,但凡心狠手辣的人大多都不喜欢说话,说也说不过别人,特别是秦大公子。所以马步天也懒得再跟他废话了,这时也不介意做一只王八,剑花一抖,就向渠年刺了过来,因为他没有把渠年放在眼里,都懒得试探,剑势如雨,倾盆而下。

不过他猜对了,渠年确实只是一只菜鸟,试不试探都无所谓,在这么强大的攻势下,渠年顿时就变得手忙脚乱,如同倾盆大雨下的小野花,被雨打得头都抬不起来。

也幸亏刚刚马步天那两场战斗他都认真看了,对他的剑路也有一定的了解,要不然他都撑不过三招,就会被对方刺成了筛子。

渠年的剑法虽然也非常精妙,偶尔也能发现对方的破绽,只可惜修为相差太大,对方的速度实在太快了,刚捕捉到战机,还没来得及偷袭,对方就迅速把这个破绽遮掩过去,这让渠年非常头疼。

渠年被逼得只有招架之势,毫无还手之力,只能节节败退,围着擂台转圈圈,结果一圈还没转到底,马步天就开始注重攻击他的侧翼,让他没有办法在转圈圈,只能笔直往后退,没过一会儿,就快退到了擂台边,擂台下的那些官兵就开始凝神戒备,只要他一掉下来,就迅速将他斩杀。

渠年一看这势头,也是心乱如麻,手也乱,心也乱,乱成一团。

马步天根本不给他喘息之机,手上的剑势就变得愈发凌厉,每一招每一式都带着浓浓的杀气,欲置渠年于死地。渠年一个疏忽,避闪不及,马步天的剑就从破绽之中刺了进来,情急之下,渠年只能身体后仰,同时手腕一翻,剑尖就挑向对方的手腕,但终究迟了一步,等他的剑快要抵达对方的手腕之时,只觉胸口一痛,已然中剑!

如果马步天此时趁势挺进,长剑肯定可以穿胸而过,但渠年的剑已经快接触到他的手腕,如果他不撤剑,就算杀了渠年,自己的手腕也保不住了。

如果是生死之敌,就算舍弃一只手,也要取渠年性命,但他毕竟没有把渠年放在眼里,用这种人换一只手根本不值,换一根鼻毛还差不多,所以这时及时撤剑,顺势把渠年的剑挡了开去。

渠年虽然捡了一条命,但伤口不浅,胸前马上印出一朵殷红,格外鲜艳!

擂台下的蝉夕见渠年胸口中了一剑,不知深浅,吓得她尖叫一声,忍不住想往擂台上冲,却被酒叔一把抓住了!

其他观众也是看得暗自摇头。

“这个秦公子虽然聪明,但修为终究还是太低了,根本就不是马步天的对手。”

“我感觉秦公子已经很不容易了,一阶修为竟然支撑了这么长时间,你看刚刚那些跟马步天同等修为的人,很少能撑到这么长时间的,我感觉这秦公子的剑法挺精妙的,只不过马步天的剑太快了,他的剑势完全被压制住了,我敢肯定,同等修为之下,这个马步天肯定不是秦公子对手。”

“那又有什么用?只能怪这个秦公子命苦了。长着这么聪明的脑袋,又学得这么精妙的剑法,结果才刚刚崭露头角,还没来得及施展一番抱负,就一命呜呼了!”

“是啊!撑不过三招了。”

周伯邑见渠年受伤,顿时也来了精神,又走到栏杆边,凭栏远望,心里终于生出报复的快感,想到那天在天上人间里,渠年敲诈勒索他的场景,他就忍不住想上台亲自戳他两剑。

下面的陵阳君也是暗暗攥紧了拳头,虽然他跟渠年一直都是面和心不和,有时面也不和,但他们现在毕竟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心里当然是不希望渠年死的。如果渠年死了,下一个人就轮到他了。就算轮不到他,这样的人才白白死了,对齐国来说也是莫大的损失。

就连边上的长铭也是一脸担忧,刚刚还巴不得渠年被千刀万剐,现在也不希望他死了,因为有这个人在,她才有生还的希望,就像那天在殷墟鬼城里,只要有他的身边,他心里就无比踏实,如果他死了,她的心也就跟着死了。当然,只是单纯地死心,并不是因为爱他。

楚三敢和白小牙就更不用说了,一颗心都悬到了嗓眼里,因为太过紧张,两人的手就紧紧地握在了一起,像是一对准备私奔的好基友。

渠年之所以能苦撑这么长时间,除了他提前观察过马步天的剑路,还有就是凭借弥留剑法的精妙,围观群众都能看得出来,如果同等修为之下,马步天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无奈他们之间的修为悬殊太大,马步天的剑速实在太快了,就算他的剑法再精妙,始终慢了半拍,刚刚受伤也是因为如此。

受伤对他来说,更是雪上添霜,本来速度就慢,现在在伤痛的牵扯下,速度就变得更慢了。

马步天也瞅准了这一点,乘胜追击,不给他一点喘息的机会,剑出如瀑。

渠年顿时就被逼得狼狈不堪,步步后退,眼看就要退到擂台边上,心里也比较焦急,现在后路已断,如果硬着头皮撑下去,估计三招也撑不过,必死无疑。

心念至此,忽地大喝一声:“等一下!”

因为他叫的声音太大,而马步天正在全神贯注地杀人,心无旁骛,被他这一声顿喝,吓了一大跳,而且他一生对战无数,从来没遇到过这种状况,还以为渠年得到了停战的消息,才叫得这么有底气,手上就不自觉停了下来,退后一步,怔道:“什么事!”

渠年长吁一口气,这一阵用力过度,身体又受了伤,气都不够喘,这时就大口大口地呼吸。转身见自己快退到擂台边,暗道一声好险,便又换了个方向,这样还有路可退。这时就笑了一下,道:“我看你打得这么累,中场休息一下嘛!要不我们先坐下来聊一会儿?聊完再打。”

擂台下的观众再次大跌眼镜,感觉这个秦大公子有点不靠谱,一脚都踏进鬼门关了,还有心思聊天?关键还能笑得出来?如果换成自己,哭都哭不出好声音来!

马步天就感觉受了戏弄,冷冷说道:“你费尽心机,就为了多活屁大功夫,有意思吗?”

渠年道:“当然有意思,生命如此美好,哪怕多活一瞬一息,那也是好的。”

马步天冷笑一声,道:“我成全你,再好好看一眼这最后的世界吧!”

渠年道:“多谢,多谢!能看一炷香功夫吗?”

马步天道:“你说呢?”

渠年道:“我看行!”

马步天道:“做梦!受死吧!”说时剑花一抖,又刺了过来,因为他感觉受了戏弄,怒火中烧,所以出剑比之前更加凶狠,转眼之间就刺出几十剑,剑剑致命!

渠年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但因为这下换了个方向,后面又有退路了,只能边战边退。

但他故意耍诈,让马步天停下手来,绝不是为了苟延残喘,多活那么几秒,而是为了赌一把!毕竟以他现在的修为,如果不能突破二阶,那他只有死路一条,而他现在的修为,已经达到一阶巅峰,随时都有突破的可能,所以他还有赌一把的资格!

在暂停的短暂时间里,他已经从无限空间里煞出一颗小御气丹,握在手心里,准备突破二阶。

修炼最讲究清静,所以有条件的人,修炼的时候都喜欢闭关,不想让外人打扰,静悟大道,要不然容易走火入魔,身消道殒。所以渠年此举,是非常危险的,环境不但不够安静,同时还要应付强敌,一心二用,稍有不慎,无异于自杀。

但他也已经没得选择了,横竖都是死,那不如赌一把。

为了一举突破二阶,他决定打破常规,不能再用九阴真经第一重口诀修炼,毕竟前几天都是用第一重口诀,却始终没有突破,既然决定拿性命去赌了,不如再加点注,反正自己只有一条命,随便加注都无所谓,所以他决定修炼九阴真经第二重。

这对他来说是一个挑战,巨大的挑战,因为他手上还在应付马步天,被逼得步步后退,所以留给他时间也非常短暂,这时右手拿剑,左手握着小御气丹,心中默念九阴真经第二重口诀。

以前他没事的时候,因为心下好奇,也曾尝试修炼过第二重口诀,但是那劲道太大了,经脉根本承受不了,就像是刚学会抽烟的人,一下子抽四五根烟,还是同时含在嘴里吸,根本受不了。

但他现在也没得选择,为了活命,只能挑战一下。

根据口诀指引,体内的真气就被调动起来,左手手心处就开始吸入灵气,因为这颗丹药是费飞炼制的,效果不同凡响,哪怕用一重口诀炼化丹药,手心处都能产生漩涡,现在用二重口诀炼化,效果自然不同凡响,而且渠年一心求速,竭尽所能,效果更加惊人,整个擂台上的灵气都被调动了,像是海面上形成的一个巨大的漩涡,流向渠年的手心,冲刷着他手心的小御气丹。

当然,这个漩涡是无形的,但马步天能感觉到,他感觉擂台上忽然起风了,而且是鬼风,好像一股无形的压力笼罩着他,让他感觉有些透不过气来,仿佛自己变成了一个棉花包,被人踩在地上,然后从他的身体里往外掏着棉花,好像要掏空他的身体,这让他大为惶恐,不知所措,手上的剑就慢了下来,纵然如此,也感觉心神不宁,真气紊乱,真想坐下来好好调息一下。

就连擂台下的围观群众都觉得不对劲,只感觉身边阴风阵阵,有些修为低的人甚至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那种感觉就像是在一个漆黑无光的夜里,一个人站在乱葬岗中,不管有没有风,都感觉阴气逼人。他们甚至一度感觉,天已经暗了下来,结果抬头看了看,依旧艳阳高照,这让他们百思不得其解,若不是这里人多,他们真要以为这里闹鬼了。

九阴真经,顾名思义,自然是阴气极重。

第248章 突破

马步天的剑速慢了下来,便让渠年有了喘息之机,虽然一心二用,但也能勉强抵挡,不至于步步后退。与此同时,灵气形成的漩涡拼命地冲刷他手心的小御气丹,平时炼丹一颗小御气丹,最少也要一两天的时间,但此刻,就在转眼之间,手心的小御气丹就被冲刷得一干二净。

以往灵气进入体内,如同涓涓溪水,就算偶尔有些湍急,但河道宽阔,也无伤大雅,但现在,灵气却如同海啸一般扑向他的体内,浪高且急,虽然灵气非常精纯,之前在渠年眼中,如同润滑油在体内流淌,十分舒坦,但现在却不一样了,毕竟他修为浅薄,经脉还不够坚韧,汹涌的灵气游走于经脉之间,如同把一根粗壮的树桩强行塞进老鼠洞,就算抹了润滑油,老鼠洞哪里受得了?

渠年就感觉身体快要爆炸了一般,体内就传来撕裂般的疼痛,痛得他脸上的青筋根根暴起,脸都变了形状,若不是马步天手上的剑速慢了下来,此时肯定就已经被马步天了结了性命,纵然如此,他现在的日子也不好过,一边要忍受体内传来的剧烈疼痛,一边要拆解马步天的剑势,苦不堪言,生不如死。

马步天见渠年的脸色变得狰狞,也是觉得奇怪,以为他跟自己一样,也被这阴风扰得身体不适,所以他决定趁他病,要他命,虽然他自己好像也病了,这时仍强提一口气,剑势又变得凌厉起来!

却在这时,渠年体内的疼痛已经达到了极限,那种撕裂的痛苦就跟女人分娩一样,再也承受不住,连眼睛都憋红了,像是两只小红灯笼,但是忍不住怒吼一声:“啊……”

马步天刚准备加速,结果却被他这一声怒吼吓了一跳,不过他刚刚已经被欺骗过一次,知道这家伙喜欢一惊一乍的,就为了苟延残喘,这次可不会再上他的当了,但纵然如此,他手里的剑还是稍微停滞了一下。

在剧烈的疼痛之下,渠年的理智都开始涣散,凶猛的灵气在体内横冲直撞,就有了失控的迹象,如果此时没有外力介入,哪怕他现在静下心来修炼,肯定也会走火入魔,甚至爆体而亡!

就连台下的玉夙都感觉不对劲,因为他怕蝉夕忍不住冲上擂台,所以一直紧紧抓住他的胳膊,这时说道:“小姐,秦公子这是怎么啦?好像很痛苦的样子,他的伤很重吗?”

蝉夕也面露担忧,道:“我也不知道。好像是走火入魔前的征兆!”

边上的酒叔这时说道:“他好像是在强行突破自己的修为!”

两个女人均是一惊。

玉夙急道:“这样太危险了吧?九死一生哪!”

酒叔道:“他也是逼不得已。提升修为还能赌一把,不赌的话只有死路一条。”

玉夙道:“可他现在快要走火入魔了呀!”

酒叔道:“那也没有办法,谁也救不了他!”

蝉夕看着渠年痛苦的样子,拳头就攥得紧紧的,指甲都陷进了肉中,也浑然不觉,同时,眼睛也湿润了。

就在渠年努吼过后,马步天短暂停滞的空隙,无限空间里的剑灵,因为也一直在关心这件事,它跟费飞不一样,费飞待在里面,就像是一个瞎子,什么都看不到,但剑灵可以看到外面的世界,而且渠年这尊肉身就是它修复的,所以它其实比渠年更了解他的身体。也正因为渠年的身体是它用三万年的修为锻造出来的,所以筋脉跟普通人相比,还是坚韧了许多,不止一星半点,要不然在这么凶猛的灵气的冲撞下,早已经脉尽断。

剑灵这时身体一抖,紫色的火团中就分离出几缕细长的火焰,如同几道紫色的光,一下子射.进了渠年的身体之中,顺着经脉游走。

那些灵气如同洪水猛兽,还在体内横冲直撞,但那几缕紫色的光芒却是无所畏惧,迎头而上,如同一根细长的针,穿过了野兽的身体,刹那之间,那几道紫色的光芒就像是巡逻的卫士,把渠年身上的所有经脉都巡视了一遍,速度快到了限极,就是光速。

那些洪水猛兽被打了一针,仿佛是打了镇定剂,瞬间就老实了,也不再张牙舞爪,像一群温顺的河马,在那几道紫色光芒的引导下,迅速涌向丹田。

这么多灵气一下涌进来,如同几万人一下涌进了一个小房间里,丹田也承受不了,这时就开始剧烈颤抖,里面的本命之火就发出炽热的光芒,那光芒太亮,仿佛能照亮整个宇宙。就在这时,只听“轰”地一声巨响,丹田就炸开了!

渠年吓了一跳,急忙内视丹田,好在丹田没有被炸裂,反而扩大了好几倍,原来里面只有一层本命之火,现在却变成了两层,两层都是无根之火,就像阶梯一样,悬浮在丹田之中,散发着幽蓝色的光芒。

渠年不免大喜过望,终于突破二阶了,本来有些迷糊的脑袋,顿时神清气爽,体内的疼痛感也迅速消散,每一块肌肉里都充满了力量。

这些话虽然说来话长,其实也就发生在转瞬之间,也就是在马步天短暂停滞的空隙里!

马步天被他猛地一嗓子吓了一跳,这时缓过神来,心里自然恼怒,而且不知为何,体内的不适感忽然就消失了,手里的剑又变得得心应手,这时挽了一个剑花,就像渠年刺了过来。被渠年这个菜鸟拖延这么长时间,他的脸上也是无光,而且他心里有怒气,所以招式就变得无比狠辣,心里想着,三招之内,必须要取了这个畜生的狗命!

但渠年已经不是刚刚的渠年了。

不过渠年也是刚刚破阶,心里也没有底,不敢贸然进攻,还是以守为主,结果他发现,马步天的剑速相比刚才好像缓慢了不少,之前想要化解他的剑招,每一招每一式都要使足九牛二虎之力,但现在却不一样,虽然他比马步天还少了一阶修为,甚至接近两阶,因为他是二阶下品,而对方是三阶上品,但他现在化解马步天的剑招,再没有捉襟见肘的感觉,如果不是相信马步天的人品,他真以为马步天是在放水。

究其原因,并不是马步天的剑慢了,而是因为他的弥留剑法实在太精妙了,其实就算刚刚对决,他也能看破马步天的剑招,只可惜自己的速度实在太慢了,跟不上对方的节奏,每次都差那么一点点,但就这么一点点,也是差之毫厘,谬以千里,要不然身上也不会中了一剑了。

而现在他已经突破二阶,速度就不止提升了一点点了,还是提升了好几倍,这样再破解对方的剑招,就变得游刃有余。

渠年站在原地,接了马步天几十招,硬是一步未退,其实他还可以进攻的,但他生性谨慎,在没有十足的把握之前,他也不敢贸然进攻,免得大意失荆州,反正这擂台不限时间,就当是练剑了。

马步天连攻几十招,见渠年竟然一步未退,而且对方见招拆招,如同行云流水,把他凌厉的剑势化解于无形,一度竟让他有了黔驴技穷的感觉,这让他百思不得其解,心里不但焦躁不安,还有了惶恐的感觉,急得大汗淋漓,一会儿功夫,衣服都湿透了,但任他使出百般花样,就跟当年洞房一样,各种姿势都换遍了,但却没有一点效果,不要说了结渠年的性命,就连前进一步都变得无比艰难,仿佛站在他面前的,不是一只菜鸟,而是一座巍峨高山。

刚刚马步天还把自己营造出一个高手的形象,非常在意自己的动作姿势,每一招每一式,姿态都必须完美,让人感觉非常稳重,稳如老狗。但现在,因为久攻不下,内心焦躁,再也顾不得高手的形象了,竭尽所能,也不再营造优美的姿态,连头发乱了都懒得打理,就差没有急得哇哇大叫了!

渠年见他这副模样,就知道他已经尽力了,时机已经成熟,他也不想再等待了,这时剑势一变,转守为攻,开始反扑了。

马步天虽然久攻不下,但他也一直在留意渠年的剑招,发现他的剑法虽然精妙,但翻来覆去也就那几个动作,心里还在想,对方之所以一直不进攻,肯定也就是会这几招看门保命的本领,跟自己一样,也是黔驴技穷了。只要自己静下心来,仔细摸索一番,肯定可以找到他剑招中的破绽,然后一举击破,其他取命!

结果他还没有冷静下来,对方却开始反攻了,这让他措手不及,而且等渠年反攻的时候他才发现,对方并不是只会这几招看家本领,剑招千变万化,层出不穷,看得他眼花缭乱。

本来他还想以攻代守,起码还能保留高手最后的一点尊严,结果他却发现,这条路行不通,几次差点着了渠年的道,对方的剑法实在太刁钻了,总是出其不意,逼得他最后一块遮羞布也扔掉了,完全转入防御状态。

第249章 势如破竹

其实对马步天而言,毕竟他是三阶上品修为,出剑的速度还是比渠年快了许多,他也能看得出来,但不知为何,纵然对方的剑再慢,也能后发先至,好像是他的剑走的都是弯路,而对方的剑走的都是直路,而且他的剑势刚出,对方仿佛就能料知他剑的走向,总能提前阻截,就像打地鼠一样,头刚冒上去,就被捶了下来,头刚冒上去,就被捶了下来,如此反复,捶得他头昏脑胀。

在渠年并不强势的进攻下,却是势如破竹,逼得马步天节节败退,只有招架之势,毫无还手之力。

台下一片哗然。

“卧槽,这秦公子是怎么啦?忽然吃了春.药啦?怎么变得这么猛?”

“我刚才就说了,人家的剑法本来就精妙,之所以一直退让,可能是为了稳重起见,慢慢地摸清马步天的套路,刚刚他胸前中了一剑,彻底就把他惹怒了,人家就摊牌了,不装了。”

“如此说来,秦公子是在韬光养晦了?”

“那你还不了解秦公子吗?之前他在齐国做人质的时候,就一直在韬光养晦,据传言说,以前他在临淄根本就是烂泥扶不上墙的人,每天净干些偷鸡摸狗的勾当,结果所有人都被他骗了,包括他自己的爹,秦王,人家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看得出来。隐藏的太深了,扮猪吃虎呀!把所有人都欺骗了。”

玉夙也是喜出望外,这时拉住蝉夕的胳膊,喜道:“小姐!秦公子做到了,他真的突破了。”

蝉夕也是长吁一口气,点了点头,喜道:“他很坚强,没有让我们失望。”

酒叔也说了一句:“小伙子挺有魄力的。不简单哪!”

玉夙道:“不是不简单,而是太厉害了。你看他的剑法多精妙啊!同等修为之下,根本不可能有人是他的对手,以前我一直以为,他除了脑子聪明之外,其他一无是处,没想到真的是文武双全哪!我以前真真是小瞧了他,怪不得楚三敢要拜他为师!”

蝉夕道:“你别高兴得太早,等比完了再说。”

玉夙郑重地点了下头。

看台上,周伯邑还站在栏杆旁,准备亲眼目睹渠年被杀的全部过程,以报当日之耻,结果万万没想到,擂台上的形势竟然逆转了,如同猛虎下山的马步天竟然蔫了,被渠年逼得节节败退,他的脸顿时就变了颜色,同时也带着难以置信的表情,马步天可是他亲自挑选的人物,在筑化境的修为之中,也算得上是绝顶高手,从他前两场的表现就可见一斑,结果就打不过渠年这个一阶修士,如同看见猛虎下山却让狗给咬了,让他如何不意外?

擂台上,马步天使尽浑身解数,也挡不住渠年的攻势,被逼得步步后退,眼看就要退到擂台边了,心下焦急一片,汗如雨下,在他眼里,渠年的剑路已经织成一张绵柔的蜘网,看着没有力道,但任由他横冲直撞,也如同在蛛网上挣扎的苍蝇,怎么也冲不破,撞不烂!

渠年看他已经退到擂台边,虽然他们已经说好,不死不休,但渠年也知道,这条规矩是针对他的,台下站着那么多官兵,如果自己跳下去,肯定要被他们斩成肉泥,但如果马步天跳下去,那些官兵未必会一视同仁。

如果他刚上台的时候,马步天答应他点到为止,渠年倒也不会赶尽杀绝,分出胜负即可,毕竟他们之间没有任何仇怨,可惜马步天当时没有答应,动起手来不但心狠手辣,还刺伤了他,又逼着自己冒着九死一生的风险,突破二阶,所以他此时对马步天已经动了杀机,不想看到他跳下擂台逃跑。

心念至此,就故意卖了一个破绽,当然,面对马步天这样的剑术奇才,破绽不能卖得太明显,不能跟卖地摊货一样,吆五喝六,而应该跟开发廊一样,只给个隐晦的暗示,点个粉红色的小灯,就可以了,人家就知道里面有搞头啦!

马步天虽然到了擂台边,但不到万不得已,他也不想跳下擂台逃生,跳下去也未必有好下场,所以他心里也不甘心,也想着反咬一口,反败为胜。

却在这时,就让他发现了一个破绽,不是太明显,渠年挑开他的剑以后,可能是没控制好力道,过于用力,收剑回防的速度就慢了一点点,虽然只有这么一点点,但高手过招,每一招每一式都应该拿捏到恰到好处,丝毫不差,要不然练剑也没必要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练了,练的就是精准度!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他已经考虑了一遍因果得失,看渠年现在的剑势,如果自己趁机偷袭,就算未必能得手,自己也不会吃亏。

心念至此,当机立断,挺剑就刺了过来,果然,渠年的剑势放了出去,根本来不及回收阻截,眼看他的剑快要刺到渠年的胸脯,不免心下暗喜,果然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知道鹿死谁手?刚刚他刺中渠年一剑,因为爱惜自己的手腕,浅尝辄止,让渠年捡了一条命,如果此时渠年还用这一招,他宁愿舍弃一只手腕,也要取他性命。

台下的蝉夕和玉夙见了,惊得捂住了嘴巴,这实在太意外了,渠年一路势如破竹,怎么会在这最后关口犯下这种低级错误呢?扪心自问,就算她们现在取代渠年,都未必能躲过这一剑!

看台上的周伯邑的脸色这时也舒展开来!

所有人都认为渠年避无可避,也来不及撤剑回防,纵然他刚刚一路势如破竹,现在也是必死无疑。

但渠年没有收剑回防,甚至都没有这个意图,这时手腕一收,剑柄离手,向自己的胸口刺了过来。毕竟这是他自己露出的破绽,所以对方剑势刚动,他也已经出手了!

等到马步天的剑快要触及他的胸脯,他的剑柄也到了,马步天对战无数,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刁钻的剑法,竟然不用剑刃,而用剑柄,他甚至从来都没有考虑过会有这种情况发生,这让他措手不及,这时想变换剑势,已经来不及了,就听“锵”地一声清吟,渠年的剑柄已经撞在了他的剑锋上,剑身因为比较柔软,一下就弹了开去。

而渠年的剑则被弹了回来,渠年早有准备,顺手抓住了剑柄,一剑挥下。马步天还没反应过来,就见一道剑光闪过,脖子一凉,睁大了眼睛,死死盯住渠年,但他已经说不出话了,就跪了下去,然后软软地倒在地上,死了!

忽然间,现场虽有上万人,却是变得鸦雀无声,所有人都被惊呆了。

虽然在他们的眼里,渠年只有一阶修为,但他最后用的这一招,就是那些苦练几十年的老剑客也不敢轻易尝试,就算尝试了,肯定也没有这样的效果,这剑势得要精准到何种令人发指的程度?况且这还是渠年在情急之中使出来的,换做他们,估计要先排练几天,才能有这样的效果。

短暂的沉寂过后,人群就沸腾了,因为在渠年上台之前,绝大部分的人都认为他必死无疑,有些风.骚的修士,心中甚至已经给他写好了挽联,就等他死后,大声地念出来,卖弄一下才华。结果人家不但没有死,最后一剑还如此惊艳,让他们再次大跌眼镜,很多人都在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秦公子最后用的那一招你们看清楚没?我.日,简直是神来之笔啊!那样的招式我想都不敢想,更别谈尝试了。”

“他可能也是被逼急了,不得已而为之,才瞎猫撞见死老鼠了。”

“你放屁!最后秦公子根本就是压着马步天打,人家有十足的把握,干嘛要去赌?我感觉秦公子心中早有乾坤,料准了马步天要出这一剑,早就想好用这一招了,你没看他面不改色吗?”

“你说的很有道理,细思极恐啊!秦公子也不过二十岁,以前听说他还忙着偷鸡摸狗,什么时候练出这么逆天的剑法?他既然敢使出这一剑,那肯定就是没有把马步天放在眼里,那是胸有成竹,年纪轻轻就能达到这样的境界,来日不可限量啊!”

“什么来日?人家已经不可限量了,没听说一人可抵百万大军,说的就是这个畜生。这家伙不但脑子被老天爷吻过,连手也被老天爷吻过,我估计连屁股都被吻过,要不然一个人怎么可能恐怖到这种程度?人家拿起剑,天下无敌,就算放下剑,也是天下无敌。你说气人不?”

“是啊!同等修为之下,这家伙已经是天下无敌啦!虽然只有一阶为,但刚刚我已经看了一遍,参加围春大会的所有修士,没一个人是他的对手。”

“他确实只有一阶吗?我有点怀疑。”

“就算不是一阶,也最多两阶,你看他出剑的速度,其实并不快,他就是剑法精妙,脑子聪明,总能料敌于先!”

周围所有人都比较赞成他这句话,纷纷附和。

第250章 还有谁?

蝉夕和玉夙却没有心思对渠年最后一剑评头论足,只是单纯地高兴,激动得热泪盈眶。玉夙还拉着蝉夕的胳膊,喜道:“小姐,秦公子赢了,真的赢了!”

蝉夕点了点头,道:“他从来就没有让我失望过。”

边上酒叔没好气道:“那你刚刚还去救他?”

蝉夕赧然一笑,没有说话!

玉夙道:“就是天子对秦公子动了杀机,就算他赢了这一场,天子会不会还是不放过他呀?”

蝉夕的脸色就黯淡下来,轻叹一口气,道:“这谁知道呀?但愿天子不会再为难他吧!”

酒叔说道:“这小子命大,死不了!”

玉夙也长叹一口气,道:“秦公子也真倒霉,敲诈谁不好,非要敲诈了天子!”

酒叔道:“你的丫头思想有问题呀!秦渠年去敲诈别人,倒成了他倒霉啦?别人就应该给他敲诈啊?依我看,这是自作孽。”

玉夙竟也无言以对。

渠年打赢这一战,若说是谁最高兴?那非楚三敢莫属啦!刚刚渠年在擂台上激战,楚三敢心里紧张,紧紧抓住白小牙的手,大气也不敢出,现在见师父赢了,长出一口恶气,顿时喜上眉梢,兴奋的手脚都无处安放。他两旁都坐着人,他一个都不认识,但这一点都不妨碍他吹牛逼,这时就向两旁的陌生人炫耀道:“看到没有?台上那个秦公子就是我师父,如假包换,他的剑法跟我的剑法一样牛逼,这一点你们都见识到了,不是我跟你们吹牛,同等修为之下,没有人是我们的对手,何况我师父还比那个马步天少了两阶修为,这可是一件不得了的事情,足以震惊天下呀!你们是不是跟我一样?佩服得五体投地?”

两旁的人就向他翻了个白眼!

楚三敢不以为然,这时又伸长脖子看着信尝君,道:“信尝君,刚刚是不是你在幸灾乐祸?别不承认,我都已经看见了。现在是不是有种被打脸的感觉?就跟在殷虚鬼城里一样,气得抓耳挠心?人哪!就不能骄傲自满,要不然很容易栽跟头,更容易被人打脸,啪啪的响,可怜可叹哪!”

渠年赢了这一战,若问谁最不高兴,除了天子,就应该是信尝君了。他这次之所以这么积极,目的就跟天子一样,就是为了一雪前耻,报仇雪恨,而且他报的不止有家仇,还有国恨。楚三敢说的没错,之前他确实是在幸灾乐祸,所以心情才会那么好,假装不计前嫌,还跟渠年打招呼,跟陵阳君打招呼,就是因为太自信了嘛!

结果现在倒好,马步天不但没能帮他报仇,竟然还被秦渠年反杀了,想到自己之前幸灾乐祸的态度,就跟楚三敢说的一样,感觉被啪啪打脸了,火辣辣的。

本来他就憋了一肚子的火,被楚三敢这么一说,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脸就变成了猪肝色,真想起身杀了这个王八蛋,但楚三敢毕竟楚国的公子,现在赵国与齐国失和,不敢与楚国再生间隙,而且这是在天子脚下,真的是在天子脚下,天子就在他头顶上,天子都没打算杀楚国的公子,他也不敢放肆,何况陵阳君还坐在楚三敢的身边!

信尝君捏了捏拳头,又松了开来,假装没听到,而且他忽然又想到,既然天子想杀秦渠年,绝不会放秦渠年活着离开的,谁笑到最后还不一定呢?耻辱对他来说,只是暂时的。

心念至此,心情又好了许多!

擂台上。

渠年见马步天倒了下去,这时也表现得像个高手,缓缓收起屠夫剑,归鞘。这时看着马步天的尸道,说了一句:“让你点到为止,偏不同意,这是何苦呢?”

擂台下的司仪也是惊得目瞪口呆,这个结果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他连秦渠年死后,他上台的台词都想好了,没想到秦渠年没死,马步天倒是死了!他也有些措手不及,不知该如何应对,因为天子的意思很明确,要杀了秦渠年,不过是光明正大地杀了他,结果秦渠年没死,这事就变得棘手了,一个处理不当,惹来天子震怒,他也是小命不保。

忽然间,他很惶恐,不知该如何处理,放秦渠年走吧,天子肯定不高兴,但如果不放他走吧,面对天下英豪,他也找不出合适的理由。这时就转头看了眼看台上的天子,只见天子阴沉着一张脸,脸上都能拧出水来,不过向他递了个眼色。

当然,眼色这种东西最为缥缈,就算面对面,很多时候都无法感受这种东西的含义,何况距离这么远?连眼珠都看不清楚,又怎么感受眼神呢?而且只是司仪自己觉得,天子向他递了个眼色,究竟有没有递?他也不确定。有可能天子只是翻了一下白眼。

当着天下英豪的面,他也不好跑去请示天子,要不然好像他们真的是在谋害秦国公子,给天子招来恶名。

所以天子的意思他只能一个人慢慢揣测,硬着头皮做决定,这时就缓缓走上擂台。

刚走到擂台中央,渠年就走了过来,伸手拍了下他的肩膀,道:“既然这里没什么事,那我就先回去了。”

司仪气得牙痒痒,但没有发作,而是笑了一下,道:“秦公子稍等!”

渠年怔道:“怎么?还要颁奖吗?我对这个奖项不感兴趣。”

司仪道:“秦公子稍安勿躁。”说完不等渠年回话,就自顾往前走了几步,站到擂台边,扫视一下人群,大声道:“秦国渠年公子,英明神武,主动挑战赵国马步天,首战告捷,对此我表示衷心的祝贺!秦公子的实力大家有目共睹,那是神勇非常,可以说,筑化境之内无可匹敌,但秦公子既然已经上台挑战,那肯定想战得痛快淋漓,只战一场,未免是扫了秦公子的兴,也扫了大家的兴,所以,为了让大家都能尽兴,只要是筑化境修士,都可以上台挑战秦公子,就像秦公子刚刚挑战马步天一样,有愿意挑战的,现在就可以上台,也包括刚刚已经打过擂台的朋友!”

渠年一听这话,就急眼了,这时就转过身来,朝他走了过来,边走边指着他,大声道:“你神经病啊!我已经战得很痛快淋漓了,这一战我都不想打,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我是被逼上来的,我警告你哦,做事别过分啊。”这时又看着台下人群,大声道:“大家都看到了,我已经受伤了,出于人道主义,也应该让我下去休息疗伤,我不接受任何人的挑战!”

司仪也知道这样不合情理,但今天不把这个秦渠年弄死,他也不好交差,这时就硬着头皮说道:“秦公子,既然你上台挑战了,已经站在这个擂台上,那就是身不由己了,要不要战下去,也就不是你说了算了,要不然人人到擂台上面打一场就跑,成何体统?”

渠年就指着他怒道:“你真是睁着眼睛说瞎话。是你们逼我上台的,又不是我主动挑战的。”

司仪没有理他,而是看着人群又大声道:“有人上台挑战吗?”

连问三遍,无人应答。

因为这些人也不傻,马步天虽然已经死了,但他的战斗力却是有目共睹,在所有参加围春大会的选手当中,也是数一数二的,连这样的人才都轻而易举地死在了秦渠年的手里,他们再没有眼色,也不敢轻易上台,那还不如一个人在家里上吊玩,何必去自取其辱?

渠年一看没人上台,一下就乐了,看着司仪道:“死胖子,你别问了,大家都比较同情我,不想虐待我这个伤残人士,你就别白费心机了,今天到此为止。”

司仪见没人上台,也感觉老脸挂不住,这时又远远看了一眼天子,只见天子的脸色愈发阴沉,让他愈发惶恐,没有理会渠年,又硬着头皮大喊一声:“有人愿意上台挑战吗?”

此时他的心里也没有底,如果真的没有人上台挑战,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好像也只能放秦渠年下去了!

结果功夫不负有心人,就在他心灰意冷之际,忽听看台上传来一个年轻的声音:“我来会会秦公子!”

众人均感惊讶,纷纷转头,只见看台上站起来一个青年,身着一袭白衫,长得眉清目秀,手拿一把折扇,脸上带着盈盈笑意。

在这个节骨眼上,竟然有人敢挑战秦渠年,所有人都觉得意外,不免议论纷纷:

“这家伙是谁呀?这么有底气?”

“不认识,没见过这号人,可能是初生牛犊不畏虎吧。”

“既然能坐着看台上,估计也不是泛泛之辈。”

“但他这么年轻,剑法又能好到哪里去呢?”

“自古英雄出少年!秦公子不也很年轻吗?”

就连蝉夕怎么见多识广的人,也没有认出这个青年,便转头看着酒叔,道:“酒叔,你认识这个人吗?”

酒叔看了一眼看台,道:“这么小的娃娃,我怎么可能认识?”

玉夙这时说道:“不会也是天子派来的,欲置秦公子于死地吧?”

蝉夕面露担忧,道:“说不准!但如果是筑化境的修为,应该不是秦公子的对手吧?”

酒叔却说了一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别人不认识这个青年,但渠年自然认识的,正是在凉亭中偶遇后来又挖他墙角的司徒萧萧!

渠年不是一个爱出风头的人,就算他战无不胜,也不想在擂台上再挑战下去了,让人家像看耍猴一样。而且他知道司徒萧萧是孤影门的人,陵阳君把孤影门说得神乎其神,何况既然司徒萧萧敢主动挑战他,心里肯定也是有底气的,那他心里就变得没底了,更不想接受这个挑战!这时便看着司徒萧萧道:“司徒公子,怎么说你也是孤影门的人,现在我有伤在身,你孤影门趁人之危,就不怕让天下人耻笑吗?”

此言一出,一片哗然,人群又开始骚动:

“孤影门?我没有听错吧?”

“好像没有听错,我也听见好像是孤影门。”

“这世上真有孤影门?”

“无风不起浪。既然有这个传说,那肯定就有这个影子。而且秦公子叫他司徒公子,孤影门的门主不就是司徒梅吗?你看到他身后那两个人没有?身上背着剑匣,说不定真是孤影门的影子!”

“说的也有道理。不过话说回来,秦公子的剑法已经如此了得,那是有目共睹,这个青年又不是瞎子,既然他敢主动挑战,那肯定还是有点实力的,说他是孤影门的人,倒也合乎逻辑。”

“江湖上把孤影门传的神乎其神,但从来没有人见过孤影门的人出过剑,让人好奇的不得了,今天倒可以开开眼界呢!”

“是啊!今天有好戏看了!能够看到孤影门的人出剑,也是不虚此行,足慰平生了!”

司徒萧萧对下面的议论声置若罔闻,这时看着渠年,微微一笑,道:“我看秦大公子生龙活虎,怎么能算是趁人之危呢?”

渠年就指着胸口,那里已经被鲜血染红,如同一朵盛开的牡丹。大声道:“你眼瞎呀!这么一大团伤你看不到吗?要不要把血淋淋的伤口扒给你看啊?你孤影门只会欺负老弱病残吗?”

司徒萧萧道:“我不想跟你废话。你就给个痛快话,敢不敢战?如果敢,咱们就战!如果不敢,我也不勉强!”

渠年倒时很爽快,这时伸出手掌,掌心向前,道:“不敢应战。结束!”

司徒萧萧没想到渠年竟然会这么不要脸,让他措手不及,原本他以为,秦大公子毕竟也是声名在外,名动天下,肯定是极为爱惜自己的声誉,把声誉看得比自己的性命还要重要,当着天下人的面,就算他心里怯战,为了自己的声誉,肯定也会硬着头皮应战,好男儿就应该宁死不屈。结果声誉在秦大公子的眼里,好像狗屁都不如,拒绝得干净利落,一点都不拖泥带水!

第251章 车轮战

司徒萧萧从没遇到过这么不要脸的人,一下竟无言以对,毕竟话是他自己放出去的,只要渠年不敢应战,他也绝不勉强。秦渠年不要脸,他还要脸呢!当着天下人的面,怎么出尔反尔?同时心里百思不得其解,长铭这么美丽热情的女人,身份又如此显赫,怎么会喜欢上这种烂人?

他不知道的是,做销售的人大多都是不要脸,要脸的销售早就饿死了,也活不到今天了!

渠年一看司徒萧萧不吱声了,心下宽慰,这时转头看着那司仪,道:“你还愣着干嘛?赶快宣布吧!今天这事已经结束了,除了你之外,没人愿意趁人之危,那不是禽兽干的事情吗?”

司仪当然不会同意,好不容易逮到一个不怕死的,怎能轻易放弃?虽然他是在自作主张,但他也看出来了,天子并没有反对他这样做,那说明他的做法刚好吻合了天子的心意,看来他赌对了!既然赌对了,那肯定要下大注了。

这时没有理会渠年,而是远远看着司徒萧萧,大声道:“司徒公子,既然你已经挑战了,那就上台来吧。作为挑战者,不管擂台上的被挑战者同意与否,都无关紧要,刚刚秦公子挑战马步天,其实马步天也是不愿意的,但秦公子不是还是上来了吗?所以你也不必理会秦公子的想法,陛下会主持公道的,请司徒公子过来吧!”

渠年听得眼都直了,这家伙颠倒黑白,已经到了令人发指的程度,只可惜自己现在没有话语权,人微言轻,要不然肯定要把他骂得狗血淋头。而且这家伙死猪不怕开水烫,骂他已经没有了意义。这时转头又望着司徒萧萧,道:“司徒公子,别听这个死胖子一派胡言,我知道你是孤影门门主的侄子,身份显赫,绝不会干出趁人之危这种卑鄙勾当,那都是不要脸的人才干出来的事情。”

若换做平时,既然渠年都说出这样的话,司徒萧萧自持身份,也是不屑于动手的,但他真的想杀了渠年,特别是想到长铭刚刚悲伤欲绝的神色,心里更是恨意滔滔,这么好的机会摆在他眼前,就这样放弃了他也觉得不甘心,所以他犹豫了一下。

周伯邑站在上面,这时低头看着司徒萧萧道:“司徒公子,秦公子剑法了得,大家有目共睹,你可要考虑清楚了,一旦上台,就是生死之战,可不要白白丢了性命,也丢了孤影门的颜面哪!”

刚刚司徒萧萧用激将法对付渠年,但渠年不吃这一套,激将无效,而他自己却吃这一套,抬头看着天子,眼中流露不屑,当然,不是不屑天子,还是不屑他的话,这时说道:“秦公子如果真敢应战,取他性命,如同探囊取物。”

周伯邑一听这话,心中暗喜,但脸上没有表露,道:“朕不信!”

司徒萧萧道:“陛下不信我也没办法。”

周伯邑道:“既然司徒公子这么有信心,秦公子也这么有信心,朕就觉得好奇了,那你们两个究竟谁更胜一筹呢?”

边上的韦公公这时配合说道:“陛下,那让司徒公子上台比一下不就行了吗?不就可以分出胜负了吗?”

周伯邑道:“但一上擂台,必分生死,万一司徒公子有个闪失,该如何是好呢?”

当着长铭的面,司徒萧萧最不喜欢听这样的话,这时说道:“只要秦公子敢战,我的闪失与陛下无关!”

周伯邑道:“既然司徒公子跃跃欲试,如果不给司徒公子这个机会,倒好像是秦公子怯了,秦公子是朕看中的人才,那是万中无一,他是不会输给司徒公子的,秦公子就站在擂台上,如果司徒公子不怕死,尽管去挑战便是吧,秦公子只是在谦虚,如果你不敢去,朕也不勉强!”

最后这句话就是刚刚司徒萧萧刺激渠年的,但没有效果,现在周伯邑又原封不动地把这句话拿过来刺激他,效果明显,司徒萧萧本来就想杀渠年,心里正犹豫不决,被天子这么一刺激,如果自己再不上台,倒好像真是自己害怕了一样。这时便道:“既然陛下这样说,那我便去会会秦公子!”

说时,转身就把手里的折扇递给影子,,又从影子的手里拿过一把剑,直接从看台上跳了下去,人群纷纷往两旁避闪,给他腾出一条路来。

渠年一看司徒萧萧杀气腾腾地走了过来,心里也是恼怒,这时看着天子,大声道:“陛下,如果你想杀我,直接下旨便是了,何必这般处心积虑?陛下不觉得车轮战有失公平吗?”

边上的司仪喝道:“放肆!”

周伯邑倒是没有生气,反而喜欢看秦渠年狗急跳墙的样子,这时说道:“朕向来公平,你刚刚挑战马步天,马步天也是在车轮战,而且他还战了两场,如此算起来,你还是占了便宜!你是朕看中了人才,朕就是想让你历练一下,你要明白朕的一片苦心,不要辜负朕的一片期望啊!”

因为现场这么多人,没有几个人知道渠年敲诈过天子,有人感觉,天子是因为忌讳渠年的才华,生怕他为齐国所用,所以就想除了他。现在听天子这么一说,就有人感觉天子的话很有道理,说不定天子真的是为了历练渠年,如果渠年今天大放异彩,天子以后肯定会重用他。

但渠年心里就跟明镜一样,天子就是想不择手段弄死他,可是他现在已经沦为砧板上的鱼肉,根本无力反抗,如果不屈服于天子的意志,只会死得更快。他便不想跟天子去争辩,争辩也没有意义,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争取活着走下擂台,如果不能离开擂台,那他也只有死路一条了!这时就看着天子说道:“承蒙陛下器重,但我个人体力毕竟有限,如果车轮战没完没了地战下去,最后不要说孤影门的司徒公子,再战几场,等我精疲力竭,估计随便上来一个人,都能杀了我。如果是那样的话,陛下不如直接下旨杀了我,没有必要一个一个地战下去了。”

周伯邑就是想光明正大地杀掉渠年,让他可以像看戏一样,慢慢观赏,所以也怕渠年撂担子,如果渠年坚决不比试的话,司徒萧萧也未必会杀他,到时也就只能暗杀了,那样也就没有趣味了。这时便安慰他道:“你放心。朕是爱惜你的,只要你能赢了司徒公子,今年的围春大会就此结束,你就是本届围春大会的头魁,我想没有人会不服。只要你经得起考验,朕必定重用于你,让你在王都大展拳脚。”

他这句话确实不假,本来渠年赢了马步天,就已经没人敢上台了,如果再赢了孤影门的司徒萧萧,那更不会有人不服了,就算司仪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再上台车轮战了,如果强迫别人上去,有失体面,让天下人耻笑。何况他见司徒萧萧这么有底气,也是充满了信心,毕竟司徒萧萧已经目睹了渠年跟马步天对战的全过程,除非他是一个憨子,要不然绝不敢贸然上台。

渠年已经没有退路了,只有接受司徒萧萧的挑战,他才有机会走下擂台,毕竟天子已经允口了,只要他赢了这一战,围春大会就此结束,当着天下人的面,天子不会出尔反尔。虽然天子以后肯定也不会放过他,那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争取先活着走下擂台。这时便道:“既然陛下这般说了,如果我不答应的话,也显得不是抬举了。那好,天下人在此作证,我就带伤再比一场!”

周伯邑笑了笑,没有说话!

这时,司徒萧萧就从擂台下跳了上来,跟渠年相距一丈远,这时淡淡说道:“秦公子,既然你已经接受我的挑战,那就开始吧。”

渠年本来跟他无冤无仇,虽然这家伙有些狂妄,但他心里并无恶感,后来看这家伙来挖他的墙角,甚至还有点喜欢他,没想到这家伙不自觉,挖他的墙角,刨他的红杏,他都可以忍受,结果这家伙竟然还想杀了他,太过分了,世上哪里有这种人?吃人家锅里的东西也就罢了,临走还想把人家的锅也端走!可耻可恨!

渠年之所以确定司徒萧萧要杀他,因为道理很简单,上了这个擂台,就要分出生死,那他肯定不可能是来送死的。所以渠年现在看他就不顺眼了,只觉他面目可憎,这时白了他一眼,道:“你说开始就开始啊,擂台是你家开的?这是围春大会的擂台,只能是筑化境的修士才能参加,我怎么知道你是什么修为?万一你是来扮猪吃虎的呢?”

这话到时说的合情合理,但凡参加围春大会的人,都是被仔细检测过,才能上擂台,渠年刚刚之所以没人检测,因为没人把他放在眼里,就是让他上台来送死的,检不检测都是一个结果。

你252章 折磨

那个司仪也觉得合情合理,这时就走了过来,边走边道:“我来给他把把脉吧。”

渠年没好气道:“你给我死一边去,你这个糟老头子坏的很,我为什么要相信你呀?万一你们是串通好的呢?”

司徒萧萧冷笑一声:“我会跟他同流合污?你太瞧得起自己了?”

司仪气得牙都痒痒,本来他也是好心好意,就是想送他们其中一人早早上路,早死早超生嘛!没想到两头不讨好,两头受气,只可惜他还不能有脾气。这时便看着渠年道:“那秦公子相信谁呢?”

渠年这时望着远处看台,招了下手,大声道:“陵阳君,过来帮我验验货。”

陵阳君颇感意外,就站了起来,抬头看了看天子,虽然天子不太情愿,只要能杀掉渠年,管他什么修为?无奈众目睽睽之下,他也要假装正经一下,便点了点头。

陵阳君就缓缓走下看台,不紧不慢走了过来,又走上擂台,走到司徒萧萧的身边。

司徒萧萧为了能杀渠年,也比较配合,陵阳君还没开口,他就把手腕伸了出来。

陵阳君就伸出两根手指,轻轻搭在他的脉上,稍微感受一下,便把手缩了回来,转头看着渠年,点了下头,道:“三阶,上品!”

渠年道:“陵阳君,你可要确定好了,你跟我才是一伙的,千万不能便宜他哦。”

陵阳君道:“确定!”

渠年道:“既然确定就行。那陵阳君下去等我好消息!”

陵阳君小声道:“有把握吗?”

渠年道:“我都没见过他的剑法,我能有什么把握?打肿脸充胖子呗!”

陵阳君面露忧虑,轻叹一口气,道:“那你还是小心一点吧!”说完就转身下了擂台,不过他没有再走回看台,就跟普通观众一样,站在人群中!

其实渠年之所以让陵阳君过来测验,一部分是因为他确实怕司徒萧萧修为作假,让自己死不瞑目。还有一部分原因是他要跟陵阳君紧紧捆在一起,只要陵阳君过来,所有人都会认为他们是一伙的,包括陵阳君自己。

司徒萧萧这时转头看了眼看台上的长铭,只见长铭面带忧虑,他不知道她是在为自己的前途而感到忧虑,还以为他是在为渠年的生死感到忧虑,心里不免妒火中烧,眼中划过一丝杀机,这时拔剑出鞘,指着渠年道:“来吧!”

渠年还是那个套路,笨鸟先飞,早就把剑拔了出来,说道:“你先来。谁先动谁是王八蛋。”

台下观众又是大跌眼镜,感觉这秦大公子也真的是个人才,到了这种生死攸关的紧急关头,竟然还有心思去占口头上的便宜,而且套路还不变。不过也有人心想,可能他就是为了讨个好彩头吧,刚刚他对战马步天,就因为刚开始在口头上占了便宜,结果就赢了。

他们这时也都来了精神,聚精会神,偌大的广场变得鸦雀无声,因为他们心里都觉得好奇,只因为司徒萧萧是孤影门的人!江湖上关于孤影门的传说,那是神乎其神,传说门主司徒梅一剑可断江,一剑可摧城,这样的人物已经完全被神化了,所以他们想不好奇都难。

不过他们都觉得,秦渠年此战凶多吉少,首先司徒萧萧是孤影门的人,就算孤影门被夸大其词,那实力也不容小觑,而且司徒萧萧既然敢主动挑战秦渠年,那心里肯定是有把握的,何况秦渠年的修为跟他相比,还差了一大截。

所以这是一场不对等的战斗,估计打的也不会太精彩,结果肯定是秦渠年被虐杀,没有什么看头,但他们就是因为想看孤影门的人出剑,哪怕只有一剑,也是人生一大快事,所以才会表现得兴趣十足!

他们能想到的事情,渠年自然能想到,所以他心里也没有底,这时抬头看了看天,现在已经过了晌午,碧空如洗,万里无云,明媚的太阳已经开始西斜!

多好的天气呀!死在这一天,倒也不算太冤!

低下头来,就看见了人群之中的蝉夕,只怪她长得太漂亮了,纵然是女扮男装,也是无比惊艳,就像天上的阳光一样,那样地显眼,那样地夺目。

蝉夕的脸色明显非常紧张,这让渠年的心底流过一丝暖流,能让这么美丽的人儿牵挂,死了也值了。

他便向蝉夕笑了一下。

司徒萧萧见他东张西望,就有些不耐烦,但他自持身份,并没有偷袭他,这时说道:“你看完了没有?”

渠年转过头来,道:“我看没看完关你屁事啊?你想动手就动手呗,又没人拦着你!”

司徒萧萧咬了咬牙,这时剑花一抖,竟有了剑吟之声,仿佛这剑已经有了生命,在为主人摇旗呐喊。

渠年这时也抖了下手里的剑,结果只听见呼呼的风声,感觉十分寒碜。

司徒萧萧并没有把他放在眼里,所以跟马步天一样,都懒得试探他,这时就使了一招“寒风扫落叶”,刺了过来,跟马步天有一点不一样,马步天的剑比较急躁,如同倾盆大雨,倾泻而下。而他的剑势看着平白无奇,就像是淡淡的寒风,轻轻摇着树枝,好像并没有多大的威力,一式七变,分指渠年全身要害。

但渠年生性谨慎,就算他的剑法看着平白无奇,他也不敢大意,早已凌神戒备,这时就迎了上去,当然还是以守为主。结果刚交上手,他就感觉不对劲,对方的剑虽然看着轻柔,但后劲很大,真的如同寒风一样,就算再轻柔,也能带来刺骨的寒冷,不像夏天的风,哪怕再急再猛,也是不痛不痒。

司徒萧萧之所以选择用这么轻柔的剑法,就是想让渠年大意,然后一招了结了他,惊艳全场。

但渠年是个有迫害妄想症的人,什么时候大意过?一看势头不对,连忙撤剑,但司徒萧萧这一招,一式七变,如同长江后浪推前浪,躲过一浪,还有一浪,压得渠年喘不过气来。

也幸亏弥留剑法颇为精妙,见招拆招,一口气也把这一式七变给拆完了,虽然只是拆了七招,他渠年却感觉跟拆了一栋房屋一样,累的喘不过气来。

但司徒萧萧并没有打算留给他喘息的机会,一式没有得手,再换一式,剑势就明显比之前凌厉了许多,渠年的弥留剑法虽然精妙,但毕竟修为不如司徒萧萧,一个三品上,一个两品下,相差接近两阶,何况司徒萧萧的剑法相对于马步天,高明不止一星半点,很难找到破绽,仿佛他不是在刺剑,而是在刺绣,而且绣技极高,绣出来的图案严丝合缝,无懈可击。

人群看得惊叹不已:

“孤影门果然名不虚传哪!这剑法滴水不漏啊!”

“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人家没两把刷子,敢主动上台挑战秦公子?”

“其实我感觉,秦公子的剑法也不差,就是修为欠缺火候,如果同等修为之下,秦公子子未必就会输给孤影门!”

“我感觉司徒公子还没有用上劲,狂风骤雨还在后面呢,现在先刮阵小风亮亮相。”

“秦公子的剑已经被压制住了,根本施展不开,不管司徒公子有没有用上劲,今天秦公子也是必死无疑了!”

“死那是必须死的!就是不知道能撑几招!”

因为说话这几个人就站在蝉夕旁边,蝉夕都听见了,拳头不由攥得更紧了!

玉夙却不管这些,看着那几人怒道:“你们放屁!你们真是嘴里吐不出象牙!就凭你们几人这死样,也配对别人评头论足?”

那几人转头看了看她,在这龙蛇混杂之地,见对方来路不明,他们也不敢轻易得罪,大部分的人都没有吱声,只有一个人嘀咕了一句:“结果马上就出来了。你不信可以拭目以待嘛!”

玉夙怒道:“你还说!你信不信我一拳打烂你的大门牙?”

那人就吓得不敢吱声了!

虽然她在下面维护渠年,但也改变不了渠年的劣势,现在渠年在擂台上的处境,就变得愈发艰难,对方的剑势真的如同寒风一样,完全把他包裹住了,他防御做得再好,也如同在寒风中披着一件单薄的外衣,感到刺骨的寒冷。

渠年的剑就有了紊乱的迹象,本来一招套一招,如同行云流水,一旦有几招跟不上节奏,那就彻底跟不上了。

司徒萧萧因为没有把他放在眼里,所以见他的剑势有了紊乱的迹象,并没有感到高兴,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刚开始他出第一剑的时候,准备一剑了结了他,既然没有成功,他也就不着急了,甚至生了戏谑之心,就好好陪他玩玩吧。

渠年用剑织成防御网,现在在他眼里,真的就变成一张网了,千疮百孔,这时他瞅准空隙,一剑就刺了进去,渠年根本无力阻挡,只觉左肩一痛,肩胛处已经中了一剑,顿时鲜血淋漓。

其实司徒萧萧这一剑是完全可以取他性命的,但他却没有这么做,他就要慢慢折磨他,要不然心里不痛快。

第253章 隐藏的英雄

渠年在外面打得火热朝天,但无限空间里的费飞才刚刚醒来,因为他看不见外面的世界,也不知道白天黑夜,反正他困了就睡,睡醒就吃,吃完就聊,顺便炼炼丹,修修炼,日子过得充实很满足,没有一点危机感。

现在他跟剑灵混熟了,不但不再害怕它,经常还会欺负它,这时就睁开惺忪的睡眼,说了一句“喂!伙计!帮我夜壶提过来!”

连叫两声,也没听到剑灵回应,便自己伸手把他的夜壶——酒坛拉了过来,解开腰带,刚开始开闸放水,剑灵就飘了过来,说道“这是你这一生尿的最后一泡尿了,省着点撒吧!撒完就要上路了。”

费飞猛一激灵,尿已经撒出来一半了,还有一半就硬生生地吸了回去,如同瀑布倒流,这时急道“伙计,你说什么?这句话怎么这么耳熟?你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吧?”

剑灵道“你觉得耳熟,是因为秦渠年又要死了!”

费飞惊道“又要死了?他把阎王地府当成自己家了吗?隔三差五就要回去一趟?是不是真的?”

剑灵便把外面的事情大略跟他讲了一遍。

费飞因为裤子还没系,剩下的那一半尿这时又被吓得尿了出来,惊得“孤影门的人?日,我真是瞎了眼了,怎么找他做合伙人呢?孤影门我长这么大见都没见过,不要说我没见过,成千上万的人都没见过,他倒好,不但见到了,还把人家惹上了,这运气太背,不适合合作,如果这次大难不死,我一定要跟他散伙。这三天两头死,还不如我以前在外面流亡呢,我的心脏是肉长的,不是铁打的,哪能这样受惊吓呀?吓都吓死了。”

剑灵道“现在说这些话还有什么用呢?准备上路吧。”

费飞这时把裤子系好,当然不甘心安心上班,这时大叫一声“秦渠年,是不是真的?你真的要死了吗?”

渠年回道“快了!”

费飞急道“你这个王八蛋,你就不能争点气呀?这三天两头死,成何体统?我躲在你的身体里,就是想求个安稳,再说了,我还给你交房租了,给你炼制那么好的丹药,你就不能给我一个安稳和谐的居住环境?我的要求也不高呀!不求你大富大贵,只求你平平安安。”

渠年道“别废话!帮我一个忙?”

费飞怔道“帮什么忙?你不会让我出去帮你揍那个孤影门的人吧?我告诉你,你想都别想,我一出去就是死路一条,人家不得把我活剐了?”

渠年道“听我把话说完。再废话,我现在就把你扔出去。”

费飞道“那行,那你说吧。”

渠年因为肩胛骨中了一剑,虽然是左肩胛骨,但右手使剑也受到影响,而且这一剑比刚刚马步天刺得那一剑要深,估计已经贯穿了他的肩胛,痛得他冷汗直冒!

虽然他的弥留剑法十分精妙,但他毕竟还没有学全,只学了一个皮毛而已,而且他不得不承认,孤影门之所以被传得神乎其神,不是浪得虚名,司徒萧萧的剑法真的十分精妙,几乎找不出破绽,年纪轻轻就有此造诣,真的不简单。

刚刚他对阵马步天,危急关头还可以强行突破,但现在就算他艺高人胆大,不畏生死,也绝没有突破的可能。眼看自己就要被逼到擂台边了,如果再不反击,真的只有死路一条路了!而且他也看得出来,司徒萧萧这个畜生在虐杀他,如果真的想痛痛快快地杀他,估计他早已死了。

他实在想不明白,明明是这个畜生挖他的墙角,自己又没有怪罪他,甚至还想偷偷地鼓励他,但这家伙对他怎么会有这么深的仇恨?真把他当成武大郎了,不但想白玩他的老婆,还想取他性命,禽兽不如啊!

渠年退无可退,后面虽然只是几尺深的地面,但对他来说,却如同万丈深渊,再退一步,就是万劫不复。

既然退无可退,渠年当然也不愿坐以待毙,这时见司徒萧萧一剑斩了过来,按照合理的套路,此时应该后退一步,然后剑势回防,运用“勾”字诀,将他的剑引开。但他现在已经退无可退,擂台下面那些狗日的官兵已经严阵以待,跟大狼狗仰头等食一样,只要他掉下去,立马把他撕成碎片。

这时没有办法,只能挥剑迎了上路,准备跟司徒萧萧的剑硬碰硬。

司徒萧萧也已经看出了他的窘境,知道他是因为没有了退路,不得已才出此下策,以他的修为,如果硬接自己这一剑,肯定要把他的剑震得脱手,如果剑的质量差一点,估计要斩为两截!

这倒是符合了他的心意,如果夺下渠年的兵器,到时渠年就变成拔了牙的老虎,哦不,是拔了牙的狗,随便他怎么折腾虐待了!

心念至此,手上的力道又增加了几分!

台下的观众见了,估计渠年也是黔驴技穷了,没办法才会硬生生地接下这一剑,只可惜他的修为不足以支撑起他的野心,这是自寻死路啊!

在万众瞩目之中,两个人的剑终于交接了,就听“锵”地一声清脆,不出众人所料,剑果然就断了,只是令他们意外的是,不是渠年的剑断了,而是司徒萧萧的剑断了!

司徒萧萧也是满脸震惊,睁大了眼睛,他怎么也不敢相信,他这把大宝剑竟然会断在渠年的手里,太匪夷所思了。

其实他觉得惊讶,确实是合乎情理,因为以渠年的修为,真的不可能斩断他的剑,毕竟修为相差那么大,想要斩断他的剑,就像是螃蟹想用钳子剪断马蹄一样困难!他之所以能成功,因为这一剑根本不是他砍的,而是费飞砍的!

他早已经跟费飞商量好,在那紧急关头,就把费飞煞了出来,当然,不是整个人煞出来,就让他的右手从他掌心伸了出来,藏在袖中,到了关键时刻,就让费飞握住剑柄,斩了下去!

费飞毕竟是六阶修为,相比司徒萧萧,简直是天壤之别,何况屠夫剑也是一把削铁如泥的宝剑,所以能够斩断司徒萧萧的剑,也在情理之中。

司徒萧萧因为没想过自己的剑会断,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一下让他措手不及,剑断之后,一下就失去重心,整个人就向左踉跄一步。但渠年早有准备,这时从费飞手里接过剑,回手一剑,就向司徒萧萧斩了过去。

司徒萧萧脸色一变,可惜他脚步还未站稳,匆忙之中,只能举起他那半截残剑阻挡,但是不成招式,渠年顺手把剑刃下压,斩了下去,司徒萧萧根本来不及变换招式,就听他一声惨叫,手臂就从手肘处被斩了下来,半截手臂还拿着剑,就向地上落去。

渠年也是恨透这个狗日的,挖他的墙角还想杀他的人,这时就想乘胜追击,要了他的小命,所以剑式一变,横向又斩向他的腹部!

司徒萧萧的修为毕竟比他高出一大截,速度极快,纵然是在断臂之后,也有极强的求生欲,这是已经站稳脚跟,见他一剑砍来,硬生生地向后漂移一步,险险地躲开这一剑!

渠年不死心,还想把他弄死,刚准备再出第二剑,耳边却来一声顿喝“住手——”

这声音太过响亮,震耳欲聋,渠年转头一看,就见司徒萧萧带来的两个影子已经从看台上飞身而下,踩着群众的人头,往擂台这边冲了过来,而这声顿喝,也是其中一个影子喊出来的。

影子的速度太快,话音刚落,人已经冲上擂台。

虽然说,打狗还要看主人,但有的时候,打主人也要看狗,看这两个影子的速度,感觉比陵阳君那个九阶高手还要快上许多,渠年是个非常有眼色的人,一看形势不对,也不敢造次,生怕这两个影子为司徒萧萧报仇,顺手杀了他,所以他很知趣地收起剑,往边上闪了闪,要不是擂台下有官兵把守,他甚至要跳下擂台遁走!

两个影子冲了过来,其中一个影子就扶住了司徒萧萧,司徒萧萧因为疼痛过度,又失血过多,看到他们两人,一口气就松懈了下来,结果两眼一翻,就晕了过去。

孤影门自然有孤影门的气节,两个影子违反规矩冲上来,这事做得已经很不讲究了,这两个影子大概也觉得难为情,倒是没有为难渠年,一个影子这时从地上捡起断臂,另一个影子就封住了司徒萧萧的伤口,然后将他抱起,跳下了擂台,向城门口飞奔而去,大概是进城找大夫了,毕竟他们身上没带药材!

渠年长吁一口气,虽然没能杀了司徒萧萧徒,但感觉却像是捡了一条命,刚刚那两个影子虽然没有为难他,但他却感觉气势逼人,逼得他小心肝扑通扑通地跳!

由于这一切来去匆匆,现场观众直到两个影子冲进城门,他们才反应过来,顿时就沸腾了,这实在太难以置信了,孤影门的三阶高手竟然败在了秦渠年这个一阶菜鸟的手里,那可是孤影门哪!听到了三个字都令人闻风丧胆,结果竟然败了。

“没想到孤影门也会神话破灭,如此不堪一击呀!”

“这秦公子也太牛逼了吧?连孤影门的人也干得死,还有什么人是他不能干的?”

“孤影门的剑法还是精妙的,可能是秦大公子占据了兵器的优势,他手上那把宝剑不是普通兵器,要不然他赢不了。”

“你放屁!秦公子既然敢应战,他心里还是有点把握的,把他手里那把剑给你,你敢上去挑战孤影门吗?人家是有底气的。虽然刚开始被逼得节节后退,可能跟他的性格有关,刚刚他对阵马步天的时候也是这样,他是故意后退,只是为了寻找战机,这种人要么不出手,一出手必致对方于死地,不论是用剑还是用兵,他都是这样的人,你看在吕宋关前,只要他一出手,必让敌人没有喘息的机会。”

“你对秦公子好像很了解啊?”

“这么牛逼的人肯定要多关注了,你以为像你?只关心烟花柳巷里的姑娘有没有新来的!”

“说你胖你还喘了?刚刚你怎么说的?你不也说秦公子必死无疑吗?还分析得头头是道,害得我们都信了!”

那人也觉得难为情,感觉老脸挂不住,讪讪一笑“此一时彼一时嘛!只能说秦公子的能力,已经完全超乎了我的想象。”

“你就是马后炮,有屁想象?不过话说回来,如果天子这次不杀秦公子,这家伙肯定会成为这世界上最牛逼的人。”

“谁知道天子是怎么想的?这么好的人才不用,非要白白糟践他,我才不相信是为了历练他,秦公子毕竟也受了这么重的伤,也是差点死在擂台上,死了还历练个屁呀!难怪周室不兴,天子昏馈啊!”

这话没人敢接,四周顿时禁若寒蝉。

蝉夕看到渠年又险险胜了一仗,虽然负了伤,但终究是捡了一条命,心里也是激动,站在人群中热泪盈眶,却是什么话都没有说。

玉夙却来劲了,对边上那几人说道“你们这几个王八蛋刚刚怎么说的?是不是说秦公子必败无疑?说你们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你们还委屈的慌。现在服不服气?”

那几人也觉得难为情,讪讪一笑,其中一人便道“小兄弟,不好意思,我们就是瞎放屁,其实啥都不懂,我们也是听边上的人说的,那些王八蛋也是在乱放屁。”

玉夙却听成了“小胸弟”,没好气道“滚!”

楚三敢在看台上就激动得跳了起来,跑到栏杆边,冲着渠年使劲挥手,大声叫道“师父,你太牛逼了,我爱死你了!”

渠年冲他笑了笑。

楚三敢因为太过激动,手脚都无安放,这时又开始向看台上的观众吹牛逼,说擂台上的那个人是他的师父,而打败孤影门的剑,就是他的屠夫剑。只可惜这里是王都,人家都不鸟他,如果是在楚国,他肯定让这些人全部趴在地上,让他们佩服得五体投地。

第254章 眼里只有银子

渠年站在擂台上,因为他也流了不少血,伤口还在散发着剧烈疼痛,他的脸色就变得苍白,这时就对无限空间里的费飞说道:“费飞,有止血的药吗?”

费飞斩完那一剑,就像王八一样,又缩了回去,不过因为他两眼一抹黑,也不知道外面情况怎么样了,所以心情也非常忐忑,现在听说渠年要止血的药,更是吓了一跳,急道:“你受伤啦?输了?”

渠年道:“之前就受了伤。”

费飞急道:“那输了还是赢啦?”

渠年道:“赢了!......

《剑公子》第254章眼里只有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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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5章 抗旨

渠年这时怀揣着二十万两银票,就走下了擂台。刚好这时长铭也走到陵阳君的身边,两人就走了过来!

这时也有几百个侍卫围了过来,但不是全包围,而是留了一个缺口,通往城门方向,其中一名侍卫就说道:“秦公子,请!”

陵阳君虽然没有迫害妄想症,但也只能说以前没有,跟渠年相处久了,也就被传染上了,一看这阵势,再想想天子对渠年的杀机,感觉自己马上也要被迫害了,这时便凑近渠年的耳边,小声说道:“秦公子,有没有好的办法?这城门已经不能再进了,进去我们就出不来了。”

本来他也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态度,随口说了这一句,估计渠年也没有办法,要不然他也不会被赶鸭子上架,差点把命丢在擂台上了。没想到渠年却道:“既然这城门不能进,那就不进呗。”

他这句话说的声音不小,周围的侍卫都听见了,把陵阳君吓了一跳,心想这秦公子难道是出血过度,怎么脑子也变糊涂了呢?这种话怎么能说给别人听见呢?

果然,一名侍卫就说道:“秦公子,别让我们为难。”

渠年看着他道:“你为难个屁?老子说了,老子不走了,不进城了,老子要回家!”

众侍卫就感觉莫名其妙,面面相觑。

陵阳君也是感觉一头雾水,这时就轻轻地碰了下渠年,小声道:“秦公子,你说什么胡话呢?既然你没有好的办法,我们可以从长计议,没必要这样急躁啊?”

渠年转头看着他,依旧那么大的音量:“你也说了,进城死路一条,那就不要进去喽,咱们回家呗!”

陵阳君就感觉渠年的脑子肯定受了刺激,已经疯了,小声急道:“秦公子,你别说了。”

因为所有人都在关注渠年,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现在他声音又说的这么大,很多人都听见了,心里都觉得奇怪,这个秦公子不是聪明绝顶吗?怎么说话傻里傻气的?如果天子真要杀他,他想走就能走的了吗?真以为自己赢了围春大会,就是天子眼中的红人的吗?或者说天子就不敢杀他了吗?

周伯邑站在看台上,也听到这边的动静,也把目光飘了过来。

渠年这时抬头看着周伯邑,大声道:“陛下,我受了伤,非常严重,我感觉撑不了几天了,所以我想回一趟老家,见一下我的父母兄弟,要不然我死不瞑目,还望陛下成全。”

周伯邑颇感意外,他也没想到外面传言聪明绝顶的秦大公子竟然是一个憨子,就算他猜出自己会杀他,想逃离王也是情有可原,但你也要靠谱一点,怎么能说出这么幼稚的理由?真以为天下就他一个聪明人,其他人都是三岁孩童吗?这愈发坚定了他心里的想法,吕宋关一战,出谋划策的人肯定不是他,他只不过顶着别人的光环罢了!

这时笑道:“秦公子放心,我王都的大夫医术高超,秦公子身上这点小伤,不足为虑,手到病除。秦公子也就没有必要回家见父母了。”

渠年道:“但我真的想家了,归心似箭,还望陛下成全。”

周伯邑看他智商忽然变得这么低,就有点不想理他,脸上有些不耐烦,道:“秦公子不要得寸进尺,赶快进城休息吧!过两天朕还要给你赐婚呢!”

渠年脸色一冷,道:“那我今天偏要回家呢?”

陵阳君吓了一跳,现在他终于确定,这个秦渠年不知受了什么刺激,但肯定是疯了,竟然敢对天子这样说话,真的是不要命了吗?这时也连忙看着天子解释道:“陛下息怒!秦公子刚刚可能脑子被打坏了,精神有点不正常了,还望陛下息怒,让他调养两日,可能他就正常了。”

周伯邑本来看渠年就不顺眼,今天又受了一肚子气,正愁没有理由发泄,这时没有理会陵阳君,而是看着渠年,冷冷道:“怎么?你想抗旨吗?”

陵阳君连忙拉了下渠年的衣袖,拼命给他递眼色,趁着天子还没有震怒,现在磕头谢罪还来得及。

渠年却甩开了她的手,没有理会他,而是看着周伯邑,也是冷冷说道:“如果陛下今天不放我回去,那我也只有抗旨了!”

此言一出,现场上万人都是倒吸一囗凉气,普天之下,敢当着天子的面说出这句话的人,除了这位秦大公子,估计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人了,这不是活腻了吗?

蝉夕和玉夙也十分想不通,脸上满是担忧。玉夙这时急道:“小姐!秦公子这是什么意思啊?他怎么能对天子说出这样的话?这不是找死吗?天子本来就想杀他,抗旨只有死路一条啊!”

蝉夕咬了下嘴唇,道:“我也不知道。可能秦公子有他自己的打算吧?”

玉夙道:“他们就这几个人,天子一声令下,他们就得灰飞烟灭,能有什么打算?”

蝉夕皱了皱眉头,轻叹一口气,道:“我也想不通。”

众人原以为,天子听了这番大逆不道的话,肯定要大发雷霆。结果他们猜错了,周伯邑心里不但不怒,反而有点开心,正愁没有光明正大的理由杀了秦渠年,结果秦渠年却生怕他为难,自己主动给他送了一个光明正大的理由,竟然敢抗旨,还要亲口说出来,那就是死有余辜了,就算死了也不会有人同情他。

但周伯邑表面上还是装作很愤怒,为了把这种愤怒的情绪传达给观众,这时狠拍了下面前的栏杆,栏杆顿时碎裂,刚好下面坐着信尝君,碎裂的木头刚好砸在他的头上,但信尝君也不敢有怨言,而且他跟天子一样,看到渠年作死,心里还是偷着乐的。

周伯邑这时指着渠年怒道:“混账东西,朕是因为爱惜人才,才对你迁就包容,你不感念王恩浩荡,竟然还辜负朕一片心意,公然抗旨,实在罪无可赦。来人!给我把这个大逆不道的混蛋拿下!”

混年身边本来就站着几百个侍卫,这时纷纷拔剑出鞘,准备拿人!

虽然不是拿长铭,但长铭已经吓得面如死灰,因为她已经把自己跟渠年紧紧地捆绑在一起,感觉渠年一死,她离死也就不远了!

渠年这时已经走到她的身边,周伯邑刚下令抓人的时候,他已经伸手从长铭的头上拔下了回龙簪!

长铭错愕,就感觉莫名其妙,都这个时候了,他拔自己的发簪干嘛?这跟发簪对她来说,比较贵重,是因为她祖母疼爱她,才把这根发簪送给了她,她也特别喜欢,所以天天戴在头上。但对她来说,也仅仅是贵重而已,跟生命相比,狗屁不是。所以她也没有阻止,转头就像看傻逼一样看着渠年!

虽然她的发簪被拔掉了,但长铭的头上还有其它饰品,固定住了头发,所以头发也没有散开。

渠年这时紧紧握住回龙簪,就把它举过头顶,大叫一声:“住手!”

众人均感莫名其妙,包括那些侍卫,被他这么一吓,立马停下脚步!

渠年这时抬头看着周伯邑,大声道:“陛下,你应该认识我手里这支发簪吧?如果你今天不给我一条活路,我将会跟这支发簪同归于尽!”

此言一出,众皆哗然:疯了疯了!这个秦公子真的疯了。竟然会想到跟一支发簪同归于尽,真是想得出来?跟发簪同归于尽,还不如抱着一条大狼狗同归于尽!这发簪就算再值钱,天子能放在眼里吗?自己穷馊惯了,嗜财如命,以为别人也跟他一样吗?

陵阳君也是这样想的,现在他不但觉得渠年疯了,还感觉自己跟他站在一起同流合污非常丢脸,感觉自己在别人的眼里,也变成了疯子!

长铭眼里看傻逼的意味就更浓了!

结果令所有人都意外的是,天子的脸色却骤然紧张起来,像是看到自己的孩子快被人家掐死一样,这时急忙伸出手来,大叫一声:“全部住手!”

渠年一看天子这神色,就知道自己赌对了。这家伙上次去天上人间,肯定就是为了回龙簪,要不然他不会把长铭特意调到王都,毕竟那次打他的人那么多,长铭甚至都没有动手,如果他真想报仇,就应该把那些纨绔子弟全部调到王都,对他来说,也就是一句话的事,但他却只调长铭,显然又不是赐婚,那只有一种可能,就是为了回龙簪!

刚刚天子让他上擂台的时候他就想赌一把的,只可惜那时长铭跟他不对付,跑去跟司徒萧萧坐在一起,让他鞭长莫及。如果那个时候他跑过去拔长铭的发簪,长铭肯定要反抗,毕竟她是三阶修为,说不定还会揍他一顿。

而且那时他也不确定天子真的要杀他,更不确定天子叫长铭进王都,是不是真的为了回龙簪?毕竟他也在想,如果天子真的是为了回龙簪,而长铭已经来到王都好几天了,为什么不下手?所以不到万不得已,他也不想走这一步,这一步一旦走错,那就是万劫不复,再没有翻身的可能。

第256章 破罐子破摔

很显然,现在就到了万不得已的地步,他已经没有退路了,他也看得出来,一旦进入王都,就绝无生还的可能。而且现在天时地利人和,陵阳君被他渲染过以后,现在也是人心惶惶,跟他站在了同一战线上,要不然他去拔长铭的发簪,陵阳君就很有可能扯他的后腿。

渠年见天子紧张了,他的胆就肥了,看来他已经抓住了天子的七寸。刚刚他是因为紧张,所以话说的简洁明了,现在有了时间,就要把话说开了,这时便道:“陛下,你是高高在上的天下共主,而我只是一个寄人篱下的质子,本来应该井水不犯河水,但陛下却是咄咄逼人,欲将我们赶尽杀绝,为了自保,不得已我才出此下策。我知道我们一旦进入王都,就绝没有生还的可能,陛下肯定会将我们斩草除根,所以现在对我们来说,横竖都是死,那还不如破罐子破摔,跟陛下赌一把。陛下,如果放我们离开,这只发簪我留下,如果陛下依旧不想给我活路,那对不起,我将会跟这只发簪同归于尽,我将会折断发簪,捏碎上面的珍珠!”不过他想到他的修为有限,天子可能会怀疑他捏不碎这颗珍珠,所以又补了一句:“当然,就算我捏不碎这个珍珠,陵阳君九阶修为,肯定也可以捏碎的,如果陵阳君也捏不碎,我身上还有一把削铁如泥的神剑,刚刚可以轻而易举斩断司徒萧萧的剑,陛下应该已经看到了,斩碎这支发簪应该不成问题,陛下也可以赌一把,反正我是烂命一条,如果陛下觉得划算的话,就赌,如果觉得不划算,就放我们离开!”

周伯邑脸色铁青,恨得咬牙切齿,纵然刚刚渠年赢了两场,他也没有像现在这么恨,拳头捏的咯咯作响。

他原本以为,这个秘密只有他一个人知道,所以长铭进了王都,那就是插翅难飞,一切都就落在了他的掌握之中,所以他也不着急,因为他有天子的气度,他要等到娶了长铭,然后光明正大地拿到回龙簪,结果万万没想到,他喜欢光明正大,但秦渠年这个畜生却是无比猥琐,早已躲在阴暗的角落里,伺机要挟他。

他现在真的是无比后悔,悔的肠子都青了,估计都长毛了,早知道有今天,前两天就偷偷地把这对狗男女给杀了,难道不香吗?非要弄什么光明正大,现在好了,堂堂天子之尊,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人家光明正大地威胁。

其实他之所以走到这一步,正是因为他傲慢自大,就跟上次在天上人间一样,自以为掌控了大局,结果还是被渠年挖了墙角。现在他不得不承认,这个秦渠年比他想象中的要聪明许多,就因为在天上人间里见了他一面,就能推断他是为了回龙簪!

但现在后悔已经晚了。

他也知道,光脚不怕穿鞋的,秦渠年现在确实是破罐子破摔,如果把他逼急了,可能真的会跟回龙簪同归于尽,哦,不是可能,而是一定,命都没了,还有什么事情干不出来?

他正因为知道回龙簪的威力,一旦回龙簪被捏碎,引发的后果那是灾难性的,可能他这个天子之位都保不住了,所以他不敢跟渠年赌,哪怕赌注一赔十,他也不敢赌,跟回龙簪相比,渠年的性命根本不值一提,他所受的窝囊气也不值一提。这时便看着渠年,冷冷道:“只要你把那根发簪留下来,朕答应让你走!”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觉得意外。刚刚见渠年要跟一支发簪同归于尽,都觉得好笑,感觉渠年是疯了,没想到就这一根发簪,天子竟然妥协让步了,现在再没有人觉得渠年是个疯子,相反,此时他们心里都充满了钦佩,秦大公子果然名不虚传,就靠一支发簪也能恐吓天子,关键也能吓得住!

不过他们也不是傻子,既然天子这么在意这支发簪,那这支发簪绝不只是昂贵那么简单,这支发簪肯定有些来头的,他们便忍不住都把目光飘向了渠年手中的那支发簪上,但他们看了半天,除了华贵之外,这支发簪却并无特殊之处。

陵阳君也是如此,见天子竟然这么在意这支发簪,也是暗暗震惊。虽然这支发簪是长铭的,但他也知道这支发簪的来处,那是他母后送给长铭的,只知道是祖上传下来的,毕竟是女人用的东西,他也懒得打听,所以其他一概不知,不过从天子的表现来看,这支发簪绝不是一支简单的发簪,其中肯定隐藏着一个惊天的秘密。

他之所以觉得震惊,还有一点就是,这是他们齐国的东西,结果他们齐国人不知道其中的秘密,人家外人却知晓的一清二楚,就好像自己未婚妻的屁股上有痣,自己不知道,隔壁老王却知道,这尼玛气人不?如果说天子知道这个秘密,还情有可原,只是秦渠年怎么会也知道这个秘密呢?

长铭也是一脸震惊,她没想到她头上戴的这支发簪,竟然还有这么大的作用?早知道如此珍贵,她也不可能一天到晚戴在头上啊!她感觉,在别人眼中,她已经是一个端着金饭碗的乞丐了!

就听渠年这时说道:“我对这支发簪不感兴趣,只要陛下放我们离去,这支发簪我必定双手奉上!”

长铭听得一愣一愣的,心道,这可是我的发簪啊!你双手送给别人,也不要征得我的同意吗?

但这些话,她也只能在心里想想,不管这支发簪多么重要,对她来说,也没有性命重要。

周伯邑见自己作为天子,众目睽睽之下已经作出让步了,对他来说,相比于上次在天上人间,所受的耻辱还要大,毕竟渠年上次是私下里敲诈他,没有外人知晓,但这一次却不一样,简直是当着天下人的面敲诈他,而他为了回龙簪,也忍下了这口气,结果这个秦渠年不知好歹,竟然得寸进尺,这让他非常恼怒,冷冷道:“你不留下这支发簪,就别想活着离开此地。”

渠年既然已经赌上了这条命,那肯定不会把回龙簪先交出去,只要交出去,看天子气得脸都变形了,估计立马就会把他碎尸万段。这时便道:“那就试试看喽。我都跟你说了,今天我横竖都是死,你不给我一条活路,今天谁也别想好过。把我惹急了,我就把这支发簪的秘密说出来,到时你就算得到这支发簪,你这个天子之位也别想坐得安稳。”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好狂妄的口气,就算那些已经假装称王的诸侯,当着天子的面也不敢说这样的话,这秦大公子果然是个风流人物,把话说得这么满,就算逃离此地,以后就不怕天子报复吗?

周伯邑长这么大,一共就受过两次羞辱,一次在天上人间,一次在这里,虽然是两次,但羞辱他的人却是同一个人。本来他把秦渠年叫过来,就是为了报仇雪耻的,结果现在倒好,又让他羞辱了一次。

周伯邑气得浑身颤抖,几次都想豁出去,先杀了这个王八蛋,但犹豫了几次,他还是忍住了,为了祖宗基业,他自己这点小恨又算得了什么?说心里话,如果现在渠年真的爽快地把回龙簪交给他,他倒也愿意放他一马,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嘛!不过他也知道,如果渠年真的把回龙簪交给他,他肯定会忍不住杀了他。但如果放渠年先走,说不定就会节外生枝,万一到时渠年不交出回龙簪,那他后悔也来不及了。所以说这是一个恶性循环,好像无解。他知道,这种时候了,发脾气也没有用了,如果把渠年逼急了,毁了回龙簪,那他也是后悔都来不及了。这时态度便缓和了许多,道:“我先放你走,如果你不交出这只发簪,岂不是又着了你的道?”

渠年道:“我说过,我对这支发簪不感兴趣,我没有那么大的野心,我只想平平安安的过日子,只要你放我走,这支发簪我绝对双手奉上。”

周伯邑道:“你这家伙太过狡诈,我信不过你!”

渠年想了想,这时忽然指着长铭道:“实在不行,我把我老婆押在这里,这下你总放心了吧?”

若换做平时,渠年说出这样的话,长铭肯定要把他揍得鼻青脸肿,但现在长铭心里慌得一批,把渠年当作她的救星,哪里敢得罪他?这时急道:“不行!秦渠年,你不能丢下我不管,再说了,这发簪还是我的,你把谁丢下也不能丢下我呀!”

渠年面露难色,道:“但你也看到了,天子不让我们走啊!你放心,你安心留下来,我一定会来赎你的!”

长铭急道:“不行”就放低声音道:“你也知道的,那天揍天子的时候,我也在场,而且天子肯定认定我是主谋,如果我留下来,他肯定会有一百种酷刑折磨我的,反正我要跟你一起走,要死一起死,反正你别想丢下我,要不然我现在就跟你拼了。”

长铭这里不愿意,没想到周伯邑比她更不愿意,这时说道:“这个方法不行。我要你老婆何用?”

渠年就转头看着长铭道:“你看,人家还没看上.你呢。”

长铭道:“我宁愿他看不上我。”

渠年见四周侍卫贴得太紧,让他很没有安全感,生怕这些侍卫一下子涌上来,让他连同归于尽的机会都没有。这时捏住发簪,指着周围的侍卫大声喝道:“离那么近干嘛?吃火锅啊?全部给我退后两丈,立刻,马上。”

那些侍卫吓了一跳,在他们心里,这个秦公子已经不是刚刚的秦公子了,现在这个秦公子连天子都敢羞辱,光这份气魄,就足以令他们胆寒,见天子没有反对,这些侍卫就开始后退,退到两丈开外,后面那些围观群众也跟着后腿。

渠年几人的身边顿时就变得空旷,这让渠年舒服不少,要不然实在太压抑了,虽然他表面稳如老狗,但内心却是慌得一匹。

这时就凑近陵阳君,小声道:“陵阳君,你说现在该怎么办?这道题好像无解。我们不放心天子,天子也不放心我们。”

陵阳君也感觉这道题无解,深吸一口气,道:“你这么聪明都不知道,我又怎么会知道?”

渠年道:“这个世界发誓有没有用?”

陵阳君怔道:“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渠年道:“我的意思是说,像你们这些尊贵的人的世界,发誓有没有用?”

陵阳君道:“你想让天子发誓?”

渠年点了下头,道:“可行?”

陵阳君沉吟片刻,抿了下嘴,道:“未必有用!”忽然话锋一转,道:“你有没有办法把这支发簪带走?”

渠年怔道:“带回齐国?”

陵阳君点了下头。

渠年道:“你要这支发簪干嘛?扮女人?”

陵阳君道:“既然天子这么在乎这支发簪,这支发簪应该不是凡物,里面肯定隐藏着惊天秘密。”

渠年道:“拉倒吧!这发簪在你们齐国已经无数年了,也没看你们发现什么秘密!”

陵阳君道:“你知道这个秘密,告诉我,秘密是什么?”

渠年道:“我怎么可能知道这里面的秘密?我是唬天子的,你看不出来吗?”

陵阳君道:“这不可能。要不然你怎么会知道天子在乎这次发簪呢?你别跟我说你是蒙的!”

渠年急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追究这个?先逃出去再说吧!命比什么都重要。如果死了,你知道这个秘密有什么用?如果我们能活着出去,我就把秘密告诉你。”

长铭也道:“就是啊!先逃出去再说吧,如果人死在这里,不管知道什么秘密也没有意义了,我一点都不想知道这个秘密,我就想活着离开这里!”

陵阳君看了看渠年,就感觉这家伙不老实,没有把他当做朋友,不过心里还是不得不佩服,这家伙做了这么多年的质子,每天偷鸡摸狗,不务正业,知道的东西却比他还多!

但这种情况下,确实是活命要紧,不是探讨秘密的时候,他便也没有再追问!

你257章 你没得选择

周伯邑看他们在暗中捣鼓,心里也非常焦急,毕竟他现在已经承认,这个秦渠年虽然年轻,但却是一个老奸巨猾的人,生怕他想出什么阴谋诡计,把他的回龙簪给吞了!他心里其实也希望渠年能想出两全其美的方法,只要能留下回龙簪,一切都好商量,毕竟这里有上万人,龙蛇混杂,各个国家的人都有,看到他这么在意一根发簪,就算他们不知道发簪的秘密,肯定也心生觊觎,这一点,从信尝君的表情就看得出来。

信尝君现在确实也不再关心渠年的死活,两眼也紧紧盯住回龙簪,心里想着,这支发簪究竟是啥玩意?能让天子心动成这个德性?看他的表情,比他们当时在殷墟鬼城里见到天之眼还要疯狂,这东西肯定是个宝贝,而且是特别宝贝,如果能把这么宝贝的东西带回赵国,赵王肯定要对他刮目相看,之前所受的耻辱肯定也可以一扫而光。至于这个宝贝有什么用?他也不知道,反正他就是觉得好,觉得动心。

所以周伯邑看到这么多人蠢蠢欲动,心里也是特别焦急,这还是在这些人并不知道回龙山的秘密的情况下,如果让这些人知道了回龙簪的秘密,估计能全部造反!他也是怕节外生枝,夜长梦多,所以才会忍声吞气,对秦渠年百般迁就!

这时又大声道:“秦公子,朕向来是金口玉言,一诺千金,当着天下人的面,朕不会出尔反尔,只要你把这支发簪留下来,你们尽管放心离去,朕绝不会阻拦!”

渠年抬头看着他道:“你发誓!”

韦公公喝道:“放肆!”

渠年就用发簪指着他,怒道:“你这个死太监,我告诉你,老子忍你很久了,老子放肆还要你提醒吗?你再叽叽歪歪的,老子还加一个条件,只有把你杀了,我才会交出发簪,要死也要拉你们做垫背!”

此言一出,不但是韦公公吓了一跳,就连信尝君和那个胖子司仪也是吓得菊花一紧,因为他们得罪过秦渠年,如果秦渠年存心报复他们,真跟天子提出这个条件,只要杀了他们才会交出这只发簪,看天子炽热的眼神,估计也会毫不犹豫地答应他。

那个胖子司仪本来还站在擂台上看热闹,一点都不嫌事大,现在一听这话,慌慌张张就跳下了擂台,还跳到了擂台的背面,生怕让秦渠年看见,就像乌龟把头缩进了壳里。

信尝君本来心情激动,已经走到了栏杆旁,这时又老老实实地退了回去,还是觉得坐在椅子上比较踏实。。

周伯邑也是恨得咬牙切齿,一个臣子竟然敢让天子发誓,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不过渠年说话越有底气,他的心里越没有底,感觉渠年这个破罐子随时都会摔下去。这时咬了咬牙,道:“好!朕发誓,只要秦公子交出这支发簪,朕绝不为难秦公子,让你们安然离开王都,如违此誓,天诛地灭!”

众人皆惊。没想到天子为了这一支簪,竟然会发出这么恶毒的誓言,看来这支发簪比他们想象中还要宝贝,究竟宝贝到什么程度,可能已经是难以想象了,估计“价值连城”这个词语都没有资格来形容它了!

所以众人看向那支发簪的眼神,都充满了狂热!

不过现场上万人,最不甘心的就要属陵阳君了,毕竟这发簪就是他齐国的啊!结果他们齐国倒好,这么多年就把这支发簪当作是一支普普通通的发簪,天天戴在长铭这个贱.货的头上,既不怕偷也不怕抢,如同是把聚宝盆当作屎盆用,直到等人家端走了屎盆,才知道那是聚宝盆,心里的不甘可想而知,悔得肠子都青了!

周伯邑也看到了这些人眼神的狂热,但也没有一点办法,只能暗自着急!

好在渠年终于松口了,这时大声说道:“行,我相信陛下的人品,不过我现在不能交出发簪,我走到人群的外围,骑上了马,然后我交出发簪,从此一别两宽!”

周伯邑虽然一点都不想答应他,无奈这个破罐子已经做出让步,他也不敢苦苦相逼,何况他这个要求也不是太过分,就算他们上马,如果不交出发簪,也别想安然离去!这时便道:“朕希望你不要耍什么阴谋诡计,朕的耐心是有限的!”

渠年道:“陛下应该听说过我的人品,这么多年了,临淄城的人都在说,得我渠年一诺,如得千金,既然我说过交出这支发簪,你就是送给我我都不要。”

众人均是一怔,心里都在想,临淄城里真的有这种说法吗?不是听说你在临淄一直都是偷鸡摸狗起家的嘛?难道你答应人家不偷鸡,就坚决不去偷鸡?

周伯邑当然也不相信他的人品,何况还是敲诈勒索过他的人,但他既然决定做出让步,也懒得跟他纠缠,只想早早了结此事,便道:“可以!”

渠年便紧紧握住发簪,举过头顶,像是传递火炬的火炬手,这时向陵阳君等人递了个眼色,然后缓缓他南方走去,而那些侍卫依旧团团围住了他们,只不过被渠年喝斥过以后,不敢围得太近,就形成一个巨大的圆圈,向人群走去,人群纷纷避闪,让出一条路来。

渠年这时就在人群里看到了蝉夕,正和玉夙酒叔站在一起,一脸焦急担忧。

他有话想对蝉夕讲,可惜不方便,因为陵阳君认识蝉夕,而且自己如果跑去跟她说话,就算他走了以后,天子也会起疑心,到时蝉夕可能也就危险了。

这时渠年就看着人群哈哈一笑,还特地向蝉夕挤了下眼睛,然后大声说道:“你们知道吗?前段时间我路过一座山,山上有上万土匪打劫我,就跟今天一样,但我一个人还是杀出了重围,就问你们牛不牛逼?今天我只要离开这里,我一定要再去那个土匪窝会会他们,希望那群土匪能够耐心地等着我,我有大礼送给他们!”

众人听得莫名其妙,都什么时候了?这家伙还有心思吹牛逼?

蝉夕却是心头一动!

玉夙这时就凑近她,小声说道:“小姐,秦公子的意思,是要去乌鸡山吗?”

蝉夕点了下头,道:“肯定是的,他让我们在乌鸡山等着他。”

玉夙小声道:“那秦公子肯定是有把握逃出去了?”

蝉夕道:“应该是的!只要秦公子逃离此地,我们就回乌鸡山!”

玉夙点了下头!

渠年几人穿过人群,就见蝉夕帮他挑远的马就站在不远处,边上站着几个全国商会的人,渠年就远远指着那几人叫道:“你们几个,赶快把马牵过来,你们的马被征用了!以后找天子索赔!”

那几人本来就等着把马交给他的,所以一听这话,就诚惶诚恐地把马牵着过来,一共六匹马,而渠年只有五个人,这时翻身上马!

骑在马上,渠年往外一看,天子布置在外围的上万兵马已经围了过来,密密麻麻,把这里围得水泄不通。

天子这时从看台的那头走到了这头,大声道:“秦公子,现在你已经上马了,应该信守承诺,把发簪留下了吧?”

渠年就指着前方密密麻麻的部队,道:“我是说走到人群的外围,我.日,现在还不如待在里面呢!你让我怎么走?飞过去吗?”

周伯邑耐住性子,道:“那你想怎样?先放你们离开吗?那是不可能的。”

渠年道:“起码也给我们让一条路出来吧,路让得宽广一点!要保证我交出发簪以后,我能安然离开,让他们跟我们退到一条线上,这样如果我不交通发簪,我也跑不掉,我交出发簪,也能跑得了。”

周伯邑就感觉这个要求有点过分,很有可能形势失控,便冷冷道:“如果我不答应呢?”

渠年又把发簪举了起来,道:“你现在没得选择。我也没得选择。如果你们不让出一条路来,我宁愿跟这支发簪同归于尽,反正我已经做好死的打算了,已经无所谓了,你看我这么放肆你就应该知道,我已经做好慷慨赴义的准备。”

周伯邑咬了咬牙,但他也实在也想不出好的办法,如果能想得出来,也不会让他如此放肆了。犹豫了一下,便大声道:“所有人按秦公子说的方法做,退到一条线上,但要保证,如果秦公子不交出发簪,不能让他们有逃脱的可能。”

众将士应了一声,开始往两侧散开,上万人就退到了渠年的两侧,不过没有形成一条直线,而是外八字型,这样渠年如果逃跑,他们也能来得及合围!

渠年眼前的视线顿时就变得开阔,前方就是一望无际的荒原。

周伯邑这时说道:“秦渠年,朕告诉你,朕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你不要再耍什么花样?要不然朕宁愿这发簪不要,也要取你性命,只要你现在把发簪留下来,你们尽可放心离去,朕绝不阻拦!如若不然,你只有死!”

你258章 逃离王都

陵阳君骑在马上,把头凑了过来,小声提醒他道:“他们虽然人散开了,但依旧是夹击之势,迅速合拢还来得及,现在交出发簪,还是逃不掉。”

渠年当然明白他的意思,看自己步步紧逼,天子步步后退,真把这支发簪当成了王牌,以为天子可以无限制退步,让他看到了希望,他的意思很明显,就是想让渠年再想想办法,把这支发簪带回齐国,如果交出去,就算能活下命来,他回去不好交差。

但渠年心里也没有底,毕竟他也不知道这玩意儿有什么秘密,他完全是被逼上绝路,不得已才赌上一把,但赌徒也得有个底线,必须要知道见好就收的道理,要不然一直往下赌,不停地加注,最后肯定死路一条,运气总是会用完的。而且他看天子的态度,确实已经被他逼到了极限,如果真把人家逼反了,那死的可就难看了。而且他又不是齐国人,这支发簪最后花落谁手,关他鸟事?

渠年这时转头看着天子,道:“陛下放心,既然陛下做出足够的让步,我不是贪得无厌之人,但我带来的几百人,我要带回齐国,要不然我路上走得不踏实。”

对周伯邑来说,这个要求倒也不算过分,毕竟齐国带来的几百人,他也是知道的,在他上万人马的面前,也翻不起多大的浪花,这时便道:“这是我答应你的最后一个要求。如果你下面还有什么要求?就不要提了,直接自杀吧!”

渠年笑道:“成交!”又转头看着陵阳君道:“你人呢?”

现在对他来说,毕竟是要逃命,人越多他越有安全感。

陵阳君这时就大喊一声:“吴将军何在?”

因为现在现场剑拔弩张,气氛无比紧张,充满了浓浓的火药味,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等待一场大戏开幕,所以陵阳君的声音传出去很远很远!

话音刚落,就听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吴将军带了几百骑人马,就匆匆赶的过来。

对方的上万将士明显有些紧张,八字型的阵型就稍微合拢了一些。他们心里也是忐忑不安,如果让这伙人逃出去,他们也能想象出天子到时将会有多震怒!

吴将军领着几百人马来到了渠年面前,渠年便道:“你们都把马头调过来,面朝南,等我发簪一交出去,大家一起逃命,听到没有?”

吴将军本来在外围遛马遛的好好的,自由自在,没想到却被他喊过来一起逃命,心里有一万个不情愿,但公主和陵阳君都站在这里,他也不敢有意见,就应了一声,让手下调转马头。

渠年又道:“卧槽,你们怎么这么没有眼色呢?以为我把你们叫过来是来赛马的?都站到我左右两侧,还有我屁股后面,要把我和公主保护在中间!”

吴将军气得牙痒痒,无奈他把公主拉出来做挡箭牌,他也不敢有意见,这时一声令下,几百人就分成三列,渠年的左右两旁各站一列,屁股后面也站了一列。

渠年看了很满意,点了点头,道:“大家准备好了,就要开始逃跑啦!”

边上有上万兵马看着他们,这几百人当然也很紧张,听了这话,都夹紧马背,随时准备逃命,有些人的脸上已经渗出汗珠,非常紧张。那姿势,真的就跟赛马一样,就等一声令下,然后开栏逃跑。

那上万人马也非常紧张,死死地盯住他们,就像是罚球时的篮球板下,两侧的人死死盯住篮框,随时准备抢球。

渠年这时转头看着天子,大声道:“陛下,我们的交易马上就要完成,你现在再下一遍命令,只要我交出发簪,你的手下不能为难我,让我们安心离开,你下完命令我就把发簪交给你,决不食言。”

这句话终于让周伯邑安心不少,也懒得跟他纠缠,这时就大声说道:“众将士听令!只要秦渠年交出发簪,所有人都不得为难他,让他安然离去。但如果他没有交出发簪就想逃跑,格杀勿论。”

众将士应了一声,声音特别洪亮!

周伯邑因为不放心别人,这时就准备让韦公公下去取发簪!

结果他还没来及吩咐韦公公,就见渠年这时又把发簪举了起来,望着天子手下的上万将士大声叫道:“大家看好了,我把发簪交出去了,别为难我了!”说完他在众目睽睽之下,就把发簪使劲甩了出去!

周伯邑暗道不好,刚刚被气糊涂了,一直被秦渠年牵着鼻子走,走着走着,他也麻木了,竟然忘了跟他说了交接的程序,可能他也没有想到,这么珍贵的东西,怎么能这么随便的移交呢?

但在渠年眼里,这玩意儿算个屁!

回龙簪既没有扔给那上万将士,也没有扔给看台上的天子,而是扔给了身后那上万吃瓜群众。

在回龙簪扔出去的一刹那,渠年大喝一声:“逃!”

几百匹马就如同离弦之箭,冲了出去!

那上万将士毕竟已经得到天子的命令,只要他们交出发簪,就不为难他们,至于这发簪怎么交?天子没说!虽然放走秦国公子,绝不是天子的本意,但他们没有胖子那样的魄力,可以揣摩圣意,自作主张,所以看到渠年把发簪交了出来,他们倒也没有围堵渠年,不过耳朵却竖了起来,如果天子一声令下,他们还是会毫不犹豫地冲上去。

周伯邑因为被渠年羞辱得太深,所以渠年准备交回龙簪的时候,他已经暗暗下了决定,只要渠年交出回龙簪,就要一声令下,把这个畜生剁成肉酱。想跑?那是不可能的。

结果他千算万算,也没想到渠年竟然会把回龙簪扔向看热闹的人群里,让他大为惊慌,毕竟人群里的人龙蛇混杂,人数又多,如果被谁揣进怀里,趁乱逃跑,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所以这个时候也没有心思理会渠年了,急得天子的风度也不要了,冲着那上万将大叫一声:“赶快把发簪给我找出来!”

那上万将士就骑马向人群冲了过来!

那些围观群众见回龙簪从天而降,也是惊呆了,做梦也没有想到,渠年跟他们素不相识,临走的时候竟会送他们一个这么珍贵的礼物!只可惜这礼物太过贵重,贵重到有些烫手,虽然他们也非常眼热,想把这支发簪据为己有,但看着上万将士气势汹汹地冲过来,他们也不敢接这个烫手山芋,他们可没有渠年那个魄力,拿着一根发簪就敢要挟天子!

所以发簪落地的时候,没人敢捡,很多人还不自觉地退了一步,生怕让天子以为他们有觊觎之心,这瓜田李下的事情,说不清楚,何况天子还在气头上。

一名将官下马,捡起回龙簪,双手捧在手里,一路小跑上了看台,递给了天子!

周伯邑直到把回龙簪拿到手里,心里的石头才终于落了地,转头再看渠年,视线的尽头只剩下漫天尘土,这个畜生真的是跑得比兔子还快,估计想追也追不上了。

周伯邑看着手里的回龙簪,心头真的无比抑郁,本来轻轻松松就可以拿到的东西,却让自己强行增加难度,受尽屈辱,历尽千辛,费尽心机才拿到这玩意,这个时候,他真的想扇自己一耳光,明知道渠年那个畜生有着“一人可抵百万兵马”的称号,自己竟然还会选择轻视他,要不然怎么会经历这么屈辱的一天?

不过好在回龙簪还是回到自己的手里,让他略感欣慰,但也只是欣慰,谈不上高兴,因为在他眼里,这东西本来就是他的,就是因为这大意,才差点失去了它。

渠年等人一路狂奔,一口气跑下去几十里地,回头望了几千眼,见始终没有人追上来,心里才长吁一口气。

虽然是死里逃生,但陵阳君却一点都不开心,全程应冷着一张脸,因为他的性命是用那根发簪换来的,发簪有多珍贵,虽然他不知道,但也可以想象,估计跟天之眼相比,也是不遑多让。他的心里就感到无比懊恼,甚至有些恨长铭,这个贱.货,这么重要的宝贝不藏着掖着,还天天戴在头上,你配吗?

至于对渠年,心里也是不高兴的,很明显,渠年早已经知晓了这个秘密,但他却一直都没有说,如果他早早说出来,齐国怎么可能让长铭带着这根发簪入王都?

这时就转头看了渠年一眼,冷笑一声,道:“秦公子,你的城府很深哪!”

渠年正聚精会神地忙着逃命,听他忽然冒出这么一句话,颇感意外,转头看着他道:“你是在怪我没有把这件事早早告诉你?”

陵阳君道:“没错!如果你早早把这件事说出来,长铭不会戴着这支发簪进王都,我齐国也就不会失去这么重要的宝贝!”

渠年笑道:“宝贝?那你跟我说说这支发簪宝贝在哪里?”

陵阳君一时语塞,这根发簪究竟宝贝在哪里?他那里知道?他只是觉得这根发簪是个宝贝,完全是臆测,至于证据,一样没有。憋了半天才说了一句,道:“如果那不是宝贝,天子会那么在意?”

第259章 编故事

渠年笑了一下,道:“天子在乎就是宝贝了?这是什么逻辑?司徒萧萧还非常在乎公主呢!”就没好说,那难道我也把她当成宝贝?

虽然他这句话没有说出来,但边上长铭听见了,现在危机解除,她的心里又来了一点底气,怒道:“秦渠年,你什么意思?”

渠年笑道:“我的意思是你也是宝贝呀!”

陵阳君这时说道:“这不一样的,你瞒不过我的。你怎么会知道天子会在乎这支发簪?”

渠年道:“我猜的呀!”

陵阳君面露狐......

《剑公子》第259章编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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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0章 龙庭山

其实渠年自己也是十分意外的,本来这些都是风牛马不相及的故事,没想到被他稍作改编,竟变成了一个故事,而且丝丝入扣,完美无瑕。自己虽然不是厨师,但已经掌握了厨师的精髓,管你什么菜什么肉,加点调料全部给你一锅炖,味道还很不错哦!

其实他处心积虑编造这么庞大的故事,并非只是为了自己开脱,毕竟在这件事上,他基本没有过错,无非就是隐藏了回龙簪的秘密,随便找个理由就可以糊弄过去,而且实话实说也可以,就说秦国使团告诉他的!

他编这个故事,完全是为了放长线钓大鱼,一是为了帮助蝉西,毕竟蝉夕这个朋友真不错,这么富有的一个富婆,为了帮他脱困,竟然也亲自来到王都,尽心尽力,之前帮他的事就更别说了,而且自己还搅和了她的计划,打败了六国联军,让她没有机会混水摸鱼,让他一直都心怀愧疚,所以他也想回报她一番,借花献佛嘛!二是因为天之眼,费飞虽然有点小聪明,但这种事情就指望他一个人去做,估计结果也不会太理想!

渠年这时说道:“现在你应该知道这件事根本不怪我了吧。我之前是真的不知道这件事,如果知道的话,我是绝对不会让这件事发生的,可能我才是最大赢家。”

陵阳君也觉得难为情,笑道:“我没有怪你,这件事怎么也不能怪到你头上啊?再说你也不是为了救你自己,也顺带把我们给捞出来了。我就是心里觉得好奇,没有人对秘密不觉得好奇的。”

渠年笑了笑,没有说话。

陵阳君又道:“那天子现在得到万年河蚌的珍珠,岂不是要跟燕国狼狈为奸?如果他们炼出天之眼,不就可以称霸天下了吗?”

渠年道:“你这话说的,人家是天子,本来就应该称霸天下。”

陵阳君深吸一口气,道:“话虽如此。但你也知道,齐国早就僭越称王了,你秦国也是如此,如果天子得到天之眼,我们都没有好日子过,也包括你,到时我齐国也保护不了你了,到那时,我们就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

渠年叹道:“那又能有什么办法?不过你放心,就算天子得到这颗珍珠,三两年之内肯定炼不出天之眼,炼制天之眼是一个漫长的过程,而且就算他得到天之眼,起码还要再修炼一年半载才能成仙,也就是说,在这三四年里,我们不可能有事的,三四年后的事情,操心干嘛?船到桥头自然直。”

陵阳君道:“秦公子,你的心真大,三四年时间不是弹指就过吗?又不是三四十年,更不是三四百年。”

渠年心道,既然你害怕,可以去攻打燕国啊!趁着他们大气未成,可以攻下燕国,铲平天火宗,不就永绝后患了吗?

但这话他不能自己说出来,要不然目的性太强,容易惹陵阳怀疑!而且他相信,以陵阳君的脑子,肯定能想到这一点,不需要他提醒。这时便道:“不是我心大,你也看得出来,我胸无大志,又不贪恋权势,实在不行,等我赚足了钱,我就娶几个老婆,遁入深山老林,依然逍遥快活,天子能找得到我?只有你们贪恋权势,才会让天子抓到把柄。”

陵阳君道:“不是我贪恋权势,可能对你来说,齐国只是一个驿站,但对我来说,这却是我的家呀!好端端的谁想家破人亡啊?谁想到处流浪?跟做贼一样。”

渠年道:“反正这么多年我一直都过着贼一样的生活,我已经习惯了,我无所谓,破罐子破摔喽!捡了一条命,我已经很知足了。”

陵阳君长叹一口气!

因为他们还在逃命的路程中,虽然说着话,但却没有停歇,一路狂奔。

这时,太阳已经西斜,前面就出现一座山,山不算高,蜿蜒如同一条长龙,横卧在茫茫的荒原上!

因为他们来的时候,走过这条路,知道前面有个山隘,可以穿过这座山,所以马蹄未顿,就冲了过去。

其实这么长时间了,后面依旧没有追兵追上来,他们的心里已经松懈了,只是因为这是在天子的地盘上,所以他们才不敢逗留,依旧马蹄匆匆。

进了关隘,道路依旧宽广,由于这座山不高,两旁的山坡也比较平缓,长满了树木,虽然冬天刚过,但依旧草木丛生。

陵阳君因为有心思,也没有留意两旁,而且他们以这么快的速度跑过来,天子就算想在这里设下伏兵,时间也是来不及的,所以他心里根本没有担忧。

由于他们速度极快,又心无旁骛,没有听出什么异常的动静,却在这时,地面上忽然弹起来一根绊马索,而渠年几人跑在最前面,绊马索弹起来的时候,他们也看到了,可惜马腿不是自己的,不好控制,所以前面那几匹马一下就被绊倒了,重重的摔了下去。

陵阳君因为是九阶高手,急忙从马背上跃起,平稳的落在了地上。但渠年毕竟是个菜鸟,一下措手不及,就从马背上摔了下来,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滚得灰头土脸,才站了起来。

而后面那几百匹马,一下子也刹不住,全部撞了上来,一时之间,人仰马翻,乱作一团。

渠年从地上爬了起来,大声骂道:“哪个狗.日的这么缺德?”

陵阳君却急道:“此地不宜久留,快走……”

还没说完,就准备开始逃命,结果脚步还没抬起来,他就知道逃不了了,因为两侧的山林里,就冲出几百个人来,有一部分人没有冲下山,就站在半山腰上,个个手拿弓箭,且已经搭箭上弦,对准了他!虽然是白天,这些人却个个穿着夜行衣,且蒙着面!

还有一部分人就冲下了山,截住了他们前进后退的路,手里都拿着剑,且剑已出鞘!

陵阳君往两侧的山上看了看,山林里还有人来回穿梭,草木晃动,看来这伙人有几千人,他便不敢轻举妄动了。前面那拨黑衣人就走了过来,离他们有一丈远的地方,就停了下来,其中一个黑衣人的肩膀上扛着一把大刀,这时大声说道:“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若想过此路,留下买路财!”

陵阳君颇感意外,这可是天子脚下啊!盗匪竟然如此猖獗,太不可思议了。不过也幸亏是盗匪,而不是天子的官兵,要不然他们也只能拼个鱼死网破了。因为这里还在天子的地盘上,他也不想跟这些盗匪有过多纠缠,万一天子的官兵追上来,那时候就算有再多的钱也解决不了事情的,所以当断则断,这时就抱了下拳,笑道:“不知好汉想要多少买路钱?”

那个扛大刀的汉子就伸出右手,五指一张,道:“五十万两,少一两都不行!”

渠年急道:“卧槽,开口就要五十万两,你们不如去抢好了!”

那个汉子道:“我们本来就是在抢啊!”

渠年还想说话,陵阳君却拉了下他的衣服,小声道:“现在情况紧急,天子的官兵随时都能追上来,不要跟他们纠缠。”

渠年怔道:“杀出去吗?”

陵阳君道:“对方可能有几千人,杀出去困难重重,而且就算杀出去,我们肯定也是损兵折将,只要钱能解决的事情,就尽量用钱解决。”这时就看着那劫匪道:“好汉,是不是把五十万两银子交给你们?你们就会放我们离开。”

那汉子道:“那是当然,盗亦有道,只要你们拿出五十万两银子,我们保证不为难你们!但你们也不要耍花样,别想着鱼死网破,哪怕你们都是九阶高手,我们也没有放在眼里,要不然天子脚下哪里容得我们这么张狂?”

陵阳君想想也是这个道理,在天子脚下都这么猖狂,实力自然不俗!这时便道:“好!我们交这个马路钱。”

渠年就凑近他小声急道:“你就不知道还还价啊?买衣服还可以还价呢?何况是打劫呢?”

陵阳君也是着急,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还价?”

渠年道:“那你有这么多钱吗?”

陵阳君道:“你身上不是有吗?”

渠年道:“我身上哪里有钱哪?我出门从来不带银票的。”

陵阳君道:“你刚刚不是赢了围春大会的二十万奖金吗?”

渠年急道:“那是我用命拼来的!”

陵阳君急道:“你放心,回到临淄我会把钱还给你的!快点,时间来不及了!”

渠年道:“这里有几百个人呢!凭什么让我一个人出二十万两?我最多出十万两,多一分我也不出。”

陵阳君早就知道这家伙嗜财如命,要不然也不会连天子的二十万两都不放过,只是没想到这家伙嗜财嗜到这种地步,为了钱命也不要了,但他心里实在着急,也懒得跟他讨价还价,这时急道:“随便你吧。十万两就十万两!”

第261章 集资逃命

渠年就露出一脸不舍,生怕让劫匪看见他怀里的银票,这时就转过身去,鬼鬼祟祟把银票从怀里掏了出来,一共两张,一张十万两,就抽了一张出来,又把剩下那一张塞回怀里,然后才把十万两银票递给了陵阳君!

陵阳君这次来王都,也带了三十万两银票,毕竟这段时间跟渠年合伙,也赚了不少银子,为了防止到王都打点关系,所以带足了银票,虽然他也舍不得,但他比渠年看得开,钱没了可以再赚,命没了就什么都没有了。而且这笔钱交出去,到齐王那里怎么也还能报销一点!

这时就忍痛把三十万两银票从怀里掏了出来,连同渠年那十万两银票放在了一起,但还差十万两,便转头看着众人道:“大家把身上的银票全部拿出来,回家以后双倍奉还。”

众人一听双倍奉还,既可以保命,还可以赚钱,何乐而不为?所以这时就毫不犹豫把身上的钱财全部拿了出来,有的人连铜板都抠了出来,只可惜这些人都是穷鬼,或者说没有渠年那么富有,几百个人才凑出三万两银子,其中吴将军一人就拿出八千两!

陵阳君也是着急,这时转头看着长铭道:“你身上有银票吗?有就快拿出来,时间紧迫。”

长铭这次是来结婚的,按照她父王的意思,渠年来到王都可能就回不去了,所以她也没指望回去,所以把所有家当全部带了过来,足足八万两。她因为不想让她父王知道她这么有钱,要不然就算回到临淄,也没法找她父王哭穷要钱了,所以她才没有把银票拿出来。

现在见别人的银票凑不齐,为了活命,也只能忍痛把银票掏了出来,其实他只需要拿七万的就可以了,只可惜她的银票都是两万两一张,这时便一起递给了陵阳君,同时说道:“找我一万两!”

扛大刀那个劫匪听见了,大声道:“找个屁!你把这里当成菜市场了?全部拿过来!”

陵阳君这时就拿着银票准备走过去递给他,那扛刀的汉子却道:“你别过来,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修为最高,我不想节外生枝,找个修为低的人送过来。”

陵阳君微微一怔!

那汉子又指着渠年道:“就你把银票送过来,几百个人,就你修为最低,这种事就应该你这种菜鸟来做。”

陵阳君就感觉暗暗心惊,这些人的道行真是深不可测,连别人什么修为都能一眼看出来。

渠年却是一脸惊慌,连忙摆手道:“我……我……我才不去,我……我修为高着呢,三四阶呢!”

那汉子怒道:“废话少说!赶快把银票拿过来,我警告你,我的脾气很不好,不要让我发脾气。”又大喝一声:“弓箭手准备!这个家伙不过来的话就射死他。”

渠年脸色一变!

陵阳君连忙把银票递给他,道:“你送给他们吧,不会有事的,盗亦有道,取财不取命!”

长铭也急道:“你胆怎么这么小?人家想杀你,你不过去就杀不了你了吗?”

渠年就接过银票,道:“好吧!”转头就看着那扛刀大汉,又指了下楚三敢和白小牙,小声试探道:“我们三个人一起过去行不行啊?他们两个修为也很低的,都是菜鸟。”

那汉子就有些不耐烦,道:“那就快点过来吧!烦死了!”

渠年就转头看着楚三敢和白小牙,道:“你们两个跟我一起过去,给我壮壮胆。”

楚三敢道:“师父放心,有我在,他们不敢拿你怎么样!”

长铭就撇了下嘴,脸露不屑!

渠年点了下头,就领着楚三敢和白小牙向那个扛刀大汉走了过去!

虽然陵阳君嘴上说这些劫匪盗亦有道,取财不取命,但也怕这些劫匪没节操,拿到钱财以后,还是会把他们杀之灭口,所以还是为渠年捏了一把汗。

结果万万没想到,等到渠年走到那名扛刀汉子的面前,不但没有把银票交给人家,反而把银票折叠起来,塞进了自己的怀里。

不但是陵阳君,他们一起过来的几百人,全部惊呆了。

结果更意外的还在后面,就那名扛刀大汉这时把刀放了下来,看着渠年点头哈腰道:“公子,对不起,刚刚出言不逊,完全是情非得已。”

渠年就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你演的很好,不错,不错。”

陵阳君就算再傻,瞬间也明白了,何况他还不傻,如果这样还看不明白的话,不如去吃屎了。原来这些劫匪竟然是跟渠年一伙的,既然叫他公子,而不加姓,那应该就是秦国人了!

渠年这时转过身来,完全就变了一副面孔,再也没有一点惊慌失措的神色,而是带着淡淡的笑意,道:“陵阳君,没想到吧?”

陵阳君当然没想到,如果想到的话,他还能活着走过去吗?想到他刚刚惺惺作态的模样,完全是把他当作一只猴来耍,不但骗他的感情,最可恨的是,还骗他的银子,一口气被他骗去了四十万两银子。心念至此,拳头捏得格格作响,怒目而视,冷冷道:“秦公子,你的心机很深哪!”

渠年笑道:“心机不深,我也不可能在齐国活到今天,早就死在你的手上了。陵阳君,我知道你心里很生气,想将我碎尸万段,但也没用,我在这里埋伏了三千兵马,你若动手,只有死路一条。”

陵阳君看他气定神闲的模样,一点都不怀疑他说的话,虽然他确实生气,气得肺都快炸了,但也不敢轻举妄动,同时也暗暗心惊,这家伙竟然聪明到这种地步,难道他几天前就已经料定今天他们要走这条道?心念至此,陵阳君不由倒吸一口凉气,这也太恐怖了吧?

如果他真是几天前就已经安排好了,那说明他应该早就知道天子要杀他,也早已想好用发簪逃命的方法,那也间接说明他刚刚说的那番话全是假的?但他刚刚路上说的那番话,他思来想去都觉得无懈可击,究竟假在哪里呢?

心里实在想不通,便道:“秦公子几天前就已经料到我们会从这里逃跑了吗?”

虽然渠年确实是几天前就安排好了,但为了能让他刚刚编的故事骗住陵阳君,还是很谦虚地摆了摆手,笑道:“陵阳君抬举我了,我哪里有那么聪明?那我岂不是成了神仙?我都跟你说了,今天的事完全出乎了我的意料,我之前完全不知情,我也没有必要骗你,骗你又没有好处,这些人马都是我今天刚刚安排的。”

陵阳君道:“这不可能。你今天都没有离开过我的视线,怎么可能有机会安排这么多人马?”

渠年道:“这些人马确实是几天前就来了,准备营救我的,但真正安排埋伏在这里,确实是我今天安排的。陵阳君还记得刚刚我们穿过围观群众的时候,我对着围观群众说的那番话吗?”

陵阳君陡地一惊,猛然觉醒,没错,刚刚他们穿越人群的时候,渠年确实对人群说,之前路过一座山,被上万劫匪劫持过,后来他一个人杀出重围,最后他说,如果今天活着离开这里,还要去那座山,去会会那群劫匪。

当时陵阳君听到这番话的时候,还觉得莫名其妙,只是当时他紧张了,把这番话抛之脑后,现在回想起来,果然是暗号啊,这里确实有山有劫匪。当时人群里肯定有这伙劫匪的同伙,听懂了他的暗语,然后通知这里的人,匆匆埋伏他们。

如此说来,一切就变得合情合理,顺理成章了,看来渠年路上说的那番话,确实没有骗他,而且用渠年的话来说,也没有必要骗他,毕竟他已经做好逃跑的打算,骗他也没有意义了。

陵阳君虽然也知道他的心不在齐国,也不在王都,他天天都在想着逃跑,所以他对他也是日夜提防,但没想到自己千防万防,还是没能防住他,竟然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偷偷布置了几千兵马,而他却浑然不知。这种人实在太可怕了,早知道在临淄就应该把他给杀了,这种人不是池中之物,刚开始就不应该想着收服他,而是应该斩草除根,永绝后患。但现在一切都晚了,之前他是龙落浅滩,像王八一样趴着临淄城里,动也不动,任由他们折腾摆布,屁都不放一个,但现在人家却已经是潜龙升渊了,谁也阻挡不了他,此子的将来,不可限量。

从他认识渠年开始,除了吕宋关那一战之外,好像就一直被渠年坑,坑得他体无完肤,虽然他已经对他处处提防了,但依旧是防不胜防,最后还是栽在他的手里。他也知道,虽然这段时间他们相处得跟朋友一样,但不过是互相利用,面和心不和罢了,以渠年的聪明,肯定可以看透他的虚伪,今天这么好的机会,肯定要把他斩草除根了!

因为换做自己,也会这么做。

第262章 长铭留下

长铭也想到了这一点,吓得面如死灰,毕竟她也有自知之明,她跟渠年没有一点感情,今天还翻脸了,自己还当着他的面,去勾搭别的男人了,而且他们之间本来就有深仇大恨,她曾经把他射杀在玲珑山上,刚刚路上这家伙还提起了,说明这家伙一直耿耿于怀。

之前她之所以不怕,因为那是在齐国,她能压制住他,就算他是一条龙,在他面前也得盘着,反而让她有征服的快感,唯一的遗憾就是,那天晚上一条龙服务没有搞成。就算后来到了王都,毕竟也是天子赐婚,这家伙就算胆子再大,也不敢不顾及天子和齐王的颜面。

但现在却不一样了,这家伙如同走出铁笼的野兽,连天子都没有放在眼里,他还用顾及谁的颜面?谁的颜面都可以不放在眼里,想杀谁就杀谁,他已经无法无天了。虽然只是一只菜鸟,但他已经开始傲视天下了。

长铭这时看着渠年,面露哀求,怯怯说道:“秦公子,我们虽无夫妻之实,但也有夫妻之名,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看在你我夫妻一场的份上,你就放我们回去吧,那银子我也不要了。”

渠年笑了一下,道:“夫妻一场?你也想得出来?你害怕了吗?那天你把我射杀在玲珑山上,知道我心里有多害怕吗?知道我为什么一直没有跟你上床吗?我就怕你会怀上我的孩子,让我没有机会报仇,那天我活着从玲玲山上走下来的时候,我就暗暗发誓,也要把你射杀掉!”

长铭吓得面色惨白,两腿一软,踉跄一步,果然,这家伙掩藏极深,平时跟她嬉皮笑脸的,但他的心里却从来没有忘记那一段仇恨!长铭吓得眼泪都流了下来,带着哭腔说道:“秦公子,求求你饶我一命,我那时真的是年少无知,而且当时也不是我射杀你的,而是解元令他们射杀你的,我就是没来得及阻止而已,我回去以后也是万分后悔,求秦公子大人有大量,放我一条生路,以后我一定会好好报答你的。”

渠年却是冷笑一声,没有说话。

陵阳君这时说道:“秦公子,虽然我们之间之前有过误会,但后来已经冰释前嫌,凭良心讲,我真的已经把你当做了好朋友,还亲自给你挑选了那么多貌美如花的夫人,你就一点不念旧情,今天真的要赶尽杀绝吗?恕我直言,我带来的几百人全是顶尖高手,如果你苦苦相逼,我们也会拼个鱼死网破,到时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渠年之所以迟迟没有下手,也正是由此考虑,其实他也想杀陵阳君的,毕竟就算放了他,他也会把自己当作不共戴天的仇人,也是一个祸患。但他表面上虽然稳如老狗,心里却是慌得一匹,毕竟他自己有多少人心里是清楚的,比陵阳君最多也就多个百十来人,虽然山坡上树影晃动,人影恍惚,其实那就是有几十人在那里来回走动罢了,如果直把陵阳君逼急了,对方肯定要拼个鱼死网破,到时鹿死谁手真的就不一定了。而且他还有一个不杀陵阳君的理由,就是自己刚刚编的那套故事,需要借助它的嘴带回临淄!

但他心里虽然没有底,表面上依旧气势十足,根本不把陵阳君放在眼里,冷笑一声,道:“鱼死网破?陵阳君太高估自己了,你当我秦国三千勇士是纸糊的吗?两边的弓箭手看到了没有?最低八阶修为,只要我一声令下,你们除了做马蜂窝之外,不可能变成别的形状!”

不止是陵阳君,他那几百个手下均是脸色一变,特别是看到渠年这么有底气,更是深信不疑,心里顿时又开始惊慌。

陵阳君冷冷道:“那秦公子今天是执意不放过我们了?”

渠年就是要先吓吓他,先把他的信心击垮,但也怕逼得太过分,那样局势容易失控,这种事浅尝辄止,要把握好这个度。渠年忽地哈哈一笑,道:“陵阳君,你别紧张嘛,虽然我现在杀你如同探囊取物,但我不是一个不念旧情的人,虽然你在殷墟鬼城里想杀我,但我也知道你是逼不得已,各为其主嘛,何况你后来还救我一命,正如你所说,还给我找了那么多漂亮的女人,我都记在心里了,说实在话,如果你不是齐国人,我也会把你当做朋友,毕竟一场相逢,也是一场缘分,何况我们还是合伙人。我怎么可能会杀你呢?”

这句话一说出口,陵阳君和他的手下都长吁一口气,感觉秦公子这张嘴脸,看着也不像刚刚那么讨厌了,甚至还有点可爱呢!

陵阳君便道:“那就多谢秦公子了!那我们现在可以走了吗?”

渠年笑道:“我都说了,今天我不会为难陵阳君,陵阳君想什么时候走,就什么时候走,我绝对不会阻拦!”

陵阳君倒也是能屈能伸,都被他坑成这副模样了,只能用悲惨这两个字来形容了,但这时还是抱了下拳,道:“多谢了!”

渠年却话锋一转,道:“不过长铭公主必须留下!”

长铭本来听说渠年不打算为难他们,悬着的一颗心已经渐渐放下了,没想到“他们”之中竟然不包括她,一下又吓得魂飞魄散。她知道渠年已经铁了心要杀她,所以求渠年已经没有效果了,这时一把就抓住陵阳君的衣袖,哀求道:“叔叔,你千万不能丢下我不管哪!要不然就算你回到临淄,父王也不会放过你的!”

陵阳君其实也是非常讨厌她的,带上她从来就没遇到过好事,刚刚他还想到这个问题,没想到转眼间又应验了,这个贱.人就是一个扫把星,一身晦气。如果她不是公主,渠年想杀她,他其实是举双手赞成的,甚至还想代劳,无奈他是公主,还是他王兄最为宠爱的公主,如果弃她不顾,回去确实不好交差。这时便道:“秦公子,他不过是一个女人,有的时候做事欠缺考虑,也是情有可原的,希望你大人有大量,能够放他一马,要不然我很难做。”

渠年冷笑一声,道:“女人就可以为所欲为吗?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所以你不能理解被人家射得跟刺猬一样,最后还被活埋是什么感觉?如果我不是遇到天火宗的老头,我早已经死了!我刚刚就跟你说过,我从坟里爬上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暗暗发誓,一定要将这个贱女人射杀,这事没得商量,不要说你陵阳君开口求情,就是天王老子来求情,今天也救不了她,这话我说的!”

楚三敢助势道:“对!这个**公主早就该杀了!”

长铭吓得腿都软了,若不是抓住陵阳君的胳膊,估计已经瘫倒在地,这时眼泪鼻涕都流了下来,哭道:“叔叔救我!我不想死啊!”

陵阳君看她这副怂样,也是气不打一处来,现在知道怕死了?当时射杀别人的时候,怎么就没想到这一天呢?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但他心里虽然这样想,嘴上还是不愿放弃的,这时就看着渠年,冷冷道:“如果我不答应呢?”

渠年脸色一冷,仿佛爬满了冰霜,眼中滑过一道杀机,冷哼一声,道:“如果你不答应,那你也不要走了,就全部给这个贱女人陪葬吧。”说时就竖了下手,两旁的弓箭手连忙把弓箭端的起来,全部拉满了弓,对准了他们。而树林里也传来沙沙声,好像有几百条小鹿在奔跑。

其实渠年依旧在试探他的底线,如果陵阳君不惧他的威胁,拔剑准备拼个鱼死网破的话,那渠年肯定一下就怂了,然后笑着说上一句,道:那么紧张干嘛?看不出来我是跟你们开玩笑的吗?公主怎么说也是我的老婆?我怎么可能舍得杀她呢?

但正应了那句古话,狭路相逢勇者胜!渠年现在表现得气势十足,无所畏惧,好像杀他们几百个人确实是囊中取物,何况两旁的弓箭手也特别吓唬人,他们也不知道那些弓箭手的修为,如果真如渠年所说,最低八阶的话,那等他们放箭,后果可就严重了,真的要变马蜂窝了。

而且这次救渠年,是秦国派出的人马,一国救一人,何况还是虎狼之国,那派出的人马肯定相当精锐。他哪里知道这些人马都是贺敏东拼西凑凑出来的,树林里跑的那些人还全都是菜鸟,陵阳君一剑能砍杀几十个。

如果渠年要把他们一网打尽,那陵阳君没得选择,只能拼个鱼死网破,但渠年现在却给他开了小灶,让他看到了生还的希望,那他自然不愿意再去拼个鱼死网破了,自己的命也是爹妈生的,不是茅厕里捡来的,何况自己也是公子,血统也是尊贵的,不是贱命一条。

陵阳君见渠年表情坚决,估计这事已经没得商量了,但渠年没有下令放箭,那就是给他留下最后一次选择的机会,说明渠年还是给他面子的,如果自己不识相的话,可能真要死在这里了!

陵阳君在心里权衡一下,感觉没必要为了一个贱女人,而搭上几百条人命,而且他为了安慰自己,说服自己,更把对方的实力无限夸大,认为他们就是全军覆没,也不可能救出这个贱女人,那又何必多此一举呢?自己活着难道不香吗?

现在对他来说,哪怕有一半突围的希望,他也不愿意为了这个贱女人去赌!

这时就拿开长铭的手,轻叹一口气,道:“长铭,因果循环,报应不爽,你当日射杀秦公子,今天秦公子又来射杀你,也算是你咎由自取,我也帮不了你了。”

长铭一听这话,只觉头晕目眩,一下瘫坐在地上,这时又拉住陵阳君的裤管,哭道:“叔叔,我不想死,你一定要救救我啊,要不然我父王也不会放过你的……”

陵阳君虽然不停地安慰自己,但心里终有愧疚之感,也不敢看她,眼不见心不烦,这时就看着渠年道:“秦公子,那我们现在可以走了吗?”

渠年连忙又换上一副笑脸,跟欢送老朋友一样,笑道:“那当然可以。我都说了,陵阳君想走,随时随地都可以。”

陵阳君就抱了下拳,道:“多谢!”

那些绊倒的马早已经爬了起来,陵阳君和他几百个手下这时翻身上马,渠年就很自觉地给他们让出一条路来,还笑着说道:“陵阳君慢走,有机会来我秦国喝茶!”

陵阳君看着他天真热情的笑容,只觉头皮一麻,长这么大,从来没有一个人令他心生恐惧过,这个秦渠年是第一个,关键他还是一个只有一阶修为的菜鸟!这时冷冷说道:“一定会的!”

说完就踢了下马肚,几百人扬长而去。

长铭已经吓软了腿,瘫坐在地上,这时望着陵阳君远去的背影,哭喊着:“陵阳君,你不得好死……”

陵阳君却是头也没有回,转眼功夫,马蹄声远去,山隘里又安静了下来!

长铭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地上,一脸惊恐,这时就匍匐在地,看着渠年拼命磕头,边磕边道:“秦公子饶命,秦公子饶命,只要你饶我一命,我以后给你做牛做马……”

渠年淡淡说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长铭,善恶到头终有报!你毕竟也是公主,体面一点!”

长铭愈发恐慌,急道:“秦公子,我那天真的没有杀你,都是解元令那帮王八蛋干的,而且这段时间我对你特别好,我甚至还把我自己嫁给你,难道不是补偿吗?”

渠年冷笑一声,道:“你对我真的好吗?你心里什么心思你自己不知道吗?就算射杀我的事情暂且不谈,前段时间我被关进刑部大牢,你是怎么对我的?你忘了吗?我那天跪在祭台之上,你为我求过一句情吗?哪怕你只求了一句,今天我都可能狠不下心来杀你。”

第263章 还清肉身之情

长铭急道:“我当时给你求情了。真的给你求情了!我求了我父王一夜,让他放你一条生路,但他一意孤行,我也没有办法呀!那一夜我眼睛都哭红了,你没看到吗?”

楚三敢这时说道:“师父,这个屌公主死不足惜,跟她废什么话,杀了算了,这里不是久留之地,万一天子的人追上来,我们又麻烦了。”

长铭哭道:“不要杀我……我求你们了……我给你们做牛做马……”

楚三敢道:“我们不缺牛也不缺马,我们在临淄那么多年,早干嘛去了?你射杀别人的时候,怎么不考虑别人的想法?就你的命是命,人家的命就不是命了?老子是朔华大街的小霸王,天天欺负人,但却从来没有杀过人,一只鸡我都没杀过,因为我尊重生命!”

渠年颇感意外,没想到楚三敢这个憨货也能讲得头头是道,难道是因为受了自己的熏陶?

他也不想跟长铭废话,他也不喜欢去凌辱别人,有仇报仇,有怨报怨,仅此而已!这时就朝那些弓箭手挥了下手!

那些弓箭手早已做好开弓的准备,看见他的手势,这时百箭齐放,让渠年大跌眼镜,贺敏这是从哪里找来的人?亏得他刚刚还吹唬他们最低八阶的修为,看他们的箭势,估计最高也就八阶修为,还没有几个,大多数人的箭势,连他这个菜鸟看着,都感觉是软绵绵的,如果让陵阳君看见,估计肠子都悔青了!同时自己也暗暗后怕,幸亏刚刚没有把陵阳君逼反了,要不然谁死在这里还真的不一定!

但长铭的修为也不高,也已经失去了抵抗的意志,看到那些箭朝她射了过来,就睁大了眼睛,眼神中满是绝望和恐惧。

在临死的那一刻,她感觉秦渠年是个恶魔,还是一个把自己打扮成天使的恶魔!

下一刻,就听长铭惨叫一声,人就变成了刺猬,然后睁着眼睛软软倒了下去,死不瞑目!

渠年望着长铭的尸首,长叹一口气,在心里对自己说道:“秦国公子渠年,我已经帮你报了你的血海深仇,也算还清了你的肉身之情,从此我们两不相欠,互不打扰。如果你泉下有知,也可以瞑目了,安心投胎去吧,不要再想着回来啦!”

贺敏因为怕陵阳君听出他的声音,所以一直没有说话,这时就和袁唱逍走了过来,摘下脸上的面巾,走到渠年面前作揖道:“公子受惊了!”

渠年道:“我还好,幸苦你们了!”

贺敏笑道:“营救公子那是我分内之事,纵然是上刀山下油锅,我们都不会皱一下眉头,何况这点小事,谈不上辛苦。”

渠年笑了笑。

贺敏又道:“不过公子真的是料事如神哪!难怪外面传言,公子一人可抵百万兵马,一点不假,我们现在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渠年道:“侥幸而已!”

贺敏这时又指着地上的长铭,道:“不过公子杀了齐国的公主,只怕齐国不会善罢甘休啊!”

渠年道:“你放心,齐王不会知道这件事的!”

贺敏怔道:“公子的意思是,陵阳君回去以后不会提起这件事?”

渠年点了点头。

贺敏现在对他确实佩服的五体投地,他说什么他都信,这时便道:“那就好!”说完就上前几步,走到长铭的尸首旁,在她头上扒拉一番,又站了起来,一脸疑惑,看着渠年说道:“公子,长铭头上的回龙簪哪里去了?”

渠年道:“先把她埋了吧!其他的事待会再说。”

楚三敢就道:“师父,这个屌公主无比恶毒,还埋什么埋?就让他曝尸荒野算了。”

渠年道:“死者为大,再大的仇恨,再大的过节,人死了也就偿还了。而且她当日射杀我的时候,也把我给埋了。”

楚三敢道:“你还感谢她活埋你呀?”

渠年道:“这不是一码事。”

虽然贺敏找来的人都是东拼西凑凑来的,但里面也有高手,对于高手来说,挖个坑也就是一剑的事情,所以埋起来也快,也就喝杯茶的功夫,边上的山坡上就多了一座坟头,但渠年没有给她立碑!

等一切妥当,贺敏又道:“公子,那我们现在回秦国吧?”

渠年现在当然不想回秦国,那个地方对他来说,估计比齐国也好不到哪里去,如果秦王余怒未消,只是把他骗回去,说不定小命都保不住。就算能保住小命,估计也是被软禁的命,那他再想去忘川河谷,估计也变得困难重重了。

好不容易逃出生天,自由如此美好,他可不想再重蹈覆辙了,这时便道:“秦国不能回去!”

贺敏怔道:“为什么?”

渠年道:“天子知道我要回秦国,肯定在路上布下天罗地网,等着我自投罗网,往西,只有死路一条。”

贺敏想了想,道:“没有关系的。我们可以绕一点路,辛苦一点,走山路,毕竟我们人少,很轻松就可以钻过他们的天罗地网。”

渠年看他这么执着,只能变个思路,又道:“我要回齐国取一样东西,特别重要的东西,我父王最想要的东西,我把它取出来,带回秦国!”

贺敏陡地一惊,道:“回龙簪?”

渠年一脸神秘,道:“这个不能告诉你。”

贺敏心道,除了回龙簪,别的东西你爹也不会在乎呀!而且长铭头上的回龙簪已经不见了,看他说得这么神秘,那肯定是被他拿走了!这时便道:“那公子是把这个东西藏在临淄了吗?如果藏在临淄的话,我们过去那真的是自投罗网了。”

渠年道:“不在临淄,在临淄北边的一座小城里!我们不需要走吕宋关,而是顺着乌鸡山脉往东走,然后再往南,就在乌鸡山的南边,一点点路就到,现在齐国肯定想不到我们会回齐国,所以我们很轻松就可以把那样东西取出来,然后再偷偷回到秦国,要不然夜长梦多。如果那东西不见了,可就不能怪我了。”

贺敏心头一动,因为他也看到,渠年已经跟齐国翻脸了,连人家的公主都杀了,那他现在回齐国,肯定不是为了投奔齐国,除了特别重要的东西,他也不会冒着生命危险回去,这样东西肯定是回龙簪。如果是回龙簪的话,那他这次回去功劳可就大了,升官发财也不再是梦想。这时便道:“公子有把握吗?”

渠年道:“现在偷偷回去就有把握,如果回一趟秦国,那就不一定有把握了。”

贺敏想了想,道:“那行,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那我们现在就回齐国去取。”

渠年便道:“那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去,最好是赶在陵阳君回到临淄之前!”

贺敏点头道:“有道理!”

这时招了下手,他的几百名手下都从山上走了下来,马也在山上,这时都牵了下来。

几百人上马,就顺着山隘往南走去,但渠年也怕走得太快,万一追上陵阳君,那事情就变得尴尬了,所以他不停地派人去前方打探,待确定安全后,才放心放开马蹄往前走!

直到走出龙庭山,也没有看到陵阳君的身影。

陵阳君因为是回临淄,肯定是往南,所以他们出了龙庭山,就折而往东,一路快马加鞭!

陵阳君确实一路向南,刚刚为了活命,在渠年面前忍气吞声,其实心里的怒火,如同火山肚里的岩浆!虽然这次渠年没有在言语上羞辱他,凭良心讲,给足了他的面子,但对他来说,这次所受的耻辱,相比于以往几次,有过之而无不及。

虽然他没有把渠年当作朋友看待,但他这段时间确实对他相当客气,还亲自给他挑了那么多女人,给了他足够的尊重,结果他不感恩也就罢了,又偷偷坑了他一把,还讹诈了他四十万两银子,最可恨的是,还逼迫他留下长铭公主,这件事若是传出去,他以后可真的没脸见人了。他越来越觉得,齐国第一智囊这个称号,对他来说,完全就是一个讽刺。

如果渠年现在在落了他的手里,他绝不会再怜惜他的才华,肯定毫不犹豫就要将他碎尸万段,哪怕六国再次联兵犯境,他也绝不会皱一下眉头。

吴将军虽然心里也很不高兴,没有人被人家恐吓勒索过以后,还会感到沾沾自喜的,但他没有陵阳君那么严重,毕竟他捡了一条命,也算是喜忧参半,破财免灾吧!

这时就看着陵阳君道:“陵阳君,公主被秦质子杀害了,我们回去怎么交差啊?”

陵阳君冷冷道:“你看到公主被杀害了?”

吴将军怔了怔,道:“但看秦质子的意思,他肯定要杀害公主啊!”

陵阳君道:“秦质子的心思你能看得透?没有亲眼看到的东西,不要胡说八道。”

吴将军迟疑道:“陵阳君的意思是?”

陵阳君道:“反正我没有看到公主被杀害,我只看到秦质子对公主情意绵绵,他舍不得公主离开,所以就把公主留下了,可能是要把公主带回秦国成亲吧!”

吴将军想了想,点了点头,道:“我懂了,只不过这件事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啊?”

陵阳君道:“如果过了一两个月,秦质子子把公主玩腻了,而把公主杀害了,与我们何干?”

吴将军点了点头,道:“那我知道了!”

第264章 天子的委屈

天子周伯邑得到回龙簪以后,没有再在围春大会现场逗留,虽然他贵为天子,也受不了群众那灼热的眼光,说真的,他真的想把这些人全部杀之灭口,只可惜牵扯太广,各个国家的人都有,而且他手下上万兵马也看见了,这件事捂是捂不住了,他也只能选择逃避。

而且他得到回龙簪以后,也是心痒难耐,就迫不及待地回宫了!

回到宫里,他有一处专门修炼的宫殿,名曰养天殿,里面有内外两室,内室用来修炼,外室用来处理公务。

因为这是天子修炼的地方,所以外面有重兵把守,如果没有天子允可,任何人都不得接近!

周伯邑就领着韦公公进了养天殿,里面有张长桌,桌子里有椅子,桌面上放着笔墨纸砚,还有一些公文。

周伯邑就在椅子里坐了下来,韦公公就站在边上侍候着。

周伯邑这时就把回龙簪拿了出来,放在手里细细观摩,偶尔还放着鼻子下面闻一下,带着淡淡的香气,清新扑鼻,让他神清气爽,就连刚刚所受的屈辱也被冲淡了许多。对他来说,只要得到这支回龙簪,那就是得到了整个天下,是真正的天下,到时就可以俯视众生,自己这点小仇,到那时再报,也是一件非常畅快的事情。

这时说道:“女娲用的发簪就是不一样,握着手里都能清晰地感觉到,里面汹涌澎湃的神灵之气,好东西就是不一样啊!戴在长铭的头上简直是遭贱了这么好的宝贝,仿似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韦公公谄笑道:“那是,毕竟是大神用的东西,那就是神器,哪是凡间俗物所能够相提并论的?”

周伯邑点了点头,道:“你说的一点都没错,神器就是神器,何况里面还封印着群魔之魂,普通的神器肯定还封印不了,所以这一只小小发簪,还是神器中的极品,你看这光泽,这亮度,虽然经过数万年岁月的侵蚀,还跟新的一样,焕然一新哪!”

韦公公就紧紧盯住回龙簪,脸露疑惑,悠悠说了一句:“我怎么感觉就是新的!”

周伯邑:“……”

被他这么一提醒,周伯邑心头一紧,这时就认真打量这支发簪,看来看去,好像真的是新的,这时又放在鼻子下面认真闻了一下,又闻到那股淡淡的香气,不过好像是油漆味。

周伯邑脸色一变,就站了起来,后面的墙上挂着一把剑,他便取了下来,抽剑出鞘,然后又坐了下去,左手拿簪,右手拿剑,用剑锋在簪身上轻轻刮了刮,结果这一刮不要紧,还真刮下一层黑色的油漆,露出了里面的白铁,像是发簪向他翻了个白眼!

周伯邑暗道不妙,这可是神器呀!怎么质量还不如地摊货?因为紧张,额头上就有细汗渗出,这时连忙就把剑扔在了地上,右手就抓住发簪顶上的奶白色圆珠,轻轻一掰,就听“嘣”地一声,竟掰了下来!

没错,就是轻轻一掰,就掰了下来,这质量,真的不如地摊货呀!

周伯邑看得眼都直了,心头就涌上一种不详的预感,脸色就有些慌张,手里就捏着那颗奶白色的圆珠,稍一用力,就听“叭”地一声,像是杏仁炸裂,那颗圆珠竟然碎了,落在了下面的桌子上!

一同碎裂的,还有周伯邑的心!

周伯邑看得目眦欲裂,这不就是一颗普普通通的珍珠吗?这样的珍珠,他在王宫里随随便便都能翻出一缸来!他费尽心机,受尽屈辱,就搞了这么一个玩意?至于说这珍珠里封印着群魔之魂,他没有看到,只感觉自己的魂快要出窍了!

周伯邑喃喃说了一句:“假的……”

韦公公说道:“秦质子既然知道回龙簪的秘密,他跟长铭公主相处那么长时间,肯定早已经被他掉包了。”

噗……

周伯邑只感觉胸膛之中一阵气血翻涌,一口鲜血狂喷而出!

韦公公一下慌了神,虽然天子坐在椅子里,他还是急忙扶住了他,急道:“陛下消消气,气坏龙体可就不值得了。”这时又转头望着问口,大声叫道:“快传太医……”

周伯邑的眼睛睁得滚圆,脸都变得扭曲,无比狰狞,这时咬牙说道:“秦渠年,不将你碎尸万断,朕誓不为人……”

渠年领着几百人,一路往东,不过渠年怕走得太快,赶在蝉夕的前面,那就尴尬了,所以一路走走停停,该吃饭吃饭,该睡觉睡觉,首先做好养生工作,贺敏虽然着急,但也不敢违抗他的命令,毕竟这个公子已经不是以前的质子,一旦回国,来日不可限量。

等到第三天,他们才走到中山国境内,白小牙望着远处的城池,一阵感慨,叹道:“真没想到我有生之年还能重踏中山国的土地。”

楚三敢道:“是不是很兴奋?”

白小牙道:“兴奋个屁!我对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没有感情,除非让我领兵杀回来,那我只会觉得兴奋。”

楚三敢道:“关键你没文化呀!就算有兵交给你,你会领兵吗?你以为是老鹰捉小鸡啊?”

白小牙就白了他一眼,道:“没文化的人是你。我有渠年这么好的军师,还要自己领兵啊?你有筷子用,还要用手抓饭吗?”

楚三敢道:“那你的兵呢?就让我师父指挥你一个人往回杀吗?那你是又当主帅又当兵哪?天下奇观哪!”

白小牙见他强辞夺理,又白了他一眼,道:“懒得理你!”

渠年这时说道:“都别争了,赶路吧!”

去那嘴上说的很着急,但真正赶起路来,还是不紧不慢。一行人贴着乌鸡山脉往东走,终于在第五天的中午,渠年终于找到了他上次被宋国余孽打劫的那条道路。

一行人就折而向南,顺着那条还算宽广的官道进了山,相对于龙庭山,乌鸡山就高大许多,两旁山势陡峭,草木茂盛,气势逼人。

贺敏这时凑近渠年,道:“公子,我听说乌鸡山盗匪猖獗,我们要加快脚步,速速通过。”

渠年道:“盗匪有什么好怕的?我们有这么多人呢?谁敢打劫我们?不想活了吗?”

贺敏道:“听说这里的盗匪连齐国的官军都敢打劫,非常猖獗。”

渠年道:“人云亦云罢了,有的时候官军就几个人,那肯定要被人家打劫了,但我们几百人,怕个毛线。”说完还唱起了秦腔:“手拖着无娘儿慢步行走,忍住了伤心泪痛断咽喉。但愿得进京去功名成就,父女们重相会再不担忧……”

由于他的声音高亢嘹亮,传来阵阵回声,连铮铮马蹄声都遮掩不住。

贺敏吓了一跳,忙道:“公子,这里不能唱歌啊!防止把土匪引过来。”

渠年便住口不唱,认真赶路!

大约走下去十多里地,两旁的山林里忽然传来震天的呐喊声,把贺敏等人吓了一跳,再往前看,就见两边的山坡上就冲下来上千人,很多人手里还拿着弓箭,刚冲到路上,这些弓箭手便搭箭上弦,瞄准了他们!

贺敏等人连忙拉动缰绳,停了下来。渠年一看他们停了下来,他肯定不愿意停下了,甚至还暗暗踢了下马肚,准备投敌!

但贺敏眼疾手快,还以为他的马受惊了,控制不住了,这时连忙伸手,一把拉住了他的缰绳,这马大概也觉得为难,又是踢它的肚子,又是拉它的缰绳,它真的也很难做,但由于缰绳被贺敏死死拉住,这马一下又刹不住,就甩尾了,屁股一下甩到了前方,马头向北,与贺敏面对面,渠年若不是抓住了马的鬃毛,估计也就被甩下去了。

那马痛得长嘶一声。

楚三敢和白小牙见渠年被拉住了,他们便也拉动缰绳,跨下之马也是长嘶一声,双蹄离地,就停了下来!

贺敏往两侧的山上看了一下,心一下就沉了下去,只见两侧的山林也冒出许多土匪,足有几千人,很多人手里都拿着弓箭,此时都瞄准了他们。贺敏虽然前两天刚做过劫匪,但相比之下,人家这阵势多专业啊!阵容多强大啊!

贺敏虽然心里非常慌张,但他的专业毕竟是使臣,心理素质还是过硬的,所以表面上还是沉着冷静,由于他手里还攥着缰绳,这时就把马拉了过来,让渠年躲在他的身后,小声道:“公子,你别出头,让我来!但愿他们取财不取命!”

渠年心道,我谢谢你哟!

虽然一肚子不愿意,但也生怕被他看出他跟土匪是一伙的,然后胁迫他做人质,所以也只能老老实实地站到他身后!

渠年已经看到,前面那帮土匪里,有程明金,有宋美都,还有蝉夕和玉夙,都是熟人哪,但可恨的是,贺敏却不让他过去与熟人相识!

程明金这时就提着两把板斧走了出来,大喊一声:“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若想过此路,留下马路财……”

由于程明金声音哄亮,又是在这半封闭的山谷中,震得众人耳朵嗡嗡作响!

第265章 好熟悉的味道

贺敏就感觉这番话很耳熟,这不就是前几天他们打劫陵阳君时刚说过的话吗?真的是好熟悉的味道!

前几天他们打劫陵阳君的时候,毕竟是虚张声势,但这群土匪却不一样,人才储备雄厚,实打实的几千人,都让他给看见了,所以贺敏也不敢抱有侥幸心理,不过听对方要买路财,这事就好办了,便道:“不知好汉要多少买路财?”

程明金把右手的斧头交到左手,空出手来,伸出五根手指,大声道:“五十万两!”

贺敏就感觉这味道愈发熟悉了,有点像妈妈的味道。

那天他们敲诈陵阳君的时候,开出五十万两的价格,一点都不觉得贵,但同样的价格从这群土匪嘴里开出来,他就觉得是天文数字。不要说五十万两,就是五十两,他都拿不出来,毕竟他和袁唱逍在临淄已经嫖得倾家荡产,身无分文,摇摇欲坠。这时便面露难色,道:“好汉,能不能便宜点?我们就是出门走亲戚,没带那么多银子!”

程明金道:“可以啊!我这个人最好说话了!”

贺敏心下一喜。

程明金却又补了一句,道:“那就把你们的手指头和脚趾头切下来抵偿,一根手指头扺二十两银子,一根脚趾头扺十两银子,你们自己看着办。”

贺敏在心里默算一遍,就是把他们的手指头和脚趾头都切光了,好像还不够!他就感觉这些土匪有些不上路,一点都不好说话,好在他知道渠年身上还有几十万两银子,刚从陵阳君那里勒索来的,倒可以救救急,这便转头看着渠年道:“公子,要不先把你身上的钱拿出来,先打发了这帮土匪,以后回到秦国,我让我王再给你赔点补偿,要不然我们都离不开这里了。”

渠年就挥了挥手,道:“你让开,让我来跟土匪谈!”

贺敏知道渠年比他聪明,可能已经看透了他的逞强,没有钱腰杆都挺不直,连土匪都瞧不起,这时便往边上让了让。

渠年这时就驱马走了出去,贺敏以为,他要上前两步,结果渠年一走出去,马蹄就没有停下的迹象,一直往前走,边上的楚三敢和白小牙见了,也一起跟着往前走。

贺敏就感觉不对劲,这时就准备驱马追上渠年,同时嘴里叫上一句:“公子——”

话音刚落,马蹄刚起,忽听“飕”地一声,山坡上一支箭就射了下来,射在了他面前的地面上,虽然地面是石头,但那支箭却如同射在豆腐上,整支箭都射.进了石头里,只剩下箭尾半截箭羽!

贺敏脸色一变,连忙拉住缰绳,这一箭他他妈吓人了,这才是真正的高手,看来这群土匪不但人员众多,实力也非同小可,这一箭只是警示他,如果射杀他的话,他未必能挡得住。

渠年又往前走了几步,才转过身来,淡淡说道:“贺大人,我就不敲诈你了,我也知道你在临淄已经嫖穷了,你们回去吧,毕竟你们也救了我,我就不杀你们了,谢谢你们一路护送。”

贺敏能做上使臣的位置,当然也不是庸碌之辈,一下就全明白了,看来渠年跟这伙土匪是一伙的,就跟他们前几天打劫陵阳君的套路是一样的!只是他想不明白的是,渠年这些年一直待在临淄,怎么会结交乌鸡山的土匪呢?真是能者无所不能!

看来这件事从一开始就是渠年的阴谋,他来齐国并不是为了取回龙簪,现在想想,如果他真已经拿到了回龙簪,这么重要的东西不可能不放在身上啊!看来他跟陵阳君一样,也被渠年当猴耍了!

不过他并没有像陵阳君那样感到愤怒,或者生气,毕竟渠年是秦国的公子,也是他的主子,主子耍奴才,不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吗?他现在想到的,就是他的任务快要完不成了,以后也就没机会升官发财了,所以一脸焦急不安,急道:“公子,我王还在咸阳盼望着你回去呢,希望跟你父子团聚,你可要三思啊!”

其实对渠年来说,杀掉这一批人才是最正确的选择,这样不但不会泄露他的行踪,而且也没人回秦国告状,还能给自己留一条后路,但这个贺敏虽然杀过他,但毕竟不是他的本意,而且这段时间又接二连三地救他,对他也非常尊重。而且这家伙虽然热爱嫖.娼,但倒也是个有气节的人,不像长铭那样做人没有底线。所以让他下不了手,毕竟他不是滥杀的人。

但既然不杀,他也不想把路给走绝了,这时便道:“你回去告诉我父王,就说回龙簪已经被天子抢去了,我没能完成他交给我的任务,没有脸面见他,等到我以后找到回龙簪,一定回去负荆请罪。”

贺敏没想到回龙簪竟然被天子抢去了,怪不得长铭去了趟王都,头上的回龙簪就不翼而飞了。既然不能带回回龙簪,虽然有点遗憾,但如果能把渠年带回去,那也是大功一件,总比空手而归要强上许多,他也不甘心白白放弃,这时又争取道:“公子,就算没有回龙簪,我王也不会怪罪你的,我王只想跟你父子团聚,而且我王已经说了,只要你回去,就立你做太子,那可是将来的秦王啊!那是何等风光的事情,总比你在这土匪窝里待一辈子强上许多倍吧?”

程明金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提着斧头就走了过来,叫道:“你他妈说谁是土匪窝?”

贺敏吓了一跳,没想到土匪也会这么逞强,你土匪的口号喊得震天响,竟然还鄙视土匪这个职业,真是又想当婊.子,又想立牌坊。但既然土匪不愿背负土匪的恶名,他也不敢勉强,这时连忙改道:“我是说好汉窝,这里是好汉窝!”

程明金就用斧头指着他,喝道:“看在秦公子的面子上,今天就不杀你了,但你也要自觉一点,别在这里唧唧歪歪了,赶快滚吧!再不滚的话,我让你想滚也滚不了了。”

贺敏还是有些心有不甘,这时满怀深情地看了渠年一眼,希望能用他的眼神打动渠年!

渠年就挥了挥手,道:“你们回去吧!你对秦国已经尽力,我都看在了眼里,但愿有朝一日.我们能合作!话就不要多说了,我心意已决,回去帮我跟我父王问声好。”

贺敏见他那么深情的眼神也没能打动渠年,估计渠年真的心意已决了,多说无益,这时长叹一口气。不过渠年最后说,但愿有朝一日,他们可以合作,这句话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他以后当上秦王,一定会重用他?虽然这事比较渺茫,但公子那“一人可抵百万大军”的头衔,可不是浪得虚名,他也知道,眼前这位公子就算沦落土匪窝,来日也不可限量,能得到他的赏识,也是一件非常荣幸的事情。

所以这一句话让他很欣慰,这时就抱了下拳,道:“那公子保重,秦国随时欢迎你回来。”

渠年点了下头。

贺敏就招了下手,转身领着几百人就走了,走得很慢,背影无比落寞,大概心里还指望有奇迹发生,渠年忽然回心转意,能够喊他一声吧!

宋美都和蝉夕等人这时就走了过来。

渠年就从马上跳了下来!

宋美都兴奋得像个孩子,走到渠年身边,一把就抓住他的衣袖,喜道:“秦公子,你太牛.逼了,吕宋关前的事我已经听说了,真的太难以置信了,我到现在都不敢相信是真的,听说了一个人就可以破了六国百万大军,太骇人听闻了!”

渠年笑道:“不过是以讹传讹罢了。我哪有那么厉害?我连你姐都打不过,又怎么打得过百万大军?”

宋美都道:“秦公子,你就别谦虚了,我们早就打探清楚了,现在外面都在传说你一人可抵百万大军,你不知道我有多羡慕你,如果我也能像你一样聪明的,我姐也不用那么操劳了。”

渠年笑道:“你还年轻,以后有的是机会让你施展。”

宋美都撇了下嘴,道:“这个年轻没有关系的,说的你好像有多老似的,你不跟我差不多大嘛!可我就是不如你,早知道你那么厉害的话,上次我死活也不会让你离开乌鸡山,要不然这次刚好趁火打劫。”

渠年道:“这种事情急不得,以后有的是机会。”

宋美都道:“要不你以后就留下来帮助我们吧!你放心,如果你帮我复国,江山我跟你平分,其实我对王位并不大感兴趣,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渠年就拍了拍他的肩膀,正色道:“为王者,就要有王之气度。以后你就是再宠爱一个臣子,也不能跟臣子说平分天下这种事情,表面上.你是信任臣子,其实你是害了臣子。”

宋美都怔道:“为什么?我跟人家平分天下,这不是好事吗?”

渠年笑道:“好事?我告诉你,没有比这更坏的事了。平分天下这句话本身就诛心。”

宋美都似懂非懂,怔怔地看着他。

蝉夕就道:“美都,以后多跟秦公子学习学习,在他身上.你可以学到很多东西。”

宋美都急道:“只要秦公子愿意教我,那我肯定愿意学的,我现在已经把秦公子当做我的楷模,我不是随口说说的,我是认真的,我都已经把这句话刻在我的胳膊上了。”边说边把衣袖撸了起来,就见他白皙的肌肤上果然留下一行黑色小字:“我一定要向秦国公子渠年学习”。

这时又道:“看到没有?我已经刻好了,说明我的意志有多坚定。”

楚三敢便把他的手腕拉了过来,然后往那一行小字上吐了一口口水,用衣袖擦了擦,那行字就模糊了!

楚三敢便道:“你这家伙不老实!你这字哪里是刻的?分明就是写上去的嘛!”

宋美都嘿嘿一笑,道:“我是打算刻的,结果刚刻第一刀,我就受不了了,太痛了,我没有骗你们,你看这里,伤口还没有愈合呢!”

楚三敢道:“这点痛都受不了,你还怎么做男人?人家女人每个月都流那么多血,也没像你这么害怕。”

渠年就咳嗽一声,楚三敢才想起这里有女人,讪讪一笑!

蝉夕这时看着渠年说道:“人家秦国喊你回去做太子,你为什么不回去?偏要来我这个土匪窝?”

渠年笑道:“怎么?不欢迎吗?”

蝉夕道:“不是不欢迎,只是想不明白,那可是太子之位,将来的秦王,你就不动心吗?”

渠年笑道:“因为秦国没有你啊!”

宋美都一下就看呆了,没想到秦国公子这么彪悍,当个这么多人的面竟敢调戏他姐姐,换做旁人,这一句话就死定了。

蝉夕脸上一红,咬了下嘴唇,急道:“我跟你说正经的。”

渠年道:“我本来就说正经的呀!秦国本来就没有你呀!我要来找你合作呀!”

蝉夕微微一怔,道:“你是说忘川河谷?”

渠年道:“对呀!那你想到哪里去啦?”

蝉夕脸上又是一红,道:“没想哪里去。你在秦国不也可以自己去吗?费飞又不在我这里。”

渠年道:“但我答应你的事情,能不兑现承诺吗?”

蝉夕不知道他有迫害妄想症,其实他是因为不敢回去才来乌鸡山的,顺便来兑现承诺的,所以蝉夕心里被感动得一塌糊涂!

毕竟刚刚秦国使臣的话她也听见了,作为一个使臣,如果没有秦王授意,决不敢说出更改王储的话来,这是死罪一条,那说明这话确实是秦王的意思,不管可信度有多高,一般人都会忍不住回去试一下的,毕竟是秦国的王位啊!但他却连试也不试,还费尽心机来到她的土匪窝,只为兑现一个承诺,就算是普通朋友,人家能做到这个地步,想不感动都不可能。

这时动容道:“秦公子果然是言出必行,一诺千金啊!”

结果渠年又补了一句:“还有我顺便想把天上人间转让给你!”

第266章 想要就送给你

此言一出,几人面面相觑。特别是蝉夕,这个弯转得太急,一时有点反应不过来,这时喃喃说了一句:“转让天上人间?”

渠年见大家的表情有些错愕,便笑了一下,道:“有些唐突是吧?那就不谈这件事了,我把陵阳君又勒索了一遍,估计天上人间也很难转出去了,要等过段时间陵阳君气消了再说!”

蝉夕怔道:“你又把陵阳君勒索了?”

渠年道:“那要不然怎么逃出来啊?”

宋美都顿时来了兴趣,道:“你怎么勒索的呀?”

《剑公子》第266章想要就送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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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7章 又失败了

陵阳君回到临淄,已经是傍晚时分,虽然这段时间一直在赶路,累得精疲力尽,但也没有休息,直奔王宫。

齐王这段时间也特别关心这件事,关心渠年的的动向,长这么老也从来没有这般关心一个男人!因为内心比较焦急,就跟犯了痔疮一样,几天坐立不安,为了打发枯燥的时光,便坐在后花园里的湖中凉亭中,一个人喝起闷酒,顺便叫来几个舞女助兴。他的面前放着一张长案,上面摆着水果菜肴,还有酒盏。左边站着高公公,始终谦卑地弯着腰。右边就有一个丫鬟跪在旁边,给他轻轻剥着桂圆,看他酒杯里的酒喝完了,也会给他倒上。

这时听说陵阳君求见,齐王精神一振,再也没有喝酒观舞的兴致,除了高公公,其他人就全部轰出凉亭。

一会功夫,陵阳君就匆匆进了凉亭,行了君臣之礼!

齐王一看他的脸色,好像不是来汇报工作的,而是来奔丧的,心里就涌上不祥的预感,急忙:“天子把秦渠年留下去了?”

陵阳君道:“那倒没有!”

齐王长吁一口气。

不过陵阳君就补了一句:“但在回来的路上,秦渠年被秦国的人给劫走了!”

本来齐王长吁一口气,感觉应该庆祝一下,所以伸手端起桌上的酒盏,没想到陵阳君又急忙补了一刀,不免又急又怒,就摔掉手中的酒盏,跳了起来,指着他怒道:“你说什么?秦渠年竟然让秦国的人给劫走了?你是干什么吃的?”

陵阳君看他这么愤怒,心道,这才是小荷才露尖尖角,你就气成这样,更劲爆的还在后面呢!

不过他也觉得难为情,低头说道:“秦渠年不知什么时候联系上了秦国,他们在路上布置了三万兵马伏击我们,我们势单力薄,才让他们劫走了秦渠年!”

本来就几百人马,到了渠年的嘴里,就变成了三千,但到了陵阳君的嘴里,就变成了三万!如果让渠年听见,肯定要说上一句,大哥,你比我狠哪!

齐王毕竟也没在现场,一听说三万兵马,气就消了一半,怔了怔,道:“三万?秦国这是势在必得啊!”

陵阳君道:“是的,要不然他们也不会得逞的。”

齐王道:“那他们怎么没有杀了你?”

陵阳君道:“因为我上次在祭台上救了秦渠年一命,秦渠年心怀感恩,就没有杀我!”

渠年走的时候,齐王就已经做好失去他的准备,经过几天的自我安慰,这个消息对他来说,也算不上晴天霹雳,这时长叹一口气,愤恨中带着无奈,说道:“你明知这个家伙诡计多端,你就应该对他小心一点,回来的路线不要让他知道,现在好了,如果让这家伙回到秦国,秦国可真的就是如虎添翼了!不过话说回来,这家伙实在太聪明了,你不是他的对手,这也难怪。”

陵阳君道:“因为我们当时是逃出王都,慌不择路,所以才让秦渠年钻了空隙。”齐王怔道:“逃出王都?难道天子要杀你们?”

陵阳君点了下头,道:“天子早有预谋,这次他根本不是赐婚,而是想方设法从我们手里抢走了一样比秦渠年还要重要的东西。”

齐王怔道:“比秦渠年还要重要的东西?我齐国有吗?你不会说是长铭吧?难道是天子看上了长铭?”

陵阳君心道,你也想的出来?虽然我恨秦渠年,但你拿这么个东西跟秦渠年相比,我还是不爱听的。这时话锋一转,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说道:“天子去年曾来过临淄,在天上人间里还被长铭派人殴打了一顿!”

齐王惊道:“还有这种事情?我怎么没听长铭提起过?长铭这死丫头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连天子也敢殴打?”

陵阳君道:“当时长铭也不知道那是天子,当时我也在,我也没认出来,天子装作店小二。”

齐王怔道:“你也在现场?那赶快跟我说说当时的情况,真是莫名其妙。”

陵阳君点了下头,便把那天的所见所闻跟齐王汇报了一遍,不过那天在现场的时候,他认为是长铭等人故意嫁赃陷害店小二,但现在既然已经知道店小二就是天子,那当时那瓶丧元香肯定就是天子带进去的,目的就是为了迷倒长铭,拔走她头上的发簪。

但他为了保留悬念,最后一句他没说。

齐王听完,惊道:“你的意思是,天子不远千里来到临淄,就是为了迷.奸长铭?”

陵阳君没想到他王兄这么自恋,自己女儿是什么货色心里就没点逼数吗?这时便道:“我们再说王都发生的事情。”

齐王道:“你说!”

陵阳君便从他们进入王都那天说起,但前两天也没什么事说,三两句就可以概括,所以基本就从围春大会说起,说到天子对他们起了杀心,于是让秦渠年上台比擂,当说到司徒萧萧时,齐王又是一惊,道:“孤影门的人现世了?”

陵阳君点了点头,道:“这个司徒萧萧就是司徒梅的侄子!”

齐王道:“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啊!连孤影门的人都现世了,总感觉这是不详的预兆啊。”

陵阳君点了点头,又接着往下讲,当说到天子翻脸时,渠年从长铭的头上取下发簪,威胁天子时,齐王脸色一变,道:“那根发簪竟然能威胁天子?天子妥协了吗?”

陵阳君点头道:“妥协了,而且为了这根发簪,天子不停妥协,不停让步!”接着又把下面发生的事情跟他详细说了一遍,一直说到渠年把发簪扔向人群,他们几百人扬长而去。

齐王睁大了眼睛,也不再自恋,而是说道:“如此说来,天子让长铭过去赐婚,就是为了那根发簪?他去年去天上人间扮小二,也是为了那根发簪?”

陵阳君点头道:“是的!”

齐王喃喃说道:“看来这根发簪不简单哪!”

陵阳君道:“王兄知道这根发簪的来处吗?”

齐王急道:“那我哪里知道?我如果知道的话,能让长铭天天戴在头上,惹人觊觎吗?我就知道这支发簪是祖上传下来的,其他一概不知啊!”这时就拍了下大腿,一脸懊悔,道:“虽然我不知道发簪的来处,但从天子的表现来看,这支发簪也是不简单,里面隐藏的秘密不知道有多惊人!这可是我们自家的东西呀!我们自家人不知道里面的秘密,外人却打听得一清二楚,太他妈气人了!我终于知道蒙在鼓里是什么感觉了?就是这种感觉!那么好的宝贝,就这样不明不白地被人家抢去了,我好心痛啊!”

陵阳君道:“我也心痛!都怪老祖宗不讲究,这么好的宝贝,如果留下只言片语,写在纸上,也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哪?让人家白白捡了便宜。”

齐王没好气道:“老祖宗留下这么好的宝贝给我们,我们没看住,那是不孝,你倒好,竟然还怪起老祖宗了,你想咋滴?刨祖坟哪?”

陵阳君忙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齐王忽然心头一动,道:“那秦渠年既然拿这支发簪威胁天子,那他肯定知道发簪的秘密,他后来跟你说了吗?”

陵阳君点头道:“说了!不过他也是猜测。”

齐王道:“怎么说的?”

陵阳君便把渠年编的那个故事跟他详细说了一遍!

齐王听完,深吸一口气,道:“他的分析很有道理呀!除了炼制天之眼,其它也不可能让天子这么疯狂啊?而且我们得到天之眼的时候,天子确实没有派使臣过来讨要,那说明他确实知道天之眼是假的,他连装都懒得装!而且燕国如果没有天子给他做后盾,燕国也不敢这么放肆,竟然想到从老虎嘴里抢食,那不是自寻死路吗?”

陵阳君点头道:“我也觉得这是真的,在这件事上,秦渠年没有必要骗我,何况就算想骗我,也不可能编出这么完美的故事,毕竟他确实被长铭射杀在玲珑山上过,后来又死还复活,能有这样的医术把他救过来,那说明他确实遇到了天火宗的高人。”

齐王点了点头,道:“那你说这事该怎么办?天子如果得到了天之眼,那我们都没有好日子过?”

陵阳君道:“我在回来的路上回来也在思考这个问题,我感觉只有一个办法。”

齐王道:“什么办法?”

陵阳君道:“联合其他五国,攻伐燕国,灭了天火宗!天火宗就是一根搅屎棍,只要把它灭了,天子就算有那支发簪,也不可能炼出天之眼。而且上次燕国挑拨离间的事,我们还没跟他算账,这次也算是师出有名!”

齐王想了想,道:“燕国确实可恨,灭了当然最好,但我们刚跟六国打过仗,那五国未必跟我们一条心,而且你刚刚也说了,天子可能已经跟他们串通好了,要不然天子不会那么有底气到临淄来宣旨,恐怕那些反骨仔不会听我们的话呀!”

第268章 灭燕计划

陵阳君说道:“此一时,彼一时。除了秦国外,那四国跟着我们混,那是小弟跟大哥,地位基本上是平等的,大家都是王,但如果跟着天子混,那就相当于是狗跟人混,毫无地位可言,也不敢再称王,这是他们并不愿意看到的。只是因为我们之间生了嫌隙,那四国生怕我们报复他们,所以才拉了天子做靠山。包括秦国,也绝不愿意看到天子到天之眼。只有燕国那种小国,不管跟着谁都跟做狗一样,所以才会死心踏地地跟着天子。现在天子得到发簪的事情过不了两天,就会天下皆知,如果我们把这个秘密散播出去,除了燕国之外,那五国肯定也是人心惶惶,谁也不想看到天子得到天之眼,如果天子得到天之眼,那我们全部变成反骨仔,我敢肯定,所有诸侯的命运都会变得非常凄惨,可能都要被抄家灭族!”

齐王惊出一身冷汗,因为他也是所有诸侯中的其中一员,他一点都不怀疑陵阳君的话,毕竟这么多年他们确实把天子当成了摆设,天子肯定耿耿于怀,更要命的是,他还是这些反骨仔的老大,如果天子得到天之眼,最先被抄家灭族的就应该是他。这时擦了一把汗,说道:“你说得很有道理,绝对不能让天子得到天之眼,其他诸侯肯定也这样想,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做呢?”

陵阳君道:“现在各国肯定已经得到消息,都在暗自揣测,那支发簪究竟有什么用?发簪的秘密我们还不能公开散传出去,要不然会引起天子和燕国警惕,万一把天火宗搬走,我们打蛇就打不到七寸了,所以我们要出其不意,攻其不备,那也只能偷偷去联络那四个国家,暗地里跟他们解释,他们一定会同意的。”

齐王就感觉,这个陵阳君如果不遇到秦渠年,真的是一个非常聪明的人,做事有条不紊,分析得头头是道,说话一针见血,可不知道为什么,一遇到渠年,就跟老鼠遇见猫一样,平时再狡猾也没用,关键时刻就掉链子,关键那只猫还是只病猫,只有一阶修为!这也只能怪那个秦渠年太聪明了,要不然陵阳君就算是他的弟弟,犯了这么多错误,还是致命的错误,早就把他砍了。这时说道:“那要不要通知秦国呢?”

陵阳君道:“秦国就不用通知了,他们知道这个秘密,肯定也不想天子得到天之眼,燕国是弱国,不需要费太大的力气就可以灭之,如果我们出兵攻伐燕国,秦国肯定也乐观其成,到时我们只需要派一个人去试探一下口风,就可以了,秦国应该不会阻拦。”

齐王点了点头,道:“你觉得派谁去游说四国比较合适呢?”

陵阳君想了想,道:“我去吧!也算是将功折罪,而且我是这件事的亲历者,说话更有信服力。”

齐王想了想,道:“你去当然合适。但有件事你可能不知道,忘川河谷可以进人了!”

陵阳君怔道:“可以进去了吗?”

齐王道:“有人已经进去几十里地,又退了出来,里面的压制减轻了很多,最多十天八天就可以完全进去了。”

陵阳君道:“王兄想让我去?”

齐王道:“毕竟这忘川河谷不是平凡之地,那柄焦魂残剑就不说了,得焦魂残剑者得天下,除了这柄残剑以外,听说里面还有无数仙器法宝和奇珍异草,这里几百年才能进去一次,有时上千年才能进去一次,我感觉机会难得,别的人我不放心,所以我想派你去。”

陵阳君心里权衡一下,感觉这不过是人云亦云罢了,几百年前也有人进去过,也没听谁说带出仙器法宝,倒听说里面凶险异常,九死一生,自己已经连续失败这么多次了,如果进去白跑一趟,实在不划算,还有可能把小命丢在里面,不如去游说四国来得妥当。这时便道:“王兄,去忘川河谷那完全凭运气,没必要让我去,你如果不放心,随便可以派哪位公子过去,多带点人马就可以了,现在外面的事情才比较复杂,我怕王兄一人应付不过来。”

齐王想了想,好像也是这个道理,便道:“那我让长笑去吧!带一万人马应该差不多了吧?”

陵阳君道:“差不多!又不是去打仗。”

齐王道:“那行!”忽然又想起来一件事,又道:“对了!长铭怎么没跟你一起过来啊?”

陵阳君心下一紧,心道,如果他跟我一起过来,就有问题了。嘴上道:“这件事忘了跟王兄说了,当时在我们回来的路上,被三万秦军劫持了,没想到秦公子已经深深地爱上了长铭,不能自拔,硬要把长铭带回秦国,当时我们势单力薄,不能阻止,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把长铭带走了!”

齐王惊道:“长铭被带去秦国了!”

陵阳君脸色沉重,低下了头,道:“王弟无能,请王兄责罚!”

齐王叹道:“算了,本来长铭就打算嫁去秦国的,现在想想,如果秦渠年真的疼爱长铭的话,长铭被他带回秦国,对我齐国来说,倒也是一件好事,这样秦渠年看在长铭的面子上,对我齐国肯定也要讲些情面的。”

陵阳君听得一愣一愣的,没想到把公主弄丢了,不但无过,还是大功一件,早知道这样的话,当时秦渠年要留下长铭,他都不会阻拦一下!这时说道:“王兄分析得很有道理!”

齐王也感觉自己分析的很有道理,心情终于舒缓了许多,这时说道:“以长铭的能力,就算秦渠年被秦国抢去了,说不定也能为我齐国所用!长铭终于立了一件大功!不过话说回来,也难怪秦渠年会对长铭那么痴情,长铭除了风骚一点,毒辣一点,那真的是没有一点缺点,多好的一个女孩子,也算是让秦渠年捡了便宜了!”

陵阳君:“……”

乌鸡山。

渠年等人回到宋国的土匪窝,蝉夕就派人叫了大夫过来,要给渠年检查伤势,但渠年敷了费飞的药物,虽然这几天都在长途跋涉,颠簸劳顿,但身上的伤基本上已经好了,所以谢绝了蝉夕的好意。

到了晩上,宋美都原本打算大摆宴席,为渠年接风洗尘,但渠年没有同意,跟他说道:“小美啊!不要那么铺张……”

宋美都咽了口口水,打断他的话道:“秦公子,能不能不叫我小美?我听着怪怪的,叫我小都也行啊!”

渠年怔了下,道:“哦,小都啊,不要那么铺张,我其实不喜欢跟不太熟的人喝酒,就我们几个人聚一聚就行了,而且你们这里难得安全,所以我想把费飞也放出来,大家一起庆祝自由,还可以和你姐姐商量一下忘川河谷的事情,但费飞这个人比较敏感,不是我信不过你的手下,是他信不过,看见陌生人他就尿了!”

宋美都点头道:“那行,那我明白了,那就我们几个人聚!”

因为这是土匪窝,没有那么多讲究,直接就去了宋美都的房间,宋美都为了照顾那个素未谋面的费飞,连酒叔和程明金都没有叫,就让人在屋里摆了一张圆桌,大概菜都已经烧好了,一会儿功夫,就满满当当地摆了一桌。

等大家围着桌子坐了下来,渠年便把费飞煞了出来。

因为他已经提前跟费飞沟通过了,所以费飞也不觉得意外,不过大概是许久没有见人的缘故,这根老油条看着这么多人,竟有些手足无措,搓了搓手,嘿嘿一笑,道:“大家都在呀!好久不见啦!我想死你们了。”

渠年就拍了拍边上的凳子,道:“别虚情假意了,坐吧!”

费飞刚准备坐下,却看到了宋美都,脸色一变,看着渠年道:“你不是说没有陌生人吗?这个人我怎么没见过?”

渠年道:“他是大掌柜的弟弟!”

费飞道:“可靠吗?”

宋美都哭笑不得,刚刚渠年说这个家伙谨慎敏感,他还有些不以为然,现在看来,何止是谨慎敏感?简直是草木皆兵啊!这时便道:“当然可靠啦!这桌酒席就是我为你置办的。”

费飞笑了下,道:“那谢谢哦!”说时就在渠年的身边坐了下来!

费飞由于许久没见阳光,脸色就些惨白,就像是一张白纸,没有一丝血色。渠年便道:“从今晚开始,你就待在外面吧!”费飞道:“我不,外面我待着没有安全感!”

渠年道:“你没感觉你最近身体有点虚吗?”

费飞想了下,道:“你还别说,还真有点,不过这不要紧,我正在炼制大补丸,补一下就好了。你们要不要补呀?很管用的,效果立竿见影,小麻雀也能变成座山雕!”

楚三敢道:“我们都是真男人,不需要补!”

费飞白了他一眼,道:“吹牛!绣花针装什么擎天柱?”

楚三敢急道:“你不服气我们可以比一比!”

费飞道:“比就比,谁怕谁啊?”

渠年咳嗽一声,道:“别废话了,喝酒吃菜。”

宋美都就把酒碗端了起来,道:“对对对,咱们喝酒,第一碗酒我们敬你们,庆祝你们重获自由。”

众人便把酒碗都端了起来,一饮而尽!

楚三敢放下酒碗,用衣袖擦了一下嘴,道:“确实是重获自由啊!我以为我这一辈子就死在临淄了,没想到还有机会出来呼吸自由的空气,确实很激动啊!”

因为费飞害怕遇见生人,所以屋里连丫环都没有放,楚三敢这时就自己拿起酒坛,倒了一碗,又端起酒碗,看着渠年道:“师父,这一碗酒我要敬你,谢谢你给我重生的机会。”

渠年道:“外面的世界未必就好。”

楚三敢道:“死在外面我也愿意。我做人质早就做够了!”

渠年笑了笑,便端起酒碗陪他喝了一碗。

酒过三巡。

宋美都这时就看着渠年,伸长脖子嘿嘿笑,道:“那个……秦公子,我们的事情我姐应该告诉你了,我们在这乌鸡山待着也很憋屈,你有没有好的办法帮我们一把?或者给个好的建议,我们现在就像盲人走路,两眼一抹黑。”

渠年道:“我不是跟你姐说了吗?让你们留意燕国的动向!”

蝉夕道:“我们也商量过这件事情,也派人在留意燕国的动向,但燕国现在跟往常没有什么区别,我们根本无从下手啊!”

渠年道:“马上就有机会了。”

蝉夕怔道:“什么机会?”

渠年道:“要打仗了。山东五国可能马上就要攻伐燕国了!”

蝉夕脸色一变,道:“你怎么知道的?”

渠年道:“因为我把陵阳君放回去了呀!”

蝉夕道:“陵阳君跟你说的?”

渠年道:“那倒没有,而是我给他编了一个故事。”

蝉夕道:“什么故事?”

渠年抿了下嘴,便把他编的那个故事又重新说了一遍!

等渠年说完,蝉夕玉夙和宋美都均是一脸震惊!

玉夙说道:“秦公子,你这哪里是编的故事?我感觉比真的故事还真。”

渠年道:“既然你这样想,那陵阳君肯定也会这样想的,他们肯定会想方设法阻止天子得到天之眼,一定会攻伐燕国的。”

蝉夕道:“秦公子编出这个故事,是特意帮助我们的吗?”

渠年笑道:“算不上特意,顺嘴骗一个故事罢了,毕竟你们把我救出来,让我重获自由,我总要送点礼物给你们,总不能在这里吃白食吧?”

蝉夕的心里又涌上一阵感动,虽然他嘴上说是为了还人情,但人家完全可以不欠她这个人情,甚至可以回秦国活的更好。这时眼眶就有些湿润,端起酒碗,道:“秦公子,多谢了,我不太会说话,一切尽在酒里了。”

渠年道:“举手之劳而已,客气什么?”说时,就把酒碗端了起来,见蝉夕一饮尽,便也跟着一饮而尽了!

蝉夕放下酒碗,又道:“那如果他们真的攻伐燕国,我们该怎么做呢?”

渠年道:“混水摸鱼喽?”

蝉夕就露出惭愧之色,道:“关键是我们不知道怎么摸?还请秦公子指点一二!”

第269章 准备出发

渠年笑了一下,道:“现在我也没法指点,我没有你们想象中的那么聪明,还没发生的事情怎么可能想的面面俱到?特别是行军打仗,差之毫厘,谬以千里。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就算是混水摸鱼,也得知道鱼在哪里。”

宋美都道:“秦公子,那你能留下来帮助我们吗?”

渠年道:“小都啊,你也不要抱太大希望。我已经跟你姐说过了,复国这种事情不好说,那是难于上青天,很多时候努力不如天意,就算我帮助你们,我也不敢打包票!”

宋美都点头道:“我知道,你只要指点一下我们就行了,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就算是最后失败了,我们也不会有怨言的。”

渠年道:“只要你们别像陵阳君一样,动不动就把剑架在我的脖子上,逼我想办法,那就可以商量。”

宋美都喜道:“秦公子放心,只要秦公子愿意助我,那就是我宋国的恩人,我宋国虽然国破,但道义没有破,我们只会尊重恩人,绝不会逼迫恩人!”

渠年道:“八字还没一撇呢,别恩人恩人的,叫的我有点心虚,好像不帮你复国,就对不起恩人这两个字。”

宋美都道:“只要秦公子帮我,就算不能复国,秦公子也是我宋国的恩人!”

费飞忍不住说道:“听你们的口气,好像要打算坑燕国了?这么多国家,你们为什么选择坑燕国呢?小弱鸡一个,好可怜的!”

渠年道:“苍蝇不叮无缝的蛋,燕国是自己作死,不是我坑他!怎么?你心痛了吗?”

费飞道:“我心痛个屁呀!我这辈子心最痛的时候,就是燕国坑我的时候!”

楚三敢道:“不就是在那个月黑风高,大雨滂沱的夜晚吗?”

费飞道:“比那个还要心痛!”

渠年道:“你不是燕人吗?”

费飞道:“我虽然是燕人,但我对燕国的心已经死了,就我这样的人才,不但不知道重用我,还想方设法来坑我,这样嫉贤妒能的国家,不亡国才怪呢!如果你们要去灭燕国,我举双手赞成,我还要给你们出谋划策,活捉白美净!”转头又看着宋美都道:“你叫小都是吧?”

渠年道:“人家以后是宋国的王,小都是你叫的吗?”

费飞翻了下白眼,道:“你能叫我就能叫。”

宋美都笑道:“没事的,叫我小都挺好,第一次有人这样叫我,我反而感觉挺亲切的。”

费飞就看着渠年说道:“听到没有?别以为泡到人家的姐姐,就感觉自己了不起了。”

蝉夕脸上一红!

费飞转头又看着宋美都道:“小都啊!我跟你说啊,你的眼里不要只剩下秦公子,他这个人其实是言过其实,没有什么真本事,除了一张嘴,什么都没有,就是在糊弄你们,其实他心里一点方向都没有,就是在骗吃骗喝。关键时刻还得靠我,若不是我默默地站在他的身后,给他强有力的支持,他都已经死过十八遍了,所以以后你要多听听我的意见,绝对可以让你受益匪浅!”

宋美都道:“那你说接下来该怎么办呢?如果五国攻伐燕国,我们该怎么部署呢?”

费飞:“……”

楚三敢道:“你就别打肿脸充胖子了,丢不丢人哪?不要说让你领兵,就是让你领着一群鸡鸭出去觅食,我估计这群鸡鸭都得饿死。”

费飞假装没听见,就端起酒碗道:“来,喝酒喝酒,还没发生的事情我们不去讨论,今天晚上只谈风月,不谈其它。”

众人就向他飘了一个白眼。

酒足饭饱以后,渠年四人就回院子休息了,还是他们上次住的那间院子。费飞在外面待了一阵,也喜欢上外面自由的味道,关键是这里好像很安全,便不再执着于钻进渠年的身体里,渠年刚好也不想让他进去,让他住了一段时间,无限空间里被他搞得乌烟瘴气,光尿坛就有几十坛,他要趁此机会好好整理一下,要不然自己都觉得恶心。

四个人一人一间房,渠年洗了澡上了床,就感觉床上的被褥比上次睡在这里清香了许多,而且还特别柔软,睡得特别舒心,心里就觉得疑惑,难道是因为蝉夕亲自铺床的原因?

劳累了这么多天,也紧张了这么多天,忽然放松下来,这一觉睡得特别香。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蝉夕也是体谅他们,并没有派人叫他们吃早饭。只有费飞,这些天睡过吃吃过睡,根本不缺睡眠,而且他住在无限空间里,没有白天黑夜的区别,想睡就睡,贸然出来,还要倒时差,所以睡得并不香,天没亮就醒了,但他在这陌生的环境里,也不敢出去转悠,一个人躺在床上数羊。

土匪窝的时光,恬静而美好,没事晒晒太阳,看看风景,听听鸟雀争鸣,日子过得倒也舒适。

直到第三天的午后,渠年四人吃过午饭,正躺在院子里的躺椅上晒太阳,渠年跟费飞说,你这么多天不见太阳,容易缺钙,得要好好补一补!

费飞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也没有理会他,不过的太阳晒着确实舒服,晒得人骨头都软了,让人昏昏欲睡。

却在这时,院子的门就被敲响了,楚三敢就慵懒地回了一声:“踹开!”

话音刚落,门就被推开了,蝉夕玉夙和宋美都三人就走了进来,顺手关上了门。

渠年便也站了起来,笑道:“一起来晒太阳的吗?”

蝉夕走了过来,道:“秦公子,我们得到一个重要的消息。”

渠年怔道:“什么重要的消息?”

蝉夕道:“忘川河谷可以进人了!”

渠年惊道:“现在就可以进了吗?”

费飞一听这话,一下也跳了起来!

蝉夕道:“应该就在这几天!”

费飞急道:“那还等什么?现在就去啊!”

蝉夕就看着渠年,道:“秦公子,你觉得呢?”

渠年深吸一口气,道:“你之所以犹豫,是怕我们去了忘川河谷,而这边五国又开始攻伐燕国?”

蝉夕点了点头。

渠年道:“这两件事的时间点确实难以调和,但五国伐燕这件事儿没有确定下来,毕竟这只是我的预测,不一定会真正发生,而且时间点也确定不下来,而忘川河谷既然可以进人了,就应该过去撞撞运气,说不定回来还来得及,听说忘川河谷也不大,最多三两天就逛完了。”

费飞道:“就是啊!那边的姑娘都可以洞房了,这边的姑娘影子还没见到,漂不漂亮也不知道,那肯定先挑那边的姑娘啊!”

蝉夕就看着渠年道:“那秦公子的意思是先去忘川河谷了?”

渠年点了点头,道:“你的意思呢?”

蝉夕道:“我听秦公子的!”

费飞道:“我也听秦公子的!”

渠年道:“那行。那我们现在就动身。”

蝉夕道:“让我们带多少人马?”

渠年怔道:“别人家都带多少人马?”

蝉夕道:“听说齐国派了一万人马,别的国家应该也大同小异。”

渠年道:“一个个财大气粗啊!忘川河谷里面真的有这么多好东西吗?”

蝉夕道:“都是抱着碰运气的心理,听说里面有很多神兵仙器,而且还有一柄焦魂残剑,这把剑很多人都见过,应该确实有的,只是太重了,没人能扛得出来,听说只有有缘人才能拿得出那把剑,所以才有了得焦魂残剑者得天下的说法。”

渠年道:“既然别的国家都派这么多兵马过去,那我们带再多的人马也没有意义,总不能把你宋国这点香火火全部拉过去吧,万一全军覆没可就不划算了。”

蝉夕道:“那秦公子的意思?”

渠年道:“既然我们人数拼不过别人,那就没必要跟人家拼,毕竟我们跟人家的目的不一样,应该不会起冲突,我们就是进去碰碰运气,就我们几个人去就行了,再把酒叔带上,老酒鬼还是有点用处的!”

蝉夕点头道:“好!”

宋美都喜道:“就我们几个人,那肯定也包括我喽?”

渠年道:“那得问你姐!”

蝉夕却道:“不包括你!”

宋美都急道:“为什么啊?我天天待在山上都憋死了,你也让我出去历练历练嘛,有秦公子在,不会有事的。”

蝉夕道:“忘川河谷里凶险异常,九死一生,我们自己都未必能保护好自己,又怎么保护得了你?安心在家待着,你哪里也去不了。”

宋美都就气乎乎地撇着嘴,不说话了。

渠年却道:“小都啊!交给你个任务,给我去准备馒头干粮,越多越好!”

宋美都怔道:“你要这个干嘛?”

渠年道:“当然是有备无患哪!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自从上次我被饿过以后,这种事情我绝对不会让他再发生了,忘川河谷我们毕竟都没有去过,万一被困在里面,饿死了,那就死不瞑目了。”

费飞插嘴道:“馒头干粮尽量少弄一点,多弄一点鸡鸭鱼肉,鸭要烤鸭,炖的鸭不好吃!顺便再搞几百只螃蟹,螃蟹要母的,还要没怀孕那种,公的不好吃。”

宋美都点头道:“好,我尽量!”

渠年道:“别信他的鬼话。尽量要快,去吧!”

宋美都应了一声,转身就出去了!

第270章 忘川河谷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宋美都就把食材都准备好了,毕竟山上有上万人要吃饭,馒头干粮向来不缺,足足扛了几十麻袋过来,把渠年看得一愣一愣的!好在他无限空间大,也只能照单全收。同时宋美都又吩咐厨房,加急做了几百道美味佳肴,让他一起带上了!因为要带上酒叔,为了安抚他的情绪,所以特地给他带了上百坛美酒。

在宋美都准备食材的这段时间里,渠年几人都易容打扮一番,毕竟渠年现在也是个名人,天子和六国都想杀之而后快,所以渠年四人都贴上了假胡子,打扮成老头。蝉夕和玉夙也是如此!只有酒叔死活不愿意打扮,舍不得脱下他那一身邋遢的行头,大概他的心理,就跟爱茶人士喜欢茶杯上的茶垢一样,又像是盘玩手串的人,喜欢串珠上的包浆一样,越脏越有品味。

渠年本来还想把他油腻的头发给剪了,但酒叔却跟狗剃头一样,坚决不答应,逼急了他就不去了,渠年便也没有勉强他,好在没有多少人认识他,也不会有人在意他。

一切准备妥当以后,七人就出发了,一人骑着一匹马,费飞本来还想让渠年把他收进无限空间里,但渠年没有答应,如果把他收进去,那他的那一匹马谁来骑?毕竟进了忘川河谷,费飞才是主角,其他人又不认识腹吻草!

七人一路快马加鞭,披星戴月,终于在第五天中午,赶到了忘川河谷。

从表面看,忘川河谷跟普通的山谷没有区别,据外界测量,河谷南北长约一百八十里,东西宽约七十里,四面环山,山高万丈,高耸入云,飞鸟不可过,只有南边有个缺口,也是唯一可以进入忘川河谷的通道。

谷外是戈壁滩,一马平川。

渠年等人到达谷外的时候,并没有急着进谷,而是决定先观察一下,毕竟传闻谷内凶险异常,贸然跑进去,一命呜呼,那可就不值当了。

几人骑在马上,站在一望无际的戈壁滩上,只见茫茫的戈壁滩上,骑者络绎不绝,有的几人一组,有的几十人一组,也有几百人一组,都是各国的散修,或者是各门各派的人,一个个行色匆匆,马蹄铮铮,扬起尘土满天。

这些人到了谷口以后,没有渠年那么有耐心,基本就是稍作停留,简单商量一下,就一头扎进了谷中,生怕里面的好处都让别人捡光了。

楚三敢望着络绎不绝的人群,说了一句:“这些人怎么跟赶着投胎一样?见到里面的宝贝了吗?”

费飞道:“这就跟你入洞房一样,管里面女人什么货色,先冲进去把衣服脱了再说。”

楚三敢道:“那是你!你是饥不择食的人,我们早就了解了!”

费飞急道:“你了解个屁!我……我……我也是有品味的人,你再揭我的伤疤,勾起我不堪回首的往事,我弄死你!”

楚三敢笑道:“急了急了!我就喜欢看你气急败坏的样子。”

费飞还想怼他几句,渠年却道:“你胡子掉了!”

费飞摸了下嘴边,才发现刚刚因为情绪激动,胡子都掉下来一半,便又粘了上去,边道:“这胡子质量太差了,终究不是自己亲生的,一点都靠不住,现在都没有粘性了,估计再最多过个两三天,它就放飞自我了。”

楚三敢道:“这胡子粘着确实挺难受的,好像嘴被人家捂住一样,说话都不舒服。依我所见,这半天也看不见一个熟人,而且我们也没几个熟人,不如把这胡子扔了算了,太遭罪了,也影响我英俊貌美的形象。”

费飞道:“你以为每个人都像你呀?你是井底之蛙,没有熟人,难道别人也没有吗?特别像我这种人,名动天下,不要说普通百姓家里,就是王公贵族,谁家不珍藏着我的画像?你知道每天有多少少女看着我的画像入眠吗?”

楚三敢道:“你就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你是不敢露出你的脸,你以为别人都像你吗?”

渠年道:“好了好了,别争了,有意思吗?我是来干大事的,不是来听你们拌嘴的。走吧,站在这里也不是个事,先进谷再说,这一步看一步。”

几人点了下头,刚准备动身,耳旁又传来一阵马蹄声,就像雨点一样,密密麻麻,震得地面都微微颤抖,光听声音,几人就知道这是大部队!

几人转头一看,果然就见到东边跑来一队人马,目测有上万人,跑得尘土飞扬,像是一场沙尘暴由远及近,遮天蔽日。

等走得近了,这队人马终停了下来,由于停得比较急,一时之间,马嘶震耳。

渠年看了一眼,虽然对方有上万人,但他一个都不认识。

走在这队人马最前面的是一对青年男女,鲜衣怒马,一身富贵,男青年的相貌是算不上英俊,但五官还算端正。而那姑娘的长相就有些惨不忍睹了,脸如脸盆,嘴如香肠,皮肤也比较粗糙,还长满了青春痘,不过身材不错,如果光看背影,真的可以迷倒千军万马。

渠年几人因为不认识这伙人,虽然对方人多势众,但毕竟也没有冲突,闲来无事,还多看了几眼。

但费飞却是脸色一变,连忙把头转了过来,面朝西方,但因为其他人都是面朝东方,所以他就像倔强的向日葵,显得格格不入。

白小牙便也把头转了过来,小声道:“费飞,你怎么了?好像很紧张的样子。”

费飞的额头上就有汗水渗出,小声急道:“别叫我的名字,他们是燕国的人。”

渠年便也把头转了过来,小声道:“燕国的人怎么啦?难道都认识你?”

费飞急道:“别看我,把头转过去,不要让他们看出异样。那个女的你们看到了吗?她就是天火宗宗主白美净的女儿白斩絮!”

渠年怔道:“是白斩絮还是白斩鸡?”

费飞急道:“当然是白斩絮!”

楚三敢就把头凑了过来,小声道:“就是这个女人把你给糟蹋啦?”

费飞含恨点了下头,道:“就是她!”这时见几人都把目光放在了他的身上,他也急了,小声道:“别都看着我呀!”

几人一听说那个白斩絮就是糟蹋他的人,顿时都来了兴致,不用他催促,几人就已经把目光从他身上移走了,而是放到了白斩絮的身上!

本来这个姑娘长得丑,他们都不忍心细看,对于长得丑的人来说,细看也是一种伤害,但现在听说这个女人糟蹋了费飞,他们怎么也要细看一番,结果看的越细,心里越同情费飞这个小白脸!

因为这里人来人往,所以燕国那拔人也没有注意渠年几人。白斩絮这时指着谷口的方向,说道:“太子殿下,这里就是忘川河谷了!”

虽然姑娘人长得丑,声音倒是清甜,如同珠落玉盘,十分清脆。

太子点了点头,道:“那我们就进去看看吧!”

上万人马就向谷口走去,不过这次速度不快,就像散步一样,不过毕竟是上万人马,就算是散步,也是散出铺天盖地的灰尘。

待上万人马走远,费飞才长吁一口气。

楚三敢却把头凑了过来,笑道:“费飞,我终于能够理解,在那个月黑风高,大雨滂沱的夜晩,你遭受了怎样非人的折磨,我也能体会当时绝望且无助的心情,估计那一夜,你床单都抓碎了吧?”

费飞见白斩絮走远,心也踏实了许多,白了他一眼,道:“你没感觉她身材很棒吗?吹了灯不一样啊?傻鸟!”

楚三敢笑道:“这女的皮肤又不好,都是痘,就算吹了灯,估计也跟趴在一只癞蛤蟆身上没有区别。”

费飞道:“你懂个毛线?痘痘都是长在脸上的,你身上长痘子啊?而且他是因为这段时间缺少了我的滋润,脸上才会长痘的,以前可没有痘,皮肤可细腻了,吹弹可破!”

楚三敢笑道:“听你的口气,你好像回味无穷啊!”

费飞道:“别跟我说话。我懒得理你。”

渠年道:“三敢,别说了,别在人家伤口撒盐了,以后对费飞好一点,他挺可怜的。”

楚三敢噗嗤一笑。

费飞就不高兴了,道:“秦渠年,你什么意思?你也来嘲笑我。”

渠年道:“你怎么就听不出好赖话呢?我是在关心你听不出来吗?”

费飞道:“你的关心很廉价,我只闻到了嘲讽的味道!秦渠年,你别跟我装什么好人,我早就看透你的心肝脾肺肾了,你也不是一只好鸟,你跟楚三敢是一丘之貉,有其师必有其徒!”

渠年道:“好好好,我知道你现在心里很脆弱,那我们就不谈这件事了,我们来谈正经事好不好?”

费飞翻了下白眼,道:“以后谁也不准再提起那个月黑风高,大雨滂沱的夜晚,要不然我跟他翻脸。”

渠年笑道:“好好好,不提了,那我们现在来说正经事。”

费飞道:“你说吧!”

第271章 冤家路窄

渠年这时望了下燕国军队的背影,说道:“这次既然天火宗宗主的女儿都来了,那想必也是为了腹吻草,而且燕国太子也来了,还派了这么多的人马过来,那肯定是势在必得!”

费飞道:“这还用说吗?用屁股想也想得出来!”

蝉夕这时说道:“那我们是不是应该抓紧时间进谷,抢在他们的前头!”

费飞说道:“这个倒是不急的,他们肯定也不知道腹吻草长在哪里,他们也是进去碰运气的。”

楚三敢道:“你怎么知道人家不知道?万一人家知道呢?没看人家是有备而来吗?你没看你的女人都做向导了吗?如果她心里没有一点逼数,敢对太子指指点点的吗?”

渠年道:“你还别说,三敢分析得还有点道理。”

楚三敢的脸色就骄傲起来,道:“我本来就冰雪聪明,从来不说没道理的话。”

费飞不屑道:“拉倒吧!有个屁道理。这里都有几百年没人来过了,他们又没有进去勘察过!”

楚三敢道:“万一人家几百年前进来的时候已经留下线索了呢?可能那时腹吻草还没有长大,人家就画了一张地图,留给了后人。”

费飞道:“我们聊的是正经事,不是来听你编故事的,如果有腹吻草的小苗,不能移植回去自己养吗?”

楚三敢道:“肯定是因为地理原因啊!别的地方养不活,要不然别的地方怎么没有腹吻草?”

渠年道:“好了,都别争了。为了保险起见,我们跟上他们,只要跟上一段路,就知道他们有没有目的性了!”

费飞道:“我不跟,要跟你们自己跟,你们根本就是居心不良,不知道白斩絮跟我有过节吗?这要是被她发现了,我可能又被折磨得体无完肤,当然,你们这么丑,肯定体会不了这种被人觊觎的感觉。像我这么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人,一个假胡子根本遮挡不住我的锋芒,这么一个出色的男人,随便往哪里一站,都是那么显眼,那么夺目,就算塞在草垛里,草垛都发光。所以你们别想坑我。”

渠年长叹一口气,道:“看来你被那个女人伤害的确实挺深的,谈虎色变哪,现在我真的完全能够想象到那个月白风低,小雨缠绵的夜晚,是何等的惨绝人寰,灭绝人性!”

费飞道:“秦渠年,你把月黑风高换成月白风低,把大雨滂沱换成小雨缠绵,你以为你偷梁换柱,我就听不出来了吗?王八蛋,你别怪我跟你翻脸,我告诉你,我翻起脸来我自己都怕。”

渠年呵呵一笑,道:“好吧!那我们就不跟他们进去了,那我们再等一会儿,也要照顾一下费飞的感受。”

费飞抬头看了下天,道:“今天阳光真好!春光无限,好想放风筝。”

楚三敢道:“费飞,你不觉得你这个话题转的很生硬吗?”

费飞白了他一眼,道:“滚!”

几人便又在阳光下站了一阵,等到燕国的人完全进谷了,费飞还觉得不放心,又等了一炷香的功夫,才向谷口走去。

快到谷口时,忽然听见后面又传来轰轰隆隆的马蹄声,光听声音,就感觉后面阵容强大,跟燕国的人马相差无几。

几人转头一看,果然就见到东南方向跑来一队人马,差不多也有上万人,也像是一阵沙尘暴刮了过来。

快到谷口的时候,这队人马才停了下来,渠年几人却是脸色一变,因为来的竟是赵国人马,而领头一人竟是信尝君!

渠年的心里不由一阵感慨,他跟这个信尝君真的好有缘分哪!不管在哪里都能遇得着,真的是冤家路窄啊!

因为渠年准备进谷,所以走在正中央的位置,本来他们就是回头看了一眼,一看是信尝君,连忙就把头转了过去,假装漫不经心的样子,马蹄也没有停歇。

不过他们就跟看见鬼一样,急忙转头,这反常的举动就引起了信尝君的注意,而且对方的马速明显加快了,偷偷踢马肚子的动作,显得尤为拙劣。

但信尝君毕竟只是远远看了一眼,渠年等人还贴着胡子,虽然心里起疑,但也没有多想,不过边上的酒叔却引起了他的注意,因为这家伙太邋遢了,跟乞丐没有区别,特别是跟渠年这几个光鲜亮丽的人站在一起,显得特别显眼,格格不入。

信尝君灵光一闪,这不就是殷墟鬼城里的那个老头吗?当时一直都跟渠年走在一起!

本来看渠年几人鬼鬼祟祟的样子,心里就有些怀疑,现在心里又有了灵感,再看渠年几人,都不用看脸,不要说他们的脸上贴着胡子,就算拿刀砍上十刀八刀都已经不重要了,光看背影,信尝君就是心头一动,不就是秦渠年那几个人吗?连人数都没有变。就这样还想蒙混过关,这是来考验他的智商的吗?

信尝君这时大叫一声:“秦渠年——”

渠年长这么大,第一次因为人家叫他的名字而感到恐慌,好像是鬼差准备勾他的名字了,心一下凉了半截,但他没有回头!

费飞也认得信尝君,也知道渠年和他的过节,这时吓得魂飞魄散,这时急得头上又冒汗了,小声道:“你怎么回事?怎么露个屁股给人家,人家也能认出你的脸?”

渠年道:“肯定是他认出了酒叔。”

费飞急道:“那怎么办呀?”

渠年道:“还能怎么办?跑啊!”

几人本来就没有停下脚步,而且处在加速状态,一听这话,就狠踢了下马肚,几匹马长嘶一声,就急速向谷口跑去!

信尝君叫了一声,见渠年没有答应他,就准备再叫一声,如果渠年还不答应他的话,他就要上前盘问了,毕竟他也只是心中怀疑,也不能完全确定,毕竟那天他亲眼看到秦渠年和陵阳君一起跑了,此时的他应该在齐国,而不是在这里,何况就算在这里,也不应该就这几个人。要不然根本不需要多此一举,直接就上前拿人了。现在见前面几个人跑了,心中再无疑惑,此人必是秦渠年无疑!

他在秦渠年的手里一共栽过三次跟头,一直在殷墟鬼城,一次在吕宋关外,一次在王都,这三个跟头都摔得不轻,摔得他灰头土脸,颜面全无,虽然最后一次摔得轻了一点,甚至还带回去一个劲爆的消息,就是那次发簪的消息,可惜他不知道发簪的秘密,这让赵王对他失望透顶,终于才发现他难堪大用,所以便让他来忘川河谷找宝贝,毕竟找宝贝这种事情不需要脑子,完全凭运气,往往脑子越不好的人,运气越好,经常碰到狗屎运。

所以信尝君来的时候,也感觉自己是大材小用,心里还在忿忿不平,但现在却不这样想了,望着渠年的背影,所有家仇国恨一下涌上心头,感觉自己终于英雄有了用武之地。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看来这次运气不错,还没进谷,就捡到这么大的便宜,这时喜出望外,大手一挥,大声道:“给我追,把他们碎尸万段!”

上万人就扬起马蹄,向谷口冲了过去,马蹄声如同万鼓齐擂,震耳欲聋。

渠年几人这时已经冲进了谷口,山谷宽约五丈,两旁壁立千仞,如同一个高大的门框,往上望去,是一线天,往前望去,也是一线天,这个山谷好似别人用刀斧凿出来一把,石壁光滑整洁,更像是立模浇灌出来的混凝土。

他们七匹马走在这山谷里,比较宽敞,发足狂奔也不受影响,但后面的信尝君有上万人马,一下涌到谷口,堵住了,把信尝君急得哇哇大叫,好不容易带着几百个挤了过来,先追了上来,后面的几千人就让他们自己慢慢疏通吧。

虽然是几百人先追了上来,但对渠年几人来说,也是压倒性优势,转头一看,也是无比慌张。

楚三敢这时就抱怨费飞:“都怪你,非要在外面晒一会儿太阳,只有王八才喜欢晒太阳,现在晒出问题来了吧?要不然我们现在都已经进谷了,哪里还会遇到这种事情?”

费飞道:“怪我咯?要怪只能怪你师父屁股大,露个屁股给人家都能认得出来,你说这事干的?再说了,信尝君又不是找我的茬,而是找你们的茬,我跟他无冤无仇,我还怪你们连累了我呢。你看看你们混的,到哪里都能遇到仇人,我平常就经常教导你们,出门在外,与人为善,不要跟斗鸡一样,到处去竖敌,现在捅下大篓子了吧?”

楚三敢道:“你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痛,在没遇到我们之前,你还不是被天下人追杀得走投无路,白天只敢躲在水底下混日子,狼狈如狗,你还好意思说呢?”

费飞就感觉有点惊讶,自己口齿伶俐,从来没有把楚三敢这个憨货放在眼里,这两天怎么会经常被他怼得无言以对呢?难道是因为许久不见阳光,自己变傻了?还是这个憨货变聪明了?

费飞这时便不再理他,如此紧张刺激的时刻,吵赢了有什么意义?这时就转头看着渠年道:“秦渠年,快想想办法啊!”

渠年道:“跟你说过多少遍了,别直呼我的名字,叫我秦公子!”

费飞道:“秦公子,哦不,我叫你秦大爷了,你快想想办法呀!”

渠年道:“人家对方那么多人马,我能有什么办法?”

费飞道:“你不是挺聪明的吗?你不是一人可抵百万兵马吗?就这么一点人马搞不定吗?”

渠年道:“你不也挺聪明的吗?那你怎么就想不出好办法呢?”

费飞又被怼得无言以对!

渠年道:“只能闭着眼睛往前跑了。”

费飞道:“但一直往前跑也不是个事啊,后面这帮畜生紧追不舍,一看就是不死不休的眉头啊!这里面是山谷,一共一百多里地,马上就跑到绝路了。”

渠年道:“这跟我长得帅有关系吗?”

费飞咬了咬牙,道:“刚刚那句秦公子和秦大爷我收回,王八蛋,我是瞎了眼才找你们合作,这次如果能够逃出去,我一定跟你们散伙,散伙饭都不会跟你们吃。”

渠年道:“你别翻来覆去总是说这句话,我听得耳朵都起茧了,你说点新鲜的行不行?”

费飞嘿嘿一笑,道:“好好的气氛给你打破了。其实我感觉这句话挺吉祥的,每次我一说这句话,你就可以逢凶化吉,百试不爽。”

渠年道:“那是因为我有能力逢凶化吉,而不是因为你这句屁话。”

费飞道:“那你的能力拿出来呀!”

渠年道:“你没看到后面的追兵越来越远了吗?只要我们保持这个速度,马上就可以把他们甩掉。”

费飞转头看了一眼,信尝君真的被他们越甩越远了,刚开始最近的时候,不足一里地,现在离他们的距离明显有一里开外了!大概是因为他们在外面晒了半天太阳,跨下的马歇过劲来了,而信尝君的马经过千里奔波,一刻未顿,已经精疲力尽,所以才会跟他们拉开距离。

费飞心下一喜,看来还是有希望逃走的嘛!只要把这群人甩掉了,找个小树林再化化妆,出来又是一个精致的男孩。

只不过他的想象非常美好,现实却非常残酷。

这条峡谷很长,约有二三十里地,再往前走,就慢慢变得开阔,变成了一个喇叭型,快要出谷的地方,有五六里地宽。

结果他们现在才发现,燕国的那群禽兽走了半天,还没有进谷,现在上万人马都堵在谷口,大概是他们已经能看到谷内的情景,所以这些人都很好奇,本来走成一字长蛇,现在虽然还是一字长蛇,不过却是横着的,而且他们大概在商量对策,完全停了下来,仗着人多势众,好狗也开始挡道,一边看风景,一边聊着天,把谷口堵得死死的,也不管后面的人有没有意见,着不着急?

第272章 打肿脸充胖子

费飞本来对燕国的人马就望而生畏,现在见他们堵住了谷口,更是吓得魂飞魄散,就算燕国的人不为难他,他也没办法飞过去呀!后面的信尝君虽然离他们有一里多路,但如果他们停下来,对方也是转眼即至,看陵阳君张牙舞爪的模样,一旦追上了他们,估计都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直接将它们剁成肉酱。

信尝君本来见他们越跑越远,距离越拉越大,心急如焚,现在远远见到前方的谷口被堵住了,大喜过望,看服饰战甲,他就知道那拨人是燕国人,既不是齐国人,也不是秦国人,那是不可能帮助秦渠年的,只要秦渠年稍微停滞一下,他就可以追上去,把他活活砍死,一泄心头之恨。

眼看谷口越来越近,费飞也是急眼了,叫道:“要死啦,要死啦!秦渠年,怎么办呀?快要被人家翁中捉鳖了。”

渠年咬了咬牙道:“冲过去!”

费飞吓得胆战心惊,急道:“你疯了吧?我们就七个人,人家有上万人,冲过去不是死路一条吗?”

渠年道:“随便你冲不冲,其他人跟我冲过去!”

除了费飞以外,其他人对渠年极为信任,二话没说,脚步也没有丝毫停滞,就跟着他向谷口冲去!

费飞一看这阵势,完全是身不由己,也只能哭丧着脸,硬着头皮跟他向前冲去。

燕国的人听到后面山谷里传来急促的马蹄声,轰轰隆隆,都转过了头。本来他们站在谷口,只是因为马上就要进谷了,所以站在谷口商量一下对策,并不是故意阻拦他们,何况跟他们无仇无怨,只要他们停下来,好好商量一下,燕国的人也不会死活不让路,毕竟他们自己就要进谷了!

但见渠年几人如同疯牛一样,径直冲了过来,完全没有停下脚步的意思,视他们上万人于无物!如果对方也有上万人,这些燕国人理亏,认识到好狗不应该挡路,肯定也会乖乖腾出路来,但对方只有七个人,却把他们上万大军不放在眼里,他们就感觉受到了挑衅,非常不高兴,有些人已经把剑拔了出来,就等着那几个不知死活的东西冲过来。

费飞看得汗如雨下,长这么大还第一次干出拿鸡蛋碰石头的事情来,感觉这要是冲过去,肯定必死无疑,还不如停下脚步来投降,信尝君说不定也不会杀他!他犹豫了几次,终究是没干出这么没种的事情来,主要原因还是,自己又没有真的天之眼,就算自己跪地求饶,也是没有了利用价值,信尝君估计还是会杀了他,那还不如跟着渠年赌一把,毕竟在他眼里,渠年也是一个贪生怕死的人,不可能干出自取灭亡的事情,说不定能有奇迹发生,说不定这燕军里面有他的好朋友。

所以稍一思虑,感觉还是赌一把比较划算。

眼看还有十几丈远,这七人依旧没有停下的迹象,燕军拔剑的人就更多了,看这七人无所畏惧的样子,估计都是高手,要不然不可能有这么大的胆子,所以最前面那一排人也开始凝神戒备。

没想到却在这时,渠年提了一口真气,大喝一声:“天子特使,奉旨办事,闲杂人等,速速回避,违令者,抄家灭族!”

由于山谷呈喇叭型,渠年叫得声音又大,虽然对方有上万人,也是听得清清楚楚,均是神情一凛,没想这几个人竟是天子派来的人,怪不得底气那么足,牛皮哄哄的,把他们上万人马都不放在眼里!所以他们也是深信不疑,毕竟他们也不知这几个人是被逼急眼了,谁没事会去冒充天子特使啊?那可是死罪一条。何况这几个人只是借个路,如果没有十足的底气,也没必要冒这么大的风险,哪怕就是普通人,停下来好好说上一句,他们又不是不让路!

虽然现在周室衰微,但天子毕竟是名义上的天下共主,表面上没有人不尊重,包括齐秦这样的强国,也要给天子几分薄面,要不然天子一道圣旨也不可能在齐国把渠年调走了!所以燕国这样的弱国,对天子更是毕恭毕敬,那天子特使在他们眼里,自然带着无限威严,何况人家只是借个路,虽然态度有点嚣张,但毕竟是天子特使嘛!得瑟一点也可以理解,没必要冒着被抄家灭族的风险就为挡个路,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所以不等太子吩咐,人群就开始往两侧避闪,中间好不容易腾出一条三尺宽的小道。

渠年几人一起冲过去肯定不行,于是急忙变换队型,变成一字长蛇型,渠年一马当先,就冲了过去,边冲边喊:“天子特使,速速回避……”

燕国的人心里均想,看把你嘚瑟的,叫一遍就行了呗!估计也是第一次干这么光彩的事情,生怕别人不知道。

渠年毕竟也是在赌,心里也是忐忑不安的,万一刚冲进去对方就反应过来,那他们真的就是自投罗网了。刚冲进去那种感觉,就像是一头扎进了草垛里,边上都是乱糟糟的人,速度也不自觉地慢了下来,如果此时两侧有人偷袭他,他们必死无疑。

虽然燕国的人在给他们让路,但毕竟人太多了,一时半会挤不开,前面的路越来越细,到最后干脆就走不动了,几人就淹没在燕军的人山人海中,感觉人家现在一人唾口唾沫都能把他们淹死。渠年依旧还在喊着要抄人家的家,灭人家的族,听得费飞胆战心惊,还偷偷地拉了下渠年的衣服,就没好说,你小点声,把人家惹急了,偷偷捅你一剑!

信尝君因为离渠年有一里多路,虽然他听见渠年在叫唤,但因为山谷是喇叭型,而他处在喇叭根处,所以没有前面那些人听得清晰,就听到一团嗡嗡声,而且他胯下马蹄声轰隆,又遮掩了一大半,就隐约听到什么“抄家灭族”,心里还觉得纳闷,人家是燕国的军队,你一个秦国公子能抄谁的家?能灭谁的族?人家会鸟你吗?

结果令他意外的是,这些燕国人好像很怕这个秦国公子灭族,没有一点骨气,竟真的主动让出一条路来。信尝君气得牙都痒痒,果然是一个烂泥扶不上墙的国家,烂到骨头里了,无可救药了。

由于燕国给秦渠年挤出三尺宽的小道,已经使了吃奶的力气,毕竟匆忙之下,人群挤在一起,张力很小,所以等信尝君这一群人追到面前,那条小道已经愈合了!信尝君想挤都挤不进去了,何况他有好几百人,挤着不方便!也正因为他们有几百人,燕国的人也感觉羊肠小道已经不够标准了,但宽广大道一时之间又挤不出来,所以干脆就不挤了,何况很多人还认得信尝君,知道他跟天子特使不是一伙的,毕竟这里来来往往的人多了去了,就算不让路,也没有抄家灭族的风险!

信尝君见冲不过去,便猛拉了下缰绳,马便长嘶一声,双蹄离地,停了下来。后面几百人也跟着停了下来!

渠年几人还淹没在人的海洋里,不过他听到信尝君勒马的声音,便也不说话了,也不再嚷嚷着要抄人家的家,灭人家的族了,硬着头皮往前挤,好在刚刚已经喊了很多遍,已经起到震慑的作用,何况人都有盲从心理,后面的人见前面的人主动让路,好像是理所当然,所以也跟着给他们腾出一头路来。

信尝君停下之后,因为他骑在马上,而燕国的人也骑在马上,大家一样高,所以他伸头看了一眼,却看不到渠年的踪影,不免又急又怒,大喝一声:“给我让开!”

他心里本来就瞧不起燕国,国力不昌也就罢了,人还没有骨气,上次在吕宋关外,也是这帮孙子和韩国跑得最快,而且刚刚被一个秦国质子恐吓两句,竟也主动让出路来,毫无节操可言,所以他才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连一个秦质子都可以恐吓他们,何况他是赵国信尝君,身后还有上万兵马,虽然上万兵马还在后面堵车,但照样可以给他带来底气!

但他不知道的是,人家秦公子是拉大旗作虎皮,打的是天子的旗号,人家燕军给的是天子的面子,才会行个方便。而他算什么?不过是赵国的信尝君罢了,就算是燕国的信尝君,这里有太子坐镇,也轮不到他放肆。

而且他认为燕国人没有骨气,这本身就是带有偏见的想法。虽然燕国高层为了顾全大局,在六国面前经常忍气吞声,但可能燕国生于苦寒之地,在那种极端环境里长大的燕人性格坚韧,也极有骨气,只是因为环境太过恶劣,导致人丁不旺,六畜不兴,才有了弱国的形象,要不然燕国也不会利用天之眼,想在中原掀起腥风血雨,然后混水摸鱼,并不是他们不自量力,而是不甘心世代被人欺负!

第273章 太子子丹

天子特使对他们态度恶劣,他们还能忍受,不看僧面看佛面嘛,不过心里还是有点不高兴的,刚好他们气还没消,信尝君又不识趣地跑来了,就带了几百个人还敢对他们大喊大叫,分明就是藐视他们,藐视燕国嘛!本来要强的人心灵就脆弱,燕军顿时就愤怒了,真是人也能叫唤,狗也能叫唤。

但他们顾全大局,倒也没有一哄而上灭了信尝君,只把他的话当做了放屁,人群动也不动,脸上还露出愤怒之色。

信尝君见他们不让路,愈发焦急,这时也是愤怒,吼道:“你们耳朵都聋了?好狗不挡道不知道吗?给我让开!”

虽然他离燕军有一丈远,但燕军的脸上都能感受到他愤怒的唾沫星子,像是下了一场蒙蒙细雨。

虽然他的话很有道理,好狗不挡道,但燕军听在耳朵里,却是格外刺耳,这时一名将领就走了出来,冷笑一声,道:“信尝君,好大的火气啊!这路是你赵国的路吗?你能走得,我们就走不得?”

信尝君急得头发都快冒烟了,若不是人少,真的想冲杀过去,他也知道,他的态度有些恶劣,如果他现在缓下语气跟燕军商量,燕军肯定也会让道的,但他强硬的姿态已经放出去了,忽然间软下来就会显得特别生硬,而且显得特别怂,这不符合他的风格。这时怒道:“你们让不让路?我警告你们,我后面还有几万兵马,如果你们不让路,后果将会非常严重。”

那名将领道:“哦?那我们倒想见识见识有什么严重的后果?”

信尝君就感觉莫名其妙,这帮孙子在战场上那么怂,在秦质子的面前也那么怂,怎么到了自己的面前,就变得这么勇敢呢?竟然唬不住他们。一时之间,他也没了主意,硬冲吧,肯定是冲不过去的,他如果让他怂下来,这事他也干不出来,急得脸都涨红了,咬牙道:“那你们怎样才能让路?”

那名将领道:“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你走你们的,我走我们的,急什么?”

燕国太子子丹因为站在最前面,后面发生的事情他并不太清楚,只听见什么天子特使,又听见陵阳君的怒吼声,就感到奇怪,这时就拨开人群,走了过来,因为渠年几人已经淹没在人海里,他也看不到,等他穿过人群,就看见了吹胡子瞪眼的信尝君!

子丹这时笑道:“原来是信尝君哪?什么事惹信尝君发这么大火呀?”

信尝君就感觉子丹是在讥讽他,自己的喉咙都快叫破了,他难道没有听见吗?难道还要自己再喊一遍吗?再喊一遍多没有尊严,这时便冷冷道:“太子就不打算让路了吗?打算一直堵在谷口吗”

子丹笑道:“信尝君这话说的就见外了。我们也打算进谷,只是刚好走到了这里,怎么会是堵住谷口呢?”

形势比人强,信尝君虽然有一肚子怒火,但他已经发过一遍了,没卵用,只能耐住性子说道:“那燕军能让一条路让我通过吗?”

燕国的人心里都在想,你早这样说,不早就过去了吗?非要假装自己很厉害的样子。

子丹这时笑道:“当然可以。那信尝君就跟我们一起进谷吧。”这时大叫一声:“大家不要堵住谷口,让信尝君先进谷吧!”

却在这时,信尝君的上万手下终于疏通好了,成群结队地跑了过来,一时之间,山谷里只剩下轰隆的马蹄声了!

信尝君一看手下们来了,底气又足了,如果他们早来一步,自己也不用低声下气地跟他们商量了,现在看那些燕国的人已经开始让路了,他也没有理由再发火了,这种不能发火的感觉更令人恼火!

渠年几人仿佛已经被遗忘了,还在人群里艰难地行走,就像是沙里游动的鱼,举步维艰。虽然他们比子丹先穿越人群,但他们大概选错了位置,选择人群最厚的地方,所以子丹已经穿过了人群,而他们还没有,听到信尝君的话软了下,渠年也是着急,额头上也有细汗渗出。本来冒充天子特使,就应该一鼓作气,让这些人措手不及,现在他们泄气了,情况就变得危险了,信尝君稍微提醒一下,他们就露馅了,那时他们也能想象燕国人的愤怒!

好在燕国的人很仗义,帮他们拖延了一阵,等到子丹下令让路的时候,他们终于从人群里挤了出来,长吁了一口气!前方还是一片戈壁,尽头好像有森林,这时一刻也不愿耽搁,猛踢了下马肚,就向远处的森林跑了过去。

不过几人还是回头看了一眼,看看后面的动静。

费飞也跟随潮流回头看了一眼,结果就看到了白斩絮,她也在看着他。

小的时候,父母经常叮嘱,出门在外,千金难买回头望!直到此时此刻,费飞才发现他父母欺骗了他,这哪里是千金难买回头望?这分明是一望丢了半条命嘛!

费飞只觉头皮一麻,连忙转过了头,心里想着,幸亏贴个假胡子,要不然就被她发现了,为了让心里踏实,还特地摸了摸嘴边的假胡子,结果这一摸,吓得魂飞魄散,他的假胡子已经不翼而飞了。日啊!什么时候丢的他也不知道,可能是刚刚冲刺的时候,风速太大,把他的假胡子给吹掉了,果然是土匪窝里没好货啊!

白斩絮没有跟随子丹去后面,一直站在最前面,所以这七个人从人群里冲出来的时候,特别显眼,难免要多看一眼,因为她跟费飞也有过鱼水之欢,所以对他特别熟悉,一眼就看到了他。这时喃喃说了一句:“费飞……”

费飞这时边跑边叫:“要死啦,要死啦!”

渠年转道:“你怎么慢半拍?都跑出来了,怎么还要死要活的?”

费飞急道:“你没看我的假胡子掉了吗?白斩絮看到了我,我敢肯定,他也认出了我,这下麻烦就大了。”

渠年道:“你怕她再奸污你?”

费飞道:“那肯定不是,能用贞操解决的事情,在我眼里都不叫事情。这个白斩絮跟她妈妈一样,心狠手辣,不过女人都这样,脱了衣服和穿上衣服完全就不是一种人,如果我落到她的手里,肯定小命不保呀!”

渠年道:“你很害怕?”

费飞道:“你不废话吗?人家有上万人马,一人一口唾沫就可以把我们淹死。”

渠年道:“现在信尝君已经有上万人马在追杀我们了,再多上万人马,对我们来说,有区别吗?”

费飞想了想,点了点头,道:“你说的好像很有道理哦!一万和一百万对我们来说,好像一个**样。”

渠年道:“情况甚至会好一点。”

费飞怔道:“你说一样我还能接受,但你跟我说人越多反而情况越好,这话我就不能接受了。”

边上的楚三敢道:“因为他们不是一伙人,不会是一条心,可以挑起他们内讧呀!”

费飞大吃一惊,怎么也不敢相信这番话是从楚三敢嘴里冒出来的,这比狗嘴里吐出象牙还要让人惊叹哪!便道:“楚三敢,难道你平时一直都在装傻吗?”

楚三敢急道:“你放屁!老子一向冰雪聪明,从没有犯傻的时候。”

费飞就看着渠年笑了下,道:“可能是我太紧张了,一时没转过弯来!不过兄弟,这次你急中生智,干得非常漂亮,我要好好表扬你一下,但你也不要骄傲自满,毕竟我们的危机还没有解除,你要好好努力,千万不要让我失望。”

渠年白了他一眼,道:“谢谢你的夸奖哦!”

费飞道:“咱兄弟客气什么?对了,你把你的假胡子借给我用一下,嘴上不贴点东西,心里没有安全感。”

渠年道:“给你我也没有安全感的。”

费飞急道:“你贴了一点效果都没有,人家光从你的屁股就能确定你的脸,你说你脸上在再折腾还有意义吗?而且你已经被人家认出来了,你这是自欺欺人。但没认识我的人还有很多,一旦我被他认出来了,我们就会麻烦不断呀!”

渠年想想也是这个道理,便把嘴上的假胡子揭了下来,递给了费飞,费飞接过假胡子,也不嫌恶心,直接贴到了嘴上,结果这胡子用了几天,粘性已经没有了,费飞刚松手,就被风给吹飞了!费飞急得哇哇大叫!

渠年道:“这我也帮不了你喽!”

费飞这时就转头望着楚三敢,道:“三敢哪,你长得如此英俊貌美,戴个假胡子实在影响你的气质,要不你把你的假胡子让给我吧,反正又没人认识你。”

楚三敢一听这话,二话没说,就把嘴上的假胡子撕了下来,不过没有递给费飞,而是直接扔向了地面,随风飘走。嘴上说道:“既然师父都不要伪装了,我还伪装个鸟!”

费飞咬了咬牙,道:“你还真是个鸟人,难怪要被送到齐国做质子,败家子一个!”

第274章 白斩絮说

费飞这时不想再理会楚三敢,又伸头看着白小牙道:“小牙,你的胡子应该也用不着了吧?”

结果白小牙也把胡子扯了下来,扔到了地上,道:“贴个屁,要死大家一起死,”

渠年便道:“费飞,你好像人缘不太好啊!”

费飞咬牙道:“这两个王八蛋,等到我炼出天之眼,这两个王八蛋连p眼都没有。”

酒叔这时说了一句:“年轻人,要不要把我的真胡子剪一点给你呀?”

费飞看了眼他油腻的胡须,都已经凝结成了饼,估计粘性不错,只可惜太恶心了,这时摆手道:“前辈,我忽然之间就不怕死了,生死如浮云,不足挂齿。”

玉夙这时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包,递给了他,道:“我这里还预备了一个,你粘上吧!毕竟你是费飞,天下人都认得你,一旦让其他人认出来,我们的处境会愈发艰难。”

费飞欣喜若狂,连忙就接过玉夙手里的纸包,也不再看淡生死,喜道:“还是玉夙姑娘上路子!你放心,我费飞向来是有恩报恩,有仇报仇,胡子虽轻,情意深重,我记着心里了,终会有一天,你会为你今日之善举而感到自豪与骄傲的……”

玉夙打断他的话道:“赶快贴上吧!感激的话留到以后再说吧!”

费飞喜滋滋地应了一声,就打开纸包,拿出了假胡子,贴在了嘴唇上面,毕竟是新东西,粘性非常好!

燕国的人马虽然给信尝君让路了,但燕国有上万人马,刚刚给渠年几人挤条道都不容易,何况信尝君手下也上万人,一道羊肠小道肯定是不够了,所以折腾了半天,终于让出一条猪肠大道来,等信尝君好不容易挤过去,渠年几人已经看不清身影,只剩下飞扬的尘土。

信尝君急不可耐,这时大喝一声,领着上万兵马就追了下去!

子丹这时也走了过来,望着满天尘土,喃喃地说了一句:“怎么信尝君好像在追天子特使,想造反吗?”

白斩絮这时走了过来,说道:“那几个人不是天子特使!”

子丹怔道:“你怎知道?”

白斩絮道:“因为我看到了费飞!”

子丹惊道:“费飞?他不是已经死了吗?”

白斩絮道:“没人见到他的尸体,那说明他没有死。刚刚我看见了他,应该不会有错。”

子丹迟疑道:“那难道信尝君是为了追费飞?”

白斩絮点头道:“应该是的!”

子丹道:“现在六国都认为费飞身上没有真的天之眼,几个国家现在都在怀疑是我燕国搞的鬼,那他们还追费飞干嘛?”

白斩絮道:“殿下可能还不了解这个费飞!”

子丹怔道:“不就是一颗棋子吗?”

白斩絮道:“没有那么简单。这个费飞是个特别聪明的人,聪明到什么程度呢?他以前在我天火宗看守藏经阁,当然,刚开始他是打杂的,但他因为聪明,特别会混,藏经阁混得跟他自己家一样,所以里面的典籍基本上都看过,而且过目不忘,全部都记在他的脑海里,我曾经考过他,藏经阁里有上万本典籍,普通人一辈子看一遍都看不完,但我随便抽几本,他都能倒背如流。”

子丹倒吸一口凉气,道:“这么聪明?”

白斩絮点头道:“一点都不夸张!”

子丹道:“那你们不管管他吗?那么重要的地方也能让他乱看?”

白斩絮心道,我和我妈的身体都让他看了,天火宗对他来说,还有什么不能看的?但这话不能说出来,嘴上便道:“等我们知道的时候,他已经看完了!”

子丹迟疑道:“不过话说回来,这样的人才你们也舍得当作棋子?”

白斩絮当然不会把他们的感情纠葛告诉他,说道:“这个人靠不住!”

子丹点了点头,道:“靠不住的人确实不能留。那你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白斩絮道:“正因为这个人特别聪明,又看光了我天火宗的各种典籍,肯定也知道了腹吻草的秘密。所以他这次来,肯定也是来找腹吻草的,要不然他没有来这里的理由。”

子丹沉吟片刻,道:“你的意思是,信尝君追费飞,很有可能是为了腹吻草的秘密。”

白斩絮道:“有可能,反正不管信尝君什么目的,费飞绝不能落到信尝君的手里,要不然对我燕国不利!而且费飞既然来到了这里,说不定他已经在藏经阁里找到了蛛丝马迹,可能他知道腹吻草在哪里!”

子丹怔道:“也就是说,我们要把费飞抢回来?”

白斩絮道:“反正不能落到信尝君的手里。”

子丹点了点头,道:“反正我们现在也是一筹莫展,本来就是来撞运气的,不如去凑凑热闹。”

这时招了下手,上万人马就追了上去。

渠年几人听后面马蹄声轰隆,转头一看,就见尘沙满天,信尝君已经追了上来!

几人也没有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跑,脚下荒芜的戈壁滩就慢慢有了颜色,绿色的小草越来越密!而前方就有了一片树林,几人就骑马冲了进去!

几人原本以为,这是一片野生林,这么多年没有人打理,肯定杂草丛生,荆棘遍地,结果进去以后才发现,树林里的草并不高,也没有荆棘藤蔓,就像是一个花园,虽然现在刚刚入春,但这里已经是百花争艳,各种各样的野花,姹紫嫣红,十分漂亮。

而那些树也长得十分高大,什么品种渠年也认不出来,高约十余丈,直径都有七八尺。正因为这些树木都很高大,所以距离也比较远,每两棵树之间都相隔好几丈,而且整整齐齐,好像是是人栽出来一般。虽然冬天刚刚过去,但树上却是枝繁叶茂,地上也没有腐朽的落叶,放眼望去,春机盎然!

几人因为忙着逃命,也顾不得怜惜这些花花草草,马蹄踏过,花草尽折!

因为树木间的空隙比较大,所以他们奔跑起来几乎不受影响。费飞这时四处张望一番,道:“真没想到忘川河谷里还有这么美丽的风景,简直是世外桃源哪!如果带着心爱的女人来这里隐居,每天看着这些花花草草,日子倒也是逍遥自在。”

楚三敢道:“那你跟后面的那个白斩絮商量一下,看看她愿不愿意跟你留在这里生猴子?”

费飞就白了他一眼,道:“你真是一根搅屎棍。人家在泼大粪,你来搅两下也就罢了,但人家在做蛋糕,你也来搅两下,好好的情致被你搅黄了。”

渠年说道:“你别忙着看风景,也别忙着拌嘴了,我拼着性命带你过来,不是来听你说废话的。这里有这么多花花草草,你赶快低头认真找找,看看有没有腹吻草?如果有的话,就顺手拔起,然后就想办法离开这个鬼地方了,再美的风景我也不愿意用来埋葬自己。”

费飞急道:“我到也想找到腹吻草,但着急没有用啊!那么珍贵的东西,怎么可能长得这么随便?你以为是楚三敢那张脸啊?想怎么长就怎么长?”

渠年道:“那你说腹吻草应该长在什么地方?”

费飞支吾道:“呃……怎么也应该长在悬崖峭壁上吧?”

渠年道:“你确不确定?如果确定的话,我们就要去找悬崖峭壁了!没必要在这森林里浪费时间。”

费飞道:“不确定,我就是猜的。”

渠年道:“那你还废什么话?还不低头认真找?我告诉你,往往惊喜就出现在不经意间!”

费飞想想也觉得有道理,也不再想着跟女人在这里生孩子了,真的开始低头寻找腹吻草,只是后面追兵的马蹄声轰隆,大概也已经进入森林,声音明显不一样了,让他有些心神不宁。这时便道:“秦渠年,我负责找腹吻草,你负责想办法,一定要想办法甩掉这些王八蛋,要不然就算找到腹吻草,我们也是死路一条。”

渠年道:“你找你的,我正在想办法!”

……

齐国公子长笑领着一万人马,上午就抵达忘川河谷。

这个长笑公子虽不是太子,但在诸多公子当中,却最得齐王宠爱,要不然齐王也不会把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他了。齐国很多人都在私下议论,齐王可能会废了太子,而立这个长笑公子为储君。

而长笑公子也坚信这个议论,感觉自己表现得好一点,将来肯定可以取代太子的位置,所以表现欲特别强,一路大张旗鼓,生怕别人不知道他父王重用他。

上午他就进了忘川河谷,但他也不着急,因为走得太快,路人不容易看清他风骚的脸孔,所以就跟游山玩水一样,趾高气扬,走得非常慢,路过这片森林时,还坐在柔软的草地上野餐了一顿!

齐王也确实在乎他,虽然这趟出门不是打仗,但毕竟也有上万兵马,生怕他不会调度,遇事乱成一锅粥,所以还把在战场上磨砺多年的黎情丝调给了他,也就是喊过渠年爷爷的那个黎情丝。

酒足饭饱之后,长笑便又领着上万人马往北进发了,这片森林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大约有三十里地宽,不到一个时辰,齐国的上万兵马就从森林里走了出去,令他们意外的是,外面竟是一望无际的大草原,看也看不到边。

他们之所以觉得意外,因为在外面测量,忘川河谷宽只有七十里地,但他们现在往两侧望去,视线所及,单侧估计也不至七十里地,众人心里均在想,难道这忘川河谷里就是一片大草原?草原上连牛羊都没有,能有什么宝贝?

“草……全是草……”

特别是长笑,心里无比失望,看来这次要辜负父王的期望了,除了挖点花花草草回去,也干不出什么功绩来了,不免长叹一声。

但既然来了,总要装模作样找一遍,这样回去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上万兵马就继续往北走,结果刚走了三四里地,耳旁忽然传来轰隆的马蹄声,转头一看,就见西边的草原上跑来一队人马,看人数,比他们还要多,由西往东,奔跑在无边无际的大草原上,遮天蔽野!

黎情丝见多识广,这时说了一句:“秦国人!”

长笑脸色一变!

这一队人马确实是秦国人马,领头之人是秦国太子扶卬。本来秦王没有打算派他来的,但他自告奋勇,说是要将功赎罪,到忘川河谷把焦魂残剑拔回来,献与父王。

毕竟这是碰运气的事情,交给谁去办都一样,何况扶卬是太子,将来的秦王,有句话说,得焦魂残剑者得天下,说不定他儿子就有得天下的机缘,真能拔出焦魂残剑也说不定,所以就让他来了!

毕竟这次各国都派了人马进谷,秦王也怕儿子在里面受那六国挤兑,反正秦国国力雄厚,离得又近,所以给他拔了两万兵马,毕竟不是打仗,两万人马那是足够了,如果实在不够,派人出来搬救兵都来得及!

扶卬其实昨天就进谷了,虽然他生性并不谨慎,但他走到那片树林前,听说忘川河谷内凶险异常,而树林里最容易有凶猛异兽出现,为了保险起见,他假装自己很有眼光,便决定绕过这片森林。结果这片树林虽然不宽,但却非常非常的长,这一绕,就绕了一天一夜!

本来他们绕过树林以后,就可以直接往北走了,但他心里也觉得不对劲,因为这个山谷只有七十里宽,但他们跑了一天一夜,最少跑了几百里地,却始终没有跑到尽头,只跑到了树林的尽头,树林西边还是一望无际的戈壁滩。

他怀疑自己是迷路了,所以不敢贸然往北,又顺着树林往东跑,只有跑到忘川河谷中轴线上,他才好确定方向,也不容易迷路。好在忘川河谷的中轴线也特别好确定,因为谷口就像是一扇高大的门,顶天立地,远远就能看见,结果快到中轴线上的时候,却让他看到了齐国的兵马!

第275章 东西霸主

齐秦两国分别为东西方的霸主,虽然齐国的霸主之位更加名副其实,毕竟手下有一帮小弟,而秦国这个霸主就是光杆司令,国力强也是霸主,弱也是霸主,反正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但论两国的实力,齐国却比秦国相差甚远。

所以长笑一听说是秦国的兵马,不免脸色一变,再看对方的人数,也比自己多出一大截,心里就冒出一个念头:“惹不起惹不起……”

由于他们正在往北走,如果不停下脚步的话,刚好跟秦国的兵马撞在一起,这不是长笑想看到的,他现在不想招惹秦国人,也招惹不起,但如果主动停下脚步,让秦国兵马通过,好像也显得自己胆怯,日后传回齐国,也是影响自己的声誉。

好在他机智过人,当然,机智过人这个词语是他自己想出来的。这时灵机一动,就调转马头往西走,这样秦国的兵马往东走,刚好擦肩而过,互无齐集,也不会起冲突了!

由于他的队伍很长,就像是一条长蛇,他这个蛇头刚转过弯来,面朝西,假装没看到秦国人,心里想着,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结果令他意外的是,秦国的兵马这时放缓的速度,竟冲他这边走了过来,这让他心头一紧!

其实这个世界的人还是有原则的,战争就是战争,寻宝就是寻宝,就算平时两国不大对付,到了这里只要恪守本分,基本也不会有冲突。

如果齐国人马不是从森林里走出来的,扶卬可能也就视而不见了,毕竟齐国的人马也不少,没有利益纠纷,他也不想发生冲突。

他之所以改变主意,是因为他怀疑森林里有危险,才自作聪明绕森林跑了一圈,跑了一天一夜,虽然也是跑了一肚子气,但他还可以假装他的决断是正确的,在部下的心中依旧英明神武。结果长笑这个不长眼的却从森林里大摇大摆地走了出来,没遇到任何危险,这不是在打他的脸吗?这让他的部下怎么看他?

而且他对齐国本来就没有好感,上次在吕宋关前,这辈子第一次出征,就是败在齐国手里,让他颜面尽失,至今没有抬起头。

何况他跟长笑的想法有一点是相似的,就是他在这里转了一圈,除了这片森林和门口那那片戈壁滩之外,只剩下茫茫草原,也是看得他心灰意冷,感觉也找不到传说中的宝贝了,估计也要空手而归,既然如此,那还不如找找齐国的茬,既能报仇,回去多少也能算个功劳!

快要接近长笑时,扶卬就叫道:“停一下!”

长笑心下一紧,就竖了下手,后面的人马就停了下来!

扶卬看了长笑一眼,道:“你们是齐国人?”

长笑虽然内心有点慌,但表面故作平静,道:“正是!阁下是秦国人吗?”

扶卬道:“我是秦国太子扶卬!你是齐国什么人哪?也是太子吗?”

这话说的咄咄逼人,但长笑也假装不介意,笑道:“我是齐国公子长笑!不是太子!”

扶卬摸着下巴想了想,道:“长笑?就是要顶替太子的那个长笑?”

这话说得太诛心了,长笑脸色一变,但也没有翻脸,冷冷道:“太子说笑了。”

扶卬道:“你看我像说笑的样子吗?现在天下人都这样说,要不然我怎么会知道?虽然你这个想法很有魄力,但我最讨厌你这种觊觎太子之位的人,可耻!”

边上的黎情丝就听不下去了,怒道:“秦国太子,希望你说话尊重一点。”

扶卬笑道:“想要获得尊重就要拿出实力,不是靠嘴巴,我为什么要尊重你们?”

黎情丝还想怒斥他,但长笑心里胆怯,生怕惹怒了这个畜生,事情不好收场。这时就竖了下手,阻止他说下去,然后看着扶卬道:“道不同不相为谋,告辞!”

扶卬却道:“等一下!我让你走了吗?”

这话虽然没有羞辱的词语,但这口气,对长笑来说,已经是赤.裸裸的羞辱了,还是当着部下的面,这让他怒不可遏,但怒归怒,他也看得出来,秦国是在故意找他的茬,可能就是想找个理由跟他开战,他可不能上对方的当,毕竟对方是虎狼之军,人数还比他多了一倍差不多,一不小心就会全军覆没,小不忍则乱大谋,这时强忍住怒气,道:“你还想怎样?”

扶卬道:“想走也可以,唱首歌给我听听。唱完你就可以走了。”

这话就更具有羞辱性了,毕竟这里不是KTV,他也不是KTV里的公子公主,他是正儿八经的一国公子,如果真给秦国太子献唱一首,不但长笑的脸没地方放,齐国的脸也没地方放!

黎情丝又忍不住了,怒道:“秦国太子,你别欺人太甚了,真以为我齐国怕了你秦国吗?”

长笑也道:“就是,你有点欺人太甚了。”

扶卬脸色一冷,道:“也就是说,你们不给我面子喽?想过后果没有?”

黎情丝见对方故意找茬,咄咄逼人,知道今天这事绝没有办法善了,这一战避免不了,这时拔剑出鞘,道:“什么后果我齐国都能承受。”

这时不等长笑吩咐,就准备排兵布阵迎敌!

扶卬既然故意找茬,那自然是没把他们放在眼里,巴不得他们动怒,然后将他们一举铲除,回去也能吹上几天,一雪吕宋关之耻,这时也准备下令迎战。

没想到就在这剑拔弩张之际,森林里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众人转头一看,就有几匹马从树林里疾速冲了出来!

齐国的人马虽然是南北走向,如同一字长蛇,但长笑和黎情丝毕竟已经转过头来,面朝西,看得清清楚楚。

黎情丝脸色一变,道:“秦渠年!”

扶卬也有好多年没见到渠年了,当年渠年走的时候才十三岁,模样已经大变,如果不是黎情丝提醒,他是绝计认不出来的!这时也是脸色一变,万万没想到啊,他竟然能在这里遇见渠年,真是人生处处有惊喜呀!现在他对挑衅齐国顿时失去了兴趣!

渠年几人冲到树林边缘的时候,好巧不巧,那里有一片茂密的杂草,有一人多高,蒙蔽了他们的双眼,等他们冲出树林,一下就傻眼了,只见树林外的草原上站着几万兵马,横一列,竖一列,横的那一列是秦国兵马,长约四五里地,竖的那一列是齐国兵马,长约两三里地,一横一纵,好像是布下天罗地网,正等着他们自投罗网。

费飞惊道:“卧槽,这是什么套路?”

渠年一下看到这么多人,也是一阵惊慌,现在前面右面都被堵住了去路,只有西边有缺口,但如果这些人真的是围堵他的话,西边那个缺口也很快就会封堵起来,毕竟有好几里地远,对方有足够的时间合围!

由于马太快,冲出树林以后,转眼就冲下去一里多地,眼看就要冲进敌方阵营了,渠年连忙拉住缰绳,跨下之马长嘶一声,双蹄离地,就停了下来。

其他人连忙也跟着停了下来。

渠年认真看了一眼,才发现这里是两个国家的人,一队是秦国的,一队是齐国的,黎情丝自不用多说,毕竟叫过他爷爷,他肯定是记得的。至于长笑,他在齐国混了这么多年,自然也是认识,何况上次从吕宋关凯旋,齐王为他设宴接风洗尘,长笑也在现场,还向他敬酒了。现在对于他来说,他已经背叛了齐国,齐国人对他肯定充满了敌意,埋伏他也是合情合理。

秦国太子扶卬他是认识的,毕竟长他几岁,他离开秦国的时候,扶卬已经成年,所以模样并没有多大改变,他一眼就认出来了。只是他想不透秦国的动机,如果说秦国想把他抓回秦国,这也可以理解,但为什么要跟齐国同流合污呢?

但事已至此,前有堵截,后有追兵,逃肯定是逃不掉的,现在也只能赌一把了,把他们的身家性命都在秦国身上,毕竟贺敏找过他,秦王并无害他的想法,这句话应该不假,可能也就是自己回到秦国,没有好日子过罢了,也比死在齐国或者赵国的手上好。

而且他还有一点觉得疑惑,就这些人怎么可能算到他会走这条路?那不是神仙干的事情吗?有可能这两拨人并不是在围堵他。

渠年这时驱马上前,离有半里地就停了下来,笑道:“太子哥哥别来无恙啊!没想到你我兄弟今日竟会在这里重逢,实在是太意外了!多年不见,渠年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太子哥哥,幸得上天垂怜,今日让我有幸见到太子哥哥,让我好生激动。”

扶卬对他这个弟弟印象深刻,毕竟是送去他国做质子,当年他真的是资质愚钝,说话也不讨人喜欢,要不然他父王有那么多儿子,也不可能偏偏选择他,没想到几年没见,拍起马屁来这么顺溜,没有一点违和感,看他的样子,好像真的有了热泪盈眶的感觉,差点都让他相信了。

第276章 你过来啊

扶卬的心里就冒出一个想法,看来这个狗子真的变了,对他来说,已经变成一个完全陌生的人,而且他对他的感情也变了,以前只是不喜欢他,现在却变成憎恨了。一想到这家伙在吕宋关外,为敌国出谋划策,把他打得屁滚尿流,颜面尽失,心里就像刀割一样难受。以前见不到他的人也就罢了,他憎恨的对象是抽象的,模糊的,但现在却不一样了,他心里的恨意就渐渐变得清晰!

这些也就罢了,看在亲兄弟的面子上,也念在他是迫不得已,心里也能勉强原谅他,但这家伙意然想回国抢他的太子之位,这个就不能原谅了。他已经打听过了,渠年逃往乌鸡山的时候,贺敏当着上千手下的面,曾允诺渠年太子之位,如果不是他父王授意,贺敏绝不敢说出这样的话。不管他的父王是不是故意放出诱饵,引诱渠年回国,反正他的东宫之位已经有了易主的可能!

这是他不能接受的!在他的心目中,渠年已经变成他潜在的最大的敌人。所以看到渠年出现,心里浓浓的恨意就变成了快乐的源泉。

这时假装很意外,道:“你是渠年?”

渠年笑道:“太子哥哥,没想到你还是记得我的,我就是渠年啊!”

没想到扶卬却是脸色一冷,喝道:“混账东西,竟敢冒充我秦国公子,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来人,给我把这个不知死活的东西给砍了。”

边上的长笑听了这话,那是喜出望外,本来看到渠年过来,他心里是又恨又怕,恨的是他背叛了齐国。怕的是这家伙是秦国人,又有“一人可抵百万大军”的光荣称号,既然现在遇到秦军,他跟太子又是亲兄弟,兄弟相见,不管暗地里有多么不顺眼,但表面上肯定其乐融融,本来秦国太子就在挑衅他,如果再有这个秦渠年助他一臂之力,那他们今天真的是凶多吉少了。

结果万万没想到,这个太子为了杀渠年,竟然假装不认识渠年,这种狗咬狗一嘴毛的事情,他是喜闻乐见的。而且如果渠年死了,山东六国也会安心不少,虽然不是他亲手杀死的,但他把这个消息带回齐国,也是大功一件哪!

渠年也非常意外,虽然他跟这个太子关系并不太好,但毕竟是亲兄弟,那是血浓于水呀!虽然他在吕宋关打败了他,但也并不是针对他,连秦王都明白这个道理,他也是身不由己,何况此时还在众目睽睽之下,就算扶卬想杀他,也不愿落下兄弟相残的恶名,所以他才愿意赌一把。结果这家伙倒好,直接认定他是冒充的,这样就算杀了他,他也有了推诿之词。

这时扶卬身后就有几十骑人马冲了出来,兵器已经出鞘,准备斩杀渠年!

渠年脸色一变,大喝一声:“等一下!”

虽然扶卬认定他是假的公子,但他那些手下却是心知肚明,知道眼前这人就是货真价实的秦国公子,对他们来说,人家自带王族光环,说话气势十足,让他们心头一凛,忍不住停了下来。

渠年这时看着扶卬,怒道:“扶卬,你这个王八蛋,竟然对骨肉兄弟下手,真是丧尽天良,但今天估计不能如你所愿了,听到我后面的马蹄声了吗?老子带了十万赵军,岂是你这个王八蛋想杀就能杀的?”

扶卬微微一怔,他知道这个渠年诡计多端,以为是在诓他,结果却真的听到森林里传来密集的马蹄声,估计真有几万人,这让他脸色微微一变!

却在这时,信尝君就领着上万人马从森林里冲了出来,一看外面这阵势,几万人等着他,一下也是傻眼了。虽然秦渠年近在咫尺,但他也不追了,这时就竖了下手,上万兵马就停了下来。

燕国的人也从后面追了上来,见赵国的人忽然停了下来,以为抓到费飞了,这让他们很紧张,这时就从赵国兵马的西边绕了出去,刚出森林,跟信尝君一样,一下就懵逼了,这是什么套路啊?怎么看不懂呢?因为他们不认识秦渠年,还以为这么多国家都是来抓费飞的,这让他们非常意外!

扶卬一看树林里真的冲出几万赵国人马,还有燕国人马,也是大为震惊,毕竟赵国的人马还没有完全从树林里走出来,所以具体有多少人,他也看不出来,说不定真有渠年口中的十万兵马。虽然秦国兵马骁勇善战,但他只有两万人马,也不可能挡住赵国的十万人马,何况他刚开始还挑衅了齐国,如果他和赵国人发生了冲突,齐国肯定会混水摸鱼,踩他两脚。这让他也变得非常紧张,早知道刚开始见到这个兄弟,就客气一点了,毕竟他的兄弟对他还挺客气的,要不然也不会像现在这么骑虎难下了。

只是他想不明白的事,渠年怎么跟赵国人走到一起了?这家伙的想法真的是有异于常人,难道他认为赵国比齐国和秦国更值得依赖吗?

信尝君也不是傻子,刚冲出来时候有点懵逼,现在看清楚了对面的人马,一个是赵国,一个是齐国。齐国跟渠年向来就有瓜葛,曾经做过一丘之貉,也曾狼狈为奸过,所以渠年跟齐国的人在一起,也是合情合理,毕竟他不知道渠年已经在回齐国的路上逃跑了。至于秦国,那自然更不用多说,渠年就是秦国公子,跟太子是亲兄弟,兄弟俩聚在一起说说话,非常合情合理。

信尝君就有了上当的感觉,现在想想,渠年就几个人出现在忘川河谷,这事本身就有些诡异,看来人家只是去谷外溜达溜达,一不小心被他撞见了,而他却不知死活地追过来,刚好落入渠年的圈套。

心念至此,身上就有冷汗渗出。

渠年这时朝他招了下手,大叫一声:“信尝君,你站那么远干嘛?你别害怕呀!你过来呀!”

在扶卬的眼里,他叫的这么亲切,好像老朋友一样,看来他们真的是一伙的。

但在信尝君的眼里,这家伙现在是小人得志,故意在嘲讽他,但他只有上万兵马,而人家对方有好几万,还有秦国的虎狼之军,他也不敢轻举妄动,一不小心就是全军覆没。

燕国太子子丹就觉得好奇,转头问白斩絮,道:“这个说话的人是谁?好像很有底气呀!”

白斩絮也觉得奇怪,道:“我也不认识。”

但秦大公子毕竟是临淄城里的名人,后来又在王都的围春大会上露了脸,很多燕国人见到了,这时边上就有一名将领说道:“好像是秦质子渠年!”

子丹陡地一惊,道:“就是那个一人可抵百万大军的秦渠年?”

那将领道:“是的!”

子丹喃喃道:“这么年轻啊!”

那将领道:“他本来就很年轻,今年好像才二十岁。”

子丹道:“自古英雄出少年呐!”

白斩絮道:“据说当时在殷墟鬼城里,就是这个秦渠年最先发现的费飞,所以他们两个在一起,倒也合情合理。”

子丹深吸一口气,道:“如果他真是秦渠年的话,那我们刚开始可能就想错了,这个信尝君拼命追秦渠年,可能并不是为了费飞,就是为了杀秦渠年,听说信尝君被秦渠年坑得挺惨的,肯定对他恨之入骨。”

白斩絮道:“也有可能是为了费飞!”

子丹道:“不管为了谁,信尝君这次也是踩到钉子了,有秦齐两国护着秦渠年,信尝君不但占不到一点便宜,甚至可能要吃大亏。”

白斩絮道:“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作壁上观吗?”

子丹道:“那也只能这样了,虽然我也想杀了秦渠年,这家伙坏我燕国大事,死不足惜,但秦国那么多兵马,就算我们跟信尝君联手,都未必是人家的对手,何况齐国还在一旁虎视眈眈,是敌是友都不知道,贸然出手,只会引火烧身,不如就看看热闹,毕竟我们这次来的任务比秦渠年更重要!”

白斩絮点头道:“殿下分析得很有道理!我看费飞现在又贴了假胡子,我估计信尝君还没有认出他,毕竟绝大多数的人都以为他死了,都不在意。”

子丹点了点头。

四国人马,各怀鬼胎,一时就僵持住了。

渠年虽然表面上风轻云淡,内心也是紧张得一塌糊涂,他也知道,他现在已经把这四国人马拉到一个天平上,刚好平衡,而他就站在天平的中间,努力保持这种平衡,不管他向是左走还是向右走,天平都会失去平衡,一旦倾斜,后果不堪设想,他就像是一个小小秤砣,压着千斤之重,心里的压力可想而知。

他就巴不得这四国人马一看没戏了,然后一哄而散,那他就可以捡回一条命了,但他也知道,这种可能性几乎不存在。

费飞知道渠年在打肿脸充胖子,心里没有一点底气,自然也非常紧张,感觉他们现在就像在刀尖上跳舞,长这么大也没干过这么刺激的事情,让他心惊肉跳,汗如雨下。

第277章 露馅了

渠年现在也是骑虎难下,如履薄冰,总不能就这样一直站下去,那迟早要露出破绽,但下一步该怎么走,他也是一筹莫展。

正当他冥思苦想之际,信尝君沉不住气了,这样干瞪眼有什么意义?这时便大声说:“秦渠年,你牛,这次我认栽了,我走还不行吗?咱们后会有期。”

渠年一听这话,心就凉了半截,有人说,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但渠年现在不敢苟同,他感觉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对手,如果对面站的是陵阳君,肯定不会说出这么傻屌的话,说不定扭头就走,连招呼都不会打一下,那他也可以狐假虎威跟过去,一旦进了小树林,还是有机会脱困的!结果这家伙怂得如此彻底,什么不要脸的话也说得出来,事情就变得棘手了,现在就是傻子都看得出来,他跟信尝君不是一伙的。

果然,信尝君刚准备转身黯然离去,扶卬已经看出了猫腻,这时叫了一声,道:“信尝君请留步!”

信尝君心下一紧,难道秦国今天不会放过他了吗?但他跟长笑不一样,就算他心里紧张,也不愿输了气势,这时转过身来,怒道:“秦扶卬,你以为你们人多老子就怕了吗?别怪我没警告你,真打起来,你秦国绝讨不了好。”

扶卬也不生气,笑道:“信尝君误会了,我秦国绝没有为难信尝君的意思!”

信尝君颇感意外,道:“那你是什么意思?”

渠年道:“他的意思是,你是个孬种,胆小如鼠。”

信尝君因为还把他们兄弟当作一伙的,毕竟是亲兄弟嘛,想不当成一伙都难,就以为他们兄弟俩一唱一和在羞辱他,众目睽睽之下也是怒不可遏,这时拔剑出鞘,指着秦渠年道:“混账东西,你以为你找到靠山我就怕你了吗?”

渠年本来还想再挑拨几句,但扶卬现在心如明镜,这时大声说道:“信尝君,你别听这个人挑拨?我根本不认识这个人!”

信尝君一下又听懵逼了,这是什么意思?你们明明是兄弟俩,连我都认出来了,你能认不出来?难不成又在戏耍我?这时便冷哼一声,道:“你们秦国人真是卑鄙无耻,这种拙劣的伎俩一点都不好笑。”

扶卬大声道:“信尝君,我没有戏耍你,我真的不认识这个人,如果信尝君不信,我秦国现在就退兵!”

信尝君又听懵逼了,感觉今天脑子有点不够用,怎么觉得看不懂呢?看扶卬的表情,好像也不是在寻他开心,那这兄弟俩在搞什么飞机?

自从信尝君说要退兵,长笑也已经看穿了这一切,看来这个信尝君跟秦渠年根本就不是一伙的,而是信尝君在追杀渠年,这样说起来,也才合情合理,渠年没理由背叛齐国而投奔赵国啊!本来他早就想点拨信尝君,但秦国太子一直在说话,他也不好插嘴!

这时见秦国太子为了顾及自己的颜面,也不敢撕破脸皮,说话特别委婉,生怕留下兄弟相残的恶名,但却解释不清。他就知道这时该自己出马了,既能讨好秦国太子,这样自己也不用再唱歌了,也能除掉秦渠年这个祸害,回到齐国也是大功一件。便道:“信尝君,秦国太子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他不认识这个人,这个人与秦国没有任何瓜葛,所以你想干嘛就干嘛,跟秦国无关,跟我齐国也无关!”

信尝君顿时就有了醍醐灌顶的感觉,一下子就全明白了,原来搞了半天,秦国和齐国也想杀了秦渠年啊!原以为自己是走投无路,没想到转身就是柳暗花明,怪不得秦渠年站在人群中央,哪里都不去,原来是走投无路了呀!他之所以这么嚣张,原来是在制造虚假繁荣啊!

信尝君虽然精神一振,但还是有些不放心,就看着长笑道:“秦渠年不是你齐国的军师吗?你齐国为何不管不问?”

长笑道:“他已经背叛我齐国了,跟我齐国再无瓜葛,他现在也是我齐国的敌人!”信尝君吃了一颗定心丸,又看着扶卬说道:“秦国太子,如果你不认识这个人,麻烦你往后面退一里地!”

扶卬点了点头,就看着秦渠年笑道:“虽然你是假扮我弟弟,但我对我弟弟感情太深,看你长得这么像他,我都不忍心杀你。而且就算你真的是我弟弟,你也看到了,平时你作恶多端,现在这么多国家想杀你,就算我想救你,也是无能为力了。”

渠年长叹一口气,道:“你滚吧!咱们兄弟情义今天一刀两断。”

扶卬笑了笑,却没有回答他,这时招了招手,秦国果然就往后退兵了!

费飞看着扶卬急道:“那个……太子……血溶于水啊……你这样做,回去你爹会骂你的……”

扶卬冷笑一声,没有理他。

在秦国撤退的过程中,齐国和燕国就分出兵马,从两侧靠拢,填补秦国撤退后的空缺。

七个国家中,其实最恨秦渠年的就是燕国,就是这个家伙,让他燕国天衣无缝的计划功亏一篑,最可恨的是,这个家伙还揭露了燕国的阴谋,让燕国陷入一个非常被动的局面。所以现在有机会杀秦渠年,燕国也是很乐意效劳的,毕竟不需要成本嘛,就算燕国单独杀他,也是牛刀杀鸡,何况现在是三把牛刀杀一只鸡!

白斩絮这时对子丹说道:“殿下,要把费飞抢过来吗?”

子丹道:“不用了。抢过来也没有什么用处,而且杀人,三国可以同心协力,但如果想抢人,事情会变得糟糕,直接把这几个人剁碎就行了,一了百了。”

白斩絮点了下头,道:“好!”

齐国这边,黎情丝这时就凑到长笑的身边,小声道:“公子,这个秦渠年也算是个人才,就这样杀了有些可惜,要不想个办法把他抢回来,为我齐国所用,也是弊大于利呀!”

长笑不以为然,道:“这家伙不上路子,我齐国又不是没有留过他,还给他找了那么多女人,但他还是要走,留下只是养虎为患,这种人不懂得感恩,死不足惜。而且这种人只要不落到别的国家手里,对我齐国来说,就是一件天大的好事了。而且你想救也救不了,不但赵国不会答应,就连秦国都不会答应!”

黎情丝长叹一口气!

秦国兵马退下去一里多地,齐国和燕国的人马就合围了,把渠年几人团团围在中间!

费飞看得紧张无比,直咽口水,人还没死,吓得魂魄都要离窍了,这时急道:“秦渠年,你折腾了半天,风风火火的,一度让我看到了希望,怎么还是死路一条啊?”

渠年道:“也有点用处,不是多活了一段时间吗?”

费飞道:“多活的这段时间如此煎熬,生不如死,我宁愿不要。”

渠年道:“那你自杀好了!”

费飞急道:“你听听,你听听,这是人说的话吗?早知道我就不跟你合作了,如果这次能够死里逃生,我们就散伙,谁让我吃散伙饭我跟谁急?”

渠年叹道:“这散伙饭估计吃不了啦!看样子我们今天都要死在这里了。”

费飞舔了下嘴辱,道:“那个……秦渠年……你不要自暴自弃呀……你一自暴自弃,我也没了底气,其实你挺聪明的,你再想想办法,或许还能有机会呢!用你的三寸不烂之舌给他们周旋周旋?”

渠年摇了摇头,道:“没有用的。他们上了我那么多次当,而且我声明在外,出了名的诡计多端,不管我说什么他们都不会信的,只想着杀了我。”

费飞道:“那你总得试一下呀!不管有没有用也比坐以待毙强吧?”

渠年仰头看了看天,天很蓝,碧空如洗。便长叹一口气,道:“我不想垂死挣扎了。人一辈子就死一次,我想死的体面一点!当年就是因为父母兄弟瞧不起我,才把我送到了齐国当人质,在临淄像狗一样活着,虽然这段经历对我来说,是另一个人的经历,但它却实实在在地住在我的心里,想忘都忘不掉,每每想起,都是心如刀割。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了,挣扎已经没有了意义,我不想像一条摇尾乞怜的狗一样死去,我想死得有尊严一点,也算对得起我这一生了!”

不知为何,蝉夕并没有因为死亡即将到来而感到恐惧,反而因渠年这番话而感到难过,她知道,导致他心灰意冷的原因,就是扶卬这个兄弟对他痛下杀手。这时说道:“对不起,秦公子,你在临淄这么多年我也没能帮助你,反而让你一直帮助我!”

渠年转头看着她,笑了一下,道:“这跟你没有关系,你对我已经足够好了,作为朋友,你很优秀!”

蝉夕道:“既然你把我当做朋友,就不要难过了,我陪你一起死。”

渠年看她的眼眶中竟有泪光晶莹,就像钻石一样闪耀,让他心头一动,笑道:“能跟你这样的大美女一起死,我是三生有幸,但这却不是我想要的,没能保护好你们两个大美女,我很惭愧。”

蝉夕道:“你不用惭愧,我们不会怪你的。”

费飞急道:“你应该对我惭愧。你们都在干嘛呀?我们都快死了,怎么还有心思卿卿我我呢?现在就是女人脱光了躺在我的面前,我也不会有一点心思的。说这些根本就是毫无意义嘛!还是想办法逃出去才是正经的!”

楚三敢道:“你别说话,我师父心里正难过呢!”

费飞气道:“你这话说的,马上都要死了,谁心里不难过啊?谁心里不是心如刀绞?我不但难过,我还不开心,我一辈子都没有玩过漂亮的女人,我死不瞑目,我费家九代单传,还等着我传宗接代呢!现在都断子绝孙了,谁比我心里更难过?”

渠年转头道:“对不起!”

费飞没想到渠年会跟他道歉,颇感意外,不免张口结舌,凭良心讲,人家渠年并不亏欠他什么,这时就摆了下手,道:“算了算了,要死就一起死吧!下了阴曹地府再跟你散伙!”

信尝君毕竟是自认为很有气度的一个人,虽然把渠年团团包围住了,但看渠年在说话,他也没有打断,对他来说,渠年现在是插翅难飞,也不怕他逃跑,如果这样都能逃走的话,那他还不如拿块豆腐撞死算了。

毕竟他现在是胜利者,所以要有胜利者的姿态,这时很有风度的说了一句:“秦公子,话说完了吗?”

渠年转头看着他道:“差不多了!”

信尝君笑道:“秦公子,你机关算尽,没有算到你最后会死在我的手上吧?”

渠年道:“你是想羞辱我吗?”

信尝君摆了摆手,道:“我没有那么小气,说实在话,在没抓到你之前,我确实想把你千刀万剐,但真正抓到你了,我倒不想这样做。我也是个惜才之人,很明显,你就是一个很有才华的人,虽然陵阳君没有我聪明,但你有,这点我承认的,能够打败我的人,我心里还是尊重的。所以我既不想羞辱你,也不想折磨你,给你一个体面的死法,你自刎吧。你死了以后,我还会把你好好掩埋,还会给你立一块碑,背上写着,一人可抵百万大军!当然,我不是讽刺你哦,我是真心实意的。”

渠年笑了下,道:“就冲你这番话,你比陵阳君强上许多!”

信尝君道:“本来就比他强上许多,他没有一点男人的魄力,不配跟我比。如果你心中感激我,死后别来找我就行了。”

渠年道:“我知道,你是个真汉子,这一点有目共睹,但冤有头债有主,这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过节,其他人是无辜的,他们连我的朋友都算不上,如果我自刎,你能放其他人一条生路吗?如果你答应我,我做鬼也绝不会来找你,还会保佑你一生平安。”

第278章 绝境不绝

信尝君摇了摇头,道:“这个不可以商量。只怪你太聪明了,而且这几个人一直跟着你,殷墟鬼城里我就见到了,其实我也不确定你们究竟哪一个才是聪明人,万一你死了只是一个幌子,这些人再来找我报仇,说实在的,被你坑了这么多次,我也被你坑怕了,所以不如顺手斩草除根,免得留下后患。”

楚三敢道:“师父,不用跟他求情,我们不怕,掉头不过碗大的疤,有什么好怕的?”

费飞道:“关键是求情没用啊。有用的话我早就跪下了,还有心思坐在这里看风景?”

渠年这时就从马上跳了下来,站在了地上,脚下的青草非常柔软,就像是踩在地毯上。

费飞以为他想到了逃命的好渠道,也跟着跳了下来。

其他人不明所以,纷纷跟着跳到了地上。

费飞就小声道:“秦渠年,是不是想了好办法了?”

渠年怔道:“没有啊!”

费飞道:“没有你从马上跳下来干嘛?”

渠年伸手就在马屁上拍了两下,马就走开了,边说道:“这匹马跟着我好多天了,挺通人性的,反正我都要死了,让它陪我战死挺可惜的。”

费飞点了下头,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啦!这话一点不假,但是秦渠年,你他妈对一匹马都这么善良,就不能对我善良一点。我他妈活的还不如一匹马?”

渠年道:“别不甘心了!安心上路吧。”

费飞长叹一口气,也在他的马屁股上拍了两下,说道:“下辈子投胎,我想做一匹马。”

渠年就看着信尝君道:“这几匹马你不会为难吧?”

信尝君道:“我没有那么残暴,不会跟马过不去的。”

几人就都在马屁股上拍了拍,马就离开了,因为包围圈比较大,马儿也有很大的活动空间。

信尝君见他连马都不要了,估计已经断了逃生的念头,心里终于完全踏实下来,道:“你是自己了结,还是我们动手?”

渠年这时拔剑出鞘,道:“实不相瞒!我没有自杀的勇气,只能拼一把了!”

其它几人也纷纷拔出兵器,背靠背围成一圈,他们也知道,这几万兵马的围攻下,抵抗也如同螳臂挡车,但正如渠年所说,自杀更需要勇气。

信尝君道:“我能理解你,男人嘛,就应该死在战场上,我成全你,我会让我的手下的剑尽量快一点,让你少受一点痛苦。”

渠年笑了下,道:“多谢了!”

费飞站在渠年的身边,急道:“我真搞不懂你,都快死了,还搞得那么讲究。”

渠年道:“毕竟死亡也是一件神圣的事情。”

费飞啐了一口,道:“神圣个屁!你死得再好看也没人崇拜你。”

信尝君这时看了下子丹和长笑,大声道:“那我们就开始呗!”

子丹和长笑点了下头,这时安排了一下,因为渠年几人已经下马了,所以他们三方一方挑了一百个高手出来,都下了马,把渠年几人团团围住,包围圈就小了许多!外围的扶卬因为心里也特别好奇,但那三国把渠年几人围得跟铁桶一般,让他什么也看不着,这时就站在了马鞍上,伸长脖子踮起脚,终于能看清了里面的情形,看渠年被团团围住的样子,就算他们七个人全是九阶高手,今天也是必死无疑了。只要他一死,就再也没有人威胁他的太子之位了。看来这次来忘川河谷,真的是收获满满哪!

信尝君见三百高手已经就位,便大声道:“大家的剑麻利一点,速战速决。攻!”

那三百名高手剑花一抖,就向渠年几人攻了过来,光看他们的速度,就知道全是炼化境的修为,杀他真的是牛刀杀鸡了!他的右边站着楚三敢,聚精会神,看他的姿势,好像真有把握阻挡住人家似的。左首边站着费飞,费飞就比较务实,因为紧张,满头是汗,拿剑的手都微微颤抖。

渠年已经心灰意冷了,都懒得去抵抗了,只是出于本能反应,看对方的几把剑刺了过来,虽然无法破解,但他还是准备硬着头皮把剑刺出去。

结果就在他的剑快要碰到对方的剑时,就听“轰”地一声,他们脚下的地面竟然塌了下去,就像是地面上无故出现一口深井,渠年几人一下就掉了下去。

攻击他们的那些毕竟都是高手,见此变故,脸色一变,也是出于条件反射,急忙就退了回去,才不致于跌入井内。

渠年几人当中,酒叔的修为最高,虽然地面是忽然塌下去的,但他也来得及反应,刚腾空跃起,结果他边上站的人是费飞,费飞一下子跌入井中,吓得尖叫一声,一把就抱住了酒叔的大腿,把酒叔硬生生地拉了下去。

这口井好像很深,不过不是垂直的,几人跌入井内以后,就顺着斜坡滑了下去,虽然斜坡十分粗糙,一点都不光滑,但因为坡度太陡,几人还是疾速滑了下去,眼前什么也看不到,一片漆黑,就像是管道里的滑滑梯。

费飞吓得大喊大叫。

渠年刚跌下去时候,也是吓了一大跳,但滑了一阵以后,心里也就平和了,他们连死都不在乎了,还有什么好害怕的呢?费飞大概也是想通了这一点,叫了两声以后,也就不叫了。

他们原以为,他们落地以后,肯定会重重的砸在地上,就跟叠罗汉一样,一个砸一个。结果越往下,坡度越小,到最后,井道基本变成横向了,他们便滑不动,慢慢就停了下来。

不过四周还是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就连酒叔这样的九阶高手,也什么都看不清,就连往井口方向望去,也是一团漆黑。

几人站了起来,感觉这地方非常狭窄,腰都直不起来,几人都快挤成一团了。

这时就听玉夙怒道:“谁在乱摸?”

就听费飞道:“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我想摸摸看是什么地方?”

玉夙怒道:“你再乱摸我剁了你的手。”

费飞道:“不摸了,不摸了,我自.摸。”顿了下又道:“这究竟什么地方啊?不会是有人提前给我们挖了墓穴吧?我们就要埋在这里了吗?”

渠年道:“我也不知道!看看四周有没有通道吧?”费飞道:“什么也看不见,又不让乱摸,怎么找?我就怕上面那些人会追下来。”

渠年道:“我身上有火折!”

话音刚落,忽见井口方向有了光亮,几人转头一看,就见井道里竟然出现一个幽绿色的光团,疾速飘了过来!

楚三敢脸色一变,道:“鬼火?”

几人吓了一跳。

在光团飘下来的同时,井道里又出现了沙沙声,好像又有一个人滑了下来。

等那个绿色光团接近,他们终于看清了,原来那不是鬼火团,还是一颗夜明珠,随同夜明珠一起下来的,还有一个人,而这颗夜明珠就捏在那个人的手里。

几人借助微弱的珠光一看,不是他们的队友,他们从没有见过此人,长相十分猥琐,尖嘴猴腮,两颗门牙还特别长,连嘴唇都遮盖不住。个子不高,胖墩墩的,所以猥琐中又带着蠢萌。

几人以为是追兵,脸色又是一变,刚好楚三敢手里还拿着剑,他又站在洞口,这时剑势一变,就准备动手了!

结果那人却叫道:“别动手,我是自己人,是我救了你们。”

几人颇感意外,楚三敢就收了剑!

渠年惊道:“是你救了我们?”

那人这时就拍了拍手上的尘土,没好气道:“那你以为呢?天上哪有掉陷阱的好事?是我挖了通道来救你们的。”

渠年微微一怔,道:“我们好像素不相识,你为什么救我们呀?”

那人道:“你是不是姓秦?”

渠年怔道:“没错!”

那人道:“那就对了,说明我没有救错人。”

渠年道:“听阁下的意思,好像是受人之托才来救我们的?”

那人翻了下白眼,道:“你以为呢?不是受人之托我才懒得救你们,我巴不得你们全部死在上面,特别是你,我这辈子最恨的人就是你。”

渠年听得一头雾水,道:“我跟阁下素未谋面,阁下为何如此恨我呢?”

那人道:“我想恨就恨,你管得着吗?”

渠年就感觉这家伙就有些莫名其妙,但人家毕竟救了他的性命,他也不好恶语相向,便道:“那不知阁下是受谁之托呢?”

那人道:“你问这么多干嘛?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费飞这时说道:“兄弟,我就觉得奇怪,你怎么知道我们会来到这里呢?而且还算得那么准,连我们站在那里都知道,早早就挖好了洞,这也过邪门的吧?难道你是神仙派来的救兵吗?”

那人白了他一眼,道:“你看我有神仙的样子吗?”

费飞道:“那不一定,听说神仙都是长得奇形怪状!”

那人瞪了他一眼,道:“什么奇形怪状?你会不会说话?没读过书吗?”

费飞嘿嘿一笑,道:“不好意思。口误!我的意思是,神仙跟我们普通凡人肯定长得不一样。”

第279章 万万没想到

那个尖嘴猴腮的青年又白了他一眼,道:“这种小事情还用神仙出马吗?就这样的地道,我一炷香功夫能打好几条,你们说话的那会儿功夫,就足够了,幸亏你们一直站着没动,要不然我也救不了你们。”

费飞惊道:“打洞高手啊!”

那人道:“差不多吧。”

费飞道:“我向来佩服打洞高手,无比景仰!不知朋友怎么称呼啊!”

那人道:“力拔!”

费飞微微一怔,道:“力拔?好名字,好有气魄,平时都要用力才能拔出来吗......

《剑公子》第279章万万没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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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280章 好眼熟的姑娘

渠年几人长这么大,也是第一次钻地道,根本施展不开,在地道里爬得满头是汗。因为是忙着逃命,他们几人已经是相当尽力了,一点都没有偷懒,但最前面的力拔还是拼命催促:“你们快点啊!别磨磨蹭蹭的,狗.爬得都比你们快。”

最后面的费飞没好气地回了一句:“我们本来就是在爬。我们是人,不是狗。”又长叹口气,道:“真没想到我一个大男人,这辈子也有膝盖肿的那一天,幸亏我后面没有人了,要不然我摆出这个姿势我心里都害怕。”

他前面是楚三敢,这时说道:“你说话怎么莫名其妙啊?”

费飞道:“这涉及到持久战的问题,你一个肾虚,根本不会了解。”

楚三敢一听这话,心里有气,就放了一个长长的屁,就像吹葫芦丝一样,悠扬婉转。

费飞只觉臭味扑鼻,辣得眼睛都睁不开,由于空间狭窄,躲都没地方躲,这时怒道:“楚三敢,你信不信我弄死你!”

楚三敢笑道:“你不要介意,我没有恶意,我就是想让你帮我辨别一下,我中午吃的是萝卜还是洋葱?”

费飞怒不可遏,这时就拿起手里的剑,用剑鞘戳向他的屁股缝中。

因为比较用力,楚三敢痛得“嗷——”地叫了一声,无比销魂,眼泪都快流了下来,转身就准备跟费飞拼命,只可惜地道太过狭窄,转不过身来,气得楚三敢骂道:“费飞你这个王八蛋,我.日.你祖宗——”

费飞道:“别怪我没警告你,你要敢再放一个屁,我捅爆你的菊花,包括你上面那张嘴,也不要再放一个屁。”

楚三敢道:“放你娘.的狗臭屁,你以为老子会屈服吗……”

话音未落,费飞拿起剑又捅了一下。

“嗷——”

“嗷——”

“嗷——”

“费大爷,我屈服了,求你别再捅了,快烂了,屎都夹不住了,再捅喷你一脸屎,别怪我没提醒你啊!”

前面几人哭笑不得,感觉这个楚三敢和费飞真的是八字不合,如同针尖对麦芒。

一行人在地道里爬了近半个时辰,终于从地道里爬了出来,一个个爬得灰头土脸。

这时四下看了一眼,发现他们站在一片树林里,大概就是刚刚他们路过那片树林,地上绿草如茵,百花争艳。

不远处站着一个姑娘,身着一袭粉色长裙,亭亭玉立,美艳不可方物,就是跟蝉夕相比,也是不相上下,站在百花丛中,可与百花争艳。

那姑娘见他们从地道里爬了上来,就跑了过来,衣袂飘飘,走到渠年面前,一脸喜色,道:“秦公子,看到你没事真的太好了。”

渠年微微一怔,道:“姑娘,你怎么看着这么眼熟?”

那姑娘的脸色就黯淡了下来,道:“秦公子不记得我了吗?”

楚三敢站在渠年的身边,这时就偷偷戳了下渠年,小声道:“她是姬零的妹妹啊!”

渠年猛然觉醒,怪不得她看着这么眼熟,原来跟姬零长得特别像,只可惜当日救下姬零以后,几乎没有相处过,而天上人间的漂亮姑娘又特别多,一时想不起来倒也是正常的事情。这时便道:“你是姬零的妹妹?双胞胎?”

那姑娘道:“我就是姫零!”

渠年惊道:“你不是应该在天上人间里吗?怎么会在这里?”

姫零道:“我前几天就回来了。”

渠年心道:你这是旷工啊!但他这个老板都已经旷工了,也不好指责员工了。嘴上说道:“回来?这里是你的家?”

姫零点了点头。

渠年道:“是你救了我们?”

姫零又点了点头。

渠年道:“那多谢你了!”

姫零道:“秦公子千万别这样说,公子于我有救命之恩,我现在回报公子,也是理所应当。”

力拔这时就走了过来,站到姫零的身边,就指着渠年道:“当日你救了姫零一命,现在我代姫零还给你了,以后你们之间互不相欠,你不要再来纠缠姫零了!”

姫零急道:“你别胡说,秦公子没有纠缠我!”

力拔急道:“姫零,人族没有一个好东西,千万不要让他给骗了,你看他那双色迷迷的眼睛,一看就是一肚子坏水。”

姫零道:“你再这样说我生气了。”

力拔忙道:“好好,你别生气,我不说了。”

渠年终于明白这个力拔为什么会无缘无故地恨他了,原来他是姫零的舔狗啊!

费飞第一眼看到姫零的时修,就被她的美貌给惊呆了,正想着过去搭讪,结果就听到力拔说到人族,这让他非常意外,转头小声问白小牙道:“他们是妖啊?”

白小牙小声回道:“是的!”

费飞心下一凉,道:“什么妖?”

白小牙道:“力拔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姫零是鸡!”

费飞惊道:“鸡?”

白小牙点了点头!

费飞道:“那你说万一我以后娶了她,跟她洞房了,会生下小孩还是会生下蛋呢?如果十月怀胎,最后却下了一个蛋下来,还要我再抱着蛋孵化一遍,那得多膈应哪。”

白小牙白了他一眼,道:“你想得有点多了,就算人家是妖,也不会看上.你。”

费飞的脸色忽然变得痛苦,双手扯着头发,看着白小牙道:“这么漂亮的女孩子为什么却是个妖呢?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断了我美好的念想。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白小牙斜头看着他,道:“你有病吧?”

楚三敢就拉了下白小牙,道:“小牙,你别理他,他就是有病,还病得不轻。”

费飞这时又捂着胸口说道:“我好心痛。”

白小牙没好气道:“滚一边痛去!”

姫零这时又看着渠年说道:“秦公子,你怎么会来忘川河谷呢?”

渠年道:“我来找样东西。”

姫零道:“你不应该来!”

渠年怔道:“为什么?”

姫零道:“因为这里很危险!”

渠年怔道:“我怎么没看到危险呢?除了那些王八蛋之外,我感觉这里跟世外桃源一样,费飞还打算这里养老呢。”

姫零道:“这才是刚刚开始。进入忘川河谷的人,不是九死一生,而是十死无生!”

此言一出,渠年几人均是脸色一变,就连费飞也顾不得心痛了,瞪大了眼睛。

渠年有点紧张,道:“姫零,你别吓我呀!有你说的那么恐怖吗?上次来忘川河谷的人,不是也出去好多人吗?”

姫零道:“上次来忘川河谷的二十万人,没有一个人活着离开这里,一个都没有。”

渠年又是一惊,道:“二十万人都死了这里了?”

姫零点了点头,道:“我亲眼所见。”

渠年惊道:“但外面不是这样这样传说的呀!只说这里比较危险,而且上一次也出去不少人哪?还有谁谁谁在这里找到了什么宝贝?人家不也说的有鼻子有眼的吗?”

姫零道:“这些不过是我们放出去的谣言罢了,这些都是骗人的,我为什么要留在临淄?就是为了散播这种谣言。毕竟已经几百年过去了,真的可以说成假的,假的也可以说成真的。包括那柄焦魂残剑,什么得焦魂残剑者得天下,那都是我们编出的谎言,就是为了让谷外的人心动,然后义无反顾地跑进来,但我从来没有跟你说过,我没想过害你,但你还是来了。”

渠年道:“我知道你很善良,没有害我的心思,但你们为什么要编这样的谎言了?就为了把人骗进来屠杀?”

姫零道:“这个就要说到十万年前的事了。”

渠年怔道:“十万年前,发生什么事?”

力拔这时看着姫零急道:“姫零,这个秘密不能告诉他,他是人族,如果把这个秘密带出去,我们就永无翻身之日了。”

姫零道:“你觉得秦公子还有活着出去的机会吗?他都要死了,为什么不能知道这个秘密?”

这句话虽然说得很实在,但渠年却听得心都凉了!就感觉这个姫零实在太实在了,说话一点都不知道委婉,也不考虑他的心脏受得了受不了。

力拔便道:“那你省着点说!死人有的时候也会托梦的。”

姫零就看着渠年道:“秦公子,你想知道吗?”

渠年道:“就算死,我也想死得明明白白。”

姫零便点了下头,道:“那好,我告诉你!你知道妖族吗?”

渠年怔了怔,道:“我只听说过有妖,但没听说过妖族!”

姫零道:“我就是妖族的人!”

渠年道:“这里就是妖族的总部吗?”

费飞又插了一句:“总部就你们两人吗?”

姫零道:“那当然不止!”

渠年道:“那十万年前发生了什么事?”

姫零道:“大约在十万年前,这个世界是我们妖族横行的世界,人族在这个世界没有一点尊严,他们都被赶进了大山深处,苟延残喘。直到后来有一天,人族诞生了一个天才,名叫公孙轩辕,传说此人际会仙缘,神勇盖世,手拿一把剑,也就是焦魂残剑,带领人族从大山里杀了出来,东征西讨,南征北战,把我妖族杀戮殆尽,妖族的残兵败将就被他赶到了忘川河谷,在这里,公孙轩辕和妖王大战九天九夜,风云变色,最后妖王不敌,死在公孙轩辕的焦魂残剑下!

不过公孙轩辕经过这一战,也是元神大损,油尽灯枯,他知道自己大限已至,可能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力拔忍不住插嘴道:“善个屁,他是因为快要死了,没有本事将我们的祖先斩尽杀绝了。”

姫零点了点头,道:“毕竟十万年过去了,公孙轩辕当时的想法我们就不得而知了,反正他没有再将我们的祖先赶尽杀绝,而是耗尽全部精血,借来天雷之力,布下轩辕法阵,将我妖族封印在忘川河谷之中……”

费飞听到了重点,忍不住说道:“那个天雷之力怎么借的?那个公孙轩辕说了吗?”

姫零摇了摇头,道:“他没说!”

渠年道:“这种无聊的问题你别回答他。”

姫零点头道:“好,我听秦公子的!”

渠年道:“既然你们被封印在忘川河谷了,你为什么还能出去呢?”

姫零道:“能出去也就是最近几千年的事了,以前忘川河谷是永远都不能进人的,谷内谷外完全隔绝了,但可能是轩辕法阵运行时间太久了,有了衰弱的迹象,所以我们才能进出谷中,过个几百年,你们人族也可以进来一下。”

渠年迟疑道:“那既然你们妖族可以出去了,为什么还要把外面的人引进来呢?就为了报复当年的仇恨?”

姫零道:“那倒不是的,或者说这只是其中一部分。我们现在就算能出去,但这个轩辕法阵只要不消失,我们妖族就像中了诅咒一样,修炼变得异常艰难,而且修为达到九阶以后,就再不能突破,那我们就永远都不会变得强大,永远困在这个牢笼之中。”

渠年怔道:“九阶修为不是已经是最高修为了吗?上面还能再突破吗?”

姫零道:“当然可以的。当年公孙轩辕肯定就不止九阶修为,要不然能布下这样的法阵?包括现在孤影门的司徒梅,肯定也是不止九阶的,要不然怎么可能一剑摧一城?”

渠年就转头看了下九阶的酒叔,道:“叔,你能一剑摧一城吗?”

酒叔翻了下白眼,道:“摧个锤子!”

费飞道:“看来酒叔的实力跟我是在一个层次,都不能一剑摧一城,我也只能摧个锤子。”

渠年转头看着他,道:“姫零的话你都听到了?我们都得死。你怎么好像一点都不害怕?这不是你的风格啊!”

费飞道:“我怕个锤子!刚刚都到那种绝境了,还没死掉,像我这样的人,估计也很难死掉了,我严重怀疑,我有金刚不死之身。而且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自从跟你合作以后,已经遭遇几场大难了,那么多后福还一个没享到呢!所以我不会轻易死掉的,我对我的明天充满了希望。”

渠年叹道:“但愿你能见到明天吧!”

第281章 惊天秘密

渠年又转过头看着姫零,道:“其实你们太执着了,既然能够出谷,就平平淡淡的活着不行吗?我什么一定要争这天下呢?”

姫零笑了下,道:“不是我们想争这天下,秦公子,你觉得我们出谷能地平平淡淡的活着吗?我上次只不过是去了一趟临淄,什么坏事都没有干,但齐国全城搜捕,若不是遇见公子,我已经死了,又怎么可能平平淡淡的生活呢?人族和妖族本来就不共戴天,如果我们不够强大,现在这忘川河谷又可以时常进人了,到时人族大举进犯,我们只有死路一条。”

渠年就感觉他的笑容带着苦涩,让他有些心疼。他说得一点都没错,人类的世界根本就容不下妖,上次姫零被全城搜捕的场景,依旧历历在目,特别是她从房顶上掉下来的那一幕,狼狈无比,现在回想起来,他都有些心酸。这时便长叹一口气,道:“我懂了。这就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

姫零道:“秦公子能理解就好!”

渠年道:“那你们把这些人骗进来有什么用呢?就算你们把这些人全部杀光了,对人族来说,不过是冰山一角!”

姫零道:“不,我们把他们骗进来,是为了破解轩辕法阵!”

渠年怔道:“这怎么破解?”

姫零道:“因为公孙轩辕临死的时候曾说过一句话,他说天下众生平等,不论是人是妖,都有活着的权利,他屠杀妖族无数,并非天意,而是他一人杀伐之意。可能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当时他看着谷中血流成河,可能心生悔意,他说他将会把他的一缕残魂封印在焦魂残剑中,感应天意,如果天意怜悯妖族,若干年以后,将会有天选之子入谷,拔走焦魂残剑,到时妖族便可重获自由。”

费飞这时又忍不住说道:“这个公孙轩辕死之前有没有喝酒?”

姫零怔道:“那我哪里知道?”

费飞道:“肯定是喝酒了,这明明就是醉话嘛!完全是骗人的鬼话,跟我以前在大街上给人家算命一样,假装会揣测天意,其实啥也不懂!你们不会也相信吧?”

姫零道:“整个妖族都是深信不疑!”

费飞:“……”

渠年道:“所以你们把人都骗进来,就是为了寻找天选之子?”

姫零点了点头!

渠年道:“如果找不到就把这些人全部杀了?”

姫零又点了点头,道:“估计找到也要杀!妖族跟人族本来就是势不两立!”

渠年道:“所以我们也要被杀掉?”

姫零道:“秦公子,你知道,我不想杀你们,但我做不了主。”

渠年道:“我知道,你是一个善良的姑娘,已经救我一命,我感激不尽。但是你能告诉我,你们妖族有多少人吗?”

姫零道:“一百多万吧!”

渠年倒吸一口凉气。

费飞虽然认为自己有金刚不死之身,但这时也紧张了,说道:“秦渠年,既然这里这么危险,要不我们回去吧?我觉得平平淡淡地过一辈子也挺好的。”

渠年道:“听姫零的口气,我们应该走不掉了?”

费飞道:“现在出谷应该还来得及,我们没跑下来多远啊!我看谷口也没有妖族的人在把守嘛!”

姫零却道:“虽然没有人把守,但谷口的一举一动都在我们的掌握之中,所以你们刚入谷我就知道了你们,现在的忘川河谷是只准进,不准出,谷口是兽族在把守,看似风平浪静,其实暗藏杀机,只要你们一出谷,不到谷口估计就没命了!就像力拔刚刚救你们一样,力拔就是兽族的人,他既然可以救你们,也可以杀你们!”

费飞急道:“那你不能带我们出去吗?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嘛!既然你已经救我们一命,那不如把我们直接送出去,毕竟我们这层关系摆在这里了,咱们也能算是自己人,而且我这个人平时都吃素,从来没吃过小动物,什么鸡呀鸭呀我一只都没吃过,我最讨厌那些吃鸡的人。”

姫零面露难色,道:“不是我不想救你们出去,都已经跟你说了,谷口是兽族的人把守,我是禽族的人,他们不会给我面子的。”转头又看着力拔,面露恳求之态,道:“力拔,要不你带他们出去吧,求求你了。”

力拔也是面露难色,道:“姫零,你也知道的,我爹最痛恨人族的人,如果让他知道我带人族的人出谷,他会剥了我的皮的。”

渠年道:“你爹在兽族的地位很高吗?”

力拔道:“我爹是兽王!”

渠年倒是一阵意外,道:“你是什么兽啊?”

力拔道:“不告诉你!”

姫零却道:“他是土拔鼠!”

话音刚落,费飞就噗嗤笑出声来。

本来在忘川河谷里,大家都是妖,都是畜生修炼成精的,所以老大不说老二,自称兽族禽族也是非常坦然的事情,彼此之间也会互相开涮,并不以为然,唯独接受不了人族嘲笑他们,就好像是长得丑的人可以坐在一起互嘲,但却忍受不了长得好看的人过来嘲笑他们。

力拔脸色一冷,道:“你在嘲笑我?”

毕竟眼前这人是兽王的儿子,现在他们的生死都捏在人家手里,费飞只是忍不住才笑了一下,笑完也知道坏事,连忙说道:“我怎么可能笑话你呢?我挺喜欢土拨鼠的,我只是忽然想起来昨天晚上一个笑话,特别好笑。对了,说到哪了?哦,你是兽王的儿子啊?太了不起了,年纪轻轻就做了兽王的儿子,我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力拔冷冷道:“我生下来就是兽王的儿子,跟年纪无关。”

费飞:“……”

楚三敢忙看着力拔道:“兄弟,你别介意,你应该也看得出来,这家伙的脑子本来就不正常,傻屌一个,我也经常被他气得七窍生烟,你别往心里去,跟这种人生气不值得。你看我现在走路姿势都不对,屁股都被他捅肿了,但我都没有生气。”

力拔冷哼一声,没有说话。

渠年见力拔本来就不愿意帮忙,现在被费飞一笑,估计杀了他们的心都有,他也不想让姫零再去求他,毕竟让一个女人为了救自己而去哀求别的男人,只要稍微有点自尊心的男人,都是不能接受的。

渠年这时便道:“姫零,能借一步说话吗?”

姫零怔道:“可以啊!”

力拔急道:“姫零,你不能跟他借一步说话,他又想花言巧语欺骗你,这种男人我见多了。”又看着渠年道:“我救了你一命,已经还了你当时救了姫零的命,你不要再纠缠她了,没有用的,没有人能救你们出去的。”

姫零道:“你再这样说,我真的生气了。”

力拔急道:“可是……”

姫零没有再理会他,而是上前两步,跟渠年走向树林深处!

男人最受不了的就是看到自己喜欢的女人跟别的男人钻小树林,力拔自然也不例外,但他脸上并没有怒气,而是鼓着腮帮子,一脸委屈。

渠年和姫零大约走下去七八丈远,就停下了脚步,姫零便道:“秦公子有什么话想问我吗?”

渠年点了下头,道:“兽族都是土拔鼠吗?”

姫零道:“那肯定不是。各种野兽都有,老虎狮子都有!”

渠年怔道:“那怎么会让土拔鼠做了王呢?兽王不应该是老虎狮子吗?”

姫零道:“没有修炼成人之前,那肯定是老虎狮子,但修炼成人以后,特别是在修炼的过程当中,是要看天赋的,妖族不问出处,不管你以前什么兽,都不会介意的,只有兽类和禽类,还有北边沼泽里面水生的,就是蛇啊乌龟王八之类的,也就是水族,这三族之间会有些隔阂,谁也不服谁,但三大族内部是没有这些偏见的。”

渠年点了下头,道:“原来是这样。那兽族在谷口埋伏了多少人?都是土拔鼠埋伏在地下吗?”

姫零道:“那倒不是。你看谷口进进出出那么多人,其实很多都是兽族的人假扮的,如果看你出谷,他们就会一拥而上,在外人眼里,还以为是仇杀,你们这几个人根本出不了谷,我们能闻出人族身上的气味。”

渠年深吸一口气,道:“怪不得我看谷口进进出出的,我还以为是进出自如呢,原来竟都是隐藏的杀手!”

姫零道:“公子也不要太担心,我会尽量想办法把你们救出去的,你给我一点时间,我好好想一想。”

渠年道:“你的好意我心领了。看得出来,不要说救我们,就是跟我们待在一起,对你来说风险也很大,你已经不欠我什么了。对了,这个力拔什么修为?”

姫零道:“九阶!”

渠年惊道:“九阶?这么年轻就是九阶修为了?”

姫零道:“他不年轻了!我们妖族跟你们人族不一样的,而且都跟你说了,他们土拔鼠天赋很高的!”

渠年拍了拍胸口,道:“好险,刚刚我还准备拿他做人质,挟持他出谷,幸亏没有贸然下手,要不然就踢到钉子了。”

第282章 再赌一把

姫零想了想,道:“那我就问问他,愿不愿意自愿做人质?只要你们别伤害他就行了。他这个人其实挺善良的,对我也很好。”

渠年道:“算了,他救我们已经是不情不愿了,完全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他不会愿意的。而且他已经说了,如果救我们出谷,对你们来说,就是对妖族的一种背叛,你已经不欠我了,没必要再冒风险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既然现在不能出去,那我们就不出去,而且现在也不是出去的最好时机,在屠杀开始之前,谷口一定是把守最为严厉的时候。”

姫零点头道:“是的,现在谷口最少有十几万看在那里!”

渠年道:“既然不能出去,我们再去干点别的事情,待在这里也不是个事,我问你一件事。”

姫零道:“你说!”

渠年道:“你知道忘川河谷里哪里有腹吻草吗?”

姫零怔道:“腹吻草?一种草药嘛。”

渠年点了下头。

姫零迟疑道:“没听过这种草药。你确定忘川河谷里有吗?”

渠年道:“传说这里有,但我也不太确定,我们就是为了这种草药来的。”

姫零道:“我们忘川河谷里草药最多的地方就是妖王谷,那是当年妖王殒落的地方,是整个忘川河谷妖气最重的地方,可能也正因为如此,那里盛产各种奇珍异草,平时我们采药都去那里,如果你说的腹吻草真的在忘川河谷,那应该就在那个地方,别的地方应该不会有。”

渠年想了想,道:“妖王谷在哪里?”

姫零道:“往北300里地,偏东一点,就是在法阵山的后面。”

渠年怔道:“法阵山?”

姫零道:“对啊!就是当年公孙轩辕布下法阵的地方,焦魂残剑就在那里!”

渠年想了想,道:“那行,那我们现在过去碰碰运气!”

姫零道:“我带你们去。”

渠年怔道:“那怎么行?如果让妖族的人知道了,你会很麻烦的。”

姫零笑了下,道:“没事的!我在妖族还是有一点地位的,虽然不能救你出去,但也没人敢为难我。”

渠年道:“混得这么好?”

姫零点了下头,道:“那是当然的!在临淄,你曾保护过我,给了我一个安稳的环境,现在到了我的地盘上,就让我保护你吧!”

渠年就有些惭愧,想当初在临淄,人家好好的一个姑娘,却让她带到天上人间**了,没想到这个姑娘不但不恨他,还感谢他给了她失足的机会,真是匪夷所思!不过听说她混得好,没有人敢为难她,如果带上她倒是一件好事,不但他们的性命暂时无忧,还可以少跑很多冤枉路。这时便道:“那就多谢你啦!”

姫零抿了下嘴,道:“秦公子,你别跟我说谢了,能不能把你救出去还是两码事呢!”

渠年道:“就算不能活着出去,我也不会怪你的。”

姫零忽然话锋一转,道:“秦公子,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回来吗?”

渠年怔了怔,道:“为了屠杀人族?”

姫零摇了摇头,道:“恰恰相反,我离开这里就是为了躲避这场惨绝人寰的屠杀,所以我去了临淄,我打算等这里一切都平息了再回来的。”

渠年道:“那为什么会提前回来呢?”

姫零咬了下嘴辱,道:“因为你去了王都了,临淄我待着就没有兴趣了,本来我也打算去王都的,我都已经走到一半了,后来想想你是去王都结婚的,我觉得不合适,所以我就回来了。”

渠年心头一动,怔怔地看着她。

姫零脸上一红,又咬了下嘴唇,心里就有些慌乱,转身就跑了。

渠年望着她曼妙的背影,若有所思。

力拔见姫零跑了回来,便上前两步,道:“姫零,你脸怎么红了?是不是那个王八蛋对你说什么下流话了?”

姫零急道:“你别胡说。”

力拔道:“那你的脸怎么红了?”

姫零道:“我不想理你!”

渠年这时也走了回来,费飞就急急说道:“兄弟?是不是讨论出谷的方法啦?”

渠年道:“我决定了,不走了!”

费飞惊道:“不走了?你借一步说话不会是为了私定终生吧?打算留下来结婚哪?卖身求荣啊?”

渠年道:“既然来到了这里,机会千载难逢,我们现在没有退路,只能往前走,现在我们去找草药。”

费飞急道:“兄弟,你要三思啊!就算找到了草药,也没命用啊!我们当务之急,是应该逃出去。”

渠年道:“我已经逃腻了,不想再逃了。”

费飞道:“那你活腻了没有?”

渠年道:“那你有好的办法逃出去吗?”

费飞就凑近他的耳边,小声道:“那个力拔是兽王的儿子,我们可以拿他做人质啊!”

渠年道:“人家九阶修为,你去试试看。如果能拿下他,我倒乐意跟你出谷!”

费飞咽了口口水,道:“九……九阶?九阶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烂大街了?你不是在骗我吧?”

渠年道:“如果你不相信,你可以去试试呀!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很简单的。”

费飞忙摇头道:“不敢试不敢试,我的生命如此珍贵,不是用来做试验的。”

渠年道:“那你去不去找腹吻草?”

费飞一看没有逃跑的希望,顿时就变得勇敢了,道:“去啊!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为什么不去?我有金刚不死之身,有什么好怕的?你都不怕我会怕吗?”

渠年道:“但这一去,祸福难料,如果这还是一条绝路的话,到时你可别抱怨我。”

费飞道:“关键我也没别的路走了呀!只能跟着你一条道走到黑喽。你放心,活着的时候我不会再抱怨你了,死了再跟你散伙!”

渠年这时转头看着蝉夕道:“我们现在只能往前走了,走一步看一步。”

蝉夕点头道:“你决定就行,不用问我的意见。”

渠年道:“好,那我们走吧!”

几人就向树林外走去。

姫零这时也跟了上来,力拔一下就急了,追了上来,急道:“姫零,你怎么也跟他们一起去啊?你应该知道,在我们眼里,这些人全是死人哪!我把他们救出来,只不过是让你还一个人情罢了,还完就没事了呀,还完他们就该死了呀!你个死人有什么好来往的?”

姫零道:“我乐意。”

力拔急道:“但你考虑过后果没有?这忘川河谷不是你们禽族的忘川河谷,如果让我爹或者那个老王八知道你跟人族的人混在一起,你就完蛋了,到时候我都救不了你了。”

姫零道:“我不要你救,我自己选的路与你无关,你回去吧。”

力拔站在原地犹豫了一下,又追了上来,道:“那我也跟你去。”

姫零怔道:“你去干嘛?”

力拔道:“人族的人没个好东西,你一个人跟他们混在一起很危险的,特别是那个姓秦的,一双眼睛总是色眯眯的,我怕他会对你图谋不轨,所以我要保护你。”

渠年听了这话,就转头看着姫零道:“姫零,如果对你影响不好的话,你就不要跟着我们了,我们已经是抱着必死之心赌一把,你没有必要趟这趟浑水!”

姫零就追了上来,笑道:“你别听他胡说,我后台硬得很。”

渠年看了看她,欲言又止。

费飞叹道:“我就喜欢有后台的女人。”

楚三敢道:“怪不得你愿意被白美净母女糟蹋!”

费飞转头眯眼看着他,道:“你屁股又消肿了是吧?”

楚三敢冷哼一声,道:“现在我打不过你,但迟早一天我会还回来的,把你的菊花捅成向日葵!”

玉夙这时拉住蝉夕的胳膊,故意落下一截。玉夙小声说道:“小姐,你有没有发现,这个姫零姑娘好像喜欢秦公子?”

蝉夕道:“你怎么这么八卦?”

玉夙道:“小姐,我也是为你着急呀!这个姫零姑娘这么漂亮,比长铭公主有威胁啊!”

蝉夕道:“那又能怎么样呢?”

玉夙急道:“小姐,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啊!如果你不主动一点的话,花就被人家采走了,到时欲哭无泪呀!这世上可没有后悔药。”

蝉夕瞪了她一眼,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先活着出去再说吧。”

玉夙就撇了下嘴,道:“活着出去也一样。”

几人出了森林,因为那四国的人马已经去法阵山了,所以草原上又变得空空荡荡。不过渠年几人刚刚留下了那几匹马,没人稀罕,还站在几里地外,低头吃着草!

渠年叹道:“果然是好人有好报啊!种善因得善果,又有马骑了!”

说时几人就跑了过去!

力拔毕竟是兽王的儿子,而这草原上时常有妖族的人骑马跑过,他便吹了下口哨,截下了两匹马,和姫零一人一匹。

等到渠年几人上了马,姫零就领着他们朝着妖王谷的方向进发了。

第283章 杀鸡儆猴

天就慢慢黑了,在忘川河谷的东边,群山巍峨,在崇山峻岭间,建有一座宫殿,屋舍无数,磅礴大气,这里就是禽族的根据地。

在一间大殿之中,昏黄的烛光下,坐着三个老头。坐在主位上那人,头发火红,艳如鸡冠,身上穿的衣服也是五颜六色,若不是嘴边长的胡子还算正经,真以为他不是禽族的人,而是葬爱家族的人。这个人便是禽王酋善。

下首宾位上,一边坐着一个人,左手边那个人个子不高,穿着藏青色的衣服,胡须花白,身材无比削瘦,有点驼背,脸上也比较干枯,眼窝深陷,眼神阴鸷。这个人便是水族首领八爷。其实他父母给他取的名字是八弟,后来在族中崭露头角,觉得这个名字不够霸气,就改成八哥,再后来岁数大了,才又改成了八爷。但这个名字除了他自己用之外,没有人叫过,手下不敢直呼其名,外人又不承认他的名字,所以这个名字也就变成了他自称,就跟天子用的“朕”一样。

右道边那个虽然看着年纪也不小了,但精神比那两人旺盛许多,虎背熊腰,须发漆黑,皮肤也是黝黑,把两颗大门牙映称得如同一块无暇的白玉。此人便是兽王闰土。毕竟是土拔鼠嘛,热爱大地,热爱厚土,所以名字里面总喜欢加个土字。

酉善坐在主位上,下面有座基,所以显得特别高。这时八爷就摸了把胡须,看着酉善说道:“大公鸡,我们来这里是你的客人,不是你的下属,你坐那么高干嘛?好像朝臣觐见天子一样,你就不能坐到下面来?”

酉善道:“这是我自己家,我想坐哪里便坐哪里,你若不高兴,你坐到房梁上去啊。”

八爷就一脸愤慨,指了指他,咬牙道:“老东西不上路。穿得花枝招展的,一看就不是好东西。”

酉善道:“我乐意!”

闺土这时说道:“王八蛋,我们是来商量正经事的,管他坐哪里呢?你不知道她是鸡吗?鸡睡觉的时候都喜欢站在木架上,这样他有安全感,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嘛!你要体谅一点。”

八爷面露不悦,道:“大门牙,八爷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了,不要叫我王八蛋,八爷我不是蛋,再叫别怪八爷我翻脸了!”

闺土道:“好的,老王八!”

八爷瞪了他一眼,虽然他可以狡辩自己不是王八蛋,但却不敢说自己不是王八,要不然就有数典忘祖的嫌疑。他也不想跟他为了一个蛋纠缠不休,这时说道:“我们来说正经事,这次进谷的人数,跟上次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但八爷我总有一种不详的预感,这次可能又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闰土道:“你又不是禽族的人,怎么会长着一张乌鸦嘴呢?学过算命了?未卜先知?”

八爷又瞪了他一眼,道:“我这是未雨绸缪,你懂个屁。”

酉善说道:“这种事只能看天意,强求不来,毕竟已经十万年下来了,这次不行只能再等下次了。”

八爷道:“下次我们都死了。”

酉善道:“死了就死了呗!生老病死不是人之常情吗?难道你还想长生不老不成?”

八爷道:“八爷我不甘心?你们就甘心一辈子待在这个谷中,永无出头之日吗?”

酉善道:“不甘心又能怎么样?以我们现在的实力,还能出去争霸天下不成?”

八爷道:“有何不可?你看中山国,也是我妖族之后,在人间不也混得如鱼得水吗?”

闰土道:“中山国已经不是妖了,他跟人族杂交无数代,已经没有妖气了,而且中山国都是叛徒,他们始终不承认是妖族的后代,真的是人模人样地在外面混,令人不耻。如果中山国承认是妖族的后人,估计早就被灭国了。没有实力,出去就是找死。”

八爷道:“你放屁!八爷我这些年来思来想去,为什么我们妖族会落魄至此?其实我妖族也有百万大军,就算轩辕法阵不破,我们依然可以出谷争霸天下,那我们为什么不敢出去呢?八爷我想通了,主要还是我们妖族内部分裂,三族不和,各自为营,一盘散沙,如果我们能推选一名妖王出来,把三族的力量凝聚起来,那我妖族大军肯定可以出谷争霸天下,重现妖族昔日的荣光。”

闰土道:“好有道理哦!那你说推选谁做妖王比较合适呢?”

八爷就白了他一眼,道:“你这不废话吗?那肯定是推选八爷我喽!不论是论年龄,论威望,论修为,八爷我跟你们相比,那都是天壤之别啊!我并不是贪恋妖王的位置,我完全是为了我妖族着想啊!难道你们就忍心妖族就这样堕落下去吗?推选妖王,迫在眉睫,就算轩辕法阵破了,我们也需要一个英明神勇的领导人,要不然我妖族永远是一盘散沙。”

闰土一脸不屑,道:“老王八蛋,你有点不要脸啊!你除了你老一点之外,哪一点能跟我们相比?你都能退居二线了,还论修为?难道你突破十阶了吗?如果已经突破的话,我二话不说,让你做妖王。”

八爷面露不悦道:“大门牙,妖族为什么不能重振旗鼓,就是因为你这种自私的人存在,就算我是九阶,但同样是九阶,也是有区别的,你就算建九层浮屠,还有高低之分。对你来说,承认别人优秀有那么困难吗?”

闰土道:“关键你不优秀。想做妖王,那得有实力,想当年的妖王,手持一杆金鳞往生枪,纵横天下,所向披靡,虽然后来死在公孙轩辕的剑下,那也不能以成败论英雄,那是何等地威风?何等地英雄?你能做到吗?我估计你也就床上那杆枪能所向披靡了,现在估计也不行了。”

八爷看这家伙死活不开窍,就懒得跟他探讨,转头看着酉善道:“大公鸡,大门牙不懂事,你不会也不懂事吧?龙不可以一日无首,国不可以一日无君,妖也不可以一日无王。如果我们还这样一盘散沙走下去,迟早有一天会亡族灭种的!”

闰土道:“你的王八种灭了就灭了呗!”

八爷怒道:“信不信我削你?”

闰土道:“来啊!”

酋善道:“你们两个别吵了,大敌当前,还要起内讧,也难怪我妖族不兴!老王八,你想推选妖王的想法是正确的,只可惜没有合适的人选,我们三个人不管谁坐上妖王的位置,都无法服众。当年妖王临死的时候曾经说过,就算他死了,他也会回来的,所以他留下了金鳞往生枪,终有一天,会有人载着他的意志回来,拿起这杆金鳞往生枪,卷土重来。等到那一天,天地都会为之变色。现在那杆金鳞往生枪就在妖王谷,你可以去拿呀!如果你能拿起来,你就是妖王,没人敢不承认你。”

八爷就白了他一眼,道:“所以说你们两个人就是死脑筋,当年妖王有没有说过这句话,都没有人听见,十万年过去了,谁知道是真是假?就算这是真的,他十万年都没有回来,难道我们还要再等十万年?”

酉善道:“那就不是我们要操心的事了!只能交给下一代了。”

八爷脸露愤慨,长叹一声,道:“妖族就是毁在你们这样自私且胸无大志的人手里!”

闰土道:“既然你为妖族着想,想重振妖族,那你可以推选我做妖王嘛!那样我肯定同意,咱们两比一,大公鸡不同意也没办法。”

八爷冷哼一声,道:“你?你德不配位。不是我贪恋妖王王的位置,如果把妖族交在你的手里,我妖族就完了。”

闰土道:“所以说你才是最自私的人,别把自己说的那么伟大,你就是权欲作祟,大家都心知肚明。”

酉善道:“好了,妖王的事就不要谈了,为了争夺的妖王之位,十万年里,三族之间征战无数,自相残杀,到最后呢?还不是三败俱伤?现在能有今天这个局面,大家还能和和气气地坐在一起聊天,我已经很满足了。一切但凭天意吧!我不想做妖王,但你们两个也别想做妖王,都不够资格!”

八爷冷哼一声。

却在这时,门外进来一个人,走到八爷身边,附在他的耳边小声说了一阵!

酉善就有些不高兴,道:“有什么话就光明正大的说出来,鬼鬼祟祟的干嘛?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进来那人这时已经说完了话,就退了出去!

八爷却是哈哈一笑,道:“大公鸡,你女儿好像喜欢上了一个人族的青年!”

酉善怒道:“你放屁!”

八爷笑道:“没有确凿的证据,你以为我会胡言乱语吗?现在你女儿正跟那个人族青年去法阵山的路上呢。一路卿卿我我,你侬我侬,如果你不信可以派你打听啊?”

酉善一下僵住了,虽然这个王八蛋心地阴险,但也不喜欢造谣诽谤,何况这种事情也没办法造谣诽谤,稍微打听一下就水露石出了!何况他女儿这次回来,确实有点不对劲,每天魂不守舍的,有时坐在窗口,就怔怔地望着窗外,能痴痴地望上一天,他也问过她,但她却什么也不愿说。

闰土这时说道:“大公鸡啊!这事不好办哪!你也知道,我妖族最痛恨的就是跟人族通婚,特别是私定终身,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如果不杀鸡儆猴的话,忘川河谷的女人都要跑光了,谁不向往外面的花花世界?而且这样的女人每年都要抓回来一大波,全部都被斩杀了,死在你剑下的人也不少啊!现在轮到你的女儿,你总不会手下留情吧?这难以服众啊!”

没想到八爷却道:“你儿子力拔也好不到哪里去。他也跟那些人族的人鬼混在一起,好像正在给他们保驾护航呢。”

闰土:“……”

八爷又道:“你是不是也要杀鸡儆猴?亲自惩戒你的儿子啊?”

闰土怒道:“这不可能。我儿力拔我最了解,向来本分,很少离开忘川河谷,又怎么可能认识外面人族的人?可能我儿正在给那些人族的人挖陷阱呢!把他们引去法阵山而已!”

八爷笑道:“是不是这样?我们过去看一眼不就知道了吗?反正要收网了,我们也该过去了。”

酉善就站了起来,冷冷道:“去看看!”

渠年几人一路向北,虽然天已经黑了,好在今晚有月,月亮还特别圆,月光洒在广袤的草原上,像下了一场霜,视野特别清晰。

由于他们人比较少,又是快马奔腾,两个时辰以后,就追上了燕赵两国的人马,渠年不想跟他们有交集,所以就走边上绕了过去。

因为现在还没到妖族大开杀戒的时间,又有姫零和力拔保驾护航,所以一路无人阻拦,畅通无阻。

费飞这时叫道:“你说我们都是快死的人了,怎么还会跑的这么欢快呢?好像我们不是去送死,而是去相亲的,心里竟然还有一点小兴奋呢!”

楚三敢道:“你是不是因为怕死,而偷偷吃春.药了?”

费飞道:“啥都没吃。就是心情莫名其妙地好了起来。如此看来,我确实是一个勇敢的优秀青年!”

楚三敢道:“你肯定勇敢了,连大螃蟹都敢吃,还要在月黑风高大雨滂沱的夜晚躲在被窝里吃!”

费飞道:“要不是我现在心情好,你就死定了。不过我感觉我也犯贱,都快要死了,心情怎么会莫名其妙地好了起来呢?”

渠年这时说道:“因为月光!”

费飞道:“月光跟我心情有屁关系啊?”

渠年道:“月亮是会影响人的心情的,通常情况下,月亮越大越圆,人的心情就会越好,所以人家对酒当歌都喜欢对着月亮。”

费飞怔道:“还有这回事?不过仔细想想,好像也确实是这么回事。真是活到老学到老啊!今天受教了。对了,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渠年道:“好好跟着我,让你学的东西多着呢!这只是皮毛而已。”

费飞喃喃说道:“月亮竟然能控制我的心情,好神奇的事情!”

第284章 妖王谷

渠年几人纵马狂奔,直到午夜过后,远处终于出现了一座高山,在朦胧的月色中,就像是在浅黑色的布上倒上一团墨水,不经意看,根本看不出来。

姫零说,前面就是法阵山了!

这是一座孤山,四周都没有山脉绵延,就是孤零零的一座山,像是一座巨大的坟。

他们没有从南面直接进山,而是绕到了山的东北角,那里有一条通道进山,但他们没有进去,毕竟晚上黑咕隆咚的,进山也什么都看不到,还没有安全感,所以几人就在山脚下下了马,骑了半天马,大家也是累了,刚好休整一番。

渠年估计大家也饿了,便从无限空间里煞一点酒菜出来,但他生怕力拔发现他的秘密,所以把蝉夕和玉夙叫进边上的小树林里,把酒菜端了出来,不过他为了照顾姫零的感受,并没有把烧鸡烤鸡拿出来,甚至连鸭和鹅都没有拿出来,免得姫零感到免死孤悲。

因为无限空间里有托盘,所以一人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摆满了菜,就走了过来。

因为大家都坐在草地上,所以菜就直接放在了地上。

果然不出他所料,力拔看到他这个骚操作,一脸震惊,问他道“你这些菜从哪里搞来的?”

渠年道“我这里有朋友,提前进来的,我让他给我留点酒菜,他就提前给我放在树林里了,树林里还有酒呢!三敢小牙,去把酒抱出来。”

楚三敢和白小牙应了一声,就去了小树林,结果出来的时候,果然一人咯吱窝里夹了两坛酒。

力拔看得一愣一愣的,虽然他不相信渠年的话,但他又想不出合理的解释,便道“你都没来过这里,怎么让你朋友送酒啊?”

渠年也懒得跟他解释,便道“画个地图不就行了吗?好啦好啦!大家也饿了,赶快吃饭吧!”

费飞看了一遍地上的菜,道“渠年,鸡哪里去了?你不知道我最喜欢吃鸡吗?大家都是快要死的人了,你留着又有什么意义?”

渠年咳嗽一声,同时又用眼神瞟了下姫零。

费飞毕竟也是聪明人,一下就想起来了,连忙补救道“我……我是说素鸡,我平时也不吃荤,就喜欢吃素鸡了。”

姫零笑了下,道“秦公子,多谢你为我着想。但没事的,你们想吃鸡就尽管吃好了,我不会难过的,虽然我是鸡妖,但鸡在我的眼里就是鸡!”

费飞便道“我知道了,鸡在你的眼里就跟猴子在我们的眼里是一样的,但我们平时也吃猴脑!当然,是别人吃,我不知道。”

姫零道“我也不吃鸡,吃不下去。”

费飞点头道“这个我能理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那你们平时吃什么?吃虫子吗?”

姫零道“跟你们吃的一样呀!”

力拔这时说道“姫零,你别搭理这家伙,他在嘲笑我们呢!”

费飞急道“我什么时候嘲笑你们啦?我们就是彼此了解一下嘛!”

力拔道“你都是一个快要死的人了,有什么好了解的?”

姫零忙道“力拔,你别这样说,他是秦公子的朋友!”

渠年忙道“你别误会,他不是我的朋友,我们只是生意上的合作伙伴,只因为共同的利益才走到一起!”

费飞咬牙道“秦渠年,你混蛋!”

蝉夕打个圆场,道“大家都别说话了,吃菜吧,马上菜都凉了。”

费飞翻了个白眼,道“菜本来就是凉的!多放一会说不定还能热一点。”

玉夙没好气道“他不吃就算,我们吃!”

姫零就看着费飞笑了下,道“你人缘好像不好哦!”

费飞道“我是因为不稀罕他们,他们这几个人永远达不到我的思想境界,不过我感觉我们两个人可以做朋友,我感觉我们俩人思想境界挺接近的,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始终用一种淡泊的心态,看待这些浮躁的人。”

姫零笑道“如果你是秦公子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如果你不是他的朋友,我们也不可能成为朋友。”

费飞撇了下嘴,就朝渠年翻了下白眼,道“秦渠年,你有毒!”

渠年笑道“有毒的人是你吧?制毒行家呀!”

费飞道“你说的没错,我也有毒,不过我那是真的毒,迟早有一天我要毒死你,然后霸占你的女人。”

渠年道“那就要看你有没有这个命离开这里了!赶快吃饭吧!吃完睡一觉,明天就是决定生死的一天,要养足精神!”

费飞道“你还真跟别人不一样,死还那么讲究,还要死得精神一点,随便死一下意思意思就好喽。”

几人就坐在地上休息了两三个时辰,等到天蒙蒙亮,几人就上马进谷了!

进谷的路比较狭窄,说是羊肠小道都不为过,既然不能并排行进,便走成了一条线,姫零走在最前面,力拔走在第二个!

刚走着,两旁的树林里就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几人转头一看,就见树林里冲出好几百人,渠年几人心下一沉。

那几百人就拦住了他们的去路,姫零便拉了下缰绳,几个人就停了下来。

拦住他们的几百人大概都认识姫零和力拔,脸上没有凶恶的态度,反而露出为难之事,其中一人说道“小姐,前方是妖王谷禁地,人族是不准入内的,要不然杀无赦!”

姫零道“他们是我的俘虏,我爹让我领着他们过来的,帮忙辨别几种草药而已,任何人不得阻拦,也不得跟随,否则杀无赦。”

那几百个人面面相觑,稍微犹豫了一下,就退到了两侧的山林里,又把中间的路腾了出来。

几人便走了过去。

待走下去一段路,羊肠小道就渐渐变宽了,力拔就追了上来,跟姫零并排走在一起,急道“姫零,这次你篓子捅得有点大了,恐怕不好收场啊!”

姫零道“都已经进来了,再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呢?”

费飞这时也走了上来,说道“姫零姑娘,没想到你在这里混得真的挺好的,他们都叫你小姐,看来你来头真的不小啊!”

力拔没好气道“混得再好也被你们推进了无尽深渊。”

渠年便道“姫零,如果对你真的有影响的话,要不我们回去吧。”

力拔道“什么叫有影响?她是冒着生命危险带你们进来的。”

渠年脸色一变。

姫零急道“力拔,你再胡说八道,我不带你了,你回去吧,我不想看见你。”

力拔撇了下嘴,道“好好好,我不说了,你开心就好。”

姫零又转头看着渠年笑道“你别听他胡说八道,你都已经看到了,我在这里混的很好,没有人敢阻拦我,他就是小心眼,不想带你们进来,才会危言耸听。”

费飞道“我感觉也是这样的,姫零姑娘在这里混的这么好,谁敢为难他?你这个土拔鼠有点不地道,净干些见不得人的事。一个大男人那么小气,不就采你们家两棵药草吗?。”

虽然费飞知道力拔九阶修为,刚开始有些害怕,现在见他对姫零唯唯诺诺,而姫零又对他们特别客气,所以他心里也不害怕他了。

力拔瞪了他一眼,鼓着腮帮子,一脸委屈,却没有说话。

渠年便也估计这家伙是在危言耸听,就没有放在心上。

这条进谷的道路,是在法阵山的东北角,往西南方向大约走了十多里地,眼前豁然开朗,就出现一个山谷,谷中地势平担,方圆十多里地,长满了各种各样的花花草草,因为现在还是清早,谷中烟雾缭绕,宛如仙境,几人一下就看得呆了,好美的地方。

大概这里平时很少有人过来,连路都没有,几人生怕踏碎这片美景,所以骑在马上也是走得小心翼翼。

费飞这时就从马上跳了下来,一脸欣喜,道“天哪!这里是妖王谷还是药王谷啊?全是外面罕见的药材,这要是要让天火宗的人看见,估计屁股都要笑开了花。我好想把这里承包下来呀!”

渠年道“这里不是我们的家,我们只采我们需要的草药,抓紧时间!”

费飞这时就冲到一棵枸杞树旁,上面挂满了黑珍珠一样的枸杞,这时说道“别的东西我可以不采,但这个黑玉枸杞我一定要带走,这玩意儿在外面你花钱都买不到,如果添加在御气丹里面,那真的是事半功倍,快过来帮我采一下,我没地方放。”

渠年一听这话,也是心头一动,毕竟费飞炼丹的手艺他已经见识过了,炼出的丹药已经效果显著了,如果在此基础上,再事半功倍的话,那速度,他都不敢想象,但这里毕竟不是自己家,就转头看了眼姫零,笑道“不好意思啊!乡下人没见过世面!”

姫零道“没事的,你们喜欢什么草药,尽管带走好了,这些草药对我们来说,绝大多数我们都不认识,留下也没有什么用处,就像那棵枸杞一样,如果知道这么有用的话,早就被采光了,那些黑枸杞几十年前就挂在树上了,他从来都没有人采过。”

费飞叹道“暴敛天物啊!”

第285章 金麟往生枪

渠年也就不客气了,跳下了马,招了下手,带着楚三敢和白小牙冲到那棵一人高的枸杞树旁,开始跟费飞摘枸杞了,那枸杞有杏仁那么大,虽然挂得满满当当,但也经不起他们薅羊毛似地摘,一盏茶功夫,树上就被他们摘的干干净净,一颗不剩,估计有上千颗,全部被渠年收进了无限空间。

费飞就指着远处说道:“那你还有一棵,把那棵也干掉!”

渠年就有些难为情,道:“差不多就行了。”

费飞急道:“你是不知道这黑玉枸杞有多珍贵,才不知道珍惜。我告诉你,过了这个村,可就再也没有这个店了,一旦离开忘川河谷,哪怕你有家财万贯,也别想买到一颗。就这一颗枸杞树的价值,最少跟上.你十座天上人间,甚至还远远不止。”

渠年一听这话,顿时怦然心动,道:“那就干呗。”

楚三敢难得跟费飞站在同一阵线上,这时也道:“既然这么值钱,直接把这树连根拔起,我们带回去慢慢摘。”

渠年道:“那不行,那有点过分了!”

四人这时又扑向另外一颗枸杞树,转眼功夫,又被薅得干干净净。

回来的路上,费飞又领着他们拔了许多奇珍草,全部收进了渠年的无限空间,等他们走过以后,后面直接就被拔出来一条路,就像是剃刀从茂密的头发里剃了一条。

力拔看得眼睛都直了,喃喃说道:“土匪啊!”

渠年这时就对费飞说道:“你拔了那么多草药,有腹吻草吗?”

费飞还是一脸激动,道:“腹吻草没看到,不过我告诉你,就我们弄得这些,如果能够活着出去,就已经不虚此行了。幸亏这里人不识货,要不然哪里轮得到我们捡这么大的便宜?”

渠年道:“还是找腹吻草要紧!”

费飞道:“那就慢慢找呗!”

几人复又上马,力拔忍不住说道:“你们是来抄家的?”

费飞道:“别说那么难听的,我家里养了几只兔子,口味比较挑剔,就喜欢吃这些花花草草,看把你小气的,一点花花草草都舍不得。”

力拔道:“关键是你们又不能活着出谷,最后也是白忙活一场。”

费飞道:“那不是你操心的事。当你心里有了崇高的追求,你就会发现,很多事情比生死更重要!现在你是不是完全被我的人格魅力给打动了?佩服得五体投地?”

力拔白了他一眼,脸露不屑!

几人复又往前走去,虽然一路都是奇珍异草,费飞也经常跳下马来采摘,但就是没有发现腹吻草。

这时天色就完全放开了,太阳马上就要升起来了。

因为他们是从东北角进谷的,进谷以后基本走一条直线,眼看就要走到头了,也没有找到腹吻草,这让渠年有些着急。费飞已经把腹吻草的特征告诉他们了,长得像灵芝,但比灵芝扁,就像是灵芝踩扁在地上一样,腹部一直吻着地面,所以才叫腹吻草!

所以大家也是帮着费飞一起找,但依旧是一无所获。

不过令渠年奇怪的是,越往前走,心里越不舒服,好像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压着他,如同是潜入深海,四周的海水把他紧紧包裹住,挤压着他,让他有些透不过气来。

费飞这时说道:“什么鬼?我怎么感觉有个女人紧紧抱住我?抱得紧紧的,让我气都有点透不过来。我不会是被女鬼缠身了吧?”

楚三敢道:“我操!原来你有这种感觉啊!我以为就我一个人有呢,我都以为我生病了,浑身使不上力气。”又转着看着蝉夕玉夙,道:“你们有这种感觉吗?”

玉夙点头道:“有的!”

渠年就转头看着姫零道:“这怎么回事啊?我也有这种感觉。”

姫零笑了下,道:“你们别紧张,因为前面是妖王谷,是有禁忌的,对身体没有伤害。”

渠年怔道:“妖王谷?我们现在不就在妖王谷里面吗?”

姫零道:“往前面再走几步路,才是真正的妖王谷,当年妖王就是在那里殒落的。其实之前整个忘川河谷里都有这种禁忌,所以外面的人才不敢进来,这种禁忌几百年消退一次,所以你们才有机会进来。但前面这座山峰你看到了吗?山峰的那一边就是轩辕谷,当年公孙轩辕就在那边布下轩辕法阵,这两个谷禁忌最重,就算外面全部消散了,这边也不会消散!”

渠年恍然大悟,道:“原来是这样,那你们也有这种感觉吗?。”

姫零道:“我们没有,我们这里生活了十万年,就算有也早就习惯了,反正我们感觉不到。”

白小牙道:“你们说的什么感觉啊?我怎么感觉不到?身体没一点变化呀!”

力拔怔道:“你也是妖族的人?我在你身上闻不到人族的气息。”

姫零这时说道:“他是中山国的公子!”

力拔脸色一变,道:“叛徒?”

白小牙不悦道:“你才是叛徒。”

力拔道:“你中山国的王族就是本来就是我妖族之后,后来在外面成了气候,数典忘祖,又跟人族杂交这么多代,嘴上就不承认了,但你的身上却流着我妖族的血脉!”

这个传说白小牙当然听说过的,中山国的人长得丑,就是因为身上有妖族的血脉,所以他因为长得英俊,才被中山国王怀疑不是自己亲生的,于是送到了齐国做人质。还传说中山国的云穿枪法就是来自妖族,但时间久远,已经无法考证。现在听力拔这么说,他心里也有些怀疑,但嘴上却不愿承认,道:“你别胡说八道,我可能只是修为太低,感受不到这种禁忌罢了。”

力拔道:“你什么修为!”

白小牙道:“一阶!”

力拔惊道:“搞了半天,你才一阶修为?一阶修为你也敢来忘川河谷,你是跟谁借的胆?”

白小牙道:“不需要借,我浑身是胆。”

力拔撇了下嘴,道:“如果你真是一阶修为的话,倒也有这个可能。”

说话功夫,因为他们的马蹄未顿,又往前面走了一阵,果然就见前面的山峰脚下,出现一个山谷,或者确切地说,是一个深坑,真径十余丈,深也差不多十余丈,四周石壁陡峭,谷底凹凸不平,不过好像经常有人打扫,谷底的石头上非常干净。而且如果普通地方有这样一个深坑,里面肯定积满了水,都能养鱼了,但这里却连水洼都没有。

渠年这时忽觉眼前一亮,只见谷底竖着一根棍状物,就像旗杆一样,金光闪闪的,就像是暴发户嘴里露出的大金牙一样,特别显眼。

渠年指着那玩意对姫零说道:“那是什么东西?”

姫零道:“那是金鳞往生枪,是当年妖王用的兵器!”

渠年道:“妖王好像很有钱,这应该是纯金打造的吧?应该值不少钱。”

姫零:“……”

力拔没好气,道:“钱钱钱,你的眼里就剩下钱了。这么珍贵的东西能用金钱来衡量吗?”

渠年道:“既然你们知道珍贵,为什么不把它扛回家珍藏起来呢?放在这里风吹日晒的,会贬值的!”

姫零道:“跟那柄焦魂残剑一样,没人能够拿得走。妖王说,有朝一日他会自己回来拿的。”

渠年惊道:“还能这样操作?地府里面有亲戚啊?想回来就回来?”

姫零道:“那我就不太清楚了,反正传说就是这样的。”

费飞就有些不耐烦,这时道:“既然拿不走,那我们就回去吧,我们现在不是差钱的人。抓紧时间到别的地方再去找找,这里待的人心烦气躁。”

渠年道:“那好吧!”

几人刚准备转身,楚三敢忽然却指着深坑对的石壁,说道:“你们看,那像不像腹吻草?”

几人心头一动,就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的下去,就见对面的石壁上长着一个脸盆大的盘状物,确实像是长扁的灵芝,因为颜色跟周围的山体几乎是一模一样,所以不经意看,根本看不出来。

费飞的脸色又开始激动起来,道:“好像还真是!”

蝉夕这时又指着高一点的地方,道:“那里好像还有一棵!”

几人认真看了一下,在对面的石壁上竟然找到了三棵腹吻草。费飞喜出望外,这时搓着手道:“发财了发财了……”

楚三敢道:“既然知道发财了,你在这里搓手有什么用?上去把它砍下来呀!难道搓手也是一道工序?”

费飞脸上就有些犹豫,道:“我现在感觉就被一个女人压在床上一样,还是五百斤的女人,完全把我压的不能动弹,就嘴巴还活套一点,现在高一点的床我估计都爬不上去,不要说爬这么高的山了。”

楚三敢怔道:“我也是这样。那怎么办?搞个梯子过来?”

姫零这时说道:“要不我帮你们去取吧!我修为不受压制!”

费飞喜道:“对呀!有你这个大美女帮下忙,小菜一碟呀!”

力拔却是急道:“姫零,你不能上去,这一片区域是我妖族的禁地,如果你过去了,你爹也保不了你,我绝不会同意的。”

姫零道:“没事的,没人会发现的。”

力拔急道:“怎么可能?这里四周都有人监视的!到时不要说别人,老王八都不会放过你,他一直想找你爹的茬你不知道吗?”

渠年这时说道:“姫零,你的好意我们心领了,别为难自己,我们再想想办法。”

没想到白小牙忽然笑道:“多大点事嘛!让我来。我看对面的山峰也不算太陡峭,我能爬得上去,对我来说小菜一碟,反正我是生龙活虎的,一点都不受影响。”

渠年怔道:“你行吗?”

白小牙就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别小瞧我一阶修为,关键时刻九阶有什么用?还得指望我这个一阶修为!”

费飞道:“好气人!”

渠年道:“你千万不要勉强哦。”

白小牙道:“我从来不喜欢打肿脸充胖子,不要说我现在是一阶修为,我就是没有破阶,这座山我也爬得上去,以前我们去掏鸟窝你忘记了吗?那大树比这陡多了,我飕飕就上去了!而且这下面又不是万丈深渊,掉下来也摔不死!”

渠年点了下头,道:“那你小心点!”

白小牙就从马上跳了下来,拍了拍手,道:“看我表现吧!拿把匕首给我。”

渠年点了下头,就从无限空间里煞出一把匕首,递给了他。

现在太阳已经露头了,虽然没有照进山谷里,但山峰顶部已经洒满了阳光,闪闪发亮。

白小牙确实是活蹦乱跳的,一点都不受影响,这时就绕过面前的深坑,走到山脚下,考察一番,伸手摸了摸粗糙的石壁,上面坑坑洼洼,方便攀爬,这时便把匕首衔在了嘴里,就爬了上去。

不过他不是垂直往上爬,而是斜着往上爬,这样爬着轻松一点,而且更容易接近腹吻草!

而且这石壁也不是垂直的,有点坡度,上面又有落脚点,所以白小牙的速度也不算慢,一会儿功夫,就到了深坑的上方。

虽然这个深坑不算深,但也绝不能算浅,十几丈的高度,如果白小牙掉下去,就算摔不死,肯定也会摔残,何况白小牙一直还在往上爬,离地距离就越来越高,渠年几人看得无比紧张,手心里全是汗水!

力拔这时小声问姫零道:“那是什么东西呀?这些人连命都不要,也要去取那玩意?”

姫零道:“那我哪里知道?”

力拔道:“我估计,这肯定是价值连城的宝贝,要不然这些人不会这么拼命,连焦魂残剑都不感兴趣,却对这玩意儿感兴趣,这肯定是个宝贝。等到他们死了以后,这些东西我们要全部翻出来,包括那些枸杞什么的,留着泡茶也是好的!”

姫零白了他一眼,道:“你能有点出息吗?人家想要你就觉得有用处,这么多年放在这里无人问津,你怎么不来采?”

力拔道:“我就觉得心里不平衡,家里的宝贝都被人家拿走了,我却不知道是什么宝贝,估计在他们的眼里,我们两人就像是傻子一样吧?把我们卖了,我们还给人家带路!”

姫零没有理他!

第286章 腹吻草

白小牙虽然嘴上说得很轻松,但手脚也是小心翼翼,每走一步都非常谨慎,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终于接近到第一棵腹吻草的边上,这时摸索了一遍,寻找一个合适的姿势,左手紧紧抓住石壁上的凹槽,右手就从嘴里咬着的刀鞘里抽出匕首,用胸脯顶住腹吻草,感觉这腹吻草看着像石头一样坚硬,但却是软绵绵的,这时就把匕首贴着石壁从侧面伸了进去,对准根部用力一割,就把腹吻草割了下来,没想到还挺容易的。

白小牙又把匕首插.进嘴中的刀鞘里,然后把腹吻草拿了下来,感觉就像是一块烧饼,重量也差不多,这时用力一甩,腹吻草就像飞盘一样,飞向了深坑对面。

费飞见腹吻草飞了过来,心下一喜,连忙就跳下了马,向腹吻草冲了过去,如果换作平时,他肯定很轻易就追上腹吻草的轨迹,但现在因为受了禁忌,如同行将就木的老人,蹒跚着双腿,等他冲到那里,腹吻草已经落地了。

一点点的距离,费飞却是跑得气喘吁吁,满头大汗。

白小牙这时喊道:“看看是不是真的腹吻草?”

费飞这时就把腹吻草捡了起来,轻松掰了一点下来,用手指碾碎,要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然后就站了起来,喜道:“是真的。把剩下的两棵也搞过来,这辈子都不用干活了。”

白小牙一听说是真的,顿时又来了精神,又向第二棵爬了过去。

渠年转头看着费飞道:“一棵不够吗?”

费飞又跑了过来,跑得上气不接下气,道:“你傻呀!这不是够不够的问题,这玩意,一颗最少抵你一百座天上人间,三棵都搞到,不管能不能成仙,这辈子衣食无忧。”

渠年一听这话,又是心动不已。

费飞就把腹吻草递给他,道:“快,收起来!”

渠年接过腹吻草,就收进了无限空间。真的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在这种捡钱的氛围之下,他们都已经忘记了他们还身处险境。

力拔见渠年又把腹吻草收了起来,一肚子狐疑,这时转头看着姫零,小声道:“姫零,那个王八蛋把东西都收在哪里了?如果藏在身上,他们搜刮了那么多东西,感觉有一间房那么多,身上怎么可能揣得下?而且他身上一点都不鼓啊!”

姫零当然知道渠年身上的秘密,当时她就是躲在他的无限空间里,才捡了一条命。但渠年不愿意说,她也就不会说了,这时说道:“那我哪里知道?”

力拔小声道:“姫零,这几个王八蛋都有点不正常,有点诡异,都是邪门歪道,你可要小心一点,一失足就是千古恨哪!”

姫零道:“你管好你自己吧。”

第二棵腹吻草离得不远,没过一会,白小牙就爬了过去,依葫芦画瓢,把那棵腹吻草也割了下来,然后又扔了过来。

第三棵腹吻草离得有点远,在上面五六丈的位置,白小牙这时一鼓作气,就爬了上去。

离地越高,渠年看得越是心惊胆战,这时叫道:“小牙,要不你回来吧!两棵足够了,上面那棵有些危险!”

白小牙回道:“没事的,我刚割出经验来,我心里有数,越往上越好爬。”

渠年轻叹一口气,不过一想到一棵能值一百座天上人间,心里又充满了期待。

终于,白小牙又爬到了第三棵腹吻草旁,真的是割出了经验,轻车熟路,很轻松就把第三棵腹吻草又割了下来。因为他现在爬的高了,居高临下,所以扔着也轻松,轻轻一甩,就把腹吻草甩了过来,这次也是巧了,刚好甩到渠年的面前,被渠年一把接住,不用费飞像狗一样跑来跑去,就差没有吐出舌头。

渠年这时把腹吻草收进无限空间,大声道:“小牙,你的任务圆满完成,下来吧。”

白小牙应了一声:“好嘞!”说完就准备后撤了!

结果刚退没两步,忽然觉得不对劲,头顶上明显暗了下来,这时抬头一看,竟见到峰顶竟然出现了几个脑袋,正伸长脖子看着他,看得他头皮麻。

渠年几人也看到了,不过在他这个角度,就不是看到几个人了,而是见到峰顶上站了几百个人,虽然他不认识这些人,但也知道这些人绝不是什么好人,因为一个个都脸上带着怒气,那种怒气就像是老虎看到自己的领地被人侵犯了一样,虎视眈眈地盯着白小牙。

渠年心下一沉,暗道不好!

他们不认识,但姫零和力拔却是看得清清楚楚,领头的三人正是他们的父亲和八爷。

姫零也是脸色一变。

力拔在那一瞬间,吓得腿都软了,这个时候真想发挥他的特长,在地上刨个洞,钻下去算了!

本来这三人早就来了,只是得到了消息时,姫零带着人族的人去了法阵山,他们原以为肯定是去轩辕谷,所以他们也直接去了轩辕谷,结果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姫零和力拔,后来又派人打听,才知道他们去了妖王谷,这让他们怒不可遏,因为妖王谷和轩辕谷就隔着一道山峰,于是他们就直接翻了过来,结果就看到了白小牙像壁虎一样趴在在山壁上。

对于妖族来说,妖王谷是禁区,特别是妖王殒落的地方,更是禁区中的禁区,这里就算是妖族的人,都不能轻易涉足,何况是白小牙这个外人?

酉善和闰土因为想到这个人是他们的儿女带过来的,心里虽然有怒气,但也没有发作。八爷可不管这些,反而生怕事情闹得不够大,这时大喝一声:“混账东西,太放肆了。”

八爷毕竟是九阶修为,中气十足,这一声顿喝,对现场的人来说,都是如雷贯耳。

白小牙暗道不好,但他只有一阶修为,趴在半山腰上,举步为艰,虽然心里着急,但也没办法撤走。

八爷因为是领导,手里没有拿枪,而且就算拿枪,白小牙趴在半山腰上,他也是鞭长莫及。说话之时,伸手一抓,地上就吸了一颗石子上来,放在指间,就对准白小牙的脑袋弹了过去。

虽然只是一块石子,却是呼啸生风,这要是击在白小牙的脑袋上,脑袋肯定就变得跟西瓜一样,只剩下一滩渣了!

远处的渠年听八爷顿喝,就知道大事不妙,这家伙肯定要动手,只可惜他只有二阶修为,还是到禁忌压制,除了干着急之外,没有一点办法。

以白小牙的修为,是根本没有可能躲开这枚石子的,但他有先见之明,八爷的石子还没有出手,他就感觉到不妙,出于本能反应,身子就往边上偏了偏!

但那枚石子实在太快了,而且他趴在悬崖峭壁上,根本没有活动的空间,虽然脑袋躲开了那枚石子,但肩膀却没能躲开,就听“砰”地一声,那枚石子就击在了肩膀上!

白小牙“啊”地叫了一声,因为吃痛,手上本来就失去了力道,何况那枚石子的冲击力实在太大了,就像是一头肥猪砸在了他的身上,白小牙顿时脱手,向深渊坠去!

这一切说来话长,其实就发生在转瞬之间,直到此刻,渠年也才反应过来,大叫一声:“小牙——”

但他的叫声对白小牙来说,没有一点帮助。

如果没有受到禁忌压制,酒叔倒是能飞过深坑,接过白小牙的,但现在,酒叔还不如白小牙,真的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姫零虽然没有受到禁忌压制,但她的修为才刚刚突破六阶,根本无法凌空救人,所以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白小牙向山谷里坠去!

现场有能力救白小牙的,只有力拔一个人,九阶修为且不受压制,但他刚看到他父亲时,腿就吓软了,走路都费劲,更别谈救人了。何况当着他父亲的面,他也不敢出手救人族的人,毕竟他跟白小牙没有一点感情。

白小牙失去了重心,躺着向下坠去,这时也是吓得魂飞魄散,大喊大叫,就像是溺水的人,手拼命抓着,但却什么也抓不到。

妖王的金鳞往生枪依旧竖在谷中,枪头向上,虽然经历了十万年的风吹雨打,依旧光泽鲜亮,锋芒毕露。

好巧不巧,白小牙坠落的方向就是对准了那杆金鳞往生枪。

本来渠年心里还抱着侥幸,这山谷说深不深,白小牙掉下去以后,说不定皮糙肉实,只会摔断胳膊什么的!但现在看到这一幕,心就一下沉到底了!

这几个月来,他们也遭遇了很多危险,但每次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总会有奇迹发生,让他们捡回一条命。

但这一次,却没有奇迹!

白小牙的后背对准金鳞往生枪的枪尖就坠了下去,不要说是金鳞往生枪这样的神兵利器,就是普通的长枪,白小牙从这么高的地方坠下去,也是绝对没有生还的可能的,所以毫无悬念,金鳞往生枪穿胸而过,白小牙就顺着枪杆滑了下去,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落地的那一刻,白小牙就没了反应,既没有挣扎,也没有呻.吟,倒是少受了许多痛苦。

第287章 以死相逼

渠年却是看得目眦欲裂,这时大吼一声,就从马背上跳了下来,就向那深坑冲了过去。

姫零眼疾手快,这是从马背上跳了下来,急忙冲了过来,一把拉住了渠年,急道:“秦公子,不要啊……”

渠年现在在她手里,完全是手无缚鸡之力,很轻松就被拉住了。

渠年一下就跪了下去,望着白小牙的惨状,心里无比懊悔,如果自己不贪心,采完第一棵腹吻草就让他下来,他也不会落得这么凄惨的下场了,心念至此,真的是痛不欲生,顿时泪如泉涌,泣不成声。

费飞看得眼眶也模糊了,此时他的心里也非常自责,因为就是他怂恿渠年,说一棵腹吻草可值百座天上人间,渠年才会动心,跟他狼狈为奸。虽然他口齿伶俐,但此时也不知道怎么安慰渠年,就有些手足无措。

姫零这时在渠年身边蹲了下来,看他伤心难过,她也是心如刀绞,泪水也是潸然而下,哽咽道:“秦公子,对不起……”

却在这时,山顶上的几百人就直接飞了下来,跃过渠年几人的头顶,落在了外围,呈一个扇形,把他们围在悬崖边。

闰土这时看着力拔喝道:“混账东西,你为什么跟这些人鬼混在一起?”

力拔吓得说话都不利索了,急道:“我……我……我没有……我没有跟他们鬼混在一起,我……我是来监视他们的……”

闰土冷冷道:“他们不是你们带进来的吗?”

力拔忙道:“不是啊!我们是跟踪他们进来的,我正准备把他们一网打尽呢!结果你们就来了。”

闰土虽然不相信他的话,但他能及时跟这些人族撇清关系,让他也有了耍赖皮的机会,这时喝道:“那你还站在那边干嘛?”

力拔转头看了眼姫零,犹豫了一下,迫于他父亲的淫威,还是走了过去。

渠年这时也站了起来,姫零还是一直扶住他。渠年转身看着妖族的这些人,眼睛都红了!

费飞这时便走了过来,小声道:“渠年,你也别难过了,就目前的情况看,我们也是必死无疑了,一会儿就下去陪白小牙了,他只不过是先走一步罢了。”

渠年知道他说的话没有错,就算他们没有受禁忌,面对这几百个高手,也是以卵击石,何况他们现在已经受了禁忌,在对方的眼里,估计就是几只蚂蚁,随便出来一个人,随便伸出一根手指,都可以把它们碾碎。

渠年虽然心情悲痛,想找杀死白小牙的那个王八蛋拼命,但这种情况下,拼命已经没有了意义,只会让人家嘲笑罢了,嘲笑完了还要被虐杀,并不是他怕死,如果有可能,他还是想救下蝉夕几人的。

他见姫零还扶住他的胳膊,让他有一点冲动,想拿姫零做人质,虽然这种想法非常不仗义,非常可耻,但如果能救下蝉夕几人,他宁愿做一个不要脸的人。只可惜他有不要脸的想法,却没有不要脸的实力,姫零现在是实实在在的六阶高手,而他现在连一阶修士都不如,暂且不说偷袭能不能成功,就算成功了,剑搭在姫零的脖子上,姫零也不会放在心上,可以轻而易举地制服他,到时不但弄得里外不是人,还一点好处都捞不到,得不偿失。

所以他把这个想法毙掉以后,实在无计可施,所以听了费飞的话,心里反而一阵释然,既然大家都要下去陪白小牙了,确实也没有什么好伤心的了。这时苦笑一声,道:“你说的很有道理,就是小牙死得太惨了。”

费飞道:“不惨啦!起码他还能留个全尸啊,而且死得也非常痛快。我们可能死的比他还要惨,死无葬身之地呀!渠年,我有点紧张。”

渠年道:“都已经打算死了,又什么好紧张的?”

费飞急道:“我打算上床还紧张呢!何况是打算死呢?现在我耳朵里嗡嗡的,全是我的心跳声。”

渠年道:“忍一下就过去了!”

酉善见他的女儿还扶住人族青年的胳膊,气得火红的头发都竖起来了,真如一个大鸡冠。他感觉他的女儿一点都不知趣,看看人家大门牙的儿子,就非常识相,稍有风吹草动就立马抽身,及时与人族撇清关系,让人抓不着把柄。他也看得出来,他的女儿肯定是对这个人族青年动了感情,这让他愈发恼怒,喝道:“姫零,你现在越来越放肆了!赶快过来,回去再收拾你!”

姫零没有过去,而是看着酉善说道:“爹,你打算怎么处置他们?”

渠年没想到这个杀马特老头就是姫零的父亲,颇感意外!

酉善见他的女儿竟然不过来,让他愈发恼怒,眼睛瞪得跟青蛙眼一样,道:“他们都得死,一个也别想活着离开这里。”

姫零摇了摇头,道:“你不能杀他们!”

酉善怒道:“放肆!你知道你在跟谁说话吗?”

姫零的眼泪就流了下来,道:“爹,我长这么大,也没有求过的一件事,今天我只求你一件事,这辈子也只求你这一件事情,求求你放了他们。”

女儿是父亲的小棉袄,这句话一点不假,酉善看到女儿伤心流泪,就像是看到新买的小棉袄上被人烫了两个洞,非常心疼。她这个女儿向来乖巧,从来没有忤逆过他,也确实从来没有跟他提过任何要求,虽然他现在的气头上,也有了心痛的感觉。如果不是大门牙和老王八站在这里,说不定他也就同意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件事就过去了,大不了以后不让女儿出谷就行了。

但领导的位置向来不好做,正如老王八所说,别人家的女儿出谷跟人族的青年私定终生,对妖族来说,那是不可饶恕的罪行,只要让妖族得到消息,那些女人必死无疑,从来没有过手下留情的。现在轮到自己的女儿了,当着几百人的面,如果开后门的话,以后也就无法服众了。所以他虽然有些心痛,他还是狠了狠心,喝道:“放肆!你竟然有胆子跟我讨价还价?告诉你,这事没得商量。我是给你留下一个解释的机会,要不然这几人已经死了,你怎么就一点都不觉悟呢?你看看人家小门牙,多机灵,你就不能学着点吗?”

力拔虽然被夸了一下,但他却感觉被讽刺了,脸上火辣辣的。

姫零含泪摇了摇头,道:“我学不来!”说时,忽地转身从渠年手中的剑鞘里拔出剑来,横在自己的脖子上,泪水愈发汹涌,看着酉善道:“爹,如果你今天不放他们一条生路,女儿也只有死在你的面前了,你知道你女儿的性格,说到做到,决不偷生!”

大概她真的已经抱了必死之心,对自己一点都不手软,剑已经划破她雪白的脖子,一条血蚯蚓就顺着脖子流了下来。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都觉得意外。

力拔一下就慌了,急忙叫道:“姫零,你赶快把剑放下,为了那个王八蛋不值得的。”

渠年也是无比震惊,因为他虽然救过姫零一命,但那也是顺手而为,并没有付出多大的牺牲,何况后来还把她坑去做鸡了,虽然是卖艺不卖身,但毕竟是青楼啊,之后人家还帮他赚了不少钱,早就把人情还清了。除此之外,他跟姫零并无交集,甚至连话都没有说过几句,毫无感情可言,他以为姫零就算想救他,肯定也就是当个普通朋友,抱着能救就救,不能救就算熊的态度,从没想到她竟然用这种不要命的方式来救他!

渠年感动得心都融化了,想到刚刚还想拿她做人质的想法,羞愧得无地自容。这时急道:“姫零,你的心意我心领了,赶快把剑放下。”

费飞就喃喃说了一句:“如果这辈子有个女人这样对我,我死也闭眼了。秦渠年,你有毒!”

酉善一看姫零的脖子流血了,一下也慌神了,比看到自己流血还要紧张,心中的怒气顿时一哄而散,只剩下怜惜,急道:“姫……姫零,赶快把剑放下,这不是开玩笑的事情,有话可以好好商量嘛!爹又不是不跟你商量。”

姫零摇了摇头,道:“爹,请恕女儿不孝,如果你今天不放了他们,你就当没生过我这个不孝女儿……”

酉善急道:“姫零,不是爹不想放了他们,你也看到了,你的王八叔叔和大门牙叔叔都在这里,爹也做不了主啊!”

边上八爷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道:“大公鸡,你这话说的好没有道理,好像今天出了这件事,是我们的责任?”又转头看着姫零笑道:“不过姫零大侄女也是用情至深之人哪!我们妖族杀了那么多跟人族私奔的女人,其实大多数也就是流连外面的花花世界,从没有一个女人像大侄女用情这么深,为了爱情连性命都不要了,真是可敬可叹哪!”

这话表面上是在夸姫零,其实是在诛姫零的心。

第288章 骗子

这句话的意思非常简单,就是别人家的姑娘那是生活所迫,迫不得已才嫁给外族的青年,说起来还是情有可原的,就这样都要被你大公鸡赶尽杀绝,现在你女儿却是因为爱情而袒护这个人族青年,不论是其心其行,还是其罪,都是罪无可赦的。

酉善当然也听出了他的言外之音,也感觉焦头烂额。

没想到姫零却道:“我想救秦公子,并不是因为爱情,我没有喜欢他,他也不可能喜欢我,我之所以想救他,是因为他在齐国临淄对我有救命之恩,我救他不过是一命换一命罢了。”

酉善一听这话,顿觉眼前一亮,忙道:“还有这回事?”

边上的力拔说道:“有的!确实有这回事。”这时就指着渠年道:“这个王八蛋……”话刚说出口,有好像觉得不妥,转头看着八爷道:“不好意思啊,八爷叔,我就是单纯地骂这个人王八蛋,并不是含沙射影地骂你,你别往心里去啊!”

如果他不解释也就罢了,一解释不就是解释他是王八蛋吗?但八爷还没有理由反驳,冷哼一声。

力拔又指着渠年道:“这个王八蛋确实在临淄救过姫零一命,这个我可以证明。”

酉善道:“既然是这个原因,那这事就没那么严重了,我妖族也不是知恩不报的种族,有仇报仇,有恩报恩,既然这个小兄弟救过我女儿一命,那我们也不能恩将仇报。”转头又看了看八爷和闰土,道:“你们说是吧?”

闰土因为自己屁股也不干净,儿子也参与了这件事,现在还做了证人,虽然他跟酉善平时也不对付,但他们之间没有深仇大恨,所以也不想把他的女儿给逼死,便没有吱声,敷衍地笑了一下。

八爷却不一样,他是睚眦必报的人,因为昨天这两个家伙拒绝了他当妖王的提议,所以对这两个家伙也是恨之入骨,好不容易逮着这个机会,过了这个村可就再也没这个店了,哪里会轻易放弃?

这时便道:“你们当我是瞎子吗?这是还救命之恩的吗?再说了,力拔又没去过临淄,怎么能作证呢?你们这样做,如何让别人信服?再说了,你们每次杀掉的那些私奔的女人,又有哪一次是捉奸在床的?我告诉你们,你们杀掉的女人当中,其中还有我二姑家的外孙女,我一直把她视同己出,疼爱的就跟亲闺女一样,当你们杀她的时候,我有皱一下眉头吗?大公鸡,如果你这样偏袒你女儿的话,不要说你禽族的人不服,我也不服。”

酉善和大门牙就知道他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他那个二姑家的外孙女,估计他认都不认得,都不是一个塘里的王八,至于视同己出,完全是胡说八道,何况当时杀那个外孙女的时候,这家伙为了表现他大义灭亲的崇高品格,就他跳得最欢。

但人家现在义正言辞地说出来,他们也无法反驳,酉善就无言以对!

姫零却看着八爷说道:“就算你想杀我,但你也不能污蔑我,我跟秦公子之间清清白白,我跟他之间根本没有苟且之事,你不要血口喷人。”

八爷冷笑一声,道:“我承认你说的都是对的。那你们带人族的人入妖王谷,这事怎么解释?不知道妖王谷是禁区吗?你们擅自跑过来也就罢了,竟然还让人族的人在这里放肆,让他们在妖王的殒落之地攀爬取乐,难道这不是死罪吗?”

姫零:“……”

因为把他们带到妖王谷,力拔也参与了,虽然力拔现在已经撇清关系了,但拔出萝卜带出泥,如果把姫零定下罪来,力拔肯定也讨不了好。闰土这时笑了下,道:“老王八,这里也没有外人,你这么认真干嘛?多伤和气呀?”

八爷冷冷道:“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你们以前斩我二姑家的外孙女的时候,怎么不认为伤和气呀?轮到自家头上就伤和气了?真当我水族好欺负吗?我告诉你,如果今天不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我一定会为我二姑家的外孙女讨回一个公道!你们不动手,那我就要自己动手了。”

闰土也感觉有些棘手,毕竟是他们理亏,说话都没有底气,这个老王八虽然跟他们的修为一样高,但实力却比他们强悍许多,要不然也不会心心念念地想做妖王了,他们带来的几百个人中,水族的人最多,如果真动起手来,他们未必占得了便宜。而且为了这种小事大动干戈,斗得两败俱伤,实在不划算。

闰土这时便道:“老王八,现在外敌当前,为了这点小事,我们却在这里起内讧,实在是惹人耻笑。都已经十万年了,从来没有人族的人来到妖王谷,我看这也是天意,既然是天意,我们也就不要在这里争了,不如交给上天来解决,要不这样,让他们几个人去轩辕谷拔焦魂残剑,如果能拔得出来,那说明这就是天意,上天允许他们来到了这里。如果拔不出来,那说明上天看他们也不顺眼,那杀了就杀了,我也不会反对了。”

对于闰土来说,其实去拔剑也是多余的,这事都不用商量的,肯定拔不出来,他之所以要这样说,并不是想救渠年几人,就是想转移焦点,要不然这个老王八总是揪住他的辫子不放,等到轩辕谷里转一圈,到是渠年几人死了,这事也就没法追究了,也就不了了之了。

对于八爷来说,他心里也清楚,今天想要逼死力拔那是不可能的,大门牙就算翻脸,也不可能杀了他儿子的,如果把他和大公鸡逼到一条阵线上,自己也讨不了好,这种热豆腐只能一口一口地吃,不能心急,不妨卖大门牙一个面子,也就是麻烦一点,但结果不会改变,他也不相信这几人能把焦魂残剑拔出来,到时他一样可以光明正大地处死这几个人,看姫零的态度,只要这几人一死,她也就跟着自刎了,他的目的也就达到了。而且到了轩辕谷,妖族的人更多,大公鸡就更不好耍赖了。

这时便点了下头,道:“行!那就看天意。”

姫零却道:“我不同意!没有人能拔出焦魂残剑,你们这是骗人的把戏。”

酉善也想转移焦点,这几个人的死活他毫不关心,他只想让姫零放下剑来,这时说道:“姫零,我看这个小兄弟气宇不凡,仙风道骨,绝不是池中之物,依我看,他肯定可以拔出焦魂残剑的。”

姫零急道:“这不可能,焦魂残剑已经有上百万人拔过了,却没有一个人能拔得出来,秦公子又怎么会例外?”

渠年看着姫零柔弱的身躯挡在他的面前,如同暴风雨里飞行的鸟雀,虽然已经狼狈不堪,但为了他,依旧咬牙坚持,不惜自残自己的身子,让他看得心都碎了!虽然他贪生怕死,但也不愿用这种姿态活在世上,对不起男人这两个字。这时便道:“姫零,把剑放下吧!我去试一下。”

姫零急道:“秦公子,你别傻了,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人族的人来过上百万人了,没有一个人能拔起焦魂残剑,你去了也是死路一条。”

渠年笑了一下,道:“你不知道我与众不同吗?在临淄你就应该听过了,我是千年难得一遇的奇才,我跟那些人不一样。”

姫零急道:“就算不一样,但你成功的机会也是微乎其微的。”

渠年道:“实不相瞒,我们这次来忘川河谷,就是为了焦魂残剑,找草药只是顺带之举,就是想发点小财,如果没有焦魂残剑,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我们不会冒着这么大的风险进来。”

姫零迟疑道:“你真的有把握吗?”

渠年点了下头,道:“你认识我这么久,你看我做过没把握的事吗?没把握的话我都没说过。把剑放下吧,不要妨碍我的梦想!”

姫零看他的眼神无比坚定,好像真有十足的把握,这时就把剑缓缓放了下来。

酉善瞅准机会,身形一闪,就到了姫零的面前,姫零还没反应过来,修为就已经被他封住了,软软地躺进了酉善的怀里。

但姫零还可以说话,这时急得面红耳赤,急道:“爹,你干嘛?你如果说话不算数的话,我绝不会偷生。”

渠年解救姫零这件事,虽然可以骗得了姫零,但却骗不了酉善,这让酉善对渠年改变了看法,感觉这个小伙子人还不错,有情有义,为了让姫零放下剑,不惜献出自己的性命。他可不相信渠年真有把握拔出焦魂残剑。渠年之所以骗姫零,完全是为了保护她不受伤害,这不免让酉善刮目相看,感觉这小伙子还算有担当,如果他不是人族的人,倒也乐意把女儿嫁给他。

反正拔剑也是死路一条,所以酉善也没有必要动手,何况他也不想他的女儿恨自己,这时便安慰道:“姫零,你放心,爹不会为难他们的,只要他们能拔出焦魂残剑,我们肯定会放他们离开的。”

姫零一听这话,心里宽慰不少,这时就看着渠年道:“秦公子,我相信你!”

渠年挤出笑容点了下头。

酉善这时冲后面的手下叫了一声,道:“赶快把小姐的伤口包扎一下,然后送她回去休息。”

姫零急道:“我不要回去,爹,你要是送我回去,我会恨你一辈子的。”

边上的八爷见酉善封住了姫零的修为,就感觉套路有点不对劲,心里想着,你把她修为封住了,那她到时怎么自杀呢?

这也就罢了,竟然还要送她回去休息,那这事不就不了了之了吗?这是他不愿看到的,这时便道:“大公鸡,你女儿是当事人,事情还没有处理好,你就想把她送回去,这有点不合情理呀!你与其这样心急,那就不如先在这里把这件事处理好了再说,让我先杀了几个人再说。”

姫零急道:“你别杀他们!爹,我求你了,我不回去,我要去看看!”

酉善长叹一口气,道:“那好吧!那也要把你的伤口先包扎一下。”转头叫道:“人死哪去啦?叫你们过来包扎一下伤口没听见吗?”

其中一名手下就面露难色,道:“老大,我们身上没有带金疮药和纱布呀!”

酉善怒道:“你们这群饭桶。”

渠年的无限空间里有金疮药和纱布,这是就在在袖中煞了出来,走了过来,道:“我有,我给他包扎吧!”

酉善怔怔地看着他,犹豫了一下,就点了下头。

渠年就拿出瓷瓶,拔出瓶塞,由于姫零现在就躺在酉善的怀里,仰着头,刚好露出伤口,还在微微渗出鲜血,渠年便把药粉洒了上去,毕竟是费飞炼制的药粉,效果显著,刚倒上去,就止住了血,渠年又拿出纱布,在她脖子上缠绕几圈,生怕弄痛他的伤口,所以绕得小心翼翼。

姫零看他细心的样子,心底就有一阵暖流淌过,长这么大都是未有过这种感觉,虽然伤口还很痛,但她却一点都不觉得。这时脸上就露出娇羞姿态,笑了一下,道:“秦公子,谢谢你!”

渠年笑了下,道:“是应该我谢谢你。姫零,你为我已经做得足够多了,我真的很感动,有你这样的朋友,我死也瞑目了!你现在已经不欠我了,答应我,不管我能不能活着,你都不要做傻事了,你看你父亲这么爱你,身发受之于父母,就算你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父母考虑,我不过是你生命中的匆匆过客,就像是风中的一粒灰尘,偶尔迷了你的眼睛,让你落下几滴泪水,但泪干了,一切就过去了。好好活着,一定要每天笑靥如花,才对得起你这漂亮的容颜。”

姫零虽然单纯,但也不傻,听他的话就跟交待遗言一样,心头一凉,急道:“秦公子,你是骗我的,你根本就没有把握,是不是?”

第289章 轩辕谷

渠年又笑了下,道:“我没有骗你,我很有把握,但有的时候也要看天意,如果天要灭我,就当我们在临淄从没有遇见过,好好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姫零的泪水又泉涌而出,喃喃说道:“你骗我……”

酉善看这个伙子情真意切,不顾自己的安危,处处为姫零着想,心里愈发看重,只可惜这家伙是个人,而不是妖,哪怕是个人妖,他也会毫不犹豫同意这门婚事,心里也有一点惋惜,怪不得姫零会被他迷得神魂颠倒,不是没有原因的!

渠年又看着酉善说道:“好好照顾她。”

力拔这时向他招了下手,道:“那我们走吧!”

渠年怔道:“怎么走?”

力拔就指着前面的山峰道:“从这里翻过去就到了呀!”

渠年道:“我们没有爬山的力气!”

力拔就走了过来,对他们道:“你们手拉着手,我带你们上山。”

渠年犹豫了一下,就走到蝉夕的身边,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蝉夕的脸就红了,但也没有把手缩回来,另一只手就抓住了玉夙的手,玉夙又抓住酒叔的手,酒叔抓住费飞的手,费飞抓住楚三敢的手!

力拔这时就抓住渠年的手,渠年就感觉他的手心有一股凉气传了过来,眨眼间就遍布全身,然后又从他的右手流了出去,流进了蝉夕的体内。

这股凉气就跟接龙一样,一个传一个,最后传到了楚三敢的身上。几人顿时觉得神清气爽,手脚也有了力气。

力拔这时笑道:“跟我来吧!”

渠年道:“你好像很开心?”

力拔笑道:“这话说的,你死了我能不开心吗?”转头看了眼姫零,笑容连忙就收敛了,道:“其实也没有那么开心哪!还是有一点点难过的。”

渠年转头看了下谷中白小牙的尸首,心里反而不觉得难受了,默默的在心里说道:小牙,你再等一会儿,我们马上就会下来陪你了。我之所以选择去赌一把,并不是不想下去陪你,我是想为他们赌一把,给他们一个机会。

力拔这时说道:“别看了,马上.你们又聚会了。”

渠年道:“兄弟,能请你帮我们一个忙吗?”

力拔道:“只要不是放了你们,都可以考虑。”

渠年道:“如果我们死了,麻烦你帮我们的尸首收一下,还有我谷中那个兄弟,你也不用太麻烦,挖一个坑就行了,就把我们葬在一起,随便葬在哪里都行!”

力拔道:“这个没问题呀!只要你死了,什么都好商量。”

后面的费飞这时叫道:“兄弟,到时能不能把我一个人葬在一边?我不想跟他们躺在一个坑里,活着跟他们混在一起,我已经够倒霉了,死了我不想再做个倒霉鬼,我要跟他们散伙。”

力拔转头看了看他,道:“虽然你这个人挺讨厌的,但毕竟是你遗言嘛!我答应你,我再给你准备一副上好的棺材。”

费飞道:“那多谢你了。我这个人好面子,爱风光,就是命比黄莲苦,一辈子都没有风光过,如果兄弟有心的话,把我的坟造得高大一点,比他们几个人的坟都要高,再给我立一块高大的碑,碑上就刻:英俊神武的美男子之墓!”

力拔怔道:“应该是英明神武吧?”

费飞道:“虽然你觉得我英明神武,但我觉得我这一生还是英俊比较突出一点。”

力拔道:“那好吧!我答应你。”

费飞道:“多谢兄弟!”

楚三敢就转头看着他道:“人都快死了,你怎么还有心思说废话?”

费飞道:“你是沾了我的光啊!没发现我没有多活了一会吗?这都是白赚的。”

楚三敢道:“我才不稀罕!”

力拔这时就拉着他们他山上冲去,往东边去一点,山坡比较平缓,力拔毕竟是九阶高手,虽然拉着他们六个人,依旧如履平地,就像是放风筝一样,后面几个人被他拉的都快飞起来了。

费飞这时叫道:“兄弟你慢一点!”

力拔怔道:“慢一点干嘛?有我带着你,你还能感到吃力吗?”

费飞道:“这不是吃不吃力的问题,这一段路是我们人生中最后一段路程,我想最后再好好看一眼这个世界。”

力拔道:“就是想多活一会儿呗?”

费飞道:“多活一会只是顺带之举。”

力拔道:“别挣扎了。早死早超生嘛!”

费飞喃喃说了一句:“超你妹!”

后面几百个人也跟了上来,酉善就把姫零背在了身上,向山上走去。

姫零就伏在酉善的耳边,小声泣道:“爹,你一定要救救秦公子,我求你了……”

酉善道:“爹尽量!”

一行人向山上跑去,没有人注意山谷里的白小牙!

白小牙的身体被金鳞往生枪戳穿了,但身下却没有一滴鲜血流出,鲜血反而从胸口的伤口处,顺着枪杆向上游去,行走在枪杆上的符文凹槽里,像是一条条血蚯蚓,但很快,枪杆仿佛变成了海绵,把鲜血吸了进去,一丝不剩,枪杆表面就泛出淡淡的金光。

轩辕谷。

秦齐燕赵四国的人马经过半夜的奔跑,也在天亮前就抵达轩辕谷外,但半夜他们也不敢进谷,所以在谷外休整了两个时辰,等到天一亮,他们就入谷了!

秦国极为自负,在扶卬的带领下,第一批进谷,当然,在他们之前,已经有不少人进谷了!

齐国公子长笑因为被扶卬羞辱过,看不惯他趾高气昂的样子,这时就驱马走到信尝君的身边,小声道:“信尝君,你看这秦国太目中无人了,完全没有把我们三国放在眼里,还是因为我们不团结的原因,凭什么让他先入谷?如果我们三国能联合起来,根本不用把他放在眼里。就算到时进了谷,也不能让他捷足先登。”

信尝君道:“你的意思,我们三国联合起来?”

长笑点了点头,道:“只有我们三国拧成一股绳,才能不受秦国欺负。”

信尝君道:“那如果我们三国联合起来,谁说话说了算呢?”

长笑道:“你说了算!”

信尝君道:“燕国同意吗?”

长笑道:“我刚刚已经试探过燕国太子的态度,他也看不惯秦国太子趾高气扬的模样,感觉我们三国有必要拧成一股绳,这样力气才能往一处使,反正不能让秦国占到便宜。”

上次六国联军伐齐,信尝君自认为是因为自己没有坐上主帅的位置,才导致六国联军一夜就被击溃,这也是他一生之中一大憾事,如果现在再能组建一个三国联军,让他做主帅,既能弥补他心中的遗憾,又能壮大自己的实力,何乐而不为?这时便道:“那行啊!你说得很有道理,我们山东六国毕竟一直都是盟友,就应该抱团取暖,决不能让秦国占了便宜。既然你们两国没有问题,那我也是举双手赞成!”

三国合兵,虽然是让信尝君统领,但长笑心里也是开心的,要不然看见秦国太子,他大气也不敢喘,生怕再被他奚落一番,但现在就再也不用害怕这个问题,腰杆也可以挺直了。

燕国也是这样想的,三个国家一拍即合,很快就同流合污了,三国部队合兵一处,就浩浩荡荡地向谷内进发了。

信尝君第一次尝到联军主帅的滋味,底气十足,风光无限,早知道这两个国家有这种心思,他昨天晚上就提出来了,今天也不用让秦国捷足先登了。

扶卬虽然走在前面,但后面合兵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他的耳朵里,不过他也没有放在心上,冷笑一声,说了一句:一群乌合之众。

轩辕谷的谷口比较宽敞,足有十几丈宽,两万大军走在谷道里,一点都不显拥挤,不过这条谷道很长,且弯弯曲曲的。

往里面走了一段路,扶卬就感觉不对劲,好像有一股无形的力量笼罩着他,压迫着他,让他浑身都不舒服,而且越往里走,这种力量越大,让他呼吸都有些困难,问了下周围的人,其他人都有这种感觉。刚开始他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不过他的手下里面以前有人来过忘川河,告诉他,这就是忘川河谷的禁忌,以前整个忘川河谷都有这种禁忌,现在都散光了,大概因为这轩辕谷四处不通风,散的慢一些,所以才残留了一些禁忌。

扶卬一听说是禁忌,心里也就不担心了,反正不管哪个国家的人进来,都是一样的,他弱别人也弱,无所谓的,虽然身体不舒服,但为了焦魂残剑,忍一忍也是值得的,何况后面三国的兵马也已经跟了上来,就这样回头也容易惹人耻笑,所以他马步未顿,依旧向谷中走去。

后面三国的兵马跟着上来,也感受到了这种禁忌,但前面秦国的兵马正在给他们试水,既然秦国的兵马不担心,那他们跟在后面更没有理由担心了,如果有什么危险,他们跑得更快,所以也没理由担心,跟着往里走,还好胯下的马匹没有感受到这种禁忌,依旧马蹄铮铮!

第290章 焦魂残剑

走过一段弯弯曲曲的谷道,眼前豁然开朗,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山谷,比妖王谷还要大,只不过妖王谷里长满了花花草草,而这里却是光秃秃的一片,一棵花草都看不到。

在山谷的中央,孤零零地插着一把剑,剑体漆黑如墨,看着非常普通,朴素,没有一点光泽,就像是一个耄耋老人,没有一点朝气,如果放在街边的兵器铺里,估计连十两银子都卖不到。

但平台真的很重要,这把剑放在别的地方那是一文不值,但插在这里,大家就知道它价值连城,因为它就是焦魂残剑。

等扶卬进谷的时候,谷里已经有好几万人了,他们大概都是前几天赶过来的各地散修,来这里碰碰运气,只是让扶卬奇怪的是,这些人看到焦魂残剑这样的宝贝,脸上并没有兴奋之色,反而带着一脸惊恐,蜷缩在谷边的角落里,对面前的焦魂残剑好像没有一点兴趣。看到他领着两万兵马走了进来,这些人也没有多大反应,视若无睹,给人一种生无可恋的既视感。

扶卬虽然觉得奇怪,但他也没有兴趣去过问这群废物,因为他此时的眼中只剩下焦魂残剑,别的东西都不值一提。

由于轩辕谷很大,秦国的两万兵马走进去,也就如同一条毛毛虫爬进了脸盆之中,依旧很空旷。

扶卬望着焦魂残剑,眼带炽热,带着两万人马就走了过去,把焦魂残剑团团围住!

扶卬坐着马上,望着焦魂残剑端详了一阵,只见此剑一半插在地下,露出地面的高度只有三尺,因为他心里已经受到了暗示,知道这是焦魂残剑,所以越看越觉得这东西像个宝贝,不愧是天底下最重的剑,看着都沉重无比,比黄金还要沉!

扶卬看得心痒难耐,就准备跳下马试试手气,却在这时,外围传来信尝君的嚷嚷声:“让一让,让一让,你们秦国有点不自觉啊!真把焦魂残剑当成自家的宝贝了?”

外围又传来一个秦国将领的声音:“那我们若是不让呢?”

信尝君冷笑一声,道:“不让我们就杀进去。”

外围就传来秦国将士抽剑的声音。

扶卬虽然瞧不起外围那群乌合之众,但人家毕竟有三万人马,虽然焦魂残剑就在眼前,但已经有几万人过来拔过了,看样子都没有成功,所以这玩意未必就是秦国的囊中之物,没必要为此大动干戈,就算动手,也要等焦魂残剑拔出来以后,不管是秦国拔出来,他是那三国拔出来,到时都免不了一场恶战,但这场恶战不应该发生在现在。

扶卬这时就大叫一声:“让他们进来!”

秦国的兵马就开始收拢,让出一半的地盘。

信尝君和长笑子丹就领着三万人马走了过来,三人心里一阵感慨,幸亏及时合作,要不然他们如同一盘散沙进来,估计连焦魂残剑的面都见不到。

信尝君一脸春风得意,果然团结就是力量,这力量是铁,这力量是钢,一点不假。想到昨天看到秦国的军队时,吓得自己差点掉头就跑,没想到今天再见面时,就以一个强者的姿态回归了。本来他看秦国人就不顺眼,看这个扶卬更不顺眼,上次在吕宋前,这个扶卬也算是秦军的副帅,就因为他们愚钝无知,无故撤兵,才导致六国联军被人家一举击溃。

“蠢货!”

这是信尝君心里的想法。

嘴上说道:“这就像话了嘛!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嘛!”

扶卬白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信尝君就指着焦魂残剑,道:“那现在怎么弄啊?你秦国先来还是我们先来?”

扶卬就做了个“请”的姿势,伸手道:“既然信尝君跃跃欲试,那不如信尝君你先来,我拭目以待。”

他现在也想通了,今天不管是谁拔出焦魂残剑,都免不了一场恶战,那不如让别人先来,免得自己拔不出来,丢人现眼,毕竟他也听过传闻,这焦魂残剑只有有缘的人才能拔得出来,自己未必是有缘的人,万一有缘的人在那三国之中,他还可以利用一下,坐收渔翁之利。

信尝君见秦国太子又捏着鼻子做了让步,让他有些飘飘然,这时就从马上跳了下来,笑道:“既然扶卬太子这么给面子,那我也就却之不恭了。”这时上前几步,走到焦魂残剑的旁边,双腿叉开,摆开马步,搓了搓手,伸出右手就握住剑柄。

刚握住剑柄的一瞬间,他就感觉有点不对劲,剑柄有些凉,稍微晃个下,剑柄就传来无比沉重的感觉,像是站在一座山的山脚下,手按在石壁上,想要晃动一座山。

信尝君本来还想保持风度,潇潇洒洒地把这把剑拔出来,结果暗自用力,这把剑却是纹丝不动。本来他现在受到了禁忌压制,力量还不如一阶修士,何况他还想保持一个潇洒的姿势,所以传到剑柄上的力道那是微乎其微。

他心里也有些着急,这时也顾不得潇洒的风度了,两只手全部抓住剑柄,咬紧牙关,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涨得脸红脖粗,两腿都微微颤抖,这时仰天怒吼一声,那气势,估计一棵大树都能连根拔起,结果手下的剑依旧纹丝不动!

扶卬就感到暗暗庆幸,幸亏自己没有先出手,要不然丢人的就是自己了!这时就开始说风凉话了:“信尝君,加把劲,我看好你哟!”

信尝君没有理会他,又尝试了一把,就差没把焦魂残剑抱在怀里拔了,但那把剑还是纹丝不动!

因为受到了禁忌压制,信尝君就感觉自己的身体变得虚弱无比,就试这两下,就已经是大汗淋漓,连呼吸也变得粗重!看扶卬幸灾乐祸的样子,心里当然不舒服,这时就朝他招了下手,道:“你也别站在边上说风凉话了,有本事你过来试试。”

扶卬笑道:“我都说了,让你们先来,你们抢破脑袋往里面挤,不就是为了拔出焦魂残剑吗?我现在把机会让给你们,你们慢慢发挥,我心里充满期待。等你们三国的人都尝试过了,我们再出手,够义气吧?”

信尝君竟也无言以对,毕竟人家表现得这么大度,好像自己还应该感谢他似的。

长笑这时从马上跳了下来,道:“我来试试。”

信尝君便往边上让了让!

长笑走到焦魂残剑旁,因为焦魂残剑插在地上,高度不够,所以也是叉开双腿,抓住剑柄,用了吃奶的力气,尝试了几次,结果却跟信尝君一样,焦魂残剑还是纹丝不动。

长笑就喘着粗气对边上的信尝君说道:“这玩意太邪门了。”

信尝君点了点头。

子丹这时也跳下了马,道:“让我来试试看!”

长笑便知趣地往后退了一步。

子丹走到焦魂残剑旁,没有叉开腿,他感觉这两个人之所以没有把焦魂残剑拔出来,可能是姿势不对,这时便换了一个崭新的姿势,双腿合拢,弯下腰,也没有托大用单手尝试拔剑,上来就用两只手,用足了力气,也是脸红脖粗,但他就算摆出再别致的姿势,结果却没有丝毫改变。

子丹也是累得满头大汗,摇了摇头道:“不行不行,如果换在外面,轻而易举就可以把这把剑拔出来了,但我们现在浑身没有一点力气,这把剑是不可能拔出来的。”

信尝君走了过来,道:“要不我们三个人试试?”

那两人就点了下头。

信尝君这时抓住剑柄,而那两个人就捧着剑柄和剑刃交接处的凸起处,一人一边,三人一起用力,一起呐喊,一起脸红脖粗,结果那把剑还是纹丝不动。

三人累得像条狗,就差没有把舌头伸出来喘息了。

扶卬哈哈一笑,道:“你们可以把三万人一起叫过来嘛!人多力量大嘛!你们山东几国不就喜欢走这条路线吗?”

信尝君实在受不了他的冷嘲热讽,心里也有怒气,这时就指着他道:“现在我们三国试过了,轮到你秦国了,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别站在边上说话不腰疼,如果你能把这把剑拔出来,那才有资格在这里说风凉话,要不然跟一条狂吠的狗有什么区别?”

扶卬脸色一变,道:“你说什么?”

信尝君道:“说你是一条狂吠的狗,怎么了?不服气呀!”

扶卬点了点头,咬了咬牙,指着他道:“今天我不跟你一般见识,被狗咬了,我从来不会咬回去。”

信尝君道:“别说那么多废话,有本事就来试一下,没本事就闭嘴,跟个娘们似的,唧唧歪歪,这里是凭实力说话的,只要你把这把剑拔出来,你想怎么张狂就这么张狂,现在你还不够资格。”

扶卬被他这么一番羞辱,当然也是火冒三丈,但他也知道,如果他把怒火发泄出来,局势一定失控,后果不堪设想,如果是为了焦魂残剑,损兵折将也是值得,但只是为了口舌之利,去拼个你死我活,得不偿失。

第291章 一人一次机会

想到了这一点,扶卬决定先忍下这口气,如果真的发生冲突,自己也未必占得了便宜。这时也懒得再争口舌之利,他感觉这个信尝君他没有修养。这时便道:“那你们让开,让我来试试。”

信尝君冷哼一声,道:“那我们就拭目以待了。”说时就招了下手,三人往后退了几步。

扶卬说完又有些后悔,毕竟他也没有把握,刚刚只是头脑一热,为了转移视线,才会口不择言,现在在心里盘算了一下,估计他拔出焦魂残剑的机率也是微乎其微,结果也要让这三个鳖孙嘲笑一番。

不过他是堂堂秦国公子,话已经放出去了,如果现在再缩回来,更容易遭人耻笑,心里就些后悔,早知道刚刚就不说风凉话了。

这时就跳下了马,心里安慰自己道,反正我已经嘲笑过他们了,就算再被他们嘲笑,也算是扯平了!何况既然已经来了,不试一下如何死心?

这时就向焦魂残剑走了过去,快要接近焦魂残剑时,忽然有三道人影从天而降,落在了焦魂残剑旁,看速度,也就七阶八阶的样子,绝没有九阶。中间那个人年纪比较大一点,留着山羊胡子,眼神阴鸷。边上两人稍微年轻一点,但也长着胡子,只是胡子不长。

扶卬以为他们是来抢焦魂残剑的,微微一怔。

那个留着山羊胡子的老头,刚落地就大喝一声:“全部往后退。”又指着扶卬喝道:“还愣着干嘛?往后退!”

扶卬毕竟是秦国太子,身份显赫,刚刚被信尝君羞辱一顿也就罢了,毕竟人家带的人比他多,没想到这个死老头也不知死活,竟然敢呵斥他,这让他怒不可遏!

他刚准备发火,没想他手下一名将军比他还生气,拔剑指着那山羊胡老头喝道:“混账东西。知道在跟谁说话吗?”

话音刚落,山羊胡老头后面的中年男子身形一闪,就冲向了说话的那个将军,与其同时,手里的剑已经出鞘。

说心里话,在信尝君这些高手的眼里,这个人的速度并不快,想要偷袭秦国的将军,估计是不自量力,这不是找死的吗?

结果令所有人意外的是,只见剑光一闪,那名将军根本没有做出反应,头颅就被砍了下来,脖颈处血喷如注,喷着喷着,身体就歪了,从马上栽了下来!

扶卬脸色一变,别人不知道,他心里可是一肚子数,这名将军可是八阶修为,哪怕攻击这个人是九阶修为,也不可能连一招都撑不住啊?总感觉到哪里不对劲?

也就是转瞬功夫,他终于知道是哪里不对劲了!刚刚他见到这三个人从天而降,并没有感觉到惊讶,因为这样的身手比比皆是,就在他手下里面都是一抓一大把。现在觉得不对劲了,才猛然想起,他们受了禁忌,实力已经不如一阶修士,而这三个人却能够飞来飞去,来去自如,看样子禁忌对他们根本无效,也难怪人家能够在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这并不是因为对方英勇无敌,而是因为开挂了!

扶卬还准备发火的,结果想通了这一点,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暗暗庆幸自己慢了半拍,要不然这火发出来,估计现在人头落地的人就是他了。

心念至此,头上就冒出一阵冷汗,连忙知趣地退了回去。

信尝君等人也想到了这一点,吓得屁滚尿流,连忙吩咐手下往后退,这游戏没法玩哪!长这么大也没玩过这么不公平的游戏。虽然对方只有三个人,而他们有几万人,但对方的修为不受压制,百万军中来去自如,在对方的眼里,他们几万个人就如同几万只虫子,匍匐在公鸡的脚下,瑟瑟发抖,公鸡想啄哪个虫子就啄哪个虫子,不要说几万只虫子,就是几百万只几千万只,对公鸡也不会造成一点伤害。

这四国兵马本来围在了一个圈,这时急忙往谷口的方向靠拢,心里都在想,这三个人肯定是来抢焦魂残剑的,他们虽然非常不甘心,特别是扶卬,还没有试过手气呢,但现在也不敢有怨言,只能安慰自己道,反正拔出焦魂残剑的几率也不大。

他们从没有想过,几万大军竟然被三个人吓得屁滚尿流,让他们待在这里没有一点安全感,既然这三个人让他们撤退,他们就准备直接走了,离开这个鬼地方,如果这三个人能拔出焦魂残剑,他们倒可以在谷口设伏,到那时,这三人就算有九阶修为,也逃不出他们的五指山。

想到这里,心里竟然还有一点小兴奋呢!

结果他们高兴得就有点早了,刚撤下去两丈远,那个山羊胡子忽然叫道:“停下!”

四国兵马就感觉莫名其妙,但他们都见识过了人家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的气魄,很知趣地停了下来,转过身来看着那三个人!

山羊胡子这时大声道:“你们都站在原地,不要乱跑,现在轩辕谷只准进不准出,就算你们几万人一起往外冲,也是死路一条,像我这样的身手,谷口埋伏了几万人,所以你们不要想着逃跑,死了这条心,要不然就是自取灭亡。”

众人听得一头雾水,心里想着,你要抢剑就抢呗,也没人跟你争,把我们留下来干嘛?不过听说谷口埋伏着几万人,还是他这样的身手,虽然他这样的身手在谷外不值一提,但在这里,确实是王者般的存在,不要说几万人埋伏在谷口,就是埋伏一个人,都可以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不过他们知道,这家伙没有撒谎,因为就在这个时候,四周的山上就冒出不少人来,这时就顺着山坡冲了下来,冲得满山遍野,足有上万人,虽然这些人的身手参差不齐,有筑化境,有开化境,也有不少炼化境,但看得出来,这些人都没有受到禁忌的威胁,一个个生龙活虎的,这让他们百思不得其解,这些究竟什么人?

但对他们来说,人家三个人就可以镇住他们几万兵马,何况现在又冲下来上万人,让他们有种一盆虫子倒进鸡圈的感觉,不由脸色一变,心下惶恐不安。

那上万人冲下来以后,完全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虽然谷中有十几万人,但他们如入无人之境,一点都不怕他们偷袭,好像是在维持治安,这时就把边上那些前几天进来的人都赶到中间来,集中在一起!

他们也只到此刻才明白,谷中先进来的几万人为什么哭丧着脸,跟死了爹妈一样?

长笑感到非常紧张,就凑近信尝君,小声道:“这些究竟什么人哪?他们究竟想干嘛?”

信尝君道:“那我哪里知道?应该不是为了杀我们吧?如果是杀我们的话,早就动手了,没必要多此一举。”

长笑还是一脸忧虑,道:“我有种上当的感觉。这里是个陷阱,我们被请君入瓮了!”

信尝君叹道:“大意了!谁会想到这世上会有这么诡异的事情,我们的修为消失了,人家还跟猴子一样。”

长笑深吸一口气,道:“今天凶多吉少啊!”

信尝君的脸上也爬满了忧虑!

山羊胡子这时大声说道:“我知道你们的心里现在肯定充满了疑惑,在猜测我们是什么人?为什么不受禁忌的压制?其实告诉你们也无妨,我们是妖族的人,这忘川河谷就是妖族的领地,我们已经在这里生活十万年了,所以不是禁忌的压制!”

此言一出,众皆震惊,虽然他们知道世上有妖,但没想到有这么多妖,竟然还整出一个妖族,更没想到这里就是妖族的领地。自古以来,人与妖就势同水火,两不相容,而且在他们的眼里,妖就是妖魔鬼怪,都是泯灭人性,丧尽天良的畜生,听说还会吃人,还不吐骨头,今天落在他们的手里,真的是凶多吉少了。

长笑就感到无比惶恐,这时又凑近信尝君,小声道:“你说这些妖怪把我们集中在一起,又不杀我们,是不是就跟我们养猪一样?先圈养起来,然后慢慢把我们吃掉?”

信尝君只觉头皮一麻,咽了口口水,道:“如果是那样,那不如自杀了。”

长笑小声道:“既然有胆量自杀,那不如现在杀出去了!”

信尝君道:“先等等再说,现在他们动机不明,说不定不是为了圈养我们,只能静观其变,这么多妖怪,我们没有可能杀出去了。”

长笑道:“那你这不是静观其变,而是听天由命了。”

信尝君道:“都到这种地步了,人家一个人就可以秒杀我们几万人,何况人家也有上万人,就算谷外没有埋伏,我们都杀不出去,除了听天由命,我们还能干些什么?”

长笑知道他说的很有道理,他只是觉得不甘心而已,如若真要他领兵杀出去,他也没有这个胆量,而且对方随便出来一个人都可以从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如果他下令突围,被这些妖人听见了,估计第一个就取了他的小命。

这时便也不吱声了,只能听天由命了!

那个山羊胡子这时又道:“你们人族兴师动众来到忘川河谷,不就是为了焦魂残剑吗?既然你们来到我们的地盘上,我们当然要略尽地主之谊,要不然你们会说我们妖族不懂礼貌。既然你们想得到焦魂残剑,那我们就给你们一个机会,而且只要来到这里,每个人都有机会,每个人都过来拔一次焦魂残剑,如果能够拔得上来,焦魂残剑你们带走!”

众人一听这话,长吁一口气,看来这些妖怪不是把他们留下来吃的。没想到这些妖怪也不像传说中那么泯灭人性,丧尽天良嘛!很友善,很热情嘛!

结果这种兴奋之情还没有完全散开,又听山羊胡补了一句:“当然,有得就有失,既然我们给你们这个机会,那这个机会自然是无比珍贵,所以这个机会只有一次,如果你们能一次拔出焦魂残剑,那就是皆大欢喜,如果拔不出来,那对不起,只有死路一条。”

众人面面相觑。

山羊胡又道:“虽然这里有十多万人,但是不着急,我们慢慢来,一个一个来,你们也不要害怕,这把焦魂残剑极具灵性,想要拔出这把剑,只谈缘分,不谈修为,虽然你们现在受了禁忌,但心头也不要有顾虑,尽管放心上来。”

众人脸上的恐慌之色就愈发浓厚。

山羊胡又道:“刚刚我看你们跃跃欲试,精神十足,那来吧,谁愿意第一个上来拔这把剑的?第一个上来容易有好运气哦!”

结果大家把他的话当做了放屁,没有人愿意上去,毕竟信尝君他们已经试过了,三个人都没能把剑拔出来,他们上去不是找死吗?他们可不愿意相信那种万中无一的机缘。

山羊胡子好像也已经猜到了这一点,也不觉得意外,这时就朝着人群随手一指,道:“你上来!对,骑在马上那个!”

被选中那人是秦国人,没想到自己运气这么好,十几万人也能选中他,不过他没有感到惊喜,而是吓得脸色惨白,这时摇了摇头,道:“我放弃,我不想得到焦魂残剑,我来这里也是被逼无奈……”

话还没有说话,众人只觉眼前剑光一闪,那个人的头颅已经冲天而起,就像是抛向空中的篮球,过了好一阵,才听“砰”地一声,人头重重地砸在了地上!

所有人都睁大了眼睛,只觉毛骨悚然。

山羊胡却是面无表情,道:“机会只有一次,希望大家不要辜负我们的热情,上来试一下还有生还的机会,说不定还能带个宝贝回去,如果不愿意上来试,我们也不勉强,只有提前送你们上路了。来,我们再来下一个!”

他也知道没人敢主动上去,这时又随手指了一个人,道:“来,就你了,骑在马上那个穿蓝衣服的!”

那人是齐国人,被他选中以后,也是吓得脸色惨白,但现在有了前车之鉴,他也不敢拒绝了,这时就战战兢兢地从马上跳了下来,两腿都有些颤抖,向焦魂残剑走了过去。

第292章 这个人好眼熟

这个人完全是被赶鸭子上架,心里一百个不情愿,还无比害怕,感觉这次自己过去,也是必死无疑,所以对这个世界充满了留恋,但凡心有眷恋之人,路都走得不快,就差没有一步三回头了,比乌龟也快不了多少,只恨不能把自己变成一只蜗牛,慢慢向前蠕动。

结果还没走出去三步远,众人又见剑光一闪,这个心怀眷恋的人的人头又飞了起来。

因为妖族的人跟他们长得一样,穿的也一样,所以很多人都不知道是谁出的剑?

人群又是倒吸一口凉气。

山羊胡子这时又道:“麻烦大家的速度快一点,后面还有十几万人等着呢!我的耐心也是有限度的。好,我再选一个人!”说时又随手指了一个人,道:“就你吧!”

这个人是秦国人,就站在扶卬的旁边,扶卬看那山羊胡子的手指指过来,以为指的人是他,吓得他魂飞魄散,差点就尿了!

被选中的那个人一下就被吓哭了,但有了前车之鉴,就算吓哭也不敢耽搁,急忙就跳下了马,就像疯了一样,向焦魂残剑冲了过去,双手握住剑柄,哭着大喊一声,使了平生最大的力气,结果那柄焦魂残剑却是纹丝不动。

那人也慌了,带着眼泪望着山羊胡子,用哀求的口吻说道:“我再试一次……”

话音刚落,一道剑光闪过,那个人的头颅又飞了起来。

在这些妖怪的手上,砍头比切瓜还要轻松,不管他们平时是什么修为,在这里,就是一只虫子,人家随便抬起一脚,都能踩死好几个。

山羊胡子这时说道:“我说过,机会只有一次。”

众人看得心惊胆战,特别是扶卬,刚刚与死神擦肩而过,吓得魂飞魄散,这是连忙从马上跳了下来,并不是主动去拔焦魂残剑,虽然他还没有试过,但他现在对焦魂残剑却没有半点念想,甚至有些厌恶,看都不想看见,他之所以从马背上跳下来,是因为他发现,这个山羊胡子挑的人全是坐在马背上的人,而前几天进来的那些人,都站在边上,山羊胡子也不选,所以他觉得坐在马上不安全!

信尝君和长笑子丹也想到了这一点,这时也从马上跳了下来,他们心里比扶卬还怕,毕竟扶卬还没有试过,就算上去,也能有生还的希望,虽然这种希望非常渺茫,但那毕竟也是希望。而他们三人都已经试过了,甚至是三个人一起试的,都没能拔出焦魂残剑,上去那是妥妥的死路一条,没有一点点的希望。如果让这些妖怪知道他们已经试过了,估计现在就要把他们杀了,对这些妖怪来说,他们三人活着也是浪费空气。

其他人一看他们下了马,顿时明白了他们的心思,纷纷从马背上跳了下来,谁也不敢再在马背上坐着,人越少越显眼。

信尝君几个领导不但不敢在马背上坐着,还不敢站在第一排,太危险了,这时就拼命往里挤,但所有人都抱着这个心思,拼命往里挤,把马都挤到了外围,几万人挤得跟普洱茶饼一样,因为后面又有人临视,他们不好往谷外挤,所以所有人都往中间挤,待在外围一点都没有安全感。

可怜信尝君九阶修为,现在被禁忌压制住了修为,变得跟普通凡人一样,没有一点竞争力,挤了半天,原以为挤到了人群的最中央,结果掉头一看,才挤进来两三层而已,再往里挤,里面已经变成实心了,根本挤不动。

转头一看,只觉边上的人有点眼熟,定睛一看,竟是扶卬。

本来他跟扶卬水火不容,刚刚差点反目,互相看着都不顺眼,但现在有了共同的敌人,瞬间就让他们亲近了不少,信尝君这时小声说道:“秦国太子,这样下去不是个事啊!死路一条啊!要不我们杀出去?”

扶卬倒也有这个想法,但他四下看了一遍,道:“现在人心已经散了,已经乱成一锅粥了,所有都被吓破胆了,未必有突围的勇气,而且就算突围,也是死路一条啊!”

信尝君道:“但战死也比任人宰割强吧?”

扶卬点了点头,道:“你们三国合伙,好像你是主帅吧?”

信尝君谦虚道:“算不上主帅,就我年纪大一点,他们让我拿主意。”

扶卬道:“既然你年纪最大,也最有威望,那我把秦国兵马也交给你,让你统一指挥,你一声令下,大家一起突围。”

如果换做一个时辰以前,信尝君听了这话,肯定兴奋得尾巴都要翘起来,连秦国的兵马都要主动归于他的麾下,这事要是传出去,那是何等风光的事情。但现在,他可不相信扶卬会有这么好心?会这么崇拜他?这完全就是一个坑嘛!毕竟在这种乱糟糟的情况下,想要下达命令,肯定要大吼一声,总不能跟做贼一样,一个一个地传达,还要附在别人的耳边鬼鬼祟祟地说上一句:“亲,我们突围吧?”

但如果是大吼一声,以人家百万军中取将首级的气势,估计他刚吼完,脑袋就掉了!

就算他要死在这里,也绝不会愿意让人家坑死,更不愿意做一个冤大头,那样死不瞑目。这时便道:“你秦国是虎狼之国,秦军最为骁勇善战,我哪里有资格统领你们?要不我把三国的兵权交给你,你来发号施令?”

扶卬见他识破了自己的意图,再聊下去尴尬,便道:“那就算了,反正突围也是死路一条,不如再等等看,毕竟山谷里有十几万人,按照这种速度杀下去,一天最多杀一两千人,等他们杀累了,晚上我们再想办法。”

信尝君眼前一亮,觉得这个办法不错,这些妖怪晚上总要睡觉吧?等睡觉的时候再突围,也比现在有把握,这时点了点头。

边上的长笑和子丹听了,也感觉非常有道理,都赞成这个建议。

由于他们下马往中间挤,把马都挤了出去,中间乱成一团,现在实在挤不动了,最中间的人估计屎都快挤出来了,人群终于不再骚动。

山羊胡子好像看穿了他们的阴谋,也觉得自己亲自挑人,速度实在太慢,而且他也没有打算亲自挑选下去,不过是为了震慑他们罢了,由于十几万人挤成一团,这时就吩咐下去,让最外围的那一圈,排成一队走过来,就像走过场一样,排队拔剑。

这些人真的被吓破了胆,就跟洋葱一样,最外面那一层就被剥了下来,排成一队,向焦魂残剑走去,虽然也有人觉得希望渺茫,奋起反抗,但反抗的结果就是人头落地,人家都不带有一点心疼的。

现在的速度果然快了许多,这些人排好队,走到焦魂残剑旁,每个人只有几秒钟的时间,如果焦魂残剑拔不出来,瞬间人头落地。

因为现在节奏加快了,焦魂残剑旁特地安排了几个刽子手和搬尸工,只见剑光不停闪烁,人头就不停地往下掉,焦魂残剑旁真的是血流成河,比屠宰场还要血腥。那几个搬尸工都忙不过来,他们并不是把尸体抬走,而是仗着自身修为高超,抓住无头尸身的手腕,直接甩到十几丈开外,至于那些人头,他们连捡都懒得捡,直接像球一样踢了过去。

排队的那些人也是吓得瑟瑟发抖,很多人都已经尿了裤子,但越是这样,他们越没有反抗的勇气,心里反而抱着一丝丝侥幸,认为自己就是那万中无一的有缘人,说不定能拔出焦魂残剑,不但不用死,还可以荣归故里。

也正因为这一丝丝侥幸,才让这些人完全失去了抵抗的意志,前赴后继地走了上去,一个接一个地被砍了头颅。虽然第一批排队上来的,都是站在最外围的人,基本都是前几天进来的,但他们一直都没有机会接触焦魂残剑,在信尝君他们进来之前,焦魂残剑是有人看守的。

第一批的人还没宰杀完,人群又被剥下了一圈,继续排队往上走,不远处的尸体就越堆越高,像一座小山,四周全是血水,腥气扑鼻。

信尝君那几个领导因为没有挤到人群的最中央,外围一共只有两三层,现在被剥了两层,他们的屁股就露了出来,这让他们非常恐慌,拼命往里挤,就像是沙漠里的鸵鸟遇到危险,哪怕把头插.进沙子里,也会感觉到安全,只可惜里面已经被挤成了实心,他们一层都挤不进去了,扶卬甚至出言恐吓他的手下,让他们腾出位置,但那些手下假装被挤得不能动弹,根本不理会他。

他们原本还打算,撑到天黑再突围的,但按照目前的形势来看,估计一个时辰都撑不过去了,这让他们心急如焚。

信尝君这时也急了,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拼个鱼死网破,本想大吼一声,大家一起突围,结果话刚涌到喉咙,忽然感觉身后有人,转头一看,竟是妖族的人,吓得他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第293章 还没死?

这个妖族的人看着慈眉善目,和蔼可亲,这时就看着他笑了一下,道“现在轮到你们上场了。过来排队吧。”

信尝君只觉头皮一炸,再也不觉得他和蔼可亲了,只感觉他面目狰狞可恶,这时咽了一口口水,就知道自己已经撑不到晚上了,因为他已经试过了,焦魂残剑他根本就拔不出来,别人还能抱着一丝侥幸,但他却连一丝侥幸都没有了,上去就是死路一条,没有一点悬念。

因为他们四个领导人站在一起,自然要一起排队等死,都不会有人插队,长笑和子丹毕竟也已经试过了,见到死期已经到来,吓得冷汗如雨。

扶卬比他们好一点点,毕竟他还没有试过,还能认为自己是天选之子,但也好不到哪里去,头上也渗出一层细密的冷汗,但凡有一丝逃生的希望,他也不想做天选之子,哪里有回家安安稳稳地做个太子踏实?

这三人便把目光撇向了信尝君,信尝君脑袋飞速运转,既然死路一条,那还不如振臂一呼,跟这些妖怪拼了,虽然结果是一样的,但起码可以死的有尊严一点。

结果就在他准备豁出去的时候,忽见对面的山峰上跑下来一群人,速度极快,跑在最前面的那几个人手拉着手,看着非常眼熟,忍不住细看了一眼,一下就认出来了,心头一动,这不是秦渠年吗?

扶卬和长笑子丹也见到了,也是颇感震惊,这家伙当时不是被活埋了吗?怎么又复活了?而且这手拉手是什么造型?小朋友做游戏啊?不过看他的速度,好像也没有收到禁忌的压制,这让他们百思不得其解。

喊他们排队的那个妖族的人,见他们目光盯着他身后的山峰,心下好奇,便也把头转了过去,他是不认识渠年的,但认识酉善闰土和八爷,不由脸色一变,也不再催促信尝君等人去排队了!

长笑这时凑近信尝君,小声道“那个人不是秦渠年吗?”

信尝君点了下头,道“应该是的。哦不,肯定是的,就算他能认错,跟他一起那几个人我不会认错,特别是那个邋遢老头,那么显眼。”

长笑惊道“他不是已经死了吗?而且是我们把他活埋的,怎么又跑出来了?”

信尝君道“那我哪里知道?这家伙本身就点邪门,好像猫有九条命一样,怎么弄都弄不死。”

长笑道“那他怎么会跟妖族的人混在一起呢?好像他的修为还不受压制!”

信尝君深吸一口气,道“我也想不明白。这家伙会混,到哪里都能混得如鱼得水,人比人气死人哪!你看我们有几万兵马,都不如他会混!”

长笑面露担忧,道“既然他跟妖族的人混在一起,修为又不受压制,他肯定不会放过我们的。”

信尝君苦笑一声,道“都到这个时候了,放不放过我们还有区别吗?最多被他多羞辱几句罢了,但我宁死绝不受辱。”

长笑就有些后悔,本来他跟渠年就无冤无仇,只不过为了齐国,才跟那三国同流合污,一起活埋了渠年,早知道渠年这么会混,当时就算救不了他,也可以帮他说几句好话,现在也能攀点人情,说不定还能捡回一条命。

扶卬的心里就更后悔了,这可是他的亲弟弟呀,当时他的亲弟弟还主动投奔他,结果被他拒绝了,早知道他这个弟弟会混的这么好,当时怎么也不可能杀了他,如今有亲兄弟这层关系,想死都不可能了。

真是一步走错,满盘皆输啊!

渠年几人在力拔的帮助下,从山上冲了下来,一下就被眼前的场景给惊呆了。他们长这么大也没见过这么血腥的场面。以前他们觉得尸骨如山,血流成河是一种夸张的修辞手法,但在这里,一点都不夸张,这里简直就是人间炼狱。

他们刚下来的时候,焦魂残剑旁还在忙着屠宰,人头砰砰地往下落,就跟下冰雹一样,看得几人头皮发麻。

这时力拔就松开了拉他们的手,渠年几人顿时就如同泄了气的皮球,提不起一点精神,看着眼前血腥的场面,费飞当时就吓软了腿,一下就坐在了地上。看着力拔道“他们这是干嘛呀?”

力拔道“在拔焦魂残剑啊!排好队一个一个拔,拔不出来只有死路一条,你们也一样,你们现在也要过去排队拔剑了!”

费飞吓得魂飞魄散,连忙摆手道“我们是有素质的人,从来不喜欢插队,让他们先来,等他们死光了,我们再开始!我们不着急。”

力拔道“你不着急,但我八爷叔着急呀!快点吧!主动去试一下,还能有活着的机会,如果你拖延不去,那连试的机会都没有了。你放心去吧,我已经想好把你葬在哪里了,别辜负我一番好意。”

费飞还想再争取一下,多活一时半会,但楚三敢却看不下去了,把他从地上拉了起来,道“你能有点出息吗?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苟延残喘有什么意思?死就死了,没什么好怕的,何况小牙已经路上等我们了,早早过去还能碰个头。”

费飞就不情不愿地从地上爬了起来,道“但我跟白小牙不熟呀,我一点都不想见他。”

楚三敢道“以后就熟了。”

他们站在焦魂残剑的北面,约有几丈距离,而信尝君等人站在焦魂残剑的南面,面朝北,与渠年等人隔剑相望。

那个山羊胡子听到后面有动静,就把头转的过来,见是三大王来了,面色一紧,就准备过来行礼,力拔却道“你别过来了,让其他拔剑的人让一让,我这几个兄弟要插个队。”

山羊胡子点了下头,就竖了下手,焦魂残剑旁的杀戮终于停止了,那些排队等死的人顿时喜出望外,对他们来说,这也是奇迹,况且这几个人主动插队,肯定是有把握的,只要拔出焦魂残剑,那他们也就不用死了。

信尝君等人颇感意外,没想到渠年竟然也是来拔剑的。不过同样是拔剑,人家的待遇明显跟自己不一样,竟然还可以插队,而且说话的那个人应该是妖族的人,既然能对山羊胡子喝来喝去,身份肯定不低,而这么高贵的妖竟然跟渠年兄弟相称,看来这个秦渠年在这里混得比他们想象中的还要好。看来他过来拔剑,也就是试试手气,就算拔不出来,肯定也不用死,还可以搬个板凳坐在边上,看他们排队赴死!这是他们不能接受的,如果真到了那一刻,他们宁愿自杀,也决不能让秦渠年看笑话。

只不过他们有一点想不明白,这个秦渠年既然已经混的这么好了,为什么会愁眉不展呢?此时的他不应该小人得志,春风得意吗?难道是在装深沉?

果然是会装的人都会混哪!

焦魂残剑旁排队的人就往后退了几步,那几个刽子手和搬尸工也不知道这几人的来头,也往后面退了几步,场地顿时变得空旷了不少,焦魂残剑孤零零地竖在那里,虽然被鲜血清洗了一遍又一遍,但剑身上却没有一丝血迹,也有可能是长得太黑,看不出来。

力拔这时转头看着八爷,道“八爷叔,可以开始了吗?”

八爷就有一种上当的感觉,他之所以揪着不放,就是因为酉善和闰土没有让他好过,所以他也不想让这两个人好过,好不容易抓住这样的机会,就想弄死他们的儿女,让他们一辈子都不好过,结果现在味道好像变了,好像只是单纯地为了惩罚这几个人族,而且这几个人死了就死无对证了,到时大公鸡一口否认,他好像也没有办法。而那个罪魁祸首力拔,倒成了局外人,反而变得十分积极,好像这几个人的死活跟他没有一点关系。这不是他想看到的,但他毕竟也是一族之王,说出去的话自然是一言九鼎,如果他耍赖皮,那大公鸡和大门牙也可以跟他耍赖皮,毕竟三人地位平等。

八爷就有些不耐烦,挥了下手,道“随便你。”

费飞这时看着力拔说道“兄弟,既然他说随便你,那你就把我们放了吧。”

力拔白了他一眼,道“你想的美。”

酉善这时已经把姫零放了下来,因为姫零一路都在哀求酉善,酉善也是不厌其烦,就点了他的哑穴,而且现在对酉善来说,已经成功地转移了焦点,如果这几个人死了,也就死无对证了,到时就算老王八叫破喉咙都没有用,但如果不让姫零闭嘴,到了这里要死要活的,那他又会陷入被动的局面。

姫零这时望着渠年的背影,睁大了眼睛,有一肚子话想说,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急得眼泪就哗哗流了下来。

力拔这时走到渠年的身边,小声道“兄弟啊!你也看到了,我现在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就算你死了,我都未必有好日子过,所以我要好好表现,将功赎罪,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所以你别怪我啊,死了也别来找我,要找就找那个老王八蛋,是他害了你。”

第294章 我来试一下

渠年笑了下,道:“姫零说,你是一个善良的人,这一点我是相信的,我知道你救我也是为了姫零,既然为了她,就好好对她吧,他也是个善良的女孩,好好照顾她,不要让她伤心难过了。”

力拔点头道:“你放心,只要你死了,我肯定会心无旁骛地照顾她,让他像以前一样快乐。”

渠年道:“那就好!”

力拔就指了下焦魂残剑,道:“那就开始吧!早死早超生嘛!你们谁先来?”

渠年道:“我先来吧!”说完就准备向焦魂残剑......

《剑公子》第294章我来试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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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5章 黑色的光

说话功夫,渠年的右手又握在了剑柄之上。因为他说的信誓旦旦,胸有成竹,所有人又来了兴趣,目不转睛地盯住他。

渠年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剑灵身上,所以他把手放到剑柄上以后,就闭上了眼睛,一点力气都没有使,完全交给剑灵发挥。

剑灵待在无限空间里,这是抖了下身体,身上就分离出一道紫色光芒,从渠年手心直接射.进了焦魂残剑之中!

渠年就感觉,那道光进入焦魂残剑剑以后,如同石沉大海,杳无音讯,这让他又紧张得起来,感觉这个剑灵已经被费飞传染上了,临死也不忘吹牛逼。

因为他心里实在太紧张了,毕竟他的身上还牵挂着好几个人的生死,所以在他的感知中,短暂的安静就变得无比漫长。

其实也最多几秒钟的时间,沉寂了十万年的焦魂残剑,终于有了反应,它好像不喜欢别人进入他的身体,特别是后入式,表现得极为抗拒,有些焦躁不安,剑身就开始颤抖起来,就像是响尾蛇抖动着尾巴,嗡嗡作响。

如此变故,让谷中十几万人都感到无比震惊,惊得瞠目结舌,特别是妖族的人,知道这把剑已经放在这里十万年了,一直都是纹丝不动,如同一座山矗立在这里,很多人都认为这就是一把死剑,已经没有了灵性,那些寻找天选之人的说辞,估计也就是糊弄人的,所以他们才会这么马虎,拔剑一点都不正规,每个人上去拔一下意思一下就行了,有的人刚抓住剑柄,还没有用力,就已经被他们砍了,还有很多人连拔剑的机会都没有,就因为不想排队,就被他们砍了,所以在他们的心目中,并没有认真地对待这件事情,更多的人根本就不相信天选之人这种无稽之谈。拔剑也只是一种自我安慰的方式。

没想到今天焦魂残剑不但动了,还颤抖了起来,如同是看到死了几天的人,不但手指动了一下,还全身抽搐了起来,如何不惊?这不是诈尸了吗?

八爷和酋善闰土本来已经认为这家伙必死无疑,心里都在盘算着这家伙死了以后,他们该怎么处理姫零的事,结果见此变故,顿时把这件事抛之脑后,全神贯注地盯着去年,也是一脸的紧张和期待,他们当然也巴不得有人能拔掉焦魂残剑,让妖族重获自由,争霸天下。

现在,他们就看到了希望。

姫零也看到了希望,原本悲凄的脸色现在也有了喜色,虽然眼角还挂着泪水。看来秦公子没有骗他,他真的能把拔出焦魂残剑,他就是一个与众不同的男人。

信尝君也是睁大了眼睛,这时喃喃说道:“这家伙太邪门了。”

费飞见渠年第一次拔剑失败,都已经做好上路的打算了,毕竟他也有自知之明,并不觉得自己能成为那万中无一的天选之子,结果现在看到剑动了,不管能不能成功,也是喜出望外,这时大叫一声:“秦渠年,加把劲,我们的死活就看你啦!”

渠年这时也暗暗加了把劲,想把焦魂残剑拔出来,结果那剑柄颤抖得厉害,就像离开水的鱼,拼命蹦跶,按都按不住,几次差点从他手中脱离,渠年也非常着急,就对无限空间里的剑灵说道:“你给我想想办法呀,我快镇不住这把剑了!”

剑灵冷笑一声,道:“小样,还敢在我面前倔强,看爷怎么收拾你!”话音刚落,身体又抖了一下,又分离出一道紫色的光芒,从渠年的手心冲了出去,射.进了焦魂残剑的剑身之中!

焦魂残剑这时就颤抖得更厉害了,更像是在拼命挣扎,不过这一阵颤抖来也快去也快,转眼之间,焦魂残剑就安静了下来,大概是被剑灵镇压住了,渠年这时又暗暗用了一把力气,结果还是没能把剑拔出来。

渠年正感到奇怪之时,忽觉眼前一黑,焦魂残剑的剑身竟然散发出黑色的光,既然是黑色的光,那就是无尽的黑暗,眨眼之间,整个山谷仿佛被墨水浸泡了一般,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就连天上的太阳,都被这黑色的光芒给淹没了,就像是末日来临。

这种感觉让所有人都觉得惶恐不安,人群就一些骚动,有人想趁机逃跑,但逃跑的人因为修为被压制住了,脚步声很重,没跑几步,就被妖族的高手听见了,听声辨位,就把逃跑的几个人给杀了,只留下一阵阵惨叫声,其他还有想混水摸鱼的人,这时也安稳了,躲在黑暗里瑟瑟发抖,大气都不敢出,生怕呼吸重了,被人家误杀了。

就在黑光散出的同一时间,渠年就感觉焦魂残剑的剑身之中忽然喷涌出一股能量,从他的掌心进入,进入他的身体,再一次让他感受到了用树桩捅老鼠洞的感觉,更像是汹涌山洪涌进了狭窄的峡谷,渠年就感觉手臂都快被撑裂了,这让他感觉不妙,认为是剑灵在吹牛逼,根本没有降服住这把剑,现在这把剑开始反击了,惊慌之下,就想撤手,结果令他更惊慌的是,手就像粘在了剑柄上一样,任他使了吃奶的力气,也没能把手撤回来!

渠年就感到了恐慌,在无限空间里大声叫道:“剑灵,这是怎么回事?这把剑开始吞噬我了,你快想想办法呀!”

没想到剑灵就轻描淡写地回了一句:“别紧张,我来看看。”

剑柄上的能量还在源源不断地涌向他的身体,流转于全身诸脉,相比上次在王都的擂台上强行突破,这股能量不知道强悍了多少倍,也不管他的筋脉受得了受不了,反正横冲直撞,硬生生的把老鼠洞挤成了山洞,渠年就感觉身体快要爆炸了一般,身上根根青筋暴起,黑暗中的脸都变了形状,那种疼痛,相比于千刀万剐,有过之而无不及,渠年再也忍受不了,像是一头被兽夹夹住了野兽,发出了歇斯底里般的怒吼:“啊——”

但那股能量没有一点同情心,并没有因为他的惨叫而放缓蹂躏他的脚步,依旧源源不断地涌向他的体内,不过先进来的那股能量,好像是自来熟,把渠年的身体当然自己家一样,不管渠年同不同意,先转上一圈再说,所有的经脉都转了一遍,这时也不用渠年引导,就自己涌向了渠年的丹田!

那种感觉就像是大水冲进了龙王庙,小庙根本抵挡不住,就听“轰”地一声,一下子就被撑裂了,痛得渠年又是怒吼一声。

蝉夕在黑暗中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听到了渠年的惨叫声,让她毛骨悚然,这时两只手都握住了他的手,急得眼泪汪汪,道:“秦公子,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啊!”

若不是她抓住渠年的手,渠年痛得估计已经满地打滚了,根本没有精力跟她解释。

渠年见自己丹田被撑裂了,估计自己也死翘翘了,不过他并没有感到害怕,反而有种解脱的感觉,因为这种疼痛对他来说,真的是生不如死。

结果令他意外的是,疼痛还在继续,他并没有死,而且焦魂残剑里的能量还在源源不断地涌向他的身体,流向他的丹田,完全不考虑他丹田的感受,渠年就感觉自己像是一个快要吃撑死的人,但还有人不停地往他嘴里塞馒头,塞不进去,就用棍往里面捅,痛得渠年想自杀!

就听“轰”地一声,丹田再次就被挤爆了!

但渠年依旧没有死!

渠年自己都感到奇怪,难不成他的丹田是牛皮糖做的,这么有弹性?

在这种生不如死的煎熬之下,丹田一共炸裂了五次,就这样渠年都没有死,只感觉他的丹田就像是孕妇的肚皮,估计此时已经鼓起来了吧?

能量还在源源不断地涌他的丹田,渠年除了用惨叫来缓解疼痛,其他什么也做不了。

整个山谷都回荡他的惨叫声,让人头皮发麻,就连楚三敢几人都在黑暗里摸索着走了过来,因为他们都是走后门过来的,所以也没有人偷袭他们。

楚三敢走到渠年的身边,摸了摸他的身体,急道:“师父,你怎么了?你怎么会怎么痛苦呢?”

费飞也道:“秦渠年,好好的你怎么啦?是不是有人偷袭你呀?如果是的话你就说出来,我骂他狗.娘养的。”

渠年痛得几欲昏厥,根本没有精力搭理他们,这时又痛得惨叫一声,结果就在他惨叫的同时,丹田内涌进来的能量开始旋转起来,越转越快,越转越小,最后竟凝结成鸡蛋大的一个黑色的团状物,然后就听“轰”地一声巨响,那个黑团竟炸开了,渠年身上的疼痛感迅速消散,只觉一阵轻松。

与此同时,眼前的黑暗瞬间就消失了,山谷里恢复如初,明媚的阳光又洒了下来。

在刚刚被黑暗笼罩的这段时间里,山谷里只剩下渠年的惨叫声,众人原以为,渠年不知道遭遇怎样的虐待,才会发出那种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估计此时的渠年,已经被虐待的没有人样了,肯定是惨不忍睹。

结果等他们现在看向渠年,渠年不但没有一点惨状,脸色甚至比之前更加红润了。

这让他们百思不得其解。

楚三敢见渠年没有受伤,顿时喜出望外,忙着:“师父,你刚刚是怎么啦?”

渠年道:“我没事!”因为他的丹田炸了五六次,估计已经炸得面目全非,所以他心里也比较紧张,没有心思跟楚三敢聊天,这时急忙内视丹田,结果令他意外的是,丹田只是扩大了几倍,不但没有被炸得面目全非,里面竟然还多了几层火焰,仔细一数,一共竟有七层。

渠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是不是就代表他突破了七阶了呢?太难以置信了!令他更意外的是,原本他的本命之火是蓝色,用剑灵的话来说,那是最好的本命之火,但现在竟然都变成了黑色,乌漆嘛黑的那一种,之所以他能看得到,是因为这黑色的火焰外围,还有一层淡淡的蓝色火焰。

渠年感觉这不是好事,首先一下突破七阶,他就有点不敢相信,现在最好的蓝色本命之火变成了黑色,这就让他有些恐慌了,难道是因为自己中毒了?这时急忙在无限空间里叫道:“剑灵,你看到没有?我的本命之火变成黑色的了。这他妈是怎么回事?”

剑灵道:“你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这种好事,全天下也没有一个人能遇见,今天却让你给遇见了,这黑色的本命之火是最好的本命之火,没有比这更好的了。”

渠年道:“上次我是蓝色的本命之火,你也这样说,你他妈是不是只会拍马屁?”

剑灵道:“因为黑色的本命之火很难遇见,就算在仙界,都是万中无一,所以我就把这种颜色的本命之火给忽略了,谁知道竟然会被你得到呀!看来这个公孙轩辕当年就是黑色的本命之火,难怪凭借一人之力,把整个妖族都给灭了。你就偷着乐吧,看来公孙轩辕选择了你,把他的火种都留给了你。”

渠年迟疑道:“你没有骗我?”

剑灵道:“我骗你有什么好处?我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渠年想想也是这个道理,便道:“那我丹田里有七层火焰,代表我现在是七阶修为吗?”

剑灵道:“既然你会数数,这种事情还要问我?”

渠年道:“我只是觉得不敢相信,我之前才刚刚突破二阶,忽然间就达到七阶,实在太不可思议了。”

剑灵道:“看来公孙轩辕当年把剩余的法力全部封印在这把剑里,现在都传给你了,你捡着大便宜了。不过这公孙轩辕还是有点本事的,就这样帮你强行突破,竟然也没有把你炸死,我在边上都看得心惊胆战。”

渠年听了这话,才放下心来,这时便道:“那这把剑现在能拔得起来吗?”

剑灵道:“应该认主了!你试试看。”

第296章 骨肉相残

黑暗过去,山谷里除了死了几个人,基本没有变化,所有人又把目光放在了渠年的手上,发现这么长时间过去,他的手依旧握在剑柄上,连姿势都没有改变,心下都觉得奇怪,这么长时间他在黑暗里究竟做了什么事?鬼哭狼嚎的!再看他边上围了一圈男人,难道?

渠年这时不但没有拔剑,反而把手松开了,转头看着力拔道:“你们先不要着急,刚刚用力过度,我先休息一下,这一次我一鼓作气就可以把剑拔出来。”

如果换做之前,没有人再相信他的鬼话,估计他又是在编造谎言,就是想苟延残喘地多活一会儿,但现在却不一样了,因为他们已经见到,沉寂了十万年的焦魂残魂终于有了动静,不管是人族还是妖族,现在对他都是充满了希望,不要说休息一会儿,就是搬张床来睡一会儿,大家都没有意见。

力拔便道:“你要休息多长时间啊?时间太长做不了主。”

渠年道:“一泡屎的功夫。”

力拔道:“拉稀还是便秘呀?”

渠年道:“正常的那一种!”

力拔毕竟只是努力在做一个狗腿子,他还是戴罪之身,这时有点不敢做主,转头看了眼三位领导。三位领导没有反对,都点了下头。

力拔便转头看着渠年道:“那你拉快点。”

渠年就指着边上的山羊胡和刽子手道:“你们退后,我要跟我朋友们说几句话!”

现在他毕竟是红人,连三位首领都同意他休息,山羊胡子也不敢有异议,在焦魂残剑没有拔出来之前,还要捧着他,因为眼前这个人俨然已经成了整个妖族的希望。他便也招了下手,和那名刽子手退后几步。

渠年这时就招了下手,楚三敢几人便把脑袋凑了过来。

渠年小声道:“我也不知道究竟能不能拔出这把剑,但我感觉应该没问题,现在我们就往好的方向规划一下,假如我能拔出这把焦魂残剑,妖族的人肯定会动手杀了我……”

费飞惊道:“不会吧?你把剑拔出来就是他们的恩人,你没看他们的眼中现在充满期待吗?他们为什么还要杀你?”

渠年道:“这把剑镇压了他们妖族十万年,他们对这把剑充满了忌惮,如果我能拔出来,那我就这把剑的主人,对他们妖族来说,依然是个巨大的威胁,如果我是妖族的人,也绝对不会让这把剑离开的!”

费飞道:“那你可以不要这把剑嘛!我们把剑留下不就行了。”

渠年道:“都说你聪明绝顶,你怎么这么蠢?威胁他们的不是这把剑,还是用剑的人!”

费飞急道:“那这把剑岂不是拔不拔都是死路一条?”

渠年道:“拔不出来我们肯定是死路一条,但如果拔出来的话,还能赌一把。”

费飞道:“怎么赌?我们现在连杀鸡的力气都没有?拿什么跟人家赌?”渠年道:“到时你们跟紧我就行了,我们一起杀出去。”

费飞道:“就凭我们几个人想从这里杀出去,这不是天方夜谭吗?”

渠年道:“我们不是有几万朋友吗?”

费飞怔道:“哪里有几万朋友?在哪里?我怎么看不到?我只看到了几万敌人!”

渠年道:“敌人也可以变成朋友的。”

费飞道:“你什么意思?”

渠年道:“不跟你说了,到时你们跟紧我就行了,时间紧迫,我要去给人洗脑了!”

费飞怔道:“给谁洗脑啊?”

渠年道:“信尝君嘛!”这时就松开了蝉夕的手,朝她笑了一下,转身就向人群中的信尝君走去。

因为他现在是红人,对于妖族来说,十万年都等下来了,也不在乎这一时片刻了,所以也没有人出言阻止。

信尝君见渠年向他走了过来,也是颇感意外,以为他现在是小人得势,过来羞辱他的,这让他心里有些紧张。不但是他心里紧张,长笑子丹还有扶卬,因为都跟他站在一起,所以心里都很紧张。正如信尝君所说,这家伙有点邪门,不管在哪里都能混得如鱼得水。

离信尝君有一丈距离,渠年停了下来,看了看他们四个人,笑了一下,道:“没想到我们又见面了,别来无恙啊!听说你们把我活埋了?没想到我还能站在这里吧?”

四人的脸色就变得僵硬,这家伙果然是来羞辱他们的。信尝君便道:“秦渠年,你忙里偷闲就是来羞辱我的吗?我告诉你,我宁死也不会受辱!”

渠年笑道:“信尝君这说的是哪里话?昨天我落在你的手上,你没有羞辱我,还给了我一个体面死法,我心里还承着你的情呢!”

信尝君冷冷道:“所以你也想给我一个体面的死法,让我自杀?”

渠年笑道:“好好的自杀干嘛?我们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生死都捏在人家的手里,我现在都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哪里有权利让你自杀?”

四个人想想也是这个道理,这家伙虽然现在是红人,但毕竟还没有拔出焦魂残剑,能不能拔出来都是个未知数,可能他心里也想明白了这一点,所以趁着手上有筹码,临死之前过来得瑟得瑟。

扶卬本来就看不惯他,现在看他趾高气扬的样子,看着更不爽,何况他们之间已经有了深仇大恨,正如渠年自己所说,他现在都自身难保了,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得瑟?这时便道:“既然你知道跟我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那你就回去拔剑吧,拔不出来你也死路一条,现在有点高兴的太早了。”

渠年转头看着他,笑了一下,道:“太子哥哥,这是我这辈子叫你最后一声哥哥,其实那三个人我并不恨,各为其主,情有可原,但我们是亲兄弟,你竟然不顾手足之情,下令杀我,我告诉你,这个罪行不可原谅。”

众目睽睽之下,扶卬被揭了短,心下也觉得恼怒,这时冷冷说道:“那又能怎样?我们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我奈何不了你,你也奈何不了我。”

渠年冷笑一声,道:“扶卬,我真的想不明白,就你这猪一样的脑子,是怎么坐上太子之位的?你以为我没有拔出焦魂残剑就奈何不了你了吗?你真是太天真了。本来看在兄弟的面子上,我还想给你一个忏悔的机会,现在看来,你也没有必要忏悔了,好好投胎吧。”

扶卬脸色一紧,依旧嘴硬道:“就算你想杀我,也不是现在,你现在自身难保,还没有那个资格杀我!”

渠年道:“你真是愚不可及,没有一点眼色,你睁大眼睛看看,我是如何杀你的?虽然你带了几万兵马,但现在我杀你,比杀一只鸡还容易。”说完,随手就指着边上一个妖族的人,以命令的口吻说道:“你过来一下。”

在这些人族的眼里,这里随便出来一个妖族的人,都是天神一般的存在,可能也是经过刚刚那一番屠杀,他们完全被吓破了胆,把自己看的无比卑微,真的就像是一群毛毛虫匍匐在鸡的脚下,瑟瑟发抖。在他们的眼里,渠年毕竟也是一只毛毛虫,就算他现在有了利用价值,也不可能对一只鸡吆来喝去,那不是找死吗?

扶卬低估了渠年的胆量!以为他跟自己一样,其实不一样。

渠年最会审时度势,见风使舵,他之所以没有拔出焦魂残剑,甚至没有去试,就是要把自己利用价值充分地发挥出来,如果去拔了,不管拔不拔得出来,最后他都没有了利用价值。

所以令扶卬意外的是,那个妖族的人很听话就走了过来,脸上没有一点不情不愿,好像渠年就是他的领导。其实对人族而言,这里随便出来一个妖族的人,就像是天神一般的人物,可以掌握他们的生杀大权。但对于这个妖族的人来说,不过就是一个小喽啰,也要看上面的脸色,现在上面的人都没有反对这个家伙在这里耀武扬威,说明上面的人对他还蛮重视的,何况渠年气势十足,竟让他有些害怕,所以他也不敢摆谱。

那个妖族的人走了过来,问道:“什么事?”

渠年就指着扶卬,道:“杀了他!”

如果他提出别的要求,这个妖族的人可能还会抗拒一下,但渠年提出杀人的要求,这个就很好满足了,毕竟他们一直就在杀人,而眼前这些人也都是该死之人,就好像是叫他过来踩死一只蚂蚁一样,根本算不上是任务,这种小事情甚至都不用请示上面,要不然丢人,好像是在问:这只蚂蚁能不能踩死?

那个妖族的人便道:“杀一个还是杀一片?”

此言一出,扶卬倒吸一口凉气,吓得面如死灰,没想到一根绳上的蚂蚱,竟然还有这么大的区别?看来他还是低估了他这个弟弟,这时急忙说道:“渠……渠年,我是你的亲哥哥呀!我们不能骨肉相残哪!要不然你一辈子都会良心不安的。”

第297章 洗脑

渠年冷笑一声,道:“现在知道我们是亲兄弟了?昨天你是怎么对我的你忘了吗?连你的良心都不会痛,我又怎么会痛呢?”

扶卬急道:“昨天我是真的没有认出你来,毕竟我们这么多年没有见面了,我以为是有人假冒你,要不然我绝不会干出手足相残这种禽兽不如的事情!”

渠年道:“现在认出我来了?”

扶卬急忙点头道:“现在我认出来了,你就是我的亲弟弟呀!兄弟之间,有点误会,就跟闹着玩一样,夫妻还没有隔夜仇,何况是亲兄弟呢?就算你恨我,也可以私下里解决嘛,你打我骂我都可以。”

渠年摇了摇头,道:“看来你还是不了解兄弟的含义。”转头对那个妖族的人说道:“杀了吧!”

扶卬急得大叫道:“秦渠年,你这个混蛋……”

话音未落,只见剑光一闪,扶卬就已经说不出话了,脖子处就多了一道伤口,汩汩流着鲜血!

扶卬睁大了眼睛,脸上带着不甘,伸手指了指他,却什么话也没能说出来,就软软地倒了下去。

人群噤若寒蝉。

虽然扶卬带了两万人过来,但现在太子被杀,也没有人敢吭声,就算他们有心为太子报仇,两万人一起冲上去,都不是人家的对手,冲上去也是死路一条。何况杀太子的是他们的公子,从名义上说,也是他们的主子,就算他们的修为不受压制,也没有资格杀渠年的,所以他们也能安慰自己,狗咬狗一嘴毛,跟我们这些奴才没有关系。

信尝君和子丹长笑看得头皮一麻,他们真的没想到,这个秦渠年竟然如此心狠手辣,对他的亲兄弟都不留一点情面,何况是他们呢?而且渠年虽然只带了一个妖族的小喽啰,但气势却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毕竟他们跟渠年之间也有深仇大恨,看来他们也没有好的下场了,下一个就轮到他们了。

没想到那个妖族的小喽啰还好死不死地问上一句:“还要杀谁?”

子丹和长笑听得直咽口水,就算用屁股想,他们也能想得到,渠年下一个要杀的人就是他们了,他们的心里就有些纠结,如果渠年真要杀他们,他们要不要跪地求饶争取一下呢?

没想到渠年却竖了下手,道:“不急!”这时又看着秦国的那些官兵,说道:“秦军除了太子,还有谁负责?”

人群面面相觑,却没有人回答。

渠年便道:“主动站出来吧!如果让我查出来,死路一条。”

这时就有一个人身着甲胄犹犹豫豫地走了出来,看甲胄的款式,应该是名将军。抱拳道:“启禀公子,是末将负责!”

渠年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将军回道:“末将谢长鸿!”

渠年点了点头,道:“知道我是谁吗?”

谢长鸿咽了口口水,道:“知道!是我秦国公子!”

渠年道:“确定是真的吗?”

谢长鸿点头道:“确定!”

渠年点头道:“确定就好!好了,没有你什么事了,退回去吧!”

谢长鸿就感觉莫名其妙,把自己叫出来就为了炫耀一番吗?不过这个公子没有杀他,让他如蒙大赦,长吁一口气,这时抱拳道谢,然后就退了回去。

那些妖族的人本来看得莫名其妙,现在终于看明白了,没想到这家伙折腾半天,就是为了狐假虎威去报仇炫耀的。不过他们等了十万年,才等到一个可以让焦魂残剑颤抖的青年,他们也不在乎再多等一时片刻,也不介意他狐假虎威。

毕竟渠年猜得没错,不管他能否拔出焦魂残剑,都是死路一条,所以对于妖族来说,渠年如果真能拔出焦魂残剑,那就是妖族的恩人,只是为了妖族的将来,他们才会迫不得已杀了渠年,永绝后患。所以他们的心里也是觉得愧疚的,也想弥补一下,现在机会难得,让恩人快活一下,得瑟一下,这个要求也不算过分。

渠年跟谢长鸿聊完天以后,转头看向了信尝君三人,眼神在他们的脸上滑过一遍,长笑和子丹只就感觉他的眼神里有刀,直插他们的内心深处,让他们忍不住哆嗦一下,心里想着,完了,完了,这下轮到我们啦!

信尝君还好,虽然内心慌的一批,他表面上还是相当正经的,一脸严肃。

渠年这时笑了一下,道:“信尝君,现在来聊聊我们的事情。”

信尝君冷冷道:“想杀我就明说,不劳你动手,我自己解决。”

这种情况下,他连拼死一搏的底气都没有了,连人家手下的一个小喽啰都打不过,拼死一搏也是丢人现眼。他发现他和秦渠年之间,总是山水轮流转,一会儿自己得势,一会儿对方得势,只是他每次得势的时候,总是不能持久,就跟上床一样,每次轮到他表现了,立马就蔫了,不像渠年,站在妖族的地盘上,怎么得瑟都没事,这也是他最郁闷的事。

没想到渠年却道:“信尝君,刚刚我就跟你说了,昨天你给了我足够的面子,我心里还是承你的情的,我没打算杀你。”

信尝君当然不相信他的鬼话,昨天自己都把他活埋了,他又不贱,怎么可能承自己的人情?这时说道:“那你想打算干嘛?”

渠年就向他招了下手,道:“过来!我跟你聊聊天。”

信尝君道:“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好聊的,想羞辱我,做梦!我是不会让你得逞的。”

渠年道:“你怎么那么死脑筋呢?我想羞辱你,我现在完全可以把你绑起来羞辱,让你连自杀的机会都没有,何必拐弯抹角的把你骗出来?”

信尝君想想也是个道理,如果渠年现在真的想羞辱他,就凭他手下带着一个妖族小喽啰,就可以有一百种方法折磨羞辱他,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确实没有必要把它骗出去。这时便道:“你想跟我聊什么?”

渠年又招了下手,道:“你过来呀!很私密的事情,不要耽误我时间,我还等着拔剑呢!”

信尝君犹豫了一下,就走了过来。

渠年就冲边上的妖族喽啰说道:“你先到边上玩一会,我要问问他,我们村刘二的老婆是不是偷汉子了?这事比较隐秘,你就不要听了!”

那个喽啰应了一声,就退到一边去了,这让信尝君轻松不少。

信尝君走到他身边,道:“什么事你就说吧!”

渠年就放低声音道:“你刚刚表演的很好,特别是那种抗拒的表情做的十分到位,让人家以为我们不是一路人。”

信尝君道:“我没有表演,我们本来就不是一路人。”

渠年小声道:“你小点声。今天的局势看清楚了吗?”

信尝君道:“看清楚了。你很风光,我们很落魄。你就是来跟我炫耀这个?”

渠年道:“我是真心跟你交谈,你要放下戒备,我们才能合作!”

信尝君怔道:“合作?合作什么?”

渠年道:“难道你没有看出来吗?妖族的人准备把我们一网打尽?”

信尝君道:“那跟你有什么关系?只要你拔出焦魂残剑,一网打尽的是我们,你还可以站在边上幸灾乐祸。”

渠年道:“你怎么就看不明白呢?虽然我们之间有隔阂,但我们毕竟都是人,俗话说,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在这里,我们才是一家人,妖教要把我们人族的人一网打尽,也包括我。这把焦魂残剑对于妖族来说,是镇压他们的诅咒,一旦我拔出焦魂残剑,他们将会重获新生,所以他们看我有拔出这把剑的能力,才会对我这么客气,一旦我拔出了剑,我就没有了利用价值,他们一定会杀了我。连我这样的恩人都要杀,何况你们呢?都得死在这里,人族和妖族永远都是不共戴天!”

信尝君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妖族这些人闲着没事干,让他们聚在这里拔剑玩,原来这把剑竟是镇压他们的诅咒,这样道理就说得通了。虽然渠年在他心目中,狡诈多端,他一点都不相信他,但渠年有句话说的对,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如果要杀他们的人也是人族的话,他肯定要好好掂量渠年的话,但对方却是妖族,确实已经伸出屠刀对他们大开杀戒了,所以他现在一点都不怀疑渠年的话,这些畜生确实要打算把他们一网打尽。这时便道:“那你告诉我这些什么意思呢?”

渠年道:“我们现在是一条贼船上的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如果我们现在不能团结一致的话,都得死在这里,只有我们合作,才能有逃生的希望。”

信尝君迟疑道:“怎么合作?”

渠年道:“等我拔掉焦魂残剑,我们就一起杀出去,大家听我指挥,我对这里比较熟,生还的机会最少达到五成。”

信尝君道:“你让我怎么相信你?毕竟我们之间不是太友好,你这个人也是一点都靠不住,我怎么能确定你不是在坑我?”

渠年道:“信尝君,我一直以为你是个聪明人,怎么关键时刻这么笨?你说我为什么要坑你?虽然我现在还没有拔出焦魂残剑,那你也看到了,我想杀你,包括灭了你赵国上万兵马,也是一句话的事情,不管是杀你还是折磨你,或者是侮辱你,都是一句话的事情,我为什么还要坑你呢?又何必多此一举呢?当然,我跟你合作,也是互相利用的关系,我们要一起杀出忘川河谷。”

信尝君想想也确实是这个道理,他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个秦大公子,逃命的本事那是无与伦比的,就连当初在殷墟鬼城,陵阳君都死死地抱住他的大腿,跟着他逃命,而且这个人主动找到了他,心里肯定已经有了对策,如果跟他合作逃命,说不定真有逃生的希望。这时说道:“我早就想杀出去了,但你应该知道,我们的修为都受到了压制,一身本领无法施展,就怕有心无力呀!”

渠年道:“这你放心,只要我拔出焦魂残剑,你们的修为都可以恢复如初。”

信尝君听了这话,只觉眼前一亮,道:“真的?”

渠年点头道:“真的!”

信尝君心下一喜,因为被压制住了修为,生了一肚子窝囊气,妖族随便来个人都能欺负他们,心里早就憋得难受,如果真能恢复修为,不管能不能杀出去,起码也可以放开手脚干一场,不像现在,连挣扎的资格都没有。便道:“如果我们真能恢复修为,那我们就合作杀出去,这口气我已经憋了很久了。”

不过他心里却在想,如果我们真能恢复修为,那我们为什么要跟你合作?我们有几万兵马,还在乎你们这几个人吗?我们又不是找不到出谷的路。

渠年点头道:“那就好!不过我知道,你心里肯定在想,如果你们能恢复修为,为什么要跟我合作呀?”

信尝君吓了一跳,感觉眼前这个家伙真的不是一般的聪明,自己什么嫌弃的表情都没有表露,却已经让他看透了内心,这让他觉得这事有点恐怖!嘴上道:“没想到你也喜欢猜疑,我这人光明磊落,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过河拆桥的事呢?”

渠年没有理会他的话,反而问了一句:“知道我为什么会杀了秦国太子吗?”

信尝君道:“因为他跟你有仇啊!他想杀了你。”

渠年笑了下,道:“你们三个跟我都有仇,也想杀了我,你甚至已经杀了我很多次了,只不过没有得逞罢了。如果我想报仇,肯定先杀你们三人,不可能单独杀了秦国太子。我从来不是一个急于报仇的人,这一点你应该看得出来!”

信尝君也感觉到疑惑,他说的一点都没错,他们四个人都是他的仇人,但他为什么要拿他的亲兄弟下手呢?毕竟亲兄弟之间还有点感情,而他们之间除了仇恨,那是一点点的感情都没有。

第298章 认主

信尝君也想不通这件事,心里也觉得好奇,便问道:“那是什么原因呢?”

渠年道:“只要有共同的利益,我跟你之间就算有再大的仇恨,也可以暂时搁置争议,一起合作。但秦国太子不会,他只会一心想杀了我,所以他会成为我逃生的绊脚石,只要他死了,现在秦军群龙无首,而我是正儿八经的秦国公子,也就是说,待会逃命的时候,这两万兵马将会听我调遣,这也是我跟你合作的资本。其实我完全不需要跟你合作的,我秦军单独就可以杀出去,但终究是人多力量大,而且我不提前跟你预约好了,我怕我们起内讧,反而不利于逃跑。”

信尝君终于想明白一件事,怪不得刚刚他特地把谢长鸿叫出来,确认一下他公子的身份,当时他还以为他是在炫耀,没想到人家是早有预谋。他没想到这家伙的心思竟如此缜密,想得如此深远,关键还出人意料,别人都以为他在报仇和炫耀,但他已经在不经意间夺得了秦军的指挥权,如果不是这家伙亲口告诉他,眼皮子底下发生的事他都想不明白。

说实在的,就算抛弃私仇不说,这样的妖孽活在世上对赵国来说,也是巨大的隐患,他真的想杀了这个家伙!但这个家伙说的没错,现在他们有共同的利益,他没办法下手,还指望他一起逃命呢,带上这个逃命小能手,说心里话,他心里也踏实一点,哪怕就带他一个人,也比带着齐国那上万人强,何况既然这个家伙跟他交底了,说明是真心跟他合作。这时便道:“你也不用威胁我,既然我答应跟你合作了,那我们就合作到底,在离开忘川河谷之前,我们是最好的朋友。”

渠年道:“好!你明白就行!”

信尝君道:“那你等一下,我再跟齐国公制和燕国太子商量一下。”

渠年道:“不用商量。他们两个比你怕死多了,能带上他们逃命,他们就已经谢天谢地了,只要你答应了就行,我根本没把那两个家伙放在眼里。”

信尝君被变相夸奖了一下,心里美滋滋,道:“既然你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那你为什么不把他们杀了呢?”

渠年道:“我说这话你可能不太相信,我并不喜欢杀人,特别是还有点利用价值的人,我杀了秦国太子,秦军不敢拿我怎么样?但我如果杀了燕国太子,或者齐国公子,待会儿他们恢复修为了,不得跟我拼命?我们现在是以逃命为主,我不想节外生枝。”

信尝君道:“那行,那我们就这样定下了!”

渠年没有再说话,转头就向焦魂残剑走了过去。

长笑和子丹见渠年没有再理会他们,甚至都没有正眼看一下他们,就转身离去了,这让他们有了一种虎口脱险的感觉,长吁一口气。直到此刻他们才发现,他们的衣服已经湿透了。只是他们实在想不明白,同样是仇人,渠年为什么要杀了他的亲哥哥,反而放过了他们?这让他们百思不得其解。

看到信尝君回来,长笑就迫不及待地问道:“信尝君,他跟你说什么了?”

信尝君便把渠年的意思大概跟他们说了一遍。

这两人听得喜出望外,长笑喜道:“没想到我们还有逃生的希望?”

信尝君道:“所以你们两人也答应跟他合作了?”

长笑急得:“只要能离开这个鬼地方,为什么不答应?”

信尝君道:“但秦渠年说,要听他统一指挥!”

长笑道:“我们现在共同的敌人是妖族,我个人生死不足为意,只要把我的上万官兵活着带离忘川河谷,谁指挥都一样。而且既然是一起突围,我们就需要一个强有力的指挥者,抛弃个人恩怨来说,这个秦渠年很合适,他在吕宋关的表现,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信尝君的脸顿时就黑了,心里想着,好好地聊着天,你揭我的短干嘛?

长笑看他的脸色,才知道说错了话,这时讪讪一笑,道:“我的意思是,这家伙有指挥者的才能!”

信尝君看着他殷勤的模样,心里再一次被震撼了,这个秦渠年果然料事如神,都没有跟这两个家伙说过话,就已经算准了这两个家伙已经被吓破了胆,没有一点骨气,怪不得这么大的事情他都懒得跟这两个家伙商量,人家已经吃定了这两个没用的东西。现在想想,秦渠年对自己还蛮重视的,心里忍不住又美滋滋了一下。

子丹这时说道:“那这个秦渠年有把握拔起焦魂残剑吗?”

长笑道:“既然他这么有信心,都已经开始安排跑路了,那肯定是有把握的。”

子丹点了点头。

其实他们这次是高估了渠年,渠年毕竟还没有试,就听剑灵忽悠了一下,究竟能不能拔出焦魂残剑,他心里也是没有底的,他之所以现在就开始安排后路,只是在做最好的打算。

妖族的人见他跟信尝君鬼鬼祟祟地嘀咕了半天,也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但从渠年之前的表现来看,估计也就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妖族的人没有跟他打过交道,不知道他是一个绝顶聪明之人,就算知道,也不可能想到渠年已经在安排后路了,毕竟他们已经说过了,只要拔出焦魂残剑,就会放他安然离去,哪里知道渠年有迫害妄想症,已经想到他们要迫害他了?

所以妖族的人并没有在意,他们现在的重心都放在了焦魂残剑上,因为他们现在把所有希望都押在了渠年身上,所以渠年聊了那么长时间的天,他们也不着急,反而希望他能多聊一会,养足精神,一举将焦魂残剑拔出来!

力拔见渠年走了过来,便道:“兄弟,你这一泡屎拉得时间有点长啊!”

渠年道:“其实我并不想找人聊天,只是因为刚刚拔剑,体力损耗巨大,所以我要补充一下.体力,但干巴巴的站在这里,也比较尴尬,所以就找人聊了一会儿天。”

力拔道:“那现在体力补充好了吗?”

渠年道:“差不多了。”

力拔道:“那就开始吧!兄弟,这次一定要加把劲哪!”

渠年没有理他,自顾走到焦魂残剑的旁边,面向信尝君等人,又缓缓伸出右手,握在了焦魂残剑的剑柄上!

渠年很紧张,因为成败在此一举,如果失败,他边上站的这几个人都得死,头上不由渗出一层细密的汗。

山谷里又变得鸦雀无声。

信尝君几人也看得无比紧张,虽然渠年不担心他们的生死,但他们却担心自己的生死,他们的命运现在已经跟渠年紧紧地拴在了一起,如果渠年拔不出焦魂残剑,大家都得死,所以他们几人也是紧紧攥住了拳头,手心里全是汗水,目不转睛地盯着渠年手里的剑,都不带眨一下眼睛的。

妖族的人也是如此,妖族能不能够复兴,成败也在此一举!

整个山谷里的所有眼睛全部放在了渠年的手上。

渠年这时紧紧抓住剑柄,轻轻晃了晃,他根本没有使上多大力气,真的只是轻轻地晃了晃,试试手感而已,结果却听到“咔嚓”一声,剑刃周围的地面竟然裂开了,而且裂纹迅速扩大,向四面八方散开,就像是一块重物坠落在冰面上,冰面四下裂开,一条条裂纹就像是快速游动的蛇,更像是一颗快速成长的大树,开枝散叶,主缝上又裂出小缝,一时之间,山谷里只剩下地面开裂的声音,轰轰烈烈,就连人群的脚下,都出现了无数裂纹,这让人群非常恐慌,变得焦躁不安,包括妖族的人,纷纷寻找没有裂缝的地方,生怕自己会从裂缝掉下去,坠入无底深渊,那样真的是一失足成千古恨了!

他们也只是没见过这种状况,心下恐慌而已,其实那裂缝并不宽,普遍只有一指宽。转眼之间,连山体上都布满了裂纹,整个轩辕谷仿佛就变成了哥窑出产的瓷碗,纹路纵横交错。

因为地面开裂的速度特别快,几乎就是一转眼的功夫,人群刚反应过来,那些裂开的缝隙里忽然就冒出辉眼的白光,白光之亮,让天上的太阳都黯然失色,刺得他们连眼睛都睁不开,闭着眼睛都感觉刺眼。

如果此时有人能够站在山谷的上方俯瞰这一幕,就会发现,这是一个符纹大阵!而这个符文大阵遍布整个忘川河谷!

渠年趁此机会,手上猛一用力,他原本以为,这是世间最重的一把剑,就算他能拔上来,肯定也要使上吃奶的力气,结果令他意外的是,他根本没有费多大的力气,就把焦魂残剑拔了上来,而且这把剑提在手里,并没有感觉到沉重,跟楚三敢的屠夫剑相比,相差无几,而且手感特别好,抓着手里特别舒服。

他终于明白了一个发人深省的道理:吃奶根本不需要多大的力气。

第299章 混战

在渠年拔出焦魂残剑的那一瞬间,山谷里刺眼的白光也蓦地消失了。山谷里死一般地寂静。

所有人都睁开了眼睛,只见那柄沉寂了十万年,世间最重的剑,已经被秦大公子拔了起来。

等到这道白光闪过,山谷里的禁忌也解除了,这白光仿佛能涤心荡骨,转眼间,人族那些人的修为顿时就恢复了,就像是干瘪的气球,忽然间充满了气,感觉全身都是使不完的力气,就快飘起来了。

妖族的人虽然不受禁忌压制,但禁忌解除的那一瞬间,他们也有了一种轻松的感觉,就像是身上的赘肉被割掉了一般,平时赘肉挂在身上也感觉不到累赘,但是在甩掉的那一瞬间,还是会觉得无比轻松,身轻如燕!看来传说不假,他们妖族之所以一直被禁锢在九阶,十万年来无人突破,就是受了这把焦魂残剑的影响。

所以在这种情形下,人族的人是喜出望外,妖族的人也是喜出望外,连夹在人族和妖族之间的渠年几人更是喜出望外。

既然大家都是喜出望外,此时的轩辕谷应该是喜气洋洋,一片祥和,说不定喜到忘情处,还能把手言欢,摆酒庆祝。

但现实却不这样,他们并没有被喜悦冲昏了脑袋,人族的人想着逃跑,妖族的人想着杀人。因为这件事,妖族的人已经商量了十万年,基本已经形成了一个规矩,只要有人拔出焦魂残剑,那这个人就有可能是公孙轩辕的代理人,对妖族来说,依旧是心腹大患,所以必须要斩草除根,这一点,现在根本都不用商量。

渠年早就想到了这一点,连后路都安排好了,这时拔剑在手,一刻都没有耽搁,向蝉夕等人递了个眼色,小声道:“我们走!”

蝉夕几人也已经准备好了,这时二话没说,跟着渠年就向信尝君的方向冲了过去,连招呼都没跟妖族的人打一个!虽然妖族的人要杀他,也只是渠年的臆测,他并没有确凿的证据,但这也不妨碍他逃命,不管妖族的人杀不杀他,他该拿的东西已经拿到了,留在此地也没有了意义,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他逃跑的举动出乎了妖族的意外。原本以为,以这家伙浮夸的性格,拔出焦魂残剑以后,肯定要好好嘚瑟一番,甚至又要找人吹牛逼,结果这家伙不但没有得瑟,甚至没有丝毫地停留,转身就逃命去了。

八爷也是急了,大叫一声:“杀了他们——”

其实,妖族的人也没想到今天能有人拔出焦魂残剑,所以并没有认真对待,谷内只放置了万余人,而人族的人有十余万,此时都已经恢复了修为,他们反而已经不是对手,所以八爷也有自知之明,并没有打算把人族的人全部屠戮干净,他说“杀了他们”,“他们”只指渠年几人。毕竟上万人杀渠年几人,还是绰绰有余的。

因为这一切来得太突然,妖族的人离得都挺远,听到八爷的命令,就向渠年冲了过来,但渠年现在是冲向了人族的人群,就把妖族的人引了过来,所以在这些人族的眼里,这些妖族的人就是冲向了他们,而八爷那一句“杀了他们”,肯定也包括他们。

渠年这时大叫一声:“信尝君,上马,随我杀出去——”

信尝君早就已经准备好了,这时就拔剑出鞘,大吼一声:“所有人听令,我们跟随秦公子一起杀出去!”

人群本来是挤在一起的,现在看妖族的人已经动手了,又听信尝君这一声呐喊,不用多想,也知道妖族的人要屠杀他们了,但他们的修为已经恢复,刚刚也是憋了一肚子的恶气,这时就像一团苍蝇受到了惊扰,“嗡”地散了开来,全部拔剑出鞘,因为他们周围也站了不少妖族的人,等他们散开,一下子就把那些妖族的人给淹没了。

人族的人压抑这么久,也是攒足了劲,何况妖族的人数不如他们,他们虽然刚刚被吓软了腿,但现在是以多欺少,胆子也迅速膨胀,最少都是七八个人族的人对阵一个妖族的人,效果当然立杆见影,站在他们周围的那些妖族的人,瞬间就被斩杀殆尽。

因为人族的人忽然散开,一下子地盘扩大了十余倍,渠年还没跑到信尝君的面前,就被人族的人给淹没了,那些追赶渠年的妖人,顿时就跟人族的吃瓜群众交上了手。

刚刚在妖族的眼里,这些吃瓜群众就是一群瓜,想怎么砍就怎么砍,现在却成精了,变成瓜皮了,一个个傻不愣登的,像潮水一样冲向了他们。

妖族的人根本不能抵挡,且战且退,退得稍微慢一点,就迅速被潮水淹没了。

后面的三大妖族首领也是脸色一变,心里直呼大意,看着这些人族的混蛋大杀四方,有种翻身农奴做主人的感觉,这让他们心里很不是滋味,毕竟他们妖族不是没有人,一百多万人马闲置在家里,现在却被人家反客为主。

他们更没想到的是,秦渠年竟然会提前想到他们要杀了他,未雨绸缪,刚刚他们看渠年过去吹牛逼的时候,那十几万人马好像跟他都不对付,没有一个人看见他得喜的,从那些人的表情都可以看得出来,甚至连秦国的太子都被他杀了,而且他最后找信尝君聊天,信尝君也是一百个不情愿,完全是被他强行拉去聊天的,怎么转眼之间,这十几万人马完全听他的号令呢?就因为他拔了焦魂残剑?就可以得焦魂残剑者得天下?

但他们现在已经没有心思考虑这件事了。八爷见妖族的人快被杀光了,心里也是焦急,这时大叫一声:“撤!”

那些还没死的妖族的人听到这句话,没有被纠缠住的人,就迅速向两侧的山峰上撤退!

妖族的三大首领也开始向后撤退,闰土这时就急道:“撤退也不是个事啊?要把这些人一网打尽哪!”

八爷怒道:“我们就这点人,怎么一网打尽?都怪你们,狂妄自大,要不然信我的话,多调一点人过来,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事情发生?”

闰土也是不悦,道:“你这是马后炮。你能想到今天焦魂残剑会被人家拔出来?”

酋善这时已经背起了姫零,说道:“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争这个?我们谷外还有几万人把守,那里地势险要,这些人一时半会冲不出去,我们现在叫人还来得及,把他们翁中捉鳖,一网打尽。”

姫零一听这话,急得喉咙呜呜作响,但却是说不出话来。

但现在为了妖族前途,酋善也不再考虑女儿的感受了!

闰土急道:“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叫人呗!”

说时,三人就吩咐手下,拿出信号棒,拉动引信,三束烟火急速升空,在空中绽放出三副图案,一个是龙,一个是凤,一个是虎。

本来闰土想把他们兽族的图腾改成土拔鼠的,但手下抗议严重,最后这件事情不了了之。

渠年几人冲入人群后,心里才稍微有点安定,长吁一口气。

信尝君看着手下们大杀四方,也是长出一口恶气,这时就对渠年笑道:“没想到妖族的人也是不堪一击嘛!你太高估他们了,我们都不用突围,直接把他们一网打尽,包括他们的首领!”就没好说,早知道还跟你合作个屁?

说时,不停地瞟着渠年手中的焦魂残剑。

渠年就知道这家伙自以为掌控了大局,开始觊觎他的焦魂残剑了,毕竟外面传言,得到这把剑就可以得到天下,谁不眼红?

渠年冷笑一声,道:“你高兴的太早了?你知道妖族有多少兵马吗?”

信尝君怔道:“有多少?”

渠年道:“一百多万!”

信尝君刚听到这个数字,也是吓了一跳,不过转念一想,有可能这个家伙在诓他,如果妖族真有一百多万的人马,为什么现在会捉襟见肘呢?便道:“这不大可能吧?你看他们都已经开始溃逃了。”

渠年道:“你如果不相信我,待会你后悔都来不及。现在谷口还有几万人在把守,如果我们不能及时突围,等到妖族的援军赶到,我们只有被瓮中捉鳖,死路一条。”

信尝君因为看到妖族的上万人马一触即溃,心里也有了底气,便道:“几万人我没放在眼里,看他们的战斗力,一样可以把他们一网打尽。”

渠年道:“你以为我是在危言耸听,是吧?”

信尝君心里确实有这样的想法,感觉他说这样的话,就是为了制造恐慌,这样才可以显示出他的价值,让所有人都听令于他,这样他不但可以风光一把,还可以保住他的焦魂残剑,也可以保住他的性命,简直是一箭三雕。这时说道:“我感觉这事没有你说的那么严重,毕竟妖族的实力摆在这里,就跟纸糊的一样,一捅就破!”

渠年懒得跟他解释,冷笑一声,道:“你不相信就算!那你们就留下等死吧。”

第300章 征服人心

信尝君也觉得犹豫,毕竟他也不能确定妖族的人马,认为对方是纸老虎,只是自己臆想出来的,这时看渠年不再理会他,转身离去,他的心里就有些彷徨!同时也有些恼恨,不过这次是恨自己,同样是身处险境,自己的修为还比渠年高,带的人也比他多,但人家却可以安排得有条不紊,而他却有些手足无措,既想将妖族一网打尽,又不敢。还想将渠年的焦魂残剑夺过来,还不敢。

却在这时,妖族的三束烟火就升空了,在空中绽放出三幅图案。再看妖族的残兵败将,撤到半山腰以后,就不在后撤,看来并不是在溃逃,而是在等待机会!

信尝君脸色一变,现在用屁股想也想得出来,看来渠年没有骗他,人家真的在调动援军了。援军有多远,他是一无所知,指不定什么时候冒出来,这时心里又慌了,就追了上来,长笑和子丹连忙也跟了上来。

信尝君急道:“秦公子,你别走啊!我们突围的方法还没商量好呢?”

渠年冷冷道:“你不是要将人家一网打尽吗?还要突围干嘛?”

信尝君讪讪一笑,道:“我只是提个建议而已,既然你不同意,我们就把他否决了,你有一票否决权!关键还得你指导呀!”

渠年没有说话!

本来人族的人把妖族的上万人杀得溃不成军,群情亢奋,感觉他们死里逃生,已经捡回了一条命,但现在看到妖族的烟火信号,他们也能想的出来,妖族开始叫援兵了。

人群又开始骚乱起来,很多人都想趁此机会杀出谷去,只可惜他们现在群龙无首,没有一个人指挥他们,当然,一般人也指挥不动他们,毕竟这里现在是一盘散沙。所以他们也不敢贸然出谷,因为谷外还埋伏着几万人,刚刚妖族的人已经说了!

渠年这时走到一匹马旁,翻身上马。

这里虽然有几万匹马,但没有一个人敢骑,生怕出头的钉子容易挨打!

见渠年上马,信尝君三人和楚三敢几人也翻身上马。

人群见有人出头了,骚乱的迹象明显减轻,安静了不少,都把目光飘了过来。

渠年这时四下看了一遍,大声道:“我们现在已经被妖族的人包围了,妖族有百万兵马,大家如果想活着离开这里,都不要乱,我有把握带你们离开此地!”

众人一听妖族的人有百万兵马,均是倒吸一口凉气,不过看说话的人是秦大公子,他们的心里又安定不少,毕竟外面传言,这家伙一人就可抵百万兵马,人的名,树的影,人家没有一点实力,不可能混得惊天动地。何况他们又目睹了秦大公子刚刚拔剑的过程,无不惊叹,而且他现在又说得信誓旦旦,胸有成竹,让他们又看到了希望。

人群又安静了不少。

渠年见无人反对,又大声说道:“虽然我们打赢了第一仗,但危机并没有过去,谷口有数万妖族的兵马把守,而且妖族的百万援军正在赶来的路上,今天我们要想活着离开此地,就必须要精诚合作,团结一致。齐国赵国燕国三国人马必须统一听我号令,如果谁不愿意听我调遣的,现在站出来,我绝不勉强,我不希望到时有一泡鸡屎坏一缸酱!”

人群依旧没有人反对,对于那三国的人马来说,连他们的统帅都站到了秦公子的身后,他们还能有什么话说呢?况且这个时候,他们是一盘散沙,也确实需要一个杰出英明且有威望的领导人,要不然根本没有能力团结他们,而秦大公子确实也是最合适的人选,毕竟人家在吕宋关的战功还摆在那里,凭借一己之力破了百万兵马,谁人不服?

渠年这时又在人群里找了一遍,就找到了谢长鸿,便又大声说道:“秦国将士听令,你们的太子已经死于非命,而我是秦国公子,现在你们都必须听从我的指挥!谢将军,可有不妥之处!”

本来刚刚他说话时,重点提到齐国赵国燕国,唯独漏了秦国,秦国两万兵马还感到不安,生怕这个公子对他们有意见,故意不带上他们。毕竟他们对这个公子也是了解的,一人可抵百万兵马,在秦国那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虽然很多人背地里都骂他卖主求荣,但现在逃命要紧,个人人品不足为意。何况他是秦国正儿八经的公子,人家那三国都听他挥,他们有什么理由拒绝呢?

对于谢长鸿来说,这家伙连秦国太子都敢杀,何况是他这个小小将军?这时连忙抱拳道:“末将愿听公子调遣!”

渠年点头道:“那就好!”又四下看了一遍,道:“还有前几天进来的散兵游勇,我们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愿意听我调遣的,跟我一起突围的,你们现在先上马,不愿意听我调遣的,往边上站!”

这些散兵游勇虽然有好几万人,比他四国正规军还多,但却是一盘散沙,没有主心骨,如果渠年上来就问他们,他们可能还会犹豫不决,有点信不过他,但渠年现在已经把四国正规军都收归麾下,让他们看到了他的威望,毕竟他们现在也确实需要一根主心骨,如果各自为战,大家都得死在这里。所以绝大多数的人都没有犹豫,这时都翻身上马,虽然也有一些人心里有些摇摆,但也不敢公然站到人民的对立面,如果现在说不听他的调遣,结果可想而知,毕竟这家伙手里现在握有几万正规部队!

信尝君站在渠年的身后,看他有条不紊地将十几万兵马一一降服,现在已经全部变成了他一个人的兵马,说心里话,信尝君心里是嫉妒的,他毕竟还带了一万兵马,而这家伙就带了几个人,就凭一张嘴,转眼间就拉拢了这么多兵马,看得他心里真的好难过,自己什么时候才能有这样的能力呢?

妖族的人因为都撤到了半山腰上,没有离去,也是看得匪夷所思,特别是那三大首领,一直都没有想到这家伙竟然有这么大的号召力,转眼间就把一盘散沙给凝聚起来了。关键是他也不着急,有条不紊,如果换成普通人,看到他们叫援兵了,估计早就急不可耐地突围了。

八爷这时转头看着力拔,道:“这家伙究竟是什么人?”

力拔本来对渠年就不了解,现在为了撇清关系,更是极力否认,急忙摇头道:“我不知道啊!我根本就不认识这个人,我是为了杀他才跟踪他的。”

八爷叹道:“不愧是公孙轩辕选中的人物,果然是人中龙凤,如果让此人活着离开此地,对我妖族来说,绝对是心腹大患。”

力拔道:“他们跑不了的。谷口易守难攻,虽然只有五万人,但坚持半个时辰应该不成问题,半个时辰以后,援军就到了!”

八爷叹道:“但愿吧!”

山谷中,渠年见那些散兵游勇上马了,他们倒也很自觉,在两侧站得整整齐齐。

渠年又道:“所有赵国人上马!”

赵国人听了这话,就从人群里剥离了出来,四下寻找马匹,等他们全部上马以后,就站到了信尝君的身后!

渠年又看着谢长鸿道:“谢将军,让秦国的人一半上马,一半留在地上!”

众人就感觉莫名其妙,都到这个节骨眼上了,妖族的援军随时都会赶到,大家一块上马一起杀出去得了,为什么还分批次上马呢?吃流水席呀?

不过他们越摸不透渠年的心理,越觉得此人高深莫测。

谢长鸿没有反对,这时连忙传令下去,挑选了十名千夫长,让他们各自带着自己的人骑上了马!

现在地上站着的,只剩下齐国和燕国,还有秦国的一半人了!

长笑这时说道:“现在轮到我们上马了吧?”

渠年道:“现在地上站着的人,就不用上马了!”

长笑惊道:“跑……跑出去啊?”

渠年这时就看到了齐军中的黎情丝,因为站在最前面,所以特别显眼,渠年便招了下手!

黎情丝便走了过来,脸色竟有些紧张,主要是因为尴尬,因为渠年做过他的爷爷,他也亲口叫过,虽然他非常仰慕渠年的才华,但总感觉他们之间的这层关系怪怪的。

渠年没想那么多,因为是坐在马上,这次就弯下腰,小声道:“黎将军,你应该知道,出谷只有一条通道,如果现在妖族派人把谷口堵死了,那就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纵然我们有十几万人,一时半会也绝对冲不出去,等人家援军赶过来,我们真的要被人家翁中捉鳖了,但我们又不能弃马逃跑,要不然倒可以翻山越岭,只是那样翻出去,也跑不过人家的追兵。”

黎情丝怔道:“那秦公子是什么意思?”

渠年道:“你和燕国各派一万五千兵马,徒步翻过这座山,我看山势并不陡峭,你们顺着山谷两侧前行,如果上面有伏兵,就顺手解决掉,如果没有伏兵,就一直赶到谷口,你们从两翼侧击,我们中间开花,里应外合,才能一举突破。”

第301章 杀出去

渠年之所以找燕国和齐国干这件事,因为这是一个苦差事,而这两个国家的主帅又比较懦弱,没有骨气,没有主见,如果让赵国的人干这件事,信尝君肯定要跳起来,还要说上一句:“凭什么呀?凭什么你们骑马我们爬山哪?我们赵国好欺负吗?”

而且齐国有个黎情丝,上次在吕宋关,他见识过此人的骁勇,可堪重任,何况他是自己的孙子,自家人用着总是踏实一点!

果然,齐国公子长笑和燕国太子子丹没有任何不服气的意思,反而生怕渠年不带他们玩,不敢有任何违逆,只是面露担忧,长笑便道:“那我们呢?我们也跟着翻山越岭吗?”

渠年当然不会放他们两个头目离开,要不然就像断了线的风筝,很容易失控,只有把这两个人紧紧攥在手里,才可以攥住这两国的兵马。这时便道:“你们不用跟着去!你们是主帅,就应该跟我们这些主帅走在一起。”

长笑和子丹喜出望外,这也正合了他们的心意,只有跟这个秦大公子走在一起,他们心里才有安全感。长笑便道:“这个主意不错!那就这样定下了。”

黎情丝这时说道:“但我齐国没有一万五千兵马,只带了一万兵马过来,刚刚又被妖族的人杀了一批,现在最多只有九千多了。”

渠年就指着秦国的兵马说道:“不是给你们留下了一万秦兵吗?你和燕国一家分五千,不就是一万五了吗?要不然你们肯定要说我是秦国公子,偏颇秦国,这样一碗水就端平了!”

信尝君这时说道:“秦公子仗义!”

燕国一名将领这时说道:“那如果我们杀出谷外,到时没有马骑,我们该怎么逃离此地?”

渠年道:“抢啊!从妖族的手里抢!如果抢不到也不用害怕,我们这里还有这么多马,大不了到时一匹马上骑两个人,也把你们带走了。”

齐燕两国的人这才吃了一颗定心丸。

因为时间紧急,渠年没有再跟他们废话,这时让谢长鸿把秦国的兵马分割开来,又让燕国挑选一名统帅,就让他们出发了!

谢长鸿这时看着渠年说道:“公子,我跟他们去,还是留在这里呀?”

渠年道:“你当然要留在这里,一定要好好保护我!”

谢长鸿点了下头,道:“好,我一定会保护好公子,不会让妖族的人有近身的机会。”

渠年道:“我不过一阶修为,根本没有资格去冲锋陷阵,所以妖族的人对我没有威胁,除非你们都死了。你要给我好好提防信长君,他才是最想杀我的人。”

信尝君急道:“你别胡说八道,我们现在是最亲密无间的朋友,比亲兄弟还亲,都已经开始同生共死了,我怎么会杀你呢?”

渠年道:“拉倒吧你!你的人品我在殷墟鬼城就见识过了,我们现在因为有了共同的利益,才会走到一起,一旦我没有了利用价值,你最想杀的人就是我,这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事,你也不用狡辩了,狡辩我也不信!”

信尝君道:“随便你怎么说吧!反正嘴长在你的身上!”

谢长鸿这时也骑上了马,生怕信尝君会偷袭渠年,特地走到他们中间,把他们分割开来。

信尝君翻了下白眼,但也没有说话。

齐国和燕国的人已经顺着山坡爬了上去,刚刚他们修为受到压制,四周的高山对他们来说,难于上青天,但现在他们修为恢复,这本来就不算陡峭的山在他们脚下,如履平地,一会儿功夫,就这山头上消失了。

山谷里虽然还有两三千妖族的人,但他们也没有追上去阻止,因为渠年这里还有十万兵在虎视眈眈,他们不动,渠年懒得追杀他们,但他们一动,渠年肯定不会放过他们!

现在留在山谷里的正规军,只有一万赵军和一万秦军了,而杂牌部队高达七八万,也正因为他们是一盘散沙,渠年才不用担心他们造反,但也因为他们群龙无首,不便于管理。因为齐燕两国的人是徒步翻山越岭,速度肯定没有他们的马快,所以渠年也不着急,刚好趁此机会整顿人马,要不然这一盘散沙冲出去,真的是给人家塞牙缝的!

渠年昨天在来的路上,闲着无聊,曾跟姫零聊过轩辕谷的事情,知道出谷的道路比较宽敞,宽达十几丈,可以并排走几十匹马。所以这时就让秦赵两国的兵马列队,一排七十匹马,每两排之间相隔三丈,空出一段距离,然后让边上的杂牌部队填充进来,就像是搅拌混凝土一样,搅拌一下,更有凝聚力。

整顿的同时,渠年来回奔跑,大声喊道:“你们这一战,不是为别人而战,而是为自己而战,别想着贪生怕死,没有人有义务救你们,所以你们只能靠自己,不要想着往后退,我告诉你们,后面更危险,等我们进谷,妖族的人肯定从后面掩杀我们,你们与其把后背暴露给别人,不如大胆的往前冲,只要冲出了轩辕谷,你们就安全了。如果我发现谁贪生怕死,畏战不出,杀无赦!”

本来那些散兵游勇确实想往后面躲,听了他这番话,也觉得后面不安全,就纷纷开始往前走,但也不愿走到最前面,都往中间挤,中间的位置一会就塞满了。但因为中间很长,等中间塞满以后,前后那一点空隙就好安排了,渠年亲自挑选了几百人,塞到前面的空隙里!

也幸亏轩辕谷比较宽广,十万人排成一条长龙,甚至都不需要拐弯。

妖族的三大首领就感觉有些懵逼,这个家伙当着他们的面排兵布阵,还要攻打他们的人,一点都不考虑他们的想法,好像把他们当成了空气。

闰土这时说道:“看样子这家伙好像很有把握冲出去,我们就这样无动于衷?看人家表演?”

八爷白了他一眼,道:“援军没到之前,说什么都是白搭,能有什么办法?毕竟人数悬殊摆在这里。”

闰土就指了指他,一脸恨铁不成钢,道:“就你这个样还想做妖王?平时不看兵法吗?既然想当妖王,你要想方设法提高自己的软实力呀,而不是想方设法地吹牛逼。上百万兵马交在你的手里,起码你要会排兵布阵呀!哦,一看人数没有人家多了,就不用打了?古往今来,以少胜多的案例多了去了,上次我还听说,在吕宋关外,一个青年,一人破了人家百万兵马,你要学着点呀!”

姫零心道:说的不就是秦公子吗?如果让你们知道眼前这个人就是那个青年,估计你们还要惊慌!

八爷这时没好气道:“既然你说的头头是道,你为什么不去学?”

闰土道:“我又不指望当妖王,学这些干嘛?你看看你,指出你的不足,你还不虚心接受?作为一个主帅,修为高低是次要的,一定要有谋略,你看看下面这个青年,他的修为也不高,最多两阶修为,但人家一样可以指挥千军万马。你再看看你,上了战场除了会喊‘冲啊’,‘撤啊’,你还会喊什么?刚刚喊撤退的是不是就是你?你不觉得惭愧吗?如果只会喊‘冲啊’,‘撤啊’,那谁都可以当妖王!”

八爷冷哼一声,道:“我懒得搭理你!”

闰土道:“其实我真的希望我们妖族能够出现一个能征善战的英雄,哪怕是你水族或者禽族,只要能让我心服口服,谋略能达到下面那个青年的标准,那我肯定也是双手赞同他坐上妖王的位置。”说完又长叹一口气,道:“可惜呀!我妖族没有出现人征善战的人,倒是擅长吹牛逼的人,那是一抓一大把。”

八爷气得牙都痒痒,这时冷哼一声,没有理会他!

酉善这时说道:“既然你们两个都想不出以少胜多的办法,那我们也只能静下心来看戏了,既然是看戏,走,到山顶上去,这样也可以看得详细一点!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你看这家伙有模有样的,未必能冲得出去。”

闰土道:“那就上去看呗。”

一行几百人就转身向山顶上走去。

渠年把兵马整顿好,时间大约过了一炷香的功夫,他们也差不多能出发了。

渠年虽然对别人说,不能贪生怕死,但他自己却极为贪生怕死,虽然他现在已经是七阶修为,但也不愿冲在第一个,也感觉中间的位置最安全。这时就对信尝君说道:“信尝君,我也想冲在最前面,奋勇杀敌,给大家鼓舞士气,但我们几个修为太低,你也知道的,我只有一阶修为,冲在最前面,只会拖大家的后腿,而且我是主帅,主帅一死,士气肯定溃散,所以我思来想去,冲在最前面不合适!”

信尝君毕竟在王都看过他的擂台,虽然剑法比较精妙,但修为确实不高,也最多一两阶的修为,冲在最前面也确实是找死,这时倒也通情达理,这时说道:“我能理解你,你这修为就不要往前冲了,免得说我想害你,你看看哪里凉快就待在哪里!论智谋,我不如你,论打仗,你不如我!前面就交给我了,我打头阵!”

渠年没想到信尝君竟然主动要求打头阵,颇感意外,看来这家伙上了战场,除了脑子不够用之外,其它真是无可挑剔,是一名合格的战士。不过这样最好,有信尝君打斗阵,肯定士气昂扬,如果人人都像他一样胆小畏惧,只想往中间躲,那今天是不可能突围了!这时便竖起拇指道:“信尝君果然英勇!”

信尝君道:“刚刚被妖族屠杀的时候,我确实是害怕了,那是因为没有底气,连跟人家鱼死网破的资格都没有。但一旦让我恢复战力,上了战场,我从来就没有怕过,甚至还有点兴奋呢!”

渠年大声道:“好气魄,那今天我们就看信尝君的表现了!”

信尝君道:“不过你要让秦国的谢将军跟我一起冲锋陷阵,现在我不在你的身边,你也不用担心我会杀你了!”

渠年转头看了看谢长鸿,道:“谢将军的意思呢?”

谢长鸿虽然一点都不想冲在最前面,那样死亡的风险很大,但既然信尝君都已经指名道姓,身为秦国声名赫赫的武将,也愿让别人看轻,影响的不但是自己的声誉,还有秦国的声誉。这时便道:“末将正有此意!”

渠年点头道:“好!不愧是大秦的将军,果然没有辱没大秦的风采!”

说完,自己就领着楚三敢等人走到人群的中央位置,他早已利用手中职权,在那里给自己留好了位置。等他挤进去以后,还不要脸地对周围的人说道:“待会迎战,谁也不准贪生怕死,如果让我瞧见了,我绝饶不了他!男子汉大丈夫,匆匆一世,就算是死,也要战死沙场,马革裹尸,那是莫大的荣耀。你们是在为荣耀而战,生亦何欢,死亦何苦?”

众人看他说得大义凛然,纷纷折服!

在信尝君和谢长鸿的带领下,十万兵马就开始进谷了,有这两个人打头阵,又有秦大公子坐阵中军,果然提振士气,十万兵马雄纠纠,气昂昂!

因为他们人在谷里,不太好确认齐燕两国兵马的行踪,所以黎情丝出发前,渠年就已经交待过他,每隔一里地,就放下一个哨兵,趴在山谷的上方,给他们报告齐燕两军的动向,免得上面的人全军覆没了他们都不知道。

所以他们一边走,一边了解齐燕两军的动向,走得并不快,但山谷一共只有十几里地长,大约过了一柱香的功夫,终于走到了山谷的尽头!

不出他们所料,谷口果然有妖族的人在等待他们,有多少人他们看不出来,反正是密密麻麻的人,都骑在马上,把谷口堵得水泄不通,感觉就是这些人站着不动,他们只是单纯地挤出去,估计都有些困难,更别谈杀出去了!

第302章 内外夹击

这些妖族人的任务就是守住谷口,不准任何人出谷,只不过刚开始他们没有放在心上,毕竟谷内还有上万妖族的人,根本轮不到他们出手,所以他们如同闲云野鹤,在外面到处闲逛,也没有把谷口堵起来,这样也不影响外面人族的人跑进去送死。

等到他们看到里面的烟火信号,才紧张起来,从四面八方赶到谷口,但他们没有得到命令,也没有进谷,只能执行他们接到的任务,死死守住谷口,不能让里面的人跑出来。现在看里面果然有人跑出来,一个个严阵以待。

大概离有半里地,信尝君和谢长鸿就停了下来,抬头看了看,谷口上方趴着一个齐国人,信尝君就向他递了一个进攻的手势,那名齐国人点了下头,就把头缩了回去。

妖族的几万兵马见谷内的人停了下来,他们也非常紧张,因为他们已经能感觉到,谷内的禁忌肯定已经消失了,要不然这些人根本没有机会出谷。如果谷内的禁忌还在,这些妖族的人那是骁勇无比,真的是一人可抵百万大军,但如果禁忌消失了,他们可就没有底气了,毕竟他们世世代代生活在这里,早已经习惯了这里安逸的生活,跟外面能征善战的修士相比,他们就像是刚孵化出来的小鸡一样,根本没有经历过风雨,长这么大也没见过这种阵势。

齐燕两国的人马已经埋伏在两侧的山林里,而妖族的那些人正如闰土如说,只知道“冲啊”和“撤啊”,并没有见识过兵家之狡诈,更何况他们之前并没有把谷内的十多万人放在心上,所以根本没有在两侧布防,更不可能想到两侧的山林里,还有三万人对他们虎视眈眈。他们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把谷口堵住,让里面的人出不来,只要坚持半个时辰,他们援军就会赶到,毕竟信号已经放出去了,他们都看到了。

毕竟他们也有五万人,就算是五万头猪堵住谷口,半个时辰之内想着从里面杀出来,估计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他们都把目光盯在了峡谷里的人族身上,就想着把他们牢牢堵死,结果却在这时,两侧的山里忽然传来震耳欲聋的喊杀声,这让他们非常意外。

齐燕两国的人像潮水一样从两侧的山林里冲了下来,攻击他们的侧后方,三万人冲杀起来,场面也是非常震撼的,这让他们非常震惊。

信尝君听到外面的喊杀声,这时精神一振,大叫一声:“随我杀出去”

话音未落,就和谢长鸿率先冲了出去,后面的十万人马连忙也跟了上去,十万匹马一起奔腾,山谷里只剩下震耳欲聋的马蹄声。

那些妖族的人听到前后左右都是喊杀声,好像已经被包围了,本来他们心里就没有底气,现在就更加惶恐了。但谷里的人已经冲出了,他们挤成一团,就算想撤,一时半会也撤不了了,前面那些人只能硬着头皮迎了上去。

信尝君虽然脑子不够用,但却可以位列“四大公子”,还一直可以受到赵王的器重,那肯定还是有些优点的,那就是武艺超群,艺高人胆大,要不然也不会那么有底气了!

这时见对方的人冲过来,他没有丝毫停顿,毫无畏惧,甚至狠踢了下马肚子,马儿吃痛,就像一阵疾风冲了过去。

狭路相逢,勇者胜。何况信尝君不但英勇,而且武艺超群,毕竟是九阶高手,就算放眼天下,也是巅峰一般的存在,这是手起剑落,就被他斩下两个人头,这让妖族的人倒吸一口凉气。

这时谷内的人也冲了出来,跟妖族的人混战在一起,一时之间,杀声冲天!

如果他们的侧后方没有受到攻击,他们就一门心思堵住谷口,五万人还是有些战力的,只要前赴后继地冲上来,谷内的人半个时辰之内肯定是冲不出去的,只可惜他们的侧后方受到了攻击,本来他们人数就不占优势,只占地形上的优势,现在连地形上的优势都占据不了,被人家包了饺子,他们虽然是妖,但性命也不是捡来的,也是一个无比珍爱生命的种族,所以一下就乱了套。

而谷内的人却不一样,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目标,就是冲出去,所以前面的人死了,后面的人立马就补了上来,源源不断。而妖族前面的人死了,后面的人再也不愿往前冲,都想着往外冲,要不然就要被人家瓮中捉鳖了。

本来妖族的人就不懂得排兵布阵,或者说就算有人潜读兵法,也不会受到重用,毕竟妖族的人不需要,毕竟都已经十万年过去了,他们也没有跟外面正正经经的部队干过一架,要这些读书人有什么用?在他们眼里,战争跟街上的地痞流氓打架没有区别,只要实力强大就可以了,何况他们现在援军未到,实力还不强大,本来就毫无阵型可言,在三路人马的内外夹击下,顿时乱得像一锅粥。

转眼间,士气涣散殆尽,听着谷内依旧震耳欲聋的喊杀声,他们已经没有心思抵抗了,全部想着突围。

如果他们一直堵在谷口,不要说谷里有十万兵马,就是有百万兵马也派不上用场,但现在它们稍微后撤一点,谷口放开,里面的十万兵马都冲了出来,这给他们突围的过程又增加了不少难度,在这么强大的冲击下,就像是洪水冲进了鸡圏,一下就把他们给淹没了,七零八落,死伤无数。

而人族的人看到了突围的希望,也感觉妖族的人也不过如此,所以越战越勇,甚至感觉妖族的人太少了,都不够他们塞牙缝的,有的人在人群里找了半天,都没能找到妖族的人。

不到半个时辰,三路人马终于汇合了,斩杀妖族一万多人,因为他们也没有想着全歼妖族,所以妖族的人突围的时候,外围的人也没有认真阻拦,这样也可以减少自身损耗,所以让妖族的人跑了三万多人!

渠年虽然没有参加战斗,但也非常紧张,在人群里东躲西藏,自始至终,连敌人的面都没有碰到。

等到战斗结束,他终于雄赳赳气昂昂地从人群里走了出来,信尝君便也走了过来。信尝君真的是认真杀敌了,身上都被鲜血染红了。

信尝君这时哈哈一笑,道:“妖族的人也不过如此嘛!不过也还是秦公子安排有方啊!”

渠年道:“你高兴的太早啦!这才刚刚开始。”

信尝君脸色一紧,道:“你是怕他们的援军赶过来?”

渠年道:“这只是其中一部分原因,妖族这次是大意了,没想到我们能拔出焦魂残剑,所以才在谷口布置这么一点人,还都是一些虾兵蟹将,因为他们之前根本就没把我们放在眼里,要不然我们不会这么容易突围的。妖族的实力绝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不堪一击,等他们的骨干力量赶过来,我们这点人还不够人家塞牙缝的。”

长笑这时就一脸紧张,道:“那我们赶快走吧!晚了就来不及了。”

渠年也觉得此地不宜久留,这时大叫一声:“所有人全部上马,如果马不够用,就两个人骑一匹马,速速离开此地,但前面仍旧有危险,我们并没有脱离险境,所以你们不要骄傲自满,也不要散开,大家依旧混编在一起,只有团结一致,才能有活着离开这里的希望。”

本来他在这些人当中已经树立了威望,经过刚刚这一战,威望如日中天,所以根本没有人反对,听说前面还有危险,所有人的脸色就开始变得凝重。因为这一战双方互有损耗,现场余下不少空置的马匹,徒步走过来的齐燕秦三国的人,这时就开始寻找马匹,翻身上马,倒也没剩下来多少人。剩下的的那些人,就找一些健壮的马匹,跟人家合伙骑一匹!

等到所有人都上了马,十多万人就向南出发了。离开法阵山,就是茫茫草原,十万匹马放开马蹄,浩浩荡荡。

渠年现在暂时没有了危险,胆子又壮了,跑在人群的最前面,边上有酒叔和谢长鸿保护他。

大约跑了一炷香功夫,远处的草原上忽然出现了不少人马,正往他们这个方向赶过来,人数之多,铺天盖地。

众人脸色一变。

长笑这时急道:“秦公子,你看,妖族的援军来了,好像人数比我们还多。”

信尝君这时说道:“怕个卵,大不了杀过去!”

渠年也有些紧张,这时说道:“先别冲动,我们现在在人家的地盘上,强龙难压地头蛇,何况我们还不是强龙,而且后面还有一关,我们要保存实力。”

信尝君惊道:“后面还有一关?”

渠年道:“对的!忘川河谷的谷口估计还有十几万妖族的兵马!”

信尝君道:“你怎么知道的?”

渠年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不了解敌人,又怎么战胜敌人?”

长笑急道:“那我们不是死定了?我们眼前这一关都未必能过的了。”

第303章 风云变色

渠年当然明白这个道理,妖族有一百多万人,十倍于他们,如果层层阻截,就算人家战力再渣,他们也别想活着离开忘川河谷。

因为妖族的人马是从东南方向跑过来的,大概也看到了他们,这时人群散开,把正南方向的路也给堵死了,可能就是为了截断他们的路!

渠年不想跟他们发生冲突,这是当机立断,大吼一声:“往西走!”

好在他们处在无边无际的大草原上,虽然有十多万人马,但转起弯来也比较方便,这是调转马头,就向西面跑去。

信尝君非常想不明白,如果现在转头往西跑,敌人冲过来,不是把侧翼和后方暴露给别人了吗?那他们只会败得更快!而且这是在别人的地盘上,又不能往北跑,就算往西跑上一段路,也还要往南跑,到时等人家上百万兵马部调动起来,他们真的要被瓮中捉鳖了。

虽然他想不明白,但他跟渠年站在同一条贼船上的时候,还是挺相信他的,根本没有犹豫,转身向西跑去,等到掉过头了,他才问道:“秦公子,我们现在往西跑,就算敌人和我们的马速相当,他们斜着追过来,还是能追上我们的,如果到那时我们这儿再调头反击,就陷入被动了。”

渠年道:“他们应该不会追我们。”

信尝君怔道:“为什么?看他们的样子就打算我拦截我们了。”

渠年道:“他们打算来拦截我们,只是顺势而为,可能只是想拦住我们问问情况。”

信尝君迟疑道:“没那么简单吧?”

渠年道:“本来就是很简单的事情,他们只是看到烟火信号才赶过来的,打烟火信号传递不了那么多信息,如果能传递信息的话,刚刚守住谷口的那批人就不会那么被动,被我们前后夹击。这些人并不知道我们是从谷内杀出来的,他们看到烟火信号,肯定要火速赶往轩辕谷,应该不会节外生枝追我们,毕竟他们不是猴子下山。”

信尝君怔道:“猴子下山是什么意思?”

渠年道:“就是看到什么追什么呀?没有一点主见啊!”

信尝君迟疑道:“你确定吗?”

渠年道:“我又不是神仙。怎么能确定?赌一把喽!就赌大小!”

信尝君咽了一口口水,但他永远想不到比渠年更好的办法,所以只能跟着渠年硬着头皮往西跑,等跑了一阵,转头一看,那些援军好像真的没有追击他们的意思,或者说那些援军也很犹豫,明显放缓了脚步,可能是正在商量往北走去轩辕谷复命,还是往西追击他们?

却在这时,原本晴朗的天空忽然就变了颜色,转眼之间,竟风起云涌,不知道从哪里飘来一团团的乌云,好像是凭空生出来一般,遮住了明媚的太阳,遮住了湛蓝的天空,黑沉沉的乌云就像是压在地面上一样,一眼望不到尽头,而且那些乌云如同煮沸的水,上下翻滚,天地间顿时变得一片昏暗,无比阴森诡异,美丽的草原忽然间好像变得跟乱葬岗一样。

楚三敢惊道:“卧槽,这天怎么说黑就黑了?是要下雨了吗?”

费飞说道:“事出反常必有妖。”

楚三敢道:“这里本来就是妖族的地盘,能没妖吗?”

信尝君说道:“天黑也好,这样便于我们趁黑逃跑,只要跑下去一段路,他们就看不到我们了,只是不要下雨才好,要不然就要做落汤鸡了。”

渠年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怕淋雨?”

话音刚落,众人忽觉眼前一亮,绿色的草原忽然间就变得金灿灿的,闪闪发光,众人均觉诧异,转头一看,就见轩辕谷的方向,竟有一道金光冲天而起,插入云层深处,把天上的滚滚乌云都镶上了金边。那道金光无比耀眼,纵然是远隔几十里地,他们都觉得刺眼,远远望去,天地间仿佛多了一根金色的柱子。

楚三敢惊道:“师父,那是怎么回事?”

渠年迟疑道:“我也不知道呀!”

楚三敢道:“难道我们还有什么宝贝没有捡走?现在宝贝现世了?”

渠年道:“管他什么宝贝?逃命要紧。”

信尝君也道:“就是,宝贝再重要也没有命重要,再说了,你师父已经捡着宝贝了,已经不虚此行了,还有什么舍不得的?不像我们,什么宝贝都没看到,也要拿着命来拼,图啥呀!”

费飞说道:“图开心呀!”

长笑说道:“开心个屁!我们这次来这里真的是亏本亏大了。”

渠年看了看那道金色的光柱,忽然说道:“那好像是妖王谷里发出的光!”

楚三敢看了看,道:“好像真是的!”

渠年的脸色就变得黯淡,轻叹一口气,道:“小牙还在妖王谷,连帮他掩埋的机会都没有,就这样把他抛下了,感觉好对不起他。”

费飞之前一直待在无限空间里,跟外面的人几乎没有相处,所以跟白小牙也没什么感情,听了渠年的话,生怕他脑子一热,回去掩埋白小牙。这时便道:“兄弟,逝者已矣,生者如斯!我们就算留下,也没有机会埋葬他的。你放心,那个力拔肯定会信守承诺,帮我们掩埋他的!等到我们以后出息了,再回来看看他。”

渠年没有说话,眼角噙着泪花,这时抬头看了看天,努力使自己的泪水不用落下来,这种时候他不能矫情,他要努力把他身边的人活着带出去!

那些妖族的援军本来确实是在犹豫,犹豫要不要追击渠年这十万兵马,这时见到妖王谷方向的变故,均是脸色一变,也没有心思追击人族那十万大军了,这时急忙就向轩辕谷的方向跑了过去!

这让十万大军长吁一口气,感觉渠年果然料事如神,幸亏没有直接跟他们起冲突,要不然现在肯定死伤一大片。

本来渠年等人冲出轩辕谷的时候,妖族的三大首领已经站在了轩辕谷和妖王谷之间的山峰上,那里地势比较高,可以居高临下窥探渠年等人的一举一动,当然,这只是他们自己认为的。等他们爬到上去才发现,山还不够高,放眼望去,除了四周的大山,他们什么也看不到。

闰土又抱怨八爷尽出馊主意,白爬了这么高的山。

其实登高的主意不是八爷出的,而是酉善出的,但八爷也懒得跟他计较,可他们也不能就站在这里傻傻地吹风,这时就派人出去侦察,没过一会,来人回报,人族的人已经杀出轩辕谷,向南逃窜了!

三大首领均感震惊,没想到他们五万兵马占据那么险要的位置,竟然连半个时辰都没有撑过去,这让三大首领的脸面都有些挂不住。

八爷就问来人:“援军来了没有?”

来人道:“还没看见援军。”

八爷就怒道:“派一千人出谷,分头行动,如果看见援军,就让他们不要过来了,往大谷口方向追赶,务必将那些人族一网打尽!”

来人应了一声,就退了下去。

闰土这时叹道:“没想到我们妖族的人如此不堪一击,以后还怎么出谷跟人族争霸天下?”

八爷也是一声长叹,道:“可能是我妖族的人安逸太久了,早已经没有了当年的锋芒,浑浑噩噩,一盘散沙。”

闰土道:“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们又是缺了一个得力的领导人,是吧?”

八爷道:“难道不是吗?我们妖族现在除了勾心斗角,还剩下什么?如果让这群人跑出忘川河谷,把我们存在的消息带了出去,我告诉你们,很有可能就会引来灭族之祸。”

闰土道:“你看我们三个人在这里有区别吗?你除了跟我们站在这里吹吹风,还有什么出色的表现吗?这么好的机会摆在你的面前,你却不知道珍惜,如果你刚刚能表现出卓越的指挥才能,将这十几万人困着谷中,一网打尽,那我告诉你,你就是不想当妖王,我都不会答应。你不要跟我说人太少了,你想要争霸天下,就必须要有以少胜多的方法,如果有足够多的人,我们还要你作甚?如果我们有一千万人,就是来一头猪也可以领着我们争霸天下呀!为什么要一定要选你?”

八爷怒道:“你真是不可理喻。正因为有你这种自私的人存着,我妖族才会日渐没落!”

酉善这时说道:“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在这争这没有意义的话题。这一次人族的人能逃出谷去,完是因为那个姓秦的小子,如果不是他,人族的人肯定逃不出去。”

闰土道:“现在那小子还带走了焦魂残剑,对我妖族来说,那是心腹大患,所以决不能让这小子离开忘川河,要不然必定后患无穷。”

八爷这时说道:“我刚刚已经下达了命令,所有人力追击那个姓秦的小子,他们绝离不开忘川河谷。”

闰土道:“你说这句话,是想让我夸你吗?”

八爷原本还真有这样的想法,但被他说破了,脸上就表现出不屑,道:“我不想跟你说话。”

闰土道:“我就搞不明白,外面战事那么激烈,我们三个领导却站在这里吹牛逼,你们不觉得突兀吗?我们难道不应该去现场,指挥战斗吗?难道你们有决胜千里之外的指挥才能吗?”

酉善道:“我们站在这里确实不是个事,人家以为我们吓得不敢出谷了,不去现场,我心里也不放心。”

八爷倒是很想说上一句,我有决胜千里之外的指挥才能,如果这句话一说出口,肯定可以让这两个孙子刮目相看,只可惜他没有。这一刻他竟有些羡慕那个姓秦的小子,转眼间就可以把一盘散沙凝聚成一块磐石,而且十多万兵马,指挥起来有条不紊,如果换成是他,都不知道怎么下手,就像是理顺一堆乱麻,想想都觉得头疼。这时说道:“那就下山吧。”

结果他们刚准备动身,天空就起了变故,一时之间风起云涌,乌云满天,这让他们觉得很意外,长这么大也没见过变化这么快的天,说下雨就要下雨了。

结果令他们更意外的是,却在这时,身后的妖王谷中忽有一道金光冲天而起,无比刺眼,因为他们离得近,刺得他们眼睛都睁不开。

三人的脸上均露出惊骇之色。

闰土惊道:“这是怎么回事?”

八爷道:“你问我,我问谁?”

酉善说道:“天现异兆,恐怕有大事发生哪!”

八爷道:“我们过去看看。”

闰土犹豫道:“不会有危险吧?”

八爷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酉善道:“对!未必就是一件坏事,有可能是祥瑞之兆。”

闰土道:“这乌云满天的,无比阴森诡异,哪里有半点祥瑞的感觉?”

力拔都有些瞧不起他爹,这时说道:“爹,有什么好怕的?既然这事已经在我们的地盘上发生了,那我们肯定要去处理一下呀!就算是祸端也躲不过去的!说不定还能捡到宝贝呢。”

闰土怒道:“放你妈的臭屁!谁说我害怕啦?走,去看看!”

虽然八爷和酉善表面一点都不怕,但内心也是非常谨慎的,见谷内还有两千多人,这是就招了下手,部带上了,向妖王谷冲了过去,由于那道金光太过强烈,他们都不敢直视,只能用手侧挡着,再眯着眼,才能勉强行走!

不过往前走了一阵,金光终于开始黯淡,虽然仍旧有些刺眼,但没有之前那般强烈了,地面上的景物也可以看得清楚了,这些人都加快了脚步,翻山越岭。轩辕谷和妖王谷之间的山峰宽达十余里,好在山顶上还算平缓,他们又都是高手,如履平地。

越往前走,金光越淡,本来他们心里还有点担忧,但现在却有些急迫,生怕妖王谷里真有什么宝贝现世,如果等金光完消失,到时他们过去可就什么也找不到了,那大腿可就要拍肿了。

第304章 妖王现世

等他们赶到妖王谷的边缘,金光愈发黯淡,但他们已经能够辨认出来,这束金光就是妖王殒落的那个深坑里发出来的,三大首领这是走到悬崖边,伸头一看,不由脸色一变,就见深坑里站着一个青年,手里正拿着那支金麟往生枪,而金光就是金麟往生枪散发出来的!

这个青年他们也见过,正是那个被八爷用石子弹下去的那个青年,当时他们是亲眼所见,这个青年坠落在金麟往生枪上,被贯穿了胸.部,死的透透的,没想到现在却死而复生了,看他的样子,没有一点虚弱之感,看来他的伤也已经复原了。

更令他们震惊的是,他的手里竟然拿着金麟往生枪,这杆枪跟焦魂长剑一样,已经竖在这里十万年了,来过无数妖族的人,却没有一个人能把它拿起来。

三大首领面面相觑。

闰土喃喃说道:“难道他就是妖王?”

酋善说道:“听说当年妖王临死的时候曾经说过,他一定会回来的,等他回来的时候,风云都会为之变色。”说时又抬头看了看天,道:“应该就是这样的情景。”

闰土道:“那肯定就是妖王回来了。”

八爷这时犹豫道:“你们不要这么肯定,万一不是呢?”

闰土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有人跟你争妖王之位?”

平时闰土说这句话,八爷从来没有否认过,甚至已经无数次表露过想当妖王的意愿,但现在真正的妖王可能回来了,如果还有这个意愿,那跟造反有何区别?这时急道:“你放屁!我什么时候想当妖王了?我有几斤几两我不比你清楚?毕竟妖王的身份关系着妖族的兴衰,我们总得谨慎一点。”

闰土道:“也就是说,你让我们不承认他是妖王?”

八爷急道:“你放屁!八爷我什么时候说过这句话?”

闰土道:“那你什么意思?要么承认,要么不承认,难道还有第三种解决方法吗?承认一半?”

八爷咽了口口水,道:“刚刚是我把他推下悬崖的,让他被金麟往生枪戳了一个洞,你说他会不会记恨我?”

闰土道:“我不知道呀!反正换做是我,我肯定要把你的脑袋拧下来做夜壶。”

八爷吓了一跳,又咽了一口口水,头上冷汗直冒,这时擦了一把,道:“那我是死路一条了?”

酉善还背着姫零,这时说道:“你别听大门牙胡说八道,如果真是妖王回来了,他不会计较你的过失的,如果有罪,我们三个人都有罪,毕竟当时我们三个人是站在一条线上,你放宽心,不知者不罪嘛!”

八爷道:“万一他把我们三个人全部治罪呢?”

酉善道:“现在他已经回来了,如果我们还在这里犹犹豫豫,那就是真的有罪了,你们不下去我下去,我一个人承担。”

八爷没想到这只大公鸡这么有魄力,这时叹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既然他回来了,我们总会下去见见的!”

闰土道:“就是嘛!丑媳妇也得见公婆的。再说了,你不一直想着中兴妖族吗?认为妖族缺少一个领导者,现在领导者来了,你应该高兴才对呀!”

八爷道:“如果他不怪罪我,我心里确实挺高兴的。”

酉善道:“那就下去吧。”

白小牙一个人站在深坑之中,抚摸着手里的金麟往生枪,爱不释手,但他也不能一直站在深坑之中,这时脚底轻轻一弹,就从深坑里跳了上来。这个深坑深达十余丈,若换做以前,不要说跳上来,爬都爬不上来,但现在根本就没有用多大力气,就跟平时上床一样轻松。这让他非常震惊。

他还没从震惊中反应过来,三大首领就领着上千人从天而降,落在了他的面前。

白小牙脸色一变,身形一闪,就后退几步,用手里的金麟往生枪指着他们。

三大首领也是暗暗震惊,就他刚才后退的速度,完全不低于他们这些九阶高手。他们之前对白小牙虽然不了解,但他却被八爷用一块石子就击中了,回想他当时下坠的姿势,估计也就是筑化境的菜鸟,没想到现在修为却是突飞猛进,看来真的是妖王回来了。

八爷之所以敢下来,就是瞅准了这一点,认为他就算是妖王回来了,也不过是个菜鸟,如果他真要治他的罪,他还可以造反。现在一看他的速度,脸色一变,造反的念头瞬间烟消云散,连忙跪了下去。

酉善和闰土,以及后面的上千人,这时都齐刷刷地跪了下去,齐声道:“见过妖王!恭迎妖王重临人间!”

白小牙微微一怔,这时收枪拄在地上,伸手道:“都起来吧!”

八爷战战兢兢地说道:“妖王,刚刚我不知道您是妖王降临,一时失手,误伤了妖王,还请妖王降罪!”

白小牙道:“你不必担心,不知者不罪!我不会怪罪你的。”

八爷长吁一口气,伏地磕首道:“多谢妖王恩赦!”

白小牙道:“你叫什么名字?”

八爷平时最恼恨别人不叫他的名字,现在却有些害怕别人叫他的名字,连忙说道:“您叫我小八就可以了!”

白小牙笑了下,道:“那就起来吧。以后都是一家人了。”

八爷没想到当年叱咤风云的妖王竟是如此和蔼可亲,让他有些受宠若惊,连忙谢了恩,才从地上爬了起来,不过身上已经湿透了。

白小牙这时看了看他们,问道:“那个秦渠年呢?”

三大首领面面相觑。

力拔这时小声提醒道:“就是刚刚跑掉那个姓秦的家伙。”

三大首领这才恍然大悟。但因为妖王就是跟那个秦渠年一起进来的,好像还是朋友,让他们有些不太好回答。

酉善这时把姫零放了下来,犹豫了一下,说道:“那个秦公子已经从轩辕谷跑出去了,现在打算出谷!”

白小牙喃喃说了一句:“就这样扔下我走了?走的够快呀!”

酉善这时说道:“不过只要妖王一声令下,我们还可以截住他,他是插翅难飞。”

白小牙迟疑道:“截住他?”

酉善点头道:“对!完全来得及。”

白小牙长叹一口气,道:“算了!由他去吧。”

酉善这是面露担忧,道:“但妖王可能有所不知,这个秦公子拔走了焦魂残剑,应该算是公孙轩辕的传人,此人如果不除,恐怕对我妖族不利啊!”

白小牙冷笑一声,道:“十万年前我虽然败在了公孙轩辕的手上,但我从来没有怕过他,十万年前如此,十万年后亦是如此,我倒想看看公孙轩辕的传人会变得如何了得?如果太弱了,我反而瞧不起。”

众人心头一凛,心里想着,妖王不愧是妖王,气魄果然不一样。

酉善这时说道:“那妖王的意思是放他们离开吗?”

白小牙道:“让他们离开吧!不要阻拦!待我.日后出谷会会他!”

酉善点头道:“好!”转头就吩咐手下道:“用烟火传令下去,让谷口撤防,不得阻拦任何人进出!”

那手下应了一声。

这时,满天的乌云又迅速消散,来也匆匆,去也匆匆,转眼间又露出明媚的太阳和湛蓝的天空。

白小牙这时指着姫零,看着酉善道:“这个女孩子是你什么人?”

酉善忙道:“回禀妖王,他是我女儿!”

白小牙道:“为什么要封住他的修为?”

酉善就有些犹豫,吞吞吐吐道:“她……她有些不听话!”

白小牙道:“解开她的修为吧!”

酉善不敢不从,这时转身在姫零的丹田上拍了一下,姫零顿时就活络过来。因为她已经听到白小牙说放过渠年,所以心情非常激动,这时便道:“多谢你!”

白小牙笑道:“谢我什么呀?谢我解开你的修为吗?难道你爹还打算封住了一辈子吗?”

姫零忙道:“不……不是的。我是谢你放了秦公子一马!”

白小牙道:“你为什么要替他谢我?是因为你喜欢他吗?”

酉善生怕姫零说错话,之前在八爷面前说错话,还可以扯皮,但在妖王面前,他是没有胆量扯皮的,一旦说错话,后果不堪设想。这时就靠近姫零,偷偷地扯了下她的衣服,让她小心回答,最好像力拔一样,撇的干干净净。

姫零却没有理会他的小动作,这时说道:“不是的,你应该知道的,他救过我一命,我只是想他平安离开这里,以后我就不欠他的人情了。”

白小牙笑道:“我只是暂时放他,你也应该知道,我跟他有十万年的仇怨,以后肯定是势不两立。不过以后你不欠他的人情了,如果我杀了他,你是不是就不会内疚了?”

姫零脸色一变,急道:“但他是你的兄弟呀!”

白小牙笑道:“但我死着这里,兄弟一个人跑掉了,还能算是兄弟吗?”

姫零急道:“他也是被逼无奈呀!他真的是把你当做兄弟的。”

白小牙笑道:“妖王是没有兄弟的!”

姫零还想再劝说几句,酉善这时急忙瞪了她一眼,附和道:“对对对。妖王是没有兄弟的,也没有人有资格跟妖王称兄道弟!”

白小牙笑了笑,没有说话。

姫零看着他的笑容,只觉头皮一麻。

第305章 疑窦重重

渠年等人往西跑了一阵,见妖族的援军去了轩辕谷,他们便又折而向南,没跑多远,天忽然间又放晴了,明媚的阳光又晒了下来,这让他们颇感惊奇!

却在这时,他们隐约听到“砰”地一声响声,像是远处有人放爆竹,转头一看,就见法阵山上有冒起一束烟火,在天空绽放出一个图案,不过这次的图案既不是虎也不是龙,而是一个简单的十字架,还是黑色的十字架,就像是用墨水画在了空中,久久不愿散去。

信尝君看得一脸疑惑,转头看着渠年道“他们好像又在放信号!这是什么意思?”

渠年道“那我哪里知道?你真把我当成妖族的奸细了?”

楚三敢这时插嘴道“我知道是什么意思?”

渠年颇感意外,怔道“什么意思啊?”

楚三敢道“这意思很明显嘛。图案是两根棍,交叉放在一起,代表一双筷子,就是山里的老妖怪喊周围的小妖怪回家吃饭了,你看现在刚好是中午,正是吃午饭的时辰,合情合理。”

费飞道“你怎么不说这是代表两根大腿呢?这是喊你回去上床呢?”

楚三敢白了他一眼,道“傻逼,大腿哪里有黑的呀?”

信尝君这时说道“这是一个叉,是不是代表要叉死我们呀?”

渠年道“你们的想象力还真丰富。”

话音刚落,就见南方几十里外的天空中又升起一束烟火,跟后面那束烟火是一模一样,也是一个黑色巨大的十字架,在湛蓝的天空里显得格外明显。再过一会,一两百里外的天空又升起一束烟花,还是黑色的十字架,不过因为距离有点远,看得非常模糊。

信尝君脸色一变,道“他们在传递信号!”

渠年道“我看到了!”

信尝君道“他们不会打算派大部队阻截我们吧?”

燕国太子子丹的脸上就露出惶恐,急道“他们传递信号的方向肯定是谷口。那里肯定会埋伏重兵等待我们,谷口我们现在不能去了。”

渠年道“不能去去哪里呀?”

子丹急道“但如果我们现在去谷口,那是自投罗网呀!”

渠年道“信尝君,你觉得呢?”

信尝君平时感觉自己挺聪明的,一到关键时刻,就感觉大脑不够使用,这时也是六神无主,道“我……我不知道呀!现在你是主帅,你拿主意,但我没怕过,你怎么说都行。”

渠年道“我们现在只有一条路,那就是从谷口杀出去,没有第二条路可以选择,如果等人家把谷口封死了,那我们这十几万兵马,真的就被人家瓮中捉鳖了。”

子丹急道“那起码可以慢慢周旋,现在冲过去不是自投罗网吗?”其实他心里还是有一点不甘心的,毕竟他们来到忘川河谷,是为了寻找腹吻草的,结果现在来了一圈,除了被人家恐吓之外,就是忙着逃跑,这样回到燕国,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如果把渠年忽悠回去,以他的才能,说不定有办法跟妖族的人周旋,那这样就是一举两得了。

但渠年却不这样想,他现在焦魂残剑也拔到了,腹吻草也找到了,难道还要留下来做客不成?好不容易骗来十几万人马,就是为了利用他们帮自己突围的,而不是为了帮他们完成理想的。这时便道“人家有一百多万兵马,而且还是在人家的地盘上,我们对这里一无所知,怎么跟人家周旋?说句难听一点的,人家就不杀你,饿也把你饿死了。”

信尝君道“秦公子这话说的很有道理。”

渠年又道“他们虽然用烟火传递信号,速度特别快,现在谷口应该已经得到消息了,但他们信号虽然传的快,但他们援军调动的速度没有这么快,虽然谷口一直就有人设伏,但我们这么多人应该可以杀得出去,只要我们的速度足够快,在他们的援军赶到之前,我们可以从谷口杀出去。”

信尝君点头道“我赞成。秦公子分析得很有道理,就不应该停留,一鼓作气杀出去,怕他个卵!妖族的人没有我们想象中那么厉害,只要我们团结一致,谷口那点人马不足为虑。”

谢长鸿这时说道“我也感觉应该这样,只要我们跑快点,应该可以在他们的援军抵达之前赶到谷口。”

渠年道“没错,只要我们跑得足够快,悲伤就追不上我们。”

信尝君点了下头,大叫一声“大家速前进,不要走散了,成败在此一举,大家打足精神!”

众人应了一声,十几万人马速前进,马蹄声轰轰隆隆。

子丹虽然有些不情愿,但他也不敢离开渠年另立旗号,没有渠年,他可能有一点把握能够活着离开这里,所以也只能硬着头皮跟他们一起往外冲。心里一直在问自己,这次来忘川河谷,究竟图个啥?

路上他们也遇到过不少妖族的人,有的几十人,有的几百人,有的几千人,不过看到他们以后,并没有任何动作,有的还主动避让他们,更别谈阻截了!

这让他们断定,妖族阻截的重点肯定放在了谷口,这让他们忧心忡忡。

他们在茫茫草原上奔腾了几个时辰,从中午一直跑到黄昏,一刻都没有停留,方便的人都没有一个,部都在憋着,有的人憋得很痛苦,屁股里都已经小荷才露尖尖角了,但他们也不会下去解决,毕竟死比屎带来的后果严重多了,他们分得清轻重。

这时他们的前方终于出现了那片树林,抬头远望,也能看见大门一样的谷口,这让他们精神一振,但心头也爬上一丝担忧,毕竟谷口还有一波伏兵在等待他们。

渠年这时大声说道“大家要小心一下脚下,防止有人会从地下钻上来,务必要小心他们偷袭。”

信尝君迟疑道“他们怎么会从地下钻上来呢?提前在这里挖好地道了?”

渠年道“因为这里的妖精有土拔鼠成精的,他们的地下行走自如,随时随地都会从地下冲上来。”

信尝君怔道“你怎么知道的?”

渠年道“因为土拔鼠救过我呀!昨天被你们逼入险境,那你以为我是怎么脱身的?不就是土拔鼠打洞的吗?”

信尝君惊道“还有这种事情?太匪夷所思了,颠覆了我这么多年的认知!不过,我也觉得好奇,你也是第一次来这里,土拨鼠为什么要救你呢?”

渠年道“因为土拔鼠闻到我身上的香气,不想我香消玉殒,所以就把我救下了。”

信尝君怔道“你一个臭男人身上哪来的香味?”

渠年道“这是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香气,是一种内涵的外在表现,你没有,你也不懂,要不然土拔鼠怎么会救我?”

信尝君摇了摇头,道“奇怪!你还真跟别的人不一样。”

这时已经来到树林前,他们没有丝毫犹豫,就从树林里冲了过去,树林里还像之前一样静谧,没有看到一个可疑人物。

等他们冲出树林,原以为,谷口现在肯定是妖兵重重,就跟轩辕谷的谷口一样,挤满了人,等待他们闯关。结果令他们意外的是,谷口不要说没有妖兵重重,甚至连一个妖都看不到,树林和谷口之间的戈壁滩上空空荡荡,只有偶尔有几个人族的人从谷外进来,大摇大摆,没有一点危险的迹象。

信尝君就转头看着渠年道“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没有人阻截我们?”

渠年也感觉莫名其妙,明明已经看到他们放信号了,怎么会没有人阻截他们呢?难不成已经隐秘埋伏了?可是这里是茫茫戈壁滩,除了埋伏在地底下,还能埋伏在什么地方呢?而谷口两侧的大山比较陡峭,且高耸入云,飞鸟都不能过,人肯定是爬不上去的,所以上面应该也没有人埋伏,这事就变得匪夷所思了。

但他们已经没有别的路可以选择了,纵然心里疑窦重重,也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了,这时便道“这事我也有点想不通,但已经走到了这里,我们只有一条道走到黑了,让大家小心一下地底下就行了,有可能他们是在谷中埋伏了人。”

信尝君想了想,道“但我们就是从这条山谷走过来的,这条山谷就跟刀切出来一般,整整齐齐,没有好埋伏的地方呀!难道他们埋伏在谷顶上,向我们扔石头,就像你当初在清风峡埋伏玉从君一样?”

渠年又抬头看了一眼,摇了摇头,道“不太可能。而且刚刚我们已经见到几个人族的人从山谷里走了出来,说明山谷里并没有被堵住,他们埋伏在上面,虽然可以让我们损失惨重,但绝对不可能把我们一网打尽。”

信尝君也感觉这种山太高了,想要爬上去确实不太可能,这时犹豫道“你的意思,我们要冲过去?”

渠年点头道“没错,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快速通过这条山谷,不能有丝毫停留。”

第306章 合作完毕

信尝君点了下头,道:“那好!那就冲出去!”这时大喝一声:“随我杀出去!”

说完就带头向山谷冲去。

渠年才没有那么傻,跑在最前面,万一前面有埋伏,那是死在第一个,这时假装跨下的马跑不过他,慢慢就落后了一大截,就混在了人群之中,楚三敢等人见状,便也跟着慢了下来!

信尝君转头一看,见渠年缩到人群里去了,颇感意外,叫道:“秦公子,你怎么退回去了?”

渠年道:“不是退回来啦!是我的马跑不过你的马,你也不用等我,就我这种菜鸟,跑在第一个只会连累你!”说完又生怕别人跟他一样胆小,大叫一声:“大家使劲往前冲啊!胜利就在前方,只要冲过这道山谷,你们就安了,就可以平安回家啦!”

那些手下毕竟没有开过高层会议,不知道渠年心中的顾虑,以为这里没人把守,属于正常不过的事情,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有迫害妄想症的,所以他们心里并没有顾虑,特别是他们经历过轩辕谷那场大屠杀,早已经被吓破了胆,一刻都不想在这里多作逗留,这里虽然阳光明媚,但在他们眼里,跟地狱没有区别,早就迫不及待地想离开这里,回到妈妈的怀抱。一听渠年这么说,顿时喜出望外,这时就加快了速度,向谷口冲去,转眼间就把渠年淹没在茫茫人海之中。

一直跑到谷口,他们也没有遭遇伏击。人群就挤进了谷里,渠年也跟着挤了进去,不过提心吊胆的,一路东张西望,直到快要出谷时,他们依旧没有遭到伏击,这让渠年百思不得其解。

谢长鸿倒时尽职,一直寸步不离地保护他,渠年这时就招了下手,谢长鸿便把耳朵凑了过来,但因马蹄声轰隆,所以渠年说话声音也不小:“谢将军,出谷以后,要迅速把秦军从队伍中剥离出来,有没有把握?”

谢长鸿道:“我秦军令行禁止,这是小问题!”

渠年道:“那就好!”

谢长鸿道:“不知公子用意何在?”

渠年道:“防人之心不可无,虽然我们现在跟齐燕赵三国是亲密无间的朋友,但出了这个谷,我秦国跟那三国依旧是不共戴天的仇人,现在谁最先把自己的部队集结起来,谁最安!要不然一盘散沙,很容易被人家偷袭,何况你家公子我手里还拿着焦魂残剑,现在他们好像忘记了,一旦出了这个谷,他们肯定要想方设法抢这把剑的。”

谢长鸿道:“这是我秦国公子的剑,谁也别想抢走,我绝对不会答应的。”

渠年道:“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说话功夫,他们就从谷里冲了出去,此时已经是傍晚时分,天暗沉沉的,渠年四下一看,依旧没有人埋伏他们,虽然百思不得其解,但现在不解也没有关系了,毕竟他们活着出来了,现在妖族的人再想伏击他们,可就难于上青天了。

其他三国的主帅虽然没有渠年聪明,但也不傻,他们也知道,他们跟渠年是面和心不和,毕竟他们之间还有深仇大恨,现在四国兵马混在一起,容易生乱,以渠年小肚鸡肠的性格,连他亲哥哥都不放过,很有可能趁乱会对他们下手。所以出谷后的第一件事,就是集结本部兵马。

而那几万散兵游勇却不管这些,出了谷以后,实在恨透了这个地方,没有一点留恋,一路狂奔。所以最先从人群中剥离出来的,就是这几万散兵游勇。

这十几万人马本来是乌合之众,参差不齐,如同是石子和沙子混合在一起,现在好像放在筛网上筛选了一遍,沙子一般的散兵游勇就部漏了下来,现场就只剩下石子一样的四国正规军了,所以集结起来更加方便。

没过一会,四国的人马集结完毕,齐燕赵三国的兵马站在山谷的东南面,秦国的兵马站在谷口的西南面,中间相隔十余丈,泾渭分明。渠年几人自然站在秦国的阵营里,狐假虎威。本来他也打算趁乱逃跑的,但又怕被对面的三国兵马盯上,毕竟他们不但想取自己的命,还觊觎他手里的剑,肯定想把他杀之而后快。

那三国主帅确实有这样的想法,刚刚出谷的时候,见危机解除,渠年这个人也就用不上了,他们确实想趁乱把他杀掉,然后拿走他的焦魂残剑,回国也是大功一件。

只可惜渠年这家伙太过狡诈,自我保护意识太强,就跟泥鳅一样,让他们三人找都没找到,等他们再看到他的时候,他已经站在了秦国阵营中。

渠年这时看着信尝君笑道:“信尝君,这次跟你合作,非常愉快,但愿我们以后还能携手共进。”

信尝君心里也觉得奇怪,他们明明就是不共戴天的生死冤家,都恨不得弄死对方,结果被这个家伙三言两语一忽悠,却莫名其妙地合作了,而且是真诚合作,就差没有掏心挖肺了,好像之前从没有闹过矛盾,凭良心讲,合作的过程还是蛮愉快的,现在回想起来,都觉得匪夷所思,他们究竟是从哪里找来的诚意?而且刚合作完,合作的契约还没有撕毁,他们立马就反目成仇了,这种关系实在太令人难以置信了,就好像是嫖客和婊子的关系,脱掉裤子可以合作,而且合作的很愉快,穿上裤子就可以立马翻脸不认人,而且穿上裤子以后就非常后悔,早知道就不合作了,没什么意思。

信尝君心里想着:这家伙玩弄人心,已经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

由于杀出轩辕谷的时候,双方均有损耗,而且在轩辕故里又被屠杀了一批,现在三国还剩两万多的人马,而秦国还有一万多人马,如果这三国一条心的话,信尝君肯定会心动,决定攻打秦军,夺回焦魂残剑!可惜他们虽然在人数上占有优势,却不是一条心,就算把焦魂残剑抢回来,三国也没办法分,肯定还要再起内讧。而且退一万步讲,就算三国一条心,想要击败秦国的虎狼之军,估计也胜算不大,何况这支秦军还是由秦渠年指挥!这家伙出色的军事指挥才能,他已经见识过了,自己不如他。

所以信尝君望着渠年手里的焦魂残剑,虽然眼热,但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那种感觉就像是看到心爱的女人结婚了,但新郎却不是自己。这时冷笑一声,道:“秦公子是打算回秦国吗?”

渠年道:“既然我是秦国公子,那我肯定要回秦国了。怎么?信尝君想去秦国做客吗?那我是热烈欢迎哪!”

信尝君道:“有机会一定会去的。”

渠年道:“既然如此,天色已经不早了,大家就此别过吧,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后会有期。”

虽然渠年说话很客气,但信尝君却莫名其妙生起气来,刚刚跟他合作的时候,没有一点这样的感觉,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可能是感觉到自己吃亏了吧,跟燕国的太子子丹一样,风风火火地来到忘川河谷,啥好处没捞着也就罢了,还经历了九死一生,受到的惊吓一点都不比渠年少,但人家渠年起码带了一把焦魂残剑出来,这玩意儿可是价值连城哪,得焦魂残剑者得天下,而他们却是两手空空地跑了出来,相比之下,心里肯定不平衡。这种感觉就像是两个人相约去吃饭,aa制,等吃完饭他拿出了一半的钱,而对方却拿出一张五折优惠券。

但他除了不平衡,也没有别的办法,现在都不想跟渠年说话,总感觉他是在嘲笑自己,这时没有说话,掉转马头,大手一挥:“我们走。”

既然信尝君都走了,长笑和子丹留在这里也没有意义了,特别是子丹,比信尝君还要不甘心,但也没有办法,忘川河谷他是不敢再进去了,哪怕里面遍地都是腹吻草,他也不会进去了,太吓人了,回想起轩辕谷里那屠杀的场面,比杀猪还要残忍,估计够他做几十年噩梦的。不过回过头来想一想,能够捡回一条命,已经是祖坟冒青烟了,他们也应该满足了。

所以这两人也是自觉,也没跟秦渠年告别,转身就领着自家兵马回去了!

因为现在天已经暗了,月亮还没有升起来,所以没过一回,这三路大军就消失在朦胧的夜色中,只听见马蹄声渐行渐远。

渠年这时才彻底放下心来,刚刚他也怕信尝君这个愣头青为了报仇和抢焦魂残剑,会奋不顾身地找他拼命,虽然秦军是虎狼之军,但人数毕竟处于劣势,如果真的发生冲突,就算最后秦军赢了,也容易伤及无辜。

他就是无辜的!

渠年这时转头看着谢长鸿笑道:“谢将军,辛苦你啦!”

谢长鸿抱拳道:“这是末将分内之事,不言辛苦。”

渠年道:“反正也要谢谢你们。现在时辰不早了,那你们也回秦国吧,路上小心点。”

谢长鸿微微一怔,道:“公子不打算回秦国吗?”

第307章 回秦国

渠年心道,除非我脑子有病,刚把秦国的太子杀了,现在还往秦国跑,那不是自投罗网吗?这时便点了下头,道:“我现在还不想回秦国,父王把我送出来,就是希望我能够开拓视野,增长见识,以后也能成为秦国的栋梁之才,所以我还想出去再游历一番,丰富一下学识,过个一两年再回去。”

谢长鸿却道:“公子,你不要让末将为难,今天你必须要跟末将回秦国,哪里也去不了了!”

渠年脸色一变,喝道:“混账东西!你知道你是在跟谁说话吗?本公子想去哪里还要征得你的同意吗?你想造反啊?”

谢长鸿忙抱拳道:“公子息怒!末将也是奉命行事,不得已而为之,还请公子见谅。”

渠年怒道:“你放屁!你又不知道我来这里,你奉个屁命哪!”

谢长鸿道:“我王有先见之明,知道公子肯定会来忘川河谷,所以特地嘱咐末将,一定要把公子带回去。”

渠年知道这是借口,他的老爹怎么可能有这么聪明?竟然可以未卜先知?他当然不信。如果真知道他来忘川河谷,要把他带回秦国,他的太子哥哥也不会见了面就要杀他了。这时便冷冷说道:“那如果我不回去呢?”

谢长鸿便道:“那末将也只能得罪了。”这时招了下手,秦军果然是令行禁止,反应速度特别快,转眼间就把渠年几人团团围住,毕竟接近两万人,所以围得水泄不通。

渠年看秦军反应速度这么快,就知道秦国几个将领肯定私下里偷偷商量过了,要不然不会有这般默契。这时脸带怒色,道:“谢将军,你考虑过后果没有?你竟敢围攻秦国公子,这就等同于造反,你是嫌你九族人丁太旺了吗?”

谢长鸿既然敢对公子动粗,确实已经跟下面的将领商量过了。前两天贺敏回到秦国述职的时候,他也在朝堂之上,秦王听说贺敏没能带回渠年,大发雷霆,所以他心里确定,秦王肯定是希望渠年回国的,如果他现在能把渠年带回去,肯定是大功一件。就算他不贪功,现在渠年杀了秦国太子,这可不是一件小事情,虽然他没有权利处理这件事情,但他如果不把渠年带回去,让秦王处置的话,那就是他的失职,秦王斩了他的可能都有的!何况秦渠年还拿到了焦魂残剑,这可不是一把普通的剑,得此剑者得天下,天下人谁不眼馋?如果不把这把剑带回秦国,又是死罪一条。

所以几个将领商量了一番,还是决定把渠年带回秦国,让他不高兴总比让秦王不高兴要强上许多,何况这个公子杀了太子,回去估计也是死路一条,就算不死,也是永无出头之日,日后也不怕他报复。

谢长鸿这时便道:“公子不要让末将为难,末将只是在奉命办事。如果公子一意孤行,那末将也只有得罪了!”

渠年怒道:“你敢!”

谢长鸿道:“公子如果还是不回心转意的话,那末将真的要下令了,到时混乱之下,末将不能保证公子朋友的安。”

楚三敢就指着他怒道:“你个狗娘养的,是不是吃什么好屎才把你的胆子吃了这么肥?竟敢跟你们的公子这样说话?就算在我楚国,就这个罪名也够你五马分尸了。按照你大秦的律例,够你满门抄斩的。”

谢长鸿道:“那不是楚公子要操心的事。我只是公事公办,一心为秦,如果我王真要斩我,我也绝不怨言。”

楚三敢道:“你怎么那么死脑筋呢?你要想想你的老婆孩子呀!你死了无所谓,但他们都无辜呀!要不这样,大家看在我的面子上,各让一步,我们给你几十万两银子补偿一下,够你家老小几辈子衣食无忧,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件事就算了。”

谢长鸿心道,怪不得外面传言这个楚质子是个憨子,看来一点不假,就算你要行贿,非要这么直白吗?这时便道:“楚公子,这是我秦国的事情,看在公子的面子上,我不跟你计较,请你自重。”

楚三敢气得又想骂他,渠年这时竖了下手,阻止他说下去!渠年见诛九族都没能镇住这个家伙,就知道这个家伙已经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了,多说也是无益。毕竟对方有将近两万人马,他们只有六个人,不要说修为参差不齐,就是部九阶修为,也没有杀出去的可能,可能还连累其他几人把命送到这里。渠年便道:“谢将军,既然你这么热情,我就跟你回去一趟,离开秦国这么多年,确实也有点想家了。”

谢长鸿当然也不想跟他翻脸,翻脸那真的是不得已而为之,乃是下下之策,听了渠年这话,喜出望外,忙道:“公子所言极是,毕竟秦国是公子的家呀!况且公子在外这么多年,我王也确实挂念公子。”

渠年说道:“我跟你回秦国,但我这几个朋友不跟我去,让他们自己回去。”

谢长鸿道:“这没问题。公子的朋友也就是秦国的朋友,我们绝不会阻拦,如果需要派人保护,也可以的。”

楚三敢急道:“反正我不回去,我也要去秦国。”

渠年道:“你一个楚国公子跑我秦国去干嘛?”

楚三敢道:“从我逃离临淄的那一天,我就不是楚国公子了,现在谁也管不着我,我想去哪就去哪,师父去哪我就去哪!”

渠年这时就看着谢长鸿道:“谢将军,你们退后一点,我有事情要跟他们商量。”

现在对于谢长鸿来说,只要渠年乖乖跟他回秦国,什么要求都好商量,所以没有丝毫犹豫,大声道:“所有人退后五丈!”

两万秦军便一起向后退去,不过依旧形成一个包围圈,只是圈子大了许多,仍把渠年几人团团围着中央。

渠年这时把几人招近了些,小声道:“这次我杀了秦国太子,此去秦国,凶多吉少,所以你们没必要跟着我陪葬……”

楚三敢道:“师父你别说了,反正我去意已绝,刚好我也想去秦国看看,就算秦国是龙潭虎穴,我也要去。”

蝉夕道:“就是啊!要去一起去。”

渠年急道:“蝉夕,你没有必要跟我犯险,你应该知道,你肩膀上的责任,不能任性,至于这腹吻草,我现在把它偷偷拿一棵出来,你们塞在怀里,秦军不会阻拦你们,我让费飞跟你回去,至于炼制天之眼,你们就自己想办法吧!如果我能活着,我会去找你们的,没必要白白葬送了性命。”

蝉夕道:“你说过要做我的军师的,所以我要保护你的安,你要说话算话,我不允许你死。”

渠年急道:“这不是你允不允许的事情,这事我们谁也做不了主,得我那个王八蛋老爹做主。你们跟我过去,自身都难保,又怎么保护我周?”

蝉夕道:“一人计短,二人计长,总归要好一点,再说了,虎毒不食子,你也是秦王的儿子,他应该不会杀了你的。”

渠年道:“就算他不会杀了我,以后我想离开秦国,那也是非常困难的一件事情,所以你们更没有必要担心我,我们几个不能部折进去,费飞不是说过,只要我们帮他拿到腹吻草,他就可以炼出天之眼吗?到时你们只需要把天之眼送给我就可以了,那不是一举两得吗?”

费飞讪讪一笑,道:“我是吹牛逼的。这话你也信。想要到天火宗把所有药材都盗出来,我一个人估计办不到。”

渠年急道:“你……蝉夕手下不是有上万兵马吗?又不是让你一个人去。”

费飞道:“想要去天火宗盗出药材,只能智取,我发现这事还是你干比较合适,别人替代不了,虽然我也是聪明绝顶,但我这个人太正直了,不会耍阴谋诡计,这是我的弱点,但却是你的强项啊!”

渠年咬了咬牙,道:“你太令我失望了。”

费飞道:“你也令我们失望呀!你看看你干的都是什么事啊?带着我们从这个坑跳到那个坑,就没有一天省心过。一天都没有。”

渠年道:“你不是说要跟我散伙的吗?现在就是最好的机会呀!”

费飞嘿嘿一笑,道:“散伙饭还没吃呢,散什么伙?而且散伙这件事,只能我说了算,你说了不算,我刚刚翻了一下黄历,最近这几天不适合散伙,要不然会有灾难,所以我再忍几天吧,跟你去一趟秦国吧!”

渠年怔道:“就你这胆子也敢去秦国?别怪我没提醒你,凶多吉少啊!”

费飞道:“我这么聪明,你吓不着我的。大掌柜说的话就有道理,毕竟你是秦王的儿子,虎毒不食子,他就算用十大酷刑虐待你,也不会杀了你,虐待你我又不痛,我怕什么?再说了,退一万步说,就算秦王要杀了你,也不会杀了楚国公子,到时我就说是楚国公子的跟班,一样安无忧。”

楚三敢道:“你滚!我没有你这种卑鄙下流的跟班!”

渠年道:“不管你们怎么说,我这次是绝不会带你们的,你们部死了这条心!”

费飞说道:“这个吓不到我。你带不带我们,那是你的事,我们去不去,那是我们的事,互相不搭界的,秦国的大门那么大,我们又这么聪明,腿又长在我们自己的身上,我们能自己找过去,你说气人不?”

渠年急道:“你……”

楚三敢就拍了拍费飞的肩膀,道:“小飞,认识你这么久,第一次见到狗嘴里吐出象牙来,这句话我还是比较赞同的,大不了我们自己去咸阳。”

蝉夕道:“就是,秦公子,我们一起去还能有个照应,我们不会丢下你不管的,我们已经一起经历过这么多次生死,多一次也无所谓了。而且你说要帮助我的,我要看你帮我出谋划策,要不然我们几个人回到乌鸡山,除了晒太阳,还是无所事事!”

渠年拿他们几个人也是没有办法,长叹一口气,道:“如果你们实在想去,我也不阻拦你们,但不要跟我一起去,你们自己混进咸阳吧,住在咸阳的春花客栈,当年我走的时候,这家客栈是咸阳最大的客栈,现在也不知道倒闭了没有,反正你们到咸阳以后,如果春花客栈倒闭了,你们就住进咸阳最大的客栈,我会想办法联系你们。”

费飞道:“这个可以有。这样也能保护我们的人身安。”

楚三敢道:“那……那好吧!只是你一个人,能顶的住吗?”

渠年道:“捡条命应该没问题。”

楚三敢道:“师父这么聪明,只要能把命捡回来,世界还是属于我们的。”

渠年叹道:“但愿吧!”这时转头看着谢长鸿道:“谢将军,放他们几人离开吧!”

谢长鸿点了下头,就指着东面的秦军,大声道:“放公子的几位朋友离开!”

东面的秦军就开始骚动,转眼间,人群中就裂开一条缝来。

渠年就看着几人道:“你们去吧。”

蝉夕看着他道:“那秦公子你要保重。”

渠年笑道:“放心,我死不了。”

蝉夕点了下头,转身便驱马走了,几个人走成一条线,就从人群裂开的那条缝里走了出去。

谢长鸿这时驱马走到渠年身边,小声道:“公子,现在时辰不早了,我们也出发吧!”

渠年道:“拿个剑鞘给我!”

谢长鸿看了看他手里的焦魂残剑,顿时会意,就把自己手里的剑拔了出来,把剑鞘递给了他。渠年接过剑鞘,就把焦魂残剑插了进去,就跟量身定做一样,十分合体,就是颜色和质地有些格格不入,就像是上等的珍珠镶在一块砖头上,但渠年也不介意。这时看着谢长鸿道:“此去咸阳需要几天?”

谢长鸿道:“如果快马加鞭的话,三天可到!”

渠年道:“走十天吧。我也不为难你,现在可以快马加鞭,但进了函谷关,速度一定要慢下来,到那时已经是秦国的地盘,你也不用担心我逃跑了。”

第308章 丧子之痛

谢长鸿有些不解,便道:“公子,这是为何?你这么多年没有回家了,不应该归心似箭吗?”

渠年道:“你傻呀!我把太子杀了,你忘了吗?我和太子在父王的心目中哪个更重要?父王听说太子被我杀了,你能想象他的怒火吗?这么快赶回去,跟太子被杀的消息一起赶回咸阳,那时父王正在气头上,我不是死路一条吗?起码要让他消两天气啊!”

谢长鸿想了想,感觉他的忧虑也不无道理,太子被杀,这是比斩断秦王的一条胳膊还要严重,他也可以想象,秦王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将散发出多大的怒火!既然现在渠年愿意主动配合他,毕竟人家是公子,而且经历了轩辕谷那件事,他心里也是佩服这个公子的,所以他也不愿意把事情做绝,只要进了函谷关,他也就不怕渠年整什么幺蛾子了,这时便道:“那行,只要王上不派人催促,公子想什么时候回到咸阳都可以,我们现在可以赶到函谷关先睡一觉。”

渠年道:“那就走吧!”

两万人马就调整方向,向函谷关进发了,借着皎洁的月色,一路马不停蹄。

渠年发现,虽然他身为秦国公子,但秦军对他的戒护却更加严格,把他团团围在中央,就连下马撒泡尿,都有几百个人围着他,让他的小兄弟很胆怯,撒都撒不出来,因为奔驰在茫茫戈壁上,连棵树都找不到,所以他好像变成了一条狗,为了撒一泡尿,到处去找树,直到快临近函谷关时,路边才有了山林,让他畅快淋漓地解决了一把。

子夜时分,终于抵达函谷关。

因为谢长鸿答应秦渠年,到了函谷关就让他美美地睡一觉,何况经过几日的奔波,他的手下也是筋疲力尽,也需要休整一番,所以就让函谷关的守将给渠年安排了房间,半夜还给他做了几道菜,让他吃饱喝足才休息。

既然进了函谷关,谢长鸿悬着的一颗心也终于落下了,但他没有休息,洋洋洒洒地写了一封信,足足写了十几页,把这几日发生的事情详详细细地说了一遍,然后连夜派人送往咸阳。

秦国的驿站系统特别发达,不到两天,这封信就送到了秦王的手里。

秦王接到信的时候,正在寝宫里吃午饭,拆开信边吃边看。因为忘川河谷里发生的事情,有几万人看到,所以谢长鸿也不敢隐瞒,说得一五一十,当秦王看到渠年也出现在忘川河谷时,颇感意外,顿时也来了兴趣,不过等他看到渠年落难,扶卬不但见死不救,还想杀了他这个亲兄弟,不免眉头一皱,咬牙说了一声:“畜生!”当看到渠年跌入深坑被活埋了时,心里就莫名感到一阵疼痛,以前他把渠年送往齐国做质子时,都没有这般疼痛过,又喃喃说了一句:“这个混蛋,回来我必饶不了你。”

这个混蛋指的当然是太子扶卬。

秦王又接着往下看,当看到轩辕谷里的大屠杀时,也感到心惊肉跳。虽然这个世界还没有这个东西,但很显然,谢长鸿已经具备了写的潜质,写得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看得秦王心潮澎湃,欲罢不能。

当看到渠年死而复生,出现在轩辕谷的时候,他也忍不住激动了起来,感觉他这个儿子真是福大命大。

不过等他看到这个福大命大的儿子杀了太子时,一下就惊呆了,把这段话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终于才确定是真的。既然他立扶卬为太子,自然对扶卬宠爱有加,看到儿子被杀的消息,如同晴天霹雳,把他震惊得半天都缓不过神了。待缓过神来,只觉心如刀绞,痛到不能呼吸,几欲昏阙,桌子上的山珍海味也没有心思食用了,由于心里实在憋的难受,这时怒吼一声,猛拍了下桌子,桌子顿时被拍得粉碎,美酒佳肴溅得到处都是!

边上的丫鬟吓得大气也不敢喘。

秦王一下瘫软在椅子里,仰望屋顶,喃喃说道:“兄弟残杀,兄弟残杀,作孽,作孽啊……”

谢长鸿写这封信的时候,虽然是据实叙说,但太子毕竟已经死了,巴结也没有意义了,所以他在遣词方面,还是偏颇渠年的,说到太子的时候,用词都是冰冷残酷的,让秦王觉得太子不顾手足情义,而说到渠年的时候,用词都是被迫无奈,包括渠年杀太子,也是因为太子拒不配合渠年的突围计划,渠年为了顾大局,带领秦军突围,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如果是别人杀了太子,谢长鸿就算说的天花乱坠,也没有用,秦王盛怒之下,肯定会毫不犹豫就砍了凶手,甚至是抄家灭族。但凶手毕竟也是他的儿子,如果是几个月前,他肯定也会毫不犹豫就下旨杀了渠年,但现在的渠年毕竟已经不是以前的渠年了,这个儿子如果能为秦国所用,甚至还是他的骄傲!何况这件事的过错还不在渠年。

虽然他依旧很悲伤,躺在椅子里平缓了两三个时辰,但他终究是一国的王,心理素质还是过硬的,悲痛没有击垮他,这时又把信拿了起来,接着往下看。

当他看到渠年拔起焦魂长剑,并凭借一张嘴,就把十几万一盘散沙一样的兵马收为己用,带领他们杀出重围,就连赵国的信尝君都唯他马首是瞻,悲伤中竟有些激动,因为这也是他的儿子呀!特别是那柄焦魂残剑,得之得天下,多少人为了这把剑,魂断忘川河谷,却始终没有人能把它拔出来,没想到现在却被她的儿子给拔出来了,光这一件事情,就可以震惊古今,名动青史,难道这是天佑大秦吗?

因为他只看到渠年领着十几万兵马向轩辕谷外冲去,后面的情节他也不知道,就跟看连载一样,心情非常急迫,也不知道渠年活着出来了没有?焦魂残剑带出来了没有?毕竟跟信尝君这样的人合作,也算是与虎谋皮。幸亏谢长鸿这个作者还算上路子,没有断更,当然,有他这样彪悍的读者在,谢长鸿也不敢断更,要不然他真的要寄刀片了!

看到激动处,扶卬带给她的悲伤就已经淡化了,现在他只关心渠年的死活和焦魂残剑的下落,这时就坐直了身子,接着往下看,当看到渠年带着焦魂残剑逃出忘川河谷,又被谢长鸿请到函谷关时,忍不住说了一声:“好!”

说完才想起,他的儿子死了,这个“好”字用得十分不恰当,心情忍不住又悲伤了,这时大喝一声:“来人!”

外面就跑进来一名侍卫,抱拳道:“在!”

秦王道:“立刻派人去函谷关,让谢长鸿两日之内务必带着秦渠年赶回咸阳,违令者斩!”

那名侍卫犹豫道:“王上,这里到函谷关送信就要两天的行程……”

秦王道:“那就四天,四天之内务必赶回来!”

那名侍卫抱拳道:“诺!”说完就匆匆退了下去!

函谷关。

渠年毕竟有迫害妄想症,就算是自己的亲爹,也感觉他想害自己,何况上次在临淄,秦国已经动手了,所以他感觉这次回咸阳,凶多吉少。所以他心里就打算着,如果去咸阳,路上就慢慢走,走的时间越长,他爹心里的怒气就越小,如果走个十年八年,估计他爹都忘了太子这个人了。

结果他不着急,谢长鸿更不着急,连走都不走,就待在函谷关等消息。对他来说,他也算不准秦王的心理,毕竟渠年杀了太子,这可是非常严重的一件事情,如果秦王下令,将渠年公子就地处决,那就没必要带渠年回去了!何况他是武将,没有秦王召令,不方便领兵回都城,但如果不领兵的话,他也没把握把渠年生龙活虎地带回咸阳,毕竟这家伙的狡猾他已经见识过了,就跟泥鳅一样,一不小心就会让他经溜走了,况且这家伙已经配合他了,他也不方便再用粗了,所以干脆在函谷关等通知,看看秦王怎么决断!

渠年见谢长鸿不着急,他自然更不着急了,反正函谷关有吃有喝有人照顾,一辈子不回咸阳他也不着急。何况因为白小牙的死,这几天渠年的心情也非常抑郁,哪里都不想去,就想一个人静静待着。

直到第四天,谢长鸿终于收到秦王的旨意,让他带着渠年即刻赶赴咸阳,不得有误!

谢长鸿一看还有时间限制,一共只有四天时间,信使路上花了一天多,将近两天时间,留给他的时间也只有两天多一点点了,这让他心急如焚,急忙就去找渠年。

渠年表面上是秦国的公子,在这里受人尊重,但他感觉,还不如在临淄自在,谢长鸿派了上千人保护他,当然,名义上是保护他,实际上就是监视他,生怕他跑了,毕竟他秦大公子声名狼藉,有着逃跑小能手的光荣称号,连天子都留不住他,谢长鸿又如何不谨慎?如果没看到他也就罢了,现在被他被自己留住了,如果再让他给跑了,回到咸阳估计小命难保。所以就连渠年睡觉,房间里都挤满了人,地上坐了一地,就跟难民营一样,夜里起来撒尿都要借过。

你309章 回到家乡

不过就算这样,渠年也不想回咸阳,留在这里起码衣食无忧,安全无忧。所以谢长鸿来找他的时候,他还有些忧虑,说道:“不再住两天了?”

谢长鸿确实火急火燎,道:“王上只给了我们四天时间,信使已经用了将近两天时间,我们现在只剩下两天多一点的时间,再不赶回去,我们都要被斩首。”

渠年心下一沉,道:“父王这么急着要杀我?”

谢长鸿安慰他道:“王上应该不会杀公子的!”

渠年怔道:“为何?”

谢长鸿小......

《剑公子》你309章回到家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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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0章 父子相见

不一会,在马公公的带领下,就到了御书房的门口,马公公上前轻轻敲了门,说道:“王上,渠年公子来了!”

里面就传来秦王的声音:“让他一个人进来!”

渠年仔细听了一下,确实是他父亲的声音,只不过声音低沉,听不出喜怒哀乐。

马公公这时轻轻推开门,道:“公子,请!”

渠年就硬着头皮走了进去,马公公却道:“公子,把剑留下!”

渠年刚准备把手里的焦魂残剑递给他,里面又传来秦王的声音:“让他把剑带进来吧!”

马公公应了一声,顺手又把门关了起来。

渠年原本以为,他杀了太子,御书房里肯定坐满了秦国重臣,然后大家一起审讯他,唾弃他,毕竟太子是一国根本,杀了太子,那就是动摇国本,就算他是公子,也是死罪一条。结果令他意外的是,空荡荡的书房里就坐着秦王一个人,坐在里面的长案旁,可能是太子的死对他打击也不小,此时正躺在椅子里,一脸憔悴,直到渠年进门,他才坐直了身子,认真地端详一番他这个七年未见的儿子。

虽然他们是父子,也是君臣,渠年很有眼色,没有认真地看他的父王,只是用眼角的余光瞟了他一番,除了有些憔悴,也看不出喜怒哀乐,这让他心里没有底。上前两步,就跪倒在地,行了君臣大礼,边说道:“儿臣渠年见过父王!”

秦王冷冷说道:“你还敢回来?”

渠年一听这话,心下一沉。心道,我哪里敢回来?我不是被抓回来的吗?嘴上说道:“渠年只是想念父王了!”

秦王道:“你就跪着吧!”

渠年应了一声,道:“是!”

秦王道:“知道我为什么让你一直跪着吗?”

渠年小声道:“渠年不知!”

秦王一听这话,顿时火冒三丈,一下就跳了起来,拍了下桌子,指着他怒道:“你竟然不知道?你不知道你杀了你的亲哥哥吗?他可是秦国的太子,你的亲哥哥,我让你跪在这里,是在向他赔罪。”

渠年毕竟是学心理学出身的,知道他爹现在在气头上,这个时候绝不能解释,也不能狡辩,现在不管说什么话都是火上浇油,毕竟他爹死的是儿子,哪怕他儿子再混蛋,也决不允许有合理的理由杀了他儿子。所以渠年低头道:“渠年知罪,任凭父王发落。”

秦王颇感意外,因为他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经过谢长鸿的润笔,他也知道这件事不怪渠年,但渠年却连解释都不解释,如果换作下面跪着扶卬,估计已经跳起来了,浑身都是道理,一张嘴都不够说。

这时也不好再发作,又坐了下去,道:“你就不打算解释吗?”

渠年道:“事情的经过有几万秦军看到了,我想父王已经心知肚明,如果父王认为我有罪,我就算说错嘴皮子也没有用。毕竟我杀掉的是我的亲兄弟,任何借口在兄弟的感情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

秦王道:“你还知道兄弟感情?既然你知道,为何还要杀了他?”

渠年看他语气平和了,就到了解释的好时机了,便道:“不是我想杀我太子哥哥,而是太子哥哥想杀我,这件事也是几万秦军都看到了。当时情况危急,他是哥哥又拒不配合我的突围计划,如果我不杀他,两万秦军将会部折损在忘川河谷,我是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秦王道:“你是为了两万秦军,还是为了你自己?”

渠年道:“我当然是为了两万秦军,我个人生死,不足介怀,要不然我也不会义无反顾地回到秦国了!”

秦王道:“你不是被抓回来的吗?”

渠年:“……”

秦王道:“把头抬起来!”

渠年就缓缓抬起了头,看着他。

秦王叹道:“当年你走的时候,还是个孩子……”

渠年道:“父王,我现在也是个孩子,我还没结婚呢,小孩子犯点过错,也是正常的。”

秦王道:“小孩子?你在吕宋关外,为齐国出谋划策,打败我秦国四十万兵马,还有其他五国百万兵马,这是小孩子干的事情吗?”

渠年急道:“父王,这不过是以讹传讹罢了,我是你的儿子,你还不了解我吗?我有几斤几两你是一肚子的数。这都是齐国栽赃嫁祸,想挑拨我们父子的关系,其实我就到吕宋关睡了一夜,什么事都没有干。”

秦王道:“你很紧张?怕我杀了你?”

渠年道:“说不怕死,那是骗人的。”

秦王却长叹一口气,话锋一转,道:“你的哥哥已经去世六七天了,知道咸阳为什么没有一点动静吗?”

渠年怔道:“我不知道!”

秦王道:“因为是我秘不发丧!知道我为什么秘不发丧吗?”

渠年道:“渠年还是不知道!”

秦王又是长叹一口气,道:“因为是你杀了太子,你让我怎么发丧?是要让天下人知道,太子是被他的亲弟弟杀死的吗?你杀了太子,就算你也是我的儿子,也是死罪一条!”

渠年心头一凛,道:“父王是要打算杀了我吗?”

秦王叹道:“手心手背都是肉,我没有发丧,就没有打算杀你,要不然你都没有机会跪在我的面前。只是朝中那些老臣,可能要借机发难了,你在秦国根基浅薄,他们不会放过你的,你自己要小心。”

渠年怔怔地看着秦王,感觉有些不认识他了,想当年他把自己送往齐国的时候,态度是何等地决绝,没想到几年没见,他还知道疼惜自己了,看来谢长鸿说得没错,真的是父爱如山哪!可能他当年把自己送往齐国,也是迫不得已吧。看着他憔悴的容颜,渠年竟有些心疼,说道:“多谢父王!”

其实他只猜对了一半,当年秦王把他送往齐国的时候,心里并不觉得心疼,毕竟他有好多儿子,而且渠年的母亲死得早,从小缺少管教,虽然住在宫里,也跟野孩子差不多,舅舅不疼,姥姥不爱,秦王一年都见不着他两次面,根本就没什么感情,就跟鸡下了一窝蛋一样,拿走一个根本不会伤心,何况渠年资质还差,又不努力,让秦王感觉,生下这么个玩意,简直是丢自己的脸,如同是凤凰生出鸡的感觉。后来听说他在临淄偷鸡摸狗,更觉得脸面挂不住,要不然几个月前也不会让贺敏刺杀他了。

现在对他的态度之所以转变,是因为渠年已经不是以前的渠年了,首先“一人可抵百万大军”这个头衔,放眼整个天下,也找不出第二个人了。何况他后来在王都的擂台上,又大放异彩,不但杀了孤隐门的人,还从天子的眼皮子底下强行突围,放眼天下,也是找不出第二个人来。更别谈后来在忘川河谷中,拔出焦魂残剑了,就拔出焦魂残剑这一件事,古往今来,都找不出第二个人来!所以他现在觉得,这个儿子才是他亲生的儿子,比他当年还要厉害,甚至厉害许多倍。如果渠年是别人家的儿子,他肯定是羡慕嫉妒恨,但渠年是他自己的儿子,身上流淌他的血液,所以看到儿子青出于蓝更胜于蓝,作为一个父亲,那是相当骄傲的。

如果渠年不是杀了扶卬,此时的他肯定无比兴奋,真的要摆下宴席,庆祝父子团聚。但现在他却不能,毕竟扶卬还尸骨未寒。

这时就看着渠年放在地面上的剑道:“你带来的就是焦魂残剑?”

渠年忙道:“对对对,我就是拿来献给父王的,我不需要这个东西。”

秦王道:“得此剑者得天下!你怕我诛你的心?”

渠年道:“这都是骗人的,都是妖族编造出来的谎言,怎么可能得一把剑就能得到天下?而且我也不想要这天下!”

秦王道:“拿来我看看。”

因为秦王让他一直跪着,渠年也不敢起身,这时双手捧着剑,跪着向前走了两步,秦王便道:“起来吧!人都已经被你杀了,你跪再久你哥也不会原谅你的。”

渠年心道,我又没指望他原谅我,只要你原谅我就行了!嘴上道:“多谢父王!”说时就站了起来,双手捧着焦魂残剑,递到了他的面前!

秦王抓住剑鞘,来回翻看一遍,道:“这就是得之得天下的焦魂残剑?我看着也很普通嘛!”

渠年道:“这焦魂残剑原本没有剑鞘,插在忘川河谷十万年了,这个剑鞘是后配的!”

秦王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说时就把焦魂残剑抽了出来,只见剑体漆黑如墨,没有光泽,便道:“也很普通嘛。”

话音刚落,这把剑竟兀自震颤起来,还带着龙吟之声,秦王就感觉这把剑握着手里越来越重,让他脸色一变,使劲想抓住它,结果那把剑转眼之间变得有万斤之重,凭借他九阶修为,还是没有抓住,剑一下就落了下去,剑尖朝下,竟直接插入地面上的青石板,如同插在一块豆腐上,就听“咝”地一声,没至剑柄。

秦王望着地面上的剑柄,脸上还带着震惊,喃喃说道:“不愧是天底下最重的剑,果然名不虚传,确实是神器呀!”

渠年道:“父王喜欢,就拿去好了,反正是捡来的,没花一分钱。”

秦王看了看他,脸上竟露出一丝笑容,没好气道:“你倒是大方!”说完就弯下腰来,用脚把椅子踢开,腾出地方,然后伸手抓住剑柄,想把焦魂残剑拔上来,结果他使上了吃奶的力气,憋的脸红脖粗,那把剑竟是纹丝不动。

秦王累得满头是汗,终于不再坚持,站直了腰,向渠年招了下手,道:“你来拔给我看看。”

渠年应了一声,这时上前一步,伸手抓住剑柄,但他知道这把剑诛心,得之得天下,目前秦国的天下还是他父王的,拿着这把剑就有造反的嫌疑,虽然他也喜欢这把剑,但他现在跟秦王之间还有隔阂,他爹虽然嘴上说不杀他了,但君心难测,可不能因为一把剑再加重自己的罪孽,一不小心就要搭上自己的性命,所以他已经打算好了,也要假装使了吃奶的力气,却依然拔不出这把焦魂残剑,这样不但能顾及秦王的颜面,也洗清了自己造反的嫌疑。

他看剑已经插入青石板中,估计要费好大的力气才能拔上来,既然要装模作样,肯定也要稍微用一点力气,结果力道刚用上去,焦魂残剑一下就被他拔出来大半截,就像是泥鳅忽然从缝里蹿出来一般,把他吓了一跳,急忙就想把剑再塞回去,结果请神容易送神难,这次真的使上了吃奶的力气,结果这把剑不但插不下去,反而一点点地挤了上来。

渠年也是急了,眼看整把剑都快离开地面了,气得他撒手不管了,结果焦魂残剑却自己飘了起来,剑柄拼命往他手心里钻,像是一条撒娇的小猫。因为它是一个烫手山芋,渠年急忙把剑柄推开了,结果剑柄又飘了回来,还是往他手心里钻,渠年把手背到身后,焦魂残剑却不依不饶,就追到他的身后,还是往他手心里钻。

渠年没想到名动天下的焦魂残剑竟然这么没有节操,一点都不注重身份,就像是一条癞皮狗,死皮赖脸的。

渠年也是没辙,就看着秦王嘿嘿一笑,道:“父王,你这御书房里怎么就闹鬼了呢?你看这剑竟然自己会动,太诡异了。”

秦王道:“这把剑已经认主了,就收下吧。”

渠年急道:“没有认主!就算认主也应该认父王您啊!这把剑就是贱,跟狗一样,可能是我这几天带着它,它不认识别人,我把他留在这里,你跟他相处几天,没事陪它说说话,聊聊天,最多过个天,它跟你也一样熟!反正我是特别讨厌这把剑,黑不溜秋的,一点都不漂亮,看着都烦。”

话音刚落,焦魂残剑本来就飘在他的身后,这时也不再往他的手心里钻了,而是用剑柄猛地钻向了他的屁股缝,痛得渠年菊花一紧,一把捂住屁股:“嗷呜……”

第311章 因祸得福

秦王这时说道:“这把剑你收起来吧,也算是神兵利器,可遇不可求,你放心吧,就算这把剑得之得天下,我也不会杀你的,你父王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小心眼,会嫉妒自己的儿子,我巴不得你能得到整个天下,光宗耀祖,那父王就算死了,九泉之下见到列祖列宗,脸上也是无限荣光。”

渠年微微一怔,看他父亲说的情真意切,不像是在试探他,而是发自肺腑,看来父亲还是父亲,血溶于水,跟陵阳君信尝君根本不是一路人,只怪他这些日子忙着尔虞我诈,戒备的心理特别严重,对他这个便宜父亲也不例外。这时便道:“那……那我把这把剑收起来了?”

秦王点头道:“收起来吧!但你要小心一点,全天下的人都在觊觎这把剑,虽然这把剑认主了,别人抢不走,但别人却不会这样想,说不定会杀了你。”

渠年这时收起剑,道:“我会小心的。”

秦王又转头看着他,道:“这些年你在临淄受苦了。”

渠年道:“不受苦,过的挺滋润的,我还开了一座娱乐会所,临淄城最大的,很赚钱的,里面美女如云,有空父王可以去体验一下。”

秦王用并不严历的口气说道:“放肆!”

渠年讪讪一笑。

秦王道:“你好像非常怀念在齐国的日子?”

渠年忙道:“我一点都不怀念,在那里人人都想害我,我多少次都差点死在那里。”

秦王心道,我还杀了你一次呢!嘴上道:“我知道。以后就留在秦国吧,不要到处跑了。”

渠年点头道:“如果父王让我留着秦国,那我当然求之不得,在别的地方终究是寄人篱下,说话都没有底气。”

秦王长叹一口气,道:“那你去吧。”

渠年怔道:“去……去哪里啊?”

秦王道:“咸阳这么大,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如果你想住在宫里也行,但我就怕你闲不住。”

渠年怔道:“不用软禁我或者囚禁我吗?”

秦王道:“你想被囚禁吗?”

渠年连忙摇头道:“那当然不想。”

秦王道:“那你还问?我是你的亲生父亲,不是齐王,也不是天子,以后我们要有父子的样子,虽然这些年我没有时间关怀你,但我毕竟是你的父亲,我希望你活的好好的,为秦国打下一片天下。”

这话意味深长啊!

渠年点头道:“我会努力的。”

秦王道:“没事到咸阳城里去逛逛,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宅子,就买下来,先将就住几年,以后我再给你赐一座好一点的宅邸!”

渠年怔道:“买房子?”

秦王道:“难道你不指望在秦国扎根了吗?”

渠年道:“我当然想啊!若不是生活所迫,谁想背井离乡?但买房子要好多钱的,我没有钱呀!太差的房子我也不想住,那还不如住客栈呢!”

秦王道:“你不是赚了不少钱吗?”

渠年道:“还没赚几天,现在估计我的产业已经被齐国没收了!后来又买买丹药什么的,都差不多花完了。”

秦王道:“你前几天不是在陵阳君那里还敲诈了四十万两吗?”

渠年:“……”

秦王又道:“你现在变得真的跟一个生意人一样,只想着进不想着出啊!”

渠年嘿嘿一笑,道:“父王你也知道的,这些年我穷怕了,身上不留一点私房钱,我心里没有一点安全感,如果把这四十万两全部拿去买房子,那我感觉还没有露宿街头睡得踏实。”

秦王瞪了他一眼,道:“你放心去选吧,父王帮你出钱。”

渠年喜道:“多谢父王!”

秦王大概还没有从儿子死亡的悲痛里走出来,心情比较抑郁,这时又长叹一口气,道:“以后别把自己当做一个生意人,你是一国公子,就要有公子的眼光和胸怀,不要搞得一身铜臭味,你心里要想着天下。父王已经老了,之前没有觉得,依旧踌躇满志,但自从你哥哥死了以后,父王真的觉得老了,或许是因为父王生了那么多儿子,没有一个可堪大任,包括你的太子哥哥,让我非常不放心,但你让我看到了希望,看到了秦国的希望。秦国虽然被山东人称为虎狼之国,但也是列祖列宗在这弹丸之地打拼出来的,山东六国依旧瞧不起我们,要不然当年我也不会把你送去临淄做人质了,这是秦国的耻辱,也是你的耻辱。秦国东出,逐鹿天下,是列祖列宗的心愿,也是父王的心愿,我希望也能成为你的心愿。你是个聪明人,父王只能把话说到这里了,你自己慢慢领悟,不要把自己当做一个生意人,你要努力成为秦国的骄傲,成为父王的骄傲,成为列祖列宗的骄傲!”

忽然间,渠年就感觉他这个便宜父王真的苍老了许多,让他动容,这时郑重地点了下头,道:“渠年一定会努力的,绝不辜负父王的期望!”

秦王点了下头,道:“那你就去吧。你的几个朋友住在春花客栈。”

渠年惊道:“父王知道了?”

秦王道:“这是咸阳,这点小事都不知道,我不是个瞎子吗?”

渠年点头道:“多谢父王告知!”

秦王道:“我会派几百个人保护你,当然,他们不会限制你的人身自由,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哪怕你想离开秦国,他们都不会阻拦你的。”

渠年忙道:“多谢父王,我不会离开秦国的!”

秦王道:“我也是这样想的。那你就去吧,父王心情不好,想一个人安静一下。”

渠年便行礼道:“父王保重身体,渠年告退!”

秦王就无力地挥了挥手。

渠年就退了出去,一个人向宫门口走去,与来时的忐忑心情相比,顿觉一身轻松,没想到他杀了秦国的太子,秦王不但没有为难他,竟然还有要重用他的意思,真的是因祸得福呀!本来他对他这个便宜父亲没有好感,现在却不这样想了,毕竟他的脑海里也承载着秦国公子的记忆,多少还是有点感情的,感觉老人家也不容易,就是不知道他对自己是不是真心的,先观察几天再说,如果他真把自己当做儿子看待,对自己一心一意,以后倒可以跟他合作一把。

一路无人阻拦。

出了宫门,却见到万庭还在宫门外,领着几百个人骑着马上,站得整整齐齐。

渠年颇感意外,道:“你怎么还没回去啊?”

万庭抱拳道:“末将奉命保护公子。”

渠年怔道:“刚刚问你的时候,你什么都不知道,现在怎么知道要保护我了?”

万庭道:“末将也是刚刚得到消息。”

渠年就转头往宫门内看了一眼。

万庭便道:“宫内传信的速度比公子走路要快。”

渠年道:“父王是让你们监视我的吗?”

万庭道:“不敢监视公子。我们只负责保护公子!”

渠年见自己骑来的马还在宫门外,便翻身爬了上去,道:“先去春花客栈吧!我已经记不得路了,你带我去。”

万庭点了下头,道:“那公子请随我来。”

春花客栈既然是咸阳最大的客栈,肯定坐落于繁华的地段,所以离王宫不是太远,骑马悠悠走着,盏茶功夫也就到了。

蝉夕几人因为没有在函谷关居住,时间没有耽搁,所以两天前就到了咸阳,住到了春花客栈。因为咸阳也有千国商会的分会,所以消息比较灵通,渠年刚进城,他们就知道了。

听说渠年进了王宫,几人也非常担心,生怕他不能活着出来,但他们却什么也做不了,只能派人不停地打探。

渠年从宫里出来,他们已经得到消息,这时都站在客栈的外面等候,虽然他们也不知道渠年会不会来,但他们反正也闲着无事。费飞因为心里害怕,感觉天下就没有不认识他的人,所以非常谨慎,虽然贴个假胡子,依然不放心,一直拿手捂着嘴,只露出一双眼睛眨巴!

一会功夫,见渠年骑在马上,领着几百个人走了过来,无限风光,脸上也没有被虐待过的痕迹,这让他们喜出望外。

渠年也看到了他们,冲他们笑了一下,待走到春花客栈的大门口,就从马背上跳了下来,笑道:“你们速度够快呀!”

蝉夕笑道:“我们一路马不停蹄赶过来的。看到秦公子没事,我就放心了。”

渠年笑道:“这是我自己家,我能有什么事?进去说吧。”

蝉夕点了下头。

渠年便转头看着万庭说道:“万将军,我要进去跟我朋友聊会儿天,你们就在外面等我吧。”

万庭不苟言笑,话也不多,这是点了下头,道:“好的!”

进了春花客栈,没有上楼,而是穿过大堂,向后院走去,渠年就感到意外,道:“你们的房间在哪里?不在楼上吗?”

费飞道:“有大掌柜这个富婆在,住什么房间?”

渠年怔道:“不住房间,难不成要露宿?还是住着人家的马厩里了?”

费飞道:“怎么可能?我们包了一间院子。这家客栈还蛮高档的,独家独院,环境真的还不错哦,我有点爱上这里了!”

第312章 练手

进了后院,左边就有一条青砖小路,十分幽静,跟外面的喧嚣一下就分隔开来,往前走了几步,果然就有一个院门,推门而入,就是一个清静幽雅的小院,里面种了不少花花草草,有六间房,正房两间,两侧厢房各两间。

渠年转头看了一眼,见万庭竟真的没有跟上来,不像在临淄,齐王派的那些人说是保护他,其实就是为了监视他,不可能让他离开他们的视线,当时去一趟千国商会的钱庄,四周的屋顶上都爬满了人。

这让渠年非常满意,看来亲爹就是不一样。

进了正屋左侧那间房,渠年累了几天,看见板凳就跟看到亲爹一样,见圆桌旁有凳子,连忙就坐了下去,道:“费飞,倒茶!”

费飞也坐了下来,道:“我倒个屁!”

玉夙这时提起圆桌上的茶壶,给渠年倒了一杯茶。

酒叔没有进门,怀里抱着酒坛子,就坐在门槛上,倚在站门框上,一脚放在屋里,一脚放在屋外,时不时地喝一口酒,一脸沧桑。

渠年就转头望着酒叔笑道:“叔,秦国的酒好喝吗?”

酒叔转头看了他一眼,道:“不好喝!太烈!”

渠年道:“那你喜欢喝哪国的酒啊?”

酒叔道:“当然是宋国的酒,醇香绵柔,回味无穷。”

渠年笑道:“乌鸡山上的酒是宋国的酒吗?”

酒叔道:“当然!那里的宋酒最纯正。”

上次在乌鸡山,渠年倒是带了几十坛,这时就煞出一坛,扔给了他,道:“看你愁眉不展,好像是想念宋国的酒,那就尝尝呗。”

酒叔接过酒坛,就把怀里秦国的酒给扔了出去,就听哗啦一声,酒坛碎裂,酒水溅了一地。又揭开宋酒的酒封,把鼻子凑上去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味道果然纯正,不免喜逐颜开,仰脖咕噜咕噜喝了几大口,大呼过瘾。

渠年道:“真羡慕酒叔,人生好容易满足。”

费飞没好气道:“那你也可以这样啊!”

蝉夕这时在渠年对面坐了下来,轻声问道:“秦公子,你父王没有为难你吧?”

渠年道:“没有啊!不但没有为难我,还打算重用我呢!”

蝉夕道:“真的?”

渠年点了点头。

费飞就叫了起来:“我就知道你这个王八蛋靠不住,跟我们说这次回来凶多吉少,九死一生,其实你心里是一肚子的数,就是想抛下我们,一个人独享荣华富贵,幸亏我机灵聪明,及时看穿了你的阴谋,奋不顾身地跟了过来,要不然就让你小人的嘴脸得逞了。”

渠年冷冷道:“这是秦国,在我秦国的地盘上给我老实一点,要不然我随时随地都可以弄死你。”

费飞脸露不屑,道:“在你弄死我之前,我可以弄死你一百遍,小伙子,你还很年轻,翅膀还没硬,别想着在我眼前展翅翱翔,小心我折断你的翅膀。”

渠年道:“醒醒吧你!你现在就算单打独斗,也已经不是我的对手了。”

费飞道:“我懒得陪你吹牛。虽然这里有美女,但大家都是知根知底的,你打肿脸充胖子,不但不会赢得美女的青睐,只会让人家更瞧不起你,恶心你。”

渠年道:“你是六阶修为吧?”

费飞道:“怎么了?好像很不服气的样子。那也没有办法,哥永远都是你无法逾越的高山,这辈子你只能匍匐在哥的脚下,仰望哥的风采。”

渠年就站了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那刚好陪我练练手,我很好奇我的修为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我到现在都有点不敢相信。”

费飞脸露不屑,道:“就你那一阶两阶修为,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很重要吗?幸亏你没有哥这样高超的修为,要不然你尾巴不得翘到天上去?”

渠年道:“废话少说,过来吧!这么多年,我像瘪三一样在临淄活着,喘气都不敢大声,小心翼翼,连偷鸡摸狗的时候都不敢大声,这口气我憋了心里好多年了,今天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了,第一次出风头,就拿你开刀,让我试试效果。”

费飞斜头看着他,道:“秦渠年,你脑子不会是被驴踢过了吧?怎么净说胡话呢?”

渠年转身向屋外走去,边道:“过来!如果你能打赢我,这辈子你做大哥!”

费飞顿时就来了精神,站了起来,道:“此话当真?”

渠年道:“我秦大公子说的话那是一言九鼎,什么时候没有当真过?”

费飞就追了上来,贴在他的耳边小声道:“你不会是为了在两个女人面前表现吧?如果是那样的话,我可以让你!”

渠年道:“不用你上。你尽管使出吃奶的力气!”

费飞道:“那出风头的人就变成是我喽,万一到时大掌柜喜欢上了我,你可就追悔莫及了。”

渠年道:“你放心,蝉夕就算不喜欢我,也不会喜欢你这个话痨。”

费飞道:“你放屁!以前在天火宗的时候,那母女俩经常夸我说话好听,她们可喜欢听我说话了,有时一听就是一整夜。”

渠年道:“所以你跟她们很般配呀!”

费飞急道:“你放屁!我的意思是,我很受女人欢迎的。”

渠年道:“你这孩子,一天到晚净做白日梦!”

蝉夕和玉夙见这两人走了出去,都感觉奇怪,因为他们对渠年确实知根知底,菜鸟一只,平时能用嘴解决的事情,从来不动手,也害怕动手!今天怎么会跃跃欲试呢?难不成是因为回了秦国有底气了?但他应该知道,切磋比武,靠的是实力,光有底气又有什么用?

不过她们也觉得好奇,都来了兴致,这时也跟着走了出来。

楚三敢更不用说,一看有好戏看,早就从屋里冲出来了。

酒叔依旧坐在门槛上,独自喝着酒。

渠年和费飞走到院子里,相对站立,渠年这时把焦魂残剑收进无限空间,伸手道:“来吧!我们就比试一下拳脚功夫,不动刀不动剑。”费飞道:“你确定不要我让你三百招?”

渠年道:“不用,尽管放马过来,要拼尽力,让我对我自身也有一个了解。”

费飞道:“了解完你就废了,以后你再也不会像现在这么自信了,看见我都要夹着尾巴走。”

渠年道:“废话少说!尽管动手吧!”

费飞道:“是不是我赢了你,以后你都叫我大哥?”

渠年点头道:“对!但你输了,以后就跟三敢一个辈分,别跟我称兄道弟的!”

费飞道:“行!本来我还打算给你留一点颜面的,既然你自己不要脸,就别怪我不给你脸了。”转头就看着楚三敢道:“准备好膝盖,准备叫师伯!”

不管什么时候,楚三敢都是对渠年充满了自信,这时脸露不屑,道:“你还是准备做我的师弟吧。”

费飞就向渠年招了下手,说道:“既然我作为大哥,就应该有大哥的风度,不应该欺负你这个小弟弟,你尽管动手吧,大哥让你三招。”

渠年道:“你确定?”

费飞道:“无比确定。我若不是嫌过程太无聊,我真的准备让你三百招!”

渠年说道:“那你准备好了!”说时,人就疾冲了过来,如同一阵风,身后竟出现了虚影。

费飞脸色一变,旦看他的速度,哪里是一阶两阶的修为?感觉眼睛就眨了一下,渠年已经到了他的面前,已经挥拳击向他的胸口。

费飞虽然说要让他三招,但这种情况下,不让都未必避得开这一拳,情急之下,脸也不要了,这时就伸手抓向他的拳头。毕竟他曾经系统地学习过拳法,只要抓住渠年的拳头,然后肘部向前,攻向渠年的胸口,肯定可以一招就可以把他击飞。

渠年虽然没有学习过拳法,但他的速度足够快,虽然他跟费飞只有一阶修为的差距,但却是两个境界,一个是开化境,一个是炼化境,何况渠年的本命之火还是黑色的,那速度不是差上一星半点,简直是天壤之别。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只要你足够快,不论多么精妙的招式,都变得跟纸糊一样。所以渠年出拳并没有套路,怎么方便怎么打,现在在他的眼里,费飞的速度真的好慢,若不是了解他的脾气,真以为他是故意让着自己。所以他也看到费飞出手准备抓他的手,他就知道,费飞轻视了他,如果他现在无视他的阻截,强行突破,费飞肯定阻拦不住。

只是他如果强行突破的话,手上肯定要用足力道,如果击在费飞的胸口,费飞肯定是要受伤的,这是他不愿看到的。

好在他的速度足够快,匆忙之下也来得及反应,这时将拳头抬起,就击向了费飞的脖子,费飞吓得脸色一变,连缩脖子都来不及了,看这拳头虎虎生风,如果一拳击在他的脖子上,估计他的脖子也就断了。一瞬间,冷汗直冒,甚至有些怀疑渠年想过河拆桥,趁此机会杀了他。

第313章 分析形势

一时之间,费飞完就被吓呆了!

但渠年当然没有他那种阴暗的心理,拳头快接触到他脖子的时候,就从他脖子左边滑了过去,身形右闪,就用臂弯顺势搂住了他的脖子。费飞这时才反应过来,还打算挣扎,但渠年已经把腿伸了出去,挡在了他的腿弯处,让他无法后退,而费飞的脖子又被他搂住了,也无法前进,就在那一个瞬间,费飞是无法动弹的!

这一个瞬间极其短暂,比眨眼还要快上数倍,费飞还没有想出破解之法,渠年就搂住他的脖子,把他摔了下去。

渠年毕竟只是试试身手,并没有穷追猛打,把费飞摔倒以后,就退后两步,拍了拍手,笑道:“费贤侄,服不服?”

费飞就灰头土脸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因为被渠年这个菜鸟打败了,而且连一招都没有撑过去,让他在两个美女面前颜面尽失,脸面就些挂不住,就指着他急道:“当然不服!你这个卑鄙无耻下流的东西,就知道偷袭,我还没有准备好呢。”

渠年笑道:“那就让你再准备一次,我们再来一次,保证让你心服口服。”

费飞也是聪明人,从渠年出手的那一瞬间,他就知道自己上当了,不过想来也是,渠年这个王八蛋向来是不见兔子不撒鹰,怎么可能主动送便宜让他占?他那是胸有成竹,故意坑他的!只是他觉得奇怪的是,这家伙明明只有一两阶的修为,上次在王都围春大会的擂台上,如果不是自己出手救他,他都已经死了,怎么会忽然间变得这么厉害呢?这时就指着渠年说道:“我不是打不过你,只是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我不想以大欺小。”

边上的楚三敢也是颇感震惊的,一直以来,他都以为他师父不是他的对手,没想到师父竟然是深藏不露,修为竟比费飞还高,心里不由暗暗后怕,幸亏当时自己机灵,及时拜了他为师,要不然隔三差五再去朔华大街踹了他的院门,不知道自己死的有多难看。

不过师父打赢了费飞,他心里还是欢喜的,一直以来,因为自己的修为高过师傅,还常常感到自责不安,所以他平时很少修炼,基本以练剑为主,就是为了等等他师父,现在看来,以后再也不用等了,还要努力追赶。

这时就说道:“费师弟,输了就输了,输在咱师父手上,你也不丢人。虽然你刚刚输掉的姿势非常优美,但你耍赖皮的嘴脸真的非常丑陋。你是我见过最不要脸的人,没有之一。”

费飞没好气道:“你滚一边去,谁是你师弟?我永远都是你只能仰望的师伯!论不要脸,你师父才是天下第一,枉我这么信任他,关键时刻还想方设法的地营救他,结果你师父卑鄙无耻下流,竟然在我面前玩起了我扮猪吃虎,此等龌龊的行径,让我十分看不起,我平生最反感的就这种不老实的人。”

渠年笑道:“输不起就输不起,非要说得那么难听!”

费飞就啐了一口,道:“我呸!你就是一个卑鄙无耻下流的人,无论时光如何改变,你这卑鄙无耻下流的品格永远都不会变。”

渠年就走了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就喜欢看你输急眼的样子。”

费飞又啐了一口,道:“我呸!我不想跟你这个卑鄙无耻下流的人说话。”

蝉夕和玉夙也走了过来,这两人的心里也是无比震惊的,因为他们跟费飞一样,一直都把渠年当做一只菜鸟,没想到他的修为竟然比费飞还高,甚至看他的速度,感觉比她们两人的修为还要高,这让他们百思不得其解,就算他刻意隐瞒修为,也没必要隐瞒的这么深吧?何况在围春大会的擂台上甚至都被人家刺伤了,也不肯显山露水,究竟是什么原因呢?

玉夙这时说道:“秦公子,你隐藏的也太深了吧?这次费飞说的没错,我们把你当朋友,对你毫无隐瞒,你就是这样对待朋友的吗?就因为到了秦国的地盘上,你就觉得可以肆无忌惮了吗?”

费飞见玉夙难得帮他说话,顿时又来了精神,道:“对对对,他这种欺骗朋友的行为,就是卑鄙无耻下流。”

玉夙这时拔剑出鞘,道:“既然秦公子愿意显摆,奴婢不才,斗胆请教几招!”

没想到坐在门槛上的酒叔忽然幽幽说道:“你别丢人了!你不是他的对手!你在她的手上走不过三招。”

玉夙怔道:“难不成秦公子的修为已经达到了九阶?”

渠年忙道:“没有没有!我七阶!”

玉夙道:“既然你也是七阶,我也是七阶,凭何断定我在你的手上过不了三招?”

渠年忙道:“不是我断定的呀!是酒叔抬举了我!”

酒叔道:“我没抬举你。玉夙在你的手上肯定过不了三招,不信你们试试。”

玉夙便道:“就算过不了三招,我也想跟秦公子切磋一下!”

渠年忙道:“切磋啥呀?玉夙姑娘,你一个姑娘家,不要一天到晚打打杀杀的!”

玉夙道:“我家小姐讨厌被人欺骗!”

蝉夕忙道:“我……我没有!”

渠年忙道:“我没有欺骗你们。我什么时候去骗过你们呀?难道你们觉得我对你们还不够真诚吗?”

玉夙翻了下白眼,道:“别的地方没有欺骗我们,但刻意隐瞒修为,还让我们保护你,我感觉你是在羞辱我们。”

费飞看热闹不嫌事大,这时连忙火上浇油道:“对对对,他就是在羞辱我们,看我们卖力地保护他,他肯定就像是看耍猴的一样,偷着笑呢!”

渠年就瞪了他一眼,道:“你死一边去!”又看着玉夙道:“我没有欺骗你们,我的修为是在忘川河谷里突破的,后来也没有机会告诉你们,今天不是刻意露一手,就是来告诉你们的吗?顺便试一下我的七阶修为是不是真材实料!”

费飞就指着他,道:“你越来越过分了。完是把我们当成傻子嘛!你以前不过是两阶修为,还是刚刚突破的,你在忘川河谷里吃春药了?一下子就突破到七阶?你怎么不直接突破成仙,直接上天呢?”

玉夙道:“就是!”

渠年就转头看着蝉夕道:“你相信我说的话吗?”

蝉夕郑重地点了下头,道:“相信!”

渠年笑了下,道:“既然你相信,我就跟你说一下我突破的过程。”又指着费飞和玉夙道:“你们两个不相信,我也懒得跟你们解释,你们到外面去玩。”

费飞道:“我偏不!或许你把谎言编得圆满一点,我也能相信。”

玉夙道:“我怕你会花言巧语欺骗我家小姐!”

费飞道:“对!这个王八蛋就不老实!”

渠年笑道:“我看你们两个一唱一和的,挺般配的呀!要不我给你们操办一下,直接成亲算了。”

玉夙脸上一红,急道:“你……胡说八道……”

费飞却道:“那我倒可以勉为其难地考虑一下!”

玉夙没好气道:“你滚!”转头又看着渠年道:“还是说你的事吧!”

渠年点了点头,就把他在轩辕谷里突破的过程跟他们详细地讲了一遍,因为过程不长,所以没几句就讲完了。

虽然他说得轻描淡写,但几人却想到焦魂残剑散发黑光的那段黑暗里,渠年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当时不明所以,原来竟是在突破。

蝉夕听完,眼眶有些湿润,沉默不语。

费飞却是听得一脸激动,走到渠年身边,道:“兄弟,你这运气也太他妈好了吧?这种好事竟然也被你遇上了,简直是天上掉馅饼哪!我怎么就遇不到这种好事呢?我长这么大,遇见的事是晦气事,遇见的人也都是晦气人,也包括你!”

渠年叹道:“有句话说得好,所有的人只会关心你飞得有多高,却没有人关心你飞得有多累!”

费飞怔道:“什么跟什么呀?好好的怎么飞起来啦?”

渠年道:“你羡慕我的机缘,却不知道我在得到这个机缘的时候,受了多少痛苦?”

费飞道:“能有多痛苦呀?能有女人生小孩痛吗?我妈一口气生了十几个,也没喊痛,反而越生越顺溜呢!”

渠年道:“你不是九代单传吗?”

“……”

费飞微微一怔,道:“其他是女的。”

渠年白了他一眼。

费飞就拉住他的胳膊,急道:“兄弟,你把你的焦魂残剑拿出来给我看看呢?”

渠年道:“说话就说话,别拉拉扯扯的,成何体统?”

费飞就松开他的胳膊,道:“好好好,我不拉,把焦魂残剑拿出来给我看看呢!”

渠年便把焦魂残剑煞了出来,剑柄朝前,递给了他,边说道:“这把剑很重,九阶高手都拿不动,你要小心一点。”

费飞点头道:“我知道!”

说时就把两只手伸出来,搓了搓,然后用右手抓住剑柄,渠年看他一脸激动,以为他要奋力拔剑了,没想到他只是握住剑柄,然后大叫一声:“神剑啊神剑!请赐我力量吧!”

渠年道:“你有病吧?”

费飞没有理会他,自顾叫得欢快,一连叫了七八遍,神剑也没有赐他力量!

楚三敢就凑了过来,也是一脸期待,道:“怎么样?有效果吗?”

费飞就松开剑柄,啐了一口,道:“有屁效果!妈逼,都让他一个人给吸干了,也不知道给我们留一点。”说完又长叹一口气,道:“以后打不过卑鄙无耻下流的王八蛋了,好失落呀!”

渠年道:“你也不是一无是处,好好炼丹,你炼的丹药还不错,我给你五星好评。”

费飞就白了他一眼,道:“你的夸奖很廉价。”

渠年道:“既然你心情郁闷,刚好陪我出去走走,去买房子。”

费飞怔道:“买房子干嘛?”

渠年便把秦王今天召见他的过程跟他们详细说了一遍。

费飞毕竟是聪明人,一下就听出了重点,惊道:“兄弟,你爹的意思是让你接替秦国江山哪!他可能是想立你为太子了,前途无量啊!”

渠年道:“不知道,反正这一次回来,收获不小,早知道我早就回来了。”

蝉夕道:“上次你不就知道了吗?那个秦国使臣说,只要你回来,就立你为太子的吗?”

渠年道:“当时我以为他在骗我!哦……而且我不是答应你了吗?跟你一起去找腹吻草的,太子之位也没有我的承诺重要嘛!”

蝉夕道:“那你打算在咸阳定居了吗?”

虽然她说的很平淡,但渠年还是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了失落之意,这时便道:“这只是权宜之计。现在我已经找到了腹吻草,成仙指日可待,相对于成仙,太子之位算个屁,你放心,答应你的事我不会忘记的,我从来没有把这个太子之位放在心上,何况父王只是暗示,也没有允诺。”

蝉夕听了这话,暗松一口气,道:“那我们什么时候去燕国呢?

渠年道:“现在我们既然得到了腹吻草,就已经占据了主动,现在不能着急,只能走一步看一步。现在有两件事需要等待观察,第一件事,就是我父王对我的心意,如果他说的真跟他心里想的是一样的,那我们将会找到一个非常强大的助手,那我们也将会事半功倍,但这个需要观察一段时间,急不得!还有一件事,就是山东五国会不会攻打燕国?如果会,我们也会事半功倍。这个也需要等待,急不得,哪怕等待三年五年,也比我们现在去燕国要有把握!费飞你也看到了,刚开始说得天花乱坠,说把腹吻草找到了,剩下的事就交给他了,结果你看,他就是一个废物,看到白斩絮,都吓得尿裤子了,所以我们不能着急,先找间房住下来,反正也不让我出钱,然后再慢慢等待机会。你看可行?”

蝉夕点头道:“我听秦公子的!”

第314章 进谏

几人出了客栈,万庭还在大门外等候渠年,并没有到处乱跑去监视他,这让渠年非常满意。

渠年以前没离开咸阳的时候,那时年纪还小,一直住在宫里,所以对咸阳并不熟悉,就随便逛了几条街,也没看到有卖房子的。渠年毕竟连续奔波了这么多天,非常困乏,便不想再找了,想回去休息了,蝉夕便说,可以让千国商会的人帮忙找,他们对咸阳比较熟悉。

这话正中下怀,渠年便答应了。

第二天早上,天刚蒙蒙亮,秦国的王公大臣就开始上早朝了,秦国上朝的时间比其它几国都要早。

今天朝殿之上,气氛有点紧张,很多人一看脸色,就知道肚里憋了好多话。

大良造何在野不但憋了一肚子的话,还带着一脸愤慨,这时上前一步,说道:“王上,现在渠年公子已经回到咸阳,他可是杀害太子殿下的罪魁祸首,王上不打算追究他的责任吗?”

后面又有几个大臣站了出来,其中一人附和道:“王上,太子乃是国之根本,就算渠年公子也是王上的儿子,但他也没有权利擅杀太子,这无异于谋反篡逆啊!如果王上不将凶手绳之以法,那将是国无纲纪,礼崩乐坏呀!”

后面又有一大帮大臣纷纷附和!

秦王知道,说话的这帮大臣都是太子的党羽,虽然他也知道,只要渠年回国,这帮党羽是肯定不会放过他的,他也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还是觉得头疼,这时冷冷说道:“你们是兴师动众来向寡人问罪的吗?”

一名大臣说道:“王上三思啊!渠年公子身为秦国公子,却为齐国卖命,在吕宋关外破我秦军,这已经是叛国之罪!现在又擅杀太子,动摇国本,那更是罪上加罪。何况手足相残,泯灭人性,道德沦丧,向来为天下人所不齿。国无法不治,民无法不立。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如果王上不顾国家大义,只顾骨肉之情,恐怕会寒了秦国子民的心哪!”

另一名大臣又补充道:“当年商君立法,整顿秦国朝纲,使秦国法度严明,国力蒸蒸日上,从那以后,上至王公,下至百姓,无人可以凌驾于秦法之上,也正因为于此,秦法铸就了我大秦虎狼之魂,可以和山东六国一争长短。如果王上今天为了一己之私,置秦国法度都于不顾,那就是亲自毁了秦国的立国之本,秦国危矣!”

这些文臣既然能站在朝堂之上,那都是长着三寸不烂之舌,平时也就是靠这跟舌头吃饭的,何况还不是一根舌头,而是几十根。秦王虽然是秦国的王,但这些大臣也不是他想杀就能杀的,要不然会留下残害忠良的千古骂名,毕竟这些人道貌岸然,满口仁义道德,表面上看,人家确实是为了秦国着想。

若换做普通人,真的就被这帮假装舍身忘死的大臣给逼急眼了,但秦王既然能坐上王的位置,自然也不是泛泛之辈。这时点了点头,道:“好!你们跟寡人谈法是吧?今天寡人就来跟你们谈谈法!你们说渠年叛国投敌,为齐国效力,在吕宋关外破我秦军,那好,既然谈法,那你们把证据拿出来,不管是人证物证,只要能证明渠年叛国,寡人绝不徇私,现在就下令将渠年拿下,斩首示众,以正朝纲。”

众人面面相觑,心道,这不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事吗?现在天下谁不知道秦大公子“一人可抵百万大军”的光荣称号?

也正因为如此,他们才感觉这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但至于说证据,他们却一样都拿不出来,首先没有物证,毕竟渠年出卖的是思想,这玩意看不见摸不着。至于说人证,总不能把齐国那些将领请回来做人证吧?但这次审讯的是秦国的公子,就算齐国的那些将领愿意过来作证,毕竟是敌国的将领,本来就有祸害秦国的心思,就算说的是真的,也有挑拨离间的嫌疑,所以根本不能作为证人。

但是是他们主动要求上纲上线的,既然按秦法处置,那肯定要有证据,毕竟这不是老婆偷汉子,只要听到风言风语,就可以拉过来打一顿。

所以那几十个大臣一下就噎住了。

秦王这时说道:“你们怎么不说话呀?刚刚不是说的挺凶的吗?你们不会就因为听到齐国放出来的谣言,就打算定秦国公子的罪吧?”

何在野毕竟是带头大哥,这时硬着头皮说道:“王上,虽然之前是我们没有证据,但天下人都心知肚明。”

秦王道:“你能代表天下人吗?我怎么就没有心知肚明。你们应该心知肚明,秦渠年懦弱无能,是一个烂泥扶不上墙的人,要不然当年你们为什么要建议把他送往齐国做人质啊?”

何在野被怼得哑口无言。

边上一名大臣这时说道:“王上,就算吕宋关这件事我们暂时找不到证据,但渠年公子诛杀太子一事,就已经是死罪一条了。”

秦王这时叫道:“谢长鸿!”

谢长鸿就站了出来,行礼道:“臣在!”

秦王道:“当时你在现场。是秦渠年杀了太子吗?”

谢长鸿回道:“当时渠年公子并没有动手!”

这些太子党羽因为没有秦王的嘴大,已经憋了一肚子的气,但他们不敢对秦王发火,却是敢对谢长鸿发火的,这是一名大臣就指着谢长鸿,怒道:“你放屁!谢长鸿,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在朝堂之上颠倒黑白,混淆视听,当时有十几万人看到了,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

谢长鸿依旧不卑不亢,道:“正因为有十几万个人看到了,我才不敢信口雌黄,你们不信,可以自己去打听,当时渠年公子确实没有动手,而且当时我们的修为都被压制住了,渠年公子就算自己动手,也没有能力杀了太子。”

何在野就听出他是在偷换概念,这时说道:“我知道不是渠年公子亲自动的手,是他命令别人动手的吧?”

谢长鸿既然上次已经在信中帮渠年说话了,那也只有一条道走到黑了,今天他不管怎么说,要么得罪王上,要么得罪大良造,而他又确实不是太子的党羽,那也只能帮王上说话了。这时说道:“‘命令’这个词用得不恰当,因为杀太子的人是妖族的人,那个妖族的人并不是公子的手下。况且当时妖族正在屠杀我们,其中也包括渠年公子,所以渠年公子没有权利命令他。”

何在野就有些恼怒,但现在毕竟是讲道理的时候,恼怒也没有用,这时就耐住性子,冷冷道:“谢将军,你是在撒谎啊!当时那么多人都看见了,明明就是渠年公子下的命令,那名妖族的人才会动手的,难不成还是妖族的人主动动手的不成?”

谢长鸿道:“大良造不在现场可能不知道,当时妖族的人确实在主动屠杀我们,渠年公子出现的时候,我们已经被屠杀上万人了,所以也不足为怪。而且那名妖族的人不是渠年公子的手下,后来渠年公子拔出焦魂残剑,还带领我们杀了那个妖族的人,已经为太子报仇了。”

秦王这时说道:“已经报仇了?”

谢长鸿道:“是的!已经给太子报仇了!这件事有十几万人看到,王上可以调查。”

秦王长叹一口气,道:“既然渠年已经帮他哥哥报仇了,那这事也算尘埃落定了。既然渠年没有动手杀太子,也不是他的手下杀了太子,而是他的仇人杀了太子,何况他也已经帮太子报仇了,你们为何要跟渠年过不去呢?”

既然这里有太子的党羽,肯定也有不是太子的党羽,这时一名大臣说道:“就是,既然是妖族的人杀了太子,那这件事跟渠年公子毫无关系嘛!当时妖族的人已经杀了上万人,难道这笔账都要算在渠年公子头上吗?毕竟后来的情形大家都了解了,渠年公子带领十几万人马,杀了无数妖族的人,从忘川河谷里突围而出,那说明渠年公子跟妖族的人并不是一伙的,甚至因为渠年公子当机立断,有勇有谋,还挽救了我两万秦军,这应该算是一件功劳!”

何在野气得脸都绿了,但秦王明显偏袒渠年,而且目击证人也在偏袒渠年,最关键的是,渠年确实没有亲自动手杀太子,而杀太子的人还是妖族的人,而妖族的人当时也想杀渠年,所以硬说是渠年命令了妖族的人,确实有点牵强。当然,只是逻辑上有点牵强,但在现实中,谁都知道,就是渠年怂恿别人杀了太子!没错,现在就算他们说破嘴皮子,或者再去找别的目击证人,也最多能抠住“怂恿”这个字眼,但是怂恿别人的罪名又不大呀!就算因此将渠年定罪,估计最多也就是削爵贬职,何况渠年还无爵无职,就是一个质子回国,清洁溜溜,光脚不怕穿鞋的。

第315章 看房

想通了这一点,何在野便也懒得再争辩,而且他也看到了秦王的意志,一心袒护那个好多年都没有见到的儿子,他就想不明白,太子陪伴了他这么多年,也是他的亲生儿子,他怎么就这么狠心呢?丧事不办也就罢了,竟然连仇也不帮他报,他跟秦渠年能有什么感情的?何况上次还亲自派人去刺杀他?

其实秦王的心里又怎会不痛?在帮渠年辩护的时候,他也是悲从中来,心如刀绞,可恨这些混蛋一点都不体谅他,不但在他的伤口上撒盐,还想逼死他另一个儿子,若不是他心智坚忍,真想把这些王八蛋部给砍了。

却在这时,边上就有一个青年男子走了出来,一下跪倒在地,嚎啕大哭,泪如雨下,边哭边道:“父王,你可一定要给我太子哥哥做主啊!他死的好冤哪!秦渠年不顾手足情义,连自己的亲哥哥都赶尽杀绝,此等行径,禽兽不如,应当千刀万剐。现在太子哥哥尸骨未寒,如果父王不给他做主的话,他九泉之下也不会瞑目啊!”

这个青年名叫扶虔,是太子同父同母的弟弟。如果说太子死了,这个世上谁最开心?那这个人肯定就是他。

他也一直馋涎太子之位,只可惜他哥哥年轻气盛,他一直都没有机会。他认为,只要太子死了,那太子之位肯定是他的,因为他的母亲是王后,根正苗红。所以当他听到太子的死讯时,不但没有一点伤心,反而高兴得一宿没有睡着觉,夜里还偷偷起来喝了一坛酒,连花生米都不要,他感觉,太子之位现在对他来说,唾手可得。秦国的江山也在向他缓缓招手。

结果后来就听说,渠年回来了。太子没死的时候,就曾跟他说起过,渠年有可能会抢他的太子之位。昨天晚上,他跟他舅舅何在野吃饭的时候,何在野也说到了这件事,如果秦王不杀渠年,很有可能就立他为太子,所以何在野才会如此心急,处心积虑地弄死渠年,如果让渠年做了太子,日后再登上秦国大位,他何家在秦国就要失势了,甚至还有被抄家灭族的风险。

扶虔一听说到嘴的鸭子要飞走了,心里就更着急了,现在见父王没有处置渠年的意愿,心里更是火急火燎,可惜他的脑子还不如他的太子哥哥,想不出高明的方法,只能用着最原始的方法,大打感情牌。

他原本以为,父王看他哭得悲痛欲绝,肯定也会感同身受,痛不欲生,一怒之下,说不定就会斩了渠年。而且自己这一招没什么成本,就是几滴眼泪的事情,也没什么风险,就算不能成功,还能显得自己手足情深,重情重义。

其实他也猜对了一半,他父亲心中确实非常悲伤,但悲伤中却带着愤怒,本来心里就憋了一肚子的气,无处宣泄,结果这家伙还不知死活地撞上来。如果他真的是为了太子而伤心欲绝,秦王倒也不会生气,毕竟兄弟情深,也是情有可原。但知子莫若父,他肚里那几根花花肠子,秦王看得一清二楚,这时勃然大怒,猛地站了起来,指着他怒道:“混账东西。太子是你的兄弟,渠年也是你的兄弟,这些年渠年为了秦国,一个人流落敌国,为国忍辱负重,你不跟他好好学习,还在这里诋毁他,我看你才是禽兽不如。来人哪!给我把扶虔拖下去,重打一百大板!”

扶虔一下吓得魂飞魄散,抬头急道:“父王息怒,我不说了,也不哭了,你就当我是放屁,我再也不说了。”

但外面的侍卫已经冲了进来,快步走到他的身边,一人架起一只胳膊,就把他向殿外拖去。

扶虔急得大喊大叫:“父王饶命啊!我下次再也不敢说话啦!”

秦王听了这话,愈发恼怒,怒道:“给我往死里打。不把他打得皮开肉绽,不得罢手。”

侍卫们应了一声。

没过一会,殿外就传来扶虔的惨叫声,就跟杀猪一样。

这大概有杀鸡儆猴的味道,大殿里忽然就安静了下来。

秦王听着扶虔的惨叫声,没有觉得心疼,反而觉得烦躁,这时就挥了下手,道:“今天就这样了。退朝!”说完拂袖就走!

大臣们便也散了,出了大殿,成群,交头接耳,走下台阶时,却见到扶虔正像一条狗一样趴在地上,有四个侍卫蹲在边上,按住他的手脚,边上还站着两个侍卫,正举起手里的木板条,打得不亦乐乎。

因为秦王有令,要打一百大板,还要打得皮开肉绽,这可是一个技术活,这就跟夹核桃一样,夹轻了,核桃容易夹不开,夹重了,容易把核桃夹碎了。所以这两个侍卫打得非常紧张。

看得出来,这两个侍卫是高手,所以力道极重,把扶虔打得鬼哭狼嚎!

众大臣路过他的身边,都是目不斜视,假装没有看到。

扶虔却看到了何在野,这时叫道:“舅舅救我……”

何在野转头看了他一眼,心道,没用的东西!嘴上说了一句:“已经开花了,快打完了,忍一下就过去了。”说完转身就走。

这时就看到了谢长鸿,何在野便道:“谢将军留步!”

谢长鸿便转身停了下来,说道:“大良造有何指教?”

何在野笑了一下,道:“谢将军就认定渠年公子能坐上太子之位?”

谢长鸿道:“我不过是一个武将,从来不过问朝堂之事,谁做太子对我来说都一样,我不喜欢选边站队,我只效忠秦王。”

何在野道:“我看你已经在选边站队了。你选择了渠年公子!”

谢长鸿道:“大良造如果这样说的话,那我无话可说!”

何在野笑了下,道:“谢将军今天的恩情,何某一定铭记于心!”

这句话就带着浓浓的威胁的口气,谢长鸿便道:“如果大良造没有别的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何在野道:“我知道谢将军今天也是迫不得已,如果谢将军回心转意的话,一切还有转机。今天晚上我会在府中设下薄宴,如果谢将军有空的话,不妨赏脸来小酌几杯。”

谢长鸿道:“抱歉,我晚上还有点事,估计去不了了。”

何在野没想到他竟然拒绝得这么直接,微微一怔,随即冷笑一声,眼神就变得阴鸷,点了点头,道:“既然谢将军已经选好了路,那就请便吧。”

谢长鸿点了下头,转身就走了!

千国商会的办事效率真的不错,只花了一个上午的时间,就帮渠年选好了宅子。

吃过午饭,渠年几人便过去看了。

这处宅子比较僻静,座落于梧桐巷中。这条巷子虽然也比较宽阔,但因为没有商铺,几乎看不到行人。

房屋的主人不在家,由千国商会的掌柜亲自带着他们来看宅子。

渠年还没进门,就对这里的环境感到满意,他就喜欢这种清净。只是抬头一看,就见院门上挂着一块匾额,上书“家和万事兴”,这让他眉头一紧,道:“这家人怎么这么没有品味?挂什么家和万事兴?俗气!家和真的能万事兴的话,家家都不用吵架了。”转头就对千国商会的掌柜说道:“如果房子定下来的话,第一件事就把这块匾撤下来,换一块有品味的匾上去,要不然容易让人家笑话我,我秦大公子就一个大光棍,跟谁家和万事兴?”

那掌柜点了下头,道:“那匾上写什么字呢?”

渠年想了想,道:“就写‘幽夕小筑’四个字!”

掌柜道:“什么幽?什么夕?”

渠年道:“幽是幽会的幽,夕是蝉夕的夕,哦不,夕阳的夕!”

蝉夕脸上一红。

掌柜就感觉这个秦大公子在占大掌柜的便宜,他也不敢定夺,这时就转头看着蝉夕,小声问道:“大掌柜,你看行吗?”

蝉夕的脸上就红得更深了,道:“这是秦公子的房子,随便他写什么!”

掌柜点头道:“好!那我现在就派人去办。”

渠年道:“房子还没定下来,等会再说!”

掌柜点了点头,就领着他们进了院门。

从挂的那块匾来看,渠年以为房屋的主人没有品味,院子里肯定也是一团糟,结果进了院门一看,非常意外,只看一眼,就感觉院子的主人非常有品味。院子虽然不大,却布置得井井有条,刚进门就有一条青石小路,两侧种满了花花草草,花虽然还没有开放,但绿草却是生机盎然。草地上还种着几颗梨树,枝丫上已经有了点点萌芽,可以想象,当梨花盛开的时候,白色的梨花像雪花一样飘下来,落在青青草地上,是多么惹人向往的场景。

渠年触景生情,忍不住说了一句:“梨花淡白柳深青,柳絮飞时花满城!”

蝉夕微微一怔,道:“我以为秦公子没有读过多少书,没想到这般有才华,出口成章啊!”

渠年谦虚道:“随便说着玩玩。”

第316章 幽夕小筑

费飞这时啐了一口,道:“他有个屁文化。就会吟这些卑鄙无耻下流的诗句。你就这样肤浅的诗句,我一天能写三百首!”

楚三敢道:“你也不用写三百首了,你就写一首出来,我就佩服你了。”

费飞拍了下手,道:“你还别说,刚好我灵感来了,你听好啦!”说时清了下喉咙,道:“梨花树下结个婚,白头偕老只一夜。”说完就自顾拍了拍手,道:“好诗!好诗哇!我自己都没想到我会这么有才华,简直是才华横溢,出口成诗啊!”

几人向他飘了一个白眼。

院子共有两进,前面这排房屋平时是用来会客吃饭的,而起居都在后面那进院子里。

几人从中门走到后面那进院子里,房屋围成一圈,足有十余间。四周有回形走廊,中间的天井里铺着青砖,放置着若干盆景,非常素雅。

毕竟是买房子,渠年也比较有耐心,顺着走廊走了一圈,每一间房都看了一遍!

蝉夕这时问道:“秦公子,感觉怎么样?还满意吗?”

渠年点了点头,道:“非常满意,我特别喜欢。”

楚三敢道:“对,比朔华大街漂亮多了。”

蝉夕道:“我估计你也会喜欢的。而且这里不大不小,太大显得铺张,你刚回到秦国,太过铺张的话,对你的声誉也有影响。”

渠年道:“对对对,还是蝉夕姑娘想得周到!太大的地方我也不喜欢,感觉空落落的,这里很雅致,我非常喜欢。那就定下来呗。”

蝉夕笑道:“已经定下来了。钱都付了!”

渠年惊道:“已经定下来了?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喜欢这里?”

蝉夕道:“不喜欢也不要紧啊!再去找别的地方呗!跟付钱又没有关系。”

渠年怔了怔,道:“有钱人的世界我好难了解。一共多少钱啦?”

蝉夕笑道:“只要你喜欢就行了,不用问价钱,就当是我送给你的。”

渠年怔道:“这话应该是男人对女人说啊!”

蝉夕笑道:“都一样的。”

渠年道:“那你没必要付钱的,我父王说了给我报销的,我长这么大也没占过他的便宜,你没必要花冤枉钱。告诉我多少钱,我明天给你报销。”

蝉夕道:“不用了!我还指望你帮我忙呢,就当给我个收买人心的机会,聊表心意。”

渠年怔道:“我不收,你心里就不踏实?”

蝉夕点头道:“是的!”

渠年想了想,道:“那好吧!那就谢谢你啦!”

蝉夕笑道:“不用客气的!”

渠年道:“那要不以后你也住在这里吧。反正这里有这么多房间。”

蝉夕笑了下,道:“不用,我住在千国商会就可以了。”

渠年道:“那也行!我知道你们女孩子怕人家说闲话,特别是怕你未婚夫说闲话,我能理解。”

蝉夕就笑了下,不过这一次的笑容带着苦涩,只是不易觉察。

渠年道:“既然钱已经付了,那我们就收拾收拾呗!今天晚上就住过来了,不用再在客栈花冤枉钱了。”

费飞和楚三敢也把这里当成了自己家,非常开心,这时就应了一声。

费飞道:“那还等什么?终于有家了,赶快收拾收拾,今天晚上摆一桌酒席,好好庆祝一下。”

渠年道:“吃散伙饭吗?”

费飞白了他一眼,道:“我又不傻。现在你有前途了,我还散个屁伙?将就合作下去吧!等我们都成仙了才散伙。”

蝉夕就吩咐那个掌柜道:“那你去多找几个人过来,看看这里的家具被褥,能换的部换掉,争取天黑之前完工。顺便再找几个丫环过来,要找厨艺好的,以后就放在这里了,服侍秦公子!”

掌柜应了一声,就退了出去。

渠年叹道:“有女人就是不一样啊!安排的井井有条。”

没过一会,果然就过来了几十个人,有男有女,开始收拾房间,渠年闲着无事,就到处指挥,特别是自己的房间,亲自布置。

却在这时,蝉夕过来找他,向他招了下手。

渠年就走了出来,费飞和楚三敢也跟了过来。

几人走到天井中,渠年问道:“什么事啊?”

蝉夕说道:“我千国商会在秦国的朝堂之中也有眼线。”

渠年怔道:“嗯?然后呢?”

蝉夕道:“你知道今天秦国的朝堂之中发生了什么事吗?”

渠年又是一怔,道:“那我哪里知道?虽然我是秦国公子,但我在秦国连一个眼线都没有。”

蝉夕道:“今天早上,有好多大臣联名上奏,逼迫秦王将你绳之以法,为太子报仇。”

渠年心下一沉,惊道:“还有这种事情?那我父王答应了没有?”

蝉夕道:“那肯定没有。如果答应了,你也不会好端端地站在这里了。”

渠年长吁一口气,点了点头,道:“说得也是!都是什么人要杀我呀?”

蝉夕道:“都是太子的党羽。”

渠年转头对楚三敢说道:“赶快去找一个本本过来,把这些人的名字部记下来,以后慢慢跟这些狗日的算账,太过分了!”

楚三敢应了一声,真的转身去找本本。

蝉夕却道:“不用记了,我都知道是哪些人,主谋就一个,就是秦国的大良造何在野!”

渠年怔道:“何在野?太子的舅舅?”

蝉夕点头道:“对!因为他毕竟是外戚,想要保证何家的势力在秦国长久不衰,太子的人选对他很重要,他当然希望由他的外甥做太子,以后做秦王,这样他才能一直把持朝政,现在你回来了,甚至有可能坐上秦国的太子之位,这是他不愿意看到的,所以他视你为眼中钉肉中刺,欲把你除之而后快。”

渠年深吸一口气,道:“这个王八蛋有点过分了。”

楚三敢道:“要不去弄死他。”

渠年白了他一眼,道:“人家是大良造,手握军政大权,现在我们处于弱势,不被人家弄死就已经烧高香了!”

蝉夕点头道:“是的!何在野在秦国权势滔天,也不知你父王老了,还是大意了,这个何在野在朝中结党营私,党羽遍布秦国各个机构。在朝外,他还有一块封地,就在跟义渠国的交界处,他假借防御义渠之名,招兵买马,表面上看,他的封地只有十万兵马,但我派人打听过,它的封地估计有五十万兵马,也不知你父王怎么想的,一直无动于衷。”

渠年惊道:“这么多?这都可以造反了呀!”

蝉夕点了下头,道:“是的!完有能力造反!”

渠年道:“那这玩意就有点棘手了!”又犹豫了下,道:“那今天朝中发生的事,具体细节你知道吗?”

蝉夕点头道:“知道!”

渠年道:“说来听听!”

蝉夕便酝酿了一下,把今天朝堂上发生的事情跟他详细说了一遍。

渠年没有打断他,一直安安静静的听她说完,这时才道:“想不到我这个父王对我挺仗义的,出乎我的意料,为了我竟然把扶虔都毒打了一顿。”

蝉夕点头道:“是的!他这次对你好像确实是真心的。”

渠年道:“那倒可以合作一把。”

费飞道:“那是你爹啊!还要合作吗?不觉得用词不当吗?直接利用就可以了。”

渠年道:“还有这个谢长鸿,本来他把我抓回来,我是恨透了他,还想着日后报复他,没想到在朝堂之上他竟然帮我说话,出乎我的意料,可能他是我父王的人。”

蝉夕道:“谢长鸿这个人比较正直,从不结党营私。”

渠年点了点头,道:“我喜欢正直的人,因为我也是一个正直的人。”

费飞道:“我也是!”

蝉夕道:“不过你以后要小心一点,何在野肯定不会放过你的,他肯定要扶持扶虔上位!”

渠年道:“这是我秦家的秦国,不是他何家的秦国,我倒想看他能耍出多大的风浪。”

蝉夕道:“明箭易躲,暗箭难防,你还是要小心一点。”

渠年忽然紧紧盯住她,盯得蝉夕有得慌乱,道:“你看我干嘛?”

渠年道:“蝉夕,我感觉你还是女装好看一点,不要女扮男装了,这么漂亮的人打扮成男人,实在是暴殄天物。”

蝉夕没想到他思想这么活跃,好好谈着正经事,竟也能跳到这件事上来!因为被他盯得太紧,脸上一红,道:“在异国行走,男装方便一点。”

玉夙这时说道:“关键是我家小姐太漂亮了,你们秦国色狼这么多,一点都不安。”

渠年就看着蝉夕,道:“没事,我保护你,秦国是我的地盘,没人敢打你的主意!现在我的院子里,百花未开,我希望你来的时候,就像鲜花一样绽放,给我的小院增添几分色彩,要不然看着是光棍,心里可憋屈了。”

蝉夕咬了下嘴唇,点头道:“那行!我听秦公子的,但我做不到像花一样绽放。”

渠年道:“你别谦虚!你完可以做到的。我相信你,加油!”

蝉夕笑了下,没有说话。

第317章 何在艳

秦王下了早朝,心情郁闷,奏折都没有心思批阅,就回去了寝宫,躺在床上黯然神伤,连午饭都没有吃,这种时候,他就喜欢这种安静,恨不得四周没有一点点的的声音,就像躺在坟墓中的棺材里,那样才能符合他的心境,让他不用太悲伤。

结果到了下午,他的宁静就被人踏碎了,就听屋外传来一个妇人的哭泣声,外面的侍卫正在阻拦,不让她进门,但那妇人还是硬闯了进来!

秦王知道,是王后何在艳来了,所以外面的侍卫拦不住,这时便从床上坐了起来。

何在艳这时已经冲了进来,披头散发,满脸泪痕,由于没有化妆,脸上就有了苍老之态,但也就是半老徐娘,如果化化妆,还是一个出色的美人。

何在艳走到床前,一下跪倒,哭道:“王上,你可要为臣妾做主啊!臣妾这一辈子都在服侍王上,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虽然王上有很多儿子,但臣妾只有两个啊!扶卬毕竟是秦国太子,也是你最宠爱的儿子,现在他尸骨未寒,死得不明不白,王上可一定要为他做主啊!”

秦王本来就很烦燥,但这世上没有一个人体谅他,还要来烦他,刺激他。不过眼前这个女人既然能坐上王后之位,跟他的感情还是不错的,他不能像对待扶虔一样,把她拉出去打上一顿!看着何在艳伤心欲绝的模样,他心里也有些愧疚,这时长叹一口气,道:“你先回去吧。这件事我会处理好的。”

何在艳哭道:“王上,现在凶手就在咸阳,不但没有受到任何惩处,还活得逍遥自在,王上,难道你心里一点都不痛吗?你就忍心扶卬在九泉之下死不瞑目吗?”

秦王道:“我再郑重的告诉你一遍,杀扶卬的凶手不是渠年,是妖族的人,妖族的人已经被渠年杀了,已经为扶卬报仇了,你就不要再那么执着了。”

何在艳哭道:“王上,朝堂之上需要证据,我不需要证据,明明就是渠年授意别人杀了扶卬,这件事有十几万人看见了,渠年就是凶手,不管他怎么狡辩,他也是凶手。王上,扶卬尸骨未寒,你不为他操办丧礼也就罢了,但你起码要给他报仇呀!要不然他心有怨气,都不能安心投胎了,永远是一个孤魂野鬼啊!王上,你真的就忍心吗?他可是你最宠爱的儿子啊!”

秦王就有些不耐烦,挥了挥手,道:“你先回去吧,我会处理好的。”

何在艳说道:“如果王上不帮我讨回公道,我不会离开的,我儿子死的那么冤,如果不给他申冤的话,我也是生不如死。我既然来了,我就没有打算活着回去,王上,要么你也把我一起处死,我下去陪我的儿子,要么你就给我们的儿子主持公道,王上,你就是一句话的事情啊!”

秦王就有些恼怒,这时就穿上鞋子,拂袖道:“你真是不可理喻,既然你不走,我走。”说时就向屋外走去。

何在艳却一把抱住了他的腿,哭道:“王上,你不能这么绝情哪!我们的儿子还在天上看着我们呢!你要为他主持公道啊!”

秦王本来心里有些悲伤,但她的悲伤却不被外人理解,不但没有人来安慰他,所有人都来逼迫他,指责他,这让他变点很烦躁,抽了几下腿,由于何在艳抱得太紧,没有抽.动,气得一脚就把她踹开了,拂袖就向门外走去。

何在艳却像疯了一样,又冲了过来,秦王便对门口的侍卫说道:“拦住这个疯女人。”

两名侍卫连忙上前,拉住了何在艳,何在艳拼命挣扎,发出歇斯底里的喊叫声,但秦王头也没有回。

秦王就领着马公公去了御花园,心中实在苦闷,虽然他是一国的王,他却连一块清净之地都找不到,就在御花园里漫无目的地走着,这时就走到了湖边,湖中有凉亭,秦王便领着马公公走了过去。

其实今天天气真的不错,艳阳高照,春风微拂,湖面上波光粼粼。

但秦王的心情不受天气影响,站在栏杆边,望着湖水怔怔发呆,时不时发出一声长叹!

马公公就一直站在他的身后,知道他心情不好,也不敢说话,连他的儿子说错话,都被打得皮开肉绽,何况是他?

秦王这时忽然说道:“你感觉秦渠年这个人怎么样?”

马公公忙弯腰说道:“奴才不敢妄加点评。”

秦王道:“没事!寡人恕你无罪。”

马公公道:“其实奴才也没什么好说的,毕竟奴才跟渠年公子没有相处多长时间,就照了一个面而已。不过奴才感觉,他的性格跟小的时候明显不一样了,可能是在外面锻炼的缘故,外松内紧。”

秦王怔道:“外松内紧是什么意思?”

马公公道:“就是他表面上给人的感觉,人畜无害,大大咧咧,好像是个马大哈,但他的心思特别缜密,看似无心的话,却是在旁敲侧击!”

秦王点了点头,道:“我也有这种感觉,他说话看似散漫,却是针针见血。不过想来也是,如果他没有缜密的心思,也不可能有这样的成就,光靠运气是做不到这一点的。”

马公公道:“当然不可能是靠运气,能把百万大军运筹帷幄,这是需要实力的。”

秦王道:“他现在是干嘛?”

马公公道:“听说买了一栋房子,正在收拾房间。”

秦王惊道:“这么快?已经买好了?”

马公公点了点头,道:“听说已经买好了。”

秦王道:“买了多大的房子?”

马公公道:“不大!只有两进院子!”

秦王怔道:“这么小?他特地跟我敲诈一笔,我以为他要买什么高宅大院,没想到就买这么大的房子?”

马公公道:“可能是公子比较节约,不喜欢铺张浪费吧!”

秦王想了想,道:“不是节约,我听贺敏说,他这个人就是特别抠,是一个见钱眼开的人,要不然逃命的时候也不会还要想着敲诈陵阳君一笔,在王都的擂台上,还想着敲诈天子一笔。”

马公公道:“可能是他以前在临淄穷怕了吧?不过对公子来说,这是一种高贵的品格,总比那些骄奢淫逸的纨绔子弟要好上许多。”

秦王道:“没错!这确实是一种高贵的品格,他那些兄弟一个都做不到。”

这话马公公不敢附和,没有吱声。

秦王又道:“那他房子买好了,过来找我要钱的吗?”

马公公道:“那倒没有,听说他的钱已经付了。”

秦王怔道:“付了?那他为什么还要敲诈我?”

马公公道:“可能是公子是在试探王上对他是不是真心的?”

秦王道:“这个混蛋,连他的亲爹都不放心,还要试探?”说时又长叹一口气,道:“可能当年把他送往临淄,伤了他的心吧?也难怪他不相信我。”

马公公道:“公子的防备心理确实很强!”

秦王叹道:“这也不怪他。在敌国生活这么多年,如果没有一点防备心,早就死在那里了!毕竟是秦国负他在前,他对秦国不放心也情有可原。”

马公公道:“可能他也不是故意的。就是已经习惯了。”

秦王点了点头,道:“刚好寡人心中烦闷,无处可去,不如就去他的新家看一看。”

马公公道:“现在就去吗?”

秦王看了看天色,道:“晚上再去吧,让别人看到不好。”

马公公应了一声。

渠年买的二手房,经过几十人一下午的整理,等到天黑,基本上就已经收拾好了,屋檐下还到处吊着大红灯笼,格外喜庆。

门口的匾额已经换掉了,如渠年所愿,换上了“幽夕小筑”四个字。

等房间收拾好,千国商会的掌柜就领着几十人回去了,本来蝉夕准备多留几个人,给渠年使唤的,但渠年爱静,也不喜欢使唤人,除了留两个丫鬟下来煮饭烧菜,其他人都让回去了。

在他们收拾房间的时候,就有丫鬟忙着烧菜了,等到天黑,菜差不多就烧好了。几人忙碌了一下午,肚子也是饿了,而且都是自己人,也不客气,就到餐厅里吃饭了!

餐厅很大,里面摆放着一张大圆桌,上面已经摆了不少菜,几人就围着圆桌坐了下来。只有酒叔没在这里,他跟这些年轻人本来就处不来,见这里有人保护,也懒得留在这里,独自一人就回千国商会了,还嚷嚷着说,过两天回乌鸡山,秦国待着不习惯。

因为两个丫鬟忙着烧菜,没人倒酒,楚三敢就提着一坛酒,围着酒桌倒了一圈,一共五个碗,倒起来也快。

他们刚坐下来,秦王就领着马公公,还有十几个侍卫,乔装打扮来到了梧桐巷。到了渠年家门口,门口站着几个侍卫在聊天,刚好万庭也在。

万庭见夜色中过来一行人,这时话也不说了,就紧紧盯住那行人。

当秦王和马公公从夜色中探出头来,万庭脸色一变,就准备行礼,秦王却把手指放在嘴边嘘了一声,万庭就不吱声了!

第318章 偷听

院门口也挂着两个红灯笼,红灯笼上写着四个黑色小字“幽夕小筑”。秦王抬头看了看,就看见那块匾额,上面龙飞凤舞写了四个大字,也是“幽夕小筑”。这时喃喃说了一句:“幽夕小筑?”

万庭小声说道:“这块匾是公子下午挂上去的,以前不叫这个名字。”

秦王怔道:“那以前叫什么名字啊?”

万庭道:“以前叫家和万事兴。”

秦王笑了下,道:“难怪渠年要把他换掉!这名字是他自己取的?”

万庭点头道:“是的!......

《剑公子》第318章偷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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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9章 父子连心

秦王.刚好借机岔开话茬,道:“还没吃呢。”

渠年见他父王的表情还算和善,心下宽慰,道:“如果父王不介意的话,就跟我们一起吃吧?”

秦王点了下头,道:“也好!刚好我们父子团聚,也应该喝两杯。”

渠年道:“如此甚好。那父王里面请!”

秦王点了下头,就走进了屋里。

费飞等人没想到秦王竟然会来,颇感意外,等到秦王进屋,这几人倒也懂得礼数,纷纷行礼!

秦王笑道:“既然你们是渠年的朋友,跟我就......

《剑公子》第319章父子连心

剑公子

第320章 密信

扶虔早上被打得皮开肉绽,路都不能走,是用担架抬回去的。因为他早已经成年,已经在宫外开府立户,所以并没有在宫中治疗,而是直接抬回了家!

回家以后,就是敷药疗伤,因为他的后背屁股都被打烂了,所以只能趴在床上,脱得一丝不挂,然后大夫就把药粉洒在他的后背上,大夫手里拿着瓷瓶,撒药粉的姿势非常专业,就像是烤乳猪一样,在上面均匀地撒上一层孜然粉。

扶虔大概不喜欢吃孜然,所以并不觉得后背上撒的是孜然,他口味比较重,喜欢吃咸乳猪,所以他觉得后背上如同撒盐一样,痛得他鬼哭狼嚎,叫得喉咙都快沙哑了。

痛得越深,心里恨得越深,他恨他的父王,对他竟然如此毒辣,毕竟自己也是一个有可能做太子的人,一点情面都不留给他。最关键的是,他并没有做错事呀!难道自己缅怀亲哥哥不应该吗?如果他手上有兵有权,现在他立马就想造反!

到了下午,后背的疼痛感终于减轻了不少,扶虔心里还惦记着他的太子之位,这时就派人去大良造府,请他的舅舅过来商议大事。

结果他舅舅就回了他一句话,说府中有事,不想过来。

如果他舅舅说是不能过来,也就罢了,他也能体谅,结果他舅舅却说是不想过来,这让他非常恼怒,骂了一句:麻痹,等我以后坐上秦王之位,把你的大良造改成小良造!

虽然他心中恼怒,但也没有一点办法,因为他的舅舅比他有权有势,在秦国简直是权势滔天,在他没有登上太子之位之前,只有一个公子的名号,根本无法跟他舅舅相提并论。何况他没有他舅舅聪明,根本拿不出主意。

到了晚上,扶虔终于还是等不及了,心里实在不踏实,便决定亲自造访大良造府!只可惜他伤势未愈,不能闲着,不过这个问题也难不倒他,便让手下用担架抬着他去了,因为她一丝不挂,有羞于见人,所以就让手下用一块白布把他盖住了,就跟战场上运送尸体一样,趁着夜色,把他送去了大良造府。

何在野也比较郁闷,一天闷闷不乐,不过他跟扶虔不一样,除了鬼哭狼嚎之外,什么事也不会做,他是有脑子的,一天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来回踱着步,在思考他人生的走向。

这时听说扶虔求见,颇感意外,心里想着,这家伙被打得皮开肉绽,这么快就能下床行走了?难道是当时那些侍卫手下留情了?但既然是公子上门求见,他也不好不见,这时就说了一句:“让他过来吧。”

没过一会,就见两个人抬着一副担架走了进来,担架上还蒙着白布,何在野脸色一变,道:“扶虔死了?”

扶虔因为是后背受了伤,所以趴在担架上,这时把头从白布里探了出来,笑了下,道:“舅舅,我还没死呢!”

何在野瞪了他一眼,道:“你都伤成这样了,还跑过来干嘛?”

扶虔道:“我不过来心里不踏实呀!觉都睡不着!”

抬担架的人这时问道:“公子,把你放在哪里?”

何在野道:“就放在地上吧!”

抬担架的两人应了一声,就准备把扶虔放到地上,扶虔却叫道:“别把我放在地上,那样像狗一样趴在地上,太没尊严了。”

何在野道:“那你想放到哪里?你还能坐凳子吗?”

扶虔就看着面前的圆桌道:“把我放桌上。”

那两人应了一声,真的就把他放在了桌子上,像是一名抱着冲浪板冲浪的热血青年。

何在野看得眼珠差点掉下来,他一生待客无数,还第一次见到客人趴在桌子上的。

抬担架的那两人这时退了出去,顺手关上了门。

扶虔这时就看着何在野,道:“舅舅,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啊?”

何在野怔道:“什么怎么办?”

扶虔急道:“看父王的意思,他肯定要立渠年做太子了,你就一点都不着急吗?我告诉,对于我来说,谁做太子都一样,毕竟我身上流淌着王族的血液,依然可以一辈子大富大贵。但你就不一样了,如果让渠年坐上太子之位,日后登上秦国大位,你这大良造的位置肯定保不住了,他肯定要用自家人了,因为你是太子的舅舅,他肯定还会恨你,说不定把你一革到底,甚至要抄家灭族。”

何在野道:“既然如此,那你着急什么?”

扶虔急道:“舅舅,我是在为你着急呀!咱们才是一家人哪!关不关上门都是一家人。只有我的心里会想着你,渠年永远都不会想到你的,除非杀你的时候才会想到你。你只有帮助我登上太子之位,以后登上秦国大位,才能保你何家在秦国世代不衰,一直都这样如日中天。只要我登上秦国大位,江山就是我们两个人的,一家人不分彼此。”

何在野道:“也就是说,你想做太子,还是为了我喽?”

扶虔道:“也是为了我自己,咱们互惠互利嘛!咱们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其实他还是不够聪明,如果换做是渠年的话,这种情况下根本不会来找何在野,因为不用他说,何在野也懂得这个道理,肯定会想方设法扶他上位的,没必要低声下气地求他。

果然,何在野这时说道:“这件事只能从长计议,不能心急,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扶虔急道:“渠年已经回国了,而且他杀了太子,父王都没有降罪于他,那说明就是非常器重他,现在这件事已经迫在眉睫,如果我们不有所行动的话,说不定过两天渠年就被立为太子了。”

何在野就感觉这家伙有点傻,还没有扶卬聪明,不过对他来说,就喜欢这样傻乎乎的人,这样就算登上太子之位,也逃不出他的五指山。这时便道:“小不忍则乱大谋。你就是因为心急,今天被打得皮开肉绽,人家是好了伤疤忘了痛,你伤疤还没好就忘了痛了?”

扶虔道:“我就怕夜长梦多。实在不行,我们就把渠年暗杀掉。”

何在野道:“这是下下之策,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能走这一步,而且这是在咸阳,渠年又有万庭在保护,就算想下手,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很容易偷鸡不成蚀把米。”

扶虔急道:“那难道就这样无动于衷?”

何在野道:“都跟你说了,不要着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扶虔毕竟自己没有能力,只能指望他,这时长叹一口气,道:“那好吧!”

却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匆匆的脚步声,接着有人说道:“大良造,有密信!”

何在野就过去开了门,从手下手里接过密信,又关上了门,走到一人高的烛台边,撕开信封,从里面拿出信纸,展开一看,就见信上写着:

“渠年公子带过来的几个朋友之中,有费飞,这个人身上虽然没有天之眼,但他却精通炼制天之眼的方法,炼制天之眼的最重要的一味药材,好像叫腹吻草,他已经在忘川河谷里找到了,剩下的药材,燕国的天火宗已经全部准备好了,所以他们下一步的计划,就是灭燕。只要拿到天火宗的药材,他们炼制出天之眼指日可待。”

何在野毕竟是大良造,几乎天天收到密信,本来也是不以为然,要不然他都不会当着扶虔的面拆开这封信,没想到信中的内容竟如此劲爆,看得他热血沸腾,有种天上掉馅饼的感觉!相对于天之眼,太子之位算个屁?秦王之位又算个屁?何况还不是自己做!

费飞他自然是听说过的,毕竟传说他身上带着天之眼,所以了解的特别透彻,听说他已经死在了殷墟鬼城,没想到竟然被渠年一直带在身边。他的想法跟秦王差不多,渠年是个唯利是图,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一个人,既然把费飞一直带着身边,还陪他一起去了忘川河谷,看来是真的为了寻找那一味草药。至于拔焦魂残剑,听说当时他也是被逼的,并不情愿去拔了把剑,而且他也不是直接去轩辕谷的,还是后来被妖族的人抓过去的,看来拔剑只是顺带之举,找那味草药才是真的!

怪不得当初贺敏对渠年说,让他回国做太子,渠年都没有回来,现在终于能想通这件事了,人家有了天之眼的目标,谁还会把太子之位放在眼里?

心念至此,何在野忍不住怦然心动,但脸上却是风平浪静,这时又看了几遍密信,然后就把那张信纸放在烛火上引燃了,转眼间就化成了灰烬。

扶虔不知道在这屁大的功夫里,他已经被放弃了。他倒也想凑过去看看密信的内容,只可惜他不能动弹,这时便道:“舅舅,这是谁的密信?写的是啥?”

何在野道:“也没什么大事。就是一位将军家添了一位千金。”

扶虔怔道:“那也不用密信啊。”

何在野道:“因为怀疑这个千金不是他亲生的,所以要隐秘一点。”

扶虔:“……”

他就感觉,他舅舅撒谎是不是有点太敷衍了一点?

第321章 传授口诀

对于渠年来说,日子似乎恢复了平静,就跟他之前住在齐国的王宫里一样,每天除了修炼练剑,无所事事。偶尔也会出去逛逛街,后面都会有几百人保护他。至于外界的消息,蝉夕手下有一个发达的情报系统,每天蝉夕都会找他,告诉他外面的动向,只可惜好几天来,外面基本上没有什么动静,不论是他,还是天下,都是一片宁静。

他已经开始教楚三敢《九阴真经》第二重口诀了,这让楚三敢喜出望外,为了追上师父的修为,他每天废寝忘食地修炼,现在他已经不用小御气丹了,感觉效果不太明显,已经改用大御气丹了,还是费飞炼制的大御气丹。虽然他跟费飞经常拌嘴,但他不得不承认,费飞炼丹的手艺还是登峰造极的,再配合九阴真经第二重,没过几天,就突破了五阶。

突破五阶的时候,这让他喜出望外,准备去找师父报喜!

渠年正在客厅里和蝉夕说话,费飞和玉夙也在,这时就见楚三敢兴冲冲地冲了进来,一路跑,一路跳,跳的时候还甩动着膀子,欢喜的像个孩童。刚冲进门就喜道:“师父,我突破五阶了!”

渠年笑道:“是么?那恭喜你了。”

楚三敢笑道:“谢谢!谢谢!”

费飞却道:“你师父从二阶直接突破到七阶,也没有像你这么兴奋,你不过是踏出一小步而已,有必要那么得瑟吗?”

楚三敢白了他一眼,道:“我乐意。你管得着吗?我现在已经五阶,用不了两个月就可以突破六阶,到时候弄死你。”

费飞一脸不屑,道:“拉倒吧你。两个月!哥给你两年的时间,看你能不能追上哥?哥永远是你无法逾越的高峰。”

楚三敢“哼”了声,道:“你等着瞧!”

蝉夕这时说道:“楚公子,我记得你几个月前还是三阶修为,不到半年时间,你竟然突破两阶了?”

楚三敢道:“对啊!我拜师的时候就三阶修为。”

蝉夕惊道:“这么快?”

楚三敢道:“这已经算是很慢了。这段时间我跟着我师父颠沛流离,根本没有时间修炼,而且我之前一直在等我师父,要不然我现在最少七阶八阶!”

蝉夕惊道:“看不出来楚公子的天赋这么高?”

费飞也是大吃一惊,不到半年的时间就突破两阶,神人哪!

楚三敢这时嘿嘿一笑,道:“不是我天赋高,还是我师父领导有方,教的好,如果还用我之前楚国的修炼口诀,估计现在还在三阶,之前我已经在三阶停留两三年了。”

玉夙忍不住插嘴道:“什么口诀这么厉害?”

楚三敢犹豫道:“我不能告诉你,泄露师门口诀,那是大逆不道。”

玉夙撇了下嘴,道:“不说就算!我还不稀罕呢。”

渠年这时说道:“我也感觉这个口诀修炼起来挺快的,要不我把这个口诀教给你们吧?你们试验一下,如果可行,以后就用这个口诀修炼,这样大家也可以一起进步嘛!我可不想把你们落下去太远,都没有办法合作了。”

蝉夕颇感意外,怔道:“教给我们?”

渠年点头道:“对啊!”

费飞一听说楚三敢不到半年就可以突破两阶,也是心动不已,这时说道:“对对对,你这个行为值得表扬,咱们毕竟是兄弟嘛,有好东西当然要拿出来一起分享,共同进步,这样合作起来才会愉快嘛。你看看我,炼出好的丹药,立马就拿出来跟你们分享,过几天没事风平浪静,我准备再炼一种更好的丹药,把我们上次在妖王谷里找到的黑玉枸杞加进去,我告诉你们,那真的是如虎添翼呀!”

渠年道:“那你好好努力!我看好你。那我现在就把口诀交给你们吧,先教你们三重,你们从第一重开始循序渐进!”

蝉夕道:“这不太好吧?”

渠年道:“你想被我落下去太多吗?”

蝉夕道:“不想!”

渠年道:“既然不想,那就学呗。不要到时我们已经炼制出天之眼了,你还是七阶修为,那我们可就不等你了。”

蝉夕点了下头,道:“那好吧!”

渠年道:“只要你别告诉你未婚夫就行了,说实在的,我不喜欢他。”

蝉夕道:“我还不一定跟他结婚呢。”

渠年道:“不结就不结!那就是一个人渣!”

蝉夕道:“你不希望我跟他结婚吗?”说时脸上微微一红。

费飞就插嘴道:“当然不希望啦!连我都不喜欢,你嫁给他还不如嫁给我,那确实是一个人渣,你嫁给他就是一棵大白菜被猪给拱了。说实在话,你就是嫁给楚三敢也比嫁给那个家伙强。”

楚三敢咧嘴一笑,道:“对对对!”说完又觉得不对劲,忙摆手道:“不对不对,我怎么能抢我师父的女人呢!”

蝉夕的脸就红得更深了!

渠年道:“反正婚姻大事,你自己要考虑清楚了,我做不了主。但如果你是因为想复国,才委曲求全的话,这个没必要,复国这件事我可以帮你,虽然不一定能成功,但说句不谦虚的话,如果我都不能成功的话,你未婚夫更够呛。”

蝉夕点了下头,道:“那行,我信你的,等这件事过去,我就去墨剑山退婚。”

渠年道:“那行!刚好闲来无事,我现在就把口诀传给你们!口诀的名字叫九阴真经,共有九重,我先传你们三重,应该足够你们突破九阶了。”

费飞道:“干脆九重一起传过来好了,干嘛还要分期啊?万一你死了,后面的六重不就失传了吗?”

渠年道:“贪多嚼不烂!而且突破九阶以后,已经到了极限,或者说是我们已知的极限,以后的路该怎么走,到时还要从长计议,知道多了反而对你不好,你没有三敢那么踏实,容易走火入魔。”

费飞道:“真没见过你这种人,传授个口诀还要讨价还价,那三重就三重吧,你等一下,我去拿笔和纸,把口诀记下来。”

渠年道:“不用记了,人家三敢听一遍就记住了,你虽然笨,大不了我多说几遍!”

费飞一听楚三敢听一遍就记住了,也不好意思再去拿笔和纸,毕竟他也有过目不忘的本领,过耳应该也不会忘,便道:“那行!那你说吧。”

楚三敢因为听说师父要说第三重口诀,顿时也来了精神,竖起了耳朵。

渠年清了清喉咙,便把《九阴真经》的前三重口诀跟他们说了一遍,果然通俗易懂,费飞听一遍就记得差不多了!

渠年生怕他们记不住,连续说三遍,最后又道:“如果你们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可以再来问我。”

费飞道:“都记住了!没什么疑问。我感觉这口诀好像真有点高深莫测的感觉,马上回去试一试,如果管用,我再回来夸奖你。”

渠年道:“夸奖就免了,我只希望你别拖我的后腿。”

费飞怔道:“你还有后腿?那前腿在哪里?”

渠年道:“滚!”

蝉夕这时说道:“多谢秦公子了!”

渠年道:“跟我就别客气了!我跟你也没客气过呀!”

费飞道:“就是,以后都是一家人了,客气就没意思了!”

几人又聊了一会天,就散了!

费飞因为新学了口诀,也是心痒难耐,所以就迫不及待地回房间了,盘膝坐在床上,摸出一颗大御气丹,握在手心,但他也知道循序渐进的道理,所以先从第一重口诀开始炼起。

虽然是第一重,但费飞感觉,比他之前念的口诀不知道要强上多少倍,吸进来的灵气无比纯净,浓而不烈,灵气游走于经脉之中,特别舒适,刚刚运行一周天,就感觉沉寂了几年的丹田,竟有了蠢蠢欲动的感觉。

这让他非常兴奋,就准备开始修炼第二重口诀,可惜他总感觉有些心神不宁,静不下心来。对于修炼者来说,不能静心是最大的禁忌,他就有点忌讳,因为他已经感觉到,他快要突破了,如果心神不宁,很容易走火入魔。

他就觉得奇怪,自己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心神不宁呢?难道是因为口诀炼错了,快要走火入魔了?这让他非常紧张,但思来想去,这种心神不宁也不像是走火入魔,就是心里空落落的,总想找点东西把它填补起来。

想了半天,他终于想明白了,自己心里为什么会觉得空落落的?因为是想女人了。毕竟他这几年都忙着逃亡,颠沛流离,从来没有碰过女人,现在好不容易安定下来,这段时间吃得又好,睡得又香,自然就饱暖思淫.欲了!但他自己不这样认为,他认为是前段时间误吃了春.药,药性还没有完全散尽,就跟中毒一样,现在残留的毒性来袭,他自然是抵抗不住的。

没办法,他就是这种人,就连单纯地想女人,你要找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要不然他也会觉得自己卑鄙下流无耻。

这时他从床上走了下来,却发现外面的天已经黑了,心里想着,如果体内毒性不除,心魔不除,现在到了突破的关口,那肯定很容易走火入魔!虽然对他来说,肥猪肉也可以解毒,但他现在跟渠年待久了,整个人的格调也提升了,肥猪肉太油腻了,洗都不好洗,还是去找个女人来解解毒。

这时他打开了门,夜色已经笼罩大地,月亮都升了起来,而楚三敢借着月光,正在院子里练剑!

费飞就像他招了下手,道:“三敢!过来一下。”

楚三敢收剑,道:“什么事?”

费飞又向他招了下手,道:“你过来呀!我有话问你。”

楚三敢就走了过来,进了他的房间,房间里漆黑一片,费飞就把蜡烛点了起来。

楚三敢道:“什么事鬼鬼祟祟的?”

费飞就小声道:“三敢啊,师伯问你……”

楚三敢打断他的话,急道:“你放屁!你既然学了我师父的口诀,那也就是我师父的徒弟,但你是后入门的,还应该叫我一声师兄。”

费飞道:“别在乎那些虚礼!我问你,你有没有想女人?”

楚三敢微微一怔,道:“你好好的问这个干嘛?你有病啊?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费飞道:“三敢啊!来到这里这么长时间了,空虚寂寞,要不我们现在去逛青楼吧?”

楚三敢道:“你一个人找不着路吗?干嘛要带上我?”

费飞道:“我在咸阳都没逛过,青楼都找不到。而且实不相瞒,我这个人非常纯洁,视贞洁如性命,长这么大从来没有逛过青楼,所以我不知道你们的套路呀!是脱了裤子进去呢?还是进去以后再脱裤子呢?这些我都不知道。你毕竟跟你师父开过青楼,肯定懂这些的!”

楚三敢没想到费飞也有请教他的时候,顿时腰杆就挺直了,道:“这你就问对人了。当然是进去以后脱裤子了。你在青楼外就把裤子脱了,人家还以为你是神经病。”

费飞道:“我只是打个比方。既然你这么了解,那你跟我做向导,我请客,咱们一起去逛青楼吧,晚上也安全一点,没人能认出我。”

楚三敢毕竟也是男人,以前在临淄的时候,就经常跟白小牙干这种龌龊的事情,不过那时候是白嫖,从来没给过钱。被费飞这么一说,也是心痒难耐,小声道:“你这么穷,你有钱吗?”

费飞道:“前段时间我在你师父的身体里,顺了几张银票,好几千两呢!够我们两个人逍遥的。”

楚三敢惊道:“什么?你竟敢偷我师父的钱?我要去告诉师傅去。”说完真的转身就走。

费飞就一把拉住了他,急道:“你怎么这么死脑筋呢?几千两银票对你师父来说,完全就是九牛一毛,说句难听一点的话,我帮你们炼制这么多丹药,收一点手工费都不止这么多,你要是告诉他的话,我警告你,以后我炼制的丹药你一颗也别想看见,到时你就会被你师父落得越来越远,直到最后把你抛弃掉。”

第322章 逛青楼

楚三敢毕竟已经试用过他炼制的丹药,非常满意,而且他能够这么快突破,他的丹药也是功不可没,所以也怕被他断粮。而且回过头来想一想,几千两银子对师父来说,确实是九牛一毛,这时便道:“那你以后可不准再偷了。”

费飞道:“别说那么难听,读书人的事,怎么能叫偷呢?我就问你,你去不去啊?”

楚三敢点头道:“去!那要不要把我师父也带上?”

费飞道:“你神经病啊!我们是去嫖.娼,不是去吃饭,你想嫖的惊天动地吗?”

楚三敢道:“但我师父也好久没玩过女人了,挺可怜的。”

费飞道:“他是开青楼的,你跟我说他没玩过女人,我就这么好糊弄吗?”

楚三敢道:“真的。虽然他开了青楼,里面有好多美女,但他真的一次都没玩过。还有一次跟长铭公主在一起,长铭衣服都脱了,他都没玩。我就不知道他当时是怎么抗住的?”

费飞道:“这个道理很简单呀!有可能你师父那方面根本就不行!”

楚三敢迟疑道:“有的时候我也怀疑。那有的治吗?”

费飞拍了拍胸脯,道:“你放心。这件事包着我身上了,就没有我费飞治不好的病。”

楚三敢点了点头,道:“那我们就不喊我师父了,免得他自卑。”

费飞道:“对对对,就我们两个人去。”

楚三敢道:“那走吧!”

两人就鬼鬼祟祟地从院门走了出去,院门外虽然有人把守,但都认得他们,所以没有人阻拦他们,也没有人保护他们,不过他们是去嫖.娼的,这种事情毕竟不光彩,巴不得没人保护,这也是费飞不想带渠年的原因!如果把他带上,那家伙,几百个人跟着一起过去,浩浩荡荡,那真是嫖得惊天动地!

梧桐巷里很安静,除了那些护卫,其他一个人都看不见,但出了梧桐巷,仿佛就进入了另外一个天地。

咸阳毕竟也是大都市,夜生活十分丰富,到处灯火璀璨。

这几天来,费飞因为心地谨慎,虽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但楚三敢比较毛糙,在咸阳已逛过几遍了。毕竟是男人逛街嘛,就算不用刻意留意,也能留意到青楼,那些莺莺燕燕实在太显眼了!

在楚三敢的带领下,俩人绕过几条街,终于来到一家青楼的门前,俩人抬头一看,招牌是“**楼”,光看这个名字,两个骚包就骚动不已。

这家今天的生意不错,大门口人来人往,一群姑娘穿的花枝招展,手里拿着手帕,有的在送客,有的在接客,反正脸上都是堆满了虚假的笑容,扭动着水蛇一样的腰,迎合着客人!

两人刚踏门前的台阶,就有两个姑娘迎了上来,挽住了他们的胳膊,身体拼命往他们身上蹭,一股香粉气扑鼻而来。两个姑娘几乎异口同声说道:“公子,上去玩玩吗?”

费飞真的是第一次逛青楼,虽然内心骚动不安,但也有些手足无措,转头就看着楚三敢道:“这样就开始了吗?”

楚三敢道:“你想开始就开始呀!不想开始还可以换呀,这里这么多姑娘,随便你挑,随便你选。”

费飞迟疑道:“不是跟喂狗一样,喂什么吃什么?”

楚三敢白了他一眼,道:“土包子,你真是狗食吃多了,虽然你可以像狗一样扑向她们,但你绝不是一条狗,放开胆子,随便挑随便选。”

费飞点了下头,转头就对边上的姑娘说道:“那我不要你,你不漂亮。”

那姑娘就松开了他的胳膊,撇了下嘴,道:“讨厌!”

因为门口还站着很多姑娘,这时又有一个姑娘走了过来,挽住了他的胳膊,笑道:“那公子看我怎么样啊?”

费飞看了看她,道:“你脸上的粉搽了太厚了,就这样也不是太好看,我不太喜欢。”

虽然这些姑娘沦落风尘,但也是有自尊的,这家伙当着人家面说人家长得丑,那姑娘脸色也有点不好看,就松开了她的手,阴阳怪气的说了一句:“好看的姐妹很贵的,你玩得起吗?”

费飞道:“有多贵呀?”

那姑娘道:“要一百两。”最后的“两”字故意咬的特别重。

费飞就转头看着楚三敢道:“天上人间什么价?”

楚三敢道:“天上人间最低一百两。”

费飞道:“那这里也不算贵呀!没有宰我们哪!非常实惠,童叟无欺呀!”

楚三敢道:“我也没说人家宰我们哪!这里没办法跟天上人间相比,这里走的就是亲民路线,比较实惠,人人嫖得起!”

费飞道:“只要没有宰我们就行,钱不钱的无所谓,我最不喜欢被人家宰,那样玩着也没有趣味!”转头又看着那个姑娘道:“那就把你们店最贵的姐妹叫出来呗。”

渠年的天上人间虽然才开了几个月,但已经驰名天下,就连远在千里之外的咸阳,很多人都已经知道了,而身为同行的青楼姑娘,了解的更加清楚,可以说没有一个青楼姑娘现在不知道天上人间的。因为那时通讯不发达,都是口口相传,传到最后完全变了个模样,在她们眼里,天上人间那是一个如同仙宫的地方,里面的女人个个长得如同仙子,简直是鸡界的凤凰。

在这些姑娘的眼中,天上人间就是他们心目中的圣地,他们这里是鸡窝,天上人间就是凤凰巢,去那里上班简直是一件无限荣耀的事情。

现在这姑娘听说楚三敢在天上人间里玩过,虽然是嫖客,但也绝对是高端的嫖客,顿时肃然起敬。那姑娘便道:“那二位公子里面请。”

搂住楚三敢胳膊的那个姑娘,楚三敢虽然没有嫌弃她,但她也感到了自卑,就松开了手。

两人走进大堂,不论是空中,还是四周的墙壁上,到处点着粗大的蜡烛,把大堂照的亮如白昼。

大堂的两侧,用镂花栏杆隔了一间一间的雅座,里面有桌有椅,桌上放着茶壶点心。那姑娘就领着他们两人走了过去,指着其中一间雅座说道:“二位公子请坐,稍等片刻。”

两个骚包就大刺刺地走了过去,在里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正襟危坐。

因为他们是贵客,没过一会,老鸨就亲自过来接待了!老鸨说老不老,看着四十来岁,身材不错,前凸后翘,也是浓妆艳抹,风韵犹存,看得出来,年轻时肯定是个美人。

老鸨走了过来,站在他们的桌子旁边,笑道:“听说二位公子要找我们这儿的花魁?”

费飞道:“花不花魁无所谓,关键是得要漂亮。”

老鸨笑道:“只要公子价钱出到位了,肯定让公子满意。”

费飞道:“不就是一百两银子吗?”

老鸨脸上笑得跟花一样,道:“看来二位公子是富家公子啊!”

费飞道:“这不是你操心的事情,你去把漂亮的姑娘带过来给我看一看。”

老鸨笑道:“好嘞!公子稍等片刻。”

说完刚准备转身,费飞却道:“等等!”

老鸨道:“公子还有何事吩咐?”

费飞道:“我感觉你长得就不错,很合我的胃口,要不就你好了,贵一点也无所谓。”

楚三敢惊得眼珠差点掉下来,好像是看到他买一个西瓜回来,却不喜欢吃西瓜瓤,而喜欢吃西瓜皮。

老鸨大概也没有见过这么与众不同的客人,微微一怔,随即笑道:“公子又寻我开心了,我已经老了,早就不接客了,只能做一些接待的事情,公子年纪轻轻,气血旺盛,我已经折腾不起啦!”

费飞脸上就露出一丝失望,道:“那好吧!那你去叫漂亮的姑娘吧。”

老鸨应了一声,转身就走了!

楚三敢这时说道:“费飞,真看不出来你口味这么重啊!怪不得你会被天火宗的母女俩迷得神魂颠倒。”

费飞白了他一眼,道:“你懂个屁。这样的女人才有味道。”

楚三敢道:“我知道有味道呀!味道还很重。”

费飞又白了他一眼,道:“你懂个屁。”

楚三敢就吃吃笑了起来。

一会功夫,老鸨就领着两个姑娘走了过来,果然是一等价钱一等货,这两个姑娘长得如花似玉,还没走近,这两个骚包一眼就看上了。

老鸨把两个姑娘领着过来,两个姑娘就弯腰向这两个骚包行了礼,异口同声道:“见过公子!”

费飞看得两眼放光,就差口水没有流下来,大概还是憋的太久的缘故。

老鸨笑道:“这两位姑娘公子还满意吗?”

费飞迫不及待,这时急忙点头道:“满意满意!那下面怎么弄?现在就开始脱衣服吗?”

老鸨和两位姑娘微微一怔,心里都想着,这家伙莫不是地主家的傻儿子?

楚三敢也感觉丢人,就白了他一眼,道:“土包子!人家楼上有房间的!到房间里慢慢弄。”

费飞嘿嘿一笑,道:“我不是没逛过青楼嘛!套路我不太懂。既然楼上有房间,那还等什么?上楼呗!”

两个姑娘就欠了下腰,笑道:“那公子请随我来!”

第323章 失踪

在两个如花似玉的姑娘的带领下,两个骚包就上了楼,楼上有一条走廊,一个姑娘领着楚三敢往左走,一个姑娘领着费飞往右走。

费飞就急了,转头看着楚三敢叫道:“三敢,我们不是在一个房间里搞吗?”

楚三敢道:“你神经病啊!一个房间怎么弄?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

费飞道:“但我不太懂套路呀!”

其实他倒也不是装的,确实是第一次逛青楼,因为这个时代的信息来源比较单一,要么从书上看,要么听人家从嘴里说。但他看了一辈子的书,也没看过一本关于逛青楼的书。而他毛还没长齐就去了天火宗,山上的生活比较枯燥,所有弟子都难得下山,虽然也有不少师兄弟逛过青楼,但这种事情也难以启齿,也没有人跟他聊过这件事,所以他现在完是两眼一抹黑。

这时那个姑娘就笑道:“这个公子放心,我会教你的!”

费飞微微一怔,道:“嫖娼还要上岗培训?真是太讲究了!不过我喜欢。培训不另外收费吧?”

那姑娘格格一笑,道:“公子放心,不会额外收费的。”

费飞非常欢喜,点了下头。

那姑娘领着他走到一间房间门口,推门而入,一股水粉香气扑鼻而来,闻得费飞心神荡漾。

房间里的布置也比较雅致,窗边放着一张琴,墙上挂着水墨画,还有两把琵琶,墙角摆放了一张床,床幔及被褥上都绣着鸳鸯戏水,

那姑娘关上门,就过来给费飞宽衣解带。

费飞怔道:“这样就开始了吗!”

那姑娘也是一怔,道:“公子还有什么要求吗?”

费飞道:“不是说还要弹个曲什么的吗?”

那姑娘道:“公子要听曲吗?”

费飞道:“一定要听吗?”

那姑娘道:“随便公子听不听。”

费飞笑道:“我以为这是必走的程序,既然可以不用听,那我当然不想听,那现在就直接可以上床了吗?”

那姑娘笑道:“那是当然。”

费飞笑道:“我就喜欢这么直接粗暴。那你脱你的,我脱我的!”

那姑娘笑道:“好的!”说完就走到床边坐了下来,开始宽衣解带!

费飞就看着她脱,当姑娘脱去外衣,露出里面鲜红的肚兜时,费飞看得口干舌燥,只觉血脉贲张,毕竟是几年没见过女人了,还见到如此漂亮的女人,费飞再也克制不住了,急忙就开始脱裤子。

结果等他把裤子褪到脚踝处,刚脱掉一只脚,床上的姑娘衣服才脱到一半,就软软倒在了床上,动也不动了!

费飞这时也感觉自己有些头昏脑胀,暗道不好,凭借他六阶修为,如果他此时当机立断,破门而去,呼吸两口新鲜空气,效果或许会好一点,但他的裤子已经脱了,哪里好意思裸奔出去?这时急忙把脚伸裤筒里,刚把裤子提了起来,只觉两眼一黑,就软软倒了下去。

等楚三敢快活完,已经是半个时辰以后的事了!

楚三敢因为也不知道费飞去了哪个房间,就站在走廊里叫了一声:“小费,你完事了没有?”

结果无人应答。

因为他还没有付钱,陪他一起快活的姑娘一直跟着他,这时他便转头问道:“知道我朋友在哪个房间吗?”

那姑娘点了下头,就领着他走了过去。

走到房门前,敲了几下门,又叫了一声:“小费啊!别假装自己很持久,躲在屋里聊天混时间有什么意思?”

结果房里还是没人应答。他便推了下门,门就开了,伸头一看,窗户开着,屋里却是一个人都没有。

楚三敢就觉得疑惑,转头问姑娘道:“我朋友哪里去啦?”

那姑娘道:“可能已经完事了,下楼了吧?”

楚三敢道:“这么快?快剑手啊!那就下楼看看呗。”

转身下了楼,刚好看到老鸨,楚三敢便问道:“你看到我那个朋友了吗?”

老鸨笑道:“他已经走了。”

楚三敢惊道:“走了?那他把钱付了吗?”

老鸨笑道:“他的钱已经付了。”

楚三敢道:“那我的钱呢?”

老鸨笑道:“你的钱没付!”

楚三敢气得破口大骂:“这个畜生,王八蛋,禽兽不如!”

幸亏他身上还有积蓄,这时就付了钱,气乎乎地走了,他要回去找费飞算账,一路骂骂咧咧。

到了幽夕小筑,见到门口的护卫,便问道:“跟我一起出去的那个人回来了吗?”

因为费飞这个名字比较敏感,所以当着外人的面,他们从来不直呼其名。

但护卫却回答说没有!

这让楚三敢很疑惑,以为费飞是翻墙头进去的,这时便进门直接去了后院,推开费飞的房间,费飞还是没有回来。

楚三敢虽然觉得奇怪,但毕竟心里有气,他也懒得多想,心里想着,死在外面才好呢!

毕竟刚刚在床上鏖战一番,楚三敢也是累了,回去澡也没洗,就洗了一下作战工具,然后就上床睡觉了。

一觉睡醒,天已经亮了,楚三敢便起床了,开门一看,见渠年正在对面的走廊里洗脸,脸盆就放在栏杆上的拐角处。

楚三敢伸了个懒腰,笑道:“师父,早啊!”

渠年就把毛巾扔进脸盆里,道:“早!你昨晚好像跟费飞出去了?”

楚三敢吓了一跳,毕竟嫖娼这种事情十分不光彩,何况还没有带上他师父,这时就支吾道:“嗯……就是……出去买点吃的。”

渠年笑了笑!

楚三敢为了岔开话题,打破这种尴尬,转身就走到费飞的房间门口,拍了拍门,道:“费飞,太阳晒到屁股啦!快起床啦!”

结果门没有闩,被他这么一拍,竟拍开了,楚三敢伸头一看,里面竟没有人!

毕竟已经睡了一觉,楚三敢对费飞的不满已经消退了,这时就感觉到不对劲,连忙转身就向院子外跑去。

渠年就感觉莫名其妙。

楚三敢到了院门外问了一下,费飞昨晚一夜未归!

楚三敢虽然憨,但也知道不对劲,费飞可能出事了!心念至此,又急急忙忙地跑了回来!

渠年刚把脸盆里的水倒完,准备回屋,见楚三敢急急忙忙地跑了过来,便又转过了身!

楚三敢冲到他的面前,急急说道:“师父,不……不好了,费……费飞好像失……失踪了!”

渠年惊道:“失踪了?他昨晚不是跟你一起回来的吗?”

楚三敢就低下了头,不敢直视他的眼神,小声道:“我一个人回来的。”

渠年急道:“你们昨晚去干嘛的?”

楚三敢道:“嫖娼了!”

渠年道:“嫖娼?谁让你们的嫖娼的?”

楚三敢道:“是费飞拉着我去的,不是我想去的!”

渠年急道:“那怎么会把人嫖没了?到底是怎么回事?跟我详细讲一遍。”

楚三敢点了点头,就把昨晚发生的事情跟他说了一遍,毕竟过程比较简单,如果把费飞说的废话省略掉,三言两语就可以讲清楚了。

渠年听完,急道:“你怎么不早说?”

楚三敢一脸委屈,道:“我以为他在外面鬼混呢!就没放在心上。”

渠年瞪了他一眼,喃喃说了一句:“可能费飞的身份暴露了!”

楚三敢急道:“那……那怎么办呀!”

渠年深吸一口气,就把脸盆塞在楚三敢的怀里,说道:“我要进趟宫!”

说完转身就向院门口走去!

快到院门口时,却见到蝉夕和玉夙走了进来,玉夙手里提着一个饭盒,里面肯定是装着早餐。这两天蝉夕都会给她送早餐过来,怕丫环做的饭不好吃!

见到渠年一脸焦急,俩人便停下了脚步,等他走近,蝉夕便道:“秦公子这是去哪里呀?”

渠年道:“我要进趟宫!”

蝉夕脸色一紧,道:“发生什么事了?”

渠年道:“费飞失踪了!”

蝉夕惊道:“费飞失踪了?”

玉夙道:“这家伙天天跟你说要散伙,不会是跑路了吧?”

渠年道:“不会的,他没有那么傻,腹吻草还在我的身上,他跑干嘛?”

蝉夕道:“那这里有人日夜保护,他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失踪呢?”

渠年道:“昨晚去嫖娼了,嫖着嫖着就不见了。”

蝉夕怔道:“你也去嫖了吗?”

渠年微微一怔,感觉女人关心的事情跟男人关心的事情还真不一样,这时急道:“我没去嫖呀!我怎么可能去那种地方?我要去的话,也不可能发生这种事情!”

蝉夕道:“那他是在哪里嫖的?”

楚三敢这时也走了过来,说道:“在**楼!”

蝉夕便道:“秦公子,你也别着急,可能是费飞的身份暴露了,被人家设陷阱抓走了,但他还有利用价值,应该不会有性命之忧。”

渠年道:“这个我知道。但白白错过了一夜的宝贵时间,费飞现在可能已经被转移出城了,也不知道是谁抓走了费飞,如果让费飞离开秦国,这件事可就棘手了,费飞也可能就凶多吉少了。”

第324章 调查

蝉夕点了点头,道:“那我现在也回去派人查探,看看能不能找到费飞的蛛丝马迹。”

渠年点头道:“好!那我现在进宫!”

梧桐巷里有一个废弃的院子,里面有几间破落的房屋,现在已经被万庭征用了,变成了马廐,里面放了几百匹马。有的时候侍卫需要休息,也到这里来。在渠年眼里,这个院子就是他家的停车场。

刚好万庭上白班,听说他要进宫,便领着他去了这个废弃的院子。正因为是白天,所以万庭没带多少人,就带了二三十人,就护送他去王宫了。

秦王虽然死了儿子,但自从去过幽夕小筑以后,这几天心情特别好,吃饭饭香,睡觉觉香,唯一烦燥的事情,就是王后何在艳经常来找他,总是哭哭啼啼的,让他不厌其烦。好在王宫是自己的地盘,房间又多,干脆不住着寝宫里,刻意躲着她,所以这两天就清净了许多。

今天早上下朝,正愁无处可去,马公公跟他讲,御花园里的迎春花开了,顿时来了兴致,就去了御花园。

刚到御花园,来人禀报,说渠年公子求见!

秦王忙道:“赶快把他带过来!”

没过一会,渠年就急匆匆地走了过来,却见到他父王正站在一棵迎春树下,赏着树上金灿灿的花朵,这让渠年很意外,因为他一直以为他父王肯定还沉浸在丧子的悲痛之中,所以这几天才没敢来打扰他,生怕撞到枪口上,没想到他父王兴致这么高,太子尸骨未寒,他竟然还有心思赏花,还赏得一脸陶醉。

看到渠年,秦王就招了下手,道:“渠年,你过来看看,今年的迎春花开得特别好,祥瑞啊!”

渠年心道,你儿子都死了,还祥个屁瑞啊!就走了过来,忧心忡忡地说了一句:“父王,不好了!”

秦王心下一沉,道:“出了什么事?”

渠年道:“费飞失踪了!”

秦王惊道:“什么?他怎么会失踪?不是有万庭保护你们吗?”

渠年道:“不怪万将军!是昨天夜里费飞和楚三敢私自外出逛青楼,逛着逛着就失踪了!”

秦王急道:“逛青楼?你们就这么缺女人吗?”

渠年道:“不是我缺,我没去逛!也怪我考虑不周,外面人都以为费飞死了,而且他还贴着假胡子,一般人光凭一张画像,根本不可能认出他,关键是不会在意他……”

秦王打断他的话道:“他那天晚上我也是一眼就认出他来了。”

渠年道:“你那是因为偷听我们的说话了,听说他是天火宗的人,心里已经往那个方向想了,所以才会认得出来,当时你也不敢完全确定。而且费飞比我先来咸阳两三天,你也知道他来了,肯定也不少人见过他,但却没有人告诉你他就是费飞,这说明认出他的几率还是微乎其微的。而且他是在青楼无缘无故的失踪的,如果被人抓走,应该是早有预谋。”

秦王点了点头,道:“那那个楚三敢失踪了吗?”

渠年道:“他倒没有,所以这事是针对费飞的!”

秦王也是着急,特别是他那天晚上听到,全天下也只有费飞一个人能炼制出天之眼,这几天他快乐的源泉也全靠天之眼支撑着,现在听说费飞失踪了,快乐的源泉顿时枯竭,道:“那现在怎么办?要全城搜捕吗?”

渠年道:“全城搜捕已经没有意义,既然能在众目睽睽之下,无声无息地抓走费飞,此人肯定有通天的能耐。而且一旦全城搜捕,费飞在秦国的事情就会暴露了,我的另一个计划就无法执行了。”

秦王道:“那你打算怎么办?”

渠年道:“我调一点人马给我,给我一点权利,我自己去查。”

秦王道:“要多少?”

渠年道:“不用太多,几百人就够了。”

秦王道:“那万庭那些人给你用不就行了吗?”

渠年道:“可以的!但也要父王允口,要不然我指挥不了万将军!”

秦王道:“你尽管用,我马上就下一道旨给万庭,你尽管放心调查,想查谁家就查谁家,谁敢抗命,杀无赦!一定要把费飞找出来。”

渠年应了一声,道:“对了,父王,今天早上有哪些官员没有上早朝?”

秦王转头看着马公公,道:“今天有人请假吗?”

马公公回道:“好像没有。”

渠年点了点头,道:“好,那我知道了!时间紧迫,那我现在就去调查。”

秦王道:“快去快去!”转身就对马公公道:“你也出去一趟,跟万庭说一声,让他配合渠年调查这件事!”

马公公应了一声,转身就跟渠年一起出去了!

出了宫门,万庭正骑在马上等待渠年。

马公公这时看着万庭说道:“传王上口谕,万庭将军,从现在开始,你要听从渠年公子调遣办一个案子,渠年公子是奉旨办事,人人可以查,如有违抗者,格杀勿论!”

万庭抱拳道:“臣遵旨!”

渠年这时就跳上了马,万庭问道:“公子,那我现在去哪?”

渠年道:“先回去把你的几百人马带上!”

万庭应了一声,一行人就快马加鞭赶去了梧桐巷。

楚三敢在家里听到马蹄声,急忙就冲了出来,就听万庭大叫一声:“所有人上马。”

他的那些手下,就迅速从各个角落里冒了出来,跑去了那个废弃的院子。

楚三敢也跑了过去,这时也骑了一匹马过来,走到渠年身边,道:“师父,怎么说?”

渠年道:“先去**楼!”

楚三敢道:“好,去找那个老鸨算账。”

几百匹马就冲出了梧桐巷,马蹄踏在青石板上,轰隆作响。

毕竟现在是上午,**楼没什么生意,门可罗雀,门前的台阶上就站了三两个姑娘,也没什么激情,一脸慵懒,偶尔挥两下手中的手帕,就像是摆在门口的招财猫。

这时看到几百匹马气势汹汹地冲了过来,在他们的门前停了下来,这几个姑娘吓得花容失色。

楚三敢就从马上跳了下来,看着那几个姑娘,喝道:“让你们的老鸨滚出来,狗日的,我一文钱都没少付给你们,竟敢坑我!”

这时几百个人都跳下了马,一下就把大门口给围住了,那几个姑娘吓得瑟瑟发抖,其中一个姑娘战战兢兢地说道:“妈妈还没起床呢!”

楚三敢怒道:“你是在糊弄我吗?也不看看现在都什么时辰了,太阳都晒到屁股了,还没起床?死在床上了?”

那姑娘道:“我……我也不知道什么原因。每天她早就起床了,但今天就没有起床,我们没敢去叫她!”

渠年暗道不好,问道:“她住在哪里?”

那姑娘道:“就住在后面院子里。”

渠年道:“带我们过去看看。”

那姑娘应了一声,就带着他们向后院走去!

后院比较清净,里面有好几间房,那姑娘就领着他们来到其中一间房间的门口,小声道:“这就是妈妈的房间,要我敲门吗?”

楚三敢是个踹门小能手,能用脚踹开的门,他从来都不喜欢动手,这时怒道:“敲个鸡.八门!”说时抬起一脚,就把门给踹开了!

渠年进门一看,顿时脸色一变,就见那名老鸨躺在地上,脖子处有一道伤痕,身旁的地板上全是暗黑色的血迹,看来夜里就被人家杀掉了。

楚三敢喃喃说了一句:“被灭口了?”

带路的那个姑娘这时也把头探了进来,一看这个场面,吓得尖叫一声。

渠年就退了出来,看着那个尖叫的姑娘道:“你们这里还有没有人没起床的?”

那姑娘吓得瑟瑟发抖,脸色惨白,道:“还……还有若兰妹妹没……没有起床!”

渠年就看着楚三敢道:“这个若兰就是费飞昨晚玩的女人?”

楚三敢怔道:“我不知道啊。我们嫖.娼从来不问姓名和出处的,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渠年瞪了他一眼,又看着带路的那个姑娘道:“有人去看过若兰吗?”

那姑娘道:“没有!昨天晚上若兰姑娘忽然晕倒了,妈妈说她可能来例假了,出血过多,需要静养,所以我们早上也没去叫她!”

渠年道:“带我去看看!”

那姑娘应了一声,又带着他们回到大堂,从楼梯爬上了二楼,找到若兰休息的房间,渠年推了下门,没有推开!

楚三敢道:“让我来!”然后飞起一脚,又把门给踹开了。

渠年进屋,远远见到床上躺着一个姑娘,不过还没走近,就知道那是一个死人了,因为床头有一摊血迹。不过房间的窗户没有关上,看来凶手是从窗户里进来的!

楚三敢走了过去,看了一眼,就转头看着渠年道:“也被灭口啦!这凶手真是残忍至极,这么如花似玉的姑娘也不放过,简直是丧尽天良。”

渠年深吸一口气,道:“人家是一点线索都不给我们留,有点棘手啊。”

楚三敢道:“那就这样算啦?”

第325章 蛛丝马迹

渠年没有理会他,而是从房间里退了出来,看着那个带路的姑娘说道:“把你们这里的人全部召集过来,在大堂集合,一个不许落下。”

那姑娘连忙应了一声,就跑下了楼!

没过一会,**楼里所有的员工都在大堂里集合了,只有两三百人,有失足女,有龟公,有厨子,有打杂的人员,其中竟还有两个嫖.客。这两个嫖.客也是倒霉,大上午的跑过来,就是想安安静静的嫖一次,没有喧嚣,没有嘈杂,结果现在倒好,裤子刚脱掉,就被官老爷抓下来了。

大堂虽然很大,但毕竟人多,渠年还带了几百个人过来,大堂里根本站不下,他带过来的人绝大多数都站在了外面,这时关上了门。

毕竟人员密集,消息传播速度很快,所以就这屁大点功夫,所有人都知道老鸨和若兰被杀,所以这些人都是人心惶惶的。

渠年站在楼梯上,居高临下,扫视众人!他知道,昨天晚上费飞和楚三敢来这里,完全是临时起意,之前不可能有人知道他们来这里,更不可能在这里提前布好陷阱。而且听那个带路的姑娘讲,昨天晚上若兰姑娘昏过去了,然后又转移到别的房间,看来他们是用了迷药。也就是说,从这个计划开始实施,到迷昏费飞,他们没有预谋过,完全是临时布置这个陷阱,既然是临时布置,肯定非常仓促,既然仓促,肯定有破绽。

渠年扫视过一遍以后,人群鸦雀无声,渠年便大声说道:“这里发生的事情大家应该都已经知道了,昨天夜里这里有两个人被杀,在场的每一位都逃不了干系……”

众人心头一凛,心道,这关我们什么事啊?特别是那两个嫖客,感觉比窦娥还要冤。

渠年又道:“不过,如果你们配合我,把你们昨天晚上知道的看到的,老老实实地说出来,我不会为难你们。如果你们什么都不说,或者我得不到有用的线索,那对不起,你们全部要下监狱,一个一个地严刑拷打你们,直到打到死为止。”

众人一听说要严刑拷打,还要打到死,只觉头皮一麻,他们一点都不怀疑渠年的话,因为秦法就是酷法,当年制订秦法的商君,也被称为酷吏,只要进入秦国大牢,不死也要脱层皮,绝不是危言耸听。有些胆子小的,都已经被吓尿了,就算是胆子大的,也是微微颤抖。

他们虽然都觉得非常冤枉,特别是那两个嫖客,真想出门看看,有没有六月飞雪?但他们还是噤若寒蝉,没人敢抗议。

渠年这时就把楚三敢拉了过来,道:“有没有人见过这个人?不要隐瞒,隐瞒死罪一条。”

人群还是死寂一片,但因为楚三敢和费飞昨天晚上比较显眼,以土豪的身份在这里亮相,而且费飞还像是地主家的傻儿子,所以格外显眼,很多姑娘都记住了他们。

虽然她们心里害怕,但她们真的已经被渠年吓破了胆,不管是福是祸,他们也不敢隐瞒,这是就有几十个姑娘缓缓竖起了手,手都微微颤抖,仿佛她们不是单纯地举手,而是把手伸进绞肉机。

渠年就指着最前面的一个姑娘,道:“你昨天晚上什么时辰见到他的?”

那姑娘本来就非常害怕,内心已经接近崩溃的边缘,现在见渠年单独问她话,一下就吓哭了,边哭边道:“我也不记得是什么时辰了,但我只是见到这位公子,我什么坏事也没干……”

渠年道:“你们别害怕。只要你们好好的回答我的问题,我不会为难你们的。刚刚我只是测试你们一下,看来你们还算配合,什么时辰见了这位公子不重要,那么,重要的问题来了。从这位公子进门开始,你们有没有见到老鸨跟可疑的人物有过接触?”边说边煞出一沓银票,道:“你们尽管畅所欲言,只要你们觉得可疑,都可以说出来,说错了我绝不怪罪你们,但说对了,奖励一千两,现银!”

毕竟这些姑娘不是天上人间的姑娘,一千两对他们来说,也是一笔相当可观的财富,很多人忍不住怦然心动,何况说错了也不要紧,这时一个姑娘就战战兢兢地说道:“我……我昨天晚上见到一个非常反常的事情,不知道算不算可疑的事情?”

渠年道:“你尽管说出来,就算说错了,我也不会怪罪你。”

那姑娘就指了下楚三敢,道:“昨天晚上这个公子进来以后,坐在边上等候的时候,有两名官老爷找到了妈妈,把她拉到一旁说悄悄话,当时我刚好路过那里,但我当时也没有刻意听,隐隐约约好像听到,他们跟妈妈说,好像在抓什么嫌犯,要妈妈配合,还说要妈妈把什么嫌犯带到指定的房间里去!因为我就是路过那里,后来的事我听得就不清楚了。”

渠年道:“你怎么确定那两个人是官老爷?你见过他们?”

那姑娘道:“我没见过。我也不确定他们就是官老爷,但他们长的特别像官老爷,有官腔,而且他们说要抓捕嫌犯,所以我才认为他们是官老爷。”

渠年道:“那俩人是秦国口音吗?”

那姑娘点了点头,道:“是咸阳本地口音。”

渠年道:“还有什么可疑的事情吗?”

那姑娘摇了摇头,道:“没有了。当时我也没在意,所以也没有认真听。”

渠年点了点头,道:“很好!”就抽出一张银票递给边上的侍卫,道:“赏!”

那名侍卫就拿着银票走了下去,递给了那个姑娘。

那姑娘接过银票,喜出望外,一下跪倒在地,磕头道:“多谢大人,多谢大人……”

渠年道:“不用谢。这是你应得的。我说过,只要你们能提供有用的线索,都有赏!下面还有没有人见过可疑的事情?”

这些人原本以为渠年拿出一沓银票,就是故意揶揄他们的,不可能真的赏给他们,如果说赏个十两八两他们还能相信,一下子赏出一千两,天下没有这么大方的官老爷。可是他们万万没想到的是,这家伙竟然会说话算话,真的赏出一千两,而且连眼睛都不眨一下,最关键的是,这他妈也能算线索?就是听两句闲言碎语,也能得一千两?这比大街上捡钱还要容易呀!

人群顿时就精神了起来,好几个姑娘就举起了手,抢着说道:“我也知道,我也知道……”

渠年道:“大家不要着急,一个一个来。”这时就指了一名举手的姑娘,道:“你先说。”

那姑娘道:“我见到这位公子和他的朋友上楼以后,当时我刚好在走廊里,看到有两个男人从若兰的房间里抬了一个箱子出来,我认得那个箱子,那就是若兰装衣服用的箱子,那个箱子好像很沉,我本来还想上去问两句的,但后来房间里有客人叫我,我就没有问,他们可能把那个箱子抬下楼了。”

渠年道:“还有吗?”

那姑娘摇了摇头,道:“没有了。我就看了这么多。”

众人心里都在想,你这个死女人想钱想疯了吧?就看到人家抬箱子,也想得一千两?

没想到渠年却又抽出一张银票,道:“好!赏!”

众人听得大跌眼镜,就抬个箱子尼玛也能算为线索?线索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值钱了?这家伙莫非不是来调查案子的,而是来撒币的?

很多姑娘后悔不已,因为当时楼上抬个箱子下来,很多人都见到了,根本没有多想,没想到就因为多看了一眼,就能值一千两,可惜他们看到了,却没有机会说出来。

既然抬箱子都能算为可疑的线索,那他们知道线索实在太多了,这时不等渠年开口,就已经有不少人纷纷举手,而且生怕渠年看不到,还踮起脚尖,再没有之前胆怯的模样了。

渠年非常满意,就让他们一个一个地说。结果他们的胆子现在放开了,真的是畅所欲言,什么事都往外抖,渠年听了半天,再没有听到一条有用的线索。这些人说的内容很八卦,就连老鸨后来上厕所的事,他们都觉得可疑,甚至告诉渠年,昨晚老鸨撒的尿是黄色的,因为老鸨出来的时候说了一句,最近可能有些上火。

渠年听得头都大了,如果让他们一直说下去,估计可疑的线索三天三夜也说不完。这时便道:“好了,我是来调查案子的,不是来跟你们聊八卦的。我现在问你们,箱子抬出去以后,有没有人看到它的动向?”

这时一个姑娘举手道:“我看到了。”

渠年道:“说!”

那姑娘道:“当时我正在门口接客,我看到有两个人把箱子抬了出去,箱子确实好像挺沉,他们大概抬不动,就抬到前面一条巷子里,我当时以为他们从巷子里就抬走了,没想到过了一会儿,又来了一辆马车,停在了巷子口,那俩人又把箱子抬了出来,放在了马车上,然后马车就走了。”

渠年道:“什么样的马车?上面有没有车厢?”

那姑娘点头道:“有的!”

渠年点头道:“好,赏!”

众人终于知道,这家伙不是来查案子的,而是来查箱子的,只要跟箱子有关的线索,通通有赏,这什么宝贝箱子?他已经花了三千两了,估计都够买好几千个箱子了!

这时一名姑娘举手叫道:“我知道这个箱子的来历,我还知道若兰是在哪一家买的?”

渠年道:“好了好了,今天到此为止,大家散了吧!”

刚开始他们听说要被严刑铐打的时候,都被吓破了胆,一刻也不想留在这里,但现在见赚钱这么容易,有的姑娘接几百个客人都未必分到一千两,难免觉得惋惜,甚至有些恋恋不舍,特别是那些还没有机会说出秘密的姑娘。刚开始他们觉得渠年是魔鬼,面相狰狞,现在他们却觉得渠年是散财童子,面相可人。

不过不管他们心里怎么想,渠年已经拔开人群,向店外走去。

刚到店外,刚好蝉夕和玉夙就走了过来!

蝉夕问道:“调查得怎么样?有线索吗?”

渠年道:“只能大概了解昨晚的案发情形!”便把刚刚查探到的零碎线索,跟她说了一遍。

蝉夕想了下,转头又看着楚三敢,道:“楚公子,你们昨天晚上来这里,确实是临时起意吗?之前有没有告诉过别人?或者有没有过这样的打算?”

楚三敢道:“你这话说的,嫖.娼又不是结婚,怎么可能随便去告诉别人?我没有那么张扬。”

蝉夕道:“那说明有人在暗中监视你们哪!”

渠年道:“这是一定的。而且昨晚行动的人,是秦国的人……”

楚三敢道:“有没有可能是秦王啊?”

渠年摇头道:“这不可能。肯定是秦国的官员,这样还好一点,不用担心费飞被运到其他国家去。我怀疑,抓捕费飞这个人,也是最近几天才得到费飞的消息,肯定是在我来到咸阳之后,绝不是之前。”

蝉夕道:“何以见得?”

渠年道:“因为你们比我先来到咸阳,你们来到咸阳的消息,我父王都知道了。如果这个人知道费飞来到秦国,你们当时住在春花客栈,还是单独住一个小院,比这里还好下手,他们没必要等待今天才动手。”

蝉夕道:“有道理。但这个能说明什么呢?”

渠年道:“说明我们之中有内奸。”

几人脸色一变!

楚三敢道:“师父,你……你别吓我呀!昨晚是我跟费飞出来的,你不会怀疑我是内奸吧?”

渠年道:“我没怀疑你,你没有做内奸的智商!”

楚三敢长吁一口气,道:“那就好,那就好,我肯定不会背叛师父的!不过知道这个秘密的人,就我们几个人,你不会怀疑大掌柜和玉夙吧?那也就是玉夙喽?没有别人排除呀!”

玉夙怒道:“你放屁!”

第326章 有内奸

渠年就陷入了沉思。

玉夙就急了,道:“你不会真怀疑是我吧?”

渠年深吸一口气,道:“我没怀疑是你!”

玉夙道:“那你说我们之中有内奸的,但我们只有四个人呀!你还能怀疑是谁?”

楚三敢心头一动,道:“难道是酒叔?这个老家伙最近鬼鬼祟祟的,还天天嚷嚷着离开秦国,肯定就是他。”

蝉夕急道:“这不可能。”

渠年道:“你别听三敢胡说八道,我没怀疑是他。我说的我们,并不是我们五个人,它是一个更......

《剑公子》第326章有内奸

剑公子

第327章 有点眉目

他的心里竟然有些遗憾,总感觉没有被小皮鞭抽两下,心里有些愧疚,但这种残忍的要求他也不敢提,宁愿心理上受折磨,也不愿**上受折磨。而且他很会安慰自己,反正都已经被人家出卖了,自己说不说都是一个结果。渠年既然是他的兄弟,肯定也不希望看到他遭受非人的折磨。

何在野虽然有些失望,但他并没有打算杀费飞,毕竟这个人留着还有用处,不要说炼制天之眼了,起码能认得腹吻草啊!但把他留在这里也不是个事,虽然他们现在在城外,但如果秦王大规模搜捕的话,这里也是不安全的。

这时便吩咐手下道:“你们准备一下,现在把这个人送往洛川,一定要注意保密,还是把它放到箱子里,用马车送过去。”

洛川就是他的封地。

手下应了一声。

费飞本来见地上有一只空箱子,还打开了箱盖,心里还觉得奇怪,这玩意儿放到这里干嘛?现在终于明白了,原来他就是被装在这只箱子里拉过来的,怪不得浑身被硌得生疼。如果再把它装进箱子里,拉到洛川,这么远的路程下来,一路颠簸,不得磨掉他一层皮?

而且好好的一个人却装了箱子里,如同装在棺材里,简直是对他赤.裸裸的羞辱。这是费飞不能接受的,这时看着何在野说道:“朋友,能不能在箱子里面垫一床被子?这样躺着也舒服一点。”

何在野毕竟也需要他,也不想跟他太生分,如果让他怀恨在心,以后炼制丹药的时候,做手脚可就麻烦了,这也是他一直没有折磨他的原因。何况对方提的要求也不算奢侈,只不过是加床棉被而已,就算是出于人道主义,他也不应该拒绝。这时便道:“没问题!”

费飞道:“顺便再在箱子上开两个洞,这样我也能透点气,要不然我会被闷死在里面的。”

何在野道:“这也没问题。”

费飞竟然有了一种很满意的感觉,这让他觉得自己很贱。

何在野把这里安置好以后,又坐上马车,回去上早朝了,这个时候,渠年还在睡觉,并不知道费飞失踪的事!

渠年几人从**楼离开以后,就直接回幽夕小筑了。虽然费飞失踪了,让渠年有些紧张,但也不是太紧张,虽然相处了几个月,但跟这个王八蛋也没有相处出什么浓厚的感情。不过也有一点点难过,但还没有到那种饭也吃不下的地步,所以中午几人聚在一起,美美地吃了一顿,还吃了费飞最爱吃的烧鸡,一点都没有睹物思人!

刚吃过午饭,站在院子里伸了个懒腰,万庭就风尘仆仆地回来了。

渠年问道:“打听得怎么样?”

万庭点头道:“打听出来啦!”

渠年精神一振,道“谁出过城?”

万庭道:“羽林军大将军林戎,昨天夜里派家丁出城!”

渠年道:“什么时辰?”

万庭道:“子时到丑时之间!”

渠年道:“有马车吗?”

万庭点头道:“有马车,一辆马车!”

渠年道:“城门防卫就属于羽林军管吧?”

万庭道:“是的!要不然别人半夜想出城,那是不容易的。”

渠年道:“林戎派人出城干嘛?”

万庭道:“那就不知道了!毕竟林戎想出城,没人敢多问一句。”

渠年道:“既然守城的将士都是林戎的部下,你去询问他们,他们怎么敢告诉你呢?”

万庭道:“因为半夜开城门,动静很大,他们想瞒也瞒不住!我把昨夜守城的将士分开审讯,毕竟王上给了我格杀勿论的权利,我直接把剑搭在他们的脖子上,他们不敢不说,何况还是分开审讯的,就算说了,也不知道是谁说的。”

渠年点了点头,道:“你做得很好。那当时有人看到林戎出城吗?”

万庭摇头道:“没有!当时马车上有门帘,里面可能坐了人,但究竟坐了谁,也没人敢问。”

渠年长叹一口气,道:“父王糊涂啊!识人不明,连羽林军大将军这个位置,都用得这么不贴心!”

万庭不敢附和,没有作声。

渠年又道:“对了,林戎有半夜开城门的权力吗?”

万庭道:“没有!城门一关,除非有王上旨意,要不然没有人有权利擅开城门。”

渠年道:“那半夜擅开城门是什么罪呢?”

万庭道:“这个不好说,如果是在战时,那肯定是死罪一条,但平时管得没有那么严,经常有人找关系开城门出去,毕竟也不是什么大事,大家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渠年道:“也就是说,如果不上纲上线,这就是芝麻绿豆大的事,如果上纲上线,也能判个死罪?”

万庭点头道:“对的!”

渠年道:“对了,你是什么官职啊?怎么一直没听你说过呢?”

万庭挠了下头,赧然一笑,道:“说来惭愧,在公子没来之前,我无官无职,就是前些年在对义渠国的作战之中,我表现比较英勇,有些军功,做过万夫长,混了个少上造的爵位,但我这个人说话比较直,得罪了不少人,朝野上下没人喜欢我,所以就赋闲在家,现在没有一点官职,只有一个形同摆设的爵位!也正因为我不讨人喜欢,所以我才会沦落到来保护公子!”

渠年怔道:“你竟然用‘沦落’这个词?”

万庭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急得脸都红了,忙道:“公子恕罪!我都已经说了,我不太会说话,所以平时我都不怎么说话,一说话就容易得罪别人,还请公子见谅。”

渠年道:“你别紧张,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朝野上下没人喜欢你,但我就挺喜欢你的,既然你有战功,那肯定就有能力,我就喜欢你这种少说话多做事的人!”

万庭忙道:“多谢公子!”

渠年道:“我感觉你就可以做羽林军大将军的位置,只有你这种人,才能真正的保护王城的安宁。”

万庭吓了一跳,急道:“公子寻我开心了!”

渠年道:“我说的是实在话。我会尽量把你推上大将军的位置。”

不管是真是假,万庭也忍不住热血沸腾,何况他虽然性格比较直,但脑子却是一点都不傻,要不然也不会立下那么大的军功。他也看得出来,这个公子有可能就是将来的太子。忙道:“多谢公子!”

渠年道:“对了!那个谢长鸿还在咸阳吗?”

万庭点头道:“在的!天天在家喝闷酒呢。”

渠年怔道:“喝闷酒?他把我抓回来不是大功一件吗?为什么要喝闷酒?”

万庭面色就有些犹豫,吞吞吐吐道:“我……我怕说了公子会生气。”

渠年道:“没事的。你尽管说,我不会生气的。”

万庭道:“虽然他把公子抓回来了,但他是陪太子出去的,现在太子死了,他却好端端地回来了,所以王上看他比较生气,也让他在家赋闲休息了,估计跟我的下场差不多,郁郁不得志。”

渠年道:“这个可怜的娃,亏得他前几天还在朝堂上帮我说话。”

万庭笑了笑,没有说话。

渠年道:“对了,扯远了,差点把正经事给忘了,我问你,这个林戎是太子一党吗?”

万庭道:“从表面上看,这个林戎正直不阿,毕竟是羽林军大将军,保护的是王城的安全,最忌讳拉帮结派,但据我所知,他跟太子和大良造走的比较近。”

渠年深吸一口气,道:“可能昨天晚上他就是在帮大良造办事吧?如果是林戎劫走了我的朋友,肯定不会躲在马车里,毕竟是他的家丁出城,就算躲在马车里也掩盖不了,又何必遮遮掩掩?不如理直气壮地出城!”

万庭迟疑道:“公子的朋友对他们很重要吗?”

渠年道:“在他们眼里,比太子还重要。”

万庭没想到他那个其貌不扬的朋友竟然这么重要,不免脸色一紧,道:“如果是这样的话,林戎没有亲自出城,确实有点可疑。”

渠年道:“走!跟我进趟宫!”

万庭应了一声!

秦王虽然早上兴致盎然,还去御花园里赏花,但自打听说费飞失踪的消息,顿时兴致全无,丧子的悲痛又涌上心头,心里很不是滋味,也没有心思赏花了,就去了御书房,毕竟还有很多奏折等着他批阅。

但他在案前坐了下来,看着桌上的一堆奏折,就像小学生看到作业一样,没有一点批阅的兴趣,躺在椅子里黯然神伤,连中午饭都没有吃,吃不下去,心里一直惦记着费飞,也不知道找到了没有?

他发现,费飞这个只见过一次面的青年,已经完全变成了他的精神支柱,没有了他,感觉生活索然无趣,也失去了盼头。只是因为他听到费飞吹牛逼了,认为他是天底下唯一一个能炼制出天之眼的人,不像渠年,根本不信这一套,所以该吃吃,该喝喝!

一个人待在御书房里,焦躁不安,刚准备派人出宫打听一下,门外忽然有人禀报,说渠年公子求见!

第328章 审讯

渠年进了御书房,就上前行了礼,秦王急道:“怎么样?费飞找到了吗?”

渠年抬头看了眼,马公公也在,现在渠年最怀疑的人,就是这个马公公。既然对方把费飞运出城,那说明对费飞肯定极为重视,那肯定已经知道了他们准备炼制天之眼的秘密,甚至是腹吻草的秘密!而普天之下,知道这个秘密的人,除了他们几个人,剩下的就是秦王和这个马公公了!而秦王没必要出卖他们,那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但他也只是怀疑,并没有真凭实据,何况这家伙伪装几十年,已经深得他父王的信任,而自己在父王的心目中,诡计多端,还有点小心眼,反而不太信任。所以他什么也没有说。

这时回他父王的话,道:“查到一点蛛丝马迹。”

秦王道:“说!”

渠年道:“昨天晚上费飞去逛青楼,被人用迷药迷倒了,然后装在一个箱子里,带出了**楼,连夜用马车送出了城!”

秦王道:“那有没有去城外搜捕啊?”

渠年道:“父王,你就不关心半夜谁有这个权利出城吗?”

秦王怔道:“谁?”

渠年道:“羽林军大将军林戎。”

秦王惊道:“林戎?”

渠年点了下头,道:“就是他!”

秦王猛拍了下面前的桌子,怒道:“这个混蛋竟然敢从虎口拔牙,活腻了吗?”现在对他来说,费飞就是他的逆鳞,抢走了费飞,跟抢走他的江山一样大逆不道。

渠年道:“这个林戎确实有点玩过火了!不过他可能不是主谋!”

秦王惊道:“后面还有主谋?”

渠年道:“应该有的!”

秦王道:“是谁?”

渠年道:“我不敢妄言。父王可以把林戎叫进宫来审问他,肯定可以审出幕后主谋!如果不知道主谋是谁?父王就算杀了他也没有用,反而容易打草惊蛇。”

秦王点头道:“好!”转头对高公公说道:“召林戎进宫!”

高公公应了一声,就出门传旨了!

渠年之所以要这样做,就是为了打草惊蛇,如果林戎背后有主谋,既然抓住了费飞,但费飞身上没有腹吻草,而且费飞是个软骨头,没有一点操守,估计都不用严刑拷打,就什么都交代了。那这个主谋肯定知道腹吻草在他的身上,下一个要对付的人,那肯定就是他。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不把这个贼逼出来,睡觉都不踏实。

林戎虽然已经暗中投靠了何在野,但昨天晚上这件事情,他其实蒙在鼓里的,毕竟这么重要的事情,何在野也不会告诉他。何在野只跟他说,要出城见个人,这对他来说,根本就不算个事情,毕竟半夜找他出城的人,多了去了,只不过很多人都是翻墙头出去的,城门都不用开,他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昨天晚上何在野是坐着马车出去的,但他也没有放在心上,当时他还跟何在野开玩笑说,是不是出城偷腥哪?

何在野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让他注意保密。

所以林戎听说秦王召他入宫,他并不以为然,昨天晚上的事情他都已经忘记了,根本没放在心上,所以也没有多想,骑马就进宫了!

进了御书房,就见里面站着十几个侍卫,严阵以待,渠年公子也在,这让他感觉点不对劲,好像不是单纯地喊他来聊天的,但他还是上前几步,跪在地上行了君臣之礼。

秦王没有让他站起来,而是冷冷说道:“听说你昨天晚上私开城门了?”

林戎看秦王凝重的表情,还以为是天塌下来了,没想到竟是为了这点芝麻绿豆的小事,这让他觉得莫名其妙,至于吗?我以前不是经常干这种事情吗?你又不是不知道。嘴上说道:“确有这么回事。”

秦王怒道:“你说的轻描淡写,好像理所应该呀!你不知道私开城门是死罪吗?”

林戎见秦王动怒了,也是吓得头皮一麻,他也知道这件事可大可小,不免冷汗直冒,急忙道:“臣知罪,臣下次再也不敢了!”心里却在想,麻痹,这不是鸡蛋里挑骨头吗?这跟上朝的时候,因为左脚先跨进门而被斩首,有区别吗?

秦王道:“寡人问你,昨天夜里为何要开城门?”

渠年以为,这家伙既然能坐上大将军的位置,那肯定极有骨气,不动酷刑,未必会交代问题,他甚至已经准备好了建议用刑的说辞!

结果令他意外的是,林戎生怕他操心,这时很干脆地说道:“是大良造要出城,让我行个方便。”

其实这件事对他来说,根本就不算个事,所以没有必要隐瞒。

秦王惊道:“大良造?”

林戎点头道:“是的!大良造说要出城办点事情,我想他肯定是为了国事,我也不敢耽搁,所以才自作主张为他行个方便!王上,我完全是为了国家着想啊。”

秦王道:“他昨天晚上是坐着马车出城的吗?”

林戎道:“好像是的!”

秦王转头看着马公公,道:“召大良造进宫!”

马公公应了一声,就出去传旨了。

林戎看气氛不对,就知道秦王不是鸡蛋里挑骨头,并不是针对他,好像昨天晚上大良造出城,应该不是偷腥那么简单,能让秦王如此恼怒,肯定是惊天动地的大事,难不成那家伙准备造反吗?这让他吓出一身冷汗,如果真是造反的话,他也脱不了干系呀!吓得他大气不敢喘,就感觉被何在野坑了!

何在野虽然得到了费飞,却没有得到腹吻草,所以他一点都开心不起来!昨天晚上他之所以亲自出城,一是因为,怕费飞失踪,惊动秦王,然后全城搜捕,他们出不了城。哪里想到楚三敢回去会美美地睡上一觉,第二天才惊动秦王!二是因为,他以为腹吻草被费飞藏在一个不为人知的地方,只要得到费飞,就能得到天之眼。只要能得到天之眼,天地任他逍遥,谁都可以不放在眼里,所以无所顾忌。万万没想到,腹吻草还在秦渠年的身上。这件事马公公没有跟他说。其实这也不能怪马公公,因为那天晚上秦王没有问腹吻草的下落,他也不能瞎猜。三是因为,费飞嫖.娼嫖的太仓促了,完全是情之所致,让他措手不及,所以布置得很仓促,难免漏洞百出,所以在城里呆着不踏实。

他都已经准备好了,只要费飞身上有腹吻草,他就请个长假回洛川,慢慢捣鼓天之眼。

结果没想到,腹吻草还在秦渠年的身上,这让他美好的愿望落空了,只能返回城里,再想方设法抓捕秦渠年。

他原本以为,就算昨晚的计划有瑕疵,但后来想想,也还算周密,想要调查出这件事的真相,也是非常困难,就算被他们侥幸查出来,估计也是几天以后的事情了!

所以他准备趁着这几天时间,大干一场,哪怕派人强行攻入幽夕小筑,也是在所不惜,毕竟天之眼的诱惑实在太大了。不过强攻的风险实在太大了,不如偷袭来得实在,毕竟渠年偶尔也会去逛街,逛街的时候带的人都不多,有时只带二三十人,如果他用几百人偷袭的话,肯定可以轻易得手,然后再把城门打通好,一样可以扬长而去。

早上下完早朝,回到家中,把自己关在屋里,心里就在盘算这件事情,吃饭都没有心思!

结果渠年的破案速度,超出了他的想象,到了午后,门外有人敲门,说有密信!

何在野开了门,外面就塞进来一只鸽子,活的。

何在野就取下鸽腿上的卷纸,然后放飞鸽子,慢慢展开卷纸!

纸上寥寥写着几行字,而且字迹凌乱,好像写得很匆忙。内容是:林戎已经被召进宫,正在逼问幕后主谋,估计林戎会招,速撤!

何在野脸色一变,这突如其来变故,让他措手不及。既然林戎已经被召进宫,那这件事肯定很快就会水落石出,林戎肯定毫不犹豫就会把他招出来,因为林戎并不知道他昨天晚上带走了什么。等林戎把他招出来,秦王肯定要召他进宫,到时他想抵赖也抵赖不了,毕竟秦王对天之眼肯定也是势在必得,不逼问出费飞的下落,绝不会善罢甘休。

何在野既然能坐到大良造的位置,自然也不是庸碌之辈,杀伐果断,觉得咸阳他已经不能再待下去了,迟走一步,都是死路一条。这时当机立断,急忙把上千府兵都召集起来,连换洗的衣服都没有带一套,就上马逃跑了,毕竟他还是大良造的身份,所以城门口无人敢阻拦!

秦王在御书房等了半天,传旨的公公终于慌慌张张地回来了,因为太过惊慌,跑得满头是汗,气喘吁吁,刚进门就跪倒在地,急忙说道:“王上,大良造不在府中,奴才派人打听了一番,大良造带着上千府兵,已经出城了。”

秦王惊得一下站了起来,道:“什么?跑了?”

那公公忙道:“奴才也不知道。”

林戎还跪在地上,现在终于确定了,大良造这个狗日的真的准备造反了,可惜他还蒙在鼓里就被拖下了水,吓得衣服都被冷汗浸透了,为了将功赎罪,这时急忙说道:“王上,臣愿意领兵把何在野这个逆贼抓回来!”

秦王急道:“好!赶快去给我把他抓回来!”

林戎正准备领命,渠年却道:“不能让他去。”

秦王怔道:“为何?”

渠年道:“他跟何在野是一伙的!”

林戎吓得魂飞魄散,本来都已经打算站起来了,这时又跪了下去,急道:“王上,臣是冤枉的,臣真的不知道何在野想造反,臣一直被蒙在鼓里啊!”

对于秦王来说,出了这件事,就算林戎被蒙在鼓里,但也难辞其咎,如果他昨天夜里不擅开城门,也不会有这茬事了,所以他心里也是恼恨的!这时没有理会林戎,而是看着渠年道:“那你觉得让谁去追比较合适?”

渠年就向秦王招了下手,道:“父王,我们出来说!”

毕竟屋里还有林戎和几十名侍卫,渠年假装在防备他们,其实他是防备马公公,他也没想到马公公的传信速度会这么快,不去干快递真的可惜了。

秦王嘴上说道:“都什么时候啦?还有心思出来说?”但人还是走了出来,跟他去了殿外!

渠年就凑近他的耳边,小声说道:“父王,现在找费飞要紧!”

秦王怔道:“找费飞跟追何在野也不冲突啊?”

渠年道:“既然费飞被何在野抓去了,何在野现在又义无反顾地跑了,那费飞肯定也被送去了洛川,现在还在路上,不会跑太远,可以一箭双雕。”

在秦王眼里,找到费飞比抓到何在野更重要,这时说道:“你什么意思?”

渠年道:“可以让万庭去追!他认识费飞!”

秦王点头道:“好!我把十万羽林军交给他,让他务必找回费飞!”

渠年道:“行!但这件事你现在不能让马公公知道。”

秦王微微一怔,道:“你什么意思?你怀疑他是叛徒?”

渠年忙道:“我没这个意思,父王心里有数就行,不管父王有没有怀疑他,你都假装我没说过这句话,这个人用得着。”

其实渠年也知道,现在何在野在逃亡路上,马公公就算想送信给他,估计也没有门路,不过经过刚刚这件事,这家伙送信的速度实在太快了,让他不得不防!

秦王毕竟也是聪明人,经他这么一提醒,顿时也是疑窦重重,毕竟他刚把林戎召进宫,何在野就跑了,那说明肯定是听到了风声,如果他想跑的话,早上就跑了,没必要刚好卡在这个点上,虽然这件事不能确定是马公公传的信,有可能是何在野自己打听到林戎入宫了,但也绝不能排除马公公送信的可能。他相信他儿子的能力,特别是处理这件事上,有条不紊,连费飞走哪条路都算到了,让他很满意,这时就点了点头。

第329章 追击

秦王进屋,御书房里有间暗室,进去拿了一个木盒出来,递给渠年道:“这里是调动羽林军的虎符,你交给万庭吧!万庭这个人还可以,就是不懂得人情世故,能力还是有的。”

渠年惊道:“这个虎符不应该你亲自交给万庭吗?我交有点不合适吧?”

秦王道:“咱们是父子,有什么好客气的?我的就是你的。赶快拿着吧!时间紧迫,再晚就来不及了。”

渠年也知道时间紧迫,没有再谦让,这时就接过木盒,道:“好!那我现在就去。”

秦王点了下头!

渠年拿着虎符,因为这里没有马,转身就向宫门口跑去,我在他现在已经是七阶修为,健步如飞,一会功夫,就跑到了宫门口。

万庭还骑在马上等他!

渠年就把手里的木盒扔给他,自己也翻身上马。

万庭接过木盒,莫名其妙,道:“公子,这什么东西呀?”

渠年道:“你知道羽林军的大营在哪里吗?”

万庭道:“那肯定知道的。”

渠年道:“那走,边走边说!算了,边走边说速度太慢,我就在这里交代你,然后你快马加鞭赶过去吧。”

万庭道:“发生什么事了吗?”

渠年道:“何在野造反了!”

万庭脸色一变,道:“什么?”

渠年道:“何在野现在率领一千府兵已经逃走了,逃往哪里不清楚,应该是回洛川了!这个盒子里面是羽林军的虎符,现在十万羽林军归你调遣,你要去把何在野追回来。”

刚刚在幽夕小筑时,渠年跟他说,要把他捧上羽林军大将军的位置,当时他虽然心情激动,但估计渠年也就随口一说,所以也没放在心上,没想到就过去这么一点时间,羽林军的虎符就交给了他,虽然没有任命他为大将军,但起码已经有这个眉头了,这让他非常激动,道:“公子放心,我一定会把何在野这个叛贼抓回来。”

渠年道:“你先别打包票,你不一定能追得上他,现在你最要紧的事情,就是找到我朋友。”

万庭怔道:“公子的朋友在哪里?”

渠年道:“他应该也是在去洛川的路上,现在还没有打草惊蛇,他们走的应该不快,只要你们快马加鞭,肯定能追得上他们。他们八成还是用马车,但只要是过往行人,一律都要盘查。十万羽林军,你带上五万,只要是去洛川的路,一条小路都不要放过,何在野只带了一千人,不足为患,你在把你手下的几百人,分插到各个队伍中,他们都见过我那个朋友,不需要画像也能认得,不过我那朋友戴着假胡子,现在假胡子有可能掉了,你们要注意了。”

万庭点头道:“好!”

渠年道:“还有,你要切记,不管有没有追到何在野,也不管有没有找到我朋友,只要追到洛川的地盘,就立马回头!”

万庭道:“我把十万羽林军都带上,可以一举攻破洛川。”

渠年道:“你别那么冲动,洛川的形势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就按照我说的做。”万庭点头道:“好!”

渠年道:“时间紧迫,快去吧!”

万庭应了一声,就领着上百手下,向东城门冲去,一路快马加鞭,纵然是在大街之上,也是横冲直撞,惊得路人尖叫连连!

万庭毕竟也是久经战场的考验,调兵遣将还是得心应手的,手持虎符进入羽林军大营,不动半个时辰,就把五万兵马集结了起来,交待一番,就领着五万兵马向北方追去。

何在野知道秦王肯定要派兵追缉他,所以没有走大路,毕竟洛川是他的封地,来往道路比较熟悉,专挑小路走。就算秦军能尾随到他的踪迹,但在小路之上,大部队也不方便追击,没有他人少跑得快。

他不敢走大路,但押送费飞的上百人走的却是大路,何况还有马车,小路想走也走不了,而且他们根本没有意识到,危机已经来临,除了在咸阳的地盘上走得仓促一点,等到离开咸阳的地盘,心里就踏实了,走得不紧不慢,没事还停下来休息一下,吃个点心!

万庭虽然让手下的部队兵分几路,但他自己还是沿着大路追赶,马不停蹄,一刻也不敢懈怠,追到天黑都没有停歇。

晚上星空晴朗,有月,弯月。

出了咸阳,北方就是广袤的黄土高原,地势平坦,偶尔有山,山也不深,就算视线不够明朗,但一点都不影响他们的行军速度。

这时夜已经深了,押送费飞的上百人虽然吊儿郎当,但依旧还在赶路,只是走得不快,大晚上的,他们怕一头栽进阴沟里。

这时一人就说道:“头,现在时辰也不早了,我们赶了一天多的路,也该休息休息了!”

头儿就指着前方说道:“前面有山,我们到山里去休息,这样也安一点。”

众人一听说可以休息,这下才来了精神,准备认真赶路。

结果却在这时,身后却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非常密集,就像是暴雨打在湖面上。

这上百人脸色一变。

其中一人说道:“头,这半夜三更的怎么会有官兵,不会是来追我们的吧?”

头儿迟疑道:“应该不会,朝中有大良造镇着,谁敢追我们?”

那人道:“既然来了这么多官兵,那肯定是秦王派出来的。”

头儿说道:“也不一定是官兵!我们有马车,跑是跑不过他们了,往边上的荒野里跑,他们未必能看到我们。”

众人应了一声,就调转马头,接着马车向边上的荒野里跑了过去!

只可惜这里无遮无挡,虽然星夜昏暗,但他们也如同在污水里游动的小蝌蚪,就算不太明显,万庭还是看到了,这时就领着两万人马斜着冲了过来!

押送费飞的马车,本来在大路上就走不快,现在到了荒野地里,土质松软,走得就更慢了,转眼间就被两万大军给团团围住了!

那上百人吓得面如死灰,像是一群刚出壳的小鸡,被一群恶犬围住,他们都能感觉,这群的恶犬的眼睛泛出幽蓝色的光,看得他们神魂俱颤!

万庭上前一步,喝道:“马车里是什么人?”

那头儿咽了口口水,道:“没……没有人,是空的。”

万庭道:“半夜三更拉个空马车干嘛?”

那头儿道:“我……我们就是半夜睡不着,出来溜溜马!”

万庭这时招了下手,就有几十人下马,把马车团团围住,其中一人就抽出剑来,指着车夫喝道:“下去!”

那车夫连忙连滚带爬就跳下了马车。

那人也怕车里有高手,这时就用剑挑开门帘,看了一眼,就道:“启禀将军,里面有一只箱子,没有人!”

万庭心下一喜,道:“把箱子抬下来。”

就有两人上车把箱子搬了下来,放到了万庭马蹄前。

万庭道:“打开!”

两个手下应了一声,弯腰就把箱子打开了,箱子没有锁,就见箱子里铺着一床棉被,棉被里蜷缩着一个人,浑身湿漉漉的,不过非常安逸,就像是蜷缩在子宫里的胎儿。

那人大概是被封住了修为,又被点了哑穴,动也不动。

万庭这时就跳下了马,弯腰把箱中那个人翻过来看了一眼,因为他现在已经认定,箱中的人就是他要找的人,所以费飞虽然没有贴胡子,也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这时伸手就解开了费飞的修为!

费飞长长地吁出一口气,就从箱子里站了起来,四周看了看,又看着万庭道:“万将军,你是来救我的吗?”

万庭点了下头,道:“是的!”

费飞喜道:“那太好了!见到你实在太高兴了。”

万庭道:“我也是!”

费飞就从箱子里跳了出来,令万庭大跌眼镜的是,费飞竟开始脱裤了,把他吓了一跳,还以为他要报答救命之恩,准备以身相许的。

结果费飞边脱边道:“这群狗日的王八蛋,不给我吃喝也就罢了,竟然也不给我拉撒,害得我屎都拉在裤子里了,气死我了!”

万庭:“……”

费飞这时把裤子脱了下来,又用裤管擦了下屁股,然后把裤子扔在了地上。接着又从万庭的手里把剑抽了出来,就光着屁股,气势汹汹的走到那“头儿”的面前,把剑搭在他的脖子上,怒道:“把裤子脱下来!”

那头儿见他气势汹汹地走过来,还以为他要杀人泄愤了,没想到竟是为了敲诈一条裤子,这时二话不说,就把裤子脱了下来,递给了他!

费飞接过裤子,迟疑道:“你没有性病吧?”

那头儿捂着蛋蛋急道:“没有没有,我一向守身如玉,从来不逛青楼那种肮脏的地方。”

费飞道:“你在嘲笑我逛青楼?”

那头儿吓了一跳,忙道:“没有没有,我绝没有这个意思。”

费飞没有再理会他,这时就走到一边,才放心把裤子穿了起来,然后看着万庭道:“万将军,那我们回去吧?”

万庭却大手一挥,大声道:“杀了!”

第330章 不仗义的朋友

费飞吓得头皮一麻,还以为万庭是下令杀他,都准备跪地求饶了,结果发现他想多了,万庭不是要杀他,而是杀押送他的那些人!

两万人杀这上百人,简直是牛刀杀鸡,根本不会吹灰之力,转眼间,那批人就被淹没在人海里,挣扎几下,听见几声兵器的碰击声,然后就死光了。

这些人虽然虐待了费飞,费飞也恨极了他们,但毕竟是上百条人命,费飞倒是没有勇气杀他们的,没想到这个万庭平时看着沉默寡言,没有一点脾气,但穿上铠甲以后,竟是如此心狠手辣,杀这么多人眼睛都不眨。

费飞这时咽了口口水,看着万庭说道:“没想到你真是人狠话不多呀!”

万庭道:“没什么好说的。”

费飞道:“那我们现在就回去呗!”

万庭道:“你先回去,我还有点事情。”

费飞怔道:“我一个人回去呀?”

万庭道:“我怕两千人保护你!”

费飞点头道:“那就好!”

万庭便安排两千人连夜护送费飞回咸阳,而他则带人继续追了下去。

费飞回到咸阳,已经是第二天中午时分了。因为他没有贴假胡子,没有一点安全感,所以就在衣服上撕下一块布来,蒙在了脸上。

两千官兵到了城门口,不能全部进城,只有几十人护送他进城,一直护送他至幽夕小筑。

因为护送他的人里面,有万庭原先的部下,所以他虽然蒙着面,看守院门的护卫也没有阻拦他,直接让他进去了!

直到走进院子,费飞才有了重获新生的感觉,感觉这里的空气都是无比香甜,心里想着,自己失踪一天两夜,肯定把渠年他们担心坏了,现在说不定正躲在家里哭鼻子呢。

待他往前走了几步,就听到前面的餐厅里好像有人在说话,便摘了面巾,走了过去,推开餐厅的门,结果却发现,渠年楚三敢正和蝉夕玉夙在里面吃午饭,有说有笑的,没有一点担心郁闷的表情,而且桌子上大鱼大肉,还有他最爱吃的烧鸡。

费飞顿时就不高兴了,指着他们咬牙道:“你们这群王八蛋,真是卑鄙无耻下流,我都失踪这么长时间了,生死未卜,你们还有心思在这里大吃海喝?竟然还吃我最爱吃的烧鸡,这不是恶心我吗?”

楚三敢道:“我们以为你死在外面了,知道你喜欢吃烧鸡,所以我们就代替你吃,然后你托梦过来,我们也能告诉你烧鸡的味道。”

费飞就在桌子旁坐了下来,又拿手指了指他们,道:“你们这群王八蛋,太不仗义了,亏我在外面受尽严刑拷打,遭受了惨绝人寰的折磨,却始终咬紧牙关,没有出卖我们的秘密,但你们是怎样对待我的?太令我寒心了?”说时就伸从烧鸡上撕下一只鸡腿,塞进了嘴里!

渠年就白了他一眼,道:“你还有脸回来?”

费飞道:“你们有脸在这里胡吃海喝,我就没脸回来了?”

渠年道:“下次还去不去嫖了?”

费飞嘴里嚼着鸡肉,大言不惭的说道:“我没嫖,我告诉你,我正在吃饭,你别想往我头上扣屎盆子,我不答应。”

渠年道:“那你怎么会在青楼里被人家抓走呢?”

费飞道:“我是准备嫖,但还没来得及嫖,裤子还没脱呢,我就昏过去了,一点坏事都没干。”

渠年道:“你怎么就一点都感觉不到辱耻呢?”

费飞道:“就因为没带你去?我其实想带你去的,但你徒弟不愿意。”

楚三敢急道:“你放屁!我当时明明说要喊师父一起去的,你就说我师父那方面不行,而拒绝了我的提议,你真是好不要脸。”

蝉夕听得羞臊难耐,这时咳嗽了一声。

玉夙忍不住道:“你们文明一点。能不能不要那么下流无耻?”

费飞道:“下流无耻的人是楚三敢,就他一个人嫖了,我可纯洁着呢!什么坏事都没干。”

楚三敢急得脸都红了,道:“你放屁!本来前天晚上我练剑练得好好的,还不是你死乞白赖地求着我带你去的?”

费飞道:“不要跟我说这些虚的。我就问你,你嫖了没有?”

楚三敢脖子一挺,道:“嫖了!”

费飞道:“那我嫖了没有?”

楚三敢急道:“你他妈是裤子脱得慢,跟我在这里装什么大尾巴狼?”

渠年道:“好了好了!别争了,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还要争出个高低来?你们就是两坨屎,只不过一坨是刚拉的,一坨是风干的,过两天没有什么区别。”

费飞就瞪了他一眼,道:“人家在吃饭呢!能不能别说这么恶心的话?”

渠年道:“我问你,何在野把你叫过去,你是不是什么问题都交代啦?”

费飞脸露不屑,道:“这怎么可能?像我这么铁骨铮铮的汉子,哪里那么容易屈打成招?虽然老家伙对我严刑拷打,刀锯斧钺,但我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还啐了那老家伙一脸口水。”

渠年道:“那你身上怎么没有伤痕啊?”

费飞道:“呃……我受的都是内伤,吐了好几碗血。”

渠年道:“我没空听你吹牛逼。但我实话实说,你是不是全部交代了?”

费飞道:“我真的没有交代,但人家都知道了,什么都知道,连腹吻草都知道!”

渠年迟疑道:“你确定是何在野提前知道,还不是你说出来的?”

费飞面露不悦,道:“秦渠年,你这话说的就没有意思了,难道你还不相信我的人品吗?”

渠年道:“正因为我不相信你的人品,才会持怀疑态度。”

费飞道:“好好好,王八蛋,我发誓还不行吗?我对天发誓,人家真的提前知道了这件事,骗人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他发的这个誓,虽然是真的,但也钻了漏洞,虽然何在野提前知道了这件事,但他也交代了,只不过他发誓只发一个,还有一个却不敢发。

渠年见他发誓了,便也信了。这时深吸一口气,道:“既然如此,那这个马公公必定就是泄密人,现在确定无疑。”

费飞道:“马公公?就是那天晚上站在门外跟你爹偷听的那个?”

渠年点了下头,道:“对!”

费飞道:“我早就看那个老家伙不是个好东西,看我的眼神总是色眯眯的。”

渠年道:“懒得听你吹牛逼。吃饭吧!”

费飞这时自己倒了一碗酒,道:“虽然你们这群王八蛋无情无义,但毕竟我是死里逃生,你们怎么也要敬我一碗,庆祝一下吧?”

渠年道:“你不是死里逃生,是我帮你捞出来的,就凭你能逃得出来?你不敬我也就罢了,还想我敬你?白眼狼!”

费飞笑道:“你说这些和我长得帅有关系吗?”

渠年瞪了他一眼,道:“别用我的台词。”

到了晚上,宫中忽然来人,说秦王召渠年进宫!

渠年刚好还没吃晚饭,就骑马进宫了,万庭虽然走了,但还留了不少人下来,同时秦王又给他增派了不少人手,所以有上百人护送他进宫。

秦王正在御花园里等他,湖中的凉亭中放了一张圆桌,桌上有酒有菜,秦王此时正坐在桌旁。

渠年就顺着曲折的石桥走了过去,凉亭的六个角上都挂着红灯笼,倒映在湖面上,倒也别有一番情致!

凉亭中除了秦王之王,还站着马公公和两个丫环。见到渠年过来,秦王便对马公公和那两个丫环挥了下手,道:“你们都退下吧!寡人想跟我儿子单独聊聊!”

马公公和那两个丫环应了一声,便顺着石桥向岸边走去!

等渠年走到桌边,秦王就指着对面的凳子说道:“坐吧!”

渠年道:“谢父王!”说时就坐了下来!

秦王道:“听说费飞救回来了?”

渠年点了下头,道:“嗯!今天中午回来的。”

秦王道:“这件事你干得漂亮。人家说你一人可抵百万大军,看来名不虚传哪!料敌机先哪!连费飞走哪条路里你都能知道。”

渠年笑道:“只不过是瞎猫撞到死耗子了!”

秦王道:“你就别谦虚了,这里又没有外人。回去警告那个费飞,没事不要到处乱跑,想女人可以跟我说嘛,我送给他一百人,如果他再到处乱跑的话,我就把他关到监狱里去。”

渠年道:“他胆子比较小,经过这件事,让他乱跑他也不敢了!”

秦王道:“那就好!可惜让何在野跑了,要不然就皆大欢喜了!”

渠年道:“如果不是有叛徒告密,他也跑不了。”

秦王放低声音道:“你真怀疑是马公公告的密?”

渠年道:“除了他还能有谁?而且费飞回来已经说了,何在野已经知道了腹吻草的事。腹吻草这件事没有别人知道,只有我们几个人,还有父王和马公公知道,父王又不可能告密,除了他还能有谁?而且昨天何在野叛逃,明显也是临时得到消息,当时也是让马公公派人召林戎入宫的,也知道我们召林戎入宫的真正目的,但传旨的人却不知道,包括林戎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入宫?”

第331章 不听劝

秦王想了想,道:“你说得也有点道理,但我就想不明白这个道理,你说他是一个太监,服侍我几十年了,又没有子嗣,他背叛我有什么好处?一只脚都已经踏进棺材的人了,他为什么还要折腾呢?”

渠年道:“那我也不知道。可能是父王以前伤害过他,他才怀恨在心的吧?”

秦王又想了想,道:“我没有伤害过他呀!我对他挺好的。”

渠年道:“那我也不知道了。”

秦王叹道:“既然有这样的怀疑,不管他有没有叛变,都要把......

《剑公子》第331章不听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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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2章 不欢而散

过了五天,万庭终于回来了,正如渠年所料,一直追到洛川,也没有追到何在野。

万庭回到咸阳,就直接去了王宫,向秦王请罪了,但秦王已经猜到他追不到何在野,所以也没有责怪他,反而给他升了官,让他做了羽林军大将军,因为林戎已经被撸了,这让万庭喜出望外,果然走后门进来就是不一样,任务失败了不但没有降罪,反而还要升官,在遇见渠年之前,这种待遇他从来没有遇到过。

离开王宫,万庭虽然已经几天几夜没有休息好了,累得精疲力竭,但他还是去了趟幽夕小筑。

渠年正和楚三敢在院子里练剑,见到他进了院门,颇感意外,就把剑收了起来。

渠年笑道“万将军回来啦!何在野抓到了吗?”

万庭走了过来,有些难为情,道“让公子失望了,没有抓到何在野,让他给跑了!”

渠年笑道“没有失望,意料之中,我就是赌你的运气,看来你的运气不怎么好。”

万庭道“如果说个人的运气,我运气挺好的,今天王上给我升官了。”

渠年怔道“真的?那恭喜将军啊!升了什么官哪?”

万庭道“羽林军大将军!”

渠年道“那可以呀!这官不小呀?”

万庭点头道“我知道,所以我是特地来感谢公子的,若不是公子,我这辈子也不可能升官了!其实我并不是贪恋权势,只是我也是一个大好男儿,我不想跟女人坐月子一样,每天待在家里坐吃等死,我想找到我的用武之地。”

渠年道“我理解你的想法,但也不用感谢我,你是有这个能力,希望你好好做吧,不要辜负了我父王一番期望!”

万庭点头道“公子放心,我一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渠年道“这两天把羽林军整顿一下,可能要打仗了。”

万庭惊道“跟谁打?”

渠年道“何在野肯定要造反!”

万庭咬牙道“如果何在野真敢造反,必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渠年道“他既然敢造反,必有万全之策,你这十万羽林军还不够人家塞牙缝的。”

万庭道“我才不怕他。”

渠年道“不怕就好!你也劳累了几天,回去休息吧。”

万庭点了下头,道“好!那我先回去了!”

刚准备转身,渠年却道“你特地来感谢我,没打算请我吃饭哪?就带着嘴来感谢的?”

万庭就有些手足无措,笑了一下,道“我……我倒是想请公子吃饭的,但我怕公子太忙,不给我面子,所以我没好意思开口。”

渠年摊开双手道“你看我有忙的样子吗?就等你开口请我吃饭,但你却偏偏不说,还要我主动讲出来。不想请就直说,我从来不喜欢勉强别人。”

万庭忙摆手道“没有没有,我是真的想请公子吃饭的,如果公子能够赏脸,那我真的是求之不得,咸阳城最好的饭店,随便公子挑!”

渠年道“不勉强?”

万庭急道“我高兴都来不及,怎么会勉强呢?”

渠年道“既然你高兴,那我不给面子也确实说不过去,刚好天也快黑了,那就去吃一顿吧。”

万庭喜道“好嘞!”

渠年就看着楚三敢道“那走吧。”

楚三敢道“那小飞要不要叫他?”

渠年道“不叫了!他就是一个扫把星,带出去不是个好兆头,回来的时候给他带一只烧鸡就行了。”

楚三敢点头道“我也是这样想的,他确实是一个扫把星,自从遇见他,就没有过好事情。”

渠年道“你去把蝉夕和玉夙叫上,难得蹭一次饭,就要蹭得尽兴!”

楚三敢点了点头。

又过了五天,这天中午,渠年刚吃过午饭,有太监过来传旨,说秦王召他入宫。

渠年便去了!

秦王还是在御花园的凉亭中等他,毕竟现在春天来了,湖面上春风醉人,特别适合父子聊天。

凉亭里只有秦王一个人,正负手望着湖面涟漪。

渠年进亭就行了礼。

秦王转过身,满面春光,道“知道我把你叫过来为了什么事吗?”

渠年道“不知道!”

秦王就指了指他,笑道“你啊!还是太年轻了。我上次怎么跟你说的?不战而屈人之兵,那才是上上之策?”

渠年怔道“何在野自首了?”

秦王笑道“那倒没有,不过他的日子也不好过,听说回到洛川以后,整天惶惶不可终日,天天借酒消愁,不长久了。”

渠年笑道“这些消息父王是从哪里打听来的?”

秦王一脸孤傲,道“整个秦国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我的眼睛。”

渠年道“难道父王认为这样就不战而屈人之兵了吗?”

秦王道“那当然不是。我已经派出密探,跟洛川的那些将领联系上了,今天密探回来了,得到我的命令之后,那些将领全部忙着调兵遣将,现在只要你父王一声令下,那些将领将会领兵攻入洛川城,活捉何在野。”

渠年怔道“父王,这话你也信?”

秦王面露不悦,道“渠年,你虽然很聪明,但就是疑心病太重了,一天到晚疑神疑鬼的。这些将领都是我一手提拔起来的,我信任他们就跟信任你一样,你可能不了解我们君臣之间的感情,所以你也不懂。”

渠年道“父王,你以前也是这样相信何在野的,他不也叛变了吗?”

这话秦王听着刺耳,脸就阴沉了下来,道“别人说这句话,已经够杀头了,但你是我的儿子,我不跟你计较。我告诉你,虽然我之前信任何在野,有人说他在秦国权势滔天,可以一手遮天,但在我眼里,他就算蹦跶得再高,也就是一只蚂蚱,我随时随地都可以踩死他。”

渠年道“父王,你千万不能小瞧他,他只是在麻痹你,那些将领现在在调兵遣将,不是在为你而调兵遣将,而是为何在野调兵遣将,现在还有最后的机会,调兵攻打洛川还来得及,一旦错过这个机会,父王,后悔都来不及了。”

秦王怒道“够了!秦渠年,你真以为你在吕宋关打了一次胜仗,就是神机妙算了吗?我告诉你,你父王坐上秦王的位置,靠的不是运气,也不是侥幸,靠的是实力。你根本就没有上过战场,你只会纸上谈兵,上次你赢完全是侥幸,如果上次是我带兵,根本都没有你耍小聪明的机会。你现在的任务,是考虑怎么炼制天之眼?怎么攻下天火宗?这才是你要考虑的事情。你先回去好好想一想,给我想出一个攻打燕国的方案来,不要等着天上掉馅饼,你等着那五国攻打燕国,那是不可能的事情,我到现在也没看到那五国有什么动静?你还年轻,还需要历练,不要有了一点点的成就,就把尾巴翘到天上去了。”

渠年没有争辩,就知道多说无益,便道“那我先回去了。”

秦王道“回去后好好想一想,拟出一个正正经经的方案交给我,不要总想着人家鹬蚌相争,让你渔翁得利,如果你抱着这种想法,将来也不会有很大的出息。”

渠年没有说话。

秦王又道“过几天你就会知道,姜还是老的辣,父王值得你学习的地方还有很多。不出十天,你就会亲眼看到何在野被押送到咸阳来。”

渠年道“但愿如此吧。”

秦王道“这不是但愿。而是一定的。那你回去吧,跟你聊天一点都不愉快。”

渠年应了一声,便退下了。

父子俩不欢而散。

渠年若不是还想着利用他,利用他的秦军,发生这件不愉快的事情,他又想着连夜逃出咸阳了。

既然他父王不见棺材不掉泪,他也懒得再劝,把他父王劝急眼了,自己也讨不了好!

所以他也懒得再操心秦国的事情,或许也有可能是自己多虑了,回到幽夕小筑以后,放平心态,反而觉到这恬静的时光极为难得,每天修修炼,练练剑,日子过得倒也舒适。

因为他们现在的修为都上来了,上次费飞炼制的一炉小御气丹,大家都用不上了,就连楚三敢现在都开始用大御气丹了。

蝉夕自从用过费飞炼制的大御气丹,也是爱不释手,再用自家药铺里的丹药,感觉就像是吃惯了山珍海味,再去吃糟糠一样,难以下咽。但她脸皮薄,不好意思找费飞要丹药,所以干脆花钱买,三千两一颗,跟市面上那些劣质的大御气丹一个价,让费飞发了一笔小菜,毕竟这些原料都是渠年花钱买的,他没出一分钱,完全是空手套白狼,所以沾沾自喜。

不过他高兴,蝉夕也高兴,毕竟是花钱买来的东西,用得理直气壮,也不用感到惭愧,反正她也不缺钱。而买丹药的事都是玉夙出面,每次玉夙去买丹药时,都不给费飞好脸色!

但费飞认钱不认人,才不管他有没有好脸色,每次都是照单全收,为了感情而伤钱的事情,他从来不干!

第333章 造反了

直到后来这件事被渠年知道了,把他劈头盖脸地臭骂一顿,真是太不上路子了,竟然用他的药材炼丹卖钱,如果卖给别人也就罢了,竟然是卖给蝉夕,害得他后来见到蝉夕都有些难为情。

费飞被骂过以后才知道收敛,再也不敢卖丹药给蝉夕了。只不过这么多人用丹,他的大御气丹也用光了,这两天又准备升炉炼丹了,这次炼制准备加入黑玉枸杞,据费飞自己讲,这样的大御气丹效果还要好上几倍。对于炼丹,渠年还是相信他的,所以又去街上给他买了一些药材回来,因为这次只是补充,所以没花多少钱。

渠年要把费飞收进无限空间,让他在里面慢慢炼丹,但费飞在外面散漫了这么多天,已经爱上了外面自由的空气,死活不愿意进去,虽然剑灵也非常想他,几次让渠年邀请他进去住几天,但他却一点都不想剑灵,坚决不进去。

渠年也没有坚持,毕竟这家伙没有良好的生活习惯,把他的无限空间完全当成了垃圾场,垃圾随手丢弃,而且吃喝啦撒也在里面,他也是受够了,所以便把那个炼丹炉煞了出来,放在他的房间里,把他所需要的药材也一并煞了出来。

费飞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边炼丹边修炼!

因为之前炼制的大御气丹已经断粮了,渠年和楚三敢也就不想训练了,那种劣质的大御气丹白送给他们,他们都不想炼,每天也就是练练剑,练烦了就去逛街!每次逛街他都喜欢叫上蝉夕,因为逛街对男人而言,本身并没有乐趣,但他带着蝉夕,乐趣就来了,就喜欢看着满街的男人看他的眼神里,带着羡慕嫉妒恨,虽然他带的不是自己的女人,但这种眼神反而让他觉得更刺激。

这一天,天气不错,他闲着无事,又约蝉夕出去逛街了,现在整个咸阳城都被他逛熟了。不过今天街上气氛有点不一样,好像忽然间紧张了起来,经常看到士兵成群结队地从街上跑过,脚步匆匆,并不像是正常巡逻。

正走着,耳边忽然传来一阵匆匆的马蹄声,抬头一看,前面的街道上就有几匹骏马疾驰而来,惊得路人纷纷躲闪,尖叫不已。

渠年四人站在马路中央,却没有避让,因为他认出来了,领头那个人是万庭!

万庭这是也发现了他,猛拉缰绳,胯下之马双蹄离地,长嘶一声,就停了下来。

万庭一脸焦急,道“公子,你怎么在这里?”

渠年道“我天天在街上逛,你不知道吗?你这么着急干嘛呀?老婆要生了吗?”

万庭就跳下了马,凑近他道“比老婆要生还要严重。”

渠年道“情人要生了吗?”

万庭急道“不管谁要生也没有这事严重。公子,你猜对了,何在野造反了!”

渠年笑道“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你们秦王都不慌,你慌什么呀?你放一万个心,你们秦王胸有成竹,几十万叛军弹指可破!”

万庭道“问题严重啦!具体情况我还不知道,但我听说,不止何在野那几十万叛军。”

渠年怔道“难道山东六国也来了?”

万庭道“那倒没有,听说义渠国反了,和何在野狼狈为奸,已经踏上秦国国土了!”

渠年道“义渠国一共就几十万兵马,也成不了气候。”

万庭道“还有西边的昌化君也反了,南边的巴蜀国也反了!”

渠年“……”

昌化君他是知道的,毕竟是他的叔叔,也就是坊间传说的“四大公子”之一。

昌化君比秦王长两岁,从小就天资聪颖,深得老秦王的喜爱,十五岁就被立为太子,朝野上下都特别看好他。

后来之所以改立现在的秦王为太子,是因为秦王的母亲,也就是渠年的奶奶,特别会卖弄风骚,把老秦王迷得神魂颠倒,一把老骨头都快颠散架了,终于受不了枕边的蚀骨柔情,改立现在的秦王为太子了!现在的秦王年少时资质也不差,又懂得笼络人心,所以朝野上下基本上也没有什么人反对。

老秦王把昌化君的太子之位废了以后,心里也觉得愧疚,便赐了一块封地给他,就是西边的昌化郡,还给了他高度自治的权利,可以不交税,不纳贡,不朝觐君王,也就是让他偏安一隅,做了一片天地的王,只不过秦王是大王,他是小王。

现在的秦王倒也不是暴虐之君,虽然这个王位是他妈妈辛辛苦苦睡来的,但他知道,这是从他哥哥的手里抢了王位,所以他心里对昌化君也是心怀愧疚的,几十年来从来没有打扰过他的哥哥,也没有想过除掉他,可能还是因为秦国国力鼎盛,虽然他也知道昌化君手下拥有几十万兵马,但他也从来都没有放在心上。

但昌化君并没有惦记他的宽仁,只惦记他抢了他的秦王之位,一辈子都恨得咬牙切齿,只是兄弟俩实力悬殊太大,这些年才会一直隐忍不发,假装喜欢过上了那种与世无争的生活。

这次何在野找他,说要尊他为王,帮他讨回公道,复辟王位,讨伐篡逆之君,这样也就师出有名了,所以昌化君才会跟他一拍即合。

至于南边的巴蜀国,就是一个狗皮膏药一样的国家,甩不掉,干不死,因为住在西南的烟瘴之地,山高林深,秦国也围剿过几次,但都没能成功。而且巴蜀国跟义渠国远隔千里之遥,却跟量子纠缠一样,距离根本不是问题,只要南边有动静,北边肯定要有动作。他们虽然不是唇齿相依的关系,却懂得唇亡齿寒的道理,只要秦国准备灭哪一国,另外一国肯定在后面挑事,让秦国不厌其烦!

而且这两个狗皮膏药国家跟山东六国也眉来眼去,正如秦王所说,若不是这两个国家,七年前他也不会割地求和。

万庭这时又道“看来何在野早就心怀不轨了,早已经跟这些人狼狈为奸了。现在我们南边北面西面,三面受敌,咸阳危在旦夕,如果山东六国再从插一脚,秦国真的就完了。”

渠年道“这你放心,撑不到山东六国过来插一脚,咸阳就被攻破了。”

万庭怔道“公子好像在幸灾乐祸?”

渠年摊开双手,道“我没有幸灾乐祸呀!我是秦国的公子,又不是敌国的公子,我誓与咸阳共存亡。”

万庭道“那公子有破敌之策吗?如果有的话,我可以转述给王上!”

渠年道“我哪有破敌之策呀!军情紧急,你赶快去王宫吧!别把正事给耽误了。”

万庭点了下头,道“那公子保重,我先走了。”说完翻身上马,飞驰而去。

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蝉夕说道“没想到何在野真的造反了,你父王不听你的劝,现在估计肠子都悔青了吧?”

渠年道“他太自负了!一辈子顺风顺水,早已经麻痹大意,阴沟里翻船,这是迟早的事情。”

蝉夕道“那你有破敌之策吗?”

渠年道“我哪里有破敌之策?我就听万庭这么一说,敌军怎么布置我都不知道,怎么可能又破敌之策?”

蝉夕道“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渠年道“那当然是跑路了呀!早知道何在野叫了这么多人过来,前几天我就跑路了,现在秦国三面受敌,又是仓促应战,调兵部署都来不及,咸阳必破!何在野之所以这么着急造反,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天之眼,只要咸阳城破,我们必死无疑,所以三十六计,走为上计,趁着现在兵荒马乱,赶快跑路。”

蝉夕颇感意外,没想到一人可抵百万大军的秦大公子,跑路的意愿竟如此坚决,怔道“那我们如果没有秦国的帮忙,想从天火宗里抢出药材,也是十分困难的事情。”

渠年道“不管有多困难,也没有命重要,现在秦国都自身难保了,也指望不上了。”

蝉夕道“那你不打算留下来帮你父王一把吗?”

渠年道“我父王根本不相信我,如果他相信的话,也不会有今天这茬事了,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各安天命了!”

蝉夕道“但你现在临阵脱逃,不怕天下人在背后说闲话吗?”

渠年道“我从来不在乎别人的看法,爱怎么说就怎么说,而且我已经仁至义尽,不是我背叛了秦国,是秦国辜负了我,所以这件事怨不得我。怎么?你好像不想逃?如果你不想逃,你就留下,我不勉强你,反正我跟三敢要跑路了,这鬼地方一天都不能多待,多待一天,危险就翻几番。”

蝉夕道“既然秦公子不怕别人说闲话,那我们一起来,肯定要一起走了,我们留在这里也没有意义。”

楚三敢听渠年都说留下来死路一条,早已经心慌意乱,这时急道“对对对,要逃一起逃,秦国快要亡国了,我们没必要留下来一起陪葬,我们也就是吃了秦国几顿饭而已,没那么大的恩情,陪葬不值得。”

第334章 跑路

渠年和楚三敢回去了幽夕小筑,其实他们也没什么东西要带,只要把费飞带走就行了。

因为事态紧急,所以两人刚走到费飞的门口,楚三敢抬起一脚,就把费飞的房门给踹开了

费飞正在房间里炼丹,坐在丹炉前,炉火照在他的脸上,满面红光,现在见房门又被楚三敢踹开了,脸上的红光顿时变成了怒火,一下跳了起来,指着楚三敢怒道“你这个王八蛋,又把我的话当做耳边风了,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弄死你?”

楚三敢急道“你这个畜生真没有良心,我他妈是回来救你的,你马上就要死了,你知不知道?”

费飞见渠年也来了,脸色凝重,好像不是在开玩笑,不由脸色一紧,道“发生什么事了?”

楚三敢道“何在野造反了,马上就要包围咸阳城了,到时第一个要捉拿的人就是你,你就死定了。”

费飞就看着渠年道“这……这是真的吗?”

渠年点了下头。

费飞吓了一跳,因为他不了解详情,所以感觉咸阳马上就要被包围住了,急道“那……那怎么办?如果何在野冲进城来,不要说我,你也必死无疑,我还有点利用价值,他是恨透了你,所以我们千万不能落到他的手里。”

渠年道“所以跑路呀!”

费飞点头道“对对对,这里不是久留之地,赶快跑路,跑得越远越好。那还愣着干嘛?走呀!”

渠年道“你的炼丹炉不要了?不炼丹了?”

费飞急道“炼丹炉没了可以再买,命没了到哪里去买?”

渠年道“但这里有黑玉枸杞,也是买不到的。要不这样,我还是把你收进无限空间,你在里面慢慢炼丹。”

费飞这时也不再讲究有没有自由的空气可以呼吸了,点头道“这样也行。”

渠年便走到丹炉旁边,伸手按在丹炉上,把丹炉收进了无限空间,又把边上的若干药材收了进去,然后才把费飞也收了进去。

费飞刚进去,还没定下心神,剑灵就飘了过来,围着费飞绕了好几圈,道“小飞飞,你终于进来啦,我想死你了!”虽然他没有表情,但言语中却透露着兴奋,那种感觉就像是色狼把小姑娘按在了地上,正在摩拳擦掌。

费飞没好气道“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淫荡?一个大男人,说话让人家头皮发麻。”

剑灵道“我又不是男人。”

费飞道“难道你是女人?就你的粗犷的嗓音,如果是女人的话,那更恶心。”

剑灵道“我没有男女之分,在我眼里,你们也没有男女之分,就好像你们喜欢一条狗,公狗和母狗在你们的眼里重要吗?不重要。”

费飞道“你才是狗。”

剑灵道“小飞飞,我们不聊这些不愉快的话题,你来给我讲故事吧,好久没听你讲故事了,我好期待!”

费飞道“讲个屁!”

渠年带上费飞以后,就跟楚三敢出了门,一人骑了一匹马,后面带着上百名侍卫,这些侍卫因为不干涉他的自由,只是单纯地保护他,所以不敢多问!

两人到了千国商会的钱庄,蝉夕和玉夙已经收拾好了,两人为了路上方便,又以男装打扮。还有酒叔,听说要离开咸阳了,非常兴奋,一口气喝了大半坛的酒,现在三人正在钱庄的门口等他们!

蝉夕这时上马,凑近渠年道“秦公子,我这钱庄要不要转移啊?毕竟里面有几百条人命呢!”

渠年道“不用转移,就算何在野攻破咸阳,为了长远计,他也不会屠城泄愤,毕竟不是敌国破城,他反而要安抚这里的民心,不会有事的。”

蝉夕点了点头,道“那就好!”

几人就骑马向东城门跑去。

秦王宫。

秦王现在正待在水德殿,水德殿已经变成临时作战室,中间摆放着一个巨大的沙盘,上面插满了小红旗。墙上挂着一幅巨大的作战地图!

殿里站着几十个人,都是武将,所有人的脸色都非常沉重,沉重中带着紧张!

前线的战报像雪花一样飘进了这间作战室,只不过没有一个好消息,都是前线兵败如山倒的消息。秦军传递消息既不靠人,也不靠鸽子,而是靠闪蓝鹰,顾名思义,这种鹰是蓝色的,像闪电一样快,一天能飞几千里,所以带回来的消息都是新鲜出炉的。

越新鲜的消息越劲爆,炸得这些将领脑袋有点晕,嗡嗡的!

秦王的脸色更是好看不到哪里去,阴沉着一张脸,都能拧出水来,在地图前来回踱着步,无比烦躁,这时转头看着诸将,大声道“都这么长时间了,你们就想不出一个好的办法吗?”

诸将鸦雀无声。

秦王怒道“你们倒是说话呀!你们都是我大秦的将军,大秦的中流砥柱,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平时秦国养着你们,怎么到了关键时刻都怂了呢?你们害不害臊?”

这时一名将领说道“王上,我们并没有怂,只要王上一声令下,我们即刻奔赴战场,就算战死,也绝不会退缩一步。”

秦王咬牙道“我不是要你们战死,而是让你们想一个战胜的方法!”

那将领道“现在我们三面受敌,除了东面函谷关的三十万兵马没有被钳制住,但也要防着山东六国偷袭,所以秦国四面的防军全部被牵制住了,我们现在已经没有兵马可以调动,能调动的兵马不足三十万,而何在野和义渠国的联军就将近一百万,我们这三十万兵就算调过去,也是以卵击石。”

秦王怒道“我是让你们想办法的,不是让你们给我分析形势的,形势我比你们懂,如果寡人有三百万兵马,还要你们作甚?你的意思是不是秦国已经亡了?”

那将领虽然心里确实这样想的,但嘴上不敢承认,这时抱拳道“臣愿领兵迎战何在野,宁愿杀身成仁,宁死不降!”

秦王就有些烦躁,摇了摇头,道“净说这些没用的话。看来也指望不上你们了。”这时又长叹一口气,道“我真后悔没有听信渠年的话,都是你们这帮庸臣误了寡人,本来我是打算听取渠年的建议,把何在野扼杀在摇篮之中,都是你们这帮庸臣!”

这帮庸臣虽然一点都不赞成他的话,毕竟这件事都是他一个人自作主张,他们不过是附和了一下,没想到现在就把这张黑锅甩在了他们的头上,但他们也只能默默地背了下来,没有作声。

却在这时,门外就人禀报“万庭将军觐见!”

秦王没好气道“进来!”

万庭推门而入。

还没来得及行礼,秦王就喝斥道“你怎么现在才来?”

万庭抱拳回道“臣听说何在野造反,就把羽林军布防了一下,所以耽误了时间,请王上恕罪!”

秦王道“布防?如果叛军打到咸阳,你那点兵马,怎么布防也没用!”

万庭道“那也要死战到底!”

秦王摇了摇头,道“都是这样的话,就没有中听的话说一点给寡人听听吗?”

万庭便不作声了!

秦王又道“知不知道渠年在干嘛?”

万庭道“渠年公子在逛街!”

秦王怔道“逛……逛街?他这个时候还有心思逛街?”

万庭道“还带着美女逛街,兴致盎然!”

秦王道“兴致盎然?畜生!”

万庭道“可能是因为他不知道何在野叛变的消息。”

秦王道“那他现在知道了吗?”

万庭道“我告诉他了。”

秦王道“那他怎么说?”

万庭便把他和渠年的对话内容一五一十地转述一遍!

秦王听完怒道“这个畜生竟然还说风凉话?”

万庭忙道“可能公子也不是在说风凉话。”

秦王道“你不知道内情,当然是这样想,前段时间他建议我,趁着何在野刚回洛川,脚跟未稳,发兵攻取洛川,但我当时没有听信他的话,所以他肯定在幸灾乐祸,在背后嘲笑寡人。”

万庭想了想,渠年当时好像确实在幸灾乐祸,但他毕竟承渠年的人情,这话他没有说出来,而是说道“公子绝不敢嘲笑王上,他最后还说誓与咸阳共存亡!”

秦王道“这话你也信?”

万庭道“我想公子还是忠君爱国的!”

秦王没好气道“爱个屁!在他眼里,国还没有银子重要,劣迹斑斑!”

万庭道“那既然公子算准何在野要造反,那说不定心里也有了应对之策,要不要把他招过来商量一下?”

秦王没好气道“既然你们都想不出好的办法,那寡人只能拉下脸皮请他过来了,谁让你们这帮庸臣没有一点用呢?好马还不吃回头草,现在寡人被你们这帮庸臣坑的,连一匹马都不如!幸亏他是我的儿子,要不然寡人的脸都被你们丢光了。”

诸将没有底气,均是一言不发,心里都在想,就目前这种局势,就算你儿子有一人可抵百万大军的头衔,请过来也没一点鸟用!何况何在野已经上过他一次当了,这次怎么可能轻易上当?就不信我们这么多身经百战,足智多谋的将领,还不如你那个乳臭未干且从未上过战场的龟儿子?

第335章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秦王这时就派人去了幽夕小筑,召渠年入宫。因为情况紧迫,他没有派太监去召,因为太监走起路来跟娘们儿一样,扭扭捏捏的,所以派了侍卫去召,特殊情况之下,宫内也可以骑马,所以来去匆匆,不到一炷香工夫就回来了。

那侍卫进殿后就急急说道:“启禀王上,公子不在梧桐巷!”

秦王怔道:“不在梧桐巷?逛街还没回来?”

那侍卫道:“据公子家里值守的侍卫说,公子刚刚回来过一趟,后来又骑马匆匆离开了!”

秦王惊......

《剑公子》第335章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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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336章 一群饭桶

这话虽然对秦王大肆赞扬,但秦王听在耳朵里,却感觉是冷嘲热讽,不但是他这样觉得,就连那些将领也是这样想的,感觉这个渠年公子真的是胆大包天,就算是以前的太子,也不敢这样对秦王说话,哪怕没有嘲讽,就这吊儿郎当的态度,估计也够喝一壶的!

秦王听得脸都绿了,冷冷道“秦渠年,你说话要注意分寸,别恃宠而骄,连寡人你也敢嘲讽,信不信跟扶虔一样,也把你拖出去打一百大板。”

渠年心里确实有气,也确实是在嘲讽他,但人活在这个世上,靠的是实力,只要有实力,腰杆就硬,父子间也是如此。但他也懂得分寸,见他父王生气了,也不敢得寸进尺,这时笑道“父王这话说的,我怎么敢嘲讽父王呢?我是句句发自肺腑啊!此心可表日月,天地可鉴哪!”

因为冷嘲热讽这个界限不好确定,秦王拿他也是没有办法,何况现在还要指望他,这时便道“好了好了,别油嘴滑舌了,说正经事。”

渠年走到秦王身边,望着面前巨大的沙盘,又看了看沙盘周边的将领,道“什么正经事呀?”

秦王道“万庭不是跟你说了吗?”

渠年道“就是秦国现在三面受敌?”

秦王道“听你的口气,好像还嫌少啊?”

渠年道“父王,你把我叫过来,不会指望我破敌吧?”

秦王道“那我把你叫过来干嘛?吃饭哪?”

渠年道“不是,父王,你太高看我了,这么多将领在这里呢?哪里能轮得到我说话呀?”

秦王道“他们都是一群饭桶,拿不出好的方案来,要不然我也不会叫你过来了,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那些将领就低下羞愧的头颅!

渠年道“我没有得了便宜还卖乖,我感觉这件事一点都不便宜,一不小心,你就是万劫不复。”

秦王道“别跟我说这些没用的话,前些日子,齐国把剑架在你的脖子上,你才愿意为齐国出谋划策,但你是秦国公子,现在国家危亡,你没有讨价还价的空间,难道也要我把剑架在你的脖子上吗?”

渠年道“父王这话说的,国家兴亡,匹夫有责的道理,我肯定知道的呀!我也巴不得为国尽力,纵横沙场,但我得有这个能力呀!这么多人都想不出好办法来,我又怎么可能想的出来?”

秦王道“我相信你有这个能力。就算没有这个能力,你编也要编一个办法出来,让我参考一下,我现在连一套参考的方案都没有,这么多将领站在这里,除了死战到底那一套,就没有其他合理的方案,白白贻误战机。”

渠年转头看着他,道“父王,你好可怜!”

秦王没想到他会忽然冒出这一句话来,微一怔,随即没好气道“谁说不是呢?这么多将领站在这里,寡人却无人可用。”

渠年道“不过父王,我可以给你想办法,但现在秦国就如同一个将死之人,就算医术再高明的大夫,也不敢包治包好,我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万一给我医死了,你可不能怪罪于我。”

秦王道“你放心,如果马死了,你这个大夫也得死,我想怪罪你也没机会了。”

渠年道“也就是说,就算为了我自己,也要努力想办法了?”

秦王道“没错!”

渠年道“那我试一试吧!”

这些将领虽然什么话也没有说,但心里还是不以为然的,感觉这家伙也真的就是死马当活马医,虽然这家伙有些才能,但这种情况下,秦国就像是一个将倾之厦,四处漏风,摇摇欲坠,就凭他一个人想要力挽狂澜,恐怕没有那么容易,哦不,不是恐怕,而是绝对没有这个可能。但凡有一点点的可能,他们这么多人不可能想不出来,三个臭皮匠还顶一个诸葛亮,何况他们是几十个臭皮匠!

渠年这时又道“有战报吗?”

秦王就指着边上的一张桌子,道“上面不是吗?”

渠年就走了过去,就见桌子上堆满了纸条,大概都是卷起来放在鹰腿上的缘故,虽然已经展开过,依旧是一卷一卷的,足有上百张。

渠年便随手展开几张,上面的内容简洁明了,大抵相似,基本都是敌军来势汹涌,某某某城请求支援,或者是某某某关请求支援,要么是某某某部请求支援!虽然这么多信,但基本上用一句话就能概括,那就是救命啊!救命啊……

渠年看了几十张,基本都是一个格调,看得他都有些头疼,更别谈他的父王,也难怪会气急败坏。

渠年就走了过来,道“千篇一律!没什么好看的。那敌军现在攻到什么位置了?我对秦国的地名不太了解,看不太懂。”

秦王就指着沙盘道“上面插着红旗的地方,就是敌军目前所处的位置,因为消息传到咸阳有点延误,这些红旗肯定还要靠前!”

渠年一看沙盘上的小红旗,吓了一跳,密密麻麻的,足有好几十面,咸阳的南面西面北面都有,果然呈包围之势,东边也有合围之势。在他的印象中,红旗是代表胜利的意思,没想到竟是被敌人占领了,颇感意外,这时咽了一口口水,道“好像确实有点棘手啊。”

秦王道“不棘手的话我找你来干嘛?我们这么多将领不会解决吗?”

渠年道“谁能把敌我兵力部署跟我讲一下?敌人有多少兵马,我们有多少兵马!”

秦王道“就我跟你讲。北面,何在野五十万,义渠国四十万,合计九十万,我方有三十万守军,但都比较分散。”

渠年怔道“义渠国这是倾巢出动呀!”

秦王点头道“差不多!”

渠年道“义渠国为什么对何在野这么配合?拿出身家性命跟他玩?”

秦王道“洛川原本就是义渠国的都城,后来被我秦国攻下了,他们只能退守漠北,但这洛川毕竟是他们的旧都,埋葬着他们的列祖列宗,所以他们一直耿耿于怀,我估计,何在野肯定允诺事成之后,让出洛川之地,要不然义渠国不会这么积极。”

渠年道“原来是我们刨了人家的祖坟哪!那也不怪人家了。如此说来,北方肯定守不住了。那西方呢?”

秦王道“西方是昌化君,也有兵马五十万,我方守军二十万。”

渠年惊道“昌化君竟也有这么多兵马?”

秦王点头道“我也是大意了,昌化君是你的叔叔,你应该知道,这个人非常聪明,哦不,非常狡猾,竟然隐忍这么多年,一直安分守己,我以为他只有二十万的兵马,没想到他竟偷偷摸摸地养了这么多兵马,看来他早就有不轨之心。”

渠年叹道“养虎为患哪!”

秦王道“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

渠年道“二十万守五十万,确实有点守不住啊!”

秦王道“这话用你说?”

渠年道“那南面呢?”

秦王道“巴蜀国派出四十万兵马,跟义渠国一样,我方守军二十万!”

渠年道“二十万守四十万,倒也能凑活!”

秦王道“守得很艰难!”

渠年道“那巴蜀国的目的何在?也有祖坟被我们家给刨了吗?”

秦王道“那倒没有!他们没有特别目的,巴蜀国跟义渠国一样,跟我秦国是世仇,只要秦国有什么困难,他们肯定要过来踩一脚,巴不得挑起我们秦国内乱,让他们渔翁得利。”

渠年道“什么也不图,也就是图开心喽?”

诸将领就感觉这个公子跟正常人不一样,在这样的场合,所有人都绷紧了神经,非常严肃,而他却跟唱戏一样,说话吊儿郎当的,如果不看他是秦王的儿子,他们真想揶揄他几句。

秦王这时说道“差不多吧。”

渠年道“那我们现在,咸阳周边能调动兵马有多少?”

秦王道“三十万左右。”

渠年道“包括羽林军吗?”

秦王点了点头。

渠年道“那函谷关有多少守军?”

秦王道“也是三十万,但那三十万不能调动,因为韩赵魏三国离得太近,如果让他们知道函谷关空虚,肯定会趁火打劫。”

渠年道“所以你们现在手上的三十万兵马也不知道增援哪一方?”

秦王道“没错!现在北方威胁最大,叛军势如破竹,但如果我们把这三十万兵马拉去增援北方,效果并不明显,但连羽林军都调过去了,咸阳城就会变得空虚,没有一点防备,如果西边的昌化君攻进来,咸阳弹指可破!但如果这三十万兵马去增援西方或者南方,北面的叛军肯定长驱直入,势不可挡。”

渠年点了点头,道“那守军能坚持几天?”

秦王道“南面西面能勉强坚持个十天八天,但北方,肯定坚持不了十日。”

却在这时,门外传来马公公的声音“公子,茶已经给你泡好了,需要现在喝吗?”

渠年道“赶快进来,我都快渴死了,说得我嗓子都冒烟了!”

马公公就推门而入,提着茶壶走了进来!

众将领均觉匪夷所思,现在国难当头,他们午饭都没有吃,也没心思吃,但这个公子倒好,竟然还有心思喝茶?

马公公走到边上的桌子旁,拿过茶杯,满满倒了一杯,虽然说茶倒七分满,留下三分是人情,但他估计公子渴坏了,所以给他倒得特别满,就差没有冒尖了。

这时小心翼翼的端着过来,道“公子请用茶!”

渠年接过茶盏,轻轻嘬了一口,却被烫得直吐舌头,急道“太烫了太烫了!马公公你是故意的吧?”

马公公忙道“公子恕罪!这是刚泡的茶,我忘了提醒公子!”

渠年皱了眉头,道“要不是看你一把年纪了,我真想发脾气!”说时就把茶盏递给他,道“帮我吹一吹,吹凉快了再喝。”

马公公应了一声,连忙接过茶盏,轻轻地吹着茶水!

诸将又是感觉不可思议,这个马公公虽然是太监,他毕竟是御前公公,地位崇高,满朝的文武大臣看到他都得客客气气的,包括以前的太子都是如此,生怕他在王上面前说他们坏话,结果这个公子倒好,真的把马公公当成了奴才,呼来喝去,可令他们意外的是,马公公的脸上竟然也没有一丝抗拒之色。

秦王也是不悦,道“都什么时候啦?你还有心思喝茶?我都半天没喝茶了!”

渠年嘿嘿一笑,道“嗓子干,说不出话。”

秦王心里其实是觉得奇怪的,这家伙不是怀疑马公公吗?为什么要让他进来?但他也没有多问,只是瞪了他一眼。

渠年不再理会马公公,而是看着诸位将领道“现在大家是不是都跟我父王一个想法?”

秦王道“他们都跟我一样,都没有想法,所以也就是一个想法。”

渠年说道“现在秦国三面受敌,你们手上只剩下三十万可调配的兵马,无论增援哪一处,都是杯水车薪,所以依我所见,咸阳守不住了,咸阳城必破!”

此言一出,众皆哗然,亏得秦王亲自讲解了半天,你也人模人样地听了半天,没想到到最后竟然冒出这么一句话,这话还需要你说吗?难道我们不知道吗?咸阳城能守住,我们还需要承担饭桶的恶名吗?简直是浪费大家宝贵的时间,甚至感觉受了戏弄,若不是看他是秦王的儿子,真想破口大骂。

就连他一手捧红的万庭都忍不住了,说道“公子,搞了半天,你这话不等于没说吗?”

秦王也是面露不悦,气得真想甩他一耳光,这时指了指他,咬牙道“秦渠年,你一人可抵百万大军的头衔,是花银子买来的吗?我现在都怀疑,在吕宋关外,那主意究竟是不是你出的?还是你觉得这里的饭桶不够多,你还要挤进来凑个数?”

众将领一听这话,若不是把他们比喻成饭桶,真想附和几句!

第337章 真假难辨

渠年笑了一下,转头看着秦王道:“你们为何费尽心机想要保住咸阳?”

秦王道:“你不废话吗?咸阳是秦国的都城,都城没了,秦国也就亡了!”

渠年道:“义渠年的都城不是被我秦国占领了吗?那义渠国怎么没亡?”

秦王微微一怔,道:“你什么意思?”

渠年道:“正如你们所知道的那样,我这个人没带过兵,不会排兵布阵,如果让我领兵上战场,三打一我都打不过人家,所以我只能从大的战略思想上给你们提供意见。兵法......

《剑公子》第337章真假难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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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8章 放长线钓大鱼

因为这件事事关重大,秦王也不敢大意,这时把大内侍卫统领叫了过来,小声嘱咐他,密切关注马公公的一举一动,且不要打草惊蛇!

统领应了一声,就出去了,不过等他出去的时候,马公公依旧站在远处的长廊里,像是一尊雕塑,望向西南的天空。

秦王这时就看着诸位将领,道:“现在计划竟然已经定下来了,你们好好商量一下,看看怎么执行。”

诸位将领应了一声。

秦王就看着渠年道:“你跟我来!”说完也不管他同不同意......

《剑公子》第338章放长线钓大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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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9章 幸亏有小密探

谢长鸿这段时间比较郁闷,感觉世界已经抛弃了他,每天待在家里无所事事,对于他这样戎马一生的武将来说,如果不能穿上战甲,就如同一条被关进铁笼里的狼,看着笼子外面狗咬狗,自然是无比焦燥,但他每天除了借酒消愁,什么事也做不了。

他毕竟是秦国高级将领,虽然宅在家里,但消息也十分灵通,上午就已经得知何在野造反的消息,他以为秦王肯定要召他进宫议事,所以连酒都没有喝,一天都在家里等待消息,结果一直等到傍晚,秦王也没有召见他!

这让他非常失落,仰天长叹一声,又从屋里拿出一点酒来,坐在门口的台阶上,又准备借酒消愁。

因为院子的门没有关,坐在门口的台阶上,他可以看见外面的大街,人来人往,与他的落寞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默默打开酒封,刚仰脖喝了一口酒,门外的大街上忽然传来了匆匆的马蹄声,到他家的门前戛然而止,接着就有几个太监匆匆走了进来。

谢长鸿顿时来了精神,就站了起来!

那几名太监走到他的面前,领头那名公公说道:“谢将军,王上有旨,让你即刻进宫议事!”

谢长鸿一听这话,顿时就激动了,猛地就把手里的酒坛给摔在了地上,急急说道:“好!我现在就进宫!”

秦国北部!

何在野毕竟做了这么多年的大良造,对秦国的军队部署,那是了然于胸,而且他和义渠国的联军实力又有压倒性优势,所以兵分几路,一路势如破竹,很多关隘城池望风而降,先头部队两天行军四百里,按照这个速度打下去,用不了几天,就可以打到咸阳城了。

现在临近傍晚,何在野率领的先头部队刚好走到一片广袤无边的荒原上,便下令停止行军,就地扎营休整,毕竟是造反,还是谨慎一点好,一步一个脚印,不能太心急,夜晚行军,容易遭遇埋伏!

虽然名为扎营休整,但这十多万先头部队就扎了一个营,那就是帅帐,因为他们都是骑兵,为了赶时间,抢速度,都是轻装行进,在这个修士为王的世界里,攻城都不需要云梯撞车,基本都是炼化境的修士直接杀上城楼,然后放几根绳子下来就行了,而那些开化境筑化境的修士虽然没有能力直接飞上城楼,但却比猴子还要灵活,只要有一根绳子,那就是一条通天大道。不过他们是先头部队,主要是为了开路,很少攻城!所以除了何在野之外,其他人都是睡在地上休整,这样如果有敌人偷袭,他们也能及时迎战。

正因为他们是轻装行进,带一个帐篷已经是非常不容易了,不可能带上桌椅板凳,更不可能带床了,所以帅帐之内也是空空荡荡,也就是点了两根蜡烛,边上铺了一张草席,无比寒碜,条件还不如难民营。其实现在天气已经暖和了,还不如待在外面舒服,但主要是逼格不一样,所以何在野还是喜欢住在帐篷里。

何在野虽然也有很多儿子,大儿子都四十多岁了,一直帮他管理封地,能力出众,帮他把封地打理得井井有条,从来都不需要他操心,这次造反,他大儿子也来了,只不过没跟他走一条线,也是一路势如破竹。他最小的儿子只有五岁,非常可爱。但他既不喜欢能力出众的大儿子,也不喜欢可爱的小儿子,唯独喜欢八子何净良。不止是因为这个何净良是他最宠爱的妻妾生的,而且这个何净良从小就聪慧过人,今年才十八岁,就已经突破三阶,让他极为看重。

所以这次造反,他就带了两个儿子出来,一个是大儿子,一个就是何净良,他把何净良放在自己的麾下,就是想让他历练一下,着重培养他。

毕竟安营扎寨也非常讲究,何净良在外面跟那些将领安顿好人马以后,就进入了帅帐,就见他父亲何在野正坐在地上的凉席上,叉开双腿,地上放着一张地图!

何在野见他进帐,就抬头看了一眼,道:“兵马都安顿好了?”

何净良点了下头,就走了过来,在他身边蹲了下来,道:“已经安顿好了吗?”又看着他面前的地图说道:“父亲,秦国的地形以及兵力部署你不是一肚子的数吗?还需要看地图吗?”

何在野笑道:“看地图比较直观一点,有种俯瞰天下,掌控全局的感觉!”

何净良道:“父亲这么厉害,看不看地图都是一样的!都说秦军是虎狼之军,我看也是不堪一击嘛!用不了几天,我们就可以打到咸阳了。”

何在野道:“不能骄傲啊!骄兵必败!领兵打仗,在没有完全胜利之前,一定不能松懈,这不是比武过招,一旦失手,就是万劫不复。”

何净良点了点头,道:“净良受教了!”

何在野道:“我把你带出来,是让你长见识的,领兵打仗跟你在洛川比武过招完全不一样,你一定要跟那些将军好好学习排兵布阵,战场之上,阵型非常重要,而且千变万化,如果你不会布阵,人家一个炼化境的修士冲进来,就如入无人之境,几百个开化境的修士都未必能挡得住一个炼化境的修士,但如果你会布阵,几个开化境的修士就能绞杀一个炼化境的修士,最重要的就是默契,几十万兵马默契配合,就像一个人一样,那就会无往而不利,这一点你要跟那些将军虚心学习,这些都是你在洛川学不到的。”

何净良点头道:“父亲放心,我一直都在努力学习。”

何在野道:“那就好。千万不要骄傲自满。”

何净良点头应了一声,道:“不过父王,如果我们攻下咸阳,你真的准备让昌化君坐上秦王之位吗?”

何在野道:“这个是次要的。我这次仓促起兵造反,并不是为了秦王之位!”

何净良道:“那父亲是为了什么?”

何在野道:“为了天之眼!跟天之眼相比,秦王之位算得了什么?昌化君不知道这个秘密,如果他要秦王之位,我得秦渠年和费飞,那这件事已经是皆大欢喜了。”

何净良迟疑道:“这两个人真的能炼制出天之眼吗?”

何在野道:“秦渠年这个人你以前在洛川听说过没有?”

何净良点头道:“听说过,一人可抵百万兵马,但我看他也没有传说中那般厉害,你看秦军现在被我们打得抱头鼠窜,溃不成军,也没见到有什么厉害的奇谋妙计嘛!”

何在野道:“千万不能小瞧这个人,我在他手上上过一次当,此人不是庸碌之辈,秦军只是还没有反应过来,才会被我们打得溃不成军,我现在最担忧的就是这个人,所以我才会亲自领兵打头阵。”

何净良迟疑道:“他真的有这么厉害吗?让父亲如此慎重?”

何在野点了点头,道:“有的,如果说在吕宋关他是侥幸得胜的话,但他后来又从忘川河谷杀了出来,还是见证了他是一个有能力的人。”

何净良道:“既然此人如此厉害,那父亲可有应对之策?”

何在野道:“不需要应对之策。此人虽然聪明绝顶,但却不懂得排兵布阵,在战场上我们根本遇不到他,他只会耍一点小聪明,只有我们硬着头皮往前打,不受任何干扰,就不会上他的当,现在我们握有绝对优势,只要稳扎稳打,他翻不起多大的风浪。”

何净良点了点头,道:“那这个跟炼制天之眼有关系吗?”

何在野道:“当然有啊!我跟你说这么多,就是要告诉你这个人不简单,连焦魂残剑都能拔出来,那找到腹吻草也就在情理之中了,而且我已经得到可靠的消息了,费飞我都审讯过了,就是让他又跑了,太可惜了。”

何净良道:“只要能攻破咸阳,这两个人跑不掉的。”

何在野道:“但愿如此。”

却在这时,帐外传来一个兵卒的声音:“启禀大良造,咸阳有密信!”

何在野连忙站了起来,道:“拿进来。”

那名士兵就走了进来,递了一封信给他,这信因为是绑在鹰腿上送过来的,所以上面都是褶皱!

因为帐内没有桌子,所以蜡烛就插在地上,何在野这时撕开信封,把信拿了出来,抖了两下,信纸展开,便又蹲了下来,借着烛光开始看信,模样非常狼狈,就像是卖火柴的小女孩。

没有征得父亲同意,何净良虽然心里好奇,但也不敢把头凑上去。

何在野看完信,眉头紧了紧,道:“你刚刚还说这个秦渠年言过于实,现在他的动作就来了。”

何净良道:“这封信是关于秦渠年的?”

何在野便把信递给了他,道:“你自己看。”

何净良接过信,就对着烛光看了一遍,看完就抬头看着何在野,深吸一口气,道:“他们居然打算放弃咸阳?”

何在野点了点头。

何净良又道:“这个秦渠年的想法果然跟常人不一样啊!我们这么多人都没有想到他们可能会主动放弃咸阳。”

何在野道:“秦渠年这个人就喜欢剑走偏锋,出其不意,一不小心就会上他的当。”

何净良道:“这家伙就像是一个赌徒,不过确实是名副其实,能想出这个孤注一掷的办法,不简单哪!”

何在野道:“没错!幸亏我在朝中有密探,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如果他真把一百二十万兵马秘密调过来,我们九十万兵马迎上去,肯定会被他们打得措手不及,就算我们赢了,也是损兵折将,到了咸阳,在昌化君的面前也没有了话语权。”

何净良道:“没错,幸亏及时得到这个消息,要不然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何在野道:“你会不会感觉这个消息是假的?”

何净良非常意外,微微一怔,道:“应该不会是假的吧?这个计划对他们来说,应该是最好的计划了。”

何在野点了点头,道:“没错!这个办法我都没有想到,应该是他们最好的计划了。”

何净良道:“那父王作何打算?还要一直往南攻吗?”

何在野深吸一口气,道:“不能在再攻了,再攻就攻进小阴沟了!”

何净良道:“那我们就驻扎在这里吗?”

何在野道:“驻扎在这里肯定不行,这里无险可守!前面就是大庸山脉了,上面有两大关口,左面是居良关,右面是上庸关,让义渠国攻居良关,我们攻上庸关,因为这里是秦国境内,虽然关隘险峻,但守军并不多,我们轻易就可以把它攻下来。攻下来以后,我们再打探消息,如果他们确实调集兵马准备跟我们一决雌雄,那我们就不走了,凭关据守,让他们攻,我们守,这样就算我们人数不如他们,也可以占有绝对优势。”

何净良道:“那万一他们不攻呢?”

何在野道:“不会的,虽然我们是在造反,但他们比我们着急,他们把南面西面的守军都抽调过来,就是为了速战速决,要不然等昌化君和巴蜀国攻进来,他们就会腹背受敌,被我们一网打尽,永无翻身之日。”

何净良点了点头,道:“这倒是个好主意!这样我们倒可以以逸待劳。”

何在野道:“你去通知义渠王,把这个消息告诉他,让他攻下居良关以后,先安稳下来,免得他像傻子一样一直往前冲,这家伙第一次踏上秦国国土,心情很激动。”

何净良点头道:“好!我现在就去通知。”

何在野道:“而且要通知昌化君和巴蜀国,如果秦军抽调兵力,一定要让他们加紧攻势,与我们前后夹击,这是天赐良机,让他们千万不能贻误战机。”

何净良点头道:“好!”

何在野道:“此事事关重大,一定要注意保密,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要不然秦渠年得到消息,肯定要改变主意,天知道这家伙又会整出什么幺蛾子来?”

何净良应了一声,就退出帐外。

第340章 谢长鸿的春天

谢长鸿来到王宫,天已经黑了。秦王和渠年正在水德殿等他,在此期间,渠年一直盯着沙盘,暗自揣摩,时不时跟秦王说上两句话。

谢长鸿进殿,行了君臣之礼。

秦王道:“今天发生的事你都知道吧?”

谢长鸿点头道:“臣听说了,何在野造反了!”

秦王点头道:“知道就好!知道寡人今天为什么没把你叫过来吗?”

谢长鸿道:“臣不知!可能是臣做错了事情,惹王上生气了!”

秦王道:“恰恰相反,寡人是因为重视你......

《剑公子》第340章谢长鸿的春天

剑公子

第341章 马公公的爱情

侍卫统领早就禀告秦王,马公公已经抓住了,据说当时马公公既没有反抗,也没有自杀,直接束手就擒了,现在被关在后宫一处废弃的院子里!

父子两人到了那处偏僻的院子门前,门外有侍卫把守,推门而入,院子里也站了几个侍卫,见到秦王,纷纷行礼!

这个院子许久没有修缮了,有些破败,里面有间房的窗户上映着烛光,秦王便走了过去,伸手推开了门,只觉霉味扑鼻。屋里也比较乱,到处堆放着杂物,上面落了一层厚厚的灰尘。

在正中间的地板上,盘膝坐着一个人,面朝外,正是马公公,头发有些凌乱,因为被封住了修为,点住了哑穴,所以动也不动。

两人进屋后,虽然屋里霉味扑鼻,但渠年还是顺手关上了门。

秦王这时上前一步,解开了马公公的哑穴。

马公公怔怔地看着秦王,面无表情。

秦王冷冷说道:“寡人以为你会自杀的,没想到你却没有。”

马公公苦笑一声,道:“我服侍了王上一辈子,总要交代清楚再走!”

秦王道:“寡人待你不薄啊!以你这种身份,所能拥有的,寡人都给你了,虽然你不是臣,那你已经位极人臣,所有王公大臣看到你都是客客气气的,你还有什么不满足?何在野又能给你什么好处?”

马公公道:“我知道王上待我恩重如山,我也不想背叛王上,只是我有把柄抓在何在野的手上!”

秦王怔道:“你裤裆里连把柄都没有,又怎么会有把柄抓着他的手上呢?”

马公公轻叹一口气,道:“王上,奴才是十九岁净身入宫的,当年进宫的时候,你才十二岁,奴才进宫就开始服侍你,跟着你平步青云,一直走到今天的位置,这么多年来,王上从来没有亏待过奴才,奴才一直心存感激。”

秦王就指了指他,道:“你还知道心存感激呀?既然心存感激,为何还要背叛寡人?”

马公公笑了一下,笑得很苍凉,道:“王上知道我因何入宫吗?”

秦王怔道:“我以前好像听你说过,你是一个阳.痿,那玩意本来就是多余的,割不割都是一个样,所以你就割了入宫了,心里反而清净,难道不是吗?”

马公公摇了摇头,道:“不是的!”

秦王道:“那难道是何在野送你入宫的?但你入宫的时候,何在野也还是个孩子呀!”

马公公道:“王上知道我老家也是洛川的吗?”

秦王怔道:“这倒没在意,不会就因为你跟何在野是老乡,就背叛寡人了吧?老乡的感情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浓厚了?”

马公公缓缓说道:“那倒不是!其实奴才结过婚,十七岁就结婚了,奴才的妻子是跟我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她长得很漂亮,在我眼里,她是天下最漂亮的女人,我很爱她,可惜结婚的第二年,因为生了龙凤胎,大出血,就走了……”

说到这里,两行热泪潸然而下!

马公公含泪又说道:“那时候我家里穷,一个人带着两个孩子,孩子还经常生病,不要说看病,连饭都吃不上,而且自从我妻子死了以后,我也是心灰意冷,后来我听说进宫做太监,有一百两银子的净身费,不但包吃包住,以后每个月还有钱拿,所以我把我孩子托付给我的邻居,把一百两银子也交给了他,让他好好照顾我的孩子,后来每年我拿到俸薪,都会送回去,送给我的邻居,我不希望那两个孩子受苦。”

秦王道:“这两个孩子现在落在了何在野的手上?”

马公公道:“是的!后来我升官了,有钱了,但我有钱也没地方花,所以这些钱我都送回去了,因为送的太频繁,又在洛川的地盘上,所以就引起了何在野的注意,后来他暗中打探,终于把这件事打探了出来。虽然我跟我的孩子几十年没有见面了,孩子也已经老了,都已经儿孙满堂了,我跟他们之间已经没有感情了,但正如王上所说,血浓于水,他们毕竟是我的血脉,他们就是我活在这个世上的全部,我又怎么能忍心弃他们于不顾呢?”

秦王道:“所以你就选择背叛了我?”

马公公流泪道:“奴才对不起王上,但奴才心里也是一直念着王上的,何在野叛逃以后,曾让我在王上的饮食里下毒,毒害王上,但我却始终没有动过这个念头!”

秦王冷冷道:“何在野叛逃之前我就怀疑你了,你想下毒也没有机会,你接触过的东西,寡人一样都没有吃过。当然,是我儿子最先怀疑你的!”

马公公脸上就露出震惊之色,看了看渠年,这时苦笑一声,道:“如此看来,我出卖的消息也是假消息了。公子果然聪慧绝顶,王上能有这么聪慧的儿子,也是秦国之幸哪!”说时,又摇了摇头,道:“既然那么完美的计划都是一个假计划,公子肯定还有更完美的计划,何在野的实力撑不起他的野心,他完了!”

秦王道:“可是你现在明白的有点晚啦!”

马公公道:“王上,我知道我罪无可恕,我也没指望王上能原谅我,但王上看在我服侍王上一辈子的份上,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求求王上到时攻破洛川,能够放过我的孩子,他们是无辜的,他们从没有参与这件事!”

秦王道:“如果你不说,寡人怎么会知道你有孩子的存在?”

马公公支吾道:“王……王上聪明绝顶,肯定可……可以猜出来的。”

秦王笑道:“没那么简单吧?你是怕何在野知道被你耍了,得到一个假消息,会杀你的孩子泄愤,你其实也是抱着侥幸心理,你也在赌,赌何在野肯定死在战场上,没有杀你孩子的机会,不过他在知道上当的那一刻,肯定要把你出卖我的事给抖露出来,这玩意儿一传十,十传百,何在野的兵马毕竟也是寡人的兵马,就算他败了,寡人也不可能把他的兵马屠戮干净,所以这个秘密保不住,这也是你没有自杀,没有反抗,主动坦白的原因。”

马公公听得冷汗直冒,连眼泪都忘记了流淌,用哀求的口吻说道:“王上,确实是这样的,但我孩子是无辜的,他们都是普通百姓,从来没有做过不忠不义之事,这都是奴才一个人的错,冤有头,债有主,求王上杀我一个人吧。”

秦王道:“本来我怎么也想不通你为何要背叛我,毕竟你是陪着我长大的,所以前两天渠年怀疑你的时候,寡人还是持怀疑态度的,因为寡人实在想不出你背叛寡人的动机!但现在听说你儿孙满堂,那寡人就全明白了。所以说太监就不能有孩子,一旦有了孩子,就会有了牵挂,有了野心。虽然寡人对你很好,但你认为,你对寡人来说,只有苦劳,没有功劳,你的孩子,也永远都见不得光,走不进朝堂,甚至不能认祖归宗。虽然你的孩子被何在野抓在了手里,但对你来说,也是一个契机,如果你投靠何在野,助他谋朝篡位,或者帮他得到天之眼,那你就是他的第一功臣,你的子孙也可以登朝入堂,光宗耀祖,运气好的话,还能得到两颗天之眼。我猜得没错吧?”

马公公听得面容死灰,急道:“王上,不是你想的这样的,奴才真的是受了胁迫,迫不得已呀!”

秦王冷笑一声,道:“迫不得已?这只是其中一部分的原因,但你的心确实已经叛变了。你出卖今天的作战计划,确实还情有可原,你是为了你的孩子着想。但你前几天出卖天之眼的消息,就不可原谅了,何在野并不知道费飞的事情,也不可能主动让你打听,但你为何要主动告密呢?”

马公公就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渠年转头看着秦王,笑道:“父王,没想到你也这么聪明哪!”

秦王故作不悦,道:“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你父王向来聪明绝顶好不好?虽然你父王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但你父王一怀疑一个人,那就会变的特别特别聪明,比你还聪明几十倍,所以你以后也不要让我怀疑你,要不然你斗不过我的。”

渠年心道,那看来今天跑路的消息还不能让你知道,待会要跟万庭私下里交代一下,以后可不能说漏嘴了。嘴上道:“父王肯定是聪明绝顶,要不然也不会生出我这么聪明的儿子来。”

秦王点头道:“这话在理!”

马公公见这对不要脸的父子在互相贴金,但他心里还是认同的,这对父子确实太聪明了,何在野拿他们差远了。

秦王这时又看着他道:“这么多年来,我之所以相信你,并不是因为你特别优秀,相反,我是觉得你特别平庸,用着特别放心,毕竟伺候人的活,不需要太聪明的人来干,结果正如你自己所说,你的实力撑不起你的野心。想用一个感人肺腑的爱情故事就想把寡人感动,你把寡人想的太天真了。寡人从来不相信爱情。”

第342章 也不过如此

马公公听得汗如雨下,心里后悔不迭,早知道刚刚就不把他儿子的情事主动交出来了,要不然还能赌一把,只是他没想到自己这么凄美的爱情故事,自己每每想起,都要流上几滴眼泪,怎么却感动不了秦王呢?同时也后悔自己不该鬼迷心窍,自己的孩子大富大贵的过上一生不就行了吗?为什么一定要建功立业,出将入相呢?可能他是一个太监,这是他心中的缺憾,不想她的子孙后代也有此缺憾吧?

但不管怎么说,这世上没有后悔药,这时泪水又流了下来,几乎用哀求的口吻,道:“王上,求你看我服侍您一辈子的份上,放过我的孩子吧……”

秦王冷哼一声,道:“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不管放在哪个国家,谋反篡逆都是诛九族的大罪,要不然造反的成本太低,你看何在野,冒着诛九族的风险也要造反,如果我不诛你九族,秦法何以立于天下?”

马公公听了这话,浑身颤抖,泪如雨下,嘴里呢喃几句,却没有说出话来。

秦王这时不再理会他,转身就走!

渠年就追了过来,小声道:“父王,一人做事一人当,诛九族是不是有点太过了?毕竟他的孩子是无辜的,我们到时可以调查一下,如果他的孩子没有参与谋反,我看这事就算了吧,杀他一个人就够了。”

秦王停下脚步,看着他道:“渠年,你有如此善念,父王很欣慰,但宽仁之君不是善良之君,一个国家就像一棵大树,如果在上面发现了蛀虫,就应该把一窝全部弄死,而不是弄死其中一只。”

渠年道:“但他的孩子们不是蛀虫,已经变异了,已经破茧成蝶了,跟他没有关系。”

秦王道:“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儿子会打洞,蛀虫的后代永远是蛀虫!所以我聪明,生出你这个儿子也很聪明,这都是一个道理。况且叛乱还未平息,你就开始为叛贼求情,你这种想法很危险哪!迟早有一天你会吃亏的!若不是看你是我的儿子,我连你也斩了。”

渠年还想再争取一下,秦王却挥了下手,道:“你别再求情了,不求情我还能给他们一个体面的死法,如果再求情的话,我会将他们全部车裂腰斩!”

渠年舔了下嘴唇,便不说话了。

秦王又道:“这个人真的没有利用价值了吗?要不要再利用他发两条假消息给何在野?”

渠年道:“没有必要了。再发也就是画蛇添足了,他的价值已经被榨干了!”

秦王点了点头,这时走到院门外,见侍卫统领守在院门口,便说了一句:“杀了吧!秘密埋了!”

统领应了一声。

第二天一大早,天刚蒙蒙亮,何在野虽然只有一座大营,但还没来得及拔营,就收到一封密函,函谷关的三十万守军已经撤离函谷关,开始向咸阳方向进发,这让他精神一振,看来马公公传递的消息不假,立马整顿兵马,开始向上庸关进发!

在路上,又断断续续收到消息,秦国南面西面的守军也开秘密撤离了,这让他喜出望外,大呼一声:“天助我也!”

何净良骑在马上,走在他的身边,这时笑道:“父亲,看来秦渠年还不知道他已经被人卖了呀!”

何在野道:“他就算再聪明,毕竟也是人,又不是神仙,怎么可能会神机妙算?就连秦王都不可能怀疑马公公,又何况他这个刚回来个把月的人?”

何净良道:“也幸亏父亲深谋远虑,如果不是提前在秦王身边安插一个这么重要的人物,就让秦渠年的奸计得逞了!”

何在野道:“就算没有马公公,我也会得到这个消息,你父亲在朝中耕耘这么多年,如果连这点眼线都没有,那我也不敢造反。既然造反,那肯定是十拿九稳。”

何净良点头道:“父亲说得极是!”

何在野道:“你现在就把这个消息告诉义渠王,让他加快速度,今天天黑之前赶到居良关,明天把居良关拿下,然后在居良关就不要走了,把他们左侧的几路兵马全部收到居良关,以逸待劳!”

何净良道:“现在就开始收拢兵马,会不会让秦军怀疑他们的计划已经走路风声了?”

何在野道:“现在就算怀疑,已经晚了,既然他们把西南防线上的兵力抽了回来,就已经是离弦之箭,覆水难收了,现在他们想再把兵力调回去,已经来不及了,而且调来调去,就跟没头苍蝇一样,军心也就散了!”

何净良点了下头,道:“父亲说得有道理,那我现在就派人通知义渠王!”

何在野道:“还有,要通知昌化君和巴蜀国,现在秦军防线空虚,让他们抓紧时间抢攻,早早跟我们汇合。”

何净良应了一声。

到了傍晚时分,何在野率领的十几万大军就抵达上庸关前,不过离有十几里地,看不清雄伟的上庸关。但他熟悉这里的一草一木,看不到也能想象得出来,毕竟不是出来旅游的,能不能看见都无所谓。这时就准备安营扎寨,明天攻城,虽然只安扎一个营,但也要有仪式感。

结果他的大营还没有扎好,哨兵探报,上庸关的秦国守军已经全部撤离,一个不剩,不过秦军临走前拆了上庸关,现在的上庸关已经变成一推废墟!

何在野颇感震惊,道:“守军撤了?还毁了上庸关?”

何净良道:“守军毁了上庸关,会不会已经知道我们打算在上庸关坚守了?”

何在野点了点头,道:“有可能!”

何净良面露担忧道:“那事情岂不是糟糕了!”

何在野道:“没有你想的那么糟糕。首先这只是我们的猜测。而且如果他们现在能猜到,我倒巴不得如此,他们西南防线上的兵力已经在调往咸阳的路上,他们就算猜到又能怎么样呢?还是要跟我们决一死战,一样被我们前后夹击。他们总不能把调回来的兵力再塞回去吧?能不能塞回去我们暂且不说,就算能够塞回去,一切只不过回到了原样而已。”

何净良道:“那我们要不要追击?”

何在野缓缓摇了摇头,道:“不用追击,按照原计划行事,明天我们先占据上庸关,再打探消息,如果他们的兵马还是往这边来,那我们依旧坚守上庸关,如果没有往这边调来,我们再主动出击。”

何净良道:“但上庸关已经毁了呀!”

何在野道:“就算上庸关毁了,它依旧是关隘,两侧还有茂密的山林,我们依然可以凭险据守,以逸待劳。”

何净良道:“那不如我们今天晚上就占据上庸关了?”

何在野道:“打仗不能心浮气躁,要不然容易中敌人的埋伏,现在大势已定,不用着急,明天白天去。”

何净良点了点头,道:“好!”

说完,就开始整顿兵马,安营扎寨了,当然,只扎何在野一个人的营。

第二天,何在野就领着十几万兵向上庸关进发了,到上庸关一看,果然已经人去楼空,哦不,确切地说,是人去楼塌。本来他还打算,到了上庸关以后,找个房间好好休息一下,虽然他这几天住的帅帐有逼格,那毕竟不舒服,他也想有间房,有张床。

所以他望着这一堆废墟,有些失望,但也仅仅是失望,对于他的王霸大业来说,房间和床不值一提。相比之下,他更喜欢睡在秦王宫的床上。

因为他们是兵分几路,现在他决定坚守上庸关了,所以就把右侧的几路兵马都调了过来,毕竟大庸岭很长,想要完全守住,那是不可能的,还要分散兵力,只有调到一起,才能集中优势。而且咸阳的兵马也是有限的,他也不怕对方派兵迂回包抄,如果包抄的人太少,他根本不用放在心上,如果包抄的人太多,那正面的守军就会相应变少,那他就会趁机杀向咸阳,一举占领咸阳,到时刚好跟昌化君和巴蜀国的人马在咸阳会合。

所以还没到中午,上庸关就汇聚了三十多万人马,何在野的大儿子何净忠也来了!

何在野现在无事可做,虽然他感觉胜券在握,但毕竟是在造反,这种突然的安静让他也非常紧张,只能拼命地派人打探消息,转移注意力。

到了中午时分,终于有消息传来,秦国北方溃逃的兵马正在向咸阳汇集,而从南面西面防线上抽调的兵马,也正在向咸阳北面汇集,而咸阳的卫戍部队有三十万,已经赶到咸阳北面两百里地的位置,由万庭担任主帅,已经跟北方溃逃回去的兵马汇合,近六十万,估计等到抽调的六十万兵马一到位,就要发起进攻了。

这一切他并不觉得意外,因为他早已经得到线报,他唯一觉得意外的是,函谷关抽调的三十万兵马忽然无故消失了,竟没有出现在撤回咸阳的路上。

这可是三十万兵马啊!而且秦国对山东六国最为忌讳,所以函谷关这三十万兵马是秦国最精锐的兵马。

这让何在野有些恐慌,连忙派人打探,好在他一直就害怕秦军会采取迂回包抄的战术,通往大庸岭的所有道路上,他都提前布置了暗探,快到傍晚时分,他终于接到探报,函谷关那三十万兵马并没有赶往咸阳,而是在半路折而向北,由谢长鸿担任主帅,赶往居良关以东五百里地的意生坡!

意生坡是大庸山脉和崤山山脉交界的地,那里地势平缓,无险可守,而且跨度很长,就算他们提前得知谢长鸿的动向,想要在那里阻截这三十万兵马,也是不太可能的,何况他们现在正在收拢兵力,东面的兵马都已经被义渠王收拢到了居良关,意生坡根本没有守军!

不过这也不能怪何在野考虑不周,毕竟他是来造反的,不是来守江山的,就应该以进攻为主。

何在野得知这个消息,也不敢怠慢,急忙升帐议事,当然,还是在他那个唯一的营帐之内。本来这种事情,几个将领躲在小树林里面聊一聊就行了,但他觉得没有逼格,那样跟土匪有什么区别?

营帐内虽然没有帅案,却有帅位,就是最里面面朝帐门的地方,何在野此时就站在那里。在他的面前,站着十几位主要将领,其中就包括他的两个儿子。

何在野便把他得到了消息,跟诸位将领说了一下。

等他说完,他的大儿子何净忠就说道:“父亲,这件事很明显,谢长鸿率领的三十万函谷关精锐是打算迂回包抄,越过大庸岭,然后跟咸阳方面的主力军里应外合夹击我们!”

何在野道:“目前看来,这确实是他们最好的办法,我唯一觉得奇怪的是,他们迂回是不是迂得太早了一点,毕竟咸阳方面的主力部队还没有集合完毕,他们早早跑过来干嘛?他们今天晚上就可以越过大庸岭,但他们的主力部队还在咸阳呢,很多还在赶往咸阳的路上呢!”

何净忠道:“可能是谢长鸿太过自负,手握三十万精锐,贪功冒进,没有把我们放在眼里。也有可能是他以为我们现在要抢攻咸阳,所以提前绕道我们的后方,让我们有所顾忌,这样就可以拖延住我们,为他们的主力部队争取时间,毕竟他们的援军还没有赶到指定地点。反正不管他什么时候来,肯定是为了包抄我们,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要不然他辛辛苦苦跑过来干嘛?”

何净良道:“我觉得大哥说得很有道理,这就是秃子头上的虱子嘛!”因为他在军中没有威信,说话也没有底气,说得细声细语!

何在野深吸一口气,道:“好像确实只有这一个可能,这肯定是秦渠年的主意,可能是我对他太在意了,有点高估他了,所以才会觉得忐忑。”

何净忠道:“父亲,秦渠年再厉害,也不过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从来没有领兵打仗过,领兵打仗哪里有那么容易?随便几句话就能搞定一场战争?上次在吕宋关,父亲只不过是大意了,才让他侥幸得逞,现在他又想出这个馊主意来,肯定以为我们还像以前那么大意,让他偷袭一下,这世界哪有那么多好事,还全让他给碰见了?”

第343章 方向不对

何在野点了点头,道:“可能确实是我小题大做了。但话说回来,这个秦渠年还是有点能力的,他能想出这样的计划,已经是非常不简单了,只是被我们提前洞悉了他的意图,所以你们感觉他不过如此,如果我们一直被蒙在鼓里,很容易被他偷袭得手。”

何净忠道:“就算我们没有提前得到消息,他这样的计划也很难成功。”

何在野道:“孤注一掷嘛!其他人有没有不同意见的?”

这时一名将领说道:“这个谢长鸿这么快越过大庸岭,会不会是为了攻打洛川?”

另一名将领附和道:“现在洛川空虚,倒也不排除这个可能。”

何净忠却道:“如果秦渠年真的用兵如神的话,不会想出这么一个馊主意的,洛川虽然空虚,但地形复杂,想要攻破洛川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办到的,而且就算攻破洛川,对他们也没有一点帮助,他们连咸阳都可以放弃,我们为何不能放弃洛川?”

那名将领道:“但我们的家眷都在洛川啊!”

何净忠道:“我们有充足的时间,现在我们就可以通知洛川,让他们注意谢长鸿的动,稍有不对劲,让他们立马将你们的家眷转移至深山里。”

何在野说道:“这种情况微乎其微,这三十万兵马是秦国的精锐,好钢就要用在刀刃上,本来他们现在就兵力不足,不可能让这三十万精锐去打酱油的,如果让这三十万兵马真的去洛川的话,那我们现在就可以直接攻向咸阳了,再无后顾之忧。”

众将均觉有道理,纷纷点头。

何在野这时又道:“既然谢长鸿艺高人胆大,把自己当做一把尖刀,插入我们的后背,只可惜他来得太早了,我们有时间招待他们。”

何净忠道:“没错,现在万庭的正面部队还没有集结完毕,我们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先把谢长鸿的三十万精锐给吃了,只要这三十万精锐没了,秦国就像抽掉了主心骨,再也翻不起浪花了。”

何在野点了点头,道:“你现在就派人通知义渠王,让他做好准备,我们要伏击这三十万兵马。”

何净忠应了一声,就退出帐外。

居良关。

义渠王率领四十万兵马现在正集结在此,不过居良关已经被毁了,所以也没有房间住,不过他不像何在野那么讲究,随时随地都要搭一个帐篷,此时他就坐在一座山头上,附近围着一群将领。

义渠王比较年轻,着装打扮也不像中原人那么讲究,头上并没有挽发髻,就很随意地扎了一个马尾。而其他将领的发型都是千奇百怪,有的扎着脏辫,有的扎两个麻花辫,有的干脆披头散发。

义渠王三年前才登基,跟所有刚登基的君王一样,血气方盛,志向远大,总想着干出一番轰轰烈烈的丰功伟绩,带领国家走向美好的未来。而秦国无疑就是他施展抱负的好地方,毕竟列祖列宗都被秦国虐待过,如果在他的手上,把秦国搞垮了,夺回他们的旧都洛川,那列祖列宗在天有灵,肯定要天天托梦来夸他。

登基这三年来,他天天都在想着如何搞乱秦国,秦国现在越来越强大,让他如坐针毡,寝食不安。结果就在这节骨眼上,何在野跟他说要造反,还允诺他洛川之地,这让他喜出望外,这种狗咬狗一嘴毛的事情,他是喜闻乐见的。就算得不到洛川,他也愿意过来踩一脚,虽然义渠国现在还没有实力灭了秦国,但这一战过后,不管何在野造反能不能成功,秦国也会元气大伤,一蹶不振。

所以他跟何在野一拍即合,甚至亲自领兵,就是想到秦国的领土上风光一把,如果有可能,还可以到咸阳去逛一逛,毕竟他的列祖列宗都没有人去咸阳逛过,这也是一件光宗耀祖的事情。这两天在秦国的国土上纵横驰骋,真的是快意恩仇,爽得不得了,哪怕没有帐篷住,起码心灵有了归宿。

现在他得到何在野的线报,说函谷关三十万精锐准备包抄他们,这让他有些紧张,急忙把十几个主要将领召集到小树林里,商量这件事情。

这时一名将领说道:“大王,我们这次过来就是打酱油的,棒打落水狗,但我们只能站在岸上打,不能跳到水里去打,要不然容易被狗咬伤。这三十万函谷关精锐,可不能小觑,如果我们埋伏他们,虽然可以成功,但我们肯定也会元气大伤,得不偿失。”

另一名将领说道:“没错,我们就是来捣浆糊的,能踹两脚就踹两脚,不能踹两脚我们就脚底抹油,回家睡觉了,没有必要跟他们硬刀硬枪地干,毕竟何在野就算得到了秦国江山,也未必会把洛川还给我们!”

义渠王想了想,道:“话说得没错。但这三十万精锐今天夜里就应该会越过大庸岭,如果他们包抄我们,那我们后路被截断了,那不战也得战了!”

一名将领说道:“那也不能是我们一家设伏,我们跟何在野说一下,让他多派一点人过来,让他自己去设伏,我们少派一点人去打酱油,我们一定要保存实力,因为我们这次带过来的是义渠国的全部家底,不能有半点闪失,一定要小心翼翼,小心才能驶得万年船嘛!”

义渠王道:“万一何在野不同意呢?”

那名将领道:“不同意我们就撤兵,就不陪他玩了,我们本来就是来捣浆糊的,大王,你不能本末倒置,只要形势一不对,我们就脚底抹油,跟秦国人没有什么信义可言,何在野也是秦国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义渠王点了点头,道:“好!那你现在就通知何在野,让他赶快选好埋伏地点,多派一点人过去,我们负责掩护。但你话要说得委婉一点,就说我们在大漠上纵横惯了,只会野战冲锋,不会打伏击战。”

那名将领应了一声。

何在野得到这个消息以后,并没有感到愤怒,因为他也有自知之明,知道义渠国就是来打酱油的,他们的目的就是落井下石,没有更大的理想抱负,不能跟他造反的相提并论。经过一番商量,在确定万庭的兵马没有北进的态势以后,决定派出三十万兵马,义渠国再派十万兵马,在郎中山伏击秦国那三十万精锐。

只要那三十万精锐准备包抄他们,那郎中山就是他们的必经之道,这一次何在野也是势在必得,只要灭了这三十万精锐,他也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因为这一战事关生死成败,所以何在野也是非常紧张,连睡觉的心思都没有,一直在打探消息。

到了子夜时分,终于有消息传来,函谷关那三十万精锐,已经越过大庸岭,不过令他意外的是,这支部队竟没有停下或者转弯的意思,而是一路向北,飞奔而去。

何在野就感觉莫名其妙,实在有点想不通,半夜又把诸位将领召到了帐中,商讨这件事。他的大儿子何净忠因为去郎中山设伏了,所以没有来。

诸位将领听到这个消息,都感觉莫名其妙,其中一人说道:“这个谢长鸿一辈子没带过这么多的兵,不会太亢奋了吧?一下跑过头了吧?”

另一名将领道:“或者是迷路了!毕竟这半夜三更的,又是在荒郊野外,迷路也很正常。”

又有一名将领说道:“那这就好玩了,三十万兵马变成一群无头苍蝇了,都不用我们设伏,不战自溃啊!”

这几人的回答,让何在野不满意,这时深吸一口气,道:“这不太可能。我了解谢长鸿这个人,他对秦国北方的地形了如指掌,就算是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里,他都不会迷路。”这时又看着何净良道:“你认为呢?”

何净良道:“我感觉不大可能,他们肯定另有目的。有可能他们知道我们会在郎中山设伏,所以他们想多花几天时间,绕开郎中山,这也可能是他们提前过来的理由。”

何在野点了点头,道:“你这个解释倒有些合情合理,除此之外,应该没有其他可能。确实,这样他们提前过来也能解释的通了。”

何净良道:“那我们现在是不是应该让大哥撤出郎中山,让他再换一个地方设伏?”

何在野道:“这个不着急,就算他们绕过郎中山,也要几天的时间,我们完全有时间,如果南边昌化君和巴蜀国攻破防线,我们都不用理会这三十万兵马,直接南下夹击万庭的兵马!让他们在这里慢慢绕着玩,等到咸阳平定了,这三十万兵马就算再精锐,也如同丧家之犬,最后再来慢慢收拾他们。”

何净良点了点头,道:“父亲说得有道理!”

何在野道:“但我们也不可掉以轻心,还是要严密注意谢长鸿的动向,防止他杀一个回马枪,这家伙既然能让秦渠年看上,也是诡计多端,不可不防。”

第344章 方向还不对

因为大庸岭以北是他们的占领区,所以消息打探起来也快,如同雪花一样飞过来,不过得到了消息一直都没有改变,那就是谢长鸿一路向北,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也没有拐弯的意思,就算他们要绕开郎中山,现在也应该拐弯了呀,毕竟郎中山的山脉是往西北方向倾斜的!

何在野百思不得其解。因为太过关心这件事,他一夜都没有睡,他的将领们也没有睡。快到凌晨的时候,又收到一个消息,谢长鸿不但没有往西北方向拐弯,反而往东北方向去了。

众将领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一名将领说道:“他们去东北干嘛?那你有什么地方值得去啊?怎么感觉谢长鸿像是叛逃了?马上都要离开秦国地盘了。”

何在野喃喃说了一句,道:“东北?东北……”忽地瞳孔一缩,头皮一麻,惊道:“义渠国王城!”

众人经他提醒,如同醍醐灌顶,现在想想,谢长鸿去的方向好像真的是义渠国王城的方向。

何在野又喃喃说了一句:“我们千算万算,还是上了秦渠年的当,好一招声东击西之计啊!”

何净良迟疑道:“父……父亲,这三十万精锐就算去攻打义渠国的王城,也解不了咸阳之困啊!”

何在野摇了摇头,道:“不!秦渠年虽然带兵打仗不行,但揣摩人心那是一流的,他已经算准了义渠国跟我们是同床异梦,义渠国就是来打酱油的。如果这三十万兵攻打洛川,我们可以置之不理,但他攻打义渠国的王城,义渠王绝不会坐视不管的,毕竟这次义渠国几乎是倾巢出动,家里只剩下二十万老弱残兵,肯定挡不住这三十万精锐。”

诸将一听这话,顿时就紧张了起来,如果义渠国四十万兵马回援,那他们虽然有五十万大军,也是独木难支,岌岌可危。虽然他们作战经验丰富,但从来都没有想到咸阳都快被包围了,对方竟然还会有心事去攻击这么个不痛不痒的地方,怪不得大良造一直对这个秦渠年小心翼翼,看来传言不假,这家伙虽然没有上过战场,但确实是用兵如神,就像是玩蛇的人,总能一把抓住蛇的七寸,但蛇却不知道它的七寸有多重要。

何净良也非常紧张,因为从造反到现在,他们一直都掌握着主动权,有条不紊,虽然后来秦渠年出手,给他们增加了一点难度,但并没有改变战场形势,他们依旧握有主动权,没想到现在却发生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们措手不及,虽然他第一次上战场,但也知道,战场上措手不及是一件多么严重的事情。一旦他们输了,那可是诛九族的大罪,所以他的头上也有冷汗渗出,这时说道:“那父……父亲,我们现在该怎办呢?要劝阻义渠王吗?”

何在野也是心乱如麻,这一次他真的没有低估秦渠年,对他非常慎重,甚至主动停下兵马,由攻击转为防御,就是怕一不小心就着了他的道,结果千防万防,还是没有想到他竟然能想到如此刁钻的战术,让他手忙脚乱。但他毕竟是主帅,还站在唯一的帅帐之中,所以努力使自己平静,这时说道:“如果义渠王得到消息,老家要被人家抄了,他肯定要回去,现在我们只能用重利诱惑他,让他稳住军心,只要他不回去,攻破咸阳以后,我们把大庸岭以北的土地全部割让给义渠国,而且咸阳城一破,帮他夺回王城,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让他不要紧张。”

众将领想了想,如今之计,也只能这样了,不管怎么样,也只能先稳住义渠王了!

义渠国这次毕竟是倾巢出动,所以也非常慎重,也在密切注视谢长鸿的这三十万兵马的动向,这时也已经打探到,谢长鸿的兵马往东北方向去了,因为他们就从那里来的,所以反应比何在野快多了,第一反应就是,这三十万精锐是要攻打他们的王城,肯定不是为了去看塞外风光的!

义渠王就感觉匪夷所思,冤有头,债有主,明明是何在野造反,而他们只是打酱油的,这基本就是心照不宣的事情,但秦王怎么会这么不上路子,洛川离得那么近,他不去抄家,偏要长途跋涉去抄他这个打酱油的家,真是莫名其妙。这么精锐的兵马,不用来保家卫国,却要去干这种隔靴搔痒的事情,把我家抄了你能得到什么好处?本来我义渠国的日子已经够苦了,你还要过来雪上添霜。

如果何在野告诉他,咸阳有天之眼,义渠王就算知道谢长鸿要去抄他的家,他也会无动于衷,毕竟相对于成仙,其它的事情都是小事情,但他不知道这个消息,何在野也不可能告诉他,所以他只是单纯地打酱油,就像是看到仇人被人家围殴,他闲着无事,也会趁乱上去踹两脚,结果一脚还没踹下去,自己家里却着火了,那他哪里还有心思去踹人呢?还不赶紧回家救火?

本来他这次出兵,还想着拿回洛川,夺回他家的祖坟,让列祖列宗托梦夸夸他,结果现在倒好,老祖坟还没抢到手,新祖坟又要被人刨了,如果列祖列宗泉下有知,不要说托梦夸他了,估计能把祖坟气的冒烟,还是冒黑烟!

所以他把众将领召集到小树林里商量一番,所有人都认为现在应该赶回王城求援,毕竟他们只是打酱油的,要端正自己的态度,不能偷鸡不成蚀把米,家里只有二十万老弱残兵,其他地方虽然还有兵马,但也是远水解不了近渴,只能靠他们这一支兵马救援了,回去迟了,王城被攻破,以秦军的尿性,肯定要屠城泄愤,他们的老婆小孩可都在家里呢!

这时天还没亮,但义渠王心里着急,毕竟他的老婆小孩最多,就开始召集兵马,准备回援王城。

刚把兵马整顿好,义渠王.刚跨上马,何在野派来的使者就到了。

那使者拦在义渠王的马头,抱拳说道:“敢问义渠王这是要去哪里啊?”

义渠王道:“你赶快让开,我没空陪你聊天,我要回去,回去迟了,我王城都要被人家攻破了。”

那使者道:“义渠王这样做,有点不讲信用了吧?”

义渠王道:“我老窝都快被人家端掉了,你跟我讲信用?”

使者说道:“义渠王三思啊!这明显就是调虎离山之计,你现在回援,很有可能在路上遭遇伏击,得不偿失啊!而且我们现在已经是离弦之箭,没有回头路了,如果不能攻下咸阳,让秦国缓过气来,最后肯定也会秋后算账的,义渠国恐怕以后也不能安生了。”

义渠王道:“那是以后的事,我义渠国跟你秦国打了上千年的仗了,天天都在秋后算账,我没放在心上。跟着你们才是羊肉吃不着,还要惹得一身骚。”

使者道:“义渠王只要跟着我们去咸阳,大良造说了,大庸岭以北的土地全部割让给你们义渠国,等到攻破咸阳以后,谢长鸿那三十万兵马就会变成丧家之犬,到时我们轻而易举就可以帮你们把王城再夺回来。”

义渠王道:“夺回来也是被屠戮过的王扼,还有意义吗?”

使者道:“义渠王,你是一国之王,眼光和心志应该高于普通人,不能只顾眼前,因小失大呀!虽然王城丢了,有些可惜,但只要你忍一忍,事成之后,你就会得到大庸岭以北的广袤土地,还有无数城池,不是一座王城所能比拟的。有了这么多土地城池,你义渠国从此就崛起了呀!甚至可以南下和山东六国争天下,再也不用窝在漠北那偏僻苦寒之地了,孰轻孰重?义渠王可要三思啊!”

义渠王边上有一个脾气暴躁的将领,这时怒道:“三思个屁!我们这次过来,就是来帮助你们的,那是因为我们有乐于助人的高贵品质,但乐于助人也有个度,现在我们家都快没了,还帮个屁?你见过谁因为帮助别人,把自己帮助的倾家荡产,家破人亡的?那就不是帮助别人了,而是脑子有病!至于你说的大庸岭以北的广袤土地,你那完全是空嘴说白话,也不怕闪着舌头,你怎么不说把全天下都割让给我们呢?如果我们现在不回去救火,真的去帮你们打下咸阳,到时变成丧家之犬的就不是谢长鸿了,而是我们,我们家都没了,你们还会帮忙往回打?我估计你们刚好灭了我义渠国,一箭双雕,你们秦人没一个好东西,帮你们打到大庸岭,已经相当给你们面子了。”

这话话糙理不糙,如果义渠国真帮他们打到咸阳,而他们的王城又丢了,不管是何在野,或者是昌化君,都不可能再帮他们夺回王城,毕竟义渠国一直都是秦国的心腹大患,利用完了以后,除掉都来不及,怎么可能帮他们?帮完他们还要割地,这事怎么算都不划算。

第345章 回援

虽然他说的很有道理,但使者也不能直接承认,这时急道:“我们大良造重信义,在秦国有口皆碑,既然他答应的事情,就绝不会出尔反尔!”就没好说,哪里像你们这群王八蛋,没有一点信用。

那名脾气暴躁的将军这时冷笑一声,道:“如果你家大良造真重信义,就不会造反了!”

这话说的就有点羞辱人了,使者若不是现在有求于他们,真的就翻脸了。这时忍气吞声道:“如果你们不相信,我们可以签一纸契约,白纸黑字,到时想抵赖也抵赖不了了。”

那名将军冷笑一声:“契约有个屁用!特别是你们秦国人签的契约,连草纸都不如!”

使者咬牙道:“你……”

那名将军怒道:“你还感到委屈了?为了帮助你们,我们现在已经深陷泥潭了,秦国三十万精锐正在赶往我们的王城,我们被你们坑惨了,已经引火烧身,能不能救下王城都是个未知数,你们不给我们雪中送炭也就罢了,还想拉我们陪葬?你回去告诉大良造,我义渠国已经仁至义尽。”说时拔剑出鞘,道:“你给我让开,我们现在时间宝贵,没时间陪你叽叽歪歪!”

使者咬了咬牙,就退到一边了!

义渠王这时领着三十万兵马就火急火燎地出发了,还有十万兵马在郎中山,而他们回去必走郎中山。

路过郎中山的时候,虽然何净忠带领三十万兵马守在郎中山,但他也不敢阻拦,现在义渠国正在气头上,说话的时候嘴里都喷火,如果真的呛起来,那真的是鹬蚌相争,让渔翁得利了。

义渠国撤离的消息传到何在野的耳朵里,天已经亮了,因为这名使者比较实诚,把他面见义渠王的经过如实叙述了一遍,何在野气得当时脸就绿了,拳头捏得咯咯作响。俗话说,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你们跑就跑嘛,为什么还要撕破脸皮?又不是我派人端了你们的老窝。这种感觉就像是两个人一起去偷东西,结果等他爬进了院墙,另一个人却跑了,而且临跑之前还要指着院墙骂他做贼可耻!

帅帐里站满了人,何在野当着众将领的面,也不能把悲观的情绪表露出来,毕竟他们都是在造反,军心易变,这时哈哈一笑,道:“没种的东西,跑了就跑了,幸亏一切还在我的掌握之中。”

一名将军就感觉他笑得有点假,这时面露担忧,道:“大良造,要不我们现在先撤回洛川吧?洛川地形复杂,易守难攻……”

何在野打断他的话,怒道:“放屁!从现在开始,谁要再说出撤退之类的话,扰乱军心,定斩不饶!”但他也知道现在军心不稳,不能光靠恐吓,要不然把这些人逼急了,容易窝里反,毕竟他们是在造反,本来就名不正言不顺。这时又缓和了口气,脸上故作放松,道:“我不知道你们有什么好担忧的?情况变糟糕了吗?显然没有。虽然义渠王带走了四十万兵马,但你们想到没有?敌方那函谷关三十万兵也被带走了,那三十万兵马可是秦国最精锐的兵马,相比义渠国那四十万兵马,有过之而无不及,现在想想,我们跟咸阳方面的实力并没有改变,此消彼也消,你们有什么好担心的?”

众将领想了想,好像也确实是这个道理,刚刚之所以觉得恐慌,可能还是因为他们在造反,比较心虚,干坏事的时候当然人越多越好,这样可以彼此壮胆,忽然队友逃跑了,总感觉天塌下了一半。

何在野看众人的表情,比较满意,又道:“你们更没想到的是,义渠国这次撤兵,对我们来说,不但不是坏事,反而是一件天大的好事。你们应该心知肚明,义渠国这次虽然派出四十万兵马,但完全就是过来凑热闹的,根本不肯出力,硬骨头都是我们来啃,他们从来不啃,现在却不一样了,函谷关那三十万精锐马上都要打到他们的老家了,现在他们还会不出力吗?我估计最多后天,他们就要交上手了,那肯定是奋勇杀敌,比我们还卖力,说不定能全歼函谷关那三十万精锐,就算不能歼灭,肯定也会重创那三十万精锐,只要函谷关那三十万精锐一灭,那我们的压力只有减轻,不会有丝毫增加,你们想想是不是这个道理?”

众将领想想,好像确实是这个道理,义渠国那四十万兵马跟着他们,完全就是打酱油的,畏首畏尾,四十万兵马最多跟上他们二十万兵马,现在让他们迎战函谷关的精锐,确实是把他们全部潜能都激发出来了,倒也是让他们派上了用场,让他们主动地啃下这块硬骨头。

想通了这一点,众将领纷纷点头。

何在野道:“所以说,局势依旧掌控着我们的手里,那个秦渠年虽然聪明,但也没有你们想象中的那么厉害,他出的这个主意,完全就是一个馊主意,反而送给我们一份大礼,如果到咸阳抓到他,我还要感谢他。所以你们完全没有必要担忧,现在秦国南面西面几乎没有守军,防线一触即溃,我们在这里最多待上五六天,昌化君和巴蜀国就可以攻进来了,和我们前后夹击,万庭那几十万残兵败将完全不足为虑。”

众将领又纷纷点头。

何在野道:“你们也一夜没睡,赶快去睡觉吧!睡醒了就等着升官发财吧,没什么好担忧的。”

众将领被他这么一忽悠,心真的就放了下来,应了一声,就退出帐外!

义渠年领着四十万兵马,出了郎中山,就马不停蹄地向东北方向追了下去,只可惜他们得到消息的时候,谢长鸿已经跑下去好一段路程,而且谢长鸿是贴着崤山山脉一直往北跑,而郎中山相距崤山却有五百里地,他们只能斜着追赶过去,距离又拉长了许多,所以从凌晨追到天黑,他们也没有追上谢长鸿。

义渠王心里焦急,生怕迟回去一步,家里的老婆都让畜生一样的秦军给玷污完了,所以就算天已经黑了,他们依旧顶着月光赶路,好在出了郎中山,就是一望无际的荒原,他们也不怕被人设伏。而且他们在居良关休整了一天,精力充沛,又是因为忙着回家救老婆小孩,所以四十万兵马一点都不觉得疲惫。

但谢长鸿的兵马因为已经连续赶了几天几夜的路,人困马乏,所以天黑以后,就在一条小河边,就地休息了。那里水草茂盛,人也可以喝水,马也可以喝水,喝完水再吃点干粮,就直接躺在柔软的草地上休息了。现在毕竟刚刚开春,野草枯黄,睡在上面特别干燥,特别舒服,还没有蚊虫叮咬。

可能大家真的是太累了,这一觉睡得特别香甜,除了轮流放哨的人,其他人均是一觉睡到天亮。

谢长鸿养足了精神,伸了个懒腰,这时翻身上马,就领着三十万兵马继续向义渠国的方向进发了!

结果还没走上大路,忽听南方隐隐约约地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转头一看,借着清晨朦胧的光亮,就见南方道路的尽头,尘土飞扬,看来有一支大部队正在赶过来。

谢长鸿脸色一变,大喝一声:“我们走!”说时就踢了下马肚,领着三十万兵马上了大路,向北疾冲而去,一时之间,也是尘烟滚滚。

南面那一支部队正是义渠国的军队,他们连续赶了一天一夜的路,因为他们跑得太快,哨兵都跟不上他们的脚步,所以两眼一抹黑,根本不知道谢长鸿已经跑到什么地方了,反正望着自家的烟囱跑就是了!

没想到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这么容易就让他们追上了秦国的兵马,看来谢长鸿还是大意了,他以为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偷袭他们的王城,所以路上才会有所懈怠,哪里会想到他义渠王会这么聪明,早已经洞悉了他们的动机,连夜追了上来。

义渠王不免喜出望外,这时大叫一声:“给我追!”

因为谢长鸿在前面跑,而他们在后面追,从阵型上来说,后面的人是占有优势的,如果前面的人停下脚步,根本来不及排兵布阵,就会给他们冲散了,何况他们有四十万兵马,人数上还占有优势,所以义渠王才会底气十足。

只可惜他们胯下的马经过一天一夜的奔跑,已经体力不济,而谢长鸿的兵马刚刚休整了一夜,体力充沛,所以从早上追到中午,义渠国的军队始终追不上谢长鸿,永远间隔几里地的距离,把义渠王急得嗷嗷直叫!也幸亏义渠国的马在大漠上驰骋惯了,比周室的马跑得要快,而且耐力持久,要不然早就被甩下去几十里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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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6章 阴阳山

谢长鸿这时领着三十万兵马已经进了峡谷,马蹄山回荡在峡谷里,就像敲锣打鼓一般,震耳欲聋。

义渠王领着四十万兵马,这时也冲了进去,跟前面的秦军始终相隔几里地。

这条峡谷有三四十里地长,两旁壁立千仞,陡峭无比,真的如同斧头辟开一般,几十万兵马冲进来,如同是洪水涌了进来。

大约跑下去二十几里地,义渠王正追得兴致盎然,没想到却在这时,前面的秦军忽然竟停了下来。这让义渠王非常意外,措手不及。本来一个跑一个追,已经追了大半天了,非常有默契,虽然他一心想追上前面的秦军,只恨自己的腿不够长,要不然骑在马上,也可以助胯下之马一臂之力,哦不,应该是两腿之力。但前面的秦军忽然不跑了,这跟他想象中的场景不一样,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事出反常,必有妖孽,为了谨慎起见,他也不敢再追了,这时就急忙竖了下手,四十万兵马就停了下来,那毕竟是四十万兵马,不能说停就停,所以还往前还缓冲的一两里地!

义渠王原本以为,前面的秦军忽然停下来,肯定是跑不动了,准备在这里跟他们大决战了,毕竟是峡谷狭窄,他们四十万大军散不开,对秦军来说,这里的地形有利于他们。所以在缓冲的过程中,他还把剑拔了出来,准备决一死战。

结果就在他拔剑的过程中,令他更意外的一幕发生了,前面的几十万秦军竟然放弃了胯下的马,而是像猴子一样,顺着石壁向山顶上爬去,速度极快。

义渠王看得瞠目结舌,定睛一看,原来他们的手里都攥着绳子,共有上千根绳子,一根绳子上有上百人前赴后继地往上爬,贴着两侧的石壁,就像是两排珠帘。

不用多想,这些绳子肯定是提前放在这里的,所以,用屁股想也能想的出来,他们中计了!

义渠王只觉头皮一炸,一时之间,心头无比慌乱,竟没了主意。往前冲吧,前面的秦军虽然爬上了山头,但几十万匹马还留在峡谷里,挡住了他们的去路,如果往后退吧,几十万人拥挤在一起,十几里地长,他的命令传到后面都要好长一段时间,根本没有时间调头!

却在这时,那个脾气暴躁的将军大叫一声:“不好,大王,我们中计了!”

义渠王被他吓了一跳,如果不是现在情况危急,真想呵斥他一顿,一惊一乍的,难道我看不出来已经中计了吗?这么简单的事情还用你提醒吗?因为他现在已经六神无主了,急道:“那怎么办?”

那名将军虽然脾气暴躁,但肯定也是久经沙场,临危不乱,这是大声道:“我们的马不要了,从前面冲出去。”

义渠年被他这么一提醒,顿时茅塞顿开,对啊,只要他们的马不要了,前面的峡谷里就算塞满了马,他们也可以从马背上跑过去,甚至还可以骑着他们的马走!这时大叫一声:“大家随我杀出去……”

话音未落,忽然感觉头顶上有动静,抬头一看,一块巨大的石头就从山顶上落了下来,如果只是这么一块石头,石头从空中飘落的画面,其实还挺唯美的。但很显然,石头并不止一块,这时像冰雹一样落了下来,看来这山顶上早已经埋伏了秦军!

那石头在空中看着不大,但落下来的时候,却是非常巨大,生怕砸不死他们,每一块石头都像一头大象一样,虽然这道峡谷不算狭窄,宽将近一里地,但毕竟是四十万兵马拥挤在里面,根本无处避让,何况还不是一块石头,那么大的石头随便丢下几块,在空中就连成一片,像一座大山压下来,最不争气的石头,落下来也要砸死两三个,就像是抽干水的水塘,随便一网下去,都会捞起一群小鱼。

义渠王和几名将领因为走在最前面,四周不感觉拥挤,在山谷里东躲西闪,也被他们躲开了几块石头,但后面的那些人就没有这么幸运了,随便一块石头落下来,都是满地开花。一时之间,山谷里只剩下石头落地的轰隆声,尖叫声,惨叫声,马的嘶鸣声!

义渠王转头一看,只觉目眦欲裂,这可是他们义渠国的全部精锐呀,如果轰轰烈烈地死在战场上,那也就罢了,毫无怨言,没想到却是在这小阴沟里翻了船,连敌人的毛都没有拔下一根,就要全军覆没了,心里的不甘和愤恨可想而知。

同时也非常后悔,早知道刚刚就不进山谷了,可惜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如果有后悔药的话,他不但不会进山谷,甚至都不会出兵帮何在野,现在倒好,羊肉没吃着,却惹了一身骚。不过话说回来,他到现在都不敢相信,秦军竟然会在这里提前布置兵马,而且算准了他要走这条并不是必经之道的路,简直是太难以置信了!看来这都是那个什么秦渠年的主意,毕竟从他们得到的消息来看,都是这个秦渠年在出谋划策,就算起用谢长鸿和万庭,好像都是他的主意。

虽然他远居漠北,但也听说过秦渠年的名头,毕竟你一人可抵百万大军,如雷贯耳,但他并不怎么相信,感觉夸大其词,所以他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要不然也不会跟着何在野造反了。但现在他觉得,传闻一点都不夸张,毕竟他听说这家伙十三岁就去了齐国,从来没有来过秦国北方,而且他现在也没有来,人还在咸阳,没想到却能运筹帷幄,布置千里之外的事情,而且还布置得如此周密,好像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意料之中,让他如何不惊?就算是自己的亲爹亲妈,也不敢这么了解自己?何况他跟这个秦渠年一次面都没见过。这他妈还是个人吗?

纵然他感到震惊、后悔、愤怒、痛苦,但也于事无补,看到手下被砸成肉泥,他也是心如刀绞,但不管怎么说,还是逃命要紧,因为他的活动空间比较大,这时躲过了几块巨石,带着几名将领就向前面冲去,准备跃上秦军留下的战马,结果谢长鸿带来的三十万人马并没有全部顺着绳子爬上山,还是留了两三万人在下面,这些人都背着弓和箭,倒骑在马上,还有的是站在马背上,还没箭义渠王跃上马,几百支箭就射了过来,看这箭速,射箭的人修为都不低,而且秦军训练有素,第一波射完以后,立马趴了下去,后面的另一波又跟着上来,毕竟有几万人,一人射一支箭就有几万支箭!

义渠年就感觉箭如雨下,虽然他是七阶修为,但躲避起来也非常吃力,这是只觉肚子上忽然来钻心的疼痛,就中了一箭,幸亏他手下的将领眼疾手快,一把把他拉进了边上石头旁,现在峡谷里什么都缺,就是不缺石头。

义渠王猜得一点都没错,这个主意确实是渠年想出来的,当时他看到沙盘上有这么一座山,虽然这座山按比例缩小了,本来应该看不到这道峡谷,但毕竟是军事沙盘,这些峡谷关隘都会做的特别明显,所以渠年一下就看中了这里。

昨天晚上,谢长鸿在半路上睡了一夜,其实就是为了等待义渠军,毕竟这道峡谷地势险要,又不是义渠军回国的必经之路,如果他早早埋伏在这里,义渠军根本不会上当,但他被义渠军追着跑过来就不一样了,还追了大半天,给义渠军的直接感受就是,他们还没有去过阴阳山,却不知道他在夜里就已经偷偷安排了两万人马,赶到了这里。

渠年当时对他说,正因为你们是要去袭击他们的王城,又是秦国最精锐的三十万兵马,他们只要看到你们,肯定会死死地咬住你们,绝不会选择绕过阴阳山。

果然,事情的发展跟渠年预料的一样!

由于山顶上只有两万人,而义渠国的四十万兵马又特别长,足有十几里地,他们的人员不够分配,毕竟不是扔石子,而是扔巨大的石头。这些石头山上没有现成的,都是高手直接用剑砍出来的,而且峡谷又宽,一个人根本扔不到中间,都要两三个人抬着往下扔,这样比较耗时耗力,所以刚开始他们主要是先砸两头,把他们的进路和退路给截断,中间虽然也砸,但没有两头那么密集,跟雨点一样。

等到谢长鸿那二十多万人上来以后,人员就变得充足了,专门有一批高手负责劈石头,有人负责运输,有人负责投掷,有人负责调度。所谓调度,就是眼尖的人伸长脖子站在悬崖边,看哪里的人没砸死,就指挥别人往下砸,大声叫道:“哟,哟,那个没砸死,还在动,再补一块石头下去……”

一时之间,峡谷里全面开花,那么多石头落下去,地动山摇,本来下面的人就散不开,拥挤在一起,就像蚂蚁窝里的蚂蚁一样,随便一个石子砸下去,都要砸死一大片,纵然有很多高手,身手敏捷,但也未能幸免于难,因为那石头是铺天盖地压下去的。

第347章 大俘虏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峡谷里的石头就堆有一丈高,放眼望去,基本上已经看不到人和马了,全部被埋在了下面。当然,谢长鸿怕义渠王起疑心,所以南面的谷口并没有派人埋伏,只靠石头杀人,所以后面也有不少人没有被砸死,大概逃掉两三万人,但这些人也掀不起多大风浪了,所以谢长鸿也没有派人追杀。

天上终于不再下石头了,峡谷里又恢复了往日的静谧,只是多了一股浓浓的血腥之气。

义渠国对秦国来说,一直就是牛皮癣一般的存在,除不掉,治不好,虽然义渠国兵力不多,但义渠兵纵横大漠这么多年,骁勇善战,要不然也不会混成顽疾了。虽然打打杀杀这么多年,秦国总是立于不败之地,但每次也占不了多大的便宜,杀敌一千,自损八倍,有的时候杀敌八百,自损一千。所以每次跟义渠国交战,秦国都做好自残的准备。万万没有想到,就在今天,他们竟然全歼了义渠国四十万精锐,最不可思议的是,他们秦军竟然没有一人伤亡,一个人都没有,若不是他们亲自参与了这件事情,哪里敢相信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竟然是真的,不要说在秦国的战争史上,就是放眼天下,古往今来,也从来没有听过这样的奇迹啊!那可是四十万义渠国精锐啊!哪怕就是屠杀四十万头猪,也不可能这么容易得手呀!

秦军望着死寂一片的峡谷,终于确定眼前这一切都是真的,三十万秦军顿时沸腾了,欢声雀跃,很多人都激动得热泪盈眶,虽然秦军被誉为虎狼之军,但多少年了,秦军也没有打过这样的大胜仗了!虽然他们只是过来搬石头的,也没干其他正经事,但就这一件事情,就足够他们吹嘘一辈子了!

函谷关的几名将领这时将谢长鸿团团围住,虽然他们久经沙场考验,心思老练,喜怒不形于色,但现在,他们的脸上也难掩激动。其中一名将领说道:“老谢,我真没想到,你有这样的能力,看来你平时都在跟我们装疯卖傻呀!说心里话,刚开始王上派你来做我们函谷关三十万精锐的主帅,我告诉你,没有一个将领心里是服气的,背后都在骂你肯定在王上背后拍马屁,才让你骗到了主帅职位,但现在我告诉你,没有一个人心里不服气,也包括我,对你佩服得五体投地呀!”

谢长鸿白了他一眼,道:“佩服我干嘛?这主意又不是我想出来的?我可没有那样的才能,我也是一个木偶,被人操纵罢了。”

众将领面面相觑。

那名将领又道:“不是你想出来的?那是谁想出来的?究竟是谁呀?叫出来让我们瞅瞅呢?”

谢长鸿道:“他又不在这里。他人在咸阳,等你们回去就能见到了!”

众人均是一惊。

那名将领惊道:“人在咸阳?老谢,你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吧?如果这个人人在咸阳,那肯定是几天前想出来的主意,几天前就能料定几天后的事情?还能料定义渠王一定会追上来?这有点太不可思议了吧?你是在寻我们开心吧?”

谢长鸿道:“随便你们信不信,不信拉倒。这么大的功劳,我巴不得你们以为是我干的,我还不想往别人头上推呢!”

众人想想也是这个道理,功劳暂且不说,这一战过后,策划这场战斗的人,足以名垂青史,千古流芳,这样的好处确实抢都抢不来,谁又会故意往外推呢?

那名将领迟疑:“老谢,那这个人究竟是谁呀?是王上吗?”

谢长鸿道:“如果是王上的话,义渠国十八年前就已经灭了,还能让他们活到今天?”

那名将领想想也确实如此,这时挠了挠头,道:“那究竟是谁呀?你就别卖关子了。”

谢长鸿道:“你应该猜得到的呀!”

那名将领说道:“我又不是你肚里的蛔虫,我怎么可能猜得到?”

边上又有一名将领说道:“难道是……渠年公子?”

谢长鸿道:“除了他还能有谁?这么多年,你们又听说秦国有谁惊艳过?”

原先那名将军惊道:“卧槽,竟然是他?一人可抵百万大军,原来不是在开玩笑啊?”

谢长鸿又瞪了他一眼,道:“开玩笑?你这么爱开玩笑,怎么没人说你一人可抵百万大军呢?”

那名将军嘿嘿一笑,道:“我怎么敢跟渠年公子相提并论?我一人只能抵百人大军,而不是百万大军,其实也就是一字之别而已。”顿了下又道:“如果真是渠年公子所为,真的是上天在垂怜我大秦,你想这义渠国,骚扰我大秦上千年,我大秦一直拿他无可奈何,没想到在这国难当头,自顾不暇之际,渠年公子竟然能顺手灭了义渠国的精锐,天哪,完全就是顺手牵羊啊,就这样轻而易举就把大秦国的心腹大患给铲除了,从此义渠国彻底完了,等我们缓过气来就可以把他们一举铲除。”

另一名将领说道:“没错,本来四路叛贼围攻咸阳,我们都已经做好杀身成仁,以身殉国的准备,现在看来,鹿死谁手还真不一定,轻而易举就灭了一路叛贼,我们还一个人都没有死,只要渠年公子正常发挥,不要说四路叛贼,就是十路叛贼,我们也不会放在眼里,何在野的死期到了。”

又有一名将领说道:“我现在对胜利充满了信心,我大秦有渠年公子,简直是如虎添翼啊!这样的绝世之才,当年竟然把他送往齐国做人质,现在想想,真的是后怕,幸亏渠年公子回来了,如果死在齐国,或者让齐国所用,那我大秦国的肠子都能悔青了。”

谢长鸿道:“大家激动的心情我能理解,但叛军还没有灭,不要掉以轻心,骄兵必败。”

一名将领笑道:“话虽如此,但我还是忍不住想骄傲啊!打了一辈子的仗,也没打过这么值得骄傲的仗!”

谢长鸿道:“走,先下去看看,我们好像还活捉了义渠王!”

众将领又来了精神,这时就顺着绳子滑了下去。

义渠王因为腹部中了箭,痛得冷汗直冒,脸色惨白,连路也走不了了,更别谈杀出重围了,此时正躲在一块石头后面,有五名将领围在他的身边。因为他们躲的位置接近秦军的马群旁,所以那里落的石头不多,而且秦国的人一直在注意他,虽然上面的调度也看到他们了,但也没有喊砸死他们。

当谢长鸿领着秦军出现在石头旁的时候,义渠王就知道大势已去,顿时面容死灰,那五名将领一直如此。本来他们兴师动众而来,是准备灭了秦国的,他们打算的好好的,就算灭不掉秦国,也可以捣捣浆糊全身而退,结果现在倒好,咸阳长什么样还没见到,他们就已经全军覆没了。这四十万兵马可是义渠国的精锐,既然被灭,等秦国缓过气来,肯定要灭了义渠国,而且他们相信,秦国肯定能缓过气来!

谢长鸿笑了一下,道:“义渠王,你这是何苦呢?你也太低估我大秦的实力了吧?现在偷鸡不成蚀把米了吧?”

义渠王因为受了伤,本来身体就虚弱,现在又被人家俘虏了,说话都没有底气,只能怒目而视,却没有说话。

那名脾气暴躁的将领这时怒道:“谢长鸿,你别小人得志,今天我们落在你的手里,也没打算活下去,要杀便杀,别想羞辱我们,我告诉你门都没有。”

谢长鸿笑道:“既然你不怕死,那你自杀呀!”

那名将领怒道:“想让我们自杀,门都没有!”这时转头看着义渠王道:“大王,我们今天走到这一步,义渠国已经完了,我们护国不力,罪该万死,也没有脸面活在这世上了,对不起,大王,我们先走一步了!”

义渠王知道他们今天都得死在这里,所以也没有劝阻,没有说话!

那名脾气暴躁的将军说完话,就猛地站了起来,挺剑向谢长鸿刺了过去,其余四名将领也跟着冲了过来,就算是死,也要死在杀敌的路上,而不是坐以待毙,受人羞辱。

秦军早已经想到了这一点,此时有几百名弓箭手站在周围的石头上,有远有近,都已经搭箭上弦,他们身形刚动,几百支箭就射了过来。射箭的这些弓箭手都是炼化境的修为,箭势如虹,可以万步穿杨,这五名将领根本阻挡不了这密密麻麻的箭,还没有冲到谢长鸿的面前,就被全部射杀了!

毕竟秦国和义渠国本来就有仇,这次义渠国还助纣为虐,趁火打劫,所以秦军是恨透了义渠国,所以下手毫不手软。

义渠王坐在地上,倚在石头上,苍白的脸色就露出无尽的悲凉,这时就闭上了眼睛,眼角就有两行泪珠悄然滑下,真的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首……已经没有再回首的机会了!

第348章 街坊邻居

谢长鸿这时说道:“义渠王,你一直想去我们咸阳,今天就如你所愿,跟我们回咸阳吧!”

义渠王睁开眼睛,再也没有了来时的意气风发,像是被捞上岸的鱼,眼神里只剩下绝望,如同是他长大的那一片大漠,没有一丝生气。这时望着谢长鸿道:“这个阴谋是那个秦渠年策划的?”

谢长鸿笑道:“原来义渠王也知道我家渠年公子啊!知道你还敢犯境?你这不是跟自己过不去吗?你猜得没错,这确实是我家渠年公子的阴谋,阴谋也好,阳谋也罢,反正确实是他想出来的。”

义渠王长叹一声,带着无尽哀怨,说道:“天不助我义渠啊!”

谢长鸿道:“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这次不是天不助你义渠,而是你们自作自受!”

义渠王苦笑一声,道:“自作孽的是何在野,这家伙才是死不足惜,明明已经被秦渠年坑过一次了,还不长记性,明知道秦国有秦渠年,他还敢造反?十赔一的赌注他也敢下?”说时又摇了摇头,道:“还是上天眷顾你秦国,要不然我义渠怎么就没有这样的人才?还是上天不公,天灭义渠!”

谢长鸿道:“现在后悔也没有用了,跟我们去咸阳吧,去你梦寐以求的地方。”

义渠王无力地笑了笑,摇了摇头,道:“帮我带句话给秦渠年,他狠!”说时就怒吼一声,像是一头受伤野兽,带着不甘和愤怒,伸手抓住了腹上的箭,拼尽全力拔了出来,又猛地插.进了自己的心脏。

谢长鸿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这样的俘虏,秦国多少年没抓到了,如果能够带回咸阳,自然是一件美事,但他心里其实也在犹豫,毕竟押送他回咸阳也是一件费脑筋的事情,毕竟他们现在还没有打算回咸阳,如果为了押送他,肯定要分出一部分兵马,要不然容易被人家劫走,而且他受了伤,还要准备马车,要不然折腾到咸阳也是死路一条。

正因为谢长鸿犹豫不决,义渠王才有自杀的机会,要不然他早就把他拿下了。

义渠王睁大眼睛,就软软倒了下去,死不瞑目。

这时一名秦国将领哈哈一笑,道:“真没想到我们今天竟然会把义渠的王给干掉了,意外之喜呀!”

另一名将领说道:“他还是太年轻了,才登基三年,他的阅历撑不起他的野心。”

原先那名将领说道:“这个跟年不年轻没有关系,他是败在渠年公子的手上,渠年公子不是比他更年轻吗?而且上次在吕宋关外,六国联军的主帅哪一个不比渠年公子老成?还不是一样被渠年公子耍得团团转?其中也包括何在野!所以说义渠王临死之前说的那句话也对,别人还情有可原,但这个何在野真是死不足惜,人家是好了伤疤忘了痛,他是伤疤还没好就把痛给忘记了!”

另一名将领说道:“对,现在义渠王一死,何在野就变成拔了牙的老虎,再也蹦跶不起来了,下一个就轮到他了。”

原先那名将领说道:“什么拔了牙的老虎?他现在最多是一条拔了牙的狗,还是落水狗,我们现在就要去痛打落水狗。”

另一名将领没有理会他,而是指着地上义渠王的尸体,道:“老谢,义渠王怎么处理?要带回咸阳悬在城门上示众吗?”

谢长鸿叹道:“算了,毕竟也是一国之王,落得如此下场,已经是可怜可叹,而且毕竟是我大秦国的老对手了,也是我的老对手,就这样死了,我心里反而觉得莫名的空虚,尊重对手,就是尊重自己,没必要把事情做的那么恶心,把他们几个人都埋了吧。”

虽然这个计谋是渠年想出来的,但毕竟是谢长鸿执行的,再缜密的计划,如果没有优秀的执行人,那也只是一纸空谈,所以这一战谢长红也是功不可没,也正因为如此,他的地位在这三十万精锐的心目中也是水涨船高。再不像之前,执行他的命令就跟交公粮一样,都是不情不愿的。

众将士很爽快地应了一声。

谢长鸿道:“派人把这个消息传回咸阳!”

众将士又应了一声。

俗话说,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渠年毕竟也不是神仙,所以他心里也不是特别有把握,何况他有迫害妄想症,这几天心里总是不踏实,刚好现在没有大御气丹,也没有心思修炼,也没有心思练剑,一直在关心前线的战事。

虽然他说要放弃咸阳,那正如他自己所说,这只是一个概念,不到万不得已,除了他之外,谁也不愿意放弃咸阳,秦王甚至下令,没有他的命令,不管什么时候都不准开启城门,幸亏那时没有电焊机,要不然估计都把城门焊死了!

所以渠年也非常紧张,一旦咸阳城破,那他可就死翘翘了!

为了缓解内心的紧张,他也会带着楚三敢出去逛街,只可惜何在野造反的消息已经传出去了,甚至连放弃咸阳的计划也已经传得沸沸扬扬,所以咸阳城里人心惶惶,也没有人有心思做生意了,都想着花钱打点关系,让他们逃出咸阳城,包括很多官员也在这样做,就算他们自己不走,也想把老婆小孩先送出去。只可惜现在的御林军大将军是万庭,此人刚正不阿,连渠年的面子都不给,何况是其他人?所以封城至今,没有一个人能逃出去。

昔日繁华无比的咸阳城,忽然就冷清了下来,走在大街上也看不到几个人影,空空荡荡,虽然天上阳光明媚,但他们也如同行走在鬼城之中,感受不到一丝烟火气息!

楚三敢就觉得奇怪,问道:“师父,就算咸阳城就快要被攻破了,那这些人憋在家里干嘛呢?马上都快死了,干嘛不像我们一样,出来享受这最后的自由的时光呢?”

渠年道:“以前曾经有人问过我有一个很哲学的问题,就是如果你的生命只剩下最后一天,或者最后一刻,你会选择干些什么?”

楚三敢怔道:“那肯定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喽?有仇报仇,没仇抱女人!”

渠年道:“那不就完了吗?”

楚三敢若有所悟,点了点头,道:“哦——我明白了,师父的意思,他们全都憋在家里玩女人呢?”

渠年点了点头,道:“差不多!及时行乐嘛!”

楚三敢道:“但他们有这样的体力,一玩好几天吗?不得磨出泡来?”

渠年道:“所以筋疲力尽就躺在床上休息,更不用出来了呀!腿都软了,哪里还有精力逛街呀?”

楚三敢点了点头,道:“师父说的非常在理,还是师父有战略眼光!”

正说着,身后传来一阵密集的脚步声,渠年转身一看,远处走来一群官兵,估计有上百人,一路敲锣打鼓。其中有一个大嗓门边走边喊道:“捷报——北方传来捷报——我大秦勇士全歼义渠国四十万大军,同时斩杀了义渠王,北方基本平定,大秦子民勿忧——”

这群官兵边走边叫,一会儿功夫,就走完了一条街,又拐弯走向另一条街!

楚三敢这时说道:“师父,你的奸计得逞了。义渠国四十万兵马被全歼了,连义渠王都被杀了,师父,你好厉害,真的是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外呀!我又佩服得五体投地。”

渠年却咽了口口水,道:“这四十万兵马又不是我杀的,是谢长鸿那个王八蛋杀的,关我屁事?”

楚三敢怔道:“但这主意就是你出的呀!”

渠年就瞪了他一眼,道:“别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出过主意啦?我只不过是给他们一条思路而已,我的意思是得饶人处且饶人,不要动不动就杀人,把人家砸伤了就可以了嘛,干嘛非要砸死呢?”

楚三敢怔道:“从那么高的山上往下扔石头,这怎么控制呀?那些义渠兵又不能把腿伸出来给他们砸。”

渠年道:“那这就不关我的事了,不是我想杀他们,是谢长鸿没用,干不好我交待的事情,那就怨不得我了?”

楚三敢道:“师父,你好像有点害怕?头上都出汗了。”

渠年又瞪了他一眼,道:“你不废话吗?那可是四十万冤魂,四十万哪!如果晚上全部跑来找我,你想把我吓死啊?”

楚三敢道:“这有什么好害怕的呀?我就是斩首百万,都不会感到有一丝害怕的。”

渠年道:“我跟你这个憨憨没法比。”

等这队宣传的官兵离去,街道两旁的房屋里,就涌出来不少人,但在渠年和楚三敢的眼里,这些人都是刚提上裤子冲出来的。

因为这些人都是街坊邻居,彼此都比较熟悉,所以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交头接耳:

“是不是我耳朵出问题了?秦国赢了吗?”

“应该不是你的耳朵出问题了,反正我也听到捷报了,听说秦军斩杀了四十万义渠国的兵马,连义渠王都被斩杀了,还说北方的叛军基本平定的。”

“只要北方一定,天下大定呀!”

“会不会是官府在欺骗我们?糊弄我们?”

“我们只是平头百姓,有什么值得糊弄的?反正我们又跑不掉,还用糊弄吗?又不指望我们上前线。”

“说的也是。如此说来,看来不用被屠城了,我们也不用死了?”

“应该不用死了。我大秦的勇士果然是虎狼之军哪!这样的困局都能破解。”

“听说都是渠年公子在主持大局。”

“就是那个送往齐国做人质的渠年公子?传说他能一人能抵百万大军?”

“除了他还能有谁?”

“你怎么知道的?”

“前两天我还开店的时候,一个客人说的,那个客人来我店里买衣服,他身份不简单呢,是丞相府的一个丫鬟,她听丞相亲口说的,怎会有假?”

“我也听说了,很多人都知道,听说放弃咸阳的计划就是渠年公子想出来的。当时我还在背后骂他了,现在看来,人家只是在迷惑敌人。如果放弃咸阳的话,这些王公贵族全跑光了,但到现在一个都没有跑。”

“这渠年公子怎么这么牛逼?我大秦立国这么久,也从来没有斩杀过四十万义渠兵,现在还是在秦国被四面埋伏的情况下,不但可以力挽狂澜,还可以顺手灭一国,太不可思议了。”

“你以为人家一人可抵百万大军的名号是浪得虚名吗?要不然人家杀了太子,都可以安然无恙,你去杀一下看看,早就把你抄家灭族了。”

“这种事不是我们议论的,人家杀了太子可能没事,但我们议论一下可能就被杀头了!既然咸阳没事了,我们还是要过好我们自己的日子,明天就可以开张了,天天在家玩女人也不是个事啊!”

“你开吧!反正我是开不了了,两腿软的跟面条一样,怎么也要等几天,早知道我就不这么卖命了,要不是听到这个捷报,就算过两天咸阳城没破,我也精尽人亡了。”

……

渠年虽然带了几十个侍卫,但这些侍卫没有穿甲胄,就跟普通百姓一样,所以这些人还以为他们也是街坊邻居,说起话来肆无忌惮。渠年隐隐约约也听到一些,但他纵有千只手,也是难捂万人口,看来屠杀四十万义渠军这口黑锅已经实实在在地扣在了他的头上,这时他就长叹一口气,摇了摇头,带着楚三敢默默向前走去。

结果刚走没两步,前面就传来马蹄声,几匹马从街的那头冲了过来,虽然街上现在也站了不少人,但跟平时的熙熙攘攘相比,还是冷清许多,所以那几匹马跑得很快,转眼间就冲到了他的面前,停了下来,领头那人抱拳道:“见过公子,王上召公子入宫!”

渠年点了下头,道:“好!我马上过去!”

刚刚那些嚼舌根的街坊邻居,一听说他是公子,再仔细看看,就像是传说中的渠年公子,竟一直就潜伏在他们的周围,说不定已经得到他们的聊天记录,吓得脸色惨白,本来就软如面条的腿,现在就变得更软了。

第349章 这是我的儿子

渠年进了王宫,秦王正在水德殿等他,因为边关危急,秦王连寝宫都没有回,吃住都在这里。上次跟渠年在这里商讨军情的武将,现在基本都奔赴前线了,只留下七八个人给秦王参谋。

但渠年进入水德殿,却发现里面的人比上次人还要多,足有一百多个,全部围在沙盘周围。原来这些大多都是文臣。因为这几天秦王也没有心思上早朝,他们也无事可做,何况现在城门关闭了,想跑又跑不掉,所以都自告奋勇地跑了过来,给秦王出谋划策。用他们自己的话来说,虽然他们是文臣,但一人计短,二人计长,何况他们有一百多人,集思广益,说不定能想出奇谋妙计。

当然,这并不是他们的真实想法,这些文臣是因为待在家里害怕,不知道敌军什么时候就攻进咸阳城,心里没有底,而跟秦王待在一起,可以得到前线的第一手情报,如果敌军快要攻到咸阳城,那秦王肯定要弃城逃跑,那他们也可以在第一时间跟着一起跑了,家里的女人孩子行李都已经全部收拾妥当,就等着弃城跑路了。

见到渠年进殿,本来嘈杂的大殿瞬间就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把目光射到了他的身上,其实有很多人都还没有见过渠年,但他们也能猜得出来。

秦王如同第一次结婚那天,满脸洋溢着喜气,见到渠年进门,更是喜上眉梢,这时招了下手,道:“渠年,到父王这边来!”

渠年笑了一下,就走了过来。

等渠年走了过来,秦王喜道:“渠年,你知不知道,你的计谋奏效啦!我秦军全歼义渠国四十万精锐,连义渠王都被斩杀了,但我秦军没有一人伤亡,太了不起啦!”

渠年道:“我刚刚逛街的时候听说了。”

秦王就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渠年,看来父王没有看走眼,你真是不简单哪。我大秦对义渠国作战这么多年,从来没有打过这样的漂亮仗,还是在这种被动的局面下,一下就让你扭转乾坤,还杀了义渠王,太不简单了!如果不是现在战事吃紧,我肯定要把你带去太庙,告慰列祖列宗,让列祖列宗也开心一下。”

渠年道:“我是侥幸罢了。这完全是谢将军的功劳,跟我没有一点关系。”

秦王道:“你就别再谦虚了。过度的谦虚可就是骄傲哦!”这时又看着沙盘周围的文武百官,道:“你们还有很多人不认识渠年吧?他这个人比较低调,不认识也很正常,现在你们就认真看一下,这就是我儿渠年,就问你们,牛不牛逼?”

众人忙谄笑一声,都说牛逼!

秦王又道:“你们回去加把劲,什么时候也生几个像渠年一样优秀的儿子来,为我大秦效力,那我大秦东出函谷关,也是指日可待呀!”

众人看秦王嘚瑟的模样,气得牙都痒痒,但他们心里却不得不服,他们确实生不出这么优秀的儿子,如果能够生出来,肯定也像秦王一样骄傲,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

一名大臣就拍马屁道:“王上这说的是哪里话呀?俗话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儿子会打洞,我们生的儿子怎么能跟王上生的儿子相提并论呢?这根本就不在一个层次嘛!凤凰想要生出凤凰,那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但鸡窝里想要飞出金凤凰,那可就是难于上青天喽!”

这个马屁拍的很有水准,让秦王很受用,这时点了点头,道:“你说的很有道理,这是血脉压制,没有办法的事情。”顿了下,又道:“前段时间你们都说要斩了渠年,幸亏寡人心志坚定,没有听信你们的鬼话,要不然秦国就亡在你们的手上了。”

此言一出,很多大臣的脸色均是一变,因为就是他们那日在朝堂之上,力主要惩戒渠年,当时是受了何在野的蛊惑,准备掰倒渠年的,结果不但没有掰倒,看秦王现在的态度,如果平定叛乱,那太子之位肯定都会交给渠年,那他们到时候就危险了。

这时一名大臣急忙说道:“王……王上,我们可没有说过要斩杀渠年公子,只是让王上秉公办事,以秦律办事,我大秦向来如此,还好王上公正不阿,秉公办事,没有伤害渠年公子,其实当时就算王上要伤害渠年公子,我们也会极力阻挠的,我们都是惜才之人,这样的人才,千年难得一见,我们也不忍秦国痛失栋梁呀。”

不少大臣纷纷附和,当然,都是当时力主要斩杀渠年的人。

渠年这时笑道:“大家不用紧张,也不用急忙撇清关系,我不是小肚鸡肠的人,我知道你们都是为了秦国好,就算我以后做了太子,做了秦王,我也不会为难你们的,认识我的人都知道,我这个人宅心仁厚,宽宏大量,不是睚眦必报之人。”

众人均是一惊,倒不是因为他不要脸,说他不是睚眦必报之人,毕竟他的人品大家还是有点了解的,听贺敏讲,上次在龙庭山,就因为长铭公主平时对他态度不好,她就放在心里暗暗记着,然后找个机会就把她给杀了,所以宽宏大量这四个字,他们听在耳朵里,有些刺耳。但他们只是对他有点了解,并不完全了解,好像看他的样子,确实像是豁达之人,所以说出这样的话,他们心里也有些安心。

他们之所以震惊,是因为他说出以后要当太子,要当秦王,虽然这只是打个比方,但秦王毕竟还没死,还好端端地站在这里呢,说出这样的话不是大逆不道吗?而且就算你想当太子,这种话也不能说出来呀,这种事就跟上床一样,如果你想的话,只能暗示,但如果光明正大地说出来,就显得粗俗,何况不管是哪一个国家的王,最忌讳公子馋涎王位。

他们以为,秦王听了这番话,肯定会大发雷霆,结果令他意外的是,秦王不但没有生气,反而带着一脸欣慰的笑容,拍了拍渠年的肩膀,道:“你能有如此胸怀,父王很欣慰,但愿你以后能说到做到,跟这些王公大臣和睦相处,毕竟大家都是为了秦国,个人恩怨,不足介怀。”

渠年道:“父王放心好了,我从来不喜欢勾心斗角,就像是谢长鸿,其实我之前是恨他的,当时我就怕别人杀我,不想回秦国,是他把我抓回来的,当时我恨透了他,但我还是向父王举荐了他。”

秦王点了点头,道:“不错!就应该如此胸怀。”

他举茬谢长鸿的事情,大家都已经听说了,只是不知道他之前是恨谢长鸿的,如果这件事是真的,那这个公子倒还真是宽宏大量之人,这让他们的心里放心不少。同时他们也看出来了,秦王非常看重渠年,比之前对待太子扶卬,都有过之而无不及。看来平定叛乱以后,渠年公子登上太子之位,那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到时他们可不能再站错队了,一定要送个顺水人情,极力举荐渠年登上太子之位。反正他们站在这里也没什么事,完全就是凑人数,所以心里就在暗暗酝酿举荐渠年做太子的说辞。

秦王这时说道:“渠年,现在义渠军被灭,义渠王被杀,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做?”

渠年笑道:“父王,你不用故意给我面子,下面的事情你还不会做吗?让谢长鸿跟万庭合击何在野喽!现在我们有一百二十万兵马,夹击何在野的五十万兵马,完全是胜券在握,如果这样都能出现纰漏的话,那万庭和谢长鸿真的是万死也难辞其咎了!”

秦王道:“前后夹击我是知道的,我的意思是,何在野现在已经大势已去,会不会撤离上庸关,逃回洛川?我们要不要在他回洛川的路上埋伏兵马?”

渠年道:“何在野绝对不会撤回洛川,毕竟他现在是造反,军心不稳,何况义渠军已经被灭了,军心就更不稳了,一旦撤退,肯定军心大乱,不战自溃!所以他不会撤。而且就算他会撤的话,就让他撤好了,撤回去想再出来,可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秦王点了下头,道:“你的意思是,何在野肯定会向南突围?”

渠年道:“这是肯定的,目前这是他唯一的路,只有突破万庭的防线,跟昌化君和巴蜀国的兵马会合,他才有反败为胜的可能,现在他绝不会待在上庸关坐以待毙,因为他那点兵马根本守不住。而且他可能不会正面突围,我想他会向西南方向突围,先跟昌化君的兵马会合。”

秦王点头道:“那我马上交待万庭,一定不能让他们从西南方向突围。”

渠年道:“还有,要把义渠年覆灭的消息告诉南边西边的守军,让他们一定要坚持住,哪怕一个敌人不杀,也没有罪过,但一定要拖住敌军进攻的速度,只要拖住三天就可以了,三天之后,天下大定。如果拖不住,咸阳就危险了,我们可能还要跑路。”

第350章 上庸关的忧伤

秦王又点了点头,道:“三天应该没有问题,而且昌化君和巴蜀国现在肯定也已经得知义渠军被灭的消息,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出头的钉子容易挨打,早早跑过来不是送死吗?毕竟我们现在只要灭了何在野,哪怕咸阳丢了,我们也能缓过气来。”

渠年道:“那就好!”

秦王忽然问道:“渠年,假如你现在是何在野的军师,在这前后夹击之势之下,你会怎么做?也会往西南方向突围吗?”

渠年道:“那不会,往西南方向突围,就算能突出去,也是损耗过半,没有多大意义。”

秦王道:“那你会选择怎么办?退回洛川?”

渠年道:“洛川肯定不能退,退了就会被关门****,只能往东南方向走,现在函谷关空虚,走函谷关东出,先离开秦国再说,再找一根大腿抱一抱,投靠山东六国也行,或者南下投靠巴蜀国也行,再或者辛苦一点,走大漠绕到昌化君的地盘上,这样可以保一条命,而且可以划被动为主动,以后再侍机而动,可进可退。毕竟他带着五十万兵马,到哪一个国家都是香饽饽。”

这些大臣大多都是第一次亲眼见到渠年出谋划策,听到他这一番言论,均是暗暗震惊,这家伙果然是名不虚传哪!这思路,这心机,看似简单,却是他们这些老臣都望尘莫及的。怪不得现在秦王把他当成了宝贝,不是没有原因的!

秦王这时说道:“你说的很有道理呀!那何在野会不会就从函谷关杀出去呢?”

渠年道:“应该不会,他现在肯定急功近利,不会那么有耐心。而且寄人篱下,看人眼色,仰人鼻息,还要颠沛流离,这种事情何在野未必干得出来,他跟我不一样,我寄人篱下,颠沛流离这么多年,早就习惯了,从来不要脸,要脸早就死了。”

秦王白了他一眼,道:“那你以后能要点脸不?这种话说出来丢不丢脸?”

渠年道:“我也是没办法呀!谁不想做个有脸有面的人?”

秦王道:“言归正传。这个何在野其实也是一个不要脸的人,也不得不防啊!我通知万庭,让他做两手准备,不能让他从函谷关逃出去,要不然就跟义渠国一样,终会成为我秦国的心腹大患。”

渠年道:“那你让万庭小心一点,有备无患也是好事。”

上庸关。

何在野此时也已经得到义渠军被歼灭的消息,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四十万精锐啊!这些年纵横大漠,也是能征善战,当时他也想到,可能会被秦军伏击,但秦军只有三十万人,就算是伏击他们,肯定也是互有损耗,但这跟他也没有多大关系,毕竟义渠军对他来说,已经叛逃了,死光了他也不会伤心,这种狗咬狗一嘴毛的事情,他还是喜闻乐见的。

但他万万没想到,这四十万精锐竟然被人家一锅端了,几乎全军覆没,连义渠王都死了,可恨的是,三十万秦军既然无一伤亡,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所以他怎么也不敢相信这件事是真的。

但他什么都能改变,就是改变不了事实。

当他确定这件事是真的时候,气得暴跳如雷,虽然义渠王死不足惜,但三十万秦军无一伤亡,这就让他头疼了。现在这三十万秦军既然已经歼灭了义渠军,肯定不会再去义渠国屠城了,而是调过头来和万庭那九十万兵马夹击他了。本来他们五十万人马单独抵抗了九十万兵马,都有些力不从心,只能凭险据守,现在后方再多出三十万函谷关精锐,他们腹背受敌,纵然他有三头六臂也守不住啊!

这时怒道:“废物!废物!义渠王就他妈一个废物,这四十万兵马就算扔进河里,起码也要砸出一片水花,他倒好,连水花都没有冒一下,就死光了。”

大帐里只有他和何净良两个人,何净良也知道了这个消息,这时面露担忧,道:“父亲,看来谢长鸿早早就已经安排好这个计划,他掉头北进,就是在执行这个计划,看来不论是我们,还是义渠军,每一步都被他们算得死死的。”

何在野睁大了眼道,摇了摇头,道:“这肯定不是谢长鸿的计划。谢长鸿我是了解的,他没有这样的谋略,这肯定是秦渠年的手笔!”

何净良惊道:“但这秦渠年还在咸阳啊!而且他也没有去过秦国北部,能安排得如此周密?”

何在野喘着粗气说道:“以前我也不相信他有这样的能力,他现在我相信了,这家伙就是一个妖孽。我对他已经足够小心了,一直都没有小看他,但没想到我还是低估了他。”就没好说,早知道他有这样的谋略,我就不造反了,或者在咸阳的时候,想方设法弄死他再造反。

但这世上没有后悔药。

何净良这时说道:“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要把众将领招过来商议一下吗?”

何在野深吸一口气,摇了摇头,道:“不能让他们知道这个消息。一旦让他们得知这个消息,军心就散了,到时人人自危,不战自溃!”

何净良道:“那我们就在这里坚守吗?”

何在野摇了摇头,道:“等函谷关那三十万精锐赶过来,这里就守不住了,而且现在军心不稳,如果留在这里坚守,恐怕会有变故。”

何净良道:“那我们撤回洛川吗?”

何在野道:“不能撤!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走上这条路,不管前路如何艰险,也只能一条道走到黑了,只有一路向前,军心才不会散。”

何净良道:“那父亲打算突围吗?”

何在野道:“现在只能突围这一条路可以走了。”

何净良道:“但前方有万庭九十万兵马,突围恐怕不是良策啊!”

何在野道:“当然不能正面突围,现在我们的目标不是咸阳,只能向西突围,然后折而向南,跟昌化君会合,只要我们合兵一处,实力大增,到时可进可退,还有反败为胜的可能。”

何净良点了点头,道:“那父亲打算什么时候突围?”

何在野想了想,道:“这事只能越快越好,不能让谢长鸿追上来,所以只能今天晚上趁着夜色出发。”

何净良舔了下嘴唇,道:“好吧!我现在就去做准备。”

何在野道:“你就不用去做准备了!等会儿我会找个理由把你支出去,你回洛川。”

何净良怔道:“为……为什么?”

何在野长叹一口气,道:“净良,你是我最喜欢的孩子,现在父亲已经没有了把握,你就不要跟着我去冒险了,今天晚上突围,吉凶难料,所以你还是回洛川,如果父亲胜了,自然会派人把你接去咸阳,但如果是父亲败了,你就带上.你的兄弟们逃命去吧!远走高飞,永远不要再回秦国了,也不要想着为父亲报仇了,平平安安的过上一辈子就好。”

何净良一听这话,眼泪夺眶而出,急忙摇头道:“我不走!我要陪父亲一起去征战,我相信父亲一定能够扭转乾坤。”

何在野伸出手来,无力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如果你跟我走,如果我们败了,那何家就没了,死后又有何颜面去面见列祖列宗?父亲让你回去,就是想让你为何家保留一点血脉,你回去以后,如果听到父亲兵败的消息,一定要想方设法把你的兄弟姐妹都带出去,这是父亲交给你了任务,你一定要完成!”

何净良急道:“那家里还有很多兄弟,父亲给他们传个口信就行,没有必要让我回去呀!我想陪着父亲。”

何在野道:“所有兄弟中,就你跟你大哥最聪明,但你大哥不能走,所以必须你回去,这件事事关重大,关系我何家的血脉能不能够传承,所以你千万不能掉以轻心,更不能冲动。造反这种事情,成王败寇,不是生就是死,所以你要放平心态,千万不要有仇恨,只要这个秦渠年不死,你就永远不斗不过他,不服气也没有用,父亲也不服气,又能怎么样?秦国气数未尽,才让秦王生出这么一个妖孽来,所以你们逃命之后,就隐姓埋名,大富大贵地过上一生,除了给何家开枝散叶,不要再想别的事情啦!”

何净良听他父亲交待遗言一样,顿时泪流满面,泣道:“父亲,既然你没有把握,不如我们一起逃吧,一起远走高飞,天下之大,总有我们的容身之地。”

何在野苦笑一声,道:“父亲是走不了了,父亲既然决定造反,就开弓没有回头箭了!而且我们三家还有一百多万兵马,只要合并一处,秦王也奈何不了我们,鹿死谁手还真不一定,不把这条路走到底,父亲死也不甘心。要么成王,流芳百世,要么成寇,遗臭万年!而且还有天之眼,如果命运之神眷顾我,我们还有成仙的机会,所以父亲肯定要赌这一把。”

何净良就泣不成声了。

第351章 料事如神

当天晚上,月光皎洁,何在野就率领五十万兵马倾巢出动,顺着大庸岭南麓往西飞驰而去。他也知道,这么多人马一起调动,不可能逃过万庭的眼睛,但他现在已经黔驴技穷,只能赌一把,他就不相信这个秦渠年真的料事如神,毕竟摆在他的面前有很多条路,要么坚守上庸关,要不然南下偷袭咸阳,也可以东出函谷关,还可以退守洛川,他不可能想到自己忽然会向西南方向突围。

只要他想不到,等到万庭得到消息,再出兵阻截,一切就已经晚了。万庭虽然现在已经凑齐了九十万兵马,但他现在毕竟是防守,北方防线那么长,他也不可能做到面面俱到,如果兵力太过分散,那防线就会变得格外薄弱,如果他没猜错的话,此时他的防御重点肯定放在咸阳方向,不管是谁做主帅,肯定这样想,要不然咸阳被攻破,他也担不起这个责任。

虽然何在野已经得到消息,秦国要放弃咸阳,但从他这两天打探的消息来看,秦国并没有放弃咸阳的意思,咸阳城里都没有一个人跑路的,看来他刚开始得到的消息是一个假消息,秦国根本不会放弃咸阳,毕竟那是秦国的根本。

去往西南有一条大路,因为他这几天一直都在打探情报,万庭肯定没想过他会去西南,因为他一旦去了西南,最少要十几天才能再绕回咸阳,所以那条大路上并没有埋伏兵马,就算埋伏,也最多十万八万,而且这条大路上虽然有山,但也没有像阴阳山那么险要的一线峡,两旁的山坡还算平缓,就算这十万八万的人马伏击他们,他们也有信心轻松突破。

不过义渠军的全军覆没对他非常震撼,他也害怕重蹈覆辙,所以五十万兵马并没有一起走,而是分成五部,每部间隔几里地,这样就算遭遇埋伏,也可以伺机而动,可进可退,不用担心被一网打尽。

他们刚走一个时辰,万庭就已经得到消息,因为他们都是用闪蓝鹰传递消息,所以特别快,而且闪蓝鹰的嗅觉特别灵敏,只要给他一件衣服,就能在方圆几百里地之内找到衣服的主人。

万庭听说何在野向西南方向突围,大喜过往。他这个人虽然性格放荡不羁,但用兵却相当谨慎,本来正如何在野所料,他把防御重点放在了咸阳方向,也没想过何在野会向西南方向突围。

如果渠年前几天就跟他这样说,他肯定也是不以为然的,毕竟何在野向西南突围,对他们的威胁不大,就算他跟昌化君合兵一处,他反而可以集中兵力,去西面的防线认真阻截他们。

但他因为已经收到了义渠年全军覆没的消息,内心也是相当震惊的,瞬间就对渠年佩服得五体投地,所以听说何在野有可能往西南方向突围,一点都没有犹豫,连忙升帐谋划一遍,众将都认为,如果何在野往西南方向突围,獐子岭就是最好的伏击地点,虽然那里没有阴阳山那般险要,但也比较狭窄,对方的兵马散不开,十分便于他们截杀。

万庭同意了他们的观点,但他也没有把所有兵马都派过去,因为秦王跟他说,还要提防何在野向函谷关突围,所以派了三十万兵马去了獐子岭,二十万去了函谷关。因为当时北方溃逃回来的兵马都是残兵败将,已经不足三十万,只有二十万,所以万庭手上一共只有八十万兵马,这样两边出去掉五十万,保卫咸阳只剩下三十万兵马。

如果何在野能算准渠年的心思,直接向南迎头而上,只要速战速决,万庭两边调出去的五十万兵马肯定是来不及回援的,到有八成的机会攻破万庭的防线,直取咸阳,到那时,还有五成的机会活捉秦王和秦渠年。只要活捉这两个人,基本上局势就定下来了。

虽然万庭白天就开始向两侧分兵,但他因为时间充足,而且也属于防守的一方,不需要集中兵力,所以他几十万兵马都是零零散散调出去的,本来大战在即,调兵遣将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所以并没有引起何在野的注意。如果连这点掩人耳目的调兵能力都没有的话,秦王根本不会让他做主帅。

所以万庭把兵分出去以后,心里也是紧张的,生怕渠年没猜准,万一何在野猛攻中路,那本来一片大好的形势,瞬间又会逆转。

所以当他听闻何在野向西南方向突围的消息,那是喜出望外,大呼一声:“渠年公子真是神机妙算,真乃神人也!”

这时急忙传令三军,拔营启程,赶往獐子岭。虽然从这里出发,是追不上何在野的五十万兵马的,但他毕竟已经提前布置了三十万兵马在獐子岭,拖住对方一个时辰完全是不成问题的,一个时辰之后,他完全可以赶到,然后前后夹击。同时他也传令给赶往函谷关的二十万兵马,让他们即刻返程,保卫咸阳。

这三十万兵马一动,何在野就很快得到了消息,毕竟大半夜的,哨兵也不好清点人数,就说万庭的部队倾巢出动,向西赶了过来。

何在野一听说倾巢出动,以为跟他一样,是真的倾巢出动,那对方的九十万人马肯定都赶了过来,这时在心里计算了下万庭拔营的时间,跟他预料的一样,根本追不上他,不免精神一振,传令三军,马不停蹄。心里甚至还在想,如果万庭追得太急,说不定他还可以找个地方伏击他们一下,只要把万庭的九十万兵马击垮了,那都没有必要跟昌化君会合了。

经过一夜马不停蹄的赶路,待到天亮时,两侧的山就变得多了起来,此时万庭的兵马没有追上他,这让何在野很踏实,因为一旦进山,万庭就无法包抄他了,只能从后面追赶他们,但永远也追不上。

再往前走了几十里地,山路就渐渐变得狭窄,但两旁的山势还比较平较平缓,只是山林茂密,他们又不能边赶路边伐林,只能收缩队形,原本几百匹马齐头并进,现在就缩成一排只走几十匹马。

由于队伍瘦了,就变长了,之前五十万兵马分成五部行进,每部之间间隔几里地,现在又连得起来,绵延几十里地。

何净忠走在何在野的身边,这时说道:“父亲,前面就是獐子岭了!两旁的山势稍微陡峭一点,有点不安全,我们要加速通过。”

何在野抬头看了看,前面的山势确实陡峭了一些,但依旧还是一个倒“八”字型,两侧有山坡,山坡上长着茂密的丛林,虽然便于埋伏,但现在对他来说,只要天上不会掉石头,那他也不会放在心上,毕竟万庭的主力部队已经被他甩在身后了,前面就算有埋伏,三五万兵马也顶天了,完全就是螳臂挡车。

但这种事情他也不想发生,毕竟他现在只想忙着赶路,只有跟昌化君会合了,才能从长计议,路上他是不想再耽搁了。这时大叫一声:“大家加速通过前面的獐子岭!”

听到的人就应了一声,可惜他们已经在全力奔跑,就算加速,也没有多大效果。

现在太阳已经升了起来,洒在山间的小路上,本应是一个宁静的早晨,却被轰轰隆隆的马蹄声踏得粉碎。

这些马虽然马不停蹄跑了一夜,但依旧跑得飞快,却在这时,地面上忽然弹起一根绊马索,冲在最前面的那一排人虽然是高手,但马却不是高手,一下就被绊倒了,马头朝下,栽在了地上。马背上的那些高手就平稳的落在了地上。

但后面那些士兵见状,连忙猛拉缰绳,却是刹不住,一时之间,后面千军万马就涌了上来,人仰马翻,乱成一团。

何在野站在慌乱的人群里,也是脸色一变,但他已经料想过这里可能有人埋伏,但兵马肯定不多,这时大叫一声:“大家不要乱,敌人没有多少,两侧搜山,将这些见不得光的鼠辈之流斩尽杀绝。”

这些官兵毕竟也是训练有素,何况只是一根绊马索,掀不起多大的风浪,听见何在野的叫声,纷纷就从马上跳了下来,拿起兵器,就准备去两侧的山林里搜捕!

结果很多人还没有走到路边,两侧的山林里忽然射出密密麻麻的箭矢,就像是蝗灾过境,铺天盖地,密密麻麻,感觉天上明媚的阳光都因此而黯淡几分。

所有人均是脸色一变,光看这箭阵,也不可能是三五万人马能够射得出来的,保守估计,山林里也最少藏了二十万兵马,而且上不封顶,这让他们非常恐慌,未战先怯。但他们被堵着这山间的小路上,没有别的路可以走,只能硬着头皮挥斩这漫天的箭矢。

虽然山林里藏的这些人的修为也是参差不齐,但是分工明确,高手射人,低手射马,有条不紊!

因为何在野的部队绵延几十里,如同一条长蛇,所以队形很单薄,这些箭矢很轻易就可以贯穿他们的队伍,而且伏兵也埋伏了十几里,一起放箭,这就不是打蛇打七寸了,而是打蛇打半截了,因为蛇脸比较长,肚皮以上全是脸,所以真的是劈头盖脸地打。

何在野一下就被打懵了,看着人马成片成片地倒下,听着手下鬼哭狼嚎的惨叫声,以及战马因为受伤而发出的嘶鸣声,那是心如刀绞,目眦欲裂,现在的他,不但是爱兵如子,爱马也是如子,是一个真正的爱马仕,如果马没有了,就算他们能够突围,那也是跑不远的。

心中不免又怒又恨,当然不愿坐以待毙,让敌人一直射着玩,这时怒吼一声:“把他们揪出来,杀了他们……”

几十万手下便都下了马,冒着箭雨,向两侧的山林冲了过去,在此过程中,那些修为低一点的修士又死伤了好一批,看得何在野好难过。

不过他毕竟有几十万大军,实力也不容小觑,像潮水一样向两侧的山林里冲了过去。而万庭的部下毕竟也是长途跋涉而来,所带箭矢有限,这时也差不多射完了,但他们的命令是阻截何在野的兵马,所以看几十万大军冲过来,他们也没有逃离,这时也从山林里杀了出来,杀声震天。

两部人马就在这狭窄的獐子岭交上了手,一时之间,原本静谧的山谷就充斥着各种声音,有兵器的碰击声,人的呐喊声惨叫声,军官的指挥声,马叫声,各种声音揉成一团,乱哄哄的一片。

万庭的部下虽然人数上不占优势,但占得先机,俯冲而下,之前又用弓箭射杀一批,而且他们名正言顺,平叛除乱,士气如虹,虽然打的很辛苦,但是一步未退。

何在野依旧骑在马上,看敌我双方已经呈胶着之势,一时半会无法突围,这让他非常着急,现在对他来说,最重要的就是时间,万庭既然在这里埋伏了这么多兵马,说明已经算准了他们要走这条路,如果不能尽快突围,待万庭的援军一到,今天他就要死在这獐子岭了!

只是他怎么也想不到,万庭是怎么算准他要走这一条路的,而且笃定无疑,要不然不会派这么多兵马过来,虽然这个万庭有些能耐,但同朝为官这么多年,他有几斤几两心里还是清楚的,绝对不可能有这么聪明,这简直已经到了料事如神的地步,难道这又是秦渠年的主意?

这让这让细思极恐,头皮发麻,这他妈还是一个人吗?想自己跟他连话都没有说过,上次见他的时候,他还只是一个孩子,怎么会对自己了解的这么清楚?简直是自己肚里的蛔虫啊!何况自己选择这条路,完全是临时起意,并没有过规划,更没有跟其他将领商量过,就连自己都不确定自己会走这条路,他怎么敢那么确定呢?而且看这阵势,完全是吃定了他,没有一点疑虑。

第352章 獐子岭的绝望

在想通的这一刻,何在野悔得肠子都青了,既然万庭调了这么多兵马来阻截他们,那咸阳方向的防线肯定空虚,如果他昨晚不向西南方向突围,而是向咸阳方向突围,不但可以突破万庭的防线,说不定还可以趁机攻破咸阳,那他就赢了。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胜利离他竟只有一步之遥,可惜他竟然还要选择走弯路,绕了几步,干出这脱裤子放屁的蠢事,也正因为绕了这几步,就绕到了坑里。

现在他跟义渠王临死前的心理是一样的,感觉秦渠年的陷阱套路也不算复杂,非常简单,简直就是挖一个坑让他们自己跳,一点都不花里胡哨,但他们还是跳了下来,想到这里,何在野真想抽自己一耳光。

但路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后悔也没有用了,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了,虽然他是一个非常有原则的人,自持身份,从来不愿放下高贵的身段,所以全军几十万人,只有他一个人有帐篷住,但到了这个时候,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就从马背上跳了下来,跟士兵们一起冲锋杀敌,第一次与普通士卒同甘共苦。

他原本以为,如果他亲自参战,肯定是一石激起千层浪,可以提振士气,一鼓冲破敌人的防线。

但他发现,自从离开咸阳以后,他的想象总是美好的,现实却总是残酷的,他投入战场以后,跟没投入没什么区别,连个水花都没有支愣,一切又回归原状,万庭的部下死死堵住獐子岭,就是不让他们冲过去。

鏖战了近一个时辰,双方互有死伤,獐子岭血流成河,但万庭的部下却没有一点退却之意,何在野就知道,这群王八蛋肯定是在等待援兵,这让他心急如焚。

果不其然,却在这时,队伍的后方又传来一片喊杀之声,对方的援军赶到了。

万庭赶到了獐子岭,见何在野的五十万兵马果然被堵在了这里,不免喜出望外,这时怒吼一声,率领千军万马就冲了上去。

但何在野的部队毕竟也是秦国的部队,他也不想赶尽杀绝,而且把对方逼急了,只会加重己方的伤亡,所以他们冲杀过去的时候,边杀边叫:“投降不杀……投降无罪……”

几十万兵马一起叫喊,那声音真的是惊天动地,整个獐子岭的人基本都听见了。

何在野的部队毕竟是在造反,本来军心就不稳,现在在这里冲杀了一个时辰,都没能够突出獐子岭,军心已经开始涣散,现在看到对方的几十万援军又赶了过来,如同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顿时斗志全无,特别是最先接触到万庭的那一部人,如同是洪水来临时的破败小屋,根本经不起冲击,现在对他们来说,谁都能看得出来,何在野大势已去,没必要跟着他陪葬,反正投降也是秦国的人,他们只是普通的士卒,又不用担负谋反的罪名,何况万庭的部下还在叫喊“投降无罪”,这种时候除非他们是个傻子,才不投降。

所以很多人看万庭的兵马冲过来,根本没有抵抗,反正抵抗也是死路一条,还不如赌一把,所以就扔掉了手里的兵器,把两只手高高的举了起来,就差没有向他们招手,大喊“来呀来呀!”

令他们欣慰的是,等万庭的几十万兵马冲过来,见到举起双手的,果然是不闻不问,就当他们是路边的野草,只杀那些宁死不降的人。

只可惜宁死不降的人实在太少了,何况前面那些早早投降的人已经尝到了甜头,马上就起了羊群效应,后面的人纷纷模仿,一起共度难关。

所以万庭的几十万兵马冲过来,一眼望去,全是举起的双手,如同风中摇曳的小草,让他们无从下手,想找两个人杀一杀提振士气,都不太好找,让他们如入无人之境,就像是大风吹过草原,所向披靡。

本来前面的人在何在野的带领下,还在奋勇杀敌,因为他们遭遇了弓箭手的伏击,很多马都已经被射死了,所以他们都是站在地上杀敌,而万庭的几十万兵马却是骑在马上冲了过来,何况一路几乎没有遇到抵抗,就算他们骑入山林,也没有下马,所以特别明显,如同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全部趴在沙滩上,让他们可以长驱直入。

那些奋勇杀敌的人也是人,但凡有一点希望,他们也不想死在这里,现在见前面的人纷纷投降,他们的信心也在忽然间崩塌,何况万庭的部下正因为没有遇到抵抗,所以有时间大喊大叫,而且越喊越整齐,一路叫着:“投降不杀……投降无罪……”

原先伏击何在野的那些秦军,见到援军,本来就士气很旺,现在更是士气如虹,也跟着叫喊:“投降不杀……投降无罪……”

很多刚刚还在奋勇杀敌的人,一看这阵势,手里的兵器忽然就变得烫手,连忙就扔了,高高地举起双手,在那一瞬间,他们仿佛变成了裁判员,只要手一竖起来,再激烈的战斗都会暂停下来,有些人的心头竟生出豪迈之感。

当然,何在野的部下也有一部分相当于骨气,宁逃不降,毕竟两侧就是茂密的山林,所以万庭还没有冲过来,就有不少人趁机遁入山林逃跑了,但万庭也没有派人去追。

何在野见几十万手下逃的逃,降的降,就知道大势已去,心头涌上一阵悲凉,虽然秦军喊得震天响,投降不杀,投降无罪,但他知道,所有人都可以投降,唯独他不可以,投降也是死路一条,所以他依旧在奋勇杀敌。

但他周围的人基本上都投降了,几乎就剩下他们父子俩还在垂死挣扎,秦军已经腾出手来,把他们父子俩团团围住,但却是围而不杀,他们父子俩就如同困在网里的鱼,而且是几十张大网网着他们两条鱼,就算他们抱着鱼死网破的决心,也冲不破眼前这天网恢恢。

万庭一路冲过来,连剑都没有拔,这时就骑马拔开包围何在野的人群,见何在野还在负隅顽抗,便大喝一声:“大良造,你已经败了,垂死挣扎已经没有了意义,投降吧!你垂死挣扎的样子,真的没有一点风度。”

何在野毕竟是一个热爱风度的人,一听这话,感觉垂死挣扎确实没有一点风度,边上缠斗他们那些人,就像是耍猴一样,嘴角都带着戏谑的表情,根本没有把他放在心上,后面很多人站在高坡上,甚至把剑抱着怀里,就跟看戏一样,看他垂死挣扎。

心念至此,他也没有挣扎的心思了,猛地收剑,也不怕被人偷袭,因为这些人根本没有杀他的意思,如果有的话,他们父子俩也不会撑到现在了,早就被乱剑砍死了。

果然,等他们父子俩收剑,缠斗他们那些人并没有趁机追击,也是纷纷收剑。

何在野看着有些狼狈,头发凌乱,身上脸上全都是斑驳的血迹,有自己的,也有别人的。

他的儿子何净忠也是如此。

万庭这时笑了下,道:“大良造,我就想不明白了,难道你做个大良造不香吗?为什么非要造反?一失足成千古恨了吧?赔了性命不说,还留下千古骂名。你看看我现在,就非常满足。”

何在野冷笑一声,道:“成王败寇,没什么好说的,万庭,你是小人得志。”

万庭道:“什么小人得志?我是老骥伏枥,志在千里。你不觉得我很厉害吗?这么容易就把你打垮了,你看我还没有拔剑,身上一滴血都没有染上,说实在话,你让我很失望。没有金刚钻,你就不要揽瓷器活,就你这点实力,早就应该老老实实地回洛川养老了,就没有今天的血光之灾了。”

何在野道:“万庭,就算我今天败了,你也没有资格嘲笑我,你有脸说你有这么前瞻的眼光吗?”

万庭道:“我当然没有,但渠年公子有,虽然你在我们的眼里是城府极深,但在渠年公子的眼里,你单纯的就像个孩子,昨天晚上.你还没走,他就算准了你要走这条道,甚至还有可能从函谷关东出,但是走函谷关的几率不大,不过我对你还是太过谨慎,所以我又派了二十万精锐去了函谷关,唯独你一心想去咸阳,咸阳的防线反而是最薄弱的,只有一些老弱残兵,如果你昨天晚上选择进攻咸阳,说不定你就赢了,为什么非要多此一举绕到这里来呢?其实我也想不明白。”

何在野一听这话,果然跟他猜测的一模一样,又把肠子悔青了一遍,若不是想保持风度,此时的大腿都已经拍肿了。

万庭仿佛已经看破了他的心思,这时说道:“不过你也不用后悔,其实就算再给你一次从头再来的机会,你还是注定失败的结局,你没有渠年公子聪明,总是慢上那么一拍,哪怕你再聪明一点点,可能结局就不一样了。”

第353章 一失足成千古恨

忽然间,何在野竟觉得他说的话很有道理,就算给自己从头再来的机会,可能也还是这个结局吧!自己已经在秦渠年的手上败过一次了,这一次已经是足够小心翼翼,没想到每走一步还是被他算得死死的,这家伙根本就不是个人,可能是蛔虫成精的。现在回过头来想一想,并不是因为自己愚笨,还是因为这家伙太过聪明,就连聪明绝顶的“四大公子”都在他的手上全部吃过瘪,自己栽在他的手上,倒也是不冤,只怪自己太自负了,如果真的能从头再来的话,用万庭的话来说,就老老实实地做个大良造,难道不香吗?

可惜他已经没有从头再来的机会。

这时长叹一口气,转头看着何净忠,道:“忠儿,父亲对不起你,如果不是父亲耽误了你,你的将来一定非常出色。”

何净忠摇了摇头,眼眶有些湿润,道:“父亲,这不怪你,是孩儿无能,未能护得父亲周全!”

何在野的眼眶有些湿润,叹道:“如果有下辈子,你就投在一户普通人家吧。”

何净忠急道:“下辈子我还要做父亲的儿子。”

何在野苦笑一声。

万庭却道:“如果按你们投胎的时间来算的话,下辈子你们应该做兄弟。”

何在野气得咬牙切齿,但正如他自己所说,成王败寇,他也没有心思去争这口舌之利了,这时四周看了一眼,再留恋一下这美好的世界,他是为了追求长生,才走上了谋反的道路,现在不但没能长生,反而大大缩短了他的寿命,就跟吃错了药一样,这让他非常不甘。但他也知道,事情既然走到了这一步,他就已经没有活着的可能了,活着也是一种耻辱。这时二话不说,猛地把剑横在脖子上,用力一抹,脖子处就血喷如柱,人就睁大了眼睛,软软倒了下去。

何净忠脸色平静,只是带着些许苍凉,这时也把剑放在脖子上,跟着他父亲一起自刎了。

万庭本来是想阻止他们的,毕竟抓个活的回去,功劳要大上许多,但他也知道,想要阻止一名九阶高手自杀,那是不太现实的,所以他坐着马上,看着这两人自杀,也是面无表情,什么话都没有说。

直到他们两人倒了下去,才吩咐左右道:“把这两人的尸首送回咸阳,让王上定夺。”

左右应了一声。

一名将军问道:“大将军,现在北方叛乱已平,我们现在是原路返回,还是南下进攻昌化君?”

万庭道:“我们不用南下了,把这里整顿一下,原路返回,先把这里的捷报送回咸阳,现在昌化君和巴蜀国已经不足为患,估计他们不战自溃!”

那名将军应了一声。

咸阳。

因为这一战事关重大,所以一大早,渠年就被秦王叫到了水德殿,一直待在水德殿,万一前线有变,也可以及时做出反应,毕竟他出的这个主意具有一定风险性,万一何在野不去西南,而是直奔咸阳,那他们可能也就麻烦了。

那些文武百官自从主动跑来给秦王出谋划策,这两天秦王就没有放他们回去,自从何在野和马公公叛变以后,秦王现在也变得疑神疑鬼,感觉总有刁民想害朕,生怕把他们放出去以后,又要给何在野通风报信,所以就让他们一直住在水德殿里,边上专门腾出一个房间,让他们吃喝拉撒。

不过这些文武大臣没有一点意见,心思反而很踏实,毕竟他们来到这里,就是为了跟秦王紧紧地捆在一起,要逃大家一起逃,虽然条件艰苦了一些,但他们都能接受。

倒是渠年,可以进出自如,让渠年的心里颇感安慰。

这些大臣因为就是在这里混饭吃的,好的主意都让渠年给出完了,他们根本就没有用武之地,所以过得浑浑噩噩,如果让渠年来形容,就是一帮群众演员来混盒饭的。

秦王因为关心前线的战事,一直坐立不安,一脸焦虑,却在这时,门外传来一名侍卫的叫喊声:“王上,前线急报——”

秦王精神一振,急道:“呈上来!”

那名侍卫就急匆匆地走了进来,双手捧着一个竹筒走了过来,递到秦王的面前。

秦王接过竹筒,挥了挥手,那名侍卫就退了出去。

秦王这时就把信从竹筒里抽了出来,急切地打开,内容比较短,匆匆几句,瞟两眼就看完了。那些混盒饭的文武大臣也变得紧张起来,刚刚一个个还昏昏欲睡,现在都跟打了鸡血一样,紧紧的盯住秦王,就见秦王脸上的表情就渐渐舒展开来,让他们感到很安心。

秦王看完信,哈哈一笑,道:“好!好!好!”

渠年道:“赢了?”

秦王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大声道:“赢了!何在野已经被诛,北方已定!”

此言一出,那些文武大臣的表情也舒展开来,一个个喜上眉梢,虽然这些文武大臣很多已经被何在野收买了,但也就是拉帮结派而已,并没有生死交情,更没有想过跟他一起造反,就是因为共同的利益才走到了一起,这种事情司空见惯,各国都有,现在何在野造反,但他们没有跟着造反,就已经分道扬镳了,毕竟他们已经位极人臣,不管跟着谁都是一样的,没有必要造反,安安稳稳地享受荣华富贵难道不香吗?只要以后跟何在野撇清关系,依旧可以荣华富贵地过上一生,所以不管是不是何在野的人,他们都是发自内心地高兴,只要何在野一死,他们也不用每天窝在这里混盒饭了,家里的山珍海味难道不香吗?

一名大臣便道:“太好啦!逆贼被诛,秦国之幸,王上英名哪!”

其他大臣为了撇清和何在野的关系,纷纷附和,一个个都表现得非常兴奋,就差没有手舞足蹈了。

秦王也是兴奋,但却摆了摆手,笑道:“不是寡人英明,而是我儿英明,如果寡人之前信了我儿渠年的话,都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我儿渠年才是秦国之幸。”

渠年忙道:“父王过奖了!”

秦王又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别谦虚,我一点都没有过奖,你担得起寡人这个称赞。”

如果换做几天以前,这些文武大臣肯定嗤之以鼻,但现在却不这样想,因为他们这几天都住在这里,亲眼目睹了渠年是如何力挽狂澜的,如何凭借一己之力,扛下秦国这座将倾之厦。所以他们的心理也是震撼的,并不觉得秦王言过于实,他们都觉得,人家这“一人可抵百万大军”的头衔真的是实至名归,绝不是以讹传讹。

一名大臣就说道:“王上,虎父才无犬子,也正因为王上英明,才能生出英明的公子,我们想生都生不出来。”

另一名大臣附和道:“此言在理,王族的血脉就是不一样,何在野那是没有一点觉悟,不自量力,以卵击石,所以这种人死不足惜。”

其他大臣又纷纷附和。

这马屁拍的秦王很舒服,点了点头,道:“你们说的很有道理,不要说你们,就算是放眼天下,包括天子在内,又有谁能像寡人一样生出这么优秀的儿子来?一人可抵百万大军,普天之下,还能再找出第二个人来吗?”

一名大臣忙道:“绝找不出第二个人来!普天之下,唯有渠年公子一个人能担得起这个声名。”

其他大臣连忙又附和一片。

渠年就感觉这些混盒饭的群众演员还真卖力,这马屁拍的他都有些难为情,如果脱下裤子看看,估计屁股已经被他们拍肿了。这时便道:“大家捧杀我了,我完全是侥幸,瞎猫撞到死老鼠罢了,没有你们说的那么英明。”

那名大臣一听这话,就不同意了,忙道:“公子就别谦虚了,我们说的话完全是发自肺腑,并不是阿谀奉承拍马屁,如果公子没有这样的实力,别人就是拿刀架在我的脖子上,我也不会违心地夸赞一句的。这次公子力挽狂澜,大家有目共睹,我们都是由衷地钦佩公子,绝不是见风使舵。”

其他大臣又连声附和。

渠年看他们这么热衷拍马屁,也懒得跟他们争论了,毕竟被人家拍马屁,确实是一件非常舒服的事情,虽然言辞有些恶心,但就当是吃臭豆腐了,吃起来舒服就行。便笑了笑,没有说话。

虽然渠年觉得他们拍的马屁有些恶心,但那些大臣自己却不觉得,反而觉得不够香,不够热情,那名马屁精又道:“以公子之才能,就算被立为太子,也是众望所归,无人不服!”

其他大臣又连声附和。

秦王这时说道:“叛乱还没有平定,现在谈立太子的事情,还言之过早。”

那名大臣说道:“现在何在野和义渠国的精锐已经被灭,昌化君和巴蜀国就是秋后的蚂蚱,根本蹦跶不了几天了,现在不要说我们有渠年公子,就是让臣去前线指挥,一样可以灭了昌化君和巴蜀国!”

第354章 仁君风范

秦王听了这话,长叹一口气,转头看着渠年道:“渠年,现在北方以定,南方和西方已经不足为患,等万庭和谢长鸿赶回来,这两部人马弹指可破,你说,这昌化君要不要杀?”

渠年笑了下,道:“这个得父王拿主意,我做不了主。”

秦王道:“我就想听听你的主意,你说杀便杀,你说留便留。”

渠年赧然一笑,道:“父王,他是你兄弟呀,应该你做主啊!”

秦王道:“也是你叔叔。”

渠年道:“但我们毕竟是做晚辈的,不好插嘴。”

秦王道:“就从你这个做晚辈的角度来看,昌化君该不该杀?”

渠年深吸一口气,道:“那好吧!如果从道理上来讲,谋反叛逆,那肯定是应该杀的,还要诛九族,但他的九族也包括我们自己,所以就没必要上纲上线,毕竟是血溶于水嘛,不看僧面看佛面,他也是我爷爷比较喜欢的儿子,如果把他杀了,我们父子死后都没有脸面去见爷爷了!”

秦王点了点头,道:“那就这样算了?”

渠年道:“父王可以写一封信给他,让他回头是岸,把昌化郡的兵权交出来,让他从此以后就在昌化郡安享晚年吧,这是一举两得,如果父王要杀他,他肯定要拼个鱼死网破,死的还是我秦国子民!”

秦王迟疑道:“那他会愿意交出兵权吗?如果愿意的话,那倒是一举两得。”

渠年道:“既然他被列为四大公子,那肯定也是一个聪明人物,义渠国和何在野都败了,他已经大势已去,肯定会同意的,毕竟他还有子嗣,就算他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他的子孙后代着想,如果他不交出兵权,他这一脉就断了。”

众大臣就觉得,这个渠年公子说话的语气虽然很平淡,但却极具气势,如同棉里藏针。

秦王这时想了想,点头道:“那我待会亲自写封信给他,希望他能悬崖勒马。如果他真能交出兵权的话,这次何在野造反,寡人反而因祸得福了。”

一名大臣说道:“王上说得一点都没错,这次秦国确实是因祸得福,不但挖掉了何在野这个蛀虫,还灭掉了义渠国的精锐,从此义渠国将会一蹶不振,等我们腾出手来,义渠国随时可灭,北方从此太平无事。到时南边的巴蜀国也是独木难支,对我秦国再也构不成威胁,如果昌化君再交出兵权,我大秦再也不会遭遇腹背受敌的困境,东出函谷关,逐鹿中原指日可待!”

秦王听了这话,愈发欢喜,大声道:“没错,看来是天佑大秦。今天是个大喜日子,寡人高兴,中午你们就都不要走了,咱们君臣设宴庆祝一下。”

众大臣心道,我们想走也走不了啊!

不过他们知道,既然何在野已经兵败,秦国已经无忧,秦王也没有扣留他们的理由了,他们天天在这里只吃饭不办事,估计秦王看他们也烦,等吃完这顿午饭,他们肯定就可以回去搂着老婆孩子睡觉了,所以一个个都非常开心,连声附和。

渠年却是不想吃这顿饭的,看这些大臣热爱拍马屁的禀性,这顿饭他肯定会成为焦点,万众瞩目,其实他并不喜欢这种感觉,就算是山珍海味吃着也没有乐趣,还不如他们几个人躲在小房间里吃着舒心。但他毕竟是功臣,这是他自己都不能否认的事实,想走也走不掉,他也没想到自己会这么优秀,真的是太烦恼了。

这顿饭虽然无比丰盛,但果然如渠年所料,吃着一点都不开心,这些文武大臣轮番敬酒,上次遇到这种事情,还是在齐国,就是吕宋关回去以后,齐王也是这样设宴,当时敬酒的人也是络绎不绝,但秦人比齐人性格更彪悍,敬酒的手段层出不穷,让渠年不厌其烦,但也没有办法,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人家是敬酒,他也不能不识抬举,而且今天坐在席上的,绝大多数都是文臣,武将还在战场上,这些人都是靠嘴巴吃饭的,如果今天不给他们面子,背后指不定把他编排成什么样的人,估计比狗屎还要臭。

好在他有无限空间,为了让大家开心,他也是来者不拒,左一杯右一杯,估计喝了几百杯,最后那些大臣自己都看不下去了,他们也没想到这个渠年公子看着诡计多端,性格却这么实诚,谁的面子都给,也不知道推让,感觉这样再喝下去,能把这个渠年公子给喝死,现在这个公子可是秦国的柱梁,容不得有半点闪失,要不然他们都吃不了兜着吃。这时一名大臣便说道:“公子已经喝了差不多了,大家不要再劝酒了,再喝下去要出事了。”

渠年忙道:“对对对,确实喝的差不多了,我头都有点昏了,想回去睡觉了。”

那名大臣忙道:“那公子赶快回去休息一下,来日方长。”

渠年刚好想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便站了起来,假装露出醉态,道:“那好吧,那你们慢慢喝,我先回家睡一觉。”又看着秦王道:“父王,那我先回去睡觉了,头昏的厉害。”

秦王便道:“那你回去好好休息,这里交给我了,别操心了。”又大叫一声:“来人!”

一名侍卫就走了进来。

秦王道:“护送公子回去,路上不得有任何闪失。”

那名侍卫应了一声。

渠年其实没喝几杯酒,绝大多数的酒都被他收进了无限空间,所以头脑非常清醒,但也没有拒绝他父王的提议,反正有人保护总归是一件好事。

等他走出大殿的时候,却发现外面已经乌云密布,眼看就要下雨了,那名侍卫为了照顾他,提议他坐马车回去,但渠年没有答应,依旧选择骑马回去,侍卫没有勉强,还是给他找了一把油纸伞!

刚出王宫大门,天就下起了雨,不过春雨缠绵,不像夏雨那般猛烈,淅淅沥沥。

渠年望着雨雾中的咸阳城,百感交集,想着前线的将士现在应该还站在雨地里,被淋成落汤鸡了吧?他们在战场上历经生死,受尽苦难,而他只是动动嘴皮子,没有经历一点风吹日晒,刚刚还大吃大喝了一番,没想到却成了第一功臣,想到此处,心里竟莫名有些难受。

回到幽夕小筑,蝉夕和玉夙也在,正和楚三敢费飞坐在后院的屋檐下看雨,一人一张椅子,翘着二郎腿,好像在安享晚年。

渠年进院,看到这番情景,忍不住说了一句:“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淫雨霏霏。”

蝉夕四人就站了起来。

玉夙笑道:“秦公子文采依旧啊!”

渠年就顺着走廊走了过来,笑道:“可不是嘛。”

费飞白了他一眼,道:“又抄袭我的诗集,可耻!”

玉夙道:“你真不要脸!”

蝉夕这时看着渠年说道:“北方的战事怎么样了?”

渠年道:“已经平定了,何在野已经自刎谢罪了。”

蝉夕惊道:“这么快?”

楚三敢好像是他击溃了叛军,一脸骄傲,道:“也不看看是谁出的马?我师父亲自出马,这速度已经算是够慢了。”

玉夙笑道:“秦公子,虽然我对你的能力深信不疑,但我还是忍不住大吃一惊,秦国这么危急的形势,几乎是四面受敌,没想到就被你这样三言两语轻轻松松地化解了,既然义渠国的精锐已经被全歼了,现在何在野又死了,咸阳之围也算是彻底破解了,说真的,我真的好佩服你,除了我家小姐,我从来没有打心底佩服过一个人。”

蝉夕道:“我怎么能够跟秦公子相提并论?秦公子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外,我这辈子都不可能达到这样的高度。”

费飞道:“你们不用抬高他来贬低自己,如果我没有在这里还情有可原,但我还好端端的站在这里呀!不是我吹牛,如果秦王让我去出谋划策,这场战乱早就平定了,哪里还用等到今天?”

楚三敢道:“我听万庭的手下说,你被何在野抓去以后,装在一个箱子里,连屎都憋下来了,就你这点能耐,还好意思站在这里吹牛?”

费飞一下就急了,道:“你放屁!哪个狗日的说的?你现在就告诉我,我去弄死他。”

楚三敢道:“当时有几万人看见了。你就是想杀人灭口,也没有能力做到。”

玉夙看着费飞道:“你真的把屎拉到裤裆里啦?”

费飞虽然不要脸,但当着女人的面还是觉得难为情,急得脸红脖粗,道:“这种幼稚的谎言你也相信?我怎么可能把屎拉在裤裆里?我当时根本就没有穿裤子好不好?裤裆?不存在的。”

玉夙撇了下嘴,道:“丢人!”

费飞也不想为了一坨屎跟她纠缠不清,这时就看着渠年说道:“也就是说,我们现在又不用逃啦?”

渠年道:“你想逃就逃,不想逃的话,秦国就是你的家。”

费飞道:“我肯定不想逃呀!谁想一直颠沛流离?谁不想老婆孩子热炕头?但一直住在秦国也不是个事啊,我们的梦想是诗和远方,不是眼前的荣华富贵,不能让这温柔乡消磨了我们的意志!”

渠年道:“别拐那么多弯子,就是想得到天之眼呗。”

费飞道:“那可不是嘛!跟天之眼相比,再好的生活我也不会放在眼里呀!我想出人头地,我想美女如云,我想睥睨众生!”

渠年就看着蝉夕说道:“山东六国有动静吗?”

蝉夕摇了摇头,道:“没有动静。秦国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如果换作以往,他们肯定要过来混水摸鱼,但这一次却很意外,他们好像根本就没有得到秦国叛乱的消息,没有一点动静,安静到让人难以置信。”

渠年想了想,深吸一口气,道:“这是一个好兆头。”

蝉夕怔道:“为什么说这是一个好兆头呢?对秦国有利?”

渠年道:“不是对秦国有利,而是对我们有利。你也说了,如果换作平常,他们肯定要过来混水摸鱼,但这一次却没有,那事出反常必有妖,而且山东六国都跟商量好了一样,均是按兵不动,隔岸观火,那说明他们在密谋一件更重要的事情,秦国这边的事情已经提不起他们的兴趣了。”

蝉夕迟疑道:“你的意思是,他们还是准备攻打燕国?”

渠年点了下头,道:“应该是为了这件事,在所有人的眼里,就没有比天之眼更重要的事情了。跟天之眼相比,秦国的内乱根本就是微不足道。”

蝉夕道:“那现在秦国内乱,正是他们攻打燕国的最好机会,他们为什么不动手了?还在等什么?”

渠年深吸一口气,道:“这也是我唯一想不通的地方,他们究竟在等什么?”

费飞这时插嘴道:“我知道他们在等什么。”

渠年怔道:“你知道?他们在等什么?”

费飞道:“夸我聪明,我就告诉你。”

渠年白了他一眼,道:“别废话,知道就说出来,再磨磨唧唧的,信不信我把你踢出局?没有你我一样炼出天之眼,还不赶快把你的利用价值表现出来?”

费飞虽然撒了一个谎,说他是天下唯一能炼出天之眼的人,但毕竟是撒谎,何况是站在渠年这么聪明的人面前,他心里也没有底气,这时便道:“这件事其实很简单啦!你们想不明白,是因为你们不懂得炼丹之道。他们如果早早动手,也怕打草惊蛇,毕竟炼制天之眼的药材,可以轻松地转移,他们就算去再多的人,估计还没有到达燕国边界,天火宗就有可能把这些药材给转移了,不可能傻傻地等着他们来抢,所以他们就算攻破燕国,可能也是无功而返,陵阳君不会那么傻,不会干这种生儿子却生不到屁.眼的事情。”

渠年点了点头,道:“你分析的很有道理,我明白了。”

蝉夕道:“我也明白了。”

玉夙道:“我好像也明白了。”

楚三敢一脸懵逼,道:“怎么就我不明白呢?说的是什么跟什么呀?”

第355章 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费飞就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由此可见,我们几个人当中,你是最憨的,你称第二,没有人敢称第一。”

楚三敢急道:“你放……放屁!”

费飞道:“那你说呀!别人都明白了,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楚三敢道:“你们就是故意的气我,其实你们都不明白,我就是比较实诚而已。玉夙,你告诉我,你明白了什么?是不是明白了费飞就是在放屁而已?”

玉夙道:“我也不知道我明白的对不对?费飞因为对炼丹比较精通,他的意......

《剑公子》第355章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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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6章 太子做吗?

虽然只是击溃了北部的叛军,南边和西边战况不明,但秦国上下的心已经踏实了,不再将那两部人马放在眼里,就连王宫都已经摆过庆功宴了,何况是下面的黎民百姓?咸阳城又恢复了往日的繁华,好像就是关了几天城门,其他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渠年因为现在已经变成了咸阳的名人,走到哪里都有人认识他,大概知道他平易近人,没有其他那些王公子弟嚣张跋扈的气焰,所以走在街上,很多人都会跟他打招呼,还会送他东西,有些胆子大的,还询问他有没有婚配?家里还有漂亮的女儿没有嫁出去,问他感不感兴趣?

渠年就变得不爱逛街了,没事就待在家里聊聊天,练练剑,日子过得倒也恬静,他也喜欢这种恬静。

过了两天,傍晚时分,宫里忽然来人,秦王传他入宫。

毕竟战事未定,秦王虽然已经摆过庆功宴了,但也总要收拾残局,所以他这两天基本都待在水德殿里。

渠年进入水德殿的时候,里面只有秦王一个人,相比前两日的喧嚣,显得格外安静。

秦王站在沙盘旁,见他进门,就向他招了招手。待渠年走近,便问道:“晚饭吃了没有?”

渠年道:“刚准备吃,就被父王叫过来了。”

秦王笑道:“那刚好,待会跟父王一起吃!”

渠年道:“那多谢父王啦!”

秦王道:“跟我还有什么好客气的。”

渠年道:“父王把我叫过来,就是为了吃晚饭的?”

秦王道:“你叔叔昌化君把兵权交出来了!”

渠年道:“是吗?那倒是一个好消息。”

秦王点了点头,道:“确实是个好消息。你叔叔也是个聪明人,他也知道大势已去,如果不交出兵权,他一家都将死无葬身之地,主要还是因为你,现在外面把你传到神乎其神,只要有你在,他不敢不降!”

渠年忙道:“父王抬举我了,还是因为父王威名远播,让昌化君胆寒!”

秦王瞪了他一眼,道:“这里又没有外人,你跟我谦虚什么?”随即又长叹一口气,道:“不过这样也好,你叔叔交出兵权,以后安安稳稳的养老,世世代代享受荣华富贵,不是挺好的吗?对我秦家来说,这是最好的结局,他跟我毕竟是亲兄弟,如果真的兵戎相见的话,不论谁打赢了,死后都无颜面见列祖列宗。”

渠年点头道:“是的!”

秦王道:“这次幸亏你了,想出这么完美的主意,一箭双雕,以后再也不用担心你叔叔造反了,秦国还可以多出五十万兵马。”

渠年道:“这次父王是真的抬举我了,这么简单的主意,谁都能想的出来?”

秦王道:“但不是谁都有这样的气度。”

渠年道:“父王既然愿意采纳,那肯定是也有这样的气度!”

秦王摇了摇头,道:“并不是。当时我正在气头上,甚至想下令一举擒杀你的叔叔,后来是你的意见让我冷静了下来。”

渠年笑道:“父王是仁义之君,要不然我说破嘴皮子也没有用。”

秦王笑了笑,道:“或许吧!”顿了下,又道:“明天何在野父子的尸首就送回来了,你说该怎么办?”

渠年道:“那父王打算怎么办?”

秦王道:“我准备将他们父子的尸首悬挂城门,曝尸三月,以儆效尤。”

渠年道:“既然父王已经决定了,又何必问我呢?”

秦王道:“我就是想听听你的意见,如果换做是你,你会怎么做?”

渠年道:“如果换做是我,就直接埋了,我不喜欢虐尸,没有趣味,如果秦国足够强大,就不会有人造反,如果秦国衰弱,就算天天曝尸,也有人造反,这之间没有必然联系。何况造反还有昌化君,如果一视同仁的话,昌化君也应该悬挂城门曝尸三个月,要不然人家背后容易说闲话。”

秦王想了想,点头道:“你说的很有道理,只要自己足够强大,就不怕别人造反。那就按你说的办,马上我通知万庭,让他不要把何在野父子的尸首运回来了,就让他们就地掩埋吧。”

渠年笑道:“父王,其实这种小事你不用问我的,让我有种如履薄冰的感觉。”

秦王道:“我也要了解一下你呀!看得出来,如果让你以后坐上秦王的位置,一定也是一个仁义之君!”

渠年忙道:“父王这话就有点诛心了!”

秦王就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不是诛心,将来父王老了,秦国肯定是要交给你的。你比较仁厚,父王现在愈发相信,当初在忘川河谷,你是迫不得已才杀了你的哥哥。”

渠年道:“父王明鉴,我确实是迫不得已,到现在我的心还在痛呢!”

秦王叹道:“我能理解你,你对你从未谋面过的叔叔都如此仁慈,何况是亲兄弟?血浓于水,心里又怎能不痛?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顿了下,道:“你虽然才回来个把多月,但你现在在秦国的名望那是如日中天,朝野上下都看好你,比我当年名望还要高,这两天许多大臣联名提议立你为太子,包括许多上次提议要惩罚你的人,几乎没有异议,你怎么看?要不现在趁你如日中天,这两天立你为太子?”

渠年忙道:“父王,其实我对太子之位并不感兴趣!”

秦王怔道:“立你为太子你还觉得勉强?”

渠年点头道:“确实很勉强,我也不愿意。”

秦王微微一怔,道:“但你上次还说可以勉为其难接受的。”

渠年道:“我现在改变主意了,这次秦国发生这么大的动.乱,山东六国袖手旁观,我估计他们要有大动作,山东五国可能要讨伐燕国,我现在没有精力去做太子,一旦做了太子,就要处理政务,那会让我分心,难道父皇对天之眼不感兴趣吗?”

秦王怎么可能对天之眼不感兴趣?一听到天之眼三个字,就浑身都是兴趣,这时两眼一亮,道:“你确定山东五国要讨伐燕国?”

渠年道:“不确定!所以我更要静下心来搅和这件事情,一定要让他们攻打燕国,要不然我们不好浑水摸鱼。而且现在以我的身份,也适合干这种见不得人的勾当,如果做了太子,万众瞩目,反而不方便。”

秦王点了点头,道:“你说的很有道理。只要有一丝希望,那我们肯定把天之眼放在首位。至于太子之位,只要父王不死,那永远都是你的,这个不着急。你先想方设法搞到天之眼,只要能炼出天之眼,什么王位太子,咱们父子俩都不会放在心上。”

渠年点头道:“对的!”

秦王叹道:“可能真的是天佑大秦,同样是父子俩,你看何在野父子俩死的多惨,如果你是何在野的儿子,这次秦国就完蛋了。”

渠年道:“何在野生不出这么优秀的儿子来。”

秦王哈哈一笑,道:“你说的一点都没错,也只有寡人才能生出你这么优秀的儿子来,这一点,全天下没有一个人能做到。”

这对不要脸的父子俩互相吹捧,一点都不觉得难为情,反而其乐无穷。

秦王这时就搂住他的肩膀,道:“走,跟父王去吃晚饭,现在大事已了,没有什么值得牵挂的事了,今天晚上我们父子俩不醉不归,醉了就在王宫睡!”

渠年应了一声。

过了两天,南边的巴蜀国也撤兵了,本来他们就是来捣浆糊的,现在听说何在野被诛,义渠军被灭,昌化君已降,他们哪里还有胆子留在秦国的土地上?一时一刻都不愿多待,来的时候如同猛虎下山,汹涌而来,走的时候就是一条丧家之犬,夹着尾巴跑了,跑到家里都不踏实,现在他们的好兄弟义渠国基本已经瘫了,如果秦国现在再来讨伐他们,再也没有人帮他们在后面扯秦国的大腿了,这让整个巴蜀国人心惶惶,感觉这次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万庭和谢长鸿在外面整顿好兵马,也回到咸阳复命了,虽然这次的破敌计划完全是渠年策划的,但这两个人作为执行人,也是功不可没,在朝堂之上被秦王大肆赞扬,加官进爵自不在话下。

这两人当然也清楚,他们能有今天的成就,完全是因为渠年的知遇之恩,如果不是渠年的举荐,他们现在可能还正窝在家里坐月子呢!而且如果没有渠年的计划,他们也不可能打出这么漂亮的仗,这一仗足以让他们名垂千古,永载史册,所以这两人下朝之后,都没有回家报喜,两人商量一下,就直接去了幽夕小筑,去请渠年喝酒。万庭还要顺便向他赔罪,毕竟上次渠年要逃跑,是被他硬着头皮抓回来的,也不知道他心里有没有怨言。

好在他们见到渠年的时候,渠年对他们并没有不满的表情,听说要请他喝酒,满口应承,还特地让楚三敢把蝉夕玉夙也叫上,大家一起去蹭饭。

至于费飞,他是一个见不得人的人,就让他好好待在家里炼丹吧。

第357章 伐燕

齐国,临淄,王宫,御书房。

房中坐着两个人,一个是齐王,一个是陵阳君。

这时就听齐王说道:“何在野已经死了,你知道吗?”

陵阳君点头道:“听说了,父子俩自刎在獐子岭了。”

齐王道:“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啊!刚造反没几天,就已经全军覆没了,我就想不明白,他好好的为什么要造反呢?”

陵阳君道:“可能还是为了争秦国的太子之位,自从秦国太子死后,他肯定想把他的另一个外甥扶虔扶上太子之位,这......

《剑公子》第357章伐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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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8章 你来得正好

渠年笑道:“如此说来,是我连累你们遭受囹圄之灾了?”

贺敏忙道:“公子言重啦!也算不得囹圄之灾,闭门思过也是一件好事,反而乐的偷闲,这是我们自己无能,与公子无关。而且现在看到公子平安回国,刚回国就大展拳脚,一展抱负,击溃百万叛军,我们心里是由衷为公子感到高兴呢!”

渠年道:“既然你们高兴就好,我就怕你们不高兴。不过你们来得正好,你们不来我还打算找你们呢!”

贺敏微微一怔,道:“不知公子找属下有什么事啊?”

渠年道:“我看中了你的嘴。”

贺敏吓了一跳,道:“公子什么意思啊?属下听不明白!”

渠年道:“我想带你上战场,让你这张能言善辩的嘴,找到用武之地。”

贺敏惊道:“又要打仗了?灭义渠国吗?”

渠年摆了摆手,道:“义渠国现在还不着急灭,具体去哪里打仗,以后你会知道的,这两天你要做好心理准备,我可能需要你深入虎穴。”

贺敏道:“只要是为国家做事,龙潭虎穴属下也不怕,一定竭尽所能,不会让公子失望。”

渠年道:“我就喜欢你这份忠诚。你放心,只要你办好这件事,你们的前途肯定比你们的想象还要高,到时位极人臣你们都不一定看得上眼。”

这两人吓了一跳,这话有点诛心,位极人臣都看不上眼,那岂不是要做王了?贺敏连忙道:“公子,这玩笑开不得,为国家效力,理所应当,我们并不图回报。”

渠年笑了笑,道:“那你们回去准备一下吧,可能这两天就要出发了,至于去哪里,到时我会告诉你们。”

两人就站了起来。贺敏便抱拳道:“那行,那我们就不打扰公子了,我们就先回去了。”

渠年道:“要不留下来吃个午饭再走?”

两人心道,你都下完逐客令了,才想起来请我们吃饭,这也太假了吧?

贺敏说道:“多谢公子!我们就是心中挂念,过来看看公子,就不劳烦公子了!”

说完就和袁唱逍退了出去,转身走了。

等他们远去,玉夙忽然说了一句:“你们男人是不是都喜欢嫖.娼啊?”

渠年微微一怔,道:“何出此言?”

玉夙道:“你不是说这两个人临淄也嫖.娼了吗?”

渠年笑道:“大家都不嫖.娼,我天上人间能有生意吗?这是一个好习惯,值得鼓励。”

玉夙撇了下嘴,道:“你是近水楼台先得月,肯定也嫖过。”

渠年道:“公道自在人心,我不解释。”

楚三敢本来还想维护师父,可惜前两天自己刚嫖过,被抓个现行,说话没有底气,所以就没吱声。而费飞怕见外人,没有过来,要不然又要被玉夙嘲讽一番。

蝉夕这时说道:“秦公子,你是打算让贺敏去燕国吗?”

渠年道:“具体的计划还没有出来,目前我正在往这个方向考虑!”

蝉夕点了点头,道:“贺敏这个人确实是铁齿铜牙,能言善辩。”

楚三敢道:“我看他挺老实的呀!比我还老实。”

渠年道:“人家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你是不管见人见鬼,都说不出好话。”

楚三敢撇了下嘴,道:“我说话有那么不好听吗?”

蝉夕笑道:“其实楚公子说话实诚,最讨人喜欢。”

楚三敢道:“就是!哪里像费飞,说话就跟放屁一样,臭不可闻。以前在朔华大街,我那些手下可喜欢听我说话了。”

渠年白了他一眼,道:“他们敢不喜欢听你说话吗?”

楚三敢讪讪一笑。

天黑以后,渠年都已经吃过晚饭了,宫中忽然来人,秦王传他入宫。

渠年就知道,他父王肯定也已经打探到山东五国调兵的消息了,所以也没有怠慢,立马就去了宫里。

秦王正在寝宫里等他,渠年见到他的时候,他正独自一个人在院子里踱着步,一脸焦急。

见到渠年出现在院门口,急忙就招了下手,道:“快过来!”

渠年笑了下,就走了过来。

秦王这时挥了下手,四周的侍卫丫环就退下了。

秦王焦急的脸色就变成了激动,小声道:“渠年,被你猜对了,山东五国真的准备伐燕了!”

渠年道:“确定吗?”

秦王道:“我就是确定以后才叫你过来的。完全确定。”

渠年道:“山东五国派兵多少?谁挂帅?”

秦王道:“齐国和楚国一家出兵三十五万,赵国出兵三十万,韩魏两国一家出兵二十五万,一共一百五十万兵马,由陵阳君挂帅。”

渠年道:“燕国有多少兵马?”

秦王道:“燕国跟韩国一样,是弱国,常规兵马最多五十万,但他们地处东北苦寒之地,可以凭借幽云十六州之险,勉强抵抗一阵子。”

渠年道:“既然是陵阳君挂帅,那燕国也抵抗不了几天。”

秦王点了点头,道:“说得很对!所以如果你想混水摸鱼,就赶快出兵,还能赶上分一杯羹。”顿了下,又道:“不过,自从上次秦国跟山东六国结盟攻打齐国,被你坑过以后,山东五国估计不再会相信我秦国,不愿意跟我们结盟了!”

渠年道:“我本来就没打算跟他们同流合污,他们就算邀请我们去,我们还不去呢!”

秦王怔道:“不跟他们同流合污?那你打算单干?我告诉你,他们山东六国就像自家兄弟,他们自己闹矛盾不要紧,我们是外人,如果我们也去揍燕国的话,他们可能会摒弃前嫌,掉转头来打我们!”

渠年道:“不会的,他们这次不会摒弃前嫌的,肯定不死不休。”

秦王怔道:“你为什么这么肯定?山东六国之间翻脸是正常的事情,就好像前段时间山东五国和我们联合攻打齐国,但你看没过几个月,现在又跟齐国同流合污,还让齐国做老大,又去攻打燕国,这是很正常的事情,说不定他们这次刚打过燕国家门口,燕国跪地求饶,他们又和好如初了。”

渠年道:“这次绝不会。他们这次绝对要攻破幽云十六州,不可能让燕国有投降的机会。”

秦王现在经常被他这个儿子反驳,已经习以为常了,如果换做以前,肯定又要呵斥他,说他年轻没有资历,不懂得人心险恶。现在脸上却充满期待,问道:“你为何如此肯定?”

渠年道:“因为这山东五国的目的跟我们是一样的。”

秦王惊道:“他们也是为了天之眼?”

渠年点了点头。

秦王怔道:“难道他们也得到腹吻草了?”

渠年道:“那倒没有,是我骗他们过去的,既然他们现在过去了,那肯定坚信燕国有天之眼,所以他们不会轻易放弃的。”

秦王便道:“你是怎么骗他们的?能让五个国家坚信不疑?也没看你在这五国之间游说啊?”

渠年道:“陵阳君已经帮我去游说了。”

秦王道:“你到底是怎么骗陵阳君的?这家伙可是齐国第一智囊,不太好骗啊!”

渠年道:“其实越聪明的人越好骗。”

秦王顿时来了兴趣,道:“那你是怎么骗他的,说出来给父王听听,父王现在很好奇。”

渠年便把他欺骗陵阳君的谎言又跟秦王详细说了一遍。

秦王听完,哈哈一笑,就拍了拍他的肩膀,道:“秦渠年,我怎么会生出你这么聪明的儿子?这个谎言编的简直是天衣无缝,太完美了,我都差点相信了。怪不得前段时间齐国不放你走,幸亏你是我的儿子,要不然我也不会放你走,如果你要走的话,我肯定也会杀了你。”

渠年道:“我只不过手头上刚好就有这些素材,就趁机把它们综合了起来。”

秦王道:“那也要非常聪明的脑子,才能在仓促之间编出这么完美的故事!”说完脸色又变得黯淡,长叹一口气,道:“看来你在齐国真的受了很多苦,竟然被长铭这个贱.货射杀过,我都不知道这件事情,怪不得你在龙庭山,也要把那个齐国公主射杀掉,这些年你一定受了很多委屈吧?”

渠年笑道:“过去的事就不提了!逆境使人成长,如果我一直在秦国过着锦衣玉食的日子,也不会变得像今天这么优秀了。”

秦王点了点头,道:“你说的有点道理,但父王还是忍不住难受,感觉亏待了你。”

渠年笑道:“我觉得这样挺好的呀!我还年轻,并没有错过多少大好时光,后面还有大把的日子等着我去挥霍,所以我一点都不觉得难受!”

秦王道:“你能有这么豁达的想法,父王很欣慰,散养的就是比家养的坚强,你的其他兄弟就没有你这般明事理!”顿了下,又道:“对了,你知道回龙簪里的秘密吗?”

渠年怔道:“我不知道呀!我是骗陵阳君的呀!对了,父王你肯定知道吧?要不然也不会派贺敏特地去齐国弄这支发簪了!”就没好说,为了这支发簪,你都准备把我杀掉了!

第359章 回龙簪的秘密

秦王深吸一口气,道:“我知道的也不太清楚。我只听说,这支发簪是女娲留下来的,里面封印着巨大的能量,这股能量足以毁天灭地,也可以使一个人轻松得道升仙,但究竟是不是这样,我也不太清楚。现在这支发簪被天子拿去了,也没见天子成仙嘛,估计也是骗人的玩意。”

渠年怔道:“父王听谁说的?”

秦王道:“一个巫师!”

渠年道:“哪里来的巫师?”

秦王道:“哪里来的巫师我也不太清楚,刚开始他把这个秘密告诉了天子,但天子得到是个秘密以后,生怕他泄露出去,就把他给杀了,身上捅了四五个窟窿,扔到了城外的乱葬岗,没想到他居然没有死,还活得好端端的,很邪门。刚好我秦国有一名将军去王都办事,路过那片乱葬岗,见到了他复活的过程,所以就感到诧异,就把他带了回来,这个巫师心中不平,便又把这个秘密告诉我了。”

渠年道:“那你又把这个巫师给杀了吗?”

秦王道:“那倒没有,你也知道,父王是个仁义之君,从来不干这种过河拆桥的事情。我把他养起来了,每天好酒好菜侍候着,原本我想着,等到拿到回龙簪,还可以利用一下他,有什么不懂的地方还可以请教他,现在看来,天子得到回龙簪也有两个月了,也没看到王都爆出什么毁天灭地的能量,更没看到天子得道成仙,所以这家伙八成就是个骗子,难怪会被天子捅死,之所以没死成,估计身上是有什么好的金创药。你不提这件事,我倒把这个人给忘了,明天有时间我还要审问他,连寡人也敢骗。”

渠年忙道:“父王,这个人你先别审问,还是好吃好喝侍候着,等我回来我要见他一面!”

秦王怔道:“你要见他?你见他干嘛?”

渠年道:“我也想了解一下情况。”

秦王道:“那行吧,反正他也跑不掉。对了,刚刚你说要去哪里?你要去燕国吗?”

渠年点了下头,道:“这么重要的事情,我肯定要亲自去。”

秦王想了想,点头道:“那行!你需要多少兵马?”

渠年道:“五十万!能挤得出来吗?”

秦王道:“毕竟这关系我们父子成仙的大事,不要说五十万,就是一百万两百万,哪怕砸锅卖铁,我也要给你挤出来,只要能成仙,就是把秦国扔了我也不心疼。”

渠年笑道:“成仙这种事情毕竟是传说,就算得到天之眼,能不能成仙都是个未知数,所以我们也不能把事情做绝了,也要留条后路。”

秦王道:“这是自然。你放心,秦国没事,现在北边的义渠国已经瘫了,山东六国又忙着狗咬狗,一个巴蜀国不足为患,所以你尽管放心,有父王坐镇秦国,后路断不了。只是你确定五十万兵马够用吗?”

渠年道:“足够!你儿子一人就可抵百万兵马,能不够吗?”

秦王笑道:“也是!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出发?”

渠年道:“你再帮我打探一下消息,如果确定山东五国已经开始对燕国下手了,我打算明天调兵,后天出发,毕竟还有好长一段路要走,要不然去得迟了,我怕燕国已经被灭国了。”

秦王点了点头,道:“我也怕燕国撑不了太久。那你打算从函谷关东出吗?”

渠年道:“不能从函谷关东出,山东六国最忌讳我们从函谷关东出,肯定会阻挠我们,所以我打算北上绕道义渠国,从大漠东进,现在义渠国已经瘫了,只要我们不去袭击他们,他们肯定不会阻挠我们,如果他们不知死活,就顺手灭了他们。然后我们直插燕国的后背,跟他山东五国呈夹击之势!”

秦王道:“虽然我不知道你的动机,但我也不多问,我相信你,我只问结果,不问过程。需要哪个将领陪你一同前去?”

渠年道:“别的将领我又不熟悉,就谢长和万庭吧!”

秦王点头道:“行!这两人还是有能力呀!”

渠年道:“贺敏我也要带上!”

秦王怔道:“贺敏?他只有一张嘴,你带他干嘛?”

渠年道:“我需要这张嘴。”

秦王点头道:“行!那你明天调兵要秘密调兵吗?”

渠年道:“不用秘密调兵,毕竟是五十万兵马长途跋涉,而且山东五国这么大的动作,肯定一直派人留意秦国,不管怎么秘密调兵也是瞒不住的,不如大张旗鼓,让他们知道,我秦国已经发兵了,这样陵阳君伐燕才会伐得更卖力!”

秦王点头道:“好!”

确定好以后,渠年就回幽夕小筑了,蝉夕和玉夙还在等他,但也不是干巴巴地等,两人坐在费飞的房间里看他炼丹,楚三敢也在。

对他们来说,费飞也不是一个一无是处的人,无聊的时候,这个话痨确实可以消遣解闷。

几人听到屋外有脚步声,便走了出来,见是渠年,楚三敢便道:“师父,我们在这呢!”

渠年笑了下,便走了过来,直接进了房间。

蝉夕几人也跟着走了进来,顺手关上了门。

蝉夕问道:“是不是你父王也打听到了山东五国调兵的消息了?”

渠年点了下头,道:“已经确定了,山东五国确实准备伐燕!”

蝉夕道:“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渠年便把他跟他父王说的话又跟她复述了一遍。

蝉夕怔道:“你打算从北路攻伐燕国吗?”

渠年道:“目前还不确定,现在情况紧急,已经由不得我们慢慢安排了,我们只能先上路,边走边打听,看看陵阳君他们那边的态势,然后调整对策,当我们到达燕国,形势会发展成什么样子,我现在也不太清楚,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蝉夕抿了下嘴,点头道:“那也只能如此了。”

渠年道:“你们也要一起去吗?”

费飞道:“我肯定要去啊!虽然对我来说,那是龙潭虎穴,但谁让我一身是胆,不惧生死呢?当然,最重要的原因是,我如果不去,天火宗那些药材你们也不认识呀!被人家蒙骗了都不知道。”

楚三敢道:“你不怕再被人家母女俩凌辱得体无完肤吗?”

费飞白了他一眼,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渠年道:“我又不是问你去不去!”

蝉夕咬了下嘴唇,道:“虽然我知道,我去了也帮不上.你什么忙,但我还是想去。”

渠年笑了下,道:“既然想去,那就一起去呗!就跟逮鱼一样,我们一起把水塘的水抽干了,现在准备下塘拿鱼了,肯定要一起下去快活啊!”

蝉夕郑重地点了下头,“嗯”了一声。

渠年道:“那你们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后天我们一起出发,能不能成仙?成败在此一举。”

蝉夕点了下头,道:“好!”

因为前两天何在野造反,咸阳周围集结了百万兵马,现在大多还未散去,后来昌化君又交出兵权,他那五十万兵马自然不能留在昌化郡,都被调了过来,重新整顿,所以渠年想要的一天之内调出五十万兵马,也是非常容易的事情,何况还有谢长鸿和万庭这两个得力助手。

第二天傍晚时分,五十万兵马就集结完毕,因为秦王对此事也非常重视,所以调出的五十万兵马全是精锐。

次日凌晨,五十万兵马就向北进发了,现在渠年已经真正确定,山东五国的兵马已开始他齐燕边境集结,动机已经明朗,所以他的心里非常踏实。

贺敏和袁唱逍这两个嫖.娼小王子也被带来了,只是直到此刻,他们都不知道渠年的目的。但因为他们是渠年亲自调来的,所以在军中还是有点地位的,可以和渠年走在一起。

待离开咸阳的地盘,贺敏终于憋不住了,这时凑近渠年,问道:“公子,我们这次去哪里呀?这是去义渠国的方向啊!虽然军中机密我不适合打听,但公子既然带上我,肯定也是打算用我,既然用我,我肯定也要有所了解,如果公子是准备让我去游说义渠,路上我们还可以商量一下,整理一下说辞,到时公子让我出马,我也可以有条不紊,要不然到时仓促上阵,我怕会误了公子的大事。”

渠年道:“都跟你说过了,我们不是攻打义渠,攻打义渠也不需要我亲自出马,我们只是借道义渠,我们的目的地是燕国!”

贺敏怔道:“公子是打算灭燕吗?”

万庭这时忍不住插嘴道:“贺大人,你也不用打听了,不要说你,我们带兵的人都不知道去燕国干嘛?”

贺敏就感觉有些不可思议,惊道:“你们也不知道?”就没好说,那你们带着五十万兵马是出来放羊的吗?

渠年道:“实不相瞒,我也不知道我们去燕国干嘛?”

贺敏:“……”心里就冒出一万句妈卖批,只可惜秦大公子声名在外,人家的谋略不是他所能揣测的,所以就笑了笑,没有再追问。

第360章 五国联军

燕齐边境。

五国联军的一百五十万兵马已经在边境集结,将领基本上还是上次在吕宋关的那批将领,齐国主帅是陵阳君,楚国是玉从君,韩国是李重山,魏国是常将军,赵国是信尝君。

本来信尝君被渠年坑了那么多次,赵王已经对他的能力产生怀疑,要不然也不会派他去忘川河谷了,结果去了那么偏僻的地方,又被渠年坑了一次,一点便宜没捞着,还给人家做了嫁衣。所以赵王对他那是失望透顶,不过后来随着义渠国和何在野兵败的消息传来,他就觉得,不是信尝君太无能,而是那个秦渠年太狡诈了。坊间推选的四大公子都被他轮番坑了一遍,后来再打听打听,齐国第一智囊陵阳君也被秦渠年坑得体无完肤,但齐王也一样重视他,所以赵王觉得,他的心胸也应该豁达一点,所以又把信尝君调了过来。不管怎么说,毕竟是亲兄弟,能力暂且不提,忠心还是有的,毕竟是抢夺天之眼,交给外人也不放心。

四大公子来了三个,足见他们对此次伐燕的重视。

因为他们这次是有备而来,准备了个把月,所以物质粮草都比较充沛,不像何在野造反,连个体面的帐篷都没有,而他们有,中军大帐里还铺着地毯,有帅案,有坐椅。当然,他们现在是三军未动,一旦发起进攻,这些桌椅板凳也不可能带上了。

陵阳君现在正坐在帅案旁,正襟危坐。本来上次攻伐齐国时,是玉从君做了主帅,只可惜上次败的太惨,玉从君这个人又比较随和,也没有脸面争这主帅之位了,何况陵阳君声名在外,齐国又是山东霸主,所以他心里并没有意见。就是信尝君有点意见,长这么大,就做过一次联军主帅,还是在忘川河谷里,虽然联军只有三万人,但他感觉做的挺优秀的,这三万人基本上都被他活着带了出来,每每想起,心里都要骄傲一下。但这么辉煌的战绩,在别人的眼里,却是不值一提,别人都在私下里说,他在忘川河谷里只是被秦渠年给利用了,给别人做了嫁衣,毕竟焦魂残剑被秦渠年给带走了。

但这番说辞,他始终没有承认,他感觉别人是在嫉妒他。

虽然陵阳君有齐国第一智囊的称号,但信尝君还是不以为然的,毕竟上次在殷墟鬼城,这家伙被他打得满地找牙,若不是遇见秦渠年,这个齐国第一智囊估计已经死在了他的手上。如果秦渠年现在给他做军师,就像在吕宋关一样,那他心里倒是服气的。虽然他也恨秦渠年,但他不得不承认,这世上比他聪明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秦渠年。

所以见陵阳君抢了他的主帅之位,他心里还是愤愤不平的,这时说道:“陵阳君,我们这次兴师动众而来,目的很单纯,就是为了天之眼,你言之凿凿地跟我们说燕国有天之眼,到时我们攻破燕国,如果找不到天之眼,那就让天下人看笑话了!”

如果是做敌人,陵阳君看到信尝君,那时非常欢喜的,但现在做队友,陵阳君就感觉有些头疼。这时说道:“我已经跟赵王商议过了,我们完全是在赌,能不能抢到天之眼,这不是我能决定的事情,就算不能抢到,燕国上次挑起那么大的事端,害得我们六国反目,教训一下他们也是应该的。”

玉从君这时说道:“没错,都已经到这个地方了,再说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天之眼这种东西,本来就是要看机缘的,就算得到了都未必能成仙,我们只能尽最大的努力去办这件事情,能不能成就要看天意了,况且燕国确实应该教训一下,上次若不是他们放水,吕宋关外我们怎么能败的那么惨?”

当时放水的还有韩国,跑得比兔子还要快,但韩国现在毕竟是盟友,所以玉从君没有点名批评,但李重山的脸色也不好看。

陵阳君这时说道:“玉从君说得一点都没错,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而且据我打听得知,这段时间燕国和天子走得特别近,互动频繁,他们之间肯定有着见不得人的交易,这天之眼肯定已经开始炼制了,只要我们的速度足够快,肯定可以抢到天之眼!”

信尝君道:“现在他们看到我们大军压境,会不会把天之眼转移呢?”

陵阳君道:“那么大的炼丹炉,不是他们想转移就能转移得了的,而且我已经在天火宗的周围布下密探,只要他们把丹炉抬出来,我这里就会收到消息,藏到哪里都没用。”

信尝君道:“那我们什么时候发起攻击呢?”

陵阳君道:“我想今天把诸位将领都召集过来商议一下作战计划,兵马今天休整一天,明天发起进攻!”

信尝君道:“其实我感觉就应该速战速决,免得让燕王跑了,伐燕这种事情,我一个赵国就能解决了,何况现在是五国联军?五把牛刀杀一只鸡,还需要商量怎么杀吗?随便捅都能把鸡给捅死。”

陵阳君道:“那也不能轻敌。幽云十六州易守难攻,本来我应该派一部兵马绕到燕国的后方,前后夹击,但因为我们是五个国家联盟,我怕心思不一,才会选择正面强攻。”

信尝君道:“在我们这么强大的实力面前,什么姿势都无所谓,不论是正入式,还是后插式,都是一个结果。”

正说着,外面传来哨兵的叫声:“报——”

陵阳君道:“进来!”

那哨兵就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封信件,单膝跪地,道:“秦国密报!”

几人脸色一变。

陵阳君道:“呈上来!”

那哨兵就上前几步,把手里的信件双手呈送给了陵阳君,然后退出帐外。

陵阳君打开信件,看了一遍,脸色又是一变!

当主帅就有这个好处,能看到第一手资讯,就跟逛青楼一样,其他人只能站在后面排队,这让信尝君心痒难耐,急道:“信上说什么了?秦国这个不要脸的又要加盟我们吗?如果是的话,直接让他们有多远滚多远,什么虎狼之军?简直就是一群猪狗之军,上次若不是他们上了秦渠年的当,我们怎么会一败涂地?所以说何在野这个人死不足惜,就他那猪脑子还想造反?估计让他造饭都造不出一锅好饭来。”

陵阳君放下信件,道:“秦国已经发兵往燕国的方向来了,不过没有要求跟我们结盟,而是另起炉灶。”

几人倒是一阵意外。

玉从君道:“另起炉灶?那他们不跟我们商量一下,会不会另有意图?看我们伐燕,会不会心中不忿,准备扯我们的后腿?”

信尝君道:“这是完全没有把我们放在眼里呀!派了多少兵马这么嚣张?看来这次何在野造反,没有让秦国伤筋动骨啊?”

陵阳君道:“他们没有打算扯我们的后腿,也没打算跟我们起冲突,他们的目的很单纯,就是要比我们抢先攻下燕国!”

信尝君怔道:“你怎么知道?秦国告诉你的?”

陵阳君道:“因为他们没有从函谷关东出,而是绕道义渠国,走大漠往东,直插燕国的后背。”

几人均是一惊。

玉从君道:“看来秦国这次是势在必得呀!他们有多少人马?谁领兵?”

陵阳君道:“五十万兵马!秦渠年亲自领兵!”

几人一听“秦渠年”三个字,脸上就露出紧张之色,这三个字对他们来说,已经刻骨铭心,这个男人也是这个世上伤害他们最深的男人。

信尝君却道:“这个王八蛋竟然亲自跑来了,真以为自己天下无敌?刚好我们几个人都在他的手上栽过跟头,现在刚好一决雌雄,就算他再聪明,我就不相信我们几个人加起来没有他一个人聪明?何况我们兵力上还占有优势,如果这样都搞不死他,那我们也就没有脸面在这个世上再混下去了,干脆都自杀好了。”

陵阳君道:“我们现在的目标是天之眼,不是跟他一决雌雄,鹬蚌相争,只会让燕国这个渔翁得利,私怨我们可以以后跟他慢慢算,只要能得到天之眼,这个小仇随时随地都可以报,但如果失去天之眼,我们就算打赢了他又能怎么样?”

玉从君道:“没错,我们现在应该以大局为重,只要他不是来扯我们的后腿就好办。”

信尝君道:“就算不是来扯我们的后腿,肯定也是来跟我们来抢天之眼的,要不然秦国刚刚经受内乱,元气大伤,没有理由还要硬着头皮出兵燕国!所以我们之间,这一仗肯定是避免不了的。”

陵阳君道:“但我觉得秦渠年能够亲自过来,对我们来说,倒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信尝君怔道:“好消息?陵阳君,难不成你经过这两个月的痛定思痛,已经找到了击败秦渠年的方法,恕我直言,这家伙狡诈的很,你认为他往东走,他却偏要往西走,捉摸不透的。”

第361章 妖族现世

陵阳君道:“我们现在不是为了打败他,而是他坚定了我们的信心。刚刚你也说了,天之眼这件事究竟靠不靠得住?我也没有隐瞒过你们,那支发簪的秘密最先是从秦渠年的嘴里说出来的,这段时间我们一直都在分析他说的这段话,理智告诉我们,他说的是真的,但你也说了,这家伙非常狡诈,这有可能是他编造出天衣无缝的谎言,这次若不是顺带教训一下燕国,我们可能都不会出兵。但现在终于实锤了,秦渠年既然亲自来了,正如你所说,他肯定也是来抢天之眼的,之前就算是何在野造反,他也是一直待在咸阳城,从未离开咸阳一步,现在竟然亲自出来了,足见整个秦国对燕国的重视,除了天之眼,实在没有第二个理由。”

玉从君点头道:“你说得没错,现在秦国刚刚经历过动.乱,就应该休养生息,但他们现在还是一口气派出五十万兵马,那燕国肯定是有让他们心动的东西,而且从他们的表现来看,他们确实是在抢时间,想抢在我们的前面,攻下燕国!”

陵阳君点了点头。

信尝君道:“那既然如此,可不能让秦渠年这个王八蛋捷足先登,如果让秦国的得到天之眼,那我们山东六国可就完蛋了,连天子也完蛋了,所以我们一定要比他们先抢到天之眼。”

陵阳君道:“没错,本来我们打算明天发起进攻,现在看来,计划要提前了,今天就要发起进攻了!”

几人均赞同,没有异议。秦渠年的到来,让他们感觉很有压力,本来他们来灭燕国,就好像是几只黄鼠狼来咬死一只鸡,而秦渠年来了,就让他们有了虎口夺食的感觉。

忘川河谷。

禽族的总部,就建在谷东的崇山峻岭中,那里有宫殿无数,白小牙自从坐上妖王的位置,就一直住在这里,鸠占鹊巢,哦不,是鸠占鸡窝,酋善也不敢有意见,甚至还要热烈欢迎。

白小牙这两个月也没有闲着,一直都在整顿兵马。本来妖族三足鼎立,各自为政,现在经过白小牙的整顿,已经被拧成了一股绳,我中有你,你中有我,不分彼此。

而且这些人都是畜生成了精,又在谷中安逸了十万年,非常懒散,平时就跟放羊一样,没什么危机感。但现在却不一样了,白小牙让他们每天忙着操练,练习排兵布阵,要不然这样一盘散沙冲出过去,只能给人家填牙缝。刚好茫茫草原就是一个优良的练兵场,每天山谷里都回荡着震耳欲聋的喊杀声。

三大首领看到这个场景,感慨良多,真的是龙无头不走,鸟无头不飞,领导真的至关重要,妖族这些年之所以被困在忘川河谷,就是缺少了这股凝聚力,如同一盘散沙,现在妖王回来了,这股凝聚力也就回来了。

虽然他们无缘无故多了一个领导,对他们指手画脚,让他们放荡不羁的心灵受到了约束,但他们还是感觉很欣慰。

这天中午时分,白小牙把三大首领召集到禽族的大殿之中。以前酋善为了体验居高临下的感觉,把主座上的座椅建得十分高大,八爷对此颇有微词,但现在,却是白小牙坐在了上面,俯视他们。

三人坐着下面,毕恭毕敬。

白小牙这时说道:“知道我叫你们过来为了什么事吗?”

三大首领面面相觑。

酋善说道:“不知道!还请妖王明示。”

白小牙道:“我们要出谷了。”

三人均感意外。

八爷说道:“出谷?出谷干嘛?”

白小牙道:“你们想让妖族永远都困在这一亩三分地吗?”

八爷道:“当然不想!难道妖王是打算出谷争天下?”

白小牙道:“差不多!”

三人均是一惊。

酋善道:“妖王三思啊!这种事情急不得,只能慢慢图之,现在人族旺盛,天下未乱,我们贸然出谷,恐怕占不了便宜呀!”

白小牙道:“去跟人族打得你死我活,那是下策,我们先出去小试牛刀。”

酋善怔道:“不知妖王什么意思?”

白小牙道:“上次拔走焦魂残剑的人,你们还记得吗?”

酋善道:“那当然记得。”

白小牙道:“知道当时我为什么要放他走吗?”

酋善道:“那属下就想不通了?”

白小牙道:“他是秦国的公子,他从这里带走了腹吻草,知道腹吻草是干嘛的吗?”

三大首领面面相觑。

酋善说道:“属下闻所未闻。”

白小牙道:“这腹吻草可以炼制天之眼,天之眼你们总该听说过了吧?”

三大首领脸色一变。

闰土抢着说道:“听说那玩意可以得道升仙?没想到药材就在我们的地盘上?”

白小牙道:“那只是其中一味药材,也是最重要的药材,剩下的药材,燕国的天火宗已经全部准备好了。”

闰土道:“既然秦国的公子带走这么重要的药材,那上次妖王为什么还要让他出谷呢?”

白小牙道:“光得到腹吻草也没用,还要得到燕国天火宗的药材,以我们现在的实力,没有能力去燕国抢药材,但那个秦国公子有。”

闰土道:“妖王的意思是,让秦国公子去抢燕国,然后我们再去抢秦国公子?”

白小牙道:“没错!”

闰土道:“那我们到哪里去抢呢?”

白小牙道:“现在山东五国已经开始伐燕了,我刚刚得到消息,这个秦国公子也准备混水摸鱼,已经带着五十万兵马出发了,现在已经在去往燕国的路上了。”

酉善迟疑道:“但据我所知,山东五国这次伐燕,派出一百五十万兵马,但秦国公子只带了五十万人,他能从燕国的天火宗的手里抢到药材吗?”

白小牙道:“你们已经在这个秦国公子的手上吃过一次瘪了,怎么还瞧不起他?以他的能力,五十万兵马足够了。不知道他曾在吕宋关外,曾经一人破敌百万吗?”

三人均是一惊。上次闰土为了揶揄八爷,还曾经提起过这件事情,没想到竟然就是同一个人。

酋善说道:“怪不得上次在轩辕谷,那家伙表现那么出众,原来他就是那个一人可以破敌百万的秦公子?”

白小牙道:“还有这次秦国的何在野造反,也是这个秦公子出谋划策,迅速平定叛乱。”

三人又是一惊,真没想到这么多惊天动地的事情竟然是同一个人干出来的。酋善心里想道,看来我女儿还真的有眼光,竟然看中这么优秀的男人?如果不是妖人有别,现在他就要派人出谷去秦国提亲了,这样的乘龙快婿错过了,真的太可惜了。

白小牙又道:“所以你们现在还觉得他会抢不到药材吗?”

酉善说道:“如果这个人就是那个一人可抵百万大军的秦公子的话,那肯定是能抢到的。”

闰土又补了一句:“那我们就是在他抢到药材回来的路上伏击他们吗?”

白小牙道:“没错,他肯定想不到。”

八爷道:“但就算我们抢到药材,也不会炼制天之眼啊?我们妖族也没有这样的人才啊!”

白小牙道:“费飞你听说过吗?”

八爷怔道:“听说过!听说他偷走了天火宗的天之眼,全天下的人都在找他,我还花了十两银子买了他一张画像。上次他出现在殷墟鬼城,我们还打算派人过去的,只是晚了一步。不过我后来听说,他得到的天之眼是假的,就是几颗泻药而已!”

白小牙道:“他得到天之眼虽然是假的,但他却懂得炼制天之眼的方法。”

八爷道:“那妖王认识那个费飞吗?”

白小牙笑了下,道:“不但我认识。你们都见过。”

三人面面相觑,实在想不出他们在哪里见过这个费飞。

八爷道:“我们在哪里见过?”

白小牙道:“上次他也入谷了,就是他才认识腹吻草,跟我一起进来的,就是那个长相猥琐龌龊,废话还特别多的人,就是他,他现在也跟那个秦国公子在一起。”

三人这才恍然大悟,纷纷点头。

八爷这时忍不住怦然心动,犹豫道:“妖王,那假如抢到药材,能炼制多少颗天之眼啊?”

白小牙道:“你就是在问有没有你的份?”

八爷确实是这个心思,但却不敢承认,忙道:“不敢不敢!属下就是心里好奇而已。”

白小牙道:“你们放心,既然你们尊我为王,我也不是一个喜欢吃独食的人,只要抢到药材,肯定有你们的份,要成仙一起成仙,一个人成仙有什么乐趣?”

三人一听这话,喜出望外,有种天上掉馅饼的感觉,普天之下,谁不渴望成仙?谁不渴望纵横天下?谁不渴望长生不老?

三人心中暗暗庆幸,幸亏让他们遇到了这个青年,也幸亏当时能放下身段尊他为王,这个人简直就是他们的福星,是他们的再生父母,给了他们新生的机会。

特别是八爷,三人当中他最老,黄土都埋到鼻子眼了,怕死怕的要命,现在听到有长生不死的机会,激动得浑身颤抖,老泪纵横,有种快要溺死的人抓到救命稻草的感觉。这时说道:“多谢妖王体谅!”

第362章 委屈的燕国

闰土也是激动不已,这时说道:“既然如此,那还等什么?我们直接杀出谷去,过了这个村,可就再也没有这个店了!”

白小牙道:“不能着急,这个秦渠年狡诈多端,如果不小心一点,很可能吃亏的就是我们。”

闰土道:“毕竟他只有五十万兵马,在燕国再折损一批,估计也就只剩下二三十万残兵败将,我们有百万大军,根本不必把他放在眼里。”

白小牙道:“你不知道他一人就可抵百万大军吗?”

闰土道:“那只是吹牛的。......

《剑公子》第362章委屈的燕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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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3章 雪中送炭

贺敏应了一声,就带了几十人上马出发了。

渠年领着几个将领就站在原地,望着贺敏远去的背影,怔怔出神。

万庭这时说道“公子,燕国本来就是弱国,现在又被那五国联军打残了,这镇北关弹指可破,没有必要派使臣去跟燕国谈判,就算你想谈判,拿下镇北关再去谈判,让燕国的文武百官跪在你的面前谈,这样也有底气不是。”

渠年道“不战而屈人之兵,方为上策。这镇北关也有近二十万守军,如果我们强行破关,人家退无可退,肯定拼死抵抗,伤亡就不是一人两人了,还是以十万计,这么多人白白死掉,我于心不忍。”

万庭叹道“公子,你太仁义了,俗话说,慈不掌兵,既然是打仗,那肯定有伤亡,我们这些将领哪个不是从血海尸堆里杀出来的?”

渠年道“我就不是从血海尸堆里杀出来的,一样可以统率百万兵马,如果你说我是因为公子的身份,我还指挥过敌国的百万兵马,但我没在战场上杀过一个人。”

万庭嘿嘿一笑,道“公子跟别人不一样,全天下就公子一个人例外。”

渠年道“既然有例外,那说明我这条路也并不是错的,我一直坚信,领兵当以人为本,不管什么时候,都要把将士们的性命放在第一位,或许你不赞同我的观点,但我一直坚信。”

万庭笑道“既然公子这样认为,那肯定是有道理的,秦国能有这么仁义的公子,也是秦国之幸哪!”

渠年道“其实我也没有那么仁义,我也是个有仇必报的人。之所以这样做,其实还有另外一部分原因,你们可能还不知道我们来燕国究竟是为了什么吧?”

万庭怔道“确实,我打了这么多年仗都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都已经攻到敌国的家门口了,却不知道我们的目的是为了什么,原本我以为公子是为了灭燕国,但现在看来,好像也不是。”

渠年道“我跟燕国无冤无仇,好好的我灭他干嘛?就算是灭国,也应该是灭义渠国,而不是燕国。我们这次来燕国,主要是为了找一样东西,如果我们攻得太急,我怕燕国会把这个东西转移,或者玉石俱焚,但如果给燕国一点点希望,他们就会麻痹大意,然后我们找到我们需要的东西,立马就撤离燕国,这个国家灭不灭无所谓,我不感兴趣。”

万庭怔道“公子要找什么东西?这东西这么重要,值得公子率领五十万大军来寻找?”

渠年道“到时你就知道了。”

万庭也没有追问。

贺敏率领使团入了关,镇北关守将又派了几百人护送他们,一路马不停蹄,就向北蓟赶去。

由于北蓟离镇北关不是太远,傍晚时分,贺敏就就抵达燕国王宫。

若换做平常,秦国这样的强国派使臣觐见,燕王是需要在朝堂之上接见的,但现在国都快要亡了,燕王也懒得讲究,感觉见完秦使,大家就要散伙了,再讲究这些虚礼还有什么意义?所以他就在文华殿接见了贺敏。

贺敏进了文华殿,文武百官都在,不过看这些人脸色,好像死了爹妈一样,个个脸上都能拧出水来,看到他这个吊唁者,一点都不友善。

贺敏这时上前两步,行礼道“秦使贺敏拜见燕王!”

燕王毕竟马上就要做亡国奴了,亡国奴的脸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这时冷哼一声,道“你秦国倒是有礼有节啊!都已经兵临城下了,还派你过来知会一声,这样会显得你秦国仁义吗?为什么不直接攻关呢?”

贺敏故作意外,道“攻关?燕王这说的是哪里话?好端端的我们为什么要攻关呢?”

燕王倒是意外,怔道“你们兴师动众而来,不为了攻城掠地,难不成是为了观光的?”

贺敏道“燕王此言差矣。寒了我秦国的心哪!实不相瞒,我们这次率领五十万大军过来,其实是为了帮助燕国抵御外敌的!”

此言一出,众人都觉得诧异,众臣忍不住交头接耳,小声议论。

燕王忍不住激动了一下,道“你们是来帮助我们的?”

贺敏笑道“燕王如此聪明,难道看不出来吗?我们除了来帮助你们,燕国还有什么值得我们出兵的?说句不好听的话,燕国现在已经是危若累卵,就算我们不插手,也逃不了亡国的厄运,现在一百多万联军正在幽云十六州强攻猛打,就算燕王把镇北关的守军全部调过去,也是抵挡不住的。正因为如此,我王听到这个消息,才会心急如焚,燕王也知道,我秦国刚刚经受过内乱,元气大伤,但我王为了帮助你们,还是硬着头皮抽调了五十万精锐,此番情谊比山高,比海深,没想到燕王不领情也就罢了,竟然还要诋毁我们,真的是寒了我秦国将士的心哪。”

这话虽然说的很虚伪,但也是不无道理,秦国伐燕,确实是讨不到半点好处的,就算燕国国破,但燕国和秦国相隔千山万水,这里永远也不可能变成秦国的土地。这时便道“那秦国为什么这么热心呢?我们既不是盟友,平时也没有感情,怎么忽然想起来帮我燕国呢?”

贺敏道“因为兔死狐悲。我秦国跟山东六国向来不和,但除了齐国外,其余山东五国我们是没有放在眼里的,你们也是在夹缝里求生存,我秦国也是能体谅的。我秦国向来把齐国当作头号大敌,绝不会允许他一家独大,前些年他们瓜分了宋国,现在又想瓜分燕国,再过几年,山东的土地都让齐国给瓜分完了,这是我秦国不愿意看见的,燕国的存在对我秦国有利。”

不但是燕王,诸位大臣都觉得很有道理,纷纷点头,毕竟他们已经是快要淹死的人了,这时岸边路过一个人,就算人家不落井下石,或者袖手旁观,他们也是要被淹死,何况人家现在还向他们递过来一根竹竿,这是他们唯一生还的希望,没有理由不抓呀!溺水的人还会在乎救他的是好人还是坏人吗?反正是破罐子破摔,引狼入室都无所谓。

燕王看了看诸位大臣,就知道大家都认为,抓住这根救命稻草,才是燕国唯一的希望。毕竟他们都已经准备跑路了,没有选择了。

燕王故作深沉,皱眉想了想,才看着贺敏说道“那秦国打算怎么救我燕国?”

贺敏道“很简单哪!你们现在打开镇北关,放我秦军入关,剩下的事就交给我们了,我们来迎战那五国联军。”

燕王怔道“你们来迎战,不需要我们帮忙吗?”

贺敏道“恕我直言,燕军的战斗力我秦国不敢恭维,上次在吕宋关,也是你们燕军跑得最欢,而且我秦军独来独往惯了,不需要跟别人搭伙。”

这番话就颇具羞辱性,如果换作平时,秦国使臣跑到燕国来说这样的话,估计在场诸臣没有一个人能容忍,直接把他拖出去砍头了。但现在他们都是快要淹死的人,淹得没有一点骨气,反而觉得惭愧,很多人都低下了羞愧的头颅。

燕王也觉得脸面过不去,但现在毕竟是国家生死存亡之际,如果国家亡了,脸丢的更大,死了都没有脸面面见列祖列宗,所以他没有发作。而是说道“但你们只有五十万兵马,而联军有一百五十万,你秦军能挡得住吗?”

贺敏道“燕王知道秦军的主帅是谁吗?”

燕王道“秦国公子渠年?”

贺敏笑道“既然燕王知道,就不应该有此忧虑啊!不知道我家公子一人可抵百万大军吗?”

这话说的好气人哪!

但现在不要说需要人家,就算不需要,也找不到反驳的理由,人家确实是一人可抵百万大军,一点都没有夸张,甚至有些谦虚,因为现在坊间都在传闻,渠年公子一人可抵千万大军。这时便咬了咬牙,道“那行!但我们如何确保你秦军入关以后,会直接去迎战五国联军,而不是另有图谋呢?”

贺敏道“燕王,说句不中听的话,你燕国现在已经没有选择,如果我们真的另有图谋的话,你觉得镇北关那二十万守军能防得住我秦国五十万虎狼之军吗?如果我们另有图谋,我们现在已经快攻到北蓟了,还需要派我过来聊天吗?”

这句话带着浓浓的不屑感,听得燕王无地自容,老脸胀得通红,就感觉不应该问这句话,简直是自取其辱。何况人家说的确实有道理,他们现在都是快要淹死的人了,还有什么理由跟人家讨价还价?要么接受人家的救援,要么自己主动淹死,没有第三条路可以选择。如果换做平时,他还能静下心来想一想,我燕国有什么东西值得人家惦记?但现在快要国破家亡了,在他们的眼里,燕国已经是一片废墟,能有什么东西值得人家惦记?而且就算人家惦记,哪怕是惦记他们的老婆,他们也保护不了了。

第364章 引狼入室

贺敏做了这么多年的使臣,最善于察言观色,揣摩人心,该谦虚时谦虚,该倨傲时倨傲,这时见燕王老脸通红,就知道这巴掌打得恰到好处,打完这一巴掌,就应该给一颗糖吃了,这时说道:“不过我五十万秦国大军踏上燕国的土地,燕王心里不踏实,也是情有可原,要不这样,燕王把镇北关二十万兵马撤回来保护都城,我们直接南下迎战五国联军,这样燕王心里也踏实一些。”

众人均感意外,没想到秦国这次竟然会如此仗义,不要他们帮忙也就罢了,还处处为他们考虑,这也太热情了吧?让他们都觉得有些难为情。但难为情归难为情,这个主意还是很不错的,本来他们自己不好意思说出来,毕竟是人家帮他们浴血奋战,如果他们再把兵调回来防着人家,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但既然秦国自己提出这个要求,他们刚好顺水推舟。只要有着二十万兵马回防都城,他们的心里也就踏实了,就算秦军另有图谋,他们二十万兵马也可以抵御一段时间,为他们跑路争取时间,情况也不会变得更糟。

何况人家既然主动提出这个建议,说明人家确实是真诚的,是他们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燕王也不好直接答应,这时拐个弯道:“那这样吧!我把那二十万兵马调回来,随时支援你们。”

贺敏道:“我们不需要你们支援,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既然我们来了,就没有把那五国联军放在眼里。你们只需要支援我们一点粮草就行了。”

燕王忙道:“这个没问题。”

既然商量妥当,一切便按计划执行了,何况五国联军在幽云十六州攻城掠地,燕王也是着急,所以一刻也没有耽误,亲手给镇北关的守将写了一封信,让镇北关的守将即刻放秦军入关,让他们南下抵御五国联军,而镇北关的二十万守军即刻回防都城,一刻也不得怠慢。

天黑以后,这封信就飞到了镇北关守将的手里,守将看完信,喜出望外,没想到关外这五十万虎狼之军竟然是朋友,让他白白受了一场惊吓,真想杀鸡宰羊招待他们,只可惜情况紧急,连忙派人给秦军送了口信,同意他们入关。

与此同时,镇北关的守军也开始调兵遣将,开始撤退,回防都城,毕竟燕王在信里也说了,秦军虽然是来帮助他们的,但也不得不防,所以他们也不敢怠慢。

等到二十万守军撤的差不多了,留守的几百人才把厚重的关门打了开来。

渠年在收到口信以后,也开始调集兵马,等到镇北关的城门打开,他们便借助天上微弱的月光,浩浩荡荡地走了过去。

因为燕王已经交待过镇北关的守将,让他们适当留下粮草,让秦军补给,所以渠年入关以后,并没有忙着赶路,而是下令生火造饭,等到吃饱喝足,才开始上路。

镇北关坐落于燕国的西北角,而都城北蓟在镇北关的东南角,幽云十六州在镇北关的正南方,有一条宽阔的官道通了过去。

自从放秦军入关以后,燕王和燕国的文武百官生怕引狼入室,都非常紧张,晚饭都没有吃,一直聚在文华殿,关注秦军的动向。

待到夜半时分,听说秦军入关以后,笔直向南,与北蓟城渐行渐远,满朝文武才长吁一口气。

一名大臣叹道:“真没想到啊!最后救我燕国的,竟然会是秦国,真的太出人意料了!”

其他大臣纷纷赞同。

子丹道:“我就想不明白,我们跟秦国是世仇,秦国怎么会忽然变得这么好心?千里迢迢来驰援我们呢?还没有任何附加条件。”

燕王道:“国家之间,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仇人,只有永远的利益。秦使说的没错,七国之间,互相制衡,方为长久之道,谁也不愿意别人一家独大,燕国的存在,是符合秦国的利益的。”

子丹舔了下嘴唇,道:“但我总感觉此事有点蹊跷,因为我跟那个秦渠年接触过,完全是一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人,绝对不是一个热心肠。”

燕王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这跟心肠没关系,这完全是利益驱动着他,都跟你说了,秦国不想看到齐国一家独大,要不然他们一直往南跑干嘛?观光啊!观光也不会选择晚上观光啊!”

子丹抿了下嘴,道:“或许吧!”

燕王道:“既然你跟那个秦渠年接触过,你认为他率领五十万秦军,能打败五国联军吗?”

子丹想了想,道:“应该没有问题吧?何况他那么有信心,肯定已经胜券在握。”

燕王点了点头,道:“没有问题就好,只要能给五国联军迎头痛击,那我燕国就算是保住了。”

众臣皆点头。

幽云十六州。

经过几天的浴血奋战,五国联军终于攻破幽云十六州,前面就是一马平川,最多三日便可抵达燕都北蓟。

五国联军自然是无比亢奋,五大主帅这些天都不在一条战线上,今天也最难得聚首,因为高兴,所以特地在帅帐之中摆了一桌酒席,毕竟打了一场打胜仗,自然要庆祝一番。虽然说革命还未胜利,行军打仗也不能饮酒,但他们现在已经是得意忘形,完全没有把燕国放在眼里,在他们眼里,活捉燕王也就只剩下时间的问题了,如果北蓟离得近,今天晚上就可以活足燕王了。

酒席很丰盛,酒菜都是在附近城池抢来的,满满摆了一桌。

五大主帅的脸上都洋溢着胜利的光彩,因为是打了胜仗,陵阳君指挥也没有失误,所以几人心里都很畅快,一派祥和。毕竟这几人都在秦渠年的手上吃过瘪,多少年的光辉形象被秦渠年毁于一旦,特别是信尝君,在秦渠年的手上栽过一次又一次的跟头,导致他的名声现在在赵国跟狗屎一样臭。

但现在就不一样了,只要他们能抢在秦渠年的前头,抢到天之眼,那回国就是天大的功劳,回去依然是一颗耀眼的明星。

所以几人的心情那真的是特别好,若不是秦渠年离得远,真想把秦渠年也叫过来喝上两杯,让他见证一下,他们也是很优秀的,四大公子也是名不虚传的。

推杯换盏,一坛酒很快就喝完了。

玉从君这时说道:“听说秦渠年率领的五十万秦军已经抵达镇北关外了?”

陵阳君点头道:“没错!不过他还是晚了一步。镇北关也有二十万守军,他们想要攻破镇北关,怎么也要一两天的时间,等他们攻破镇北关,我们都已经赶到天火宗了,他晚了一步!”

信尝君道:“就算他早来一步,我们也不怕他,我们还有一百多万人马,况且天火宗周围一马平川,既没有峡谷,也没有关隘,他的阴谋诡计根本用不上,想用石头砸死我们,这辈子都不可能了!我倒巴不得他早来一步,然后我会亲手杀了他。一人可抵百万大军,吹起来无法无天,我一人就可以手刃他百万大军。”

玉从君道:“我们现在倒是不怕他,就怕他轻易攻破镇北关,然后连夜驰骋,比我们抢先一步到达天火宗,那我们就鞭长莫及了。”

陵阳君道:“这你不用担心,我一直派人在监视他们,他们昨天晚上就到了镇北关,一夜没有动静,我以为他们打算白天攻关的,但今天白天也是一天都没有动静,只有这一点我有点想不通,那他们千里迢迢的跑过来干嘛的?我一直还在想着这个问题。”

信尝君道:“秦渠年这个人鬼精鬼精的,真本事一点没有,全靠占小便宜,他就想着抢速度,打算比我们先一步抵达天火宗,然后抢完天之眼就跑,结果他速度没抢过我们,看我们攻破幽云十六州,他就觉得没有便宜可占了,五十万兵马又打不过我们,还要攻破镇北关,伤亡惨重不说,还吃力不讨好,所以他在犹豫,他在观望,或许明天他就回秦国了,这里没他什么事了。”

陵阳君深吸一口气,道:“好像也只能这样解释了,他带着五十万兵马轻装前进,披星戴月赶过来,好像就是为了抢时间。”

信尝君见自己的观点被陵阳君采用了,一脸得意,道:“肯定是这样的。”

玉从君道:“但我总感觉有些不对劲,你们都知道,秦渠年这个人从来不做没把握的事情,我感觉他肯定是在酝酿什么阴谋。为了防止夜长梦多,要不我们今天夜里连夜行军,尽快赶到天火宗,只有把天之眼抢到手,才是万无一失。”

信尝君道:“玉从君,我看你是被秦渠年搞怕了,他是人,不是神,现在离我们有千里之遥,就算他酝酿再大的阴谋,总要攻破镇北关吧?就算小姑娘被壮汉强.奸,还能抵抗好一段时间,何况是镇北关二十万守军!而且燕军也不是我们想象中的那么无能,那么怕死,我们一百多万兵马在南线还打的这么辛苦,他们在北线肯定也讨不了好。除非二十万守军主动把城门打开,放他们进来,但你认为这可能吗?”

第365章 争分夺秒

陵阳君这是喝了一碗酒,放下酒碗,道:“虽然这个秦渠年特别聪明,我也一直没有小看他,但他再聪明,有一肚子阴谋诡计,他时间也是来不及的,除非他飞过来。而且我们的将士连日征战,已经疲惫不堪,总要休整一下,就算我们连夜出发,明天还是要休整,那是一样的,磨刀不误砍柴工。”

玉从君也端起酒碗,喝了一半,叹道:“但愿如此吧。”

李重山这时说道:“那我们五路兵马明天是直扑天火宗吗?”

陵阳君道:“本来我打算,分成两部人马,一部人马直扑天火宗,一部人马去燕都北蓟,双管齐下,活捉燕王,万无一失。但我现在得到线报,天火宗目前还没动静,并没有转移炼丹炉,而且天火宗离得近,一天一夜便可抵达,所以我打算,我们直扑天火宗,反正是顺路。”

李重山道:“万一他们还没有开始炼制天之眼呢?或者天子的发簪还没有送过来呢?毕竟一切都只是我们的臆测,那我们不是白忙活一场?”

陵阳君道:“那就要看天意了!就算天子的发簪送过来,我们也可以趁机捣毁天火宗,抢光他们的药材,毕竟他们的药材也是搜刮了几千年,让他们再也没有炼出天之眼的可能,这样我们山东五国才能高枕无忧。”

信尝君道:“对,抢!抢光他们,把他们的裤衩都抢掉,让他们没有心思想。我还想顺便把秦渠年的焦魂残剑也一起抢过来,那我们此行就完美了。”

陵阳君道:“那到时你们赵军北上,去找秦渠年抢焦魂残剑,我们不眼红!”

信尝君笑道:“我就随口说着玩玩,焦魂残剑再重要,也没有天之眼重要啊!我不能丢了西瓜捡芝麻呀!来来来,喝酒!”

说完就开始推杯换盏,边喝边开始畅想美好未来。

因为高兴,几人一直喝到夜半时分,喝的脑袋昏昏沉沉,越喝话越多,虽然陵阳君和信尝君曾经在殷墟鬼城里打得你死我活,仇深似海,但几杯酒一下肚,就亲密的跟朋友一样。

却在这时,帐外传来一个哨兵的叫声:“报——”

几人没想到半夜三更还有情报,打扰他们的雅兴,但他们毕竟是在行军打仗,虽然脑袋昏昏沉沉,但也拎得清轻重。

陵阳君带着醉意大声道:“进来!”

那哨兵就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封信,走到陵阳君的面前,把信递给了他。

陵阳君接过信,就懒洋洋地挥了下手,那哨兵就退了出去。

陵阳君晃了晃脑袋,让脑袋清醒一些,但晃了几下,好像并无用处,这时就把信拆了开来,展开信纸,借着昏黄的烛光,就看了起来,一脸醉意,感觉眼睛都睁不开,昏昏欲睡。

结果一封信还没看完,仿佛就有一盆冷水从头浇下,刚刚还昏昏沉沉的脑袋,怎么摇都不清醒,瞬间就跟打了鸡血一样,无比清醒,本来已经眯成一条缝的眼晴,瞬间也睁得滚圆。

其他四人一看不对劲,都紧紧地盯住了他。

玉从君道:“怎么回事?”

陵阳君把信看完,就有些失魂落魄,喃喃说道:“秦军入关了!”

四人一听这话,酒一下就全醒了,就像是遭遇了晴天霹雳。

信尝君一下子跳了起来,急道:“秦……秦军入关了?飞……飞过来的?”

陵阳君道:“被你猜到了,镇北关的守军主动打开城门,放他们进来的。”

信尝君急道:“什……什么是被我猜到的?我是在嘲讽他,你听不出来吗?南边的燕军作战这么骁勇,宁死不降,怎么北边的燕军这么怂?竟然会主动打开城门?南北的燕军分家了?”

陵阳君道:“可能是燕国跟秦渠年合作了,据信上说,镇北关的守军已经调往北蓟了了,只留下一座空关,还留下不少粮草给秦军,让秦军大吃海喝了一顿,那肯定是他们合作了。”

信尝君惊道:“燕王的脑子进水了?我们是来打他的,秦渠年也是来打他的,我们的兵还比秦渠年的兵多,再说了,我们还是多年的老盟友,他不跟我们合作,去跟秦渠年合作,脑子有病啊?”

玉从君这时轻叹一口气,道:“燕王也派使臣跟我们沟通过了,不是说到割地求和了吗?但是我们没法跟他合作,我们是来抢天之眼的,大军必须要进来,所以我们必须要拒绝他。现在他被我们打急眼了,秦渠年说要入关帮他,他现在走投无路,只有同意引狼驱虎。”

陵阳君道:“没错,就是因为我们打得太急太猛了,把燕国逼上绝路了,才会出此下策,如果我们按兵不动,让秦渠年先打,结果可能就不是这个样了。”

信尝君道:“也就是说,我们辛辛苦苦打了几天,反而是给秦渠年做了嫁衣?”

陵阳君道:“是这样的。”

信尝君歪着头,脸上抽搐了一下,道:“我们打的这么辛苦,恶人的事全让我们给做了,但我们一点好处都没有捞到,而他不但可以假惺惺的做个好人,还可以长驱入关,既做了婊.子,还可以立牌坊?关键还是拿我们的砖头去立牌坊。可以这样理解吗?”

陵阳君道:“可以这样理解。”

信尝君道:“我想吐血。”

其他四人又何尝不想吐血?他们浴血奋战这么多天,伤亡将士无数,结果却让人家窃取了他们的革命果实,关键这个人还是他们的仇人。最不能忍受的是,他们还坐在庆功酒席上,刚刚还嘲笑了这个窃取他们果实的人。

四大公子,这里坐了三个,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以前单独被渠年坑,也就罢了,现在三个人一起出谋划策,哦不,还送了两个,一共五个人出谋划策,还是让秦渠年给坑了一把,心中的郁闷可想而知,一个个脸上能拧出水来。

玉从君还算冷静,这时问道:“五十万秦军现在去哪里了?”

陵阳君道:“进入镇北关以后,一直往南,去向不明,肯定是去天火宗了!”

信尝君道:“那是百分之百的事。这个王八蛋,就喜欢干这种偷偷摸摸的勾搭,用屁股想也能想的出来,他们肯定去天火宗了。”

玉从君道:“刚开始你们要是相信我的话就好了,连夜出发,我们应该可以赶在他们的前面到达天火宗,现在白白浪费了几个时辰。”

信尝君道:“现在说这话还有什么用?谁能想到这狗.日的会这么阴险?竟然走后门,禽兽不如!”

玉从君道:“我们现在启程,火速前进,说不定能赶在他们的前头。”

信尝君道:“那还等什么?还喝什么酒?赶快走吧!如果让我遇到这个王八蛋,我要把他剁成肉酱。”

陵阳君就站了起来,冷冷道:“好!我们现在就出发。”

渠年领着五十万秦军连夜赶路,也是马不停蹄,一直跑到第二天中午时分。消息传到北蓟,燕国朝堂感慨不已,这些秦军真仗义!

渠年虽然不想停歇,但胯下的马毕竟是血肉之躯,跑了一整夜,马也累了,路过一片小树林,渠年便下令原地休整一下。之所以在小树林旁休整,因为他带着蝉夕和玉夙这两个女人,总是要方便一下的。

而渠年和楚三敢就比较随意,就在路边撒了一泡尿,刚抖完家伙,万庭和谢长鸿就走了过来。

谢长鸿这时说道:“公子,我们现在已经深入燕国腹地了,我们知道公子找的东西比较机密,不方便透露,但我们身为将军,总要有所了解一下,起码要知道我们要去哪里,会遇到什么样的敌人,我们也好提前做准备。像这样一直往南跑,马上就要遇见五国联军了,难道公子真的打算跟五国联军决战吗?”

渠年道:“怎么可能?我有那么傻吗?带着我秦国的将士为燕国卖命?我们要去天火宗!”

两人脸色一变。

谢长鸿道:“天火宗?公子要找的东西难道是天之眼?”

渠年笑道:“我看你是想天之眼想疯了。如果真有天之眼,燕国会把天之眼放在天火宗等我们去取吗?”

谢长鸿道:“但除了天之眼外,也没有什么东西值得公子兴师动众来寻找了。而且山东五国无缘无故讨伐燕国,可能也是为了天之眼,要不然他们没有理由这么拼命!”

渠年就感觉这个谢长鸿很聪明,稍微给一点暗示,就能推理出事情的来龙去脉,但他也不愿意承认,毕竟这里人多眼杂,这个秘密知道的人越多,越不是好事。便道:“你想多了!我只是到天火宗寻找几味药材。”

谢长鸿怔道:“药材?什么药材如此珍贵?让公子如此重视?”

渠年道:“可以延年益寿的药材。一旦得到种药材,多活个三五十年不成问题。”

谢长鸿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这是个好东西啊!怪不得公子如此重视。”

渠年笑道:“你们好好干,以后也能喝点汤。”

谢长鸿忙道:“多谢公子!”

万庭却道:“这靠谱吗?如果这种药材真能多活三五十年,不早就被天火宗的人熬成一锅又一锅的汤给喝完了?还轮得到我们?”

渠年白了他一眼,道:“你真以为就熬成汤那么简单?就算熬汤,也需要很多种药材一起熬的,最重要的一味药材,在我身上。”

万庭点了点头,道:“原来是这样啊!那这样就说得通了。那到时熬出汤来,公子一定要赏两口让我喝喝,我发现我这两年老的特别快,床上也有点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渠年道:“没问题。”

蝉夕和玉夙这时走了过来。蝉夕问道:“秦公子,怎么没有看到贺大人回来呀?”

渠年道:“我早就交代过他,让他办完事就原路返回秦国了,现在他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

蝉夕道:“那燕国会不会不让他走啊?”

渠年道:“不会的!既然燕国放我们入关,那说明就把我们当成了救星,我们的使臣也就是上国使臣,他们不敢为难的。”

蝉夕点头道:“那就好!”

渠年道:“趁此机会,你们也好好歇息一下吧,过半个时辰我们再走!”

蝉夕笑道:“我们不累,让马吃点草就行了。”

却在这时,天空传来一声鹰隼的鸣叫声,清脆悦耳。众人抬头一看,就见天空出现一只闪蓝鹰,盘旋几圈,然后俯冲直下,落在了谢长鸿的肩膀上。

谢长鸿从鹰腿上取下信件,展开一看,脸色一变,又把信件递给了渠年。

万庭忍不住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谢长鸿道:“五国联军已经攻破幽云十六州,昨夜连夜北上,方向好像也是天火宗!”

万庭怔道:“那他们肯定也是要抢这种药材,想比我们多活三五十年?”

谢长鸿道:“应该是的?”

万庭道:“那这帮混蛋现在到哪里了?”

谢长鸿道:“估计今天晚上就能到达天火宗!”

万庭这是大叫一声,道:“把地图拿来。”

渠年这时看完信件,道:“不用拿地图了,天火宗在哪里我比较清楚,我们现在不耽搁,应该能比他先赶到天火宗。”

万庭为了能多活三五十年,也是着急,道:“那还等什么?我们现在就出发呀!”

谢长鸿面露忧虑,道:“就怕我们的战马体力不支啊!”

渠年道:“我们还好,虽然我们经过长途跋涉,但我们那战马昨天休息了一天一夜,你感觉他们好像是累了,再跑几天没问题,五国联军的战马才是累了,我们累,他们只会更累,就看谁能撑到最后一刻。”

万庭道:“没错,马跑死了,就两条腿跟他们跑,不论是比人还是比马,我秦国从来没有怕过,毕竟多了三五十年的寿命,不跑干嘛?”

渠年便道:“那行,那我们就走吧!一定要比他们先赶到天火宗,要不然功亏一篑,甚至小命不保!”

第366章 抢先一步

渠年率领五十万大军复又上马,向南疾驰而去,大约跑了一个时辰,前面就出现了一个四岔路口,渠年这时调转马头,开始往东跑,又跑了一个时辰,太阳已经西斜,天火宗终于在眼前出现了。

天火宗建在一座山上,山不是很高,因为这里是苦寒之地,虽然已到了开春之时,但山上依旧稀疏一片,草木枯黄,远远就可以见到山顶上的宫殿。

快要接近时,渠年便把费飞煞了出来,在这么紧张的时刻,他也懒得再找一个小树林把他偷偷摸摸地放出来。所以费飞的出现,让万庭和谢长鸿大吃一惊,感觉这个人好像凭空变出来一样,惊得他们合不拢嘴。

这个公子的能力让他们觉得愈发匪夷所思,但他们也没有多问。

渠年让费飞和楚三敢骑在一匹马上,费飞坐在楚三敢的身后,紧紧抱住楚三敢的腰,楚三敢有些嫌弃,但也没有说话。

费飞这时往前一看,脸露欢喜,叫道:“卧槽,天火宗!秦渠年,那就是天火宗啊!好眼熟啊!”

渠年道:“还用你说?”

费飞哈哈一笑,道:“天哪!我终于又回来了,还是以王者的姿态回来了?他奶奶的,以前我在这里所遭受的委屈,今天我要全部还给他们。”

渠年道:“今天不是来让你报仇的,正事要紧!”

费飞笑道:“我知道,我知道,但也可以顺便出口气嘛!”

楚三敢没好气道:“你得到了人家母女俩的**,还有什么委屈可言?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也不怕遭雷劈?”

费飞就在他的腰上狠狠掐了一下,痛得楚三敢哇哇直叫。

渠年在路上就已经跟万庭和谢长鸿交待过任务,所以到了山脚山,五十万兵马有条不紊。因为他们知道,天火宗倚仗燕国庇护,所以宗内弟子并不多,只有两三千人,所以渠年让他们调出五万精锐,由谢长鸿率领,到了山脚下就脱马向山上奔袭而去。而剩下的四十五万兵马就在山脚下把天火宗团团围住,由万庭主持。

渠年和费飞这时也下了马,顺着青石铺就的路道就向山上冲去,毕竟是五万人马,路道根本不够走,所以跑得漫山遍野,好在这五万人都是精锐中的精锐,而且山林稀疏,所以这些人也是如履平地。

渠年现在已经踏入炼气境,脚力浑厚,所以一点都不掉链子,箭步如飞,但楚三敢在山下耐不住寂寞,又想看看费飞的大老婆究竟长什么模样,这时也跟着冲了上来,只可惜他只有五阶修为,跑得气踹吁吁,舌头都差点伸出来了,依旧落下一大截,这时急得大叫:“师父,等等我!”

渠年转头看了他一眼,就停下脚步等了他一下,然后就拉住他的手,向山上冲去。

费飞虽然是六阶修为,但相比于炼化境的修士,还是差了一大截,也是跑得气喘吁吁,这时见渠年拉住楚三敢的手,再看看跑在他前面的玉夙,顿时灵光一闪,就伸出手来,大声叫道:“玉夙姑娘,带我一把,我跑不动了。”

玉夙转头看了他一眼,没有犹豫,这时就伸出了手。

费飞心下一喜,就准备握住她的手,结果玉夙却在他的手背上拍了一下,玉夙毕竟是八阶修为,虽然只是轻轻一拍,痛得费飞叫了一声,一下又把手缩了回来。还没回过神来,玉夙就一把抓住他脖子后面的衣服,提着他向山上跑去。

玉夙毕竟是八阶修为,可提千斤之重,提他就跟提小鸡一样,根本不在话下,只可惜她的身高没有费飞高,所以想把费飞提的完全离地,也是不可能的,就像是拖着一根长竹竿,把费飞向山上拖去,幸亏费飞的两条腿还能奔跑,要不然真的就跟拖死狗一样。但玉夙的速度实在太快,他的两条大长腿仿佛在忽然间缩短了不少,就像是被人牵着奔跑的一只小鸡,两只小短腿都快跑出虚影了,还是跟不上,那模样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费飞急得哇哇大叫:“喂喂喂,玉夙,你这样就有点过分了,我警告你,你最好要尊重我一下。”

玉夙脚步未顿,回道:“你这人真是没良心,不是你让我带你的吗?”

费飞急道:“但你不觉得这个姿势太粗鲁了吗?你是一个女人,就不能文雅一点吗?你小心这样嫁不出去。”

玉夙道:“别把我当成女人。”

费飞急道:“就算你是男人,你也要文雅一点啊!你看看秦渠年,人家多么有风度,拉着徒弟的手,多么和谐的画面!”

玉夙道:“你是不是觉得你这个模样太狼狈,没脸上山见你的女人了!”

费飞一下就被猜中了心思,他确实有这样想法,不管喜不喜欢那母女俩,但他也想再见面时,以风流倜傥,英俊潇洒的形象出现在她们的面前,让那母女俩觉得,哥永远是你们得不到的男人。如果以现在狼狈如狗的模样出现在那母女俩的面前,只会被人家看轻,让他没有报仇的快感,这不是他想见到的。但他嘴上不愿承认,这时急道:“你放屁!虽然我是她们得到的男人,但她们却不是我的女人,你不要混淆概念,我警告你,你赶快把我放开,我不要你带了!”

玉夙却道:“你把我当成什么啦?你想带就带,不想带就不带?是应该我警告你,你再废话,我就拉住了一只脚,把你拖上山。”

费飞吓了一跳,他了解玉夙的脾性,说到做到,而且人家的修为实力摆在这里,不是他发脾气就能抗拒得了的。如果真被她拉住一条腿往山上拖,那他两只手就变成了两条腿,那种奔跑的模样太美,他不敢想象。这时咽了一口口水,道:“那你温柔一点!”

玉夙道:“温柔个屁!”

费飞就感觉自己上了贼船,一条下不去的贼船。

山顶上,天火宗的两三千弟子全部集中了起来,毕竟五十万秦军已经来到了他们的家门口,他们不可能不知道的,但秦军有几十万,而他们只有三两千人,所以连抵抗的意志都没有,抵抗就是以卵击石,才会全部撤到了山顶上。

天火宗只是一个江湖宗门,平时虽然和燕国沆瀣一气,但还是很少参与国家大事,所以五国联军和秦国伐燕的消息,他们虽然也有所耳闻,但了解的并不是太清楚,他们没有国家那种发达的情报系统,毕竟七国互相征战,早已习以为常,估计燕国这次也就是割点地赔点款,这件事也就过去了,所以他们也没有放在心上。

而且秦军的行军速度实在太快了,他们刚刚得知秦国已经入关,还没来得及关心,五十万秦军就已经出现在他们的山脚下,让他们措手不及,同时百思不得其解,秦军围我天火宗干嘛?燕国的王宫在北面,你们跑过了吧?上次天火宗虽然炼制出了天之眼,但真相已经大白于天下,那天之眼是假的,只是几颗泻药罢了,现在天下人谁都知道,天火宗根本没有炼制天之眼的能力。但除了天之眼,天火宗还有什么东西值得秦军如此兴师动众呢?

两三千人集中在殿前的广场上,个个惶恐不安,毕竟秦军的虎狼之名臭名远播,一旦落在他们的手里,下场绝不会美好。

而白美净和白斩絮母女就站在殿前的台阶上,面朝数千弟子。正如费飞所说,这个白美净确实奇丑无比,跟她女儿长得差不多,不过如果把她们两个人单独拎出来相比,这个白美净比她女儿长得还好看一点,首先脸上没有痘,皮肤光滑白皙,而且久居人上,气质出众,如果把脸捂上,感觉雍容华贵。还有一点不可否认,这母女俩的身材都很好,怪不得费飞会说,吹灭了灯也是其乐无穷。

母女俩的脸上明显也是忧心忡忡。

台阶下一名长老这时就急道:“宗主,秦军已经攻上来了,我们该怎么办?”

虽然他们不知道秦军的意图,但现在基本也能猜得出来,秦军可能是为了他们的药材,要不然天火宗实在没有值得秦军劫掠的东西。但因为他们消息滞后,被秦军攻得措手不及,而且他们并不知道五国联军也正在向天火宗赶来,如果他们知道,只要把药材和人员转移进山,只要稍微撑上一段时间,秦军就会自己主动撤退了。

不过话说回来,就算他们逃进大山,也只能解一下燃眉之急,毕竟那五国联军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既然他们来了,肯定也是为了这药材,到时沉住气搜山,他们还是一样的结果。

何况人一旦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很少有人去挂念身外之物,这也是打了好几天的仗,燕国也一直没有通知他们转移药材的原因。而且在他们的眼里,这药材也没有转移的价值,虽然距离炼出天之眼,只剩下一味药材的距离。但自从白斩絮和太子子丹去过忘川河谷,他们也已经死心了,感觉他们这辈子都不可能炼出天之眼了,所以对这药材并不上心。

第367章 老相好

白美净也从来没有遭遇过这样的事情,一时也是方寸大乱,这时反问一句:“你说该怎么办?”

那名长老道:“现在秦军既然已经进入我燕国土地,那肯定是镇北关失守,才让秦军长驱直入,说明燕军已经全军覆没,王都都岌岌可危,我们现在是孤立无援,如果硬战,肯定不是几十万虎狼之军的对手。”

白美净道:“我不是让你分析局势,我是问你该怎办?”

那名长老道:“只有一条路可以走。”

白美净精神一振,道:“什么路?”

那名长老的年纪已经不小了,发须花白,眼神阴鸷,一看就是城府极深的人物,这时一脸沉着,口齿间崩出两个字:“投降!”

这两个字说的大义凛然,干脆利落。

众人没想到他憋了半天,竟然会憋出这么不要脸的主意,不过这个主意虽然不要脸,但却十分中肯,既没有刻意抬高自己,也没有贬低对手。

所以他这个主意说出来以后,并没有人嘲讽奚落他,若不是这个想法有点不要脸,大家肯定还要点头附和。

白美净却喃喃说了一句:“投降?”

那名长老依旧大义凛然,道:“没错!我们现在只有投降这一条路可以走了,连燕军都没能守住秦军,我们这两千多人想要击败秦军,简直是以卵击石。”

白美净深吸一口气,道:“但我们并不知道秦军的动机,投降就怕也没有好的结果。”

白斩絮脸露紧张,道:“就是,这些秦军都是畜生,万一到时糟蹋我们,那我们就生不如死了。”

众人心道,你说这话也不怕闪着舌头?平时不照镜子吗?秦军就算是畜生,但眼也不瞎呀,人家宁愿糟蹋我们这些大老爷们,估计也不会糟蹋你。如果真糟蹋了你,那你也是赚了。

但这话不好说出来,那名长老说道:“我们跟秦军无怨无仇,这次他们不去都城,反而围攻我天火宗,估计也是受了奸人蒙蔽,为了天之眼的事,但我天火宗又没有天之眼,把话敞开跟他们说了,估计他们也就走了,没有必要为难我们。”就没好说,反正死路一条,还不如赌一把。

众人都觉有道理。

却在这时,山下就有一名弟子急急忙忙地冲了上来,一脸惊恐,气喘吁吁,大声叫道:“不好啦……不好啦……秦军冲上来了……”

这名弟子见广场上站满了人,就跟鸡圈里的鸡一样,他以为他这句话说出来以后,肯定如同扔进鸡圈里的鞭炮,炸得鸡飞狗跳。

结果令他意外的是,他这句话喊完,广场上几千人竟然无动于衷,全部稳如老狗,让他颇感意外,天火宗的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骨气,有担当,有气魄了?完全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啊!

他只是没想到,这群有骨气的人已经选择了最怂的计划,投降啦!

三十六计,降为上计!

我投降你还能拿我怎么样?

没过一会,秦军就从山林里冲了过来,见他们全部集中在广场上,谢长鸿一声令下,四万秦军就把这两千多人团团围住,兵器全部出鞘。而剩下的一万秦军,则爬上了天火宗的屋顶,所有的屋顶都站满了人,监视四下里的一举一动!

谢长鸿大叫一声:“所有人原地站好,不准反抗,反抗者杀无赦。”

众人心道,你眼瞎呀!我们动也没动,连大气都不敢喘,还想怎样?

白美净毕竟是一宗之主,这时看着谢长鸿说道:“我天火宗跟秦国向来无冤无仇,不知秦军无故犯我天火宗,究竟所为何事?”

秦渠年这时从秦军中走了出来,淡淡说道:“确实无冤无仇,所以你们也不必害怕,我们只是来取样东西,取完东西我们就走,绝对秋毫不犯。”

众人一听这话,长吁一口气,感觉自己做了一个明智的选择,只要不杀人就行,哪怕你把天火宗抬走,我们也没有意见。

白斩絮毕竟在忘川河谷里见过秦渠年,而且他们消息不灵通,只知道秦军打了过来,并不知道是渠年领兵!这时看他走了过来,惊道:“秦渠年?”

秦大公子虽然是第一次来燕国,但他的声名已经比他先一步来到这里,但凡消息灵通一点的人,没有人不认识他的。所以所有人都把目光转向了他,看一看传说中一人可抵百万大军的秦大公子。听说上次何在野造反,秦大公子都没有离开咸阳城,现在却为了找一样东西,亲自来到他们天火宗,看来这样东西很重要呀!一定是天之眼!

白美净也是一阵意外,迟疑道:“秦国公子渠年?不知公子到我天火宗想找什么东西?”

却在这时,令他更意外的事情发生了,就听秦军的人丛里传来一人的叫声:“借过……借过……大家让一让……”

光听这个声音,白美净就觉得无比耳熟,不由眉头一紧。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费飞。因为他是被玉夙拖上来的,狼狈不堪,毕竟快要见到老相好了,他不想以这么狼狈的姿态出现她们的面前,所以整理了下衣冠,浪费了一点时间。

因为他以前在天火宗也是一个红人,而且红得发紫,连宗主母女俩都一起睡了,想不红都难,整个天火宗就没有不认识他的人,何况他还是一个话痨,走到哪说到哪,所以对这些人来说,虽然他已经死了好久了,但音容还活在他们的心中。

所以听到他的声音,所有人都觉得耳熟,第一个念头就是:“那个吃软饭的男人回来了!”

当费飞从人群中挤了出来,虽然他还贴着假胡子,但所有人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

费飞这时走到渠年和谢长鸿的身边,拍了拍他们两人的肩膀,道:“你们两个退后,这里交给我了。”

天火宗的弟子都觉得震惊,刚见到他出现时,还以为他是卖主求荣,就是一个单纯的带路狗,给秦军带路而已,没想到他竟然可以对秦大公子和大将军颐指气使,这得混到什么样的高度,才能有这样狂妄的态度啊?真的是有能力的人不管走到哪里都可以混得如鱼得水,想不佩服都难,也难怪这样的人能一下子上了人家母女俩,他们却连一个都上不到,虽然丑了一点,但也是身份的象征啊!

白美净当然也觉得震惊,喃喃道:“费飞!”

虽然她只是喃喃说了一句,但现在广场上静谧无声,所有人都听见了。

费飞没想到他能一眼认出自己,本来还想否认的,但他看了下广场上这些人的表情,就知道他们平时的感情实在太深厚了,一个假胡子根本遮盖不住他的锋芒。索性也不装了,摊牌了,这时便上前一步,歪头看着白美净,笑道:“没错,费大爷我回来了,你也没想到你费大爷会活着回来吧?是不是觉得人生处处有惊喜?”

边上谢长鸿大吃一惊,没想到这家伙竟然是费飞,怪不得何在野要费尽心机把他抓回去,本来怎么也想不通这个问题,现在一下子豁然开朗。

白美净毕竟是一宗之主,还算沉稳,只是微微一怔,并没有表露太多的情绪,淡淡说道:“你是回来报仇的?”

费飞冷哼一声,道:“你不废话吗?我不回来报仇,难道回来找你谈情说爱啊?我那么相信你,把你当做我的红颜知己,没想到你却背后捅我一刀,害我忍辱偷生这么多年,你不觉得惭愧吗?”

白美净苦笑一声,道:“所以你今天是打算杀了我了?”

费飞道:“这个要看我心情。”

玉夙这时也走了过来,指着白美净和白斩絮,道:“这两个就是你的女人?”

如果这两个女人长得漂亮,费飞肯定毫不犹豫就承认了,脸上还要带着无限光彩,这可惜这两个女人长得太丑了,众目睽睽之下,他也觉得难为情。这时急道:“胡……胡说八道!我们之间是清白的,就跟你和我一样,关系干净的就像一张白纸一样。”

玉夙撇了下嘴,一脸鄙视。

白斩絮听说费飞是回来报仇的,也觉得紧张,这时说道:“费飞,上次的事情不是我们坑你的,那是燕王的主意,我们也做不得主,我们也是身不由己,这些年听说你在外面颠沛流离,我们也是心如刀绞……”

费飞打断她的话,道:“得得得,别说这些话来博取我的同情心,自己是什么人?心里就没点逼数吗?像我这么聪明的人,我那么容易轻信你的谎言?上次我是因为相信你妈,才上了.你妈.的当,这种事情在我费飞身上,绝不会发生第二次。你们母女俩都不是好东西,全是心如蛇蝎,你话说的再好听,也掩盖不了这个事实。”

白斩絮毕竟也是大小姐,天生就有大小姐的脾气,若换做以前,肯定气得破口大骂,但现在刀架在她的脖子上,她也不敢放肆,反而露出委屈巴巴的表情,怯怯地看着费飞。

第368章 时间紧迫

白美净毕竟也是一宗之主,众目睽睽之下,被费飞赤.裸裸地羞辱,脸上也是挂不住,胀.红了脸。她也没想到费飞竟然这么会混,心里就有些后悔,后悔当时没有直接弄死他,要不然他这条咸鱼也就永无翻身之日了。但她虽然心中气恼,却也没有恼羞成怒,就算她不顾及自己的生死,也要顾及她女儿的生死,毕竟她也跟费飞睡了那么久,对费飞还是有点了解的,不是一个冷酷无情之人,所以她也不愿刺激费飞,咬了咬牙没有作声。

却在这时,费飞的耳边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费飞,得饶人处且饶人,毕竟天火宗是你的师门,对你也有培育之恩,看着为师的面子上,放下心中魔障,这件事就此揭过吧!”

费飞转头一看,就见人群里走出一个老头,头发胡须已经全白了,看着仙风道骨。

此人正是费飞的师父,费飞刚入门的时候就跟着他,此时正一脸慈祥地看着费飞。

费飞喃喃说了一句:“师父……”

他师父的脸上就露出欣慰的笑容,点了点头,道:“你还能记得为师,为师很欣慰,看来你本性还是善良的,听为师一句劝,回头是岸吧!”

费飞听了他这番话,不但没有回头是岸,反而一脸怒气,忽然就指着他,怒道:“你个老东西还有脸出来?你不出来我都把你给忘记了!我当初是瞎了眼才会拜你为师,你个糟老头子坏的很,比她们母女俩还要坏,表面上对我呵护有加,背地里却一直都在嫉妒我,我知道你这个糟老头子一直想睡白美净,但白美净看不上.你,你就在背后嫉妒我,你以为我不知道,假天之眼的事就是你一手撺掇的,也是你建议白美净,让我背锅的,说我跟她的女儿也有一腿,你这个老东西坏到骨头里了,其实在我上当之前,我就已经知道你这个老东西在使坏心眼了,但当时我是看在师徒一场,才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想到白美净真会听信你的馋言,既然现在你跳出来,这笔账刚好就算在你的头上。”

他师父没想到这么隐秘的事情他也会知道,气得胡子都快竖起来了,急道:“你……你放肆……”

费飞道:“更放肆的事还在后面呢。来人哪!给我把这个老东西拉下去打五十大棍,不要把他打死了,但也不能让他好过。”

就有四名秦兵走了出来,向他师父走去,他师父虽然看着仙风道骨,道行莫测,但其实也就六阶修为,跟费飞是一样的,也正因为他后来打不过徒弟了,才会在背地里搞小动作。而且现在几万秦军把他们团团为主,不要说他是六阶修为,就是九阶修为,他也不敢反抗,反抗只有死路一条。他师父就急了,指着费飞道:“你……你这个逆徒,你是忤逆不孝,大逆不道,你会遭天谴的……”

费飞道:“你这个老东西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哦不,癞蛤蟆想吃麻雀肉,连自己的徒弟都想残杀,你都没有遭天谴,我会怕吗?我对你已经相当客气了,只是打你五十棍,你再唧唧歪歪的,直接杖杀。”

他师父虽然是一肚子怨恨,但他也知道,他这个逆徒说到做到,所以也不敢吱声了。心里除了怨恨,还非常后悔,早知道就不跳出来了,不但没有攀上半点人情,还被毒打一顿,太可恨了!

那四名秦兵就上前封住他的修为,他也不敢反抗,就被带去了边上的小树林,刚好就地取材,被木棍毒打得哇哇大叫。

本来这些弟子当中,还有不少人跟费飞交情不错,本来也想出来攀攀交情,一看这阵势,吓得都不敢吱声了。

楚三敢这时走到渠年身边,小声道:“师父,费飞这家伙还真是一个畜生,连师父都毒打成这样,简直禽兽不如。不过看着也有点过瘾。”

渠年道:“怎么?你想效仿吗?”

楚三敢忙道:“我……我怎么可能那么畜生?师父放心,我绝对不会毒打你的,那是要遭雷劈的。”

白美净见费飞连他的师父都不放过,今天更不可能放过她母女俩了,心里就有些紧张,额头都渗出细密的汗水,不停地吞咽口水,若不是这里人多,脸面拉不下,真想跟费飞好好攀谈一下以往的感情,说不定还能再睡上一觉。

白斩絮就更不用说了,吓得脸色苍白如纸,看费飞的眼神又回到她的身上,就像是一把剑插.进她的内心,仿佛下一个人就要轮到他了,腿都有些颤抖。

渠年这时说道:“费飞,有仇报仇,有冤报冤,是杀是留,干脆一点,抓紧时间,五国联军马上就要到了,正事要紧。”

天火宗的人颇感意外,心想今天是什么好日子,这批瘟神还没有送走,五国联军又要到了,天火宗什么时候变成香饽饽了?

白美净听了这话,心里愈发紧张,生怕费飞一声令下,将她们千刀万剐。这时急道:“费飞,冤有我头债有主,假天之眼那件事情,是我一个人主意,看着我们同门一场,你就冲我一个人来,放过其他人,其他人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

白斩絮急道:“冲我来!费飞,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我们毕竟已经有了夫妻之实,你真的就忍心吗?”

她毕竟是一个姑娘家,若换作平时,这么羞耻的话她是绝对说不出口的,但他现在真的是害怕了,特别是见到费飞的眼神,让他不寒而栗,恐慌之下,也就顾不得这些了。

费飞看了看她,又看了看白美净,道:“你们夺走了我宝贵的贞操,又把我坑的那么凄惨,天下人都在追杀我,说实话,在来的路上,我是准备杀了你们母女俩的,不会给你们活路的!”说时又长叹一口气,道:“但我终究还是太善良了,毕竟也有过美好的往事,我还是下不了手。”

这母女俩一听这话,暗吁一口气。

费飞又道:“我也不想为难你孤儿寡母的,把你床下的地洞打开吧,我们拿点药材,只要我们拿到我们想要的药材,没有人会为难你们。但如果你们把药材私藏起来,我告诉你,秦军发起火来连我都怕,到时我也救不了你们。”

白美净道:“你们想要炼制天之眼的药材?”

费飞道:“心里有数就行!”

白美净道:“你上次去了忘川河,难道已经找到了腹吻草?”

费飞道:“你的话有点多了,小心祸从口出。”

白美净既然能做上一宗之主,也不是庸碌之辈,如果费飞没有得到腹吻草,也不可能带着五十万秦军兴师动众地赶来,如果没有腹吻草,她这里的药材虽然珍贵,但也是没有一点用处的。

心念至此,愈发后悔,早知道这个小伙子这么出色,这么能干,当初怎么也不会坑害他,要不然现在有了腹吻草,天之眼她也有份了,天之眼那么贵重,就算她们母女俩被一起玩弄了,也是划算的。

可惜这世上没有后悔药。虽然心如刀绞,但还是忍痛点了下头,道:“好!你们跟我来。”

说时转身就向殿内走去,白斩絮连忙跟了上去。

费飞这时招了下手,渠年几人就领着几百个秦兵跟了上去。因为现在四周的屋顶上都站满了人,所以也不怕这对母女逃跑。

其实费飞对这里也是轻车熟路,跑得很快,比白美净还快,一会走到了白美净的房间门口,都不用白美净说话,自己就推开他房间的门,走了进去。

房间比较宽敞,有两间,外面是客厅,侧面是卧室,不过几百人都走进去,还是把两间房都塞满了。

卧室的里面摆放着一张大床,被褥和床单都是白色的,此时铺得整整齐齐。费飞望着这张床,百感交集,就是在那个月黑风高且风雨交加的夜晚,他就是在这张床上被玷污了,失去了宝贵的贞操。其实凭良心说,白美净之前对他还是很不错的,要不然也不会把她房间里的暗道告诉他了,只可惜他后来又经不起诱惑,又跟白斩絮缠在了一起,白美净难免会恼羞成怒。

白美净这时走到床边,蹲了下去,掀起一块地砖,里面就出现了一个机关,像是一个龙头,锈迹斑斑看不清楚。

白美净这时从头上拔下发簪,就从龙嘴里插了进去,就听“喀嚓”一声,机关就启动了,地面一阵晃动,轰轰隆隆,就见床头一块地砖就陷了下去,出现了一条地道。

白美净这时就站了起来,看着费飞道:“药材就在下面。”

费飞脸上就有些兴奋,搓了搓手,转头看着渠年,道:“你跟我下去拿吧!”

渠年伸头看了眼幽深的地道,没有动身,反而指着白斩絮问道:“她是什么修为?”

费飞怔道:“三阶还是四阶?我也忘了。你问这个干嘛?”

渠年就指着白斩絮道:“你带路!”

费飞笑道:“你多虑了,下面没有机关,我下去过!”

渠年白了他一眼,道:“小心驶得万年船。机关是装在人心里面的,你看不到的,如果你能看到,也不会被坑的那么惨了!”

费飞摊开双手,道:“那好吧!”转头又看着白斩絮道:“白姑娘,那就麻烦你带路吧。”

白斩絮这时倒表现的非常积极,脸上没有一丝抗拒,点头道:“好!”说完就向地道走去。

渠年道:“不用带个火把吗?”

费飞道:“你在上面看着里面是黑的,其实下面有夜明珠的,看得清的。”

渠年点了下头,转头看着蝉夕道:“那上面交给你们了,不要让我们被活埋了。”

蝉夕点头道:“你放心!只要我在,不会有事的。”

渠年点了下头,就和费飞跟着白斩絮顺着台阶向地道深处走去。

台阶下面有一块落脚的地方,比较狭窄,三个人站在那里都比较拥挤,不过对面有个门,里面是房间,三人就走了进去,房间倒是不小,两丈见方,顶部果然嵌着一颗夜明珠,不过渠年刚从明亮的地方过来,所以就感觉这夜明珠就像是快要熄灭的烛火,看不出多少光芒。

好在他现在修为已经不低,大致也能看得清楚,就见房间里摆放着几排货架,货架上摆放着几百个木盒,做工非常精致,光看这木盒,就知道盒里的东西非常珍贵。

虽然这里是地下,却一点都没有阴暗潮湿的感觉,也没有霉味,到处一尘不染。

费飞知道这些盒子里都是放着炼制天之眼的药材,看到以后,就感觉自己距离成仙又近了一步,内心非常激动,两眼放光,搓了搓手,就走了过去。每个箱子上都挂着一块木牌,上面注明药材的名称。但这毕竟关系到成仙大业,费飞也不敢马虎,每一个箱子都要打开确认,确认无虞后,才会把箱子递给渠年,渠年就把箱子收进了无限空间,就像是一个垃圾桶跟着他的后面。

白斩絮看得瞠目结舌。

由于费飞没有杀她,之前又上过床,她认为费飞不杀她,肯定还是因为心里爱她的,要不然她们母女俩把他坑得这么惨,没理由不杀呀!还不是因为念念不忘?这时胆也肥了,就凑近费飞,指了下渠年,小声道:“飞飞,他是怎么做到的?东西都收到哪里去了?这么大,这么多的箱子,怎么都不见了?”

费飞白了她一眼,道:“他会变戏法。你别问太多,这个人非常残忍,杀人不眨眼,你应该已经听说到了,四十万义渠兵被他一夜之间斩杀殆尽,你看看他凶神恶煞的样子,你知道的太多,他会杀了你的,到时我也救不了你。”

白斩絮吓了一跳,忙道:“那我不问了!”见费飞独自忙个不停,便又凑了上去,这次凑得更近,几乎紧贴住他的耳朵,小声道:“飞飞,这段时间你有想我吗?”

费飞正在翻看药箱,边翻边道:“我想你个屁呀!不杀你已经是我仁慈了,还想你?你以为我脑袋被驴踢过啦?”

第369章 先走一步

白斩絮不死心,又贴紧他一点,娇嗔道:“我不信!你心里还是喜欢我的,对不对?”

费飞道:“拉倒吧你。我是善良,不是多情。凭良心讲,我宁愿喜欢你妈也不会喜欢你,你妈对我还是有点感情的,而你完全就是馋涎我的美貌,觊觎我的**,你比你妈坏多了,说翻脸就翻脸,一点都不念旧情。不过我们之间也没有旧情,完全就是**交易而已。”

白斩絮撇了下嘴,道:“你怎么说的这么难听?我们之间是有感情的呀!那时候我们夜夜缠绵,你都忘记了吗?而且假天之眼的事,我从来都没有参与过,我也没想过害过你,这些年我一直都在找你。”

费飞道:“你也知道,我是一个特别聪明的人,就别在我面前猫哭耗子了。这些年你一直都知道我的行踪,除了派人追杀过我,连个馒头都没给我送过,还好意思说有感情?”

白斩絮又凑近他,蹭了蹭,撒娇道:“飞飞,你冤枉我了,我是真的不知道的行踪,要不然我肯定会过去找你的!”

费飞转头看了她一眼,由于白斩絮蹭得太近,这一转头,差点亲到她的嘴。费飞看着她那张脸盆一样的脸,竟也不觉得排斥,可能还是许久没碰女人的缘故,上次又嫖.娼失败,心里正憋着一团欲.火,心里骚动不安,现在就是拉一只母猴子过来,估计他都觉得眉清目秀。若不是渠年站在这里,他肯定就要开始脱裤子了。

既然裤子没法脱,他就很单纯地看了白斩絮一眼,然后又转过了头,开始倒腾药材。

在这一方面,女人的第六感是很强的,特别是骚.女人,白斩絮从他的眼神里已经看到了他的骚动,心下一喜,又凑近他,小声说道:“飞飞,你们真的在忘川河谷找到腹吻草了吗?”

费飞一听这话,顿时猛一激灵,他见白斩絮忽然对他这么热情,还以为是对他余情未了,毕竟不管对于男人还是女人,也不管对方长得有多丑,被人家爱慕总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情,所以费飞虽然表面上心如止水,心里却是沾沾自喜的。但一听到这句话,忽然间他全明白了,这贱.货不是惦记他的**,而是惦记他的天之眼。

跟天之眼相比,这样的女人那是一文不值,只要他以后得道升仙,什么样的女人得不到?一大片绿油油的森林在等着他,何必吊死在这棵歪脖子树上?这时冷冷道:“你打扰到我了!退一边去。我感觉你有点不自觉!”

白斩絮虽然长得丑,但却非常自恋,毕竟那时候的镜子不太清晰,很多时候看不清自己,而且做了这么多年的大小姐,确实有很多人馋他的身子,让她有些飘飘然。她认为,费飞忽然变了态度,肯定是抵挡不住她的柔情万种,心理防线就要崩溃了,才会故作坚强。所以她得加紧攻势,在他离开天火宗之前,攻破他的心理防线,在她眼里,费飞已经不是一个人了,而是一个冒着蓝光的天之眼!

这时不但没有退,还贴紧了一点,撒娇道:“飞飞,我不想再离开你了,要不我这次就跟你走吧?天涯海角我都愿意跟着你!没有你,我感觉活得了无生趣!”

费飞道:“既然了无生趣,那你去死好了!”

白斩絮就拉着他的胳膊轻轻摇了摇,嘟嘴道:“飞飞,你当初不是这样对人家的?你当初想得到人家的时候,说了那么多甜言蜜语,难道你都忘了吗?”

费飞就感觉有些头疼,无奈他现在已经没了上山时的气势,气势这东西很**,一旦泄了,就跟楼塌了一样,短时间那是恢复不了的,一直软绵绵的。何况他们之间毕竟有过夫妻之实,之前在床上也是如此缠绵,说翻脸就翻脸的事情,费飞是干不出来的,所以拿她也是没有一点办法。这时便道:“秦渠年,如果你想快点离开这里,让这个女人到一边去。”

渠年也早就受够了,本身他对丑女人是没有恶意的,毕竟这是上天给的,无法改变的事情,他最受不了女人长得丑,还没有自知之明,到处搔首弄姿,就像马戏团里的猴子,让他有些恶心。本来心里想着,费飞这段时间也逼急了,难得有女人跟他卿卿我我,虽然恶心了一点,但他也不忍打断,毕竟费飞边说话边干着活,基本不受影响。

现在听费飞这么说,也不想再忍受了,但他毕竟是文明人,也不好太过粗鲁,这时便看着白斩絮道:“这位姑娘,请你滚开,离费飞远一点!”

白斩絮转头怔怔看着他。

渠年的手上就蓦地多出一把剑来,冷冷道:“我再说最后一遍,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你再打扰他,死路一条。”

白斩絮虽然自恋,但还没有自信到她的盛世美颜能迷倒天下任何一个男人,何况还是眼前这个杀伐果断的秦大公子。虽然她心有不甘,还想再争取一下,但看了眼渠年锐利的眼神,他也不敢吱声了,就默默地退到一旁,怒火中烧。

费飞这下终于可以静下心来看药材了,毕竟有几百种药材,每一个都要过目,所以耗时耗力。

渠年这时说道:“这么多药材你能记得清楚吗?当时你就应该用纸写下来!”

费飞脸露不屑,道:“不不不,对我来说,脑子比纸好用,这是你们愚蠢的人永远都理解不了的事情。”

渠年道:“那你快点。”

费飞刚开始检查的时候,比较认真,待检查完几十盒以后,都没问题,思想就放松了,走马观花,速度果然就提了上来。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几百盒药材都被他检查完了,也全部被渠年收进了无限空间。

望着屋里空荡荡的货架,渠年问道:“差不差?”

费飞道:“一盒不差!”

话音刚落,门外的通道里传来楚三敢的叫喊声:“师父,你们快一点啊!五国联军来了。”

两人脸色一变。

渠年道:“走!”

两人一刻也没有逗留,转身就向地面上冲去。

出了地道,屋里的情形几乎没有改变,还是站了一屋子的人,而楚三敢和蝉夕就站在地道口,一脸焦急。

渠年急道:“五国联军到哪里了?”

楚三敢道:“哨兵在山顶上看到,南边几十里外尘土飞扬,遮天蔽日,估计是五国联军快到了!”

渠年点头道:“那还来得及,撤!”

话音一落,所有人都转身向屋外冲去,但因为门太小,几百个人不太好挤,因为不是自家的房子,所以这些人也不心疼,就跟第一次得到黄花大闺女一样,硬着头皮挤,反正他们修为高超,铜皮铁骨,连门框都被他们挤得粉碎。还有不少人直接就从窗户里撞了出去。

转眼之间,房间里撤得干干净净,只留下一地鸡毛。

白斩絮这时也从地道里走了上来,因为勾引没成功,所以还带着一脸愤慨,走到白美净的身边,望着一地狼藉,咬牙道:“费飞这个忘恩负义的畜生!”

白美净叹道:“他没有杀我们,已经很不错了,毕竟我们把他坑的那么惨。”

白斩絮道:“他是活该。娘,五国联军也来了吗?他们也是为了这些药材吗?”

白美净道:“那我哪里知道?应该跟他们的目标一样吧,要不然来我天火宗干嘛?”

白斩絮迟疑道:“费飞来找药材,可能是找到了腹吻草,但五国联军又没有找到腹吻草,他们抢这些药材有什么用?”

白美净道:“当时那么那么多人进入忘川河谷,你怎么知道人家没有找到?有可能忘川河谷里遍地都是腹吻草,只是你们运气不好,空手而归!”

白斩絮就有些痛心疾首,咬了咬牙,道:“都怪那个太子太没用了,当时我都告诉他费飞出现在忘川河谷,也告诉他费飞是去找腹吻草的,他却不知道利用这个机会。现在好了,费飞得到了腹吻草,又得到了这些药材,以他的能力肯定可以炼出天之眼,他要成仙了,而我们什么好处都没有看到,还给他做了嫁衣。这个畜生一点都没有人性,一点都不念旧情!”

白美净叹道:“可能这就是天意吧!”

白斩絮也是长叹一口气,道:“那五国联军来了会不会为难我们?”

白美净道:“谁知道呢?先出去看看吧。如果他们只是来找药材的,应该不会为难我们,我们现在什么也没有了!”

白斩絮就应了一声。

渠年等人出了大殿,就领着五万秦军向山下冲去,到了山下,万庭已经集结好四十万五兵马,正在等待他们。

五万人就跨上战马,一刻也没有逗留,也没有原路返回,因为来的时候怕引起天火宗的警觉,没有斜着冲过来,而是一直往南,到了天火宗的平行位置才突然转弯的。现在他们就不管这么多了,反正是茫茫荒原,就斜着向镇北关的方向,疾驰而去。

第370章 调查真相

太阳快落山了,悬挂在地平线上。

五国联军此时离天火宗已经很近了,只有十多里地了,因为他们是从南边偏西的位置过来,而秦军现在的路线是往北偏西,中间没有天火宗阻隔,所以五国联军都已经能看到秦军万马奔腾的场面,尘土飞扬。

对于五国联军来说,就像是眼睁睁的看着光阴从指间流逝,却抓也抓不住。

他们就缺了这一寸光阴。

如果早来一步,哪怕是一小步,秦军也走不了了!

对于信尝君来讲,就感觉煮熟的鸭子飞走了,望着秦军尘土飞扬的背影,急得在马背上都站了起来,叫道“啊——啊——让狗日的秦渠年捷足先登了,啊——气死我了,我们就晚了一步,晚了一步啊!”

因为现在快要接近天火宗了,所以五大主帅聚在一起,也方便交流议事。其他四名主帅的脸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都能拧出水来,如果没看到秦军也就罢了,眼不见心不烦,还可以再从长计议,可是秦军离他们这么近,对他们来说,天之眼触手可及,就好像看见地上有一沓银票,眼睁睁地看着被前面那个人捡走了,一两碎银都没给他们留下。

五人心里后悔不已,早知道昨天晚上就不喝酒庆功了,哪怕少喝一杯酒,今天的结果也许就不一样了。昨天晚上玉从君还说,为了防止夜长梦多,连夜赶过来,只可惜其他四个人没有采纳他的意见。也幸亏玉从君脾气好,没有抱怨,如果换做是信尝君,估计现在气的能跳到天上去。

那事已至此,后悔也没有用了。

不过玉从君心里还有些疑虑,这时说道“陵阳君,按照你的说法,天子从你们秦国拿走的那根发簪,上面有万年河蚌的珍珠,我们挑这个时候过来,就是等他们生炉炼丹,丹炉没有办法转移,我们才杀过来的。现在秦军离开天火宗,如果想要把这么大的丹炉拉走,行动肯定极为不便,不可能跑得这么快。”

信尝君心头一动,道“咦?你说的好有道理哦!难道是我们算错了时间?天火宗还没有炼丹?或者丹炉已经被他们转移了?难道秦军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那他们干嘛要跑得那么快?跑的跟淫贼一样!”

陵阳君也是疑窦重重,这时道“我们先去天火宗看一看!”

信尝君道“秦军跑了,不追了?”

陵阳君道“我们现在跟没头苍蝇一样,起码要确定天子眼被他们拿走了,才有追击的必要,如果他们没有得到天之眼,我们那么辛苦追他们干嘛呢?而且磨刀不误砍柴工,着急也没有用,我们的战马已经很疲惫了,如果不是战马疲惫,完全可以赶在秦军的前面到达天火宗,现在刚好到天火宗休整一下。”

四人望着秦军的背影,虽然心里着急,而且不甘,但他们也知道,陵阳君的话还是有些道理的,他们的战马确实疲惫了,如果不再吃点草歇息一下,估计跑着跑着就要吐白沫了,那还追个屁!反正秦军回秦国的路还很长,他们路上也要歇息,结果还是一样的。

五国联军就向天火宗跑了过去,没过一会儿就到了,跟秦军一样,先把天火宗包围起来再说,然后让战马歇息,五大主帅就带着五万人马上山了。

白美净知道他们要来,所以早早就带着几十名弟子,在山门口等候了,也包括白斩絮。

五大主帅远远望见山门口的白美净,颇感意外,这时就放慢脚步走了过来。

还没走近,白美净就道“五国联军兴师动众来我天火宗,不知有何贵干哪?”

五大主帅走了过来。

信尝君抢先说道“没什么贵干!我问你,天之眼是不是被秦渠年那个王八蛋抢走了?”

白美净道“天之眼?我们天火宗根本没有天之眼,有的话也轮不到秦军来抢!”

五大主帅面面相觑。

陵阳君道“你们最近不是正在炼制天之眼吗?”

白美净笑道“不知道陵阳君这话是从哪里听来的?我怎么不知道?”

五大主帅错愕,甚至感觉无言以对,毕竟天火宗在炼制天之眼,都是他们臆想出来的,总不能说,我们猜的。

陵阳君道“那秦军来干嘛的?带走了什么?”

白美净刚准备回答,白斩絮却抢先说道“他们抢走了炼制天之眼的药材!”

五大主帅脸色一变。

信尝君急道“药……药材?不是来抢炼丹炉的吗?”

白斩絮微微一怔,若不是看他是联军主帅,真想骂他一句傻逼,人家秦军千里迢迢跑过来,抢炼丹炉干嘛?脑子有病啊?嘴上说道“他们抢炼丹炉干嘛?秦国买不到吗?你们也是来抢炼丹炉的?我们天火宗炼丹炉倒是多的是,你们不用抢,随便搬两个回去就行了。”

信尝君就感觉这个女人眦在奚落他,急道“你这丫头怎么说话呢?”

白斩絮就感觉这家伙的脑子真不好使,不是你要来抢炼丹炉的吗?

陵阳君这时说道“难道天子没有把万年河蚌的珍珠送给你们?让你们炼制天之眼?”

白斩絮怔道“什么万年河蚌?我没听说过炼制天之眼还需要万年河蚌!而且我们也没有跟天子接触呀?你们是不是消息打听错了?”

陵阳君心下一沉,就有了上当的感觉。便道“你们炼制天之眼不是还差一味重要的药材吗?”

白斩絮道“对啊!但也不是什么万年河蚌啊!”

陵阳君道“那差了什么药材?”

白斩絮道“腹吻草啊!你们不知道吗?我们以为现在已经天下皆知了。”

陵阳君迟疑道“腹吻草?难道秦渠年已经得到腹吻草了?”

白斩絮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信尝君,然后又指了下信尝君,道“你不是知道吗?”

信尝君急道“你胡说八道,我怎么可能知道?我第一次听说这个什么草!”

白斩絮道“上次在忘川河谷你不也在吗?当时费飞进去找腹吻草,难道你没看到吗?”

陵阳君惊道“费飞?费飞还活着?”

白斩絮道“活的好好的。刚刚他也来了。”

陵阳君转头看着信尝君道“你当时在忘川河谷里看到费飞了?”

信尝君一脸无辜,摊开双手,急道“我不知道啊。”

白斩絮道“当时秦渠年身边就几个人,你想不出来吗?”

信尝君皱眉想了想,道“被你这么一说,好像也有点印象,当时费飞是不是戴着假胡子?”

白斩絮点头道“对!”

信尝君就猛拍了下大腿,一脸懊恼,道“日!我当时怎么就没想到呢!怪不得秦渠年会出现在忘川河谷,而且就几个人,原来是去找这个什么草的,我大意了!”又抬头看着白斩絮,道“当时你怎么不说?”

白斩絮道“我也不知道你没认出来呀。而且当时我也不确定他得到腹吻草了呀。”

陵阳君道“那你现在怎么确定了?”

白斩絮道“因为腹吻草只有忘川河谷里有,费飞去过以后,现在又来抢剩余的药材,这答案不很明显吗?如果没有腹吻草,他们抢走了那些药材一文不值,不可能值得秦军兴师动众地跑过来。”

陵阳君感觉他分析得很有道理,点了点头,道“被他们抢走了多少药材?”

白斩絮道“全部抢走了!好几百箱吧。”

陵阳君迟疑道“好几百箱?这么多箱子他们怎么运输的?不觉得累赘吗?”

白斩絮道“说出来你可能都不信,那个秦渠年会变戏法,把几百箱药材全变没了。”

信尝君就指着她,怒道“我们当然不信。亏我们还认认真真地听你说话,没想到竟然敢戏弄我们?连变戏法这么荒谬的说辞也想得出来?”

白斩絮吓了一跳,急道“我……我没有骗你们呀!我说的都是真的。”

信尝君就指着她怒道“你还嘴硬,是不是要大刑伺候你才会说实话?”

白斩絮吓得脸色一变。

没想到陵阳君却说道“看来她没有骗我们,他说的是真的。”

信尝君就感觉匪夷所思,转头看着陵阳君,道“陵阳君,你急糊涂了吧?这么荒谬的理由你也相信?”

陵阳君道“一点都不荒谬,刚好印证了我心中的疑惑。”

信尝君怔道“什么疑惑?”

陵阳君道“这个秦渠年的身上有储物戒指!”

信尝君惊道“储……储物戒指?这不太可能吧!这不是仙界才有的玩意吗?”

陵阳君道“还记得上次的殷墟鬼城,秦渠年为了装神弄鬼,把他两个朋友都变没了,当时你以为真的闹鬼了,但后来他那两个朋友又好端端的出现了,你也见到了,还觉得奇怪吗?而且费飞一直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当时他离开殷墟鬼城的时候,并没有带着费飞,但鬼城里却又找不到费飞的尸体,现在费飞却又在他的身边出现了,那说明费飞就是一直被他藏在储物戒指里。”

第371章 羡慕嫉妒恨

信尝君想了想,感觉他说的话很有道理,虽然在殷墟鬼城里他自始至终都没有见到费飞,但费飞出现的事他还是知道的,何况当时秦渠年说闹鬼了,他的两个朋友就无缘无故的消失了,当时把他吓得半死,所以记忆犹新,但后来在忘川河谷里,他那两个朋友却好端端地出现了他的身边,这事他一直都百思不得其解,现在被陵阳君一说,顿时豁然开朗,再想想白斩絮说的话,也不再怀疑,看来这个丑小姑娘挺实诚的。

这时忿忿说道:“秦渠年这个王八蛋,是不是偷偷亲吻了老天爷的屁股?怎么什么好事都给他遇见了?费飞被他找到了,腹吻草被他找到了,焦魂残剑被他拔去了,还让他混了一个一人可抵百万大军的虚名,现在连储物戒指这种我他妈听都没听过的东西,也被他得到了,这家伙也太邪门了吧?”

其实陵阳君此刻比他还要郁闷,本来费飞和储物戒指的事情,他已经猜出来了,几乎跟现在的结果一模一样,但还是被狡猾的秦渠年三言两语就给糊弄过去了,好像自己在他的眼里,就像是猴子一样,可以随便戏耍。最可恨的是,就是这次万年河蚌的事,一个子虚乌有的东西,竟然也被他说得煞有其事,最可耻的事,他竟然信了,而且还拿着他的谎言去游说其他四国,还分析得头头是道,认为近期天火宗肯定要升炉炼丹,好像亲眼所见一样,导致其他四国也深信不疑,如果这事不是发生在自己的身上,打死他都不敢相信,实在太可耻了,一百五十万兵马呀,就被他三言两语玩弄于鼓掌之中,可最后他们拼死拼活策划了几个月,不但什么好处都没有得到,还给他做了嫁衣,让他卷走了炼制天之眼的药材,想想都想吐血。

陵阳君羞愧的无地自容,虽然别人没说,但别人心里肯定在想,万年河蚌呢?蚌被你吃了?

虽然没有人打他的脸,但他却感觉脸上火辣辣的。这时没有理会信尝君的话,而是看着白斩絮说道:“这个费飞会炼制天之眼吗?”

白斩絮点头道:“非常精通!”

陵阳君咬了咬牙,道:“我们走!”

说完转身就走,其他人连忙就跟着上去,向山下走去。

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白美净转头看了眼白斩絮,轻叹一口气,道:“事已至此,已经无可挽回,其实你不应该出卖费飞的!”

白斩絮怔道:“费飞这个畜生无情无义,出卖他都是便宜他了,他把我们东西全部抢走了,一点好处都不给我们看见,他不让我们好过,我也不会让他好过。”

白美净叹道:“其实他没有杀我们,也没有为难我们,说明他还是一个有情有义的人……”

话意未落,费飞的师父就一瘸一拐的走了出来,揉着屁股说道:“这个我们不包括我吧?费飞这个畜生,大逆不道,宗主竟然说他是一个有情有义的人?”

白美净道:“如果他无情无义,你就不会站在这里说话啦!你对他做过什么事心里没数吗?”

费飞的师父气道:“他是我徒弟,不管我怎么对他都是应该的。”

白斩絮道:“就是!他已经跟我们翻脸了,就算我们现在不出卖他,他也不会念着我的好,还是一个人在外面逍遥快活,我才不会让他好过。”

白美净叹道:“你还是太年轻。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如果你今天帮他说话,维护他,以后这事肯定会传到他的耳朵里,如果天之眼炼制得多的话,他顺手送一颗给你,又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就算是普通朋友,这事也很有可能发生。但你却出卖了他,就是把事情做绝了,这辈子你跟天之眼无缘了!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就是这个道理。”

白斩絮想了想,感觉她妈的话真的有道理,只要费飞采到的腹吻草足够多,从他带走的几百箱药材来看,炼制上百颗天之眼都不成问题,如果今天帮费飞说话了,就算费飞不知道这个事情,起码她也可以带着这个理由去找费飞要人情,毕竟是上过床的人,顺手送一颗天之眼给她,确实很有可能。怪不得陵阳君刚上来的时候,她妈要刻意隐瞒,看来姜还是老的辣啊!

这时后悔不迭,道:“那你为什么不阻止我?”

白美净苦笑一声,道:“你以为陵阳君那么好说话?一点都没有为难我们。那是因为他聪明,他在你的话里没有听出破绽,所以才会深信不疑。如果我阻止你,让他起了疑心,我天火宗今天很有可能就被灭门。”

白斩絮出卖费飞的时候感觉很痛快,但现在出卖完了,什么好处也没看到,再听她妈这么一说,就感觉得不偿失,懊恼不已,悔得肠子都青了!

陵阳君几人向山下走去,信尝君这时就问道:“陵阳君,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去追秦渠年吗?”

陵阳君道:“不追他难道收兵回去啊?还有脸回去吗?”

信尝君道:“但秦渠年这个家伙太狡诈了,防不胜防,我怕他又在回去的路上埋伏我们。”

陵阳君道:“你害怕了吗?”

信尝君急道:“我……我害怕个锤子。我的意思是,我们要把对策商量好,对这种人还是要小心一点,不能两眼一抹黑就往前追,义渠王就是前车之鉴,一不小心就翻车。”

陵阳君道:“那你有什么好的对策?”

信尝君道:“好的对策还没有。但我最近研究过他的战例,我发现啊,这家伙虽然聪明,但翻来覆去也就那两个套路,就喜欢在峡谷里扔石头,玉从君被他砸过,义渠王也被他砸过,所以我们要通知三军将士,遇见峡谷不要急着往里面冲,一定要小心谨慎。”

玉从君虽然脾气好,但无故被人揭了伤疤,心里还是气愤的,这时说道:“去往秦国的路上峡谷多了去了,那你就不要追了,你回家吧。”

信尝君道:“我是好心提醒你们,怎么就不识好赖话呢?”

陵阳君道:“看来你对秦渠年很崇拜啊?平时还研究他?”

信尝君没好气道:“你不研究吗?万年河蚌你不是研究几个月了吗?蚌呢?”

陵阳君没想到他的心里真的在想着蚌,这话就像是一根针,扎在了他的心上,他也没有脸面回答,假装没听见,快步向山下冲去。

北蓟。

虽然秦军说是过来帮燕国抵御外敌的,但自从秦军踏上燕国的土地,燕国君臣的心就悬到了嗓眼里,一刻也没有放下来过,一直派人监视秦军的动向。

天都黑了,但燕国君臣还是齐聚文华殿,一刻也不敢懈怠。

却在这时,一个消息传来,秦军在南去途中,忽然改变方向,去了天火宗,把天火宗炼制天之眼的药材洗劫一空,然后扬长而去,现在正去往镇北关的途中。而秦军走后,五国联军也去了天火宗,也是为了那批药材,不过晚了一步,现在五国联军正在追击秦军。

得到这个消息,文华殿一片哗然,没想到搞了半天,这两伙王八蛋竟不是为了灭他们燕国,而是为了天火宗的药材,至于吗?早知道你们要这些药材,可以跟我们说嘛,我们又不是不给,何必大动干戈伤了和气呢?反正这些药材对他们来说,也没有卵用。就好像是上街卖鸡蛋的妇女,走半道却被人家拉到小树林里给强.暴了,吓个半死,还以为歹徒是抢鸡蛋的呢!

燕王这时说道:“寡人就知道秦国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果不其然,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众大臣纷纷点头。

子丹道:“那个秦渠年无比奸诈,向来是不见兔子不撒鹰,当时我就说他不可能好心好意来帮助我燕国的,肯定另有图谋!”

燕王点了点头,道:“只是寡人觉得奇怪,他们兴师动众地抢这些药材干嘛?能炼出天之眼吗?”

子丹道:“看他们这副势在必得的样子,那肯定是可以炼出天之眼的。父王,记得我跟你说过,秦渠年和费飞也去过忘川河谷的事?他们肯定就是去找腹吻草的,现在肯定也找到了。”

燕王一听这话,顿时心潮澎湃,没有人在面对天之眼的时候能做到心如止水。这时说道:“天之眼是我燕国最大的噱头,没想到最后竟然被别的国家炼制出来了?你当时去忘川河谷怎么没有找到腹吻草?你可是带了一万人过去啊!而我听说费飞他们就去了几个人。”

子丹就有些惭愧,脸上一红,道:“他们的运气比较好。”

燕王道:“这不是运气,这是实力,你不承认这也是实力!”

子丹就低下了头,没有作声。

燕王道:“那如果寡人现在派兵截住秦国的兵马,是不是就可以截住天之眼了?”

众大臣吓了一跳,想着,你想天之眼想疯了吧?那可是五十万虎狼之军,你这二十万兵马人截住人家?确定不是去送人头的吗?

子丹当然也想得到天之眼,但他还是有些理智,道:“父王,恐怕截不住。而且秦国秦渠年领兵,这家伙一人可抵百万兵马,绝非浪得虚名啊!很容易得不偿失啊!”

燕王道:“我知道截不住,但现在五国联军不是正在追击秦军吗?只要我们抵挡住半个时辰,等五国联军追上来,不就可以前后夹击了吗?五国联军就有一百多万兵马,我们只要稍微烧点火,就能把秦军截下,到时天之眼没理由不分给我们哪?”

子丹道:“父王,现在五国联军的意图我们都不太清楚,只是推测他们是为了秦渠年身上的药材,万一不是呢?而且我们燕国现在跟五国联军还处于作战状态,贸然跟他们合作,简直是与虎谋皮,就算那药材抢到手,正如您所说,人家有一百多万兵马,而且已经攻破我燕国的防线,为何还要让我们分一杯羹呢?”

燕王就有些不死心,在殿里来回踱着步,拳头攥紧了放开,放开了又攥紧,连呼吸都变得急促,思虑良久,道:“过了这个村,就再也没有这个店,我觉得应该赌一把,一旦赌赢了,燕国从此就咸鱼翻身了,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人敢欺负燕国了。”当着诸位大臣的面,他也没好意思直接说,那我就得道升仙了。

子丹道:“我明白父王的心思,但父王想过没有,就算把秦军截下来,也只是得到我们天火宗原来的药材呀!并没有真正得到天之眼。”

燕王怔道:“秦渠年不是已经找到腹吻草了吗?有了腹吻草,我天火宗也有炼丹的人才,不就是得到天之眼了吗?”

子丹道:“秦渠年得到腹吻草,只是我们的臆测,谁也没有见到。而且退一万步讲,就算他得到腹吻草,这次他出征燕国,生死难料,父王觉得秦王会让他把腹吻草带在身上吗?这腹吻草肯定得留在秦国呀!”

燕王想了想,好像也有点道理,这时深吸一口气,道:“那如果他身上没有腹吻草,五国联军起什么哄啊?追他们干嘛?没有腹吻草,就算他们截到这批药材,也没有一点用啊!”

子丹道:“所以我们并不知道五国联军的意图,那五国联军的主帅,都被秦渠年坑过,而且都坑得特别惨,说不定想报私仇也不一定。也有可能是觊觎秦渠年身上的焦魂残剑,究竟为了什么?我们并不知道。甚至有可能还会攻打我北蓟,谁知道呢?”

燕王一听说五国联军可能会攻打北蓟,又紧张了起来,现在回过头来想想,确实有点荒缪,燕国的困境还没有解除,他竟然还有心思想着去攻打别人,这事确实有点不靠谱,天之眼虽然诱人,让他红了眼,但也得有命享受呀!这时便道:“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就这样眼睁睁地放他们过去?”

第372章 你追我赶

众大臣见他用“放”这个字眼,就知道他不但不死心,还不自量力,连自己的身份都不能够端正,好像是一窝鸡在议论,我们要不要放掉那批狼?对于这些大臣来说,只想安身保命,荣华富贵的过上一生,至于天之眼,虽然他们也想,但那玩意对他们来说,想也是白想,就算燕国能分到天之眼,也没有他们的份。

这时一名大臣就说道:“王上,请神容易送神难,如果秦军主动离开我们燕国,我们就让他们走吧,义渠国的前车之鉴还历历在目,王上要三思啊,一失足就是千古恨。我们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保住燕国的基业,如果我们去阻拦秦军,就算能勉强拦住他们半个时辰,那肯定也是伤亡惨重,幽云十六州的燕军已经伤亡殆尽,现在剩下的是我燕国唯一的家底呀!如果能平安送走这群瘟神,已经是天佑燕国了!”

其他大臣连声附和。若不是他是燕王,真想齐声说上一句:你就死了这条心吧。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癞蛤蟆还想吃天鹅肉。

虽然这话他们没有说出来,但燕王已经感受到了,虽然不甘,无奈没有实力,他的实力撑不起他的野心,这时长叹一口气,道:“那好吧!传令下去,要监视秦军和五国联军的一举一动,免得他们偷袭北蓟!”

众臣应了一声。

现在天已经完全黑透了,月朗星稀。

渠年领着五十万大军一路向北驰骋,马不停蹄。但现在他们已经抢到了天之眼的药材,非常谨慎,毕竟离成仙只有一步之遥了,可不能功亏一篑,所以渠年几人没有跑到最前面,免得遭遇暗箭埋伏,这种感觉给渠年来说,就像是中了五百万,在没有兑奖之前,彩票放在身上一点都踏实。

费飞这时说道:“渠年,你说那五国联军会不会追上来?”

渠年道:“没人能抗拒天之眼的诱惑,肯定会追上来。”

费飞道:“既然没人能抗拒天之眼的诱惑,那燕王肯定也已经得到消息,他会不会派兵堵截我们?或者比我们提前一步赶到镇北关,不让我们出关,然后跟五国联军夹击我们?毕竟他们自古以来就是一伙的。”

渠年道:“这个可能性不大!因为燕国现在还处于懵逼状态,虽然他们可能已经得到我们拿到药材的消息,但并不确定我们身上有没有腹吻草,也不确定我们的真实意图,他们有可能想跟五国联军合作,然后分一杯羹,但他们现在还处于作战状态,消息联络不及时,他们也不敢确定五国联军的意图,他们什么也不能确定,甚至还会怕我们转头攻击他们,所以不敢贸然截杀我们,毕竟他们现在元气大伤,走错一步就是万劫不复。”

费飞道:“万一他们热血上头截杀我们呢?你想好破敌之策了吗?”

渠年道:“你当我是神仙哪?什么时候都能料敌先机?我五十万秦军你以为是摆设啊?冲不过去吗?”

费飞道:“燕军我倒是没放在眼里,我就怕后面的五国联军追上来,被人家前后夹击!”

渠年道:“我已经派人去燕国的都城,监视燕军的一举一动,如果燕军有行动,会有人放烟花通知我们,绝不会给他们前后夹击的机会,实在不行我们可以从西边的大山里走,反正是逃跑,逃得溃不成军也无所谓,反正逃回回老家我们就赢了。”

费飞听了这话,心里才踏实下来,点头道:“你说的一点都没错,只要把我和药材保住,我们就赢了。但从大山里逃跑,这也是下下之策,尽量不要从山里逃,就靠两条腿翻山越岭,还要被人家围捕搜山,估计一年半载都回不了秦国,而且这么多兵马,很容易饿死在大山深处,哪里有那么多兔子野鸡让我们吃?”

渠年道:“你想多了,饿死我们那是不可能的事情,我的意思是,就你一个人从大山里跑,我们不去,只要你跑了,人家还追我们干嘛?闲得蛋疼啊?”

费飞急道:“你……你王八蛋!”

渠年笑道:“费飞,你现在身份已经暴露了,你怎么不害怕呢?这不是你的风格啊!要不要把你收起来?”

费飞一听这话,反而把嘴边的假胡子给撕掉了,大声道:“我害怕个**!我向你们宣布,从今天开始,我费飞站起来了,我要行走在阳光下,再也不过那种见不得人的日子了。”

玉夙笑道:“哟,今天有种了嘛!”

费飞不屑道:“我向来就很有种,而且有很多很多种,要不要给你撒一点种?”

玉夙脸上一红,咬牙道:“你混蛋!”

费飞哈哈一笑,道:“今天真的是快意恩仇的一天,已经有好多年啦,也没有像今天这么痛快过了,特别是站在天火宗那一刻,我感觉我已经走上了人生的巅峰,我离我人生的终极梦想,只剩下一步之遥了,好痛快!”

渠年道:“行百步者半九十,小心乐极生悲。”

费飞道:“我们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如果我乐极生悲,你们也好过不到哪里去,所以我现在想开了,凭什么你们可以在外面耀武扬威,而我却只能躲在阴暗的角落里惶惶不可终日?而且我已经喜欢上这种耀武扬威的感觉,太爽了,我已经回不去了,这辈子也只能高调了。”

玉夙撇了下嘴,道:“德性!”

费飞笑道:“等我炼制出天之眼,跟我关系好的人,平时对我好的人,一人一颗,人人有份。”又转头看了眼玉夙,道:“但平时对我不好的人嘛!毛都没有。”

玉夙冷哼一声,道:“我还不稀罕呢。”

费飞道:“但愿你到时也能这样嘴硬!”又伸长脖子看了蝉夕一眼,道:“不过你是有的!”

蝉夕笑了下,道:“那就多谢费公子了!”

费飞就一脸享受,道:“这‘公子’两个字叫得好哇,听得我心旷神怡,以后要多叫叫,好久没有人叫我公子了,上次有人叫我公子,还是跟楚三敢去**楼嫖.娼的时候。”

玉夙道:“你还真不要脸!”

楚三敢这时就看着玉夙道:“对这种人你就不能客气,平时就要好好教训他,你看他对我就不敢这样!”

玉夙道:“我对他一点都不客气啊!今天去天火宗,我还虐待了他,你没看到吗?”

楚三敢:“……”微微一怔过后,又道:“我跟你说啊!对待这种人就应该像养狗一样,要饿着养,不能对他太好,也不能太过虐待,这样他就听话了!”

费飞道:“楚三敢,老子向你宣布,你的天之眼资格取消了!”

楚三敢道:“你敢!我让我师父弄死你!”

费飞本来就是话痨,今天心情大概真的高兴,更是滔滔不绝,一路说个不停,凌乱的马蹄声都没有他的嘴碎,听得几人真想拿裤衩把他的嘴给塞起来。

五国联军在天火宗休整过以后,就踏上征程,对秦军穷追不舍。虽然他们也感觉追上秦军的希望非常渺茫,因为他们在幽云十六州浴血奋战好几天,人疲马乏,短暂的休整根本起不了多大的作用,不像秦军,连一个人都没有杀,来到燕国境内,就跟观光一样,轻轻松松就拿走了他们想要的东西,所以精力十足,人欢马叫,但天之眼的诱惑实在太大了,让他们欲罢不能,但凡有一点点的希望,他们也不愿意放弃。何况他们现在心情郁闷,回家也就是喝闷酒,不如奔跑起来发泄一下。

想要在燕国境内追上秦军,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燕国介入,在前面阻截秦军,只要能拖住秦军小半个时辰,他们就可以追上秦军,和燕军前后夹击了。如果燕军现在跟他们化敌为友,他们肯定拍手欢迎,虽然燕都只剩下二十万兵马,他们根本没有放在眼里,但到了这种时候,那二十万兵马就变得跟小小秤砣一样,可以帮他们稳住大局。

只可惜他们事情做的太绝了,燕国派了那么多使臣去跟他们求和,他们都是不理不睬,还让人家燕王亲自来求和,而且在幽云十六州还把人家揍得那么惨,揍得满地找牙,把人家小兄弟的心彻底伤透了,不敢再相信他们,但凡他们的能表现出一点点的善意,燕王可能也会铤而走险赌一把了。

而且他们现在处于作战状态,除了互派使臣,并没有其他的联络方法,哪怕现在有一只信鸽,五国联军也会毫不犹豫地放出去,请求燕军支援,到时也能分一颗天之眼给他们。

燕王如果能得知他们的想法,估计能把大腿给拍肿了,真的是郎有情妾有意,却输给了时间和距离。

五大主帅的心里也只能抱着一丝丝的侥幸,认为燕王会受不了天之眼的诱惑,然后热血上头,义无反顾地帮他们阻截秦军,所以他们还是硬着头皮往前追,却不知道燕王早就放弃了!

第373章 阴沟里翻船

渠年率领五十万大军一路狂奔,快到第二天中午时分,终于抵达镇北关,让他们安心的是,镇北关依旧只有几百个老弱残兵在留守,他们都是被遗忘的人,也没人给他们传递信息,心里还觉得纳闷,怎么秦军来去这么匆匆?这么快就帮他们燕国打完胜仗啦?但他们也不敢多问,反正把他们当做友军,听说他们要出关,还主动帮他们打开城门。

出了镇北关,一路往西,策马奔腾。

过了半个时辰,五国联军也抵达镇北关,没有一点犹豫,也追了出去,顺着五十万秦军的马蹄印,也是一路向西。

两拨人马在苍茫的大漠上你追我赶,走了两三天,都是人困马乏,偶尔也会歇息,但不管是前面跑的,还是后面追的,都不敢歇息太长时间,基本上稍微一点体力,就开始上路,双方人马都是苦不堪言。

这天中午,五国联军的人马又看到秦军停下歇息了,离他们只有几里地,都能看到他们坐在地上啃干粮的模样,这让他们精神一振,急忙就追了上去。

结果跟以往几次一样,刚准备冲锋陷阵,秦军就跳上马跑了,因为刚休息过,跑的也快,一会又把他们远远甩了下去。

五大主帅都曾听过一个故事:主人骑着毛驴赶路,但毛驴偷懒不肯走,主人便用竹竿吊着一根胡萝卜,放在毛驴的面前,毛驴抵挡不了美味的诱惑,就拼命追赶,却永远都吃不到这根胡萝卜。

五大主帅就感觉,他们就是这头驴。

信尝君也是累的精疲力尽,这时说道“我感觉这个秦渠年好像就是在故意等我们,生怕我们追迷路了,走走停停的,你就一阵风跑的没影了,我们反而没有心思想,这样让我们欲罢不能。我怀疑他是不是在前面设了埋伏,故意想把我们带进他的埋伏圈,就像上次对待义渠军一样。”

陵阳君道“这茫茫大漠,他怎么埋伏?你对他研究过,你也知道,他喜欢在峡谷上面扔石头,这里连山都没有,他又怎么埋伏?”

信尝君道“但就算没有埋伏,我们也追不上他呀!再追下去,马上就要追到秦国了,就算打女人也不能打到娘家啊!那样人家娘家人不跟你拼命?”

陵阳君也是一筹莫展,莫不是前面是天之眼,他也早就放弃了,这种怎么也追不上的感觉实在是太糟心了,关键是看不到希望。说心里话,他也非常气馁,正如信尝君所说,如果秦军就是一阵风跑的没影了,他们也就死心了,眼不见心不烦。但可恨的秦军总是不停地给他们希望,一点微弱的希望,总让他们感觉天之眼触手可及,但却怎么也得不到,就像是一场梦。

陵阳君这时长叹一口气,道“再追一天,追到傍晚,实在追不到就算了。”

其余四人一听是最后一天,顿时又来了精神,好像休息了几天几夜,感觉一口气就能追上秦军,只可惜他们胯下的战马不解人意,依旧跑得慢慢吞吞。

却在这时,信尝君忽然指着前方叫道“前面有座山!”

陵阳君也已经看到了,前面出现一座山脉,像一条长龙横卧在他们的面前,不过离有几十里地,看的不太清晰。但他知道,这是贺成山脉。

陵阳君道“那是贺成山!”

信尝君就有些激动,道“那他们肯定要绕住那座山,那我们就可以包抄了,终于可以赶到他们的前面了,他们不可能飞过来座山!”

陵阳君道“前面有峡谷。”

信尝君听到“峡谷”两个字就是犯怵,惊道“峡……峡谷?那他们会走峡谷通过吗?”

陵阳君道“那肯定会的。我们在那里又没有伏兵,秦渠年不可能舍近取远!”

信尝君道“万一他们以为我们在那里有伏兵呢?毕竟他经常在峡谷里用石头砸人,玉从君就被他砸过,肯定深有体会,秦渠年他肯定也怕被人家砸。”

玉从君又被他揭了伤疤,气得直翻白眼。

陵阳君道“你想多了。”

信尝君道“那我们要不要跟过去啊?万一他进了峡谷,在里面埋伏我们,义渠国可是前车之鉴啊!我讨厌被石头砸。”

玉从君这时说道“好像他并不是只会用石头砸这一招,你好像被他用雪砸过,还被他埋在雪堆里面了,听说还是赵国去人把你刨出来的?”

信尝君瞪了他一眼,道“你这人真没意思。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揭人家的短处有意思吗?”

玉从君道“你也知道揭人不揭短啊?我以为你不知道呢!”

信尝君才知道是因为刚刚提到他被石头砸的事情,才让他怀恨于心,这时笑了一下,道“我揭你的短,是为了警示大家,毕竟这是血淋淋的例子。但你揭我的短,就是真的揭我的短了,这山上又没有雪!”

玉从君没有理会他。

其他人也没有嘲笑他们,因为大家都被秦渠年坑过,大哥不说二哥,也就信尝君这个不要脸,总是在人家的伤口上撒盐,还假装自己没有伤口。

陵阳君道“我们先过去看看吧。如果情况不对,我们就不进谷了,到此为止,大家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其他几人应了一声,反正是最后一段路程,所以又加快了脚步。

五十万秦军这时也快跑到贺成山了,因为他们来的时候就走这条路,也知道前面有峡谷,但峡谷不是很陡峭,两旁的山势比较平缓,不过渠年向来比较谨慎,何况身上还带着这么重要的东西,这时就问谢长鸿,道“各国有大规模调兵的迹象吗?”

谢长鸿道“暂时没有最新消息,还是早上得到的消息,山东六国没有大规模调兵,义渠国也没用,连中山国和巴蜀国那边也传来消息,这几天都没有大规模调兵,前面的峡谷应该没有埋伏。”

渠年道“没有就好!没有就不用绕路了,而且我们穿过这道峡谷,后面的五国联军应该不敢跟过来了。”

楚三敢道“为什么不敢跟过来?我们又没有埋伏他们?”

渠年道“人的名树的影,你以为你师父一人可抵百万大军的名头就没有一点震慑力吗?”

楚三敢点头“怪不得他们不敢追上来。原来是害怕师傅呢!”

费飞道“憨憨,他们那是追不上,就知道听你师父吹牛逼。”

楚三敢道“那有种你也吹一个给我看看呢。”

渠年却没有理会他们,大声道“加速通过前面的峡谷!”

众将士应了一声,五十万兵马迅速收拢,变成一字长蛇,向峡谷冲了过去。

这道峡谷虽然宽敞,但也有几十里地长,两边的山坡上长满了树木杂草,由于是荒郊野外,平时鲜有人至,就连中间的道路上,碎石间都长着许多荒草。

几十万匹马奔跑在峡谷之中,回声震荡,轰轰隆隆。

大约跑下去十多里地,正跑着,地面上忽然弹起来一根绊马索,跑在最前面的那一排将士措手不及,也或者说是胯下的战马措蹄不及,一下就被绊得狗啃泥,重重地摔在地上,而后面那些战马一时刹不住,一下全涌了上来,挤成一团,一时之间,人仰马翻。

渠年几人虽然没有走在最前面一排,但也十分靠前,虽然这时他们已经及时勒住了马,但也跟其他士兵挤在了一块,四周乱哄哄的一片。

渠年虽然不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事,但用屁股想也能想的出来,他们遭人埋伏了,不由心下一沉,暗道不好。

谢长鸿毕竟是久经战场,当然也想到了这一点,但在这种危急关头,他还是相信秦渠年的,也不敢擅自做主,这时就挤到了秦渠年的身边,急道“公子,我们可能遇到埋伏了,现在该怎么办?”

渠年抬头看了看两侧的山坡,喃喃说了一句“怎么办(拌)?凉拌!”

谢长鸿抬头一看,心仿佛真的被凉拌过一般,一下子就凉透了,就在这须臾之间,两侧山坡上的山林里,冒出了无数个人,一眼望不到尽头,密密麻麻,实实在在,保守估计,起码也在一百万之上。而且这些人的手里都拿着弓箭,此时已经搭箭上弦,瞒准了他们!

谢长鸿倒吸一口凉气,喃喃说道“怎么会这样?”

渠年道“我怎么知道怎么会这样?你不是说其他国家都没有大规模调兵吗?怎么会无缘无故冒出这么多人来?”

谢长鸿急道“我得到的情报确实是这样,可能是情报有误!”

渠年道“这是哪个国家的兵马?”

谢长鸿道“看不出来!他们没有任何标志!”

费飞一看这阵势,吓得屁滚尿流,看来做人还是不能太高调,今天可能真的要乐极生悲了。这时急忙叫道“我们马上就要成功啦!离成功只有一步之遥了。马上就要成仙了。我们不能死在这里,要不然我死不瞑目!”

第374章 久别重逢

五国联军这时也跑到了谷口,因为他们心里有阴影,生怕被石头砸死,所以也不敢一头扎进去,在谷口就停了下来。

因为渠年进谷之前,曾经收拢兵马,变成一字长蛇,所以队伍变得很长,有十几里,所以渠年虽然已经跑下去十几里路了,但后面的尾巴才刚进谷三四里地,而且峡谷也比较宽阔,所以陵阳君等人也能看得清楚。

忽然见秦军停了下来,让他们感到非常意外,幸亏他们提前停了下来,要不然一头冲进去,就有可能遭遇不测。

信尝君这时说道:“秦军怎么停下来了?想要诱惑我们进谷,也不用做得这么刻意明显吧?傻子也看得出来这不对劲啊。”

陵阳君道:“好像没有那么简单!你看两侧的山坡上。”

这几人都是九阶修为,目光锐利,十几里外也能看的清清楚楚,就像两侧的山坡上忽然冒出密密麻麻的人,粗略估算一下,也有上百万,手里都拿着弓箭,此时都把箭对准了峡谷里的秦军!

信尝君就感觉更意外了,道:“这……这是什么意思啊?秦……秦军被埋伏了?”

陵阳君道:“好像是的!”

信尝君一听这话,顿时喜出望外,道:“真是天助我也,哦不,天助我们也!既然秦军被埋伏了,我们现在冲进去,里应外合,秦军就完蛋了。”

陵阳君道:“你跟谁里应外合啊?”

信尝君怔道:“山坡上那一百多万伏兵,难道不是我们的友军吗?除了我们的友军,谁会埋伏秦军啊?”

陵阳君道:“友军?你赵国派来的吗?”

信尝君急道:“我赵国哪有这么多兵马?难道你一点都不知情?不是你提前派人埋伏在这里的?”

陵阳君道:“我没那么聪明!”

信尝君道:“那这些伏兵哪来的?”转头又看了下其他三名主帅,道:“哪个国家派来的?自己主动承认一下,这又不丢人。”

玉从君道:“没有哪个国家能一口气掉出一百多万兵马!”

信尝君怔道:“你说的好像也有点道理呀,毕竟我们已经带出来这么多兵马了,不要说一个国家,就是我们五个国家再抽调一百多万兵马,身体也被偷空了!”忽然陡地一惊,道:“难道山坡上那些伏兵也是秦军?秦国如果倾家荡产,倒也能挤出一百多万兵马。”

陵阳君道:“不知道!”

信尝君顿时变得胸有成竹,道:“肯定是这样的,别的国家没有这个实力。秦渠年这个王八蛋在唱双簧,在演戏给我们看,想要骗我们进去,但这也太幼稚了吧?分明就是把我们三大公子当做小朋友来耍嘛!”

陵阳君听着就有点头疼,在家伙本事没有,屁话倒是不少,还自以为是,跟他并列四大公子,真的是一件可耻的事情。但他毕竟是主帅,为了五国团结,他也不好把话说的太难听,这时便道:“不管伏兵是谁,我们观望一阵就知道了。”

信尝君道:“他们不会一起冲出来吧?”

陵阳君道:“我倒巴不得他们冲出来,只要没有阴谋诡计,我们一百多万人马就怕了他们吗?”

信尝君点头道:“说的也是。真刀真枪我从来没有怕过谁,我就怕秦渠年这个狗日的不上路。”

峡谷里。

渠年望着两侧山坡上的百万伏兵,一时之间,也是心乱如麻,真的是出来混总是要还的,虽然短短几个月的时间,但他在峡谷里伏击过玉从君,伏击过义渠军,还伏击过何在野,每次都效果喜人,没想到天道好轮回,今天他竟然也会在峡谷里被人家伏击,难不成这是冥冥天意?

只是他到现在都想不明白,这批伏兵究竟是哪个国家的人马?刚开始他以为是山东五国的人马,但现在看来,好像不是,如果是山东五国的人马,此时后面应该杀声冲天,陵阳君早就冲进来了!但如果不是山东五国的人马,这一百多万人马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呢?普天之下,能调出一百多万兵马的国家,好像只有秦国,但很明显,伏兵不可能是秦军。

虽然他聪明绝顶,但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了,让他措手不及,也没有让他重新布兵的机会,估计稍有不对劲,伏兵肯定万箭齐射,而且他虽然看不到后面,但也能想到,五国联军肯定已经把谷口堵上了,他们已经没有后退的路了,至于往前冲,肯定也是伤亡惨重,两侧的伏兵冲下来,他们也未必有突围的机会,毕竟对方居高临下,又人多势众,还有一波弓箭辅攻!

只是令他意外的是,这些伏兵出现以后,只是把他们震慑住,并没有进一步动作,也没有放箭,好像在等待什么?

但既然伏兵没有进攻,说不定就有回旋的余地,渠年也没有着急突围,但他毕竟是主帅,也不好一直窝着人群里,这时就从马上跳了下来,轻轻拨开人群,向前面走去,他要勘察一下,再做定夺。至于他没有骑马,是为了防止那些伏兵怀疑他逃跑而误伤他,就差没有举起双手了。

谢长鸿和费飞蝉夕几人这时也跳下马,跟了过去。

渠年到前面一看,那些摔倒的战马已经站了起来,往前望去,一路平坦,并没有障碍物阻拦他们,这让他愈发疑窦重重,心里想着,这些家伙究竟想干嘛呢?

山谷里现在虽然有一百多万人马,但却是鸦雀无声,寂静一片,一阵微风吹过,撩动渠年额前的碎发,带着春的气息,让他感觉清醒了不少。

渠年这时举目四望,大声说道:“不知哪位朋友阻截我秦军,有何目的?请现身说话。”

声音在静谧的山谷里久久回荡,却没有人回答他。

渠年心里也很紧张,其实嗓子眼一直都憋着一个字,那就是“跑”啊,如果形势一对劲,他就要把这个字喊出来。

费飞也非常紧张,这时凑近渠年,小声说道:“渠年,这些人好像并没有伤害我们的意思,要不我们走吧?走慢一点,然后越走越快,最后一路狂奔。”

渠年道:“现在对方的动机还不明朗,还不能走!”

却在这时,不远处的山坡上走下来上百人,走到马路中间,才转过身来,向渠年走了过来。

为首是一个青年,身着一袭黑色长袍,神色冷峻,手上拿着一杆金色长枪,缓缓走了过来。

待渠年看清那个青年的面孔,瞳孔骤缩,头皮一麻,如同白天见鬼一般,因为那个青年不是别人,正是白小牙,手里拿着的,也正是他们在妖王谷里见过的金鳞往生枪!

白小牙走在最前面,身后跟着三个人,他们虽然叫不上名字,但都见过,正是妖王谷里那三大首领。

费飞等人这时也认出了白小牙,都是惊得合不拢嘴巴,因为当时白小牙死的时候,他们是亲眼所见,不是道听途说,当时见他从那么高的山上摔下来,又被金鳞往生枪戳了一个窟窿,那是死的透透的,现在却好端端地出现在他们的面前,幸亏是白天,如果是晚上,费飞肯定要尖叫。

纵然如此,费飞也不敢相信,这时就狠狠地抽了自己一耳光,又使劲地眨了眨眼睛,结果这不是梦,白小牙依旧在向他们走来。

离有两丈远,白小牙就停了下来,一脸冷漠地看着秦渠年,像是看着一个陌生人。

渠年这时才从震惊中缓过神来,顿时喜出望外,道:“小牙,没想到你竟然没有死?”

白小牙淡淡说道:“怎么?你很希望我死吗?”

渠年怔道:“我怎么可能希望你死?你不知道我现在看到你还活着,我心里有多高兴。”

白小牙冷笑一声,道:“你是因为走投无路了,才会摇尾乞怜吧?”

渠年没想到白小牙竟然会说这样的话,非常意外,一时站在原地,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费飞见白小牙可以说话,又抬头看了看天,天上阳光正浓,便确定白小牙不是鬼了,这时胆也壮了,上前一步,指着白小牙,哈哈一笑,道:“小牙,你真的令我太意外了,我没想到你比我还会混,几个月没见,没死也就罢了,还搞了这么多兵马,说实在话,哥哥佩服你哟。是很佩服的那一种哦。你也不提前跟你哥哥吱个声,这么多天也不跟哥哥报个平安,你不知道,刚刚吓死哥哥了,幸亏是虚惊一场。”

白小牙冷冷道:“谁跟你说是虚惊一场?”

费飞就瞪了他一眼,故作不悦,道:“小牙,差不多就行了,我知道你热爱装逼,但意思意思就行啦,你不能装上瘾了!咱们兄弟难得重逢,而且你大难不死,咱们应该把酒庆祝一下。”

闰土这时走了出来,指着他道:“你给我闭嘴!你算什么东西?也配跟我们妖王称兄道弟?”

费飞微微一怔,道:“妖……妖王?小牙,没想到你已经混上妖王的位置啦,牛逼啊!那更应该摆酒庆祝啦。别冷着一张脸,哥哥不喜欢!”

闰土就转头看着白小牙,道:“妖王,这家伙太烦了,要不要杀了他?”

白小牙道:“这家伙还有用。先不杀!”

费飞本来还想跟他再唠一阵,渠年却伸手阻止了他。

毕竟相处那么多年,渠年就感觉白小牙不对劲,这时说道:“小牙,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或者情非得已?”

白小牙笑了下,道:“你想多了!我现在是妖王,不是临淄城里的白小牙。我现在纵横天下,没有人可以阻拦,更不会有难言之隐!今天埋伏你,是我的主意,我算准你会走这一条道!”

渠年道:“小牙,你是不是走火入魔了?”

白小牙道:“不是入魔,是入妖了!所以你们不要认为这是虚惊一场,今天你们可能真的要死在这里,这里就是我给你们选的墓地,满意吗?”

费飞就感觉白小牙确实有点不对劲,心里又紧张了,这时凑近渠年,小声道:“白小牙好像疯了?”

渠年没有理会他,而是看着白小牙说道:“小牙,你真的不记得我们以前的兄弟情义了吗?”

白小牙冷笑一声,道:“兄弟情义?你也有脸提兄弟情义?不害臊吗?那日.我死在妖王谷的时候,你们走得那么决绝,都不带有一丝留恋的,不要我的尸首也就罢了,起码也得给我掩埋一下啊!如果你心里真念着兄弟情谊,你就忍心兄弟暴尸荒野吗?”

渠年道:“当时我也是身不由己,被迫无奈。”

费飞道:“对的呀,我可以证明。小牙,做人要凭良心哪!你当时死的时候,我们也很难过呀!我们也是悲痛欲绝,泪如雨下呀!”这时又指着三大首领,道:“不信你可以问问他们,他们当时也在场,就是他们把我们抓走的,我们根本没有机会帮你掩埋,当时他们还要杀了我们,将心比心,当时你都死了,我们活着的人肯定要往外逃呀!我们又不是热恋中的男女,说给你陪葬,这话也虚伪呀!但我们离开忘川河谷的时候还商量过了,有机会一定回去帮你掩埋,谁知道你没有死呀?这不就皆大欢喜了吗?本来这是一件喜事,你怎么搞得跟丧事一样?再说了,退一万步讲,当时也不是我们杀了你。”说时就指着八爷道:“当时是他杀了你。你反而把他当做了亲人,把我们当作了仇人,你这就有点是非不分了。难道当时我们留下来给你陪葬,你就开心了吗?”

白小牙的脸上抽搐了一下,眉头一紧,道:“你给我闭嘴!我讨厌你说话。”

楚三敢这时说道:“小牙,费飞是个话痨,你讨厌听他说话也正常,但你应该不会讨厌我吧?还记得在临淄,我们在天上人间,一起白嫖了三天三夜吗?当时你嫖得腿都软了,还是我把你扶回朔华大街的,还记得吗?”

第375章 你确定不是在唱双簧吗?

白小牙的脸上又抽搐一下,自己以前接触的都是什么人哪?这时没有理会楚三敢,而是看着渠年道:“我不想跟你们聊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我埋伏你们不是为了聊天的!把你们在燕国抢到的药材和腹吻草都交出来吧!”

渠年道:“原来你是为了药材?”

白小牙道:“那你以为为了什么?为了给你们夹道欢迎吗?”

渠年道:“小牙,这腹吻草是你冒着生命采下来的,我从来没有想过独吞,现在见到你活着,你就算不开口,如果真能炼出天之眼,我,你认为我会不分给你吗?”

白小牙道:“你以为呢?就算是分天之眼,也应该是我分给你,而不是你分给我,我没有必要对你摇尾乞怜,天之眼必须在我的手里!”

渠年道:“这有区别吗?”

白小牙道:“区别大了。天之眼在我的手里,我想分给你就分给你,不想分给你就可以杀了你,但在你的手里就不一样了。”

渠年苦笑一声,道:“既然你不相信我,我也不想勉强了,那药材我们平分吧,从此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白小牙笑道:“你觉得你还有资格跟我谈条件吗?我不是要一半,而是要全部!”

渠年道:“全部你肯定拿不到!虽然我把你当做了兄弟,但我边上还有这么多人跟着我出生入死,我要给他们一个交代。”

白小牙冷笑一声,道:“没想到你到现在还嘴硬,你真以为我舍不得杀你吗?你知不知道我现在只要一声令下,你手下几十万兵马都会全军覆没。”

渠年道:“那你知不知道现在谷外还有一百多万兵马还在虎视眈眈?”

白小牙道:“你以为那是你的兵马?他们也只是想杀了你。”

渠年道:“你错了,他们不是想杀了我,他们的目的跟你是一样的,也只是想抢夺药材而已,没有敌我之分,眼里只有利益。我手下这五十万秦军,是秦国最精锐的兵马,你现在虽然有上百万兵马,但恕我直言,妖族的战斗力我已经体验过了,我不敢恭维……”

闰土急道:“你放屁!我妖族的人哪个不是骁勇善战,英勇无敌?”

白小牙却竖了下手,道:“让他把话说完。”

闰土就不吱声了。

渠年又道:“如果你们执意要动手,我可以这样说,鹿死谁手还真不一定!就算你们侥幸赢了,肯定也是伤亡惨重,最后能活下二十万兵马,真的就是侥幸了!到那时,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谷外那一百多万五国联军肯定要冲进来,收拾残局。我可以这样说,只要你今天动手,你今天妖族就灭族了,虽然说我也好不到哪里去,只能说两败俱伤,让人家捡了便宜。所以,小牙,我绝不是危言耸听,你要考虑清楚。”

白小牙冷笑一声,道:“好!分药材!”

众人没想到白小牙的态度转变竟是如此之快,颇感意外,渠年怔道:“好,那就分药材!”

白小牙就指着费飞,道:“那这个费飞怎办?也要分我一半。要不然没人炼丹,我要药材有屁用?”

渠年转头看着费飞,道:“你同意吗?”

费飞就跳了起来,指着他们怒道:“我同意个屁。你们这两个王八蛋,把我当成什么了?杀猪啊?还可以一人分一半?分完我还能活蹦乱跳吗?对于我这样的人才,你们起码要表现出足够的尊重,要不然我炼毒药给你们吃,吃死你们。”

白小牙道:“费飞我必须要带走!”

渠年道:“费飞你不能带走!”

白小牙道:“那就决一死战。”

费飞急道:“看到你们这么喜欢我,这么想得到我的**,我很欣慰,但你们也不要争了,我们只差一步就要成功了,又不是只有一颗天之眼,又何必争的你死我活呢?大家一起飞黄腾达难道不好吗?这样吧!小牙,你跟我们去秦国,我向你保证,你那一份一颗也少不了。”

白小牙冷笑一声,道:“去秦国?你也想的出来?那如果我让你们去忘川河谷,你们愿意去吗?”

费飞心道,我又不傻,那我肯定不愿意去了!你们有一群妖精,说不定天天都在想着吃我的肉,想想都瘆的慌。

渠年却道:“我们愿意去。”

白小牙颇感意外,脸上明显露出震惊之色,道:“你愿意去?我说的是你们几个人,而不是你秦国五十万大军。”

渠年道:“我知道!”

白小牙看了看他,就感觉有些捉摸不透,迟疑道:“你想过没有?你们几个人到了我的地盘上,就再也没有跟我讨价还价的余地了。”

渠年道:“我知道!”

白小牙道:“你知道你还去?那你还跟我讨价还价半天?有意义吗?”

渠年道:“当然有意义。只有讨价还价过,我才知道你初心不改,你还是当初那个白小牙,能够让我信任你。”

白小牙点了点头,道:“那好啊!可以呀!那你们就跟我们走吧!”

费飞这时就凑近渠年,一脸担忧,道:“渠年,你要考虑清楚呀!这个白小牙已经不是当初的白小牙了,我们一旦去了忘川河谷,那就变成砧板上的鱼肉啦,人家想怎么整就怎么整,一点脾气都没有。而且我长得这么英俊,真的被人家强.奸怕了,你说丑一点也就罢了,万一什么母猪精啊,蜘蛛精啊,蛇精啊,这些杂七杂八的都过来非礼我,那我真的生不如死啊。”

渠年道:“那把你劈成两半,我跟白小牙一人一半?”

费飞急道:“你这么聪明,肯定可以想出一个折中的办法。”

渠年道:“这已经很折中了!你要想清楚,现在是我们被人家包围了,不是人家被我们包围,真的想拼个鱼死网破吗?你放心吧,既然白小牙上来没有把事情做绝,说明他心里还是念着旧情的,一切都有回旋的余地。”

费飞叹道:“但愿你被强.暴的时候也会这样说。”

渠年这时转身看着谢长鸿和万庭,小声道:“那你们两人带领五十万秦军回秦国吧!”

谢长鸿面露难色,道:“可是公子,这么重要的东西如果我们不能带回秦国,就怕在我王面前,我们不好交差啊!”

渠年道:“那你们有把握杀出去吗?这里有一百多万,谷外还有一百多万五国联军,一旦打起来,五国联军肯定要冲进来混水摸鱼,你们有把握突围吗?”

这两人当然没有把握。

谢长鸿咽了口口水,鼓足勇气道:“公子,你跟妖族的人是不是在唱双簧啊?你是不是不想回秦国啊?”

渠年道:“你以为还是上一次啊?我现在在秦国混得如日中天,太子之位唾手可得,我为什么不想回去?你们放心,天之眼不会只有一颗的,最少要炼制几百颗出来,不要说我父王,你们都有份!”

两人一听这话,心下一喜。谢长鸿嘴上说道:“但公子去了妖族的地盘,还有把握出来吗?”

渠年道:“你们还不相信我吗?既然我决定去了,就有把握出来。但我去忘川河谷的事情,除了我父王之外,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其实我去忘川河谷也是一件好事,现在天之眼的事情肯定会传得天下皆知,不管是山东六国,还是天子,肯定都非常眼馋,如果我去秦国,他们肯定要伐秦,到时又是生灵涂炭,甚至有可能国破家亡。但如果我不回去,他们打探不到我的消息,或许不会轻举妄动,你们回去就散播消息,就说我在半路上跑了。”

二人想想也是这个道理,便点了点头。本来他们是没有资格得到天之眼的,但现在听到公子允诺,哪怕希望渺茫,起码还是有希望的,所以热血沸腾,对渠年言听计从,何况他们能够有今天,也是渠年一直捧上来的。

谢长鸿道:“那如果王上想念公子,可以派人去忘川河谷看望公子吗?”

渠年笑道:“你是怕我父王不放心?”

二人心道,换谁都不放心哪!便点了点头。

渠年这时转头看着白小牙,道:“小牙,如果秦国到时派人去看我,可以行个方便吗?”

白小牙道:“只要人不多,可以!”

渠年转头看着二人道:“你们听到了吧?”

二人点了点头。

谢长鸿又凑近他,小声道:“我们过段时间就会派人去看望公子,如果公子在里面受了委屈,或者有别的想法,可以告诉我们,我秦国倾国之力,也不会把这百万妖孽放在眼里。”

渠年笑道:“没事的,你家公子到哪里都会混的如鱼得水,这是一件好事,不是坏事,刚好可以静下心来炼丹,我已经厌倦了外面的打打杀杀!你看看后面五国联军那馋涎欲滴的样子,想想都觉得头疼。”

谢长鸿点头道:“那行吧。那公子一定要保重。”

渠年点了点头。

第376章 忘川河谷

等一切敲定以后,渠年几人和白小牙带来的人便站到路旁,谢长鸿和万庭便重新上马,领着五十万秦军就走了。

当浩浩荡荡的秦军完全从他们眼前走过去,山谷里又变得空旷,渠年转头向谷口看了一眼,就像五国联军还堵在谷口,只是离得远了,他看着有点不清晰,就像是一堵墙。

白小牙这时看了眼渠年,道“那我们也走吧!”

渠年点了下头。

费飞这时说道“五国联军不会冲进来吧?”

渠年道“刚刚他们不敢冲进来,现在就更不敢冲进来了。”

白小牙这时招了下手,两侧的伏兵就收起弓箭,顺着山顶走了下来,毕竟上百万人,把山谷里塞得满满的。

渠年几人的马留了下来,但他们现在是俘虏,也有觉悟,看妖族的人都没有骑马,他们也没有骑,就把缰绳牵在手里,缓缓向峡谷的另一头走去。

费飞虽然对白小牙不信任,但他现在毕竟是人才,唯一能炼制出天之眼的人才,当然有底气,他不怕被杀,就怕被强暴,但现场都是男人,所以也不用担忧,这时把手里的缰绳交给楚三敢,就凑近白小牙,一副自来熟的样子,笑道“小牙,你们都不用骑马吗?还是你们这里有很多人就可以变成马,互相骑?如果不骑马的话,我们猴年马月才能走到忘川河啊?”

白小牙道“马在谷外!”

费飞点了点头,道“那就好,那就好!那我们这次去你家里做客,怎么说也是客人,有没有地方住啊?我们也不是讲究的人,并不一定要住豪宅大院,但起码也有房间啊,不能让我们住在狗窝鸡窝里,那我们不习惯。”

边上的酉善听了不高兴,没好气道“住在鸡窝里难道不好吗?”

费飞认得他,是姫零的父亲,那肯定也是一只鸡了!便笑了下,道“你别误会我的意思,我没有任何瞧不起鸡窝的意思,但我们毕竟不是同类,中间有文化隔阂,生活习惯也不一样,可能你认为给我是最好的东西,但我却不会喜欢,所以我提前把我喜欢的告诉你们。”

白小牙道“有房子给你住。”

费飞笑道“那就好,那就好。不愧是兄弟一场,小牙,我现在越来越喜欢你这冷酷的样子,外表冰冷如雪,内心热情如火,好久没有体验过冰火两重天的感觉了,让我觉得耳目一新。只是我觉得奇怪,你一直绷着一张脸,难道不累吗?大家都是兄弟,你也不要强撑着,如果你感觉到累的话,就放下你的逞强,敞开你的心扉,跟我们畅所欲言,一起憧憬美好的未来。毕竟我们的未来非常美好,不要说说出来,就是放在心里想一下,都是令人激动的事呢。马上我们就要一起走上人生巅峰,难道你心里一点不激动吗?真的能做到心如止水,枯井无波吗?你看看人家楚三敢,乐的屁股都开花了。”

三大首领均是瞠目结舌,妖王这是在哪里找来的奇葩?让他们有些怀疑,这家伙不是人,而是他们的同类,是苍蝇成的精。如果不看他是能够炼制天之眼的人,不用妖王吩咐,他们都要揍他一顿!

白小牙也感觉头疼,这时冷冷说道“你给我闭嘴!”

费飞道“但是这里离忘川河谷还有好一段距离,长途漫漫,我们总要找到一个排遣寂寞的方法,如果大家都不说话,那是多么的枯燥无聊,就像是在一个失眠的夜里,辗转反侧,难道在那种寂寞的环境下,你不喜欢有一个人能在你的枕边陪你说说话,聊聊天吗?”

白小牙不想理他,就加快了脚步。

没想到费飞却追了上去,依旧滔滔不绝说个不停。

白小牙头都大了,真的想找袜子把他的嘴给塞上,但他现在毕竟需要他,正如费飞自己所说,如果把他得罪深了,那他在炼制天之眼的过程中动点手脚,那就得不偿失了。跟天之眼相比,受一点委屈也是值得,免得节外生枝。

在谷口,五大联军还没有离去,一直默默地注视着谷内发生的一切,现在还没有从震惊中缓过神来,谷内刚刚还剑拔弩张,大战一触即发,没想到转眼之间,两拨人马竟然和好了,秦军大摇大摆地离去,也没有人阻拦,这让他们觉得不可思议。

信尝君咬牙道“王八蛋,果然是个陷阱,就是想把我们骗进去,只可惜他们的演技实在太拙劣了,我一眼就洞察出来了,这次也幸亏有我,大家才没有上当,要不然又中了那个秦渠年的奸计。”

玉从君道“事情好像没有那么简单,我总感觉哪里不对劲,但究竟哪里不对劲?我也说不上来。”

陵阳君道“没错,如果这真是秦渠年想出来的计谋,确实有点太幼稚了,不像是他的风格,他如果说这不是他的计谋,那他们又是在干嘛呢?”

玉从君摇了摇头,道“想不通,想不通!”

信尝君道“这么简单的事情你们还想不通?这一看就是秦渠年的计谋,他就是想一箭双雕,想诱惑我们进去,看我们不进去,就顺便震慑一下我们,把裤衩亮出来给我们看一看,让我们不敢轻举妄动。”

陵阳君道“绝没有那么简单。”

信尝君道“那你说是什么原因呢?”

陵阳君深吸一口气,道“我也想不出来,反正这件事处处透着诡异!”

信尝君道“本来很简单的事情,你偏要把它想的那么复杂,这样显得你更聪明吗?现在我们来谈正经事,秦渠年已经开始走了,我们还要不要追击了?”

陵阳君转头看着玉从君,道“你感觉我们还能追吗?”

玉从君想了想,道“我感觉已经不能追了,再追就追到小阴沟了。毕竟人家也有一百多万兵马,何况我们人困马乏,人家却是以逸待劳,而且我们现在还不了解人家的意图,再追下去肯定占不到便宜。”

陵阳君点头道“我也是这样想的。”

虽然已经几天时间过去了,但这句话一说出来,其他主帅的心里依然不是滋味,越想越恨,最恨的当然还是秦渠年,背后捅了他们一刀,回去以后都不知道该怎么交待,一百多万兵马又被人家轻轻松松地坑了一下,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信尝君也觉得心烦气躁,这时说道“既然不敢追,那就散伙吧!损兵折将,到头来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我感觉这个秦渠年就是我们的克星,肯定上辈子欠他的钱没还,这辈子来收账了。”

几人长叹一口气。

五国联军铩羽而归。

过了三天,渠年等人终于抵达忘川河谷,这一路白小牙几乎没有说话,就听费飞一个人滔滔不绝说了一路,虽然白小牙对他不理不睬,甚至还表现出厌恶,但费飞感觉,白小牙只是单纯地变冷漠了,并不是变坏了,这让他的心里踏实不少,话就更多了,好像一张嘴根本就不够用。

白小牙带他们去了禽族的总部,费飞原本以为,这些妖精住的地方肯定原始落后,鸡精就蹲在鸡窝里,土拔鼠精就住在地洞里,王八精就趴在塘里,所以前两天他才会担忧,生怕让他住在狗窝鸡圈里,结果现在到那里看,大吃一惊,只见殿宇层叠,大气磅礴,一点都不亚于外面的王宫。毕竟妖族的人在这里憋了十万年,平时也没什么事干,没事就造造房子,所以越造越大。

这让费飞非常满意。

白小牙带着他们几人先去了会客的大殿,倒也没有怠慢他们,人人都有座位,还吩咐下人给他们上茶,而他自己则坐在高高的主位上,比王都天子的龙椅还要高,居高临下。

这个座位是当初酉善修造的,白小牙刚坐上去的时候,也感觉别扭,就像是农村人第一次坐马桶一样,一点都不舒心,不过后来坐习惯了,也喜欢上了这种居高临下的感觉。

但渠年几人看他坐那么高,却感觉十分不自在,费飞这时说道“小牙,你坐那么高干嘛?不怕摔下来呀?”

白小牙白了他一眼,道“我乐意。我就喜欢这种居高临下的感觉。”

费飞道“那你干脆坐在房梁上好了,那还要高!或者你刚刚就不应该带我们进来,你就应该坐在屋顶上,我们坐在外面的地上,这样居高临下的感觉更明显。如果还不够明显,你干脆坐在山顶上,我们坐在山下的草原上,这样会更明显一点。”

楚三敢道“就是,你咋不上天呢?”

三大首领也来了,虽然他们也觉得别扭,特别是酋善,以前自己坐上面不感觉别扭,现在坐在下面,怎么看都觉得别扭,这段时间他也在暗暗还后悔,当初自己怎么跟傻逼一样?修建这么高的座位?但座位上毕竟坐着他们的王,就算他心里再别扭,也不敢有意见,甚至还要维护他的尊严,这时就喝道“放肆!”

第377章 缥缈峰

费飞就指了下酋善,道:“我们兄弟说话,你别插嘴。你哪里能知道我们兄弟之间的感情?那是比山高,比海深,一起嫖过娼,一起扛过枪,你没看你们妖王总是扛着一把金鳞往生枪吗?就是用来见证我们的友情的。”

楚三敢就小声道:“我确实跟他一起嫖过娼!”

费飞道:“说那么小声干嘛?大家又不是不知道。”

酉善气得牙痒痒。

白小牙却是面无表情,道:“费飞,我把你请过来,不是听你吹牛逼的,如果你没有利用价值,你是不可能活着走出忘川河谷的。”

费飞道:“小牙,你说这话,寒了哥哥的心哪!”

白小牙道:“现在我们说正经事,你炼制天之眼,需要多长时间?”

费飞道:“快则一年。慢则两三年。”

白小牙怔道:“要这么长时间?”

费飞道:“你以为是煮大锅饭哪?所有药材倒在一起煮一煮,烧一烧,丹药就出来了?这可是上千种药材,每一种药材都要炮制,有的一味药材,就要经历九蒸九煮九晒,很麻烦的,不是看在兄弟的面子上,我都不会接这个单。”

白小牙叹道:“那好吧!那你尽量快一点吧!”

费飞道:“你怎么好像不高兴啊?这是一个好机会啊!刚好趁此机会我们可以培养下感情,给我们已经褪色的回忆再添上浓墨重彩!”

白小牙却看着酋善道:“给他们安排房间住下吧,一人一间。”

酋善就站了起来,应了一声。

费飞道:“我们要住在一个院子里,院子要大,还要清净,日照要足,平时也没人打扰。”

白小牙就看着酋善道:“有这样的地方吗?”

酋善道:“有啊!我这里就房子多!后山缥缈峰山有几进院子,以前我是用来修炼和避暑的,现在刚好闲置了,平时那里没有人去,而且还便于保护。”

费飞道:“是便于看守我们吧?”

酋善道:“反正都一样啦。”

白小牙道:“那就那里吧!”

费飞道:“你们这里有大的炼丹炉吗?越大越好。”

闰土这时说道:“这当然有。我们也是正规的种族,要什么有什么!”

费飞道:“既然有炼丹炉,那肯定也有炼丹师了?”

闰土道:“那当然有。就是技艺太差,他妈.的连药材都认不全,要不然也不会让你们从妖王谷里把腹吻草给偷走了。”

费飞就不乐意了,道:“你说话注意点。腹吻草是你们妖王亲手偷给我们的,不是我们偷的!”

闰土吓了一跳,想想好像确实是这么回事,这时讪讪一笑,道:“我就是开个玩笑。反正是地上长的东西,又不值钱!”

费飞道:“既然你们这里有炼丹师,从明天开始,调个几个可靠的过来给我打下手,白天来,晚上回去睡觉!”

闰土道:“这没问题!”

费飞道:“那就这样定下来了,带我们去休息吧,多少天没有休息了,我都快累散架了!”

酋善就亲自带着他们去了缥缈峰。

缥缈峰在后山,像是一根柱子一样的山峰,与主峰相隔上百丈,中间连着一座铁索桥,桥上铺着木板,下面是万丈深渊,烟雾缭绕,果然有缥缈玄幻之感。

酋善就带着他们从桥上走了过去,桥面摇摇晃晃,幸亏他们艺高人胆大,普通人走到上面,估计腿都软了。

缥缈峰上面积不大,几丈见方,四周都是悬崖峭壁,上面建有三进院落,中间的院门上挂着一块匾额,上面写着“缥缈峰”三个金色大字,苍劲有力。

推开中间的院门,几人走了进去,院子里干干净净,种着花花草草,两边的院墙上都有一个半圆形的拱门,通往两侧的院子。

费飞点了点头,道:“这里的环境还真不错。”

酉善道:“那是哦!这里我从来都没有给别人住过,我舍不得。”

费飞道:“你上路子!”

酉善气得牙痒痒。

渠年这时说道:“前辈,我能问你一件事情吗?”

酉善虽然对费飞没有好感,但对渠年还是颇为欣赏的,如果他不是人族,甚至还要把纳为自己的乘龙快婿,毕竟自己的女儿还那么喜欢他。这时说道:“你问!”

渠年道:“你们妖王的性格一直都是这样吗?还是看见我们才会表现成这样?”

酉善道:“反正自从我们认识他,他就是这个样子,没什么变化呀。”

渠年深吸一口气,道:“那他会不会偶尔表现出狂躁?或者有嗜杀的倾向呢?”

酉善道:“没有!他一直都很淡定,也没有杀过一个人。”

渠年点了点头,道:“那就好!”

酉善道:“我看得出来,妖王并没有杀你们的想法,只要你们好好配合,他不会杀你们的。”

费飞道:“那肯定了,我们毕竟是兄弟嘛。一起嫖过娼,一起扛过枪,他怎么可能会杀我们呢?”

酉善白了他一眼,道:“我不想跟你说话!”

费飞道:“不想跟我说话,那到时我炼出天之眼你吃不吃啊?”

酉善道:“懒得理你!”转头又看着渠年道:“你们要不要吃饭?要不我让人给你们弄点酒菜?”

渠年道:“那就多谢前辈了。”

酉善就拍了拍他的肩膀,叹道:“如果你也是妖族的人,那该有多好?”

说完不等渠年回话,转身就走了!

费飞望着酉善消失的背影,就看着渠年笑道:“渠年,人家想招你做女婿了,可惜你不是妖!”

渠年道:“别胡说八道!走,看看我们的房间,然后分配一下,吃完饭就要睡觉了,这几天真的累坏了。”转头看着蝉夕笑道:“大美女,把你累坏了吧?”

蝉夕笑道:“有收获就不觉得累。”

渠年笑道:“这次收获确实不少,如果真能炼出天之眼,你的梦想也就可以实现了。”

蝉夕面露忧虑,道:“我就怕这个白小牙靠不住,你不觉得他已经变了吗?虽然我不了解他,但他已经不是朔华大街那个白小牙了。”

费飞这时四下看了一下,然后放低声音,道:“这你放心,有聪明的费飞在呢!到时我炼丹的时候留一手,天之眼炼出来以后,我们先不告诉他,我先偷偷吃完,等我们成仙了,他就奈何不了我们了!是不是觉得费飞很聪明?”

渠年叹道:“再观察一段时间看看吧。我总感觉小牙没有变,可能还是当时我们走得太决绝,没有掩埋他的遗体,伤了他的心吧。”

费飞道:“那也不能怪我们呀!当时如果我们不走,我们也变成遗体了呀,到时大家都暴尸荒野!”

楚三敢道:“对!”

渠年叹道:“反正时间还长,先不说这件事了。我们看看房子吧。”

房屋正对着院门,几人就走了进去,里面有三间房,中间是客厅,两侧是卧室。虽然这里许久没人住了,但到处还是一尘不染,看来经常有人打扫,让他们很满意。

五人又去了两侧的院子,布局跟中间的院子差不多,就是房间小了一点,但足够他们生活的。他们当即就把房间分配好了,费飞因为要炼丹,乌烟瘴气的,而且需要房间也大,所以便把中间那进院子分给了他,他们住在两侧也便于保护他,毕竟往后一段时间,他是主角。何况自从去了天火宗,费飞早就把自己当成了主角,一天不得瑟,心里就憋的慌。

蝉夕和玉夙就住在东面那个院子,渠年和楚三敢刚住在西边那个院子,刚好三个院子相通,走动也方便。

三人分配完房间,闲着无事,因为要等饭吃,就在费飞门前的台阶上坐了下来,坐成一排,渠年坐在中间,左边是蝉夕,右边是楚三敢。

此时已经是黄昏时分了,夕阳的余晖洒在院子里,显得格外安宁。他们连续奔波十余天,陪伴他们的除了铮铮的马蹄声,就是尘沙漫漫,忽然享受到这世外桃源般的安宁,心里格外舒坦,仿佛整个人都融进了这祥和的夕阳中!

蝉夕这时说道:“这里真好!又漂亮,又安静!”

渠年道:“我也挺喜欢这里的。要不然我们以后就住在这里得了,安享晚年。”

费飞道:“放屁!我才不愿意呢!我历经千辛万苦,颠沛流离这么多年,才得到一个成仙的机会,你现在告诉我,成仙就是为了安享晚年,我脑子有病吧?哦不,应该说你们的脑子有病。我讨厌过这种牢狱一般的生活!”

渠年道:“出去又干嘛呢?”

费飞道:“你有病吧?如果成仙不能出去得瑟,那还有什么意义?而且我还没有老婆呢,我怎么也要出去骗两个如花似玉的老婆再说,你是饱汉不知饿汉饥。”

楚三敢道:“天火宗不是有两个如花似玉的老婆等着你回去吗?”

费飞道:“信不信我扁你?”

玉夙道:“楚三敢说的没错啊!”

费飞转头看了她一眼,道:“我在你的眼神里看到了浓浓的醋意。”

玉夙道:“我看你这两天有点自信过头了,估计都找不着北了吧?”

费飞道:“像我这么优秀的男人,没有理由不自信哪!”

渠年却道:“费飞,你那个加了黑玉枸杞的大御气丹炼制出来了吗?”

费飞怔道:“不知道啊。丹炉不是在你的身体里吗?就快炼好了,我让剑灵那个蠢货看着火呢,就等着熄火了,火一灭,丹药就出来了。”

楚三敢道:“不会糊了吧?”

费飞道:“你放屁。也不看看谁炼的丹!”

渠年道:“等到这炉丹药出来,大家就好好修炼吧,争取在天之眼炼制出来之前,我们都能够突破九阶,这样才能无缝衔接。”

楚三敢道:“那我得要努力了,决不能拖后腿。”

渠年道:“我感觉幸亏没有回秦国,这里真好,可以安心修炼。”

蝉夕道:“对啊!我都不想走了!”

却在这时,院门传来敲门声,渠年以为是酉善派人送饭菜过来了,就让楚三敢过去开门。

楚三敢跑了过去,开门一看,外面竟然站着姫零,身着一袭白色长裙,站在夕阳的光辉里,如同仙子一样,分外动人。

渠年颇感意外,这时就站了起来。

姬零双手负在身后,脸上明显有羞赧之色,如同那红彤彤的夕阳,这时就走了进来,脚步明显有些忸怩,看着渠年就笑了一下,边走边道:“秦公子,没想到还能见到你,看到你没事,我就放心了。”

渠年笑了一下,道:“我能有什么事啊?上次的事情,还没有机会感谢你!”

姬零这时走到他的面前,赧然一笑,道:“秦公子于我有救命之恩,能有机会回报公子,姬零责无旁贷。何况上次是公子凭自己的本事离开这里的,我什么忙也没有帮上,甚至有些惭愧。”

渠年笑道:“姬零姑娘客气,我对姑娘的救命之恩,姑娘早就已经还清了,不必再耿耿于怀。”就没好说,让你去天上人间**的那一天,你就已经还清了。

姬零可能有些紧张,有点手足无措,刚刚说出的这一番话可能是在路上酝酿已久,现在存稿用完了,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脸又红了几分,却几度欲言又止。

渠年毕竟是老油条,看得出来他有些紧张,便又笑道:“你父亲怎么会同意你过来呢?”

姬零道:“他不同意的!他还特地嘱咐我,让我这段时间不要乱跑。”

渠年怔道:“那你怎么过来的?”

姬零道:“我去找妖王了呀!妖王同意我过来的,谁也不敢阻拦!”

渠年又是一怔,道:“妖王?白小牙?”

姬零点了点头,道:“他没有为难你们吧?”

渠年道:“我们无所谓。倒是上次我们走了以后,他没有为难你吧?毕竟当时是你带我们去了妖王谷,听说是你们妖族的大忌!”

姬零道:“他没有为难我,就跟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甚至都没有训责我,比八爷好多了。”

第378章 开工

渠年这时点了点头,道:“那你感觉他跟在临淄相比,有没有什么变化?”

姬零点头道:“有的!他变得比以前更孤僻了,除了正经事,很难听到他说一句话。刚开始我以为他变坏了,后来慢慢发现,他并不坏,没干过一件坏事,就是变得冷漠了,看见谁都是苦大仇深的样子,刚开始我还有点害怕他,现在就习惯了,我感觉他人挺好的。我刚刚去找他,我说要来看看你,他什么话都没有问,就很冷漠地说了一句‘那你去吧’。”

费飞道:“他装逼装上瘾了?”

姬零道:“他不是装的。一直都这个样子,有的时候站在山顶上,一站就是一天,一句话都没有。”

渠年道:“他很孤独!”

姬零点了下头,道:“确实很孤独。但他可能喜欢这种孤独吧,毕竟忘川河谷里也有很多人,但他都不喜欢聊天。”

费飞道:“那这样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如果活着不能说话,那跟死人有什么区别?我为什么要努力成仙?就是希望别人喜欢听我说话。哪怕我放个屁,人家都赞不绝口,我要的就是这种感觉。”

玉夙没好气道:“你以为每个人都像你这样话痨?沉默是金,我觉得白小牙挺有风度的!”

费飞道:“你不会是喜欢上他了吧?如果是的话,我给你介绍一下,作个媒!”

玉夙道:“你滚!”

正说着,外面就走进来一群丫环,手里都端着托盘,上面放着酒菜。看来是他们的晚餐来了。

渠年这时看着姬零道:“你晚饭一定还没吃吧?要不一起吃?”

姬零点头道:“好啊!”

几人就进了屋,那些丫环便把菜一盘一盘地放在桌上,渠年原本以为,酉善那么客气,上来的菜肯定都是山珍海味,结果却不是,一眼望去,绿油油的一片,全是素菜,有韭菜炒蛋,凉拌莴笋,芹菜干丝,青椒土豆,反正看不到一丝肉迹。

渠年刚开始还觉得奇怪,以为酉善是在揶揄他们,不过转念一下,随即释然,因为这是在妖族的地盘上,全是小动物成了精,他们肯定要照顾小动物们的情感,如果给他们上个王八汤,八爷肯定要跳起来,给他们上个鸡汤,酉善自己也不能接受。

费飞伸长脖子一看,一下就傻眼了,说道:“这是什么意思?我怎么看不懂呢?难道是暗示我们被人家绿了?幸亏我没有老婆,要不然这桌菜还真吃不下去,怎么也要找他问个明白。不过我感觉这里的人很不友善啊!这全是素菜,怎么吃啊?连我最喜欢吃的烧……”本来他想说“连我最喜欢吃的烧鸡都没有”,但忽然想起姬零在场,这个“鸡”字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改口道:“烧……卖都没有,这怎么吃啊?”

渠年道:“饮食清淡一点也是好事,我们现在是人家的俘虏,要有点觉悟,别不知足。”

费飞道:“你们是俘虏,但我不是,我现在是全世界的焦点,焦点就吃这玩意?”

渠年道:“你不吃就算,我们吃。”说完就在桌旁坐了下来。

费飞长叹一口气,但也坐了下来。

简单吃了晚饭,天就黑了,姬零也知道他们奔波了这么多天,肯定是累了,所以也没有再打扰他们,吃完饭就回去了。

渠年就把无限空间里的炼丹炉煞了出来,放在费飞的客厅里,费飞走到炉前看了一眼,里面的炉火基本已经熄灭了,只剩下暗红的焦炭,便告诉他们,这炉加了黑玉枸杞的大御气丹,明天就可以出炉了!

渠年也是真的累了,就让那些丫鬟给他们打了冷热水过来,让他们洗了个澡。

这一觉几人都睡得特别香甜。

第二天一大早,闰土又派人把炼丹炉抬了过来,炼丹炉确实很大,高约一丈有余,勉强从客厅的大门塞了进去,放在客厅里,都快顶到房梁了。

客厅里现在摆着两个炼丹炉,渠年又把他在天火宗抢来的药材全部煞了出来,把费飞的三个房间塞得满满当当。

闰土又带了十几个连药材都认不全的专业炼丹师过来,给费飞打下手。

费飞见人员和设备到齐,立马开工,让那些炼丹师开始炮制药材,虽然这些炼丹师连药材都认不全,但毕竟还是有些功底的,炮制药材不在话下,为了放开手脚,他们把很多药材都抬到了院子里,原本安静的小院顿时变得热火朝天。

闰土因为对天之眼也是充满期待,而且他闲着无聊,所以没有走,一直就站在院子里看着他们干活,看得津津有味。

蝉夕和玉夙这是从隔壁院子里走了过来,今天他们又换上了女装,蝉夕身着一袭白衣,玉夙则穿着粉色的衣服,脚步轻盈,袅袅婷婷。

闰土转头一看,微微一怔,道:“这两个姑娘哪里来的?我怎么没有见过?难道我们的防卫有漏洞?”

渠年道:“不就是昨天那两个英俊的青年吗?女扮男装而已!”

闰土惊道:“原来男人变女人,竟然可以变得这么美?”

费飞这时把一箱药材搬了出来,累的满头是汗,这时听到他说话,瘾就上来了,再累也想说话,这时说道:“人家是天生丽质,跟男人变女人有什么关系?像你不管怎么变,也是一个丑女人。”

闰土道:“你这人说话怎么这么不讨人喜欢呢?”

费飞道:“我是男人,你也是男人,我干嘛要讨你喜欢?你要喜欢的话,那就有问题了。”

闰土没有理他,转头看了看蝉夕,又看着渠年道:“小兄弟,幸亏我这个人不好色,要不然你带着这么漂亮的女人出门,很危险哪!”

费飞又忍不住插嘴道:“往往说自己不好色的人,全是好色之徒。真正不好色的人,都应该像我这样,只忙着干正经事,哪里有时间看女人?这个姑娘跟我相处这么久,我至今没有发现她的美,这才是真正的谦谦君子。”

闰土没好气道:“我懒得理你。”

蝉夕这时走到费飞身旁,说道:“费公子,需要我们帮忙吗?”

费飞道:“不需要你帮忙,这么多专业的炼丹师在这里呢!不过如果你实在想帮忙的话,就多叫我几声费公子,我喜欢听。”

玉夙道:“废公子?废话的废吗?”

费飞瞪了她一眼,道:“我像别人讨厌我说话一样讨厌你说话。”

玉夙道:“这是报应。”

过了一会,白小牙也来了,毕竟是炼制天之眼,他也非常关心。酉善和八爷也跟来了。反正妖族的人从生下那天就开始颐养天年,平时也没什么事情。姬零也来了,毕竟是白小牙答应了她,谁也不敢阻拦,包括他的父亲。

其实他的父亲见妖王同意姬零跟渠年见面,心里还抱着一丝丝侥幸,万一妖王赞同姬零和渠年的感情,那这件事就变得皆大欢喜啦!只要妖王同意,没有人敢反对。何况他也是喜欢渠年,也不想见到女儿伤心。自从渠年上次离开忘川河谷以后,他女儿就像丢了魂一样,常常一个人坐在窗前望着窗外怔怔发呆,有时一坐就是一天,一脸伤感,从来没有见到她笑过,就跟妖王一样,看得他心里很难过。但从昨天晚上开始,他女儿就像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又开始活蹦乱跳,让他很欣慰。

白小牙依旧是一脸冷漠,进院以后一言不发,就是到处看了一眼,有时看到药材新奇,也会蹲下去看一看,拿起药材闻一闻,再没有其他的动作。

费飞以为他肯定心里好奇,要问他许多问题,结果等了半天,白小牙愣是一个字都没有说,他就憋不住了,这时说道:“小牙,你有什么问题想问我,就尽管问,别不好意思,咱们兄弟,你就是问我身上有几根毛?我都会数完了告诉你。没必要把自己憋的这么辛苦。”

白小牙道:“你好好炼丹就是了。”

费飞道:“你就这么相信我?”

白小牙道:“不是相信你,是相信我自己。你炼不出天之眼,就别想活着走出缥缈峰。”

费飞道:“你的话就像是一根针,扎在哥哥的心上,哥哥的心又开始滴血了。”

白小牙道:“你还是把你自己的事情做好了,有什么需要可以跟我讲!”

费飞顿时来了精神,道:“还真有件事需要你帮忙。”

白小牙道:“讲!”

费飞就走了过来,一把搂住了他的肩膀,走到一旁,小声道:“小牙,我们已经连续奔波了十几天,天天吃干粮,吃的我都便秘密了,本来还打算到你家里吃点好的,改善一下肠胃,结果你不知道,昨天晚上吃的全是素菜,一点荤菜都没有,你今天能不能给我们改善一下伙食?你也知道,哥哥最喜欢吃烧鸡,虽然我知道你要照顾那些鸡的感情,但你也要照顾一下我的感情,三天不吃荤,饿的头晕眼花,连干活的心思都没有了,你可以把鸡剁碎了偷偷给我送过来,这样人家就认不出来啦,不就皆大欢喜了吗?”

第379章 下水了

白小牙淡淡说道:“你想得美!”

费飞就不乐意了,道:“小牙,你有点不够意思呀!那你告诉我,你自己有没有开小灶?你背后有没有偷吃鸡?”

白小牙道:“没有!”

说完转身就走,向院外走去。

路过渠年的身边,连正眼都没有看他。

渠年却道:“小牙,我们能单独聊聊吗?”

白小牙停下脚步,转头看了他一眼,脸露不屑,道:“有什么好聊的?还想聊聊你的理想和抱负吗?”

渠年道:“我们可以聊聊别的东西......

《剑公子》第379章下水了

剑公子

第380章 岁月静好

等到灵气入体,渠年就感觉费飞没有吹牛逼,入体的灵气精纯无比,虽然如同滔滔江水汹涌而入,但却绵软无比,对他的经脉不但没有造成伤害,反而好像有滋养的作用,格外舒畅。

由于吸入的灵气太多,他的身体周围就形成无数个气旋,气温急剧下降,一会儿功夫,房间就变得跟冰窟一样,外面桌子上的茶水,就慢慢结了冰,就连院子里的小树,树叶上也是结了一层冰霜,都蔫了,但他自己却浑然不觉。

第二天。

渠年修炼了一夜,没有睡觉,从床上下来以后,就开始洗漱。

费飞这时就从隔壁院子走了过来,双手负在身后,像一只骄傲的大公鸡,要多得瑟就有多得瑟。

他之所以得瑟,是因为他已经突破七阶了。其实上次在幽夕小筑,他刚学了九阴真经,就有了突破的迹象,后来因为半途忙着去嫖.娼,一下嫖出问题了,再后来何在野又起兵造反,然后又去了燕国,一直都没有机会修炼,昨天晚上又用了这种高品质的大御气丹,所以让他一举突破了。

渠年刚好出来倒洗脸水,费飞就走了过来,道:“秦渠年,有没有感觉哥哥今天不一样?”

渠年道:“突破七阶了?”

费飞就白了他一眼,道:“你就不能留点悬念,把这句话留给我说?没有一点意思。”

渠年道:“你都骄傲成这副德性呢?猪也想的出来呀!”

费飞道:“现在哥哥跟你一样修为了,有没有感觉很紧张啊?”

渠年脸露不屑,笑了一下。

楚三敢这时也从客厅里走了出来,一听说费飞突破七阶了,洗脸吃饭的心思都没有了,又把头缩了回去,准备修炼了!

费飞看见了,叫道:“憨憨,出来咱们好好聊聊天啊!干嘛避而不见啊?”

屋里传来楚三敢不耐烦的声音:“懒得理你!”

费飞嘿嘿一笑,道:“怎么每个人都喜欢对我说‘懒得理你’这四个字?”

渠年道:“那是你人缘太好了。”

费飞笑道:“我想也是。”

蝉夕和玉夙这时也走了过来,费飞连忙迎了上去,笑道:“猜猜今天是什么好日子?”

玉夙一脸不屑,道:“不就是突破七阶了嘛?看把你嘚瑟的。还能有点出息吗?”

费飞热情洋溢的脸色就冷淡下来,道:“刚刚楚三敢送了四个字给我,我想再转送给你。”

玉夙怔道:“什么字?”

费飞道:“懒得理你!”

玉夙撇了下嘴,道:“谁稀罕呢!”

蝉夕却道:“恭喜费公子了!”

费飞但是又笑靥如花,道:“还是大掌柜懂礼貌,说话暖人心,大掌柜放心,到时天之眼炼制出来,第一个就给你吃。”

蝉夕笑道:“那就多谢费公子了!”

玉夙却道:“多谢他干嘛?他想拿你试药呢。”

费飞道:“试药的机会都不给你!”

玉夙道:“谁稀罕呢!”

正说着,院门传来敲门声,渠年这边的院子也有门,渠年手里还拿着脸盆,便对费飞道:“去开门!”

费飞就走了过去,打开院门,却发现门外站着姬零,领着几个丫鬟,手里端着托盘,上面放着精致的早餐。

姬零来了两趟,跟渠年又熟悉了不少,不像第一次来那般拘谨了,进门就笑道:“刚好大家都在。秦公子,我给你熬了粥,我亲手熬的,但这是我第一次下厨,可能会不太好吃,刚好大家一起尝尝看,如果不好吃的话,回去我再好好学习。”

渠年笑道:“那怎么好意思呢?”

姬零笑道:“反正我闲着也没事。”

蝉夕就感觉这场景十分眼熟,前段时间他在咸阳,也是这样每天给渠年送早餐的,连对话都差不多。

玉夙也看出来了,这时凑近蝉夕,小声道:“小姐,你要加把劲啊,要不然就算你没有错过这个村,这个店也被人家包了。”

蝉夕道:“你胡说什么?关我什么事?”

虽然她嘴上这样说,但心里却莫名感觉空落落的。

几人就进了屋,几个丫鬟站在桌旁,姫零就亲手把早餐一样一样摆到桌上,基本以各种各样的糕点为主,还有几样小菜,而粥就盛在一个瓦罐里,姬零这是从托盘里拿了空碗过来,从瓦罐里盛了五碗粥放在了桌上。

楚三敢因为刚刚进屋,外面比较吵闹,他还没有进入修炼状态,所以也被叫了出来。

几人在桌旁坐了下来,姬零却没有坐,说她已经吃过了,渠年就没有勉强,这时就把碗端了起来!

刚喝了一口,姬零就迫不及待地问道:“怎么样?公子,好吃吗?”说时一脸期待,期待中又带着忐忑。

说实在话,这粥煮的很一般,但毕竟是姬零第一次下厨,何况还有人家一片心意,渠年便笑道:“非常好喝!”

姬零就笑了,笑容格外灿烂,道:“既然公子喜欢吃,我以后天天做给公子吃。”

渠年笑道:“那多难为情啊!”

姬零笑道:“没事的,我高兴。”

费飞这时长叹一口气,道:“什么时候也有女人给我做早餐,那就好喽。”

姬零道:“我也天天做给你吃呀。”

费飞道:“这性质不一样。我这是蹭饭!我想让人家蹭我的饭,饭里带着爱,也是我施舍出去的爱。”

姬零道:“我看是一样的。”

渠年却道:“你赶快吃饭吧!饭都堵不住你的嘴。”

费飞道:“这饭吃着不开心。”

却在这时,屋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因为姬零进来以后,院门就没有关,而渠年正对着院门,所以看得清楚,是白小牙带着三位首领走了进来。

表面上看,白小牙与往日无异,依旧一脸冷漠,他渠年总感觉有点不一样,他的步伐似乎带着欢快的节奏,冷漠的表情似乎也泛着些许兴致,就像是平静的湖面下,游动着一条若隐若现的大鱼,似乎有一团黑影,似乎又没有。

白小牙几人径直走进了客厅,渠年就站了起来。

白小牙道:“来早了!在吃早饭啊?”

渠年道:“要不要一起吃一点。”

白小牙道:“不必!”

渠年道:“你今天好像心情不错。”

白小牙道:“这你都看得出来?”

渠年道:“相处那么久,有直觉!”

白小牙道:“可能吧!”

渠年道:“我刚准备派人去找你。”

白小牙道:“找我干嘛?”

渠年道:“费飞昨天刚炼制出一炉大御气丹,添加了我们上次一起采摘的黑玉枸杞,效果非常不错,你要不要?”

白小牙道:“来两颗!”

渠年道:“好!”说时就从无限空间里煞出五颗大御气丹,绕过桌子,走到他的面前,递给了他!

白小牙依旧一脸冰冷,接过大御气丹,塞进了怀里,连谢字也没有说。

渠年道:“既然你今天心情好,要不我们出去聊聊吧?”

白小牙道:“没兴趣。我就是来监督费飞炼制天之眼的!”说时又看着费飞,道:“你怎么还不开工?”

费飞没好气道:“傻逼,我总要吃饭哪!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的慌。再说了,我不是犯人,也不是奴隶,我是闻名天下的炼丹大师,我有大师的尊严,我有大师的荣耀,老子这是自由职业,想干就干,不想干就不干,你管得着吗?”

白小牙道:“别废话。听你说话就头疼。”

费飞道:“不过小牙,你今天的话怎么忽然多了起来?昨天晚上玩女人了?”

白小牙道:“还真让你给猜着了!”

费飞顿时来了精神,道:“小牙,你这就不够意思啦。咱们兄弟一场,你夜夜做新郎,而我夜夜光日床,这让哥哥很不高兴哪!你就不能分两个女人给哥哥消遣消遣?”

白小牙就转头对八爷道:“晚上给他送两只螃蟹,漂亮一点的。”

八爷应了一声。

费飞吓了一跳,忙摆手道:“那算了,那玩意再漂亮我也无福消受,我弟弟没见过世面,我怕会把他吓坏了。不过小牙,你现在对自己够狠哪,连螃蟹都不放过,那玩意夹一下,不得肿的跟棒槌一样?”

白小牙道:“我懒得理你。我就是来看一看,只是你们在吃早餐,那就慢慢吃吧,我走了。”

说完转身就走,干净利落。

三大首领连忙跟着出去。

费飞这时看着姬零道:“白小牙昨天晚上真的玩螃蟹了?”

姬零脸上一红,道:“那我哪里知道?不过八爷手下有几个螃蟹精长得挺漂亮的。”

费飞急道:“就算长得再漂亮,也下不去手啊。这被子一揭,里面全是大长腿,大长腿上全是毛,这怎么玩?”

姬零脸上红得更深了,道:“不跟你说了。”

玉夙便瞪了费飞,道:“你能不能别那么下流?恶不恶心?”

费飞道:“我一个光棍,想怎么下流就怎么下流,关你什么事?”

玉夙又瞪了他一眼,没有理会他。

楚三敢这时说道:“师父,我感觉白小牙今天好像态度有所转变,比之前好多了,想跟我们说话,好像又放不开。我感觉他就是想我们,特地过来看看我们的。”

渠年道:“有可能。”

费飞说道:“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只要滋润过,性情都会有所转变。就跟大地一样,久旱不逢甘霖,气得都干裂了,但只要下一场小雨滋润一下,立马就会变得柔软。你再看那些老处女,还有那些天天被关起来的老母狗,凶的不得了,都是这个缘故!”

这话说的非常粗糙,三个女人听得脸又红了,但渠年却感觉非常有道理,可能就是这个原因,但他也没有赞同费飞的话,要不然他嘴里指不定说出什么更污的话来。这时说道:“吃饭!”

吃完饭,费飞就到自己的院子带着一帮专业炼丹师炮制药材了。

渠年等人闲来无事,但也没有地方去,毕竟他们现在还是俘虏,就算不是俘虏,外面也没有繁华的街道可以逛,而且他们这段时间漂泊不定,难得有这么恬静的时光,所以他们也非常珍惜,修炼的修炼,练剑的练剑。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了,每一天基本上都一样,恬静安稳。

姬零每天早上都会送早餐过来,风雨无阻。

白小牙也隔三差五过来看望他们,但态度并没有多大转变,除了费飞能强行跟他唠上两句,其他人连话都说不上。而且白小牙到这里也不会久留,每每都是转上一圈,就走了。

过了一个多月,秦王派谢长鸿入谷来看望他们,白小牙也没有阻拦,还派人把谢长鸿带到缥缈峰。

从谢长鸿的嘴里,他们才得知,天下现在已经传的沸沸扬扬,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了渠年带走了炼制天之眼的所有药材,也知道他找到了腹吻草。

天下人无不眼红,特别是山东六国,这段时间互相串通,准备攻伐秦国,讨要天之眼,连天子都加入了他们的阵营。

结果就在他们准备派兵的时候,秦国却传来风声,秦渠年根本不在秦国,听说上次从燕国回去的时候,秦渠年半路上就跑了。

天子和山东六国半信半疑,但他们也知道,就算他们攻伐秦国,也是为了秦渠年,如果秦渠年不在秦国,那攻伐也就失去了意义,至于割地赔款送质子,他们现在一点都不放在眼里。

为了确定渠年的行踪,他们也派了无数暗探去了秦国,可是令他们失望的是,探了这么久,却没有探到一点渠年的消息,包括他们在秦国的朝堂之上也收买了不少人,却没有一个人知道渠年的行踪,渠年好像从这个世界上蒸发了,杳无音讯。

本来山东六国对秦国的虎狼之军就犯怵,如果渠年在秦国,他们心里更犯怵,毕竟人家一人可抵百万大军的头衔不是浪得虚名,攻伐秦国他们心里没有一点底,完全就是因为受不了天之眼的诱惑,才会打肿脸充胖子,现在听说渠年不在秦国,反而有种长吁一口气的感觉,刚好给自己找了一个台阶,也不再为难自己,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第381章 剑气

转眼间,三个月过去了,夏天来了。

在这三个月里,费飞一直忙忙碌碌,除了修炼,就是炼丹,还同时炼制两炉丹药,一炉天之眼,一炉大御气丹,所以忙得连吹牛逼的时间都要挤。不过功夫不负有心人,对于他自己来说,效果还是喜人的,因为他已经突破八阶了。

而楚三敢也是孜孜不倦,紧追猛赶,也已经突破七阶。

蝉夕和玉夙在一个月前就已经突破九阶,她们发现,到了九阶真的就到了瓶颈期,不管她们如何努力修炼,丹田内再无任何变化,就像是一个人的身高,当长到一定的程度后,不管怎么吃,也就那么高了。

这两人努力了个把月,见没有长进,也就不想再努力了,每天无所事事,不过蝉夕喜欢这种恬静的时光,可能是在这恬静的时光里,每天都能看到他想看到的人,所以一点都不觉得枯燥。

唯一让她觉得不自在的是,姬零每天都会来,虽然他并不讨厌姬零,但心里总感觉不自在,甚至还有点愧疚,毕竟对她来说,这是姬零的家,人家在自己的家里走动,无可非议。而且她也看得出来,姬零是喜欢渠年的,所以她时常会感觉,自己待在这里是多余的,就像是米饭里的沙砾,一定也让人觉得厌烦吧。

渠年在前几天也突破九阶了,经过这几天的巩固,丹田里的黑色本命之火熊熊燃烧,旺盛无比。

这天闲来无事,就在院子里练剑,练的是焦魂残剑。

楚三敢就比较纠结,既想修炼,又想跟着他师父练剑,再三权衡,觉得修炼这种事情,虽然他拖了后腿,但毕竟已经七阶了,以后可以再慢慢追赶,但练剑就不一样了,如果现在不跟师父学,等到师父学成之后,以后未必就有空再耐心教导自己了,一旦错过了,可能就永远就错过了。

所以他决定跟渠年练剑,晚上再修炼,就跟费飞一样,白天炼丹,晚上修炼。

因为渠年也没有完全学会弥留剑法,还需要剑灵指点,所以也是边学边卖。今天他们练的是一招“一泄千里”,招式比较繁杂,摸索了一个时辰,终于才有点模样,把整个招式融会贯通。

渠年毕竟是中间商,赚差价,所以楚三敢肯定要学的慢一点。楚三敢见渠年这一招已经耍得有模有样,便道:“师父,你把这一招完整的舞一遍看看呢!”

渠年点了下头,道:“那你退到一边去。”

楚三敢应了一声,就退到一旁。

渠年在脑子里把这一招过了一遍,然后剑起影动,就开始施展这一招“一泄千里”,毕竟已经练习了一段时间,所以等他施展开来,如同行云流水,就像是一个舞者,舞动着曼妙的舞姿。而且他现在已经是九阶修为,速度极快,剑走如电,呼啸生风。

楚三敢已经看不清真正的剑了,只看到渠年周身上下已经被剑的虚影包裏住了,因为焦魂残剑是黑色的,所以虚影也是黑色的,但颜色非常淡,如同一层黑色的薄膜,估计现在就是泼一盆水过去,都是滴水不进。

楚三敢一下就看得呆了,心里想着,自己什么时候才能达到师父这个境界呢?

转眼功夫,渠年一招“一泄千里”就使完了,但因为这一招只是整套弥留剑法中的其中一招,顾名思义,这一招结束的时候,并不是收剑,而是剑势外放,就见渠年这时猛地向外挥出一剑。

这一式使完,楚三敢以为结束了,渠年也以为结束了,结果渠年却感觉不对劲,因为他在使出最后一式的时候,明显感觉有一股真气顺着他的手臂流进了焦魂残剑,真的如同一泻千里,收都收不住。

院子的角落里种着一棵海棠树,非常高大粗壮,离他们至少三丈远,却在这时,莫名就倒了下去,倒在院墙上,就听“轰”地一声,院墙也坍塌了!

师徒俩面面相觑,一脸懵逼。

两人急忙就走了过去,海棠树只剩下半人高的树桩,断面平滑,一看就是被锋利的利器给削断的。再看看边上倒塌的院墙,也还有半截没倒,也是断面平滑,有些砖头都被生生劈成了两半,就像是被切开的豆腐。

两人又去了院门处,大门虽然没有倒,看着完好无损,但他们细看之下,木门上已经多出一道细缝,将木门拦腰斩断,而且木门上的细缝和海棠树及院墙的断面都在一条线上。

渠年也不傻,倏忽间似乎就明白了,喃喃说道:“剑气!”

楚三敢顿时喜出望外,激动道:“师父,你能煞出剑气了?天哪!这不是神仙干的事情吗?”

激动的同时,也是暗暗后怕,幸亏师傅煞出剑气的时候没有对着他,要不然他现在也跟这海棠树一样,变成两个楚三敢了。

渠年也有点难以置信,虽然他也听闻过,这个世间的修士也能煞出剑气,就像陵阳君信尝君这些人,但他们煞出的剑气就跟撒尿一样,离不开剑体,简单点说,就是把剑延长了一些,哪里像他这般,几丈开外的树木院墙都能一剑斩断,关键还是轻轻松松。

费飞听到动静,这时就急急忙忙从隔壁院子跑了过来,一看这情形,就叫嚷道:“你们怎么回事?都这么大的人了,又不是三两岁的小孩,没事干你们可以去玩泥巴,拆什么房子啊?幸亏这不是我家的房子,要不然我现在就跟你们翻脸了。这么大的人了,一点都不让人省心,为了养活这个家,我每天忙里忙外,毫无怨言,再看看你们,闲得蛋疼拆房子,你们对得起我对你们的期望吗?”

楚三敢因为心中高兴,也不以意,依旧带着欣喜,道:“费飞,告诉你个好消息,我师父能煞出剑气了!他现在也跟孤影门的那个谁谁谁一样了,可以一剑摧一城了!”

费飞就走了过来,嗤笑一声,道:“还一剑摧一城?摧(吹)个牛逼还差不多!”

等他走过来确定这件事是真的以后,就转头看着渠年道:“我也要学。”

渠年道:“你去炼你的丹去,我自己还没有摸索清楚呢。”

费飞道:“等你摸索清楚,我也要学。”

渠年点了点头。

毕竟这不是自家的院墙,塌了也就塌了,何况妖族的人就喜欢盖房子,刚好给他们找一点事做,所以渠年也懒得理会。

他的心里也是非常激动,这时就开始好好摸索这一招,楚三敢生怕被伤及无辜,这时就离得远远的,让他一个人慢慢摸索。

摸索了近一个时辰,渠年终于确定,这确实是剑气,因为一个时辰以后,那棵倒下的海棠树已经变成了一堆木屑,那面前的堵院墙也变成了一堆碎石。而且练得久了,这招愈发熟悉,愈发得心应手。

过了两天,这堵倒塌的院墙又被重新建了起来,但渠年也不是不自觉的人,生怕再伤及这无辜的院墙,所以也不在院子里练剑了。

这天早上,吃过早饭,闲来无事,又到院外练剑了,楚三敢就在院子里练,师徒俩互不打扰。

姬零因为给他们送了早餐,现在还没有回去,也不想回去,回去也没有事干,所以就坐在院子的门槛上,双手托着腮,看着渠年练剑,虽然只是看着渠年的背影,却让他感到痴迷,一点都不觉得时光枯燥,看一天都不觉得厌烦,这种心态大概只有喜欢钓鱼的人才能理解吧。

蝉夕和玉夙见此情况,也不想打扰他们,就回去了。

回到房间里,玉夙就道:“小姐,你再不信我的话,不主动一点,可能你真的要悔恨终生了。”

蝉夕也有些失落,苦笑一声,道:“我有婚约在身,有什么资格主动?”

玉夙急道:“婚姻是可以退的呀!再说了,秦公子也不在乎呀!”

蝉夕道:“我在乎!”

玉夙道:“既然要你在乎,咱们去把婚约退了。写一封信到墨剑山就行了,多大点事嘛!”

蝉夕道:“哪有你说的那么简单!算了,别提这件事了,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秦公子帮我这么大的忙,我对他只有感恩,没有其他的想法!只要能够复国,我就已经心满意足了,了无牵挂,感情于我,无足轻重。”

玉夙道:“小姐,我跟着你这么多年,你骗不了我,如果失去了秦公子,下半生你会过的痛不欲生。”

蝉夕道:“都已经跟你说了,我个人事小,在宋国没有复国之前,我不会在乎这些儿女情长。”

玉夙道:“这天之眼马上就要炼制出来了,复国已经不再是水中花镜中月,已经触手可及,你也要考虑一下复国以后的事情啊!那时你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啊!”

蝉夕道:“船到桥头自然直,操那么多心干嘛?”

玉夙长叹一口气。

蝉夕也觉得心中郁闷,这时说道:“跟我出去走走吧。”

玉夙应了一声。

第382章 离别

渠年现在已经把这招“一泄千里”使得滚瓜烂熟,天天都在泄,再泄身体都受不了,所以这套剑法使完,就打算调息一下,转头一看,见姬零正坐在门槛上,双手托着腮,一脸天真烂漫,怔怔地看着他,见他转头,便笑了一下。

渠年笑道“你这个傻丫头,坐在这里不无聊啊?”

姬零笑道“一点都不啊!秦公子剑法这么好,比人家舞剑都好看,百看不厌。我都想跟公子学剑了!”

渠年本来就是闲着无聊才来练剑的,天天练剑也觉得枯燥,笑道“既然想学,我教你啊!”

姬零一下就站了起来,喜道“真的?”

渠年点了下头。

姬零急道道“那我去找把剑来。”

渠年就从无限空间里煞出一把剑,道“不用找了,我这里有!”

姬零就走了过来,从他手里接过剑,拔剑出鞘,脸上就有些紧张,笑了下,道“那我们开始吧。但我比较笨,你可不能嘲笑我呀。”

渠年道“你别紧张,就练着玩玩。”

姬零点了下头。

渠年就开始教她起剑式,毕竟对渠年来说,教他练剑只是为了打发时光,所以也没有教他剑法口诀,就是自己放慢了速度,让她跟着学。走了几式,渠年发现,在练剑的造诣上姬零确实不如楚三敢,看着笨手笨脚,学的一点都不像。

渠年这时一剑刺出,姬零也跟着一剑刺出,但刺出的方位却跟渠年大相径庭,渠年就道“你这一剑刺错了,差之毫厘,谬以千里。”说着就上前一步,很随意就抓住她的手,帮她调整方位,边调边道“应该是这样,此时的剑刃应该是跟地面平行的,这样才能配合下一式的走势,如果剑刃立起来,下一式就没法出剑了……”

虽然渠年说了很多话,但姬零因为手被他握住了,心猿意马,羞臊难耐,脸上爬满红晕,所以他说的话她一句都没有听到,只感觉脑袋都有些炫晕。

好巧不巧,渠年刚抓住姬零的手,蝉夕和玉夙就从隔壁的院子里走了出来,刚好就看到了这一幕,而且从她们这个角度看过去,那两人好像是依偎在一起。

在那一瞬间,蝉夕竟感觉无比慌乱,好像是偷看到人家洗澡一样,连忙就把头转了过去,慌道“我不是故意的!”

渠年这时就松开了姬零的手,再看姬零的脸,红得跟熟透的苹果一样,本来对他来讲,是一件很平淡的事情,被这么一弄,让他都觉得有些尴尬,看着蝉夕笑道“我就是教她练个剑而已,看到也没什么呀!怎么都紧张兮兮的?”

玉夙白了他一眼,道“你那是练剑吗?你分明就是在吃豆腐。”

渠年愈发尴尬,这时看着姬零道“你不会也觉得我在吃豆腐吧?”

姬零的脸色就红得更深了,都不敢直视他的眼神,低下了头,道“不……不会!”

蝉夕也觉得尴尬,这时就准备退回院子,却发现铁索桥的那头,白小牙领着三大首领走了过来。

三大首领以前是何其德高望重的人物,现在却完全变成了白小牙的狗腿子,每天正事不干,就想方设法地讨白小牙欢心。特别是闰土,现在每天最正经的事情,就是给妖王寻找美女,但因为妖族的人长得都很丑,难得有一个半个漂亮的,所以他就派人去谷外找,当然,他也非常低调,没有强抢民女,都是花钱到各大青楼去买,然后自己都舍不得玩,直接献给白小牙。

白小牙自从死而复生以后,真的就看破一切,六根清净,对女色并不太感兴趣,但正如闰土所说,有些东西看着不感兴趣,但用起来兴趣就来了。何况他也是男人,就算心理没有想法,但生理有的时候就控制不住,所以就沦陷了,正说八爷所想,他完全已经被闰土拖下水了。

八爷城府最深,看这两个王八蛋拼命谄媚妖王,心里一点都不放心,生怕自己被边缘化,所以这段时间家也不回,家里的螃蟹也不要了,天天住在这里,鞍前马后伺候着白小牙,毕竟天之眼马上就要炼制出来了,在这么关键的时刻,他可不想节外生枝。

渠年见白小牙的步伐似乎又带着欢快的节奏,就知道他昨天晚上肯定又被滋润了。

蝉夕见白小牙走了过来,便没有回去,就在桥头等着白小牙,等白小牙刚下桥,她便说道“白公子,能跟你商量件事吗?”

白小牙微微一怔,道“说!”

蝉夕赧然一笑,道“我想离开忘川河谷,回家一趟。”

白小牙怔道“回家?现在天之眼都快炼制出来了,回家干嘛?”

蝉夕道“天之眼最快还要几个月才能炼制出来,而我已经几个月音讯全无,我怕我弟弟会牵挂,所以我想回家跟他报个平安。”

白小牙道“写封信回去不就行了吗?路途遥远,何必亲自奔波?”

蝉夕道“我也想我弟弟了。而且很多事我要跟他交代一下。”

白小牙点了点头,道“那行吧。打算什么时候走?”

蝉夕道“我想现在就走。”

白小牙道“那行吧!”转头看着闰土道“安排几百个人,护送蝉夕姑娘回乌鸡山。”

闰土应了一声。

蝉夕忙道“多谢白公子,我们不需要别人护送,自己就可以回去了。”

白小牙道“不知为何,我总有种不好的预感,还是妥当一点好,反正我这里也不缺人,这些人到你乌鸡山,你好好招待他们便是了!”

蝉夕道“那就多谢白公子了。”

渠年就感觉非常意外,因为蝉夕从来没有跟他提起要离开这里,他也没想过蝉夕离开这里,毕竟天之眼马上就要炼制出来了,一般人赶都赶不走,又怎么会主动离开呢?看来她这个想法也是临时起意,还是在看到他和姬零的误会以后,难道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这时就走了过来,道“蝉夕,你是不是心里有想法?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玉夙道“确实不是我们想的那样的,因为是我们亲眼看到了。”

蝉夕连忙制止道“别胡说!”转头又看着渠年,一脸平静,道“我真的只是想回去看看我弟弟了,没有别的想法。”

渠年道“但天之眼还有几个月就炼制出来了,你可以再等几个月回去嘛!”

蝉夕笑道“那我等几个月再来不是一样吗?”

渠年怔了怔,道“那要不我陪你一起回去吧。反正我留在这里也没什么事。”

蝉夕笑道“不用了,现在全天下的人都在找你,你离开这里不安全,我就是回趟家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渠年也知道,虽然蝉夕看着很柔弱,但却是一个极有主见的女人,要不然也不会掌控那么大的产业了,多说也是无益。便抿了下嘴,道“那好吧!你早去早回。”

蝉夕点了下头,便回去了房间,收拾一下,等他再出来时,已经变成一个翩翩公子了。蝉夕又特地去跟费飞打了个招呼,然后就和玉夙跟着闰土走了。

渠年站在桥头,望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心里就涌上一阵不舍,他说他想陪她一起回去,并不是客套话,是真的想一起去。

这时就长叹一声。

白小牙也站在桥头,忽然说了一句“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说完就摇了摇头,不等渠年说话,就领着酉善和八爷走了。

渠年忽然间觉得,白小牙说的这句话非常应景。

蝉夕和玉夙向山下走去,现在不是闰土带着他们,而是安排了两个手下领着他们下山。

玉夙这时才一脸痛心疾首地说道“小姐,你怎么这么糊涂?你这是在逃避呀!”

蝉夕嘴硬道“我没有逃避。我确实想我弟弟了。”

玉夙道“得了吧!小姐,我跟了你这么久,难道不知道你的心事吗?你就是在逃避。”

蝉夕道“随便你怎么说吧。”

玉夙急道“小姐,你走的这一步是臭棋呀。其实你也不用自欺欺人了,你心里是喜欢秦公子的,既然喜欢,为什么不放手去爱呢?如果让我喜遇到喜欢的人,我肯定不会像你这般怯弱。有些事情,错过了,就是一辈子。现在你走了,他们两个肯定更加堂而皇之地待在一起,无所顾忌,等几个月后你再回来,人家说不定已经生米煮成熟饭了,那时你后悔都没有用了。”

蝉夕道“我干嘛要后悔?如果他们真的是真心相爱的话,我只会祝福他们。”

玉夙急道“小姐,你要考虑清楚呀。一失足成千古恨哪!我感觉秦公子对你还是有点意思的,只要你稍微争取一下,结果就不一样了。”

蝉夕道“一切随缘!书上不是说,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识吗?”

玉夙急道“书上的话你也信?那都是骗人的。不管是爱情还是事业,都是靠自己争取来的,天上永远不会掉馅饼。要不我们现在回去吧?回去还来得及!”

蝉夕没有说话,但也没有回头,假装漫不经心地看着沿途的风景,任凭玉夙苦口婆心,她就假装听不见。

第383章 好久不见

自从蝉夕走后,渠年忽然间就觉得心里空落落的,练剑也提不起兴趣,还感觉自己一双手脚无处安放,走到哪里都觉得不自在,哪怕就站在那里看费飞炮制药材,也感觉自己的姿势不正常,但却怎么也摆不出合适的姿势。

可惜缥缈峰太小,也没有去的地方,干脆就在自己门前的台阶上坐了下来,望着那新砌好的院墙怔怔发呆。

姬零这时走了过来,好像是做错事的孩子,嘟着嘴,在他面前蹲了下来,道“秦公子,蝉夕姑娘忽然走了,是不是因为生我的气啊?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我……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要不你去追她吧?大不了我下次不来了。”

渠年笑道“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啊?人家回去看弟弟的,你真是自作多情。跟你没有一点关系。”

姬零道“但……但我总感觉是因为我。”

渠年笑道“你想多了,跟你没有一点关系!”

姬零道“你没骗我吗?”

渠年笑道“我骗你干嘛?人家蝉夕又没生气啊!你没看她走的时候有说有笑的吗?不要胡思乱想啦。”

姬零点了下头,道“哦……”就完就在他身边坐了下来。

渠年的眼神又开始涣散,无力的望着前方,陷入了沉思。

姬零坐了一阵,见他一言不发,便也没有再打扰他,跟他说了一声,就走了。

吃过午饭,渠年实在觉得烦燥,特别是楚三敢又在院子里练剑,晃来晃去,晃得他想发脾气。

只可惜缥缈峰实在太小了,他也无处可去,一气之下,就飞上了屋顶,坐在屋脊上,望着远处的风景,瞬间感觉清静许多,这时又煞出一盏酒来,就这样静静坐着,时不时地喝上一口酒。

一直坐到傍晚时分,楚三敢喊他下来吃晚饭,但他也没有心思吃,就拒绝了。

天黑以后,一轮巨大的圆月就从东方升了起来,洒在缥缈峰上,让缥缈峰变得愈发清冷。

楚三敢这时跳上屋顶,在他身边坐了下来,陪她看了一会儿圆月。

渠年便道“你怎么不修炼?”

楚三敢道“师父,我想来想去不对劲。”

渠年道“什么不对劲?”

楚三敢道“你不对劲啊!你好像失魂落魄,有心事吗?”

渠年笑了下,道“没有!”

楚三敢道“师父你就别骗我了,我看得出来,是不是大掌柜走了,你心里舍不得?”

渠年这时又拿起酒坛,仰脖喝了一大口酒,望着明月喃喃说道“可能吧!”

楚三敢道“师父,但蝉夕姑娘在这里的时候,我感觉你对她一点都不热情嘛,还没有对我热情。我以为你一点都不喜欢他,怎么她走了以后,你反而就舍不得了呢?”

渠年叹道“有些东西你拥有的时候,并不觉得它有多珍贵,只有等到你失去他的时候,才明白她在你心中的分量。就好像你天天睡在床上一样,并不感觉床有多重要,而且也想象不到床的存在,直到有人把你的床抬走,让你睡到地上,你才知道床有多珍贵!”

楚三敢道“师父这个比喻非常恰当,我就喜欢睡地上,踏实!”

渠年道“憨憨!”

楚三敢道“那师父是不是已经爱上了大掌柜?”

渠年道“我也说不上什么感觉。蝉夕跟我们朝夕相处了几个月,寸步不离,我已经习惯了她的存在,只是她太安静了,安静就像一场春雨,润物细无声,但就在这不知不觉中,她已经完全融入了我的生活,成为了我生活的一部分,我自己却并不知道。直到她现在走了,我的心里好像被挖去了一块,空落落的,我也不知道这是不是爱?在我以前生活的世界里,爱很奢侈,我从来都没有想过,只做过!”

楚三敢道“师父说得极是,你以前一天到晚偷鸡摸狗,哪里有资格谈情说爱呀?”

渠年叹道“你这个憨憨还是不懂我。”

楚三敢道“我懂的。其实师父,女人都是一样的,全是一个鼻子两个眼,能有什么区别?现在大掌柜走了,不是还有姬零姑娘吗?而且姬零姑娘长得也不差啊!跟大掌柜不相上下。虽然她是一只鸡,但你可以跟他说清楚了,让她不要变成一只鸡,那吹不吹灯都是一样的。”

渠年道“你懂个屁!怎么可能是一样的?这世间什么东西都可以替换,唯独人不可以,每一个人都是世间独一无二的,也包括你,要不然我为什么一定要收你为徒?收别人为徒不一样吗?”

楚三敢道“师父这个比喻打的非常恰当,没有人可以替代我,也没有人可以替代师父!”

渠年长叹一口气。

楚三敢道“不过师父也不必难过,过几个月大掌柜又回来了,说不定过几天就回来了,马上你就可以又见到她了。”

渠年叹道“这里的时光好枯燥,让我度日如年。”

楚三敢道“以后我经常陪师父说说话,日子就好过了。”

渠年笑了笑,又拿起酒坛,喝了一口酒。

却在这时,费飞就从下面的房间里冲了出来,站在院子里,指着他们骂道“你们两个渣渣,还有没有一点公德心?还让不让人家修炼了?都老大不小了,还是那么顽皮,跟猴子一样,跑到屋顶上干嘛?底下不能说话啊?又是情又是爱的,就跟没见过女人一样,老子光棍一条,无情无爱,不也活得好好的吗?我看你们就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闲得蛋疼。”

渠年道“我们声音说的不大呀!应该没有打扰到你吧?”

费飞道“这不是声音大不大的问题,而是你们态度的问题,你看看你们,站没有站样,坐没有坐样,你们知不知道你们现在是坐在我的头顶上?如果别人骑在你们的脖子上拉屎撒尿,你们作何感想?而且这样我容易长不高的。”

楚三敢道“师父,这家伙好像有点欠揍,刚好你心情不好,要不揍一顿出出气?”

渠年就放下酒坛,道“我确实有这样的想法。”

费飞道“你们慢慢聊,我睡觉了。夜深露重,记得披件衣服。”说完又一头扎进了房间里。

几天后。

蝉夕和玉夙终于到达了乌鸡山,因为他们骑着马,不方便上山,便把马系在了官道边,徒步上山了。

这段时间,宋美都也一直在打探姐姐的消息,只可惜打探了几个月,姐姐却是音讯全无。不过听秦国传来的消息说,渠年是在半路上跑掉的,那姐姐跟他待在一起,肯定也不会有事的,所以也不是太担心。

毕竟乌鸡山是他的地盘,所以蝉夕刚进入乌鸡山,他就得到了消息,这时就带了几十个人,迎下山来,刚好就在半路上遇见了蝉夕。

见到蝉夕,宋美都也是喜出望外,这时飞奔而下,冲到蝉夕身边,拉起蝉夕的手,喜道“姐姐,你终于回来啦!这段时间可把我担心坏了。”

蝉夕笑道“姐姐没事!”

宋美都就看着她身后的几百人,道“他们是谁呀?秦军吗?”

蝉夕道“那你就不要问了!安排他们休息,好生招待。”

宋美都就招了下手,过来一个人,就吩咐道“把这些客人带过去好生招待,好酒好菜。”

那人应了一声,就把这几百个妖族的人带走了。

宋美都就拉着蝉夕的手向山上走去,这时说道“姐姐,这段时间你们去哪里啦?怎么一点消息都打听不到?”

蝉夕道“这个说来话长,没事的时候跟你慢慢说。”

宋美都点了下头,道“那秦公子怎么没有跟你一起过来呀?”

蝉夕小声道“他跟费飞在忙着炼制天之眼,没有时间过来。”

宋美都惊道“原来外面的传言不假,你们真的找到炼制天之眼的药材了?”生怕别人听见,所以说的特别小声。

蝉夕点了下头,道“最多几个月,天之眼就出来了!”

宋美都喜出望外,道“如此说来,我们复国有望了?”

蝉夕点了下头。

宋美都暗暗攥了下拳头,激动道“太好了,看来是我们父王在天有灵,在冥冥之中保佑我们呢!”

蝉夕看他高兴,自己也是高兴,道“是的!”

宋美都道“不过话说回来,这次幸亏秦公子了,他真的太厉害了。这段时间我一直都在留意他,听说他凭借一己之力,帮助秦国力挽狂澜,又带着五十万兵马去燕国,如入无人之境,就连五国联军一百多万兵马,在他面前都没有占到半点便宜,反而灰头土脸的回去了,这些是不是真的?”

蝉夕点头道“是真的!所以你以后遇见秦公子,要跟他好好学习,他身上值得你学习的东西实在太多了。”

宋美都郑重地点了下头,道“我一直都很崇拜他,只可惜没有机会,要不然我也想一直跟着他,纵横沙场,你不知道,这段时间听说他的事迹,可把我羡慕坏了,我真的恨不得飞过去,跟着他一起干一番大事,我在这乌鸡山上真的憋坏了。”

蝉夕笑道“以后有的是机会。”

宋美都道“那你这次什么时候去见秦公子?我跟你一起去见。”

蝉夕的脸上就有些黯淡,道“过几个月吧。”

宋美都怔道“为什么要过几个月呢?天之眼不是说马上快要炼制出来了吗?难道他不分给你?”

蝉夕道“不是的!天之眼还要好几个月才能炼制出来,我不想打扰他。”

宋美都点了点头,道“原来是这样。不过秦公子这个人人品好,倒是值得信赖的!”

姐弟俩边走边说,一会儿就到了山上,都已经能看见他们的土匪窝了。

却在这时,就见前面路旁的一个大树下,站着一个青年,身着一袭白衣。因为现在已经到了夏天,天气闷热,那人手里拿着一把折扇,正在轻轻摇着。

见到他们上来了,那青年就合上折扇,走了过来。

这个青年不是别人,正是墨水青。

蝉夕颇感意外,这时就停下了脚步。

宋美都便道“姐姐,忘了跟你说了,他来了好几天了,一直在等你。”

蝉夕眉头一紧,道“等我?”

宋美都“嗯”了一声。

墨水青这时走了过来,带着一脸灿烂的笑容,走到蝉夕面前停了下来,笑道“师妹,好久不见。”

蝉夕笑了下,点了下头,就没好说,我差点都把你给忘了。

墨水青笑道“师妹,你现在飞黄腾达了,想见你一面真的不容易,幸亏我知道这里,等了你好几天了,要不然这辈子估计都见不到你了。”

蝉夕道“不知师兄找我有什么事吗?”

墨水青笑道“没事就不能找你了吗?”

蝉夕道“那倒不是。如果没什么重要的事情,我想先回去歇息一下,一路舟车劳顿,我也是累了。”

墨水青道“我也没什么重要的事情,就是想跟师妹聊几句,能借一步说话吗?”

因为宋美都带来了几十个人,现在都站在她的身后,蝉夕这时挥了下手,那几十人就退下了,只剩下宋美都和玉夙。

等那几十人走远,蝉夕便道“师兄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吧!”

墨水青四下里看了看,道“也好!这里倒是安静,也凉快。”顿了下,又道“听说师妹这段时间一直都跟秦渠年待在一起?”

如果是别人问这句话,蝉夕肯定矢口否认,但他毕竟是自己名义上的未婚夫,如果自己否认了,好像是因为心虚,仿佛他跟秦渠年之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搭。而且墨水青既然这样问了,肯定这段时间也在暗地里打听,也已经确定了,否认也没有意义。何况这家伙毕竟是他的师兄,是他师父的儿子,虽然人品不好,但毕竟是师兄妹一场,她也不想闹得太生分了。这时就点了下头,道“是的!”

第384章 帽子的颜色不重要

墨水青一听这话,心里竟产生两种感觉,喜忧参半,忧的是自己好像被戴了绿帽子,比头顶上这棵大树还绿,毕竟孤男寡女相处这么久,就跟私奔一样,若说他们之间没有擦出火花,鬼都不信。何况上次他在殷墟鬼城就感觉到了,他的师妹对秦渠年另眼相看,而秦渠年又是一个渣男,这一点他已经认证过了,毫无疑问,这师妹天天跟一个渣男鬼混在一起,能干出什么好事情来?说不定师妹这趟回来,就是回来养胎的,也说不定。喜的是,现在全天下都知道了,秦渠年带走了炼制天之眼的全部药材,炼制出天之眼也只剩下时间问题,既然师妹一直跟他呆在一起,也就知道了秦渠年的下落,也就是知道了天之眼的下落。

如果不是因为天之眼,现在他得知师妹回来养胎的消息,肯定气得暴跳如雷,但他现在却跳不起来,反而笑了一下,道:“师妹跟秦渠年的感情不错嘛!”

蝉夕道:“只是普通朋友而已!”

墨水青道:“听说秦渠年从天火宗带走了炼制天之眼的全部药材,还在忘川河谷里找到了腹吻草,是不是真的?”

对于蝉夕来讲,刚刚那个问题是自己的问题,她可以如实说出来,但这个问题关系到渠年,如果照实叙说,那就是出卖了渠年,所以犹豫了一下,道:“我不知道。”

她九岁就去了墨剑山,她师兄比她长四岁,在她的记忆里,她这个师兄对她很好,像哥哥一样照顾他,所以一直以来,她对他的印象还是不错的,在他面前,她也从来没有撒过谎。就是长大以后,自己心智成熟,才发现他这个师兄有点阴险,不过总体来说,对她还不错,也没有欺负过她。所以在他面前,撒谎有一种愧疚感,也就导致这个谎言撒的特别不完美。如果她就一口咬定渠年没有得到天之眼的药材,或者说渠年也上当了,那墨水青肯定也不敢确定,毕竟他也只是道听途说,没有亲眼所见。但她却说不知道,这就有点欲盖弥彰的味道,毕竟她已经承认了,这段时间一直跟秦渠年待在一起,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墨水青笑了下,道:“师妹现在胳膊肘子往外拐了,没有把师兄当成自家人哪!”

蝉夕道:“我真的不知道。”

玉夙这时补了一句:“这些只不过是道听途说罢了,如果秦公子真得到了这些药材,我们也不会回来了!”

墨水青就感觉这个丫头越来越不上路了,主人说话,哪里轮得到她插嘴,而且插.进来的话还不好听,估计师妹就是被她带坏了。但他也知道,师妹向来疼爱这个丫头,何况这还是在师妹的地盘上,他也不好呵斥。这时笑了下,道:“说不定天之眼已经炼制好了呢!”

宋美都插嘴道:“如果有天之眼,我姐姐不就飞回来了吗?还会走回来?”

蝉夕道:“对!”

墨水青毕竟不是莽撞之人,虽然他现在也迫切想得到天之眼的消息,但蝉夕却不愿意说,而且还是在她的地盘上,不论是动嘴还是动手,他都占不了优势。这时笑了下,道:“其实我就随口问问,自从上次去过殷墟鬼城,人家随便拿两颗泻药,都可以让天下人趋之若鹜,从那时起,我就死心了,人就是人,哪里那么容易成仙?那都是骗人的鬼话!就算有仙丹,那也只有仙人才能炼制得出来,普通凡人炼仙丹,就好像狗自己会做饭一样,根本就是异想天开。所以这段时间天下人都在找天之眼,唯独我墨剑山无动于衷。”

蝉夕没想到她师兄竟然有如此觉悟,颇感意外,道:“师兄说得极是,这不过是人云亦云罢了。”

墨剑青道:“其实我这次过来,没什么别的事情,就是想问问师妹什么时候回墨江山看看我爹啊,你都好久没有回去了,我爹天天念叨着你。”

蝉夕想想确实好久没有回去给师父请安了,稍作犹豫,道:“这段时间我还有点事情,过几个月我就回去看望师父,师兄帮我跟师父说一声,让他见谅!”

墨水青听说要等几个月,估计也是为了天之眼的事,但脸上没有丝毫表露,呵呵一笑,道:“师妹日理万机,我是能够理解的,就是过几天是我爹的七十岁寿辰了,师妹也不打算回去吗?我爹说,如果寿辰上没有你,那这个寿也会过的寡然无趣,为了让我爹开心,所以我才千里迢迢跑过来通知你。当然,我就是一个跑腿的,如果师妹特别忙的话,就别回去了,我爹应该也会理解你的。”

蝉夕心头一动,想了想,过几天好像确实是师父的生辰,这时没有犹豫,道:“我真是不孝,忙得连师父的生辰都忘了,何况还是七十岁的寿辰。既然是师父的寿辰,那我肯定要回去的!”

墨水青对这个师妹的心理还是了解的,所以才会欲擒故纵。这时心下一喜,笑道:“我爹看到师妹回去,肯定高兴坏了。”

蝉夕就有些惭愧,道:“是我不孝,让师父牵挂了!”

墨水青道:“师妹不要说这样的话,我们都是一家人,我爹能不理解你吗?他一直最疼爱你,把你视同己出,在他面前,你倒更像他的亲生女儿,而我却像是捡来的。”

蝉夕笑了笑。

墨水青道:“既然师妹决定去了,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蝉夕道:“明天吧!明天我还要下山买寿礼了!”

墨水青道:“寿礼就不用买了,我爹知道你肯定要买,我来的时候还特地嘱咐我,他原话是这样说的:你看到那个丫头,如果她来的话,别仗着自己有钱,买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我这里什么都不缺,只要她人来,就是最好的寿礼,我就非常开心了!”顿了下,又:“我爹就是这样说的。”

蝉夕听了这话,心里就涌上一阵感动,道:“那我也不能空手去,那成何体统?”

墨水青道:“既然师妹实在坚持,那我们在路上买吧,买轻便一点的东西,要不然长途跋涉,也不方便携带。”

蝉夕点了下头,道:“那行!那我今天晚上休息一晚,明天早上出发。”

墨水青点头道:“行!反正我也不着急。”

说完,几人就向匪寨走去。

因为他们之间的正经事已经谈完了,所以墨水青没有跟他们在待在一起,回自己的房间休息了。

蝉夕每次来,都住在宋美都的隔壁,这次也不例外。

刚进房间,玉夙就关上门,小声道:“小姐,你不应该答应他啊!他们这次让你回去,可能另有图谋啊!”

蝉夕道:“你想多了,刚好是我师父的寿辰,怎么会另有图谋呢?”

玉夙道:“小姐,这个墨水青不是好人哪!他让你回去,肯定是为了天之眼。”

宋美都道:“对对对,我也感觉他不是好人,心怀叵测。”

蝉夕道:“你们想多啦!我也知道他不是好人,但我又不是因为他才回去的,这是我师父的寿辰,我师父对我有养育授业之恩,如果他七十岁寿辰我都不回去,那成何体统?做人岂不是没有一点底线?而且他不是好人,但我师父却是一个刚直不阿的好人,真的把我视同己出,对我恩重如山,就算我不相信他,我也会相信我师父的。”

玉夙急道:“小姐!没有几个人能抵挡住天之眼的诱惑。何况有其父必有其子,小姐,现在已经到了你复国的关键时刻,小心才能驶得万年船啊!”

蝉夕道:“你现在怎么疑神疑鬼的?退一万步讲,就算他们叫我回去,是想得到天之眼,但我身上又没有天之眼,他们又能拿我怎么样?”

玉夙道:“我就怕他们拿小姐做人质,然后要挟秦公子!”

蝉夕苦笑一声,道:“玉夙,你真是异想天开呀。你太高估我在秦公子心中的分量了吧?我们只是合作伙伴的关系,以前在临淄,那时他比较落魄,他还可以利用我,现在在他的眼里,我连利用的资格都没有了,虽然我们现在名义上还是合作伙伴,但现实是,我完全是跟着他蹭饭,还是厚着脸皮蹭,如果不是为了复国,我早就回来了,你不知道我待在那里心里有多难为情,好像是一个等着施舍的乞丐。我现在对秦公子来说,完全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拿我要挟他,你也想的出来?如果这样都可以的话,那山东六国到秦国随便抓一个王室公子,那也就可以要挟他了,人家还有血缘关系。”

玉夙急道:“可是小姐,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呀。在这个节骨眼上,不宜节外生枝,掌门可以随时随地都可以去看他,没必要非要这段时间过去。”

蝉夕道:“这是我师父的寿辰,我肯定是要回去的,要不然我无以自安,无以自立!”

玉夙长叹一口气。

第385章 墨剑山

第二天清晨,蝉夕就和墨水青出发了,蝉夕只带了玉夙一个人,但墨水青却带了几十人。

他们从齐国境内走,西出吕宋关,三天后就抵达墨剑山。

墨剑山处于以前的宋国境内,掌门墨子恪跟蝉夕的父亲宋王还是好朋友,有次墨子恪去宋王宫做客,见到了蝉夕,说她天资聪颖,是为可造之材,宋王就让他把蝉夕带回了墨剑山,那一年蝉夕才九岁。

其实那时的宋国还是比较富有的,就算不富有,蝉夕身为公主,也不会缺了修炼资源,更不会缺了优秀的老师,宋王之所以让墨子恪把蝉夕带走,是因为墨子恪爱吹牛逼,当然,像他那么有身份的人,肯定不会亲自吹,都是雇别人帮他吹,在那几年里,外面传闻,墨子恪的修为深不可测,一剑可摧城,传得神乎其神,但从来没有人见过墨子恪出手,据说见过他出手的人都已经死了。这让天下人非常忌惮。

所以宋王才会心动,把那么小的蝉夕就让他给带走了。

宋王也一直深信不疑,认为墨子恪真的可以一剑摧城,直到快要亡国的时候,他还派人去墨剑山去请墨子恪,让他帮忙去齐国摧几城,但墨子恪早已算准了这一点,提前出去云游四海了,当然,就是在后山上云游几天,反正也没人看见他,所以宋国的使臣也没能找到他。等他后山云游回来的时候,宋国已经亡国。

每次说起这件事的时候,墨子恪都是痛心疾首,后悔当时去云游后山,哦不,云游四海了,如果当时他在,宋国绝不会亡国。

后来蝉夕也曾邀请他出山,让他帮忙去齐国摧几城,帮助宋国复国,但他却说,上天有好生之德,上天既然让他窥破天机,独步天下,就是希望他能拯救苍生,而不是荼毒苍生,只要他一出剑,那肯定生灵涂炭,所以他这辈子都不会再出剑了。

蝉夕听了这话,甚至有些惭愧,感觉他师父的思想觉悟实在太高了。

她之所以这么信任他的师父,除了他师父撒谎不会脸红之外,还有一点,墨子恪对她确实挺好的,从她进入墨剑山开始,墨子恪就着重培养她,从没有让她受过一点委屈,除了跟墨水青订婚。

其实她不知道的是,墨子恪之所以对她好,是因为墨水青早熟,而她从小就是一个美人胚子,墨水青比她长四岁,从她刚进墨剑山开始,墨水青就喜欢上了她,所以墨水青才会对她一直都很殷勤,而墨子恪也就把她当作儿媳妇来培养。

墨剑山有墨剑峰上,在墨剑派没有在这里建立山门之前,墨剑峰其实叫大鸡峰,只因为他像极了身体上不可描述的部位,一柱擎天。后来墨剑派嫌弃名字太难听,才改叫墨剑峰。

正因为墨剑峰一柱擎天,所以地势险要,四周都是悬崖峭壁,只有一条道可以通向山顶,只要扼守此道,那就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正因为如此,墨剑山可以屹立中原上千年,却没有被官兵清剿。

虽然墨剑峰远看像一根棍,但峰顶的面积却非常宽广,足有几百亩地,基本都用来盖房子了,毕竟墨剑山有几万人,有一半都住在这里,所以就比较拥挤,不过规划的还不错,亭台楼阁,井井有条,南边还留出一大片空地,作为练武场地。

因为墨剑峰高耸入云,所以峰顶的温度比较低,虽然是炎炎夏日,依旧凉风习习。

蝉夕本来准备去拜会师父,墨水青却让她到大殿里等一下,他去叫他爹。

蝉夕也没有反对,便和玉夙进入大殿,坐下等候了,当然,只有蝉夕坐着,到了这里,玉夙还是守规矩的,就站在蝉夕的身后。

大约过了一炷香时间,墨子恪就在墨水青的陪同下过来了。墨子恪身材消瘦,就跟这墨剑峰一样,像根XX。虽然已经七十岁了,但精神矍铄,发须乌黑,一双眼睛炯炯有神。

刚进入大殿,就哈哈一笑,一脸喜色,道:“你这丫头还知道回来?师父以为你已经把师父给忘记了。”

蝉夕一下跪倒在地,道:“徒儿不孝,还请师父恕罪!”

墨子恪就上前一步,把她扶了起来,笑道:“师父跟你开玩笑呢!师父知道你孝顺,只是身不由己,师父能理解你。”

蝉夕忙道:“多谢师父!”

墨子恪就走到主位上坐了下来。墨水青也在蝉夕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墨子恪就朝蝉夕招了下手,道:“来,坐这边来,离师父近一点,这么长时间没见到你,让师父好好看看你。”

蝉夕应了一声,就走到他下首第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玉夙也跟着走了过去,站在她的身后。

墨子恪就身体前倾,看着她道:“最近在山下过得怎么样?有没有人欺负你呀?如果有的话,一定要告诉师父,师父帮你去出气。”

蝉夕忙道:“多谢师父,徒儿过得很好,没有人欺负徒儿!”

墨子恪笑道:“没有人欺负就好!我墨子恪的徒弟可不是谁都能欺负的。”

蝉夕笑了下,道:“师父说的极是!”

墨子恪忽然话锋一转,道:“对了,听说你最近都是跟那个秦国公子待在一起?”

蝉夕点了下头,道:“是……是的!”

墨水恪道:“为什么跟他待在一起啊?喜欢上他了吗?”

蝉夕忙道:“不……不是的!因为他是秦国公子,将来有可能成为秦国的王,对我宋国复国有帮助,所以我只是跟他合作而已。”

墨子恪点了下头,道:“哦,原来是这样。听说他已经抢到了炼制天之眼的所有药材,包括费飞,有这回事吗?”

前两天墨水青也问过她这个问题,当时她说不知道,但现在师父问他同样一个问题,她却不能说不知道,便道:“是的!”

虽然她这两个字说的很平淡,但墨子恪听在耳朵里,眼里明显滑过一丝光彩。这时努力克制住内心的冲动,脸上依旧平淡如水,道:“那天之眼炼制出来了吗?”

蝉夕犹豫了下,道:“还没有!还要几个月,甚至更久!”

墨子恪道:“几个月时间弹指即过,那你为什么不待在秦国公子的身边,反而回乌鸡山呢?”

蝉夕道:“我想我弟弟了!”

墨子恪心道,女人真的头发长,见识短,你弟弟才值几个钱哪?能有天之眼上面一根毛贵重吗?如果换作是他,肯定要天天守在丹炉旁,两只眼睛瞪得跟铜铃一样。但这话他不好说出来,嘴上道:“也就是说,过段时间你还是要回去的?”

蝉夕点了下头,道:“是的!”

墨子恪道:“那秦渠年现在人在哪里呢?”

蝉夕心下一沉,犹豫道:“师父,现在全天下的人都想找到秦公子,恕徒儿不能说出他的藏身之处。”

墨子恪道:“师父只是好奇,他能藏到什么地方?全天下的人都找不到。师父也只是好奇而已,并不会去找他,也不会告诉其他人,你怕什么?”

蝉夕既然能掌控千国商会这么大的产业,自然也不是庸碌之辈,她今天之所以来这里,完全是出自于对师父的信任,无条件的信任,所以玉夙怎么劝她,她都无动于衷。但墨子恪见到她以后,除了跟她寒暄几句,就一门心思扑在了天之眼上,她已经明显感觉到,墨子恪对天之眼动心了,不过正如玉夙所说,这天下又有谁能经得起天之眼的诱惑呢?他之前以为他师父可以,因为他师父总是跟她吹牛逼,已经窥破天道,得到升仙指日可待,原以为他不会把天之眼放在眼里,但现在看来,他跟普通人没有两样。

不过也有可能他师父是为了他的儿子能得到天之眼而上心吧。

如果是她自己拿到了药材,她肯定会毫不犹豫地说出来,但这药材却是秦渠年拼着性命抢来的,而她却一点忙都没有帮上,如果她说出来,那就是出卖了秦渠年。

如果她师父不吹牛逼,蝉夕可能也会说出来,毕竟忘川河谷有一百多万兵马,而墨剑山只有几万人,秦渠年根本不会把这几万人放在眼里,但因为墨子恪牛逼吹得太离谱,一剑可摧城,关键蝉夕一直都很尊重他,崇拜他,对他的话深信不疑,所以也相信他有一剑摧城的能力,如果让他冲进忘川河谷,纵然白小牙手下有百万兵马,那肯定也是挡不住他的,到时不要说天之眼,就是秦渠年等人的性命肯定也是保不住了!

这是蝉夕不愿意看到的,一下跪倒在地,道:“请师父不要为难徒儿,秦公子对徒儿恩重如山,我答应过他不会泄露他的行踪,还请师傅体谅徒儿!”

墨子恪的脸色就慢慢变得阴冷,道:“她对你恩重如山,难道师父对你就不是恩重如山了吗?我将你抚养成人,授你道业,你为了一个男人,就是这样回报师父的吗?你这是忘恩负义,大逆不道,你知道吗?”

第386章 师徒反目

蝉夕急得眼泪都流了下来,道:“师父明鉴,徒儿却没有忤逆师父的意思,希望师父不要为难徒儿!”

墨子恪冷冷道:“你当真不说?”

蝉夕急道:“不是徒儿不想说,是徒儿不能说!”

墨子恪就站了起来,脸上带着怒火,走到蝉夕面前,指着他怒道:“你为了一个野男人,竟然会选择背叛师门?”

蝉夕摇头哭道:“我没有背叛师门,但我真的不能说。”

墨水青这时也站了起来,说道:“师妹,你还年轻,你不知道世道险恶......

《剑公子》第386章师徒反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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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7章 招供

蝉夕虽然心志坚强,但不会说谎,经过这一番毒打,明显有些撑不住了,脸色苍白如纸,映着鲜红的血迹,格外分明。眼神也开始涣散,不再带有愤怒,就像是脱水之鱼的眼神,没有一点精气神。

墨水青就坐不住了,如果真把蝉夕打死了,天之眼的线索也就断了,这时就站了起来,大叫一声“等一下!”

那两名施刑的弟子就住了手,也是累的气喘吁吁,满头是汗。

墨水青就走到蝉夕的面前,伸手挑起她的下巴,细声说道“师妹,你这是何苦呢?现再打你就要死了,人都死了,你还保守这个秘密,还有意义吗?只要你一死,你的宋国也不会再复国了,你一生所追求的复国大业也就泡汤了,也没人去照顾你的弟弟了,这些你想过吗?做人不要那么自私,我们和你弟弟才是你最亲的人,为了一个野男人真的不值得,说不定你在这里受苦,那个渣男还在一边花天酒地,真的不值得啊。只要你退一步,世间还是如此美好,你想拥有的一切,你俩可以拥有。”

蝉夕连说话的气力都没有了,喃喃说了一句“我感受不到世间的美好,现在对我来说,这个世界对我充满了恶意,你杀了我吧。”

墨水青咬了咬牙,道“你宁愿死也不说出那个男人的下落?”

蝉夕道“没错!”

墨水青气得七窍生烟,这时点了点头,道“好!你想死是吧?我偏不让你死,我倒想看看你能撑到什么时候?”

说时就走到火炉旁,从里面拿走烙铁,烙铁此时已被烧得通红,呈半透明状。

墨水青又走了回来,拿着火红的烙铁在她面前晃了晃,蝉夕只感觉热浪灼面,因为她脸上有伤口,所以感觉火辣辣的。

墨水青嘴角勾起,笑了一下,道“师妹,我知道你骨头硬,但不知道你这细皮嫩肉硬不硬,你说这一下子烙在你的脸上,还是烙着你的身上?烙铁上有个‘奸’字,我感觉挺适合你的,如果烙在你的脸上,将会成为你一辈子的耻辱,到时就算你能够活着回去,再见到那个渣男,他看到你脸上这个‘奸’字,你猜他会作何感想呢?你觉得他还会喜欢你吗?”

蝉夕的脸上明显有些紧张,咬牙道“无耻!”

墨水青就喜欢看她这种紧张的样子,这才是他想要的效果,这时笑了一下,道“不是我无耻,而是你自己无耻,为了一个渣男,背叛自己的信仰,背叛自己的师门,背叛自己的亲人。如果我这一下烙下去,你这一张美丽的脸蛋就彻底毁了,毁了还得不到一点好处,你将会被所有人抛弃,唾弃,遗忘,包括那个渣男,他也不会再喜欢你了。所以师妹,你要考虑清楚了,一念天堂,一念地狱,机会真的只剩下一次了,如果你还执迷不悟,真的就一失足成千古恨了,没有人会怜惜你!”

蝉夕怒目而视。

墨水青又道“我再问你最后一遍,说还是不说?一定要想清楚了再说,只要你不说,你这一生就完了。”

蝉夕紧紧盯住他,看着他这张恶心的嘴脸,连话都不想说,所以又向他啐了一口,一口唾沫就啐着了他的脸上,只不过这一次唾沫是红色的。还有不少唾沫溅在火红的烙铁上,发出“嗞嗞”的响声。

其实这一次墨水青倒有点吓唬她的意思,虽然他觉得自己被戴了绿帽子,心里是恨她的,但男人往往越恨一个女人,越想征服她的,何况蝉夕还长得那么漂亮,已经让他魂牵梦萦这么多年,就这样白白毁了,他也觉得可惜。若不是为了天之眼,为了大局为重,他在虐待蝉夕之前,可能就已经把她给糟蹋了。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感觉蝉夕肯定刚刚被那个渣男糟蹋过,他觉得有点脏,想等一段时间再糟蹋,他不想在蝉夕身上闻到那个渣男的味道。

但蝉夕现在一而再再而三地触碰他的底线,践踏他的尊严,就算他再馋蝉夕的身子,此时也不能忍受了,这时又抹去脸上唾沫,目露寒光,冷冷道“贱人,这是你逼我的。”

说时,手里火红的烙铁就向蝉夕脸上烙了下去。

还没触碰到蝉夕的皮肤,蝉夕就感觉脸上传来灼热的疼痛,但她依旧什么话也没有说,咬紧牙关,缓缓闭上了眼睛,心里想着,反正不能嫁给想嫁的人,再漂亮的脸蛋又有什么用?毁了就毁了吧。

就在烙铁快要接触到蝉夕的皮肤,边上的玉夙却大叫一声“等一下。”

因为墨水青非常专注地盯着蝉夕的脸蛋,他要亲眼看着蝉夕脸上冒烟是什么样的感觉,被玉夙这一声突如其来的叫喊,吓了一大跳,手里的动作就停止了,转头看着玉夙,一脸怒气,道“你他妈活腻了是吧?大喊大叫的。你以为这里是乌鸡山啊?有你说话的地方吗?”

玉夙急道“你不要伤害小姐,我知道秦渠年在哪里?”

墨水青一听这话,顿时两眼放光,毕竟以他这个身份,从来没有把这个丫鬟放在眼里,在他的潜意识里,丫鬟能知道多少事情?也就是看她不顺眼,把她顺便带过来打一顿。而且因为蝉夕给他戴了绿帽子,他心里恨着蝉夕,为了出气,才把重点放在蝉夕一个人身上,早知道这个丫鬟也知道秦渠年的下落,刚开始就应该在这个丫鬟身上找突破口了!

蝉夕却急道“玉夙,你不能说……”

墨水青生怕玉夙受了蝉夕的蛊惑,真的什么都不说了,为了防止节外生枝,就顺手点了蝉夕的哑穴。

墨水青这时又把手里的烙铁扔进了火炉里,拍了拍手,就向玉夙走了过来,边走边道“早说不就完了吗?也不用受这皮肉之苦了!所以说你们女人就是头发长见识短,这是何苦呢?”

走到玉夙的面前,又道“说吧!秦渠年在哪里?”

玉夙身上也是伤痕累累,刚刚是鼓足全部气力大叫一声,现在明显又虚弱了许多,用几近微弱的声音说道“他在秦国!”

墨水青颇感意外,怔道“秦……秦国?你是在撒谎吧?”

玉夙苦笑一声,道“我如果想撒谎的话,早就撒了,何必等到现在?”

墨水青想想也是这个道理,迟疑道“不是说秦渠年在路上了逃跑了吗?”

玉夙道“你觉得可能吗?他现在是秦国的红人,太子之位唾手可得,他干嘛要逃跑?这只不过是秦国放出来的谎言罢了!”

墨水青想了想,好像也有点道理,便道“他在秦国什么地方?”

玉夙道“既然是炼制天之眼,那肯定是秦国防卫最森严的地方,除了秦王宫,还能有什么地方?”

墨水青深吸一口气,道“原来是躲在王宫里了,怪不得所有人都打探不到他。”

玉夙道“我什么都告诉你了,现在可以放过我家小姐了吧?”

墨水青道“你别着急,等我把消息确定好了再说。”

说完就转身离去,出了审讯室。

其实玉夙也只是缓兵之计,或者说是被逼无奈,她跟蝉夕一样,也相信墨子恪有一剑摧一城的本领,那她这个谎言肯定无法瞒天过海,到时墨子恪手持一把剑,杀入秦王宫,她的这个谎言也就不攻自破了,但他实在不能亲眼看着小姐被毁容,能拖一刻就是一刻,反正他对秦国也没什么感情,而且他还想试一下水,如果秦国的虎狼之军都挡不住墨子恪的话,那忘川河谷的那些妖兵就更挡不住了。

可能也就是这么多年盲目的崇拜,让这两个姑娘失去了理智,何况他们确实从来没有见过墨子恪出剑,所以一直都没有发现墨子恪其实是一个牛逼桶,如果知道的话,玉夙真的就早早交代了,也不用白挨一顿毒打了。虽然现在他只是出卖秦国,但秦国毕竟也是秦渠年的母国,若不是为了小姐,玉夙不到万不得已,也是不忍心让秦国背锅的。

她们以为,墨子恪得到这个消息以后,肯定风尘仆仆赶往秦国,一人一剑一马,在秦国杀得血流。

其实她们是高估了墨子恪,她们就算再借墨子恪十个胆子,墨子恪也不敢杀去秦国,那不是以卵击石,自寻死路吗?

墨子恪原本以为,秦渠年在半路上逃跑了,现在肯定遁入深山老林,或者躲在一个不为人知的小镇,偷偷地炼制天之眼,这样他们就可以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只需要带上几百个人,就可以活捉秦渠年,然后抢到天之眼,走上人生巅峰。

他们一切都准备好了,就等着得到升仙了,连升仙穿什么衣服才能显得有气势,他们都已经想好了,结果万万没有想到,命运兜兜转转,折腾了半天,秦渠年人竟然还在秦国,这对于他们来说,这个消息没有一点价值啊!

第388章 死马当活马医

所以当墨水青把这个消息告诉墨子恪的时候,墨子恪也觉得棘手,早知道这个情况,就不跟徒弟翻脸了,现在羊肉吃不着,还要惹得一身骚。

其实他是因为太心急了,如果他能一直保持住之前虚伪的形象,待天之眼炼出来,如果他想要,蝉夕肯定会帮他跟渠年说一声,那样得到天之眼的几率,也比现在强多了。

只可惜他千算万算,就没算到秦渠年还躲在秦国。

墨水青这时说道:“爹,现在怎么办?好像没戏了。”

墨子恪眉头一紧,道:“好不容易打探出这个消息,就这样放弃了,我不甘心!”

墨水青当然也不甘心,这时想了想,道:“实在不行,我们跟山东六国合作,只要我们把这个消息告诉他们,他们肯定会攻打秦国,到时我们也能分一杯羹呢?”

墨子恪摇了摇头,道:“你就算把这个消息告诉山东六国,你以为山东六国还敢动手吗?他们已经被那个秦渠年吓破胆了!如果换作之前,哪怕秦渠年有十分之一的可能在秦国,他们都会动手,毕竟秦国是从他们的手里抢走了药材,成仙这种事情,不要说十分之一的可能,就是百分之一的可能,人人都会趋之若鹜。但山东六国为什么不动手?就是因为他们认为,有秦渠年在,他们连百分之一的胜算都没有,所以才会犹犹豫豫,一听说秦渠年不在秦国,立马就找个台阶下来了,你以为他们真的坚信秦渠年不在秦国吗?他们就是心里害怕,自欺欺人罢了。”

墨水青道:“反正我们现在也无计可施,不如死马当活马医,试一下嘛。万一他们敢动手呢?毕竟没人能抵挡住天之眼的诱惑。”

墨子恪又摇了摇头,道:“就算他们敢动手,我们又能捞到什么好处?还不是给人家做了嫁衣?能不能攻破秦国暂且不提,就算攻破了,你以为山东六国会把我们放在眼里吗?会跟我们坐地分赃吗?说不定还会卸磨杀驴。”就没好说,你真以为你爹可以一剑摧一城吗?

墨水青道:“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墨子恪道:“既然你决定死马当活马医,我看可以换个方式。”

墨水青怔道:“换什么方式?”

墨子恪道:“那个秦渠年跟蝉夕的感情究竟怎么样?”

这话就问的有点伤人了。哪里有父亲问儿子,儿媳妇跟别的男人的感情?这不是打脸吗?墨水青也感觉羞臊,但为了天之眼,他只能假装不在乎,道:“秦渠年那个畜生是喜欢蝉夕的,蝉夕应该也喜欢他,要不然也不会宁愿背叛师门,也不说出那个男人的下落了。”

墨子恪道:“他们之间有奸.情吗?”

这话就问得更伤人了。可怜墨水青还得点头说道:“应该有的。毕竟这几个月他们一直都待在一起。”就没好说,我都怀疑她回去乌鸡山是为了养胎。

墨子恪点了点头,道:“既然他们之间感情深厚,而且有了奸.情,那我们可以拿蝉夕做人质,要挟秦渠年把药材和费飞带过来,这样不就皆大欢喜了吗?”

墨水青犹豫道:“但天之眼那么重要,秦渠年那么精明,怎么可能为了一个女人而愿意把这么重要的东西交出来呢?反正换做是我,我肯定不愿意。”

墨子恪道:“用你的话说,反正是死马当活马医,管他愿不愿意呢?反正我们又没有什么损失,总比就这样无动于衷要强吧?”

墨水青想了想,道:“那行吧!”

墨子恪道:“你去把玉夙那丫头带过来!”

墨水青应了一声。

玉夙被两个女人带离了审讯室,因为她被封住了修为,全身动弹不得,被带到了一个房间里,令她意外的是,两个女人把她放在床上,给她身上的伤口敷了金创药,当然,敷得过程非常粗糙,就跟烤羊肉串时撒孜然粉一样。等撒完以后,又给她换了一套衣服,还给她服用了一颗补充元气的丹药。

这让玉夙百思不得其解。

等她换好衣服,墨子恪父子推开而入,墨子恪挥了下手,两个女人就退了出去。

墨子恪走到床前,在她丹田上拍了一下,给她解开修为。

玉夙就猛地坐起,蜷缩在床头,脸上就有了慌张之色,道:“你们想干嘛?”

墨子恪道:“你别紧张。我们打算放你离去。”

玉夙想不通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微微一怔,道:“我不走。除非我和小姐一起走!”

墨子恪道:“我放你走,就是让你去找人来救你家小姐。”

玉夙怔道:“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墨子恪道:“我的意思很简单。你不是知道秦渠年住在那里吗?你可以去找他,让他过来接蝉夕回去,当然,只能他一个人过来,不能带千军万马过来,如果带了千军万马过来,蝉夕只有死路一条!”

玉夙道:“你们想拿小姐做人质?”

墨子恪道:“别说那么难听。我们是一家人,什么人质不人质的?你跟那个秦渠年说,让他把炼制天之眼的药材还和费飞带过来,我们绝不会为难他,我跟蝉夕情同父女,如果他来了,我也会把他当做女婿看待,在哪里炼丹不一样?以后就让他在墨剑山炼丹,这里环境优美,空气怡人,比秦王宫好多了。让他尽管放心,只要把天之眼炼制出来,大家都有份,我绝不会亏待他,而且我还可以把蝉夕嫁给他,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玉夙想了下,道:“那你先把小姐放出来!”

墨子恪道:“不不不,现在不能放,所以你要抓紧时间,尽快告诉秦渠年,而且让他也要抓紧时间,他迟来一天,你家小姐就要多受一天的罪,如果来得太晚,蝉夕可能就没命了,那就是他间接害死了蝉夕!”

玉夙毕竟只是一个丫头,根本没有话语权,知道多说无益,这时便道:“那我要见我家小姐一面。”

墨子恪点头道:“这可以!”

玉夙这时下了床,因为服用了一颗补气丹,体力稍有恢复,但身上的伤口未愈,稍微走动一下,就传来撕裂的疼痛,但他还是咬紧牙关,去了那间审讯室。

蝉夕依旧挂在墙上,相比于刚刚她走的时候,看着就更虚弱了,连呼吸都变得微弱,脸上没有一丝血色。看到玉夙进来,勉强提起一丝气力,睁大了眼睛,只可惜她还被点住了哑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玉夙只看了一眼,泪水就夺眶而出,这时就颤颤巍巍地走了过去,抱住了蝉夕的腰,紧紧抱住,然后附在她的耳边,小声泣道:“小姐,你一定要坚持住,我现在就去找秦公子,他一定会有办法把你救出去的,你一定要等着我回来……”

蝉夕刚开始见玉夙换了一件衣服进来,还恢复了自由之身,心里还觉得奇怪,但听玉夙这么一说,顿时她就全明白了,这时要拿她做人质,来引诱秦渠年过来,如果秦公子真的过来,哪里还有活着的可能?不要说她师父可以一剑摧一城,就算是一个普通人,这墨剑山高手如云,想要把她救出去,那也是难于上青天!

蝉夕不想让玉夙去,可惜她已经说不了话,只能把眼睛睁得滚圆,眼睛里写满了不要去,可惜玉夙没能看到。

玉夙说完话,转身就走了,她跟蝉夕相处这么多年,对她的心思了如指掌,所以根本不敢直视她的眼神,这次她要自己做主,她相信秦公子。

蝉夕望着玉夙的背影,心里长叹一声,想着,或许是我想多了,他应该不会来……

因为玉夙受了伤,行动缓慢,而墨家父子也比较着急,这么高的山慢慢走下去,天都黑了,所以直接安排了一个女人,把玉夙背下了山,然后给她安排了一匹马,又给她准备了一些干粮,让她去找秦渠年了!

墨家父子站在墨剑峰顶的悬崖边,可以看到玉夙骑马远去的背影,只是小的跟蚂蚁一样。

墨水青这时说道:“爹,要不要安排几个人跟踪她呀?”

墨子恪道:“跟踪有意义吗?我们不过是死马当活马医,就算你跟到秦国王宫又能怎么样?”

墨水青想想好像也确实是这样,但还是面露忧虑,道:“我就怕她在路上出了意外。”

墨子恪道:“你别小瞧这个丫鬟,他已经是九阶修为了,比你还高,普天之下能欺负她的,已经没有几个人了,能出什么意外?”

墨水青惊道:“九……九阶修为?爹你确定?”

墨子恪道:“我封她修为的时候就已经确定了。”

墨水青惊道:“半年前她们还只是七阶修为,七阶到九阶怎么也得十年八年吧?怎么会这么快?”

墨子恪道:“所以说,他们得到的药材肯定是真的,虽然天之眼还没有炼制出来,但可能药材比较多,他们肯定已经提前用药材熬汤进补了,所以效果显著,看来这天之眼名不虚传哪!随便喝点汤都能有这样的效果,如果等丹药炼制出来,吃下去想不成仙都难。”

第389章 告状

墨水青听他父亲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竟也信以为真,就像是没碰过女人的男人,听人家谈说床笫之欢,忍不住热血澎湃,让他愈发想得到天之眼。这时说道:“那爹感觉那个秦渠年会来吗?”

墨子恪没好气道:“那个男人抢走了你的女人,你都不了解他的性格,我又怎么知道?”

这句话如同一盆冷水浇下,让他澎湃的热血迅速冷却,看来他父亲真的是死马当活马医呀,而且这马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都已经硬了。不由心灰意冷。

墨子恪却又说了一句,道:“成仙这种事情还得看机缘,既然让我们得到你师妹,打探出秦渠年的下落,那说明我们还是有这个机缘的,他未必不来!”

墨水青的心情就跟过山车一样,起起落落,本来已经心灰意冷,一听他父亲又开始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心情又激动起来,点了下头,道:“爹说的有道理!”

玉夙虽然身受重伤,但她心里念着蝉夕,只要她在路上多耽搁一刻,蝉夕就要多受一刻的罪,所以强忍住伤痛,马不停蹄。虽然她的伤口已经撒了孜然粉,哦不,撒了金疮药,但墨剑山的金疮药跟费飞炼制的金疮药根本不可同日而语,所以在颠簸之下,身上的伤口又全部炸裂,新换的这一身衣服又被鲜血染红了,但他依旧咬紧牙关。

因为墨剑山离忘川河谷说远不远,路上走了一天两夜,第三天清晨,终于到达了忘川河谷。

谷东的那片崇山峻岭统称凤凰山,而山上那片宫殿就叫凤凰宫,因为凤凰是禽族的图腾。

白小牙因为已经被闰土带下水了,昨天晚上又快活了一夜,早上起来,腿有点发软,不过心情还不错,就走到凤凰宫的山门前,呼吸新鲜空气,心里还在想,自己不能再这样堕落下去了,只可惜闰土这个王八蛋,每次找的女人一个比一个漂亮,而且都是青楼找来的,一个个风情万种,本来他不想的,但被人家撩拨撩拨就控制不住了。

却在这时,有哨兵来报,说玉夙回来了,还受了伤。当然,哨兵并不知道玉夙叫玉夙,形容了好一阵白小牙才明白。

白小牙听说玉夙受伤,颇感意外,刚好三个狗腿子都过来了,白小牙就指着闰土说道:“你去通知秦渠年,让他过来,就说玉夙受伤了!”

闰土应了一声,就急忙向缥缈峰跑去。

渠年因为蝉夕走了,这几天情绪比较低落,连练剑都没有心思,因为缥缈峰太小,散心的地方都没有,每天除了看费飞炼丹,就是坐在院子里怔怔发呆,一天要喝几坛酒,日子过的浑浑噩噩,寡淡无味。

今天早上,刚洗漱好,姬零又送了早餐过来,他便把费飞和楚三敢叫了过来,三个光棍开始吃早餐。

渠年刚把饭碗端了起来,闰土就冲了进来,是直接冲进来的,院门都没有敲,翻墙而入,因为他是九阶高手,速度极快,渠年等人刚反应过来,他已经站到了屋里。

渠年颇感意外,这时放下饭碗,还没来得及跟他客气一下,闰土就急急说道:“那玉夙回来了,受伤了!”

几人脸色一变。

渠年豁地站起,急道:“她在哪里?一个人回来的吗?”

闰土道:“具体情况我不太清楚。她应该到凤凰山下了!”

渠年只觉心急如焚,没有心思再跟他废话了,一头就冲了出去,也是从院墙翻了出去。

楚三敢和费飞姬零连忙也跟了出去。

桥头的那些守卫见渠年冲了过来,脸色一变,还以为他要逃跑,连忙拔剑准备阻拦。还好闰土这时已经翻出墙头,大叫一声:“不要阻拦他们。”

那些守卫才收剑归鞘。

渠年一路狂奔,现在他也已经是九阶修为,健步如飞,转眼就到达了凤凰宫的山门前。

白小牙还站在那里,面无表情。

渠年停下脚步,急急问道:“玉夙在哪里?”

白小牙摊开双手,耸了下肩,道:“不知道啊。好像是山下吧。你自己去看看吧,反正是找你的。”

渠年二话没说,就向山下冲去。白小牙闲着无聊,便也冲了下去。

玉夙这时已经到达凤凰山下,从马上跳了下来,顺着台阶向山上爬去。但她因为受了伤,又在路上跑了两天,几乎粒米未进,身体已经虚脱了,如果是普通凡人,早就死在路上了,但纵然她是九阶高手,也觉得头晕目眩,若不是为了蝉夕,估计也早就昏过去了。

平时这台阶对她来说,如履平地,但现在对他来说,却如同一道道天堑,每爬一个台阶,都要使上吃奶的力气,没爬几步,就气喘吁吁,大汗淋漓,望着那看不到尽头的台阶,玉夙感到了绝望。

但为了小姐,她决不能放弃,这时就从路边捡起一根木棍,拄着木棍往上爬,没过一会,身上就被汗水湿透了,由于身上伤口未愈,现在汗水渗进伤口里,如同刀割一般,痛得她龇牙咧嘴。

可就算她咬紧牙关,她也感觉她的体力已经透支到极限,这时擦了一把汗,大口大口地喘息,心里就感到了绝望,她感觉她真的爬不上去了,她真的好想睡一觉,哪怕这一觉永远都不会醒来。

没想到就在他感觉支撑不住的时候,台阶的尽头就有几道人影急速冲了下来,这让她心下一喜,身上又凝聚了一些气力,嘴角露出了一抹笑容,因为他已经发现,来人正是渠年几人。

渠年几人冲到玉夙面前,见她头发凌乱,脸上全是伤痕,如同撕开的白纸,身上也是血迹斑斑,看得他们触目惊心。

渠年急道:“玉夙,你怎么变成这样了?”转头又对姬零道:“快,背她上去休息。”

姬零应了一声,慌忙就走了过来,扶住玉夙,玉夙这时却无力地摆了摆手,喘着粗气,道:“不……不着急,我……我有话要说……”

渠年也感觉大事不妙,也没有勉强她,急得:“什么事?你家小姐哪里去了?”

现在玉夙有姬零搀扶,完全倚靠在姬零的身上,让她心里稍微平复了一些,咽了口口水,道:“小……小姐出事了……”

渠年心下一沉,瞳孔骤缩,急道:“出……出什么事了?”

玉夙说道:“小姐被……被他师父骗回去,骗到了墨剑山,让我们交待出你的下落,想抢夺天之眼,小姐不说,他们就严刑拷打我们,但我小姐却什么都没有说,没有出卖秦公子……”

渠年听到这里,只觉心如刀绞,看着玉夙的样子,他也能想象出蝉夕遭受了怎样的严刑拷打。这时眼眶都有些湿润,喃喃道:“她怎么那么傻?为什么不说?为什么不出卖我?我又不会怪她!”

玉夙道:“后来墨水青要用烙铁烙小姐的脸,小姐还是准备什么都不说,我实在不忍心,我就把秦公子出卖了,我说秦公子在秦国,墨子恪不知道为什么不去?反而让我来通知你,让你带上费飞和炼制天之眼的药材去救小姐。秦公子,我知道这让你很为难,但我求求你了,一定要救救我家小姐,她现在还在被人虐待,我求求你了……”说时就跪了下去,泪流满面。

渠年连忙把她扶了起来,手指捏得格格作响,脸上抽搐了一下,此时的他,已经愤怒到了极点,眼睛里都能喷出火来,那个被虐待的人,可是他日思夜想的人啊!而且是因为他,才遭受了非人的虐待。

渠年这时看着玉夙,咬牙道:“你放心,我一定会把你家小解姐救出来的。”

玉夙抽泣道:“多谢公子!”

白小牙这时看着渠年道:“需要我借点兵马给你吗?”

玉夙急道:“墨子恪说,只能让秦公子一个人过去,如果他带着千军万马过去,就会杀了小姐。”

渠年咬了咬牙,脸上的青筋都暴了起来,点头道:“好,我就如他所愿,我就一个人过去,我倒想看看墨剑山有多大的本领。”

玉夙又脸露忧虑,道:“但墨子恪有一剑摧城的本领!”

渠年冷笑一声,道:“如果他真有一剑摧城的本领,就不会让你一个人回来了,他不会直接杀往秦王宫吗?”

八爷现在因为改行做狗腿子了,所以也跟着白小牙跑了下来,这时说道:“没错,虽然外面传闻墨子恪可以一剑摧城,但我跟他交过手,没有那么厉害,就是吹牛逼而已,跟我不相上下,也有可能比我高那么一点点。”

费飞这时急道:“就算人家是吹牛逼,但墨剑山有几万人马,高手如云,秦渠年,你可不能冲动,你一个人去就是死路一条。今天你听哥哥一句劝,哥哥现在回去加快速度炼制天之眼,等天之眼炼出来以后,我们再去报仇,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哪!”

渠年冷冷道:“我不是去报仇,我要去救人,我等不了那么久,一时一刻都等不了。”

费飞急道:“我知道你的心情,我们也很难过,但你要量力而行哪,你一个人去,就是白白送死,你救不出任何人。你不会打算也带我一起去吧?我告诉你,我是坚决不会去的,打死我也不会去的。你这是飞蛾扑火,没有一点意义。”

渠年道:“我不带你去,我一个人去。”

费飞急道:“你……”

楚三敢这时说道:“师父,我跟你一起去。”

渠年道:“你去才是送死。你留下。”

楚三敢急道:“我不怕死,我偏要去。”

渠年脸色一冷,道:“你想违抗师命吗?”

楚三敢急道:“可是……”

渠年道:“没有可是,你要是跟着我,他们断绝师徒关系。”

楚三敢虽然急不可耐,但也不敢再顶嘴了。

渠年这时看了下白小牙,道:“我要出趟谷,你不会阻拦吧?如果阻拦,我就翻脸了!”

白小牙笑了一下。已经几个月了,渠年第一次见到白小牙笑。白小牙看着他道:“我跟你一起去。”

此言一出,不但是渠年,所有人都感觉意外。

渠年怔道:“你跟我一起去?”

白小牙道:“没错,就是我跟你一起去。不过你别误会,我并不是想帮你,就是我做了妖王以后,还从来没有杀过人,我手痒了,仅此而已。”

渠年道:“我是单枪匹马。”

白小牙道:“我也是单枪匹马。”

渠年道:“你的本事行吗?”

白小牙眉毛一挑,道:“只要你行,我就行!”

楚三敢道:“我也行!”

渠年道:“你滚!”

八爷因为现在做了狗腿子,自然就要有狗腿子的觉悟,拍马屁那是必不可少的程序,这时说道:“妖王,我们跟你一起去。”

白小牙竖了下手,道:“都留下!就我们两个人去。”

渠年说道:“你可要考虑清楚了,去了可能就是死路一条。”

白小牙冷笑一声,道:“上次我在妖王谷都死不了,小小墨剑山,又能奈我何?你别给我扯后腿就行啦。”

费飞咬牙道:“疯子!两个疯子!你们都死在那里吧!死在那里反而没人分我的天之眼,我一个人吃。”

玉夙之所以来找渠年,那是因为相信渠年,但他只是相信渠年的脑子,以为他可以想出两全其美的方法,并不是相信他的修为,毕竟他的修为跟自己是一样的。在墨剑山,九阶修为一抓一大把,如果他选择强行去墨剑山救人,那真的是凶多吉少了。这时也是一脸忧虑,道:“秦公子,你也别冲动,要不先考虑一下?咱们再从长计议,你这么聪明,肯定可以想出更好的办法,没必要以身犯险,如果你出了意外,我跟小姐也会自责难安的!墨剑山不是小门小派,里面真的高手如云,你不能轻敌啊!”

玉夙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又开始气喘吁吁,头晕目眩。

渠年道:“你放心,我一定会把你家小姐救出来的。”

第390章 单枪匹马

玉夙还想再说些什么,可惜她的体力已经严重透支,早已处于崩溃的边缘,现在见到了渠年,心理上就松懈了下来,又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身体再也支撑不住,只觉两眼一黑,就软软地倒在了姬零的怀里。

渠年脸色一变,急道“玉夙……”

费飞就走了过来,把手指放在玉夙的鼻孔下试探了一下,又翻开她的眼皮看了下,然后说道“没事,只是昏过去了。”

渠年急道“那快带她上去治疗!”

姬零应了一声,就把玉夙抱了起来,向山上跑去。

渠年见费飞还站在这里,便急道“你站在这里干嘛?你也去啊!”

费飞连忙“哦哦”应了两声,又道“你们两个别冲动啊!考虑好了再走。”说完就转身上山了。

渠年这时就看着白小牙道“那我们走吧?”

白小牙点了下头,转头看着酉善道“给我们安排两匹最好最快的马!”

酉善应了一声,急忙下山安排了!

白小牙又转头看着闰土道“把我的金鳞往生枪扛过来!”

闰土面露难色,道“妖王,我扛不动啊!”

白小牙怔了怔,转头看了眼渠年,道“你稍等一下,我自己上去拿。”转身就向山上冲去,速度极快,完全只剩下一道虚影。

渠年看他的速度,比那些九阶高手快多了,看来修为确实不在自己之下,心里踏实许多!

等到白小牙拿着金鳞往生枪下来,酉善的马也准备好了,两人跨上马,就急速向谷口冲去,因为渠年心里牵挂蝉夕,心急如焚,只恨不能给马儿装上翅膀。

等玉夙悠悠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睡在一张桌上,床头好像坐着一个人,定睛一看,竟是费飞,此时手里正端着一个碗,拿着汤匙,大概正在给她灌药,她之所以想到这个“灌”字,因为她平时对他极不客气,现在落在他的手里,他肯定要可劲折腾。

费飞见她醒来,就笑了下,道“醒了?”

态度非常和蔼,就像是长辈对待晚辈的口吻,一点都不像他平时的风格,这让她颇感意外,微微一怔。

由于现在是夏天,玉夙虽然躺在床上,但却没有盖被子,玉夙发现自己的衣服已经被换了,而且她也能感觉到,身上被缠上了绷带,这让她心头一沉,急道“谁帮我换的衣服?”

费飞嘿嘿一笑,道“当然是我呀。不过你放心,医者父母心,就算看到,也等于什么都没有看到。”

玉夙又羞又急,毕竟眼前这个家伙不是什么好东西,嫖过娼,吃过软饭,还卑鄙下流,如果真让他换了衣服,指不定干出什么龌龊的事来!这时怒道“你王八蛋!”说着就想挣扎爬起来,伤口又被牵扯到,痛得龇牙咧嘴。

费飞吓了一跳,急道“玉夙,你快躺下,你别激动,我就是跟你开玩笑的,你的衣服是姬零帮你换的,身上的药也是她帮你敷的,我自始至终什么都没看到。”

玉夙怔道“你发誓?”

费飞道“我发誓,谁要看到你的身体天打五雷轰!”

玉夙一听这话,心里才踏实下来,又躺了下去。

费飞道“你说你怎么这么傻?被人家打的这么惨,早早交代了不就没事了吗?如果换做是我,凭我的聪明才智,一下都不会被人家打。”

玉夙白了他一眼,道“你以为每个人都像你这么没骨气呀?”

费飞一脸不屑,道“没骨气怎么啦?只要过的好就行了。你有骨气,还不是我这个没骨气的照顾你?”

玉夙道“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费飞道“你也就只剩下嘴硬了!”

玉夙不想跟他争辩,话锋一转,道“秦公子和白小牙去墨剑山了吗?”

费飞道“两个傻逼已经去了。”

玉夙道“没带其他人?”

费飞道“没有!估计也是凶多吉少!”

玉夙望着顶上的床幔,长叹一口气,道“我可能害了秦公子!”

费飞道“他福大命大,应该死不了!来,把药喝了!”说时就用汤匙舀了一匙药汤,递到她嘴边。

玉夙没有喝,而是转头怔怔看着他,道“谢谢!”

费飞笑道“跟我客气什么?你跟我客气我还不习惯呢!”

却在这时,门外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踏碎这短暂的美好。

费飞转头一看,楚三敢就大步走了进来,刚进来就气乎乎地说道“费飞,我想自杀,我不想活了。”

费飞怔道“好好的怎么活腻了呢?”

楚三敢道“我师父嫌弃我了。他嫌弃我是个累赘,这么重要的事情也不带我去了,我感觉生无可恋。”

费飞点了下头,道“我能理解你,这对你来说,简直就是**裸的羞辱,如果换做是我,我肯定也不会再苟活在人世间。那你想选择怎么死呢?割腕的话,我这里有刀;上吊的话,我这里有绳子,也有房梁;如果想**的话,那里刚好有炼丹炉,里面炉火正旺,你直接爬进去就行了!如果你让我推荐的话,你还是**好了,也省的我去给你收尸,干净利落,还可以炼一炉好丹,也算死得其所。去吧,爬进炉子的时候记得把炉门关上!”

楚三敢怔道“你不应该安慰安慰我吗?”

费飞道“我就是安慰你呀!早死早投胎嘛!像你这样活在世上也是浪费粮食。”

楚三敢“哼”了一声,道“你这个王八蛋坏的很,我才不会相信你的鬼话。”

费飞长叹一口气,道“三敢哪!你师父这次去墨剑山,八成要死在那里了,以后就我们两个人相依为命了,所以你以后就跟着哥哥混,哥哥带你吃香的喝辣的。”

楚三敢急道“我师父才不会死。如果他真死了,我就把你杀了,然后我再自杀,咱们下去再做兄弟。”

费飞吓了一跳,这种脑袋偏激的人,真的什么事情都干的出来。这时急道“你有病吧?关我屁事啊!”

楚三敢冷哼一声,道“你最好祈求我师父平安归来,要不然你肯定死路一条。”说完就大步走了!

费飞喃喃说了一句“都是神经病!”

玉夙这时说道“秦公子真的会凶多吉少吗?”

费飞道“你还是养你的伤,秦渠年这个王八蛋不会死的,我太了解他了,不见兔子不撒鹰,他还没有我勇敢,既然他敢主动跑过去,肯定有办法的。”

玉夙虽然也知道他是安慰她,但心里还是好受了许多,喃喃说了一句“但愿吧。”

墨剑山。

一大早,墨子恪刚刚起床,墨水青就找了过来,见面就道“爹,明天就是你的寿辰了,你真的不打算广邀宾朋庆祝一番吗?”

墨子恪道“没这个心思。我现在心里只想着天之眼。”

墨水青道“但是爹,毕竟你等了七十年,才等到这个美好的日子,就这样放弃了,不是太可惜了吗?”

墨子恪瞪了他一眼,道“我等个屁。岁月催人老,不知道吗?你以为我想过这个寿辰,我宁愿我永远都是十八岁。”

墨水青道“但既然来了,也不能让它错过呀!既然父亲嫌麻烦,不想广邀宾朋,我们可以自家庆祝一下嘛!我可不想父亲的七十岁寿辰过的那么冷淡,那人家肯定都说我们子孙不孝。而且热闹一下,也可以冲冲喜嘛。说不定明天喜气就来了,宴席一摆,秦渠年就来了!”

墨子恪想了下,道“那行吧。那就我们本门弟子庆祝一下。”

墨水青点头道“那行!那我现在就去准备。”

墨子恪却道“蝉夕现在怎么样了?死不了吧?”

墨水青道“死不了!贱人的命都硬,跟王八乌龟一样,就是不吃不喝,三两个月也死不了。”

墨子恪瞪了他一眼,道“别胡闹。虽然死马当活马医,可能没有效果,但万一运气来了呢?秦渠来了,我们总要拿出人来糊弄他。而且退一万步讲,如果秦渠年不来,你还可以娶了她,如果以后生了孩子,也就有了根,还可以让蝉夕去找秦渠年,以他们之前的感情,如果天之眼有多余的,也能要来两颗,虽然这是下下之策,但也总比白白的死掉要强上许多,所以蝉夕现在不能死。”

墨水青点头道“爹放心!我不会让她死的!有人看着呢。”

墨子恪点了点头。

墨水青道“爹,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去给你操办寿宴了!”

墨子恪点头道“好,你去吧。”

墨水青就下去张罗寿宴了,虽然明天才是正日,但今天肯定什么都要准备好。虽然对于打仗来说,墨剑山这点人还是太少了,只有几万人,还不够人家塞牙缝的,但对于张罗寿宴来说,人员却非常充足,挂一个灯笼,都是好几个人上手。

所以到了傍晚时分,一切就准备妥当了,到处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墨子恪刚开始虽然不想摆寿宴,但到了晚上,看着这喜庆的场面,心里也感觉到欣慰,还特地把墨水青叫过来夸赞一番,把墨水青夸得心花怒放。

第391章 寿辰

第二天,就是墨子恪的寿辰了。虽然没有广邀宾朋,但墨剑山的弟子也不少,练武场上摆了上千张酒席,到了中午时分,坐得满满当当,还都是有头有脸的弟子,绝大多数的弟子还没有资格坐在这里,只能在食堂里加两根鸡腿。

今天天气不错,艳阳高照,虽然是炎炎夏日,但因为墨剑峰高耸入云,温度怡人,所以众人坐在烈日下也不觉得炎热,反而是凉风习习。

等到宴席开始,广场上热闹非凡,欢声笑语连成一片。墨子恪跟妻妾子女坐在一桌,时不时有人跑来敬酒,让他也忍不住开怀畅饮,心里也非常高兴。

正喝到高.潮处,忽然有一名弟子匆匆跑了上来,跑得满头是汗,走到墨子恪的身边,小声说道:“启禀掌门,山下有人求见,自称秦国公子渠年!”

墨子恪的手里本来还端着酒杯,一听这话,激动得杯子都从手中脱落,惊道:“你……你说……说什么?秦……秦渠年来了?”

因为激动,连舌头都打卷。

弟子回道:“那个人自称秦国公子渠年!”

墨子恪急道:“来……来了多少人?”

弟子回道:“两个!”

墨子恪道:“确定只有两个人吗?后面有没有跟着千军万马?”

弟子回道:“没看到千军万马。”

墨子恪激动得热血沸腾,喃喃说道:“那另一个人应该就是费飞了。”急忙又道:“带他们上来,千万别让他们跑了!”

弟子应了一声,转身就下山了。

墨水青也听了,在他耳朵里,不是听到秦渠年来了,而是直接听到天之眼来了,呼吸顿时就急促了起来,心脏扑通扑通地跳,这时舔了下嘴唇,道:“爹,他真的来了?看来今天冲喜还是有点用处的。还没冲完喜,运气就来了!”

墨子恪点了下头,道:“没错!我就说了,成仙这种东西得看机缘,虽然我们是死马当活马医,但只要有机缘,死马也是可以医好的,现在很明显,我们就有这个机缘。”

墨水青点头道:“爹说的没错,上天在眷顾我们呢!”

父子俩忍不住沾沾自喜。

墨子恪这时站了起来,大声说道:“大家安静一下!”

毕竟他是九阶修为,声音铿锵有力,一下就镇压住广场上的喧嚣,广场上顿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一脸疑惑地看向他。

墨子恪又道:“我现在见个客人,今天的宴席到此为止,所有人站到一旁,让我先见个客人!”

没有随礼的酒席吃着就是没有底气,如果是去别人家随了礼吃酒席,酒还没有喝完,主人说出这样的话,他们肯定要掀桌子的。但在这里却不敢,所有弟子都乖乖站了起来,向两侧退去,退到了广场的边缘,心里都在想,什么客人如此重要?

本来天之眼这么重要,墨子恪并不想让这些弟子得知内情,万一把消息传播出去,就算他得到了炼制天之眼的药材,肯定也会惹得天下觊觎,墨剑山从此以后就别想安生了。无奈秦渠年声名在外,一人可抵百万大军,而且狡诈无比,连四大公子这样的人物都在他的手上栽了无数跟头,所以墨子恪在没有真正得到天之眼之前,也不敢大意,免得情况有变。

至于得到天之眼以后,如果消息真的散播出去也不是什么大事,大不了墨剑山不要了,随便找个山洞凑合几个月,等到他们成仙归来,失去的一切都可以加倍讨回来。

不过这些弟子因为都是来吃酒席的,没有带兵器,现在都两手空空地站在一旁,像极了吃瓜群众。

墨子恪看着不踏实,这时说道:“你们都回去把兵器拿过来。”

这些弟子都感觉疑惑不解,既然是来客人了,干嘛还要让他们拿兵器?但他们也不敢多问,连忙就回去把兵器拿了过来。

过了一会,秦渠年和白小牙终于顺着那条唯一的山路走了上来,出现在峰顶边缘,两人脚步缓慢,但却深沉,都冰冷着一张脸,一人拿枪,一人拿剑。白小牙穿着黑衣,漆黑如墨,渠年穿着白衣,洁白如雪,黑白分明。

虽然广场上的酒桌还没来得及撤走,但中间有一条路,两人就顺着那条路走了过来,对于两旁的上万墨剑山弟子,视若无睹。

这些人基本都没见过秦渠年,心里均在想,这家伙究竟是谁?好有气势的感觉!

墨子恪和墨水青站在殿前的台阶下,也在这条通道上,与渠年直面相对,看着秦渠年走了过来,心里也在想,这家伙不愧是一人可抵百万大军,果然气质不凡哪!

但在墨水青的眼里,却不这样想,只感觉这个渣男好猥琐,都到这个节骨眼上了,还摆什么造型?真是猪鼻子里插葱,装什么象呢?

这两个人他都见过,这时就附在墨子恪耳边,小声道:“爹,没有费飞!”

墨子恪脸色一变,道:“没有费飞?”再看他们两手空空,好像也没有药材,那他们来干嘛?来随礼的吗?心里就些后悔,刚刚没有问清楚,他们有没有拉着马车过来?

渠年二人走到离他们还有两丈远的位置停了下来。

墨子恪这时看着两人说道:“你们谁是秦渠年?”

渠年冷冷道:“我是!”

墨子恪面露不悦,道:“我让你把费飞和药材一起带过来,你好像把我的话当成耳边风啊?你真以为我是蝉夕的师父,就特别好说话吗?”

渠年冷笑一声,道:“土鳖!不知道我有储物戒指吗?”

墨家父子心头一动,就看向了他的手,果然见到他的右手上戴着一枚戒指,黢黑如墨,非常显眼,看着很有格调。

渠年本来就已经名动天下,后来又抢走了天之眼,更是声名大噪,在他隐居的这几个月,天下到处都在流传着他的传说,只凭他一个人,就养活了全天下的说书人,很多说书的把他的故事分成几十集来讲,一天讲一集,什么天之眼,焦魂残剑,储物戒指,说得无不详细,就如同亲眼见到一般。

所以墨子恪也听说了他身上有储物戒指,后来还问过墨水青,墨水青就想起在殷墟鬼城,他把白小牙和楚三敢无故变没的事情,感觉有这个可能,但他也不敢确认,直到现在,见渠年的手上真的戴着储物戒指,终于确定,流言是真的。

父子俩喜出望外,本来他能把药材送过来,就足以让他们振奋了,没想到这家伙大概嫌他们还不够振奋,还买一送一,又送了一个储物戒指给他们,这可也是无价之宝啊!不要说天之眼了,就单独这个储物戒指,就让他们觉得今天值了。再看看他手里的剑,好像就是忘川河谷里的焦魂残剑,得之得天下,这更让他们两眼放光,感觉这个家伙全身都是宝,怪不得说他一人可抵百万大军,光这么多宝贝,就足以买下百万大军,名副其实啊!

在这父子俩的眼里,既然渠年来了,那这些宝贝就已经变成他们的了,所以看着他的剑和戒指,越看越觉赏心悦目。

虽然他们已经决定把这些宝贝全部占为己有,但墨子恪毕竟也是有身份的人,不可能直接就冲上去抢,这时假装很镇定,淡淡说了一句:“你把费飞变出来让我看看呢!”

渠年道:“我要先见到蝉夕!”

墨子恪冷笑一声,道:“你觉得你已经站在了这里?还有资格跟我谈条件吗?”

渠年看了他一眼,眼神里满是蔑视,道:“没有资格谈条件,我就不会来。如果见不到蝉夕,我就把这枚戒指毁掉,这枚戒指很脆的,要试一下吗?”

墨子恪犹豫了一下,对于他来说,渠年现在完全是光脚不怕穿鞋的,自己完全没有必要跟他争这一口气,既然他已经来了,蝉夕也就没有利用价值了,何况他现在占有绝对优势,不要说对方有两个人,就是两千个人,也是插翅难飞。虽然他也考虑到,这家伙手上有储物戒指,里面可能有人,他就算有人,能装下几十人也就撑死天了,就算几十人都是九阶高手,他也不会放在眼里。现在他最担心的就是炼制天之眼的药材,他不想有一点意外发生,这时就转头看了眼墨水青,道:“把蝉夕带过来!”

墨水青应了一声,转身就进了大殿。

渠年和白小牙就站在原地静静等候。

广场上虽然有上万人,此时却是鸦雀无声,所有人都把目光放在他们的身上,但这二人却是视若无睹,如同两尊雕塑,动也不动,只有清风拂过,撩拨起他们的头发和衣服,让这些弟子觉得,这两人的身上还有一丝烟火气息。

墨子恪却是心痒难耐,这时说道:“蝉夕马上就出来了,要不你先把储物戒指交给我,我先验一下货,等到蝉夕来了,你就可以直接把她带走,我绝不会阻拦!”

渠年冷笑一声,道:“你说话就是放屁!”

第392章 温柔的主意

此言一出,众人均是一惊,心里想着,这两个家伙莫非是活腻了?竟然敢辱骂掌门?不知道祸从口出吗?你这句话说出来,就算你到时交出什么储物戒指,掌门肯定也是不会放过你们的!

墨子恪心里确实是这样想的,这家伙真的是活腻了,竟敢在众目睽睽之下这样羞辱他,当真是不怕死吗?气得他的胡子都快翘起来了,真想现在就冲过去把他抢得精光,但他还是克制住了,已经快要成功了,他也不想节外生枝。这时就假装什么话也没听见,无动于衷。

过了盏茶功夫,蝉夕就被从大殿内被带了出来,虽然此时已经被解开修为,但被虐待了几天,滴水未见,已经路都不能走了,由两个女人搀扶着,从大殿里走了出来,摇摇欲坠。

渠年只看了一眼,就感觉脑袋“嗡”地炸了一下,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只见此时的蝉夕,已经被折磨的没有人样了,头发凌乱,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干裂,更令他触目惊心的是,他的身上脸上全是伤痕,衣服完全被染成了红色,因为她跟玉夙不一样,她的衣服没有换过,已经被打烂了,都可以直接看到里面血肉模糊的伤口。

渠年看得目眦欲裂,曾经多么美丽的人啊!竟然被折磨成这副模样?这时拳头捏得格格作响。

蝉夕这时也看到了他,一下就僵住了,她没想到渠年真的会过来,而且还是单枪匹马,这让她非常意外,难道她在他的心目中,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蝉夕这时被带到了墨子恪的身边,但她一直都怔怔地看着渠年,渠年也一直怔怔地看着她,她的眼里满是深情,他的眼里满是怜惜。

蝉夕这时说道:“你为什么要来?”

由于她身体虚弱,声如蚊呐,也幸亏现在广场上特别安静,渠年的耳目也非常灵敏,所以也能听得清楚。

渠年的眼眶就模糊了,嘴角抽.动一下,用略带哽咽的声音说道:“我发现,我现在不能没有你!”

虽然是很简单的一句话,但蝉夕听在耳朵里,感觉心都快融化了,泪水顿时夺眶而出,摇了摇头,道:“那你也不应该来!你太傻了!”

渠年道:“是你太傻了!我宁愿你出卖我,我也不想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

墨水青这时也跟了过来,因为他毕竟还是蝉夕名义上的未婚夫,现在见自己的未婚妻跟别的男人缠绵悱恻,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脸面当然挂不住,这时说道:“你们两个都不傻,是我傻行不行?”又看着渠年说道:“现在人已经给你带过来了,你也应该把储物戒指交过来了吧!”

渠年道:“你先把蝉夕放过来!”

墨水青道:“你这就有点得寸进尺了。我们已经退让一步了,你不要贪得无厌啊!只要你把储物戒指交过来,我们立马放人。”

渠年道:“是你们先放人,这事没得商量。”

墨子恪心里就感觉有点不对劲,这家伙从上来以后,面对他们上万高手,普通人估计都抖成筛子了,但他的脸上却没有露出一丝惧怕之色,好像胸有成竹,而且这家伙名声不太好,奸诈无比,他就感觉事情有些蹊跷,因为在这样的重兵围困之下,先交人后交人有什么区别吗?但他却坚持先交人,说不定有陷阱,毕竟连四大公子这么聪明的人物都被他坑过,他不得不防。这时说道:“秦渠年,如果你主动把储物戒指交出来,我不会为难你,可以放你们离开,但如果你不自觉的话,就别怪我翻脸了。”

渠年就把戒指从手指上褪了下来,这枚戒指是他在半路上的集市买的,十文钱一个,当时摊主开价二十文,被他砍了一半。虽然戒指很便宜,但现在他却要让它身价百倍,这时握在手里,道:“我既然来了,就没打算活着离开,如果你们不按我的吩咐做,我现在就毁了这枚戒指,大家谁也别想成仙!”

墨子恪心道,果然是光脚不怕穿鞋的。只是令他奇怪的是,既然你没打算活着离开,那你还折腾干嘛?还有意义吗?他就感觉这事愈发蹊跷,但也不敢强逼他,这时说道:“那你把费飞和药材变出来让我看看,只要这两样东西确实在你的储物戒指里,我立马就放人。”

渠年道:“我为什么信任你?你说话就是放屁!”

墨水青这时就把剑拔了出来,搭在蝉夕的脖子上,冷冷道:“你别那么多废话?交还是不交?不交的话,蝉夕死路一条!”

渠年的脸上却毫无波澜,反而出一丝不屑,道:“我都跟你说了,来到这里,我就没打算活着回去,你尽管动手啊!你动手之时,也是这枚储物戒指毁掉之时。”

墨水青就感觉手足无措,因为人家死猪不怕开水烫,你能有什么办法?现在在他的眼里,一百个蝉夕也跟不上这枚储物戒指,所以他也不敢冒险。

一直没有说话的白小牙这时说道:“你们墨剑山真的没有一点出息,特别是你这个墨子恪,平时牛逼吹的通天响,可以一剑摧一城,怎么会怂成这个样子呢?我们两个人单枪匹马来到这里,也没像你们这么怂,看把你们吓的,我都为你们感到害臊。我们两个人都不怕,你们怕什么?”

墨子恪被他这么一说,确实有点害臊,但到了这个地步,面子已经不是特别重要的事了,这时说道:“正因为你们不害怕,我才不得不小心,你们肯定在储物戒指里装了人,而且还装了不少的人。”

白小牙道:“你怎么不说储物戒指里装了百万大军?”

墨子恪道:“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白小牙道:“看你们这么怂,那我们就各退一步,你让蝉夕先过来,走到一半的位置,我们就扔出储物戒指,如果不扔,你们还有足够的时间杀掉蝉夕,这样总行了吧?你也别怕我们把百万兵马煞出来了,我们把储物戒指放在地上,等到蝉夕走到一半的位置,我们就踢过去。现在你总放心了吧,怂包!如果这样都不答应的话,那这生意就没法谈了,那你也就不要成仙了,你这怂样也成不了仙!”

墨子恪这时转头问墨水青,道:“他们两个什么修为?”

墨水青道:“上次我见到他们的时候,他们才一阶修为,就算进展神速,撑死天了三阶四阶这样子!”

墨子恪一听对方只有这么点修为,心里就踏实了,感觉白小牙提的意见合情合理,只要他们把储物戒指放在地上,以他们的修为,就算储物戒指里有百万兵马,他们也没有弯腰捡储物戒指的机会了,而且他也不相信储物戒指里能装下百万兵马,一万都不相信,只是因为秦渠年太狡诈了,才会让他疑神疑鬼。也正因为如此,让他有些惭愧,正如白小牙所说,人家只有两个人,完全已经很自觉的地把自己当做了砧板上的鱼肉,如果他还疑神疑鬼,确实对不起他曾经吹过的牛逼。现在他倒也想看看这个一个可抵百万大军的秦渠年究竟能整出什么幺蛾子来?

这时就伸了下手,一名弟子就跑了过来,递了一把剑给他。

墨子恪接过剑,拔剑出鞘,指着秦渠年道:“哪你把戒指放在地上,我现在就放人,我劝你不要耍小聪明,要不然会得不偿失。”

渠年没有说话,这时就弯下了腰,把戒指放在了地上,然后又站直了腰板。看得墨子恪心里一阵痒痒,真想现在就冲过去抢储物戒指,以他的速度,秦渠年根本来不及反应。但交易眼看就快完成了,他也不想节外生枝,所以忍住了,转头对墨水青说道:“放人!”

墨水青就收起剑,推了下蝉夕,蝉夕就颤颤巍巍地朝渠年走了过来。

现场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特别是墨子恪,一双贼眼滴溜溜地转,一会看着蝉夕,一会儿看着地上的储物戒指,只要稍微有一点不对劲,他就要出手了。

眼看蝉夕快要走到一半的位置,墨子恪道:“现在能把戒指踢过来了吧?”他心里已经作好打算,只要渠年不踢,或者做出其他动作,他就要出手了,他也已经忍够了。

其实渠年刚开始并没有打算用这个办法,他之所以没带费飞过来,确实是胸有成竹,如果不是胸有成竹,以他的尿性,早就开始装怂了,也不会跟墨子恪硬刚,惹他怀疑了。只要他刚刚把戒指扔出去,这对父子俩肯定要去抢戒指,毕竟自己在对方的眼里只是个菜鸟,他们对自己肯定不会提防,就算提防,他也有把握在他们抢戒指的短暂空隙把蝉夕抢回来,之所以听信了白小牙的建议,是因为这个办法比较温柔,蝉夕已经伤痕累累,他实在不想用粗鲁的手法去抢她,这样只会弄疼了她。

至于地上这十文钱买来的地摊货,他一点都不心疼,这时就一脚踢了出去,射向了墨子恪。

墨子恪顿时两眼放光,一把就接住了戒指。

蝉夕毕竟也有眼色,在渠年踢出戒指的瞬间,她就一头扑了过来,虽然她已经非常虚弱了,但毕竟九阶修为,拼尽全力扑过来,那速度也是极快的。

墨子恪因为忙着抢戒指,所以也没有心思为难蝉夕,何况在他的眼里,这三个人就是秋后的蚂蚱,随便他们怎么蹦跶,也蹦跶不出他的五指山。

蝉夕扑过来的时候,渠年上前一步,蝉夕刚好就扑进了他的怀里,渠年就把她紧紧抱住,感受着她柔软如同棉花的身体,只觉心如刀绞,直到此刻,两行热泪才潸然而下。

渠年就在她的额头上亲吻了一下,喃喃说道:“对不起……”

蝉夕摇了摇头,泪水也如同决堤的江水,汹涌外出,但她知道,这是感动的泪水。这时摇头说道:“这不怪你,是我对不起你,我连累了你……”

渠年就把她抱得更紧了,呢喃道:“你没有连累我,我带你回家!”

蝉夕虽然被他抱得喘不过气来,身上的伤口在挤压之下也传来钻心的疼痛,但他却感觉不到难受,也感觉不到痛,心里反而无比甜蜜,这种我喜欢他,刚好他也喜欢我的感觉,应该是世界最美好的感觉了。这时把头埋在他的胸前,小声道:“秦公子,你知道吗?我长这么大也没有像现在这么幸福过,唯一遗憾的是,这幸福实在太短暂了。我好想让时间永恒地定格在这一刻,这样你也不用死了,我们也不用分开了。”

渠年道:“你放心,我们不会分开的,永远也不会分开了,我会把你带回家的,我会让你一辈子都开开心心,一辈子都沉浸在幸福之中。”

蝉夕对渠年还是非常信任的,听了这话,心里顿时就踏实不少,仿佛就算是天塌下来,这个男人也能为她顶住,让她的眼神恢复了不少神采。这时抬头看着他,道:“真的吗?”

渠年点了下头,道:“相信我,我从不会让你失望。”

蝉夕郑重地点了下头,“嗯”了一声。

边上的白小牙这时咳嗽一声,道:“差不多就行啦!亲也亲了,抱也抱了,意思意思就行了呗!我来不是为了来看你们秀恩爱的,讨厌死了。”

蝉夕脸上一红,就想挣脱渠年的怀抱,只可惜渠年抱得太紧,她没能挣脱,索性就不再挣扎,静心享受这难得的幸福时光,既然秦公子不在乎,她也不在乎。

这边的时光是幸福的,但对面的时光却是尴尬的。

墨子恪虽然抢到了储物戒指,但却是一脸懵逼,因为他没有用过这么高档的东西,又没有说明书,完全不会用,全靠自己领悟,这时放在手里摸索几下,也没能摸索出门道,便就把戒指戴在手指上,依然感觉不到有什么玄奥之处,这让他有了一种土包子进城的感觉。若不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早就下令把秦渠年剁成肉酱了,哪里还会留时间给他卿卿我我?毕竟这是众目睽睽之下,自己的儿媳妇跟人家缠绵悱恻,就算自己的儿子不在乎不要脸,他还是要脸的。

第393章 文武全才

墨子恪看秦渠年把这么重要的东西扔给他,好像一点都不心疼,就忙着心疼女人,让他隐隐感觉不对劲,好像有种上当的感觉。但也只是好像,他也不能确定,这时实在找不出储物戒指的门道,就问了一声:“秦渠年,这储物戒指怎么用?”

渠年这时才放开蝉夕,淡淡说道:“要念咒语的!”

因为他脸色冷淡,所以看着一本正经。

墨子恪半信半疑,迟疑道:“什么咒语?”

渠年道:“玛尼玛尼轰!”

墨子恪虽然不太相信,但......

《剑公子》第393章文武全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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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4章 灭炼大阵

墨子恪的脸上抽搐一下,虽然他手上有上万人,还能再调来几万人,可是他的心里却没有一点底气。虽然刚刚还觉得伤口很凉爽,但现在却传来钻心的疼痛,这时强忍住疼痛,说道:“你带来了百万大军?”

渠年脸露不屑,道:“就你墨剑山也配让我调动百万大军?你太高估你自己了吧?就我们两个人,一样可以取你狗命!”

众人心道:好狂妄的口气!

墨子恪听说他没有带来百万兵马,心里就踏实了许多。犹豫了一下,试探道:“就算你是九阶巅峰修为,想要打败我们几万人,有点太儿戏了吧?”

渠年笑了下,道:“同样是鸡蛋,还有是单黄蛋和双黄蛋的区别,同样是九阶修为,你在我的手上却连一招都过不了。”

墨子恪听他承认也是九阶修为,虽然比较震惊,但毕竟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心里还是踏实了许多,只要是九阶修为,就没有什么好怕的,他只不过是多了一把神兵而已,就自以为天下无敌,但自己却多出几万人,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把他淹死。这时冷冷道:“我刚刚不过是大意了,才会不小心做了你的道,虽然你隐藏的很深,但这种机会只会有一次,绝不会有第二次。”

渠年笑了下,道:“虽然我秦大公子已经名满天下,但所多人都认为我只会投机取巧,没有一点真本事,过了今天,你就会知道,这一战才是我的扬名之战。”

白小牙冷不丁冒出一句:“我也一样!”

墨子恪冷笑一声,道:“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渠年这时看了看包围他的人群,目光很平淡,就像流水一样从他们的身上滑过,这时说道:“如果你们爱惜自己的生命,就退到一旁观战,我绝不会为难,如果你们不爱惜自己的生命,那就别怪我下手无情,滥杀无辜了。”

围观群众表示没听见。

其实他们的想法跟墨子恪是一样的,只要他是九阶修为,就没什么好怕的,就算如他所说,九阶和九阶不一样,虽然他们也看出不一样,但就算他比普通九阶厉害十倍,他们这里有上万人,而且既然能坐到酒席上吃饭,都是墨剑山的精锐,不要说十个九阶高手,就是一百个九阶高手,今天也别想活着离开这里。

白小牙这时说道:“跟他们废什么话?我就是单纯地来杀人而已,早知道这么麻烦,我就不来了。”

众人心道,这两个人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不就是九阶修为吗?当我们没见过世面吗?别以为赢了一招半式,尾巴就翘到天上去了。

墨子恪心里也是这么想的,自己不小心输了一招,才会滋长了这两个家伙嚣张气焰,真当我墨剑山立派数千年,是纸糊出来的吗?何况他无故断了一只手腕,心里本来就又气又恨,为了试探他们,才一直隐忍不发,没想到这两个家伙却一点都不知道收敛,反而瞪鼻子上脸了。而且退一万步讲,就算他手腕没有断,单纯地为了渠年身上的储物戒指,以及戒指里的天之眼药材,还有那柄焦魂残剑,他也要搏一把,不会被他三言两语就唬住了,他可不是被吓大的。

墨子恪这时大叫一声:“杀了他们!取他们首级者,赏天之眼!”

这些弟子都不是聋子,自从渠年走上墨剑峰,他们就一直竖着耳朵听,听到他们一直在交流关于天之眼和费飞的事情,就算是傻子也能想的出来,渠年身上肯定有天之眼,要不然掌门不会这么卖力,连手腕断了都不放在心上,除了天之眼,还有什么东西能让他这么上心?

所以众人一听,取下这两人的首级就有天之眼,顿时热血沸腾,没人能挡住天之眼的诱惑,这时就拿起兵器,冲了上来。

当然,他们平时训练有素,并不是一拥而上,还是讲究排兵布阵,就跟战场上杀敌是一样的,只要阵法得当,配合默契,有时几个开化境的修士,就可以剿杀一名炼化境的修士。

他们之所以没有把渠年二人放在心上,就是因为这个缘故,虽然这家伙的实力可能比掌门还要强,还有神兵助阵,但毕竟掌门刚刚是单打独斗,哪里有他们排兵布阵来的厉害。

本来像剿杀掌门这样的九阶高手,他们只需要派出几个炼化境的高手,就可以轻松剿杀,但他们没有小瞧秦渠年,而且为了天之眼,人人都抢破头想上去分一杯羹,所以一下子冲上去几百人,布开灭炼阵法。

这个阵法是专门为炼化境的高手准备的,各国都会,大同小异。这个阵法分小阵,中阵,大阵,小阵七人,中阵四十九人,大阵三百四十三人。因为他们现在最不缺的就是人,而且人人都想上,上去混水摸鱼,所以他们上来就布下灭炼大阵,而其他没有机会上去的人,只能在后面做替补。

三百四十三人剿杀两个人,其中还有十几个九阶高手,至于八阶七阶,那真的是一抓一大把了,所以他们对这两个人还是相当重视的,像这样的大阵布开,就算十个墨子恪跳进来,也绝撑不过一盏茶功夫,所以他们认为,就算秦渠年的实力十倍于墨子恪,今天也别想活着走出灭炼大阵。

这些门派中人,平时也没什么事,除了修炼,就是演练阵法,所以练得滚瓜烂熟,看着像是苍蝇一样,乱糟糟的一团,实际上却是有条不紊,走到了各自的阵位上,来回穿插,如同是几百只蜘蛛,在织就一张大网。

渠年和白小牙背靠着背,渠年这时问道:“你准备好了没有?”

白小牙道:“你应该问问他们准备好了没有?我都等不及了!我想杀人!”

墨剑山的弟子这时感觉已经把网织好了,开始发起进攻,这个灭炼大阵既然备受各国推崇,肯定不可能是徒有虚名,自然有过人之处,本来他们只有三百多人,但一旦走动起来,阵中之人就感觉人影婆娑,好像有几千几万人,到处都是刀光剑影,把阵中之人的全身要害都笼罩住了,阵中之人就算修为再高,也会顾此失彼,绝不可能挡住所有攻击。这并不是他们自以为,而是实践出来的真理。

等到他们发起攻击的时候,渠年和白小牙也确实感觉满天刀光剑影,有虚有实,有攻有守,但他们却并不觉得眼花缭乱,他们能看清每一把剑的剑路,每一个人的走势。

正如渠年自己所说,九阶和九阶是不一样的,他的本命之火是黑色的,在这个世上,蓝色的本命之火都很少见,何况是黑色?他能煞出剑气,别人却不可以,这也是他有底气单枪匹马来这里的原因。外面的人说的都没错,他是一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人,一旦把鹰撒出去,绝不会空手而归!

渠年见周围的刀光剑影向他笼罩过来,这时抖了下手里的焦魂残剑,就发出一阵清脆的剑吟之声,声音中带着一丝亢奋。这时就挽出一个剑花,主动迎了上去,虽然对方的剑影很密,如同一张细密的蛛网压了下来,但他却不管这些,剑花一抖,一式“遍地开花”就使了出去,就在那刹那间连刺几十剑,剑气连成一片,也如同一张细密的网,只是他的网不是绵柔的蛛网,而是用钢筋编成的网,网上还带刺,强悍无比。

因为他的剑很锋利,还带着剑气,无坚不摧,对方的剑根本还没有机会触碰到他的剑,就已经被斩断。那些被斩断剑的人,自然是大惊失色,之前他们已经知道了他的剑很锋利,所以在攻击之前,就已经做好准备,尽量避免跟他硬碰硬,何况他们有几十把剑同时进攻,就算被斩断一两把,还有几十把,只是没想到对方的剑竟然锋利到这种程度,就跟割韭菜一样,随便一刀割下去,也能割断几十根韭菜。而且对方的剑实在太快了,一连刺出几十剑,竟好像是同时刺出,让他们措手不及。

没了剑的剑客,就如同拔了牙的毒蛇,所以他们还没从惊骇中反应过来,渠年又连刺十几剑。虽然他们的走位很风.骚,自我感觉就像是水里游动的鱼,就算没有了剑,也可以迅速逃离,其他人迅速补上,但渠年却像是一个老渔夫,手里拿着一根鱼叉,一刺一个准,十几个人几乎同时发出一声惨叫,就倒了下去,当然,倒下也是需要时间的,虽然时间很短暂,但渠年明显都等不及,不等他们倒地,就从他们的身边又杀了过去,迎向了后面那一波正在风.骚走位的人。

好在他们人多,备胎比正胎还多几十倍,如果把他们比喻成一辆卡车,那车上拉的全是备胎,所以这一拨人倒下以后,又有几十人替补了上来,而且这一次更加谨慎,每个阵位上都是四五个人,属于加强版灭炼大阵,就跟熬药治病一样,既然已经对症下药了,如果病情没有改善,那就只有加大药量,就不信熬不死他。

第395章 喜事变丧事

白小牙没有跟渠年走了一路,而是选择了相反的方向,这时手中的金鳞往生枪抖了一下,竟发出阵阵龙吟之声,慑人心魂。他跟渠年一样,主动迎了上去,因为墨剑山的弟子都是用剑,而他是用枪,虽然用剑有利于近战,而他们现在就是在近战,但对白小牙来说,却是一寸长一寸强,枪花一散,化作幻影无数,根本都不给那些人近身的机会。

虽然他手里只有一杆枪,但在那些人的眼里,却感觉他手拿无数杆枪,他们人多剑实,他的枪更密,长枪如同化作一条条长龙,带着龙吟之声,在剑影中穿梭,让他们看不清哪杆是实,哪杆是虚。

白小牙因为用的是枪,不能像渠年那样,轻易斩断对方的剑刃,但对白小牙来说,只要他的枪够快,比剑好用,因为他来这里的目的不是杀剑,而是杀人。他的枪可以轻松挑开对方的剑刃,然后长驱直入,直取对方心窝。而且对他来说,一枪捅下去的感觉,就跟洞房花烛夜一样,非常舒爽。

转眼之间,就被他捅死了十几个,还包括一名九阶高手。

但对方因为人多,人员又迅速补充了上来,本来是三百四十三人的大阵,现在补充了上千人,都是几个人站一个阵位,以为他们跟稻草一样,拧在一起就可以变成绳子,但在白小牙的眼里,他们就是稻草人,丝毫不惧,不慌,不乱!方圆一丈之内,这些人根本无法近身。

关键白小牙还不是站着不动,而是边打边走,如入无人之境,就凭一杆枪,杀出一条血路,所过之处,血流成河。

渠年这边也是,他走过的地方,躺满了尸体,周围的空气里都弥漫着血腥之气。

他们两人一直往前走,眼看都要杀到那些备胎了,那些备胎终于才开始胆寒,看他们杀了过来,如同杀神一般,神挡杀神,佛挡杀佛,都开始不约而同地往后退。

刚开始这些备胎还前赴后继地向战场上补给,感觉源源不断,但经过他们这一番屠杀,感觉在这两个人的眼里,他们就如同草芥一样,上去就被收割了,他们已经死了上千个人,但对方却是毫发无伤,而且还是越战越勇,好像还杀得不过瘾,吃着碗里的,还惦记他们这些锅里的。

他们也不傻,虽然天之眼非常有诱惑,但活下去的诱惑更大,何况最先上去的那一部分人,都是墨剑山精英中的精英,都被他们杀成这个鬼样,剩下的这些备胎哪里还敢往上冲?虽然他们拉了一车备胎,但这样备胎装上去就炸,装上去就炸,一步没跑也炸,有的还没换上去就炸了,谁能受得了?

现在不但没有备胎往大阵上补员,就连大阵中的那些人也被杀得胆寒,刚开始他们觉得是来给同伴送温暖的,现在却感觉是来送人头的,望着同伴成批成批地倒下,他们的心真的怯了,有些人就从大阵里偷偷撤了出来,假装自己也是备胎。

远处的墨水青虽然没有加入战斗,但他一直在注视这场战斗,因为这场战斗也关系他的生死,所以感觉身临其境,也被这两个人杀到胆寒。原本他以为,渠年这个渣男没有一点真本事,就靠耍一点小聪明,还有油嘴滑舌,才能维持生活这样子,没想到等到人家真正亮出真本事,他的心理根本承受不住,实在太令他惊骇了!怪不得蝉夕说他是在韬光养晦,看来一点不假,这家伙藏得实在太深了。

眼看大阵中的人越来越少,他也开始焦急,这时冲着两边的备胎大声叫道“你们都上啊!一起冲上去,一定可以砍死他们。”

这些备胎置若罔闻,假装他们全聋了,其实他们真想说上一句,你怎么不上?

墨水青见这些人竟然全部装聋作哑,虽然愤怒,但他也没有一点办法,这时又大叫一声“这两个人身上有天之眼,有上千颗天之眼,只要杀了他们,人人有份,人人都可以得道成仙。”

现在对这些备胎来说,这两个人身上有没有天之眼,这还是个未知数,就算有,哪怕这两个人就是天之眼做成的,他们也不会上了,上去就是自杀呀,还不如自己抹脖子来得快活,想死成什么姿势就死成什么姿势。天之眼这种东西,呵呵,那得有命享受啊!平平安安地再过上几十年,难道不香吗?

所以这些人还是假装没听见,连看都没有看他,免得跟他对上眼,让他确认了眼神,指名让他们上,那可就冤大发了。

墨水青一看这阵势,就知道大势已去,这时就转头看着他爹,忧心忡忡,道“爹……要……要不我们逃命吧?我们已经挡不住他们了。现在不逃,死命一条!”

墨子恪还处在震惊之中,没有缓过神来,连手腕的疼痛都忘记了。他怎么也不敢相信,两个这么年轻的人,修为竟然达到了这种恐怖的境界。要不然他也不会这么大意!现在想来,自己真的是不知道死活,想想人家山东六国,几百万兵马,明知道他拿走了天之眼,却也不敢攻伐秦国,还不是因为害怕秦渠年,而自己倒好,明知道他有一人可抵百万大军的称号,竟然还鬼迷心窍,想着从他身上抢走天之眼,还要想抢走储物戒指和焦魂残剑,这不是在太岁头上动土吗?

但事已至此,后悔已经没有用了,眼看这灭炼大阵就要破了,如果再不逃走,真的只有死路一条了。虽然他还有几万弟子,但现在已经全部被吓破胆了,几万个人在人家的眼里,也就是几万颗大白菜。

虽然他的弟子现在还在战场上为他拼命,他作为掌门,如果自顾逃命的话,以后也就没有脸面在江湖上立足了,不过对他来说,立足的前提是得活着,如果人都死了,那就更没有立足之地了,只有埋骨之地。

这时就偷偷点了下头,小声道“我们走!”

因为墨剑峰四周都是悬崖峭壁,只有一条路可以通下山,而这条路就在南边,跟他们面前的战场在同一条线上,所以他们不能直接走过去,只能从人群的外围绕过去。

因为他毕竟是掌门,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虽然他现在已经打算不要脸了,但也不能像小偷一样仓皇逃窜,他再不要脸,也干不出那样的事情。所以这父子俩就假装去散步,就从人群的外围缓缓绕了过去。

但渠年一直都在注视他们,看他们准备逃跑,肯定不能接受。现在大阵里只剩下上百人了,都是墨剑山的最高手,而且这些高手也被他们杀怕了,不愿意近身,就忙着风骚走位,就跟打游击一样,从东跑到西,又从西跑到南,戳一剑就跑,跑不了就死。

渠年就有些着急,大叫一声“小牙,跟我杀出去!”

白小牙也已经看到墨子恪父子准备跑路了,立即就理解了他的意图,这时就掉准枪头,向他靠拢。这个大阵最多上千人的时候,都拦不住白小牙,何况现在只剩下上百人,在大阵里走动就跟散步一样,也没人敢阻拦他。

本来两人各杀各的,就跟比赛一样,互不干扰,但现在两人却走了同一条线,向南方杀去。他们单枪匹马都无人能挡,何况是现在通力合作,简直是如虎添翼,更是无人可挡。本来南方还站着不少吃瓜群众,一见他们杀了过来,吓得魂飞魄散,就像潮水一样,纷纷向两旁退散,生怕退的迟了,做了剑下冤魂。

墨家父子俩人一看这两人往南边杀了过来,这分明是要阻截他们的退路,这还得了?墨子恪再也顾不得什么脸面,扯下了最后一块遮羞布,带着墨水青朝着路口仓皇奔去。虽然他受了伤,但受伤的是手,而不是腿,何况现在是忙着逃命,再重的伤也是小事情,毕竟九阶修为的底子摆在那里,所以速度也是极快,如同一阵风。

渠年一看就急了,也顾不得别人偷袭了,这时纵身跳起,就从南边那些吃瓜群众的头顶上跑了过去,幸亏那些吃瓜群众已经他们吓破了胆,看着他从他们的头顶上飞过去,也没有人敢出剑偷袭。而且墨剑山的精英基本已经被他们杀光了,剩下的都是虾兵蟹将,就算有人壮胆偷袭,也是没有可能得手的。

墨子恪的速度快,渠年的速度比他更快。

墨子恪眼看就要跑到路口了,只觉眼前一花,一个人影在那儿他的面前,还用剑指着他,若不是他及时收住了腿,自己就要撞到那把剑上。

围攻白小牙只剩下几十人了,本来他们已经无心作战,只忙着风骚走位,结果人还是越走越少,虽然边上还站着上万人,却没有一个人愿意过来帮助他们,这让他们感觉到寒心,现在看到掌门又跑了,就不止是寒心了,而是冻心了,感觉也没有必要再为墨剑山抛洒热血了,这时互相递了个眼色,就撤了下去。

白小牙也没有追击他们,而是转身向南边走来,因为吃瓜群众站着里三层外三层,看到他缓缓走了过来,也没有人敢阻拦,纷纷避让。

等到白小牙走到渠年的身边,这些吃瓜群众就转了个身,换个方向继续吃瓜,虽然他们也害怕渠年事后会屠杀他们,但他们现在已经无路可走了,只有南边一条道,现在还被渠年和白小牙给堵死了,他们除了吃瓜,实在无事可做。

渠年没有说话,就静静地看着那父子俩,虽然他的脸色很平淡,但在这对父子的眼里,却感觉他的眼神就像是饥饿几天的老虎盯着猎物一样,那是死亡的凝视,让他们不寒而栗。

墨子青被他盯得头皮发麻,无奈现在打也打不过他,跑又跑不掉,这时咽了一口口水,硬是挤出一丝笑容,道“秦……秦公子,这是一场误会,你让我师妹出来,我有话跟我师妹讲。”

渠年冷笑一声,道“你还有脸提你的师妹?不觉得无地自容吗?蝉夕把你们父子当做家人一样,那么信任你们,你们却这样对待她,简直就是畜生不如!”

墨水青急道“这是误会呀。你不信把师妹放出来,她会解释清楚的。”

渠年道“我最讨厌别人利用别人的善良,你就是其中一个。当初在殷墟鬼城,你师妹还救下你一命,你不知道感恩图报也就罢了,竟然还恩将仇报,现在还想再利用他的善良,我告诉你,蝉夕善良,但我不善良。”

墨水青咽了口口水,还想再狡辩一下,但渠年却连看都懒得看他,这时又看着墨子恪,道“刚刚你偷袭我的时候,其实我可以一剑杀了你的,知道我为什么要留你一命吗?”

墨子恪心头一动,心道,难不成要放过我?虽然这几率微乎其微,但他既然留自己一条命,说不定自己还能有什么利用价值。便道“为什么?”

渠年冷冷说道“了解我的人都知道,我这个人从来不喜欢虐待将死之人,包括之前齐国那些曾经射杀我的人,我送他们上路之前,一个都没有虐待,都是让他们痛痛快快地上路,因为我觉得,一个人生前就算犯下再大的罪孽,也是人死债消,只要人一死,什么罪孽也就偿还干净了!但你们父子俩,却让我改变了这种看法,你们父子俩所犯下的罪孽,就是死一万次,也弥补不了蝉夕所受的伤害,或许也是因为,你们这两个畜生让我的心感到痛了,我告诉你们,我长这么大,哪怕当年我被我父王送去临淄做人质,我的心也没有像今天这般痛过,那是滴血的感觉。所以我不会让你们痛痛快快地死去,那是便宜了你们,而且你们痛快了,我就会不痛快。你们在蝉夕身上施下的暴行,今天我会一一还给你们。所以你们也不要急着去死,好戏才刚刚开始!”

你396章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墨家父子一听这话,只觉头皮一麻,怪不得这家伙一直都没有对他们下手,原来竟是为了虐待他们。其实现在对他们来说,已经逃不出渠年的魔爪了,与其死前遭受虐待,不如主动自杀,还能落个痛痛快快。但对于他们来说,自杀也是需要勇气的,何况今天对墨子恪来说,本来是个好日子,正在开开心心地喝着寿酒,还做着长生不老的美梦,忽然间却让他去死,这反差太大,让人难以接受!

墨水青更是吓得肝胆俱裂,虽然边上有上万吃瓜群众,但他此时也顾不得脸面了,一下跪倒在地,眼泪都流了下来,急道:“秦……秦公子,求你大人有大量,饶我们一命,不看僧面看佛面,我师妹肯定舍不得我们死的。”

渠年冷冷道:“你怎么说也是个男人,有骨气一点!你今天就是把头磕破了,也不可能用活着的机会。”

墨水青一听这话,顿时面如死灰,这是转头看了一下他父亲,交换了眼神,既然死路一条,也没有勇气自杀,那还不如拼一下。毕竟父子连心,一个眼神就知道了彼此的心意。

墨水青这时猛地站起,拔剑出鞘,大叫一声:“我跟你拼了。”说时剑花一抖,就向渠年冲了过来!

墨子恪因为只剩下一只左手,这是左手凭空一抓,边上一名弟子的剑就从剑鞘里被他吸了出来,抓在了他的手中。虽然对他来说,左手用剑极为不便,手感也不好,但到了这种情况下,这些已经不重要了。

他们也知道,此次袭[铅笔]击成功的机率几乎为零,但他们除了拼死一搏,也没得选择,总比自杀有面子。

眼看两人快要冲到渠年的面前,白小牙就率先出手了,长枪一抖就向墨子恪刺了过来,墨子恪毕竟身受重伤,身体已经很虚弱了,而且还是左手使剑,根本就不方便,所以被白小牙很轻松就把他的剑给挑开了,然后长枪趁势探进,一枪就刺在他的肩胛骨上,墨子恪闷哼一声,长剑脱手,后退两步,但白小牙却是没有放过他,枪花一抖,又追了上去。

墨子恪的两条手臂已经废了,疼痛之下,反应大不如前,只觉眼前一花,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又觉腿上一痛,两条腿上各中一枪,大腿骨都让这个畜生给刺断了,顿时两腿一软,就坐在了地上。断骨的疼痛让他痛不欲生,口中发出低沉的呻.吟声,脸都变了形状,大汗淋漓。

墨水青就更不用说了,连他父亲这个一剑摧一城的高手刚开始偷袭渠年都没能成功,何况他这个八阶修为,渠年根本就没把他放在眼里,他还没冲到渠年的面前,就发现眼前黑光一闪,手里的剑已经断成几截。对于一个剑客来说,剑都断了,就如同一只被拔了爪牙的老虎,只能任人宰割了,在那刹那间,他根本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觉手腕一痛,手筋就已经被渠年挑了。

墨水青没有他爹有骨气,他爹腿骨都断了,也就是呻.吟几声,而他却是痛得大喊大叫,本来他心里就惊恐,现在真的就被吓破了胆,出于本能反应,转身就跑,结果还没跑两步,又觉脚腕处痛了一下,两根脚筋又被挑了,一下就栽倒在地,摔得鼻青脸肿。

墨水青惨叫不已,因为他的左手还能使用,这时就翻了个身,却看到渠年手里提着一把剑,像一个恶魔一样缓缓向他走来,吓得他肝胆俱裂,急道:“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渠年冷冷道:“都已经跟你说了,这才刚刚开始。”说时一脚把他踹倒在地,踩住他的左胳膊,又把他的左手手筋给挑了。

墨水青就像一滩烂泥躺在地上,哀嚎不已。

边上的墨子恪咬牙说道:“要杀便杀,此等行径,不是英雄好汉。”

渠年笑道:“承蒙您抬举了,竟然一直把我当做英雄好汉,只可惜我让你失望了,在别人眼里,我一直都是一个卑鄙无耻的小人,我也从来没有反驳过,因为我就是。”

墨子恪:“……”

渠年这时拿剑指着边上的吃瓜群众,大声道:“你们去给我拿两根鞭子过来,就是打蝉夕和玉夙的那两根鞭子,不要拿错了,给你们一盏茶的功夫,如果我没有见到鞭子,你们都得死,我说的是所有人。”

虽然吃瓜群众还有上万人,却被人家一个人赤.裸裸地恐吓,但他们也没有一点脾气,反而暗暗颤抖。他们现在一点都不怀疑渠年说的话,毕竟人家的实力已经展现出来了,就算他们人再多,也如同蚍蜉撼树,根本奈何不了人家,而且他们现在被困在山顶上,只有一条路可以逃下山,人家只需要一人守住路口,一人屠杀他们,他们跑都没地方跑。

这时一名长老就偷偷吩咐手下:“赶快去正名堂把那两根鞭子拿过来。”

两名手下应了一声,转身就跑了。

那们长老虽然说的声音不大,但周围几个人还是全部听见了,都转头怔怔看着他。

那名长老白了他们一眼,道:“看什么看?你们以为我是贪生怕死吗?我是为了延续墨剑山的香火。掌门没了可以再选,我们都没了,墨剑山就没了,我们死后都没有脸面去见墨剑山的列祖列宗。”

众人其实也就看看他,并没有觉得他的做法有何不妥,所以没人反驳他,反而感觉他的话特别有道理,何况现在掌门已经废了,就算救下来,也是废物一个,已经起不了作用了。而他们活着,却可以延续墨剑山的香火,是墨剑山的希望。所以刚开始他们还为自己的贪生怕死而感到惭愧,现在却不这样想了,因为他们是光明,是种子,是墨剑山的明天,所以他们现在一定要保护自己,爱护自己,就是对掌门对墨剑山最大的回报。

半盏茶功夫都不到,那两名弟子就拿着鞭子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大概他们也是心疼掌门,想让掌门早死早超生,所以跑得特别卖力。

两名弟子走到渠年身边,还有点腼腆,就怯怯地把手里的鞭子递向了他。

但渠年却没有接,而是上前一步,走到墨子青的身边,因为墨子青手脚筋已经被挑了,只能像烂泥一样躺在地上,一脸绝望地看着秦渠年,感觉他像是一座巍峨大山,随时都要压死自己。

渠年这时说道:“跟你说一声,你和蝉夕的婚约作废了!”

墨子青脸上全是汗水,这时说道:“婚约可……可以作废,但我想听到师妹亲自跟我说这句话。”

现在对他来说,他师妹是他存活的唯一希望,因为他师妹是个善良的人,绝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被杀。

渠年岂会不明白他的心思,这时冷笑一声,道:“你不配。”

这时退后一步,看着这父子俩,道:“本来我有无数种残酷的手段折磨你们,满清十大酷刑我都会,但我终究也算得上是善良的人,用不出那么残忍的手段,所以只能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你们怎样对待蝉夕的,我现在就怎样还给你们。”

这父子俩睁大了眼睛,望着眼前这个自诩善良的恶魔,满眼惊恐。现在他们真的好生后悔,早知道刚刚就直接自杀了,也不用被虐待了!只可惜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如果有的话,他们宁愿回到几天前,把蝉夕当作家人一样,好好爱护她,呵护她,欺骗她,说不定蝉夕还能帮他们骗来两颗天之眼,就算骗不来天之眼,渠年也间接变成了墨剑山的女婿,到时谁敢欺负墨剑山?那结局是多么的欢喜。

只可惜……

渠年这时转头看着那两名拿鞭的弟子,吩咐道:“就你们两个,给我抽死这两个畜生!记住,是抽死!”

那两个弟子就有些害怕,手都开始颤抖,转头就望向了人群里的那名长老,没想到那名长老却微微点了下头,眼神里带着鼓励。

那名长老在墨剑山资格最老,只要墨子恪一死,他就是墨剑山的掌门,这是板上钉钉的事情,毫无疑问,所以他巴不得早早把掌门打死,免得节外生枝,只恨不能自己上手。

那两名弟子是那名长老的徒弟,既然能被长老收为徒弟,自然都是聪慧之人,所以从他师傅的眼神里一下就看出了端倪,当即就明白了他师父的意图。只要掌门一死,那他师父就是掌门,那他们就算把现在的掌门打死,不但没有过错,反而是大功一件。

心念至此,还有点小开心呢!

但从道义上讲,毒打殴杀自己的掌门,那是一件大逆不道的事情,以后也容易遭人诟病,甚至报复,所以这两名弟子也没有把这种小开心表现出来,反而带着一脸委屈,一年迫不得已,一脸痛心疾首,就互相看了一眼,彼此用眼神鼓励一下,就提着鞭子缓缓向墨家父子走了过去。

第397章 报应不爽

这两名弟子走到墨家父子面前,墨子恪因为坐在地上,怒目而视,毕竟他是掌门,平时作威作福,没有弟子不害怕他的,虽然现在落魄了,但在这名弟子的眼里,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眼神里依旧带着无上威严,吓得他大气也不敢出,都不敢直视他的眼神。

而墨水青没有这样的威严,看到那名弟子走过来,就把头翘了起来,刚好那名弟子站在他和渠年的中间,挡住了渠年的视线,他便拼命向那名弟子挤眼睛,递眼色,意思很简单,你打的不要那么认真,抽两下意思意思就行了,大不了我装死。

那名弟子就感觉很为难,毕竟他们自己现在都命悬一线,如果故意放水,被那两个恶魔知道了,他们肯定小命不保,何况他们的身上还带着师父的秘密任务,所以脸上就露出为难的表情,摇了摇头。

墨水青就瞪了他一眼,意思是说,你不按我说的做,到时要你好看。

那名弟子索性就不再看他,把目光飘向了天上。

渠年这时说道:“开始吧!”

这两名弟子因为内心也十分紧张,紧张到都有点神经质,一听渠年下了命令,也不敢犹豫,这时大喊一声,举起鞭子就抽了下去,边喊边叫,就像疯了一样,声音喊得震天响,好像他们不是在打人,而是在被人打。

因为他们不敢直视这对父子的眼神,所以就闭着眼睛抽,假装自己在抽陀螺,左一鞭右一鞭,真的是劈头盖脸。因为他们也害怕渠年怀疑他们在放水,而且他们已经得到了师父的秘密任务,所以手上一点都不敢松懈,每一鞭都抽得实实在在。

墨水青就被抽得哇哇大叫,转眼功夫,脸上身上就被抽烂了,衣服变成一条一条,很快就被鲜血染红了,鬼哭狼嚎,现在终于知道,当时他师妹承受了多大的痛楚。所以他都有点想不明白,他的师妹究竟有多爱那个渣男,痛成这样也不愿意出卖那个渣男,换做是自己,如果能放自己一条活路,问什么说什么,不带有一点保留的。

墨子恪的骨头虽然硬一点,但这个硬是指软硬的硬,毕竟岁数大了,骨头也就硬了,所以他感受到的疼痛感比年轻人还要强烈,虽然没有惨叫,但也是痛得龇牙咧嘴,心里那个恨哪,从没有想过,他人生的最后竟然会以这种悲惨的方式收场。如果墨剑山的弟子死绝了,他这个掌门再死,也是毫无怨言。可是现在边上还站着上万弟子,还都是墨剑山的精锐,一个个活的好端端的,胳膊大腿一样不少,结果却全部变成了看热闹的,对他这个掌门受到虐待,好像跟他们没有一点关系,一个个都无动于衷,没有一个出来主持正义,连说句公道话的人都没有,感觉这些人现在就缺了酒和花生米,如果有的话,说不定都坐下来看了。

一群无情无义的畜生……

其实他忘了,人家也付出过,也死了上千弟子,只是人家现在已经看不到希望,只能化悲痛为力量,努力地把墨剑山的香火传承下去。

那两名拿鞭子的弟子还在嗷嗷大叫,虽然并不是因为兴奋,但手上的力度却没有丝毫减轻,因为他们得到的命令就是抽死这两个家伙,所以他们也只是单纯地想完成任务而已。他们也不喜欢这种万众瞩目的感觉,只求这两人早早死掉,他们也就早早解脱了。

此时的墨家父子俩已经被抽的皮开肉绽,血肉模糊,刚开始墨水青还发出阵阵惨叫,现在的叫声就慢慢降低了,变了呻.吟,再过一会儿,连呻.吟声也听不见了。

父子俩都躺在了地上,已经没有了呼吸。

但那两名弟子生怕这俩人是在装死,让渠年抓到把柄,以为是他们在放水,所以鞭尸又鞭了好一阵,鞭得满头是汗,气喘吁吁,地上的人连内脏都鞭出来了,他们才住手。

墨家父子活着的时候,这两名弟子不敢直视,现在这对父子死了,他们就更不敢直视了,看一眼都觉得头皮发麻,没想到自己下手竟然这么狠,真的把人家屎都打出来了。

这时就转身看着渠年,一脸很惶恐,虽然是满头大汗,但也不敢擦拭,这时怯怯说道:“可以了吗?”就没好说,如果不行,我再回去抽几鞭。

渠年依旧一脸平淡,无悲无喜,这时什么话也没有话,转身就和白小牙向山下走去,步伐不快,就跟来的时候一样,很快就消失在山峰的边缘!

山顶上的人长吁一口气,毕竟他们对渠年并不了解,反而从他上山以后的举动来看,认为他是一个非常残暴的人,所以他们心里也非常担忧,生怕他是嗜杀成性,冷血无情的人,屠杀他们这些无辜吃瓜群众,如果他真的举起屠刀的话,那他们真的是一个都别想活了,被人家关门打狗,上万条狗也别想咬死他一个人。

结果人家倒好,不但没有屠杀他们,连羞辱他们的话都没有说,甚至连伤害他们的话也没有说,感觉很有素养的样子,特别关切他们心里的感受。

所以看他下山,这上万人长吁一口气,好像是送走了一尊瘟神,若不是掌门刚死,他们真的要放鞭炮了。

刚刚掌门被虐待的时候,这些人一个个都无动于衷,现在掌门死了,或者说是因为渠年下山了,这些人悲伤的情绪终于爆发了出来,全部围了过来,看着掌门的尸体,一个个伤心欲绝,痛哭流涕。特别是那名长老,跪在墨子恪的身边,一把鼻涕一把泪,哭道:“掌门师兄,你死的好惨哪!不过你放心,师弟向你保证,一定会带领墨剑山弟子为你讨回公道的,你在九泉之下一定要瞑目啊……”

他这番话倒也不是虚伪之辞,非常真诚,因为掌门确实死的好惨,而且他也确实想带领墨剑山弟子,至于讨回公道,公道自在人心。

渠年和白小牙走下山,并没有着急离去,因为渠年要把这个消息告诉蝉夕,虽然蝉夕在无限空间里,他可以直接告诉她,但他觉得,这么重要的事情,还是当面告诉比较妥当。

于是他就把蝉夕煞了出来,因为他的无限空间里有衣服,蝉夕出来的时候,就是披着他的衣服出来的,毕竟她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打烂了,可以说是衣不遮体。

这么长时间没有渠年的消息,蝉夕也非常担心,出来的时候,一脸忧虑,不过当他看到渠年还好端端地站在她的面前,顿时喜逐颜开,苍白的脸上绽放出笑容,如同一朵白玫瑰。这是四下看了看,见他们已经下山了,就看着渠年喜道:“秦公子,看到你没事,真的太好了。”

渠年笑了下,道:“我都跟你说了,我不会有事的。”

蝉夕郑重地点了下头,道:“我相信你。”顿了下,又道:“那我师父现在怎么样啦?他怎么会让你下山呢?”

渠年道:“我把你叫出来,就是想告诉你这件事情,我把他们杀了,包括你的师兄墨水青,你的婚我也帮你退了。”

蝉夕一听这话,一下就僵住了,本来他身体就虚弱,这时踉跄一下,差点跌倒,渠年一把扶住了她。

蝉夕喃喃说道:“杀了?”

渠年道:“对不起。我没有征得你的同意。”就没敢说,我还虐待了他们。

蝉夕摇了摇头,道:“这不怪你!虽然我很心痛,但我也知道,这是我师父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

渠年道:“你能理解就好。”

蝉夕这时就跪了下去,朝着墨剑峰的位置,缓缓地磕了三个头。

等渠年把她扶起来的时候,她已经泪流满面。

渠年看着心疼,就把他抱进怀里,安慰道:“别伤心了!事情总会过去的!”

蝉夕把头放在他的胸前,说道:“其实也算不上伤心,我只是想起了以前我师父对我的好,但这几天我所欠他的都还给他了,我是为过去而流泪,而不是为现在流泪!”

渠年拍了拍她的后背,道:“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我不许你以后再流泪了,我要你每天都开开心心的。”

蝉夕点了“嗯”一声,就把头伏在他的怀里,不作声了。

白小牙就有点受不了,这时就翻身上马,道:“你们在这里慢慢卿卿我我吧,我先走了!”

渠年急忙就把蝉夕收进了无限空间,也翻身上马,追了上去。

白小牙走得并不快,所以渠年转眼就追上了,跟他并排走在一起,笑道:“小牙,这次谢谢你了!”

白小牙白了他一眼,冷冷道:“你不用谢我,我都说了,我不是来帮你的,我也懒得帮你,我就是为了来杀人的,跟你只是同路而已,没有一点关系。”

渠年笑了下,道:“不过你的枪法真不简单,令我刮目相看哪!”

白小牙冷冷道:“你也一样,很不错,没有连累我。”

渠年笑了笑,忽然他有点喜欢白小牙这种冷酷的感觉了。

第398章 虚惊一场

回去的时候,路过一座城池,渠年就走了进去,找了一家医馆,因为蝉夕受了伤,身上伤痕累累,还没有敷药,虽然家里有费飞,但路上最少还要走一天一夜,渠年等不及,就先找一家医馆应付一下。

郎中是个老头,身材削瘦,白发苍苍,看着就感觉医术高明。等他把药开好,叫来一个医女,准备让她带蝉夕去房间敷药,蝉夕刚站起来,那郎中又补了一句,道:“姑娘,你这脸上的伤估计会留下疤痕哪!”

蝉夕吓了一跳,用带着颤抖的声音说道:“先生,这估计的概率有多大呀?”

郎中摸了下胡子,道:“我就是说的委婉一点,你伤口这么深,已经面目全非了,肯定会留下疤痕的。”

蝉夕一听这话,眼泪一下就涌了出来,哪有姑娘不爱美?何况他还是刚刚找到自己的爱情。这时急道:“先生,那你有办法除去疤痕吗?”

渠年也道:“就是,不管多少钱我们都愿意出。”

郎中就指了指他,叹道:“你啊!虽然说男人打女人是天经地义,但你的下手也太狠了吧?都打成这个样子了,你才要想办法弥补?”

渠年急道:“不是我打的。”

郎中似乎有点不信,这时摇了摇头,道:“出了医馆,银子可以帮你摆平一切麻烦。但进了医馆,银子就没有一点作用了。这不是钱的事情,恕老夫能力有限!”

蝉夕一听这话,泪水就更汹涌了,怔在原地,嘴唇微微颤抖。

渠年就走了过去,扶住她的肩膀,小声道:“蝉夕,你别伤心,我不会在乎的。”

蝉夕抽泣道:“可我在乎!我不想每天恶心你。”

渠年急道:“我不会觉得恶心的!不管你变成什么样,我都喜欢你。”

蝉夕道:“以后你会嫌弃的!”

渠年急道:“不会的,我对天发誓,一辈子都不会嫌弃你。”

蝉夕泣道:“但我会嫌弃我自己。”

渠年也能理解她,天底下最漂亮的一个人,忽然变成丑八怪,换做谁也受不了。看着蝉夕伤心的表情,他也是心如刀绞,后悔刚刚离开墨剑峰的时候,没有亲自鞭尸,那对父子实在太可恨了。

这时也只能安慰她道:“你先把药敷上,别担心,费飞医术高明,他肯定有办法的,等你敷好药我们就回去找他。”

蝉夕心里刚冒出一丝希望,边上的郎中却又说了一句:“除非神仙下凡,否则找谁都没有用,别浪费钱了。”

渠年若不是看他年纪大了,气的真想把他拉过来打一顿,都这么大岁数了,做什么不好,偏要做一根搅屎棍。

蝉夕虽然伤心,但她也不想渠年跟着难受,这时就跟着医女进去敷药了。

等到她再出来的时候,就换了一套衣服,脸上却蒙着面纱,大概是害怕见人,不管见到谁,都把头低了下来,这让渠年心如刀绞,曾经那么自信的一个女孩子,忽然间却变得这般自卑,让他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出了医馆,他们顺便找了一家饭馆,准备吃点饭再上路,但蝉夕心情低落,一口饭都没有吃,渠年便也没有心思再吃,倒是白小牙,喝了三碗酒,吃了两碗饭。

吃完饭,他们就马不停蹄地赶了回去,路上换了两次马,换的都是上等良驹,反正他们也有钱,根本不在乎。终于在第二天傍晚时分赶到了忘川河谷。

渠年急急上了凤凰山,就向缥缈峰跑了过去,但白小牙没去。

到了院子外,渠年就把蝉夕煞了出来,两人一起走进了院子。

刚进院子,渠年就大叫一声:“费飞——”

话音刚落,就见楚三敢像狗一样从屋里冲了出来,欣喜若狂,道:“师父,没想到你活着回来了,我太高兴了。”

渠年却高兴不起来,就点了下头。

楚三敢的笑容就僵在了脸上,道:“师父,你活着回来了,怎么不高兴啊?难不成白小牙死了?”

渠年道:“他没死!”

楚三敢这时就看向了蝉夕,蝉夕的脸上虽然蒙着面纱,但额头上的伤痕还是清晰可见,楚三敢便道:“大掌柜受伤了?”

蝉夕就低下了头。

有句话说得好,长得丑的人不能细看,多看一眼都是一种伤害。

蝉夕现在就是这样的心态。

费飞这时才从屋里走了出来,刚出门就道:“真没想到你还是活着回来了。苍天无眼哪!又回来跟我分天之眼。其实你死在外面不是挺好的吗?”

渠年道:“别废话,过来!”

费飞就走了过来,边走边道:“怎么滴?想我了吗?”

渠年道:“蝉夕脸上的疤痕你能帮她袪掉吗?”

费飞就看了蝉夕一眼,道:“伤口还没有愈合,你就想着去疤,爬还不会,你就想着跑啊。”

渠年道:“我们回来的时候,去看了郎中,那郎中说,蝉夕脸上的伤口就算愈合了,也会留下疤痕……”

费飞打断他的话,道:“你是活该。由我坐在家中,你竟然跑去看庸医,这分明就是侮辱我嘛!”

渠年道:“因为路途遥远,蝉夕又受了重伤,伤口肯定要简单处理一下呀。”

费飞就转头看着蝉夕道:“大掌柜,把面纱拿下来给我看看呢!”

蝉夕犹豫了一下,就缓缓把脸上的面巾摘了下来,像是做错事的孩子,都不敢直视他的眼神。

费飞认真看了一眼,就咂舌道:“啧啧啧,还真是惨不忍睹啊!”

蝉夕一听这话,眼泪刷地夺眶而出,紧咬嘴唇,低下了头。

渠年急道:“费飞,你怎么说话的?”

费飞摊开双手,道:“我说话怎么了?说错了吗?确实是惨不忍睹啊。身为医者,最重要就是实话实说,我就是实话实说呀。”

渠年咬了咬牙,道:“别跟我说这些废话。你有没有办法?”

费飞就指了指他,又指了指蝉夕,道:“我不知道你们两个上辈子做了什么好事,这辈子竟然会修来这样的福气,竟然让你们遇到了我,真的是走狗屎运了!说实在话,我都羡慕你们,我怎么就遇不到像我这样的福星呢?”

渠年心下一喜,道:“你有办法袪疤?”

费飞摊开双手道:“我没有办法袪疤呀!袪疤是不可能的!”

渠年咬牙道:“你耍我?”

费飞道:“我没有耍你呀!是你自己是个傻逼。他现在脸上又没有疤,又谈何袪疤呢?”

渠年怔道:“但郎中说她的脸上会留下疤痕。”

费飞脸上露出不屑之色,道:“麻烦你不要拿我跟那些庸医相提并论,那是在羞辱我,你知道吗?那些庸医的话你也信?活该被人骗。幸亏你回来的早,伤口还没有完全愈合,回来迟了我真的也就没辙了。只要用了我的药,伤口愈合以后,根本就不会留下疤痕,皮肤甚至比以前更细腻,但你现在却让我给她的脸上留下疤痕,然后让我再去袪疤,你脑子有病吧?”

蝉夕一听这话,头忽然就抬了起来,眼神中焕发出一丝光彩。

渠年也是喜出望外,道:“真的?”

费飞白了他一眼,道:“你费大哥是吹牛逼的人吗?一直都是凭实力说话。如果你实在不信,你可以去看看玉夙,她脸上的伤跟大掌柜差不多,自从用了我的药,伤口都已经结痂脱落了,怎么可能会留下疤痕?”

渠年怔道:“对了,玉夙人呢?怎么没看到?”

费飞道:“她身体比较虚,需要安神养胎。”

渠年惊道:“养胎?被你搞怀孕了?”

费飞撇了下嘴,道:“妈.逼,说错话了不行吗?就算怀孕也没那么快呀!是安神调养,不是养胎,她现在整天都在睡觉,在养精神,而且睡得跟猪一样,打雷都不会醒,要不然她早就出来了。”

渠年道:“既然如此,那你赶快去配药啊!”

费飞白了他一眼,道:“什么态度?我欠你的?有你这样对待一个医术精湛且品德高尚的大夫的吗?”

渠年急道:“那你想怎样?”

费飞道:“叫哥哥!”

渠年急道:“哥哥,哦不,爷爷,祖宗,我求求你快一点行不行?万一等伤口愈合就晚了。”

楚三敢道:“对对对,只要你能看好大掌柜,这个爷爷我也认了。”

费飞点了点头,道:“这还差不多,孺子可教也。”又看着蝉夕道:“那你先回去躺下吧!药已经配好了,就是玉夙用的药,有外敷,有内服,服完药以后,这几天不能洗澡,你要忍耐一下,而且这两天困意会比较浓,比猪还能睡,你也不要紧张,那是正常反应,等你睡醒了以后,你就会发现,你依旧貌美如花,不管是身上还是脸上,都不会留下一点伤痕的,所以你放心睡。”

蝉夕也是喜出望外,恍惚间竟有了重生的感觉,脸上也露出了笑容,道:“多谢费……爷爷……”

费飞笑道:“你就不用叫我爷爷了,我有两个孙子就行了,我还是喜欢你叫我费公子。”

蝉夕笑道:“多谢费公子!”

费飞就看着渠年道:“孙子(zei),把大掌柜先扶到屋里躺下,我马上就到,顺便叫个丫鬟过来,准备敷药。”

渠年也不生气,连忙应了一声,就把蝉夕扶去了隔壁院子。

费飞又看着楚三敢道:“孙子(zei),跟我来拿药吧。”

楚三敢应了一声,就跟着他屁颠屁颠进屋了。

费飞虽然热爱吹牛逼,但炼丹制药的实力还是有的,而且效果显著,蝉夕敷上他的药,当天夜里就结痂了,有些化脓的地方,脓也不流了,也开始愈合了。

蝉夕这两天也确实变得爱睡觉了,睡得特别深沉,但每一觉醒来,精神就旺盛了几分。

过了两三天,玉夙因为比他先治疗,所以基本已经康复了,脸上的血痂已经完全褪去,让蝉夕安心的是,他的脸上身上果然没有留下一点疤痕。

再过两天,蝉夕脸上身上的血痂也开始脱落。这天中午,蝉夕一觉醒来,已经是下午了,转头见玉夙坐在她的床头,便笑了下,道:“你这傻丫头。一直守在这里呀?”

玉夙笑道:“能看到小姐睡得这么香甜,我就静静看着,也是一种幸福。前几天你没回来的时候,我天天做噩梦。”

玉夙因为已经康复了,早就可以洗澡了,打扮的花枝招展。蝉夕就笑了一下,道:“真羡慕你,可以穿的这么漂亮,我却连澡都不能洗,身上都已经臭了,你也不嫌弃。”

玉夙笑道:“就算是臭小姐,在我眼里也是香的!小姐不用担心,过两天就可以洗澡了,你身上的伤口已经好了,都开始蜕皮啦。”

蝉夕陡地一惊,抬起手来看了看,手上的血痂果然已经脱落了,这时就猛地坐了起来,摸了摸脸,脸上好像也没有多少血痂了,这时急道:“快拿镜子过来,我看看脸上有没有疤。”

玉夙笑道:“你看看手上和身上不就行了吗?”

蝉夕道:“我要看脸上。”

玉夙笑道:“小姐放心好了,脸上也没有疤,哪怕留下一点点的疤,我就去弄死费飞!”

蝉夕就跳了下床,冲到梳妆台前,拿起铜镜,虽然玉夙告诉她,她的脸上没有疤痕,但心里还是紧张的一塌糊涂,随着镜面轻移,她的脸蛋就出现在镜面之中,虽然还有些憔悴,还有几小块血痂,但已经愈合的地方确实光洁平滑,果然没有一点疤痕。这让她长吁一口气,拍了拍胸口,笑道:“太好了!我依然可以美丽大方的站在他的面前。”

玉夙就走了过来,笑道:“小姐,这个他是秦公子吧?”

蝉夕脸上一红,却没有说话。

玉夙笑道:“小姐,现在信我的话了吧?我就说秦公子一直就是喜欢你的,你还不信!你不知道那天我回来,他得知你被奸人所害的消息,可急坏了,奋不顾身要去救你,单枪匹马也要去,小姐,他是真心爱你的,我看着都感动,虽然你这次受了伤害,但也是因祸得福呀!要不然你永远都不知道秦公子那么喜欢你,为了你连性命都可以不要。”

蝉夕的脸上就浮现出幸福的红晕,咬了嘴唇,道:“我知道。”

第399章 一战扬名

正说着,渠年领着楚三敢走了进来,看见蝉夕站在梳妆台前,便笑道:“你醒了!”

蝉夕点头笑了一下。

渠年道:“怎么样?感觉身体好些了吗?”

蝉夕点头道:“好多了!费飞真厉害,脸上真的没有留下疤痕!”

渠年笑道:“是么?我看看!”说着就把头伸了过来,认真看了一眼,道:“还真没有。皮肤依然很细腻。”

蝉夕听他这么一说,心里愈发开心,道:“这次真的是多谢费飞了。”

渠年笑道:“这是一个给他表......

《剑公子》第399章一战扬名

剑公子

第400章 俯首称臣

齐王虽然不赞同这句话,毕竟他是一国的王,机缘能比一国的质子差吗?但是这件事毕竟已经过去了,就算争赢了也没有意义。这时长叹一口气,道:“哪个神仙瞎了眼?竟然挑中了他!天不佑齐啊!”

陵阳君沉默不语。

齐王又道:“这次幸亏没有联合其它五国伐秦啊!要不然这一次又踢到钉子了,是真正的钉子,现在想想都是心有余悸。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以前只存在于传说之中,现在秦渠年已经做到了!纵然我们在再派去百万兵马,可能连他一个人都挡不住,这仗还怎么打?何况这家伙还诡计多端。以前说他一人可抵百万大军,只是说他脑子比较聪明,没想到他的自身实力也可以抵百万大军,简直就是妖孽啊!”

陵阳君也是长叹一口气,心乱如麻,虽然他被渠年坑了这么多次,心里还是不服气的,虽然这家伙有一人可抵百万大军的头衔,但也只是会耍点小聪明罢了,如果落单,他随随便便就能弄死他,结果没想到,现在就算人家落单,他就算带上齐国的全部人马,也别想伤他一根毫毛,要文有文,要武有武,而且不管是文是武,都是传说一般的存在,这就有点恐怖了,让他想不服都难!这时说道:“我们现在已经没有实力做他的对手了。”

齐王急道:“你还想着做他的对手?人家现在是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普天之下,谁有资格做他的对手?现在我已经认命了,我不想跟他做对手了,实不相瞒,我把你叫过来,就是让你想办法,怎样才能保证我们的安危?如果这家伙记仇,杀到我齐国来,就一个人杀进我齐王宫,谁能抵挡?”

陵阳君想了想,按照墨剑山的说法,如果秦渠年真的杀过来,好像真的无人能挡,就算人再多,也会被他杀到胆寒。心里不免也有点担忧,毕竟齐王跟秦渠年并没有多大仇恨,反而是自己跟他过节最多,如果他忽然有一天出现在他家门口,就凭他家里那点府兵,还不够秦渠年塞牙缝的。

齐王这时又道:“而且他还得到了天之眼的药材,到时再吃了天之眼,那真的是如虎添翼,从他这段时间的运气来看,成仙指日可待,到时我们在他眼里,就跟蝼蚁一般,人家随便伸根手指出来,就可以把我们碾死。而且墨剑山的事情你也知道了,他是把墨子恪虐待至死,把他们父子俩用小皮鞭活活地抽死了,寡人真的好担心,如果他把我们抓起来,也用小皮鞭活活抽死,或者用别的酷刑虐待我们,想想都不寒而栗呀。”

陵阳君也感觉头皮一麻,渠年虽然狡诈了一点,但平时跟他相处,感觉他非常和善,脸上总是带着一副人畜无害的笑容,万万没有想到,他就是一个披人皮的畜生,手段之残忍,令人发指。这时叹道:“事已至此,我们也只能忍辱偷生了!”

齐王道:“怎么个忍辱法?忍辱偷生也比被小皮鞭活活抽死要强上许多,你看看墨子恪,受尽羞辱,最后还是死路一条。”

陵阳君想:“现在摆在齐国面前只剩下一条路,那就是向秦国称臣。”

齐王怔道:“像秦国称臣?不要天子啦?”

陵阳君道:“天子的位置本来就是形同虚设,现在秦国有了秦渠年,更不会有人把他放在眼里了。现在我们已经没有能力称霸天下了,不论是天子做天子,还是秦王做天子,对我们来说都是一样的。”

齐王想了想,道:“俯首称臣虽然很屈辱,但也比国破家亡要强上许多。只是秦国会接受我们称臣吗?”

陵阳君说出这样的办法,心里也觉得屈辱,这时长叹一口气,道:“路只能一步一步走,目前我们只能走这一步。现在称臣,总比秦军兵临城下再称臣要有诚心,如果秦国不同意,那我们只能再想其他办法了,再跟其他五国好好商量商量,毕竟我们现在已经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了,只要秦军不同意称臣,山东六国都得亡国。”

齐王知道陵阳君向来心高气傲,从没见他服过输,服过软,更没有听到他主动提出过这么屈辱的主意,说明事态跟他想象的一样,真的很严重,好像秦渠年随时随地都会拿着一把剑出现在他的宫门前。这时便道:“那你去跟其它五国商量一下,大家一起称臣,这样也不会太丢脸了,而且也可以共进退。”

陵阳君点头道:“好吧!这事我来安排!”

离开王宫,陵阳君没有骑马,还是缓缓走回去的,心情比来的时候更加落寞了。回想起秦渠年第一次去他家,找他买天上人间的场景,那时的秦渠年就是一个稚气未脱的少年,当时他的心里是不屑的,感觉他就是一个会耍点小聪明的地痞无赖,也就是他心大,当时才会相信了他。没想到过去还不到一年的时间,人家就从一个声名狼藉的少年蜕变成一个傲视天下的英雄,连山东六国都要匍匐在他的脚下,瑟瑟发抖。现在只要他一声令下,真的是百万人头落地。

陵阳君虽然全程参与了渠年的成长过程,但他仍然感觉就像是做了一场梦,一切都是那么地令人难以置信,但理智告诉他,这么匪夷所思的事情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真真切切地发生了。

长这么大,陵阳君也没有比今天更郁闷了。

几天后。

秦国,咸阳。

朝殿之上,秦王没有坐在他的假龙椅上,而是站在陛级之上,一脸欢喜之色,眉飞色舞。手里拿着六封国书,就像是报童一样,向台阶下的文武百官扬了扬,这时大声说道:“看没看到?这是山东六国昨天刚递过来的国书,知道国书里面写了什么?”

众臣一看他乐不可支的模样,就知道国书里写的肯定是好事,而且还是大大的好事,一点好消息不至于让秦王高兴成这副德行,就差没有手舞足蹈了。

这时一名大臣说道:“难不成是山东六国打算与我秦国结盟了?”

秦王脸露不屑,道:“结盟?我秦国现在还稀罕跟他们结盟吗?他们现在还有资格跟我秦国结盟吗?鸡和鸭可以结盟,但你见过鸡鸭和虎狼结盟的吗?”

众臣均感觉猜不透,面面相觑。

秦王又道:“寡人估计你们也是猜不到,实话跟你们说了吧。这六封国书里写的是,山东六国从此以后向我秦国俯首称臣了!”

此言一出,一片哗然,他们都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既没打仗,也没发兵,山东六国怎么会好端端地向秦国称臣呢?就算发兵打仗,以山东六国的尿性,不把他们打的满地找牙,也不可能俯首称臣哪!再说了,以秦国现在的国力,也不可能把人家打的满地找牙呀!秦国刚刚经历过内乱,元气大伤,现在东出函谷关,只会被人家打的满地找牙!

一名大臣忍不住说道:“王上,这国书是假的吧?”

秦王心情好,也没有生气,这时瞪了他一眼,道:“放屁!在六封国书是六国使臣亲自交给寡人的,怎会有假?”

那名大臣道:“那这会不会是一个陷阱啊?毕竟各诸侯国在表面上只能对天子称臣,现在对我秦国称臣,故意把我们秦国抬高,就是给我们找了一个谋反篡逆的借口,然后趁机讨伐我们。”

秦王脸露不屑,道:“你是被讨伐怕了吧?山东六国想要讨伐秦国,还需要借口吗?还需要这么下作吗?还需要这么降尊纡贵吗?你去找人家打仗,还要先跑到人家家门口磕两个头,然后再爬起来跟人家打?什么逻辑?”

谢长鸿这时说道:“难道是因为渠年公子单枪匹马挑了墨剑山的事情?”

秦王就指了指他,道:“还是你比较聪明,一下就说到点子上了。”这时又指了指众臣,道:“你们现在应该都已经听说了,我儿渠年,单枪匹马挑了墨剑山,把墨剑山杀得血流成河,还诛杀了墨剑山掌门墨子恪。墨剑山你们应该都知道,盘踞中原数千年,树大根深,多少国家想剿灭它,都未能成功,但我儿渠年就拿着一把剑,杀上了墨剑山,几万人都挡不住他的剑,听说杀到最后,墨剑山的人完全就被吓破胆了,上万人站在那里动也不敢动,就像待宰的羔羊一样。说实话,听到这个消息,寡人都是倒吸一口凉气,你们想一想,山东六国的王听到这个消息,不得吓得屁滚尿流?墨子恪自称可以一剑摧一城,但我儿渠年就轻轻松松把他斩杀了,说明我儿渠年已经有了一剑摧城的能力,如果杀入山东六国的王宫,无人可挡,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你们说山东六国能不怕吗?寡人都替他们感到害怕!此时的他们,肯定都在瑟瑟发抖,哪里还有心思来讨伐我大秦?借他们一百个胆子也不敢!”

第401章 王都血海

众人看他说得唾沫横飞,吹得眉飞色舞,均是暗暗震惊,渠年单挑墨剑山的事,在场所有人都已经听说过了,很多人到现在都感觉这是一个谣言,至今都感觉难以置信,现在听秦王这么一说,相互佐证,感觉这事八成是真的了!

他们之前跟陵阳君的想法是一样的,感觉渠年公子也就脑子聪明一点,至于修为实力,那是一点都没有,他不说话的时候,就像是一个儒雅的书生,文质彬彬,所以当听说他一个人挑了墨剑山,大多数人才会不敢相信,以为秦王又在吹牛逼。没想到这个公子实在太低调了,不显山不露水,等他真正出手的时候,真的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一个人就可以打下一片江山,让他们如何不惊?

这时,一名大臣拍马屁道:“王上英明,威震四海,不费一兵一卒,就让四海臣服……”

秦王打断他的话,道:“你的马屁拍错了,寡人在位几十年,也没见到四海臣服,这完全是我儿渠年的功劳,威震四海的也是我儿渠年,寡人的功劳嘛,就是在一个恰当的夜晚,用一个恰当的姿势,生出这么一个恰当的儿子。”

那名大臣见马屁拍错了,连忙换了一匹马,忙道:“对对对,王上说得极是,渠年公子功不可没。”

秦王道:“没错!想我秦国列祖列宗,无不渴望东出函谷关,逐鹿中原,世世代代都在为此而奋斗,也包括寡人,但这个愿望一直都没能实现。寡人现在也已经黄土埋到脖子了,寡人原以为,这个梦想这辈子寡人也不可能实现了,结果万万没有想到,寡人生出这么一个争气的儿子来,不费一兵一卒,甚至还没有东出函谷关,山东六国就臣服了,祖祖辈辈的梦想就这样轻而易举就实现了,寡人一觉睡醒了,就已经称霸天下了,寡人还没来得及一展抱负,就莫名其妙地做了霸主,你们说气人不?”

众人看他吹牛逼的样子,确实觉得挺气人的。但他们毕竟都是秦国之臣,看到秦国能够称霸天下,当然与有荣焉,忍不住跟着高兴。

一名大臣说道:“秦国能得渠年公子,实乃王上之福,秦国之幸哪!”

秦王道:“你说的一点都没说。待会儿你们都跟寡人去一趟太庙,告慰先祖,让祖宗们在地下也能乐呵乐呵!”

众臣应了一声。

秦王又道:“谢长鸿!”

谢长鸿就走了出来,道:“臣在!”

秦王道:“你抽空去一趟忘……哦不,就是公子住的地方,既然他能去墨剑山,肯定行动自由,你问问他能不能回来一趟,就说寡人想他了!顺便也让他去趟太庙,跟祖宗汇报一下他的功绩!”

谢长鸿道:“那臣现在就去!”

秦王挥了下,道:“那你去吧!速去速回!”

谢长鸿应了一声,就退出殿外。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何况这风还很大,山东六国向秦国称臣的事情,很快就传到了天子的耳朵里。

周伯邑得知消息,气得暴跳如雷,因为他才是天下共主,天下人只能向他称臣,现在山东六国向秦国称臣,那他算什么?

周伯邑盛怒之下,就跟疯了一样,披头散发,把御书房里能砸的东西全部砸完了,眼珠都砸红了,嗓子里发出低沉的吼声,但依旧觉得不解气。

他也是一个胸有大志的人,即位以来,就暗暗发誓,要大刀阔斧大干一番,一展心中抱负,恢复祖宗基业,结果现在倒好,干着干着,把祖宗的基业直接干没了,就跟义渠王一模一样,甚至比义渠王还要惨,义渠王毕竟已经死了,一了百了,而他还活着,还要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冷落,被蚕食,而他却无能为力,心中的愤恨可想而知。

韦公公站在一旁,大气也不敢喘,任由他发泄心中的情绪,直到看他砸得累了,气喘吁吁,才小声说道:“陛下,你消消气,气坏了身子就不划算了。”

周伯邑怒道:“江山都快没了,这口气我能咽得下去吗?一群忘恩负义的畜生。”

韦公公道:“陛下先冷静一下,肯定会有办法的,山东六国可能就只是迫于形势,不得已才想出这委曲求全之计,他们的心一定还在陛下这里。”

周伯邑怒道:“放屁!那群王八蛋早就想背叛朕了,只是一直没有机会罢了。”

韦公公道:“但秦渠年现在如日中天,山东六国人心惶惶,他们绝不是甘心臣服于秦国的!”

周伯邑咬牙道:“都怪秦渠年这个混蛋,我真后悔当初没有直接杀了他,却让他去观看围春大会,要不然也没有后来这些事情了。”

韦公公道:“陛下,秦渠年现在的实力已经在九阶之上,可能已经达到一剑摧城的境界了,现在此人只能拉拢,不能为敌啊!”就没好说,你现在已经不是他的对手了。

周伯邑恨恨说道:“我才不会拉拢他!不过,他上次在围春大会的擂台上,不过才筑化境的修为,才过去短短几个月,修为怎么会进步如此神速?你说是不是因为回龙簪?”

韦公公道:“这个不好说,奴才也想不明白,有可能吧?”

周伯邑咬牙道:“不是有可能,还是肯定的,这家伙肯定发现了回龙簪里的秘密。”

韦公公道:“那我们现在更应该小心!”

周伯邑气得又把地上破碎的花瓶踩了一脚,踩得粉碎,怒道:“我真想把他碎尸万段!”

在他发脾气的时候,王宫的南门外来了一个人,一个青年,身材消瘦,眼睛不大,却是刚毅有神。模样算不上好看,但也绝不难看。身着一袭大红长衫,头上也扎着红色的丝带,红得似血,手里拿着一把剑,脸色冷若冰霜,径直向宫门口走来。

那些门卒没有一个人认得他。

这些门卒虽然身份低下,但王都有头有脸的人物他们都见过,但却不认得这个青年。

如果渠年和楚三敢在这里,肯定一眼就能认出这个青年,不就是那个被他们骗到玲珑山,后来被长铭公主虐待致死的韩国质子韩琦忘吗?

门卒见韩琦忘径直走了过来,都快到宫门口了,还没有停下的意思,其中一名门卒喝道:“站住!知道这什么地方吗?”

韩琦忘充耳不闻,依旧往宫门口走来,根本就没有停下的意思。

门卒顿时就怒了,这时拔剑出鞘,准备把这个不知死活的东西拿下!

结果他们的剑刚出鞘,韩琦忘的剑也出鞘了,虽然门卒有十几个,但却没有一人看到他的剑是如何出鞘的,他们就看到剑光一闪,前面几个门卒就感觉脖子一凉,然后就倒了下去。

后面那几个门卒一看阵势,就知道来了高手,他们也不敢往上冲了,毕竟命只有一条,谁都知道珍贵。

那几个人撒腿就跑,向宫门内跑去,边跑边喊:“有刺客……来人哪……有刺客……”

韩琦忘也没有追他们,依旧走得缓慢,手里的剑却没有归鞘,剑尖几乎贴着地面,向王宫内走去。

王宫戒备森严,韩琦忘刚通过悠长的甬道,附近就有几百个大内侍卫冲了过来,一看他这阵势,就知道没有商量的余地,所以二话没说,几百人就冲了上来。毕竟是大内侍卫,极为自负,根本就没有把他放在眼里,连阵形都懒得摆。

韩琦忘的小眼就冒出一阵寒光,脸上没有一点在乎的表情,在他的眼里,好像冲过来的并不是大内侍卫,还是一群蝼蚁。

他脚步未顿,剑花一抖,就迎了上去,就像切瓜一样,甚至比切瓜还要轻松,一阵剑光闪过,几十名侍卫就倒了下去。本来那些侍卫呈弧形向他冲来,转眼间就被他杀出一道缺口。

剩下的那些侍卫才知道遇见了高手,大为惊骇,其中一名侍卫大叫一声:“布阵!”

这些侍卫也是训练有素,迅速走位,布下灭炼大阵,又向他攻了过来!

但韩琦忘对于他们布阵一事,根本就没有放在眼里,脚下就一直没有停顿过,一直往前走,别人跑他也不追,但别人杀过来,他就会迎上去,大有一种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气势。

虽然那些侍卫布下灭炼大阵以后,剑又快又密,但在韩琦忘的眼里,去如同毛毛细雨,而他虽然只有一个人,但剑势却如同倾盆大雨,又密又快又狠,几百把剑都应付不了他一把剑,剑之快,无人可挡。

本来灭炼大阵经过这么多年的探索与实践,已经相当完美,一旦运转起来,就像是织成一张绵柔的蛛网,猎物根本无处可逃,只可惜蛛网再细密,也网不住一头野兽。

转眼间,灭炼大阵就让韩琦忘给破了,破阵的速度比渠年和白小牙两个人一起破阵还要快,真的就像是拿一根棍子拨弄蛛网一样,随便一拔,蛛网就破了。

等他走过去,身后就留下一路尸体,仿佛他来王宫是来铺路的,几百个侍卫,转眼间被他杀的只剩下几个人。那几个人也不敢再冲上来了,吓得神魂俱颤,他们不是没有见过高手,但却没有见过这样的高手。

由于他杀人的速度实在太快了,虽然王宫里戒备森严,但远处的侍卫还没来得及跑过来支援,或者说他们正在支援的途中。

这时四面八方就涌来了几千名侍卫,因为他们现在所处的方位是一片广场,所以这些侍卫远远就看到韩琦忘杀害他们同僚的场景,几百个同僚转眼间就被斩杀,他们也不敢大意,这时几千名侍卫一起布阵,就跟墨剑峰上,墨剑山的弟子围攻渠年一样,属于加强版的灭炼大阵。

这么多人本来就密密麻麻,一旦布阵走动起来,到处都是人影,到处都是剑光,现在就是飞进来一只苍蝇,估计也会被大卸八块。

然并卵,在韩琦忘的眼里,这大阵依旧不堪一击,唯一的区别就是,多杀几个人罢了。

随着他手中剑光闪动,周围的人就大片大片地倒了下去,好像他不是站在大阵之中,还是站在成熟的麦田里,随便挥舞几剑,都能割下一大片的麦子。

韩琦忘本来还是边走边杀,但见人围得越来越多,索性就不走了,就站在原地,沉住气杀,反正就算他不走,那些人也主动冲上来让他杀,一会儿功夫,他周围的尸体就堆得有半人高,就跟小型的火山口一样,地上血流成河。他就觉得不方便,就从“火山口”里跳了上来,大概觉得烦躁,这时就主动冲进人群里,一阵砍杀,如入无人之境,转眼功夫,就被他杀了一两千人,到处都是尸体,到处都是鲜血,就跟他身上的衣服一样鲜艳。

终于,那些人被他杀到胆寒了,毕竟他们也是人,而不是机器,很多人虽然还在呐喊,喊打喊杀,但自己却已经从人群里退了出去。退群这种事情本来就是跟风,既然在群里看不到希望,聊着还不愉快,那还不如退了干净,所以退群的人越来越多,没过一会,虽然广场上还有几千人,但已经没人敢上了,只剩下韩琦忘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人群中央。

韩琦忘用他小而有神的眼睛看了一圈,终于开口说了他今天的第一句话:“没人敢上了吗?”

声音虽然不大,好像还很温柔,但在这些大内侍卫的耳朵里,却如同死神的召唤,让他们不寒而栗。

韩琦忘见没人说话,忽然身影一闪,就像边上人群中去,人群已经被吓破了胆,感觉就像是一只黄鼠狼像鸡窝里冲来,纷纷避闪,但他的速度实在太快了,人群还未散开,他就冲到一名侍卫的身边,不过却没有大开杀戒,而是把剑搭在那名侍卫的脖子上,冷冷说道:“天子在哪里?”

那名侍卫吓得瑟瑟发抖,虽然手里还拿着剑,却也敢偷袭他,用颤抖的声音说道:“不……不知道……”

第402章 可怜的天子

韩琦忘倒也没有勉强这名侍卫,不知道就不知道吧,只是抽剑的时候,割断了那名侍卫的脖子,那名侍卫就软软倒了下去。

韩琦忘身形一闪,又换了一个人,虽然这些侍卫已经被他杀到胆寒,但也没有一哄而散,可能心里还是有点职业道德的。所以韩琦忘就像是跳进了鸡圈里,随便一抓就能抓住一只鸡,鸡还不敢反抗,反抗也没用,最多扑腾几下。

第二个人也不知道,也被他杀了。

一连杀了五六个,终于有点眉目了,这时他把剑又搭在一名侍卫的脖子上,问道:“天子在哪里?”

那名侍卫咽了口口水,颤抖道:“在……在御书房!”

这名侍卫之所以敢说,因为他是一个孤儿,又是光棍,心里无牵无挂,只想保住自己的性命,至于日后天子追责,那也是日后的事情了。

结果他虽然诚实,依然没能保住自己的性命,韩琦忘等他说完,好像还是听到“不知道”,态度没有一丝丝转变,剑猛地抽回,割破了他的脖子,那名侍卫就倒了下去。

韩琦忘虽然没来过王宫,但在来这里之前,肯定是做过攻略的,知道御书房在哪里,他也怕天子跑了,这时就向御书房的方向冲了过去,速度那是极快,就像是一把箭射向了御书房。

天子还在御书房里发脾气,却在这时,门外传来一名侍卫慌慌张张的声音:“陛下,不好了,有一名刺客杀进王宫了,请陛下回避……”

周伯邑因为没有见到韩琦忘的剑有多快,也不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就听说有刺客进宫,能有多大的事情?直接制服不就行了吗?竟然还让他回避?本来就正在气头上,一听这话,无疑就是火上浇油,这时冲到门口,猛地把门打开,指着那名通风报信的侍卫,怒道:“不就是一名刺客吗?那么多大内侍卫都是吃闲饭的?一个刺客都抓不住吗?”

那名侍卫急道:“不是的,陛下,那名刺客实在太厉害了,已经杀了几千人了,根本拦不住他。”

周伯邑一听说杀了几千人了,脸色一变,才知道紧张,急道:“那……那个刺客是秦……秦渠年吗?”

那名侍卫道:“我们不认识,是一个年轻人。”

韦公公这时说道:“一个年轻人就能有这样的实力,那肯定就是秦渠年了。”

周伯邑一天说秦渠年杀进王宫了,只觉后背一凉,因为王宫的大内侍卫也不过上万人,而前段时间墨剑山上,几万人都没能挡住秦渠年,那他这上万人肯定更挡不住了。一想到墨子恪被活活抽打至死的场景,他就不寒而栗,毕竟他跟秦渠年之间也是有深仇大恨的,如果让秦渠年抓到他,虐待他的手段估计比小皮鞭还要残酷。

他长这么大也没有遇到过这种变故,一时手足无措,六神无主,转头看着韦公公,道:“那……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韦公公道:“陛下,我们先离开这里,找个没人的地方躲一下,毕竟秦渠年只有一个人,没办法大规模搜捕,肯定找不到你的。”

周伯邑急忙点头道:“好好好,那我们走吧。”

结果话音刚落,眼前就有一道红色的影子闪过,像是泼过来一盆红色的油漆,站在了大殿前的台阶下。

不过令周伯邑意外的是,这个人竟不是秦渠年。只是现在是不是秦渠年已经不重要了,不论是黑猫还是白猫,只要能杀了他这只老鼠的,都不是好猫!

因为御书房这里还有几十个侍卫,他们并不知道韩琦忘的剑有多快,见韩琦忘手里拿着一把剑,剑已出鞘,上面还滴着血,而且表情也不友善,就知道他已经对天子构成了威胁,所以这几十名侍卫不等天子吩咐,剑已出鞘,就冲了过来。

一阵剑光闪过,几十个侍卫无一生还,全部倒在了血泊之中。

剑之快,连韦公公这个九阶修为都倒吸一口凉气,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快的剑,这样的剑只存在于传说之中。

周伯邑直接就看傻眼了,好半天都没有缓过神来,等到缓过神来的时候,韩琦忘已经提了滴血的剑顺着台阶缓缓走了上来。

虽然他的脚步很慢,但周伯邑也知道,以对方的速度,他是根本没有机会逃脱的。不过见他不是秦渠年,心里还是稍微踏实一点,只要跟他有没有深仇大恨,那他可以许以重利,说不定还有回旋的余地。虽然他现在很紧张,紧张的一塌糊涂,小腿都忍不住颤抖,但他还是强作镇定,看着韩琦忘道:“壮士,你先别上来,有什么话可以好好商量嘛!不管你想要什么,朕都可以答应你,随便你开口,朕绝不回绝。”

韩琦忘充耳不闻,只是死死地盯住他,依旧缓缓地走了上来。

周伯邑看着他的眼神,感觉那就是死亡的凝视,吓得他腿都软了,这个时候估计让他跑,他也没有力气跑了,何况他只有三阶修为,在对方的眼里,慢如乌龟,就是让他先跑一炷香的时间,都没有用。而且他是天子,除了上次在天上人间被那些纨绔子弟吓过一次之外,长这么大也没受过这样的惊吓,早已经六神无主,只感觉大脑一片空白,这时就转头看着韦公公道:“拦……拦住他啊!”

韦公公之所以到现在都没有出手,因为他有自知之明,他不是这个家伙的对手,心里一点都不想上,但现在天子都发话了,他也不能再畏缩不出,但他两手空空,刚好那名通风报信的侍卫还站在他身边,手里拿着剑,他便顺手把剑抽了出来,居高临下就向韩琦忘冲了过来。

虽然他占有地势上的优势,但也没有一点用处,只见眼前剑光一闪,他连一招都没有撑过去,脖子上就多了一道伤口,血喷如柱,睁着眼睛就倒了下去。

九阶高手啊!在这个世界上,可是巅峰一般的存在,结果在人家的手里,却连一招都没有撑过去。对周伯邑来说,震撼可想而知。他的腿就抖得更厉害了,给他一个舞池,都不用刻意扭动,就能嗨爆全场。韩琦忘这时这时走了上来,站到他的面前,面无表情地看着他,顺手就把剑搭在他的脖子上,不费吹灰之力。

周伯邑的皮肤接触到冰冷的剑锋,吓得肝胆俱裂,两条小软腿再也站立不住,一下跪倒在地,也顾不得天子的尊严了,一脸惶恐的看着韩琦忘,急道:“好……好汉饶命!你要什么我……我都可以给你,哪……哪怕你想要我的天子之位,全部都……都可以给你!后宫里还有无数美女,全……全部给你。”

韩琦忘冷冷道:“我对你的天子之位和美女不感兴趣。我只对回龙簪感兴趣,只要你把回龙簪交出来,今天可以饶你一命。”

周伯邑怔道:“回……回龙簪?”

韩琦忘道:“没错!就是你上次在围春大会上从秦渠年手里抢来的回龙簪。”

周伯邑急道:“回龙簪不在我这里啊!”

韩琦忘脸色一变,手上的剑就多了几分力道,划破了他嫩白的皮肤,一条血蚯蚓就顺着他的脖子流了下来。

同时韩琦忘就说道:“当时有上万人看见了,你竟然还敢隐瞒?想过欺骗我的后果吗?”

周伯邑急道:“我没有欺骗你呀。当时我得到的那根回龙簪是假的,真的已经被秦渠年调包了,真的还在秦渠年的身上啊!”

韩琦忘迟疑道:“在秦渠年的身上?”

周伯邑急道:“对,就在秦渠年的身上,那家伙狡诈无比,我自始至终都没有看到真的。如果我有真的回龙簪,我也不可能还是现在这个修为,早就可以跟你一样,傲视天下了。”

韩琦忘沉吟片刻,道:“你没有欺骗我?”

周伯邑急道:“我真的没有欺骗你。”这是要竖起两根手指,道:“我对天发誓,我说的都是真的,如果有一句欺骗好汉,就天打五雷轰,死后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不超生。”

韩琦忘就把剑从他的脖子上收了回来,冷笑一声,喃喃说道:“真的是不是冤家不聚头,没想到峰回路转,回龙簪竟然还在你的身上,刚好新账旧账一起算了。”

周伯邑见他把剑撤了回去,长吁一口气,现在听他喃喃自语,好像他跟秦渠年之间还有深仇大恨,这让他心下一喜,只要这家伙能帮自己杀了渠年,也算是狗咬狗,还帮自己报了一个大仇,一箭双雕啊。这时连忙煽风点火,道:“没错,秦渠年这个畜生非常狡诈,你一定要小心!”

周伯邑顺带拍了一个小小的马屁,以为韩琦忘肯定会很开心,毕竟他是天子,天子的马屁多珍贵呀!

没想到韩琦忘并没有身心愉悦的感觉,反而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道:“既然你身上没有回龙簪,那也没有活着的必要了。”

周伯邑一听这话,瞳孔骤缩,还没来得及磕头求饶,就见剑光一闪,脖子一凉,就睁大了眼睛,软软地倒了下去,眼神中带着不甘……

第403章 常回家看看

经过十多天的调养,蝉夕早已康复,费飞的水平还不错,她的身上脸上没有留下一丝疤痕,依旧貌美如花,这让蝉夕非常开心,也非常满足。

缥缈峰的日子祥和而安宁,对她来说,每天就是跟渠年看看日出,看看日落,都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情。

现在渠年除了练剑之外,也不算修炼了,因为她跟蝉夕玉夙一样,好像遇到了瓶颈,不管怎么修炼,丹田内再没有一点变化,就像是一只木桶,里面已经放满了水,往里面加再多的水,木桶里的水也不会有一点增加。

所以他们都把希望放在了天之眼上面,这让费飞很有压力,每天卯足劲地干活,忙得屁滚尿流,就这样还经常被渠年和白小牙催促,气得他经常破口大骂。

这一天傍晚,渠年和蝉夕正坐在院子的门槛上看日落,谢长鸿就来了!

谢长鸿带了几十个人过来,但就是一个人上了山,这时顺着吊桥走了过来,走到渠年的面前,行礼道:“见过公子。”

渠年依旧坐在门槛上,就向他招了下手,道:“蹲下吧!”

谢长鸿已经习惯他的待客之道,何况他还算不上客,就在他的面前蹲了下来,如果把两只手放在地上,就跟小狗没有区别了,所以她把两只手抱着怀里。

渠年道:“找我什么事啊?”

谢长鸿笑道:“公子,你这次在墨剑山上可是出尽了风头,现在天下皆知,山东六国听到公子的大名,那是闻风丧胆。公子你真厉害,我越来越崇拜你了。”

渠年白了他一眼,道:“你千里迢迢跑过来,就是为了拍马屁的?”

谢长鸿嘿嘿一笑,道:“那倒不是。是王上派我来的,王上说想公子了,如果公子方便的话,能不能回去看看王上?”

渠年道:“这才分开多长时间啊?我以前在临淄那么多年,也没见过他想我一次。”

谢长鸿笑了一下,道:“公子,那都是过去的事啦。王上现在是真的想你,每天上早朝都把你挂在嘴边,特别是你挑了墨剑山的事情,你不知道王上有多高兴,真的就喜得合不拢嘴,为你感到骄傲,当然,我们都感到高兴和骄傲。”

渠年笑道:“是么?看来我现在是名人了。”

谢长鸿道:“公子早就是名人了,现在天下谁人不识君?对了,山东六国听说你单枪匹马挑了墨剑山,吓得屁滚尿流,六国一起递来国书,向我秦国俯首称臣。”

渠年怔道:“是么?山东六国这次怎么这么敞亮啊?不想抢天之眼的吗?”

谢长鸿道:“有公子坐镇秦国,借他们一百个胆他们也不敢,如果敢的话,他们早就下手了。血淋淋的例子摆在他们的眼前,而且时间都不远,你看何在野,义渠王,现在又多了一个墨子恪,都没有好下场,死无葬身之地,他们心里能不怕吗?天之眼虽然有诱惑,但他们也得掂量掂量有没有命来享受呀。公子现在已经是天下无敌了,没人敢再跟公子为敌了。”

渠年叹道:“无敌是一件多么寂寞的事情。”

谢长鸿看他装逼的样子几乎跟秦王一模一样,这种人也就是世界上最欠揍的那一类人,无奈人家的实力摆在这里,就算全天下的人都气得牙痒痒,也是没有办法的。这时笑道:“我想寂寞还寂寞不了呢。”

渠年这时转头看着蝉夕道:“既然山东六国俯首称臣了,那你复国的事情好像就变得很容易了,都不用我出手了,直接让他们把宋国的土地吐出来就行了。”

蝉夕也非常开心,以前觉得复国是一件难于上青天的事情,感觉自己就算努力一辈子,都未必能成功,没想到自从遇到渠年以后,才过了大半年时间,她既没有出钱,也没有出力,就跟着旅旅游,然后就莫名其妙地复国了,她在乌鸡山养的那些兵马,连一个都没有动,现在想想都觉得难以置信。这时就郑重地点了下头,道:“谢谢你!”

渠年道:“嘴上谢一点诚意都没有!”说是就在自己的脸上拍了下,道:“来,亲一个!”

蝉夕脸上一红,咬了下嘴唇,道:“讨厌!”

谢长鸿这时惊道:“复国?宋国?蝉夕姑娘是宋国的?”

渠年道:“宋国的公主!怎么?有问题吗?”

谢长鸿也是一个有眼色的人,之前在秦国就怀疑他们之间有一腿,现在看他们卿卿我我,那更是确定无疑。这时笑道:“我能有什么问题呀?我举双手赞成!现在有公子作主,蝉夕姑娘想复哪一国就复哪一国,不要说宋国,就是亡国几千年,一样可以原地复活。”

渠年笑道:“你拍马屁的功夫是越来越娴熟了嘛!”

谢长鸿笑道:“实不相瞒,我长这么大,就拍过公子一个人的马屁,连王上的马屁我都没拍过,因为拍公子的马屁我心甘情愿,一点都不觉得恶心,拍别人的马屁我就会觉得很恶心。”

渠年撇了下嘴。

谢长鸿道:“那公子回不回秦国啊?”

渠年转头看着蝉夕说道:“待在这里也无聊,要不我们去秦国逛逛?刚好出去散散心。”

蝉夕点了下头,道:“我听你的。”

楚三敢不知道从哪个旮旯里忽然冒了出来,急道:“我也要去。”

渠年道:“你好好在家修炼,心里就没点逼数吗?没有一点上进心,就想着玩。你师父已经天下无敌了,你再看看你。”

楚三敢就撇了下嘴,道:“好吧!”

渠年又看着谢长鸿道:“今天天色不早了,马上就天黑了,你今天晚上在这里休息一晚,明天早上一起走。”

谢长鸿点头道:“好!”

第二天一大早,渠年跟白小牙说了一声,就下山了,本来他也邀请白小牙到秦国去玩玩,但白小牙却一点都不感兴趣。

渠年就带了蝉夕和玉夙,和谢长鸿一起去秦国了。说实在话,墨剑山那一战,渠年看到了自己的实力,真的感觉自己已经天下无敌了,也有点飘了,所以去秦国的时候,除了谢长鸿带来的几十个人,他连一个人都没有带,也不怕半路被人家劫杀了。

因为他们本来就出来散心的,也不着急,走走停停,看看风景,所以七天以后,才到达咸阳,此时已经是中午了。

秦王听说渠年回来了,亲自迎到王宫门口,这是他登上王位以来,第一次干这样的事情。

渠年见他父王亲自迎了出来,也是受宠若惊,帮忙迎了上去,行礼道:“见过父王!”

秦王就拍了下他的肩膀,瞪了他一眼,道:“跟你爹还客气什么?以后这些虚礼全部免了。”

渠年笑道:“好的!”

蝉夕和玉夙就走了过来,行礼道:“见过秦王!”

秦王忙道:“免礼免礼!”

他跟谢长鸿的想法是一样的,之前他就怀疑,这个姑娘跟他的儿子有一腿,他还问过渠年,但渠年一直都没有承认。这时又把渠年拉到一旁,小声道:“这个姑娘是不是你对象啊?长这么漂亮,整个秦国也找不出这么漂亮的人,也配得上.你,如果真有一腿的话,就别遮遮掩掩了,我是你爹。”

渠年笑道:“差不多了!”

秦王就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这就对了嘛!这么漂亮的姑娘错过确实太可惜了,而且以后她坐上秦国的王后之位,也可以母仪天下,拿得出手的呀。”

渠年笑了笑。

秦王这时就向蝉夕招了下手,问道:“姑娘叫什么名字啊?”

蝉夕就走了过来,欠腰道:“回秦王话,宋蝉夕!”

秦王就瞪了她一眼,道:“还叫我秦王?叫父王!”

渠年急道:“父王,你这有点太直接了吧?”

秦王瞪了他一眼,道:“以后都是一家人了,干嘛还拐弯抹角的?一家人就要直来直去,这样才像一家人。”又看着蝉夕道:“叫啊!叫父王啊!”

蝉夕脸上一红,咬了下嘴唇,但还是欠腰说道:“父王!”

因为实在害羞,说了声音很小,如同蚊呐。

秦王却哈哈一笑,道:“好!虽然我有很多儿媳妇,但你这个儿媳妇我最满意。等你们以后结婚了,你想要什么彩礼,尽管跟你父王说,你父王现在已经是天下霸主了,富得流油,只要是天下间有的东西,你尽管狮子大开口,别不好意思,你父王肯定能给你办到,让你开开心心地嫁过来。”

他说的这么直接,虽然让蝉夕十分难为情,但能得到渠年的父亲认可,心里还是开心的,这时赧然一笑,道:“多谢父王!”

秦王道:“都跟你说了,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不要客气,客气了就没有家的味道。”

蝉夕笑了下,应了一声。

秦王又看着渠年,道:“你们午饭都还没吃吧?”

渠年道:“不是刚到咸阳吗?还没来得及去吃。”

秦王道:“那刚好,我午饭也还没吃,刚好一起吃,走吧!”

渠年应了一声。

第404章 你还没死?

在去秦王寝宫的路上,因为他们走的都不快,父子俩走在一起,秦王这时又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渠年啊,你现在越来越了不起了,挑了墨剑山也就罢了,竟然还敢单枪匹马杀入王都,杀了天子。幸亏周室衰微,山东六国已经臣服我秦国,要不然你杀了天子,山东六国肯定又抓住这个借口讨伐我秦国。不过话说回来,有你在,山东六国来了咱也不怕,你一人就可以破了他们!”

渠年怔道:“我没有杀天子呀!”

秦王笑道:“你就别谦虚啦!普天之下能够单枪匹马杀入王都的,除了你还能有谁?”

渠年道:“我真没有去杀天子,好端端的我去杀天子干嘛?”

秦王怔道:“你不是跟他有仇吗?”

渠年道:“有仇归有仇,我也不会特地去杀他呀。而且现在天之眼就快炼制出来了,我也不想节外生枝啊。”

秦王怔道:“那除了你还能有谁?”

渠年道:“那我哪里知道?天子死了?”

秦王道:“就是几天前的事情!说有一个青年单枪匹马杀入王宫,几千个大内侍卫都挡不住他,一路杀到御书房,杀得血流成河,尸横遍野,但这个青年无人认得,我以为就是你,除了你之外,还有谁能干出这种惊天动地的事情来?所以你说不是你,我都不相信。”

渠年深吸一口气,道:“真的不是我。”就喃喃说了一句:“没想到天下除了我之外,还有这么厉害的人?难道我不是天下第一?”

秦王道:“既然不是你,可能也就是夸大其词!不管他,我们吃饭去。”

在渠年进入王宫的时候,咸阳城外来了一个人,一个青年,骑着一匹马,手里拿着一把剑,身着一袭大红的长衫,红得似血。

那青年走到城门口,望着城门上的“咸阳”两个字,喃喃说道:“秦渠年,我来了!”

这青年不是别人,正是韩琦忘,如果他早来一步,半路上就能遇见渠年了。

秦王宫。

秦王.平时都在寝宫用膳,今天人少,所以还是去了他的寝宫。

寝宫里专门有间用膳的房间,几人就走了进去,房间不小,中间有张圆桌,但桌子却不大,毕竟秦王是孤家寡人,平时正常也就他一个人在这里用膳,桌子越大显得越孤独,不过坐他们几个人还是绰绰有余。

秦王跟店小二一样,进门就招呼他们道:“坐坐坐,别客气!”

渠年和蝉夕就坐了下来。

玉夙因为是丫鬟,没有入坐,而是站在了蝉夕的身后。

渠年就朝她招了下手,道:“玉夙,你站在那干嘛呢?这里就跟我家一样,别客气!”

秦王也道:“对对对,赶快坐下来,既然是渠年的朋友,那就是一家人,到这里千万别客气,就跟自己家一样。”

玉夙笑了下,就坐了下来。

渠年笑道:“父王,你现在一点都不像一国之王,喋喋不休,就像农村的老头一样。”

秦王哈哈一笑,道:“其实也就跟你们在一起,我才有这种感觉,虽然我有很多子女,很多妃嫔,但只有跟你们在一起,才有一家人的感觉。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到最后却父不像父,子不像子。现在我是越来越喜欢这种一家人的感觉了,我觉得这样才有乐趣。在这间屋子里,已经好久没有这么热闹了,寡人真的是孤家寡人哪!以后你们要经常过来陪陪我,其实我很孤独的。”

渠年笑道:“好的!反正以后日子长着呢!”

秦王道:“也不长哪,我都黄土埋到脖子了。对了,那个天之眼炼制得怎么样了?还要多长时间啊?”

渠年道:“快了,我让费飞抓紧时间了,估计再有三两个月也就差不多了。”

秦王点了点头,道:“也就是说,再有三两个月,我们就可以成仙了?”

渠年笑道:“父王,成仙这种事情,你也不要抱太大希望,只能随缘,希望越高,可能失望越大。毕竟这只是一个传说,谁也没见过,我们只能尽力而为,至于能不能成仙,这只能交给天意了!”

秦王道:“这个道理我懂!但就是一点点的希望,那也是希望啊。成仙这种事情,哪怕就是一点点的希望,也会让人为之疯狂,要不然山东六国会那么拼命,被你一个谎言就能骗去攻打燕国?他们其实也知道,得到天之眼的机会非常渺茫,但他们依旧趋之若鹜,谁不想长生不老?谁不想纵横天下?”

渠年笑道:“好吧!那我们就为那点微末希望,喝一杯。”

秦王道:“对,喝一杯!”

结果酒菜还没上,桌子上空空荡荡,秦王就转头对丫环怒道:“酒呢?寡人都在这里坐了半天了,酒呢?”

其实酒已经在来的路上了,但几个丫环吓了一跳,也不敢解释,急忙就出去拿酒了。

没过一会,酒和菜就来了,满满放了一桌。

秦王今天是真的高兴,平时十分注重自己的形象,随时随地都要保证端庄威严,但今天全放下了,而且放的有点过头了,跟渠年不再像父子,而像兄弟,喝酒的时候还要搂着去年那个肩膀,就差没有说:哥俩好呀!六六六呀!

而就在这个时候,韩琦忘已经到达秦王宫的南门口,就跟在王都一样,径直就像宫门走去。

一切都仿佛王都的情景再现,只是主角没有变,连衣服都没有换,变得只是群众演员,但群众演员的下场却没有变。

韩琦忘剑已出鞘,向王宫内缓缓走去,神挡杀神,佛挡杀佛,他走过的地方,留下一地尸首,还有鲜红的血液。

秦王和渠年正喝得兴致盎然,父子两个脸上都有了红晕,也有了一丝醉态。

却在这时,一名侍卫匆匆跑了进来,浑身是血,进门就急道:“王上,不好了,一名刺客杀进王宫了,刺客剑术非常高明,我们根本挡不住,已经被他杀了上千个兄弟了。”

秦王一听这话,再看看这名侍卫的狼狈之态,本来醉醺醺的脑袋顿时就清醒了,惊道:“什么?几……几个刺客?”

那名侍卫道:“就一个,还是一个青年,但他的剑术实在太高超了,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了,我们根本挡不住。”

毕竟天子被杀,才过去几天时间,所以秦王心下一沉,喃喃说道:“难道就是杀天子那个青年?”

渠年道:“应该是的!”

秦王一下就紧张了起来,道:“难道是来杀我的吗?”

那名侍卫道:“不知道。反正那个刺客不问青红皂白就杀了进来,也不问缘由,反正见人就杀。王上,你要不先去避一避?”

毕竟有前车之鉴,秦王也不敢逞强,虽然他现在已经是天下霸主,但他却不认为他的大内侍卫比天子的大内侍卫要强上许多。这时就看着渠年道:“要不我们先去躲一下。”

渠年以前是有迫害妄想症的,如果换做以前,以他的尿性,根本都不用秦王提示,二话不说就要跑路了。但自从他单枪匹马挑了墨剑山,整个人就有些飘了,迫害妄想症也莫名其妙地好了。这时说道:“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庙。这里是我们的家,我们又能躲到哪里去?以后永远都不回来了吗?我倒想看看是谁这么猖狂?如果我们离去,肯定有更多的将士被他冤杀。”

秦王迟疑道:“那你有把握吗?”

渠年就站了起来,道:“去看看!”

虽然他没有说有把握,但秦王从他的姿态就已经看出来,他是胸有成竹。现在秦王对他这个儿子还是深信不疑的,哪怕他这个儿子现在说可以上天了,他也会信。这时底气也来了,冷哼一声,道:“混账东西,敢到我秦国的地盘上来撒野,屙屎把胆给屙了吗?走!将他碎尸万段。”

父子俩在那名侍卫的带领下,就雄赳赳气昂昂的向广场走去。

到了广场上一看,那些大内侍卫还在围攻韩琦忘,但根本就挡不住韩琦忘,那些侍卫如同韭菜一样,被一片一片地收割,一眼望去,到处都是尸体。

秦王看得心如刀绞,大叫一声:“住手——”

那些侍卫本来就被杀得意志溃散,一听这话,求之不得,纷纷开始撤离战场,向秦王跑了过来,站在他的两侧保护他。

韩琦忘也没有追击他们,因为他转头一看,就看到了渠年。

这时就缓缓走了过来,手里提着滴血的剑,脸上难得露出笑容,看着渠年道:“秦渠年,好久不见啊。”

渠年也看清了他的脸,但韩琦忘不论是容貌,还是气质,或者是穿着打扮,都有了很大的变化,所以渠年只是觉得这个青年好眼熟,却想不起来他是谁。现在见这个青年主动跟他打招呼,那以前肯定相识,忽地头皮一炸,这不是在玲珑山上被长铭虐待致死的韩琦忘吗?如果不是现在艳阳高照,他真以为自己活见鬼了,这家伙竟然还没有死。

就在这一刹那,渠年竟有些怀疑这个世界的真实性,感觉自己不是来到了另一个世界,而是进入了游戏世界,生死如同儿戏。他自己就是死而复活,白小牙也是死而复活,没想到这个让他差点遗忘的家伙也是死而复活,复活的技术在这个世界已经这么普及了吗?还是他们偷偷充了钱?

渠年这时说道:“你竟然没有死?”

韩琦忘笑道:“让你失望了。我不但没有死,还活得好好的。”

渠年道:“看得出来!你充钱了吗?”

韩琦忘怔道:“充什么钱?长铭公主呢?听说被你带到秦国啦?”

渠年道:“长铭已经被我杀了,埋在龙庭山,你如果想她的话,可以去看看。”

韩琦忘微微一怔,脸上就流露出一丝失落,叹道:“太可惜了。这个贱人竟然已经死了,可惜没有死在我的手上,要不然我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渠年道:“你心中的怨恨很大呀。”

韩琦忘道:“不是一般的大。”

渠年道:“你怎么穿的跟唱戏的一样?又学了一门手艺?”

韩琦忘道:“我杀人的时候就喜欢穿红衣服,这样看不出血迹!”

渠年道:“你是来找我的?”

韩琦忘道:“没错!”

渠年道:“那你为什么先去王都杀了天子呢?为什么不先来咸阳呢?”

韩琦忘道:“因为我听说回龙簪在天子的身上,我就先去找了他,但天子说,回龙簪在你的身上,所以我才再来找你,让你多活了几天。”

渠年道:“你是为了回龙簪?”

韩琦忘道:“你以为呢?”

渠年因为已经飘了,才会雄赳赳气昂昂地赶过来,看到这里死了这么多侍卫,他也是心如刀绞,换出他以往的脾气,如果胸有成竹的话,早就上去揍韩琦忘了,毕竟他一直就瞧不起他。不过他刚刚来的时候,韩琦忘正在和侍卫战斗,他看见了韩琦忘的实力,感觉自己不一定是他的对手。只要没有十足把握,他的迫害妄想症又犯了,特别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天之眼马上就要炼制出来了,没有必要拿命去赌,等到以后成仙了,想杀谁就杀谁,又何必争这一时长短呢?

本来他还想跑路的,结果他父王嘴快,大叫一声“住手”,一下打草惊蛇了。

虽然他表面上风轻云淡,还跟韩琦忘扯些家长里短,假装不把他放在眼里,在战略上藐视敌人,但在战术上就要重视敌人,绝不能输了气势,毕竟他刚刚坐上天下第一的宝座。

既然没有把握,那他心里也不想打这一仗,但愿能把这个瘟神糊弄走,那就万事大吉了!这时便道:“那可能你又要白跑一趟,回龙簪也不在我的身上!”

韩琦忘脸色一变,道:“回龙簪不在你的身上?不是被你调包了吗?”

渠年道:“肯定不在我的身上呀!天子的话你也相信,难道你在来的路上没看见母猪上树吗?围春大会那一天,你肯定也了解过,那根发簪我是从长铭的头上临时拔下来的,当时上万人看见了,我到哪里去调包?想调包也得有备用的呀。”

第405章 自信惹得祸

在渠年的眼里,韩琦忘并不是一个聪明的人,要不然也不会被他轻而易举就骗到了玲珑山,他以为可以轻松就把他糊弄过去,不过现在有没有糊弄过去他不知道,只知道韩琦忘好像并没有放弃的意思。这时就见韩琦忘冷笑一声,道:“你最好祈求回龙簪在你的身上,如果你身上没有回龙簪,那你也就没有活着的必要了。”

渠年心下一紧,感觉这家伙就是个愣头青,难道你没听说我也一个人挑了墨剑山吗?难道你就一点都不害怕吗?不过既然韩琦忘一点都不害怕,说明对方是胜券在握,毕竟人家的实力摆在这里,并不是打肿脸充胖子。这时便道:“你死而复生一次也不容易,还不好好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机会,你不是我的对手,毕竟大家街坊邻居一场,虽不是莫逆之交,但也有点头之交,听我一句劝,别执迷不悟了,回去吧,好好享受余生。”

秦王你看他儿子这么有把握,以为他儿子又是同情心泛滥的,这时急道:“不能让他走,杀了我秦国这么多人,不把他的命留下,地上这么多将士如何瞑目?”

渠年没想到他父亲这么不解人意,难道看不穿他的逞强吗?如果自己真有十足的把握,都不用他父王开口,剑早就出鞘了,毕竟他看这个韩琦忘极不顺眼,连话都不想跟他说。

而韩琦忘好像极有信心,听他吹完牛逼,脸上没有一丝忧惧之色,反而把剑挺直,指着渠年,冷冷说道:“我再问你最后一遍,有没有回龙簪?如果有的话,我可以饶你一命,如果没有,只有死路一条。”

渠年就知道,这一战是躲不过去了,他已经看出来了,不管自己交不交出回龙簪,韩琦忘也不会放过他的,毕竟他当时在玲珑山上死得那么惨,虽然不是自己亲自下手的,但却是自己把他骗过去的,现在长铭又死了,他肯定把所有的账都算在自己的头上。就算自己真的打不过他,也不能把回龙簪交给他,要不然他肯定像长铭虐待他一样虐待自己,让自己生不如死,有回龙簪在手,起码还有筹码。

既然这一战避不过去,渠年就把手中的焦魂残剑拔了出来,转头对其他人说道:“你们都退后。”

秦王现在对他的儿子充满了信心,就算没有信心,他们也帮不上忙,大神打架,小鬼凑热闹不是找死吗?这时就招了下手,就领着几千侍卫向后退去。

蝉夕没有退,道:“我跟你一起!”

渠年道:“你们帮不上我的忙,我一个人就够了!”

蝉夕现在也是特别信任他,也没有看破他的逞强,也以为他是胸有成竹,所以也不想给他添乱,这是点了下头,道:“那你小心点。”

渠年点了下头。

蝉夕和玉夙就向后面走去,跟秦王站在了一起。

韩琦忘这时看了下渠年手里的剑,道:“你手上就是焦魂残剑?”

渠年道:“不服气吗?”

韩琦忘道:“不是不服气,而是你不配,今天这把剑就要换主人了。”

渠年笑而不语。

韩琦忘道:“再问你最后一遍,回龙簪交还是不交?不交只有死路一条。”

渠年道:“交你妈!”

韩琦忘本来就眼睛不大,这时眼睛微眯,眯成了一条缝,缝里杀机涌动。这时二话没说,剑花一抖,就向涌年冲了过来。

俗话说,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虽然他只是刚出剑,但渠年的心里已经发出一声惊叹:“好快的剑!”

如果换做其他九阶高手站在这里,根本就没有还手的余地,但他毕竟也是一个单枪匹马挑了墨剑山的人,还是有点实力的,见对方一剑刺来,直取他的心窝,就知道这肯定是虚招,当然,如果他避闪不开,那虚招也会变成实招。

渠年身体侧闪,同时手里的焦魂残剑就斩向了对方的剑,他知道自己的剑很锋利,削铁如泥,也算是占了一点便宜,在这种情况下,有便宜不占,真的就是王八蛋。只要能把韩琦忘的剑给斩断,那他就会重新占领高地,掌握绝对优势。

可是正如他所料,韩琦忘这一招是虚招,而且韩琦忘好像也知道他的剑很锋利,不愿跟他硬碰硬,这时剑锋一转,就避开了他的焦魂残剑,转而又刺向了他的身体。

渠年就感觉这家伙的剑法并不只是快,而且非常精妙,相比他的弥留剑法,毫不逊色。转眼间出了几剑,每一剑都是剑走偏锋,出其不意,让渠年应付起来有些困难。

渠年若不是占据兵器上的优势,根本挡不住他的剑,纵然如此,也是被他逼得步步后退,只有招架之势,毫无还手之力,每破他一剑,都是险象环生。

秦王就感觉不对劲,眉头一紧,道:“怎么渠年好像打不过他?”

不但他看出来了,他边上的几千侍卫都看出来了,不过他们的心里,却没有一个人生出轻视之心,对他们来说,就算渠年公子打不过这个杀人狂魔,但已经让他们相当震撼了,这么年轻,修为就能达到这样的高度,是他们一辈子都可望而不可及的,难怪人家一人可以挑了墨剑山,并不是空穴来风。何况他们现在跟渠年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所以也非常紧张,暗暗为他攒劲。

蝉夕和玉夙看得更紧张,一看渠年败迹已露,有了手忙脚乱的感觉,估计在韩琦忘的手上,已经撑不过几招了。

俩人这时互相看了一眼,很有默契,因为他们来的是秦国王宫,所以身上都没有带剑,这时同时转身,从侍卫的剑鞘里拔出剑,就冲了上去,从两侧夹攻韩琦忘。

虽然两个女人冲了上去,但边上的几千男人却是无动于衷,因为他们已经见证过韩琦忘的实力,就算他们壮胆冲上去,也就是让人家割韭菜而已,他们真的被杀到胆寒了。何况他们现在又有新的任务,就是保护好秦王,所以他们站得心安理得。

他们原以为,这两个姑娘也是初生牛犊不畏虎,才敢贸然冲上去,估计刚冲上去就要香消玉殒,被人家割了韭菜,让他们的心里还忍不住惋惜了一下。结果令他们意外的是,这两个姑娘比他们所有人都强,那速度虽然不如渠年,但比他们普遍的九阶高手要强上许多。

他们不知道的是,这两个姑娘的本命之火是蓝色。

秦王这时喃喃说了一句:“我儿媳妇都比我厉害!”

渠年见蝉夕和玉夙冲了上来,心里非常着急,因为他明白,他之所以能在韩琦忘的手上撑上一阵,除了仰仗自己的焦魂残剑之外,还有回龙簪,只要韩琦忘没有得到回龙簪,就绝不会对他下死手,所以韩琦忘就受到了掣肘,让他勉强应付一阵。但蝉夕和玉夙却不一样,剑既没有他快,也没有神兵护体,更没有回龙簪,韩琦忘也绝不会怜香惜玉,她们上来只有死路一条。这时大叫一声:“你们退下去,赶快走,别拖累我。”

蝉夕刚刚没有看破他的逞强,但现在看破了,说道:“要死一起死!”说时手上的剑也没有停顿,向韩琦忘刺了过去。

果然,韩琦忘根本就没有把这两个女人放在眼里,还笑了一下,道:“郎有情妾有意,羡煞旁人哪!”

这两个姑娘的剑毕竟不慢,韩琦忘虽然没有把她们放在眼里,但也不能直接无视,眼看这两人的剑快要刺到他的身上,他便猛刺一剑,逼得秦渠年后退两步,趁此机会,韩琦忘就开始处理边上这两把剑了!

他的剑首先刺向了左边的玉夙,玉夙只觉眼前一花,他的剑已经到了眼前,急忙收剑回防,勉强接住了他的剑,两剑交接,就听“锵”地一声,她的剑就断成两截,而对方的剑却是丝毫无损。

不由脸色一变。

如果韩琦忘现在趁势挺剑,玉夙手里没有防护,只有死路一条。好在她们的修为要比普遍九阶要高出许多,速度很快,此时蝉夕的剑已经快要刺中韩琦忘,如果韩琦忘执意取她的性命,只会两败俱伤。

韩琦忘可不会为了一个不相干的女人而让自己受伤,在斩断她剑的一瞬间,又把剑撤了回去,迎向了右边的蝉夕。

这个过程说来话长,其实从他逼退渠年,到斩断玉夙的剑,再到现在迎战蝉夕,也就是转瞬之间的事情,最多是眨个眼的功夫,因为他的剑实在是太快了。

既然他可以一剑斩断玉夙的剑,现在心无旁骛,眼里只剩下蝉夕一个敌人,蝉夕自然就更挡不住他的剑,两剑交接,又听“锵”地一声,蝉夕手里的剑也被她斩断了。

现在玉夙手里的剑已经断了,无法在他背后偷袭,所以他把蝉夕的剑斩断以后,并没有收手,反而长剑一挺,就向蝉夕刺了过来。

蝉夕在断剑的一瞬间,本能向后退了两步,但韩琦忘的剑却追了过来,她却来不及避闪,顿时面如死灰。

第406章 栽了跟头

还好渠年的速度还是极快的,刚被韩琦忘逼退两步,就知道他肯定要为难蝉夕和玉夙,所以连忙又扑了过来,虽然晚了一小步,让两人的剑被斩断,这时由于担心蝉夕受害,所以拼迟全力,就向韩琦忘刺了过去。

韩琦忘如果不撤剑,虽然可以杀了蝉夕,但他自身肯定要中剑,生死难料,为了一个不相干的女人,他也不愿意去赌,这时猛地撤剑,剑锋一转,又向渠年刺了过来。

两把剑本来是在一个平行的位置上,相向而行,如果两人都不改变剑的方向,那剑就会刺中彼此,两败俱伤,这是两个人都不愿看到的结果。

两个人这时同时改变剑路,斩向了对方的剑。对于渠年来说,因为手上有神兵利器,所以求之不得,所以手上用足了力道。

韩琦忘知道他的心思,自然不会让他得逞,在两剑交接的瞬间,韩琦忘剑柄下压,力道全部转移动剑柄之上,而剑身就变得路墙头草一样,柔软无力。

渠年的剑斩在他的剑身上,对方的剑就很柔软地倒了下去,感受不到一点力道,焦魂残剑就贴着对方的剑刃滑了过去,擦出一串火花。

渠年暗道不好,对方可能要釜底抽薪了,如果换做之前,只是他还能使出一招“金蛇缠树”,手腕下压,把对方的剑再挑回来。只可惜他刚刚为了救蝉夕,奋不顾身扑过来,无论是姿势还是角度都不够完美,仓促之下想变换招式已经不太现实。

果然,他料想的没错,韩琦忘这时把剑抽了出来,就像他的右肩膀刺了过去,而他一剑刚斩过去,此时肩膀侧对着韩琦忘,无遮无挡,想避闪也已经来不及了,只觉肩膀一痛,韩琦忘的剑已经刺了进来。

虽然是从肩膀刺进来,但如果韩琦忘一刺到底,依然可以贯穿他的胸腔,取了他的性命,但对韩琦忘来说,这一次过来,并不是单纯为了杀他,而是为了回龙簪,而且他也不想看到渠年这么痛痛快快地死去。

所以韩琦忘刺穿他的手臂以后,就及时撤剑,后退两步。

渠年也后退两步,捂住了肩膀上的伤口,袖管已经被鲜血染红了,血液又顺着他的手臂流了下去,最后从焦魂残剑的剑尖滴向地面。他感觉他的手臂又痛又麻,没有一点力道,若不是手里的焦魂残剑是神兵,感觉不到重量,估计此时连剑都抓不住了。

蝉夕和玉夙这时连忙扔了手里的断剑,跑了过来,蝉夕顺手就帮渠年封住了伤口周围的血脉,急道:“秦公子,你没事吧?都怪我,都是我连累了你。”

渠年的额头上就渗出豆大的汗珠,摇了摇头,道:“这不怪你。我不是他的对手。”

他这句话倒是没有撒谎,就算他不去救蝉夕,在韩琦忘的手上也绝撑不过十招。

因为韩琦忘的剑很快,这一切发生的很突然,秦王直到现在才反应过来,没想到他儿子雄赳赳气昂昂地跑过来,竟然输了,这让他非常意外,看到渠年受伤,也是怒不可遏,这时就朝两侧的几千侍卫招了下手,大叫一声:“众将士听令,一起上,把这个混蛋给我宰了。”

几千侍卫虽然已经被杀到胆寒,但秦王亲自下了命令,他们还是齐声应了一声,这时就准备将韩琦忘再次包围!

渠年却大叫一声:“等一下!”

众侍卫就停下了脚步。

渠年转头看了一眼,道:“今天不论我是死是活,你们都不要冲上来了,上来也是死路一条。”

秦王这时跑了过来,附在他耳边小声说道:“你怎么这么傻?你现在已经打不过他了。让这些侍卫掩护你逃跑呀?”

渠年苦笑一声,道:“已经跑不了啦!你没看韩琦忘很有把握吗?一点都不害怕我会逃跑。”

秦王急道:“那总归要赌一把呀。”

渠年道:“用几千人的性命赌一把,就算活下去有什么意义?而且这些侍卫就算冲上来,也就是装装样子,他们已经被杀得胆寒了!”

韩琦忘这时笑道:“看不出来秦公子还是一个心地善良之人哪!”

渠年道:“你以为都像你这个畜生?”

韩琦忘也不生气,笑道:“以前我常听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你现在是不是觉得这句话很有道理?”

渠年道:“我只觉得狗别三日,变成疯狗了。”

韩琦忘笑道:“没想到你现在也只能逞这些口舌之利了。对了,那个白小牙怎么没来?上次他揍了我一顿,这个账我还没跟他算呢。”

渠年道:“你放心,他会来的,等你再见到他的时候,一样把你打得满地找牙!”

韩琦忘笑道:“你是在吓唬我吗?我刺得是你的肩膀,不是你的脑子啊!怎么脑子犯糊涂了呢?”

渠年本来看他就不顺眼,现在看他小人得志的模样,愈发厌恶,懒得理他,没有说话。

韩琦忘又道:“白小牙我以后会慢慢找他的,这个不着急。现在我们言归正传,你这么聪明应该看得出来,刚刚我是手下留情,但我手下留情,并不是因为心疼你,而是为了回龙簪,我希望你能明白,我的耐心是有限度的,现在才是刚刚开始,如果你不配合交出回龙簪,就别怪我不顾旧情了!当日长铭怎么对待我的,我也会怎么对待你,所以你要考虑清楚了再说。”

渠年回想起他当日在玲珑山被长铭折磨的惨状,现在想起来都觉得头皮发麻,太惨无人道了。

蝉夕这时附在他的耳边小声道:“要不你把回龙簪交给他吧,反正也没什么用。”

渠年摇头道:“不能交!交了只会死得更快,死得更惨!”

韩琦忘这时说道:“秦渠年,我耐心有限,别磨磨蹭蹭的,回龙簪你交还是不交,如果不交的话,我就要下手了,别怪我没提醒你,你当时在墨剑山上怎么对待墨子恪的,你应该记忆犹新吧,如果你不交,你的下场只会比他更惨,这也算是报应吧。”

渠年心里就有些后悔,当然,并不是后悔杀了墨子恪,而是后悔刚刚在得知韩琦忘杀进来的时候,为什么不逃跑?这一点都不符合自己的风格!现在好了,眼看就要成仙了,结果却栽在这节骨眼上。想自己也是一个低调的人,做事向来谨慎,今天怎么就飘了呢?飘的都找不着北了,终于栽了个大跟头,功败垂成啊!

一边是成仙,一边是死亡,一念天堂,一念地狱,差距这么大,换谁都不能心甘哪!

但事已至此,不管是后悔,还是不甘,都已经无济于事了。但他也不愿交出回龙簪,就算是死,他也不会交出来,因为韩琦忘杀心实在是太重了,天子和那些侍卫跟他无冤无仇,都被他杀了,何况自己跟他还有深仇大恨呢?

这时便道:“回龙簪不在我身上!”

韩琦忘怔道:“不在你身上?那在哪里?”

渠年道:“被我藏起来了!”

韩琦忘迟疑道:“藏在哪里了?”

渠年道:“龙庭山!”

韩琦忘嗤地一下就笑了,道:“秦渠年,你这缓兵之策用得不大高明啊!你以为我会信吗?这么重要的东西你会放心放在那荒山野岭?听说你身上还有储物戒指?应该随身携带了吧?给你个面子我才会让你主动交出来,别逼我杀鸡取卵。”

渠年没想到这家伙死过一次之后,连智商都上来了,让他非常意外,嘴上道:“你不信就算。对你来说回龙簪很重要,对我来说狗屁不是。”

韩琦忘冷笑一声,道:“看来你还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呀!刚好我也不着急,那就陪你玩玩。”忽地指了下蝉夕,道:“这是你的女人?”

渠年脸色一变,道:“关你屁事!”

韩琦忘笑道:“刚刚是不关我的事,现在已经关我的事了,这么漂亮的女人,跟着你确实可惜了。既然你不见棺材不掉泪,那我们就好好玩玩,你说我如果把你的脚筋和腿筋挑了,然后当着你的面,玩了你的女人,这是一件多么痛快的事情,我感觉这比折磨你还要有趣。”

渠年毕竟也是你个男人,自己被侮辱也就罢了,现在这个畜生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侮辱他的女人,这让他热血上头,眼中喷出愤怒的火焰。反正今天对他来说,也是凶多吉少,就算是跪地求饶,这个畜生也不可能放过自己了。既然如此,还不如死得痛痛快快,免得落在他的手里,徒受折磨。心念至此,咬牙说道:“畜生!”说时就把右手的剑交到了左手,剑花一抖,就向韩琦忘冲了过去。

这一剑,他已经是抱着必死之心,宁死也不受辱。

他用右手使剑都不是韩琦忘的对手,何况现在用了左手,身上还有重伤,所以韩琦忘根本就没有把他放在眼里,这时出剑,很轻松就把他的剑挑了开去,顺手就把剑刺向他的手腕,准备挑了他的手筋,然后慢慢折磨他,再当着他的面,玷污他的女人,想想都觉得刺激,有种复仇的快感,何况那姑娘确实惹人心动,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美人。

第407章 两个影子

眼看对方的剑快要砍到自己的手腕,渠年心里咯噔一下,真的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前几天在墨剑山上,墨子恪跟他跟一模一样,在废了一条手臂的情况下,还要左手拿剑准备拼个鱼死网破,结果被他虐待至死。

这才过去几天时间啊!前车之鉴还历历在目,没想到自己这么聪明的人,竟然也会犯同样的错误,明知道不是他的对手,还要拼死一搏,现在好了,如果手腕被他斩断,他连自杀的方法都没有了,只能任他虐待,说不定还要亲眼看着他蹂躏蝉夕。

如果时光能够倒流,哪怕倒流一秒,他也会毫不犹豫自杀,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斩向他手腕这一剑他根本都不过去。

渠年只觉万念俱灰,大风大浪都过来,没想到却在阴沟里翻了船。天下多少风云人物他都没有放在眼里,没想到最后却栽在了这个他最瞧不起的人身上。

因为他攻击韩琦忘的时候,非常突然,而且韩琦忘的剑又特别快,蝉夕和玉夙想支援他都来不及了,何况就算来得及,她们的手里也没有剑,一时之间,目瞪口呆。

没想到就在渠年感觉凄惨的日子既将来临之时,耳旁忽听“咻”地一声,一枚暗器破空而来,击在了韩琦忘的剑刃之上,发出“锵”地一声清脆,韩琦忘的剑就被震开了。

渠年急忙后退两步,长吁一口气,终于有机会自杀了。

不过他看了下韩琦忘的脸色,满是震惊,好像比他还紧张,就感觉自己自杀还是不能太着急,毕竟救他的人还不知道是谁呢?

韩琦忘确实很震惊,因为剑刃那么细,还是在急速移动的过程中,却能被人家的暗器轻松击中,如果人家用暗器偷袭他的身体,岂不小命不保?而且他的剑被击中以后,震得他虎口都有些发麻,长剑几欲脱手。

这时怒道:“什么人?”

话音刚落,就见远处的宫墙上翻过来两个人,这时向这边冲了过来,速度极快,如同鬼魅,脚不着地。

转眼间,两人就到了他们的面前,停下了脚步。

两人都身着黑衣,手里拿着剑,但背上都背着剑匣,面无表情。

本来渠年还认不出他们这两个人来,但一看他们背上的剑匣,一下就想起来了,他这辈子就见过一次背剑匣的人,所以印象深刻,这不就是孤影门的的两个影子吗?当时就是这两个人跟着司徒萧萧去王都的,这让他感觉隐隐不妙,毕竟他把司徒萧萧的手臂砍了下来,生死未卜,算起来大家也是仇人,不可能是特地赶来帮他的。

韩琦忘却不认识这两个人,这时就用剑指着两个影子,怒道:“你们什么人?”

其中一个影子淡淡说道:“孤影门,影子!”

韩琦忘孤陋寡闻,并没听说过什么孤影门,这时说道:“什么身子影子?我们无怨无仇,为何要与我为敌?”

那个影子道:“我们要带走秦渠年!”

渠年心下一沉,果然不是好事情。

韩琦忘却冷笑一声,道:“那如果我不同意呢?”

那个影子淡淡说道:“不同意,只有死路一条。”

渠年今天之所以吃亏,就是因为飘了的缘故,自从单枪匹马挑了墨剑山,就感觉自己天下无敌了。当然,韩琦忘的心态几乎跟他是一个模子里脱出来的,接连挑了王都和秦王宫,而且还打赢了自认为天下无敌的秦渠年,所以他也感觉自己是天下无敌了,也开始飘了。当然,这是暴发户常用的心态。土包子没见过世面,忽然获得这么大的成就,就开始膨胀了,感觉自己就是村里最牛逼的人,却不知道村外有村,还有镇,还有更繁华的地方。

所以他根本就没有把这两个人放在眼里,虽然他们的暗器功夫很厉害,他可能也就是暗器功夫厉害一点,何况刚刚他们还是偷袭的,现在离这么近,只要他出剑,他们就根本没有机会放出暗器。这时冷笑一声,道:“看你们年纪也不小了,怎么就初生牛犊不畏虎呢?”

那名影子冷冷道:“找死!”说时手里的剑已经出鞘了,往前一刺,就刺进了韩琦忘的肩胛骨处,而且是直接贯穿。

韩琦忘低头看了看胸前的剑,又看了看那个影子,顿时就傻眼了,这是什么套路啊?怎么有点看不懂呢?感觉这个人很随意,一点都不严肃,就跟小孩子过家家一样,说我捅你,然后就捅你一下,还捅着了。

虽然他的手里还拿着剑,还是出鞘的,但却没来得及阻拦,甚至连动都没动,那一瞬间,他感觉自己就像一个木头人,随便人家怎么捅都不会还手,很佛系,就差没说:捅死我吧!

其实他也是没办法,对方出剑看似漫不经心,好像就是捅着玩玩,但速度却是极快,就像是一道光,真的是手起剑落,快到他来不及反应。

现场几千人,无不倒吸一口凉气,虽然他们没看到影子出剑的过程,但已经看到了结果,韩琦忘像傻子一样,被人家捅了一剑。在他们的眼里,韩琦忘就已经是无敌般的存在,结果就这样一个存在,在人家的眼里,就跟豆腐一样,轻轻一戳一个洞。那这个影子的实力得强悍到什么程度啊?让他们感觉难以想象,实在是太恐怖了。真的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看来他们平时就像是一群井底之蛙。

影子好像只是为了教训韩琦忘,并没有杀他的意思,所以刺的也不是要害,韩琦忘还没有反应过来,影子已经收剑归鞘了,只剩下韩琦忘的伤口血喷如注,不过也幸亏他有先见之明,穿了件红衣服,就算喷再多的血,也就跟出汗一样,根本看不出来。

影子这时淡淡说了一声:“滚!”

刚刚韩琦忘说渠年不见棺材不掉泪,其实他也一样,刚刚只不过膨胀了,现在被影子一剑就戳破了,现出了原形,脸上再没有不可一世的嚣张气焰,也没有那种冷酷的逼格了,就像是一条夹着尾巴的狗,这时就点了下头,道:“好,我走!”

在渠年的眼里,感觉他又变成了临淄城里的那个瘪三,没有一点骨气。痛打落水狗,向来是渠年的专长,这是就看着影子急道:“朋友,你不能放他走啊!这家伙小肚鸡肠,心肠歹毒,而且修为进步一日千里,你们现在不斩草除根,他以后肯定会找你们报仇的。”

韩琦忘吓了一跳,急道:“不……不会的,不会的,我这个人宅心仁厚,还没有记性,绝不会找你们报仇的。”

那影子道:“想报仇尽管来找我,我在孤影门!”

韩琦忘忙道:“我已经忘了你在什么门了,我绝不会去找你们的,我也没那个胆子。既然两位好汉有事,那你们慢慢聊,我先走了。”说完生怕影子反悔,也怕秦国会阻截他,毕竟他跟秦渠年一样,右手臂暂时已经废了,身上又受了重伤,再有几千人把他包围起来,他可没有把握杀出去,所以说完这句话,转身就跑,好在两条腿还没有受伤,跑起来依旧一遛烟,转眼间就从宫门口跑出去了,狗都追不上。

毕竟他是影子放走的,秦王面对这样的世外高人,也不敢擅自做主下令去追杀。

一个影子这时看着秦渠年,缓缓说道:“秦公子,麻烦跟我们去趟孤影门吧!”

渠年心下一紧,当然不想去,一万个不想去,去了肯定不会有好下场,落在那个司徒萧萧的手上,跟落在韩琦忘的手里没有什么区别。这时笑道:“孤影门也太客气了,但你们也看到了,我受了这么严重的伤,随时都有可能送命,所以现在实在不方便哪!麻烦二位回去跟司徒门主说一声,改日一定登门造访!”

那名影子依旧用淡淡的口吻说道:“这恐怕就由不得你了!你必须现在跟我们走。”

渠年就指了下胳膊上的伤口,只恨不能把血淋淋的伤口扒开给他们看,急道:“但你们也看到了,我已经受了很严重的伤,不能再长途跋涉了。”

那名影子说道:“如果你自愿跟我们走,你会很自由,如果你让我们动粗的话,在去孤影门的路上,你将会失去自由,还要多吃很多苦头。”

渠年看他们油盐不浸的样子,就知道多说无益,虽然这两个影子也没安好心,准备把他带回去虐待,但凭良心讲,人家比韩琦忘好多了,起码人家没有羞辱他,也没有想玩他的女人,说话也还算客气。而且人家的修为摆在这里,连韩琦忘在他的手上都过不了一招,如果自己不识抬举的话,那真的是自取其辱了。

识时务者为俊杰。渠年深谙此道。

这时便长叹一口气,道:“那好吧。既然孤影门这么热情,如果我再拒绝的话,也显得不近人情了。但我能不能把伤口包扎一下再走,要不然路途遥远,我真的要死在路上了,到时你们回去也没法交差呀。”

那名影子点头道:“可以!给你一炷香的时间!”

蝉夕和玉夙这时就走了过来,一脸忧虑,因为她们是知道渠年和孤影门的过节的,当时在围春大会的擂台上,她们亲眼见到渠年斩下了司徒萧萧的胳膊,这两个影子要把渠年带回孤影门,肯定是为了报仇的。只是令她们奇怪的是,当时渠年斩断司徒萧萧胳膊的时候,这两个影子就在现场,当时他们是如果想杀渠年报仇,那是易如反掌,为什么非要间隔几个月,再来找渠年呢?

但到了这个时候,她们也没有心思去揣测,蝉夕这时说道:“秦公子,我跟你一起去!”

渠年道:“你不能跟我一起去,我一个人去。”

蝉夕急道:“我不会让你一个人去的。”

渠年放低声音道:“我有任务交给你。”

蝉夕怔道:“什么任务?”

渠年道:“先给我包扎伤口!”

蝉夕连忙应了一声,就从地上捡起一把剑,毕竟这里死那么多人,到处都是剑。蝉夕用剑轻轻割开他胳膊上的衣服,渠年就背着影子,偷偷把金疮药煞了出来,这药就是上次费飞炼制给蝉夕和玉夙用的,他见效果好,就带了几瓶放在身上,没想到这么快就用上了,真是太不吉利了。

秦王这时走了过来,小声道:“儿子,没想到你名气这么大,连孤影门都知道了你。孤影门可是传说中的神秘门派,听说很厉害很厉害,能请你去做客,那可是你的造化呀。”

渠年道:“你以为他们真的是请我去做客的?他是为了杀我。”

秦王吓了一跳,道:“不会吧?这两人修为深不可测,如果想杀你的话,也就是一剑的事情,干嘛还要那么麻烦?把你带到孤影门去杀?”

渠年道:“因为我把孤影门门主的侄子的胳膊给砍下来了,你说我去了会有好事情吗?”

秦王惊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怎么没听说过?”

渠年道:“就在围春大会的擂台上。”

秦王想了想,好像确实有这么回事,惊道:“我就听说过你打败了一个孤影门的人,没想到那个人竟然是司徒梅的侄子?”

渠年道:“没错,把我带回去,肯定就是为了把我交给他侄子处理!”

秦王急道:“那你不能去啊。去了不是死路一条吗?”

渠年道:“你以为我想去啊?刚刚人家的身手你也看到了,就算你有千军万马,你能挡的住吗?”

秦王深吸一口气,摇了摇头,道:“我们连刚刚那个穿红衣服的畜生都挡不住,那肯定更挡不住这两个影子了,百万兵马也不够人家填牙缝的。”顿了下,又道:“就算挡不住,我也不能眼睁睁地看你去送死啊!”

渠年道:“要么眼睁睁地看我去送死,要么大家一起死,你觉得哪个更划算呢?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你儿子运气向来不错,并不一定就会折在那里。”

第408章 在路上

秦王带着一脸悲痛,说道:“那也是凶多吉少啊。要不父王陪你一起去?”

渠年笑了一下,道:“你去有什么用?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

秦王长叹一口气。

不到一炷香功夫,渠年的伤口就包扎好了,因为原先的衣服已经烂了,又染上了血迹,所以换了一套新衣服。

两个影子一直没有说话,等他换好衣服,其中一个影子就看着秦王说道:“给我们备三匹好马。”

秦王有些犹豫。

渠年就小声道:“去啊!备三匹次一点的马!”

秦王连忙转身吩咐手下,备三匹劣马,若不是怕两个影子生气,真想让人给马喂点巴豆。

渠年倒也是自觉,马来了以后,主动就上了马。

这两个影子便也上了马,三人就缓缓向宫门外走去。这两个影子平时久居岛上,一辈子也没骑过几次马,对马的好次并无多大感触,何况在城里,马本来就跑不快,所以并没有感觉到跨下的马是劣马,反正马都长得差不多。

直到出了咸阳城,准备纵马驰骋之时,才感觉马有点不对劲,他们拼命地喊“驾,驾,驾……”但跨下的马好像是聋子,根本驾不起来。

其中一名影子就看着渠年说道:“你爹给我们找的马好像不对劲!”

渠年道:“哪里不对劲?”

那影子说道:“怎么感觉速度跑不起来?我们来的时候跑的可快了。”

渠年道:“你们懂不懂马?”

那影子道:“不懂啊!”

渠年心道,不懂就好办了。嘴上道:“马的速度是跟心情有关的,你来的时候因为不着急,所以感觉马跑得很快,现在你们抓到了我,想急着回去交差,那肯定感觉马跑得慢了!如果让你们去赴死,就比如像我一样,就感觉这马就跟飞起来一样,速度快的不得了,呼啸生风,夹都夹不住。”

那影子歪头想了下,点头道:“好像也有点道理。”

渠年道:“不是好像,而是肯定有道理。这是我秦国最好的马,纵横沙场全靠它,怎么可能会差?你别看这马好像很瘦的样子,但它全身都是肌肉,耐力持久,一口气跑到孤影门,一点问题都没有。”

那影子竟也相信了他,点了点头。

这两个影子虽然赶着回去交差,但可能是在孤岛上待久的缘故,性格却很佛系,淡泊如水,不急不躁,也没说走半路上把马换了,感觉一切随缘。而且渠年半路上特别磨蹭,一会撒尿,一会拉屎,一会儿肚子饿了,一会儿困意来了,如果让他晚上赶路,就变得跟费飞一样,唠叨个不停,两个影子听着不厌其烦,所以晚上有住宿的地方,他们还是尽量投宿,毕竟他们自己也需要休息。

而且,对于渠年和韩琦忘来说,是两个暴发户,偶尔爆发一下,难免心态会飘,但对于两个影子来说,他们一直就目空一切,心态一直在飘,从来没有放下来过,根本就没有把渠年放在眼里,也没有把这个虎狼之国放在眼里,一点都不担心会有人来劫囚,这种感觉就像是两只鹰,嘴里叼着一只虫子,在天空翱翔,虽然受了这三匹劣马的连累,翱翔的有点慢,但他们却不担心虫子的同伙过来营救。

如果骑着好马,快马加鞭,他们两天两夜便可以东出函谷关,但他们走走停停,晚上还要睡觉,这点路程足足走了六天。

蝉夕和玉夙自从渠年被影子带离王宫,一刻也没有耽搁,骑马就回忘川河谷了,因为她们骑的才是真正的好马,一路又没有停歇,昼夜不停,用时三天三夜,这天晌午时分,终于她们赶到了忘川河谷。

两人直接赶去凤凰宫,去找白小牙,结果里面的侍卫告诉他们,白小牙去缥缈峰了。

两人又急急忙忙去了缥缈峰。

白小牙正在院子里看费飞炮制药材,三个狗腿子也在,但楚三敢不在,他正在修炼!

见到蝉夕和玉夙慌慌张张地跑进来,一脸汗水,白小牙颇感意外,道:“这么快就回来了?”

费飞本来弯着腰在捣鼓药材,这时站在身子,道:“怎么慌慌张张的?路上遇到劫匪了?秦渠年现在不是已经天下无敌了吗?谁还敢劫他?秦渠年人呢?不会被劫匪劫走了吧?”

蝉夕急道:“秦公子他被人家抓走了!”

此时一言,几人脸色均是一变。

费飞急道:“真被人家抓走了?我就说着玩玩的!他现在不是已经天下无敌了吗?谁能抓走他?”

蝉夕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哪有那么容易天下无敌?”

费飞道:“他自己说的?”

蝉夕道:“我们只不过是一群井底之蛙罢了。”

费飞道:“那究竟是谁抓走了秦渠年?”

蝉夕道:“我先把这件事来龙去脉告诉你们,你们心里也有个数,知道对手的实力。”

费飞道:“那你说!”

蝉夕道:“天子被要杀了,你们知道吗?”

费飞怔道:“我们哪里知道?我们马上就要成仙了,谁会把天子放在眼里?”

蝉夕道:“前段时间,有个青年杀入王都,上万大内侍卫都没有拦住他,让这个青年杀了天子!”

费飞惊道:“这个青年这么牛逼?”又看了下白小牙,道:“好像跟你们一样啊!”

白小牙道:“不知道!就是这个青年抓走了秦渠年吗?”

蝉夕道:“前两天我跟秦公子刚到秦王宫,这个青年又杀过来了,秦王宫的人也挡不住他,秦公子也不是他的对手。这个青年就是以前韩国质子韩琦忘。”

白小牙大吃一惊,因为把韩琦忘骗到玲珑山这件事情,他也参与了,当时韩琦忘的手筋和脚筋都让长铭给挑了,连舌头都让长铭绞得粉碎,惨不忍睹,没理由会活下来呀!还变得这么强大?这时迟疑道:“你确定是韩琦忘?”

蝉夕点头道:“确定!”

白小牙道:“这事有点邪门啊?秦渠年打不过他?”

蝉夕点了下头,道:“我们三个人都不是他的对手。”白小牙道:“就是他抓走了秦渠年?”

蝉夕摇了摇头,便把两个影子出现的事情跟他详细说了一遍。

几人脸色又是一变。

八爷说道:“没想到这世上真有孤影门?实力还这么强悍?一个影子都这么厉害,他们有七个影子呢!看来他们的门主司徒梅真的可以一剑摧城!”

白小牙这时说道:“那个影子很轻松就可以刺了韩琦忘一剑?”

蝉夕点头道:“非常轻松,韩琦忘根本都来不及反应!”

白小牙迟疑道:“那如果杀我们的话,那岂不是更轻松?”

蝉夕道:“是的!韩琦忘比秦公子厉害多了,都挡不住影子的剑!”

费飞这时说道:“完了完了,那秦渠年这次必死无疑了,好好的去什么秦国呀?现在好了,小命都搭上了,对方实力这么强悍,也只有等到我们成仙才能去救他了,但愿他能撑过这几个月。”

蝉夕这时看着白小牙,眼泪汪汪,急道:“白公子,你一定要救救秦公子,他跟孤影门有深仇大恨,绝对撑不了几个月的。”

白小牙长叹一口气,道:“我不是不想救他。但你也说了,就我这样的身手,原本我也以为是天下第一,结果在人家的手里连一招都撑不过去,我去不也是送死吗?我跟秦渠年的实力其实差不多,看来我们真的是坐井观天了!而且秦国百万兵马都拦不住人家,我妖族也只有百万兵马,为了救他,我妖族不就亡族了吗?”

八爷也道:“对对对,妖王说的很有道理,退一万步讲,那两个影子的身后还有孤影门,就算我们侥幸把那两个影子打败了,最后招惹了孤影门,不是引火烧身吗?”

蝉夕急道:“秦公子说,不用妖族倾巢出动,也不需要大动干戈,只能智取!”

白小牙怔道:“智取?”

费飞道:“智囊都被人家抓走了,还怎么智取?而且就算他没有被抓走,也没有用啊,平时他有点小聪明,那也只能在实力悬殊不大的情况下才能施展,现在我们跟影子的实力完全是不对等的,人家随便伸根手指出来,就可以把我们碾死,而且还是碾死一大片。所以依我所见,为今之计,只有我加快炼制天之眼,然后我们成仙以后,踏平孤影门。”

玉夙怒道:“你给我闭嘴,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亏秦公子平时还把你当兄弟一样看待,你就是这样对待兄弟的?你简直禽兽不如。”

费飞急道:“我又不是不想救他,我也是心急如焚哪!但我们得有救人的实力呀!我们现在冲过去只会全军覆没,这肯定也不是秦渠年想看到的呀。”

玉夙道:“你就是贪生怕死。秦公子的计策还没有说出来,你就一口否认了,你就心里怕的要死,你放心,这次营救秦公子,不需要你出手,你就留在家里做你的成仙美梦吧。”

费飞:“我……”

第409章 营救

渠年和两个影子出了函谷关,就向东南方向走去,那里是茫茫荒原,荒无人烟。三人还是骑着那三匹劣马,速度自然慢慢吞吞,对于渠年来说,这速度刚好适合养伤,经过几日的调养,胳膊上的伤口基本愈合了。

因为他这几天还算配合,除了屎尿多一点之外,其他都好,所以两个影子倒也没有太为难他,只要不离开他们的视线,给予了他足够的自由。反正两个影子也不害怕他逃跑,不要说他骑着一匹劣马,就是骑着天底下最好最快

的马,也跑不过他们的两条腿。他们骑马,跟普通人坐轿子的心态是一样的,虽然慢一点,那起码舒适啊,所以他们才一直没有换掉这三匹劣马。

渠年也知道他们的修为深不可测,所以虽然走在茫茫荒原上,他也没想过逃跑的心思,如果换做以前,早就调转马头跑了,让他们慢慢追去呗。

他们在荒原走了一天,虽然这马不行,但这个世界的马比地球上的马跑的快多了,虽然是劣马,但也跑下去击几百里地。眼看临近黄昏,渠年远远见到荒野之中插着一面红旗,在这黄沙漫漫的土地上,显得格外显眼。红旗上印着一个“宋”字,只有在风吹过的时候,红旗展开,才能看得清楚。

虽然这红旗显眼,但两个影子好像也没看到,就算看到了,他们也不会放在心上,一路走来,见过的红旗可太多了,只是之前在秦国的国土上,红旗上都印着“秦”字,但对他们来说,都是无关紧要的事情。

渠年这时说道:“你们要不要撒尿?”

两个影子看了看他,好像他今天挺乖的,一天都没撒尿了,不像前几天,一天最少要撒三十泡尿,总说他自己肾虚,尿频,尿急,尿不尽。

今天难得提出这个要求,两个影子也不好拒绝,其中一个影子还说道:“你今天怎么不尿频了?”

渠年道:“我看你们嫌烦,我也不好意思撒,一直都憋着呢,现在实在憋不住了。”

那个影子说道:“那刚好我们也下去撒泡尿!”

渠年道:“真的?那太好了!要不我们一起吧,刚好旅途无聊,我们比一比看谁尿的远?”

那名影子没好气,道:“你给我死一边去。”

渠年脸上就露出失望之色,叹道:“那好吧。既然你们不给我赢的机会,我就一个人尿,永远第一名。”

说时就从马上跳了下来,不过他没有站在路边尿,而是往荒原里跑了几丈远,才开始解腰带。

两个影子也习惯了,这家伙每次撒尿,都要跑出去好几丈远,好像生怕别人看见似的,所以也没放在心上。对于他们来说,不要说跑出去几丈远,就是跑出去几十里地,他们也能追上。

两个影子这时也下了马,解开了腰带,就在路边解决,他们面朝东,渠年面朝西,互不干扰,各撒各的,一切都是那么随意,那么自然,并无不妥之处,也没有什么可疑之处。

渠年虽然跑得远,但比他们先撒,撒完抖了抖,刚系上腰带,地面突然就坍塌了,陷了下去,出现了一个洞,渠年一下就掉了下去。

洞很深,足有几十丈,幽幽不见底,头顶上的洞口转眼间只剩下碗口那么大,但渠年并没有慌张,也没有尖叫。

两个影子还在撒尿的过程中,水还在以源源不断地从体内流出来。虽然渠年没有叫喊,但坍塌那么大声音,肯定逃不过这俩人的耳朵,两人转头一看,渠年人不见了,这让他们大吃一惊,同时百思不得其解。

俩人也没有心思去揣测原因了,脸色一变,强行把尿水掐断,把裤子提了起来,裤子上就湿了一大片,但他们也不管了,提着裤子就冲了过来,速度极快,转眼就到了洞口,只见洞里面幽深不见低,明显还能听到洞里有物体下坠的声音。

这俩人也是艺高人胆大,而且心里着急,其中一个影子稍微犹豫了一下,就一头向洞里扎了下去。虽然他目光敏锐,但他毕竟从光明扎进黑暗,刚扎进去的一瞬间,眼前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只能靠耳朵听,如果有人偷袭他,绝逃不过他的耳朵。

他以为这个洞是深不见底的,但他千算万算,却没有算到这个洞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已经被堵上了,而他毕竟不是蝙蝠,可以利用超声波探测物体,他只能靠耳朵听,但已经堵上了泥土却不会发出声音,所以他一头就扎进了泥土里,跟倒栽葱一样,由于他速度很快,半截身子都埋在了松软的泥土里。

虽然他性格很佛系,等他把头从土里拔出来的时候,也是气得哇哇大叫,他甚至还能听到渠年还在他的脚下活动。但他就不会打洞,这时气得猛地砍了几剑,结果剑气横飞,上面又有一大块泥土坍方,轰然落下,而他无处可躲,整个人都被埋了。

等他好不容易从洞里爬上来的时候,真的是灰头土脸,连嘴里都是一把泥沙,这是连啐几口,一脸怒气。

另一个影子问道:“人呢?”

下去的那个影子没好气道:“跑了!”

“难道这家伙是故意的?”

“你说呢?这他妈早有预谋。”

“但他一直没有离开过我们,这怎么预谋啊?而且我刚刚看到了,这里原先根本就没有洞,后来才出现了洞,就算他让别人在这里提前挖好了洞,那他肯定还在我们脚底下,跑不掉的呀!不可能就这几天时间,他们能挖出几十里地的地道?这不是挖坑埋自己吗?”

“那我哪里知道?这家伙太狡诈了。我们都被他麻痹了!没想到我们几十年不出来,外面的世界变得这么险恶。”

“刚开始就应该把他捆起来。”

“哎……还是我们太骄傲了。”

跟上次在忘川河谷一样,渠年刚开始落下去的时候,井道是垂直的,这样速度很快,让上面的人来不及偷袭,等到快要落地的时候,就出现了斜坡,滑了一段路就停了下来。

因为洞里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渠年还没站稳,就有一个人抓住他的领口,把他往边上了一个地洞里塞,动作很粗鲁,渠年就感觉自己变成了一根舂米的棍子,不管棍子同不同意,反正要塞进木桶里。渠年小声急道:“谁啊?”

黑暗里就传来力拔的声音:“你这个混蛋,得了便宜还卖乖,你说我上辈子究竟欠了你什么债?你抢我的女人也就罢了,还让我三番五次来救你,态度还不好,真以为我欠你的?信不信我现在就活埋了你。”

渠年笑道:“原来是力拔兄啊!我又没让你过来,我就说随便来几个土拔鼠就行了。”

力拔没好气道:“为了救你,所有的土拔鼠全来了,连仓鼠都来了,要不然你能从那两个高手的手里跑掉?这都是我们同心协力的结果,有人负责放哨,有人负责打洞,有人负责填土,光靠我一个人,我们都得死。”

渠年也怕上面的人追下来,毕竟人家修为深不可测,所以就很紧张,这时就向洞里钻了进去,反正在洞里爬也不需要灯光,顺着爬就行了。边爬边道:“那多谢你了!”

力拔道:“我不要你的谢,你的谢很廉价,而且还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全世界那么多人,我现在最讨厌的人就是你。”

渠年道:“别讨厌我了,过两个月,天之眼就炼出来了,到你分你一颗!”

力拔一听这话,顿时喜出望外,这世上没人能抵挡住天之眼的诱惑。他是闰土的儿子,费飞正在炼制天之眼的事情,他当然也知道,而且很心动,但现在不比从前,他在妖王谷已经没有那么高的地位了,而且他不善交际,跟妖王又不熟,所以他认为,就算天之眼炼制出来,也不可能有他的份了。这段时间,他一直在他父亲面前软磨硬泡,希望他父亲能在妖王面前美言几句,先答应分他一颗天之颗,但他父亲为了天之眼,已经沦落成一个狗腿子了,自己那一颗能不能得到还是一个未知数,所以生怕妖王说他贪心,一直都没有开口,只能安慰他说:等父亲先成了仙,然后再提携你一把,现在不能太贪心,要不然父子俩可能都会失去成仙的机会。

这让力拔这段时间非常失落。

现在听渠年答应给他一颗天之眼,心里怎能不高兴?而且他也知道渠年和妖王的关系,当时他们一起进妖王谷的时候,他是亲眼见证了他们的友情,所以渠年说这句话,比他父亲说这句话还管用,只要他开口允诺,这事就是板上钉钉的事。刚刚还觉得心里愤恨难平,现在却豁然开朗,感觉这个秦渠年一点都不讨厌,甚至还有点可爱呢,你看他在前面爬的姿势,憨态可掬。这时说道:“那你说话算话,可别骗我哦!”

第410章 劫后余生

渠年这时说道:“你放心。我答应你的事情,绝不会食言的,就算你爹没有,你也会有的。”

力拔喜道:“那太好了。那我们可以做朋友。”

渠年道:“人和妖不是不能做朋友吗?”

力拔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渠年笑道:“好吧!”

因为他们两人钻在一条地道里,渠年在前面,他在后面。却在这时,力拔在他屁股上拍了一下,渠年转头一看,却见到自己的屁股在发光,吓了一跳,自己什么时候变成萤火虫了?

没想到力拔就把手里的夜明珠递给了他,小声道:“用这个照着路,爬着快一点,也不容易碰壁。”

渠年怔道:“你怎么不早拿出来?”

力拔嘿嘿一笑,道:“刚刚我们不是还不是朋友嘛!”

渠年接过夜明珠,道:“怪不得你让我走到前面,就是想看我的笑话呀。”

力拔讪讪一笑,道:“现在我们是朋友了,不会看你笑话了,我们患难与共,不分彼此。”

渠年道:“你还真好收买!”

力拔笑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这天下没有什么恩怨是一颗天之眼化解不了的。”

渠年道:“我就喜欢你这种耿直的性格。”

力拔道:“我也喜欢。”

渠年虽然是九阶修为,体力充沛,但这地道实在太过狭窄,完全施展不开,地道里还潮湿闷热,感觉气都透不过,没过一会,就累得气喘吁吁,汗流浃背,何况他胳膊上的伤口虽然愈合了,但毕竟未能痊愈,爬得隐隐生疼。

好不容易坚持了一个时辰,实在受不了了,爬到一块稍微空旷一点的地方,就坐了下来,喘着粗气道:“受不了了,受不了了,让我歇息一会,真他妈遭罪。”

力拔毕竟是土拔鼠,在这地道里如鱼得水,一点都感觉不到累,本来他看渠年不顺眼,所以就想捉弄他,就准备让他顺着这个地道爬到底,累死丫的。现在毕竟是朋友了嘛,这时便道:“既然你爬不动了,我们到地面上去。”

渠年怔道:“去地面上?那不是不安全吗?”

力拔道:“我们已经下来几十里地了,应该很安全了,而且上面已经天黑了,没人会发现我们的。”

渠年道:“万一那两个高手听到下面的动静,我们刚钻出去,就被人家活捉了呢。”

力拔道:“不会的,我不是跟你说了吗?有好多土拔鼠在策应我们呢!方圆十里地之内,没有险情,如果有的话,我现在就已经收到风声了。”

渠年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那你上去看看呗。”

力拔应了一声,就打洞向地面上钻去。渠年以为,他打洞的时候肯定要变成土拔鼠,这样干活才得劲,结果令他意外的是,力拔并没有现出原形,就靠两只手,蹭蹭蹭就上去了,就跟钻头钻上去一样,速度非常快,比他在地道里爬着还快!

转眼之间,通往地面的地道就被他打通了,几乎还没有土落下来,这让渠年啧啧称奇。接着地道上方就传来力拔的叫声:“秦公子,上来吧!上面安全!”

渠年就站直了身子,毕竟他是九阶高手,身手敏捷,踩着两边的土壁就蹭蹭蹭地冲了上来。

外面的天果然已经黑了,一轮弯月挂在空中,把夜色照成了半透明状,四下里不算安静,都是虫子的叫声。

渠年四周看了看,虽然荒原上植被稀少,但也有不少生命力顽强的植物,东一簇西一簇,所以向远处看去,也能遮挡住视线,如同一道低矮的墙,这让他心里非常踏实,他不喜欢那种无处遁形的感觉。

两人就借助这些稀松的灌木,借着微弱的月光,虾着腰,在荒原上狂奔,向北跑去。

他们两人都是九阶修为,体能充沛,速度极快,像是黑夜中觅食的猫,一口气跑下去上百里地,也没有遇见状况。

这时前面出现一座山,山不大,山脚下站着上百个人,见到他们从荒原上跑了过来,这些人就迎了上来。

因为路上力拔已经跟他说了,白小牙他们在这里等他,所以渠年并不意外。

等他跑近,果然是白小牙等人,三大首领也来了,还有蝉夕玉夙和楚三敢,连费飞这个怂包也来了,大概不来,他良心上也会过不去。

他刚跑进,楚三敢就冲了过来,喜道:“师父,你真是福大命大,你又死里逃生了,可喜可贺呀。”

渠年就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侥幸而已!”

看到蝉夕和玉夙走了过来,渠年便笑了下,道:“蝉夕,谢谢你!”

蝉夕笑了下,道:“看到你没事,我就放心了,我什么都没做,就是跑个腿而已,他们没有虐待你吧?没有受伤吧?”

渠年笑道:“不但没有受伤,这几天还把伤给养好了。”

蝉夕道:“那就好!”

渠年就看着白小牙道:“小牙,这次谢谢你了!”

白小牙道:“你没死就行!我也什么事都没做,我就是来看热闹的,看看你狼狈的样子。”

渠年笑了下,道:“别提啦!这次确实挺狼狈的。”

费飞走了出来,道:“你怎么不感谢我呢?”

渠年怔道:“我感谢你干嘛?”

费飞就指着他道:“你个没良心的。你知不知道?所有人都打算把你放弃了!是我据理力争,用一腔热血感动了他们,要不然谁会来救你?你看我丹都不炼了,特地赶来营救你,结果你这个王八蛋一点良心都没有,早知道我就让他们不要来了。”

渠年笑道:“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上路子了?”

玉夙说道:“秦公子,你别信他的鬼话,就是他说要放弃你的,他还说要等到他成仙以后再去救你。”

渠年道:“这话我信。”

费飞急道:“你们懂个屁!我就是为了试探你们,看看你们是不是真心的。我跟秦渠年的兄弟感情,比山高,比海深,我能见死不救吗?就算你们都不来,我也会单枪匹马杀过来的。我费飞以信义立足于天下,天下谁人不知?”

渠年道:“你拉倒吧。没人信你的鬼话。”

费飞急道:“你……你混蛋!”

渠年这时看着白小牙,道:“小牙,我这次算是阴沟里翻船了,真的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原本我以为我们已经天下无敌了,现在看来,我们骄傲的有点太早啦!吃一堑长一智,以后可不能再狂妄了!”

白小牙道:“狂妄的是你,我很低调。”

渠年道:“好吧!孤影门的实力实在太强大了,我们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看来只有赶快炼出天之眼,要不然被他们摸到行踪,小命难保!”

白小牙道:“我跟孤影门无怨无仇,我又不担心。”

渠年道:“那你跟韩琦忘有仇吧?我告诉你,韩琦忘的修为比我们两个人都高,我们就算联手也不是他的对手,而且他修为进步比我们还要快,如果你落到他的手里,肯定也不会有好下场的,他心里也在惦记你。”

白小牙耸了下肩,道:“那就抓紧时间炼天之眼呗!反正也快了。”

渠年这时看着费飞道:“天之眼最快要多长时间能够练出来?我现在心里没有一点安全感,时间非常紧迫。如果没有天之眼,我们这辈子只能像老鼠一样活着了!”

费飞道:“现在知道哥哥的用处啦?”

渠年道:“跟你说正经事呢!”

费飞道:“既然你们这么急迫,那我就抓紧时间炼制喽,刚好我也快要突破九阶了,炼丹的速度可以提升一点了!”

渠年一听这话,好像有点不对味,回味了一下,咬牙道:“怪不得你炼个破丹要那么长时间,原来你一直都在等你自己的修为上来,你的修为如果上不来,这丹也就炼不出来了,是吧?”

费飞道:“没错!明人面前不说暗话,确实如此,我的修为什么时候突破九阶,这天之眼就什么时候才能炼制出来,要不然你们吃了仙丹都飞了,我一个人蹲在地上干瞪眼啊?想得美!”

渠年咬牙道:“你这个王八蛋,太不上路子了,如果你把天之眼早早炼制出来,我也不会在阴沟里翻船了!”

费飞道:“也没那么快啦。这段时间在炮制药材,速度一点都没有耽搁,就算我没日没夜地干,你这次阴沟里翻船也翻定了。”

渠年道:“那还要多长时间?”

费飞道:“快了快了,明天我就升炉点火,不出意外的话,最多一个月。”

渠年道:“你最好快一点。如果发生意外,我们都得死。”

费飞道:“好好好,你们尽管放心,包在我身上了!那我们现在回去吧,天色不早了,我都困了!”

渠年道:“我们现在不能骑马回去,只能跑回去,要不然马蹄声动静太大,容易引起那两个影子的注意!”

费飞道:“那得走到猴年马月啊?回去天都亮了,还睡什么觉?”

渠年道:“如果你等不急,你就先骑马回去,反正我要走回去,回去也没什么事,没必要冒风险。”

费飞道:“我才不傻,如果我骑马回去,动静那么大,万一把那两个影子引过来怎么办?不得严刑拷打我?我才不上.你的当。”

蝉夕道:“反正也没什么事!散散步,我感觉也挺好的。”

玉夙道:“就是!”

白小牙道:“那就走吧!”

一行人便都没有骑马,徒步向忘川河谷走去。虽然他们是步行,但修为都不低,健步如飞。

韩琦忘当时从秦王宫跑出去以后,刚好他骑来的马还站在宫门外的空地上,因为他也受了伤,受的伤比渠年还严重,渠年只是被刺穿了胳膊,而他却被刺穿了肩胛,如果秦军现在围攻上来,他连拿剑的力气都没有了,肯定必死无疑。

来的时候,他是从容淡定,目空一切,但走的时候却慌成了狗,生怕宫里的大内侍卫追出来,一路狂奔,好不容易才出了咸阳城。

虽然一直都没有人追他,但他可能见了渠年一面,被他传染上了迫害妄想症,总感觉秦军肯定会追击他,绝不会放过他,而且他也知道,秦国传递消息的速度特别快,说不定前面就有兵马围追堵截他,所以他也不敢走大路,只挑小路走。他要尽快离开秦国,毕竟这里现在对他来说,实在太危险了,而且渠年也被那两个影子带走了,他也没有留下来的必要了。

渠年虽然跟他一样,也受了伤,但人家身上有费飞炼制的金疮药,几天下来,伤口已经好亿差不多了,而他自从膨胀以后,目空一切,从没想过自己会受伤,所以身上一瓶金疮药都没带,只是封住了伤口周围的血脉。而且他现在把自己当成了通缉犯,城池也不敢进,所以没办法去找医馆疗伤,伤口都开始溃烂了。

不过他运气不错,路上遇见两个摆地摊的,卖狗皮膏药,价格还不贵,一两银子买了五十张狗皮膏药,还送了他半边西瓜,还现场帮他把狗皮膏药贴在了他的伤口上,前面贴一片,后面贴一片,然后他就吃着西瓜走了!

因为卖狗膏药的人都能吹,吹得天花乱坠,看了他的伤口以后,说贴了他的狗皮膏药,效果立杆见影,最多到晚上,伤口就会愈合。

结果等他到了晚上,揭开狗皮膏药一看,烂得更深了,因为现在是炎炎夏日,伤口就像抹了屎一样,臭不可闻,更令他头皮发麻的是,伤口竟然生了蛆虫,他只看了一眼,中午吃的西瓜就全部吐出来了。若不是他忙着逃命,肯定要回去把这两个卖狗皮膏药的千刀万剐,真的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呀!

他心里真的好恨,恨得咬牙切齿,但除了这两个卖狗皮膏药的,他也不知道该恨谁,说恨秦渠年吧?秦渠年现在也是受害者,日子未必比他好过。只能恨自己太心急了,现在他终于也明白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第411章 巧遇

经过几天的长途跋涉,终于让他走到了秦国东部的崤山山脉,但他却不敢走函谷关东出,感觉秦国肯定在函谷关布下天罗地网在等他,所以就避开了函谷关,从崤山山脉翻山越岭,马也不要了,就靠两条腿。自认为这一步棋走得很机智,却不知道函谷关根本就没有人拦他。

他在崇山峻岭中走了两天两夜,因为现在是炎炎夏日,白天酷热难耐,晚上还有蚊虫叮咬,伤口还在溃烂,让他感觉,这两天两夜度日如年,若不是他修为深厚,肯定就死在崤山里了。

等他从崇山峻岭里爬出来,已经变得跟野人一样,就像是一个移动的茅坑,浑身散发着酸臭味。此时是傍晚时分,本来他还想着,一旦出了山,就要抢一匹马,结果出山一看,就傻眼了,山外是茫茫荒原,连个鬼影都看不到。

经过几天连续的赶路,又被卖狗皮膏药的坑了一把,他已经累得筋疲力尽,而且他现在已经离开秦国的地盘,没有什么威胁,从道理上讲,他应该好好休息一下,顺便也可以守株待兔,如果有骑马的路过,还可以打个劫。只可惜他的伤口等不了了,已经烂得跟屎一样,若不尽快找个城池,看个郎中,就算他以后伤口治好了,估计身上也会多一个P眼出来。

所以他不敢歇息,只能顶着夜色,咬牙向东边走去,来的时候他留意过,估计天亮就能遇见城池。

他独自在荒原上走了半宿,虽然他现在受了重伤,他毕竟修为深厚,耳目还是极其灵敏的,正走着,隐约见到东南方向跑过来上百个人,一路狂奔,如果换做之前,他肯定是不害怕的,甚至因为心情不好,可能还要把这上百个人给宰了,大半夜赶路竟然不骑马,太不上路子了。但他现在毕竟受了重伤,心中惶惶不安,这时就找了一簇灌木丛,躲了起来。

转眼前,那上百人就到了眼前,因为他目光锐利,借着月光,不由脸色一变,因为他看到了秦渠年,还有白小牙和楚三敢。这三个人,都是当日在玲珑山,虐杀他的凶手。

只是他心里觉得奇怪,这个秦渠年不是被两个影子抓走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忽然心头一动,难道是被白小牙他们救出来的?这让他大吃一惊,毕竟那两个影子的实力他已经见识过了,能从他们两个人的手里把人救出来,这得要什么样的实力?

虽然他心里疑惑不解,但也不敢走出来询问,反而怕被他们发现,又把头往灌木丛里缩了一点,等到上百个人从他面前跑了过去,他才从灌木里走了出来,犹豫了一下,便也跟了上去,毕竟等他伤好了以后,他还是要回来复仇的,所以要摸清他们的老窝,看他们是不是回秦国。

因为他的修为比渠年和白小牙都高,看得也比他们远,所以他远远跟着,渠年是看不见他的,何况他就一个人,目标也比较小,不像渠年他们,有上百个人,远远就可以看到一团黑影。

快到天亮时,渠年等人终于到达了忘川河谷,韩琦忘看他们进了谷,才悠悠说了一句:“原来躲在这里!”

但他现在自身难保,虽然很有冲进去大杀四方的冲动,但却不敢,这时就默默向东方走了,心里对自己说道,你们都给我等着,我很快就回来了。

渠年等人回到忘川河谷以后,每天也没什么事干,只能干巴巴地等待费飞炼制天之眼。

费飞忽然就感觉他的责任重大了,虽然缥缈峰跟平时没什么区别,但他却感觉气氛忽然间就紧张了,他也不敢再松懈,第二天就开始升炉炼丹,而且特别认真,全身心投入,但炼丹的过程很枯燥,很多时候就是坐在炉前,看着炉火,什么事也做不了。所以他就会抽这个时间,忙里偷闲地修炼。

虽然他这个人非常不仗义,但渠年看他这么辛苦,也觉得过意不去,经常私下里偷偷给他加鸡腿。

渠年闲着没事,这天就和蝉夕玉夙楚三敢站在吊桥上看风景,这里的风景确实不错,脚底下的峡谷云雾缭绕,而且终年不散,宛若仙境。

正看着,白小牙领着三个狗腿子走了过来,见他们四个人正趴在吊桥边的铁索上,酉善便笑道:“秦公子,你们要小心一点,一旦掉下去,命就没了。”

渠年怔道:“这下面很深吗?”

酉善道:“不是一般的深!”

渠年道:“你们有人下去过吗?”

酉善道:“没法下去!”

渠年道:“放根绳子不就行了吗?”

酉善道:“放过!但下面实在太深了,深到你难以想象,就跟通往地狱一样,无比阴森,我下了一半就不敢下了,下面漆黑一片。你在上面看着这么美,到了下面只会让你毛骨悚然。”

渠年怔道:“这么邪门?”

楚三敢却来了精神,道:“那有机会我下去看看,我喜欢毛骨悚然的感觉,好久没有毛骨悚然了。”

酉善笑道:“那你有空就放根绳子下去看看呗。”

闰土说道:“实在想看,等我们成仙了,可以飞下去看嘛!”

楚三敢点了点头,道:“有道理。”

时间一晃一个月过去了。

当日渠年逃跑以后,两个影子当然气急败坏,感觉没有办法回去交差,两个人商量了一下,认为渠年说不定又逃回了秦国,所以两人又骑了那两匹破马,悠哉悠哉地回秦国了。

他们在咸阳待了半个月,到处察探,因为他们的修为深不可测,进出秦王宫根本没人拦得住,当然,那些侍卫看到他们,就感觉看到菜亲戚上门一样,也没有人阻拦,甚至都没人搭理他们,看见跟没看见一样,毕竟这两个人跟韩琦忘不一样,这两个人很佛系,从不杀人,所以他们心里也不害怕。虽然这两个人偶尔也会把剑搭在他们的脖子上,逼问秦渠年的下落,但却无人知晓,就连秦渠年的爸爸也不知所踪,连江山都不要了,跑得无影无踪。两人打探了半个月,也没有打听到秦渠年的下落,感觉在咸阳待下去也不是个事,于是就回孤影门了。

可能他们两个人对那两匹破马骑出了感情,毕竟是老马嘛,脾气也比较温顺,刚好合了他们的胃口,所以一直都没有换,也就导致,他们回到孤影门,距离秦渠年那日脱逃,已经是一个月以后的事了。

孤影门位于齐楚交界的孤影湖中的孤影岛上,湖很大,碧波万顷,岛也很大,方圆十余里。岛上植被茂盛,郁郁葱葱。而在岛的正中央,建有屋舍无数。

门主司徒梅听说两个影子回来,就在大殿里接见了他们。传闻司徒梅已经一百多岁了,但看着只有三四十岁的样子,连胡子都没有,皮肤白净,像是一个落魄的书生,脸上没有什么精气神。

司徒萧萧听说两个影子回来,也火急火燎地赶了过来。他的右手臂已经被渠年斩断了,所以袖管里空空荡荡。

其实他并不是司徒梅的侄子,司徒梅连兄弟都没有,又哪来的侄子?他其实是司徒梅的亲儿子。对于修道之人来说,因为是与天争道,冥冥之中,自有天意约束,往往修为越高,生育能力越低下,虽然播种的能力很强,但播下去的种子很难发芽,特别是那些接近长生不死的人物,上万年都难得生出一个孩子来,要不然那些仙人天天除了玩女人,也没有正经事干,这茫茫宇宙,就都被这些仙人的子孙给占领了,没有普通凡人的活处了。

外界传闻,司徒梅已经一百多岁了,其实远远不止,外界还传闻,他是这天下最接近仙的人物,其实还是低估了他,因为他本来就是仙。所以他生育非常困难,自身就修炼成了一个安全套,随便怎么播种,也不担心种子会发芽,但生育率低,不代表就是绝育,所以在十多年前的一个静谧的夜晚,一颗生命力顽强的种子,就悄无声息地发芽了,这颗种子就是司徒萧萧。

这自然让他欣喜若狂,但他来到这个世界,是来工作的,不是来玩女人生小孩的,如果被他的上司知道,他也是吃不了兜着走,所以不敢明目张胆地承认这件事情,就说司徒萧萧是他的侄子。

但司徒萧萧并不知道这件事情,虽然他也经常会问司徒梅,他的父亲哪里去了?司徒梅本来想说,他的父亲死了,但想想那是诅咒自己,所以就跟他说,他的父亲去了一个很遥远的地方。

他的意思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但司徒萧萧一直没能理解他深奥的话语。

两个影子刚进殿,司徒萧萧就急急说道:“那个秦渠年抓回来了没有?”

两个影子缓缓摇了下头,其中一人说道:“跑了!”

司徒萧萧就指了指他们,咬牙道:“你们两个饭桶,连一个秦渠年都找不到?”

第412章 孤影门主

两个影子没有说话。

司徒梅却冷喝一声:“放肆!”

声音虽算不上严厉,但也颇具威严。

司徒萧萧吓了一跳,忙道:“叔叔恕罪,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一时心急而已,我太恨秦渠年了。”

司徒梅却冷冷道:“这不是你伤害别人的理由。别人伤害了你,你就可以肆无忌惮地伤害别人吗?前段时间我看你受了伤,不忍苛责你,事事顺着你,但现在你的伤已经好了,虽然你的胳膊断了,但我希望你的底线不要断,没有人会一直顺着你,若不是因为你骄傲无知,又怎么会断了一条胳膊?”

司徒萧萧忙道:“叔叔教训的是,侄儿不敢了!”

司徒梅冷冷道:“还不道歉?”

司徒萧萧连忙转身看着两个影子,鞠了个躬,道:“两位影子大人恕罪,我是一时冲动,口无遮拦,也是因为年少无知,对……对不起!”

两个影子面无表情,既不说原谅,也不说不原谅,反正一句话都没有,好像根本就没有听见一样。

司徒梅这时看着两个影子,说道:“秦渠年怎么跑的?他的修为已经进步到这种程度了吗?在你们的手上都能逃脱?”

一名影子说道:“是被他溜走的!”

司徒梅道:“怎么溜的?详细说来!”

那名影子便从他们在秦王宫抓到渠年说起,说得无不详细,一直说到渠年趁他们撒尿的时候,钻地道跑了……

司徒梅听到这里,打断他的话,道:“钻地道跑了?”

那名影子应了一声,道:“是的!”

司徒梅道:“是在忘川河谷附近吧?”

那名影子点头道:“不远!”

司徒梅道:“那应该是忘川河谷里的土拔鼠救走了他!”

那名影子怔道:“土拔鼠?”

司徒梅道:“只有土拔鼠才能干出这事情来!而且秦渠年在忘川河谷里拔走了焦魂残剑,跟那个拔走金鳞往生枪的人又是朋友,听说他那个朋友在里面做了妖王,所以秦渠年跟忘川河谷还是有渊源的!你们后来去忘川河谷找了没有?”

那名影子道:“我们没想到,我们后来去秦国找了一圈,但没找到。”

司徒梅道:“方向错了!他现在应该在忘川河谷,你们再去一趟吧。”

两个影子应了一声。

司徒梅道:“两个人够吗?”

那名影子说道:“只要能找到人,绰绰有余!”

司徒梅道:“万一他们再挖地跑呢?”

两个影子面面相觑。

司徒梅就从怀里掏出一张符纸,上面画满符纹,轻轻一扔,就飘到了影子的面前,等影子接住符纸,又道:“这时化石符!”

那名影子就把符纸小心翼翼的揣进怀里。

司徒梅又道:“对了,你刚刚说那个秦渠年还有女人?”

那名影子说道:“我也不能确定,应该是他的女人,一个长得漂亮,一个长得特别漂亮。”

司徒梅道:“连你都说特别漂亮,那肯定是真的特别漂亮了!”

司徒萧萧忍不住说道:“是长铭吗?”

那名影子说道:“不是!”

司徒萧萧长吁一口气,道:“那她有长铭长得漂亮吗?”

那名影子说道:“天壤之别,长铭是壤!”

司徒萧萧却不相信,撇了下嘴,道:“吹牛!”

司徒梅这时说道:“那你们把他的两个女人也顺便带回来吧,还有那个白小牙,包括他那些朋友,全部带回来。”

那名影子面露难色,道:“这么多人不太好带呀!”

司徒梅就从身上掏出一个锦囊,灰色的,上面印着金色的符纹,这时就扔给了他,道:“这是乾坤袋,一千人也装得下!”

那名影子接过乾坤袋,又揣进了怀里,就像是两个即将去打猎的猎人,家伙全部准备妥当。

司徒萧萧这时说道:“叔叔,我也想去。”

司徒梅道:“想去出风头吗?”

司徒萧萧道:“我就是想去报仇。”

司徒梅白了他一眼,道:“输了擂台,还有脸面去报仇?不觉得羞愧吗?你有本事的话,当时在擂台上杀了他不就完了吗?还不用赔上一条胳膊。”

司徒萧萧不敢犟嘴,就低下了头。

司徒梅就朝两个影子挥了下手,道:“你们去吧!”

两个影子应了一声,就退了出去。

殷墟鬼城。

里面有一个湖,就是上次费飞躲在水下的那个湖。韩琦忘回来以后,一直坐在湖底,赤身裸.体,已经坐了大半个月了,都没有上来换过气。

现在已经是深夜时分,鬼城里到处都是鬼哭狼嚎的声音。湛蓝的湖面就像是一面镜子,闪耀着微蓝色的光芒,就像是湖底有一盏蓝色的灯,在照射着湖面。刚开始蓝光非常柔弱,慢慢的,光芒越来越强,整个湖面就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探照灯,耀眼的光芒就从山谷里冲了出去,天上的乌云都被照成了蓝色。

但在湖面上蓝色的光芒里,隐约可见无数条黑色的纹路,像是一条条黑色的长蛇在光芒中游走,织成一幅巨大的符纹。

却在这时,就听“轰”地一声巨响,湖底像是有一颗炸弹炸过,湖水冲天而起,形成一根巨大的水柱,直冲云霄。

而在水柱之巅,站着一个赤身裸.体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韩琦忘,此时他肩胛处的伤口已经愈合,原来烂的跟屎一样,现在却没有留下一点伤疤。

韩琦忘这时睁开了眼睛,眼眶里像是变成一个无底的黑洞,没有一点白色,过了一阵,眼珠才恢复正常,但比之前又阴冷了几分。

这时,四面八方就飞过来无数物品,有桌椅板凳,有锅碗瓢盆,竟还有几个马桶,当然,也有上次殴打信尝君的那个平底锅。

韩琦忘刚来到殷墟鬼城的时候,看到这些桌椅板凳,也是吓得魂飞魄散,现在熟悉了,也就习以为常了,也不再觉得害怕,甚至有把那只马桶拉过来出恭的冲动。

这些杂物飞过来以后,把他围得左三层,右三层,议论纷纷:“怎么样?是不是感觉又变得强大了?”

“这次出去,一定要把回龙簪抢回来,不要走的时候猛如一条过江龙,回来的时候如同一条入秋虫。我们为了培养你,耗尽了我们的心血,你可千万不能再让我们失望。”

“但我看他好像并不是太聪明的亚子,我们为什么一定要培养他?不能培养更聪明的人?”

“他身上魔性足,戾气重,冷血无情,这样的人很难找,就将就将就用吧!上次我们是因为预估不足,以为他天下无敌了,谁知道孤影门会出手?这次再出去,孤影门的影子应该不是他的对手。”

“那万一司徒梅出手呢?”

“司徒梅那个王八蛋跟我们一样,我们困在殷墟鬼城,他困在孤影岛,出不来的。他能出来,我们也能出去了。”

韩琦忘听着他们七嘴八舌,说话还一点都不好听,气得真想骂他们一顿,无奈自己是他们的傀儡,哪怕是一个马桶,一张卫生纸,现在都可以欺负他,让他心里很不是滋味,但也没有办法。

这时,一团黑气飘了过来,隐约能看到一个人的形状,飘渺不定,韩琦忘知道,这是鹰眼魔,是这里的老大。

果然,老大过来,那些桌椅板凳,锅碗瓢盆,全部闭了嘴。

鹰眼魔依旧用低沉的语气说道:“现在感觉怎么样?”

韩琦忘点了下头,道:“感觉比以前厉害多了。”

鹰眼魔道:“那就好!”

韩琦忘道:“那我现在可以天下无敌了吗?”

鹰眼魔道:“如果孤影门不出手,你是可以横行天下了。”

韩琦忘道:“那你们为什么不一鼓作气,让我直接成仙呢?这样我就可以无所惧怕,帮你们直接踏平孤影门,再也没有人阻挠我去抢回龙簪了!”

鹰眼魔道:“成仙?你这辈子都不能成仙,只能成魔!”

韩琦忘道:“成魔也行啊!做一个大魔王。”

鹰眼魔道:“你以为我们不想?我们已经在大阵镇压住了,也就是最近上千年,大阵有了松动的迹象,我们的灵魂才能恢复一点魔力,这就跟挤奶一样,一点一滴地挤出来,我们现在是上万人培养你一个人,虽然效果不是很明显,但已经挤尽了我们全部的心血,奶都挤出血了,所以你要明白我们的良苦用心。”

韩琦忘心道,你说话真好听,你们还不是为了自己?但这话他不敢说出来,嘴上说道:“你们放心,我会尽力而为。”

鹰眼魔道:“不是尽力而为,还是必须要成功,这一次出去,你必须要抢到回龙簪,我们的奶已经挤出血来了,已经没有办法再给你提供资源了,如果你再失败的话,谁也救不了你。”

韩琦忘心头一凛,咽了口口水,道:“现在我知道他们的落脚点,不会再失败!”

鹰眼魔道:“我当然也巴不得你不会失败,我就是想提醒你,让你明白肩上的重担,不要把这里当成娘家,受了点伤就跑回来,这次你必须要完成任务。”

第413章 天之眼

韩琦忘小声道:“是不是我把回龙簪抢回来,你们就可以复活了?”

他之所以这样问,因为他之前听那些碗瓢盆提起过,北边广场上的那些石像,都是他们的肉身,但现在却不能安放他们的灵魂,所以他们的灵魂只能寄托在这些锅碗瓢盆上面。

鹰眼魔却道:“你只管做好你自己的事,其他的事情不用你操心,只要你把回龙簪带回来,你就是大功臣,可以纵横天地间,为所欲为。”

韩琦忘虽然并不太相信他的鬼话,正宗的鬼话,但无奈身不由己,便道:“那……那好吧!”

忘川河谷。

这天早上,吃早饭的时候,费飞却没有来,说有事,让他们不用等他。

渠年几人便真的没有等他。

等到吃完早餐,渠年就到院子外面转了一圈,等回来的时候,费飞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鬼鬼祟祟的,把他一个人拉到他的房间里,小声说道:“秦渠年,今天天之眼就要出炉了!”

渠年一听这话,心下一喜,激动道:“这……这么快?”

费飞白了他一眼,道:“为什么会这么快?你知道我付出多少艰苦卓绝的努力吗?你看看我的眼睛,全是黑眼圈。”

渠年看了他一眼,眼圈确实挺黑的,跟熊猫差不多,这时就伸出手指在他眼圈上抹了一下,道:“你用墨水涂过了吧?”

费飞没好气道:“神经病!我干嘛要用墨水涂啊?我就用木炭稍微抹了一下,并不是我刻意卖惨,而是要让你们明白我的心意,明白我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才能帮你们加急炼制出天之眼……”

渠年打断他的话,道:“好了,好了,你的心意我明白,我这段时间不天天给你加鸡腿吗?那这天之眼什么时候能够出炉?”

费飞道:“刚刚我看了一下,随时随地都可以。”

渠年道:“那你干嘛鬼鬼祟祟地找我?”

费飞小声道:“你傻呀!这么重要的东西,肯定要跟你商量好怎么处理,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个道理你不懂吗?虽然大家表面上都是兄弟,但亲兄弟明算账,我们先把账算清楚了,然后再决定怎么做,不要我们辛辛苦苦忙活一场,最后就给人家做了嫁衣,那就不划算啦。”

渠年道:“给谁做了嫁衣?”

费飞小声道:“你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啊?那肯定是白小牙呀!你没发现他有点不正常?他根本就没有把我们当兄弟!万一他到时是翻脸,我们现在在人家的地盘上,很有可能竹篮打水一场空,还误了卿卿性命。”

渠年瞪了他一眼,道:“你想多啦!如果小牙不把你当兄弟,你根本都没有机会跟我说这些话,人家不派人把你看得死死的?他手下又不是没有人。你这样做,只会寒了兄弟的心。”

费飞被他这么一说,也觉得难为情,便讪讪一笑,道:“我又不是不给他,这不是以防万一嘛!我们先吃完成仙了,再给他,不就没有后顾之忧了吗?”

渠年道:“像你这么算计,就算成仙又有什么意义呢?”

费飞道:“我就是跟你商量一下,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渠年迟疑道:“不对啊!”

费飞怔道:“哪里不对了?”

渠年道:“你现在已经突破九阶了,以你的尿性,天之眼炼制出来,你肯定会隐瞒不报,然后自己偷偷吃上一颗,成仙了再到我们面前耀武扬威,然后让我们喊你爸爸,你才会决定给不给我们,今天怎么会这么蹊跷?主动先把这件事告诉我呢?”

费飞道:“你可真是我肚里的蛔虫,以前我确实是这样想的,但等到天之眼真正炼制出来了,我心里反而没有底了,毕竟这玩意只存在于传说之中。万一没有用呢?万一有毒副作用呢?如果我因为偷吃天之眼而中毒,我估计你们都不会抢救我,所以我也不敢先吃,反正有我的份,我那么着急干嘛?当然了,这只是次要原因,主要原因嘛,还是因为我们兄弟感情深,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我怎么可能偷偷吃独食呢?”

渠年道:“拉倒吧你!不敢吃才是真的!”

费飞道:“看破不说破,还是好朋友。言归正传,现在我们该怎么办?把所有好兄弟一起叫过来开炉,还是我们两个先开炉,先尝尝咸淡?”

渠年道:“当然把所有人都召集过来一起开炉,兄弟们在一起相处,不要让人家的心里感到有凉意。”

费飞白了他一眼,道:“随便你,别把自己说的那么伟大,你们也经常寒了我的心。我永远都记得,那一次我被何在野抓了过去,你们几个不但一点都不关心我,还躲在家里吃我最喜欢吃的烧鸡……”

渠年打断他的话,道:“随便你怎么想。”转身就去开了门,大叫一声:“三敢——”

话音刚落,楚三敢就从隔壁院子翻墙过来,因为他这段时间也在刻苦修炼,废寝忘食,所以两天前也突破了九阶,速度那是极快,转眼都到了渠年面前,道:“师父,什么事?”

渠年小声道:“你去通知白小牙,就说天之眼已经炼制出来了。”

楚三敢喜出望外,道:“真……真的?”

费飞就在屋里说了一句:“没见过世面的憨憨!”

楚三敢没有费飞那么深的心机,也没说先尝尝咸淡的事,这时二话没话,点头道:“那我现在就去!”说完身影一闪,就从院墙翻了过去。

白小牙自从被闰土带下水以后,真的是夜夜做新郎,而且他体力也充沛,天天折腾也不觉得累,刚在床上做过晨操,起床洗漱了一下,脸上还没干,三个狗腿子就到了。因为三个狗腿子已经听费飞说过了,天之眼个把月就能炼制出来,而这几天就是天之眼出炉的关键时刻,所以他们比平时更加殷勤,不愿意出一点纰漏。

三个狗腿子也曾私下里劝过白小牙,让他不能相信费飞,在这个节骨眼上,要派人盯住费飞,毕竟费飞的人品有目共睹,实在不敢恭维,万一天之眼炼制出来,他一个人先吃完飞了,那大家也只能干瞪眼了。但白小牙却当作耳边风。

三大狗腿子也不敢多说,话说多了,吃力不讨好,万一惹妖王不高兴,自己那一颗天之眼都危险了!

三个狗腿子刚给妖王请安,院外就传来楚三敢的叫声:“你们都给我让开,我要见你们妖王,再不让开,信不信我弄死你们?”

接着就传来守卫的声道:“对不起,没有妖王的允可,谁也不能进去。”

白小牙这时大声道:“让他进来!”

话音刚落,楚三敢就走了进来,边走边嘟哝道:“白小牙,你好大的架子呀!要不是我师父派我来,我掉头就走,我还不想见你呢!”

白小牙道:“什么事啊?”

楚三敢没好气道:“你说什么事?肯定是好事喽!天之眼炼制出来了,你们要不要去的?不去我也不勉强,算球!”

四人一听这话,当然是喜出望外,特别是三个狗腿子,感觉这段时间狗腿子做的实在太值得了,可以第一时间得到天之眼炼制出来的消息。如果八爷躲在家里玩螃蟹,在这个关键时刻,谁会有心思去通知他呀?人家都飞升了,他都不知道。

四人一刻都没有耽搁,就急急忙忙跟楚三敢去缥缈峰了,现在在他们的眼里,没有什么事能够阻挡住他们的脚步,就算家里失火,他们都不带转头看一眼的!

不过闰土偷偷派人去通知力拔了,因为力拔跟他说过,秦渠年答应过他,天之眼炼制出来也会分他一颗。而且力拔这段时间也住在凤凰宫,但他生怕惹渠年误会,连姬零的面他都没敢见,就老老实实地待在房间里,等待天之眼的消息。所以闰土才有勇气第一时间通知他。

等他们到达缥缈峰,力拔也急急忙忙地赶到了,跑得气喘吁吁。

渠年正站在费飞的房间门口等待他们,蝉夕和玉夙也已经到了,也站在门口。

力拔最后一个进院,刚进来就把院门关上了。

渠年看他们进来,二话没说,转身就进了房间,其他人也急忙跟着进了房间,还是力拔最后一个进房间,刚进去就把房门关起来了,一个个鬼鬼祟祟的,虽然他们也觉得没必要鬼鬼祟祟的,但他们还是忍不住鬼鬼祟祟的,好像奸.夫走进了少妇的房间。

他们刚好十个人,站在丹炉前,白小牙说道:“还没有开炉吗?天之眼还没有取出来吗?”

费飞道:“你不来,我们哪里敢开炉啊?秦渠年说了,如果我们偷偷开炉,会寒了你的心。”

白小牙转头看了渠年一眼,又回过头来,淡淡说了一句:“我没那么小心眼。”

费飞撇了下嘴,道:“现在你肯定这样说了,如果我们真先开炉的话,你肯定要跳起来。”

白小牙道:“废话少说,开炉吧!”

费飞道:“对我尊重一点,哪怕到了最后一刻,你也要对一个德高望重的炼丹大师表现出足够的尊重!”

三大狗腿子一听这话,真想把他拖出去揍一顿,都什么时候了?竟然还有心思说废话,把他急死了。

费飞说完废话,就开始转身打开丹炉的门,所有人都睁大了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炉口,个个脸色都非常紧张,紧张到不能呼吸,等了这么久,终于等来了这激动人心的时刻。

等炉门打开,炉火已经熄灭,但炉内还是热哄哄的。费飞这时就从炉内端出一个金属架,呈网格状,纵横交错,每一个格子上都放着一颗丹药,丹药是湛蓝色的,晶莹剔透,好像是蓝色的玻璃球,没有一丝杂色,光看这品相,就不得不承认费飞炼丹的手艺,绝对算得上高明二字。

几人看着这排放整齐的天之眼,眼都直了,特别是那三大狗腿子,直咽口水。

渠年这时说道:“炼制了这么多?”

费飞一脸骄傲,道:“两百颗!这还只是一炉,以剩下的药材来看,还可以再炼制两炉!”

渠年倒吸一口凉气,道:“怎么光听这个数量,就有一种很廉价的感觉呢?这么珍贵的东西,不是应该很稀罕的吗?怎么你一炼就炼几百颗出来?摆地摊啊!”

三大首领也有这种感觉,原本他们以为,这么珍贵的东西,最多也就炼制出来十颗八颗,他们三个人都未必能分到一颗,所以这段时间才争着拍马屁,生怕自己分不到,但现在一看这个数量,就跟清仓大甩卖一样,好像萍水相逢也能赠送一颗。

费飞这时说道:“实不相瞒,我心里也是这样想的,我也没想到能炼制出这么多来,确实有种很廉价的感觉哦!所以我才不敢先吃。”

渠年迟疑道:“这管用吗?”

费飞道:“我也不知道呀。我又没吃过,这世上也没有人吃过,我就是按照天火宗的古方炼制的,谁知道管不管用?说不定吃死人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万一你们吃死了,可千万别怪我没提醒你们哪!特别是白小牙,吃之前你要先写封遗书,跟手下们交代清楚了,你的死跟我们无关,千万不能来找我报仇,我不是故意的。”

众人一听这话,心里就更犹豫了,刚刚还带着一腔热情,现在竟慢慢冷却了下来。

白小牙看了看天之眼,又看了看费飞,道:“靠不靠谱啊?”

费飞道:“不知道呀!都跟你说了,我又没尝过!”

白小牙道:“就你这死样也配称德高望重的炼丹大师?连丹药的药性都整不明白,也能把丹药炼出来?”

费飞道:“你这话说的没有道理。那难道街上卖老鼠药的人都一定要尝过老鼠药吗?那肯定是老鼠来尝啊!我是这个世上第一个炼制出天之眼的人,就凭一张古方,能够把天之眼炼制出来,就已经是一件相当了不起的事情了。你看这成色,这品相,多么高端大气上档次!”

第414章 突破

楚三敢这时说道“看着高端大气有个屁用?吃下去断气怎么办?”

费飞道“三敢,虽然这里有这么多人,但我最喜欢你,我也要格外照顾你,来,第一个成仙的机会就让给你,先尝一颗,你说我对你好不好?”

楚三敢翻了下白眼,道“我傻呀!还想拿我试药?我才不上你的当!”

费飞道“你真是不上路,好心当做驴肝肺。”说着就走到桌旁,把天之眼放在桌子上,又朝力拔招了下手,道“小伙子,我看你比较积极,成仙的**非常浓厚,我也比较看好你,来,既然楚三敢不识抬举,就把第一个成仙的机会让给你。”

如果在力拔进入院子之前,让他听到这句话,估计能激动到晕阙,虽然秦渠年已经答应了他,他毕竟天之眼这么珍贵,在没有真正拿到手之前,一切都充满了变数,本来他也就是厚着脸皮,抱着蹭蹭看的心里,并没有百分之百的希望,进院的时候心里还忐忑不安。但现在他得到第一个成仙的机会,却没有一点受宠若惊的感觉,反而有种拿他当小白鼠的感觉,特别是费飞刚刚还打了一个比喻,说卖老鼠药的人从来不会吃老鼠药,只会让老鼠先吃,而土拔鼠也是老鼠,这样他心里特别不踏实。这时笑了一下,道“多谢兄弟抬举我,但我还年轻,资历浅,哪里有资格先用药?我看八爷年纪最大,德高望重,应该让八爷先来!”

虽然这番话带着尊老爱老的高贵品质,但八爷却不乐意了,道“话不能这样说,你们年轻人才是未来,才是希望,我们都老家伙了,跟年轻人抢东西成何体统?还是你们年轻人先来。”

力拔忙道“不敢不敢,还是长辈先来!”

费飞一听这话,顿时就不高兴了,指着他们道“你们什么意思?我炼制出来的可是天之眼,不是大白菜,多少人为了这天之眼,身败名裂,家破人亡,就现在,全天下的人还在眼馋呢,求之不得。而你们倒好,还要我求着你们吃啊?你们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爱吃吃,不吃滚蛋,气死我了,真把我德高望重的炼丹大师当成摆地摊的?”

众人也觉得奇怪,天之眼的价值,他们不是不知道,确实是全天下的人都为之疯狂,包括他们自己,就在这短短几个月内,为了天之眼,秦国和山东六国就死伤几十万人,燕国还差点被灭国,就连墨剑山的掌门父子,也是为了天之眼,均遭惨死!按道理来说,他们现在看到天子眼,应该两眼放光,热血沸腾,可是让他们奇怪的是,他们现在却心如止水,甚至还有一丝纠结,难道是他们的人格在瞬间就得到了升华吗?但显然不是,归根结底,还是费飞这个王八蛋把天之眼炼制得太多了,一口气就炼出了两百颗,后面还能再炼两炉,确实让他们有种很廉价的感觉,如果费飞只炼制几颗天之眼,他们肯定依旧为之疯狂,争先恐后,生怕得不到。现在费飞这么一说,众人又面面相觑。

但就这样站着也不是个事,还要被费飞挖苦嘲讽,渠年这时伸手拿了一颗天之眼,道“我们费了那么多心血,才得到天之眼,不可能就这样放弃了,既然你们不吃,我给你们试药,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你们等我结果。”说时就把天之眼扔进了嘴里,咽了下去。

如果他这番话让外面的人听见,肯定气得牙都痒痒,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有天之眼吃,竟然还说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人家拼得头破血流想入地狱,还没有这个机会。

但屋里的人却不这样想,看渠年主动吃下天之眼,都感觉到了悲壮的气氛,特别是三大狗腿子,不禁为他的气度所折服。

楚三敢见他师父服下天之眼,这时也拿过一颗天之眼,道“怕个卵,你们这帮没骨气的东西!”说时也把天之眼扔进了嘴里,吞了下去。

蝉夕和玉夙这时也伸手各拿了一颗天之眼,刚准备放进嘴里,渠年却道“你们先别急,等我试完了,你们再做决定。”

蝉夕笑了下,道“我们说好要一起成仙的!”

渠年怔了怔,笑道“那好吧!”同时心里也觉得好笑,明明是成仙的宝贝,却硬生生把被他们渲染出了吃毒药的感觉。

白小牙这时也拿过一颗天之眼,但他没有急着吃下去,而是看着费飞和三大狗腿子,道“你们就别急着吃了,给我们护法。”

这几人求之不得。

费飞道“你们尽管放心上路,这里交给我们了。”

毕竟这天之眼从来没有人吃过,也不知道能不能成仙,就算能够成仙,可能也要经历长达数月孜孜不倦的修炼,而他们现在服下天之眼,并没指望一举突破成仙,完全就是为了试一下药,看看有没有成仙的那种迹象,所以几人服下天之眼后,就直接在地板上盘膝坐了下来。

他们原本以为,这天之眼服用下去,肯定要让他们的体内停留数月,就像石头一样,让他们用灵气慢慢冲刷,最后才能消融殆尽,但结果令他们意外的是,这天之眼就跟糖果一样,入口没有多长时间,就慢慢融化了,不过这丹药好像极具灵性,并没有像其他没骨气的食物一样,变成屎尿排出体外,还是变成一股能量,散至诸经百脉。

渠年因为并没有别的修仙口诀,依旧修炼九阴真经,还是根据口诀指引,引灵气入体,流入体内诸经百脉,而天之眼分散出的能量已经在诸经百脉里等待良久,等那些灵气入体,他们便迅速融入其中,一起流向丹田。

用渠年自身的感受来说,流向丹田的灵气并没有什么显著变化,就好像稍微凌厉了些,就好像是秋风和冬风的区别,秋天的风虽然也冷,但不刺骨,冬天的风就算吹得很和煦,却带着刺骨的寒冷。如果让渠年来形容的话,就像是地球上见过的水刀,如果水里不加一点砂,就算水流再急,也是切不断钢板,但如果加一点点的砂,就可以,而天之眼的那股能量,虽然不显眼,但就像是水里的砂。

因为五个人都是用九阴真经修炼,屋里的气温骤然下降,阴风阵阵,没过一回,房屋内就变得跟冰窖一样,虽然是夏天,外面烈日炎炎,但费飞却冻得瑟瑟发抖,鼻涕都流了下来,这时连忙就去床上拿了棉被过来,裹在了身上。

三大狗腿子也是冻得瑟瑟发抖,特别是八爷,王八成了精,在没成精之前,这样的气温他是要冬眠的,这时看到费飞裹着被子,一脸羡慕,道“被子还有吗?”

费飞道“仅此一床,没有了。可惜你是个老头子,如果是小姑娘的话,我们两个人倒可以裹一床被子。”

三人冻得实在受不了,但他们因为要给妖王护法,也不敢擅自离开,刚好力拔是多余的,于是就让他出去拿被子。

没过一会,力拔就抱着四床被子回来了,一人一床被子,裹得紧紧的,在桌旁坐了下来,怎么也没想到,炎炎夏日他们竟然被冻成了狗!

时间慢慢流逝,眼看一天快过去了。

渠年这段时间一直都在修炼,虽然没有突破的迹象,但丹田内已经汇聚了不少灵气,现在又经过他一天的收集,丹田内灵气充盈。自从他突破九阶以后,这些灵气聚集在他的丹田里,跟棉絮状的白云一样,随处游荡,无所事事,但现在被加了天之眼的灵气冲击以后,就有了变化,灵气迅速向一个地方汇集,好像有一股狂风卷挟它们,在丹田内高速旋转,就像是风眼一样。风眼越转越快,越转越小,到最后,像是一张高速运转的锯片。

锯片越转越小,最后竟然凝结成了一个点,丹田就跟着剧烈颤抖,然后就听“轰”地一声巨响,那个点就炸开了。

丹田迅速恢复平静,就像是雨后放晴一样,唯一的区别就是,丹田好像扩大了许多,而他的本命之火也多了一阶,变成了十阶,而原来的九阶本命之火,也随之扩展了许多,每一阶都是一望无际,熊熊燃烧。

渠年这时睁开了眼睛。

费飞因为一直都在注视他,见他醒了过来,喜出望外,就裹着被子跑了过来,急道“你终于醒了,你再不醒我们就要冻死了。”

渠年看了看他,见他的头发上眉毛上结了一层厚厚的冰霜,像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再裹着被子,模样无比猥琐。便道“那你为什么不出去呢?”

费飞道“你这个没良心的。我不是不放心你吗?那四个人我又信不过,万一我出去了,他们想抢天之眼,在背后捅你一刀,那你不是白死了吗?你不知道我一个人在这里压力可大了,随时做好营救你们的准备。”

第415章 一群跳蚤

渠年看他冻得青头紫脸,却一直坚守在这里,心里有些感动,笑了下道:“多谢你了!”说时就站了起来。

费飞道:“咱兄弟客气什么?对了?天之眼怎么样?有没有什么效果?”

渠年道:“已经完全炼化了。”

费飞惊道:“已经完全炼化了?这么快?那你岂不是已经成仙啦?”

渠年道:“我又不知道成仙是什么样?谁知道有没有成仙?”

费飞道:“可以飞呀!”

白小牙这时也睁开了眼睛,睁了起来,道:“直接飞吗?”

费飞道:“那你还想怎么飞?装个翅膀飞啊?”

白小牙道:“好像并没有能飞的迹象!”

渠年道:“我也一样!”

费飞比他们还要着急,这时就把门打了开来,只感觉暖风扑面,格外舒爽,然后又拉着他们两人的胳膊,把他们拉到院子里,急道:“先飞一个看看。”

三大狗腿子和力拔也跟了出来,眼中充满期待。

渠年心里也是充满期待,虽然他现在只是从九阶升为十阶,但到目前为止,这世上并没有十阶的修士,或许说他没有见过,可能这也是仙与凡的分水岭,他也想看看自己的实力现在变得有多强。这时犹豫了一下,脚底猛地一蹬,人就像炮弹一样,向天空冲去,速度极快,转眼间就在空中变成了一个黑点。

费飞和三大狗腿子不由发出一阵惊叹,真的能飞了!难道真的成仙了吗?可以翱翔于天际了吗?

结果他们感叹还没有结束,渠年又从空中落了下来,直上直下,怎么上去的,就是怎么下来的,没有一点花样。

费飞急道:“你这么快下来干嘛?飞一圈给我们看看哪!”

渠年道:“飞不了!”

费飞怔道:“为什么飞不了?我看你不是跟鸟雀一样冲天而起吗?”

渠年道:“那只是弹跳力,现在比以前跳的高了,至于飞,我不会!”

费飞怔道:“不……不会吧?”转头又看着白小牙,道:“那你飞一个给我们看看呢。”

白小牙二话没说,脚底一蹬,就像是一支离弦之箭,射了出去,不过他不是直上直下,还是向前方射去,翻过了院墙,转眼不见踪影。

几人吓了一跳,这个憨货不会跳到深渊里面去了吧?如果刚成仙就被摔死,那传出去就要把人家大牙都笑掉了。

几人连忙冲出院外,就见白小牙落在了深渊对面的悬崖边上。

看到他们几人出来,白小牙又跳了过来。这道深渊也有上百丈宽,之前从来没有人能直接跳过去,但费飞依旧不满意,急道:“我不是让你们跳来跳去,我是让你们飞,现在我已经不奢望你们像苍鹰一样展翅翱翔,哪怕你们像蚊子一样,飞上一圈,我也就心满意足啦。”

白小牙淡淡说了一句:“不会飞,只会跳。”

费飞急道:“那我们成的是哪门子仙?仙人跳啊?”白小牙道:“你会飞,你自己去修炼,我们飞不了。”

费飞道:“也就是说,我们为了天之眼历经千辛万苦,九死一生,到最后,就是为了把自己变成一只跳蚤?”

渠年道:“不是一只跳蚤,而是一群跳蚤!”

费飞这时拍了下大腿,一脸痛心疾首,道:“这事干的!得不偿失啊。”

渠年道:“也不用那么悲观,可能是因为我们的期望太高了,所以才会有这种感觉,我们现在已经突破十阶了,普天之下,能突破十阶的人,如同凤毛麟角,总比一无所获要强上许多。”

闰土这时说道:“对对对,成仙这种事情本来就虚无缥缈,能突破十阶已经很不容易了,虽然不能长生不老,但多活个几十年应该不是问题。”

费飞道:“那你现在能打得过那个什么韩琦忘吗?”

渠年道:“从他那天的速度来看,跟我们现在应该差不多,打败他应该不成问题,但我们打不过影子。”

费飞道:“也就是说,就算突破十阶,我们还不是天下无敌?”

渠年道:“天下无敌哪有那么容易?不过有可能九阶和十阶是一个瓶颈,现在我们突破了这个瓶颈,以后可能就步步高升了,天下无敌也是一个可以实现的梦了。”

几人听他这么一说,心里又舒坦了许多,感觉非常有道理,只要突破这个瓶颈,就可以芝麻开花节节高了,说不定以后能突破百阶,那样就算飞不起来,也绝对可以变成一个非常出色的跳蚤,一跳几千里,跟飞也没有区别了!

想到这里,几人的心思又活泛了!

却在这时,院子里传来楚三敢粗犷的笑声:“哈哈哈……我终于成仙了,终于可以我可以睥睨天下了,我要飞回楚国,去看看老王八蛋,和那群小王八蛋……”

几人心头一动,毕竟成仙这种事情是看机缘的,渠年和白小牙没能成功,不代表楚三敢就不能成功,何况楚三敢的机缘一向不错,一个憨憨,已经混到了这个世界的金字塔的顶端,真的是傻人有傻福,所有人当中,就他机缘最好,说不定真能让他窥破仙机。

几人转身进院。

若换做平时,费飞肯定先进来嘲讽一番,但现在却不敢,万一他真的成了仙,惹恼了这个憨憨,后果他承担不起。这时走到楚三敢的身边,语气也变得十分温顺,道:“敢敢,你真的成仙了?”

楚三敢一脸得意,道:“当然!”

费飞道:“那你飞一个给我看看呢?”

楚三敢怔道:“飞?怎么飞?”

费飞的脸就冷了下来,道:“你不会飞,还成个屁仙哪!”

楚三敢怔道:“我突破十阶了呀!突破十阶不就是成仙了吗?”

费飞没好气地说了一句:“成个jb!”

楚三敢一脸懵逼。

这时蝉夕和玉夙也从屋里走了出来,渠年上前问了一下,果然跟他们一样,也是突破十阶而已,至于飞,大家都不会,用费飞的话来说,只会仙人跳。

几人又走进了屋里,渠年就指着桌上的天子眼,看着白小牙道:“要不要分赃啊?”

白小牙的脸上寡淡无味,道:“又不能成仙,有什么好分的?一人抓一把意思意思行了。”说着就在铁架上抓了一把,就跟抓瓜子一样,塞进了怀里,转头又看着三个狗腿子,道:“你们牵挂这么久,一人抓一把吧!”

三大首领没有想到,让天下人魂牵梦萦的天之眼,到了他们的手里,竟然不是按颗分,而是按把抓,以前觉得,这种仙物看一眼都是一种奢望,现在却变得像在地摊上买花生一样,论颗买都有点跌份,如果让外面那些人看到,特别是山东六国的王和三大公子,估计能吐血。

三人来之前还生怕自己没有份,现在却只恨没有带麻袋过来,虽然这玩意不能成仙,但也可以突破十阶,也是不小的成就,拿回去笼络人心,那是极好的东西。但妖王就抓了一把,他们也不敢多抓,这时一人抓了一把,一把十几颗,只恨手长得小了!

力拔见他父亲抓了一把,他就不好意思再抓,渠年却道:“抓呀!别客气呀。”

力拔讪讪一笑,就伸手抓了一把,但也没多抓,大约四五颗。

费飞长叹一口气,道:“我原本以为,到了分天之眼的这一天,大家肯定欣喜若狂,甚至会争得头破血流,刀剑相向,真没想到气氛竟会这么和谐,就跟救济灾民一样,让我的心里没有一丝快感。幸亏我没有偷偷先吃,要不然吃完了也飞不走了,说不定还被你们打一顿,福祸相依啊。”

渠年道:“你也不要那么悲观,好好修炼,既然能突破十阶,就能突破二十阶,甚至百阶都有可能的,人要有梦想,要不然跟咸鱼有什么区别?”

白小牙这时说道:“你又来了!当初你在临淄也是这样对我说的,一模一样的话,你就不能换个花样吗?哪怕把咸鱼换成咸鸡也行啊!”

渠年道:“难道我说的话没有道理吗?如果不是我,你和楚三敢还在临淄做人质,天天忙着偷鸡摸狗呢。费飞也还躲着殷墟鬼城的湖底下,见不到天日,估计现在也被泡肿了,都漂上来了。”

费飞道:“你就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老子是自我奋发图强,今天所获得的一切都是靠我的双手努力得来的,若不是我,你们十阶都破不了。”

楚三敢道:“不要脸,我从来没见过你这种厚颜无耻之人。”

渠年道:“好了,大家都散了吧,回去好好修炼,说不定今天晚上还能突破十一阶,成仙这种事情不能着急,得慢慢来,不要气馁,还是有希望的。”

白小牙轻叹一口气,转身就走。力拔和三个狗腿子连忙就跟了上去。

费飞就在后面叫道:“你们这群王八蛋也太过分了吧,老子辛辛苦苦忙了几个月,忙的全是黑眼圈,连p眼都黑了,你们连句谢谢都没有啊?”

白小牙头也没回,淡淡道:“你还是俘虏!”

费飞气道:“俘你老母!”

第416章 反正又不值钱

渠年虽然修炼了一天,但吃过晚饭以后,又盘坐到床上,手里握着大御气丹,进入了修炼状态。他认为,九阶和十阶之间是瓶颈期,他现在已经突破了十阶,假以时日,突破十一阶肯定不成问题。

结果等他修炼起来,却发现不对劲,引灵气进入身体以后,刚开始虽然有波涛汹涌的感觉,气势磅礴,但灵气流着流着,在半路就渐渐干涸了,好像是河流流过沙漠,流着流着就没了,至于流去了哪里,他也不知道,反正流进丹田的灵气,只够滋养原先的本命之火,其余几乎一滴不剩。

虽然这让他有些心浮气躁,但却没有一点办法。连续修炼了一夜,丹田内没有半点变化,如同是浇灌沙漠里的仙人掌,连续浇灌了一夜,除了留下潮湿的印记,其他什么也没有留下。

天亮以后,刚起床洗漱完,蝉夕和玉夙就过来了,渠年问她们俩人,这两人也修炼了一夜,结果却跟他一样,突破十阶以后毫无进展。

渠年就感觉有些棘手。

费飞还在修炼,还在努力突破十阶,他们就先吃了早饭,刚放下饭碗,白小牙就来了,因为他遇到了同样的问题,昨天晚上螃蟹都没有玩,修炼了一夜,结果也是毫无建树。

费飞刚突破十阶,就兴冲冲地跑了过来,结果刚好听到他们的谈话,如同一盆冷水从头顶浇下,站在门口长叹一口气,道“难道我们这辈子只能是止步十阶了吗?这有个毛用?打不过的人依然打不过,就不能出去称霸天下了,那活着还有什么趣味?”

楚三敢道“那你自杀好了?”

渠年道“你们还好,我有点糟糕呀!韩琦忘这个家伙,这段时间修为突飞猛进,如果我止步不前,他很快就可以超过我,他肯定还会想方设法地杀我。”

白小牙道“他跟我也有仇,上次在他家里我把他揍的那么惨,他肯定也会找我报仇的。”

楚三敢道“也会找我的。”

渠年皱眉道“除了他之外,我跟孤影门也有仇,孤影门也会来找我的,原以为得到天之眼,我就可以独步天下,没想到现在连忘川河谷我都不敢出去了,出去就是死路一条嘛!”

蝉夕道“既然外面那么危险,我们就不出去好了,就在这里过一辈子也挺好的。”

费飞急道“我才不想在这里过一辈子。我还没老婆呢!我要出去找女人。我辛辛苦苦地炼制天之眼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出去玩女人?玩天底下最漂亮的女人!在这里待一辈子有什么意义?”

玉夙道“不要脸。”

渠年道“也不能怪他。他以前被天火宗那两个丑女人糟蹋了,所以心里就变得扭曲,他不甘心,这是报复心理,完全可以理解的。”

费飞急道“你放屁。我是因为上天给了我一张英俊的脸蛋,如果我让他在这里埋没了,不让它出去匹配美女,我觉得这是暴殄天物,愧对天地,愧对父母。”

楚三敢道“一泡狗屎放在哪里都一样,出去了只会恶心人,放在这里还能滋养花草。”

玉夙道“有道理!”

费飞这时就走了进来,在桌边坐下,大声道“姬零,给我盛碗粥!”

姬零面露难色,道“已经吃光啦!”

费飞怔了怔,咬牙道“一群忘恩负义的王八蛋,连碗粥都不留给我。”这时就看着渠年道“你真打算一辈子留在这里?”

渠年道“走一步看一步。”

费飞道“问题是我们现在已经没有留在这里的必要了,我可不想一直在这里坐牢,如果你留在这里,我是恕不奉陪。”

渠年道“那你吃完饭就走好了。”

费飞摊开双手道“关键是我没饭吃呀!”

姬零这时说道“其实秦公子留在这里也挺好的,山明水秀,可以安享晚年。”

费飞翻了下白眼,道“毛病!我还没结婚你让我安享晚年?”姬零道“我又没跟你说。你想走就走好了,又没人挽留你。”

费飞道“你……一群忘恩负义的王八蛋。”

渠年道“我倒也想留在这里安享晚年,但是留不住,迟早有一天,韩琦忘和孤影门会找上门来的,就算找不到这里,也会找到秦国。”

费飞道“这就对了嘛!我们出去浪,浪迹天涯,嫖遍天下美女,只要躲着韩琦忘和孤影门,我们依然可以逍遥快活地过上一生。”

玉夙道“你能不能别那么无耻?”

渠年这时长叹一口气,道“看看吧!实在不行我们就离开这里。对了,你说我们现在修为没有进步,如果我们再服用一颗天之眼,会不会就能更上一层楼呢?”

费飞道“没用的,不信你试一下看看,很有可能爆体而亡!我在书上看到的,一生只能吃一颗,多吃死路一条。”

渠年长叹一口气,忧心忡忡。

到了下午,渠年心中压抑,正和费飞坐在院子的门槛上商量离开忘川河谷的事情,没想到谢长鸿却来了,这让渠年非常意外。

谢长鸿看到渠年还活着,也是喜出望外,这时就小跑了过来,笑道“公子,我就知道你肯定会在这里的,以公子的才能,孤影门也是困不住公子的。”

渠年笑道“侥幸而已!”

谢长鸿这时走到渠年的面前,他也很懂渠年的规矩,不等渠年开口,就在他面前蹲了下来,笑道“公子谦虚了,来之前我就跟王上说了,你肯定会活着的。”

渠年道“我父王怎么样了?有没有人再回去找他的麻烦?”

谢长鸿道“那两个影子又回去过,三天两头去王宫,就是去找你的,所以我们才知道你肯定会活着。”

渠年惊道“两个影子又回去了?那他没有为难父王吗?”

谢长鸿道“他们找不到王上的,王上已经躲起来了,不住在王宫,除了他最信任的几个人,谁也找不到他,王上说了,不会连累公子的。”

渠年没想到他父王这么谨慎,这种遇事就逃的性格,跟他倒是挺像亲父子。这时便道“那他秦国不要了吗?”

谢长鸿道“要啊!国事交给丞相和我就行了,一文一武,秦国不会乱!”

渠年点了点头,道“那就好!那那两个影子进入王宫以后,没有大开杀戒吗?”

谢长鸿道“那倒没有,那两个影子虽然去了王宫无数趟,但一个人都没有杀过,里面那么多漂亮的嫔妃,他们也没有进去调戏过,感觉特别老实!去得趟数多了,那些侍卫既不拦他们,也不怕他们,有些胆子大的人,还主动跟他们搭讪,但他们从来不理会。”

渠年颇感意外,迟疑道“这么实在?跟令人闻风丧胆的孤影门一点都不协调啊!不过我跟他们相处了几天,好像也确实挺老实的,不过我当时觉得他们是冷酷,没想到竟是老实!”

谢长鸿道“是的呢!不过最近一段时间,他们没有去王宫,可能是因为找不到你,所以就回去了。”

渠年点头道“回去就好!”

谢长鸿道“公子,王上让我来问问你,天之眼炼制好了没有?王上也不想再东躲西藏了,他想成仙,这样就没人敢再欺负他了。”

渠年道“已经炼制出来了。”

谢长鸿喜出望外,道“真的?”

渠年点了下头,道“你想不想要啊?”

谢长鸿一听这话,只感觉心脏砰砰乱跳,但他也不好直接表露出来,赧然一笑,道“如果公子有多余的,属下当然求之不得了。”

渠年道“但你也别抱太大希望,这天之眼我们已经试过了,只能突破十阶,并不能成仙,要不然我也不会坐在这里了,早飞了。”

对于谢长鸿来说,虽然渠年答应过给他天之眼,但领导答应下属的话,很多就是在放屁,只是为了笼络人心,所以他并没有抱多大的希望,并没有像费飞他们一样,一门心思就想着成仙。所以他并不觉得失望,这时说道“能突破十阶也挺好的呀,放眼天下,又有几个人能突破十阶?”

渠年笑了下,道“你能满意就好。就怕父王要失望了。”

谢长鸿道“那也没办法!毕竟成仙那种事情不是公子能够左右的,而且成仙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我想王上肯定有心理准备!”

渠年叹道“但愿吧。”

谢长鸿道“既然公子的天子眼已经炼制出来了,那我现在就回去禀报王上,让他派个绝对信任的人过来取。”

渠年道“那么麻烦干嘛?你带回去不就行了吗?”

谢长鸿怔道“公子这么信任我?”

渠年道“又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有什么信不信任的?把手伸出来。”

谢长鸿一脸疑惑,但还是把手伸了出来。渠年就从无限空间里煞出一把天之眼,放在他的手里,他连忙用两只手捧住,足有十几颗!渠年道“这些天之眼你带回去就行了。”

谢长鸿看着手里的天之眼,眼都直了,心里想着,你确定这是天下人都为之疯狂的天之眼?不是药店里买了的大补丸?这么珍贵的东西,不是应该偷偷摸摸地拿一颗出来,然后一脸不舍,悄悄地塞给我吗?但他看渠年的表情,不但没有一点不舍的感觉,甚至还有嫌弃的意思,好像在他的眼里,这天之眼的价值还不如大补丸。

如果墨子恪和墨水青在天有灵,看到这个场景,做鬼也要吐出一口老血,早知道天之眼这么廉价,当时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出那个馊主意,只要把蝉夕哄好了,蝉夕随便帮他们开下口,得到的天之眼都不是一颗两颗,还是一把两把,他们更不用为此赔上性命了!

谢长鸿咽了口口水,道“公子,这……这是天……天之眼吗?”

渠年道“是不是因为得到的太容易,就感觉这天之眼是假的?”

谢长鸿讪讪一笑,道“确实有这种感觉。”

渠年道“我没有必要骗你,回去试一下就知道了!又不能成仙,我骗你干嘛?”

谢长鸿想想也确实是这个道理,不管这天之眼能不能成仙,公子都没有必要骗他,毕竟自己又没有拿刀架在他的脖子上,是他主动赏给自己的。而且他看了下这天之眼的品相,晶莹剔透,一看就不是凡物,绝不是药店里那些大补丸所能比拟的。这时便道“那公子给我这么多干嘛?”

渠年道“我答应过的人都有,虽然不能成仙,但我不能失言,不过就算不能成仙,多活几十年应该不成问题,所以你们也不要太失望。你一颗,万庭一颗,我父王一颗,贺敏一颗,还有那个袁唱逍一颗!”

谢长鸿道“那才五颗呀!剩下的给谁呀?”

渠年道“剩下的随便给,你们自己看着办,又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赏给那些对秦国有功的功臣吧!”

谢长鸿听得目瞪口呆,这可是天之眼啊,真的可以这么随意吗?俗话说,期望越高,失望越大,就像费飞等人,现在看到天之眼像水一样撒出去,一点都不觉得心疼,但对谢长鸿来说,他本来并没有抱多大希望,现在不但可以突破十阶,还可以多活几十年,所以还是非常激动的,也正因为如此,才会觉得难以置信。这时就把天之眼小心翼翼地放进怀里,本来他是蹲在地上的,这时就跪了下来,道“多谢公子大恩!”

渠年道“你起来吧!这是你应得的!以后好好保护好我父王!”

谢长鸿道“公子放心,只要臣在,王上不会有半点闪失!”

渠年就挥了挥手,道“那你回去吧。”

谢长鸿就站了起来,道“既然天之眼已经炼制出来了,那公子不回秦国吗?”

渠年道“跟我父王说,我暂时回不去,很多人想杀我,回秦国不是明智之选。”

谢长鸿点了下头,道“好!”

第417章 他又来了

望着谢长鸿远去的背影,费飞长叹一口气,道“真的是知足常乐,同样是得到天之眼,我们是无比失落,但你看看人家,那步伐多欢快,就差没有手舞足蹈了,看得出来,这家伙还是很激动的。”

渠年道“你明白这个道理就好!”

费飞道“但我做不到啊!现在的生活和我向往的生活相差甚远,我是一个胸怀大志的男人,现在这种生活状况对我来说,实在太苦恼了。”

渠年道“那你明天走吧。”

费飞怔道“你不走吗?”

渠年道“我走不走,跟你也没有关系啊!我们是因为合作天之眼才走到一起,现在天之眼已经炼制出来了,也没有必要再待一起了。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你追求你向往的生活,我追求我向往的生活,大家井水不犯河水,有缘的话大家就聚一聚,没缘的话从此散落天涯,各自安好。”

费飞急道“你过河拆桥?”

渠年道“你也过河了呀。”

费飞急道“那桥也不能拆呀!这桥是我们辛辛苦苦搭建起来的,是我们沟通感情的见证,拆了太可惜了。而且你也知道的,我这人喜欢热闹,一个人孤苦伶仃的,活着有什么意义?”

渠年道“你不是要出去找女人吗?要找好多好多的女人,怎么会孤苦伶仃呢?那一定是热闹非凡呀!”

费飞道“那也只能在床上热闹非凡,女人这种东西,如果不是为了床上那点事情,谁也不愿意跟她们相处,讨厌死了。而且我下半生也不能一直都在床上度过呀!人这一生只有三分之一的时间在床上度过,那还有三分之二的时间怎么打发?”

渠年道“那是你的事情,与我无关。”

费飞道“那你有什么打算?”

渠年道“没有打算。浪迹天涯。看看有没有提升修为的方法,寻仙问道,这是我活着唯一的动力,要不然也只能找一个地方养老了!”

费飞急道“那刚好我们一起浪呀,一起寻找升仙的方法,毕竟我们已经合作过了,知根知底,对彼此的能力都相当钦佩,相见恨晚,只要我们继续合作,那肯定无往而不利。”

渠年道“我跟你没有相见恨晚的感觉,只有相散恨晚的感觉。”

费飞道“你这话怎么说的这么伤人呢?毕竟我也是做过贡献的人。我就不相信我就不如楚三敢那个憨憨?”

渠年道“虽然说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但如果不实话实说的话,我怕你以后出去还会飘,这反而是害了你。所以明人不说暗话,在我眼里,你比三敢差远了。”

楚三敢远远就听见他们说话,一听这话,喜出望外,就跑了过来,笑道“师父,我就知道我是一个优秀的徒弟,费飞这个小人王八蛋,跟我就没法相提并论。”

渠年原以为,费飞听了他们这番话,以他的尿性,肯定暴跳如雷。结果令他意外的是,费飞却很安静,既没有暴跳,也没有反驳,反而是呆呆的望着前方,沉默不语。

渠年就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生气了?”

费飞长叹一口气,道“我发现我这一生好失败。”

渠年道“你这一生才刚刚开始。”

费飞摇了摇头,就站了起来,带着一脸落寞,道“既然朋友的缘分已尽,那就这样吧,从此浪迹天涯,各自安好,不如不见。”

说完转身就向院里走去,渠年转头看了一眼,他的背影都带着无尽落寞,这让他于心不忍。

楚三敢好像有点舍不得,这时轻轻叫了一声“费飞……”

费飞却没有理会他,拖着沉重的脚步,像一个迟暮的老人,缓缓向自己的院子走去。

渠年大声道“要不你考虑一下,我们明天一起走?”

费飞忽然就像打了鸡血一样,转身就冲了过来,毕竟他现在也是十阶修为,速度极快,转眼间又在渠年身边坐了下来,道“一言为定!”

渠年笑了下,道“不要脸!”

楚三敢也在渠年身边坐了下来,道“他本来就是一个不要脸的人,我们太高估他了。”

三人在门槛上坐了一阵,却在这时,白小牙就来了,依旧带着三个狗腿子。虽然对这三个狗腿子来说,已经得到了天之眼,没必要再做狗腿子了,但他们毕竟已经做了这么多天的狗腿子,溜须拍马已经融入了他们的生活,一时之间难以改变,而且他们现在刚得到天之眼,就贸然各自回家,会显得特别突兀,让妖王感觉他们目的性太强,容易给他们穿小鞋。

费飞这时说道“天之眼都已经瓜分了,你们还来干嘛?”

白小牙道“这是我的地盘,我想去哪里就去哪里,用得着你管吗?”

渠年这时说道“小牙,明天我们打算离开这里了。”

白小牙微微一怔,但也没有多说,只是淡淡地“哦”了一声。

渠年道“你跟我们一起走吗?”

白小牙脸露不屑,笑了一下,道“跟你走?我脑子进水了?我好好荣华富贵的日子不过,跟你去浪迹天涯?”

闰土也道“就是,我们妖王怎么可能离开这里?”

渠年轻叹一口气,道“那好吧!”

白小牙道“你们准备去哪里?”

费飞插嘴道“你自己刚刚不是说了吗?浪迹天涯,浪迹天涯,就到处随便浪呗。一生划船不用桨,全靠浪!”

渠年说道“我们打算先去趟乌鸡山,在那里住几天,然后再从长计议。”

白小牙道“那行!”

渠年道“有空我们会过来看你的。”

白小牙道“随便。”

渠年笑了下。

白小牙道“明天什么时候走?”

渠年道“早上吧!”

白小牙道“到时送你们一程。”

渠年笑道“谢谢!”

白小牙没有说话,转身就走,一会儿就和三个狗腿过了吊桥,消失在竹林之中。

楚三敢这时说道“师父,我感觉白小牙心里肯定也是想跟我们走的,只是拉不下面子,你说他一个人待在这里又有什么乐趣?”

渠年叹道“人各有志!而且天下无不散之筵席,毕竟只是兄弟,又不是夫妻,总有分别的那一天,早一天晚一天罢了。”

楚三敢道“我就不会离开师父,我要追随师父一辈子!”

渠年笑道“那是因为你还没老婆,等你有了老婆,就不会说这句话了!”

楚三敢急道“绝不会!就算有老婆我也会追随师父一辈子,如果因为老婆让我不能追随师父,那我宁愿不娶老婆。本来女人这种东西,我并不是太感兴趣,偶尔感兴趣也可以去逛青楼嘛,我感觉青楼里的女人就不错,放得开,我喜欢。”

渠年笑了下,道“憨憨!”

到了晚上,因为他们明天就要走了,大概是白小牙安排的,给他们送来一桌好酒好菜,菜里竟然还有肉,最过分的是,不但有鸡,还有王八。

费飞一阵感叹“白小牙还是挺上路的。就是不知道这些厨师在做这些菜的时候,会作何感想?不会下毒吧?”

渠年长叹一口气,心里隐隐有些感动,虽然是山珍海味,但却没有一点胃口,在这里住了这么久,倒也生了些许感情。

在他吃饭的时候,韩琦忘就抵达了忘川河谷的谷口,但他没有急着进谷,而是在谷外待了半宿,到了子夜时分,才开始进谷,但他也怕打草惊蛇,所以没有骑马,现在对他来说,骑马就是为了消遣,他一旦狂奔起来,比马快多了!

虽然他是步行,但刚到谷口,还是被妖族的人发现了,这时只有几个人冲了出来,拦在他的前面,其中一人喝道“什么人?”

咻——

剑光一闪,那几人就同时倒了下去。

韩琦忘就向谷中走去,途中又遇见几拔哨兵,都被他毫不犹豫地杀了!

因为他从来没有来过忘川河谷,等他进了山谷,一下就傻眼了,茫茫戈壁,不知道该往哪里走。他原本以为,这里防卫森严,肯定可以遇到很多哨兵,所以之前的哨兵他才会毫不犹豫地杀掉,因为他几天不杀人,就会感觉到手痒,杀人使他快乐,他喜欢鲜血飞溅的感觉。

结果没想到,后来他再也没有遇到哨兵,想抓个活口问问路,都看不到一个人,这时心里就有些后悔,早知道刚刚就不急着杀人了。

他就像没头苍蝇一样,在谷里晃荡了半夜,却连一个活口都没有遇见,眼看都要天亮了,这让他心急如焚。

这时他看见前面有一片树林,就钻了进去,在里面游荡半天,依旧一无所获。

树林里就有晨光照了进来,黎明已经冲破黑暗的封锁,来临了!

树林里格外安静,却在这时,耳旁忽然隐隐约约传来女人的娇喘之声,这让韩琦忘心头一动,就顺着声音蹑手蹑脚地走了过去,以他现在的身手,那真的是踏雪无痕,落地无声,他走过的草地,连脚印都没有留下。

第418章 火红的身影

韩琦忘走近一看,竟是一对男女在行苟且之事,女人正趴在一棵树上,长得极丑,男的也丑,让韩琦忘觉得辣眼睛。

韩琦忘倒没有偷窥的喜好,这时身形一闪,就到了那两人的边上。那两人忙得正起劲,转头一看,吓得魂飞魄散,尖叫一声,急忙就开始穿裤子。

但韩琦忘的剑已经搭在了那男的脖子上,那男的吓得面如死灰,急忙道“你……你是谁?”

那女的一看这情形,转身就跑,真的是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何况他们还只是露水夫妻。

但韩琦忘却没有让她逃走,剑光一闪,那女人就已经被他的剑洞穿了胸腔,软软地倒了下去,转眼就现出原形,竟是一只天鹅,好大一只,一锅炖不下。

那男的只觉眼前一花,还没反应过来,剑已经又搭在他的脖子上,好像对方的剑从来没有离开过他的脖子,但他的姘头却已经死了!把他吓得直接就尿了,两腿瑟瑟发抖,道“朋……朋友饶命,朋友饶命……”

韩琦忘冷冷道“秦渠年在哪里?”

那男人微微一怔,道“秦……秦渠年?我不认识啊!”

韩琦忘道“那个在这里拔走焦魂残剑的人,你不认识?”

那男人道“你说他啊!那倒是见过。”

韩琦忘道“他在哪里?”

那男人想了下,道“听说在凤凰山缥缈峰。”

韩琦忘道“缥缈峰在哪里?”

那男人道“东……东边!”

韩琦忘道“指个方向。”

那男人就伸出颤抖的手,指向了缥缈峰的位置,边说道“就……就在那里。”

话音刚落,就听“咻”地一声,韩琦忘的剑已经割破了他的喉咙。

那个男人就睁着眼睛倒了下去,转眼间就现出原形,竟是一只癞蛤蟆。

韩琦忘一阵意外,喃喃说了一句“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还吃着了?做人果然还是要有梦想才行啊!”说完就收剑向东方狂奔而去。

渠年几人吃过早饭,就准备下山离开忘川河谷,白小牙果然践守诺言,给他们送行。既然他来送行了,那三个狗腿子肯定也来了,为了显示隆重,三个狗腿子也带了几十人,这几十人都是他们的心腹。

因为这些心腹也知道渠年他们在炼制天之眼,当然心痒难耐,只可惜他们资历不够,做不了白小牙的狗腿子,于是便做了狗腿子的狗腿子,这段时间哪里都不去,都待在凤凰宫,给狗腿子当狗腿子。结果他们运气不错,前天三个狗腿子回来的时候,带了几十颗天之眼回来,全部分给了他们,所以这些心腹也全部突破了十阶。

他们都跟谢长鸿一样,因为期望不高,所以感觉收获很大,毕竟突破十阶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还可以多活几十年,所以这两天他们的心情是兴奋的。来送渠年和费飞,也是自愿来的,毕竟也算是他们的恩人嘛!

姬零和力拔也来了,不过两个人的心情是不一样的,姬零有些悲伤,力拔却有些兴奋。姬零本来就不善言辞,这段时间又经常跟渠年聊天,该说的话全部都说完了,所以他现在感觉有好多话想跟渠年说,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白小牙就更不用说了,虽然是来送行的,却是一句话都没有,默默地陪着他们往山下走去。

只有费飞这个话痨闲不住,这时就拍了下白小牙的肩膀,道“小牙,如果你想我的话,可以写信给我,只要信写得不要太肉麻,我肯定会回信给你的。”

白小牙道“你不是要浪迹天涯吗?往哪里寄?”

费飞道“不需要地址呀!你把信写好,塞进漂流瓶里,然后把他漂出去,如果我们有缘的话,我肯定能捡到你的漂流瓶。”

白小牙白了他一眼,道“懒得理你。”

费飞道“要不要我剪一缕青丝下来,给你留个纪念。如果想我的时候,就嗅嗅我的发香,一解相思之苦。”

白小牙道“滚!”

一会,众人就下了山,酉善已经让人备好了马。

渠年这时转身说道“小牙,送君千里,终须一别,你们就送到这里吧。”

白小牙道“我们本来就打算送到这里!”

渠年笑了下,道“那行吧!那诸位保重,我们走了!”

白小牙点了下头。

渠年几人刚准备向不远处的马匹走去,姬零却叫了一声“秦公子……”

渠年转头看了她一眼,笑道“姬零姑娘,这段时间多谢你的早餐了,你多保重。”

姬零就露出楚楚可怜的表情,鼓足勇气道“秦公子,我能跟你单独说句话吗?”

渠年微微一怔,随即就走了过来,笑道“当然可以呀!”

等他走过来,姬零的脸上就露出一抹绯红,小声道“我们到边上去说。”

渠年笑道“好啊!”

俩人就向边上走去,对面就是茂密的森林,相距几十丈,但他们没有走过去,只走了一小半路,估计别人听不见他们说话了,姬零才停下了脚步。

渠年这时说道“姬零姑娘,你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啊!”

姬零犹豫了一下,道“秦……秦公子,我……我能跟你一起去吗?不过你别误会,我……我并不是喜欢你,我就是一个人在这里太无聊了,我想煮粥给你吃。”

渠年心道,天天喝粥我也受不了啊!嘴上说道“姬零姑娘,我不是不想带你走,只是我现在自己都居无定所,颠沛流离,如果是去秦国,我二话不说就会带上你,但我自己都不知道我的明天在哪里,带你走不是遭罪吗?还有性命之忧。”

姬零急道“我不怕!”

渠年道“我怕!”

姬零一听这话,两行热泪夺眶而出,怔怔看着他,咬了下嘴唇,说道“我知道你是讨厌我的。”

渠年一看她哭了,就慌了神,急道“姬零姑娘,你别哭啊,我没有讨厌你,你这么温柔漂亮我怎么会讨厌你呢?要不这样,我在外面稳定了,我就回来接你过去玩,随便你玩多少天都可以,好不好?”

姬零怔怔地看着他,眼角还挂着泪珠,说道“真的?”

渠年点头道“真的!我对天发誓,只要我活着,我就过来接你。”

姬零急道“我不要你发誓,我相信你。”

渠年笑道“相信就好,那就不要哭了,都哭丑了!”说时就伸手给他拭去眼角的泪珠。

远处那些人虽然听不到他们说话,但看到姬零流泪,完全能猜得出他们的对话。

费飞这是呵呵一笑,一脸幸灾乐祸,笑道“英雄难过美人关啦!怎么就不喜欢我呢?喜欢我就把他带走吧!我也观察她快半年了,也没有变成鸡嘛!”

玉夙撇了下嘴,道“你看你那德性,这辈子都不会有女人喜欢你,就连天火宗那母子两都想杀了你,你想想你可恶到什么程度?”

费飞笑道“我乐意。”转头又看着蝉夕道“大掌柜,有没有危机感哪?我告诉你,男人都这个样,表面老实的男人,内心都是花心大萝卜,只有像我们这种男人,表面上看着像是花心大萝卜,其实内心清纯如水,人家女孩子多看我一眼,我都会脸红。”

楚三敢道“上次跟我去嫖娼的时候,也没看你脸红嘛!”

费飞白了他一眼,道“你懂个屁。我那次去慰问失足少女的,我在做善事,我干嘛要脸红?”

蝉夕这时对玉夙说道“玉夙,你去问问姬零姑娘,如果她愿意的话,可以去乌鸡山玩一段时间,我欢迎她!”

玉夙急道“可是小姐……”

蝉夕打断她的话,道“去吧!”

玉夙犹豫了一下,就跺了下脚,转身向姬零走去。

费飞这时拍了下手,道“大掌柜好气魄,这等气量,费某佩服得五体投地。”

眼看玉夙快要走到渠年的身边,忽然,一道火红的身影从对面的树林里冲了出来,速度极快,冲向了渠年。

渠年也看到了,不用看脸,就看这火红的颜色,就知道是韩琦忘来了,不由心下一沉,急忙就把姬零揽到身后,同时就把焦魂残剑煞了出来,拔剑出鞘,准备迎战!

但韩琦忘并没有攻击他,离他有一丈远,骤然就停了下来,身体站得笔直,双手抱胸,一脸戏谑地看着渠年,道“没想到那两个影子都没能把你带走,让我很意外。更意外的是,我们这么快又见面了,不管你怎么逃,也逃不出我的五指山。”

白小牙和楚三敢都认得韩琦忘,甚至都揍过他,连忙就走了过来。剩下的人急忙跟了过来。

所有人的心里都感觉隐隐不妙,因为来者不善。虽然他们都是十阶修为,普天之下鲜有敌手,但他们刚刚都看到韩琦忘从树林里冲出来的速度,速度快到不可思议。

渠年也感觉到了,这家伙的修为又有长进了,别人修炼都是循序渐进,而这家伙修炼简直是跳跃式的,这让他百思不得其解,同时也感到了不安。

第419章 朔华大街走出来的青年才俊

韩琦忘这时见到白小牙和楚三敢也走了过来,便冷笑一声,道:“今天真是个好日子呀!原来你们两个也在这里,倒省的我再去找你们了!”

楚三敢怒道:“你现在小人得志了,是吧?真后悔当初在朔华大街没有把你打死,让你捡了一条狗命。”

韩琦忘笑道:“你还是那么憨。”

楚三敢道:“憨你老母!”

韩琦忘没有再理会他,而是看着白小牙道:“白小牙,上次在朔华大街打我的事,你还记得吗?今天这笔账一起算。”

白小牙因为是来送人的,没有带兵器,金鳞往生枪还竖在他的房间里,因为这把枪别人拿不动,他也不怕被人家偷走。

他不喜欢废话,这时伸手一抓,金鳞往生枪虽然远在山巅之上,但也跟他呼应上了,房间里的金鳞往生枪这时冲天而起,冲破屋顶的瓦片,化作一道金光,俯冲直下,到了白小牙的身边,被他一把抓住,枪身颤抖,龙吟震耳。

韩琦忘微微一怔,随即笑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这句话一点不假,真没想到你也出息了。看来那朔华大街真是风水宝地,从里面走出来的质子,都是青年才俊哪!”

白小牙冷冷道:“废话少说!尽管放马过来。”

韩琦忘道:“我都不着急,你着什么急呀?大家都是街坊邻居,难得碰面,不唠上几句再死,不觉得可惜吗?就这样直接杀了你,反正我觉得挺可惜的。”

白小牙冷冷道:“真没想到你跟费飞一样,也是一个话痨!”

费飞道:“我说话比他有内涵。”

渠年这时凑近白小牙,小声道:“你先别冲动,单挑你不是他的对手!”

白小牙道:“那就群殴呗。”

渠年道:“可以!”这时转头对姬零道:“姬零,你先退到后面。”

姬零虽然很担忧,但她修为不高,留下来只会添乱,这时便点了下头,道:“秦公子小心!”

渠年点了下头。

边上的酉善不悦道:“你怎么不让你爹小心呀?”

姬零就有些难为情,道:“爹也小心!”

韩琦忘看了看姬零,就感觉很意外,前两天看到蝉夕,就惊为天人,现在再看到姬零,又惊为天人。这么漂亮的女人,就算有权有势的人在外面拼命搜罗,都很难搜罗到,见都难得见到,也可能是他在临淄待久了,没见过世面,反正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女人。最可恨的是,两个这么漂亮的女人都让秦渠年给得到了,真的没有天理,让他竟感到有些嫉妒。现在他就算把渠年杀了,也少了不少快感,因为他认为,渠年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这时就看着渠年道:“这个也是你的女人?”

渠年冷冷道:“我发现你的废话确实有点多了。”

韩琦忘道:“因为我激动呀!仇人全部站在眼前,想不激动都难!”

费飞这时往人群里缩了缩,大叫一声:“跟他废什么话?说话又不好听,弄死他。”

韩琦忘目光巡视一遍,想看看这句话是谁说的,结果声音叫得冲天响,愣是没找到人。

韩琦忘这时又看着渠年道:“秦渠年,规矩不要我说了吧?上次的事情还没有结束,今天我们继续。老规矩,把回龙簪交出来,我可以饶你一命,如果你还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今天你这么多朋友在这里,可就别怪我大开杀戒了……”

话音未落,白小牙就招了下手,几十个人就把他团团围住,懒得跟他废话,这时大喝一声:“上!”

他自己长枪一抖,又率先冲了上,枪头就刺向了韩琦忘。边上几十人已经拔剑出鞘,冲了上来。

与其同时,渠年的剑也已经拔了出来,跟白小牙一起冲了上去。

韩琦忘冷笑一声:“不见棺材不掉泪!”说时他的剑也出鞘了。

因为白小牙率先发起进攻,他速度又快,兵器又长,所以最先攻到了韩琦忘的身边,韩琦忘当然要首先应付他,这时剑光一闪,剑就砍在了金鳞往生枪,也幸亏金鳞往生枪是神兵,没有丝毫破损,如果换做普通的兵器,此时肯定已经断成两截。

纵然如此,白小牙也被震得虎口发麻,连忙把枪收了回来,心里暗暗震惊,看来渠年没有骗他,单打独斗,真不是他的对手。因为他在收枪的同时,如果韩琦忘趁胜追击,他的枪已经偏了方向,必不能防。也幸亏他们人多,后面几十人又攻了上来,韩琦忘不得不回防。

韩琦忘的剑法当真了得,就在这短暂的时间内回防,转眼间就破解了几十人的进攻,其中一人还被他刺中手腕受了伤。也幸亏这些人全部突破了十阶,如果都是九阶的话,就韩琦忘这一剑,他们就得死伤过半。

不过就算这些人都是十阶高手,如果韩琦忘再补上一剑,怎么也得杀死好几个人,可恨渠年这时又挺剑攻了上来,而且渠年的剑最快,虽然没有他的剑快,但他也不得不防,这时又转身回防,逼退渠年的攻势,但还没来得及趁胜追击,后面的几十人又攻了上来。等他刚破完后面和侧面的几十剑,渠年和白小牙这两个不要脸又跟了上来。

而且就这一两个回合,这些人竟然产生了默契,渠年和白小牙担任主攻,而其他的人就负责迂回侧击,他退,这些人就进;他进,这些人就退。就这样不停地骚扰他,反正不跟他发生正面冲突,完全把自己当做打酱油的。并不是因为他们胆小不敢上,而是他们也有自知之明,这家伙的剑刚出手,他们就知道,就算他们有几十把剑,也压制不了这家伙手里的一把剑,与其冲上去送死,不如保留体力,伺机寻找破绽。就连费飞手上没有拿剑,也跟着人群来回进退,嘴里不停叫喊:“杀了他,杀了他……”

而渠年和白小牙就负责与他正面交锋,就这样陷入了拉锯状态。韩琦忘想打破这个僵局,就必须要把这两个人先杀了,这样才能腾出手来应付其他人,要不然这俩人跟搅屎棍一样粘着他,不停地袭扰他,他根本没有机会去杀其他人。

如果是拼死一战,韩琦忘倒也没有把这两个人放在眼里,就算边上有几十人辅攻,他也有把握杀了秦渠年,可现在的问题是,秦渠年还不能杀,因为回龙簪还没有得到手,如果把他杀了,虽然自己可以报仇,但殷墟鬼城里的那些锅碗瓢盆肯定不会放过他。所以他就受到掣肘,不能正常发挥,虽然不至落了下风,但也占不到便宜。

这让他有些焦急,感觉这样打下去也不是个事,而且上次在咸阳他已经见识过了,这个秦渠年宁死不屈,死活不愿意交出回龙簪,而在这种情况下,他也没有把握活捉秦渠年,慢慢逼问他。

就在他感到棘手的时候,无意中撇见了外围的姬零,正一脸担忧地看着秦渠年,这让他心头一动,仿佛看到了突破口。

这时就留了一个心眼,因为他也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拉锯战,跟潮水一样,进进退退,他都已经找到了节奏感,这时见秦渠年和白小牙攻了过来,剑花一抖,轻车熟路,速度比刚刚又快了几分,就轻松逼退了这两人的进攻。不出他所料,他在逼退秦渠年的同时,后面几十根搅屎棍又涌了上来,所以他又急忙转身,破解了那几十把剑的攻势。

果然,秦渠年和白小牙又在他身后攻了过来,按照刚刚的套路,他现在应该转身回防,但他却反其道而行,不跟着他们的节奏走了,没有回防,而是瞅准侧面的一个薄弱点,直接杀了过去。

本来大家都已经习惯了这样的节奏,你进我退,你退我进,配合的挺好的,那些搅屎棍都已经准备好了,只要韩琦忘一回防,他们再攻上来,哪里会想到这个韩琦忘不上路,竟然不愿意再跟他们玩这个有趣的游戏,这让侧面那几个人顿时手忙脚乱,本来他们准备攻击的,现在仓促之下,不得不撤剑回防,结果还是有两个人防得慢了,剑光一闪,被一剑封喉。

等到渠年和白小牙攻过来,侧面已经被韩琦忘打开一个缺口,只见韩琦忘身影一闪,就从那个缺口冲了出去,而不远处就站着姬零。

渠年心下一沉,暗道不好,冲着姬零大叫一声:“快躲开——”

姬零见韩琦忘像饿狼一样向她冲了过来了,吓得花容失色,可惜她只有六阶修为,不论速度还是反应,跟韩琦忘相比,都是天壤之别。她还没有来得及转身逃跑,韩琦忘已经到了她的面前,一掌拍出,她连招架之势都没有,就被韩琦忘封住了修为,然后绕到她的身后,把剑搭在了她的脖子上。

渠年等人本来见韩琦忘扑向姬零,连忙就追了过来,但终究是晚了一步,现在见韩琦忘的剑已经搭在的姬零的脖子上,他们连忙刹住了,不敢再前进半步。

酉善大叫一声:“姬零……”

韩琦忘一看这场面,就知道他赌对了,这时哈哈一笑,道:“秦渠年,来呀!”

秦渠年冷冷道:“如果你还是个男人,你就放开她!”

费飞也在人群里叫:“就是,拿女人要挟别人,算什么本事?韩国的脸都让你给丢尽了。”

韩琦忘笑道:“你们以多欺少,也没见到你们感到丢脸啊!也没见你们脸红啊。”

费飞大声道:“放屁!我们这不是以多欺少,我们是在以弱胜强!”

韩琦忘就感觉这个声音很耳熟,不停地在喊打喊杀,气势如虹,但他却始终没见到这个人的面,这时说道:“谁在说话?站出来给我看看!”

费飞叫道:“你不配!”

韩琦忘也懒得跟他纠缠,这时就看着渠年道:“秦渠年,话不用我多说了吧?识相一点,把回龙簪交出来吧!只要你把回龙簪交出来,我就放了你的女人。”

渠年道:“我没有回龙簪!”

韩琦忘笑道:“秦渠年,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呀!这个女人对你重不重要,我不知道,但我知道的是,对我肯定不重要,我可不会怜香惜玉,如果换不到我想要的东西,这个女人只有死路一条。”

姬零急道:“秦公子,你别管我,你们赶快走啊……”

话音未落,就被韩琦忘点住了哑穴。

酉善就急眼了,这时冲到渠年身边,用哀求的眼神看着他,急道:“秦公子,你有那个回龙簪吗?求求你救救我女儿!”

渠年淡淡道:“我没有回龙簪!”

其实他并不是舍不得回龙簪,回龙簪对他来说,没有一点用处,他之所以不愿意交出来,因为他知道,就算他把回龙簪交给韩琦忘,以韩琦忘残忍的性格,肯定会大开杀戒,既不会放过姬零,也不会放过他们。而且刚刚虽然打成了拉锯战,但他心里却是一肚子的数,并不是因为他们能和韩琦忘打个平分秋色,而是因为韩琦忘没有得到回龙簪,不能对他下杀手,才让他有了投机取巧的机会。如果韩琦忘得到了回龙簪,肯定可以无所顾忌,肆无忌惮,那他们就算有几十人,也绝不是他的对手,今天都得死在这里。

他原本以为,在韩琦忘的眼里,酉善跟他是同伙,他现在跟同伙说没有回龙簪,情真意切,韩琦忘肯定会多少相信一点。但他却忘了,韩琦忘真的只是死马当活马医,根本不在乎手里这个人质,毕竟他现在根本没有处于下风,如果能利用这个人质把回龙簪逼出来,那是最好,如果逼不出来,就直接杀了,大不了从头再来,再战一场,对他来说,没有一点损失。虽然这个女人长得很漂亮,让他很心动,但这个时候,他也没有心思去怜香惜玉,如果拿不到回龙簪,命都保不住,还玩什么女人?

第420章 报仇的手法

对于韩琦忘来说,才不管他身上有没有回龙簪,反正先逼一把再说,可不能把人质白白浪费掉。这时冷笑一声,道:“别跟我说那些没用的话,我的耐心有限。我数三声,如果你仍然拿不出回龙簪的话,就准备给你的女人收尸吧。”顿了下,就开始数数了:“一……”

渠年道:“但我真的没有回龙簪!”

韩琦忘道:“二……”

渠年道:“好吧,我有!”

韩琦忘心下一喜,道:“既然有,那就拿出来吧。”

渠年虽然知道,回龙......

《剑公子》第420章报仇的手法

剑公子

第421章 又是你们

姬零一听这话,泪如雨下,并不是因为害怕,对她来说,宁愿痛痛快快地死去,也不想遭受凌辱,他是因为着急,想摇头却摇不了,只想说上一句,让他们不要管自己,也不要给自己陪葬,四下散开跑路,怎么也要跑掉一大部分的人。

白小牙这时长枪一挺,身形一闪,就向姬零刺了过来,对准了姬零的心脏,尽量让她少受一点痛苦。

费飞把头从人群里挤出来,看了一眼,咬牙道:“太……太残忍了!”

其实他想劝渠年,既然决定放弃姬零,那不如大家直接跑路了,天女散花一样,四面八方地跑,韩琦忘就算修为再高,也只能追上一路,那他们活下来的几率还是蛮高的,但现在杀了姬零,再为姬零报仇,还打不过人家,最后大家都得死,这账怎么算都不划算。但他也知道,渠年之所以决定杀了姬零,就是不愿意看她落在韩琦忘的手里受辱,宁愿自己死,也要送她一程清清白白。对于这一点,费飞其实是不能理解的,因为他自己就被人家玷污过,凌辱过,感觉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一样可以过的好好的,一样可以每天开开心心的。

不过渠年他们理解不了他这么有深度的想法,所以才没敢把这个想法说出来,真如果说出来,不要说渠年了,估计酉善就把他的嘴给扇肿了。

不过有一个人跟他的三观倒是极其相近,那就是韩琦忘。

韩琦忘原以为白小牙只是吓唬他,让他觉得手上的人质没有利用价值,没想到他竟然会真刺,颇感意外,感觉这群人的脑子有问题,他手里的人质并没有变,还是那一个人,但同样是一个人,让他们交出回龙簪,那么宝贵的一样东西,他们都很爽快地交了出来,可是让他们跪下磕个头,他们反而不乐意了。难道在他们的眼里,磕头比回龙簪还重要吗?

如果他和费飞组队,刚好一拍即合,估计头已经磕肿了。

在没有得到回龙簪之前,他没有把姬零的性命放在眼里,但现在得到回龙簪,他反而不希望姬零死了。因为他完成了一个艰巨的任务,不管是什么人,完成一个艰巨的任务以后总要放松一下,何况他跟费飞一样,好久没有放松了,早就憋坏了,看到姬零长得这么漂亮,杀掉实在太可惜了,最关键的是,这个女人还是秦渠年的女人,他要当着秦渠年的面,玩他的女人,这样才有报仇的快感,直接杀了没有意义。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现在根本就没有把这一拨人放在眼里,所以也没有恼羞成怒的感觉,没有必要杀人质来泄愤。

所以他现在见到白小牙要杀人质,反而不乐意了,一把就把姬零拉到了身后,因为姬零被封住了修为,一下就坐到了地上。韩琦忘现在也不管她,等把这些人解决了,再回来慢慢玩。手中的剑就迎了上去,挡开了白小牙的枪,顺手就攻了上去。白小牙根本不是他的对手,被他攻得节节败退。

渠年几人和那些妖族的人这时又攻了上来,把他团团围住,还是渠年和白小牙负责主攻,其他人负责辅攻,而费飞就负责呐喊助威。

但现在跟刚刚不一样了,现在韩琦忘已经得到回龙簪,完全放开了手脚,虽然身陷重围,但剑势一点都不乱,而且明显占有优势,进退自如,转眼之间,就被他杀了好几个人。之前之所以能陷入拉锯战,完全是渠年一个人的功劳,只要渠年攻击他,他就不得不回防,还不能杀了渠年,所以才受到了掣肘,现在他就完全不把渠年放在眼里,就算误杀了也无所谓,只是减少了复仇的快感,但这种快感,马上就可以在他的三个女人身上找回来,所以肆无忌惮。

那些妖族的人好不容易破了十阶,可不是为了来送命的,转眼间被他杀了几个人,胆都寒了,虽然他们没有逃跑,但也不敢攻的太猛了,一轮攻上去,韩琦忘还没开始回防,他们就已经退回去了,就跟潮水一样,没必要一定要拍打到岸边的岩石,就涨一下潮意思意思就行了。

他们松懈了,渠年和白小牙的压力陡然增加,虽然两旁还有蝉夕和楚三敢策应,但根本挡不住韩琦忘,两人被韩琦忘攻得节节后退,甚至有些手忙脚乱,已经看不出韩琦忘剑影的虚实。

韩琦忘虽然也站在明处,但白小牙已经看不见清他的剑路,每一枪刺出去没有一点把握。他现在出枪的感觉,就像是把枪插.进了老鼠洞,洞里什么都看不见,反正就使劲往里戳就是了!韩琦忘这时挡开秦渠年的剑,见白小牙一枪刺了过来,很轻易就挡开他的枪,在韩琦忘的眼里,他的枪比秦渠年的剑还要好破,因为秦渠年的剑十分锋利,他也不敢硬接,但白小牙的枪却不一样,只要避开他的枪头,就可以轻松挡开他的枪。

韩琦忘把他的枪挡开以后,趁势欺近,因为枪适合远战,不适合近战,一旦攻破防线,白小牙连阻挡他的兵器都没有,只见韩琦忘的剑已经刺向他的咽喉,而他收枪已经来不及了。

因为韩琦忘的剑实在太快了,秦渠年虽然和白小牙相距不远,甚至韩琦忘还在他的攻击范围内,但他仿佛被人按下了慢放键,眼睛可以看到眼前的变故,但手上的剑却慢了几拍,仿佛空气中全是阻力,拉住了他的剑!

那一瞬间,渠年瞳孔骤缩,感觉白小牙已经逃不过这一剑,必死无疑。

因为韩琦忘已经攻破白小牙的防线,两侧的楚三敢和蝉夕自然就更来不及营救了,仿佛天下所有人都静止不动了,只有韩琦忘一个人在动,就他开了挂。

所有人都认为白小牙这下肯定必死无疑,没想到就在这个当口,众人就听耳旁忽然传来“咻”地一声,那是暗器破空的声音。因为这枚暗器实在太快了,已经超过了声音的传播速度,等他们听到声音,就觉得眼前一花,暗器已经过去了,射向了韩琦忘。韩琦忘虽然还没有听到暗器破空的声音,但修为达到他这个境界,已经不完全依靠耳朵来听声辨位,他的意识已经捕捉到这枚暗器,不由脸色一变,如果他依旧攻击白小牙,那这枚暗器肯定能击中他,看这速度,洞穿他的身体完全不成问题。他又不傻,虽然白小牙是他的仇人,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虽然他不是君子,但也不可能跟仇人同归于尽,那样太不划算了。

这时没有犹豫,急忙撤剑转身,一剑挥出,剑就击在了那枚暗器上,就听“锵”地一声,那枚暗器就被他击飞了,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就擦着楚三敢的耳朵飞了过去,把楚三敢吓了一跳。

这是韩琦忘这辈子第二次遭到暗器袭击,还是熟悉的味道,所以就在他击飞暗器的那一瞬间,脑海里就浮现出两个影子。没错,就是影子。

众人转头一看,树林里又有两个人冲了出来,不是别人,正是影子。

韩琦忘一看见这两个人,头都大了,怎么又是你们?烦不烦哪?但吃一堑长一智,这一次他的修为虽然得到了大幅度的提升,但却没有上次在秦王宫那般嚣张了,这次很有眼色,反正回龙簪已经得到手了,没必要再跟这两个讨厌鬼纠缠了,虽然私仇还没有报,但以后有的是机会。

心念至此,一刻都没有耽误,非常自觉,转身就跑,后面那些妖族的人见他冲过来,根本不敢阻拦,纷纷避让,如果换做以前,就算这些人避让,他也要杀出一个缺口,这样才过瘾,但他看见这两个影子,心里真的犯怵,一想起上次伤口生蛆的情景,他就头皮发麻。所以他也怕惹恼了这两个影子,见那些人主动给他让路,他便也没有再下杀手,一会儿就跑得无影无踪。

两个影子也没有追赶他。

虽然这两个影子的到来,救了他们的性命,但渠年却半点也开心不起来,也感觉头都大了,对他来讲,只不过是这两个影子和韩琦忘轮休罢了。

白小牙不认得这两个影子,毕竟人家救了他一命,这时上前一步,抱拳道:“多谢两位前辈救命之恩。”

渠年道:“不要谢,这俩人也不是好货,他们是来杀我的。”

白小牙脸上一变,道:“孤影门的影子?”

渠年点了下头,道:“没错!”

虽然上次渠年戏耍了这两个影子,还从他们的手里逃掉了,让他们颜面尽失,换作一般人,再见到秦渠年,肯定大发雷霆,但这两个影子真的很佛系,没有一点生气的感觉,仿佛人生只如初见,之前没有一点不愉快。

其中一个影子这时说道:“秦渠年,我们又见面了,这一次不要再想着挖洞逃跑了,你逃不掉的!”

第422章 一网打尽

渠年心道,打洞也需要时间呀!而且在你们的眼皮子底下,洞打好了也走不掉啊。

结果那影子大概也被他打洞打怕了,这时未雨绸缪,就从怀里掏出一张化石符,摧动真元,扔在了地上,那符纸好像是水做的一样,转眼就消融不见,而他们脚下的土地,就以可见的速度迅速石化,转眼之间,方圆好几里地的土地全部变成了石头,连小草也变成了石草,不远处的树林也变成了石林。那名影子说道:“现在没法打洞了吧?死了这条心吧!”

其他人却根本没有听见他在说什么,因为所有人的脸上都爬满了惊骇,这样的神通,他们不要说亲眼所见,更是闻所未闻。点石成金,化土为石,这不是仙人的神通吗?这些人吓得连忙动了动脚,生怕自己也变成石头,脸上冷汗直冒,他们一点都不怀疑,这个人能把他们也变成石头,不过还好,他们好像没有石化的迹象。

渠年也是惊得目瞪口呆,好半天才缓过神来,都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就跟做梦一样,看来他还是严重低估了这两个影子的实力,难怪韩琦忘看到他们,也跟老鼠看见猫一样。也怪不得自己在这两个人的手上跑了,这两个人再见到他也不生气,原来人家根本就没有把他放在眼里呀!

渠年咽了口口水,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一名影子说道:“孤影门的影子呀!不是跟你说过了吗?”

渠年道:“你们既然有这样的神通,那肯定已经位列仙班,却亲手来抓我这样一个凡夫俗子,你们不觉得有点大材小用了吗?”

那名影子说道:“我们亲自来抓你,还让你跑了一次,换着别人来,谁能抓住你?”

渠年苦笑一声,道:“你们有这样的神通,却让我给跑了,说明你们是故意的,只不过是逗我玩罢了,就像是猫抓到老鼠一样。”

那名影子道:“话也不用多说了,还用我出手吗?不用我出手就乖乖跟我走吧。”

刚刚韩琦忘来杀他们,他们虽然打不过,不过还有勇气与之一搏,但现在遇见这两个人,他们连拼死一搏的勇气都没有了,在他们眼里,这两个人非神即仙,如果拼死一搏,简直是以卵击石,甚至连卵都不如。好在这两个人虽然来意不善,不过性格倒是和善,既没有折磨他们,也没有羞辱他们,甚至连含沙射影的话都没有说,如果换作韩琦忘有他们这样的神通,他们今天不知道要死的有多惨。

渠年苦笑一声,道:“两位既然是仙人,想必也是德高望重,如果为难我这个凡夫俗子,那也太跌份了,既然想杀我,没必要把我带孤影门,就在这里动手吧,我绝无怨言。”

那名影子怔道:“你不怕死?”

渠年道:“怕死!但也不想垂死挣扎。”

那名影子道:“但你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

渠年道:“反正我是不会跟你们去的!拜拜!”说完就拿起焦魂残剑,就向自己的脖子上抹去。

吃一堑,长一智,上次在秦王宫,就是因为没能及时自杀,差点落在韩琦忘的手里,当时后悔不已。何况自己在墨剑山上,曾经虐待过墨子恪父子,也是因为那对父子未能及时自杀,才落在了他的手里。

而他也有自知之明,这两个影子抓他回去,不可能是带他回去做客的,肯定是因为他斩了司徒萧萧的胳膊,现在影子把他抓回去让司徒萧萧慢慢虐待的,这是他不能接受的,想想墨子恪父子死得那么惨,现在都头皮发麻,那是前车之鉴,他可不能重蹈覆辙。

上次这两个影子来抓他,他还抱着侥幸心理,还让别人去营救他,也让他给逃了,但这一次还是这两个人,人家只是露了一手神通,就让他心如死灰,连一点反抗的勇气都没有了,也不再抱有一丝丝的侥幸心理,在这种神一样的对手面前,就连自杀都要出其不意,如果让他们洞察他的动机,可能连自杀都不能完成,最后只能被他们带去孤影门,让司徒萧萧那个畜生慢慢折磨。而且他听谢长鸿说,这两个人的性格很佛系,从不滥杀无辜,只要自己死了,肯定也不会为难其他人,不可能像韩琦忘那个畜生一样。所以他连跟朋友告别的话都没有说,为了就是出其不意。

果然,他做到了,确实是出其不意,所有人都没想到他会自杀,包括那两个影子,何况渠年为了让自己少受一点痛苦,速度那是极快,等那两个影子反应过来,他的剑已经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用力一抹,脖子处就传来刺心的疼痛,他就知道,他自杀成功了。

蝉夕这才反应过来,惊得尖叫一声,急忙就冲了过来,扶住渠年的胳膊,急得眼泪都流了下来,道:“秦公子,你怎么这么傻?”

渠年转头看了看她,心中忽然涌上阵阵不舍,舍不得她,舍不得他的朋友,舍不得这个世界,可是,有什么用呢?他这条命本来就是捡来的,看来又要还回去了。这时苦笑一声,道:“蝉夕,你好好活着……”

那名影子这时说道:“你在干嘛呢?”

渠年心道,莫非你是个傻逼?我在自杀你看不出来吗?这时说道:“我就算死也不会跟你们回去的。”

说完又觉得奇怪,自己这一剑抹得那么猛,以焦魂残剑的锋利,脖子都应该割断了,现在自己不应该软软地倒下去吗?然后死不瞑目!可他却感觉自己还是很有精神,肝不酸腿不麻,就连说话都一点不受影响,嘴里也没有吐血。这时看了看手里的剑,剑上也没有血迹,转头再看看楚三敢,竟没有一点悲伤的感觉,而且像看傻逼一样看着他,还说了一句:“师父,好玩吗?”

这让渠年感觉不对劲,就伸手在自己的脖子上摸了一下,好像并没有伤口,这让他百思不得其解。转头问蝉夕道:“我……我没死吗?”

蝉夕怔道:“你真打算自杀的呀?我以为你在开玩笑,吓了我一跳。”

渠年急道:“什么开玩笑?自杀这么严肃的事情,怎么能开玩笑呢?我记得我明明用了很大的力气,怎么会没流血呢?”

那名影子说道:“你这把焦魂残剑是有灵性的,它不会杀死自己的主人。”

渠年颇感意外,看了眼手里的焦魂残剑,怔道:“这是贱?”

那名影子道:“我就想不明白,你好好的为什么自杀呢?”

渠年没好气道:“你心里没数吗?我自杀至少我还能痛痛快快地死,如果跟你们回去,那我就是生不如死。”

那名影子道:“你有迫害妄想症吗?”

渠年怔道:“你怎么知道?”

那名影子道:“为什么你一口咬定我们要杀你呢?难道我们对你还不够友好吗?”

渠年道:“或许你们对我还算友好,但你们也是身不由己。我把司徒萧萧的胳膊砍了下来,他是你们司徒门主的侄子,他不会放过我的,肯定想把我折磨死,我不会给他这个机会的。”

那名影子道:“但你想过没有?如果我们想杀你,当时在围春大会的擂台上,你早已经死了,还能活到今天?”

渠年道:“我都说了,这可能不是你们的意思,这是司徒萧萧的意思,当时他昏迷了,现在又清醒了,所以就想报仇了。”

那名影子道:“司徒萧萧或许想杀你,但我们带你回去,跟他没有一点关系。”

渠年微微一怔,道:“跟他没关系?那你们带我回去干吗?难不成是带我回去做客的?”

那名影子道:“也说不定哦。”

渠年道:“你以为我会信吗?”

那名影子道:“你信不信不重要,若不是看你自杀,我都懒得跟你解释,我都跟你说了,你没有选择的权利。”

渠年道:“我可以死!死也不去。”

那名影子道:“你现在死不了了。你想让我动粗吗?”

费飞这时跟乌龟一样,把头伸了出来,凑近渠年耳边,小声道:“渠年,你先不要忙着死,事情还没有走到那一步,我看这两个人长得慈眉善目,不像是坏人,而且人家这么牛逼,也没有必要骗你呀!你看看韩琦忘,再看看人家,相比之下,人家也不像是坏人哪!要不你先到孤影门去看一下,看完再决定死不死?”

渠年迟疑道:“到那时我就身不由己了!想死都死不了了,只能被人家慢慢折磨。”

费飞道:“没事,我给你配一副毒药,你含在嘴里,如果他们虐待你,你就吞下去,死给他们看,他们就奈何不了你了。”

渠年想了想,点了点头,道:“好主意!”

费飞道:“那你一个人深入龙潭虎穴,一定要小心一点,我不能在你身边照顾你,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没想那名影子忽然说道:“你也要去。”

费飞四下里看看,道:“谁还要去啊?”

那名影子说道:“就是你!”

费飞惊得一下就跳了起来,急道:“开……开……开什么玩笑?我……我去干嘛?我又不认识你,又不认识孤影门,又不认识司徒萧萧,我跟你们无冤无仇,我……我就是一个在山上扫地的人,带……带我干嘛呀?你们孤影门缺扫地的人吗?”

蝉夕这时说道:“我也要去。”

费飞急道:“什么叫也要去?我不去的!我家里老婆孩子快生了,走不开的。”

那名影子却道:“你们都要去。我说的是你们所有人。”

众人吓了一跳,颇感意外,面面相觑。

渠年就走了出来,道:“一人做事一人当,这是我一个人跟你们之间的过节,我一个人跟你们去就行了,与其他人无关。”

那名影子道:“可能你还没有明白我的意思,我说了,你们所有人都要去,还要我再重复吗?”

另一名影子一直都没有说话,这时说道:“去了不一定死,不去必须死!”话音刚落,他背后的剑匣一阵颤动,就听“咻咻”几声,剑匣里就飞出几十把剑来,薄如蝉翼,悬浮在他们的头顶上,随时都要刺下来的样子。

众人脸色一变,从来没有见过,剑还可以这样控制,连手都不用,用意念控制的吗?太匪夷所思了!现在看来,这两个人对他们真的是相当客气了,有这样的神通还要跟他们这么和气地说话,换作韩琦忘,估计早就大开杀戒了。在这两个人的眼里,他们就是蝼蚁般的存在。人家说的一点都没错,他们确实是没得选择,如果抗拒,那真的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

渠年本来还打算自杀的,现在见他们要把所有人都带走,他就有些不放心了,而且他也感觉,这两个人确实没有必要骗他,说不定去孤影岛真的为了其他事情,难道是为了天之眼?这让他自杀信念有些动摇,如果能好好活着,哪怕有一点希望,谁又会愿意自杀呢?何况他现在已经没得选择。

这时便道:“你……你们把剑先放下来,大家都这么熟了,何必大动干戈呢?我们跟你们去还不行吗?我看你们两个人也挺仗义的,就相信你们一次。”

话音刚落,他们头顶上那些剑又飞了回去,回到了剑匣之中。

渠年这时又道:“但我们这里有几十个人呢!我们现在就去骑马!”

原先说话的那名影子说道:“你们都不用骑马,我带你们过去。”

渠年怔道:“这……这怎么带啊?你们要带我们飞吗?”

那名影子道:“别反抗就行,反抗死路一条!”说时就从怀里掏出乾坤袋,走到了人群里,就跟捡粪球一样,把那些人一个一个都捡了进去。不过因为渠年刚刚自杀的事情,他们也怕渠年在乾坤袋里想不开,所以把他们捡进去的同时,顺手都封住了他们的修为,这些人没有一个人敢反抗的,就连姬零也被他们捡了进去。

渠年是最后一个被捡进去的!

第423章 乾坤袋

渠年被收进乾坤袋,原以为里面漆黑一片,就跟老鼠洞一样,结果令他意外的是,里面也有光亮,跟外面一样,只不过那种光亮是朦胧的,看不出光是从哪里散发出来的,就像是下大雾的清晨,四周都是光亮,但却看不远,远处就是混沌一片。

这些人都坐着乾坤袋里,虽然他们感觉坐在地上,但他们的屁股下面却是空空如也,也是混沌一片,像是坐在半透明的冰面上。

因为这些人都看到了那个乾坤袋,只有巴掌大小,结果却把他们几十人都捡了进来,这让他们很紧张,虽然里面很空旷,但他们却感觉很压抑。

特别是费飞,刚见到渠年进来,就急忙说道:“秦渠年,我们这么多人,是被收到那个锦囊里面了吗?”

渠年道:“是的!”

费飞急道:“那锦囊就那么一点点大,怎么可能装下我们几十人?难道是把我们变小了?变得只有蚂蚁那么大?甚至还没有蚂蚁大。”

渠年道:“不知道!”

费飞急道:“如果我们真的变成蚂蚁那么大,以后怎么生活呀?我怎么讨老婆呀?就算讨到老婆,我怎么玩呀?那两座大山就真的变成大山了,每次都要翻山越岭,每次还要路过茂密的丛林,说不定在丛林里还会迷路,甚至一失足就有被淹死的可能!”

渠年瞪了他一眼,道:“这里有女人呢!你说话文明一点。”

费飞道:“我们现在已经变成一群蝼蚁了,你跟蝼蚁还要谈文明?我们现在要考虑的事情,是以后该怎么生活?如果真变成蝼蚁那么一点点大,我们出去逛趟街,都可能被人家一不小心踩死。”

渠年道:“先活下来再说吧!你考虑的太长远!虽然说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但你虑的太远,同样也是一种负担。”

费飞长叹一口气,道:“我真后悔没信你的话,昨天你让我一个人滚,早知道我就滚了,连夜滚,干嘛还要跟你合伙?那么好的散伙机会摆在我的眼前,我却没有珍惜,直到失去了才后悔莫及,如果上天再给我一个滚蛋的机会,我肯定能滚多远就滚多远。”

楚三敢没好气道:“那你滚哪!”

费飞道:“我是滚不了。如果能滚的话,你下一次眨眼就已经看不到我的影子了。”

渠年长叹一口气,道:“是我连累了你们。”

费飞忙道:“我没这样说哦!我只是说我想滚,与你无关。”

一向沉默寡言的白小牙,忽然说道:“其实我心里反而是充满期待,看这两个人的神通,应该是仙人,那孤影门肯定也是仙家福地,这么多年从来没有人涉足,这让我非常好奇,也想去看看仙家福地究竟长什么样,就算不能成仙,看看也是不枉此生!”

八爷这时说道:“妖王说得极是,我心里也是充满了好奇,我感觉这两个人并不像坏人,何况我们跟他们无冤无仇,如果想杀我们,就直接杀了,何必费尽心机把我们带到孤影门?说不定是看我们都破了十阶,孤影门惜才,有意培养我们呢!说不定我们也能得到仙缘呢!”

闰土这时说道:“看你人长得挺丑的,不过心里倒想得挺美的。”

八爷没好气道:“那你能说出合理的解释吗?如果是姓韩的,有可能心理变态,把我们带过去一起虐待,但人家是仙人,我们在人家眼里就跟蝼蚁一样,人家怎么可能做出那么下作的事情?”

众人听他这么一说,虽然感觉他说的这个可能微乎其微,但心里毕竟找到了一丝慰藉,也不像起初那么紧张了,心里甚至抱着一丝丝侥幸:万一真遇到仙缘了呢?

却在这时,乾坤袋里传来了那个影子的声音:“如果你们要拉屎撒尿,叫一声就可以了,我能听得见,但不能太频繁,一天只能一次。”

费飞叫道:“那万一拉肚子呢?”

那个影子道:“有木塞!”

费飞:“……”

几天后。

两个影子终于回到了孤影门。

渠年等人从乾坤袋里被一起煞了出来,因为他们被封住了修为,所以都坐在了地上。众人四下一看,发现他们坐了一座大殿之中,外面的天已经黑了,但殿内没有点蜡烛,房梁上嵌了几颗夜明珠,把大殿照得明晃晃的。

在他们的面前站了两个人,其中一个人渠年认得,正是司徒萧萧,断了一条胳膊,袖管里空荡荡的。司徒萧萧边上站的那个人,渠年虽然不认识,但看两个影子恭谨的态度,也能想象的出来,肯定就是门主司徒梅。他原本以为,这个司徒梅声名在外,肯定气势逼人,没想到却看着很柔弱,年纪好像也不大,像是一个病怏怏的书生。

司徒萧萧这时也看到了渠年,怒目而视,渠年跟他眼神交接,心里忍不住咯噔一下,感觉这两个影子好像在骗他,不是说带他们过来跟这个司徒萧萧没有关系吗?怎么他也在这里?不过现在想想,还是自己天真了,怎么可能没有关系?真把自己当成客人了?这让他非常紧张,一想到墨子恪父子的惨状,他汗毛都竖了起来。

司徒梅看了眼地上的几十个人,就转头看着那两个影子,道:“怎么带这么多人过来?”

这个司徒梅看着病怏怏的,说话也没有精气神,感觉应该抬一张床过来,让他睡在上面讲话,才比较应景。

一个影子说道:“他们当时在一起,就一起带过来了。”

司徒梅点头道:“既然全部带来了,那就来来了吧。”又看着地上的人,道:“谁是秦渠年?”

渠年心里又一咯噔。

司徒萧萧这时指着渠年,怒道:“他就是!”

渠年咽了口口水。

司徒梅认真看了渠年一眼,但什么话都没有说,又转头看向了白小牙,因为白小牙的手里拿着金鳞往生枪,十分显眼。

司徒梅这时伸手拂了一下,看似没有一点力道,就像驱蚊一样,但几十人的修为瞬间就全部被解开了。

这些人看得暗暗震惊,连忙就站了起来!

司徒梅道:“既然来了就是客人,都坐吧!”

渠年当然觉得不对劲,他把人家侄子的胳膊砍了下来,而且他的侄子还站在这里,眼神里还带着愤怒,肯定没安好心。这时便道:“司徒门主,我知道你想杀我,但一人做事一人当,你尽管冲着我一个人来,与其他人无关。”

司徒梅微微一怔,道:“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杀你?我如果想杀你,你还有机会站在这里吗?”

渠年道:“你们是打算虐待我。”

司徒梅笑了一下,道:“虐待?我在你眼里眼里有这么无聊吗?好好的我为什么要虐待你?”

渠年道:“我把你侄子的胳膊砍下来了,难道你们不想报仇吗?”

司徒梅道:“一条胳膊而已,多一条少一条也是无所谓的事情,没了就没了呗,又不影响生活。而且他是输了擂台,就应该心服口服,擂台之上输了,擂台之下再去报仇,这不是男人所为。而且你教训他一顿,也是好事,让他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要不然他太嚣张了,磨一磨他的锐气也是好事。”

这番话一说出来,所有人都感到意外,他们只知道这两个影子已经够佛系了,没想到这个让天下闻风丧胆的孤影门主,还要更佛系。渠年都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人家这样的身份,好像也没有必要跟他扯皮,心里百思不得其解。嘴上说道:“那门主请我们过来所为何事?”

司徒梅道:“不着急,坐下说。”

渠年虽然很聪明,现在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人家既然把话说到这个程度了,他也不能敬酒不吃吃罚酒,这时就到边上找了一张椅子坐了下来。因为大殿里有几十张椅子,人人有份。别人看他坐了下来,也都走到椅子旁边坐了下来,但所有人都猜不透司徒梅的意图,虽然这个司徒梅看着病殃殃的,但毕竟是神一样的人物,带着一股凌人的气势,不怒自威,让他们忐忑不安,如坐针毡。

司徒梅这时也在主位上的椅子里坐了下来,但司徒萧萧没有坐,就站在他的身边。

司徒梅这时看了眼渠年和白小牙,道:“你们不用紧张,我不会虐待你们,也不会杀你们,我叫你们过来,其实就是为了叙旧的。”

这个说法让渠年更意外了,忍不住认真看了司徒梅一眼,搜肠刮肚想了一遍,也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他,连天上人间里的那些嫖.客他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依然没有半点印象。这时迟疑道:“叙旧?门主在开玩笑吧?我们好像从来都没有见过面吧?”

司徒梅道:“虽然你们两个不认识我,但我认识你们,很熟悉!”

渠年就感觉一头雾水,道:“但是你刚刚都没认出我来,又怎么可能认识我?门主不是在寻我开心吧?”

第424章 渊源

司徒梅笑了下,道:“我说的是那种感觉,感觉很熟悉。因为我熟悉你们两人的兵器,这两把兵器的主人,原来是我的朋友,你们既然拿到了这两把兵器,也算是我朋友的传人,所以我看到你们就感觉特别亲切,好像是他们两人又活过来了,不过你们两人长得也像我的朋友,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心里感觉,有可能是十万年没有见面了,记忆都有些模糊了。”

渠年惊道:“你已经活了十万年了?”

司徒梅道:“远远不止,我到这里已经十万年了!”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心道,看来这家伙真是一个神仙!要不然就像八爷这样的老王八,变成人以后也最多活个一两百年,怎么也不可能活上十万年。众人顿时肃然起敬。

渠年道:“那你是神仙?”

司徒梅道:“算是吧!”

渠年道:“你的朋友是公孙轩辕和妖王?”

司徒梅道:“公孙轩辕是对的!但妖王是错的!金鳞往生枪的主人不是妖王!”

闰土忍不住问道:“不是我们妖族的王吗?”

司徒梅道:“你们这是往自己脸上贴金,人家怎么可能是你妖族的王?人家是龙,是神兽,岂是你们这些普通的畜生能够相比的?至于什么人族和妖族大战几万年,那都是你们祖先杜撰出来的不要脸的说法,你们妖族从来就没有离开过忘川河谷。金鳞往生枪的主人,名叫於潜,是龙族的三太子,只是因为在忘川河谷殒落了,那片土地沾染了他的神灵之气,所以你们这些畜生在里面特别容易开启灵智,特别容易成精,外面那么多畜生,怎么没听说成精啊?”

闰土虽然被他左一句畜生右一句畜生的说,但也不敢生气,毕竟人家是神仙,说什么话都是有道理的。这时喃喃说道:“原……原来是假的啊!但龙也是我们妖族的图腾,说起来还是一家人。”

司徒梅道:“你硬要往自己脸上贴金,我也不勉强你。”

白小牙这时说道:“怪不得我的金鳞往生枪有龙吟之声!”

司徒梅道:“你又没有听过龙吟,怎么知道那是龙吟之声呢?”

白小牙道:“我猜的!”

司徒梅道:“你猜对了!”

白小牙:“……”

渠年道:“那既然大家都是朋友,为什么公孙轩辕和於潜会反目成仇呢?”

司徒梅道:“为了一个女人。”

渠年怔道:“为了一个女人?这样反目成仇太不值得了吧?”

费飞这个话痨一看气氛比较和谐,心里也不再紧张,忍不住说道:“不是说成仙以后就可以玩弄数不清的女人吗?就好像是进入一个花园一样,里面到处都是盛开的美丽的花,有必要为了一朵花而争得头破血流吗?天涯何处无芳草?”

司徒梅道:“你没成过仙,说也没有资格议论仙!成仙以后,那生活是非常枯燥的,因为人生已经没有了追求,所以神仙比普通人更喜欢打架,喜欢发动战争,因为这样才能找到生活的乐趣。要么征服男人,要么征服女人,这就是神仙的两大乐趣。而正如你所说,神仙可以玩弄数不清的女人,玩到最后也就乏味了,跟你们自我解决的感觉差不多,所以难得遇到动心的女人,但只要一旦遇到了,就会变得无比疯狂,比你们凡人要疯狂上百倍上千倍,那真的是精神上的追求,那样的思想境界你们目前还不能够理解。”

费飞道:“对,我们的思想境界还停留在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的地步,还没有升华到为了女人而抛头颅洒热血的程度。”

渠年道:“那那个女人一定很漂亮吧?”

司徒梅道:“都跟你说了,这是精神层次的追求,肉体已经是次要的了,跟你说了你也不明白。当然,女人只是其中一部分的原因,还有一部分的原因就是……”顿了下,又道:“殷墟鬼城你已经去过了吗?”

渠年点头道:“去过了。”

司徒梅道:“殷墟鬼城封印着九魔天的恶魔,九魔天的老大,是於潜的二哥南隐,南隐虽然遁入魔道,但以前对於潜很不错,於潜听说他封印在这里,所以就赶过来营救,而公孙轩辕就阻止他营救,因为有女人这个芥蒂,所以不死不休,于是就双双战死在忘川河谷。”说完长叹一口气。

渠年道:“好可惜!”

司徒梅忽然话锋一转,道:“那支回龙簪在你身上吗?”

渠年微微一怔,道:“原来在的,但现在被人家抢去了。”

司徒梅脸色一变,道:“被人家抢去了?被谁抢去啦?”

渠年道:“被韩琦忘啊!”又指着边上的影子,道:“他们俩人也看到了呀!就是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被人家抢走了。”

司徒梅就看着那两个影子问道:“你们看到啦?”

两个影子面面相觑,其中一个影子就说道:“我们没见到呀!难道就是两次要杀你们的那个人?”

渠年道:“就是他呀。上次去秦王宫也是为了抢回龙簪,后来你们出现,他没抢到,这次去忘川河谷,还是为了抢回龙簪,但这一次你们晚了一步,让他给抢走了。”

那个影子惊道:“你怎么不早说?”

渠年道:“你也没问我呀。”

司徒梅摆了摆手,道:“算了,一切都是天意,看来那个人就是引魔人。”

渠年怔道:“引魔人?听说那根发簪里封印着群魔之力,谁能得到这根发簪,就能够长生不老,得到升仙?”

司徒梅道:“那是谣言!引魔人不止一个,这些年大阵松动,殷墟鬼城里的妖魔培养了很多引魔人,就像你们秦国抓到的那个巫师,也是引魔人,都是他们散布出来的谣言,就是为了帮他们抢夺回龙簪,但这些引魔人的资质都不好,成不了大器,只有你提到这个姓韩的,可能魔性很重,所以出类拔萃。”

渠年道:“那他们抢这根回龙簪究竟为了什么?”

司徒梅道:“这根回龙簪里就封印着於潜的二哥南隐,也就是九魔天的大魔头!”

殷墟鬼城。

韩琦忘到达这里,也已经是晚上了。

刚进谷,那些锅碗瓢盆,桌椅板凳就飘了过来,把他团团围住,又开始七嘴八舌:

“怎么样,小伙子?回龙簪找回来了没有?”

“看他没有受伤,还有脸回来,估计应该找到了。”

“找到了就拿出来,给我们看看呢?”

“就是,别藏着掖着了!让我们看看你拿的是不是假货?”

韩琦忘虽然是傀儡,但也是瞧不起这些锅碗瓢盆的,感觉他们太不上档次了,所以都懒得搭理他们,这时说了一句:“鹰眼魔在哪里?”

这时他的耳边就传来鹰眼魔的声音:“我一直都在!”

因为鹰眼魔就是一团黑影,已经融入在这黑夜之中,不像那些锅碗瓢盆那么显眼,韩琦忘听声辩位,才勉强发现了他。

鹰眼魔这时冷冷说道:“回龙簪找回来了吗?”

韩琦忘点了下头,道:“我历尽千辛万苦,呕心沥血,浴血奋战,终于把回龙簪找回来了。”

鹰眼魔并没有因为他呕心沥血而感动,既没有夸赞他,也没有表现出很兴奋,还是淡淡地说道:“我看看。”

韩琦忘就有些失望,感觉这些鬼都不上路子。这时就把回龙簪从怀里掏了出来,递向了他。

鹰眼魔这时就飘到了他的手上,就像是一团龙卷风,卷住回龙簪,就从他手里拔了出来,声音终于才带着激动,像是喃喃自语:“太好了!是真的!”

韩琦忘道:“是真的就好。只是我一直想不明白,你们既然一直知道回龙簪在长铭的头上,为什么不自己去拔呢?还要我去抢呢?”

鹰眼魔道:“我们离不开这里,你不知道吗?”

韩琦忘怔道:“这怎么可能?我当时在玲珑山还见到你了!”

鹰眼魔道:“我说那是你的一场梦,你信吗?”

韩琦忘道:“当然不信。我当时受了那么重的伤,如果是做梦的话,怎么可能痊愈呢?”

鹰眼魔道:“我说你有自愈功能,你信吗?”

韩琦忘道:“也不信。我前段时间在秦王宫被影子刺伤,就没有自愈,伤口都生蛆了。”

鹰眼魔道:“那是因为你用了什么狗皮膏药?如果你身体没有自愈功能,我们也无能为力,你身体内魔性很重,我只是帮你激活了体内的魔性,只要你的脑袋没有被人家砍掉,就跟壁虎一样,不管什么东西断了,都可以重新长出来,这就是入魔的好处,没有好处谁会入魔?”

韩琦忘怔道:“吊断了也可以长出来吗?”

鹰眼魔道:“你可以试一下。”

韩琦忘道:“我就是问一下,才不会试!那我现在任务已经完成了,你们可以解开我体内的诅咒,让我离开这里吗?”

鹰眼魔道:“不着急,你的辉煌才刚刚开始,马上就可以迎来你的巅峰时刻,现在走了,你不觉得可惜吗?”

韩琦忘怔道:“我感觉我已经走到巅峰了!除了孤影门,我已经可以独步天下了!”

第425章 南隐

鹰眼魔因为他立了大功,自己心情也比较好,所以也有耐心,这时说道:“你真的是鼠目寸光!你眼中的天下才有多大?真正的天下你见都没见过!你不想长生吗?”

韩琦忘道:“想!但我也渴望自由。”

鹰眼魔道:“跟着我们不自由吗?你说的自由不是自由,那是放纵。日后跟着我们纵横天下,睥睨宇宙,长生不死,那才是真正的自由!”

韩琦忘心道,就像你们活成这个鬼样,没一个有人样,还好意思说纵横天下?像这样长生不死又有什么意义?这时说道:“但你们不是出不去吗?”

鹰眼魔哈哈一笑,道:“既然拿到回龙簪,我们随时随地就可以出去了,只不过是休息十万年而已,我是看你是可造之材,来日不可限量,才劝了你几句,我是难得惜才,高看你一眼,如果你实在不想跟着我们混,你可以自行离去,至于你体内的诅咒,只要我不施法,你这辈子依然可以平安无忧!”

韩琦忘一听说他们马上就可以出去了,而自己又是大功臣,鹰眼魔又这么器重他,他也就不想走了,虽然跟这些锅碗瓢盆相处,有点膈应,但谁不想纵横天下,长生不死?这时便道:“我……我没想走啊!我就是问问看,看看是不是随时随地可以走,但我现在一点都不想走,跟你们相处,使我愉快。”

鹰眼魔道:“愉快就好!我九魔天不会亏待你的。”

韩琦忘顿时就有些飘飘然了!

鹰眼魔裏挟着回龙簪就向那个湖飘了过去,那些锅碗瓢盆,桌椅板凳连忙追了上去。

韩琦忘也跑了过去。

鹰眼魔飘到湖中央的位置,那根回龙簪就落了下去,不过没有落进水里,还是悬浮在半空中,离水面三丈远,簪尖朝下。

与其同时,原本平静的湖面开始散发出红色的光芒,像是黄昏时分倒映着晚霞,红光越来越盛,湖水就变成了一池血水,红得无比鲜艳。接着,红色的光芒中就出现无数黑色的纹路,从湖的中央位置向四周扩散,如同一张蛛网。

等蛛网遍布湖面,蛛网的中心点上忽然冒出一道黑光,当然,黑色的光本身是看不到的,但因为穿梭在红色的光芒里,所以格外显眼,一下就击中了空中的发簪。

那支发簪忽然间仿佛就有了生命,开始剧烈颤抖,还发出低沉的嘶吼声,像是笼子里面关着一头野兽,想冲破笼子的约束,横冲直撞。

湖面上的黑光一直连着这根发簪,像是给它源源不断地传输能量,足足持续了一个时辰,忽听“轰”地一声巨响,发簪上的那颗珍珠就炸开了,里面竟炸出一条巨大的黑龙,长约百丈,张牙舞爪,身上的鳞片都发出森寒的光芒。

韩琦忘一下就看呆了,长这么大也没看过这么大的动物,感觉一颗龙眼都比他整个人都大,只见那条黑龙这时摇了摇头,忽地打出一个喷嚏,韩琦忘就感觉狂风扑面,像是下了一场倾盆大雨。

鹰眼魔平时在他们面前,那是极具威严,现在也像一条哈巴狗一样,飘到黑龙的龙首边,虽然他没有表情,但韩琦忘也能感觉到他的点头哈腰。这时就听他说道:“恭迎九魔王!”

那些锅碗瓢盆桌椅板凳这时齐声说道:“恭迎九魔王!”

那条黑龙仰天怒吼一声,声音震耳欲聋,怒道:“女娲,你这个贱人,封印了我十万年,今天我出来了,这笔账该好好算算了!”

鹰眼魔道:“只要九魔王归来,我们肯定可以报仇雪耻。”

边上的桌椅板凳锅碗瓢盆纷纷呐喊:“九魔王威武……九魔王威武……”

声音震耳欲聋,在山谷里久久回荡,让韩琦忘一度怀疑自己进了传销组织。

九魔王这时也看到了韩琦忘,这时俯冲直下,伸出龙爪,一把就把韩琦忘给抓住了,就准备往嘴里扔。

韩琦忘虽然自认为已经可以独步天下,但在这条黑龙面前,却没有半点反抗的力量,那龙爪就像是铁箍一样把它箍住了,让他动弹不得,现在又见到了黑龙张开血盆大口嘴,看来是准备吃了他,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大声叫道:“我是自己人哪!”就没好说,我还是功臣呢!

鹰眼魔这时急忙说道:“九魔王,这个人不能吃,他还有用。”

九魔王怔道:“为什么不能吃?”

鹰眼魔道:“就是他把你救出来的,以后还有用处。”

九魔王的龙涎都流了出来,滴在韩琦忘的头上,让韩琦忘胆战心惊。就听九魔王说道:“十万年没吃东西,好想吃了他!”

鹰眼魔忙道:“外面的人多着呢!可以吃个饱。”

九魔王的龙爪就松了开来,韩琦忘就落了下去。

经过这么一吓,韩琦忘感觉腿都软了。

孤影门。

司徒梅和渠年等人正说着话,地面忽然开始剧烈颤抖,连大殿也开始摇摆,屋梁上的灰尘纷纷往下落。

费飞脸色一变,大叫一声:“不好啦!地震啦!大家快跑啊!”说完率先就向殿外冲去。

渠年这时也急忙站了起来,准备招呼大家往外跑,但司徒梅却是稳如泰山,动也不动,这时说道:“坐下!”

费飞一个人跑到了大殿外,这时大地已经停止了颤抖,一切恢复如初,看自己一个人跑了出来,就感觉非常尴尬,这时又走了进来,讪讪一笑,道:“外面没有下雨。”又走到自己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司徒梅这时说道:“看来是九魔王南影出来了!”

众人脸色一变。

渠年道:“你是说那个大魔头出来了?”

司徒梅点了点头。

渠年道:“那怎么办?他会出来大开杀戒吗?”

司徒梅道:“有我在,他暂时离不开殷墟鬼城,就算他是一条龙,也得给我盘在里面。”

渠年长吁一口气,道:“原来是虚惊一场啊!既然他们出不来,拼命抢回龙簪干嘛?”

司徒梅道:“他们以为可以出来,却不知道我在一万年前,我又请朋友把这个大阵加固了一番。”

渠年道:“你就是负责看守他们的?”

司徒梅道:“没错,我是镇魔人!”

渠年点了点头,道:“这名字听的好高大上啊!那既然你是镇魔人,为什么不住在殷墟鬼城呢?”

司徒梅道:“因为阵眼在这里,所以我不能离开这里。”

渠年道:“那既然你知道回龙簪里封印着大魔头,也知道的下落,那你为什么不让影子把他找过来,将它毁了呢?”

司徒梅道:“你以为我不想啊?知道这回龙簪是谁的吗?”

渠年道:“听说是女娲的。”

司徒梅道:“知道女娲是男是女吗?”

渠年道:“好像是女的吧?”

司徒梅道:“那你还不明白吗?”

渠年听得一头雾水,道:“这有关系吗?”

司徒梅道:“关系可大了。我跟你说,女人这种东西,不管她爬得有多高,全是头发上见识短,都是坑人的东西,於潜和公孙轩辕就是被女人坑死的。以后你在外面遇到女人,千万不要深交,女人的脑子里全是屎,她做的事情你根本想不明白。你说九魔天作恶多端,恶贯满盈,你直接把他杀了,让他们神魂俱灭,事情不就结束了吗?偏要将他们封印起来,给他们十万年的时间好好反省,还要给他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关键还不能让我们插手,让他们自生自灭,女祸说,这是让他们洗涤心灵,等他们觉悟的时候,就可以获得新生。你说女人的脑子里是不是有屎?狗改不了吃屎的道理不懂吗?不要说十万年,就是一百万年一亿年,他们出来还是这个德行!”

渠年怔道:“你好像对女娲的意见很大啊?”

司徒梅道:“不是一般的大!”顿了下,又道:“不过你下次看见女娲的时候,别跟他说这些话,说了我也不会承认我说过。”

渠年道:“你好像很怕他?”

司徒梅道:“我……我怕她干嘛?”

渠年道:“那你为什么对她有这么大的意见?”

司徒梅道:“能没有意见吗?我在这里待了十万年,十万年啊!做了十万年的牢啊!表面上是封印了九魔天那些人,其实我感觉是封印了我!”

渠年道:“那你确实也挺可怜的!”

司徒梅叹道:“谁说不是呢!不过还好你来了,我就要解脱了。”

渠年惊道:“跟我有什么关系啊?你不会是打算让我做镇魔人吧?”

司徒梅道:“你这点实力肯定做不了镇魔人,但这件事因你而起,你肯定要把它解决掉。”

渠年道:“他们不是出不来吗?有什么好解决的?”

司徒梅道:“只能说暂时出不来。一万年前我朋友来看我,我让他把大阵加固一下,但我朋友的修为跟女娲没法相比,他没有办法大修大改,就跟裱糊匠一样,随便裱两下意思意思,所以,既然南隐已经出来了,这个大阵也最多再支撑一百年!最多一百年后,这个世界将会生灵涂炭,你那些亲人都得死。”

渠年道:“一百年后我都老了,无所谓了。”

司徒梅道:“但你不想追求长生吗?不想像我一样,活了十万年依旧貌美如花吗?”

渠年心头一动,道:“那当然想喽。你有长生不老丸吗?”

司徒梅道:“证道成仙,这种事情只能靠自己,到外面的世界去看一看,别呆在这一亩三分地里瞎折腾,再怎么折腾也最多十阶修为,永远也升不上去,你们是於潜和公孙轩辕的传人,未来不可限量,待在这里只会埋没了你们,只能做一只井底之蛙。。”

渠年道:“你说的倒是实在话。我们突破十阶以后,确实就止步不前了,既然你跟我们的师父是好朋友,那有没有什么灵丹妙药资助我们一下,我们成仙了也能帮帮你。”

司徒梅道:“这里是禁忌之地,就算给你灵丹妙药,也没有用,最多达到影子这种修为,已经是极限了。”

渠年道:“那你可以把灵丹妙药给我们,我们离开这里再吃下去,然后我们成仙了再回来。”

司徒梅眉头一皱,道:“你真是一个刁民,跟你师父一点都不一样!证道成仙是要靠自己的,哪有那么容易?如果有那么容易,我侄子那么容易被你砍掉一条胳膊?他也早就成仙了!与天争道,争的就是一口气。你想要站在金字塔的顶端,就要比别人多付出若干倍的努力,天下哪有那么多便宜的事情?其实你们已经捡着大便宜了,你们现在的本命之火是黑色的,就这一点,跟人家的起跑线就不一样了,就已经接近终点了,只要再稍微再努力一点点,以你的聪明才智,成仙指日可待。”

渠年道:“也就是说,我本来过的好好的,安逸美满,结果被你一忽悠,就要出去拼死拼活?”

司徒梅的眉头就皱得更紧了,道:“你怎么不开窍呢?我是为了你好,若不是看了於潜和公孙轩辕的面子上,我都懒得跟你说。”

渠年道:“但我感觉这是一个坑!出去了肯定没有好事,要不然你侄子肯定早就出去了,我宁愿留在这里平平淡淡的过上一辈子了,我不想再担惊受怕了!”

司徒梅道:“你不出去,就注定无法平淡,殷墟鬼城的大阵,最多一百年就会崩溃,我说的是最多一百年,最快有可能十几二十年,那时你的小孩刚生出来,或者刚刚成年,就要被屠杀,你忍心吗?”

渠年就有些犹豫,虽然他也知道,外面的世界肯定凶险异常,但自己如果不出去,难道就真的甘心平平淡淡地过上一辈子?何况他面前还坐着一个长生不老的人,心里说不羡慕那是假的。而且殷墟鬼城的大阵随时都会崩溃,到时那些妖魔鬼怪杀出来,难道自己真的只能引颈受戮吗?回想起韩琦忘羞辱他的场景,简直是他一生最大的耻辱。如果自己不能变得强大,连自己的女人都不能保护,苟活于世又有什么意义?

第426章 不做井底之蛙

渠年这时说道:“外面的世界在哪里?”

司徒梅道:“就在外面啊!你看到的这个世界就是一座孤岛,是一座监狱,是一片禁忌之地,离开这座孤岛,你可以选择往南走,南边是稻香大洲,那里资源比较充沛一点。”

渠年犹豫道:“我们去了真的能成仙吗?”

司徒梅道:“都跟你说了,一切都靠你自己,天上不会掉馅饼,证道成仙,就是一步一个脚印,这个脚印需要自己踏出来。但我相信你们两个人,不会让我失望,也不会让於潜和公孙轩辕失望。”

渠年这时深吸一口气,转头看着白小牙道:“你觉得呢?”

白小牙道:“那就出去看看呗,我不想做一只井底之蛙。”

司徒梅道:“这就是对了嘛,好男儿就应该志在四方,而不是心甘情愿地做一只井底之蛙。”

渠年看着白小牙道:“但外面的世界肯定十分凶险,你要考虑清楚了。”

白小牙道:“如果不去,也就是苟延残喘几十年,要么长生,要么速死,我都无所谓!但我不喜欢被人家欺负,特别是韩琦忘那种人!”

渠年点了下头,道:“好!”

费飞这时急道:“反正我不去,你们想去,你们去好了,我还要留下来给我老费家传宗接代呢!”

司徒梅道:“本来也没打算让你去啊!就他们两个人去!”

费飞道:“那就好。”

渠年怔道:“他们都不去吗?”

司徒梅道:“我为什么要把他们全部带过来?就是让他们留下来做人质的。要不然你们在外面混好了,不回来帮助我怎么办?等你们成仙归来,跟我一起铲除殷墟鬼城里的那些妖孽,然后我们就可以一起逍遥快活了,你也可以跟你的女人长相厮守了。”

渠年道:“你这有点不地道啊!还口口声声地说跟我们的师父是朋友,哪有拿朋友的朋友做人质的?”

司徒梅道:“我也是为了你好,他们的实力跟你们不是一个层次的,你带着他们一起出去,他们只会连累你们,他们住在我这里,不会受到一点委屈的,还是跟以前一样,这个世界随便他们走动,我不会阻拦的。而且你是男人,如果你真心爱你的女人,就不要带她出去颠沛流离了,你们在外面混得好了,再回来把女人接出去,这才是男人该做的事情。”

渠年想了想,感觉他的话非常有道理,自己出去都生死未卜,连立足之地都没有,如果把蝉夕带出去,自己也于心不忍。这时说道:“把他们留下倒是好主意,但如果几十年后我才能回来,蝉夕不已经老了吗?”

司徒梅道:“这个你放心,只要你们能在一百年之内赶回来,我保证你的女人一点都不会老,你现在好好看看她们,我保证你走的时候她们什么样,回来的时候她们依旧是什么样,等你归来时,她们依旧是少年。心变不变我不敢打包票,但我担保他们朱颜不改。所以说不要说我不够朋友,就目前来看你已经赚了,你的三个女人白白多活一百年,还是最年少的那一百年!”

费飞见他特别强调三个女人,心里就有些焦虑,忍不住说道:“那我们男人呢?”

司徒梅道:“你还知道你是男人?男人想要得到,得靠自己的双手,而不是靠别人施舍,跟我没有一点关系。我为什么把这个消息告诉你们,就是觉得这个消息应该大白于天下,这个世界已经处于随时被屠杀的世界,你们有知情权,你们出去以后把这个消息散播出去就行了,其实你们连做人质的资格都没有,我只会照顾这三个女人。”

费飞急道:“要不你再考虑考虑?我是他们两个人的好朋友,好兄弟,平时都穿一条裤子,完全有资格做人质的,他们舍不得我的。”

司徒梅道:“那你就留下来做人质呗!”

费飞道:“那你要保证我朱颜不改呀。”

司徒梅道:“你想的美。生老病死,人之常情,而且你一个男人,要朱颜不改干嘛?如果你们真的感情深,哪怕你变成一把骨灰,他们也会到你的坟前看你的。”

费飞:“……”

渠年这时说道:“司徒门主,既然你想让我们回来帮助你,那你也要付出一点啊,我看你说了半天,就靠两片嘴皮子,什么付出也没看到,这没有合作的态度呀?我们出去那么凶险,而且还是一个未知的世界,你总要给我们一点帮助呀!”

司徒梅道:“这个你放心,我不是在坑你们,我也是为了你们好,看着我朋友的面子上,我也会帮助你们的。刚刚我之所以没说,就是想看看你们的心志,既然你们心志坚定,我很乐意帮助你们一把,让你们修仙之路事半功倍。要不然你们天赋再好,也不可能在一百年之内修得正果。”

渠年喜道:“你是个好人哪!我替我师父谢谢你,看来我师父没有交错朋友。”

费飞一看这家伙竟然还留了一手,这让他非常心动,有神仙帮忙,那修仙自然事半功倍,而且他也渴望长生不老,睥睨天下。跟长生不老相比,自己苟延残喘活了几十年显得好短暂,等他们回来的时候,自己已经变成黄土一把了,这让他有点不能接受。何况这个世界也不安全,万一殷墟鬼城的大阵崩溃了,自己还是被屠杀掉,那就死不瞑目了,同样有凶险,那还不如赌一把。这时便道:“渠年啊!哥哥想来想去,还是有点不放心,外面的世界凶险异常,没有哥哥去照顾你们,哥哥实在不放心,所以哥哥决定,还是去照顾你们吧!谁让我是你们的哥哥呢?就算是九死一生,哥哥也在所不辞啊。”

渠年道:“我不稀罕。”

费飞急道:“你……你怎么跟哥哥说话呢?哥哥也是为了你们好,万一你们受伤了,哥哥也可以给你们疗伤敷药啊!你看看你女人,如果不是因为我,都已经变成丑女人了!”

渠年道:“就不带你。你在家里好好享受余生吧。”

费飞道:“我不管,我偏要去,要不然我死给你看。”

渠年道:“那你死好了。”

楚三敢这时也走了过来,道:“师父,我跟你一起去,你不能丢下我!”

渠年点头道:“好!”

楚三敢喜笑颜开。

费飞咬牙道:“你们师徒俩忘恩负义,畜生不如。”

蝉夕这时也走了过来,小声道:“秦公子,我也要去,就算那里的世界再凶险,我也不怕!”

渠年笑了下,道:“我怕!我不想看到你颠沛流离,正如司徒门主所说,这是我们男人的事情。你要相信我,我会回来的,你在家里好好保养,等我回来娶你。”

蝉夕虽然很想去,但她也知道,自己去了只会连累他,什么忙也帮不上,他两次在韩琦忘手里受辱,都是受了女人的连累。这时脸上就有些暗淡,道:“可是一百年时间太长了。”

司徒梅这时说道:“不长不长,我十万年都熬过来了,一百年弹指即过,有你们陪我聊聊天,时间过的更快。”

渠年转头看着他道:“你不好色吧?”

司徒梅道:“你怎么跟长辈说话的?都跟你说了,到了我们这个境界,已经不在乎女人的容貌了,我们追求的是精神上的满足,你女人长再漂亮,跟我也没有半点关系。”

渠年道:“那我就相信你一次。”转头又看着蝉夕道:“你放心,又不是出去坐牢,一有空我就回来看看你。”

蝉夕点头道:“好!”

妖族的那几十人的想法跟费飞一样,在心里盘算一下,还是得道升仙比较有诱惑力,特别像八爷这种人,黄土都埋到脖子了,更愿意出去赌一把,赌一赌,山猫变老虎。

这时山猫们都站了起来,不约而同地说道:“我们愿意追随妖王,保护妖王!”说时一脸正气,带着慷慨赴死的表情。

白小牙这时站了起来,转头看了他们一眼,道:“你们去干嘛?我喜欢独来独往,不喜欢让人保护,如果我需要人保护,我就不会离开这里。我此行生死未卜,如果死在外面,你们也可以捡一条命,如果我能活着回来,会带着你们一起升仙的,不会丢下你们的。”

八爷道:“但一百年后我们就都已经死了。”

白小牙道:“我先出去看看,如果有搞头的话,过几年我就回来带你们,没搞头的话,你们出去干嘛?送命吗?”

八爷一听这话,心里安心不少,忙道:“那妖王可不能忘了我们哪!”

白小牙道:“不会。”

渠年这时看着司徒梅道:“那司徒门主,你打算怎么帮助我们呢?给我们灵丹妙药,还是传授我们功法秘籍呀?”

司徒梅就看了看他和白小牙,道:“你们两个跟我来。”说完转身就像大殿边上的侧门走去。

渠年和白小牙连忙就跟着上去。

第427章 空欢喜一场

殷墟鬼城。

南隐把韩琦忘放到地上以后,就打算变幻成人,虽然龙是神兽,是万兽之王,但毕竟还是兽,人做久了,并不喜欢原来粗鲁的形态,还是做人好啊!

对他们来说,人.兽之间互相切换,是非常容易的一件事情,就跟玉米炸成爆米花一样,转眼间就可以面目全非。

但这一次好像有点不对劲,南隐意念一动,身体却没有半点反应,玉米还是玉米,并没有变成爆米花。努力试了几次,依然没能变化成人。

他心里想着,可能是他还在大阵中的缘故,受到了禁忌,只要离开这里,肯定就可以恢复如常了。这时便大吼一声:“大家都跟我来,我帮你们抢回自己的肉身。”

那些锅碗瓢盆,桌椅板凳一听这话,顿时就沸腾了,群情激昂,嗷嗷大叫,跟着南隐就向北边的广场飞去,他们的肉身就被封印的那里,跟他们分别十万年了,虽然近在咫尺,却从不能团聚,现在终于可以抢回自己的肉身,那自然是比抢回自己的老婆还要兴奋。

黑龙怒吼一声,地动山摇,然后就像北边的广场冲去,带着气吞山河的气势,那感觉,神挡杀神,佛挡杀佛,把韩琦忘一下就看呆了,心里想着,神兽果然就是不一样。

结果就在下一秒,他又惊呆了!

那条黑龙看着气势十足,带着雷霆之势,感觉就是前面有一座高山,也能被它撞得粉碎。结果快到广场的时候,前面并没有什么东西阻拦,就听“轰”地一声,天地颤抖,龙头好像撞在一堵墙上,一堵透明的墙,撞得南影眼冒金星,七荤八素。

结果这还没完,透明的结界上忽然生出无数闪电,耀眼无比,把整个山谷照得亮如白昼。这时电光就击向了黑龙,原本弯弯曲曲的龙身一下被电得笔直,就听黑龙发出一声惨叫,然后就跟一根粗壮的木桩一样,从空中落了下去,重重地砸在地上,地动山摇。

结果仍然没完,那些电光又在它身上电了几下,电得黑龙跳了几下,身上都冒烟了,闪电才消失不见。

那些锅碗瓢盆吓个半死,以前大概就经历过这种事情,所以心有余悸,没敢冲得太快,才躲过这一劫,暗暗庆幸!

真的是一顿操作猛如虎,仔细一看原地杵!原地杵!

鹰眼魔这时飘了下去,凑近黑龙,急道:“王……你没事吧?”

南隐被这么一电,浑身都酥了,又痛又麻,好不容易把那巨大的龙头抬了起来,再没有之前一飞冲天的气势,这时就缓缓站了起来,因为龙腿比较短,站在地面上就像是一只巨大的蜥蜴,身上还冒着烟,无比狼狈。

南隐这时怒道:“这大阵怎么还没有破解?”

鹰眼魔吓了一跳,道:“不知道啊!当年女娲走的时候说,等你重见天日的时候,这座大阵就会自动崩塌!”

南隐咬牙道:“女娲这个贱人在骗我们?”

鹰眼魔迟疑道:“她应该没有必要骗我们吧?”

南隐道:“谁在镇守这座大阵?”

鹰眼魔道:“是司徒梅!”南隐道:“王八蛋!说不定就是他又加固了大阵!”

鹰眼魔道:“有可能!”

南隐仰天发出一声怒吼,远处的韩琦忘都觉得振聋发聩,比虎啸山林还要慑人心魂,让他两条小腿忍不住直打哆嗦。

鹰眼魔这时道:“九魔王,你消消气,司徒梅法力有限,就算加固了大阵,也不会太牢固,我们肯定有办法出去的。”

南隐怒道:“有什么办法?”

鹰眼魔却支支吾吾说不出一个好办法来。

南隐又道:“难道我们就一直被困在这里吗?”

鹰眼魔还是无言以对。

南隐怒道:“你这十万年都在干什么?”

鹰眼魔心道,跟你一样啊,还能干什么?一直都在坐牢啊!但他嘴上不敢说出来。

南隐又道:“能联系上九魔天吗?”

鹰眼魔道:“联系不上。这是一方破碎的仙土,九魔天并不知道我们在这里,只有女娲知道这里。”

南隐就急得团团打转,龙尾扫过那些房屋,倒塌一片,尘土飞扬。

过了许久,南隐又道:“就没有人能够离开这里吗?去九魔天送个信吗?我要将司徒梅碎尸万段!”

鹰眼魔心道,能送信早就送信了,还用等到今天吗?

因为他飘在半空中,刚好瞥见了远处的韩琦忘,这时黑影里就伸出一只手了,指着韩琦忘道:“只有他能离开这里,只是他的修为太低了。”

南隐虽然站在地上,但龙头一抬,还是比地面上的房屋高出一大截,这时远远看了一眼,接着龙尾一摆,就冲韩琦忘飞了过来,只是再也没有了刚刚的气势。

韩琦忘见这条黑龙又朝他飞了过来,心里又紧张了起来。

南影飞到他面前,认真打量他一番,转头又看着鹰眼魔,道:“修为是不是太低了一点?”

鹰眼魔道:“就是因为修为太低了,要不然我早就让他去九魔天了。”

南隐道:“不过他身上魔气很重,倒是可造之才。”

鹰眼魔道:“是的!我们积蓄一点魔力都用来培养他了,不过他也没有令我们失望,就是他抢回了回龙簪!”

南隐道:“既然只有他一个人能出去,那也只能指望他了。”

鹰眼魔道:“可是九魔天他去不了,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完全得靠他自己的努力,希望非常渺茫。”

南隐道:“死马当活马医!在这里干等着也不是个事。”

韩琦忘吓了一跳,战战兢兢地说道:“你……你们想干嘛?”

南隐道:“你要去一趟九魔天,告诉那里的人,让他们过来救我们。”

韩琦忘道:“九魔天在哪里呀?很远吗?”

南隐道:“不在这个世界。”

韩琦忘大吃一惊,心里想着,你不是拿老子开涮吗?嘴上道:“不……不在这个世界?那我怎么去啊?我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南隐道:“我会助你一臂之力,你十年之内必须要到达九魔天,你不要想着趁机逃跑,或者消极怠工,如果十年内没有回来,你体内的血魔咒就会发作,到时就会生不如死!”

韩琦忘听得冷汗直冒,急道:“你……你这也太为难人了吧?十年时间我这个世界都跑不完,又怎么可能到达九魔天?”

南隐道:“我都跟你说了,我会助你一臂之力。”

韩琦忘迟疑道:“给我吃仙丹吗?”

南隐道:“一切还得靠你自己。我会教你血魔大法,让你在成魔的路上如虎添翼,只要你努力,十年时间足够了!不过你要自己出去找修炼资源。”

韩琦忘怔道:“什么修炼资源?御气丹吗?”

南隐这时转头看着鹰眼魔,道:“他不知道这个世上有炼晶石吗?”

鹰眼魔道:“目前我们处在一个岛上,叫鱼骨岛,这个岛被女娲下了禁忌,没有炼晶石,所以他没见过也就不足为奇了。”

南隐道:“那哪里有?”

鹰眼魔道:“南边的稻香洲有,但这孤岛四周都被女王下了禁忌,风高浪急,普通船舶过不去,游泳也过不去,只能飞过去,但他不会飞!”

南隐道:“不会飞就踏浪过去!”

韩琦忘怔道:“我也不会踏浪啊!”

南隐却道:“从此以后,你就是我的传人。”

韩琦忘道:“我当然求之不得!但挂个头衔我也不会踏浪啊!”

南隐这时伸出龙爪,抓住身上一片鳞片,硬生生地撕了下来,撕得鲜血淋漓,大概也特别痛,痛得南隐发出一阵怒吼!

韩琦忘看得头皮发麻,感觉这些魔鬼真的惨无人道,对自己都能做到这么残忍,哪里像他,平时挤个痘痘都舍不得用力!

南隐这时抓住鳞片,就扔向了韩琦忘,就像是乌龟壳一样,吸附在了韩琦忘的身上,然后向全身蔓延,就像是黑色的潮水,爬满了他每一寸肌肤,转眼之间,他全身就被黑色的鳞覆盖住了,虽然身上穿着衣服,看不见皮肤,但脸上和手上能看到,全是密密麻麻的黑色鳞片,就跟蛇鳞一样。

韩琦忘看得密集恐惧症都犯了,只觉头皮一麻,急忙扒开衣服一看,身上也是这种密密麻麻的鳞片,就连下面的丁丁,都变成了小蛇尾巴。这种感觉对韩琦望来说,比上次伤口生蛆还要恶心,吓得尖叫一声,急道:“怎……怎么会这样?”

南隐道:“既然你是我的传人,这是我送给你的龙鳞甲,可以刀枪不入。”

韩琦忘急道:“我……我不需要啊!我还是喜欢我原来的肌肤,我每天都要洗澡的!”

南隐道:“看你那点出息!你可以用意念控制它,招之即来,挥之即去。”

韩琦忘一听这话,连忙屏住心神,尝试用意念控制身上的鳞片,结果还真有效果,身上的鳞片仿佛变成了他身体的一部分,意念一动,鳞片就消隐在他的皮肤之中,而且可以随意控制,让它出来就出来,让它进去就进去,而且进去以后,皮肤的表面恢复如初,没有一点伤痕,也没有一点不适感。

第428章 各有机缘

韩琦忘喜出望外,有了这个宝贝,再也不怕被人砍死了。这时抬头说道:“多……多谢!只是这个跟踏浪有什么关系呢?”

鹰眼魔这时说道:“不知道龙可以呼风唤雨吗?你有了这龙鳞甲,就可以乘风破浪,茫茫大海对你来说只是如鱼得水。”

韩琦忘点了点头,道:“那我去试一试!”

鹰眼魔道:“不是试一试,而是必须要成功,你只有十年的时间。”

韩琦忘听了这话,又感到了惶恐,有种赶鸭子上架的感觉,但他也没有能力反抗,反抗只有死路一条,这时点了下头,道:“好的!”

南隐这是说道:“我现在传授你血魔**。”

韩琦忘忙道:“好!”

孤影门。

司徒梅领着渠年和费飞走进边上的小客厅里,刚进门,司徒梅就让渠年把门关上,显得神神秘秘的。

屋里有张长方桌,两侧有藤椅,司徒梅就过去在藤椅子上坐了下来,又让渠年和白小牙在他对面坐下。

司徒梅倒是没有说废话,这时伸出右手,手里就蓦地变出一沓纸来,拍在了桌子上,道:“这些东西你们带上,对你们有用,算是我资助你们的。”

渠年看了下那沓纸,好像是银票,一下就傻眼了,如果换做一年前,那他肯定会两眼放光,但现在,他却感觉不到一丝高兴,甚至有些生气。道:“司徒门主,你神神秘秘的把我们叫进来,就是为了给我们盘缠?我老爹是天下第一霸主,我女人是天下第一富婆,我是差钱的主吗?你给这些玩意给我们有什么用呢?我们不差钱,差的是灵丹妙药,或者功法秘籍。”

司徒梅没好气,道:“谁跟你说这是银票的?”

渠年这才认认真真地看了一眼,又伸出手来翻看了几张,好像真不是银票,究竟什么东西他也不认识,上面画的乱七八糟的金色纹路,便怔道:“这是什么东西?鬼画符?”

司徒梅道:“什么鬼画符?这是仙符!”

渠年怔道:“仙符?哦……前几天我看那个影子好像用过一张,是这个东西吗?”

司徒梅道:“是的!他用的是化石符!”

渠年迟疑道:“这玩意看着好像挺神奇的,但我们拿来好像也没什么用啊?我们化石干嘛?反.人类啊?还让不让人家种地啦?”

司徒梅道:“里面不是只有一种化石符,还有好多种符箓,没事你自己研究一下,背面都写着呢!有‘万里符’,用了它以后,可以让你日行万里,你也可以借助它漂洋过海,去稻香洲;有‘剑阵符’,你把它祭出来以后,可以引来混元剑阵帮你杀敌;有“补元符”,可以帮你迅速补充元气。”

渠年点了点头,道:“有敬业符吗?”

司徒梅道:“什么敬业符?没听过!”

渠年就把那沓仙符拿了过来,翻开一遍,果然背面都有文字注明符的种类,这时点头道:“这真的是好东西,也不枉我师父跟你朋友一场啊!有了这玩意,那真的是如虎添翼呀!”

司徒梅道:“但愿你们不要让我失望。”

渠年道:“有这么多宝贝帮忙,肯定不会让你失望的。对了,有没有透视符啊?”

司徒梅瞪了他一眼,道:“没有这么下流的东西。”

渠年道:“那隐身符总该有了吧?”

司徒梅怔道:“你怎么知道有隐身符?”

渠年道:“电视上看的。”

司徒梅道:“什么电视?”

渠年道:“数字电视。”

司徒梅道:“什么数字电视?”

渠年道:“你不知道就算了,反正你有隐身符就拿出来呗!干嘛藏着掖着?”

司徒梅就有点舍不得,道:“在所有的符箓当中,隐身符最难炼制,成功率很低,千分之一都不到,而且还极耗法力,炼制一张隐身符,能搭上半条命。”

渠年道:“反正你在家里也没事,慢慢炼制呗!我们在前线拼死拼活,提着脑袋着奋斗,如果物资跟不上,很容易丢命的,如果我们死在外面,也就没人回来帮助你了。”

司徒梅翻了下白眼,就跟变魔术一样,手里就变出三张隐身符,拍在桌子上,一脸不情不愿,说道:“只有三张了!”

渠年道:“三张我们两个人也不好分哪!再添一张!”

司徒梅没好气道:“你以为这是草纸啊?要多少有多少?都跟你说了,这隐身服极为难得,有三张你还嫌少?不要就算了,全部还给我。”

渠年道:“好好好,三张就三张吧!”

司徒梅道:“我没有骗你,这隐身符真的极为难得,你一定要省着点用,不要为了偷看人家洗澡就用了一张,用了就没有了。”

渠年道:“我知道,我肯定会省着用的。对了,这些仙符怎么用啊?有说明书吗?”

司徒梅道:“很简单的,你捏住符纸,向里面灌输真元,仙符就被激活了。”

渠年点了点头,道:“那行吧!”转头又看着白小牙道:“这些仙符我们要不要分一下?”

白小牙道:“都放在你身上吧!我身上没地方。”

渠年点头道:“也行。”说时就把这沓符纸全部收进了无限空间,然后又看着司徒梅道:“还有没有什么宝贝要送给我们的?”

司徒梅翻了下白眼,道:“你想得美!”

渠年道:“那你还有什么要交代我们的吗?毕竟我们也没有修过仙,尽量不要让我们走弯路!”

司徒梅道:“修仙本来就是一步一个脚印,没有什么捷径,同样一条路,你们只能争取比人家走得快一点就行了,你们这次出去,就是为了寻找修炼资源,有了修炼资源,你们的修为就会慢慢上去的,百阶千阶万阶,都是一步一步累积起来的。”

渠年惊道:“万阶?那得累积到什么时候?我修炼已经够快了,十阶还花了我大半年的时间,按照这个速度算下去,怎么也得几百年?”

司徒梅道:“那是因为你们没有好的修炼资源,有的话会很快的。”

渠年迟疑道:“这世上有万阶的修士吗?”

司徒梅道:“我连万阶都不止,你信否?”

渠年点了点头,叹道:“榜样啊!”

司徒梅道:“迟早有一天,你们也会达到我这样的境界,而且我相信这一天不会太远。”

渠年道:“有你这句话,我心里就踏实多了。那我们要寻找什么修炼资源啊?”

司徒梅道:“你到了稻香洲就知道了,这种东西叫炼晶石,那里的修士都知道,你随便打听都能打听的到,但比较抢手,所有的修士都在抢这玩意,所以你们要跟人家争,千万不要不好意思,出去了你就会知道,那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

渠年点了点头道:“好!那就去抢炼晶石!”

司徒梅又道:“你们出去,还要帮我一个忙。”

渠年怔道:“什么忙?只要不是太困难的话,你尽管开口。”

司徒梅道:“帮我找一种名叫断丝莲子的药材!”

渠年道:“你要找这种药材干嘛?炼仙丹啊?”

司徒梅道:“我侄子的胳膊不是被你砍下来了吗?我需要这种药材帮他断臂重生!”

渠年一听这话,才想起他把人家的侄子的胳膊给砍下来了,人家不但不追究他的责任,还送给他这么多宝贝,这让他觉得很难为情,这时深吸一口气,道:“断丝莲子是一种莲子吗?”

司徒梅点头道:“是的!”

渠年道:“那你知道哪里有吗?”

司徒梅道:“不知道!虽然我在这里待了十万年,但我对这里并不熟悉。”

渠年忽然话锋一转,道:“司徒萧萧是你儿子吧?”

司徒梅惊道:“你怎么知道?”

渠年道:“猜的!”

司徒梅叹道:“你真的很聪明,萧萧有你一半聪明,我也就不愁了。”

渠年道:“有你这么强大的老爹罩着他,要那么聪明干嘛?只要一辈子无忧无虑,就是相当完美的一件事了!跟你儿子相比,其实我更羡慕他,可以在父亲的羽翼下成长,直到羽翼丰满,再展翅翱翔,不像我,毛还没长齐的时候,就被从鸟窝里扔了出来,不管是过去的路,还是未来的路,只能靠自己走。”

司徒梅道:“这样才能成长得更快,你看萧萧,永远都长不大的样子。”

渠年道:“好吧!这件事包在我身上了,只要我打听到断丝莲子的下落,一定帮你找回来。”

司徒梅点头道:“好!那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渠年道:“明天早上就走!早死早超生嘛。”

司徒梅笑了笑。

虽然渠年跟他聊得很轻松,但毕竟事关生死,渠年也不敢马虎,所以也没急着离开,又问了司徒梅很多问题。司徒梅毕竟是这个世界上最寂寞的男人,现在难得有人陪他聊天,所以也没有不耐烦,对于他的问题,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一直聊到东方破晓,渠年才从小房间里走了出来。

跟他们一起来的几十个人,一直都坐在大殿里等候,只有司徒萧萧没熬过夜,见报仇无望,早早就回去睡觉了。

看到他们三人出来,所有人都站了起来。

渠年走了过来,走到蝉夕面前,道:“蝉夕,我单独跟你聊几句,聊完我就要走了。”

蝉夕惊道:“这么快?”

渠年笑道:“早去早回嘛!”

蝉夕道:“那我们出去聊?”

渠年点了下头,就跟她一起走出大殿。

费飞这时走到白小牙身边,小声道:“小牙,我们也去聊聊吧?”

白小牙白了他一眼,道:“有什么好聊的?你不就想让我带你一起去吗?”

费飞笑道:“你明白就好,咱们兄弟这么久的感情了?你舍得离开我吗?”

白小牙道:“非常舍得。”

费飞就瞪了他一眼,道:“你怎么说话的?吃哥哥天之眼的时候,怎么不是这种态度?我又不是没有用处,带上我,我起码可以给你们疗伤啊!”

白小牙道:“还没走就给你诅咒了一下。”

费飞道:“有备无患嘛!还有啊!你跟秦渠年两个大男人出去,你又那么好色,会容易被人家说闲话的。”

白小牙道:“谁说我好色?”

费飞道:“这话说的?谁不知道你好色?连螃蟹都能下得去手,那对男人肯定更下得了手,不带我,人家肯定以为你们两个有龙阳之好!反正我是这么认为的。”

楚三敢道:“有我在,没事的,小飞飞,你别忘了,我也去哦!”

费飞怒道:“你给我滚!”说时就拉住白小牙的胳膊,把他拉到一旁,小声道:“小牙呀!哥哥这辈子从来没有开口求过人,哪怕在天火宗,被那两个女人在床上折腾的死去活来,哥哥也没有开口求过她们,但哥哥这一次就求你一下,你一定要把哥哥带上,哥哥也想长生不老啊!也想玩女人玩到天荒地老啊!”

白小牙道:“长生不老哪有那么容易?很危险的。”

费飞道:“你还不了解你哥哥吗?向来是看淡生死,英勇无畏,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你哥哥都没有皱过一下眉头,不要跟我说生死,我从来都没有放在心上。”

白小牙道:“若不是我了解你,我差点就信了!”

费飞道:“只因为我掩藏的太深了,你了解的只是我的外表,你不知道我的内心有多坚强,坚若磐石。你哥哥我就像是一个洋葱,你一层一层的剥开我,还没有看到我的内心,就能把你感动的泪流满面……”

白小牙又开始头疼,忙打断他的话,道:“好了好了,你实在想去就去呗,死在那里也不关我的事,也不要抱怨我!”

费飞喜出望外,就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就知道,你是外冷内热,够兄弟,够义气,比秦渠年那个王八蛋强多了!你放心,有哥哥给你们保驾护航,肯定无往而不利,神挡杀神,佛挡杀佛,所向披靡,肯定可以载誉归来,归来仍是那个少年……”

第429章 第一个看世界的人

渠年和蝉夕走到殿外,天光朦胧,空气清新,四下里安静无比,偶尔听到几声鸟雀的鸣叫声。

不远处有片小树林,两人就走了过去,相对无言,许久,蝉夕怔怔地看着他,道:“秦公子,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啊?”

渠年笑了下,道:“没什么话想说,我就是想抱抱你。”

话音刚落,蝉夕就扑进他的怀里,紧紧搂住他的腰,她想哭,但感觉不吉利,所以忍住了。这时小声说道:“我好舍不得离开你。”

渠年也紧紧抱住她,嗅着她的发......

《剑公子》第429章第一个看世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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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0章 稻香洲

眼看天快要黑了,就在渠年心生焦急之时,远处的海平线上有了隆起的迹象,这让渠年精神一振,脚上又加了几分力道,再往前面跑一段距离,视线里果然就出现了海岸线,海岸线很长,一眼望不到尽头。

渠年大喜过望,一口气就跑了过去,转眼就上了海滩,虽然到达了新世界,但这个海滩跟他见过的海滩没有什么区别。

渠年站在海滩上蹦了蹦,这种脚踏实地的感觉真好。

刚刚在海面上的时候,感觉腿上的能量越来越弱,可能是因为心理原因,现在站在岸上,感觉脚上还有使不完的力气,虽然这仙符来之容易,但渠年也不想让它白白浪费在海滩上,看看天还没有黑,便又发足狂奔,如果能找到一座城池,晚上也有地方歇脚,总比露宿海滩要强上许多。

再往前跑了一阵,就出现了高山,山脉很长,一眼望不到尽头,但对渠年来说,就算是崇山峻岭,也是如履平地。

渠年在崇山峻岭间又奔跑了半个时辰,太阳已经落山了,而他腿上的万里符的能量终于也快用完了,在树梢上奔跑有点吃力了,原来跟蜻蜓点水一样,树叶还没有感觉到重量,他就已经跑远了,现在踩在树叶上,都要发出哗啦的响声,如果是踩在水面上,估计鞋都要湿掉。

渠年看了看天色,刚好也快天黑了,便不打算再用掉一张万里符了,这符虽然来之容易,但也要省着点用,何况在这陌生的世界,晚上走路容易出意外,这时就在山间看到一条小溪,于是就在小溪旁落了下来!

渠年四周看了看,这里跟普通的山林并没有区别,耳边也有了鸟雀喳鸣,感觉没什么危险,自从他上次飘过栽了跟头以后,他也谨慎了许多,听司徒梅说,这里高手如云。

渠年便把白小牙三人煞了出来。因为到了新世界,三人刚出来时,心下好奇,忍不住东张西望。

费飞看完一圈,这时说道:“这里就是那个新大陆稻香洲?”

渠年点了点头,道:“应该是的。”

费飞深吸一口气,道:“我感觉这里跟我们老家没什么区别嘛!连空气的味道都是一样的,没有一点要成仙的感觉。”

渠年道:“谁让你死皮赖脸跟过来的?待在家里安心养老不是挺好吗?”

费飞道:“你用词不当,把死皮赖脸这个词换成英勇无畏,这句话就通了,龙不可能永远都盘于沼泽之中,总要出来看看外面的世界。”

白小牙这时道:“这里是哪里?”

渠年道:“不知道。也没有地图。一个人也没看到。”

费飞又忍不住道:“那你总归要先找个城池,让我们泡个澡吃个饭,把我们扔在这荒山野岭算什么事?”

渠年道:“跑不动了,天也黑了,就原地休息呗。”

费飞眉头一紧,道:“所以说让你做点事,就不能让人放心,这是人干的事情吗?”

白小牙道:“夜晚赶路确实不安全,毕竟我们对这里不熟悉,住在哪里都一样,我们又不是过来享受的,先歇息一夜,明天再说。”

费飞因为承他的情,最会见风使舵,忙道:“小牙这话说的很有道理,野外反而清净,空气怡人,而且这里人生地不熟,没人的地方反而安全。”

楚三敢道:“你这嘴脸越来越恶心了。”

费飞道:“我乐意。”

因为这山林里飞禽走兽众多,四人就去抓了几只野味,在小溪里洗剥干净,然后就在小溪旁生了一堆火,开始烧烤野味。

这时天已经完全黑透了,四人坐在火堆旁,边烤边吃,耳朵里只剩下柴火燃烧的噼啪声。

费飞这时吃饱了,就伸了个懒腰,道:“明天的事情你们规划好了吗?我们到哪里去找炼晶石?”

渠年道:“走一步看一步,我们到现在连一个鬼影都没看见,又怎么计划?”

费飞就站了起来,仰天长叹一声,道:“稻香洲啊稻香洲,老子来啦!从明天开始,我就要征服这片大地,开疆辟土,所向披靡。芸芸众生,都准备趴在我的脚下颤抖吧!”

渠年道:“听你吹牛逼就头疼!”

楚三敢道:“我也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往往胆子越小的人,牛逼吹得越响!”

费飞“哼”了一声,道:“懒得搭理你们。我先撒泡尿!”

说完转身就走,准备去小树林,结果刚走两步,忽地发出一声尖叫声,吓得又退后两步,带着一脸惊恐,急道:“你们是谁?”

渠年三人以为费飞又在恶作剧,并没有感到紧张,虽然他们不算是高手,但毕竟也是十阶修为,如果附近真有人,他们不可能听不到。

但他们还是把头抬起来看了一眼,结果这一看,只觉头皮一麻,就见四周的黑暗里,竟然走出十几个人来,形同鬼魅,悄无声息,已经把他们团团围住,他们还浑然不知。

渠年三人脸色一变,连忙就站了起来,因为不知道来人意图,他们也没有煞出兵器,免得激怒人家,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何况就从人家悄无生息的脚步来看,这十几人的修为都比他们高。

费飞刚刚还说得豪情万丈,这时被吓得跟鹌鹑一样,连忙走到渠年身边,缩在他的身后,但渠年身后也有人,他便挤进渠年和白小牙之间的缝隙里!

这十几个人穿着统一的服装,都是灰色的劲装,左肩处绣着一个圆圈,圆圈里绣着一个“杀”字,手里都拿着剑,但剑未出鞘。

渠年也有点紧张,这时强作镇定,道:“不知诸位朋友有何贵干?”

其中一人留着山羊胡子,身材消瘦,看年纪,应该是这群人里最大的,这时上前一步,道:“我们是来抓猪仔的。”

渠年怔道:“猪……猪仔?我们没看到你们家跑掉的猪仔!我们吃的也不是猪仔。”

那人一阵意外,怔道:“你们竟然不知道什么叫猪仔?还是故意装傻充愣啊?”

渠年陪着笑脸道:“我知道什么是猪仔!但我们是外地来的,初来乍到,不知道你们这里的习俗,也不知道你们这里猪仔指的是什么?”

此言一出,那十几个人哄然大笑。

那个山羊胡子笑道:“刚刚我听说你们要征服稻香洲,看来来头不小啊?”

费飞吓了一跳,忙道:“我刚刚就是吹牛逼的,你们不要当真,我们就是来种田的,所以要征服这里的土地。”

山羊胡子道:“你们是哪个门派的?”

费飞道:“我们无门无派!从不卷入江湖争斗,所以我们无冤无仇。”

山羊胡子笑道:“无门无派就好,就怕你们有门有派,让我们空欢喜一场。”

费飞忙道:“你们不会空欢喜的,我们确实无门无派,没有门规限制,所以我们可以交个朋友!”

山羊胡子笑道:“你们什么修为?就想跟我们交朋友?”

按照渠年的性格,感觉对方来者不善,绝不会轻易把自己的老底抖出来,但费飞嘴快,他拦都拦不住,就听费飞说道:“我们是十阶修为,不低了吧?在我们老家,我们也是顶尖高手,所以跟我们交朋友,不会让你们丢脸的。”

这话一说出来,对方十几个人又发出一阵哄笑,笑声满是蔑视。

山羊胡子笑道:“十阶?十阶也想跟我们交朋友?你太高估自己了吧?”

费飞还是有眼色的,见对方穿着统一的制服,估计在这里也就是一群小喽啰,大人物才不会穿统一的制服,所以他认为,这些小喽啰的修为有可能比他们高,但也高不到哪里去,若不是见对方人多势众,他还不想跟这些小喽啰交朋友,简直是跌份。

没想到他看不起这些小喽啰,这些小喽啰更看不起他,还嘲笑他,而且表情没有一丝做作,是发自内心地嘲笑他,就知道这些小喽啰的修为肯定远远不止十阶,那他也不敢有脾气,这时便道:“既……既然你们不想跟我们做朋友,我们也不勉强,强扭的瓜不甜,呃……那就这样吧,大路朝天,各走一边,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我们后会有期。”

山羊胡子笑道:“你们究竟是从哪里过来的?说话怎么这么天真?你以为我们过来就是跟你聊天的吗?”

费飞脸色一变,道:“那你想干嘛?我们萍水相逢,无怨无仇,就算不能做朋友,也并不一定就要做仇人嘛!退一步,海阔天空嘛。”

山羊胡子笑了笑,忽地话锋一转,道:“你们真的不知道猪仔是什么?”

费飞道:“我们真不知道呀!如果你们想吃猪仔,想吃烤乳猪,我可以去给你们买嘛,没有必要为了一头猪而伤了和气!”

山羊胡子笑道:“买就不用了!既然你们不知道猪仔是什么?那我现在就告诉你们,从现在开始,你们四个人就不是人了,就是猪仔了!”同时招了下手,大喝一声:“拿下!”

第431章 猪仔

其实渠年已经感觉到来者不善,心里正在盘算着,如果对方动手,他们该怎么突围?首先他也能感觉到,这些人的修为都不低,何况还人多势众,凭实力突围,肯定是没有可能的,他就在想,司徒梅给他留下那么多仙符,用哪一种仙符比较好了。用化石符,肯定没卵用,说不定还让人家嘲笑;用万里符,在对方的包围之下,未必能突得出去,何况还有其他三个人呢!用隐身符,只有三张,他有点舍不得,而且就算用完隐身符,也只能把自己隐身,何况还站在人家的包围圈之中,人家依靠听声辨位,一样可以捅死他。想来想去,好像只有剑阵符可以应付一下,但他是一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人,没有见识过剑阵符的威力,没有十足把握,他也不能轻易祭出来,在敌我实力悬殊很大的情况下,决不能先开第一枪。

连费飞都能看得出来,这几人都是小喽啰,渠年自然也能看得出来,原以为他们的实力应该跟韩琦忘差不多,就算对方先动手,他们就算打不过,也完全有煞出符箓的机会。

正所谓贪多嚼不烂,他一下子有这么多符箓,反而左右为难,还没确定好用哪一种符箓,人家已经出手了,好几个人身形一闪,就冲向了他们,速度之快,完全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渠年一下就懵逼了,在那一瞬间,他竟有些手忙脚乱,因为他们的兵器都在他的无限空间里,他竟不知道应该先把兵器煞出来,还是应该先把符箓煞出来。

结果他心里还没确定好,就已经不用确定了,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四个人的修为已经被人家封住了。

四人心里不禁发出一声感叹,这个世界真的是高手如云哪,他们四个人在老家,虽然打不过影子和韩琦忘,但也绝对站在了金字塔的顶端,结果到这里一看,巍峨的金字塔还没有人家的脚踝高,随便来几个小喽啰,就可以把他们轻松制服。

那个山羊胡子这时招了下手,道:“带走!”

就有四个小喽啰把他们四个人扛在了肩上,真的跟扛猪仔一样,向南边走去,扛着他们翻山越岭,因为这些人修为很高,纵然是山高路险,肩膀上还扛着一个人,依然感觉不到一点吃力,行走如风。

渠年四人百思不得其解,毕竟他们跟这伙人萍水相逢,无怨无仇,如果是看他们不顺眼,直接杀了就行了,为什么还要费这么大的功夫,把他们扛走?如果他们是貌美如花的大姑娘,他们也能理解,对费飞来说,如果不是取他的性命,只是蹂躏他,他甚至会感到庆幸,他又不是没被蹂躏过。可他们是四个大男人哪,扛回去干嘛呢?

忽然想起这个山羊胡子把他们形容成猪仔,顿觉头皮一麻,难道他们是吃人的妖怪?回去以后要像烤乳猪一样把他们烤了吃了?

想到他们被这群畜生带回去以后,刮毛洗净,开膛破肚,然后像他们刚刚烤野兔一样,放在火上慢慢烘烤,再撒上孜然辣椒粉,四人就感觉毛骨悚然,哪怕被人家扒光了刮毛这一项,他们都受不了。

对他们来说,这可是比死亡还要可怕的事情啊!

费飞吓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心里那个后悔呀,自己怎么就鬼迷心窍跑到这个鬼地方来?本来渠年还不带他来,还是他自己犯贱,求着要来的,早知道这里这么危险,就是这三个人跪在他面前求着他来,他也不会来了,绝交也不会来!

刚刚还想着在这片土地上大展宏图,一展抱负,结果刚踏上这片土地,唯一的收获就是吃了一只山鸡,没想到报复这么快就来了,自己马上也要变成一只山鸡,让人家烤着吃了。

费飞一想到要被人家吃掉,说不定还要拿他的鞭泡酒,真的吓得是魂飞魄散。这时带着哭腔说道:“朋友们啊!你们可不能吃我们呀!实不相瞒,我们都是吃屎长大的,肉不但不香,反而是臭的,根本吃不得的呀!如果你们放我们离开,我们买一千头一万头猪仔补偿你们,我们有的是钱,要不你们抢我们的钱吧!劫色也行啊!就是不能吃啊。”

那个山羊胡子转头看了他一眼,伸手在他脸蛋上捏了一下,笑道:“看你长得细皮嫩肉的,吃起来一定最香!”

费飞一听这话,吓得肝胆俱裂,急道:“不香的不香的,我都跟你说了,我是吃屎长大的,肉怎么可能香?”

山羊胡子道:“狗也是吃屎长大的,但狗肉就很香啊!狗肉滚三滚,神仙站不稳呐!你的肉肯定比狗肉香啊。”

费飞:“……”

扛着费飞的那个小喽啰忽然说道:“好好的天怎么下雨了?”

山羊胡子他都看了看天,道:“下你个头,这么好的天气。”

那个小喽啰说道:“那我衣服怎么湿了?”

费飞道:“我吓尿了……”

那个小喽啰一听这话,气得一下就把他扔在了地上,还要上来打他,被那个山羊胡子给拦住了!

费飞哭丧着脸,道:“我也不是故意的,现在我已经被尿染过了,也脏了,你们就不要吃了吧?好恶心的。”

渠年这时说道:“费飞,你有点骨气,这成何体统?不嫌丢人吗?”

费飞道:“我也想有骨气,但马上就要变成骨头汤了,我完全控制不住我自己啊。”

渠年便没有再劝他,一听他说到骨头汤,自己也是毛骨悚然,老大不说老二,就这样吧。

那个山羊胡子又叫了一个人过来,不过没有扛起费飞,还是直接提起他的腰带,抓住他的衣服,提着往前走了。

这伙人真的修为不浅,带着他们翻山越岭,一点都不感觉不到疲惫,走了一夜,仍然精力充沛,比普通女人提着包逛街还要轻松。

这一夜,渠年四人虽然没有奔波,但毕竟被人家扛在肩上,或者提到手上,真的非常辛苦,如果换做平时,肯定感觉度日如年,但今天夜里他们一点都不觉得时间漫长,就感觉一转眼的时间,东方的天际就发白了。

临死前的时光,应该是世间最快的时光了吧!

等到太阳快要升起来的时候,这伙小喽啰带着他们来到一个山谷,山谷很大,有几个足球场那么大,一眼望去,寸草不生。

山谷里有很多人,正在来回走动,不过这些人模样非常凄惨,手上脚上都戴着镣铐,身上穿着囚衣一样的服装,都是衣衫褴褛,蓬头垢面,就像是乞丐集中营一样。也有不少人衣装整洁,跟抓他们这十几个小喽啰一样,都是灰色劲装,一看就是一个帮派的,有的正在大声吆喝,有的正拿着小皮鞭,在抽打那些衣衫褴褛的人。

在山谷的北边,建有一片低矮的屋舍,估有上千间房屋,就像是贫民窟一样,拥挤不堪,不过最前面那一排房子比较鲜亮,青砖黛瓦,颇有几番气势。

房子前面有个院子,院门上挂着一块匾额,上面写着“采晶司”三个黑色大字。

那伙小喽啰带着渠年四人,就进了那个院子,院子里很大,也比较整洁,还种了一点花草,正房六间,两侧厢房十几间。

刚进院子,就见正房里走出一个中年男子,大腹便便,嘴边留着短而浓密的胡髭,远看就像是一个皮球穿上了衣服。

那个山羊胡子见到这个胖子,连忙点头哈腰迎了上去,笑道:“伍长老,我们又抓了四个猪仔回来。”

伍长老斜眼看着他,道:“大惊小怪的,不就是四个猪仔吗?让老李给他们登记一下,然后让他们干活去吧。”

山羊胡子应了一声,就跑进了一间厢房里,厢房的门旁挂着一块木牌,上面写着“登记处”三个字。

渠年四人就像是交易的牲口一样,这时就被扔在了地上,也幸亏他们皮糙肉实,要不然骨头都能摔断。

这时,登记处里走出来几个人,领头的那个老头大概就是老李,左手拿着毛笔,右手拿着账簿。后面几个人,有人手里拿着衣服,有人手里拿着镣铐,也有两个人两手空空。

这登记处的人出来以后,两手空空的那两个人就走了过来,二话没说,就开始脱他们的衣服,而且非常粗鲁,仗着力气大,基本是撕开了他们的衣服,就像是强.暴少女一样,迫不及待。

但在渠年的眼里,刚好吻合了他们的猜测,这是要给他们脱衣洗净刮毛啊!下一步不知是蒸是煮,这把他们吓得魂飞魄散。

费飞急得大叫:“喂喂喂,你们温柔一点,一大早你们饿吗?就不能等两天再吃啊?过两天我们养胖一点也有肉啊!”

那个伍长老还没走,这时就觉得蹊跷,转头问山羊胡子:“他们叫什么?疯了?”

山羊胡子笑道:“他们不知道猪仔是什么意思,还以为我们把他抓回来,是为了吃他们!”

伍长老微微一怔,笑道:“还有这么天真的人?”

山羊胡子点头道:“他们好像第一次来这里。”

伍长老道:“第一次来第二次来,结果都是一样的。”

地上四人听到了他们的对话,颇感意外,原来他们不是为了吃他们啊!那他们这是想干嘛呢?

这时他们已经被扒得一丝不挂,后面拿衣服的两个人就走了过来,帮他们把衣服又穿了起来,动作非常娴熟,而且只穿一件外套,连座裤都没有,所以速度很快,转眼间就穿好了。

等穿好衣服,拿镣铐的人又走了过来,把他们的手上脚上都上了镣铐。

因为他们的衣服上有数字,这时老李就蹲了下来,看着数字登记了一下,就站了起来,看着那个山羊胡子说道:“送他们去九号洞吧!”

山羊胡子应了一声,手指弹了几下,就有真元射出,击在渠年几人的丹田上,就解开了他们的修为。

渠年四人就站了起来,就感觉手脚上的镣铐特别沉重,再看看身上的衣服,跟外面那些乞丐的衣服是一模一样,只不过他们的衣服新一点,前后都印着数字,他是“9527”,楚三敢是“9528”,白小牙是“9529”,但费飞却不是“9530”,而是“9538”。

因为他们就穿了一件外套,里面什么都没有,完全是真空上阵,虽然是炎炎夏日,但也感觉风吹屁屁凉。

山羊胡子这时说了一句:“跟我来吧!”

渠年四人直到此刻,还处于懵逼状态,不知道他们想干嘛?虽然渠年现在已经被解开修为,可以煞出各种各样的符箓,可他想来想去,没有一种符箓现在能助他脱逃,毕竟他的手上和脚上还有镣铐,十分不方便。而且对方既然不是吃他们,又给他们穿了新衣服,虽然这新衣服很恶心,但估计他们一时半会儿也不会杀了他们,就算他们要逃,也要找到恰当的机会,不急在这一时三刻,看这里的形势,一旦失手,必死无疑,所以还是要谨慎一点。

四人就跟着山羊胡子向院外走去,因为他们戴着镣铐,不但重,还硌手硌脚,没走几步,手腕脚腕处就传来钻心的疼痛,但为了活命,他们也只能咬牙忍着。

渠年这时忍不住问那个山羊胡子,道:“朋友,都已经到这里了,你现在能告诉我们,你带我们来这里,究竟想干嘛?”

山羊胡子道:“昨晚我听你们说,不是想找炼晶石吗?我就成全了你们的梦想,这里就是炼晶石的矿区,到处都是炼晶石,是不是感觉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只不过别高兴的太早,这炼晶石不属于你们,你们只负责采矿!”

渠年惊道:“矿工?”

山羊胡子道:“哦不,你别抬举你们自己,你们算不上矿工,矿工是有报酬的,你们是猪仔,没有任何报酬,一直白干,白干到死!”

渠年怔道:“老白干?”

山羊胡子道:“差不多!”

渠年道:“包吃包住吗?”

山羊胡子怔道:“你的想法跟正常人不一样!我带了那么多猪仔回来,你是第一个问我包吃包住的问题!正常人哪里还有心思问吃喝?山珍海味也吃不下去呀!这里是绝望的开始。”

第432章 九号洞

那个山羊胡子带着他们向山谷东边走去,这时他们才发现,山谷四周挖了有好几十个矿洞,洞很大,长高几丈,每个洞口上方都刻着一个巨大的红色数字,九号洞的上方就刻着一个“九”字。

他们刚来的时候,看到好多乞丐一样的人,现在却一个也看不到,大概全部进洞干活了。

到了九号洞的洞外,洞口站着一个魁梧大汉,一脸横肉,跟山羊胡子穿着一样的制服,手里拿着一根皮鞭。

山羊胡子走近就笑道:“于洞主,给你送四个猪仔过来,怎么感谢我啊?月底请我吃饭哪?”

于洞主翻了个白眼,道:“吃个屁!让你抓几个漂亮的娘们儿过来,你就当成耳边风。”

山羊胡子笑道:“现在猪仔不好抓,男的都抓不到,还女的?更别谈漂不漂亮了!”

于洞主就看了看渠年四人,摇了摇头,道:“看着都没什么力气,你都送来什么货色?指望你,我一辈子也做不了‘闪耀洞主’,一辈子也进不了柔情房。”

山羊胡子一听这话,面露不悦,道:“怪我咯?下次有猪仔也不送给你,你就天天垫底,天天等着磕头挨骂吧!”

于洞主道:“滚!”

山羊胡子啐了一口,呢喃说了一句:“磕头王”。

说完转身就走了。

于洞主这时冲着洞里,扯开嗓门叫了一声:“老鬼——”

没过一会,一个老头就匆匆从洞里跑了出来,看着岁数已经不小了,发须花白,手上脚上都戴着镣铐,一样蓬头垢面,衣衫褴褛。

老鬼出来后,就冲于洞主点头哈腰道:“洞主,什么事啊?”

于洞主就指着渠年四人,道:“这四个人新来的,带他们进去吧!把规矩告诉他,教他们做事。”

老鬼应了一声,就冲渠年四人说道:“你们跟我来吧!”

现在对于渠年四人来说,只要他们不死,就不急着逃跑,因为他们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也不知道这些人的实力,不敢贸然出手,而且他们已经知道,这里是挖掘炼晶石的,他们来到这片大陆,就是为了炼晶石,所以怎么也要进去看看,炼晶石长什么样?是怎么挖掘的?以后心里也有个数。

所以四人也没有吭声,就跟着老鬼向洞里走去。

刚进洞,边上放有三个木箱,一个箱子里放着锤子,一个箱子里放着铁凿子,一个箱子里放着铁碗,都是乱七八糟的,摆放一点都不整齐。

老鬼这时就对他们说道:“锤子和凿子,还有碗,各拿一样!”

渠年四人就走到箱子旁,各拿三样东西,就跟着老鬼向洞里走去,洞里就传来敲凿的声音,密密麻麻,乒乒乓乓,越往里走,声音越响亮。

甬道很长,有几十丈,走完甬道,里面豁然开朗,出现一个巨大的石室,有三个篮球场那么大,呈长条形,边上站了一圈的人,有好几百人,手里都拿着锤子和凿子,都在敲凿石壁。石室中间放了十几个火

盆,把石室照得明晃晃的。

见到他们进来,里面的老猪仔大概已经习以为常,并没有感到新奇,就是转头看了他们一眼,带着一脸漠然,然后又把头转了回去,继续敲凿石壁。

因为石室很大,所以近千人站在里面也不显得拥挤,每个人之间都离有一段距离,老鬼这时就领着他们去了一处稍微空旷的地方,来到石壁前,老鬼就在石壁上拍了拍,道:“你们四个人今天就在这里吧!开始干活吧。”

渠年道:“怎么干活啊?我们都不认识炼晶石!”

老鬼怔道:“不会吧?你们连炼晶石都不认识。”

渠年道:“我们是外地来的,我们老家没有这种玩意,从来没见过。”

老鬼道:“还有这种事情?”说时就望着墙壁找了一阵,这时就瞅见一颗炼晶石,道:“喏,这就是炼晶石!”

四人伸长脖子凑近看了一眼,才发现了那颗炼晶石,只有芝麻大小,纯白色,嵌在黑色的石壁中倒也显眼,就是太小了!

费飞这时说道:“怎么这么小啊?有没有大块的?猪头那么大!你不要看我们新来就欺负我们啊!”

老鬼道:“哪有那么大的炼晶石?基本都是这么大的,除非你运气特别好,能让你遇到花生米那么大的。”

费飞伸手在炼晶石上摸了一下,道:“这玩意可以直接修炼吗?”

老鬼道:“不可以的!必须要经过炼晶司加工过,炼成丹才能修炼,所以你们也不要打这个主意,如果被发现私藏的话,直接砍头的,没有一点回旋的余地。你们把炼晶石挖下来以后,就放在这个小碗里,晚上要交上去的。”

渠年道:“要交多少啊?有规定吗?”

老鬼道:“哦,规矩忘了跟你们说了,每天必须要交一两,这是基本任务,如果不足一两是要受罚的,少一钱抽十鞭,那滋味可不好受。”

费飞道:“一两?我没听错吧?你们这里的一两个和我们老家的一两是不是不一样啊?这一两任务不是随随便便就凿出来了吗?”

老鬼笑了下道:“如果真那么容易的话,也不用放这么多猪仔在这里了!”说是又在墙壁上拍了拍,道:“我告诉你们,这不是普通的石头,或者说他根本就不是石头,而是金属,比普通的石头坚硬几十倍,甚至还不止,普通人想凿一块碎屑下来都不可能,待会你们凿了就知道了,你们第一天来,没有经验,一两任务对你们来说,都是难于上青天,你们今天肯定要被抽鞭子,基本上第一天来的人都会被抽,好好挖吧,多挖一点也能少挨几鞭!”

四人一听这话,心下一凉,特别是费飞,一听说晚上要被鞭子抽,冷汗直冒!

渠年伸手摸了下墙壁,找了块棱角捏了下,以他的修为,如果是石头的话,完全可以被他捏得粉碎,但这个棱角却无比坚硬。渠年便道:“那这个墙壁这么坚硬,我们会不会把这个炼晶石凿碎了?”

老鬼说道:“那更不会了。炼晶石比这石壁

还要坚硬几十倍,想凿碎都不可能。”

渠年忽然问道:“前辈,你什么修为?”

老鬼道:“廿境!”

渠年怔道:“廿境是什么修为?”

老鬼道:“就是二十阶以上,三十阶以下!”

四人大吃一惊。

渠年道:“这么高的修为竟然在这里做猪仔?完全可以杀出去啊。”

老鬼看了看他们,道:“看来你们真的是一群井底之蛙!廿境很高吗?这里的猪仔一大半都是廿境以上,廿境以下的猪仔,到这里干不了多久就会被累死了!听你们的口气,好像廿境都没有?”

四人就有些难为情,没有说话。

老鬼叹道:“好好干吧!千万别想着逃跑,逃跑死路一条,不逃还能苟延残喘地活一段时间。”说完就走到一旁,拿起锤子和凿子,开始凿壁了,叮叮当当。

只剩下四人面面相觑。

楚三敢这时说道:“师父,怎么办?真要凿吗?”

费飞道:“凿个jb!我们都上了司徒梅那个狗日的当,把这里说的这么美好,让我心生向往,结果就是一个大坑。我们在家里好好的王者不做,偏要跑过来做猪仔,这不是犯贱吗?”

渠年道:“先干活吧!我们本来就不是来享受的,一切都得从零开始,相比昨天晚上,我们以为要被人家吃掉,也算是捡了一条命,没什么好抱怨的。不管什么时候,机遇和风险都是并存的,没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刚来就让我们直接遇到炼晶石,对我们来说,运气是相当不错了!”

费飞就凑近渠年,小声道:“你是不是有办法逃出去?”

渠年道:“逃出去干嘛?逃出去还是要去找炼晶石,既然这里有,我们又何必舍近求远呢?”

费飞道:“但这不是人过的日子啊!如果一天完不成任务的话,还要被人家虐待,就算完成了,还要交上去啊。”

渠年小声道:“只要完成了,有多余的,那就是我们的。”

费飞才想起他身上有无限空间,这时点了下头,道:“那我们试一下吧。”

四人就把手里的碗放在地上,一字排开,开始敲凿石壁。

渠年站在最左边,在他的左边,还有一个人,他们进洞之前就站在那里,一直就忙着凿石壁,连头都没转,这时渠年靠近她,对方就转头看了渠年一眼。

渠年刚好也转的看他,令他惊讶的是,这个人竟是一个女人,因为也是蓬头垢面,所以他一直没在意。女人的脸上都是疤痕,左一道右一道,密密麻麻,看得渠年头皮一麻,毫不客气地讲,真的长得跟鬼一样。

渠年这时说道:“你是女人?”

费飞就站在渠年的边上,一听有女人,就跟打了鸡血一样,连自己猪仔的身份都忘记了,这时把头伸了过来,边道:“哪里有女人!”说时,他已经看见女人的脸孔,也觉头皮一麻,惊道:“卧槽,这么丑!”

第433章 猪仔

那女人一听这话,眼中就滑过一丝愤怒,但她什么话也没有说,又把头转了回去。

渠年就瞪了费飞一眼,道:“你怎么说话的?”

费飞才知道自己失言,忙道:“不好意思,姑娘,我没有恶意的,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美丽的心灵才是千金难求。我长得帅也不是故意的,你别往心里去啊。”

渠年没好气道:“你死一边去。”又转头看着那女人道:“姑娘,不好意思啊!”本来还想说,你其实长得挺漂亮的。但这话他也不好意思说出口,因为这姑娘确实长的太丑了,这话说出来有种恶心人家的感觉,所以没有说出口。

但那姑娘却是置若罔闻,默默地凿着石壁。

渠年以为伤害了人家,为了缓和气氛,就伸头看了眼她地上碗里,碗里有五六颗炼晶石,便笑道:“姑娘已经收获不少了嘛!”

那姑娘还是没有答理他。

费飞就道:“姑娘,要不我们合伙吧。你个女孩子不容易,跟我们男人合伙,不会让你吃亏的,到时我们平分,你也可以轻松一点。”

那姑娘还是置若罔闻,甚至没有搭理他们的意思。

两个男人讨了个没趣,便也不想用热脸蹭人家的冷屁股了,毕竟他们也不是来交朋友的。

这时就转身开始凿墙壁了!

他们四个人本来见一个姑娘都能胜任这样的活,那他们四个男人肯定不算话下,一天一两炼晶石,肯定是轻飘飘的事情,甚至还有盈余,这样每天积聚一点点,过个一段时间,也就发财了,就可以想办法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结果想象是美好的,现实却是残酷的,等他们开始用凿子凿墙的时候,才知道那个老头所言不虚,这墙壁真的跟铁板一样,用尽全力凿下去,也只能找出一个印痕,幸亏老头还帮他们发现了一颗,就那么几乎裸露的一颗,费飞还用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那一颗炼晶石凿出来。那隐藏在铜墙铁壁之中的炼晶石,就更难凿了。

何况他们手上的镣铐特别沉重,没过一会,皮都磨破了,汗水浸染上去,特别疼痛。

好不容易坚持了半个时辰,四个人才凿了三颗炼晶石,累得气喘吁吁,满头大汗,按照这种速度凿下去,不要说一个人一两,就是四个人凑一两都凑不齐。再看看边上的那个姑娘,依旧的凿得不紧不慢,虽然看着没有精神,但也看不出疲惫,就像是一个机器人,大概早已习惯了这样的生活,脸上没有一点表情。

现在四人也终于明白了,怪不得人家不愿意跟他们合作,四个大男人都不如人家一个女人。

再坚持一会,四人累的手臂都抬不动,锤子敲在凿子上,几乎已经没有力道了!

费飞最先崩溃了,这时转身一屁股坐在地上,长吁短叹。

其他三人也累的受不了,这时都在他边上坐了下来。

费飞叹道:“渠年,我受不了了,这日子我一天都受不了。你别想着从这里发财了,这财发不了,最多三五天,我们都要死在这里!今天晚上的小皮鞭都躲不过去了,我估计今天晚上就要被打死了!”

渠年也是累的受不了,这时长叹一声,道:“确实有点受不了。”

费飞道:“有没有办法逃出去啊?哪怕外面没有炼晶石,我们也不要想了,还是回老家吧,就算人生苦短,也要及时行乐,死在这里就真的太不划算啦。”

渠年道:“我也想逃出去,就怕没有把握,连二十几阶的高手都在这里做猪仔,我不知道其他的高手得高到什么程度!”

费飞道:“就算没有把握,也赌一把,我.日他大爷,这样的日子我一天都受不了,生不如死。”

渠年深吸一口气,道:“我再想想办法。”

边上的白小牙虽然没有抱怨,但大概也受不了了,心里也想早点离开这个鬼地方,这时说道:“你不是有隐身符吗?”

渠年道:“我也没试过呀!也不知道这效果怎么样!我也不知道要不要脱衣服!就算脱了衣服,这手上的镣铐也不一定能隐掉,到时两个镣铐往外走,瞎子也能看见啊!”

白小牙道:“你不是有焦魂残剑吗?可以把镣铐斩断呀!”

渠年道:“既然要逃跑,就要万无一失,一旦失手,那就是死路一条,所以我们要忍一下,到晚上再行动,这样活下去的机率也大一点!”

费飞叹道:“那我们今天晚上的小皮鞭不是抽定的吗?”

渠年道:“也只能忍辱偷生了!”

费飞道:“反正咱们四个人也完不成任务了,实在不行,我们再挖一点,凑给我一个人,毕竟我细皮嫩肉的不禁打,你们皮糙肉粗无所谓,这样你们被打伤了,我还能给你们治疗。”

渠年道:“你想得美。”

费飞这时灵机一动,道:“要不我们把那女的碗里抢过来?我看她也不敢反抗。”

渠年道:“你还能要点脸不?”

白小牙道:“就算你不要脸,也未必是人家对手,你看人家凿着墙壁多轻松。”

费飞叹道:“虎落平阳被犬欺啊。”

因为四个人已经打算逃跑了,而且实在累得精疲力竭,也没有再挖掘的动力了,就坐在墙边聊天了,没有一点做猪仔的觉悟。

因为这个山洞很大,里面有近千人,除了边上的老鬼和那个丑小姑娘,其他人他们也没有留意,在他们的眼里,都是一种型号的人,也没有必要去留意,就像是一群蚂蚁从地上爬过,谁会在乎蚂蚁之间的区别呢?

却在这时,对面走过来三个人,手脚上也都戴着镣铐,也穿着跟他们一样的衣服,虽然没有他们的新衣服整洁,他跟其他人相比,还是干净整洁了许多。为首的那个人,是光头,脸上也有几道疤,他们发现,这里所有人的脸上基本上都有疤,可能都是被平时抽打的缘故。

那个光头双手背在身后,远远就盯着他们看,边看边走了过来,嘴角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容。

果然,那三人走到渠年四人的面前,就停了下来,因为渠年四人还坐在地上,所以那三人居高临下。

那个光头看着他们道:“你们是新来的?挺自在啊!”

费飞见他跟自己穿一样的衣服,以为是一条路上的人,禀持多个朋友多条路的理念,这时笑了一下,道:“确实挺自在的!要不要一起坐下来聊聊?”

那个光头颇感意外,微微一怔,道:“你不知道你们要干活吗?”

费飞道:“干活不着急!干累了总要歇一下,劳逸结合嘛。”

那光头看了下他们的碗,道:“四个人干了半天,就搞了三颗炼晶石?真把这里当成养老院了?”

费飞心道,你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关你屁事啊!我们都不着急,你着急什么?但他也知道自己是新来的,没有根基,还知道这里高手如云,所以也不敢放肆,这时说道:“兄弟,你管得有点宽了吧?”

那光头冷笑一声,道:“看来你还不知道我是谁呀?”

费飞心道,不是跟我们一样吗?装什么大尾巴狼?嘴上道:“你是谁呀?”

那光头道:“我是谁?让我的鞭子告诉你你。”

原来他的手是背在身后的,这时拿了出来,手里正拿着一根鞭子,卷在手中,这时猛地放开,就朝费飞抽了下来。

此人的修为非常高,费飞还没来得及反抗,就听“啪啪”两声,鞭子就结结实实地抽在了费飞的身上,因为光头修为高,鞭子很有力道,把费飞的衣服都抽破了,身上顿多出两道血印!

费飞痛得“嗷”地叫了一嗓子,就跳了起来。

渠年三人也跟着站了起来,见这个光头欺人太甚,刚准备煞出兵器跟他拼命,边上的老鬼忽然扑了过来,张开双臂拦在他们的前面,看着光头,陪着笑脸说道:“光哥,他们三个是新来的,不懂规矩,您大人有大量,给他们一次机会,他们不认识您,是我的错,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他们,您消消火,我现在就给他们讲规矩,让他们认真干活。”

光哥就拿着鞭子指了指费飞,道:“看在老鬼的面子上,今天就不跟你们计较了,给我自觉一点,认真干活,要不然打死你们!”

费飞被人家打得一个屁都没有,怔怔地看着光头。

渠年的拳头捏得格格作响,但他看这个光头的出鞭速度,就知道他的修为不知要比他们强上多少倍,贸然出手,他们必死无疑,所以他决定先咽下这口气,便没有吱声。

虽然说君子不吃眼前亏,但这个仇不能就这样算了,特别是最近一段时间,总是被人家欺负,被人家羞辱,而且都是被他瞧不起的人欺负,韩琦忘也就罢了,现在连这个猪仔都能来欺负他,再忍耐下去,自己都不像一个男人了!他之所以来到这片大陆,是为了称霸天下的,而不是为了给人家欺负的。

他要好好计划一下。

第434章 欺人太甚

光哥也是根本没有把这四个人放在眼里,所以并不在意他们的眼神,见四个人不说话,转身就走了,但也没有走远,这时走到边上那个女孩子身边,就把手伸了出来,从女孩的领口伸了进去,抓了两下,那女孩面无表情,也没有反抗,好像已经习惯了。

光哥边抓边道:“闭上眼睛的话,单从手感来说,跟外面的女人没有区别,身材挺不错的。”

两个小弟发出一声淫.笑,连连称是。

光哥抓着抓着,就来了兴致,一把就抓住那女孩的头发,向远处的巷道走去。

那女孩依然没有一点反抗,还放下了手里的锤子和凿子,大概也已经习以为常了。

这个山洞里有很多巷道,大概是以前那个地方炼晶石特别多,所以人人都顺着炼晶石多的地方往前挖,就挖成了巷道,等挖着挖着,里面的炼晶石稀少了,就没人再愿意往里面钻了,所以这些巷道里就没有人了,黑布隆冬的,正好可以做些见不得人的事。

虽然光哥已经把那个女子拉进了巷道之中,但费飞的表情依旧有些木讷,毕竟他也是个爱面子的人,被人家在众目睽睽之下打了一顿,他还没还手,甚至没有还嘴,脸上肯定挂不住。

渠年就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看着老鬼说道:“多谢前辈解围!”

老鬼叹道:“你们也自觉点吧!”

渠年道:“这个人是谁啊?”

老鬼道:“监工!也就是洞主的狗腿子。”

渠年道:“他们不用挖炼晶石吗?”

老鬼道:“他们三个人不用,只负责维持秩序,你们不要跟他顶嘴,他们就是把你们打死了都没有事的!”

渠年道:“什么修为呀?”

老鬼道:“卅境!”

渠年因为听他说了廿境,所以找到了规律,惊道:“三十几阶?”

老鬼点头道:“对的!所以你们不要想着报仇,不要说你们有四个人,就是四百四千个人,也不是他的对手。”

渠年倒吸一口凉气,在这猪仔窝里就让他感受到了高手如云的气息,那外面的世界还能了得?幸亏刚刚他们没有出手,要不然他们四个人现在已经变成四具尸体了,太恐怖了!

不过在他暗暗后怕之后,心里又在想,为什么我不能成为这样的人?为什么要狼狈地逃回老家呢?难道在这里就不能找到一个立足之地吗?

八鬼这时又道:“认命吧!刚进来的人都像你们一样,我见多了,心里不甘心,不服气,打过几天以后,就变得跟我们一样。”

渠年深吸一口气,话锋一转,道:“那他把那个女孩拉进洞里,是为了玷污她吗?”

老鬼道:“这还用说吗?肯定是为了这种事情了。不过你们也别管,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而且你们想管也没用,我们都自命难保,而且大家都已经麻木了,习惯了。”

费飞这时咬牙说了一句:“畜生。连那么丑的女孩子都不放过。”

虽然他说的很愤慨,但并不是真的愤慨,只不过是为了转移内心的尴尬罢了。

若换在平时,楚三敢肯定要说上一句,天火宗那两个丑女人你不也玩的不亦乐乎?但此时为了照顾他的情绪,楚三敢什么话也没有说。

老鬼却道:“在这里,有女人就不错了,起码还是个女人啊!总比捏馒头舒服吧?”这时又道:“好了好了,都干活吧!你们不认真干活,今天晚上的鞭刑肯定是躲不过了,刚刚鞭子的威力你们已经见识过了,如果抽一百遍的话,真的能把你们打得皮开肉绽,连路都不能走,就那样明天还要来挖!”说完就转身回自己的位置,开始干活了。

费飞这时凑近渠年,小声道:“要不我们现在就逃跑吧?我等不到晚上了!两鞭我都受不了,何况是晚上的一百鞭?屎都被抽出来了,晚上想跑也跑不了了,趁着那个畜生不在,隐身符先隐一下看看。”

渠年却道:“我现在倒不想走了,我不想狼狈地逃回老家,我要在这里出人头地。”费飞急道:“你疯啦!我也想出人头地呀,但条件不允许啊,我们一天的任务完不成,就要被打出屎来,怎么出人头地?留得青山在,才能有柴烧,我们先离开这里,大不了不回家,再到别的地方去找炼晶石也可以呀。”

渠年道:“难道你没发现吗?这个世界的晶矿肯定都掌握在这些大户人家的手里,就算到别的地方,也是一个样,我们现在就站成晶矿之中,如果都没有办法得到炼晶石,出去就更没有办法了。”

费飞道:“那你有好的办法吗?”

渠年道:“正在想!”

费飞急道:“我们没有时间了!如果天黑之前走不了,晚上那一顿打就跑不掉,我没有一点信心能挖出一两炼晶石!”

渠年道:“我就搞不明白,你这么胆小,你来这里干嘛?真以为这里遍地是黄金吗?”

白小牙也道:“你那天求我的时候,我就说了吧,你的胆子不适合来这里,你就适合在家养老。”

费飞道:“我……”

渠年道:“干活吧!哪怕就是做做样子,不要再自取其辱了!”

四人便又把锤子和凿子拿了起来,开始干活了,现在他们都抱着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态度,就是装模作样,反正躲不过一顿打,那么拼命干嘛?

大约过了大半个时辰,边上那个姑娘终于回来了,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依旧面无表情,走到墙壁处,就把锤子和凿子拿了起来,又开始像机器人一样,敲打着石壁,不过渠年明显的感觉到,她有些心不在焉,整个人好像颓废了许多。

渠年虽然从来不以君子自诩,但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看到一个姑娘被人家拉去凌辱,但他却无动于衷,心里就有些不是滋味,只能在心里安慰自己道,这也不能怪我,我自己也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

又过了一会,就到了吃午饭的时间,有人用手推车推了一筐馒头过来,筐很大,馒头堆得跟小山一样,足有几千个,只不过这馒头看着都没有食欲,黑乎乎的,就连盛馒头的筐,都像是粪筐一样,看着污秽不堪。

一共推进来三个小推车,一个车上装的是馒头,还有两个车上放着巨大的木桶,进来以后,推车的人就把木桶从车上抬了下来,里面放着汤。

山洞里的猪仔一看开饭了,不等别人招呼,就放下了手里的工具,拿起地上的碗,围了过来,一点都不嫌恶心,手也不洗,拿起馒头就啃,然后就拿着碗走到木桶旁,碗里的炼晶石都没有拿掉,就直接伸到桶里舀汤。

渠年四人看得直蹙眉头,怪不得叫他们猪仔,这生活条件,还不如他们老家的猪。

老鬼这时拍了拍手上的灰尘,转头看着渠年道:“你们愣着干嘛?去吃饭了!”

渠年笑道:“多谢前辈。我们还不饿。”

老鬼道:“不饿也去喝点汤啊。”

渠年笑道:“汤也喝不下。”

老鬼道:“我知道你们觉得恶心,只是你们没习惯,以后都是这样,如果不吃的话就得饿死。”

渠年道:“等饿了再吃吧。”

老鬼道:“我跟你们说,就闭着眼睛去喝两口汤,那个汤不是普通的汤,里面放了药的,可以补充元气的,而且效果非常明显,要不然谁也受不了这样的体力活。”

费飞心头一动,道:“神仙水吗?”

老鬼道:“差不多吧!你试了就知道了,效果立竿见影。”

费飞就拿起地上的碗,道:“那我去试一下。”

渠年道:“你不觉得恶心吗?”

费飞道:“眼不见为净,闭着眼睛喝,别嫌脏,装屎的大肠你们还不是吃得嗷嗷的?我都快累死了,装模作样都累,先去补点精神再说,就当喝童子尿了。你们去不去?”

三人均摇头。

费飞便跟着老鬼走了过去。

老鬼去拿馒头,但费飞没拿,而是直接到木桶边,把碗伸进桶里,舀了一碗汤上来,就从人群里退出来,刚准备闭上眼睛一口气把汤喝完,结果就听“叭”地一声,一根鞭子就抽在了他的手腕上,费飞痛得又“嗷”地叫了一声,手里的碗就摔在了地上,溅了一身汤水。

费飞转头一看,竟又是光哥。

光哥这时就拿鞭子指着他,道:“你他妈还有脸喝汤?半天就挖了两三颗炼晶石,不思进取,懒惰成性,还有脸喝汤?你连喝尿的资格都没有。”

费飞本来就窝囊,心里又害怕,也不敢有脾气,道:“那……那我不喝了。”

光哥道:“拿着你的碗赶快滚蛋!下午再偷懒,晚上就把你给抽死。”

费飞也不敢反抗,弯腰把碗捡了起来,就默默地走了回去。

虽然围观群众有很多人,但他们都麻木了,并没有看热闹的心态,现场并没有波澜。

渠年三人也看到了这一幕,但他们动也没动,就默默看着。

等到费飞走回来,渠年才冷冷说道:“这家伙越来越过分了,已经触碰到我的底线了。”

费飞已经走了过来,便小声道:“他已经踩着我的底线了,但又有什么用呢?我就想不明白,他为什么就打我一个人呢?为什么不打你们三个人呢?我这次又没废话,难道我真的有那么讨厌吗?”

渠年道:“何止是讨厌。”

费飞道:“渠……渠年,别想着出人头地了,我们赶快想办法走吧,他说我们如果完不成任务,今天晚上要把我们抽死,我真的好害怕。”

渠年道:“就这样被人家白白打了两顿,你不想报仇吗?”

费飞道:“算了算了,只要能离开这个鬼地方,打两顿又算得了什么?总比被人家活活抽死要强吧?并不是我贪生怕死,哥哥我把你们带出来,也希望你们活的平平安安的。”

渠年道:“你不要脸,我还要脸,被人家侮辱成这副样子,这个仇必须得报。就算他是卅境高手,也必须得死,我说的。”

费飞怔道:“你有把握吗?”

渠年嘴角抽搐一下,道:“没有把握,他也得死。”

费飞道:“如果你真能报仇的话,我当然求之不得,我也是要脸的人!如果你真的帮我报仇的话,哥哥以后就叫你哥哥了。”

渠年深吸一口气,没有说话。

费飞道:“那我们今天晚上这顿打怎么办?我们真的会被打死的!”

渠年道:“走一步看一步吧。”

费飞一听这话,又开始忧心忡忡。

等大家吃完午饭,也没有午休,所有人又开始干活了,山洞里又充满了叮叮当当的响声。

渠年等人就是在做做样子,虽然轻松了许多,但劳动成果却非常寒碜,到了傍晚时分,一人也就挖了五六颗炼晶丹,楚三敢挖得最多,也就八颗,据老鬼说,正常一两是一百颗炼晶石,也就是说,他们四个人加起来都不到一两,只有三钱左右。

边上那个姑娘可能是受了上午那件事的影响,情绪低落,速度也明显慢了下来,所以到了傍晚时分,渠年伸头看了看她的碗,好像还不够。

因为上午的事情,渠年心里也感到内疚,虽然他不停安慰自己,但心里总不是滋味,这时便道:“姑娘,你碗里的炼晶石够一两吗?”

那姑娘依旧没有理会他。

渠年道:“如果不够的话,我们这些可以凑给你,让你一个人完成任务。反正我们是完不成了,多带几鞭少打几鞭也无所谓。”

那姑娘本来正在凿墙,就算他在说话的时候,她的手里也没有停止,等他话这番话,却停了下来,转头看了看他,说了她今天第一句话:“你为什么要帮我?”

这姑娘虽然长得丑,但声音倒是好听,清脆悦耳。

渠年笑了下,道:“没有为什么!我们大男人皮肤糙一点,打几鞭无所谓,你一个姑娘家,肯定受不了,而且我也说过了,我们反正也完不成任务,不如成全你。”

那姑娘淡淡地说了一句:“不用!”

第435章 绩效

渠年没想到这么大的便宜摆在她的面前,她竟然不占,这让她颇感意外。

由于他们的声音不算小,边上的老鬼就听见了,这时快步走了过来,说道:“你们挖的炼晶石不能分给她!一颗都不能分,如果被人家举报的话,要杀头的。”

渠年怔道:“为什么?这是我自愿的,又不是人家过来抢的。”

老鬼道:“你不明白,这里晚上都要评绩效的,为了保证公平公正,不允许私相授受。”

渠年惊道:“还有绩效?正规公司啊?那有绩效奖吗?”

老鬼道:“有的!”

渠年:“……”

老鬼又道:“马上.你就知道了。为了激励这里的猪仔,每天晚上都要评选‘闪耀之星’和‘闪耀洞主’的,就是采晶量最高的那个人,和采晶量最高的那个洞!”

渠年道:“那奖品是什么?”

老鬼道:“闪耀之星和闪耀洞主可以去柔情房,那里有山珍海味,美女如云,可以在里面快活一晚,获得闪耀之星的猪仔,第二天还可以再休息一天,所以柔情房是所有猪仔都梦寐以求的地方,感觉去一次,一辈子都值了。”

渠年想了想,他们进洞的时候,好像确实听到于洞主和那个山羊胡子提到柔情房和闪耀洞主,原来竟是这么回事!便道:“那挖的最少的人怎办?”

老鬼道:“猪仔嘛!早上不是跟你说了吗?低于一两的都要抽鞭子的!至于洞主嘛,都要上台磕头谢罪。”

渠年点了点头,道:“原来是这样。那我们洞主上台磕过头吗?”

老鬼就凑近他,小声说道:“磕头王!”

渠年:“……”

却在这时,洞外传来一阵敲锣的声音,已经到了收工的时间。

洞里的人已经有了条件反射,听到声音就停止了手里的动作,纷纷向洞口走去,排成两队。

渠年四人因为没有完成任务,没有底气往前面跑,老老实实地排在最后面,那个姑娘好像也没有底气,还排在他们的后面。

老鬼也跟他们排在一起,看了眼他们碗里的成果,长叹一口气,道:“你们今天要被打惨了。待会儿被打的时候,要表现的老实一点,千万不要有抗拒的表情,我待会儿再跟光哥给你们求求情,让他下手轻一点,我这张老脸还能卖点面子。”

渠年道:“多谢前辈,不过不用你求情了,无所谓了。”

老鬼道:“自暴自弃了?我告诉你们,日子还长着呢!今天被打的半死,明天还要来干活。”

渠年道:“我知道!船到桥头自然直。”

老鬼又长叹一口气!

费飞就有些着急,凑近渠年小声道:“你有没有把握?没有把握就让人家求求情,千万不能打肿脸充胖子。”

渠年白了他一眼,道:“你以为求情那个光头就会放过你了吗?”

费飞道:“那总归好一点。”

渠年道:“说不定他更生气,抽得更厉害!”

费飞想想好像有点道理,便不吱声了,只是心里紧张的一塌糊涂。

现在已经是傍晚时分,洞外放着两张桌子,一边一张,上面放着天平称,每张桌子旁都有四五个人在过秤。

那些猪仔手里端着碗,走到天平秤旁,便把手里的炼晶石倒在上面的托盘上,因为这些猪仔天天都在挖,天天都在称,所以心里都有数,基本都是凑足一两,倒在天平上,指针刚好达到中间位置。

因为这些猪仔没有上进心,或者说他们也没指望得到闪耀之星,所以二两以下基本都不做统计,边上有个人拿个布袋,直接把这些炼晶石倒进布袋里,而且这些人也是轻车熟路,所以速度很快,虽然每一边都有四五百人,但也就一炷香功夫,两边的炼晶石都快收完了,这时已经轮到老鬼了!

老鬼把碗里的采晶石倒在托盘上,也是刚好凑够一两,所以拿布袋的那个人二话没说,就把炼晶石倒进了布袋里。

那些已经交了炼晶石的猪仔并没有离去,而是在前面站好队,一排一排整整齐齐,都是面朝洞口,所以老鬼.交完公粮以后,转头看了一眼渠年四人,满眼同情,这时长叹一口气,也走过去排队了。

老鬼后面就是渠年,渠年走到天平旁,准备也把手里的炼晶石倒上去,结果看秤的那个人看了下他的碗里,只有几颗而已,都不到十颗,这时便道:“你这不要秤了!”又看了看后面三个人,又道:“你们四个人都不要称了,浪费时间。”

渠年四人便把碗里的炼晶石直接倒进了边上的布袋里,也准备过去排队。

结果边上的于洞主这时怒道:“你们站到边上来,还有脸排队?”

四人也没有说话,把碗放在桌子旁的木箱里,就走到了边上。

那个姑娘这时也走到天平旁,把碗里的炼晶石倒进了天平上,看秤的人看了一眼,道:“七钱左右,就算七钱吧!”

那姑娘倒是有经验,不等于洞主吩咐,就把手里的碗扔进木箱里,走到了边上,跟渠年四人站在一起。

等那姑娘称完,两边就都称完了,近千人称下来,就他们四个人没有达到目标。

这时,右边拿布袋的人就走到了左边,把炼晶石倒在一个袋子里,然后就有一个老头就拿着一把小钩秤,把布袋钩了起来,称了一下,把秤杆拨到水平位置,然后把秤花给于洞主看了一下,说道:“于洞主,你看一下秤,一共一百零三斤四两,没有问题吧?”

于洞主阴冷着一张脸,脸上都能拧出水来,这时看都没看,也没心思看,只是说了一句:“随便!”

那老头就放下秤,对边上的人说道:“九号洞,一百零三斤四两!”

边上就有个年轻人拿着账簿,这时在桌上摊开,就把这个数据记录上去。

记录好以后,老头就提着布袋,带着几个人,把天平秤搬上,然后就走了。那炼晶石虽然看着只有芝麻那么一点点大,但却比芝麻重多了,要不然一百颗怎么也达不到一两,所以一百斤的炼晶石,看着只有一两斤芝麻的样子,装在布袋里一点都不显眼。

等这几个人走后,于洞主终于转过身来看着渠年四人,点了点头,冷笑一声,道:“你们就是来混日子的吧?一天就采几颗?”

渠年不卑不亢地说道:“我们今天第一天来,经验不足。”

于洞主冷笑一声,道:“经验不足就是理由吗?”

毕竟他也是有身份的人,跟这些猪仔也不想废话,转头就看着光头说道:“还愣着干嘛,一人一百鞭,以儆效尤。”

光头三人就站在对面,这时抖了下手里的鞭子,就走了过来,一脸冷笑。

费飞吓得小腿都有些颤抖。

远处的老鬼又长叹一口气。

光头这时走到渠年的面前,又抖了下手里的鞭子,叭地一声,就在他准备扬鞭抽打渠年的时候,渠年却大喝一声:“等一下!”

如果是于洞主发出一声顿喝,所有人都习以为常,也不会有多大反应,但这一声顿喝却从一个猪仔的嘴里喊出来,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包括那个光头和于洞主!

于洞主一下竟有些恍惚,从来没有一个猪仔敢在他的面前大喊大叫,这时就指着他怒道:“你想造反吗?”

渠年依旧不卑不亢,挺直腰杆,说道:“于洞主,我刚刚跟你说了,我们今天之所以没有完成任务,不是因为偷懒,而是我们在摸索经验,磨刀不误砍柴工嘛,经过我们一天的摸索,现在我们终于找到了经验。你再给我们一次机会,明天,我们一人上交五两炼晶石,一钱不少。”

于洞主微微一怔,道:“一人五两,你确定你没有说错吗?”

渠年道:“没有说错,就是一人五两,四个人二十两,一钱都不会少。”

于洞主忍不住上下打量他一番,虽然是猪仔,但是看他从容不迫,颇有几番气势,倒不像是信口雌黄的无赖。这时说道:“你确定你不是在开玩笑?”

渠年道:“你为刀俎,我为鱼肉,我怎么敢开玩笑?这么多人都看见了,如果明天我们四个人交不出二十两,你直接用鞭子把我们抽死,我们绝无怨言。”

于洞主就有些猜不透他的意图,感觉他只是在拖延,但看他也不像是愚蠢之人,拖延一天有意思吗?而且拖延一天的后果只会更加严重!这让他心里有些好奇,便道:“你找到了什么经验?”

渠年道:“我说也说不上来,洞主明天看结果就行了!”

那光头就道:“洞主,这家伙明显就是拖延时间,他能有个屁经验,今天完全就是偷懒,我都看在眼里了,洞主不要相信他的鬼话,明天他们肯定挖不出来。”

于洞主转头看着他道:“那明天再打不一样吗?难道他们今晚能跑了吗?”

那光头便道:“那好吧!那就明天再打。”又指着渠年四人道:“你们别想着耍小聪明,明天如果你们挖不出二十两炼晶石,就不是一百鞭子的事情了,直接把你们鞭成碎肉。”

第436章 闪耀之星

渠年却淡淡说道:“你说了不算。”

光头没想到这家伙竟敢如此渺视他,还挑拔他和洞主之间的关系,这话摆明说他越俎代庖嘛!这让他恨得牙都痒痒,但他也知道小不忍则乱大谋的道理,虽然手指捏得格格作响,但他毕竟也是猪仔,在洞主没有同意的情况下,他也不敢贸然出手,心里想着,你就慢慢嚣张吧!明天让你哭都哭不出好声音,都不用等到明天晚上,明天白天刚进山洞,就要把你抽得跪地求饶。

渠年之所以敢说出这样的话,因为他听老鬼说过,这个人只是洞主的任命的狗腿子,采晶司并不承认的,只要离开矿洞,大家都一样,是禁止打架斗殴的,一旦被采晶司发现,不管有理没理,双方都要受罚,所以渠年也不怕他晚上报复。至于明天,明天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于洞主这时看着渠年笑了一下,倒不是冷笑,而是微笑。道:“你胆子倒是不小。”

渠年道:“我不是胆子大,我只是按规矩办事,这里本来就是洞主说了算,别人说话如同放屁,根本不用放在心上。”

于洞主点了点头,道:“好!我就给你一次机会,对我来说,惩罚不是目的,所以我也希望你明天能做到,我充满了好奇。但如果做不到,我看你也不是笨人,你看看光头的表情你就应该知道,明天的下场会有多凄惨。”

渠年道:“洞主放心,明天保证完成任务。”

于洞主道:“好!那你们先归队!”

渠年道:“多谢洞主!”说时就招了下手,三人就向队伍走去,只留下那一个丑姑娘。

于洞主这时看了下丑姑娘,又看了眼光头,道:“你发什么愣呢?还有三十鞭呢!”

光头本来心里还在气着渠年,一时出神,这次他缓过神来,连忙点头道:“哦,好的!”说时就上前一步,准备动手了,虽然他白天刚玷污过人家,但在他的眼里,并不会觉得怜惜,甚至会觉得憎恨,大概的意思就是,你长这么丑,我玩你简直是你的荣幸,让你给赚了!

没想到就在他准备下手的时候,渠年忽然转过身来,又大叫一声:“等一下!”

于洞主又给他吓了一跳,面露不悦,道:“你又想干嘛?”

渠年道:“洞主,是这样的,这个姑娘今天之所以没能完成任务,都是因为我,因为我们是新来的,这个姑娘不停地教导我们,所以耽误了时间,为此我十分愧疚。所以我想,这个姑娘今天差缺的,明天我们给他补上,还是给他补五两,也就是我们四个人明天上交二十五两。洞主也说了,惩罚不是目的,那不如给个机会给我们,让我们明天多挖一点。”

于洞主眉头一紧,道:“你疯了?”

渠年道:“我没疯,我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肯定有把握的。”

于洞主点了点头,道:“好啊!那我就好人做到底,给你一个机会,我倒想看看你明天整出什么幺蛾子来!”

渠年道:“洞主明天尽管拭目以待!”

于洞主就转头看着那个丑姑娘,道:“那你去吧。”

丑姑娘没有说话,就向队伍走去,路过渠年身边时,说了一声:“谢谢!”

说的声音很小,如同蚊呐,渠年还没来得及说“不用谢”,她已经走了。

渠年摇了摇头,就走到后排,站在老鬼的身边。

老鬼这时小声说道:“小伙子,你傻了,你这是杀鸡取卵啊!今天虽然被你应付过去了,明天你怎么可能完成任务?如果明天你完不成任务,洞主肯定会恼羞成怒,你只会死的更惨。”

渠年笑了下,道:“既然今天能应付过去!明天肯定更没问题。”

老鬼怔了怔,长叹一口气。

费飞这时也叹了一口气,道:“秦渠年,你牛逼,竟然会想出这样的馊主意来,透支我们的明天。但我也不问了,我也不管了,虽然我比你聪明,但你不采纳我的意见也没用,就这样吧,反正我这一条烂命就交在你手上了,你随便折腾去吧,我已经不想挣扎了,挣扎也是无力的,不如得过且过,反而省心。”

渠年道:“你知道就好。”转头又看着老鬼道:“我们干嘛要站在这里呀?”

老鬼道:“马上绩效大会就开始了!”

渠年怔道:“挺正规呀!”

老鬼道:“确实挺正规,每天都要开!”

这个山谷里一共有七十二洞,最后收集采晶石,基本上是同步进行,所以九号洞完成了,其它的洞差不多也完成了,没过一会,绩效大会就召开了!

于洞主这时招了下手,亲自领着他们向山谷中央走去,那里搭着一个高大的木台。

七十二洞的猪仔就向那个木台走了过去,木台的周围用石灰画了一个巨大的圆圈,七十洞的人过去以后,就站在圆圈外,因为这样的大会天天都开,所以大家都是轻车熟路,哪个洞站在哪个位置,都是心知肚明,所以一点都不乱,一洞归一洞,只有洞主可以站在圆圈里面,领导着手下的猪仔。

听老鬼说,每一洞的标配人手是一千人,但这里毕竟经常死人,所以每一洞都不能满员,正常就是九百多人,这样算起来,也有七万人,所以山谷里看着人山人海,黑压压的一片,同时也是乱哄哄的一片。

过了一会,炼晶司伍长老就拖着圆滚滚的身躯,走上了高台,底下的人顿时就安静了下来。

因为这样的大会每天都开,所以也没有繁琐的程序,伍长老走上台以后,示意大家安静,然后就拿起手里的一张纸,大声宣读道:“我宣布,今天的闪耀之星是三十四号洞的34836,今天采晶四两五。”

话音刚落,人群顿时就沸腾了,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怎么又是他?”

“太恶心了!完全是明目张胆呀!”

“就是,鬼都不相信!”

“所以这绩效大会根本就没有公平可言!”

伍长老大概对这个34836也比较头疼,也是眉头一皱,这时说道:“34836上台来吧!”

话音刚落,那个34836就在万众瞩目中,缓缓走上高台,让渠年意外的是,这个34836跟其他猪仔相比,简直是鹤立鸡群,其他人都是蓬头垢面,衣衫褴褛,而他却是衣着整洁,青丝飘逸,而且还长得特别英俊,面如冠玉,若不是手脚上戴着镣铐,真以为他是大家公子。

渠年就转头问老鬼道:“这个人怎么不像干活的人呢?”

老鬼道:“本来就不是干活的人!”

渠年道:“没干活怎么能采到那么多炼晶石?”

老鬼道:“人家有后台呀!你没听到边上的人都怨声载道吗?”

渠年怔道:“猪仔也能有后台?有后台还用做猪仔吗?”

老鬼道:“吃软饭的!”

渠年道:“吃谁的软饭?”

老鬼道:“炼晶司长老鹤小云!每次都是鹤小云把炼晶石偷偷塞给他的,因为也不多,三五两而已,上面查账也查不出来。”

费飞这时说道:“我最讨厌这种吃软饭的男人,没一点骨气。”

渠年三人忍不住看了他一眼。

费飞道:“看什么看?难道我说错了吗?”

渠年道:“你好像也吃过软饭吧?”

费飞急道:“你放屁!我那不是心甘情愿的。”

渠年这时又看着老鬼问道:“既然这个鹤小云喜欢这个男人,以她长老的身份,完全可以把这个男人赎出去呀,这样也可以不用做猪仔了,可以长相厮守了呀。”

老鬼道:“这个鹤小云特别花心,喜欢的男人多了去了,这一阵子刚好就宠爱他,过一阵子就玩腻了。”

渠年点了点头,道:“真没想到世上还有这么花心的女人!”

老鬼道:“鹤小云不是女人,是个男人,还是个糟老头子。”

渠年惊道:“男……男人?卧槽,这口味也太重了吧。”

老鬼道:“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嘛!”

渠年道:“那这么丢人的事情,他们为什么要这么明目张胆?私下里搞搞不就行了吗?”

老鬼道:“私下里搞不了!因为这个男人属于采晶司的,采晶司的伍长老看鹤小云也不顺眼,没有几个男人看到这种事情会顺眼的,所以采晶司不放人,鹤小云也没有办法,不能为了这种事情来抢人吧?所以就钻了这个漏洞,今天这个男人获得闪耀之星,按照规定,明天是可以休息一天的,休息的时候没人管,只要在这个山谷里可以随意走动,他们明天就可以搞了呀!所以这个男人也不是天天获得闪耀之星,都是隔三差五搞一下!”

费飞道:“那说明那个鹤小云明天想吃屁股了。”

老鬼道:“是的!想想都恶心。”

费飞道:“那台上这个男的虽然获得了闪耀之星,那晚上还能去柔情房吗?”

老鬼道:“他不敢去的,他获奖就是为了明天能够休息一天。”

费飞叹道:“太可惜了!如果今天晚上把去柔情房的机会让给我,那该多好呀!”

第437章 磕头王

楚三敢这时说道:“你现在还有心思去柔情房?”

费飞道:“人在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没听过这句话吗?我这辈子还没玩过漂亮女人呢!现在就被你们坑死了,我死不瞑目。”

渠年这时又问老鬼:“那这个鹤小云明目张胆地破坏规矩,上面的人不管吗?难道他是老大吗?”

老鬼道:“杀满门的掌门是谁?你不会不知道吧?”

渠年怔道:“杀满门?我连杀满门都没听说过,又怎么会知道他们的掌门是谁?”

老鬼惊道:“你连杀满门都不知道?”

渠年道:“我都跟你说了,我是外地来的。”

老鬼道:“你这外地也太外地了吧?”

渠年道:“确定很遥远!”

老鬼道:“杀满门就是紫菱宫下十三门派之一啊!还是十三门派当中最强的一个门派,你竟然没听过?”

渠年笑了下,道:“第一次听说!那这个跟鹤小云有什么关系?”

老鬼道:“杀满门掌门叫鹤大云,你说有没有关系?”

渠年道:“他们是兄弟俩?”

老鬼道:“是的!”

渠年道:“既然是兄弟俩,那鹤小云在这里肯定可以肆无忌惮,他直接把这个男人带回去玩不就行了吗?干嘛还要动这歪脑筋?”

老鬼道:“鹤大云其实并不喜欢他这个弟弟,也感到恶心,但毕竟是亲兄弟,而且炼丹司又是最重要的一个机构,交给外人他又不放心,所以鹤小云只要不是太过分,他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果鹤小云太过分的话,也是吃不了兜着走的。虽然鹤大云是掌门,但如果把十大长老惹毛了,他这个掌门也是做不下去的,所以伍长老才敢和鹤小云对着干,一点面子都不给他,鹤小云也只能动这些歪门心思!因为这规矩是杀满门立下的,伍长老也改不了,要不然伍长老早就把这个规矩给改了!”

渠年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

高台上,那个软饭男上台以后,带着一脸灿烂和得意的笑容,向四周的猪仔们点头示意,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本来选这些闪耀之星,就是为了激励台下的猪仔的,这些闪耀之星上台以后,还要发表演讲的,比如说些大家向我学习之类的话。

伍长老却看他不喜,甚至有些厌烦,也不给他发表演讲的机会,因为这家伙没有值得别人学习的地方,如果所有猪仔真都跟他学习,杀满门就完了,所有人都被掰弯了,哪里还有心事挖矿啊?所以没等他一圈转完,就没好气道:“下去吧!露个脸就行了。”

那软饭男虽然很不高兴,毕竟他也看得出来,伍长老在歧视他,但他也不敢有脾气,这时就灰溜溜地走了下去。

伍长老这时又拿起手里的纸,大声念道:“今天的闪耀洞主是五十二号洞的洞主黄明权,采晶一百五十三斤!黄明权上台来!”

黄明权这时就跑上了台,脸上也是带着无限光彩,向大家挥手致意。

因为他不是软饭男,所以伍长老没有赶他下去,还让他发表了获奖感言,无非就是让他吹吹牛逼。

等黄明权吹完牛逼下去,伍长老又拿起手里的纸,大声说道:“现在我宣布今天的没落洞主,九号洞洞主于娜娜,采晶一百零三斤四两。于娜娜,上台来!”

这个名字刚念出来,就让渠年感到意外,那么粗犷的一条汉子,竟然起一个这么秀气的名字!

但人群好像并不意外,又开始议论纷纷:

“又是九号洞?”

“磕头王果然名不虚传!”

“长此以往,这家伙也完了。”

“再完人家也是自由身,不比你这个猪仔强吗?”

“也强不到哪里去,脸也丢光了。”

于娜娜这时就缓缓走上了台,虽然经常上来,但也不能习惯,脸色非常难看,就跟吃了苍蝇一样。

虽然不能习惯,但也是轻车熟路,上了台以后,不等伍长老吩咐,就跪了下去,向四个方向磕了四个头,磕头谢罪。

伍长老等他站了起来,就指着他的鼻子斥道:“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已经叫磕头王了?”

于娜娜低下了头,道:“知道!”

伍长老道:“知道还不思进取?不觉得丢脸吗?还是磕头嗑上瘾了?再给你十天机会,如果还是这样的话,你这洞主也不要做了!”

于娜娜低头不语。

伍长老就不耐烦地挥了下手,道:“下去吧!”

于娜娜应了一声,就退了下去。

人群中,费飞这时说道:“他这个洞主做的也挺憋屈的嘛!”

老鬼说道:“确实挺憋屈的,但也没办法。”

渠年道:“那他白天为什么不逼着你们干活呢?”

老鬼道:“逼也没用啊!一天一两基本上已经是极限了,总不能用鞭子不停地抽吧,抽死也没用啊。而且于洞主这个人,看着挺凶恶的,其实人心并不坏,从不喜欢虐待猪仔,所以才找了三个凶恶的狗腿子,帮他镇场子!要不然你今天拖延一天,谁都看得出来,他也不可能答应的!”

渠年道:“确实,我第一眼见到他,并不觉得他是一个好人,没想到竟然是一个善良的人,怪不得要起这么秀气的名字。”

老鬼道:“也算不上好人,但也不像别人坏到骨子里。如果换做别的洞主,在上面受这么大的羞辱,下来肯定大发雷霆,谁也别想有好日子过,但他不会!”

说时,于娜娜就走了过来,果然如老鬼所说,虽然于娜娜的脸上能拧出水来,但过来以后也没有拿人出气,只是挥了下手,怒道:“还站在这里干嘛?都滚回去吃饭睡觉吧!”

人群就散了,九号洞的人就往北走,那里有一片棚户区,就是渠年早上报名的地方后面。像这样的棚户区,山谷里有好几处。

渠年本来想问问于娜娜,他们今天晚上睡哪里,但考虑到于娜娜心情不好,便没有过去问他。而是问了老鬼,老鬼便说,晚上跟我睡一间房吧,刚好里面有几个空铺。

渠年四人因为戴着一天沉重的镣铐,又来参加这绩效大会,再走回去,手腕脚腕都磨破皮了,疼痛难忍,本来准备直接回去就休息了,但老鬼偏要带他们去吃晚饭!

因为今天天气不错,所以吃晚饭的地方就在室外,就在棚户区的北面,地上摆了一排大盆,盆很大,里面依旧堆满了黑乎乎的馒头,边上还有十几个木桶,桶里装的也是中午那种补充元气的汤。

因为这片棚户区住着十个洞的人,有好几千人,所以把这些馒头和汤围得水泄不通,也没有人排队,就跟喂猪一样,乱哄哄的一片,不过外围有杀满门的弟子负责警戒,所以这些人虽然乱,但也没有起冲突,正如老鬼所说,如果打架斗殴的话,杀满门的弟子可不管他们谁有理,上去就是一顿拳脚踢,重则性命不保。

渠年四人因为不想吃,所以就在外围等老鬼,闲着没事,渠年就四周看了看,现在已经是黄昏时分,虽然光线有点暗,但远处也能看得清楚,就见四周的山谷上,站着不少哨兵,真的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而且这棚户区周围,也有不少哨兵,有站岗放哨的,也有成群巡逻的,把他们这些猪仔看得死死的。

正看着,那个光头就领着两个小弟走了过来,来到渠年面前,看着渠年冷笑一声,道:“小子今天挺嚣张的嘛!”

渠年笑道:“你还没有看到我嚣张的那一面。”

光头就指了指他,道:“有种!但愿你明天也能像现在这样,千万不要怂,不要跪地求饶。”

渠年笑道:“这句话原话奉还!”

光头眼睛微眯,滑过一道寒光,道:“你是不是认为我现在不敢揍你?”

渠年道:“对啊!”

光头点了点头,道:“让你再舒舒服服地过一晚,我告诉你,从明天开始,你的好日子就结束了,准备迎接你地狱一般的生活吧。”

渠年笑道:“但愿如你所愿。”

光头又指了指他,点了点头,领着两个狗腿转身就走了。

费飞拍了拍胸脯,长吁一口气,道:“吓死我了,看他们来势汹汹的样子,我以为他们要动手的。”

渠年道:“你能有点出息吗?”

费飞道:“你懂个**。这叫好汉不吃眼前亏!不过,你怎么会那么确定人家就不会动手?”

渠年道:“没看这里戒备森严吗?”

费飞道:“但你也不应该刺激他呀。万一人家脑子一热,打我们一顿,后悔都来不及。”

渠年道:“他们这是在炫耀武力,你知道吧?因为他们有十足的把握,明天可以虐待我们,只是为了让我们今天晚上睡不好觉,所以没必要跟我们发生冲突,在他们眼里,我们是光脚不怕穿鞋的。你看他们现在好像很生气,其实我越怼他,他们心里越兴奋,明天报复的快感才会更强烈。”

费飞点了点头,道:“你说的好像也有点道理呀。如果我明天有十足的把握虐他,我也巴不得他今天能嚣张一点,这样明天才会虐的过瘾一点。秦渠年,你怎么把人心看的这么透彻?”

渠年道:“跟你讲不明白。”

费飞道:“讲不明白不要紧,你就告诉我,你明天有没有把握?我不希望我能够虐他,我只希望我们能够平平安安的,这点小愿望你能满足吗?”

渠年道:“满足不了,你明天就等死吧。”

费飞道:“你……算了算了,反正我现在已经把我这条烂命交给你了,随便你怎么折腾吧,反正要死大家一起死,我也看开了!同在一个屋檐下,我可不想看到你们活的逍遥自在,而我却活在担惊受怕,惊恐不安的氛围里,这不公平,我也要逍遥自在,管他妈呢?”

渠年道:“明白就好。”

过了一会,老鬼就吃饱喝足走了过来,带他们进了棚户区。这棚户区非常拥挤,巷道狭窄,污水横流,臭气哄天,如果让渠年来形容的话,还不如印度的贫民窟。

老鬼先带他们去登记,在其中一间房间里,坐着三个杀满门的弟子,态度傲慢,老鬼把渠年四人的编号和自己的房间号报给了他们,让他们登记了一下,然后就带着渠年四人上茅房了。因为天黑以后,人就不准再出来了。

上完茅厕,老鬼就带着他们回房间了,渠年四人进去一看,只感觉头皮一麻,说良心话,这房间还不如渠年老家的保温猪圈。本来老鬼说这里有几张空铺,他以为是有几张空床,结果就是地上空出几块地方来。

屋子里一张床都没有,就铺着杂乱的稻草,跟鸡窝一样,人就睡在地上,等他们进去的时候,屋里已经有十几个人,有的躺在地上,有的倚在墙上,也不说话。不过虽然条件艰苦,但这些人睡觉却非常讲究,非常有仪式感,因为他们把鞋都脱了,导致屋里的空气有点辣眼睛。

费飞惊道:“卧槽!这里是人……”本来他想说,这里是人住的地方吗?但看地上睡了十几个人,在这高手如云的地方,他也怕被人家殴打,所以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这时话锋一转,道:“这里环境不太好啊。”

老鬼说道:“这里能有什么好环境?要不然我们就叫猪仔了吗?”

费飞道:“我感觉现在天气也不热,外面也挺凉快的,就在外面睡也比在里面睡舒服啊。”

老鬼道:“不可以的,这样便于管理,马上外面的铁门就关起来啦,还要点人数,睡在外面怎么点?跑了都不知道。”

费飞道:“那就睡在矿洞里也比这里强啊。”

老鬼道:“矿洞里晚上要收拾的,白天敲下来的碎石,晚上都要运出去的,所以不能睡的。你们刚来不习惯,睡几天就习惯了……呃……不过你们可能也睡不了几天了,明天能活下来就不错了,所以好好珍惜这最后一天的时光吧!”

第438章 新的一天

费飞听了这话,虽然是炎炎夏日,但整个人都凉了,说话的兴趣都没有了,这时走到里面,找了一处位置坐了下来。

外面的天这时就黑透了,这屋里不但没有任何降温措施,墙壁上还点着一个火盆,虽然火盆不大,用来照明的,但是人也觉得热浪滚滚,屋里充斥着一股汗臭味。

渠年四人坐下来以后,因为他们的手腕脚腕都已经磨破皮了,这时就煞出一瓶金疮药,给破损的肌肤敷药,同时按摩按摩。

老鬼这时说道“如果你们能活下来,过几天就习惯了,就起茧了,不会再磨破了。”

费飞就道“你不要老提我们活不下去这件事情了,本来我心里就慌慌,你还要让我张张,没被打死也被你吓死了。”

老鬼道“逃避又有什么意义呢?明天还不是得面对?”

费飞道“不用我来面对,我有小弟面对,只要你不提这件事情,我就会忘记我还是当事人!”

老鬼笑道“那好吧。”

渠年这时说道“对了,跟我们一起的那个姑娘,她睡在哪里呀?”

老鬼道“怎么?你也想睡她了?”

渠年道“没有!我就问问,我觉着那个姑娘挺可怜的。”

老鬼笑道“我还是第一次见到猪仔可怜猪仔的,你还是可怜可怜你自己吧,你比人家更可怜,人家起码不用死。”

渠年道“我感觉她生不如死。”

老鬼道“谁不是生不如死?但又有什么办法呢?”

渠年长叹一口气。

老鬼道“她跟其他女人睡在一间房里,这里也有很多女人。”

渠年道“这样啊!那还好。”

过了一会,果然就有杀满门的弟子过来核对人数,核对完就关上了铁门,但没有锁,人就走了。

老鬼说,核对完人数以后,就要睡觉了,就不准再说话了!

棚户区虽然住了上万人,但却变得死寂一片。

因为屋里太热了,渠年四人也睡不着,就盘坐在地上,煞出一颗大御气丹,进入了修炼状态,因为他们修炼的是九阴真经,这样可以使自己凉快下来,但他们也不敢深修,就是以调息为主,要不然屋里这些人都得冻感冒!

纵然如此,屋里还是变凉快了,这十几个人还是沾了他们的光,这一夜睡得特别舒服。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屋外就传来了敲锣的声音,他们该起床上工了。

他们起床的程序非常简单,连下床都不用,更别谈穿衣洗漱了,只要睁开眼睛,起床的程序就全部完成了。

棚户区的外面已经给他们准备好了早饭,还是馒头和汤,渠年四人依旧不想吃!听老鬼说,这里十天会改善一次伙食,有大鱼大肉,但渠年四人听了这话,一点都不期待,估计也跟喂猪一样。好在渠年的无限空间里还有不少美食,夜里他们也偷偷吃了一点,也不至于饿得发[天籁]慌。吃完早饭,所有人就陆陆续续地向洞口走去,渠年四人等人都走得差不多了,他们才向九号洞慢慢吞吞地走了过去。

正走着,发现前面的人流中有三个人站在原地不动,好像正在等他们,不是别人,正是光头和他的两个小兄弟!

等他们走近,光头笑道“走那么慢干嘛?害怕了吗?”

渠年道“有点!”

光头哈哈一笑,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现在后悔也晚了,就算你现在跪下来磕头求饶,今天你们都是死路一条,都不用等到晚上,白天我就会把你们抽得半死,让你们求死不得,求死不能。”

渠年脚步未顿,一脸平淡,道“不用在我面前张牙舞爪的,有本事你尽管显出来,会叫的狗咬不了人。”

光头不怒反笑,道“好!有种!我倒想看看你的骨头究竟有多硬,我在洞里面等你。”

渠年道“去吧!”

光头三人就先走了,临走前还拍了拍渠年的肩膀。

费飞一下就紧张了,急道“渠年,你办法想出来了没有?如果没有好办法,我们进洞就被人家打死,就算打不死也会被打残。”

渠年道“你不是把你这条烂命交到我手上了吗?还紧张什么?”

费飞急道“那我也应该有知情权啊。不要说是一条宝贵的性命,哪怕就是银子交到你的手上,我也应该知道是怎么花完的呀。我不能死的不明不白呀。”

渠年道“你放心,我会让你死的明明白白。”

费飞急道“你……”

过了一会,就走到了九号洞的洞口,绝大部分的人都已经进去了,所以洞口的猪仔也比较稀少,于娜娜带着几个手下站在洞外,其中一个手下站在他的身后默默地点人数。

渠年虽然才来了一天,但于娜娜对他印象深刻,见他们慢慢吞吞地走过来,心里就有气,当然,他的气一夜都没消掉。这时看着渠年冷冷说道“你们快一点,别磨磨蹭蹭的,别以为我昨天是在跟你们开玩笑,今天你们四个人如果挖不出二十五两来,你们就死定了。”

渠年笑道“洞主放心,我是胸有成竹,所以才不着急。”

于娜娜点了点头,道“我拭目以待!”

渠年这时对费飞三人说道“你们三人先进去,我要跟洞主聊两句。”

费飞现在把性命都交在他的手上,心里完全依赖他,不敢离开他,何况洞里还有三个凶神恶煞在等着他,所以他一点都不想先进去,但他也是个聪明人,既然渠年留下来,肯定有策略,并不是单纯地聊天,所以他也不能破坏他的好事,就硬着头皮向洞里走去。

于娜娜也是颇感意外,这个猪仔竟然说跟他聊天,真的是不知天高地厚,简直是得寸进尺,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你连汇报工作的资格都没有,又有什么资格跟我聊天?真把我当做一个仁慈的人了?

渠年这时就看着于娜娜说道“洞主,能不能借一步说话?我有重要的事情跟你商量。”

于娜娜怒道“借个屁!滚进去干活!我跟你说,我现在看你已经相当不顺眼了,再在这里唧唧歪歪的,信不信我现在就抽死你?”

渠年不但没有一点害怕,反而笑了一下,道“洞主,难道你今天不想做闪耀洞主吗?我有办法,今天可以让你坐上闪耀洞主的位置。”

于娜娜心头一动,他当然想做闪耀洞主,比任何人都想做,就算不做闪耀洞主,哪怕不做磕头王,他就已经心满意足了,要不然十天以后,他都要降级了,变得跟他的手下一样,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虽然他觉得渠年的话可信度很低,但他的心里实在太渴望做闪耀洞主了,这种心态就跟舔狗一样,哪怕女神对他露出一丝微笑,他自己都能想象出无限可能,不愿意放弃。何况渠年只是借一步说话,也不用付出什么,听一下也无妨,而且渠年是他的猪仔,他笃信渠年不敢戏耍他。

这时就走了过来,同时嘴里说道“你要敢戏耍我,你现在就死无葬身之地。”

渠年笑道“我又不傻,洞主觉得我敢戏耍你吗?我还没有活腻!”

于娜娜道“你明白就好。”

两人就往边上走了几步,于娜娜又道“说吧,什么办法?”

渠年道“什么办法洞主不用多问,你不用在乎过程,你只需要在乎结果,只要洞主相信我,今天我肯定可以让你坐上闪耀洞主的位置。”

于娜娜怔道“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渠年道“洞主为什么不相信我?你觉得我没有把握,我会跟你提这个意见吗?对洞主来说,相信我没有一点损失,就算我没有成功,你什么都没有改变,但对我来说,如果我失败了,如果我今天不能帮洞主坐上闪耀洞主的位置,那我今天只有死路一条,我不会拿我的命跟洞主开玩笑的。”

于娜娜想了想,确实是这个道理,这个猪仔确实没有必要拿他开心,如果没有把握,就不是死路一条那么简单了,肯定会死得无比凄惨,毕竟自己又没有逼他,而是他自己主动找来的,而且时间只有一天,想拖延都没有可能,晚上就要见到成果,实在没有戏弄他的理由。

想到这里,于娜娜忍不住怦然心跳,舔了下嘴唇,道“你有什么办法?”

渠年道“都跟洞主说了,你不要在乎过程,你只在乎结果,只要跟我合作,今天晚上闪耀洞主的位置必定是你的,谁也抢不走,这句话不是戏谑之言,还是我用我的人头做担保!”

于娜娜深吸一口气,道“那行!我相信你,那你进去干活吧!我就等着今天晚上做闪耀洞主,如果坐不上,你就死定了,而且会死得很凄惨,肯定会让你生不如死。”

渠年道“这没问题。不过我有个条件。”

于娜娜脸色一变,道“你竟然敢跟我谈条件?跟谁借的胆子?”

第439章 合作

渠年笑了下,道“洞主,你别动怒呀!我提条件并不是为了我自身考虑,也不是要挟你,而是为了能够让我完美地完成任务,是为了今天晚上闪耀洞主了位置,说实在话,看洞主昨天晚上受那么大的屈辱,我心里也是心如刀绞,也感觉脸上无光啊!”

于娜娜道“你想要提什么条件?我告诉你,太过分的条件你想都不要想。”

渠年道“一点都不过分,对洞主来说就是一句话的事情。为了你今天能够坐上闪耀洞主的位置,我必须要大展拳脚,把所有猪仔的能力都调动起来,所以洞主今天要把监工的位置让给我坐,这样我才能放开手脚。”

于娜娜迟疑道“你要做监工?你的办法不会就是为了得到监工的位置,然后就抽打里面的猪仔,去压迫他们,让他们拼命干活?我告诉你,这个没有用的,他们已经干到极限了,再虐待他们只会适得其反,说不定会造反杀了你。”

渠年道“我怎么可能去虐待他们的?我跟你一样,是非常通情达理的一个人,平时连一只蚂蚁都舍不得踩死,怎么可能去虐待他们?你放心,我一鞭子也不会打他们的。”

于娜娜道“那你要监工的位置干嘛?”

渠年道“第一,我坐上监工的位置,可以放开手脚干活,没有人可以束缚我,我想怎么干就怎么干。第二,那个光头看我不顺眼,他会虐待我,不把他的权利拿掉,今天我一两都采不出来,甚至会死在里面,又怎么帮你做上闪耀洞主的位置?只要你答应我这个条件,今天晚上闪耀洞主的位置百分之百是你的。而且我人一直在洞里,又不可能耍什么花样,我不可能为了一天监工的位置,把自己的性命赔上去。”

于娜娜忽然问了一句,道“你什么修为?”

渠年道“十阶!”

于娜娜惊道“你才十阶?”

渠年道“对啊!所以你也别怕我耍什么花样,更不可能把你的猪仔全部虐待死,我在里面是最弱的。”

于娜娜点了点头,道“不得不说,你很有魄力。好!我答应你!我倒想看看你有多大的本事,是骡子是马,我给你一次机会!”

费飞虽然早就进洞了,但他身边没有渠年,一点都不踏实,所以走得特别慢,几十丈的甬道走了好半天都没走完,越走越慢,最后就走成了原地踏步,反正他就是不敢进洞,估计刚进去就要把人家抽死了,到时他叫破喉咙也没有用。

白小牙和楚三敢也有这种想法,所以没人催促他。

费飞问楚三敢“你师父怎么还没有来?他不会把我们扔在这里,自己贴着隐身符跑了吧?”

楚三敢道“不会的。”

费飞道“那怎么这么久还没进来?我跟你说,你就是太实在了,你师父把你卖了你还帮他数钱,他不是好东西,说不定已经跑了!如果他跑了,我们就惨了。”

楚三敢没好气道“小人!”

光头早就进洞了,鞭子已经拿在手中,就在等渠年四人,他已经打算好了,只要这四个人一进洞,就要把他们抽得哭爹喊娘,跪地求饶,然后还让他们干活,边抽边干。

可是他在洞里等了半天,人基本上都到齐了,就这四个人还没有来,这让他非常焦急,就向洞外走来,看看是怎么回事,不会迷路了,跑别的洞里面去了吧?

因为现在甬道里基本上已经没有什么人了,所以他刚走进甬道,就看见费飞那三个人正在原地踏步,他一眼就看见了。

光头就觉得好笑,昨天看他们那么得瑟,还以为有多硬的骨气,没想到也不过如此嘛,吓得进都不敢进来了。

光头冷笑一声,就走了过去,拿鞭子指着他们道“站在这里干嘛?为什么不进去?”

费飞就感到紧张,因为他昨天被打了两顿,可能还是因为他爱出风头的缘故,所以他打算今天不说话,所以咽了口口水,没有吱声。

结果他不吱声,白小牙和楚三敢也不说话,三人就傻傻站着。

光头一下就怒了,挥鞭就抽了下去,这一次,又抽在了费飞的身上,同时说道“跟你说话,你耳朵聋了吗?”

费飞痛得又“嗷”地叫了一声,心里想着,你他妈干嘛总是针对我呀?又不是我一个人没有说话,我他妈招谁惹谁了?但人家既然指明问他了,他也不敢不答,忙道“我们不是正在进去吗?”

光头就指着他道“还有一个人呢?”

费飞忙道“还有一个人在外面呢,你去看看呀,他才是主谋,我们只是跟班的,打我们不解气!”

光头笑了下,道“不,一样解气!既然他还没有进来,那就先把你们打一顿,等他进来,我再跟他慢慢玩。”说时又把鞭子举了起来准备抽下去。

费飞吓得心都揪紧了!

却在这时,洞口传来一声顿喝“住手——”

光头抬头一看,见渠年和洞主一起从洞口走了进来,这让他非常意外,虽然这两个字是渠年喊出来的,但他也还是把鞭子放了下来。

费飞转头一看,顿时喜出望外,因为渠年从洞外走进来,是逆光,所以全身周围散发着光芒,在费飞的眼里,那就是天使的光辉。特别是看他跟洞主一起走进来,估计事情就有了转折,不由长吁一口气,虽然身上被抽了一鞭子,但也不觉得疼痛了。

等到于娜娜和渠年一起走了过来,光头因为猜不透洞主的意图,也不敢放肆,弱弱地叫了一声“洞主……”

于娜娜淡淡地说了一句“都跟我来。”

光头不明所以,但还是把鞭子收了起来,跟着于娜娜一起进洞了!

于娜娜走到山洞中央,因为先进来的那些人已经开始干活了,乒乒乓乓的,于娜娜便大声道“大家把手里的活停一下。”

众人便住了手,都转身看着于娜娜,山洞里一下就安静了下来。

于娜娜这时大声说道“我宣布一件事情,今天暂时由9527担任监工一职,大家都要配合他,不要刁难他,他在这里,就代表我。”

众人一脸疑惑,心里都在想,9527是谁?怎么好像从来没听过?

于娜娜好像是看出了大家心里的疑问,这时就把渠年推出去,道“就是他!他就是9527!”

渠年虽然才来了一天,但现场没有人不认识他,毕竟这家伙昨天晚上答应洞主,今天四个人要采二十五两炼晶石,所以印象深刻。所有人都感到暗暗震惊,这家伙才来了一天啊!来的这一天表现还特别不好,怎么就能混到监工的位置呢?像他们有的人这里干了几十年了,都还是一个猪仔,真的是太不可思议了!他们也见过会混的人,但从来没见过这么会混的人,才一天啊!

特别是老鬼,惊得嘴巴都合不拢,他就在这里干了几十年了,还是一个猪仔,本来他以为,渠年四人今天不死也要掉层皮,没想到人家既不用死,也不用掉皮,摇身一变,还变成他们的老大了,太匪夷所思了。怪不得这家伙一点都不怕,原来是有底气啊!

他边上的丑姑娘,虽然表情没有变化,但也怔怔地看着渠年,看了许久。

渠年这时大声说道“这是我第一次跟大家合作,希望合作愉快。”

后面的光头就急了,本来他今天准备虐待这四个人的,结果现在倒好,不但不能虐待,连自己的监工宝座都丢了,就好像是他端着饭碗准备到别人的桌上夹菜的,结果菜没夹到,自己的饭碗都被人家抢走了。若不是他身份低下,真想把洞主拉过来臭骂一顿,脑子有问题啊?一看这四个人都是阴险狡诈的人,究竟给你灌了什么**药,能让你做出这么疯狂的举动?但这些话都不敢说出来,这时急道“洞主,那我呢?”

于娜娜转头看了他一眼,道“你?你去采炼晶石啊!一个监工就够了。”

光头急道“洞主,你不能上他们的当啊!他们都在欺骗你,他们都是骗子。”

于娜娜道“你知道他们跟我说什么了吗?”

光头怔道“不……不知道啊!”

于娜娜道“既然你不知道,你又怎么知道他们的骗我呢?”

光头“……”

于娜娜道“你们三个先去干活吧!听话一点,以后还有机会,不听话的话,以后就一点机会都没有了,先去忍一天!”

渠年却指着边上的一条巷道,说道“洞主,这三个人跟我不对付,肯定会阻挠我,妨碍我,所以你让他们三个人去那个矿洞里干活,一天不准出来,中午我给他们送馒头。只要他们不出来,我保证能完成任务,但如果他们出来的话,就不一定了。”

既然于娜娜决定答应渠年的条件,就已经抱有一丝希望,哪怕这个希望是微弱的,他也不愿意放弃,死马当活马医嘛,反正自己又不吃亏,稳赚不赔,至于光头,在他眼里也就是一个猪仔而已,可不会在乎他的想法。

第440章 监工上任

所以他也没有犹豫,转头看着光头说道“你们三个人今天去那条矿洞里干活,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出来,否则后果自负!”

光头虽然看着很粗鲁,但也是有头脑的人,要不然也不会混上监工一职,听他们这么一说,他基本上就能猜出个大概了,肯定是渠年答应今天给他采多少炼晶石,这个量还不会少,所以于娜娜这个傻逼就傻乎乎地相信了,才会给渠年这么一个机会,要不然于娜娜也不会跟他说,让他忍耐一天了,肯定就是让他表现一天时间。

虽然于娜娜这个傻逼鬼迷心窍地相信渠年一天,但光头却连一天都不相信,因为他昨天看到这四个人干活的样子,完全就是在偷懒磨洋工,哪里有寻找经验的样子?分明就是拖延时间,暗中窃取政权,可能这些家伙就是破罐子破摔,把监工的位置混到手,就要报复他,然后跟他同归于尽。

光头也有眼色,既然于娜娜现在相信了他们,他多说无益,说多了还会让于娜娜生气,所以他也没有必要心急,只要把今天熬过去,今天晚上就可以报仇了!为了不让这个临时监工抓到把柄,他也非常敞亮,二话不说,转身就准备去找锤子凿子和碗。

刚好费飞三人进来的时候,把工具都带了过来,这时顺手塞给了他们三人,三人接过工具,捏着鼻子就去了渠年指定的那条巷道。因为那条巷道里没有火盆,漆黑一片,为了在洞主面前表现出听话的形象,自己主动抬了一个火盆过去。

等光头进了巷道,于娜娜就转头看着渠年,道“现在你要的条件都达到了,开始吧!”

渠年小声道“这你放心,这里交给我了,你在这里我紧张,我怕我发挥不好。你先出去写稿子,不要打扰我。”

于娜娜怔道“我写什么稿子?”

渠年道“演讲稿啊!你今天就要做闪耀洞主了,要站在台上发言的,肯定要说点有品味的话呀!”

虽然理智告诉他,渠年说的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但于娜娜还是忍不住怦然心动,思绪已经飘到了颁奖台上,仿佛已经看到自己慷慨激昂地发言的场面。这时指着他说道“你最好心里有数,戏弄我的下场会很凄惨的。”

渠年笑道“你怎么对我就没有一点信心呢?戏弄你就等于自杀,我没有那么傻。”

于娜娜点了点头,道“好!我出去,你慢慢发挥。”说完,真的就转身向洞外走去。

费飞这时就一脸亢奋地凑了过来,喜道“秦渠年,你牛啊!就这么轻而易举就把监工的位置骗到手了?你是怎么做到的?我不得不对你刮目相看哪。”

渠年道“小意思!能者无所不能。”

费飞道“你别吹牛逼了。说,你答应他什么条件了?”

渠年道“你没听到吗?答应让他今天晚上做闪耀洞主!”

费飞的脸色一下就冷了下来,急道“你疯啦?你还真是破罐子破摔,我们连二十五两都挖不出来,又怎么可能拿出那么多炼晶石助他登上闪耀洞主的位置!”

渠年道“所以结果都一样!不如赌一把喽!”

费飞怔了怔,随即叹道“随便你啦,反正是破罐子破摔了!既然你现在坐上监工的位置,机会难得,有仇不报非君子,刚刚那混蛋又抽了我一鞭子,走,咱们先去报仇,先把那三个狗日的抽死再说,就算我死也拉他们做垫背,决不能让他们好过。”

渠年道“报仇不急。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现在刚混上监工的位置,没有一点人脉,根基浅薄,现在我们去报仇,都打不过那个光头,可能会偷鸡不成蚀把米。而且让于娜娜知道的话,还以为我混上监工的位置就是为了报私仇的,这样容易把我们自己推入万劫不复的境地!明天让你报仇。”

费飞迟疑道“关键是我们能活过今天吗?只要能活过去的话,不要说明天报仇,再过几天报仇也无所谓呀。”

渠年道“赌一把喽!”费飞点头道“好!我相信你,我跟着你赌。”

虽然渠年坐上了监工的位置,但周围那些猪仔也没有人来道贺,他们都已经麻木了,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所以这些人又转过头干活去了,不管换谁做监工,对他们来说都是无所谓的事情。

只是老鬼和那个丑姑娘还在看着渠年。

渠年这时便向老鬼走了过去。

到了老鬼面前,老鬼笑了一下,道“小伙子,你不简单哪!我以为你今天必死无疑的,没想到竟然还被你混上了监工的位置,真的佩服你呀!”

渠年笑道“侥幸而已。对了,前辈,我想请教你一下,边上这些矿洞,哪个洞里的炼晶石多一点?”

老鬼想了想,道“都差不多。这些都是刚开始挖晶的时候,偶尔挖到产量高的地方,就拼命往里挖,挖到最后跟外面都差不多,也就没人想往里面钻了。”

渠年点了点头,道“那哪个矿洞大一点?”

老鬼就指着东南角的一个矿洞,道“那个矿洞最大!”

渠年道“好,多谢!”转头就吩咐费飞和楚三敢“抬一个火盆到那个洞里面!”

费飞现在为了活命,也不敢有牢骚,二话没说,就和楚三敢抬了一个火盆到东南角的矿洞里。

渠年这时走了进去,发现这个矿洞真的挺大,长五六丈,宽三四丈,四周都是黢黑的金属壁,至于是什么金属,渠年也认不出来,听老鬼说,这里的人都叫黑玄铁,但比铁坚硬多了。

费飞这时说道“渠年,我们单独找一个矿洞干嘛?你不会打算让我们单独在这里挖吧?我告诉你,就是把我们屎给挖出来,也不可能挖出二十五两炼晶石!”

渠年却道“昨天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

费飞道“什么问题?”

渠年道“司徒梅送给我很多仙符,有万里符,有补元符,有剑阵符,有隐身符,这些符箓都很有用处,功能不言而喻,唯独他又送给我很多化石符,这玩意有什么用?完全就是鸡肋,又不是点金符,把东西变成石头干嘛?这世界缺石头吗?难道就为了防止土拔鼠挖洞?以司徒梅这样的身份,应该不会这么无聊,你觉得呢?”

费飞毕竟也是聪明人,听他这么一说,顿时两眼放光,道“我明白了!这化石符可以把这金属的墙壁变成石头,这样挖着就轻松多了,石头对我们来说,随便一捏都能化成粉末,不像这黑玄铁,凿他妈也凿不动。”

渠年道“我也是这样想的。”

费飞道“那会不会把炼晶石也变成石头呢?”

渠年道“炼晶石本来就是石头。”

费飞想了想,道“说的也有道理。但我们这是孤注一掷,万一失败呢?”

渠年道“失败就跑路呀!我们把手上脚上的镣铐斩断,用隐身符试试运气呗,我肯定要留后路的呀!”

费飞顿时就来了精神,道“我就知道你不会让哥哥失望!那事不宜迟,赶快试一下呗!不行的话就跑路,行的话就大干一场。”

渠年点了点头,这时走到矿洞的最里边,煞出一张化石符,用两根手指夹住,暗输真元,这张化石符就被激活了,上面的符纹散发一道金色的光芒。

渠年这时猛地一扔,那张符箓就飞了出去,吸咐在墙壁上,转眼消失无踪。

费飞几人都比较紧张,全部睁大了眼睛,紧紧盯住墙壁,结果那道墙壁好像并没有反映,颜色都没有改变。

费飞就道“好像没用啊!”

话音刚落,墙壁上就传来开裂的声音,不过墙壁表面却看不到裂纹,好像是墙壁内部发生裂变,所以开裂声听着有些沉闷,像极了走在冰面上,冰面开裂的声音,而且这声音特别绵长,裂了好长时间,才停了下来,但表面并没有什么变化,颜色没有变,形状也没有变。

费飞这时走了过来,小声道“有没有用啊?”

渠年没有说话,而是上前两步,走到墙壁边,抓住一块棱角,用力一捏,就听“砰”地一声,那块棱角就化为粉末。

费飞顿时两眼放光,惊道“卧槽,真有用,真变成石头啦?”说时,自己也伸手抓住一块棱角,用力一捏,手里的棱角也被他捏成粉末,喜道“真变成石头了,确定无疑,就是不知道炼晶石有没有变?表面上都被人家挖光了,看不到。”

渠年这时张开右手手心,握着一把粉末,这时就用左手手指拨了拨,就发现一颗炼晶石,因为粉末是黑色的,炼晶石是白色的,所以特别显眼。

白小牙和楚三敢这时也把头凑了过来,四人都是两眼一亮,费飞喜道“炼晶石没变呢!我们发财啦!发大财啦!”

渠年道“先别忙着激动,先看看变成石头的范围有多大,上次在忘川河,我看好几里地都变成了石头,如果现在整个山洞都变成石头的话,局势就失控了。”

三人想想也是个道理,如果整个山洞都变成石头的话,那就是给人家做了嫁衣,就没有办法留给自己慢慢挖掘了,他们也没有利用价值了!所以四个人连忙到两侧的墙壁上捏了捏,结果发现,就里面那堵墙变成石头了,两侧并没有变化,大概是这黑玄铁太过坚硬,而化石符能量有限,所以范围也不是太大。

渠年这时就把白小牙的金鳞往生枪煞了出来,插在了地上!

渠年便道“看你的!”

白小牙伸手就抓住金鳞往枪,点了下头,这时枪花一抖,就向里面那堵墙刺了过去,枪影一晃,转眼间连刺几十枪,因为这些石头内部已经有了裂痕了,所以并不牢固,就听轰地一声,里面那堵墙就塌了下来,都碎成了石子,没有多少灰尘。因为墙壁并不是扑下来的,而是坍塌下来的,所以声音不是很大,外面的人应该听不到的,因为外面的山洞里乒乒乓乓响个不停,完全遮盖了碎石落地的声音,洞口的于娜娜就更不会听到了。

因为黑玄铁变成石头以后,就跟叛变了一样,跟没有变成石头的黑玄铁就无法融合,所以断面比较整齐。渠年看了一下,变成石头的黑玄铁大约有五丈见方,有三层小楼那么大,所以石头堆得有点高。

渠年这时上前,把手按在石头堆上,把已经坍塌的矿石全部吸进了无限空间,当然,墙壁的下半部分并没有坍塌下来,白小牙这时又补了几枪,把墙体捣成了碎石,又被渠年全部吸进了无限空间。

这个矿洞顿时就变大了,渠年这时就走到里面的墙壁处,伸了捏了一下,还好,里面的墙壁还是黑玄铁,这让渠年很安心。

剑灵这时在无限空间里骂道“秦渠年,你这个王八蛋,把我家里当成垃圾场了?怎么什么东西都往家里收?”

渠年回道“这是宝贝!以后咱们能不能成仙,全靠它了。”

剑灵就不吱声了!

费飞这时说道“秦渠年,你还有多少化石符?把它全干掉,好好干一票,干完我们就走。”

渠年道“不能吃相太难看,你把人家这座山挖空了,成何体统?万一走不掉呢?那不是死路一条?不着急,慢慢来,我们有的是时间!而且我们也需要人帮我们加工呀!都是石头拿回去,还要再加工的呀,这活你来干啊?”

费飞怔道“找谁来加工呀?我们这里并没有可靠的人,万一出卖我们怎么办?”

渠年道“有钱能使鬼推磨,不怕没有人,而且这里对我们来说,反而变成最安全的地方。”

这时走到矿洞的中间位置,又把无限空间里的碎石煞了一部分出来,堆得跟坟一样,有一人高。

渠年又把白小牙的金鳞往生枪收了起来。这杆枪很奇怪,他拿不动,却能把它收进无限空间,而且感受不到它的重量。

第441章 跟我混

渠年这时从矿洞里走了出来,外面一切如常,老鬼也开始干活了,脸上没有一点表情,就像一个木头人。俗话说,哀莫大于心死,这些人的心大概都死了,没有一点激情,只剩下一个躯壳活着,如同行尸走肉。

渠年这时就走到了老鬼身边,叫了一声“前辈!”

老鬼就停下了手里的活,转身说道“你叫我老鬼就行了!有什么事吗?”

渠年小声笑道“你想去柔情房吗?”

老鬼颇感意外,微微一怔,道“怎么忽然说起这个啦?”

渠年道“你想不想去?”

老鬼忽然就害羞起来,笑了一下,道“都几十年没碰过女人了,都忘了女人长什么样了,难不成想去就能去啊?”

渠年道“当然!跟我混,这两天就让你去。”

老鬼微微一怔,道“你在开玩笑吧?”虽然他嘴上这样说,心里却忍不住怦然心动,如同是一口荒废多年的古井,水面忽然起了涟漪。

渠年道“是不是开玩笑,你待会儿就知道了!你对这里熟悉,你去帮我挑三四十个人,多一点少一点都无所谓,一定要老实本分的人,还要修为高一点的人,你跟他们说,我要带着他们发财,有天大的好事等着他们,你带着他们到东南的那个矿洞里找我,让他们把工具都带上。”

如果昨天渠年说出这样的话,老鬼肯定嗤之以鼻,理都懒得理他,但今天却不一样了,人家一天就能混上监工的位置,说不服气那是不可能的。对于心里佩服的人,人家就是放个屁,都觉得是有道理的,所以他刚刚才会忍不住怦然心动。而且人家是监工,本来就有权调人,特地先来找他,那是瞧得起他,他可不能不是抬举。何况又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只是找几个人去矿洞看看,能干就干,不能干就算,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这时便点了点宽,道“好!”说完就去找人了!

渠年这时转身走到那个丑姑娘的身边,那姑娘正在敲凿石壁,见渠年过来,就住了手,转头看着他。

渠年道“你跟我来!”

丑姑娘冷冷道“干嘛?”

渠年道“人生的路都是自己选择的,随便你来不来,我不勉强!愿意来,就带着工具跟我走。不愿意来,你一个人就在这里慢慢敲吧。”说完转身就走。

那个丑姑娘犹豫了一下,就拿起地上的碗跟他进了东南角的矿洞。

没过一会,老鬼就领着三十多个猪仔走了进来,老鬼在这里混了几十年,面子还是有的,这些人听老鬼说,有去柔情房的机会,二话没说就过来了。

老鬼进来以后,就跟渠年说道“带了三十几个人过来,最低廿境,如果不够的话,我再去找。”

渠年道“暂时就要这么多。”

这时就走到中间的那堆矿石旁,朝那三十几个人招了下手,那些人就围了过来。

渠年这时说道“我叫你们过来,是带你们发财的,你们心里肯定持怀疑态度,我话不多说,你们先看看地上这堆矿石,不要用锤子,用手捏一下看看。”

众人听得一头雾水,其中一人说道“这哪里能捏得动?这都是黑玄铁!”

渠年道“矿石就在你的面前,你先捏一下看看呀!”

那人半信半疑,就蹲了下去,拿起一块矿石,放在手心,用力一捏,顿时化为齑粉,毕竟渠年这个十阶都能把这石头捏碎,何况人家最低二十阶,根本没费多大气力。那人脸色一变,惊道“石头!”

渠年道“看看石头里有没有炼晶石?”

那人就张开手心,用手指拨了一下,竟发现有两颗炼晶石,顿时两眼一亮,急道“有有有……”

其他人都觉得好奇,很多人这时都弯下了腰,捡起一颗矿石,尝试了一下,果然都很轻松就捏碎了,里面基本都有炼晶石,这让他们觉得匪夷所思,这黑玄铁怎么会变成石头呢?看来这家伙来了一天就能做上监工职位,绝不是侥幸,人家还是有些才干的。

渠年这时说道“如果都是这样的矿石让你们来捡炼晶石,估计一天能捡多少呢?”

其中一人说道“如果都是这样的石头,一人一天最少要捡几十斤啊,认真一点,上百斤也能捡到。”

渠年道“好!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你们都看到了!只要你们愿意跟着我混,这样的矿石天天都有,对你们来说,就跟玩一样,从此以后就轻松了。这是第一。第二,我既然能找到这样的矿石,那每天的闪耀之星肯定在我手里,天天都有去柔情房的机会,只要你们跟着我混,人人都有机会去。所以现在就是你们做决定的时候,如果愿意跟着我混,就留下来,如果不愿意跟着我混,现在就出去,我不勉强。”

如果他们没看到这堆矿石,心里肯定会犹豫,感觉这家伙就是在空口说白话,想骗他们干活,压榨他们。但现在看到了这些矿石,对他的话那是深信不疑,他们又不傻,同样是干活,这活轻松了不知多少倍,而且还有去柔情房的机会,傻子才愿意放弃。

所以他们没有一个人出去。

渠年看了一眼众人,道“既然你们决定留下来,那我就要讲一下规矩,这世上没有白嫖的事情。你们既然决定跟我混,就一定要忠心,不得违抗我的意志,我说什么就是什么,没有半点回旋的余地,现在走我不怪你们,但日后谁要背叛我,我肯定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这是第一。第二,你们采出来的炼晶石,由我统一分配,不得有任何怨言,但我保证你们每天都能完成任务,而且每个人都有去柔情房的机会,但你们不能偷懒,如果有偷懒的心思,请你们提前出去,我再找其他人。”

对这些人来说,第一条规矩根本就算不上规矩,毕竟他们是猪仔,没有一点人权,跟谁混都是这个样,无条件地服从命令。至于第二条规矩,那也算不上规矩,不跟他混,每天累死累活也就才一两,跟着他混,每天轻轻松松也能完成任务,这账他们又不是不会算。最关键的是,只要有机会去柔情房,随便他怎么分配。虽然说私相授受不合规矩,但这也不关自己的事,就算上面追究下来,也是这个监工顶包。所以不管怎么算,他们都是划算的,而且是特别划算,简直是天上掉馅饼,一想到可以去柔情房,沉寂了多少年的血液竟然沸腾了。

渠年这时说道“既然大家没有意见,那我们以后就都是自己人了,希望合作愉快。那大家就干活吧,不要用手捏,捏得多了也受不了,大家还是用锤子锤吧。”

这些人就围着矿石堆坐了下来。首先能坐着干活,就是一件非常轻松的事情,而且这些石头对他们来说,用手都能捏碎,用锤子锤那自然更不在话下,轻轻一锤,石头就碎了,对他们来说,就跟在灰里面找炼晶石没有区别,所以速度很快,也没有人偷懒,如果这么轻松的活再偷懒的话,他们自己的良心也会过意不去的。

在另一条巷道里,光头带着他的两个小兄弟,正在挖矿石,因为他们许久没挖,有点不适应,累得满头是汗,更是挖了一肚子的气。

一名小弟说道“老大!你就甘心在这里挖这玩意吗?我已经挖得受不了了,那几个混蛋摆明就是整我们的。”

光头这时走到洞口,往外看了看,他原以为,渠年篡位以后,肯定要大刀阔斧干一场,当然,也就是压榨这些猪仔,让这些猪仔拼命挖,只有这一个办法,才能让炼晶石的产量提上来,虽然效果也不会太明显。

结果令他意外的是,外面并没有什么改变,跟平常也没什么区别,甚至连秦渠年的人影都看不到,这时便道“忍一忍,那几个家伙完不成任务的,他们肯定以为于洞主是个好说话的人,所以能骗一天是一天,但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于洞主,他们今天完不成任务,就死定了,而且谁也救不了他们,哪怕他们巧舌如簧都没有用,必死无疑。到时洞主就知道我的好,肯定还是让我虐待他们,所以你们再忍一忍,这仇今天晚上就可以报,都不用隔夜。”

那小弟道“那我们还用挖炼晶石吗?过了今天,明天我们又是监工了,就算不完成任务,洞主应该也不会怪我们的。”

光头道“不不不,现在正是我们表现的好时候,这也是一个难得的机会,洞主让我们干什么,我们就干什么,这样也显得我们听话,洞主都看在眼里了,今天晚上一比较,孰优孰劣,一目了然。”

那小弟道“那好吧。”

光头道“再忍一忍,也就是一天时间,无所谓的事情,现在累一点,晚上报仇也有快感。”

两个手下点了点头。

第442章 笼络人心

东南角的矿洞里。

这些高手干起活来,真的麻利,只用了一个时辰,一人高的矿石都给他们敲完了,里面的炼晶石全部捡了出来,每个人的碗里都捡了好几斤,这让他们都很兴奋,因为常年平均下来,只要能挖到四五两,就可以做闪耀之星了,何况他们一人挖了好几斤。

可惜炼晶石的分配权不在他们的手里,渠年把所有炼晶石集中在一起,足足凑了六大碗,据老鬼说,满满一碗的炼晶石大约是五十斤,六碗也就是三百斤。

渠年又让他们去了里面的墙角处,因为他们刚刚只是大略清理一遍,很多变成石头的矿石并没有脱落,就让他们再敲一遍,结果零零碎碎又敲出来两大碗炼晶石。

等他们任务全部完成,还没吃午饭呢!渠年就后悔矿石留的少了,但毕竟是第一天合作,也不想让他们太劳累,就让他们坐在地上休息了!这些人里面,有的人已经在这里干了几十年的活,就像老鬼,他从来没有一天像今天这么轻松过,感觉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了,自然是喜出望外。

其中一个猪仔就看着渠年说道:“老大,明天还有这样的活吗?”

渠年道:“只要你们死心塌地地跟着我混,每天都是这样舒服,但今天是第一天,时间短一点,从明天开始,时间就要长一点了!”

那猪仔道:“只要还是这样的活,不要说时间长一点,就是干一天也无所谓,就跟玩似的。坐在这里也是聊天,手里拿个锤子,一边锤也可以一边聊天,一点都不影响的。”

其他人纷纷附和,生怕渠年明天不带他们玩了。

渠年道:“那就好。这样我们合作也愉快。”

那个猪仔道:“对了,老大,我们今天一共采了多少炼晶石?”

因为炼晶石都是渠年统一收集的,他们也不知道准确数量,此时已经补渠年贪污了两百五十斤,只留下大约一百五十斤的样子,但渠年也不会告诉他们。这时说道:“从今天开始,你们只管干活,不要管采多少炼晶石,反正我保证你们每天能完成任务,而且保证闪耀之星肯定是属于你们的!”

那猪仔忙道:“那我们以后再也不问了,管他采多少炼晶石,我们只要踏踏实实的跟着老大混就行了,老大吃肉,我们跟着喝点汤就行了。”

渠年道:“我不吃肉,肉和汤都让给你们,我就想过的舒服一点,不想让别人欺负。”

那猪仔忙道:“老大放心,我们几十人都是这里的高手,谁敢欺负你,那就是跟我们过不去,明的不敢来,暗的保证把他搞死。”

渠年笑道:“多谢兄弟!这样说吧,今天你们的成果很喜人,闪耀之星肯定在我们的手里,但名额只有一个,我让出来,大家都不用着急,一个一个来,人人有份。今天晚上谁愿意做闪耀之星?”

话音刚落,除了那个丑姑娘和白小牙,其他人都举起了手。

费飞就急了,道:“肯定让我先来啊!我这辈子还没玩过漂亮女人呢!而且我们一起来的,就我一个人被打了三顿,我的心灵很受伤,肯定要补偿补偿我呀!就算是近水楼台先得月,肯定也是让我先来呀!”

渠年想了下,便道:“既然如此,那今天晚上这个机会就让给我这个兄弟,他比较可怜,没玩过漂亮女人也就罢了,这两天还被打了三次,你们也都看到了,为了补偿他,今天晚上就让他先去,从明天开始,你们商量着办,抓阄也行,排队也行,反正人人有份。”

这些猪仔自然也不会有意见,也不敢有意见,能找到这么轻松的活已经不错了,他们也非常珍惜,如果外面的人知道他们这么轻松,估计打破头都想挤进来。何况这个费飞是老大的朋友,朋友先玩,也是无可厚非的。再说了,这个老大还算公平,自己都不玩,明天就把机会让给他们玩,凭良心讲,这老大对他们已经是仁至义尽。

一个猪仔就说道:“随便老大怎么安排,我们听老大的。就是老大能不能跟洞主商量一下,如果我们挖得多了,能不能一起去玩,一个一个排下去,感觉时间太遥远了,我们这些兄弟也是好久没见过女人了,不要说漂亮女人,丑女人都玩不到,也是心痒难耐啊,感觉度日如年。”

渠年笑道:“这没问题。明天我就跟洞主说,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人怎么改变规矩?靠的就是实力。只要有实力,就算做猪仔,我们也是猪仔中的王。”

这些猪仔并不知道他们的老大以前是搞传销的,听得热血沸腾。一名猪仔说道:“老大说的太有道理了。老大现在就是我们的榜样,我们以后就跟着老大混了!”

另一个猪仔说道:“本来我的心都已经死了,就跟行尸走肉一样,过一天算一天,真没想到这辈子还有机会去柔情房,一下就把我的激情给点燃了,我现在心里真的迫不及待,恨不得现在就把裤子先脱了!”

边上一个猪仔说道:“你穿裤子了吗?”

那名猪仔道:“我就是打个比方,来表达我急迫的心情。也不知道柔情房的女人漂不漂亮?听说有二三十个呢。”

费飞这时说道:“你放心,今天晚上我就帮你们去看看,给你们探探路,明天我就把我的心得告诉你们。”

那名猪仔道:“那就有劳兄弟了!”

费飞摆手道:“跟我就不用客气了,以后都是自家兄弟了,我这个人向来对兄弟那是两肋插刀,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众人听得牙都痒痒,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若不是看他是老大的兄弟,真想起身揍他一顿。

那个丑姑娘坐在边上,倚在墙壁上,双手抱着膝盖,听着这些男人聊女人,她也是面无表情,一言不发,怔怔地看着地面。

渠年这时便道:“大家不要聊女人了,这里还有姑娘呢!”那丑姑娘猛地抬头,道:“你们尽管聊,我无所谓的。”

费飞就竖起拇指道:“豪爽!”

渠年道:“对了,姑娘,你叫什名字啊?”

那姑娘犹豫了一下,道:“我没有名字。”

渠年笑了下,道:“既然你不想说就算了。”

那姑娘道:“我不是不想告诉你,原来的我已经死了!”

渠年道:“既然是伤心事,那不提也罢!”说完就转身走了出去。

在外面的山洞转了一圈,便又走了回来,这里也没什么娱乐活动,便在墙边也坐了下来。

这个矿洞里又恢复了安静,当然,只是相对安静,因为外面的凿墙声还在源源不断地传进来。

于娜娜早上出去以后,当然不可能去写演讲稿,他也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让渠年发挥一天。刚好今天采晶司开会,所有洞主都要去,他自然也去了,结果没有任何悬念,他在会上被骂得狗血喷头,头都抬不起来,心里自然憋了一肚子的火。

回来后,他心里还念着渠年,虽然他只是死马当活马医,并没有抱多大希望,但既然同意让渠年干了,那肯定也抱着些许侥幸,说不定这家伙真能给他带来奇迹,毕竟这家伙不论是谈吐还是气质,都跟正常的猪仔不一样。同时心里也有点好奇,这家伙究竟想干什么?

所以回来以后,炎炎夏日,水都没有喝上一口,就直接走进了洞里。他跟光头之前的想法一样,原以为渠年处心积虑地骗到监工一职,肯定会大刀阔斧地干上一场,但估计也是换汤不换药,就是拿着鞭子抽抽别人,让别人加把劲,不过以他十阶的修为,肯定也翻不起多大的浪花,也就是跟他一样,抱着侥幸的心理,说不定把别人抽急了,反而被人家打死了,毕竟这里高手那么多,杀他一个十阶修士,比碾死一只蚂蚁还要容易。如果真被人家打死了,他也不会觉得惋惜,甚至还会朝他的尸体啐上一口,不自量力,死不足惜。

结果令他意外的是,走进洞里一看,洞里跟他走的时候一样,并没有什么改变,这让他疑惑不解。他在洞里看了一圈,令他更意外的是,渠年那四人竟然不见了,这让他心里吓了一跳,想着不会跑了吧?

后来还是打听了两个人,才知道渠年去了东南角的矿洞里,他往东南角一看,确实有一个矿洞在隐隐透着光亮,心里就想着,这家伙肯定想剑走偏锋,以为那边的矿洞没人开采,里面的炼晶石就会多一点,如此看来,这家伙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反而有点蠢,关键他还不知道自己蠢,以为自己多聪明似的。

本来他以为渠年还能玩出什么花样,心里还抱着丝丝侥幸,等到他现在实地勘察一下,心里完全凉透,甚至有种被人戏耍的感觉,本来他被骂的狗血喷头,心里就憋了一肚子的火,这种感觉无疑是火上浇油,这时就气冲冲地向东南角那个矿洞走去。

第443章 九号洞的红人

结果于娜娜走近矿洞,大跌眼镜,竟见到渠年正慵懒地坐在地上,更过分的是,他不是一个人在偷懒,而是带了一帮人在偷懒,这哪里有半点帮他夺取闪耀洞主的样子?若不是自己已经垫底了,真怀疑他是别的洞主派过来卧底的,这让他气得头发都差点竖起来。

见到洞主进来,那些猪仔吓了一跳,急忙从地上站了起来。

于娜娜这时盯住渠年,眼里都能喷出火来,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傻.逼一样被他戏弄了,这时咬牙说道:“看来你是想死了!”

渠年这时才从地上爬了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泥土,笑道:“洞主怎么发这么大的火呀?谁惹你不高兴啦?”

于娜娜看他吊儿郎当的样子,好像是在奚落他,这让他又火冒三丈,气得真想一掌拍死他,但他毕竟是洞主,就算让人家死,也要让人家死得明明白白,规矩还是要有的。这时咬了咬牙,道:“马上快中午了,你炼晶石挖出来多少了?”

他已经做好了打算,如果对方拿不出让他满意的数量,现在就要把光头叫过来抽死他,绝不会让他再拖延到下午,感觉自己就像猴子一样被他耍。

渠年也感受到了他愤怒的目光,生怕他会一掌劈死自己,所以不敢拐弯抹角,一本正经地说道:“已经完成了呀!今天所有任务全部完美收官。”

于娜娜因为已经准备弄死他了,心情反而平静了许多,虽然感觉这家伙好像又在戏弄他,但他并没有暴跳如雷,只是冷冷说道:“你的完美成果在哪里?”

渠年就指着边上一个角落,道:“在那里!你自己看吧!”

于娜娜转头一看,那个旮旯角落光线照不到,昏暗一片,不过隐隐约约能看到三个碗,这时心里就有点琢磨不透,但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程度了,为了能让彼此都死心,于娜娜还是转身向那个角落走了过去。

到那里一看,碗里好像放了炼晶石,这样他心头一动,虽然觉得不可思议,还是弯腰把那两个碗端了起来,走到光亮里,这时终于看清了,真的是炼晶石。这让他的小心肝有点受不了,扑通扑通地跳,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急忙放了一只碗下来,腾出一只手把碗里的炼晶石翻腾了一遍,结果下面也没有掺假,全是货真价实的炼晶石。他连忙又跑到角落里,把第三只碗也端了过来,查看一番,结果依旧是满满一碗货真价实的炼晶石。

这让他端碗的手都有些颤抖,要不是当着这些猪仔的面,真想抽自己一耳光,因为他感觉这是在做梦。他比谁都知道,这一碗炼晶石是五十斤,三碗就是一百五十斤,而昨晚五十二号洞,一共开采一百五十二斤,就获得了闪耀洞主,而他现在手里就有一百五十斤,外面的猪仔再随便开采个百十斤,就是两百多斤,那今天闪耀洞主的位置,妥妥的就是他的。

这让他喜出望外,本来他进来的时候,眼睛里喷射着愤怒的火焰,现在火焰也没了,只剩下柔情似水。

渠年这时说道:“洞主,现在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会生气呢?是不是我哪里做错了?”

于娜娜微微一怔,笑了一下,道:“我没有生气啊!我什么时候生气啦?你看我有生气的样子吗?”

渠年道:“没有生气就好。”

于娜娜这时指了下手里的炼晶石,道:“这些炼晶石哪里来的?”

渠年道:“肯定是我们挖的喽。难不成还会天上掉馅饼不成?”

于娜娜道:“不可能!怎么可能挖这么快?这跟捡有什么区别啊?”

渠年摊开双手,道:“洞主不相信我也没办法!主要是我们看到洞主天天上去磕头,大家都感到愤愤不平,都想着为洞主争一口气,所以大家才会化悲愤为力量,奋发图强,呕心沥血,才会取得这么骄人的成绩。”

若是平时,谁要敢在于娜娜面前提起他磕头的事情,他肯定要大发雷霆,但现在他一点都没感到生气,不过也不相信他的话,这时转头看着老鬼,道:“老鬼!这些炼晶石怎么来的!”

老鬼道:“确实是我们一颗一颗敲出来的。”

于娜娜道:“怎么可能敲这么快?比平时快几千倍,平时怎么没见你敲这么快?”

老鬼道:“主要是监工地方选的好,他今天选的地方,山体比较酥脆,所以我们才会敲的快一点。”

于娜娜想了想,这好像是唯一合理的解释,除此之外,他实在想不出更好的理由,何况老鬼不会骗他,也不敢骗他,而且酥脆的山体他以前也遇到过,只是不多。这是点了点头,转头看着渠年道:“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渠年道:“都跟你说了,昨天我研究了一天,磨刀不误砍柴工嘛。”

于娜娜这时放下手里的炼晶石,从边上拿起一把锤子,在四周的墙壁上敲了一圈,脸露狐疑,道:“也不酥脆嘛!”

渠年道:“酥脆的都已经被我们敲完了,要不然我们也不会坐在这里聊天了!”

于娜娜道:“那明天岂不是没得敲了?”

渠年道:“只要洞主相信我,愿意跟我合作,给我足够的尊重,大家互利共赢,天天让你做闪耀洞主,明天照样可以挖出来这么多,我依旧可以拿着脑袋担保。”

如果换成之前,于娜娜肯定是不信的,但现在三碗炼晶石实实在在地摆在他的面前,他想不相信都难,一想到以后可以天天做闪耀洞主,而不是磕头王,忍不住又心潮澎湃,身体都有了一种飘飘欲仙的感觉。但他还是百思不得其解,这时说道:“但这里的每一处墙壁我都看过,他们这些猪仔也全部敲过,也没发现有酥脆的地方呀!就算一处两处被遗漏了,也不可能天天有啊。”

渠年道:“那我为什么能发现呢?”

于娜娜道:“我也觉得奇怪呀!所以我才问你呀。”

渠年道:“洞主想知道?”

于娜娜道:“当然想知道。”

渠年道:“洞主知道我以前是干嘛的吗?”

于娜娜道:“那我哪里知道?”

渠年道:“我以前是研究地质学的。”

于娜娜怔道:“什么地质学?”

渠年道:“就是研究地质的呀。特别是这黑玄铁,我研究几十年了,颇有心得!”

于娜娜怔道:“这有什么好研究的?”

渠年道:“那你就肤浅了,我跟你说,这里面学问可大了,表面上黑玄铁都一样,其实并不一样,它里面的硬度结构都会不停地变化,只是你看不出来,很玄奥的,它是有生命的,只要在合适的时间,找到合适的位置,然后用凿子打下去,就跟打蛇打到七寸一样,然后周围那一片黑玄铁就死了,就会变得非常酥脆!”

听他这么一番胡说八道,洞里所有人都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纷纷点头,因为他们也一直都百思不得其解,这个洞他们也来过千百遍了,都没找到这么酥脆的矿石,经他这么一解释,感觉合情合理。

于娜娜毕竟也是修道之人,对这种玄之又玄的事情还是比较相信的,除此之外,他也想不到合理的解释。这时点了点头,道:“原来是这么回事。”顿了下,又道:“那你能教教我吗?”

渠年道:“不是我不想交给洞主,这个要看天赋的,我的三个兄弟天天跟我在一起都学不会,如果你实在想学,你先每天趴在墙壁上,一天趴四五个时辰,感应里面的气息,如果能感应到,那你才有这方面的天赋,但这种天赋万中无一,洞主不死心的话,可以试一下。”

于娜娜一听说每天要在墙面上趴几个小时,他就不感兴趣了,何况还万中无一,这时便道:“我就问一下,我哪里有时间学这玩意?我有时间趴在墙壁上,那还不如趴在女人身上了。”说完深吸一口气,又道:“那你一天不停地勘探,岂不是能挖几万斤炼晶石出来!”

渠年摇了摇头,道:“我修为有限,没有那么厉害,一天只能找到一块这样的地方,要不然我早就找伍长老毛遂自荐了,帮他大举开采炼晶石,那我就是杀满门的红人了,但我做不到,每天开采一百多斤已经是极限了,所以也只能便宜洞主你了,每天捧你做闪耀洞主,这样我也能成为九号洞的红人。”

于娜娜想想也是这个道理,如果他真能每天开采几万斤,那确实会变成杀满门的大红人,到时不要说他这个洞主,就连伍长老他都不会放在眼里。但如果每天只能开采一百多斤的话,对杀满门来讲,那真的是无足轻重,但对他来讲,意义就不一样了,真的可以每天做闪耀洞主了!这样的人才可不能让他跑了,要不然人家随便去哪一个洞,都会成为那个洞的红人。这时便道:“你放心,只要你真有这样的能力,我不会亏待你的,从此以后,我是洞主,你是副洞主!”

渠年忙道:“多谢洞主抬举。但这个秘密洞主不能告诉其他人哦,要不然这件事就不公平了,这闪耀洞主可能就会取消掉,那洞主以后就没法风光了。”

于娜娜好不容易得到这个宝贝,可以帮他咸鱼翻身,以后不但不用磕头,还可以风光无限。不但不用降职,说不定还有机会升职。这笔账还是算的清的,那他肯定不会愿意告诉别人。这时说道:“我肯定不会告诉别人。”又指着那些猪仔道:“你们也不能说。谁要敢走漏一点风声,我弄死他。”

那些猪仔连忙应承。

渠年道:“他们肯定不会说的,这关系到他们的切身利益,他们也想过好日子,如果走漏了风声,大家都得过苦日子。”

于娜娜点头道:“对对对,我们闷声大发财,一起过好日子,等我升官了,说不定我还能恢复你们的自由之身。”

这些猪仔喜出望外,之前连柔情房都不敢奢望,没想到竟然还有恢复自由之身的希望,虽然这个希望很渺茫,但也足以让他们激动不已。今天的喜事真的是一茬接一茬,让他们的小心脏有点受不了。一个猪仔连忙说道:“洞主放心,我们不会告诉任何人的,一定烂在心里。”

于娜娜点了点头,道:“那就好!”

渠年道:“洞主,这个炼晶石不能私相授受,你说该怎么分配啊?”

于娜娜道:“随便你怎么分配,以你的脑子应该知道怎么分配,你不要跟我讲,我不知道这件事情。”

渠年道:“那我就明白了。洞主,那你现在可以出去写演讲稿了吧?”

于娜娜嘿嘿一笑,道:“好好好,我现在就去构思,自从做了洞主以后,我还从来没有演讲过呢,还有点紧张呢。那你们在这里慢慢休息,我先出去啦!”说完转身就走。

渠年却道:“洞主!”

于娜娜又转过身来,道:“还有什么事?”

渠年道:“天气太热了,你那里有没有西瓜解解暑啊?”

于娜娜道:“有有有,我们每天都发三个,刚刚好像已经送过来了,我一个都没吃,你们来两人跟我来搬西瓜!”

老鬼连忙安排两个人跟于娜娜出去搬西瓜了。

没过一会,那两个人就把三个西瓜都搬了过来,看来于娜娜是真的高兴,自己一个西瓜都没留,还生怕他们没法吃,特地让他们带了一把匕首过来,让他们切西瓜。

渠年亲自上手,把西瓜切开,因为人多,一人就分了一瓣,不过是大西瓜,一瓣分量也不少。

那些人好久没吃过西瓜了,西瓜还没切就已经开始流口水了,等到吃的时候,因为好久没有吃过这么美味的东西,都舍不得狼吞虎咽,一个个细嚼慢咽,慢慢品味,连西瓜边上的白瓤都啃得干干净净,大呼过瘾,在他们的嘴里,西瓜皮也是甜的。

直到此刻,他们都跟于娜娜一样,也是恍若梦中,一点都不真实,这样的日子,他们以前从不敢想象,现在竟让他们对生活有了盼头。心里都暗暗下了决定,一定要抱紧渠年这根大腿,这个人是他们的希望,是他们的未来。

第444章 出人头地

到了下午,渠年就开始分配炼晶石了,因为炼晶石太多,不能全部分给这三十几个人,要不然一人分三斤,太过显眼,所以渠年打算拿一百多斤出来,分给外面洞里的那些人,但因为不能私相授受,也不能直接分,要不然好事容易变成坏事,被人家举报,事情就麻烦了。

于是他让费飞和楚三敢一人端了一碗炼晶石走了出去,不过不是直接端出去的,还是把碗塞进了衣服里,因为衣服比较宽松,也看不出来。

两人就围着四周的墙壁,走了一圈,边走边把碗里的炼晶石倒了出来,倒得很慢,炼晶石就顺着他们的身体滑落下去,就像是下毛毛雨一样,淅淅沥沥,因为炼晶石很小,山洞里嘈杂声又大,所以落地细无声,没有人能听见。

等他们一圈撒完了,渠年就走了出来,走到猪仔密集的地方,大声说道:“咦?地上有这么多炼金石,你怎么不捡起来?”

因为他这句话没有针对哪一个人说,所以此话刚落,就有二三十个猪仔同时转头,低头一看,炼晶石虽然小,但因为是白色的,而且还多,所以一眼就看到了,心里都觉得奇怪,地上怎么会有炼晶石呢?但他们也不管这么多了,连忙就蹲下来捡炼晶石,拼命往碗里捡。

因为有二三十个猪仔同时蹲下身子捡炼晶石,马上就把身边的人传染了,边上的人纷纷转头,竟看到他们的脚下也有炼晶石,颇感意外,连忙也蹲下来捡。

他们虽然围成一圈,但也是一个接一个,所以没过一会儿,整个山洞里的人都知道了,一会功夫,就把地上的炼晶石捡得干干净净,有得人捡的多,捡了四五两,让他们心里非常激动,说不定晚上能去柔情房呢,毕竟昨天晚上那个软饭男也就四两多就获得了闪耀之星。

矿洞里的光头见外面在捡炼晶石,感觉匪夷所思,他今天为了表现,凿得非常卖力,已经挖了接近二两,原本以为,就算做不了闪耀之星,但肯定可以成为九号洞的第一名,这样就可以让洞主刮目相看,以后再做监工,也能起到表率作用。现在倒好,人家外面却在捡炼晶石,这……这怎么比?虽然说采晶司的规矩不准私相授受,却没有规定不准拣炼晶石,所以人家也是合情合理。

却在这时,刚好渠年路过他的洞口,转头看了他一眼,嘴角露出一丝不屑的笑容。

当然,在光头的眼里,不但有不屑,还有嘲笑,这让他火冒三丈,指着他怒道:“你别高兴的太早,你给我等着,不把你弄死,我跟你姓。”

渠年笑了下,没有理会他,径直走了!

没过一会,洞外就响起了敲锣声,一天又结束了。

外面这些猪仔自从捡了炼晶石以后,就没有再干活,这时就开始向洞口排队,渠年那伙人依旧排在最后面。

于娜娜站在洞外,这时已经过了几十秤了,发现今天的产量真的上来了,最低都是二两,有的三四两,有的四五两,这让他喜上眉梢。

就连边上做统计的老头,这时都说:“于洞主,今天产量不错嘛,看来不用再上去磕头了。”

于娜娜用白眼珠看着他,道:“从此以后我都不会上去磕头了,磕头王的帽子我甩掉了,老子走上人生巅峰了。”

那老头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于娜娜心道,我是怎么做到的?这话能告诉你吗?这些话得留在台上演讲的时候说,现在说给你一个人听,多没有趣味。便道:“等会你就知道啦!”

那老头笑道:“看来于洞主今天很有把握坐上闪耀洞主的位置啊!”

于娜娜道:“那必须的嘛。以我的能力,天天做闪耀洞主都不过分,我为什么一直隐忍不发?这就是高手的态度,愿意用卑微的视角去看待这傲慢的世界,结果那些人不自觉,太傲慢了,那我就不能忍了,高手也是有底线的嘛。”

那老头虽然一点都不信,但还是笑道:“那就恭喜于洞主了,今晚去柔情房可不能太操劳啊!”

于娜娜笑了笑,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终于轮到费飞了,昨天他拼命往后躲,今天却拼命往前挤,因为心里有底气嘛。这时走到天平旁边,把碗里的炼晶石都倒了上去,一下就把那个托盘压到了底,把称秤的弟子惊讶的眼珠都差点掉了下来,他们称秤这么多年,还没有一笔称过这么多,连天平都称不起。

那个统计的老头也是非常震惊,这是就走了过来,看着费飞道:“这是你一个人挖的?”

费飞道:“当然,难道是你帮我挖的吗?”

那老头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嚣张的猪仔,但他也没有脾气,特地又拿了一个布袋出来,把托盘上的炼晶石倒进了袋子里,单独用勾秤称了一下,等到秤杆平衡,那老头的眼睛睁得跟铜铃一样,惊得:“十斤四两!”

除了渠年那几十人之外,其他人听到这个数字,全部倒吸了一口凉气,特别是那个光头,感觉有一盆冷水从他的头上浇了下来。

费飞这时说道:“不用惊讶!小意思啦。”

那老头虽然觉得难以置信的,但他只是做统计的,没有权利管别的事情,这时就让人把账簿拿了过来,单独给费飞登记一下。

本来以渠年的意思,让费飞低调一点,搞个一两斤就差不多了,但费飞现在的脑子里只剩下漂亮的女人,还是一丝不挂的女人,生怕去柔情房的机会被人家抢走了,毕竟很多软饭男有后门,所以他要做得保险一点,一定要万无一失。

渠年等人的碗里比较少,一人几两,若换在平时,他们都有可能获得闪耀之星,必须要一个一个的称,但现在费飞一个人挖了十斤多,有这个明珠在前,他们这些鱼目也就没有必要统计了,甚至连称都没称,称秤的弟子看他们碗里的数量,明显超过一两,所以就直接让他们的炼晶石倒进了布袋里!

但所有人都称完了,老头又把所有炼晶石集中在一个袋子里,然后用勾秤勾了起来,开始拔弄秤砣!

平时称秤的时候,于娜娜都是漠不关心,也没有心思关心,今天却伸长了脖子,看那老头称秤,嘴里还说:“秤再多赶一点,多赶一点……”

老头这时看了下秤花,道:“赶多了我回去也交不了差,二百三十七斤七两,现在满意了吧?”

于娜娜笑道:“满意!非常满意。”

老头便把秤放了下来,对边上那个拿笔的弟子说道:“九号洞,二百三十七斤七两!”

那个弟子就记录了下来,然后几人就提着炼晶石,拿着秤,就走了!

于娜娜这时就朝渠年招了下手,渠年就走了过去。

于娜娜小声问道:“为什么你不做闪耀之星?”

渠年笑道:“既然是带领兄弟们干活,那有好处肯定让兄弟们先来,这样兄弟们才会服气,才会死心塌地地跟着你干,自私的人爬不高走不远。”

于娜娜微微一怔,随即就竖起拇指道:“兄弟有气度!”

渠年笑道:“洞主过誉了!不过洞主,今天我已经尽力了,如果还拿不到闪耀洞主,你可不能怪我呀。”

于娜娜啧舌道:“你这话说的,我又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如果两百多斤都拿不到闪耀洞主,那不是你的问题,只能说我运气不好,不过机会不是只有一次,今天运气不好,明天我们再接着来,我就不信我们天天运气不好,再说啦,只要不让我上去磕头,我已经心满意足了。”

渠年笑道:“那就好,既然洞主有这样的心态,那我就放心了,我们可以长期合作。”

于娜娜就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放心,跟我合作你会很愉快的,吃香的喝辣的。不过,明天闪耀之星的分量少弄一点,一下子搞了十斤,你想把人吓死啊。”

渠年笑道:“好!明天我会控制住的。”

于娜娜点了点头。

光头站在队伍里,看他们两人动作亲昵,好像亲兄弟一样,这让他的心里充满了危机感。

于娜娜平时最讨厌开绩效大会,巴不得把这玩意取消掉,但今天心里却无比焦急,左顾右盼,但绩效大会却迟迟不开始,急的他头发都快冒烟了。

终于,在让他翘首期盼中,锣声响起了,他便大手一挥,雄赳赳气昂昂,领着九号洞的猪仔向山谷中间走去。

却在这时,光头却跑了过来,凑近于娜娜,一脸谄笑,道:“洞……洞主,明天还能让我做监工吗?”

于娜娜转头看了他一眼,道:“监工?估计以后没你的份了,老老实实干活吧。”

光头急道:“可是洞主,我对你一向是忠心耿耿啊!你不能抛弃我呀!”

于娜娜道:“谁对我不是忠心耿耿啊?你当监工,老子天天磕头,本来我是小头的,自从让你做了监工以后,我都磕成大头了!别废话了,滚回去!”

光头咽了口口水,虽然心有不甘,但还是退了回去,心里终于明白了,今天秦渠年的嘴角为什么会露出不屑的笑容了!

第445章 闪耀舞台

等到了绩效大会的现场,又是人山人海。因为这绩效大会也是杀满门的传统,每天都是采晶司的长老亲自上台宣读名单,这样也显得正规。

天天开绩效大会,其实伍长老自己也麻木了,接过统计人员递给他的名单,他连看都没看,就走上了舞台。

等人群安静下来,他也没有开场白,直接拿起手里的名单,大声道:“我宣布,今天的闪耀之星是九号洞……九号洞?”顿了下,又道:“九号洞的9538,采晶量……”

说到这时,骤然停下,好像是闪着舌头了,睁大了眼睛,但依然没有把数字念出来,而是转头看了下台下的统计人员,问道:“数量没有搞错吗?”

台下的统计人员说道:“没有错!”

伍长老虽然还是觉得难以置信,但这么多人看着,他也不好再下台慢慢验证了,这时又大声道:“今天的闪耀之星是九号洞的9538,采晶量十斤四两。”

此言一出,台下一片哗然。

“卧槽,真的假的,我没听错吧?十斤四两?”

“看伍长老都那么惊讶,应该没有听错,我也听到这个数字。”

“怎么可能采这么多?他是连采下来黑玄铁也算进去了吧?”

“谁知道呢?我感觉其中肯定有猫腻!你没听说是九号洞吗?就是磕头王那个洞啊?磕头王天天上去磕头,肯定也觉得没面子,所以就玩阴的,几十个人凑给一个人,用来装脸面!”

“那他们的总量又不会变啊?”

“总量变不变他都是磕头王,但如果洞里诞生一个闪耀之星的话,不也能带来一点荣誉吗?这样也不用太难堪呀!”

“你说的很有道理,只有这一种可能。只是这磕头王的脑子被磕坏了吧?你搞个一两斤意思意思不就行了吗?一搞搞了十多斤,这不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的事吗?”

“他想大出风头呗!”

“估计这次风头不但出不了,还要被当做出头的钉子打一顿,伍长老又不是傻子!”

“磕头王可能也就是破罐子破摔了。”

伍长老起初的想法,确实跟这些吃瓜群众是一样的,认为于娜娜早上被他骂过以后,才会狗急跳墙,干出这不要脸的事情来。可是他这时把名单认真看了一下,下面的闪耀洞主竟然也是九号洞,整体产量都上来了,这让他不得不改变想法。毕竟他也是见多识广,心里就自认为想明白了,肯定是九号到今天刚好开采到炼晶石比较密集的矿层,所以整体产量才会上来,毕竟闪耀之星的数据可以作假,但整体产量却不好作假,别的洞可不会帮助他们。

也正因为遇到炼晶石比较密集的矿层,那个9538才会一个人开采那么多,可能是遇到了蜂窝晶。所谓蜂窝晶,就是在矿层中,炼晶石会扎堆地挤到一块,就像马蜂窝一样,之前他们也经常开采到,但正常也就是一两斤,很少超过三斤,一次性开采十斤那是闻所未闻,但也不是没有可能,而且也只有这个可能。

伍长老想通了这一点,顿时就释然了,感觉九号中的运气真不错,昨天刚骂过他们,今天就让他们找到了好地方。

伍长老这时大声说道:“9538上台!”

费飞早就等不及了,一听这话,就屁颠屁颠地跑了上去,之前他觉得脚上的镣铐特别沉重,走路特别吃力,现在都感觉不到脚上有镣铐存在,健步如飞,边走边向周围的猪仔挥手致意。

等费飞走上台,因为他穿着新衣服,身上一尘不染,所以伍长老一眼就认出他来,这不是昨天新来的那个人吗?

伍长老这时说道:“你是昨天新来的?”

费飞点头道:“对对对!”

伍长老道:“新来就让你遇到蜂窝晶,运气不错嘛。”

费飞不知道什么是蜂窝晶,但还是点头道:“对对对!”

伍长老道:“你不但是今天的闪耀之星,还是这个矿开矿以来,采得最多的一个人,跟大家多说几句吧。”

费飞道:“好好好!”

伍长老见他只会说好好好,估计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说也说不出什么像样的话来。

费飞这时面朝观众,清了下喉咙,大声说道:“各位朋友,各位同僚,各位领导,大家晚上好。在这夏日的黄昏,我们沐浴在火红的霞光中,轻柔的晚风里,大家共聚一堂,也算是一种缘分。

虽然我今天取得了无比骄人的成绩,但实不相瞒,我还是一个新人,我昨天才来到这里,跟所有的新人一样,我刚走进矿洞的时候,心里满是忐忑,满是不安。因为没有经验,昨天我的采晶量几乎为零,幸亏我们的洞主慧眼识珠,觉得我是个人才,才给了我一次弥补的机会。但机会是留给准备好的人,我没有准备好,那只有加倍地准备,所以昨天晚上我一夜未眠,辗转反侧,不停地在心里摸索,我在想,我不是为了失败才来到这个世界上,我的血管里也没有流淌着失败的血液,我要做一头雄狮,而不是一头任人鞭打的羔羊,虽然我的脚上戴着镣铐,但我不能让它变成我前行的枷锁,相反,我要让它使我的步伐变得更加地沉稳,竖毅。

所以昨天晚上,我痛定思痛,暗暗发誓,我要努力,努力,再努力!虽然我是一个猪仔,但我也不能自暴自弃,我要让自己活得有价值,才不会辜负这匆匆岁月,不会辜负这青春年少。眼前的困难对我来说只是一种磨砺,我要放眼未来,勇往直前,我相信,沙漠的尽头必是绿洲。

当我今天再次走进九号洞,虽然洞还是那个洞,但我感觉我整个人都蜕变了,虽然里面的铁壁是冰冷的,但我的内心却是火热的。虽然我的修为不够,每一下凿下去,只能留下细微的痕迹,但我并没有气馁,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不积小流无以至江海,只要功夫深,铁杵也能磨成针。正因为我一直坚信我可以,我能行,别人能做到的,我也一定能做到,别人做不到的,我也要努力做到,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在我咬牙抛洒无数汗水以后,命运终于向我抛来了橄榄枝……”

台上费飞口若悬河,滔滔不绝,但台下的人却听得直皱眉头,在他们的眼里,这家伙就是小人得志,看他的样子,衣服一尘不染,哪里有半点辛苦劳作过的痕迹?分明就是得了便宜还卖乖,那副惺惺作态的嘴脸真的好恶心。

当然,也有欣赏他的人,比如老鬼。这时就听老鬼叹道:“这人口才真好。”

楚三敢道:“这还叫口才好?不就是屁话多吗?全是废话,没一句有用的。”

老鬼道:“那也要本事,我是说不出来。”

渠年这时也是眉头一紧,道:“这家伙就不能低调一点?”

楚三敢道:“他是压抑太久了,一辈子都没高调过,一直被人家凌辱,折磨,陷害,第一次出人头地,难免会觉得亢奋。”

渠年点了点头,道:“有道理。”

台上的伍长老也是听得头皮直炸,原以为他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最多说上三两句就会草草了事,没想到这家伙这么能说,就跟开闸的洪水一样,滔滔不绝,完全没有停歇的迹象,他长这么大也没见过这么能吹的人,他一忍再忍,结果费飞还是没有停下来的迹象,而且越说越激烈,就听费飞还在说道:“虽然我做了一名猪仔,但我并没有对生活失去了希望,相反,因为认识你们,我感到无比幸运,我能融入到这个大家庭里,让我感到无比的温暖……”

伍长老实在听不下去了,这家伙太能吹了,让他发言就是一个错误。诚然,他说的话好像确实激励人心,可以鼓舞士气,但实在太假了,鬼都不相信,可他作为长老,又不能反驳,这时就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好了,好了,差不多了!”

费飞虽然意犹未尽,但还是抹了一把嘴边的口水,转身说道:“够了吗?不够我还能再说。”

伍长老道:“够了够了!再说天都黑了,你先下去吧。”

费飞道:“现在可以去柔情房了吗?”

伍长老道:“你先下去等一下,有人带你去。”

费飞点头道:“好的,好的!”说完就转身下去了。

看他下去,伍长老竟然有了长吁一口气的感觉。这时又把手里的名单拿了起来,大声道:“现在我宣布今天的闪耀洞主是,九号洞洞主于娜娜。采晶量二百三十七斤七两。”

此言一出,人群又是一片哗然。

“九……九号洞?怎么又是九号洞?九号洞的洞主不是磕头王吗?他也能做闪耀洞主?还采了两百多斤?”

“九号洞今天吃春.药了?怎么这么猛?”

“肯定是他们今天挖到丰富矿层了,要不然不可能采这么多!”

“你说的很有道理。这家伙运气真不错,昨天还被骂的狗血喷头,今天都做上了闪耀洞主,人生真的是大起大落太快!”

“九号洞真是走了狗屎运了!”

第446章 柔情房

于娜娜这时从人群里走了出来,没错,是走出来的,在这里,不论是台上还是台下,他都从来没有站起来过,就算**是站着的,他的心也是跪下的,但今天不一样了,不论是**还是心灵,他都堂堂正正地站了起来,挺直了腰杆。

以前他觉得,上台的这段路非常漫长,比小时候步行去姥姥家还要远,每走一步都需要莫大的勇气,但今天却感觉这段路很短暂,还没走过瘾就结束了,都没来得及好好让围观群众近距离地瞻仰他的精神面貌,他就已经走上了台。而且他以前是自卑的,对于自卑的人来讲,人家多看一眼都觉得是一种伤害,何况是那么多人一起看他,他感觉这些人的眼里都有刺,刺得他的心灵千疮百孔。今天他就没有这种感觉,他感觉这些围观群众的眼神,柔情似水,就像是情窦初开的姑娘,含情脉脉地看着她的情郎。

他爱上了这种感觉,飞一般的感觉。

唯一觉得遗憾的是,让费飞这个畜生先上台了,他也不知道这个家伙那么能吹,早知道的话,怎么也嘱咐他几句,少说几句,让他也能慷慨激昂的说上一番,结果现在倒好,感觉所有华丽的语言辞藻,都让费飞一个人给说完了,自己辛辛苦苦想了半天的腹稿,完全派不上用场,如果强行说出来,有种东施效颦的感觉。

伍长老看他上台,就说了一句“今天表现不错嘛。”

于娜娜道“不敢再让长老失望了。”

伍长老道“一天的成功算不得成功,但愿你每天都能如此。”

于娜娜拍着胸脯,道“长老放心,以后我绝不会再跪着这个擂台上。”

伍长老点了点头,道“好!我拭目以待。跟大家讲两句吧。”但他真的被费飞搞怕了,感觉这个家伙忽然发达了,肯定也是憋了一肚子的话想讲,所以又追加了一句“少说两句。”

于娜娜心道,想多说也没有了,好台词都让9538那个王八蛋给说完了。这时转身看着人群,第一次发表演讲,心里还有些小激动呢。清了下喉咙,就大声说道“我没什么话好讲,我只说一句话,从此以后,我九号洞站起来了!我九号洞将会一直独领风骚,你们这辈子也不会再看到我跪在这个台上。”

人群立刻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当然,都是九号洞的人拍的,其他洞的人就跟没听见一样,心里甚至在想,小人得志!

伍长老这时也为他鼓了下掌,道“好!有志气!但愿你能记住你今天说的话。”

于娜娜转身点头道“我会记住的。”

伍长老挥了挥手,道“下去吧!”

于娜娜应了一声,就走下了台。

费飞也在台下,看他下来,就迫不及待地说道“洞主,我们现在就去柔情房吧!”

于娜娜还在恨他抢了他的台词,没好气道“等一下!”

费飞道“还有什么好等的呢?不就我们两个人吗?”

于娜娜道“还有一个洞要上去下跪呢,我要看完再走!”

费飞怔道“那有什么好看的?能有美女好看?”

于娜娜道“对我来说,比看美女有意思多了。我是今天的王,别人跪在擂台上,就跟跪在我的脚下一样,特别爽。”

费飞就知道他这是暴发户心理,自己有钱了,就喜欢看穷人过生活,从中寻找快感。费飞便没有再多说话,陪他默默看着,让他慢慢享受。

等到绩效大会散了,就有两名弟子带着他们去了柔情房,一路走过去,费飞激动得呼吸都急促了。

柔情房也在采晶司,就在他昨天报名那个院子的隔壁,进了院子,里面布置非常雅致,亭台楼阁,绿草如茵。

走到院子中央位置,一名弟子带着费飞去左边的厢房,一名弟子领着于娜娜去右边的厢房,毕竟他们要干无下流无耻的事情,虽然都是男人,但面对面也觉得尴尬,就跟上厕所一样,所以这杀满门想得还是挺周到的。

费飞刚走到房间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一群女人的嬉笑声,这让费飞兽血沸腾。

费飞刚准备推门而入,那名弟子却让他等一下,拿出一把钥匙,把他手上的镣铐打开了,然后才让他进去。

这让费飞喜出望外,果然非常人性化,又让那名弟子顺便把他脚上的镣铐打开,但那名弟子没同意,费飞也没有勉强,已经非常满意了。

费飞推门而入,顿时就张大了眼睛,有种窒息的感觉,映入眼帘的,竟然有二十几个姑娘,有的坐在椅子上,有了坐在床上,有的坐在桌子旁,因为房间很大,所以一点都不显得拥挤,一眼望过去,到处都是姑娘,一个个浓妆艳抹,风情万种,虽然算不上天姿国色,但绝对算得上漂亮,对费飞这种只被丑女人糟蹋过的男人来说,简直是天上人间。他一下就爱上了这里,哪怕在这里养老送终,他也愿意!

那些姑娘见他进来,都站了起来。虽然她们是妓,身份低下,但也是瞧不起这些猪仔的,甚至还觉得非常恶心的,因为绝大多数的猪仔都是蓬头垢面,身上带着一股酸臭味,就跟从茅坑里刚爬上来一样。但这是她们的工作,拿人钱财,与人消灾,杀满门花高价把她们聘请过来,就是要把这里营造成人间仙境,让那些猪仔心里充满向往,所以口碑很重要,如果猪仔来了,她们表现得很嫌弃,让那些猪仔找不到宾至如归的感觉,也找不到快乐似神仙的感觉,那样一传十,十传百,把柔情房的名声搞臭了,就没有猪仔再向往这里,这样会打击猪仔的积极性。

所以这些姑娘都已经习惯了,再恶心的猪仔进来,他们也会笑脸以对,就像苍蝇扑向屎。而且他们在这里沦落这么久,第一次见到像费飞这么英俊的猪仔,而且费飞身上还很干净,这让她们眼前一亮,不但男人有爱美之心,女人也有,何况他们还是天天面对恶心男人的女人,所以她们脸上的笑容非常真切。

其中一个姑娘就扭着细腰走了过来,边笑道“公子,我们已经恭侯许久了。”

费飞就感觉口干舌燥,咽了口口水,舔了下嘴唇,见后面的门已经被那个弟子关上了,完全就放开了,露出一脸淫荡的笑容,道“我也想你们好久啦!来吧,宝贝们,折磨我吧!”

那姑娘笑道“公子莫急!今天晚上我们都是公子的!公子要不先洗个澡,然后再吃个饭?”

费飞道“吃饭不着急,我不缺饭,我缺女人,还缺你们这种漂亮的女人。”这时见到屋里有个澡桶,里面已经打满了水,就走了过去,伸手在水里撩了一下,道“洗澡是可以的。但我这个人比较实在,既然我来到这里,吃饭洗澡都不是重要的事情,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玩你们,或者被你们玩。我这个人比较直,就喜欢开门见山,我不喜欢山上遮块布,那样我不喜欢,所以我们要坦诚相见,大家都把衣服脱了吧!”

那些姑娘面面相觑,她们第一次见到这么直接的猪仔,真的是开门见山,但她们毕竟就是从事这一行的,所以犹豫了一下,也没有多说,就开始脱衣服了。

费飞看得血脉偾张,只恨他爹妈把他的眼睛生少了,完全看不过来;把他的手也生少了,如果他此时变成千手如来,那该有多好呀!一时之间,让他无从下手。唉!先挑两个鸳鸯戏水吧!

渠年因为无限空间里还有很多酒菜,白天他们躲到矿洞里偷偷吃了不少,到了晚上也不饿,饿也不想吃那馒头,何况他们今天没干活,没有体力消耗,所以晚饭就没有吃,但他们也不想早早回屋里睡觉,那里又热又臭,所以在外面待了一会,快天黑时,才进了他们的屋子。

因为他白天让老鬼挑人的时候,让他挑老实可靠的人,所以老鬼尽量挑自己寝室的人,所以这些人现在都跟渠年混熟了。渠年昨天进来的时候,这些人都是一言不发,今天却是无比热情,主动给他们腾出一块大地方来。

渠年三人便坐了下来,可能真的是入兰芝之室,久而不闻其香;入鲍鱼之肆,久而不闻其臭。今天渠年就感觉屋里没有昨天那么臭了,这是一种让人非常挠心的感觉,明知道它是臭的,却闻不见,太可怕了!

楚三敢这时长叹一声,道“费飞那狗日的今天晚上爽了,我们还在这里受罪。”

渠年道“受什么罪呀?我跟小牙以前在朔华大街就是过这样的日子,才过去大半年而已,所以习惯起来也非常快。你也别着急,有机会给你去。”

边上就有一个猪仔说道“老大,明天你能不能多申请几个名额,让我们几个人先去,我真的有点等不及了,以前睡在这里,那真的是心如止水,现在满脑子都是女人,度日如年哪!”

渠年道“我不太了解这里的规矩,反正我明天尽量给你们申请,尽量明天晚上都让你们过去解解渴,看把你们饥渴的,好可怜。”

那猪仔道“谁说不是呢?我们实在太可怜了,不要说我们是人,哪怕人家猪狗,一年还要发一次情,我们都好几年没发情了,不过老鬼最惨,三十年没发情了,估计他那玩意都已经枯萎了。”

渠年转头看着老鬼道“你来三十年了?”

老鬼点了下头,道“差不多!”

渠年道“你是怎么熬过来的?”

老鬼苦笑一声,道“可能还有心愿未了吧!”

渠年道“什么心愿?外面还有老婆孩子?”

老鬼道“那倒没有。有一个妹妹。”

渠年道“妹妹?三十年没见,你妹妹也老了吧?还有什么好挂念的?”

老鬼道“没老!才三十年怎么可能老呢?我是因为没有修炼资源,又天天过着非人的日子,所以才老的快,如果在外面的话,我还是年轻小伙子呢!我妹妹也还是个小姑娘呢!”

渠年道“原来是这样。你想出去见你的妹妹?”

老鬼长叹一口气,道“也不知道有生之年能不能见到她?估计是见不到了!”

渠年道“也不一定啊。只要心中有希望,一切都有可能。”

老鬼摇了摇头,道“我就是因为心中抱有希望,才苟延残喘活了三十年,但我知道,这只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渠年道“不一定。”

老鬼道“不过我感觉,你好像有把握出去。”

渠年道“为什么这么说?”

老鬼道“因为我在这里待了这么多年,见到的新人如同过江之鲫,但我从来没见过一个像你们这么淡定的。虽然你们修为不高,但我也看得出来,你们不是池中之物,绝不会甘心在这里待一辈子的。”

渠年笑道“但愿吧。”

这时一个猪仔就凑了过来,小声道“老大,如果你真有办法出去,一定要把我带出去啊!而且我是卌境修为,出去以后我可以保护你,一辈子给你做牛做马。”

渠年现在对这里的境界划分也有了一定的了解,就算不了解,按照规律来推理,也算的出来,二十阶以上是廿境,三十阶以上是卅境,那卌境自然就是四十阶以上,五十阶以下。五十阶以上为圩(xu)境,六十阶以上为圆境,七十阶以上为进境,八十阶以上为枯境,九十阶以上为枠(huà)境。

在他没来稻香洲之前,廿境在他们眼里,都是神仙一般的人物,感觉高不可攀,所以老鬼刚开始跟他说他是廿境的时候,把他吓了一跳。

没想到才来了一天,就已经把卌境的高手收为马仔,而且还收了一大群,虽然他现在还是一个猪仔,但也感觉这是一件非常不可思议的事情,让他的心里竟有了些许成就感,看来这个世界应该也很好混。

这时就笑了下,道“我尽量吧!”

第447章 报仇

第二天,起床以后,跟昨天一样,等人家吃过饭,脸也没洗,就向九号洞走去,唯一不同的是,渠年的人马今天壮大了。

昨天给他开矿的三十几个人,生怕渠年今天不要他们,所以不等渠年召唤,他们就全部跑了过来,屁颠屁颠地跟在渠年后面。

到了九号洞外,却见到费飞已经到了,正坐在地上,倚着墙壁,一脸颓废,感觉生无可恋。

渠年就走了过去,道“你坐在这里干吗?”

费飞抬头看着他道“我腿软了,软得跟面条一样,根本站不起来。”

边上一个猪仔就问道“兄弟,柔情房的女人漂亮吗?”

费飞顿时就来了精神,腿也不软了,就站了起来,道“我跟你们说,太漂亮了,而且美女如云,好几十个,我孜孜不倦地奋战了一晚上,床上,桌子上,椅子上,到处流淌着我辛勤的汗水,纵然如此,很多女人我都没来得及开发,虽然我的满足了,但我的心里还有些许遗憾。那些姑娘也很遗憾,她们拼命地邀请我下次再去,可是我体力有限,我怕我会死在那里。”

那些猪仔听得一阵艳羡,有的已经在咕咚咕咚地咽着口水。其中一个猪仔说道“死在那里也值啊!人在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其他人纷纷附和。

渠年这时说道“你今天不是应该休息吗?干嘛不去养养身体?身体还没被掏空吗?”

费飞道“我一个人休息有什么意思?而且到这里一样休息,还能有人聊天,你知道的,没有人聊天的日子我是过不下去的。最关键的是,我要回来报仇呀!我被人家白白打了三顿,难道这仇就算啦?”

渠年道“你不是说这仇报不报都无所谓吗?”

费飞道“那是以前。现在我有实力了,矿上的当红炸子鸡,红得发紫,我能咽得下这口气?”

楚三敢道“你好有骨气哦!”

费飞道“可不是嘛。我向来都是一个硬汉。”

渠年道“那个光头进去了吗?”

费飞道“进去了。刚刚看我坐在洞口,屁也不放一个,现在知道怂了,但晚了,他在老虎身上拔毛,还拔叼毛,我能放过他吗?我是那种大慈大悲的人吗?”

渠年道“那进去看看吧。”

刚说完,于娜娜就从洞里走了出来,看到渠年,就搂着他的肩膀,走到一旁,面露担忧,道“兄弟呀!我刚刚进去看了一圈,没看到特别酥脆的地方啊!昨晚我在台上吹牛逼,你也看到了,不能昨天晚上刚吹过,今天又上去磕头,那我真的就没脸活在这世上了!”

渠年道“你放心。既然我说过让你天天做闪耀洞主,那就一天都不会少,只要你好好配合我就行了!”

于娜娜一听这话,长吁一口气,道“有兄弟这番话,我心里就踏实了。你放心,这个洞现在你做主,我只负责每天晚上上台去演讲,别的事情一概不问,全权由你做主,所以你尽管放开手脚干。”

渠年道“洞内的事你放心,包在我身上了,但洞外有件事还要麻烦你去做一下。”

于娜娜道“什么事?”

渠年道“就是我这些兄弟呀,许久没玩过女人了,他们都想去柔情房,但一个一个去吧,他们都等不及,干活都没有心思,我怕会影响产量,所以你能不能跟伍长老说一声,让他把闪耀之星的名额提高一点,比如说一天挖两斤就可以去,不限人数,让他们一起去过把瘾。”

于娜娜深吸一口气,道“兄弟,你知道在这天青矿上,靠什么说话吗?”

渠年怔道“不知道啊!”

于娜娜就拍了拍他的胸脯,笑道“当然是实力呀。只要你有实力,腰杆就硬,就掌握话语权,如果你天天跪在台上,说话就跟放屁一样。只要你能保证,九号洞天天出晶量第一,这件事包在我身上,伍长老不会不答应的,反了他。”

渠年笑道“那就好,那你现在就去跟伍长老说。”

于娜娜道“这没问题,但你不能出纰漏哦,我们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如果出了纰漏,我栽了,你也没好日子过。”

渠年道“你放心,包在我身上了!”

于娜娜又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那行,我待会儿就去找伍长老,你先进洞去忙吧,争取把今天的量早早弄出来,我心里也踏实。”

渠年点了下头,就领着那些猪仔进洞了,路过洞口的木箱子旁,里面有几根鞭子,费飞就拿了一根!等到鞭子拿到手,腿就一点都不软了,心情跟昨天晚上去柔情房之前是一样的,充满了期待。

光头今天很郁闷,一大早看到于娜娜进洞,以为于娜娜昨天晚上去过柔情房,肯定心情愉悦,所以他就去找于娜娜求情,希望能恢复他的监工之位,结果于娜娜却回了他一个白眼,没好气道“你死了这条心吧!以后都没有这个可能了!踏踏实实地做一个猪仔吧。”

光头心里很担忧,问他“洞主,就算我踏踏实实地干活,新来那个监工也不会放过我的,我可以保证我踏踏实实的干活,但如果那个监工故意来找我的茬,看在我忠心耿耿这么多年的份上,我可不可以自卫反击?”

于娜娜就指着他道“自卫?我告诉你,你要敢伤他一根毫毛,你就死定了。”

光头一下就慌了,急道“可是洞主,如果我不自卫的话,他会整死我的。”

于娜娜道“整死就整死呗,谁让你惹他的?”

光头急道“可我是为洞主办事的,我都是公事公办,并不是为了解决私怨哪!现在洞主可不能不管我啊!”

于娜娜道“只能怪你没眼色!同样是没完成任务,我怎么对人家客客气气的?就是因为你没眼色,不懂得挖掘人才,现在这世道什么最重要?就是人才。就因为你不懂得挖掘人才,九号洞才成为没落之洞。赶快去干活吧,顺便好好反省一下。”说完就不再理他,转身就走了。

光头带着两个小弟,就感到了绝望,如果没有人罩着,他们就只是一个普通的猪仔,没有任何耀眼之处,虽然他是卅境修为,但这是卌境修士都比比皆是,他没有任何出彩之处。

虽然他心里感到不甘,愤怒,但也没有任何办法,以他的修为想要在天青矿兴风作浪,那是死路一条。

这时一名小弟就道“老大,我们该怎么办?那家伙已经得势了,他肯定会整我们的。”

光头也是心乱如麻,这时咬了咬牙,道“小不忍则乱大谋,先忍一忍!”

那个小弟道“那就任由他骑在我们脖子上拉屎撒尿?”

光头道“那家伙修为并不高,只有十阶,刚坐上监工的位置,没有根基,没有人脉,他不敢拿我们怎么样,如果他有胆量的话,昨天他就动手了,说明他心里还是忌惮的,如果把我们逼急了,我们可以拼个鱼死网破,随时取了他们的性命,他们心里也是害怕的。”

那小弟点了点头,道“老大分析得有道理!”

光头道“先隐忍几天,先去干活吧,不能让他抓到把柄打小报告,我们再慢慢想办法,实在不行就偷偷弄死他们。”

两个小弟应了一声。

三个人又去了昨天那个矿洞,虽然他们现在降为猪仔,但也是自持身份,不想跟其他猪仔同流合污。

三人拿起锤子和凿子,心里饱含屈辱,但也没有办法,此时就开始敲凿墙壁了。

结果还没敲几下,一颗炼晶石都没有敲出来,忽然感觉洞口的光线暗淡的下来,转头一看,心下一沉,因为他看到渠年已经站在了洞口,身后还站着几十个人,把洞口堵得死死的。

虽然他心里有点慌张,但感觉更多的还是丢人,两天前他还是这里的王,现在王却沦落到来打洞,偷偷躲在这里打洞也就罢了,现在却被人家围观,还是他的仇人围观,脸上肯定挂不住,这时就把手里的锤子和凿子扔在了地上。

费飞这次就拿着鞭子走了出来,笑了一下,道“光哥,没想到吧,你也会有今天,说实在话,你打洞的样子可爱极了。真的是山水轮流转,只是这山水转的太快了,转的我头晕脑胀,前天鞭子还在你的手里,现在却莫名其妙地跑到我的手里,真的太匪夷所思了,我到现在还感觉是在做梦。可惜呀,这不是梦,前天你打了我三顿,我都记着账上呢,现在我来收利息了。”

光头看他小人得志的样子,怒火中烧,真想一掌就拍死他,但他忍住了,这时冷冷说道“我警告你们,我们井水不犯河水,可以相安无事,但如果你们咄咄逼人的话,别怪我没提醒你,我是卅境修为,你们不是我的对手,如果我决定鱼死网破的话,你们都得死,大家都别想好过。”

第448章 狠辣的姑娘

费飞这时指了指他,道“所以说像你这种人,注定就走不远,没有一点觉悟,连最简单的审时度势都不能理解,能有多大出息?你看前天你打我三顿,我屁都没放一个,如果你认为那是我胆小那你就错了,我那就叫觉悟。可惜你没有种觉悟,我既然敢拿着鞭子过来,还会怕你威胁吗?你有点太天真了。”

光头咬了咬牙,道“你确定要跟我作对吗?”

费飞道“你怎么这么没有眼色?你还有资格跟我作对吗?你现在在我眼里,狗都不如,所以你别误会,我就是单纯地来打你而已。”

往往心狠手辣的人,做事都比较果断,很少优柔寡断,光头见对方是诚心来羞辱为难他的,他也懒得多费口舌,这时眼中划过一道寒光,同时就向费飞冲了过来,虽然费飞站在洞口,但他毕竟是卅境高手,转眼即至,同时一掌就拍了出来。

费飞是个话痨,还没聊过瘾,感觉自己的开场白还没有说完,对方就冲了过来,这让他措手不及,以对方的修为,杀他比杀死一只蚂蚁还容易,而他连躲避的机会都没有,如果这一掌拍在他身上,不得把他的屎给拍出来?顿时脸色一变,面如死灰,心里想着草率了。

他因为急着报仇,昨晚嫖了一夜,嫖得腿都软了,人就有些飘了,根本没有把光头放在眼里,所以才会大意,但渠年比他冷静多了,没有十足的把握,他也不会过来,昨天晚上他就已经跟这些猪仔交代过了,让他们要保护好他们,这些猪仔当然欣然应允,拍着胸脯保证。

这些猪仔虽然身份悲惨,但脑子又不笨,如果昨天渠年刚刚做上监工,让他们跟光头为敌,他们心里肯定是犹豫的,但现在却不一样了,他们用屁股眼都能看得出来,这个光头已经失势,而且也没有翻身的可能。现在对于他们来说,正是交投名状的好机会,早就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所以看光头冲了过来,他们也有好几个人就冲了上去,光头的速度快,他们的速度更快,因为他们几个人都是卌境高手,卅境高手都来不及冲上来。

光头还没拍到费飞的身上,就听“砰”地一声,胸口一下中了好几掌,好像他变成一个娘们似的,谁都想上来抓一把。

光头就倒飞了出去,在空中吐出一口鲜血,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但那些卌境高手依旧没有停手,追了上去,顺手封住了他的修为。因为追过去的人太多,很多人还没有机会出手,闲着也是无聊,顺便就把他的两个小弟也封上了修为,让他们三人都跪在了地上。

因为这一切发生的太快,费飞这时才从震惊中缓过神来,连忙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好像没有受伤,这才长吁一口气,道“吓死爹了。”这时又问里面那几个高手“修为封上了吗?”

一名猪仔忙道“已经全部封上了,绝对动弹不了,兄弟尽管出手!”

费飞一听这话,底气又来了,提着鞭子就走了过来,边走边骂道“狗日的,竟敢偷袭老子,差点让你得逞。”

光头怒目而视。

费飞这时也懒得跟他废话,本来平白无故被他打了三顿,心里就是一肚子的恨意,刚刚又差点死在他的手上,更是怒不可遏,举起鞭子就劈头盖脸的抽了下来。

这鞭子并不是皮质的,而是一种金属做成的,摸着很柔软,但抽在骨头上,跟铁棍砸下来没有区别,费飞就被抽过三鞭,深有体会,到现在身上还隐隐作痛。

那光头虽然有点骨气,起初还咬牙支撑,等到几十鞭抽下来,身上被抽的鲜血淋漓,也是痛得嗷嗷直叫。

费飞虽然用尽全力,但他毕竟只有十阶修为,如果他也是卅境修为,估计光头此时已经被他抽死了。

费飞的性格不算狠毒,并没有准备抽死他,见他已经被打的血肉模糊,气也消了大半,这是又把他的小弟拉过来一人抽了几十鞭,那两个小弟跟光头相比,骨头就软多了,被抽得哭天喊地,连连求饶。

费飞便也觉得没意思了,这时拿着鞭子走了回来,把手里的鞭子递向渠年,说道“你要不要抽两下意思意思?”

渠年道“我没兴趣!”

费飞道“那难道就这样算啦?”

渠年这时转头看着那个丑姑娘,道“你要不要报仇?”

那丑姑娘微微一怔,道“我?”

渠年点了下头道“对!你心里应该很恨他们吧?”

那丑姑娘犹豫道“我……我可以报仇吗?”

渠年道“当然可以,这样的人渣,人人得而诛之!”

那姑娘的眼睛里就闪过异样的光彩,这时点了下头,就从费飞的手里接过了鞭子,缓缓向光头走了过去。

不知为何,她那瞬间的眼神,竟让渠年有种头皮发麻的感觉。之前在他眼里,这个丑姑娘很柔弱,哪怕被光头的三个男人拉到洞里玷污,她都没有表现出半点坚强,就像是一只无助的羔羊。但刚刚这个眼神,绝不是一只普通羔羊能够具备的,无比凌厉,直插人心,像是眼镜蛇的眼神。

不要说渠年,就连地上那个光头,刚刚被费飞打得皮开肉绽,虽然也嗷嗷叫了两声,但却始终没有求饶一声,但看着这个丑姑娘向他缓缓走来,他的眼神里明显有了惊恐之色,像是看到一只恶魔要吞噬他一样。

那丑姑娘因为现在背对着渠年,渠年看不到她的眼神,但光头却是看的清清楚楚,虽然他玩过这个姑娘无数次,但他从来没有看过这样的眼神,就像是在黑暗无声的坟场里,两团飘着的鬼火,冒着幽蓝色的光芒,让他不寒而栗。

等到姑娘走到光头的面前,那光头已经吓得尿了,感觉她的眼神,比死亡还要可怕。这时抬头看着那姑娘,却不敢直视她的眼神,战战兢兢地说道“我……我……我以后再……再也不……不碰你了……”

那姑娘淡淡地说了两个字“晚了!”说时,手上的鞭子就抽了下来!

费飞打他们,只能算是出气,并没有打算打死他们,但这个姑娘大概是恨透了眼前这三个人,毕竟这三个畜生糟蹋了她千百遍,有的时候连生理期都不放过,所以心里的恨意不言而喻,只是他把这段恨意深深地掩埋了起来,平时不露痕迹,但她掩埋的越深,爆发出来就越热烈,所以鞭子就像凛冽的北风一样,呼呼地抽了下来,劈头盖面,无处不在。

费飞打这三个人,是一个一个打的,但这个姑娘却是三个一起打,因为玷污她的时候,这三个畜生也是一起上的,把地上三人抽得哭爹喊娘。

但这姑娘并没有停手的迹象,左一鞭又一鞭,鞭鞭开肉,没过一会,三个畜生的声音越来越微弱,然后就倒了下去,但那姑娘依旧没有罢手,尸体都不放过,只恨这三个人死的太快,让她无法彻底宣泄心中的愤恨,所以又抽了几百鞭,把尸体都抽烂了,才想起边上还有人,就住了手。

渠年等人也是看得触目惊心,冷汗直冒,真没想到平时看着无比柔弱的小姑娘,下起手来竟然如此狠辣,不过他们也能理解小姑娘此时的心情。

那姑娘这时冷静下来,望着地上血肉模糊的尸体,才有些紧张,转身走了过来,还是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走到渠年面前,小声说“我……我把人打死了。”

渠年道“打死就打死呗,这种人死不足惜。”

那姑娘道“洞主不会责罚吧?”

渠年笑了下,道“应该不会!”转头大叫一声“于洞主——”

没过一会,于娜娜就急匆匆地跑了过来,到了洞口,人群就给他让开一条路,他便挤了进来,边说道“什么事啊?”

渠年就指着前面的尸体,道“我把人给打死了。”

于娜娜看了一眼,吓了一跳,惊道“卧槽,都打烂了?你这么恨他们?”

渠年道“一时失手而已!”

于娜娜长叹一口气,道“打死就打死吧,反正也没什么用!老鬼,安排几个人,把这三人拉出去埋了,顺便再去采晶司把他们的猪籍给注销了。”

老鬼应了一声,留下几个人,其他人就从洞里退了出来,毕竟这里面实在太血腥了,看着都有作呕的感觉。

于娜娜这时说道“你也要抓紧时间去开矿,不能先忙着报仇,报仇的时间长着呢,我现在最关心的是炼晶石,其他我什么都不关心。”

渠年道“你放心,我现在就去,肯定完成任务!”

于娜娜道“那一起去,我看看你是怎么弄的。”

渠年道“你不能去,只能我一个人进去,要趴在石壁上静静地感受好长一段时间,不能受人打扰。”

于娜娜迟疑道“那行吧,那我不打扰你,反正你要抓紧时间,不能出任何差错。”说完就走了!

第449章 机会来了

等到于娜娜离去,渠年忽然凑近那个丑姑娘,小声道“姑娘以前没来做猪仔之前,一定身份显赫吧?”

那姑娘微微一怔,道“怎……怎么可能?我如果身份显赫的话,也不会来这里做猪仔了!”

渠年道“可能你跟我们一样,是被抓来的,又不是情愿过来的。”

那姑娘道“如果家世显赫的话,也没人敢抓我了。”

渠年笑了笑,道“我就是随便问问。”

那姑娘道“今天谢谢你了。”

渠年道“不用客气,顺水推舟罢了,就算你不把那三个人打死,我也不会留活口的。”

那姑娘就笑了下,没有再说话。

这是渠年第一次看见她笑,虽然笑起来依然很丑,但让渠年感觉欣慰不少,那天她被人家拉进洞里强暴的事情,一直让他如鲠在喉,不是滋味。

现在仇也报了,渠年也该干活了,但他没有再去昨天那个洞,因为薅羊毛不能总薅一只羊,而且那个洞在东南洞,很容易挖到隔壁洞里去,所以他今天又换了一个洞,就是那个洞的隔壁,然后让人抬了一个火盆进去,我们就放在门口,这样外面的人向洞里看去,就什么也看不到了。

渠年交待老鬼,让他们所有人都待在洞外,并且不能偷窥,因为他进去施法,生人不能近!

“施法”这个词语那可是神仙专属,所以猪仔们一听,肃然起敬,连声应承。

渠年就带着白小牙进入洞里,毕竟昨天已经试验过了,今天自然是轻车熟路,进去就煞出一张化石符,扔在里面的墙壁上,跟昨天一样,转眼之间,墙壁就传来了裂缝的声音。

等到声音停止,渠年便把金鳞往生枪煞了出来,白小牙抓起长枪,枪花一抖,连刺几十枪,里面的墙壁又像昨天一样,坍塌了下来,因为今天这条巷道比较狭窄,所以两侧的墙壁也塌下来一丈宽。

渠年便把坍塌下来的碎矿石都收进了无限空间。下面还有半人高的墙,因为太矮,没有坍塌,渠年便也懒得管它了,不会像昨天一样,特地把它们归纳到中间来,今天没有那个必要。

他把金鳞往生枪收了起来,就出去把那些猪仔都叫了进来,让他们把火盆抬到最里边,然后让他们到那半截断墙边自己敲。

这些人看套路跟昨天不一样,心里也比较紧张,因为墙壁的颜色并没有变,万一还是黑玄铁,那他们的任务就艰巨了,去柔情房的希望也破灭了,所以他们过去以后,第一件事就找一块矿石捏了一下,结果轻轻一捏,矿石就碎了,还是熟悉的手感,熟悉的味道,这让他们精神一振,都在墙边盘膝坐了下来,慢慢凿,慢慢敲,对他们来说,这墙壁就跟泥巴一样,随便一敲,都能落下好大一块。

渠年这时走了过来,说道“你们今天的任务,就是把这半截墙全部敲完,敲完就收工,如果敲不完的话,就别想着柔情房了。”

其中一名猪仔说道“老大你放心,保证完成任务!老大你坐到边上歇息,这里交给我们了!”

渠年道“那行!”说完就在边上坐了下来。

而楚三敢和费飞就负责收集他们的炼晶石,他们的碗里稍微有个几十颗,就把它们收集到一个碗里,让他们也不知道一天究竟采了多少炼金石,最多半个时辰,就收集了两大碗,也就是一百斤,渠年便贪污了一碗半,只留下半碗,免得于娜娜过来,一颗没有就说不过去了。

于娜娜的心里确实不放心,毕竟昨天晚上他在台上吹了那么大的牛逼,如果今天不能实现,那可就惨了,所以他把外面的事情处理完,这时又跑了进来,见到渠年坐在地上,也不像昨天那样大发雷霆了,反而心里很踏实,这说明人家心里有把握呀!这时笑了下,道“采了多少了?”

渠年道“二三十斤吧!”

于娜娜惊道“这么快就采到二三十斤了?”

渠年道“都跟你说了,闪耀洞主天天都是你的,不会有问题的!”

于娜娜点头道“那就好那就好!”转头看了下,忽地惊道“里面的墙壁怎么少了大半边?”

渠年道“萎缩了!”

于娜娜惊道“黑玄铁也能萎缩?”

渠年道“都跟你说了,这一块儿的黑玄铁已经死了,人死了都会萎缩,何况是黑玄铁?”

于娜娜觉得很有道理,因为除此之外,她也想不出合理的解释,毕竟墙壁少了那么一大块,偷也偷不走。这时便深吸一口气道“那这开采的范围也太大了吧?这么大一块面积,只能开采出一百多斤?难道里面的炼晶石也死了吗?这样挖下去,最多一年时间,这矿洞不得扩大几十倍?到时我怎么跟上面解释?”

渠年道“这不但不用解释,反而是你的功勋!”

于娜娜怔道“功勋?你在开玩笑吧?我们一天就挖了这么多的矿铁,够其他洞挖一两个月的,但产晶量只有一百多斤,就像是种地一样,人家一亩地就能长几百斤粮食,我几百亩地也长几百斤粮食,这还是功勋?不是无能吗?过不了多久,这座山都挖空了!”

渠年道“挖空了管你什么事啊?你又没贪污,我也没贪污,反向思维想一下,为什么我们挖了这么多的矿铁,却挖不出那么多的炼晶石?”

于娜娜怔道“为什么?”

渠年道“这还想不明白吗?为什么你这么优秀,人也不比人家少,却经常做磕头王呢?”

于娜娜被他这么一提醒,顿时就明白了,道“产晶量低!”

渠年道“对呀!这九号洞是所有洞当中,最垃圾的一个洞,也是产晶量最低的一个洞,所以你才一直背着磕头王的恶名!你现在再想一下,产晶量最低的矿洞,你每天却能采得最多,你说这是不是功勋?”

于娜娜拍了下大腿,道“你说的很有道理。看来这两年我头磕得太冤枉了,原来我搞了一个最垃圾的洞,我说我九号洞的产量怎么一直不如人家呢?原来是这个原因。那就不管它了,随便开采,洞挖得越大,说明我们付出的汗水越多,是不是个道理?”

渠年道“完全是这个道理。”

于娜娜深以为然,这时就走到了里面,看那些猪仔开采矿石,看他们敲的很轻松,这时就弯下腰,捡起一块矿石,轻轻一捏,石头就碎了,颇感震惊,真是太神奇了。

渠年生怕他看出猫腻,因为他只要在那里多站一会,看那些猪仔开采的速度,就完全能够算的出来,一天采晶量绝不止一百多斤。这时连忙走了过来,搂住于娜娜的肩膀,说道“洞主,我的任务已经做到了,你答应我的事还没做吧?”

于娜娜怔道“什么事啊?”

渠年道“柔情房的事啊!”

于娜娜当然记得这件事情,他之所以没去,是因为心里没有把握,生怕渠年会掉链子,现在亲眼见证了,心里也有了底气,便道“你放心,答应你的事我不会忘记的,既然今天没有问题,我有底气,我现在就去找伍长老!”

渠年道“那我等你的好消息。”

于娜娜道“好!那你在这里好好干,我现在就去。”

说完倒也干脆,转身就走了!

渠年这时就看着那些猪仔说道“下次洞主再来,你们不要敲得这么快,不但要慢一点,还显出很吃力的样子,这样才有功劳,也显得我们很辛苦,要不然洞主看你们这么轻松,会给你们加派任务的!”

一名猪仔便道“老大说的非常有道理,我们听老大的,下次洞主再来,我们就假装使出吃奶的力气,半天也采不出一颗炼晶石!”

其他猪仔纷纷附和。

渠年道“这就对了嘛。”

于娜娜出了矿洞,倒是信守诺言,果然就去了采晶司。其实对他来讲,才不会关心猪仔们有没有女人玩,今天之所以这么积极,一是因为要给渠年的面子,二是因为他也压抑太久了,一直都是天青矿的笑料,所以心里已经扭曲,特别渴望出风头,渴望别人仰视他,虽然他已经坐上了闪耀洞主,仍然觉得不够闪耀,弥补不了他之前所受的屈辱,所以他才决定去争取一下,如果今天晚上出来十几个闪耀之星,全是他们九号洞的,到时他这个洞主往台上一站,那真的是独领风骚,风光无两,足以震烁古今,想想都忍不住心潮澎湃。

因为他现在有了底气,连走路的姿势都变了,以前走在这个矿上,生怕让熟人看见,现在却巴不得把自己的脸放大几十倍,让人家好好瞻仰,走起路来都威风八面。以前去采晶司,心里都是诚惶诚恐,只恨不能把脸塞在裤裆里,今天却不一样,心里没有一点胆怯,昂首挺胸走进了采晶司的院子。

因为天气比较炎热,伍长老正坐在门前的走廊里啃着西瓜,啃得滴滴拉拉。见到于娜娜从大门口走了进来,因为他昨天做了闪耀洞主,所以对他还算和气,就向他招了招手,道“刚好过来吃西瓜。”

若换做平时,于娜娜肯定是不敢吃的,就算要吃,肯定也要客套一番,但他现在已经飘了,径直走了过来,只说了一声“多谢长老!”然后就不再客气,拿走小桌子上的一瓣西瓜,就啃了起来,边啃边道“真甜!”

伍长老道“你不在矿上呆着,跑我这里来干嘛?”

于娜娜道“长老,我想跟你商量个事。”

伍长老道“说!”

于娜娜道“是这样的,你看平时啊,别的矿洞的猪仔,只要能采到四五两的炼晶石,就能拿到闪耀之星。但现在我们九号洞的产量上来了,采到四五两的猪仔那是比比皆是,甚至有人采到两斤以上,这样的成绩在以前那是妥妥的闪耀之星,只可惜闪耀之星每天只有一个,很多人就被埋没了,如果那些猪仔采到两斤,都不能给他们去柔情房,对他们来说,就特别不公平,这样也会打击他们的积极性,本来可以采个两斤的,一看没有机会去柔情房,肯定就采个一二两意思意思就敷衍了事了!”

伍长老放下了西瓜,拿衣袖擦了下嘴,道“看来你们洞今天产量又不低嘛。”

于娜娜道“不瞒长老,只要有我镇守九号洞,以后产量都不会低。”

伍长老道“这么有底气?采到丰富矿层了?”

于娜娜道“不是采到丰富矿层了,而是因为我改变了管理方式,调动了猪仔的积极性……”

伍长老忙道“好了好了,你在外行人面前吹吹就行了,在我面前就不要吹了。那你今天来想干嘛?想增加闪耀之星的名额?”

于娜娜道“是的,但我不是为了我一己之私,毕竟就算增加了名额,又不是我去玩女人,我是为杀满门考虑。虽然在那些猪仔的眼里,女人无比珍贵,但对杀满门来说,女人贱如狗,如果把猪仔的积极性调动起来,每天就可以多采几十斤的炼晶石,那得换多少女人哪?何况这里的女人还可以循环利用,洗洗还是新的。”

伍长老道“你能保证你们洞以后都这样?”

于娜娜道“只要长老答应我这个请求,那猪仔的积极性就调动起来了,我保证天天都这样。”

伍长老道“有你这句话就行了,用你的话来说,女人又不值钱,一个人玩十个人玩都一样,就跟澡堂一样,一个人洗十个人洗都一样,反正就一池水。今天我就答应你,只要你们洞的猪仔能采到两斤以上,都可以去柔情房!如果你们九号洞今天能采到两千斤,人人都可以去,排队玩去呗!”

于娜娜笑道“两千斤是不可能的,但第一名是妥妥的。”

伍长老道“那你就好好表现去吧!”

于娜娜忙道“多谢长老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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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0章 组团

于娜娜回来把这个消息告诉渠年的时候,渠年对他表示了感谢,但渠年并没有把这个消息告诉那些猪仔,要不然那些猪仔得到消息,心思就不会放在手里那个锤子上,而放到了其它锤子上,哪里还有心思干活?

虽然今天的工作量比昨天多了许多许多,但对这些猪仔来说,一点都不觉得劳累,坐在地上边聊天边干活,时间反而过得很快,离下工还有一个多时辰,那半堵墙就被他们敲光了,今天成果喜人,一共采了一千多斤炼晶石,但都被渠年贪污了,只留下一百多斤。

那些猪仔把活干完以后,就坐在边上休息了,其中一个猪仔就问道:“老大,今天晚上谁去柔情房啊?我有点迫不及待了呢?大家能不能把机会让给我先去?”

另一个猪仔说道:“你想的美。老大已经说过了,今天抓阄,抓到谁就是谁!”

又一个猪仔长叹一口气,道:“我运气那么背,肯定抽不到我了!”

很多人都跟着长叹一口气,感觉希望渺茫。

渠年这时说道:“我正准备跟你们说这件事情,我已经跟你们申请了,伍长老也答应了,今天只要你们的采晶量达到两斤,都可以去,不限人数。”

此言一群,这几十人一下就沸腾了,除了那个丑姑娘之外,所有人都激动地站了起来,坐都坐不住。

“天哪!老大,那我们不是都可以去?”

“就是呀!我们闭着眼眼也不止采两斤啊。”

“这话听得我热血沸腾啊。”

渠年这时道:“想去的举手!”

话音刚落,除了白小牙和老鬼,其他男人都高高举起了手。

渠年转头看着费飞道:“你还想去啊?腿不软吗?”

费飞笑道:“玩是玩不动了,我就想去看看,一饱眼福,看看也是一种享受。”

渠年瞪了他一眼,道:“你想都别想。”

费飞就讪讪地放下了手。

本来渠年打算,一天去个十个人,这样也不是太显眼,但他看了这些男人饥渴的眼神,都不忍心拒绝,感觉拒绝了他们,比杀了他们还要残忍。

这时就转头看着费飞说道:“柔情房一共有多少女人?”

费飞道:“二十几个。具体数量我也不清楚,昨天晚上看的眼花缭乱,哪里有时间去数女人哪,多少座山头我都没有数清楚。”

渠年道:“那就去二十五个?”

那些猪仔一听这话,就着急了,生怕自己被踢下来。一名猪仔就道:“老大,我们就一起去呗,二十多个女人够我们玩啦,大不了我们排下队,让岁数大的先来,也无所谓的呀!”

其他猪仔纷纷附和。

渠年抿嘴想了下,道:“那好吧,都去吧!”

话音一落,人群就暴发出热烈的欢呼声。

渠年道:“但你们一起过去,别都跟饿死鬼一样,到了柔情房以后,文雅一点,别跟没见过女人一样,对那些姑娘温柔一点。”

一名猪仔忙道:“老大放心,我们一定会很爱护那些姑娘的。”

其他人也纷纷应承。

渠年点了点头,转头看着老鬼道:“你也去吧。”

老鬼竟露出害羞的表情,道:“太难为情了。”

渠年道:“没什么难为情的!人之本性。”

老鬼道:“那好吧!”

渠年转头看着白小牙,道:“你不去吗?”

白小牙道:“红粉骷髅,有什么好去的?”

费飞道:“虚伪!以前看你玩螃蟹的时候,也没看你这么正直嘛!是不是家伙被螃蟹夹坏了?”

白小牙道:“滚!”

渠年就转头看着老鬼说道:“那麻烦你把他这炼晶石分配一下,一人两三斤,不要太多。”

老鬼应了一声,就开始分配炼晶石了!

等到这些猪仔的炼晶石都分配好了,老鬼就端着炼晶石走到渠年面前,道:“这碗剩下来大约还有十几斤,都给你吧!”

渠年道:“我是监工,我不需要交。”

老鬼道:“不是,那你不去柔情房吗?不交就没有机会去了。”

渠年道:“我不去。”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感觉意外,甚至有点不敢相信,天堂一样的地方,竟然还有人不想去?太不可思议了!

一名猪仔说道:“老大,你为什么不去啊?是不是人太多了,你不好意思啊?如果是这样的话,你可以一个人先进去玩,等你玩结束了,我们再进去。”

渠年道:“我要是因为不好意思的话,你们今天都没有机会去,我就一个人先去了,我就是不想去,你们玩的开心就行。”

众人面面相觑。

一名猪仔就道:“老大真是义薄云天那!像老大这种高贵的人格,我以前只听说书的说过,现实中从来没有见过,我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众猪仔纷纷附和。

渠年笑了笑,心道,天上人间那么多绝世美女我都没玩过,何况是这里的女人?但他这话没说出来,嘴上说道:“但你们如果一起去的话,明天就不要休息了,还要过来干活。”

一名猪仔道:“干活小意思,反正又不累,累死也值得。”

费飞和楚三敢就把剩下的炼晶石,又揣在怀里,带到外面的洞里,像昨天一样,洒在了地上,让外面那些猪仔再捡起来。

渠年闲着无事,就在墙角坐了下来,令他意外的是,那个丑姑娘也在他身边坐了下来。这个丑姑娘很少主动开口说话,这时却说道:“你为什么不去柔情房?”

渠年道:“我不是说过了吗?不想去!”

丑姑娘道:“你们男人不都好这一口吗?你看这些男人,不都一个样吗?”

渠年道:“他们是他们,我是我,所以我是监工,他们却不是。”

丑姑娘道:“你是不是在克制自己,故作清高?”

渠年道:“我向来随心所欲,从来不喜欢委屈自己,就是不想去而已。”

丑姑娘道:“你不会是不行吧?”

世间言语万万句,唯独这一句话,对男人的伤害最大,渠年一下就急了,本来他还不想再解释的,现在却感觉有必要解释一下,要不然这事传出去,都没脸见人了。便道:“我怎么可能不行?我是因为家里有未婚妻。”

丑姑娘怔了怔,道:“有未婚妻怎么了?男人三妻四妾不是很正常吗?”

渠年道:“对我来说不正常!我就一个女人,我都没有时间去疼她,爱她,陪她,呵护她,我感觉我就是穷其一生去爱她,时间都不够,哪里还有心思去玩别的女人?”

丑姑娘道:“你的未婚妻一定很漂亮吧?”

渠年道:“情人眼里出西施嘛。反正在我的眼里,她很漂亮,无与伦比,爱上她以后,其他女人在我眼里都黯然失色。”

丑姑娘笑了下,道:“真羡慕你未婚妻。”

渠年道:“你以后也一定可以找一个如意郎君,在他的眼里,你也是天底下最漂亮的女人。”

丑姑娘苦笑一声,摇了摇头,道:“没有可能了!自从我这张脸毁了以后,我的心已经死了!”

渠年道:“你的脸是怎么毁的?”

丑姑娘脸上就露出一丝痛楚的神情,嘴角抽搐了一下,但却什么话都没有说。

渠年估计这是她的伤心往事,并也没有再追问。

过了一会,山洞外终于响起了敲锣声,一天的劳作又结束了。

他手下的三十几个猪仔,今天如同猛虎下山一样,特别精神,一个个喜形于色,排好队去交公粮。

那些统计人员因为已经得到了伍长老的命令,但凡采晶量达到两斤的,都要登记入册,因为他们昨天已经惊讶过了,所以今天做好了心理准备,纵然如此,一下子冒出三十几个闪耀之星,还是让他们大惊失色。但他们只负责统计,并没有多说什么。

一旁的于娜娜喜笑颜开。

去参加绩效大会的时候,于娜娜走在队伍的最前面,趾高气昂。

伍长老这时又拿着名单走上了台,虽然是他上午亲口答应了于娜娜,但他原以为,也最多三五个人,刚好也可以激励一下其他洞的猪宅,结果等到拿起名单一看,只觉头皮发麻,上面竟密密麻麻写了几十个人,好像今天不是选闪耀之星,而是选种猪之星,心里不由同情了下柔情房的姑娘,今晚不太平啊!

他心里就有些后悔,就不应该答应于娜娜这个馊主意,但他话既然已经说出去了,也不好反悔,不过话说回来,既然他是采晶司的长老,当然乐意看到产量飙升,正如他们所说,女人又不值钱,随便玩去吧。

这时就大声说道:“今天宣读名单之前,我要宣布一件事情,就今天的闪耀之星有点多,因为我上午答应了九号洞的洞主,只要采晶量超过两斤,都可以当选闪耀之星,当然,你们也一样,如果你们明天也能采晶超过两斤,都可以做闪耀之星。”

人群第一个反应就是震惊,这九号洞真挖到丰富矿层了?挖到二斤的竟然还有好多个?但他们却一点都不觉得激励人心,心里想着,这他妈一点都不公平,这不是坑人的吗?除非让他们也去九号洞,要不这两斤炼晶石怎么采?采二两就不错了。如果采二两就能当选闪耀之星,那他们倒是充满了动力,至于二斤,呵呵……

所以这话说出来,人群除了震惊之外,并无多大反响。

第451章 一群衣冠禽兽

伍长老这时开始宣读名单,一口气读了三十几个人,不管是猪仔,还是洞主,或者是杀满门的普通弟子,都是倒吸一口凉气,议论纷纷:

“卧槽,怎么这么多人?他们究竟是在挖炼晶石,还是在捡炼晶石啊?”

“九号洞肯定挖到丰富矿层了!”

“磕头王翻身了!”

“怪不得磕头王昨天说话那么有底气,原来是吃屎吃着豆了!”

“那豆更香!”

“对啊!好想调去九号洞啊!以我的能力肯定也能采两斤!”

等到九号洞那......

《剑公子》第451章一群衣冠禽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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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2章 你妹

渠年忽然感觉不对劲,深吸一口气,道:“你说了这么多,好像忽视了一个最重要的问题,我不认识你妹呀!”

老鬼道:“如果今天矿上来一个非常非常漂亮的女孩子,那就是我妹。”

渠年怔道:“你也太自恋了吧?虽然你跟他有血缘关系,看着顺眼,那你觉得漂亮,我并不一定觉得漂亮啊!而且你还用‘非常非常漂亮’这个字眼,我很难确定啊!我眼光很高的,我很难见到非常非常漂亮的女孩子。”

老鬼道:“你见到就知道了!如果这个女孩子没有让你惊为天人的感觉,那肯定不是我妹妹。”

渠年点了点头,道:“那好吧!那你要我带什么话给她呢?”

老鬼道:“带的话非常简单,你就跟她说,你哥已经死了,以后不要再来了。”

渠年怔道:“这是什么话?暗号吗?”

老鬼道:“不是暗号,就是普通的一句话!”

渠年道:“也就是说,我把这句话带到就行了,没有别的事了?”

老鬼摇头道:“没有了。”

渠年道:“说这句话没有危险吧?”

老鬼道:“这句话本身没有危险,就是你转告的时候要小心一点,杀满门的人未必会让你接近我妹妹,你方便就说,不方便就不说。”

渠年点头道:“那好吧!我尽量。”

老鬼道:“那拜托你了。”

渠年点了点头。

老鬼转身就走了,一个人去采晶司了!

渠年转头见于娜娜走了过来,便道:“这个老鬼什么来头?”

于娜娜道:“我不知道啊。”

渠年道:“莫名其妙!”

于娜娜道:“管那些干嘛呢?跟我去喝茶吧!现在很多人巴结我,昨天有人送一盒好茶给我,我们一起去品尝品尝。”

渠年道:“这么热的天,你喝的下去?”

于娜娜道:“你就不懂得享受了吧?这茶是我今天一大早起来煮的,现在早就凉透了,而且你知道吧,我是跟绿豆一起煮的,还放了糖,不但可以消暑止渴,还保留了茶叶的原汁原味,是不是觉得我很会生活呀?”

渠年道:“这他妈能喝吗?”

于娜娜啧舌道:“一看你就是没有品味的人,像这么有品味的喝法,只有我能想得出来,今天算是便宜你了,让你一饱口福,走吧,保证你今天喝完明天还想要。”

渠年反正闲着无聊,就跟他向洞口走去,但因为洞外骄阳似火,他们没有出去,而是在洞内的甬道旁摆了一张长桌,上面果然摆了个大茶壶,还有几个茶杯。长桌里面有两张椅子,两人过去就坐了下来,于娜娜坐外面,渠年坐里面,这样洞口有人路过,也只能看见于娜娜,看不清渠年的!

于娜娜这时给他倒了一杯茶,就道:“你尝尝!”

渠年就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说不上什么味道,长这么大第一次喝绿豆茶,不算难喝,但也绝算不上好喝,关键还放了许多糖,有点腻。

但于娜娜却是一脸期待,问道:“怎么样?好喝吧?”

渠年不忍驳了他的面子,便点头道:“还算不错!”

于娜娜喜道:“我就说嘛,我是一个有品味的人,你以后跟我待久了,你也会变成一个很有品味的人。”

渠年笑了笑。

没过一会,费飞在里面憋不住,也跑了过来,见桌上有茶,也不客气,自己就倒了一杯,猛地喝了一口,结果还没来得及咽下去,一口茶就全部喷了出来,道:“这是什么玩意?这么难喝?马尿里面放糖了吗?”

于娜娜就不高兴了,瞪了他一眼,道:“你不喝就放在那里,没人请你喝,一点品味都没有。”

渠年笑道:“这是人家于洞主亲手熬制的凉茶,你不喝也别糟蹋呀。”

费飞道:“我就说嘛,刚喝的时候感觉不咋滴,但现在回味一下,却感觉齿颊生香,舌有余味,沁人肺腑啊!好茶,好茶!”说时就把茶杯里的半杯茶,一饮而尽。

于娜娜道:“可不是嘛。”

费飞这时出去搬了一张椅子过来,在渠年身边坐了下来,把两条腿放在了桌子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跟渠年聊着天。可以这么说,自从天青矿开矿以来,就从来没有出现过像他们这么嚣张的猪仔,哪里有一点猪仔的样子?

夏天的天如同小孩的脸,说变就变,刚刚还骄阳似火,转眼间,洞外的天就暗了下来,接着,黄豆大的雨点就从天上落了下来,而且越落越密,变成大雨滂沱,从洞里望出去,雾茫茫的一片,雨点砸在地面上,如同千军万马在奔跑,震耳欲聋。

但渠年三人却不管这些,这样的天气下场雨刚刚好,喝着茶,听着雨声,非常惬意,三人就闭上了眼睛,静静地享受着这难得的清凉。

却在这时,就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掺杂着浓密的雨声中,不是太明显,三人就觉眼皮上忽然暗淡了一下,好像是有人冲进来了,但他们估计也是外面的弟子进来躲雨的,所以眼皮睁都懒得睁!

这时就听见一个男人说道:“这是猪仔吗?日子过得比我还舒服啊!”

渠年三人猛地睁开眼睛,就见他们的面前站着四个人,三女一男,都比较年轻,除了一个丫鬟衣着比较明显之外,其余三人的衣服虽然被雨水打湿了,但都比较华丽,能看得出来身份都不普通。

那个男青年长相普通,皮肤比较粗糙,是个斜视眼,就算他盯着正前方看,眼睛也会不自觉地偏向一旁。还有两个女人,一个身着鹅黄长衫,一个身着白衣。身着鹅黄长衫的那个女子跟那个青年长得特别像,皮肤也比较粗糙,可能是之前抹了粉,粉抹得还厚,大概就是为了遮掩粗糙的皮肤,现在被雨水冲刷了一遍,变成了大花脸,估计在她的脸上揉一遍,就能揉下一个面团,包一个小笼包。之所以觉得这对男女长得像,因为这个女人也是一个斜视眼。

而那个白衣女子没有化妆,素面朝天,虽然是素面,但也给渠年眼前一亮的感觉。那姑娘是鹅蛋脸,皮肤也如同剥了壳的鹅蛋,白皙光滑,五官也特别精致,好像是雕刻出来一般,比例十分匀称,由于她是从大雨中跑过来的,脸上还带着雨水,如同出水芙蓉。渠年心头一动,难道她就是老鬼的妹妹?

三人因为比较意外,所以都微微一怔。

那个青年其实是盯着渠年的,但因为他是斜视眼,眼珠却盯着于娜娜,把于娜娜吓得毛骨悚然,本来他跟渠年费飞一样,把两条腿翘在桌子上,吓得一下跳了起来,站在地上,惊慌失措,道:“公……公子,我不是猪仔,我是这里的洞主。”

那青年没好气道:“我没说你。”说完又盯着渠年,道:“你们两个猪仔挺自在呀?炼晶石采了多少了?”

于娜娜看他还是盯着自己,心里想着,不跟我说话,你他妈盯我干嘛?盯得我头皮都麻了。

渠年见于娜娜都吓得跟鹌鹑一样,就估计这个青年来头不小,便把腿从桌子上拿了下来,跟费飞站了起来。

渠年道:“是这样的!我们是昨天的闪耀之星,今天应该是休息的,但我们闲不住,所以特地赶来帮忙的。”

那青年道:“有你这样帮忙的吗?”

渠年道:“因为我们今天应该休息,洞主比较体谅我们,就让我们做一会儿歇一会,我们刚刚忙完一阵。”

于娜娜忙道:“是……是这样的。他们很勤快,今天应该休息的,但他们也主动放弃了。”

那青年虽然看这两个猪仔很不顺眼,但人家解释的理由合情合理,他便没有多说什么。而是看着于娜娜道:“这里是九号洞?”

虽然他是盯着于娜娜,但眼光却已经瞟向洞外,让于娜娜忍不住跟着他的眼神也看了一眼洞外,才点头道:“是的,公子,这里是九号洞!”

那青年道:“听说你们九号洞这几天成绩斐然哪!连续几天都是采量量第一,还是遥遥领先?”

于娜娜一听这话,顿时喜出望外,没想到自己的功绩已经惊动了上层,看来以后想默默无闻都难哪!这时忙道:“是的,公子,只要有我在,这个成绩会一直保持下去的。”

那青年点了点头,转头看着那鹅黄衫女,道:“妹妹,现在雨下这么大,又出不去,要不要进去参观一下?听说九号洞挖到了丰富矿层,要不要进去看看有多丰富?”

鹅黄衫女便道:“好啊!反正又闲着没事。”

那青年又看着那白衣女子,笑道:“水掌门肯定更乐意进去看了!”

那白衣女子面无表情,道:“好的!”

于娜娜连忙拍马屁道:“我给公子做向导。”

那青年摆了下手,道:“不用!我们自己进去看看。”

说完四人就向洞内走去。

渠年就拿手指在费飞身上戳了一下,费飞顿时明白了他的意图,等这四人进洞,他也跟着进去了,他要去通知他们那一伙人,撤离到别的矿洞里去,要不然让这几个人看到,他们的秘密就暴露了。

渠年这时才小声问于娜娜:“他们是谁啊?”

于娜娜道:“杀满门的公子小姐你都不认识?”

渠年道:“我才来几天,我哪里认识?他们是掌门的儿女?”

于娜娜点了下头,道:“男的叫鹤垂之,女的叫鹤敏之,是孪生兄妹。”

渠年道:“看得出来,连眼睛都一样顺。”

于娜娜吓了一跳,忙道:“你想死啊?这话也能说?被他们听见,你就死定了,谁也保不了你。”

渠年笑了下,道:“不是没有外人嘛!那个白衣女子是谁啊?”

于娜娜道:“好像是水门的掌门水冬凝。”

渠年惊道:“这么年轻就坐上掌门之位了?”

于娜娜道:“她也是赶鸭子上架,没办法的事,你以为她想做这个掌门哪?掌门之位对她来说,就是一个烫手山芋,她也做不长了,过不了今年,水门就会被我杀满门给灭了。”

渠年道:“那这个水门跟老鬼是什么关系啊?”

于娜娜怔道:“哪个老鬼?”

渠年道:“就是我们洞的老鬼呀!你早上让他去采晶司躲灾去了。”

于娜娜道:“你真是能扯,跟他有什么关系?”

渠年深吸一口气,心里就有些纠结。虽然老鬼说,他的妹妹长得非常非常漂亮,但渠年认为,这不过是他的一厢情愿罢了,毕竟老鬼的样子摆在那里,他的妹妹又能年轻漂亮到哪里去?可能也就是一个风韵犹存的半老徐娘,跟眼前的这个水掌门好像真的一点关系都扯不上。说他们是兄妹,就好像说青蛙和癞蛤蟆是兄弟一样。

可如果说不是吧,今天确实来了一个非常非常漂亮的女孩子,如果说这只是一个巧合,自己都不愿相信,毕竟他也来好几天了,不要说非常非常漂亮的女孩子,连普通的女孩子都没见到过。

这个死老鬼,也不说详细一点,害得他手足无措。如果他不是猪仔,倒是小事一桩,直接上去问一下就完了,但他也有自知之明,他现在只是一个猪仔,虽然在九号洞混得如鱼得水,但在上面的眼里,他还是身份低下的,跟蝼蚁差不多,何况那个鹤垂之对他非常不友善,贸然上去问人家姑娘,万一出了纰漏,轻则被殴打一顿,重则小命不保。

但他第一天来的时候,凭良心讲,对老鬼对他们确实不错,若不是老鬼护着他们,那天他们都要被光头殴打一顿,而且那天老鬼对他们也挺照顾的,他一直承着他的情,现在人家难得拜托他一件小事情,如果不帮他做的话,心里也过意不去,毕竟只是一句话的事情,而且这句话对老鬼来说,可能也就是遗言了,却之不忍哪!

所以渠年犹豫了一下,就像山洞里走去,心里想着,走一步看一步,见机行事吧,如果没有合适的机会,那也不能怪我了,反正我已经努力了!连老鬼自己都说,不用太勉强,免得丢了性命。

第453章 你哥死了

鹤垂之兄妹俩进去以后,因为矿洞很大,一时半会看不过来,至于里面的矿道,瞎灯瞎火的,估计里面也没人,所以他们也没打算进去看,这时大略看了一遍,感觉跟别的矿洞没有区别。他们毕竟只是来躲雨的,又不是来视察工作的,所以也没有太关心。

水冬凝走进矿洞以后,有意无意就跟鹤垂之兄妹疏远开来,带着丫环四下闲逛,但眼神却四外张望,每一个猪仔她都要看一眼。

渠年进了山洞以后,见水冬凝和鹤垂之兄妹没有走在一起,就感觉机会来临,但内心也是无比紧张,因为他也不敢确定水冬凝就是老鬼的妹妹,万一不是,他一个猪仔去搭讪人家的掌门,还是一个年轻貌美的掌门,万一这个掌门脾气不好,一不小心就能锤死他。

所以渠年犹豫了一下,给自己打了打气,虽然只是传递一句话,但他却感觉冒着生命危险,心里扑通扑通地跳。

这时就鼓足勇气,快步走了上去,刚走到水冬凝的身边,水冬凝就已经察觉到了,转头看了他一眼。

渠年的心情就跟交易毒品一样,非常紧张,这时就小声问了一句:“你是来找你哥的吗?”

这话说的漫不经心,也没有看着水冬凝说,眼神飘向别处,好像是在自言自语,这样就算问错了话,他也能有解释的机会。

虽然他的话说得轻描淡写,但对水冬凝来说,却如同平地炸雷,这是脸色一变,急道:“你怎么知道的?”

渠年一看暗号对上了,心下一喜,同时也觉得震惊,现在都不敢相信,老鬼竟然有这么年轻漂亮的妹妹,完全格格不入啊!但他毕竟只是来传话的,所以没有心思想这些题外话,对他来说,这个任务有点危险,所以他心里很紧张,也懒得废话,直接说道:“你哥让我转告你,他已经死了,让你以后不要再过来找他了。”

说完就感觉自己的任务完成了,长吁一口气,转身就走。

因为他比较紧张,所以口不择言,这话说的没有一点逻辑,特别是那一句“你哥让我转告你”,完全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啊!死了还能让人传话吗?

水冬凝一看他要走,而且步伐匆匆,一下就急了,上前一步,一把拉住他的衣袖,急道:“我哥在哪里?”

渠年一看这女人拉住了他,像是以前偷鸡的时候被人家拉住了手腕,吓个半死,急道:“你快松开,别拉我呀!”

水冬凝却没有松手,又问道:“我哥在哪里?”

渠年急得甩了两下衣袖,但没甩掉,急道:“你哥已经死了呀!”

鹤垂之兄妹已经走到矿洞的里面,感觉这边有动静,转头一看,竟见到水冬凝和一个猪仔在拉拉扯扯,这让他非常意外。

俩人便走了过来!

水冬凝这时小声说道:“你骗不了我!我哥如果死了怎么让你转告我话?我哥究竟在哪里?”

渠年看见鹤垂之兄妹走了过来,急得头发都快冒烟了,道:“他真的死了呀!他……他是托梦给我的!你快放开我,坏人过来了,我要死定了,你别害我。”

水冬凝转头看了下,见鹤垂之兄妹真的走过来了,这时就放快语速对渠年说道:“那你帮我问问我哥,九一会盟我水门要不要参加?我真的想放弃了,希望他不要怪我!我过几天再来问你。”

说这话时,眼眶都有些模糊。

渠年急道:“好好好,那你快放开我。”

水冬凝这时就放开了他,渠年急忙转身就走。

鹤垂之这时已经走了过来,说道:“别走!”

渠年心下一沉,又转过了身。

鹤垂之道:“在聊什么呢?”

水冬凝脸上就有了焦急之色,以为连累了渠年,想开口替他解释,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一时手足无措。

渠年却道:“是这样的,这个姑娘拉着我,问我九号洞产晶量最高,一天能产多少炼晶石?但这话我能告诉她吗?这可是我们杀满门的秘密,所以我什么都没有说。”

鹤垂之也没想到是渠年主动搭讪水冬凝的,当然,也没有猪仔敢主动搭讪他们,想到刚刚确实是水冬凝拉住渠年的,再看渠年的脸色有些慌张,就感觉这个解释合情合理。就笑了笑,道:“这又不是什么秘密,你完全可以告诉她嘛!”

渠年道:“那可不行,没有领导的批准,我可不能胡乱说话。”

鹤垂之也懒得跟他这个猪仔多说废话,这次就挥了挥手,道:“干活去吧!”

渠年长吁一口气,转身就走。

鹤垂之就转头看了下水冬凝,笑道:“水掌门想问什么话?可以直接问我嘛!我又不是不说,何必去为难一个猪仔?”

水冬凝的脸色就平静了下来,淡淡说道:“我就随便问问。”

鹤垂之道:“水掌门还在为去九一会盟的炼晶丹发愁吗?是不是水门拿不出来?如果拿不出来的话,你可以跟我讲,我们都是朋友了,亲如一家人,我杀满门可以资助你们呀!”

水冬凝淡淡说了一句:“不用!”说完就领着丫头向洞外走去。

夏天的雨来得快,去得也快,洞外的雨已经停了。

鹤敏之这时说道:“哥,我发现水掌门根本就不领你的情啊!”

鹤垂之道:“不着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鹤敏之道:“你不着急,我都替你着急,天下美女又不止她一个,你干嘛非对她念念不忘呢?”

鹤垂之道:“这个不需要理由!对男人来讲,越得不到的女人越有味道,你不懂。”

鹤敏之道:“那一直得不到也没意思啊!”

鹤垂之道:“快了!”

鹤敏之道:“依看看,直接把水门灭了,抢回来算了,我看他还有什么资格骄傲?”

鹤垂之道:“现在还不能灭,宫主一直护着她,得有一个名正言顺的借口。”

鹤敏之道:“宫主不会也喜欢她吧?”

鹤垂之道:“这么漂亮的女人,谁不喜欢啊?连我爹都喜欢,他就是不好意思和我抢罢了!”

鹤敏之道:“有你这样说咱们爹的吗?”

鹤垂之道:“我说的是实话。”

鹤敏之白了他一眼,道:“那宫主如果喜欢她的话,你还怎么跟他抢?”

鹤垂之道:“他又没有表露出来,我为什么不能抢?而且我杀满门现在如日中天,还怕紫菱宫吗?迟早有一天紫菱宫要易主,这也是我不着急的原因,等到紫菱宫易主了,我想娶谁就娶谁!”

鹤敏之道:“好吧!但我感觉水冬凝应该已经确定他哥哥就在这个矿上了。”

鹤垂之道:“确定就确定呗。我就是要让他确定,确定了又找不到,她才会离不开我,隔三差五要过来求我。”

鹤敏之笑道:“她吊着你,你也吊着他?”

鹤垂之笑道:“对啊!外面的雨好像停了,我们走吧。”

鹤敏之应了一声。

渠年看着他们走远,心里才彻底踏实下来。

等到下午的时候,老鬼才回来。渠年闲着无事,上午又被吓了一下,所以没有去外面晃荡,就坐在矿道里,等着贪污炼晶石。边上坐着费飞。

老鬼进洞看到渠年,就急急走了过来,在他面前蹲了下来,急道:“小兄弟,见到我妹妹了吗?”

渠年道:“我今天差点被你坑死。”

老鬼迟疑道:“怎……怎么了?”

渠年道:“你妹妹太热情了,拉着我的手不让我走,打听你的下落,我差点被他害死。”

其实水冬凝当时只是拉着他的衣服而已。

老鬼怔道:“她不相信我已经死啦?”

渠年道:“你这方法太笨拙了?他怎么可能相信?我就不应该信你的话。你如果想她相信,你只有自杀,然后我把你的尸体拿给她看,那她肯定会相信的。”

老鬼想了想,道:“这样可以吗?”

渠年道:“你不会真打算自杀吧?我跟你开玩笑的。你就算死了,杀满门肯定也把你的尸体偷偷埋了,不会让你妹妹有机会见到你尸体的。”

老鬼点了点头,道:“我也是这样想的。那你见到我妹妹,我妹妹这还好吗?”

渠年道:“挺好的。确实挺漂亮的,你没有骗我!他怎么会这么年轻?难道你被抓来的时候她才刚出生?”

老鬼道:“那倒不是!我被抓来的时候,她已经成年了。”

渠年怔道:“那他怎么保养的?怎么还这么年轻?还跟小姑娘一样,我都不敢相信。”

老鬼怔道:“看来你对这里一无所知啊?”

渠年道:“本来就一无所知啊。这里的事情都是你告诉我的,你告诉我多少,我就知道多少,其他一概不知!”

老鬼道:“这不需要保养啊!对于修士来讲,活几百岁不正常吗?我妹妹就是一个小姑娘啊。”

渠年惊道:“可以活这么久?”

老鬼道:“那为什么修道一途这么凶险,人人还想挤进来?如果不能延长寿命,那还修炼干嘛?在家耕田织布,安心养老不更好吗?”

边上的费飞一听这话,顿时就来了精神,道:“这么容易就能活几百岁,看来我不能在这温柔乡里堕落了!”

第454章 来龙去脉

渠年这时说道:“那你为什么不做水门的掌门?”

老鬼道:“我不是被杀满门抓到这里来了吗?”

“……”渠年微微一怔,道:“那杀满门为什么要抓你呢?我看杀满门的公子小姐对你妹妹挺不错的嘛。”

老鬼道:“他们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渠年道:“那他们抓你过来干嘛?你们之间有深仇大恨吗?”

老鬼道:“以前没有!现在有了。我跟我父亲去紫菱宫,回来的路上,遭到了杀满门的伏击,我父亲当场战死,他们没有杀我,就把我拉过来做猪仔,这些年我一直在忍辱偷生,想着能逃离此地,为我父亲报仇。”说完又长叹一口气,道:“但我知道我还是太天真了,我这辈子都不可能离开这里了,我真不知道为什么要活下来,如果当时跟我父亲一起去了,也就罢了。”

渠年道:“想开点,只要你心中充满希望,老天爷不会辜负你的。”

老鬼摇了摇头,道:“我以前也是这样想的,才能支撑这么多年,现在我心里的希望已经被磨灭了。”顿了下,又道:“对了,我妹妹有没有跟你说什么呀?”

渠年道:“说了呀!她让我问问你,说什么九一会盟她不想去了,想问问你的意见,还说让你不要怪她!”

老鬼长叹一口气,道:“不去就不去吧,我怎么会怪她?我知道他是一个要强的姑娘,但毕竟是一个姑娘家,操持一个门派,肯定也已经山穷水尽了,我只能恨我自己无能,什么都帮不上她!”说时就狠狠地抽了自己一耳光。

这一耳光让渠年措手不及,忙道:“老鬼,你别这样,打自己干嘛呀?有问题有解决问题,脸打肿了也没用啊。”

边上的费飞也道:“就……就是!你不能自暴自弃啊!你要跟我学习,你看我第一天来的时候,处境多么艰难,但我也没有自暴自弃呀,而是努力地寻找办法,你也看到了,经过我的努力,第二天我们就反客为主了。”

老鬼叹道:“我没有你们聪明,永远想不到好办法。”

渠年道:“这九一会盟是干嘛的?不去就不去,很重要吗?”

老鬼道:“如果不去的话,水门就灭亡了!”

渠年道:“为什么?”

老鬼叹道:“这话说来话长。”

费飞道:“没事,你慢慢说,反正我们也没事,我就怕你的话不够长。”

老鬼想了下,道:“本来是很简单的事情,但因为你们对这里一无所知,所以我要讲来龙去脉。”

费飞道:“我最喜欢听来龙去脉,那你说吧。”

老鬼道:“我不知道你们老家什么样,但在我们这里,人人都想成为修士,修士多如牛毛,但修炼资源却是非常紧张的,晶矿很少,基本都被各大门派占据,为了抢夺修炼资源,人与人之间抢的头破血流,门派和门派之间也会抢的头破血流,为了壮大自己的实力,人与人之间肯定要抱团取暖,于是就形成的门派,因为门派太多,门派和门派之间也会抱团取暖,就像我们这里的十三门派,就形成了紫菱宫,这样才不至于被人家欺负,紫菱宫就是我们这十三门派的老大。但紫菱宫不会白白保护下面的门派,每个门派都要向上面交保护费的,九一会盟五年一次,就是用交保护费的。”

渠年道:“这样啊!那一个门派交多少保护费啊?”

老鬼道:“一次一百万颗炼晶丹!”

渠年道:“所以水门就交不起了?”

老鬼道:“应该是的!”

渠年道:“那交不起会怎样呢?就会被灭门吗?”

老鬼道:“灭门倒不会,但会被紫菱宫除名!一旦被除名,就失去了保护,水门就危险了,到时不要说别的门派,就是杀满门都可以随手把水门灭掉。”

渠年点了点头,道:“原来是这样,看来拉帮结派很重要啊!”

费飞道:“现在知道我这个盟友有多重要了吧?”

渠年道:“你滚!”又看着老鬼道:“既然就是交保护费,为什么还要搞一个九一会盟啊?”

老鬼道:“因为紫菱宫也怕下面各门各派做大做强,所以举办这个九一会盟,其实就是一场杀戮大会,每个门派都要派遣五千名圩境修为以下弟子,参加这个九一会盟,集中到一个地方,杀个你死我活,有的时候还不止十三个门派,周围几个宫也会参与进来,最多的一届,有上百个门派,杀得昏天暗地,你死我活,不过能活着走出来的,只能有一个门派,这样就能摧毁各个门派的根基。”

渠年惊道:“这么残忍?”

老鬼道:“就这么残忍!每一次九一会盟都要死几十万人!”

渠年道:“这里这么多修士?在我们老家,五年就死这么多人,上百年一过,人都死光了。”

费飞道:“就是!太血腥了!”

老鬼道:“这里修士多如牛毛,杀之不尽!”

渠年道:“既然这么残忍,各大门派为什么不反对呢?薅羊毛也不能这样薅呀。”

老鬼道:“都跟你说了,修士不紧张,你看看这里的猪仔就知道了,对各大门派来说,不但不会反对,甚至会当做一场盛会,各大门派之间都会押注赌博,乐此不疲。而且修士太多,只会抢占修炼资源,就跟种田一样,禾苗太密的话,都长不大,不如拔掉一批,剩下的那一批长得才能更快一点。”

渠年道:“照你这么说,那谁还愿意加入门派啊?”

老鬼道:“恰恰相反!没有一个人修士不想加入门派,就像杀满门,你想加入它,它还不同意。如果不加入门派的话,那就是散修,没有一点依靠,这些猪仔的命运你也看到了,这就是散修的命运,所以他们宁愿加入大门大派赌一把,也比被人家抓去做猪仔强吧?而且现在九一会盟的性质已经变了,九一会盟建立的初衷是摧毁各大门派的根基,因为各大门派收弟子都喜欢收菜鸟,家底清白的,像你们这种半路出家的,不要说你们十境,就是卅境卌境,他们都不高兴要,因为不是他们自己培养出来的,对门派不会忠心的,所以各大门派培养一个弟子,也会耗费大量的心血,所以这一招对各大门派来说,是致命的。”

渠年怔道:“那为什么各大门派不反对?还乐此不疲?就为了赌博娱乐?但这是杀鸡取卵啊,稍微明白一点的人都能看得出来呀?”

老鬼道:“所以各大门派学精了呀!现在九一会盟,本门的弟子基本不上,都是让猪仔冒充各门各派的弟子。你觉得他们会心疼吗?所以现在的九一会盟也叫杀猪大会。”

渠年惊道:“猪仔上?就是我们这种人?”

老鬼道:“对啊!要不然呢?”

费飞惊道:“那我们岂不是很危险?一不小心就要被人家抓去屠杀?”

老鬼道:“你们不会有事的。去的基本上也是高手,除非你得罪长老,他故意整你,要不然你想去都去不了,人家也需要为门派争光的,不是单纯去送死的。”

费飞长吁一口气,道:“那就好那就好,这样我去柔情房揉得也放心了。”

渠年道:“那你们水门有猪仔吗?”

老鬼摇了摇头,道:“有的,但我们水门没有这么苛刻,不是这样白干活的,采炼晶石都有提成的,但我父亲在的时候,看管的很严,所以那些猪仔也跑不掉,现在我妹妹做了掌门,我听说,猪仔都已经跑得差不多了,谁也不想去九一会盟。很多猪仔跑出来以后,都被杀满门抓过来了,所以我才听到了风声。”

渠年道:“那你妹妹就算想参加九一会盟,也不一定有人参加喽?”

老鬼叹道:“只有本门弟子上了!所以我妹妹才会让你问我这句话,我估计他已经崩溃了,她根本不适合做掌门,她只是一个女孩子,本来应该无忧无虑地活着,以前她是一个乐观善良的女孩子,现在却要承受这么大的重担,男人都承受不了的重担,却让他一个女人扛着,唉,我恨我无能。”

渠年道:“你也不要自责了,就算你出去,也没有办法扭转乾坤了!不过回过头来想一想,也没必要太拼,等她下次来的时候,如果有机会的话,我就跟她讲,让他把水门解散算了,一个女孩子那么拼干嘛?解散了以后,只要小心一点,不被人家抓去当猪仔,反而逍遥自在。”

老鬼长叹一口气,道:“回不去的。多少人想归隐山林,却不能如愿,一旦走上这条路,就没有退路了,后退一步就是死路一条,何况我妹妹还是一个要强的人,她还想替我们父亲报仇。”

费飞这时拍了拍渠年的肩膀,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你不知道这里的情况,就不要乱指点江山了,归隐山林有个屁用?我们不就是在山林里被人家抓过来的吗?当时我们吃着烤肉,喝着小酒,生活乐无忧,结果第二天就被抓到这里来了。这些狗日的现在专门到山林里去抓人!”

渠年长叹一口气,道:“这个世界远比我们想象的还要残酷!”

费飞道:“全是畜生!”



第455章 鹤小云的寂寞

这段时间,虽然九号洞霸占了闪耀舞台,但由于柔情房的女人受了伤,所以每天的闪耀之星,渠年都会刻意控制人数,都是四五个人一批,因为人数少了,闪耀之星的采晶量就上来了,一个人都是四五斤,把闪耀之星的位置牢牢地抓在了手里。

这让炼晶司的长老鹤小云非常郁闷。因为炼晶石关系重大,乃是一门命脉,所以监管特别严格,从炼晶石离开矿洞开始,一直到炼成炼晶丹送到杀满门,每一个流程都有无数人监视,就算他是炼晶司的长老,也是没有机会接触到炼晶石的。只是这炼晶石太小,太多,所以炼丹的时候,会不经意掉到地上,不易察觉,所以他每次去巡视的时候,只能趁人不注意的时候,在地上捡,一般捡个七八天,就能凑个四五两,然后偷偷塞给心仪的猪仔,就可以愉快地玩耍一天了。

因为他的炼晶石都是捡的,别人无法防备,也无法弹劾他,所以这些年才玩的如鱼得水

但现在却不一样了,自从九号洞占据了闪耀舞台,他们的采晶量动不动就五六斤,甚至还有十多斤的情况发生,而他每天最多捡个上百颗,有时运气不好,一天只能捡几颗,而且他平时养着那些男人,就是在他不玩的情况下,也要资助那些男人,要不然那些男人细皮嫩肉的,如果完不成任务,肯定要被打到皮开肉绽,那下次就没办法再愉快地玩耍了。这样算下来,就算他捡个个把月,都未必能玩到一次。

这让他非常郁闷,也非常生气,可惜采晶司不是他的地盘,那个伍长老不但不给他面子,还会跟他对着干,他也无能为力。可他就是喜欢采晶司的猪仔,特别那些猪仔戴着镣铐,让他感到兴奋。

刚开始他也以为九号洞采到丰富矿层了,这种事情也算是天意,他也无力改变,只能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拿着小皮鞭自己抽自己,图个乐。

结果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何况九号洞里有上千人,渠年每天在人家的眼皮子底下干这些蝇营狗苟的事情,那些猪仔又不是真的猪,人家也是有脑子的,没事再去套套老鬼那些人的话,所以他们的作案方式基本上就被人家知道了,当然,他们基本上也是在猜测,并没有人真正看到渠年作案的手法,都说他会作法。在人员这么密集的地方,秦大仙会作法的消息不胫而走,很快,这个消息就传到了鹤小云的耳朵里!

鹤小云得知这个消息,那是大喜过望,如果真是这样,那九号洞的操作明显不合规矩,而且这么重要的事情,九号洞主竟然隐瞒不报,这可是大罪一条,甚至有可能牵连到伍长老,本来她心里既恨九号洞,又恨伍长老,如果这件事能够坐实的话,这两拨人都吃不了兜着走。

得到消息的第二天早,他就迫不及待带了几个手下,去了九号洞。

于娜娜闲来无事,正坐在洞口喝着他的绿豆茶,津津有味。见到鹤小云过来,虽然鹤小云不是他的上司,但毕竟是长老,还是掌门的兄弟,何况他还心虚,所以也吓了一跳,急忙站了起来,谄笑道“鹤长老怎么来了?”

声音说得很大,就是想通知洞里的渠年,让他赶快把作案现场收拾一下,只可惜洞里的嘈杂声太大了,乒乒乓乓,渠年根本听不见。

鹤小云道“我看你们洞天天第一名,所以心里好奇,刚好闲着无聊,就过来看一看,看看你们是如何创造辉煌的。”

于娜娜忙陪着笑脸道“其实也没什么特别之处,就是大家勤奋一点而已。”

鹤小云道“那我倒想看看他们究竟有多勤奋。”说时,人就向洞里走去。

于娜娜虽然已经飘了这么多天了,但胆子还没有肥到敢去拦截长老,只能跟着走了进去。

鹤小云却转头说道“你给我留在这里,我不会迷路。”

于娜娜也不敢强行跟进去,就留在了洞口。

渠年虽然没听见于娜娜说话,但他也留了个心眼,在这里待了十多天了,心里就陷入了两难的境地,感觉自己贪污了这么多的炼晶石和矿石,也该收手了,要不然贪心不足蛇吞象,这个洞就快被他挖空了,迟早要东窗事发。但他没有炼晶丹的配方,带着炼晶石也没有用,所以心里是不甘的,就想等等机会,但在等机会的同时,他也变得愈发谨慎,特地派人在外面观察,只要洞外有不正常的人进来,就要立马通知他。

此时的他正坐在地上吃西瓜,就有一个猪仔匆匆跑了进来,说道“老大,炼晶司的鹤长老来了!”

渠年一听这话,猛地站了起来,伸手一挥,火盆里的火就熄灭了,同时说道“大家转移!”

那些猪仔一听这话,急忙就拿起家伙,四下散开。因为渠年只能在九号洞里作案,所以羊毛只能在一只羊上薅,东边的几条矿道都被他打通了,连成一片,原来的矿道只剩下门了,所以这些猪仔散起来也快,从这些门里钻了出来,跟外面那些猪仔汇合了,也装模作样敲打着墙壁。

鹤小云进入矿洞以后,四周看了一圈,感觉也没什么异常,这里的猪仔跟其他洞里的猪仔也没有区别,速度也不快,甚至比其他洞里的猪仔还要慢上许多。他不知道的是,这些猪仔之所以干活慢了,那是因为渠年每天收工之前都要出来撒炼晶石,这些猪仔捡上了瘾,哪里有心思认真干活?都只是在装模作样。

所以贺小云就觉得不对劲,按照他们这样的速度,一天怎么也不可能开采出那么多的炼晶石,而且他在洞壁上也认真看了一下,并没有丰富矿层的感觉。

如果他不是因为提前得到了线报,可能也就跟其他人一样,到这里看上一眼就走了。但他在矿洞里转了几圈也没有走,还亲手在洞壁上凿了几锤,无比坚硬,这让他心里越发疑惑。

这时见东边的巷道里瞎灯瞎火的,就决定过去看看,因为他听到的消息就是说,九号洞有那么一小撮人,就喜欢躲在阴暗的角落里,偷偷开采炼晶石,因为这里有一个人会作法,可以把黑玄铁变成石头,所以他们每天才能开采那么多的炼晶石。

于是就招了下手,吩咐两个手下抬着火盆跟他进入东边的矿道,本来他心里还想着,好几条巷道,先看左边的巷道,还是右边的巷道呢?结果等他走近中间那条巷道一看,他就知道自己多虑了,因为几条巷道都已经被打通了,里面又变成一个巨大的矿洞,甚至比外面的矿洞还要大,这把他惊得目瞪口呆。

虽然他不是采晶司的长老,但毕竟一天到晚都待在矿上,对各个矿洞还是有所了解的,这里面的矿洞明显就是这段时间刚开采出来的,如果按照正常速度,这么大的矿洞最少要开采十几二十年,甚至还要更久,像这样开采下去,整个天青矿都用不了几年就被开采完了,这让他暗暗心惊,看来外面的传言不假,这里果然有猫腻。

因为他除了玩男人,平时也没事干,所以也有耐心,这时就顺着矿洞走了一圈,边走边敲边捏,直到他看到地上有一堆矿石粉,就停了下来。这堆矿石粉,就是渠年手下的猪仔刚刚敲打出来的,虽然才上工不久,但因为他们的速度很快,所以那一排矿石粉非常明显。

鹤小云走到那里,面前的洞壁只剩下半截了,这时就伸手抓住一块矿石,轻轻一掰,那块石头就被他掰了下来,握在手心轻轻一捏,那块石头就化为齑粉。虽然他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依然脸色一变,大吃一惊。但心里还是不放心,又换了个地方,伸手掰了块石头下来,轻轻一捏,依旧如此。他一连捏碎了几十块石头,都是如此,不过范围有限,变成石头的黑玄铁大约有五丈见方。

鹤小云虽然心里震惊,但表面不动声色,假装什么也没有看到,又漫不经心地在矿洞里转了两圈,才让手下把火盆又抬了出来。

于娜娜这时已经走了进来,见鹤小云出来,连忙又带着谄笑迎了上去,道“鹤长老,看得怎么样啊?”

鹤小云又四周看了看,道“也没什么特别之处嘛!”

于娜娜道“本来就没什么特别之处,全靠我指挥得当,我手下的猪仔又特别努力,才创造了这样的辉煌。”

鹤小云点了点头,道“那好吧!我就闲着无聊,随便来看看,你们继续忙吧。”说完就向洞外走去。

于娜娜忙道“那我送送长老!”说时就跟着走了出去!

自从鹤小云走进洞来,渠年就在密切注视他,看他这里敲敲,那里捏捏,特别是走到里面的矿洞里,在他们今天作案的地方,停留良久,还捏碎了几块石头,一般人看到这样情况,肯定非常震惊,出来以后怎么也要刨根问底,但他却是若无其事,这让渠年感觉事情有点不太妙。

就连费飞都看出来了,这时说道“渠年,我感觉这家伙来者不善哪?他好像已经发现咱们的小秘密了。”

渠年道“这个秘密本来就不会长久隐瞒住,迟早有一天会东窗事发,只是这一天来得有点快,我还没贪污过瘾呢!而且炼晶丹的配方我也没有打听出来!”

费飞道“你的意思,我们是要跑路了?”

渠年道“也应该走了!在这里再待下去也没有意义了,我们贪污的炼晶石,应该够我们用一辈子了!至于炼晶丹的配方,我们出去以后再慢慢打听。”

费飞叹道“说真的,我还舍不得离开这里呢!那么多如花似玉的大姑娘,关键还那么温柔,那么贴心,真的好舍不得。”

楚三敢道“你真是贱。”

费飞道“虽然你在骂我,但这次我不反驳你,我也感觉我挺贱的,竟然会做猪仔做上了瘾,太不可思议了。”

楚三敢道“那你留下来好了,我们又不会勉强你。”

费飞道“我不能为了女人而抛下你们哪!那不是大丈夫所为。”又看着渠年道“那你打算我们什么时候走?”

渠年道“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只有晚上走,把握大一点。”

费飞道“那就晚上走,本来逃跑跑这种事情嘛,就跟偷情一样,就适合晚上干,白天容易被人家捉奸。而且那家伙是炼晶司的长老,跟采晶司的长老还不对付,就算他怀疑也没用,等到他们确定下来,应该是一两天以后的事了,今天应该没什么事,不如我们今天的大干一场,多搞一点炼晶石带走!”

渠年想了想,道“那就多搞一点,过了这个村,可就再也没有这个店了。但今天的任务还是要完成的,你带那些猪仔继续进去敲炼晶石,我跟小牙去别的洞里再搞一点矿石带走。”

费飞点了下头。

刚准备分头行事,于娜娜送走了鹤长老,就急匆匆地跑了过来,走到渠年身边,问道“兄弟啊!这个鹤长老好像发现我们的秘密,不要紧吧?”

渠年道“发现又能怎么样?我们运气好,遇到酥松的矿层,还能不让我们开采了?”

于娜娜道“话虽如此,但里面的矿洞被你搞得这么大,但相比之下,采晶量那么少,不成正比,万一掌门知道了,我怕不好交差呀!”

渠年道“上次不就跟你说了吗?这是功劳,你怕个锤子?我们辛辛苦苦为杀满门采矿,又没有贪污他一两炼晶石,虽然投机取巧,但光明磊落,有什么好怕的?平时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你怕什么?你做亏心事了吗?”

于娜娜深吸一口气,道“虽然我没做亏心事,但心里忍不住紧张!不过话说回来,你的话有点道理,我们又没有贪污,它产晶量少,跟我们又没有关系。”

渠年笑道“这就对了嘛。”就没好说,我们都要跑路了,你跟我们说的这些,没有一点意义。

第456章 东窗事发

在天青矿往东四五里地,有一座山,山不是很高,跟天青矿属于一条山脉,只是那座山里没有矿。杀满门就座落于这座山上。虽然山不大,但山上的宫殿却建得巍峨气派。

本来杀满门不在这里,在几十里开外,后来因为这座天青矿,毕竟这天青矿是杀满门的命脉,当然要死死看住,所以才搬到了这里。

上午,掌门鹤大云闲来无事,刚好鹤敏之过来,这女人也没事,便坐下来下棋了!

一盘还没下到底,鹤垂之就来了,搬个凳子在他们侧面坐了下来,说道:“爹,有人看见金血跳蚤了,这件事你听说了没有?”

鹤大云手里正捏着一颗棋子,这时悬在半空中,没有落下去,道:“略有耳闻,听说有好几只,跳到凤湖半岛上去了!”

鹤垂之点头道:“好像是的,紫菱宫和坤化宫,还有雨前宫,这三宫已经派人把凤湖半岛守住了,每宫都派人上岛搜山了,看来这件事是真的。”

鹤大云道:“真的又能怎么样?”

鹤垂之急道:“如果是真的,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我们也应该去分一杯羹哪,如果让紫菱宫抓到金血跳蚤,那我们就永无翻身之日了。”

鹤垂之道:“我看你有点膨胀了,你怎么就不能摆正自己的位置呢?我杀满门还没有强大跟三大宫抗衡的程度,你以为你想分一杯羹就能分一杯羹呢?”

鹤垂之急道:“我杀满门一个门派,肯定没法跟三大宫抗衡,但这关系到我杀满门的前途,可以联络其他门派一起去嘛!”

鹤大云这是就把手里的棋子落了下去,道:“你太天真了。什么都没有见到,八字都没有见到一撇,你就准备跟三大宫翻脸吗?如果找不到金血跳蚤,你想过后果吗?”

鹤垂之还想再争辩几句,但鹤大云却摆了摆手,道:“你不要再说了,这种事情只能观望,不能冲动,一失足就是千古恨。”

鹤大云就不说话了,静静地看着他们下棋。

却在这时,鹤小云急匆匆地跑了进来。

鹤大云眉头一皱,道:“你怎么来了?”

鹤小云喘着粗气说道:“哥哥,大事不好了!”

鹤大云没好气道:“别危言耸听,什么事啊?”

鹤小云也搬了张凳子,坐了下来,道:“天青矿马上都被人家偷完了,你还不知道吗?”

鹤大云道:“你别一天到晚神神叨叨的,谁有本事能把矿偷走啊?你怎么不说把山偷走呢?”

鹤小云道:“看来哥哥还被蒙在鼓里,没事你也应该到矿上去看看了,不能把矿交给伍长老,毕竟他不是自家人,把咱家的矿搬完了,我们都不知道,幸亏我今天去矿上看了看,要不然后果不敢设想啊。”

鹤大云知道他跟伍长老不和,平时没少打他的小报告,所以不以为然,道:“小云,这杀满门不是我们一家的杀满门,你怎么说也是长老,岁数也不小了,怎么跟小孩子一样,总喜欢诽谤别人呢?做事要有证据,没有证据的话,以后不要再拿过来说了,我要不是你哥,你的长老位置都保不住。”

鹤小云道:“这次证据确凿。”

鹤大云这时才来了兴趣,转头看着他道:“什么证据啊?”

鹤小云道:“这段时间天青矿的采晶报表你看了没有?”

鹤大云道:“天天都在看,有什么问题吗?”

鹤小云道:“难道哥哥没有看出什么疑点?”

鹤大云道:“你别跟我卖关子了,有话快说。”

鹤小云道:“你没发现九号洞这段时间天天采晶量最高吗?以前九号洞常年垫底,洞主也有了磕头王的头衔,现在莫名其妙地采这么多,哥哥不觉得可疑吗?”

鹤大云白了他一眼,道:“我以为多大的事情,就这点小事也值得拿来说?采到丰富矿产了呗!”

鹤小云道:“以前我也是这样想的,但真相却不是这样的。”

鹤大云道:“那真相是什么呀?”

鹤小云道:“现在矿上已经传的沸沸扬扬,听说九号洞前段时间抓了四个猪仔过来,这四个猪仔会邪门歪道,听说他们会法术,可以把黑玄铁变成石头,所以他们采起来才特别快!”

鹤大云嗤之以鼻,道:“这种荒唐的谬论你也相信?”

鹤小云急道:“刚开始我也不相信的,但我今天特地到九号洞去看了一下,哥哥,你去了也会大吃一惊,九号洞一直采晶量最低,矿洞也是最小的,但现在却不一样了,才短短几天时间,九号洞已经被掏空了,现在比所有的洞都大,如果不是我发现的话,整个天青矿都要被人家搬空了。”

鹤大云知道他的秉性,就喜欢故弄玄虚,夸大事实,所以依旧不以为然,甚至有些反感,道:“你把你炼晶司管好就行了,采晶司的事不用你操心。”

鹤小云急道:“哥哥,你连你的亲弟弟都不相信,却要去相信一个外人?”

鹤大云道:“我不是相信外人,我只相信事实。”

鹤小云道:“好,我把事实带来了!”

鹤大云怔道:“什么事实?”

鹤小云就从怀里掏出几块黢黑的矿石,放在了桌子上,道:“你看看!”

鹤大云怔道:“不就是几块矿铁吗?有什么好看的?”

鹤小云道:“你捏一下看看呀!”

鹤大云犹豫了一下,就拿起桌面上的矿石,轻轻一捏,就听“砰”地一声,矿石碎为齑粉,不由脸色一变。

鹤垂之兄妹也感到好奇,一人也拿了一块矿石,放在手心轻轻一捏,也化成了齑粉,也是颇感震惊。这时贺敏之就把手里的齑粉洒在了桌子上,拿手指拨了拨,便道:“里面还有一颗炼晶石呢!”

鹤小云道:“本来就应该有炼晶石!”转头又看着鹤大云道:“哥哥,现在你信了吧?”

鹤大云虽然觉得震惊,但还是有些不敢相信,相比于施法术,他更愿意相信矿洞里就挖到这样的石头,但见鹤小云说得言之凿凿,现在又有证据,而且还听说矿山快被他们搬空了,所以这事他也不能置之不理,万一是真的呢?这时便道:“那我过去看看。”

鹤小云道:“你早就该过去看看了,要不然这矿山就被人家搬空了。”

鹤垂之这时却道:“爹,这种小事情,要不我去看看吧,我能解决。”

鹤小云急道:“这么大的事情,你竟然说小事情?我都解决不了,你能解决?”

鹤大云因为不确定这件事的真假,如果是假的,自己堂堂一派掌门,兴师动众地跑过去,容易惹人耻笑,毕竟这事听着太荒诞了。便看着鹤垂之,道:“那行,那你去看看吧。”

鹤垂之喜道:“好!”

鹤敏之却道:“哥,万一这家伙真会法术,你去了岂不是很危险?”

鹤垂之一听这话,就有些犹豫。

鹤大云却道:“就算会法术,肯定也就是一些旁门左道,翻不起多大的风浪,真有那么大的能力,怎么可能干这些偷偷摸摸的事情?会给你当猪仔?人家还会把这炼晶石放在眼里?”

鹤垂之道:“就是!我倒想看看这些猪仔有什么旁门左道?”

鹤敏之就站了起来,道:“那我也去看看。”

鹤小云虽然不喜欢这两个小家伙过去,感觉对不起他辛辛苦苦才探听到的情报,无奈他做不了主,这时便道:“那多带点人过去,不要用采晶司的人,他们现在已经是蛇鼠一窝了。”

鹤大云道:“那就多带一点人过去吧!一定要把事情调查清楚了,不要人云亦云,这件事太过诡异,一不小心就容易让人家笑话。”

鹤垂之道:“爹放心,我有分寸。”

鹤大云就挥了下手,道:“那你去吧。”

鹤垂之应了一声,就和鹤敏之鹤小云出去了。

九号洞。

渠年虽然心里已经有了危机感,也打算跑路了,但他没想到东窗事发会来的这么快,所以不明觉厉,还跟白小牙又去搞了两笔大单,若不是怕走之前不好交代,真的要把这座矿山全部带走了。

该贪污的也已经贪污了,没什么事情可做,又走到老鬼他们干活的那个洞里,和白小牙倚着墙壁坐了下来,安安静静地等待天黑。

费飞这时也在他身边坐了下来,这时说道:“渠年,要不夜里晚点走,我还想再去一趟柔情房,俗话说,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我跟那些姑娘修行了千年,才换来今生的共枕而眠,所以我不能拍拍屁股就走人,起码要跟人家告个别呀!我不是无情的人,只因为来到了这个无情的世界,才能做出这么无情的举动,所以我要弥补他们一下。”

渠年道:“想玩女人就直接说,非还要把自己包装一下,恶不恶心?你跟人家共枕眠过吗?哪一次去不是折腾到天亮?”

费飞嘿嘿一笑,道:“你没文化了吧?共枕眠只是一个意境,只能代表一场缘分。”



第457章 抓个正着

渠年白了他一眼,道:“既然有缘,你就不要走了,就留在这里好了。”

费飞道:“留在这里不是死路一条吗?”

渠年道:“人在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嘛。”

费飞道:“别闹!傻子才会这样想!那就这样决定了,今天晚上等等我,我速战速决。”

渠年道:“没人等你。”

楚三敢这时也走了过来,在费飞身边坐了下来,道:“好男儿志在裤裆,费飞,我支持你留下来。”

费飞道:“滚犊子。”

洞外,于娜娜正坐在桌子旁,两腿跷在桌子上,正在午休,当然,他一天要午休七八次,这是饭前午休。忽然听见外面传来匆匆的脚步声,睁眼一开,吓得一下就跳了起来,就见到有上千名杀满门的弟子向九号洞冲了过来,冲在最前面的人,是鹤小云和鹤垂之兄妹!

于娜娜不明所以,心里还想着,怎么来这么多人参观啊?九号洞已经变得这么红火了吗?

刚准备带着谄笑迎上去问候一下,结果这些人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转眼间已经到了他的面前,就在与他擦肩而过的时候,鹤小云就指着他,吩咐手下道:“把他给我拿下。”

就有两个人冲向于娜娜,一掌拍在他的丹田上,封住了他的修为。于娜娜吓得面如死灰,也不敢反抗。

因为矿洞里有很多人在开凿,乒乒乓乓的,渠年四人并没有正对着洞口,还是坐在边上闭目养神,所以洞口发生的事情,他们并不知道。虽然渠年在外面放着人放哨,一有情况,立马撤离作案现场,只可惜鹤家叔侄的速度实在太快了,放哨的人还没反应过来,他们已经冲了进来。

等这些人冲进里面的矿洞时,里面依旧歌舞升平,三十几个猪仔坐在墙边,轻轻地敲着石头,聊着天,就跟吃火锅一样,有滋有味。而渠年四人倚坐在墙边,正在闭目养神,如果再给他们配个摇摇椅,那真的是颐养天年了。

鹤垂之兄妹到里面一看,也是大吃一惊,上次他们来的时候,没有到里面来看,真没想到里面已经另有洞天了,看来他叔叔没有撒谎,这事果然蹊跷。再看看渠年四人,正坐在地上闭目养神,不就是上次坐在洞口睡觉的那个猪仔吗?这让这对兄妹气不打一处来。

渠年和那些猪仔这时才发现这些不速之客,都吓了一跳,那些猪仔连忙就停止了手里的活,渠年四人就站了起来。

那些猪仔也站了起来,转过了身。

鹤小云这时就指着洞里这些人,大声道:“都站着别动。”

众人心道:我们没动啊。

鹤垂之兄妹这时向那些猪仔走了过去,那些猪仔连忙往边上让了让,兄妹俩走到墙边,伸手就抓住那些矿石的棱角,轻轻一掰,就掰了下来,然后握在手里搓揉一下,石头就变成流沙,从他们的手里滑落,连成一条线。

渠年一看这阵势,就知大事不妙。

费飞也看出来了,脸上也有了紧张之时,也没有心思惦记晚上的柔情房了,这时凑近渠年,小声道:“这下算求了,估计没有机会等到晚上了,要不我们现在就逃跑吧!”

渠年也觉得事情变得很糟糕,也有逃跑的打算,但怎么逃?他心里没有一点主意,因为这些人的修为实在太高了,随便一个小喽啰,都是几十阶的修为,现在逃跑就不叫逃跑了,那就是突围了,面对着上千高手,他没有一点把握,所以不到万不得已,他也不想拼个鱼死网破,不如先观望一下,说不定能拖到晚上,毕竟他也是个人才,挖矿的人才,一般门派求之不得,哪里舍得杀害呢?这时便小声道:“等一下看看。”

鹤家兄妹捏了十几块石头,直到捏到边上的黑玄铁为止,才转身走了过来。

于娜娜已经被封住了修为,这时就被提了过来,跪在了地上。

鹤垂之走到于娜娜的面前,冷冷说道:“说吧!这是怎么回事?”

于娜娜虽然非常紧张,冷汗直冒,但渠年毕竟已经帮他想好了对策,所以慌而不乱,这时急道:“公……公子觉得哪里不对劲?”

鹤垂之冷哼一声,道:“哪里不对劲?哪里都不对劲。我问你,这矿洞里的矿石哪里去了?怎么短短几天时间,矿洞变得这么大?估计再给你半年时间,整个天青矿都让你开采完了。”

于娜娜忙道:“公子,这说明我们洞的猪仔干活特别勤快呀!在我的带领下,这些猪仔积极性非常高,已经到了废寝忘食的程度,任劳任怨,所以开采速度就比别的洞快了许多,所以洞就挖了大了一点,它越大越有成就感哪!”

鹤垂之道:“挖得快没有问题!问题在于,产量呢?”

于娜娜道:“产量我每天都交上去了呀!每天都是我们洞第一。”

鹤垂之道:“你每天就交了两百多斤,这么大的洞,产量怎么也得上百万斤吧?你才交上去多少?九牛一毛。”

于娜娜咽了口口水,道:“公子也知道,我们这个洞含晶量一直都是最低的,所以我们想要出人头地,就必须要比其他洞付出更多的努力,更多的汗水,挖更大的洞,这就是我们九号洞的精神,自强不息,顽强拼搏。”

鹤垂之手上也拿着一块矿石,这时当着他的面,轻而易举就捏碎了,化作齑粉流了下来。又道:“那这个你怎么解释呢?”

于娜娜道:“这是我们运气好,挖到了疏松的矿层,但有利有弊,虽然猪仔们挖着轻松,但含晶量却是极少的,所以我们才会挖出来这么大的洞。”

鹤垂之就指着边上一名手下,道:“你去搬一块大一点的矿石过来。”

那名手下应了一声,就走到里面的墙角处,拔剑出鞘,剑光一闪,就剜下一块猪头那么大的矿石,然后搬了过来,放在了于娜娜面前的地上。

鹤垂之又道:“拿两把锤子过来,把它砸碎。”

又有两名手下到那些猪仔的手里拿了两把锤子过来,蹲在地上,开始砸这块矿石,因为有这么多人看着,所以这两个手下卖力表现,一会儿功夫,这块石头就被砸成了粉末。

鹤垂之道:“把炼晶石拣出来!”

这两个手下就开始拨弄这些粉末,一会儿功夫,就捡出几十颗炼晶石,放在一旁的地上。

鹤垂之就看着于娜娜,道:“这么一点大的矿石,就产出几十颗炼晶石,你竟然跟我说产量低?”

于娜娜望着地上那几十颗炼晶石,也是颇感意外,只因为他是太相信渠年了,虽然他也来看过这些猪仔开采矿石,但每次他来的时候,猪仔都开采得很慢,给他一种出晶量很少的感觉,而且他这段时间也飘了,暴发户嘛,已经不关心采晶的过程,只关心他晚上用什么姿势走上闪耀舞台,所以他并不知道含晶量有这么高。按照渠年的说法,这一片黑玄铁已经死亡了,所以才会萎缩,萎缩之后,炼晶石也跟着死一批,也是正常的。万万没想到,这矿石里的含晶量竟然还有这么高,他就有种上当的感觉。

但他现在跟渠年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而且他是洞主,本来就有责任,只能狡辩道:“可能是这一块矿石含金量比较高!”

鹤垂之冷笑一声,道:“我原以为,你是一个不见棺材不掉泪的人,没想到我错了,你是一个见到棺材也不掉泪的人。”

于娜娜急道:“公……公子,真的是这样的,这里有上千个猪仔,你可以打听打听,我们又没有贪污,洞里我都很少进来,根本就没有接触过炼晶石,它产量少我也没办法呀。”

他说的这个理由,倒是没有撒谎,这个理由连他自己都信,因为渠年确实没有贪污嘛,采多采少都交上去了,所以他才没有怀疑渠年,这么多天也没来亲自敲一下,确认一下具体产量。

但鹤垂之不一样,因为他已经听鹤小云说过了,这里有人会作法,可以把黑玄铁变成石头,而他到这里确认过以后,也确实是这么回事,看来真的有人在这里作妖。如果能帮杀满门开采出大量的炼晶石,这事也是皆大欢喜,但挖出这么大的矿洞,却没有采出相应的炼晶石,按照刚刚砸碎这块矿石来预估,这个矿洞起码产晶上百万斤,但九号洞这段时间才交了几千斤,简直是九牛一毛,这就让他不得不起疑心了,不问个水落石出,天青矿真的要被人家搬完了。

鹤垂之这时冷哼一声,伸手就从手下的手里拔出一把剑来,放在于娜娜的脖子上,道:“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给我一五一十地说出来!我给你个机会,让你先说,如果你不珍惜这个机会,你就没有再说话的机会,没有了你,别的猪仔依然会说,所以你要考虑清楚了,再跟我胡搅蛮缠,说不出我想听到的话,你就没有机会吃今天的午饭了!说吧!”

第458章 知无不言

于娜娜看着五大三粗,感觉铁骨铮铮,没想到却没有一点骨气,可能对他来说,机会只有一次,错过了就彻底没有了,而且他不是最重要的人,就算他不说也无济于事,手下的猪仔肯定比他更没有骨气,问什么说什么,那还不如自己说了,还能争取个戴罪立功。刚刚还辛辛苦苦废话了半天,把自己营造出一个勤劳勇敢的人设,但等到他脖子感受到冰凉的剑锋之时,人设就轰然崩塌了。这时急道:“我说,我说。”

鹤垂之道:“不着急,慢慢说。”

于娜娜舔了下嘴唇,本来天气就热,身上的衣服就完全被汗水浸透了。说道:“事情是这样的!”说时又看着渠年四人,道:“大约在十几天前,这四个猪仔来到我九号洞,不知道他们是从哪里抓来的……”

因为他被封住了修为,没办法指认渠年四人,鹤垂之就打断他的话,道:“哪四个人?”这时就顺着他的眼神看到渠年四人,因为渠年四人刚刚坐在地上养老的,跟别的猪仔没有待在一起,所以特别显眼。鹤垂之就指着渠年四人,道:“是他们四个人吗?”

于娜娜道:“是他们!”

鹤垂之因为听说这几人会施法,所以小心谨慎,虽然经过他父亲开导以后,也认为这四人翻不起多大风浪,但小心驶得万年船,这时就向鹤小云递了个眼色,鹤小云心神领会,这时身影一闪,就像渠年四人冲了过去,毕竟他是枠境修为,速度那是极快,渠年四人只觉眼前一花,就被他封住了修为,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渠年心里本来还想着,先观察一会,以他的三寸不烂之舌,应该还可以周旋一阵,尽量拖到晚上,如果形势一不对,再想办法突围,什么隐身符,万里符,剑阵符,所有符全部用上来,结果万万没想到,鹤垂之这家伙这么提防他,一点机会都不留给他,现在好了,什么符都用不上了。

鹤垂之这时又看着于娜娜道:“你接着说。”

于娜娜道:“他们四个人当中,其中有一个人,来到这里就跟我说,只要让我把监工之位交给他,他就可以让我住上闪耀洞主的位置。当然,我这个人是淡泊名利的,个人荣辱从来都没有放在心上,我主要就是想替杀满门开采出更多的炼晶石,这样也能对得起杀满门对我的栽培之恩。所以我就死马当活马医,同意了他的请求,让他放开手脚干,然后就把洞干的这么大。”

鹤垂之道:“那他究竟是怎么干的呢?”

于娜娜道:“他跟我说,他是研究地质学的,就是一天到晚研究黑玄铁,他说黑玄铁是有生命的,每个时辰段,它的坚硬度是不一样的,只要在一个合适的时间,找到一个合适的位置,用凿子凿下去,然后就钉住了黑玄铁的命脉,就跟打蛇打中七寸一样,然后周围那一片黑玄铁就死了,变成石头了,然后结果就变成这个样了,公子也看到了。”

这话说的玄之又玄,鹤垂之虽然不愿相信,但现实摆在他的面前,他又不能不信,而且这个结果比施法更能让人接受,只要这家伙不是作妖施法,那他心里就踏实多了,就怕听到于娜娜说这家伙会呼风唤雨,那他可就要在心里再掂量掂量了!这时就看着于娜娜又道:“那开采出来的炼晶石呢?”

于娜娜急道:“真的全部交上去了,我们一点都没贪污,借我十个胆子也不敢贪污啊。”

鹤垂之道:“这么大的洞,就开采出几千斤的炼晶石?而且敲下来的废矿石哪里去了?这一个洞的废矿石应该比所有洞加起来都多吧?”

于娜娜道:“因为这个家伙说,黑玄铁死了以后,会萎缩的,一个人那么大的黑玄铁,萎缩以后只剩下拳头那么大,所以废矿石才会特别少。”

鹤垂之想了想,也觉得有道理,毕竟这么多的矿石,他们就是想贪污,也是不可能做到的,这可能就是有得必有失,当采矿变得容易,产量也就随之降低。这时就转头看着那三十几个猪仔,道:“你们洞主说的对吗?有没有隐瞒之处?如果有隐瞒,你们都得死。”

众猪仔面面相觑,却没有人敢主动说话。

鹤垂之就指着其中一个猪仔,道:“你来说!事情的经过是不是这样的?”

那猪仔明显有些紧张,战战兢兢地说道:“是这样的!我们就负责开采,每天这里有多少石头就开采多少石头,我们把炼晶石全部交上去了,一点都没有贪污。”

鹤垂之心里基本就有数了,转头又看着于娜娜道:“这四个人哪里来的?”

于娜娜道:“抓来的,在哪里抓的我也不知道。”

鹤垂之点了点头,道:“也就是说,你为了坐上闪耀洞主的位置,为了你的虚荣心,就让这四个来路不明的家伙坐上了监工之位,为了每天两百多斤的炼晶石,却让我杀满门损失了上百万斤的炼晶石,如果不是鹤长老及时发现,最多半年,这座矿山就被你们挖空了,但没有一点产量,一天就两百多斤炼晶石?”

于娜娜一听这话,吓得面如死灰,这个罪名可就大了,而且让他无法反驳,因为鹤垂之分析的很有道理,有理有据,现在回想起来,自己确实是鬼迷心窍,为了那点虚荣心,不惜出卖杀满门的利益,自以为可以瞒山过海,结果却是天网恢恢。而这一切,全是渠年造成的,如果渠年没有给他灌迷魂汤,第一天觉得不对劲的时候,可能他就会收手了,甚至根本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自己每天磕头磕的好好的,都已经习惯了,偏偏这家伙要跳出来,让他掉进温柔的陷阱,欲罢不能,现在好了,以后想磕头可能都没机会了。所以他现在心里恨透了渠年,只可惜在他的眼里,渠年完全是破罐子破摔,光脚不怕穿鞋的,让他想反咬一口,都无从下嘴,因为他也不知道渠年把炼晶石和矿石给贪污了,要不然他现在肯定毫不犹豫就把渠年给出卖了。这时急道:“公子饶命啊!我真的是为了杀满门好啊,我没有一点私心哪,求公子明鉴哪!”

鹤垂之冷哼一声,道:“你还有脸说为了杀满门好?几天时间就让我们损失上百万斤的炼晶石,如果不是我们发现的早,我杀满门就毁在了你的手上。”

于娜娜吓得肝胆俱裂,急道:“公子,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也是被人家陷害的。”

鹤垂之却没有理会他,这时转身走到渠年的身边,盯住他看了一阵,冷笑一声:“又是你!上次我见到你,就感觉你不是什么好东西,看来我没有看走眼。”

渠年现在被封住了修为,那么多符箓都派不上用场,只要这家伙现在一声令下,他都没有反抗的余地,所以心里也是满满的求生欲。毕竟他也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也不是铁骨铮铮的汉子,比地上的于娜娜也好不了多少,能忍则忍,绝不会贪图一时口舌之利,何况他一个人的生死可以置之度外,但他还有三个小伙伴呢!这时笑了一下,道:“公子何出此言呢?我也是在为杀满门尽忠尽职啊!”

鹤垂之就指了下矿洞的四周,道:“你就是这样为我满门尽忠尽职的?我怎么感觉你是来祸害我们杀满门的呢?”

渠年道:“刚开始,我也是经验不足,所以导致炼晶石萎缩,我也有错,但知错就改,善莫大焉。不过好在我经过这么多天的摸索,我已经找到了经验,你放心,从明天开始,我绝对不会再让矿石萎缩,一天就可以让杀满门采出上百万斤的炼晶石,绝对不会浪费一颗。”

渠年原以为,只要自己这句话一说出口,肯定千人惊叹,万人感慨,感觉他是一个人才,绝对舍不得杀了他,而且还会把他奉若上宾,好酒好菜伺候着。

没想到鹤垂之却嗤笑一声,指着地上的于娜娜说道:“你以为我跟这头猪一样?你说什么我就信什么?”

渠年急道:“我可以用性命做担保呀!现在我的性命都攥在你的手上,我能耍什么花样?”

鹤垂之道:“我杀满门过的好好的,为什么要冒那么大的风险陪你赌一把?”

渠年道:“没有风险呀!”

鹤垂之道:“你的手段我没有见识过,但我已经看到了你的成果,让我很不放心,万一让你有机会施展身手,你把我整个天青矿萎缩成巴掌大的矿石,到时就算杀了你,也无济于事。”

渠年急道:“绝对不会。如果你不相信,我现在就可以小范围的给你试验一片,让你看看效果。”

鹤垂之笑道:“我怎么感觉,你就是想让我给你解开修为呢?你这个人很狡诈,我信不过你,我做事向来谨慎,虽然你是一个猪仔,但既然你有这种手段,我就不得不提防你,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知道我为什么不心动吗?因为我杀满门有这么多的猪仔,每天开采出来的炼金石,足够我杀满门日常消耗了。我杀满门只有这一个天青矿,我们干嘛要一次性把它全部开采完呢?竭泽而渔吗?虽然说你这种手段很高明,我是闻所未闻,但对我们来说,却是一文不值,这天青矿我们还要留给子孙后代,不是留给你做试验品的,不能有半点纰漏,所以说你本事再大,我也不想看到,也没必要看到!”又指了下地上的余娜娜,道:“也只有这头猪,他利欲熏心,经不起你的诱惑,才会上.你的当,让我杀满门白白损失上百万斤炼晶石,我是不可能上.你的当了。”

渠年没想到他的脑回路竟然如此新奇,让他颇感意外,早知道自己这种手段在他眼里一文不值,刚刚他审问于娜娜的时候,自己就应该想办法突围了,这么好的机会错过了,过了这个村,再也没有这个店了,这让他无比后悔。但他也不愿坐以待毙,又道:“你也不能把话说死,万一你们以后有一天急需要炼晶石,那时没有了我,你们岂不是只能拍大腿了?”

鹤垂之笑了下,道:“你不是个好东西,除了我杀满门的弟子,我不会相信任何人,何况你还是一个猪仔,而且是一个不安好心的猪宅!我现在想起来了,那天跟水冬凝说话的那个猪仔也是你,当时你说水冬凝只是问你九号洞的产量,当时我相信了,但现在想想,肯定没那么简单,你跟水冬凝肯定早就认识,你说不定就是水门派过来的卧底,故意来摧毁我杀满门的根基的。要不然你试验了十几天,都没有成果,现在看我要杀你了,明天就有成果了,你不觉得这很好笑吗?你觉得我会那么容易相信你吗?虽然你让我们损失了上百万斤的炼晶石,我很心痛,但亡羊补牢,为时未晚,我怎么可能再让你试验一把呢?万一让你摧毁了我杀满门的根基,我肠子悔青了都没用。”

渠年原本看这个家伙,好像并不太聪明的样子,没想到心思尽如此缜密,让他措手不及。虽然他不是水门的卧底,但现在他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没想到老鬼这时却走了过来,站在渠年的面前,看着鹤垂之,面无惧色,说道:“鹤垂之,他们不是我水门的卧底,那天是我委托这个小兄弟,跟我妹妹说一声,让他告诉我妹妹,就说我已经死了,让她以后不要来找我,骗人天打雷劈,死后永不超生。所以你不要为难这个小兄弟,他跟我水门没有一点瓜葛。”

鹤垂之笑了一下,道:“你都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有什么资格替人家求情?”

老鬼道:“我知道我没有资格,但我不想让别人受我连累,他们就是普通的猪仔,没有什么阴谋。”

鹤垂之笑了下,道:“受不受你的连累,其实并不重要,反正他们都得死,多一个借口少一个借口,无所谓。”

第459章 有枣没枣打一竿

老鬼这时拦在渠年的面前,道“如果你要杀他们,就先杀了我!”

鹤垂之笑了一下,道“你越是这样护着他,越让我觉得他跟你们水门暧昧不清,越让我想杀了他!”

老鬼一听这话,就有些犹豫,急道“他们真的跟我水门没有关系。”

渠年这时苦笑一声,道“老鬼,你的心意我心领了,跟你确实没有关系,你也不用自责,他今天想杀我,不需要那么多理由。”

鹤垂之道“你这个猪仔还挺有自知之明的。”这时就吩咐手下,道“把他修为封住,拉到一边去!”

一名手下身形一闪,就冲到了老鬼的面前,老鬼不过廿境修为,根本来不及反抗,就被封住了修为,拉到了一旁。

鹤敏之这时说道“哥,怎么办啊?直接杀了吗?”

鹤小云这时说道“事情还没调查清楚呢,说不定伍长老跟这件事情也有瓜葛,要不然我炼晶司的长老都知道了,他身为采晶司的长老,为何要装聋作哑?”

鹤垂之深吸一口气,道“我感觉伍长老并不知道这件事情。”

鹤小云道“那也要调查一下,我感觉伍长老不是什么好东西!”

说曹操,曹操就到。

这里发生这么大的事情,采晶司的长老不可能得不到消息,伍长老这时就拨开人群,走了进来,说道“发生什么事了?”

鹤小云本来看他就不顺眼,经常阻止他玩男人,这时没好气道“你还好意思问发生了什么事?你心里不是一肚子数吗?你身为采晶司的长老,我天青矿都快被人家搬完了,你就一点数都没有吗?”

伍长老经他这么一提醒,四周看了看,也是脸色一变,他身为采晶司的长老,对每个洞的情况当然了如指掌,忽然见到九号洞扩大了一倍,比其他人还要震惊。虽然这段时间九号洞采晶量都是第一,但也没有太离谱,都是两百多斤一天,但凡一个正常人,也想不到有人会把黑玄铁变成石头,只是以为他们挖到丰富矿层了,所以也没放在心上,从来没有来看过。现在听鹤小云说天青矿都快被人家搬完了,再看看眼前的满目疮痍,他就知道事态严重了!转头看着跪在地上的于娜娜,喝道“九号洞怎么会变成这样?”

于娜娜现在也没有勇气说这是他们勤劳奋斗的结果,这时战战兢兢地看着伍长老,又把刚刚说过的话重复了一遍,只是说话的风格变了,刚刚说的时候,不停地表现自己的功劳,现在却是在不停地忏悔,说自己猪油蒙心,受了小人的欺诈。

等他说完,鹤垂之就看着伍长老道“伍长老,这件事你一点都不知情吗?”

对于伍长老来说,这件事也非常严重,白白损失了上百万斤的炼晶石不说,如果不是鹤垂之发现这件事情,后果真的不堪设想,天青矿可能真的被人家毁完了,他身为采晶司的长老,当然难辞其咎,这也让他惊出一身冷汗。现在鹤垂之问他知不知情,他当然不知情,就算知情,那也不能承认哪,要不然不就跟渠年变成一伙的,故意摧毁杀满门的根基了吗?那就算他是长老,也是死罪一条。

本来他在门中的地位是高于鹤垂之的,自己怎么说也是长老,哪里轮得到鹤垂之来兴师问罪?但现在他也没了底气,脑门上都有汗水渗出,这时急道“我怎么可能知道?我要知道的话,我早就把这四个人抓起来了。这种事情以前从来没有发生过,谁也想不到,听都没听说过,我现在都觉得匪夷所思,我只是以为九号洞挖到丰富矿层了,谁能想到能把黑玄铁变成石头?但凡有一点点可能,我也不至于失察!”

鹤小云道“那我怎么会知道这件事呢?你就是想隐瞒不报,你想把杀满门搞垮,毁了杀满门的根基。”

伍长老怒道“你放屁!我要是心怀异心的话,我会让九号洞每天都出风头?会引起你们的注意?我就是大意了。”

鹤垂之这时说道“我相信伍长老是不知情的,但也负有失察之罪,但我没权利定罪,这件事我会如实转告给掌门的,让掌门定夺。”

这白白损失了上百万斤的炼晶石,伍长老也知道自己是负有失察之罪,所以也没有狡辩。

鹤敏之这时说道“那这四个人怎么办?”

鹤垂之道“该问的我们也问了,这四个人留着也没有什么意义了,他们四个人会作妖,我都不敢解开他们的修为,一不小心就让我天青矿变为一成废墟,所以这四个人不能留,伍长老,你认为呢?”

伍长老现在是戴罪之身,哪敢有意见?这时说道“这四人来历不明,包藏祸心,居心叵测,留着也没有用处,反而是个祸害,如果把别的门派得到,对我杀满门也是不利的。”

鹤垂之道“那就杀了吧!”

渠年四人一听这话,心里一下就凉透了,渠年虽然能言善变,但这个鹤垂之却是软硬不吃,也不受诱惑,让他感到无能为力。心里不由暗暗后悔,就不应该贪心,前几天就应该跑路了,现在好了,贪心不足蛇吞象,看来今天要死在这里了,没有一点办法。

鹤垂之这时就对边上一个手上说道“杀了吧!”

那手下应了一声,这时就拔剑出鞘,向渠年四人缓缓走了过来。

渠年缓缓闭上了眼睛。

费飞看那个杀手一脸冰冷地走过来,对于那个杀手来说,只需要一剑,他们四人就要人头落地,要不是那个杀手为了装逼,步伐走得慢一点,可能他们现在已经死了,所以把费飞吓得魂飞魄散,这时见那个杀手就要出手了,大叫一声“等一下!我有话要说。”

那个杀手被他吓了一跳,转头看了看鹤垂之。

伍长老对费飞印象深刻,这个话痨如果有话要说,那估计就不是一两个时辰的事了,说不定你要说上三天三夜,依他的脾气,肯定不会答应费飞这个条件,分明就是拖延之策,但他现在是戴罪之身,所以什么话也没有说。

地上的于娜娜也是这样想的要拖延了,又要拖延了……

鹤垂之却不知道费飞是话痨,这时微微一怔,说道“你有什么话要说?”

渠年也以为这个话痨要开始拖延了,他感觉没有一点意义,都到这个时候,其实痛快死去反而是一种解脱,拖延时间越久,心里越惶恐不安。

没想到费飞并没有长篇大论,而是看着鹤敏之说道“姑娘,你过来,我有秘密告诉你,这个秘密只能告诉你一个人,别人听不得。保证你听了以后受益终身。”

鹤敏之冷笑一声,道“我不想受益终生,有什么话你就说吧,拖延没有意义,我也不会相信,其实我都懒得理你。”

费飞道“你确定让我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

鹤敏之道“你说吧。只有这一次机会,说完你就死了,也无所谓。”

费飞咽了口口水,道“实不相瞒,我能治好你的斗鸡眼。”

此言一出,众皆震惊,当然,并不是震惊他的医术,而是震惊他竟然敢在众目睽睽之下,说大小姐是斗鸡眼,换做普通人,不要说直接说出来,哪怕含沙射影说一下,那也是死路一条。

他们原以为大小姐听到这个话,肯定暴跳如雷,把这个费飞碎尸万段,结果他们这时看向鹤敏之,脸上并没有愤怒的表情。

渠年特别擅长看透别人的内心,但费飞更擅长看透女人的内心,要不然他当年也不会在天火宗混得如鱼得水了。他知道,不论什么样的女孩子,都是爱美的,爱美之心比男人的称霸之心还要重。

所以鹤敏之一下就被他抓住心底最柔弱的地方。

鹤敏之当然爱美,因为她身份显赫,比普通的女孩子更加爱美,毕竟她有条件来打扮自己,在她眼里,每天除了打扮自己,就没有更重要的事情了,要不然脸上也不会涂那么厚的粉了!但美中不足的是,她的眼睛却是她的硬伤,是她心里不能拔除的痛,为了她这双眼睛,她不知求过多少医,喝过多少药,却始终没有好转。

虽然他并不相信费飞的话,感觉他就是为了活命,口不择言,不管有枣没枣打一杆子,但她还是忍不住心动了一下,对她来说,但凡有一丝希望,她都不愿意放弃,毕竟这么多年的求医之路,希望一直都是渺茫的,但她还是死马当活马医,乐此不疲。

不要说他这个女人,就连鹤垂之这个男人都忍不住心动一下,因为他也是斗鸡眼,哦不,确切地说,他们是顺子眼,因为斗鸡眼是往中间看的,顺子眼是往边上看的。也不知道他们兄妹俩当初睡着摇篮里的时候,摇篮边放了什么吸引人的东西?把他们兄妹俩的眼睛都看歪了,幸亏嘴没有笑歪。



第460章 先捡一条狗命再说

鹤敏之就有些后悔,早知道刚刚她就应该上前两步,悄悄听费飞说这句话,现在好了,长这么大,第一次有人在众目睽睽之下说她是斗鸡眼,她还没有脾气。这时看着费飞,冷笑一声,道“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鬼话吗?”

费飞见她没有大发雷霆,就知道她的内心已经动摇了,心下一喜,道“信不信那是你的事情,能不能治好那是我的事情,如果你不给我这个机会,让我施展我精湛的医术,那我也无能为力。”

鹤敏之道“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鹤小云这时说道“大侄女,你别信他的鬼话,他懂个屁?他就是信口开河,想多活两天罢了。”

费飞冷笑一声,道“信口开河?那我兄弟化铁为石的本事,也是信口开河?你是不是也觉得不敢相信?我告诉你,你别看我们几人修为不高,但我们的师父可牛逼了,你就看看我兄弟的手段,也应该猜想出我师父是何等牛逼的人物!”

毕竟渠年的手段他们确实闻所未闻,也让他们感到震惊,鹤垂之这时问了一句“你师父是谁?”

费飞一脸骄傲,道“我师父是殷墟鬼城的镇魔人!”

鹤垂之微微一怔,道“没听过。”

费飞道“那说明你们是坐井观天,孤陋寡闻,我师父上天入地,无所不能,要不然我们能会这种仙家手段?我的医术就是跟我师父学的,虽然不能起死回生,但治好你们斗鸡眼那是绰绰有余。所以说让你们遇见我们,是你们这辈子最幸运的事情,竟然不好好利用我们,还想着杀了我们?”

如果是普通人说这番话,他们兄妹肯定一点都不信,但他们毕竟已经见识过了渠年的手段,确实玄之又玄,让他们不敢轻视,感觉这四人可能真的有点来头。

鹤敏之这时说道“我又怎么确定你会医术呢?”

费飞道“你们可以去找一个神医过来,当然,在你们眼里是神医,在我眼里都是庸医,你可以多找几个过来跟我辩论,如果我输了,你们现在就可以杀了我,我绝无怨言。”

鹤敏之看他胸有成竹的样子,又相信了不少,心头就有些激动,说道“你治好我的眼睛需要多长时间?”

费飞道“两三年吧。”

鹤敏之道“时间太久了,我等不了,如果没有立竿见影的效果,我不会相信你。”

费飞道“那就半个月。半个月之内肯定让你见到效果,如果没有效果,我死而无憾。”

鹤敏之道“你可要想清楚了,如果你是在戏弄我,半个月之内让我见不到效果,就不是死那么简单了,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费飞道“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我有实实在在的本事,我干嘛要戏弄你?都跟你说了,你可以多叫一点神医过来,让我先表现一下给你看看,让你知道牛皮不是吹的。”

鹤敏之道“你有信心那是最好。”

费飞道“既然你愿意让我治,那就把我们放开,我们好好合作,我一定会还你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

因为费飞的修为是被枠境高手封住的,鹤敏之是解不开的,她便对伍长老说道“伍长老,麻烦你一下,把他的修为解开吧。”

伍长老身形一闪,就到了费飞的面前,一掌拍在费飞的丹田上,费飞的修为顿时就解开了!

费飞大喜过望,又捡了一条狗命,这时活动了下筋骨,看着鹤敏之道“不得不说,你真有眼光,你一定会为你今天的选择而感到骄傲的。”

鹤敏之道“我也希望如此。”

费飞笑道“我们会成为朋友的。”

鹤敏之道“如果你能治好我的眼睛,我们肯定可以成为朋友,如果治不好,你会死得很惨。”

费飞向她挤了下眼睛,道“那我们这朋友是做定了。”

如果是别的猪仔向她挤眉弄眼,鹤敏之肯定会勃然大怒,但费飞向她挤眉弄眼,她却一点都不生气,并不是因为费飞长得英俊,而是她感觉费飞有信心,如果费飞诚惶诚恐地站在她的面前,她心里反而不踏实。

费飞因为傍上富婆了,所以底气也足了,这时转身看着伍长老,道“你还愣着干嘛?把我几个兄弟的修为也解开呀!他们跟我是一伙的,以后咱们都是一家人了。”

鹤敏之却道“他们的修为不能解,他们会一直留在天青矿,只有你跟我回去。”

费飞面露不悦,道“姑娘,你这个做法不地道啊,没有一点合作的诚意呀!”

鹤敏之道“在我没有看到效果之前,我们算不上合作,我只是给你一次表现的机会,如果表现不好,你也是死路一条,所以现在你要操心的,是你自己的生死,而不是别人。”

费飞脸色一变,道“你什么意思?你还要杀了他们吗?我告诉你,他们是我的兄弟,如果你要杀他们的话,我绝不会给你治眼睛,我这个人极有骨气,说到做到。”

鹤敏之笑了一下,道“既然是你的兄弟,我就给你一点面子,我先不杀他们,就把他们关起来,修为也不会解开,所以你要努力治好我的眼睛,你多拖延一天,他们就多受一天的罪。等我的眼睛看到效果了,那咱们都是朋友,什么话都好说。”

费飞道“但我不忍心我兄弟落在这里受苦,我心里会感到愧疚。”

鹤敏之道“你不用感到愧疚,在治好我的眼睛之前,你也没有好日子过,你以为让你去享受的?”

费飞“……”

鹤敏之又道“你也说了,最多半个月,就可以让我见到效果,也就是说,你们最多受半个月的罪,就彻底解脱了。你不会只是在骗我,心里却一点把握都没有吧?”

费飞道“我怎么可能没有把握?只是这里度日如年?”

鹤敏之道“度日如年也比死了好呀!你也别再多说了,我已经相当给你面子了,再说就是得寸进尺了!”

费飞见这个死丫头这么倔强,也是没有一点办法,这是转头看了眼渠年。

渠年便道“你去吧,我们相信你的医术,不就是半个月时间吗?我们可以等。”

鹤敏之见费飞的兄弟对他都这么有信心,心里又踏实许多。

费飞深吸一口气,看着鹤敏之道“那我跟我兄弟悄悄说个话,告个别总可以吧?”

鹤敏之因为看到了希望,所以心情还不错,这时点头道“可以!”

费飞道“那你们退后,退远一点,我要跟我兄弟单独说几句话,我不想让你们偷听到!”

鹤敏之道“你什么修为?”

费飞道“我十阶!你放心,我解不开我兄弟的修为,就是我们兄弟从小一起长大的,拉屎都要骑着一个坑上,从来没有分开过,现在要分别十几天,我有点舍不得,我是他们的哥哥,我只是有话交代他们一下。你们这么多人站在这里,还怕我们逃跑不成?”

鹤敏之点了下头,伸手挥了挥,道“大家往后退!”

众人应了一声,就开始往后退。

费飞就指了下地上的于娜娜,看着一名杀满门的弟子,说道“把他也带走!”

那名弟子就提着于娜娜,向后退去。

众人往后退了好几丈,都快退到巷道的洞口了,才停了下来。

这里最不高兴的当然是鹤小云,因为他不是斗鸡眼,所以对费飞也不抱希望,头脑也比较冷静,感觉这家伙就是在信口开河。这时就凑近鹤敏之道“大侄女,你可要考虑清楚了,这家伙一看就像个骗子,他就是想苟延残喘。”

鹤敏之心道,你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如果你也是斗鸡眼,你肯定愿意试一下,毕竟不需要任何成本。这时便道“试一下又怎么了?死马当活马医,哦呸,我才不是死马,你不感觉这几个人很邪乎吗?虽然他们的师父我们没听过,他听着就是很有名望的样子,我感觉让他试一下,比找那些庸医要强上许多,那些庸医我是一点希望都看不到,在他身上,我起码看到了希望,不管这个希望有多渺茫。”

鹤小云见她王八吃秤砣铁了心,也不好多说,多说了好像见不得侄女好似的。便道“那好吧!那你也要小心点,不能特别信任他,不管他给你配什么药,你一定要提防一点,小心才能驶得万年船。”

鹤敏之道“这个我知道。”

边上鹤垂之一言不发,也就是默认了他妹妹的举止,毕竟他跟他妹妹同病相怜,所以心里也忍不住有些激动。虽然他是男人,但男人也爱美,就算不爱美,这斗鸡眼也算是身体的缺陷,他也知道,别人当面不敢嘲笑他,但背地里肯定会嘲笑的,他只是假装不在乎而已,所以他妹妹每次去看医生的时候,不管配什么药,他也会偷偷喝上几口,谁不想完美无瑕呢?谁不想自己的眼神可以直插人心,而不是插隔壁那个人的心呢?



第461章 散伙了

费飞这时走到渠年身边,渠年因为死里逃生了嘛,所以心情也不错,虽然要受半个月的罪,但跟活着相比,根本算不了什么。这时笑道:“费飞,真看不出来你呀,医术不错嘛,看来就没有你治不好的病。难怪人家要说,哪怕是一张草纸,也不会是一无是处,看来这次把你带过来还是有点用处的。”

若换作平时,费飞肯定骄傲的尾巴都翘起来了,但此时他的脸上,却没有一点骄傲,因为背对着杀满门的人,反而眉头一皱,凑近他道:“你真把我当神医了?老子只是炼丹的,偶尔学点医术,那也只能帮人家疗疗伤,从来没帮人家治好斗鸡眼哪,斗鸡眼我长这么大看都没看过,今天我还是第一次见,我怎么治?我是骗他们的,为你们争取宝贵的时间,难道你看不出来吗?”

渠年一听这话,心就凉了大半截,急道:“那你这不是操蛋吗?这时间争取了有屁用啊?”

费飞道:“总比现在就死了好呀!你这么聪明,仅次于我,肯定可以想到办法逃出去的?”

渠年急道:“我现在修为被封住了,动都不能动,能想出什么好办法?”

费飞道:“那我也爱莫能助了,你也看到了,我也在努力地捞你们,但是捞不上来呀。我现在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因为我根本治不好他的斗鸡眼,八成要死在杀满门了,所以你们还得靠自己,我也要靠自己,我们这次分开以后,就算散伙了,只能自求多福,各安天命。我们现在已经翻船了,谁游上岸,谁就能活下来,也不要想着水里的人了,如果你们能够逃出去,也不要想着来救我,能跑多远跑多远,我自己想办法逃出去,想不到办法我也没办法。”

渠年道:“但你他妈已经快游上岸了,我们是被捆住手脚扔在水里,你竟然有脸跟我说各安天命?”

费飞脸上就露出为难之色,道:“我也还在水里泡着呢!岸边站个母老虎,我也不敢上岸哪,你没听她说,如果我治不好她的斗鸡眼,她就要将我碎尸万段,我的情况并不比你们好,我也是如履薄冰,把脑袋提在手里面。不过你放心,兄弟我不是不讲情义的人,如果不讲情义,现在也不会给你透底了,我会尽量想办法救你们,但你们也不要把希望都寄托在我身上,因为我真的自身难保,我只能给你们争取半个月的时间,现在我们只能彼此祝福,没有别的办法。”

渠年长叹一口气,道:“那好吧,那你去吧,我祝福你。”

费飞道:“兄弟,你别生气呀!我向你发誓,我一定尽最大的努力保护好自己,然后再尽最大的努力救你们,只要有一线希望,我绝不会放弃你们,但你们也尽最大的努力救自己。”

渠年道:“我没有生气,我能理解你,能跑出去一个是一个,总比全军覆没要强。你自己想办法逃出去吧,不用管我们,我们自己想办法。”

费飞点了下头,道:“那你们要多保重,我也会好好努力,说不定能给你们带来奇迹。”

渠年道:“那你去努力吧。”

费飞应了一声,转身就走了,来到鹤敏之的面前,道:“姑娘,我有把握治好你的眼睛,但我兄弟留在这里,这里的人不能虐待他,一定要好酒好菜伺候他们,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鹤敏之道:“不过分。”转头看着伍长老,道:“伍长老,这三个人你把他们关押起来,不要解开他们的修为,但不能欺负他们,好酒好菜伺候着,这个没问题吧?”

若换作平时,伍长老肯定不会答应她,因为他心里恨透了渠年几人,本来自己日子过得好好的,每天吃吃西瓜玩玩女人,逍遥快活,结果却被他们坑成了戴罪之身。但也正因为是戴罪之身,所以没有一点底气,便道:“这没问题。”

鹤垂之又补了一句,道:“要派人随时盯着他们,不要让他们跑了。”

伍长老道:“这你放心,他们插翅难逃。”

鹤敏之就看着费飞道:“那你跟我走吧?”

费飞就把手上的镣铐放在她的面前晃了晃,道:“你先让人把我这玩意打开呀!”

鹤敏之道:“这个不着急,等你治好了我的眼睛,我会帮你打开的。”

费飞道:“你这让我没有心思干活呀。”

鹤敏之道:“能答应你的,我会答应你,不能答应你的,你说破嘴皮子也没有用。想要重获自由,就拿出一点实力来!”

费飞便没有再啰嗦,就跟鹤敏之走了,临走的时候,转头看了一眼渠年,真的非常不舍,因为他自从认识渠年以后,就是跟着渠年混,从来都不要他自己去操心,不知不觉已经养成了习惯,而从现在开始,一切都要他独自去面对,这让他心里满是不安,像是第一次出远门的孩子,以后一切都得靠自己了!

伍长老这时就安排四名手下,把渠年三人带去了采晶司,扔进了其中一间屋子里!

屋子倒是不小,里面空空荡荡,三人就被扔在了地上,因为被封住了修为,三人躺在地上,动也不能动!

楚三敢这时说道:“师父,难道我们就在这里躺半个月吗?”

渠年望着屋梁,长叹一口气,道:“躺半个月就好了。”

因为费飞跟渠年说话的时候,声音特别小,楚三敢和白小牙听不见,所以他们并不知道费飞是在诈胡,还以为费飞真有治好斗鸡眼的本事,毕竟在他们的心中,费飞的医术还是挺精湛的。

楚三敢没反应过来渠年这句话的意思,但白小牙反应过来了,这时说道:“你的意思是,费飞是个骗子,根本治不好人家的斗鸡眼?”

虽然屋里没人,但这里高手如云,渠年也怕隔墙有耳,这时说道:“就算费飞治好了那女人的斗鸡眼,他们也不会放过我们的,因为我这种化石的本领,已经让他们感到忌讳了,你看他们很看得起我,要不然不会不解开我们的修为。”

白小牙道:“也就是说,不管费飞能不能治好那女人的斗鸡眼,我们都得死?”

渠年道:“应该是这样的。”

楚三敢道:“那他们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们呢?还要把我们关起来干嘛?”

渠年道:“因为我们是费飞的兄弟呀!万一费飞要见人呢!反正我又跑不掉,等那女人的眼睛治好了,再杀我们也不迟啊!”

楚三敢道:“那我们岂不是死定了?”

渠年长叹一口气,道:“就看费飞能不能混好了!”

楚三敢道:“费飞骗女人还是有一手的,应该能混得好!”

渠年长叹一口气,心里想着,费飞自己都是泥菩萨过江了!

却在这时,房间的门就被推了开来,进来两名杀满门的弟子,好像心情很不好,就听其中一人骂骂咧咧地说道:“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我们怎么说也是杀满门的正规弟子,却让我们来看这三个猪仔,还要寸步不离地看着他们。”

另一人看了眼地上三人,附和道:“就是,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看的,都被封住了修为,他们还能跑了不成?不就是三个猪仔吗?大惊小怪的,我以为是多么重要的人物。”

“关键是我们还要伺候他们吃饭,还要伺候他们拉屎撒尿,他们已经不能自理生活了。”

“真他妈倒霉,竟然让我们侍候猪仔!”

两人进来以后,就把门关了起来。

楚三敢在地上躺着难受,而且他也没有眼色,一听说这两人是来伺候他们的,就有了底气,说道:“两位兄弟,能不能帮我买一把,帮我们扶到墙边坐起来,躺在地上真难受。”虽然他心里有了底气,但说话还算客气,还是有一点自知之明的。

那两名弟子正在气头上,一听这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一个猪仔竟然敢对他们唤来唤去,其中一名弟子就说道:“好!你们要坐起来,是吧?完全可以。”

说时两人就走了过来,直接抓住楚三敢和渠年的发髻,就像抓住鸭子的脖子一样,把他们直接提了起来,这把他们痛得龇牙咧嘴,而且这动作极具羞辱性的,完全把他们当做畜生一样,这让他们非常恼火。

楚三敢怒道:“王八蛋,你们给老子客气点,要不然等我出去的时候,老子弄死你们。”

那两名弟子这时把他们提到墙边放了下来,俩人就倚着墙壁坐在地上,这时也能看清那两名弟子,一个高一点,一个矮一点,长相算不上好看,但看着都比较年轻,大概平时很少经历风吹日晒,看着细皮嫩肉的。不知道是不是相由心生的缘故,反正这俩人看着都不像是好东西。

那个矮个子的弟子这时蹲在楚三敢的面前,冷笑一声,道:“你竟然敢骂我?”

楚三敢也是一个犟驴,怒道:“骂你怎么啦?王八蛋!”

话音刚落,就听“叭”地一声清脆,楚三敢的脸上就结结实实地挨了一耳光。那矮弟子冷笑道:“再骂!”

楚三敢怒道:“你个王八蛋,有种你就把老子放开,老子跟你决一死战!畜生……”

“叭”

又是一声清脆的响声,楚三敢的脸上又挨了一耳光,半边脸瞬间就肿了!

楚三敢跟费飞不一样,如果换作费飞的话,最多打一巴掌就没脾气了,但他却是越打越怒,眼睛睁得滚圆,刚准备再骂几句,话都涌到喉咙眼,却听渠年喝道:“三敢,住嘴!”

如果渠年不制止的话,楚三敢估计会一直骂下去,直到自己的嘴被人家打烂为止,一点都不明白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楚三敢还是特别听渠年的话的,虽然肚里憋了一肚子怒火,但渠年还让他骂,他便不骂了,说道:“好的,师父!”

那个高个子弟子一听这话就乐了,看着渠年笑道:“师父?就你这点修为,也好意思收徒?那我岂不是能开山立派了?你们是在过家家吗?”

渠年淡淡说道:“莫轻狂,世道有轮回!”

高个子笑道:“我做梦都没想到,我这辈子竟然会被一个猪仔威胁,猪仔就是猪仔,说话都不过脑子,难怪天青矿有几万猪仔,就你们三个人被抓这里来,不是没有原因的,主要还是因为蠢。”

渠年最有自知之明,这种情况下,争辩或吵架,都已经没有意义了,吃亏的总是自己,所以干脆就不说话了,闭上了眼睛。

这两名弟子见他们不说话,也懒得答理他们,在他们的眼里,猪仔连猪都不如,跟他们聊天简直是跌份。

那个高个子这时又把白小牙也提了过来,坐在渠年的边上,三人摆得整整齐齐。那个高个子又指着他们说道:“虽然你们三个猪仔跑不掉,但也给我老实一点,老子心情非常不好,你们最好别招惹我,要不然后果自负!”

渠年三人都没有做声,心里又有了虎落平阳被犬欺的感觉,心里忍不出一声叹息,真的是世事无常,他们好不容易在九号洞走上人生巅峰,没想到才享受了十几天,还没过足瘾,又被从神坛上拉了下来,这一次又摔得特别惨,是人是鬼都能来欺负他们,他们还没有一点脾气。

那个高个子这时就开门走了出去,过了一会,就拿了一张凉席回来,铺在了地上,俩人就躺了上去,大腿翘二腿。他们接到的命令就是寸步不离地监视这三个人,虽然闲得蛋疼,也不敢擅离职守。

因为他们并不知道渠年的来头,伍长老只告诉他们,是三个猪仔,所以他们的心里是不屑的,感觉自己被大材小用了,好像是金子被做成了马桶,特别恶心,但他们在渠年面前可以耀武扬威,但在杀满门,也就是两个小喽啰,所以也不敢有意见,只能在这三个猪仔身上发发牢骚,若不是伍长老交待他们,不准虐待这三个猪仔,估计他们已经把这三个猪仔打残了。

第462章 一半天堂一半地狱

费飞跟随鹤敏之去了杀满门,鹤敏之虽然表面平淡,但内心却是无比激动,当然,每次寻医的时候,他心里都会很激动,而且费飞给她的感觉,更有希望,所以就跟捡到宝一样,直接把费飞带进她住的院子。

鹤垂之也去了,表面上说,是防止费飞耍什么花样,其实就是为了看看费飞的治疗方法有没有什么出彩之处,如果有的话,自己也可以顺便治疗一下。

鹤敏之把费飞直接带回自己的房间,因为费飞只有十阶修为,兄妹俩对他也没有提防,房间里就他们三个人。

鹤敏之这时看着费飞,开门见山道:“说吧,该怎么治疗?”

费飞也不客气,在桌边坐了下来,见桌上有茶壶,自己就提了起来,倒了一杯茶,茶已经凉了,所以一饮而尽。

鹤敏之道:“从来没有一个猪仔进入过我的房间,更没有一个猪仔敢像你这么嚣张。”

费飞这时放下茶杯,道:“你不要把我当做猪仔,我是有身份的人,只不过是龙落浅滩罢了。以后你就会知道,我将是你杀满门的贵人。”

鹤敏之看他从容不迫的态度,好像真的很有来头,如果没有一点底蕴,这种气度不是想装就能装出来的,所以对于费飞的自来熟,她并没有感到生气。这时说道:“这些话留着以后再说,你先把本事拿出来让我见识一下。”

费飞就抬头看了看他们,道:“你们的眼睛不是天生的,而是后天形成的,所以还有矫正的机会,你们不要太紧张,放松下来,对我来说,这是小菜一碟。”

兄妹俩一听这话,小心脏扑通扑通的跳,他们寻医这么多年,还从来没见过一个医生说话这么有底气。

鹤敏之道:“那该怎么治疗呢?”

费飞道:“两种方法,一种方法,你也能想到,就是吃药,内在治疗。另一种方法,就是外在治疗,把你们的眼珠矫正过来,双管齐下,效果立竿见影。”

鹤敏之吓了一跳,道:“眼珠矫正?这怎么矫正?会不会很疼?万一弄瞎了呢?”

费飞道:“你放心,我不会碰你们的眼珠,我会很温柔的。”

鹤敏之道:“那怎么矫正?”

费飞道:“先给你开个方子吧,等方子开好,药吃完以后,我这告诉你怎么矫正?”

鹤敏之忙道:“那行,那你开方子吧!”

费飞摊开双手,道:“笔墨纸砚呢?”

鹤敏之连忙叫了一个丫环过来,去书房取了笔墨纸砚过来,放在了桌子上。

费飞把纸在桌上铺开,拿笔蘸了墨水,就开始开方了。

兄弟俩都走了过来,站在他的身边,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笔锋,心里也非常紧张,因为他们并不确定费飞就是一个真正的神医,当时那种情况,很有可能他就是为了活命而信口开河,而且这种可能性非常大。

不过现在见费飞运笔如飞,有条不紊,一口气开出几十种药材,都不带停顿的,一看就非常熟练,深谙于心,如果没有一定的文化底蕴,这个也是想装都装不出来的,首先你得知道这么多药材,这让兄妹俩的心里又踏实不少。

费飞开好方子,就递给了鹤敏之,道:“去抓药吧!”

鹤敏之接过方子一看,跟以前那些庸医开的方子一点都不一样,看着好像就很有效果的样子。但他毕竟不相信费飞,不可能她开什么就吃什么,这时就把方子递给鹤垂之,道:“哥,这方子你找何长老看一下吧!”

费飞有点不高兴,道:“你们这是什么意思啊?不相信我干嘛还要让我治疗?不觉得膈应吗?”

鹤敏之道:“信任是慢慢建立起来的,毕竟我们第一次见面,还是小心一点好,只要方子没有问题,以后我会信任你的。”

费飞脸露不屑,道:“看也白看,那些庸医能看懂我开的方子?这么容易被他们看懂,他们就不是庸医了,如果真能看懂的话,我师父的招牌就砸在我的手里了。”

鹤敏之见他这么自信,心里愈发欣喜,但心里还是不放心的,还是让鹤垂之去找何长老了,何长老是炼药司的长老,是杀满门里医术最高明的人。

鹤垂之走了以后,鹤敏之也在桌子旁坐了下来,看了看费飞,道:“你放心,只要你能治好我的眼睛,我保证让你下半生享受荣华富贵。”

费飞却是一脸的不在乎,道:“荣华富贵?你看我像是缺荣华富贵的人吗?我缺的是自由。只要你能放我走,我今生的成就不可限量,说实在话,你们这小小杀满门我都没放在眼里,我困在这里,就像是一条龙困在泥塘里一样。”

鹤敏之道:“你师父的来头好像很大啊?”

费飞道:“这还用说吗?幸亏你们没听过我师父的名头,要不然吓死你们。所以说,你不要把我当做一个猪仔,我的身份比你高贵多了!”

费飞虽然也很聪明,但他跟渠年的思维方式不一样,如果换做渠年,现在绝不会夸大自己的师门,要不然会让人家心生忌讳,就算治好了人家的眼睛,人家也不会放他走。可是费飞是个热爱吹牛逼的人,不吹心里难受,当然,并不是说他这种思维方式就是错的,只要足够聪明,各有所长,起码他吹过以后,让鹤敏之的心里非常踏实,愈发感觉这个人比较靠谱。

鹤敏之道:“怪不得你跟那些猪仔看着不一样。”

费飞道:“本来就不一样,跟他们相比,简直是辱没我的师门,如果让我师父知道这件事,回去以后肯定要骂死我,丢了他的脸。”

鹤敏之笑了下,道:“那就委屈你一段时间,只要你能治好我的眼睛,我一定会放你回去。”

费飞道:“都跟你说了,治好你的眼睛,那是小菜一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你也不用翻来覆去的念叨了,要不是我现在站在你家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我都想发火了,多大点事嘛!”

这才是神医该有的态度,鹤敏之不但没有生气,还笑了一下,道:“那好,我不提这件事了。那现在我们没什么事情做,你能告诉我该怎么外在矫正吗?”

费飞道:“先等你哥回来再说,现在你连我的方子有没有问题都不能确定,万一我下毒害你们呢!说再多也是白搭。”

虽然费飞的手上还带着镣铐,身上还穿着囚服,但现在在鹤敏之的眼里,却没有一点猪仔的感觉,看到的全是神医的风度。

这也是费飞吹牛逼的好处。

过了一会,鹤垂之就走了回来。

刚进门,鹤敏之就迫不及待地站了起来,急道:“怎么说?”

鹤垂之面无表情,道:“何长老说,这方子他也看不懂,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方子,不过看着挺深奥的样子。”

这话让鹤敏之非常纠结,既然何长老看不懂这张方子,那就具有不确定性,但何长老又说这方子很深奥,并没有说这方子是胡说八道,那说明费飞还是有两把刷子的,并不是在信口开河。这时又道:“那有毒吗?”

鹤长老道:“何长老说,方子上这些药材本身都没有毒,但药材这种东西都是相生相克的,两种没毒的药材混合在一起,就可能有毒,他因为看不懂这张方子,所以不敢确定。”

鹤敏之心里就愈发纠结,恨恨说道:“果然是庸医。”

费飞这时说道:“这药你们敢不敢吃的?不敢吃就算了,也不要勉强,不要在这里膈应人。”

鹤敏之转头点了下头,道:“敢吃的!我相信你。”

费飞道:“既然相信,那就抓药吧!”

鹤垂之道:“药我已经让人抓了,过一会儿就会送过来。”

费飞道:“那随便你们,反正我又不着急!我肚子饿了,能不能给我搞点吃的?”

鹤敏之道:“这没问题。”就叫了一个丫鬟过来,吩咐她让厨房送几道酒菜过来。

那丫环应了一声,刚准备转身离去,费飞又补了一句:“一定要有烧鸡呀!”

没过一会,丫环们就端了十几道菜走了过来,就放在鹤敏之房间的桌上,费飞也不客气,拿起筷子就在桌旁坐了下来,还向鹤垂之兄妹招了下手,道:“过来一起吃啊。”

但这兄妹心情激动,也没有心思陪他吃饭,所以没答应。

其实费飞也是没有心思吃饭的,因为他比谁都要清楚,他只是一个骗子,根本治不好这对兄妹的眼睛,看这兄妹俩心心念念的态度,如果知道自己只是一个骗子,那他的下场有多凄惨,不用想都知道。

而且这时看着桌上的好酒好菜,又想到了他的三个兄弟,他在这里好吃好喝,但他的三个兄弟还在天青矿受苦受累,心里实在不是滋味,想到这里,他就抓起桌上的烧鸡,开始狼吞虎咽,心里在不停地安慰自己,只有自己吃饱喝足了,才有精力去想办法营救他们,他现在的心理就跟被丈夫抛弃的孕妇一样,只有把自己的身体调养好了,才能保住腹中的胎儿。

第463章 骗子的路

等费飞酒足饭饱,药也抓过来了,因为鹤敏之以前也经常喝药,所以药罐什么都有,便吩咐丫环开始熬药。

足足熬了一个时辰,药终于熬好了,熬了一碗还要多,因为鹤敏之的心里还是不放心费飞的,所以没敢直接喝下去,还是叫了一个丫鬟过来,把多出来的小半碗让她喝了下去,等了半个时辰,见丫环并无异样,自己才放心喝了下去。

喝完药以后,就迫不及待地问费飞,下一步该怎么办?如何矫正?

费飞道:“把镜子拿过来,要清晰一点的镜子。”

鹤敏之也没问缘由,转身就到梳妆台上拿了一面镜子过来,递给了他。

费飞接过镜子,就放在桌子上,然后让她坐下,指着镜子对她说道:“矫正的方法其实很简单,从现在开始,你就对着镜子里看,聚精会神地看,跟镜子里的你眼神要对上,你先看一个给我看看!”

鹤敏之其实是最讨厌照镜子的,他讨厌看到自己镜子里的眼神,平时化妆都是让丫鬟代劳,这时犹豫道:“这有用吗?”

费飞道:“你不废话吗?没用我会让你照吗?如果你还是一个婴儿,那根本不需要喝药,光靠矫正,就能把你的眼神矫正过来,但你现在毕竟岁数大了,眼球里的血管肌肉已经僵硬了,而你喝下去这个药,就有软化血管肌肉的功效,让你的眼睛变得跟婴儿一样,这样再矫正的话,事半功倍,所以你盯着镜子看的时候,也不停地调整你的眼珠,等到最后,你的眼珠和镜子里的眼珠对上线了,你就成功了。”

鹤敏之听他说得头头是道,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便道:“那每天要看多长时间啊?”

费飞道:“一天不得低于六个时辰。”

鹤敏之惊道:“这么长时间?那不是一整天都在看镜子?”

费飞道:“谁让你急功近利呢?我本来说调养个两三年,那每天看半个时辰就行了,慢慢来,你偏要我在半个月之内完成任务,那你肯定要受苦一点了!”

鹤敏之咬了咬牙,道:“六个时辰就六个时辰,受点苦无所谓!”

说完就把镜子拿到面前,紧紧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心无旁骛。

鹤垂之也在屋里,但他没有喝药,虽然他也比较激动,但他也留了一个心眼,先让他妹妹试试效果,如果有效果的话,自己再治疗不迟,反正费飞又跑不掉,就算跑掉了,方子也留下来了。

所以他在屋里站了一阵,就退出去了,但他不放心费飞,就叫了两个丫环过来看着费飞。

费飞就坐在鹤敏之的对面,一个人默默地喝着茶,看着悠闲自得,其实心里慌成了狗,因为他这个办法一点用都没有,看鹤敏之认真的样子,真不敢想象这个女人在得知自己上当以后,会发出多大的怒火?所以他一定要想办法尽快离开这里,最要命的是,还有渠年三人等着他救,虽然他已经跟渠年说过了,大家散伙了,大难临头各自飞吧,但让他真的独自逃跑,心里又不落忍,最关键的是,就算自己狠下心的独自逃跑,也想不出好的办法。

虽然现在只有两个丫环看着她,但他也看得出来,这两个丫环的修为比他高多了,何况他的手上脚上还有镣铐,外面还有很多杀满门的弟子,以他的修为想要从这里杀出去,简直是痴人说梦。

所以他想了半天,想来想去,只有把突破口放在鹤敏之的身上,至于怎么突破?好像还有点难度。

鹤敏之因为一直盯着镜子看,也觉得无聊,这时说道:“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啊?”

费飞这才缓过神来,道:“我叫费飞,你也可以叫我小飞飞。”

鹤敏之道:“我盯着这个镜子看,怎么好像没有什么效果呀?”

费飞道:“哪有那么快?这需要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一下子转过来,想把人吓一跳啊?”

鹤敏之道:“但我盯着是个镜子看,眼睛都看酸了,好难受!”

费飞道:“如果盯着镜子看难受的话,你就盯着我看吧,跟我的眼神也可以呼应。”

鹤敏之依旧盯着镜子,迟疑道:“这样可以吗?”

费飞道:“当然可以,我的眼神比镜子还管用。”就没好说,反正也没有**用,看哪里都一样。

鹤敏之本来就不喜欢照镜子,看着镜子里的眼神格外难受,而且看了这么长时间,非常枯燥,不如换个东西看看,说不定能有不一样的效果。这时就把头抬了起来,费飞因为要在他身上找突破口,所以也非常配合他,两人的眼神就在空中交接了。

当然,因为鹤敏之是斜视眼,对费飞来说,他的眼神是飘向别处的,所以并没有眼神交接的感觉,心中毫无波澜。

但对鹤敏之来说,费飞的眼神却跟他呼应上,就在目光交接的那一瞬间,鹤敏之就感觉心里咯噔一下,毕竟她还是黄花大闺女,从来没有这样直勾勾地看着一个男人,而且平心而论,对面这个男人长得很英俊,眼神也很清澈,虽然是个猪仔,但他看着一点都不反感。

可能还是因为费飞刚刚轰轰烈烈地吹了一个牛皮,潜移默化中,已经把自己的形象给改变了,变成一个风度翩翩的名门公子,何况鹤敏之还有求于他,对于可以帮助自己的人,没有人会觉得反感和厌恶的。

费飞毕竟就是靠女人上位的,软饭都吃了好几年,所以把女人的心思拿捏得还是很准的,他知道,想要征服一个女人,就必须要从眼神开始,只要能征服她的眼神,就能征服她的心,所以他的眼神极具侵略性,仿佛已经透过鹤敏之的眼睛,直插.她的内心。

费飞虽然没有学过现代心理学,但也被他歪打正着,一般情况下,一个女人如果跟一个男人对视超过十秒,心里就会产生涟漪,甚至有接吻的冲动。当然,这个前提是,这个男人必须要看着顺眼。

而很显然,费飞看着就很顺眼。

毕竟鹤敏之是个没谈过恋爱的女人,从来没有正视过男人的目光,因为她讨厌别的男人盯着她的眼睛看,但现在却不一样,见费飞直勾勾地看着自己,心里就如同小鹿乱撞,脸上竟绯红一片,这时就慌忙把目光移向别处。

费飞一下就看到了,从他慌乱的表情可以看出,自己可能有戏了,自己廉价的贞操可能要找到买家了。这时趁热打铁,道:“别回避我的眼神呀。看着我!”

鹤敏之也觉得奇怪,自己只是在看病,怎么会感到紧张了?这时就在心里对自己说,别紧张,就当是看一头猪!心念至此,又把目光移了回来,盯住了费飞的眼睛。

虽然她已经在心里安慰过自己,就把对方当做一头猪,结果这种猪的眼神极具侵略性,刚看一会,又觉得心慌意乱,连忙就把目光又移到了桌子上的镜子上,同时说了一句:“我还是看镜子吧!”

费飞一看她的模样有些羞涩,忍不住沾沾自喜,看来,征服他的身子也不是没有可能,虽然他一点都不馋她的身体,长得也不漂亮,还斗鸡眼,但为了活命,这些问题都不叫问题,不就是贞操吗?在他心里那是一文不值。而且这姑娘比天火宗的母女俩长得好看多了,不吹灯也能忍受。心里想着:秦渠年啊!你们三人再忍耐几天,哥哥这边已经有点苗头了,小鱼已经有了上钩的迹象了,只要你们再忍耐几天,说不定哥哥能把你们捞出来,如果实在捞不出来,哥哥估计也能自己跑路啦。

但他也知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见鹤敏之躲避他的眼神,没有再调戏她,就是坐在她的对面,单手托着腮,怔怔地看着她,虽然这姑娘看着一点都不赏心悦目,但他还是露出赏心悦目的表情,好像怎么看也看不够似的!

鹤敏之虽然现在盯着镜子看,但眼角的余光还是能看到他,见到他一直盯自己,又有些心慌意乱,道:“你一直盯着我看干嘛?”

费飞道:“我现在是大夫,大夫观察病人的病症,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吗?我要好好了解你的病情,我才知道明天开什么方子。”

鹤敏之看他说的合情合理,也没有拒绝的理由,便道:“那好吧!”

费飞这时昧着良心说道:“其实我觉得,如果把你的眼睛治好,你一定是天底下最漂亮的姑娘,无与伦比。”

除非特别丑的女孩子,要不然没有女孩子不喜欢听这样的话,鹤敏之仿佛已经看到自己眼睛治好,以貌倾城的模样,心里像灌了蜜一样甜,这时说道:“我也很期待我眼睛治好的样子。”

费飞心道,你也不要期待了,治不好的!嘴上说道:“这一天不会太久,过不了几天,你就会成为天底下最漂亮的女孩子,没有之一。”

鹤敏之听得心花怒放。

第464章 你还记得我吗?

天青矿。

眼看天快黑了,渠年三人在地上坐了快一天了,动也不能动,坐得腰酸背痛,看那两个弟子躺在凉席上,好像蛮舒服的样子,看得他们有些眼红,也想躺下来休息一下,但因为上午被他们羞辱过,他们虽然难受,但也没有开口请求他们。

却在这时,房门敲响,那个高个子就过去开了门,一个弟子就走了进来,手里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几个馒头,就是猪仔吃的那种黑乎乎的馒头,还有三碗汤,进来以后就把托盘放在地上,看着那两名弟子道:“这是三个猪仔的晚饭,你们让他们吃掉。”

那名高个子弟子点了下头,道:“好的!”

送饭那名弟子就退了出去,顺手关上了门。

楚三敢看着那黑乎乎的馒头,忍不住说道:“伍长老不是答应给我们送好酒好菜的吗?怎么又送这玩意过来?”

高个子弟子冷笑一声,道:“好酒好菜?你是在做梦吧?有这玩意给你吃就已经相当不错了。”

楚三敢道:“那我不吃!”

高个子弟子道:“不吃?伍长老已经交代过了,一定要好吃好喝招待好你们,不要把你们给饿死了。”

楚三敢道:“我不吃还不行吗?”

高个子弟子道:“还真的不行。万一把你们饿死了,我还要为你们的三个猪仔的死担负责任,那就不划算啦。”

楚三敢道:“我就不吃。这是人吃的东西吗?”

那名高个子弟子冷笑一声,没有说话,而是弯腰把托盘端了起来,就走了过来,到了楚三敢的身边,把托盘又放在地上,右手拿起一个馒头,就蹲在了楚三敢的面前,用馒头在他面前晃了晃,道:“大爷我亲自伺候你吃饭,是你三辈子修来的荣幸,你竟然还挑三拣四的?”

楚三敢急道:“你想干吗?我警告你,你别乱来啊!”

那弟子笑道:“乱来又怎么了?”说时就伸出了左手,捏住了他的嘴,然后就把右手的整块馒头捏碎了,但也不是太碎,就塞进了他的嘴里,而且是硬塞,把楚三敢噎得呜呜直叫,眼睛直翻。

也幸亏楚三敢是十阶修为,好长时间不呼吸也不要紧,如果换做普通人,这一个馒头估计就能把他噎死了。

那个矮个子弟子这是也走了过来,也拿起一个馒头,走到渠年面前,依葫芦画瓢,也把这个馒头捏碎了全部塞进来渠年的嘴里,渠年也被噎得直翻白眼。

接着就是白小牙。

三人好不容易把馒头吞下去,感觉喉咙都快被撑爆了,还没缓过气来,那两个畜生又拿起一个馒头,又硬生生的给他们塞了下去。

大概对这两名弟子来说,来照顾三个猪仔,是他们毕生的耻辱,所以才会憋了一肚子的怨气。

三个人一人吞了三个馒头,噎得脸色惨白,大汗淋漓,感觉从鬼门关走了一遭。

那两名弟子这时就端起汤,依旧左手捏住他们的嘴,右手拿着碗,给他们强行灌了下去,由于灌得太猛,根本来不及咽,汤水就从嘴丫里漏了下来,湿了胸前的衣襟,渠年还被呛着了,连连咳嗽。

等他们放下汤碗,渠年剧烈地咳了几下,才缓过气来,这时看着那两名弟子,喘着粗气,咬牙道:“你们两个今天有种就把我们三个一起杀了,如果没种,我向你们保证,一定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那个高个子弟子伸手就扇了渠年一耳光,冷哼一声,道:“是不是我对你们太客气了?竟敢威胁我?屙屎把胆屙了吗?”

楚三敢一看这家伙竟敢打他的师父,一下就急了,大声叫道:“你们这两个畜生,有种冲着大爷来,有种就把我们给杀了,老子死也不愿意受你们两个畜生侮辱……”

话音未落,那个矮个子弟子抬起一脚,就踹在楚三敢的胸前,楚三敢“嗷”地叫了一声,满脸痛楚,就说不出话来。

这还是人家脚下留情,要不然一脚就能把他给踹死。

那个矮高个子弟子这时就啐了他一口,也不再理会他,转身就走到那张凉席上,躺了下来,好像真的只是踹了一头猪而已。

那个高个子弟子就指了下他们三人,道:“怪不得你们三个人要被抓到这里来,目无尊卑,怎么就没有一点自知之明呢?你们是猪仔,猪都不如,别以为我们两人伺候你们,就把自己当成大爷了,这段时间非要把你们嚣张跋扈的毛病给治好了。”

渠年就紧紧盯住他,眼睛里都快要喷出火来。

那名弟子就指着他,道:“不服气是吧?过段时间你们就服气了。”说完也懒得再搭理他们,毕竟在他的眼里,跟猪仔聊天都是一件非常跌份的事情,这时也走了回去,对凉席的那个弟子说道:“你在这里看着,我先出去拿个饭。”

凉席上那个弟子应了一声,那个高个子弟子就开门出去了。

房间里又安静了下来。

渠年这时就道:“三敢,你不要紧吧!”

楚三敢咬了咬牙,道:“师父,我没事!但让这两个杂碎欺负,我感觉生不如死。”

凉席上那个杂碎就把头抬了起来,道:“你他妈说什么?是不是活腻了?还是我刚刚手下留情了?你信不信我现在就让你感受到真正的生不如死?”

渠年就道:“三敢,你再忍一忍,师父再想想办法!”

那个杂碎嗤地一笑,道:“还想想办法?还打算逃出去啊?完全没把我放在眼里呀?”

渠年刚刚因为一时冲动,才让这个杂碎打了一耳光,现在冷静下来,既然没有能力反抗,他也不想逞口舌之利,要不然只是徒增羞辱罢了,便没有再理会他。

那个杂碎又指了下他们,道:“你们给我安静点,别打扰我休息,再让我听到你们废话,我弄死你们!”

渠年就闭上了眼睛,不想搭理他,现在对他来说,一定要抓紧时间出去,本来他就怀疑,就算费飞治好了那个女人的眼睛,杀满门也会杀了他们,现在见伍长老并没有守约给他们送来好酒好菜,说明伍长老的心里也是不待见他们的,若不是自持身份,估计都会亲自过来虐待他们了,他们在这里待下去,只有死路一条。

可是该怎么出去呢?他现在被封住了修为,虽然身上带了那么多符箓,却一张都派不上用场,这让他心急如焚。

他把眼睛闭上,冥思苦想,想了老半天,还是一筹莫展。

因为他现在的思绪非常飘忽,一不小心就飘到了他手心的无限空间里,连他意外的是,剑灵一个人在无限空间里忙得不亦乐乎。因为他收了很多炼晶石在无限空间里,比较散乱,剑灵就在炼晶石的空隙里飘来飘去,好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他便忍不住问了一句:“剑灵,你在干嘛呢?”

剑灵道:“我得挑选石头啊!”

渠年道:“你挑选石头干嘛?”

剑灵道:“我发现你最近收进来的小石头,虽然只有芝麻大一点点,但里面都蕴藏着好大的能量,我发现竟然可以帮助我修炼呢,这两天我法力猛增!”

渠年道:“是吗?但这炼晶石都是差不多的,有什么好挑选的?”

剑灵道:“我要挑好看一点的,奇形怪状的我不喜欢。”

渠年道:“喜不喜欢都没用了,我都快要死了,你修炼有什么用呢?还不是白忙活一场!不如陪我聊聊天吧?”

剑灵道:“嗷呜……原来你也知道你快要死啦?我以为你不知道呢!活该!”

渠年道:“你竟然有心思幸灾乐祸?我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我死了对你有什么好处?”

剑灵道:“你现在才知道我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我以为你已经把我给忘记了!王八蛋,平时想不起来我,现在要死了,才想起来找我聊天,你以为我是青楼里的窑姐啊?你想陪我就陪啊!做梦!”

渠年就感到有些奇怪,道:“不对呀!我记得以前你挺怕死的,现在如果我死了,你也要跟着一起死,你怎么一点都不害怕呢?这不是你的风格啊?”

剑灵道:“你这么聪明,应该想的出来的呀。我之所以不害怕,因为我有把握呀!我可以解开你的修为啊!”

渠年一听这话,顿时精神一振,道:“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剑灵道:“你不相信就算了,你不相信,难道我还要求着你相信?”

渠年道:“以前怎么没听说过你有这种本事呢?”

剑灵道:“你还好意思说?你也知道,我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你强我就强,你弱我就弱,你以前就跟弱鸡一样,我怎么强大?而且为了修复你的肉身,后来又帮你拔出焦魂残剑,我都差点精尽人亡,能有什么本事?”

渠年怔道:“但我现在也没有变得强大啊。”

剑灵道:“我不是跟你说了吗?你找来的这些小石头,对我修炼特别有帮助,我现在元气恢复了很多,所以有力量帮你解开修为了呀。”

渠年道:“那你他妈怎么不早点跟我说?害我被人家打了一顿!”

剑灵道:“活该!我就是故意的。你这王八蛋最不上路子,看我有利用价值的时候,天天陪我聊天,后来看我没有利用价值了,个把月都不跟我说一句话,连费飞都不送进来跟我聊天,你知道我心里有多恨吗?所以我就要看你被人家虐待,要不是你今天主动来找我,我还要看你被人家虐待几天。”

渠年道:“你这个畜生!”

剑灵道:“你连畜生都不如。现在还要畜生救你,你害不害臊?”

渠年道:“好好好,我畜生都不如,既然你有这个本事,那你现在帮我解开修为吧!”

剑灵道:“你让我解我就解啊?我偏不解!反正被虐待人又不是我,我一点都不痛,反而感到很快乐。”

渠年道:“别闹啦!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间,我随时随地都会死在这里,如果我死了,你也讨不了好。”

剑灵道:“想让我帮你解开修为,也可以,但你必须要给我道歉,因为你冷落了我,伤害了我。”

渠年道:“好好好,我向你道歉,我伤害了你,我对不起你,我以后再也不会冷落你了,隔三差五都会陪你聊聊天,这总行了吧?”

剑灵道:“这还差不多。”

渠年道:“那你快开始吧!这屈辱我一时一刻都受不了。”

剑灵道:“活该!这就是你不重视我的下场,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要先问问我的意见,别以为有点小聪明就可以天下无敌了,你永远都要记住,姜还是老的辣。”

渠年道:“好好好,你厉害行了吧?”

剑灵这时就不再说话,身体抖了一下,就有一道紫光从光团里剥离了出来,疾速射进了渠年的身体之中,顺着经脉游走,冲向了丹田。因为渠年被封住了修为,就是封住了丹田周围的经脉,让里面的能量出不来,像是淤泥堵住了河道。而那道紫光现在就在不停地冲击那堆淤泥,大概剑灵现在的元气恢复了不少,那种紫光看似飘渺,却非常有力道,就跟打桩机一样,很轻松就把淤堵的经脉给打通了。

呼——

渠年长吁一口气,手指动了下,终于有知觉了,但他也不敢放肆,毕竟对面还躺着一个高手,这也没办法,现实就是这么残酷,虽然那个杂碎只是一个喽啰,但对于他来说,就是一个高手。

剑灵这时问道:“怎么样?通了没有?”

渠年回道:“通了通了,多谢你啦!”

剑灵道:“不用谢,咱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就应该不分彼此,以后自觉一点就行了,别有了一点点的小成就,就目中无人了,你大爷永远是你大爷。”

渠年道:“滚犊子。夸你两句,还蹬鼻子上脸了!”

剑灵道:“你这个王八蛋!我就不应该解开你的修为,就应该让你再让人家虐待几天,那你就老实了。”

第465章 说话算话

却在这时,那个高个子弟子回来了,手里也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三道小菜,还有一坛酒。

这俩人把托盘放在凉席上,相对盘膝而坐,就把酒倒在碗里,吃了起来,吃得津津有味。

渠年虽然已经解开了修为,但他只有十阶,来到这边这么长时间,还没有遇见过一个修为比他们低的人,动不动就比他们高几十阶,而且除了这两个杂碎之外,外面还有许多高手,所以他也不敢轻举妄动,机会只有一次,一旦失手,死无葬身之地的将会是自己。

既然修为已经解开了,他又看到了希望,所以也不着急了,必须要寻找一个合适的机会,哪怕这个机会等上几天。

这两个杂碎吃饱喝足,就躺着凉席上休息了。

渠年就坐在墙边闭目养神,什么话也不说,只是在等待一个合适的机会。

到了夜半时分,四下里一片寂静,那个矮个子弟子忽然坐了起来,说道:“我去上个茅厕!”

那个高个子就迷迷糊糊地说了一句:“那你去吧!”

矮个子就站了起来,开门离去,顺手又关上了门。

渠年就感觉机会来了,但他也不敢直接去偷袭那个高个子,只怪他的修为实在太低了,虽然他身上有隐身符,但手脚上的镣铐都没有斩断,边上还有两个兄弟要营救,要耗费一段时间,而对不远处的那个杂碎来说,想杀了他们,只是一剑一眨眼的事情,所以他也不敢贸然偷袭,只能智取。

这时便道:“我也要拉屎!”

那个高个子又睁开迷迷糊糊的双眼,道:“你拉个屁,就拉在裤裆里。”

渠年道:“王八蛋,我拉在你妈头上。”

那个高个子本来被打扰了美梦,心里就不爽,一听这话,忽地坐了起来,指着渠年道:“你他妈又皮痒了是吧?”

渠年道:“我想拉屎。你是来伺候我们的,就要摆正自己的位置,别把自己当成大爷一样,我才是你的大爷,大爷现在要拉屎,你去把马桶拿过来,顺便带两张草纸过来,给大爷再擦个屁股。”

楚三敢颇感意外,怔怔地看着渠年,想他师父向来是好汉不吃眼前亏,这样挑衅那个杂碎,分明就是找打嘛!实在有点想不通。

但白小牙就感觉到,渠年肯定想到脱困的方法了,要不然也不会主动去挑衅这个人,他知道渠年是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人。

但那个高个子对渠年却没有了解,只知道他是一个猪仔,一个猪仔竟然敢这样挑衅他,他哪里能忍受?虽然他并不知道渠年已经解开了修为,就算知道,也不会把他放在眼里,首先他手上脚上还戴着镣铐,手里又没有兵器,想要偷袭他,简直是痴人说梦,而且就算偷袭到了,自己也还有还手的机会。

那个高个子这时就站了起来,随着美梦的破碎,他的心情变得很糟糕,现在渠年又羞辱他,无疑是火上浇油,脸上全是愤怒之色,缓缓就走了过来,边说道:“看来今天晚上不把你打服气了,你永远都不能摆正你猪仔的身份。”

渠年道:“我只是想拉屎。”

那高个子冷笑一声,道:“本来你还有机会拉在裤裆里,现在拉在裤裆里的机会都没有了,现在我要把你打得屎从嘴里冒出来,然后再让你吃下去。”

渠年道:“我告诉你,我是你们这里的贵宾,要不然也不会让你来伺候我们了,你要拎清自己的身份,如果再打我,我告诉你们长老,你就死定了。”

那个高个子道:“真没见过你这种不知死活的猪仔!看来之前还是对你们太客气了,竟然让你有做贵宾的感觉了。”

说时已经走到渠年的面前,因为他这一次准备认真虐待渠年,所以就不是打一耳光踹一脚的事了,这时左手抓住渠的的发髻,又像提鸭子一样把他提了起来,凑近他的脸,冷笑一声,道:“现在还有做贵宾的感觉吗?今天晚上我觉也不睡了,慢慢陪你这个贵宾玩,后悔都没有用。”

因为渠年现在被他提了起来,身体几乎已经贴着他的身体,渠年的右手这时已经不知不觉的抬了起来,对准了他心脏的位置。这时意念一动,焦魂残剑就被他从无限空间里煞了出来,如同一道光,刺向了那个弟子的心脏。

那个高个子根本没想到这家伙已经解开了修为,更没想到他会变出一把剑来,离他的心脏还如此之近,速度还如此之快,他想都没想到,更别谈提防了,而且到了这个地步,想提防也晚了,就感觉胸前一痛,直到此刻,他都不知道自己已经中了一剑,因为那剑实太快了,那感觉就像蚊子咬了一下。

这时他低头一看,才发现一把剑插在他的胸前,已经贯穿了他的胸腔,瞳孔骤然放大,但一切都晚了,因为被刺中了心脏,想反抗不来不及了,忽然间手上就失去了力道,松开了抓渠年的手,渠年稳稳地站在了地上,而他却无法站稳了,睁大了眼睛,软软地倒了下去。直到临死之前才明白,这家伙说要让他死无葬身之地,并不是在吓唬他。

但知道又有什么用呢?他已经死了。

楚三敢喜出望外,小声道:“师父,没想到你已经解开修为了,太厉害了,害得我还为你担心呢。”

白小牙道:“我早就知道了。”

渠年这时把手指放在嘴边,“嘘”了一声,那两人就不作声了。

渠年这时从尸体上拔出焦魂残剑,就听见外面传来脚步声,看来那个矮个子弟子已经回来了,可能他只是去撒泡尿,茅厕也不远,所以速度特别快。

渠年急忙把那具尸体收进了无限空间,又坐了下去。

那个矮个子弟子这时推门而入,顺手又关上了门,走到凉席边就准备躺下休息,结果就发现凉席上的同伴不见,一阵意外,转头就问渠年三人,道:“跟我一起的那个人哪里去了?”

渠年三人都睁着眼睛看着他,就是不说话。

这种戏谑的眼神,让矮个子感到愤怒,这时指着他们道:“你们耳朵聋啦?还是哑巴啦?”

渠年这时阴阳怪气地说了一句:“既没聋,也没哑巴,就是不想告诉你,气死你,急死你!”

矮个子微微一怔,冷笑一声,道:“你是活腻了是吧?”

渠年道:“没错,就是活腻了,但活腻了又能怎么样?你们两个小喽啰也不敢杀我们,还得伺候我们吃饭和拉屎撒尿,所以回过头来想一想,你们活着都不腻,我们干嘛要腻呢?刚好我想拉屎了,你去拿个马桶过来,我拉屎了,速度快一点!”

虽然那个高个子失踪了,但矮个子并不以为然,因为他知道,这三个人只是十阶修为,还被封住了修为,手上还有沉重镣铐,所以他根本不会想到,他同伴已经被杀了,不要说自己不会想到,就是别人告诉他,他都不会相信,怎么说他们也是卅境修为,不可能死得悄无声息,只是以为他同伴肯定出去了。刚刚他只是随口问一句,没想到这个猪仔不知死活,奚落他也就罢了,竟然还让他去拿马桶,这让他顿时就愤怒了。这时就缓缓走了过来,道:“本来半夜三更不想打你的,但你自寻死路,可就别怪我不够善良了。”

渠年道:“有种你就打死我,没种你就别动手,那样只会让我瞧不起你。”

那矮个子冷笑一声,道:“原来你是一心想死,但我偏让你死不了!我要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渠年道:“孬种!”

矮个子这时已经走到他的面前,但他没有像他同伴那么讲究,还要抓住他的发髻提起来,他比较简单粗暴,二话不说,抬起右脚,就像渠年的胸口踹了过来。

对于这样的高手,对渠年来说,必须要一击必中,一旦不中,他就再也没有偷袭的机会了,但这个姿势很突兀,让渠年没有偷袭他心脏的机会,但渠年也不愿意再等待下去,这时如果不出手,肯定要被他踹成重伤,甚至有可能被他发现修为已经解开的事实,过不了多长时间,他同伴失踪的事肯定也会引起重视。到时说不定还要严刑拷打他,如果发现他的修为自行解封,不知道要用多少根铁链拴住他,到时再想跑就困难了。

这时没有犹豫,就把焦魂残剑又从无限空间里煞了出来,煞出来的同时,就斩向了他的脚腕。

那个矮个子脸色一变,因为他已经把渠年当作动也不能动的木头人,所以心里没有一点点提防,更没想到渠年的手里会多出一把剑来,这让他措手不及,哦不,措脚不及,他想把腿再收回来,已经来不及了,只觉脚腕一痛,他的脚已经被砍下来了!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划破了寂静的夜,把外面那些守夜的弟子都惊动了。

第466章 隐身符

那个矮个子弟子的脚腕被斩断以后,因为他是用力踹下去的,现在脚没了,自然找不到落脚点,一下重心前倾,人就扑了下去。

渠年这时剑锋一转,就刺向了他的心脏,那名弟子毕竟是卅境修为,如果脚断了以后,能够沉住气,临危不乱,完全有能力避开这一剑的,只可惜他做不到,那一瞬间来的太突然了,他没有一点心理准备,所以完全是随心所欲,脚断了以后光顾惨叫了,一声还没叫到底,又觉胸口一痛,焦魂残剑已经穿胸而过。

那个矮弟子的惨叫声瞬间就微弱下来,人就软软倒了下去,也是死不瞑目。

因为渠年等人修为不高,又被封住了修为,所以伍长老并没有太重视,认为派两个卅境高手过来已经绰绰有余,所以门外并没有守围,但院子周围却有不少值班的弟子,听到那个矮弟子的惨叫声,这时都拔剑出鞘,向这个院子冲了过来。

渠年这时站了起来,与其同时,手里的剑已经从尸体上拔了下来,顺手就斩向脚上的镣铐,焦魂残剑果然没有令他失望,两道剑光闪过,脚上的镣铐应声而断。他又把剑锋上挑,右手握剑,斩断左手腕上的镣铐,然后左手握剑,斩断右手的镣铐。

这时就把无限空间里的那具尸体煞了出来,放在里面恶心,然后又把楚三敢和白小牙收进了无限空间。

他也知道地上这死鬼的惨叫声肯定惊动了外面的弟子,所以他也非常紧张,一刻都没有耽搁,一气呵成,这是又从无限空间里煞出一张隐身符来。这段时间闲来无事,他无限空间里的符箓都整理了一下,所以什么符箓放在什么位置他是一肚子的数!

这是他第一次用隐身符,心里也特别紧张,也不知道效果如何,如果隐成了半透明状,那就好玩了。更不知道这符箓是单纯地隐去**,还是连衣服一起隐去?如果衣服不能隐去,就算隐身的效果再好,剩下一件衣服在屋里飘来飘去,估计也是小命难保。他心里就有些犹豫,要不要脱光光呢?虽然脱光光保险一点,但他总觉得难为情,万一这隐身效果不好的话,那样赤身**跑出去,丢人可就丢到姥姥家了。而且就算脱光光了,还有一个问题就是,这毛发能不能一起隐去?虽然这是身体的一部分,但却又跟身体格格不入,如果不能隐去,到时只剩下四团黑毛在空中飘荡,那画面太美,他都不敢想象。

正犹豫时,就听外面传来了一阵动静,就知道有人过来了,现在就算想脱衣服也来不及了,所以不敢再犹豫,连忙摧动符箓,符箓金光一闪,就被激活了,这时急忙就把符箓贴在了胸口,那符箓瞬间就消融了。

渠年心里充满了期待,感觉自己现在应该变成了空气,什么也看不到,结果低头一看,吓了一跳,这隐身符好像一点效果都没有,身体还是那个身体,没有一点改变,不但衣服没有隐去,这时伸手看了下,手也没有隐去,更别谈他担忧的毛了!

渠年不由大为惊慌,这下完犊子了,幸亏没有脱光光,还能死得体面一点。

却在这时,门就被一脚踹开了,十几个杀满门的弟子就冲了过来,渠年一下怔在原地,手足无措,面如死灰,心里想着,这下死翘翘了!他被司徒梅那个王八蛋给坑了。

那十几人冲进来以后,就看到了地上的两具尸体,均是脸色一变,又看见地上被渠年斩断的镣铐,其中一人就说道:“猪仔跑了?”

另一人就上前察看了下地上的尸体,道:“血液还没有凝固,猪仔还没跑远?应该还能追得到!”

原先那人说道:“赶快通知长老,让天青矿立刻戒严,这三个猪仔跑不掉的。其他人把隔壁房间搜查一下,肯定没有跑远。”

众人就应了一声,全部退了出去。

渠年看得目瞪口呆,我就站在你们面前,这么大一个活人就看不到吗?心里顿时醒悟,看来他隐身符还是有用的,别人看不到自己,但自己还是能够看到自己的,这样设计倒是非常人性化,要不然自己都看不到自己,就跟鬼一样游荡,心里也瘆的慌。

渠年这时走到屋外,外面现在已经炸了锅,虽然是半夜三更,但也闹得鸡飞狗跳,上千人往这边跑了过来,开始搜寻那三个逃跑的猪仔,伍长老自然也被惊动了,听说三个猪仔跑了,也是大吃一惊,心里直呼大意,本来他现在还是戴罪之身,上面的处罚还没有下来,现在又把这三个猪仔弄丢了,他是知道内情的,知道这三个猪仔非同小可,一旦让他们跑了,后果不堪设想,有可能真的能把天青矿变成一座废墟。

伍长老亲自到案发现场看了下,实在想不明白,这三个猪仔是如何逃脱的?但他也没有心思细想,根据那些弟子的口供推断,这三个猪仔肯定没有跑远,而且天青矿守卫森严,他们没有可能脱离的,这三个猪仔肯定还在矿上,于是就下达命令,地毯式搜捕天青矿,掘地三尺也要把那三个猪仔挖出来。

而渠年此时已经大摇大摆地从院里走了出来,刚开始他还有点紧张,后来见面前跑过几十个杀满门的弟子,都把他当成了空气,心里才踏实下来。

他现在脚上没有镣铐,身轻如燕,也知道这里不是久留之地,必须尽快离开这里,本来他还想动用万里符的,但他在这里举目无亲,也不知道该往哪里去,何况他现在是隐身,跑那么快干嘛?只要能离开此地就行了,至于去哪里?边走边看,速度慢一点,还能有时间考虑,而且他刚用了一张隐身符,还在心疼,心里还在滴血,这样的宝贝用一张少一张,不到万不得已,他也舍不得浪费,所以就没有动用万里符。

虽然他跟这里的高手没办法相比,但毕竟也是十阶修为,速度比马跑得还要快,所以经过他一番奔跑,这时已经出了天青矿。

站在矿场的边缘,他回头看了一眼,就见采晶司的方向火光摇曳,人声鼎沸,看来还在忙着找他,他便笑了一下,道:“你们慢慢找吧!爷走了!”

但他也不知道往哪里走,本来还打算,趁着自己隐身,到杀满门把费飞就出来,这家伙虽然不仗义,但也说得过去,临走的时候没有坑他,还给他透了底,如果他不透底的话,自己还傻乎乎地等着他来救自己呢!可问题是,他连杀满门在哪里都不知道,总不能回到谷中找那些杀满门的弟子打听吧?就算打听出来,杀满门又不是小门小派,他又到哪里去找费飞呢?

想到费飞临别的时候说过,自己会想办法逃出杀满门的,他也是一个鬼精鬼精的人,应该能逃得出去吧?就算逃不出去,想必他也不会怪自己,因为他临走的时候就说过,兄弟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原话虽然不是这样说的,但就是这么个意思。

哎!大家自求多福吧!

所以渠年犹豫了一下,就走了,这个鬼地方不能多待,要不然等隐身符失效,一不小心又被抓回来当猪仔。但他也不知道往哪里去,就随便挑了个方向,迎着月光走了下去,那是西南的方向。

往前走了一阵,就进入了山林,借着树叶间漏下来的微弱月光,他在山林里狂奔而逃,如果换作平时,他心里有阴影,因为他就是在山林里被抓来当猪仔的,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现在肯定不敢一个人在这山林里乱窜,就算遇不到抓猪仔的人,也容易遇到凶猛异兽,不过他现在是隐身的人,谁也看不见他,所以胆就肥了。

跑了大约一个时辰,又遇到一条小溪,便停了下来,喝了口水,就把楚三敢和白小牙煞了出来!

俩人坐在地上,见他们已经逃了出来,本来是应该高兴的,结果他们看了一遍,却没看到渠年,这让他们非常紧张,楚三敢就对着空气说道:“师父,你在哪里?”

渠年道:“我在这里呢!不就站在你面前了吗?”

楚三敢睁大眼睛看了一遍,却什么也没看到,急道:“师父,你死了吗?是你的鬼魂在跟我说话吗?”

渠年道:“鬼你个头!我隐身了。”

楚三敢惊道:“哇!隐身效果这么好?这样可以天天白嫖了?”

渠年道:“脑子里想的什么东西?”

楚三敢嘿嘿一笑,道:“师父!那你赶快把我们的修为解?

第467章 受了连累

楚三敢虽然看不见渠年,但能听见拍他们丹田的声音,就跟拍西瓜一样,咚咚作响,却解不开他们的修为。便道:“师父,实在不行,我们就回老家吧,司徒梅肯定有办法解开我们的修为。”

白小牙道:“在理!”

渠年道:“为了解个修为就跑回去,是不是有点太不划算啦?又浪费两张万里符。”

楚三敢道:“那我们一直封住修为也不是个事啊!”

渠年想了想,道:“这个世上高手如云,我就不相信找不到人解开你们的修为,你......

《剑公子》第467章受了连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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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8章 隐身无效

渠年在山林里一路狂奔,一口气跑到第二天中午时分,跑了好几百里地,估计已经跳出杀满门的势力范围,心里就踏实了许多。

这一路他也遇到过好多村庄,但他都没有逗留,他现在最需要的就是找一个高手,帮楚三敢和白小牙解开修为,但村庄里肯定没有高手。

但这样一直跑下去也不是个事,所以这时踏实下来,就在山林里找了一块大石头,坐了下来,一边歇脚,一边考虑下一步该怎么走?反正不能再这样跑下去了!

他对这个世界一点都不熟悉,除了那些猪仔,一个高手都不认识,就连各门各派都知之甚少,只知道一个水门。

想到水门,他忽然心头一动,对啊,可以去找水门帮忙呀!水门肯定有高手可以解开他两个朋友的修为。而且他跟水门的掌门接触过,感觉那个小姑娘人还不错,何况他还跟她的哥哥是老朋友,水门应该会帮这个忙的,毕竟又不是什么大忙,只是举手之劳而已。

而且到了水门,他也有了寄身的地方,以他的口才,厚着脸皮在那里待一段时间应该也可以,这样也不用在外面颠沛流离,一不小心就被人家抓去当猪仔了,还有一个好处就是,水门应该也知道炼晶丹的配方,到时还能再想方设法打听出来,真的是一举多得呀!

想到这里,心思顿时活泛了,原本感觉前途一筹莫展,现在却豁然开朗,终于人生有了目标,本来他还打算现在就去找人打听水门的方位,但考虑自己是隐身状态,别人又看不到他,贸然去打听别人,只会吓着别人,让人有种大白天见鬼的惊慌。

不过他也不知道他隐身状态能持续多长时间,这时就准备把楚三敢和白小牙煞出来,这样可以一边聊天,一边等待自己现出原形。

却在这时,东北角的方向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穿梭在凌乱的草丛里,沙沙作响。

渠年转头一看,心下一沉,竟是杀满门的人,足有十几个,看他们神色匆匆的样子,肯定是来追捕他的。

不过他也就是心里咯噔一下,随即就恢复平静,因为他是隐身的呀,这些人根本看不到他,又有什么好怕的呢?自己大可不必惊慌,稳坐钓鱼台。

结果令他意外的是,这杀满门的十几个人从树林里冒出来以后,都死死地盯着他这个方位看,好像能看见他似的,脸上还露出兴奋的表情,这时就冲了过来,把他团团围住。

渠年非常意外,但考虑到自己是隐身状态,也不好询问原因,跟辟邪的貔貅一样坐在那里,动也不动,还屏住呼吸,心里想着,可能是自己呼吸太粗重了,才会引起他们的怀疑。

结果那十几个人看他像傻逼一样坐在石头上,好像把他们当做空气一样,也感到意外,领头那人就指着他问道:“你就是昨天夜里跑掉的猪仔吗?”

渠年吓了一跳,惊道:“你……你们能看到我?”

为首那人说道:“神经病!看来就是你了!”

渠年直到这时才知道,他的隐身符失效了。他原以为,隐身符肯定跟万里符一样,里面能量满满,足够支撑他逍遥一整天的,其实他不知道的是,正如司徒梅所说,这隐身符极耗能量,只能隐身一个多时辰,但他一直都能看到自己的身体,感觉没有变化,所以才让他产生了一直隐身的错觉。

因为他感觉自己是隐身的,所以连杀满门的猪仔服装都没有换掉,虽然他无限空间里有新衣服,但一直在山林里奔走,遍地棘荆,新衣服换了也是浪费,所以才一直没有换。

现在好了,正因为他穿着杀满门的猪仔服,所以格外显眼,被人家一眼就认出来了,都没法狡辩,要不然他完全可以说自己是隔壁村里的二傻子,上山来挖蘑菇的。但他依旧嘴硬说道:“你们认错人了吧?我就在地上捡了一件衣服,衣服是你们的吗?”

没想到其中一名弟子说道:“师兄,就是他,昨天他们三人抓去采晶司,我见过他,就是少了两个人!”

那领头的点了点头,这时大手一挥,道:“拿下!”

渠年一听这话,心下一沉,自己忙活了大半夜,看来又是白忙活一场,而且后果比之前更恶劣,这一次再被他们抓回去,真的就小命难保了!早知道就信了楚三敢的话,先回老家再说了。

没想到就在他感到万念俱灰之时,耳旁忽然传来一声女人的顿唱:“住手!”

杀满门的那些弟子刚准备动手,一听这话,便没有再上前半步,转头一看,西南角的树林里就冲出几百个人来,说话的那个姑娘渠年见过,正是水门的掌门水冬凝。

因为他们所处的地方比较低洼,像是一个大坑,而水门的人就出现在坑的边缘,如同从天而降,这让渠年喜出望外,在他眼里,这个水掌门如同天使下凡,愈发娇艳了。

杀满门领头那名弟子这时望着水冬凝,淡淡说道:“水掌门,我们是来抓我杀满门的猪仔的,你不会也要阻挠吧?”

因为这里已经是水门的地盘,所以渠年刚进入这里,水冬凝就得到了消息,但她并不知道是谁,只知道这个人穿着杀满门猪仔的衣服,这让她心头一动,因为她怀疑她哥哥就被杀满门抓去做猪仔了,现在听说有猪仔跑回来,难道就是她的哥哥?所以她才会亲自带人过来查看,结果现在一看,并不是她的哥哥,这让她非常失落,不过这个猪仔她看着也眼熟,却想不起来是谁,这时轻叹一口气,就没打算干预,毕竟是杀满门抓人家自家的猪仔,她也不好多说什么。

渠年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打算放弃自己了,这时急忙叫道:“水掌门,你不认识我啦?我是你哥的朋友啊!我冒着生命危险特地给你送来你哥的消息!”

水冬凝一听这话,顿时心头一动,终于想了起来,这个人不就是上次在九号洞里给她送消息的那个人吗?这时就招了下手,几百人拔剑出鞘,就冲了下来。杀满门的那十几个弟子就感到了紧张,生怕被他们包围,这时连忙退后几步。领头的那门弟子就说道:“水掌门,我们是在抓我杀满门的猪仔,你这样做有点不合规矩吧?”

水冬凝道:“这是我水门的地盘,你们不经过我水门的同意,擅自闯到我们的地盘上来,是你们不合规矩吧?”

渠年这是有了保护.伞,胆子也肥了,就站了起来,走到水冬凝的身边,指着杀满门的弟子说道:“水掌门,不能跟他们废话,要把他们斩草除根,要不然后患无穷。”

杀满门那些弟子一听这话,又往后面退了几十步,顺着山坡退了上去,这时居高临下,为首那名弟子就指着水冬凝,道:“水掌门,你可要考虑清楚了,如果你不把人给我们带走,你就是与我们杀满门为敌,你要考虑清楚后果。”

渠年见水冬凝并没有将他们斩草除根的意思,生怕她的信心会动摇,因为他听老鬼说过,水门比较弱,还随时有被紫菱宫开除的可能,而这个水掌门毕竟只是一个姑娘,胆子可能非常小,万一顶不住别人的威胁,很有可能会把自己交出去。所以他只能发挥搅屎棍的特长,这时指着杀满门的弟子怒道:“你们这些缩头乌龟,枉为男人,有种就下来决一死战,没种就赶快滚蛋,别在这里唧唧歪歪的,听着老子都心烦,一点都不识相,没看见我们是亲朋好友吗?”

杀满门那个弟子就点了点头,道:“好!咱们走着瞧!”这时招了下,道:“我们走!”

十几人就转身离去,转眼就消失在树林深处。

渠年长吁一口气,这时转头看着水冬凝,道:“多谢水掌门!”

水冬凝道:“你说你给我带来我哥的消息,是什么消息?”

渠年当然也不傻,消息说完了,自己就没有利用价值了,何况他也没带来什么重要的消息,就是随口编了个理由。这时故作不悦,道:“我冒着生命危险,九死一生,一路披荆斩棘,才把消息给你们送了过来,怎么说也是客人哪!你看看我现在,为了给你们送消息,已经糟蹋的没有一点人样了,你们怎么也得关心我一下,哪怕假装关心一下,也能让人心里感到温暖。起码要把我带回去洗个澡,弄点饭吃一下,我都快饿死了,如果让你哥知道,他肯定也会不高兴的,你就这样对待你哥朋友的吗?”

水冬凝被他这么一说,也觉得难为情,毕竟在她的心里,人家确实是冒着生命危险才给她送来消息的。虽然他是一个猪仔,但毕竟是他哥哥的朋友,那也就是她的朋友,在这荒郊野外的,确实有点失了礼数。这时便道:“不好意思,我是因为太关心我哥了,那你现在跟我回去吧!”

渠年道:“这才差不多嘛!那就走吧。”

水冬凝点了下头,就领着他回水门了!

第469章 水门

水门座落于一座山峰上,看得出来,水门也曾辉煌过,殿宇宏伟,青砖金瓦,无比庄严。四周古树参天,绿树成荫,显得格外幽静。

因为山顶面积很大,边上还建有一座别院,坐东朝西,渠年上来以后,水冬凝就带他去了别院,给他安排一个房间,然后就安排下人给他打水洗澡。

渠年却要求打三桶水,水冬凝没想到他一个猪仔这么爱干净,还怕一桶水洗不干净?但她也没有反对,就按照他的要求吩咐下去。

因为水冬凝非常关心她哥哥的消息,所以吩咐完下人以后,也没有走远,就在他房间对面的台阶上坐了下来,边上站了十几个人。

因为打水还需要一段时间,渠年便独自走进房间里,把楚三敢和白小牙煞了出来,让他们不要出声,趁着消息还没有说出来,一定要先利用水门把他们两个人修为解开,虽然这个水掌门人看着不错,他毕竟不知根知底,万一说了消息以后人家翻脸了,他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这时又从房间里走了出来,来到水冬凝的面前,笑道:“水掌门,你们水门有高手吗?”

水冬凝微微一怔,道:“要多高的高手?最高枠境!”

渠年点头道:“足够了!能不能请他过来一下?”

水冬凝怔道:“什么事?”

渠年道:“我需要请他帮个忙,你放心,很小很小的一个忙,就是帮我两个兄弟解开一下修为,他们的修为被封住了,我解不开。”

水冬凝怔道:“你两个兄弟在哪里?”

渠年就指了下身后的房间,道:“就在屋里。”

水冬凝迟疑道:“你在开玩笑吧?”

渠年道:“没开玩笑!水掌门如果不相信,可以自己过去看一下。”

水冬凝就想不通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感觉这家伙好像是戏弄他,明明就是一个人过来的,房间里怎么可能还有人?若换做平时,她都不想搭理他,但现在有求于人,所以犹豫了一下,就向对面的房间走去。

因为渠年出来的时候没有关门,所以她刚进门,就见到了地上坐着两个男人,这让她大为惊骇,若不是亲眼所见,她真的不敢相信,因为他自从见到渠年以后,就跟他寸步未离,他始终就是一个人,而且这还是水门的房间,这个房间她刚刚还进来过,根本就没见到人,现在怎么会平白无故多出两个人来?把她惊得目瞪口呆,道:“怎……怎么会多两个人出来?”

渠年道:“我都跟你说了,这是我带来的兄弟呀!确切地说,一个兄弟,一个徒弟。”

水冬凝就有一种白天见鬼的感觉,迟疑道:“你怎么带过来的?我怎么没看到你带过来啊?”

渠年道:“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所以你就别问了。”

但水冬凝心里实在太好奇了,而且他越这样说,她心里越好奇,便道:“你说呀!你不说怎么知道我不信呢?”

渠年深吸一口气,道:“好吧,这样跟你说吧,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们是出身于仙门,修炼的是仙术,我们三个人是可以合体的,三合一,也可以一分三,是不是觉得很难以置信啊?”

渠年之所以这样说,就跟费飞到杀满门一样,自我镀金,抬高自己的身价,要不然在别人的眼里,他只是一个猪仔,谁都瞧不起他,包括这个水掌门,虽然对他还算客气,但完全是看在他哥哥的面子上,如果不是因为他哥哥,估计人家话都懒得跟他说,正眼都不带看他的。而且他也不能跟她实话实说,毕竟他跟这个女人还不熟,不可能把老底都抖露给他,而且他现在的身份,是冒着生命危险来送消息的,不是误打误撞跑到这里来的,如果人家知道他身上有无限空间,肯定会责怪他没有把他的哥哥一起带出来,这谎就不好圆了。

所以他就随便找了一个借口,管她信不信,就算不信,肯定也认为他不简单。没想到水冬凝却说了一句:“忍术?”

渠年没想到这个世界也有忍术,这让他颇感意外,倒省得自己去找理由圆谎了,道:“你听说过?”

水冬凝道:“略有耳闻!听说东边日出的地方有个扶樱岛,岛上有人会这种忍术,可以一而化十,十而化百,百而化一,飘忽无踪,但我也只是听我父亲提起过,从来没有真正见识过!”

渠年道:“那今天让你见识到了。”

水冬凝惊道:“你们就是扶樱岛上的人。”

渠年见她主动搭了一个台阶,也省得自己找台阶下了,便点头道:“对对对,我们就是那里出来的。”

水冬凝就感到暗暗心惊,那可是存在于传说中的门派,便:“既然你们这么厉害,怎么会被人家抓去当猪仔了?”

渠年道:“因为我们太年轻了,修为也不高,只有十阶,所以才会不小心被人抓去当猪仔!”

水冬凝惊道:“你们只有十阶?”

渠年道:“对啊!所以我们的师父才让我们出来历练一下!”

水冬凝道:“那你们的师父一定很厉害吧?”

渠年道:“那当然了!飞天遁地,无所不能,只是我们才学了皮毛而已。”

水冬凝点了下头,道:“怪不得只有你们才能从戒备森严的天青矿跑出来。”

渠年道:“可不是嘛。所以你哥才会那么相信我,让我两度冒着生命危险来找你,那肯定还是有点能力的。”

水冬凝道:“多谢了。”

渠年道:“不用谢!你找个人过来帮我把两个兄弟的修为解开就行了。”

水冬凝道:“好的!”转头就吩咐手下,道:“请米长老过来!”

那名手下应了一声,转身就去找米长老了!

没过一会,就有几名水门弟子提着水扛着桶过来了,但渠年没有先洗,一直等那个米长老过来。

过了一会,那个米长老就过来了,身材非常消瘦,却穿着一件宽大的衣服,如同是用竹竿晒衣服。从进院门开始,脸上始终带着些许笑意,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米长老进了屋,便看着水冬凝道:“掌门师侄,找我什么事啊?”

水冬凝道:“哦,也没什么大事,你帮我把地上这两个朋友的修为解开吧!他们可能是被枠境高手封住了修为!”

米长老看了看楚三敢和白小牙,又看了看渠年,因为三人都穿着猪仔服,便惊道:“杀满门的猪仔?掌门师侄,这三个猪仔你从哪里抓来的?我们水门现在抓猪仔,也于事无补了吧?而且还是抢人家的猪仔,被杀满门知道,有点不太好吧?”虽然她脸上带着震惊,但震惊中还是带着笑容,仿佛他的笑容已经雕刻在他的脸上,无法收敛。

水冬凝道:“他们不是猪仔,只是被杀满门误抓了而已。”

米长老道:“猪仔都是误抓的呀!”

水冬凝道:“他们是我哥的朋友,你就别多说了,把他们的修为解开吧。”

米长老道:“那好吧!”这时身形一闪,就冲到了楚三敢和白小牙面前,分别在它们的丹田上拍了一掌,非常轻松就解开了他们的修为!

这两人就站了起来,浑身酸痛难忍,这时就舒展了下筋骨。

楚三敢道:“他奶奶的,终于自由了,多谢水掌门。”

水冬凝道:“是我应该谢谢你们,为了我哥的事情,受了这么大的委屈。”

俗话说,有其师必有其徒,师父不要脸,徒弟也不会要脸到哪里去。楚三敢这时说道:“谁让我们跟你哥是好朋友呢?义不容辞。”

米长老道:“冬悟师侄还活着?”

水冬凝点头道:“应该还活着。他们就是送消息过来的。”

米长老点了点头,道:“那就好!这样我掌门师兄在九泉之下也能瞑目了!”

水冬凝长叹一口气,道:“其实我早就怀疑我哥哥在天青矿,但我又没有能力把他救出来,知道了也没用。”说时脸上带着无限哀愁。

米长老也叹道:“慢慢想办法呗!还能怎么样?”

水冬凝这时看着三人说道:“那你们先洗澡吧!我再让人给你们送三件新衣服过来,你们肚子饿了是吧?”

楚三敢道:“饿……饿坏了!”

水冬凝道:“那我现在就让人给你们准备酒菜,你们慢慢洗吧,洗完刚好吃饭。”

三人就感觉这个水掌门非常贴心,就像一个大姐姐一样,让他们心头一暖,毕竟他们现在是舅舅不疼姥姥不爱的孩子。

渠年道:“多谢水掌门!”

水冬凝道:“既然你们是我哥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跟我就别客气了,就把这里当自己家一样。”

三人正有此意,正愁洗完澡说完消息以后没地方去呢,而且外面的世界实在太危险了,动不动就要被人家抓去当猪仔,所以巴不得有个落脚的地方,既然人家主动让他们把这里当成自己家,那刚好求之不得,欣然应允。

其实水冬凝也就是顺口客套一下,哪里知道客人这么不要脸?



第470章 豪华的笼子

渠年三人洗完澡,换了一套新衣服,就走了出来,因为现在已经到了吃午饭的时间,所以厨房刚好有现菜,就在隔壁房间摆好了一桌酒菜。

水冬凝因为心里一直挂念着他哥哥,所以没有走,等他们洗好澡出来,就把他们叫到隔壁房间,让他们吃饭。

三人一看满满的一桌菜,就感觉有些难为情,毕竟他们自己心里有数,他们只是误打误撞跑到这里来的,并不是冒着生命危险来送消息的,但人家不但救了他们的性命,还把他们奉若贵宾,只要他们稍微有点廉耻心,都会感到难为情,有种骗吃骗喝的感觉,但也没办法,他们已经大半个月没吃到好酒好菜了,又奔波了半天半夜,心里也饿的慌,馋的慌,这时就坐了下来。

渠年这时向她招了下手,道:“水掌门,你也坐下来一起吃啊!这么多菜我们也吃不完。”

水冬凝道:“我不饿,你们吃吧,等你吃完,就把我哥的消息告诉我吧!”

渠年根本就没有什么重要的消息告诉她,就他带来的那点消息,很有可能吃完这顿饭,就被人家扫地出门了。但他们也实在饿极了,也不管这些了,先吃饱再说,就算被扫地出门,吃饱也有力气走路。

三人就开始狼吞虎咽吃了起来,水冬凝就坐在一旁等候,虽然表面上非常平静,但渠年能感觉到,她是非常焦急。

在水冬凝焦急的等待中,三人终于吃完了,楚三敢已经开始打嗝了。

水冬凝这时问道:“三位吃饱了吗?”

渠年点头道:“吃饱了,非常饱!”

水冬凝道:“那就好!那你现在能把我哥托付你的消息告诉我了吗?”

渠年心里一咯噔,这一刻终于还是来临的,毕竟他只是顺路跑到这里,并没有什么重要的消息,但澡也洗了,饭也吃了,再拖延的话也就没有了意义。便舔了下嘴唇,硬着头皮说道:“这个消息非常.劲爆,就是你哥还活着。”

水冬凝迟疑道:“还有呢?”

渠年道:“这……这个消息还不够劲爆吗?”

水冬凝道:“我哥活着的事情我基本已经猜到了,要不然我也不会去天青矿找他了,我哥让你冒着生命危险跑出来,不会就说这个消息吧?”

渠年也感觉这个消息有点寒碜,连人家这一桌酒菜都对不起,更别谈人家的救命之恩了,便舔了下嘴唇,道:“还有还有,还有你哥,最近一段时间又长胖了二斤,让你不用太牵挂,自从跟我做了朋友以后,伙食一直不错。”

水冬凝怔道:“没别的消息了?”

渠年心道,还有屁消息呀!我就是来混吃混喝的。看她期待的脸色,也不知道该怎么编下去,现在想一想,这理由太过敷衍,再傻也看得出来他们是在骗吃骗喝,如果这姑娘脾气不好的话,说不定下一秒就要暴跳如雷,那就不止扫地出门那么简单了,说不定能把他们痛扁一顿。这让他有些紧张。

没想到正如他平常经常说,哪怕是一条内裤,一张草纸,关键时刻也能派上用场,就在他感到无言以对的时候,一向憨厚的楚三敢这时说道:“师父,不是还有九一会盟的事没有跟他说吗?”

渠年只觉眼前一亮,这时就拍了下大腿,道:“差点把最重要的事情忘了告诉你了,你上次不是去找我,让我问问你哥九一会盟的事吗?后来我问你哥了,但你又一直没去天青矿找我,你哥心里不放心,生怕你脑子一热,去参加九一会盟,所以特地让我冒着生命危险跑出来,让我告诉你,他能理解你的难处,你就不要参加什么九一会盟了,这水门倒闭就倒闭吧,你就找个好人家嫁了吧,不要再操心他的事了,也不要再操心水门的事了!”

这句话说出来,心里踏实许多,估计自己不会被打了。

水冬凝听完,轻叹一口气,道:“想去也去不了啦。”

渠年道:“你们水门已经交不起报名费了,是吧?”

水冬凝点头道:“是的!”

渠年道:“你们水门一共有多少炼晶丹啊?”

水冬凝苦笑一声,道:“基本没有,入不敷出。”

如果她说差个十万八万颗,渠年毕竟贪污了不少炼晶石,倒可以赞助她一下,就当是交住宿费了,但她却一颗没有,那就相当于要把他贪污的所有炼晶石全部拿出来,这就让他舍不得了,而且这炼晶石是他冒着生命危险才贪污下来的,就这样白白送出去,实在做不到,毕竟他们只是萍水相逢。这时便道:“既然如此,水掌门就不要去参加了,信你哥的话,找个好人家就嫁了吧!”

水冬凝又苦笑一声,道:“我哥还说别的事了吗?”

渠年想了想,道:“那倒没有了。”

水冬凝道:“既然你们有办法逃出来,那能有办法把我哥也救出来吗?”

渠年道:“目前没有办法!天青矿戒备森严,我们逃出来都是冒着九死一生的风险,如果再带一个人出来,那就是十死无生了,如果能把你哥带出来的话,这次我们就把他带出来了。”

水冬凝轻叹道:“那我还是自己想办法吧?”

虽然她是一派掌门,他说话却没有一点掌门的气势,说话细声慢语,特别是这一声叹息,带着无尽的无奈和无助。

听得渠年心里不是滋味。

水冬凝又道:“那三位公子打算什么时候走啊?”

渠年三人面面相觑,一阵意外,心道,我们也没打算走啊!你刚刚不是说了吗?让我们把这里当成自己家一样?我们已经当成自己家了呀。这是什么意思?利用完了下逐客令了吗?他们倒也不是厚脸皮的人,只可惜外面的世界太危险了,马上又要九一会盟了,各门各派肯定使劲抓猪仔,说不定刚离开这里就要被人家抓走了,从狼窝跳到虎穴,多少张隐身符都不够用。

现在好不容易找到一个避风港,肯定是不想走了。就算走,也要观望几天,找到一个安全的方向。

渠年这时说道:“水掌门这是要赶我们走吗?”

水冬凝忙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见三位公子来自大门大派,肯定不会在我们这种小门派逗留太久,所以就随口问一下。”

渠年道:“那我们可以在这里休息几天吗?”

水冬凝道:“那当然没问题!三位公子休息多久都可以。”

渠年道:“那就好!”

水冬凝这时就站了起来,道:“那我给三位公子安排房间,你们好好休息吧。”

渠年忙道:“多谢水掌门。”

水冬凝笑了下,转身就走了。虽然她的笑容很美,但渠年却感觉,他的笑容里带着无尽的失望,可能还是他们带来的消息太对不起她的期待了,这让渠年也感到有些难为情。

楚三敢这时说道:“师父,那我们打算在这里住多久啊?”

渠年道:“走一步看一步,这一次一定要好好规划,不能再走错路了!”

楚三敢点头道:“师父说得没错,毕竟这里比较安全,不用担心被人家抓去当猪仔。对了师父,那费飞怎么办?他治好了那个斗鸡眼的眼睛,人家会放了他吗?”

渠年道:“他根本治不好人家的眼睛,他就是忽悠那个女人的!”

楚三敢惊道:“啊?那他不是死定了?”

渠年道:“他当时跟我说,跟我们散伙了,他想他的办法,我想我们的办法,分道扬镳了。”

楚三敢咬牙道:“这个畜生这么无情?”

渠年道:“也不能说他无情,如果他无情的话,当时他也不会冒着那么大的风险跟我透底了,还是有点良心的。”

楚三敢道:“既然师父说他有良心,那他就有良心,如果有良心的话,我倒舍不得他死,就算养一条狗也是有感情的,那我们要不要救他?”

渠年道:“他既然说这样的话,那肯定是有把握逃出去吧?如果隐身符的时间能长一点的话,我倒不介意再浪费一张,到杀满门去好好找他,但隐身符隐身的时间太短了,究竟短到什么程度,我也不太清楚,万一刚进入杀满门,就现出原形,那不是自投罗网吗?”

楚三敢道:“师父说得有道理,既然他自己说过自求多福,那就让他自求多福吧!这家伙命贱得很,应该不会有事的。”

渠年长叹一口气,道:“我再打听打听,尽量把他救出来吧!”

杀满门。

渠年被水门劫走,这个消息很快就传到鹤垂之的耳朵里,鹤垂之虽然曾经猜测过,这伙人跟水门有瓜葛,很有可能就是水门派过来的奸细,但他也就是随口一说,从没有放在心上,所以听到这个消息时,也是颇感意外,同时也感到愤怒,水门真是好大的胆子,竟然会想出这么阴险恶毒的主意,差点把他们杀满门的根基毁于一旦。

本来他还以为,这伙人还有点来头,可能真的出自仙门,心里还有点忌惮,生怕他们带着师门回来复仇,现在见这伙人竟然投靠水门,他心里就踏实了,估计这几人也就是会一些歪门邪道,师门肯定也是烂泥扶不上墙的门派,要不然不可能让水门所用。

所以他现在心里无所忌惮,决定亲自去趟水门,要么给人,要么给个说法。这时就带着几十人,骑着马,去水门了!

费飞今天又陪了鹤敏之一天,虽然他依旧装作人畜无害的样子,但他能感觉的出来,鹤敏之今天在提防他,房间里一直都站着几名弟子,在监视他的一举一动,而且鹤敏之今天的话也少了,真的只是把他当做一个郎中,除了关于病情方面的话题,其余的话茬她都不接,让费飞一身泡妞的本事都用不上。

费飞就知道,事情变得糟糕了,渠年三人的脱逃,给他带来了恶劣的影响,让他想脱离此地也变得愈发棘手,所以他的心情也变得更加糟糕。

到了下午的时候,他也觉得烦闷,想出去走走透透气,而鹤敏之还在一丝不苟地盯着镜子看,连聊天的欲望都不是很浓烈,他便决定换个套路,换个有情调的地方,便道:“姑娘,你也不要盯着镜子看了,我们出去走走吧。”

鹤敏之怔道:“那我看了半天,岂不是功亏一篑了?”

费飞道:“也要劳逸结合嘛!我们出去看一看树林,看一看绿色,看一看飞鸟,对你的病情还是有帮助的。”

鹤敏之道:“既然这样,那我们就出去走走吧。”

费飞心下一喜,就和鹤敏之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结果刚出来,就看到两名弟子抬着一个大铁笼子,从院门口走了进来。

费飞就转头看着鹤敏之笑道:“抬个铁笼子过来干嘛?你打算养狗吗?看笼子这么大,是打算养凶恶的大狼狗吗?”

鹤敏之赧然一笑,道:“不是养狗的,是留给你晚上睡的!”

费飞脸色一变,道:“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鹤敏之道:“我没有开玩笑啊!这确实给你定做的,你喜欢吗?”

费飞怒道:“我喜欢个屁!鹤敏之,你欺人太甚,我好心好意治你的眼睛,你竟然如此羞辱我!”

鹤敏之笑了下,道:“你别生气,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只因为你那些兄弟太邪门了,天青矿守卫那么森严,都让他们给逃出去了,所以我们对你不得不防!我跟你说,你还应该感谢我,这个铁笼子还是我给你争取来的,以我哥哥的意思,本来是打算把你五花大绑捆起来的,那你就一点自由都没有了。你就稍微忍耐几天而已,只要你把我的眼睛给治好了,我立马就把你给放了,到时候我们还是好朋友。”

费飞咬牙道:“是可忍孰不可忍!你们欺人太甚。”

鹤敏之忙道:“我真的也是为了你好,你睡在笼子里,我哥哥也就放心了,就不会再为难你了。而且你放心,就算住在笼子里,也比你住在天青矿上舒服,我马上就让人把这笼子铺设的非常奢华,让你有种宾至如归的感觉。”

第471章 要人

费飞气乎乎地说道:“再奢华的笼子它也是笼子。如果我对笼子生出宾至如归的感觉,那我不就是真的狗吗?”

鹤敏之笑道:“狗仔也比猪仔好呀!这说明你的地位已经提高了,你应该高兴啊,慢慢来嘛。”

费飞怒道:“我呸!士可杀不可辱,你们欺人太甚,就算你们杀了我,我也宁死不屈!”

鹤敏之没想到这个猪仔这么有骨气,简直铁骨铮铮,令她侧目。这时说道:“既然你不同意,那我只有把你交给我哥哥了,因为你们太邪门了,我没有把握晚上能看住你,但你一定要想清楚了,在我这里还有奢华的笼子住,如果交给我哥哥的话,他可不会像我这么客气,到晚上肯定用铁链把你捆的跟粽子一样,你自己选择吧,我也不勉强你。”

两害相权,取其轻。这个道理费飞还是明白的,这时看着笼子,思忖良久,才道:“如果把这笼子稍微打扮一下,应该也很可爱吧?”

这家伙风格突变,让鹤敏之微微一怔,忙道:“这你放心!一定非常可爱。”

费飞轻叹一口气,道:“随便你们折腾吧!”

鹤敏之道:“你放心,我们不会亏待你的,我是害怕你逃跑,是因为关心你,害怕失去你,才会出此下策,只要你治好我的眼睛,你立马就可以恢复自由。”

费飞道:“但愿如此吧。”

鹤敏之道:“既然事情完美地解决了,那我们现在就出去逛逛吧。”

费飞道:“我不想逛,你一个人去逛吧。”

鹤敏之道:“那我也不逛了,我本来就不想去,我还是回去看镜子吧。”

水门。

这片大陆上的马长得像麒麟一样,只是没有角,长得非常强壮,可以日行几千里,速度很快,所以鹤垂之骑着这种.马,还没到傍晚时分,就赶到了水门。

水冬凝听说鹤垂之求见,心下一紧,估计是为了渠年三人。只是她想不明白是,渠年三人不过是天青矿上的三个猪仔,又不是什么重要人物,值得鹤垂之亲自上门追探究竟吗?

虽然她想不明白,但还是先去了别院。

刚进院门,就见到渠年三人正坐在门前的台阶上聊天,见到她进门,都站了起来。

水冬凝开门见山道:“三位公子,杀满门的鹤垂之来了,可能是为了你们,所以你们在房间里避一下,千万不要出去!”

渠年一听这话,也是心下一紧,他也没想到杀满门会这么执着,这么重视他们,这完全是不杀了他们绝不罢手的势头啊!本来他以为,这水门就算弱一点,但毕竟也是十三门派之一,跟杀满门也算是平起平坐,杀满门绝不会为了三个猪仔来刁难水门的,现在看来,这个地方有点不安全哪!

何况水冬凝现在已经知道他哥哥在杀满门的天青矿上,却没有能力把他的哥哥救出来,会不会刚好趁此契机,拿他们跟水门交换人质呢?毕竟他们三人现在除了骗吃骗喝,已经没有一点利用价值了。

渠年毕竟有迫害妄想症,感觉随时随地都有可能被人家出卖,毕竟他们跟这个水冬凝没有一点感情,甚至他们带来的消息令人家非常失望,说不定心里正憎恨着他们,刚好把他们卖了,一举两得。

渠年可不愿意躲进房间里,到时被人家瓮中捉鳖。但这毕竟只是他的猜测,他也不好直接说出来,要不然就有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嫌疑了。便道:“那个鹤垂之来了?你要接待他吗?”

水冬凝点头道:“对的!”

渠年道:“那我们能去旁听一下吗?但我们不进去,我们就躲在门外听一下!”

水冬凝并不知道对方已经把自己当做一个迫害者了,微微一怔,道:“你们去听什么?”

渠年当然不会说,怕你出卖我们!嘴上道:“我们听听鹤垂之是怎么说的,你不是要救你哥哥吗?你不是想参加九一会盟吗?我可以帮你想办法,但我要了解鹤垂之的意图!你放心,我很聪明的,可以帮你想出好办法。”

渠年之所以说出这番话,并不是为了刻意表现,而是要让人家觉得自己有利用价值,要不然总是在这里骗吃骗喝,谁看了都讨厌。

水冬凝却是心头一动,对她来说,多一个人偷听,也是无关紧要的事情,毕竟自己心里光明磊落,而且他看这个人好像真的很聪明,要不然他哥哥也不会这样器重他,几十年了,也就他们能从戒备森严的天青矿上跑出来,肯定还是有点能力的。这时便道:“那好吧!那你们就委屈一下,在大殿的后门外听,不要进殿!”

渠年道:“这你放心,我们心里有数。”

水冬凝道:“那你们跟我来吧!”

渠年三人就跟着她出了别院,来到大殿,因为鹤垂之只是来讨要说法的,并不是来围攻水门的,所以有礼有节,正在山门外等候通报,所以大殿里现在空无一人。

渠年三人来到后门外,水冬凝嘱咐他们不要出声,然后就回去大殿,让手下通知鹤垂之过来,自己就在主位上坐了下来,也没有出门迎接。

没过一会,鹤垂之就带着几十人走了过来,他把几十人留在殿外,自己就一个人走了进来。

水冬凝对他不客气,没有出门迎接他,但他已经习以为常,自己也不客气,进来以后不等主人客气,就在边上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水冬凝这时说道:“不知鹤公子这么晚过来,所为何事啊?”

鹤垂之冷哼一声,道:“我为了什么事?难道水掌门心里没有数吗?”

水冬凝道:“没数!”

鹤垂之道:“水掌门揣着明白装糊涂就没有意思了。我问你,你水门为什么要无故扣押我杀满门的猪仔?”

水冬凝道:“我水门什么时候扣押你杀满门的猪仔?”

鹤垂之道:“水掌门,你说这话就没意思了。我杀满门十几个弟子看到了,有两个就在门外,还需要我把他们叫进来对质吗?”

水冬凝道:“中午的时候,我听下人说,有杀满门的猪仔闯入我水门的地盘,当时我以为我哥哥回来了,我就领着几百个人过去看了,我只是让他们住手,不过等他们住手以后,我看那个猪仔并不是我的哥哥,我并没有多说什么,也没有阻挠,后来你杀满门那十几个弟子就自己跑了,我看那个猪仔也没用,就把他给放了,如果你不信,你把你那两个弟子叫进来问一下,是否看到我把那个猪仔带回水门?”

鹤垂之道:“你这是强词夺理,这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事,你还想狡辩?”

水冬凝道:“我哥哥被你们关在天青矿,这也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事,你为什么不承认?”

鹤垂之道:“你哥哥不在我天青矿,我也给了你很大的面子,让你亲自去找了好多次,但你都没有找到,这能怪我吗?”

水冬凝道:“那我也可以给你面子呀!你也可以在我水门找,随便你怎么找,如果你能找到那个猪仔,你也可以带走,我绝不阻拦。”

鹤垂之微微一怔,道:“水掌门,你这是故意想跟我杀满门作对呀!”

水冬凝道:“我水门自身难保,不想跟任何门派作对!”

鹤垂之道:“原来水掌门也知道水门自身难保,我以为水掌门不知道呢!水掌门,识时务者为俊杰,你现在只有抱紧杀满门这棵大树,才能保你水门万世太平,而不是相反!”

水冬凝冷笑一声,道:“就算我水门自身难保,也不会抱你家这棵大树,你留着自己抱吧。”

鹤垂之道:“水掌门,你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呀!我都给你着急!这个世道拼的是实力,而不是嘴硬,没有几天了,再过几天就要交炼晶丹了,一百万颗,据我所知,你水门连一万颗都拿不出来吧?到时后果还用我说吗?一旦水门被踢出紫菱宫,多少人在眼馋你,特别是流水门的掌门,看到你口水都流下来了,到时没有紫菱宫庇护你,也只有我杀满门才能保护你,你身为一派掌门,要以大局为重,要不然水门在你手上就亡啦。”

水冬凝冷冷道:“你是来恐吓我的吗?”

鹤垂之笑了下,道:“这还用我恐吓吗?这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事!水掌门,留给你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只有几天时间了,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没意思了。”

水冬凝道:“我喜欢吃罚酒!”

鹤垂之微微一怔,点了点头,道:“好!水掌门,希望你几天以后嘴还能这么硬。”

水冬凝冷冷道:“说完了吗?说完的话,请便!”

鹤垂之就站了起来,道:“你再好好考虑考虑,一失足成千古恨,你不能让水门给你的无知陪葬!”

水冬凝道:“您管得太宽了,不劳您费心,请便!”

第472章 流水门

渠年躲在后门外偷听,一直都非常紧张,生怕水冬凝会出卖他,所以一直把隐身符捏在手里,只要他们的语气稍微不对劲,他就要逃跑了,绝不会再给人家封住他们修为的机会。只是他没想到,这个水冬凝对他们客客气气,说话温柔似水,但面对鹤垂之这个恶狼,说话却很刚,如同一只倔强的绵羊,一点都不知道变通,不知道留条后路。

大殿里,鹤垂之这时就站了起来,没有再为难水冬凝,因为在他眼里,水门已经支撑不了几天了,几天后交不上炼晶丹,水门不战自溃,所以他没必要急着在这一时三刻!

却在这时,水门一名弟子匆匆跑了进来,说道“启禀掌门,流水门掌门求见!”

水冬凝的脸上就流露出一丝厌恶之色,但他毕竟是一派掌门,很多时候要顾全大局,不能以自己的喜恶做事,稍微犹豫了一下,便道“让他过来吧。”

那名弟子应了一声,就退了出去。

这个流水门掌门,鹤垂之刚刚还提起过,一直就馋涎水冬凝的美色,或者说馋她的身体,也算是他的情敌。本来他都准备走了,现在又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水冬凝看他又坐了下来,便道“你怎么还不走?”

鹤垂之脸皮一厚,道“水掌门,你去我杀满门,我可是一直对你都客客气气的,把你当做最尊贵的客人,我难得来你家一趟,你就这样对待客人的吗?我坐一会儿就走。”

水冬凝因为也讨厌那个流水门的掌门,本来也不想跟他单独相处,既然这个讨厌的人也主动留下来,说不定气氛还不会那么尴尬,所以也没有拒绝。

对于流水门掌门的[新]到来,水冬凝依旧没有出去迎接,就坐在椅子上等候。

没过一会,流水门的掌门就来了,还没进门,就听到一阵哈哈大笑传了进来,接着就听到那个掌门自顾大声道“每次走到这里,都有一种家的感觉。”

水冬凝眉头一紧。

流水门的掌门这时就走了进来,此人名叫段水流,体态微胖,眼睛很小,现在因为是笑着进来的,所以眼睛眯成一条缝。他有一个坏毛病,就是全身上下不长毛,不要说头发眉毛,连鸡窝都不长草,江湖人称“一毛不拔”,所以不管是头顶还是脸上,都是油光闪亮。

他进门以后,却看见鹤垂之坐在这里,颇感意外,怔道“你怎么在这里?”

鹤垂之看他也不得喜,白了他一眼,道“你能来我就不能来了。”

段水流道“我那是有重要的事情跟冬凝商量,你来能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鹤垂之道“你又能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这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事,你就是心怀叵测,谁看不出来?”

段水流一下就跳了起来,指着他怒道“你竟敢讽刺我是秃子?你这个斗鸡眼,你怎么不先照照镜子再去讽刺别人?秃子也比你斗鸡眼强!”

鹤垂之最憎恨别人说他是斗鸡眼,还是当着他心爱的女人的面,一下也跳了起来,指着他怒道“你他妈说什么?”

段水流道“说你是斗鸡眼啊,听不到吗?不服啊?不服就打一架呀,别怪我以大欺小,照样把你打得你爹都不认识你!小样,就你这斗鸡眼还想跟我抢女人,也不撒泡尿先照照自己。”

鹤垂之气得胸腔都快炸了,但他也有自知之明,毕竟这家伙是一派掌门,如果自己贸然动手,肯定不是他的对手,说不定真给他揍得连自己亲爹都不认识。既然对方不先动手,那他也没必要先动手,谁先动手谁理亏,这时便道“全身没毛,做事不牢,你有什么好骄傲的?一个没毛的糟老头子。”

段水流道“我懒得搭理你,我是来办正经事的,跟你这个没眼色的家伙没什么好聊的。”转头又看着水冬凝,道“冬凝,这里有个没眼色的家伙,我们说话不方便,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水冬凝道“不借!”

段水流微微一怔,道“你怎么这么不解风情呢?”

水冬凝道“谁跟你有风情?有什么事情就这里说吧!没事情就回去吧。”

段水流嘿嘿一笑,道“我就喜欢你这小躁脾气!”说是就在边上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又道“其实也没什么大事,我就是过来看看你,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看不见你我晚上睡不着觉。”

水冬凝冷冷道“那现在看完了,没什么事你就回去吧。”

段水流笑道“说没事,也有事,这不过几天就要交炼晶丹了吗?我知道你手头拮据,肯定拿不出那么多炼晶丹,只要你跟我好,我可以帮助你呀!我倾家荡产帮助你。”

水冬凝道“你说话注意点,没人会跟你好,我也不需要你的帮助。”

段水流大概已经习惯了,也不生气,依旧笑道“冬凝哪!我跟你爹以前是朋友,现在你爹不在了,我有责任把你照顾好,你应该也看得出来,你们水门现在很危险,如果交不上炼晶丹,就会被踢出紫菱宫,到时不要说别人,就是这个斗鸡眼,都会心怀不轨,趁机灭了你水门。但我流水门就不一样了,我们之间一向极有渊源,你们叫水门,我们叫流水门,说明我们的好处是专门流到水门来的,而且我们的名字里都有水字,八字相合啊!所以你要考虑清楚了,你们水门只能跟我们流水门合作,我们才是真正的一家人哪!”

水冬凝冷冷道“你说完了没有?说完了请便!”

段水流道“冬凝,你不能意气用事啊!现在时间不多了,只剩下几天时间了,过了这个村可就没有这个店了。你看这个斗鸡眼还在边上虎视眈眈呢,哦不,是鸡视眈眈,只有我能给你的下半生遮风挡雨啊。”

鹤垂之道“你怎么这么没有自知之明呢?你没看水掌门根本就不待见你,都一把年纪了,害不害臊,还想着秃驴吃嫩草,还好意思口口声声地说跟人家的父亲是老朋友,有你这样做朋友的吗?我都为你感到害臊。”

段水流道“你个小娃娃懂个屁?我是看着冬凝长大的,她喜欢什么样的男人,我比你有数,只有我们这样的老男人,做事稳重,才能有安全感,才能给人家幸福,你就别掺和了,没你的事了,赶快回家喝奶去吧!”

鹤垂之道“真的是人不要脸,天下无敌,真的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你没看水掌门对你的眼神充满了满满的厌恶吗?你怎么就没有自知之明呢?”

水冬凝毕竟还是一个姑娘家,但这两个混蛋一点都没有把他当成一个姑娘家,好像只是把她当做一个猎物,一个粉头,出言轻薄,她心里感到了满满的屈辱,她是为了大局考虑,才会一忍再忍,没想到他们却越来越放肆,在水门的大殿里争风吃醋,言辞轻浮,好像两人都已经吃定了她似的,一点都不考虑她的感受。这时一下就爆发了,猛地站了起来,大吼一声“够了!你们都给我滚,不想看见你们。”

段水流和鹤垂之正吵得不可开交,被她吓了一跳,一脸莫名其妙,因为他们根本不懂得女人的心思,在他们的心目中,认为男人只要变得强大,女人就会喜欢。

段水流这时说道“冬凝,你想让他滚,就直接指名道姓,不用带上我!”

水冬凝怒道“你们都跟我滚!”又大叫一声“来人!”

殿外这时就冲进来几百人,全部拔剑出鞘。

水冬凝怒道“让这两个人滚!不滚的话,杀无赦!”

这两人吓了一跳,看水冬凝的样子,是真的动怒了。虽然水门很弱,但这里毕竟是水门的地盘,杀他们那是绰绰有余。而且在他们的眼里,水门马上就要灭亡了,正所谓光脚不怕穿鞋的,水冬凝有可能会破罐子破摔,真如果把他们给杀了,他们也是白死,毕竟水门的结局已经注定,他们死不死都不受影响。

两人这时才知道识相,不要说狠话,面对这种穷凶极恶的掌门,一句话都不敢讲,告别的话都没有说,转身就灰溜溜地走了。

心里都在想,我看你还能骄傲多长时间?过几天要你好看!

水冬凝这时无力地挥了挥手,那几百名冲进来的弟子又退了出去。

大殿里又安静了下来。

渠年先跳到屋顶上看了下,确定那两个王八蛋已经走远了,才把后门打开,走进大殿,本想跟水冬凝道声谢,毕竟人家没有出卖他们,还拼命维护他们。

结果令他们意外的是,此时的水冬凝已经泪流满面,大概是努力使自己不哭出声来,所以紧咬嘴唇。看到渠年三人过来,她不想让别人看穿她的逞强,就转身趴在边上的桌子上,独自啜泣,肩膀不停颤动。

一派掌门沦落至此,真的是可怜可叹!

第473章 不能再骗吃骗喝了

三个男人就感觉束手无策。他们也能理解水冬凝心里的苦,现在对于水门来说,真的是墙倒众人推,人人都想来分一杯羹,有人馋她的身子,有人馋她的产业,而她毕竟只是一个女孩子,苦苦支撑这么大一个产业,肯定是力不从心,只能假装坚强,现在她肯定感觉支撑不下去了,就崩溃了。

渠年三人虽然知道这个道理,却不知道怎么安慰,如果费飞在这里,此时可能就派上用场了。而且这三个男人也觉得羞愧,堂堂一个大男人,却让一个女人来保护,关键是这个女人已经力不从心,这就像是到揭不开锅的人家去蹭饭吃,吃得很不是滋味。

渠年这时硬着头皮说道“水掌门,你别哭啊!这世上没有过不去的坎。”

水冬凝头也没抬,这时挥了下手,抽了下鼻子,道“你们回去休息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三人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站在这里反而尴尬,这时互相看了一眼,转身就走了。

出了大殿,向别院走去。楚三敢就道“师父,我感觉这个水掌门挺可怜的,现在谁都来欺负他。”

渠年道“这个世界本来就弱肉强食,现在水门已经走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肯定是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一个女孩子操持这么大的产业,平时这种委屈肯定没少受。”

楚三敢点头道“是的呢!看也看得出来!我听那个什么流水门的掌门的话,我都想冲出去揍他一顿,太恶心了,完全把这里当成自己家一样,好像水掌门就是他的囊中之物。”

渠年叹道“她能支撑到今天,已经很不容易了。”

楚三敢道“我是挺佩服她的。不过师父,要不我们走吧,看人家已经这么难了,我们还在这里骗吃骗喝,我良心上有点不安哪!虽然外面危险一点,但我们过的心安理得呀!”

白小牙道“有道理!现在就走!”

渠年忽然停下脚步,道“我忽然有个大胆的想法。”

白小牙道“说!”

渠年道“我们现在出去,外面的世界很危险,一不小心就被人家抓去当猪仔,这一点我就不说了。就算没危险,我们出去还是要奋斗,一切都是白手起家,没有任何可以利用的资源,甚至连炼晶丹的配方都不知道,既然同样是奋斗,那我们为什么不借鸡下蛋呢?”

白小牙道“借什么鸡?”

渠年道“借水门这只鸡啊!水门现在虽然落魄了,但它毕竟是一个门派,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起点就不一样了,比我们自己出去创业不知道强上多少倍,起码还没人把我们拉去当猪仔。我们在这里人生地不熟,举目无亲,现在最急迫的就是需要一个根据地,一个落脚点,而我觉得水门就最合适。”

白小牙道“你的意思还不是留下来骗吃骗喝吗?再说水门马上就灭亡了,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渠年道“我们现在留下来,就不是再骗吃骗喝了,我们想办法把水门盘活,只要水门盘活,我们的路也就活了!俗话说,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在水门生死存亡的危急关头,如果我们给他们雪中送炭,那水门活了以后,我们的地位也就稳固了,就不是一个讨人厌的寄生虫了,还是水门的功臣。俗话说,不谋全局者,不足以谋一域。但想要谋全局,肯定要先谋一域,这样我们才能在这片大陆扎下根,而不是出去颠沛流离,然后再谋全局就方便多了!”

白小牙道“你说的都有道理,但就凭我们三个人,十阶修为,连扫地的都打不过,又怎么盘活水门?水门已经病入膏肓了。”

渠年道“所以说,我有个大胆的想法。”

白小牙道“说!”

渠年啧舌道“我这句话是总结上面的话,是首尾呼应,没有下文的。想要知道下文,我们先去问问水掌门的意思,我们光有一腔热情也没用啊。”

白小牙道“那就去问问呗。”

渠年道“走!”

三人又转身回去,进了大殿,水冬凝还趴在桌子上哭泣,由于大殿里没有人,她也完全放开了,哭出了声音,无比伤心,无比委屈。

听到门口传来脚步声,她便停止了哭泣,抬头看了一眼,见是渠年三人,便擦了把泪水,强作坚强,道“你们又回来干嘛?”

渠年这时走到她的面前,道“看你哭得这么伤心,我决定帮你一把,让你水门渡过难关。”

如果换作昨天,水冬凝听说有三个猪仔过来帮她渡过难关,她肯定是不屑一顾的,但她现在认为这三人是扶樱岛的人,那可是传说中的门派,不是他这种小门小派所能比拟的,不由心头一动,道“你打算让你的师门来帮我吗?”

渠年道“这种小事情,不需要我师门出马,我就能搞定。”

水冬凝怔道“你们不是只有十阶修为吗?”

渠年道“这跟修为无关!盘活你水门,用的是脑子!”

水冬凝迟疑道“但实不相瞒,我水门已经山穷水尽了!”

渠年道“我就知道你山穷水尽了,才来帮你的呀!如果你家大业大,也不需要我帮忙呀!”

水冬凝看他胸有成竹的样子,心头又是一动,虽然他并不是特别相信渠年有这个能力,但正如楚三敢所说,水门现在已经病入膏肓了,自然有病急乱投医的心理,就好像一个人奄奄一息地躺在病床上,听到边上有人说这个病我有办法治!也不管这个人是谁,反正听了就忍不住激动。这时说道“你为什么要帮我?”

渠年道“因为我是你哥最好的朋友啊!要不然我会冒着生命危险到你水门来?你哥拿我当兄弟,我们也相当于是一家人。”

这话水冬凝还是相信的,毕竟人家确实两次冒着生命危险给她送消息,不管有没有办法,他心里都有一丝感动,好像是他的哥哥就站在她的身旁。正因为有这个想法,所以他对这三个人非常放心,虽然渠年应该比她要年轻,但看着他坚定的眼神,心里竟有一种踏实的感觉,只怪她这些年太无助了,在内心深处,总希望能有人给他出谋划策,哪怕出的是馊主意,她也会感到很欣慰。何况渠年确实是个有能力的人,凭借十阶修为,能从戒备森严的天青矿上逃出来,就这一点,就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而且回想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这家伙坐着九号洞的洞口,跟洞主躺在椅子上睡大觉,猪仔能混到这一点,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

再说了,她现也没有好的办法,不如死马当活马医,总比自己现在坐以待毙要强。便道“那你说应该怎么办呢?”

渠年道“什么时候交炼晶丹?”

水冬凝道“六天以后!”

渠年道“怎么交?”

水冬凝道“各大门派用马车把炼晶丹送到紫菱宫!”

渠年道“你把他们送货的路线告诉我。”

水冬凝惊道“你不会打算半路打劫吧?我跟你说,我们水门没有那个实力去劫炼晶丹,因为这炼晶丹特别重要,各大门派的高手都是倾巢出动,而且紫菱宫还会派出高手接应!”

渠年道“这个不用你操心,不用你水门出一兵一卒,只要明天派几个人跟我去踩线就行了,就踩两条线,一条杀满门送货的线,一条是流水门送货的线,把这两家的货给劫了,也算是给你今天出口气。”

水冬凝迟疑道“可是就凭你们三个人根本不可能成功的呀!”

楚三敢这时道“你要相信我师父,我师父就没有办不成的事情。”

水冬凝面露难色,道“退一万步讲,就算你们能劫了他们的货,我水门也没有人参加九一会盟了,我水门的猪仔都跑光了,圩境以下的弟子,生怕让他们参加九一会盟,也跑得差不多了,圩境以下弟子一共都不足三千人了,根本不够人数。”

渠年道“这个也不用你操心,我有的是人,什么都没有,就人多,不要说五千,就是五万五十万也给你凑齐了!”

水冬凝惊道“你哪来这么多的人?你去你师门借人吗?”

渠年道“都跟你说了,这点小事情还不值得我去师门借人。”

水冬凝半信半疑,道“你们真的可以吗?”

渠年道“你觉得我有必要跟你吹牛吗?吹牛能有什么好处吗?”

水冬凝微微一怔,好像人家真的没有必要跟她吹牛。只是令她怀疑的是,现在的水门就跟瘟疫一样,连本门弟子都唯恐避之不及,人家却来主动帮助他,不但不图回报,还自带人马,这种好事打着灯笼都找不到,他们图什么呢?难道就因为他们是她哥哥的朋友?不过事已至此,能不能想通都无关紧要了,破罐子破摔吧,反正对于水门来讲,对于她来讲,就算上当受骗,也没有什么好失去的,因为水门真的已经山穷水尽了。这时便道“那……那好吧!”

渠年道“对了,参加九一会盟,如果赢了,有什么好处啊?”

水冬凝道“听说今年又是三大宫联合举办,好几十个门派参与,三大宫互相之间会有赌博,赌注就不知道了,但如果最后活下来人数最多的门派,按照上次九一会盟的规矩,应该会奖励两百万颗炼晶丹!”

渠年道“交上去一百万,还回来两百万,也就是只能赚一百万。”

水冬凝道“能活下来就不错了,还想着奖励?”

渠年道“那肯定要想啊,我是一个无利不起早的人。还有别的好处吗?”

水冬凝道“别的好处都没有。不过我听说,今年举办的地点应该是在凤湖半岛,听闻凤湖半岛有金血跳蚤出没,三大宫一直在派人搜寻,但都没有找到,所以把地点设在那里,这样搜寻的人也可以多一点,如果能找到金血跳蚤,那也是一场机缘!以往每届九一会盟,各门各派都用猪仔敷衍了事,但这一次因为金血跳蚤,各门各派可能就上心了,竞争应该会更加激烈。”

渠年怔道“跳蚤?那有什么用?”

水冬凝道“据说这跳蚤的血可以帮枠境修士突破百阶!”

渠年怔道“那如果没有这跳蚤血就不能突破百阶了?”

水冬凝怔道“你是扶樱岛的弟子,难道不知道吗?”

渠年被她这么一问,略感尴尬,笑道“知道!我就随口问一下!那既然九一会盟有好东西,那我去也有动力了。那就这样了,明天我去踩线,你也早点休息吧!别伤心了,也别哭了,事情交给我了,只要有我在,水门不会有事!”

水冬凝跟他聊了这么久,泪水已经不知不觉地停止了流淌,这时怔怔地看着他,心里迟疑不定,想相信他,却又不敢相信,因为这件事实在太过匪夷所思,简直就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但对方却说得云淡风轻,在对方的眼中,这好像真的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情。但她还是点了点头,反正相信他,自己也不会失去什么,死马就当活马医了,或许这三个人的后台真的很硬吧,毕竟是扶樱岛走出来的弟子。

难道这是天意?

三人这时转身走出大殿,外面的天已经快要黑了,三人就向别院走去。

白小牙这时说道“你真有把握?”

渠年道“认识我的人都知道,我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人,没有把握,我会答应她吗?”

白小牙道“那就好。”

渠年道“不过需要你帮忙。”

白小牙怔道“我能帮什么忙?你不会打算让我去劫炼晶丹吧?你休想。”

渠年道“那倒不是,时间紧急,明天我要去踩线,分不开身,你帮我回一趟鱼骨岛,把你妖族的人调几千人过来。”

白小牙道“他们都是真正的虾兵蟹将,调过来有什么用?在这高手如云的世界里,还不够人家塞牙缝的。”

渠年道“我就要虾兵蟹将,自有用途。”

第474章 费飞的悲伤

白小牙迟疑道:“但那么多人我怎么带过来?分几千趟背过来?”

渠年道:“司徒梅手上不是有个神奇的袋子吗?上次影子拿在手里把我们装进里面的,记得吗?你去跟他借一下,那家伙抠抠嗖嗖的,别跟他客气。”

白小牙道:“万一他不借呢?”

渠年道:“不借我们就不干了,罢工,回家养老。”

白小牙道:“那行!”

杀满门。

到了晚上,费飞果然被装进了那个为他量身定做的大铁笼子,不过鹤敏之确实守信用,把大......

《剑公子》第474章费飞的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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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5章 做鬼也风流

等鹤敏之喝完药,费飞就回笼睡觉了,人生第一次睡上真正的回笼觉,心里非常忐忑。这对他来说,是一场疯狂的赌博,赌赢的几率并不大。因为他不了解鹤敏之,也不知道他在外面有多少男人,到时她的情致来了,未必会来找他这个猪仔,可能刚好会便宜别的男人,那他就空欢喜一场了。

鹤敏之目前来说,对费飞的医术还是深信不疑的,因为周围的人都说,她的眼睛有好转了,所以她虽然把费飞关进笼子里,但也只是害怕他逃跑,对他还是蛮客气的。

晚上闲着无聊,并没有着急上床,又一个人坐在桌子旁,默默地盯着镜子看,自己也感觉眼睛好像已经矫正了不少,越看心里越喜欢。

结果看着看着,却感觉不对劲,刚开始他盯着镜子,心如止水,现在竟有些心猿意马,脑海里净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她便有些烦躁,没有心思再盯着镜子看了,就让丫鬟给他打来了一桶水,准备洗个澡睡觉,结果等她脱光了跳进澡桶里,自己的手指触碰到自己的身体,竟然有种刺激的感觉。

等洗完澡上了床,辗转反侧却睡不着,忽然间感觉心里好空虚,好想找个男人来陪一下,而且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虽然她还是黄花大闺女,但如果按照年龄来算,她也算是一个老女人了,哪个少女不怀春?何况他还是一个老处女!平时她就会感到寂寞,会感到空虚,一个人躺在床上,也会幻想着有男人来陪她。所以今天产生这样的感觉,她也不觉得奇怪,只是今天总感觉有点太强烈了,恨不得现在就有个男人来睡了她,只要不是太恶心,她都能接受,这让她略微感觉有点不对劲。

随着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她就有点控制不住自己了,在床上不停地扭动着身体,那种感觉比单纯的饥饿口渴难受多了。

这些年她之所以一直单身,并不是为了守身如玉,而是因为她身份高贵,她看上的男人自然都是有些身份的,而有身份的男人又看不上她这个斗鸡眼,何况他长得又不漂亮。而身份比她低下的,她又看不上,才导致了她这种高不成低不就的局面。

虽然她现在心里很渴望有个男人来陪她,而且杀满门也不缺男人,到处都是男弟子,但她毕竟还没有丧失理智,不可能跟母狗发情一样,管它是黑狗白狗花狗都可以将就,她也考虑到以后的影响。

等到她实在憋不住了,也准备让丫环去拿点瓜果过来解解渴,忽然脑光一闪,就想到了费飞。这个男人虽然是个猪仔,若换作以前,就算排一百里地也排不到他,但现在却不一样了,因为费飞在她眼里是神医,经过两天的相处,对他的印象还是不错的,何况人家出身名门,长得也很英俊,说话也讨人喜欢。

她一想到费飞,因为有了那种想法,心里就扑通扑通地跳,越想越觉得这个男人特别英俊,特别有魅力,仿佛是世间最优秀的男人,让她情不自禁就深深地爱上了他。

其实她不知道,这只是药物的作用,但正因为有这种感觉,就想不到自己被药物蛊惑了,还以为自己真的爱上了费飞,爱到了欲罢不能的程度。

但她毕竟是个女孩子,还是觉得很害羞,在房间里来回踱着步,终于还是受不了药物的控制,这时就拿起笼子的钥匙,打开了门。

因为费飞现在就住在厢房里,同在一个院子,非常方便。

她就穿了一件单薄的睡衣,走到厢房门口,门外站了两个弟子,看她穿的这么露骨,都有点不敢直视。

鹤敏之自己推开了门,里面那几十人见大小姐进来,都站了起来。

鹤敏之这时说道“我有秘密的话要盘问他,你们都出去吧,不准偷听,全部站到院门口去。”

这些弟子又不傻,看她穿的无比风骚,就知道这个秘密肯定是一个劲爆的秘密,但他们也不敢多问,这时就应了一声,都退了出去,顺手关上了门。

费飞本来躺着笼子里的,这时坐了起来,他知道,这个女人的药性发作了,但他却故意装作很懵懂的样子,问道“姑娘,都这么晚了,有什么问题想问我呀?不能明天再问吗?”

鹤敏之手里拿着钥匙,在笼子边上蹲了下来,因为她只穿了一件睡衣,里面没有穿裤子,所以等她蹲下来的时候,两条大长腿显露无遗。这时说道“晚上睡不着,所以就想着过来跟你聊聊天!”

费飞看着那两条雪白的大长腿,也感觉口干舌燥,这时说道“可以啊!只是我们隔着笼子聊天,不觉得别扭吗?”

鹤敏之心里如同小鹿乱撞,这时舔了下嘴唇,道“你的意思是让我到笼子里跟你聊天?”

费飞道“可以呀。本来也没什么事,我一个人待在里面也无聊。”

若是平时,让鹤敏之钻到笼子里面去,她肯定是不肯的,那跟狗有什么区别?但现在却不一样了,她看着这笼子,竟有一种兴奋的感觉,大概这笼子可以激发一个人的兽性,跟小皮鞭有异曲同工之效。本来他还想考虑一下的,但药性实在太猛了,完全抵御不住,这时就拿起钥匙开了锁,人就钻了进去,顺手又把笼门关上了。

鹤敏之也觉得害臊,这时低着头,道“我们聊什么呀?”

费飞就坐到她的身边,把手放在了他的腿上,鹤敏之就感觉那颗骚动的心快要从嗓眼里跳出来,但是她紧咬嘴唇,也没有反对。

**就开始熊熊燃烧……

由于笼子的四周还挂着铃铛,本来是为了防止费飞逃跑的,现在却变成了为爱鼓掌,叮叮当当响了一夜……

对于费飞来说,这个举动也是非常危险的,因为他根本不了解鹤敏之的性格,万一鹤敏之是个冰清玉洁的女孩子,等明天早上药性褪去,肯定会觉得不对劲,到时认为自己被他玷污了,杀了他也是有可能的。

但他实在想不出更高明的主意,只能想出这种下三滥的主意,他也只能在心里安慰自己,人在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虽然这花不是牡丹花,而是大喇叭花,但相比天火宗那两朵食人花,还是要强上许多倍,而且鹤敏之身材真的不错,房间里又光线昏暗,只要不看脸,还是美妙无穷的。

快到天亮时,两人都过足了瘾,鹤敏之这时就开始穿衣服,心里就隐隐感觉不对劲,昨天晚上自己怎么会这么疯狂?不过这种感觉不是很强烈,因为他比别人更了解自己,自己虽然是黄花大闺女,但并不是一个守身如玉的女孩子,平时也经常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只是因为她不是破罐子,才舍不得破摔。何况这一夜的疯狂,也让她尝到了甜头,感觉被爱滋润的滋味真的美妙无穷,所以她心里并不是太后悔,就是觉得有点草率,但现在木已成舟,何况刚刚跟费飞还你侬我侬,所以他也不会立即翻脸,如果真翻脸的话,自己好像就是一个穿上衣服不认人的婊子。

激情过后,她又感到有些羞涩,这时小声说道“这件事你别告诉别人啊。”

费飞急道“你不会打算穿上衣服就不认人了吧?不想对我负责了?”

鹤敏之急道“哪有女人对男人负责的?”

费飞急道“但这是我的第一次,你不负责我怎么见人?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鹤敏之就感觉这对白好像有点问题,这台词不应该自己说吗?这时急道“说得我好像不是第一次似的。”

费飞道“那怎么办?我们就这样不明不白地过一夜?”

鹤敏之道“我再考虑考虑,毕竟我对你还不了解。”

费飞道“刚刚我们不是深入了解了吗?”

鹤敏之道“那还不够,我肯定要把你了解的清清楚楚,才能让你做我的男人,反正不着急,日子长着呢,我们再慢慢了解,你先别把这件事说出去,要不然我杀了你。”

费飞道“你的意思是,我被白嫖了呗?”

鹤敏之咬牙道“你怎么说话的?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

费飞长叹一口气,好像真的是被蹂躏过的少女,带着生无可恋的表情。道“好吧!冲动是魔鬼,我要为我自己的冲动负责,跟你没有关系,这碗苦水我自己干了,你开心就好,我就当昨晚的事情没有发生过。”

鹤敏之一脸嫌弃,撇了下嘴,道“你别恶心了,好像你很吃亏似的。”

费飞叹道“你可能不知道,我跟别的臭男人不一样,我是一个视贞操如生命的人,我曾经暗暗发过誓,只把我的身体交给爱我的女人,哎,看来这个愿望再也无法达成了,人生一大恨事啊!”

鹤敏之忙道“好啦好啦,别说的那么恶心,我才不会相信,我再考虑考虑,毕竟这是终身大事,不能马虎。”说完就从笼子里钻了出来,顺手又把笼子锁上了,要不然容易让外面的弟子看出端倪,然后像小偷一样,仓皇而逃。

第476章 虾兵蟹将

等到天亮,终于有人拿着钥匙,正正经经地把费飞放了出来,费飞洗了把脸,就去找鹤敏之了!

鹤敏之正坐在桌子前盯着镜子看,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不过等到费飞在她对面坐了下来,她的脸上明显有了慌乱之色,但很快就遮挡过去,假装心如止水。

费飞看她心如止水的样子,就比较担心,对自己的魅力产生了怀疑,毕竟自己现在是靠**吃饭的,如果他的**不再具有吸引力,他的小命堪忧。所以一会配方子的时候,就没有换方子,还是配昨天晚上的春药,他的说辞是要巩固一下,鹤敏之以为是巩固疗效,但费飞的意思却是巩固**关系。

因为这方子没有换,所以鹤敏之没有让丫鬟试药,直接喝了下去。

结果不用想,这对狗男女大白天就把门关了起来,又开始**熊熊燃烧……

因为费飞说要巩固疗效,所以中午晚上的方子,依然没有换,鹤敏之虽然觉得怀疑,但也没有认真,因为说实在话,这烈火熊熊燃烧的感觉实在太舒服了,让她尝到了甜头,巴不得一辈子天天过这样的日子,真的是********……

结果晚上又烧了一夜……

费飞为了活命,生怕他们之间的感情不够热烈,所以拼命巩固,第三天,依旧是这样的方子,一样的味道,一样的激情。不过等到第三天的时候,费飞自己也开始进补了,光虎鞭就吃了好几根,要不然身体就被掏空了。

水门。

渠年踩了两天的线,一天踩杀满门运送炼晶丹的线路,一天踩流水门运送炼晶丹的线路,傍晚时分回到了水门。

令他意外的是,回到水门的时候,白小牙已经回来了,正坐在别院的院门口等他,看来他这两天马不停蹄啊。

看到渠年走上山,他便走了过来。

渠年道“人带过来了吗?”

白小牙就从腰上解下乾坤袋,给他看了一下,道“这不是吗?”

水冬凝就感觉莫名其妙,明明问他人有没有带过来?他拿个袋子出来干嘛?

渠年却道“带了多少人过来?”

白小牙道“不到一万!”

渠年道“不到一万是多少?三百?”

白小牙道“**千吧!”

渠年道“你带这么多人过来干嘛?搬家啊!”

白小牙道“我回到忘川河谷,说要把他们带出来,你不知道把他们兴奋的,他们以为这里是仙境,可以随随便便成仙,我跟他们都说了,这里非常危险,但他们还要挤破脑袋要往这里来,我能有什么办法?我又不忍拒绝他们!就把这个袋子全揣满了,如果这个袋子再大一点,我真的把百万兵马全带过来了。”

渠年笑道“你真的指望把水门吃得倾家荡产啊?”

白小牙道“那也没办法。”

水冬凝一脸疑惑,道“我水门倒是不怕吃,可是人在哪里呢?”又指了下乾坤袋,道“你不会跟我说,几千人装在那个小袋子里了吧?”

渠年道“待会你就知道了!你水门有矿吗?我要把这些人都带到矿上去,要不然你水门无缘无故多出几千人来,容易惹人怀疑,我让他们以猪仔的身份出现在水门!”

水冬凝虽然觉得难以置信,但还是点头道“好的!你们跟我来!”

水门的矿场离得不远,就在西边两三里地,基本每个门派都一样,因为矿场对他们来说,是命脉,所以必须要放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心里才会踏实。

水门的矿场相比杀满门的天青矿,根本无法相提并论,不但规模小了很多,连猪仔也看不到几个,现在因为临近傍晚,猪仔都已经收工了,矿上冷冷清清。

天青矿分了几十个洞,但这里只有四个洞,东南西北各一个洞,所以矿洞比较大。

矿洞里的火盆还没有熄灭,渠年进去看了下,凭感觉,质量也不如天青矿,矿层里很多地方都夹杂着泥土。

水冬凝让无关人等都退了出去,水门只有她和米长老留了下来,两人虽然到现在还觉得难以置信,但也是充满期待,都想见证一下奇迹。

渠年就对白小牙道“把人放出来吧?”

白小牙点了下头,就把乾坤袋握在手里,袋口斜着朝下,现在乾坤袋已经跟他心意相通,所以他意念一动,就把袋子里的几千人给煞了出来,一下把这个矿洞都塞满了。

水冬凝和米长老惊得目瞪口呆,感觉这辈子都没有见过这么神奇的事情。本来这两天米长老跟着渠年去踩线,踩了一肚子的气,感觉掌门太过天真,连劫炼晶丹这种异想天开的想法都信,关键说这话的人只是十阶修为,前两天连他朋友的修为都解不开,还要请他帮忙,能有多大出息?若不是看在掌面子上?他早就撂担子了。不过现在就不这样想了,感觉这三个人的来头一定很大,这玩意一定是仙界的法宝吧?

几千人刚煞出来的时候,有点骚乱,以为已经到了仙界,结果四周一看,却是一个黑乎乎的山洞,一点都不像他们想象中的场面,在他们的想象中,应该到处都是琼楼玉宇,仙气飘飘,所以让他们很意外。

三大首领这时就从人群里挤了出来,力拔也来了,毕竟他跟渠年已经交过朋友了,所以看到渠年,还点头笑了下。

八爷这时说道“妖王,这里就是仙界吗?”

白小牙道“跟你说了八百遍了,这里不是仙界,这里只是另一片大陆!”

八爷道“也不大嘛!也就比我家的洞大一点。”

白小牙道“你真是坐井观天。”

渠年笑道“八爷,你都一把老骨头了,你不在家里养老,你跑出来干嘛?”

八爷现在最怕别人说他老,认为他没有利用价值,这时急道“你胡说,我是老当益壮。”

闰土道“这个我证明!临来还玩了两次螃蟹。”

八爷怒道“你放屁!我只是看螃蟹走路不好看,帮他们调整一下姿势!”

闰土道“屁股撅起来的姿势吗?”

八爷道“滚!”又看着白小牙笑道“妖王,那我们什么时候可以成仙哪?”

白小牙道“你想得美!我还没有成仙呢,你还想着成仙?我把你们带过来是做事的,只要事情做好了,才有成仙的机会!”

八爷道“只要能成仙,做什么事情都无所谓!苦死累死也值得。”

水冬凝这时凑近渠年,说道“他们都是什么修为呀?”

渠年道“最高十阶,最低,就没有下限了。”

水冬凝惊道“最高十阶?那有什么用?”就没好说,这些人冲上战场,不就是让人家割韭菜的吗?

渠年道“人不可貌相,你别看他们长得奇形怪状的,最高只有十阶修为,但比你水门弟子有用。”

酉善这时说道“你怎么说话呢?怎么能说我们长得奇形怪状呢?”说时就摸了一下火红的头发,道“我们这是特立独行。”

渠年笑道“对对对,特立独行。对了,姬零有没有带过来啊?”

酉善道“我带她过来干嘛?她跟神仙待在一起,不但安全有保障,还可以延年益寿,也可以学到仙家法术,跟着我能有什么好处?”

渠年道“你说的很有道理。”

水冬凝看他们修为不高,但聊得话题却很高端,都是神啊仙的,但她也并不怀疑,因为她心里已经认定,渠年三人来头不小,不说别的,就他们手里的仙家宝贝,就不是一般小门小派就能拿得出来的,更不是吹牛就能吹得出来的。

八爷这时问道“那我们什么时候开始干活啊?”

渠年道“明天吧!今天晚上你们先休息一晚,养足精神。”

八爷道“没事的,为了成仙,我们不需要休息的,精神杠杠的。”

渠年道“但我需要休息啊。”转头看着水冬凝道“这里有地方住吗?”

水冬凝道“有!但环境差一点,以前猪仔住的地方。”

八爷插嘴道“养猪的地方,是吧?这没问题,我们无所谓的,为了成仙,我们什么都可以忍耐。”

渠年笑道“八爷,你好像很亢奋哪。”

八爷道“马上就要成仙了,能不亢奋吗?从妖王回去的那一刻起,我就开始亢奋,妖王不嫌弃我老,还带着我出来打天下,我亢奋中还带着感动!”

渠年道“所以你要证明你没老?”

八爷道“我本来就是宝刀未老,就是长得着急了一点!”

渠年笑了下,道“那行吧。那你们今天晚上先将就一下,明天我让水掌门再派人给你们把房间收拾一下,或者你们自己收拾,反正我也用不了你们这么多人,明天绝大多数人都留下来收拾房间吧,我只带几百个有用的人走。”

八爷道“那明天一定要带上我呀!”

渠年道“真的是去干活的,又不是去成仙的,你着什么急呀?”

八爷道“我想干活。”

渠年笑道“那好吧!我长这么大,也没见过你这种要求的人,我都不忍心拒绝你。”

八爷道“那就这样说定了。”

渠年道“你们晚上住在这里千万不要乱跑,哪里都不可以去,这个地方很危险。”

众人应了一声。

渠年就把他们领了出去,把矿上那些弟子吓了一跳,怎么矿洞里平白无故多出这么多人?太匪夷所思了,难道这个洞也可以生小孩?

水冬凝就把他们领到以前猪仔住的地方,跟天青矿差不多,就是一片棚户区。

因为这些人不是猪仔,所以特别好安排,自己进去找房间就行了。

水冬凝又跟矿上的弟子交代了一番,就带着渠年几人回水门了。

回去的路上,白小牙就凑近渠年小声道“秦渠年,你说这乾坤袋我可不可以不还回去?”

渠年怔道“什么乾坤袋?”

白小牙道“就是装人的这个袋子啊!司徒梅说,这是乾坤袋!”

渠年道“你喜欢这个袋子吗?”

白小牙道“可不是嘛。我可以放我的金鳞往生枪啊!要不然总放在你身上,我心里不踏实。”

渠年道“既然喜欢,就留下呗!”

白小牙道“但司徒梅说,只是借给我用一下,用完还要还给他,他可抠了,还让我们以后别回去找他,也不要向他借东西了。”

渠年道“他说话就当放屁!不要理会他,既然喜欢就不要还给他了,到时他问起来,你就说丢了,我给你证明。”

白小牙点头道“好主意!”

楚三敢这时说道“改天我也去搞一个,放我的屠夫剑!”

几天后。

杀满门。

费飞因为心里不踏实,这几天一直在忙着巩固关系,起早贪黑,呕心沥血,但俗话说,没有耕坏的地,只有累死的牛,虽然鹤敏之一直都很配合他,每天都不用他操心,按时喝春药,让他为所欲为,但费飞自己就受不了了,纵然他每天虎鞭鹿茸拼命地进补,但根本无济于事,感觉身体已经被掏空了,开始摇摇欲坠了,如果他们的关系再这样巩固下去,他就要精尽人亡了,不可能活着离开杀满门的,现在不要说鹤敏之脱衣服了,就是单纯地向他笑一下,他都感觉两条腿直打哆嗦,太可怕了,这几天对他来说,简直是惨绝人寰。

他从来都没有想过,一个男人去**一个女人,最后先崩溃的,竟然是这个男人,太没有天理了。

谁说人在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的?简直就是胡说八道,没有一点道理。他感觉他现在就快死在花下了,却没有一点风流的感觉,而是有疯癫的感觉。起初两天确实逍遥似神仙,但后来这几天的生活,简直是地狱一般的生活,比在天火宗还要残暴,还要惨绝人寰,心里终于认可了白小牙的话,都他妈红粉骷髅,吸血鬼,都快把他吸干了!

他的心里终于冒出一个念头,珍爱生命,远离女人!

第477章 交保护费

费飞身体实在扛不住了,生怕自己会死在大喇叭花下,所以痛腚思痛,这一天,又负隅顽抗挣扎了一夜,早上再开方子的时候,开方子的手都瑟瑟发抖,不敢再挖坑给自己跳了,他也想好好的睡上一觉,太操劳了,所以就把方子给换了,不敢加有一丝令人兴奋的草药。

其实他也是个聪明的人,也知道循序渐进的道理,如果换做平时,这方子肯定慢慢换,激情的药性慢慢降低,再过个三五天才不会惹人怀疑,但他实在被搞怕了,方子换得很干脆,换得很彻底。

所以这一天,费飞美美的睡了一觉,再也没有人打扰他,也不会在从噩梦中惊醒。

但鹤敏之又不是傻白甜,前两天受了药物的蛊惑,看着费飞越看越喜爱,巴不得跟他缠绵一辈子,也不会嫌弃,也不愿怀疑,因为这样的日子实在太美妙了,连眼睛能不能治好她都不怎么关心了。

因为她也折腾了几天,体能其实也已经消耗到极限,完全靠药物支撑,所以现在方子一换,她顿时变得心如止水,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清纯过,想到那种事情不但不觉得兴奋,反而觉得恶心。

一直等到傍晚时分,他都一直是心如止水,心里没有一丝骚动,她就知道,前几天她喝的药,肯定是春药。

其实他对费飞的印象还是不错的,要不然那天晚上喝了春药以后,也不会优先选择他了,这几天跟他待在一起,也让她感到快乐,还以为自己是情之所至,才会做出这么疯狂的举动,没想到竟然是被他**了。

虽然她对自己的贞操看得并不是太重,如果遇到她喜欢的男人,早就奉献了,但她毕竟是黄花大闺女,而且人就是这样,拥有的时候并不觉得这个东西有多重要,等到失去了才觉得可惜,而且是被人家骗走的,不是她心甘情愿交出去的,这让她恼羞成怒。

这时她也没有心思盯着镜子看了,起身走出屋外,去了厢房,费飞正在笼子里睡觉,睡得很踏实,还发出轻微的鼾声。

虽然是白天,但笼子周围也坐了几十个人在看守他,看到鹤敏之进来,这些弟子心知肚明,知道他们又要开始战斗了,所以不等她吩咐,就知趣地退了出去。

这种知趣的感觉,让鹤敏之愈发恼怒,但她又没办法解释。

鹤敏之蹲在笼子旁,看费飞睡得正香,就把手伸进笼子里,在他身上掐了一下,用了很大的力气。

费飞痛得“嗷”地叫了一声,猛然坐起,一看是鹤敏之,以为她又是来求爱的,两条腿又开始瑟瑟发抖,咽了口口水,道“敏之,你又想了吧?”

鹤敏之怒道“想你妈的头!我问你,你前几天跟我配的药里,是不是下春药了?”

费飞心下一紧,直呼草率,但这种事情他肯定是不会承认的,这时急道“敏之,如果你不想负责任,你就明说,不要找这种下三滥的借口,我不接受。为了让你快乐,这几天我任劳任怨,殚精竭虑,废寝忘食,把我自己的身体都掏空了,我现在走路都没有力气了,这事有目共睹,结果我们兄弟俩付出这么多努力,付出这么多汗水,竟然会换来你这句无情无义的污蔑之词,早知道你这么无情,我绝不会那么天真地相信你,把我的终身托付给你,你太令我失望了。”

鹤敏之现在脑袋清明,当然不会相信他的鬼话,而且一点都不相信,如果换做别的男人,敢玷污杀满门的大小姐,她现在就会把他碎尸万段。

虽然鹤敏之的心里动了杀机,但这个男人还不能杀,因为还指望她治眼睛呢!而且费飞说了,半个月之内可以治好她的眼睛,现在已经过去六七天了,完全可以再忍耐几天,等自己的眼睛治好了,再示情况而定。这时怒道“你给我闭嘴!”

费飞反露出一副受害者的嘴脸,楚楚可怜,道“难道在你的眼里,我就是你的玩物,就没有一点感情吗?你夜里喊人家小宝贝,难道只是逢场作戏吗?”

鹤敏之咬牙道“我让你闭嘴!”说时就站了起来,指着他道“这件事我不追究,但我警告你,下次给我开的方子里,如果再有春药的话,我立马就将你碎尸万段。”说完转身就走,摔门而去。

费飞一下就蒙了,看鹤敏之的态度,看来这几天全白干了,而且还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他就感觉上天有点不公平,渠年那几个王八蛋,那么容易就逃出去了,而他付出几倍的努力,几倍的汗水,还把贞操喂了狗,没想到却在泥潭里越陷越深。

还有几天就到半个月了,如果到时治不好鹤敏之的眼睛,他的下场一定非常凄凉,这个贱女人一定不会珍惜他们之间的**关系,这让他惴惴不安。

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

这几天鹤垂之很少过来,因为他忙着一件大事,就是在准备炼晶丹,今天正是交炼晶丹的日子,所以天还没亮,紫菱宫的高手就来了,跟他们护送炼晶丹。

杀满门自己也不敢大意,真的是门中高手倾巢出动,护送这批炼晶丹,而这次任务正是由鹤垂之负责。这是鹤垂之第一次接到这么重要的任务,说明他父亲已经开始着重培养他了,放手让他做事了,这让他高兴了好几天,但也不敢马虎,一直都是谨慎对待。

一百万颗炼晶丹装在十个箱子里,箱子很大,足有一人高,所以特别沉重,纵然是枠境高手,也要好几个人才能把箱子抬下山。

十个箱子分别放在十辆马车上,这马车也是全铁定制的,如果换做普通的马车,直接就被压碎了。虽然这里的马非常健壮,力大无穷,牛都跟不上,但同时也要四匹马拉一辆马车。

等到一切准备妥当,太阳还没有露头,鹤垂之就领着几千高手,浩浩荡荡地向紫菱宫出发了!往南走了一百多里,就是平原地带,一路都是农田,村庄,一派祥和。

到了下午的时候,他们路过一个湖,名叫品生湖,湖很大,碧波万顷,湖水湛蓝,滋养着周围万千人家。

他们走的这条路,离湖边不远,近的地方大约半里地,所以湖面上的旖旎风光,尽收眼底。

鹤垂之望着波光粼粼的湖面,心情大好,忽然就想到了水冬凝,如果跟她坐在这湖边,一起等待湖上的日落,一定是一件非常美妙的事情。而且这一天已经不远了,这一次水门肯定交不上炼晶丹,到时肯定被紫菱宫除名,那他到时就可以为所欲为啦。

这里的男人都比较直,都喜欢用实力征服女人,从没想到用柔情去感动女人。

一个很平静的午后,风景还如此优美,没有任何不寻常,这些高手一边走一边看,心情都很不错。

没想到就在这时,就听“轰”地一声,原本平坦的路面,忽然间就坍塌了,而且坍塌的范围很大,几千人马无一幸免。这个坑就像是一个无底深渊,几千人马一起落了下去,一时之间,马嘶震耳。

但因为这几千人都是高手,反应敏捷,纵然是在仓促间,他们也全部从马背上纵身跃起,落在了深坑的周围。

直到此刻,他们也没有意识到,有人在打劫他们,只以为是地面坍塌了,可能是因为他们马车太重的缘故。

所以他们并不觉得惊慌,就是觉得头疼,可能要麻烦一点,还要把这些炼晶丹再抬上来,马可能也受伤了,还要回去调马调车。

鹤垂之刚刚心情还很好,现在就觉得很糟糕,几千年也没碰到过这样的事情,却让他给碰上了,真他妈倒霉。

他这时站在坑边,往坑里一看,眉头就皱得更紧了,就见坑里全是水,浑浊一片,已经变成那个大水塘,水面上飘着一层落水马,正在嘶鸣挣扎。而这批炼晶丹不可能飘上来,已经沉到水底了,虽然炼晶丹不怕水,但打捞起来就麻烦了,这让他觉得心烦气躁。

其实他不知道,更心烦气躁的事,还在后面呢,这才是开胃菜。

因为这个坑是渠年派人挖的,他把忘川河谷各种各样的鼠类全部调了过来,连穿山甲都带了过来,已经挖了好几天了,所以这个洞挖得很大很大,可以放下一座宫殿,然后又让八爷带着水族的人从湖底打了一个洞过来,把湖水引了进来,这样炼晶丹落下去以后,就会迅速沉到水底,上面的人根本看不出端倪。

而水族的人早已恭候多时,一直就趴在水底等着呢,所以装炼晶丹的箱子刚落入水底,就被他们给逮住了,顺着水底的通道,已经游进了隔壁碧波万顷的品生湖里,对他们来说,就是如鱼得水,都不用上来换气,拉着箱子向湖中央游去,而且速度还快,但湖面上却没有一丝波澜。

第478章 炼晶丹

今天也是流水门交保护费的日子,也是一大早就出发了,流水门由掌门段流水亲自带队,一行也是浩浩荡荡几千人。

因为流水门在水门的西边,离得不远,而紫菱宫在东南角,所以也必须经过品生湖,只不过杀满门走东岸,他们走南岸,几乎跟杀满门同时到达品生湖,只因为湖面宽广,他们虽然同看一湖水,却彼此不相见。

因为路面下面的洞已经挖好了,所以不需要太多的人操作,就算两边同时进行,人手也是绰绰有余。渠年带人负责抢劫杀满门,而白小牙和酉善就负责带人抢劫流水门。

一样的日子,一样的陷阱,一样的湖水,所以肯定要发生一样的事情。

今天鹤垂之心情好,段水流的心情更好,他都已经准备好了,从紫菱宫回来,顺便去一趟水门,正式跟水冬凝提亲,虽然上次吃了闭门羹,但他感觉都是鹤垂之的缘故,因为他去过无数次水门,水冬凝从来没有发过火,所以不用细想,也是鹤垂之这个讨厌鬼的缘故。不过话说回来,那个斗鸡眼谁看了都讨厌,虽然自己老了一点,他肯定要比那个斗鸡眼有魅力。

他跟鹤垂之一样,也等了水冬凝很多年,从水冬凝的父亲死的那天开始,他就有这个心思了,水冬凝长得实在是太漂亮了,让他魂牵梦萦。只不过他跟鹤垂之不一样的是,鹤垂之是一个人等,而他是带着几十个老婆一起等。

他真的很喜欢水冬凝,甚至已经做好打算,只要水冬凝愿意嫁给他,哪怕她非常年轻,他也愿意把大老婆的位置让给她。

如果这次求亲,水冬凝拒绝他的话,那就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他就要兵临城下硬抢了,水门没有了紫菱宫的庇护,那就像刚出壳的小鸡一样,随随便便就能把它给捏死。

因为他的想象力非常丰富,还没有去提亲,就已经想到了他跟水冬凝洞房花烛的场景,虽然此时阳光明媚,但他的脑海里已经开始和水冬凝行夫妻之事了,所以想得脸上一脸淫.笑,还哼着污秽的小曲,无比滋润。

结果小曲正唱到动情处,刚提高了音调,结果就听“轰”的一声,地面也塌了下去,马和车,还有炼晶丹,全部掉下去了,就人跳了上来。

段水流站在坑边,望着水塘里的水,一脸懵逼,喃喃说道:“路怎么会塌了呢?”

水塘边站了一圈弟子,同样觉得莫名其妙。

段水流这时大手一挥,急道:“你们还愣着干嘛?下去捞啊!”

品生湖东岸,鹤敏之已经派人下去打捞炼晶丹了,他们先把马牵了上来,再潜水下去摸炼晶丹的箱子,过了大约一个时辰,十架马车都被捞了上来,却是一只箱子都没有摸到。

鹤垂之就感觉不对劲,几百个人在水塘里摸,而且这几百人都是高手,憋气时间极长,不要说十个箱子,就是十条鱼,这么长时间也应该摸上来了,一条也要摸上来一条,结果愣是一条都没有摸上来。

却在这时,品生湖里冒上来一个人头,那人叫道:“公子,下面发现一下通道,可以从那个坑里通到这个湖里,好像人为挖出来的,炼晶丹不会被人家从这里偷走了吧?”

鹤垂之这时才有点怀疑事情不简单,就自己脱了衣服,也跳了下去,在那个通道里游了一遍,好像这个通道真的是人家挖出来的,心里疑虑更重。他又派了几百个人,在湖底又搜了一遍,结果还是一无所获。

鹤垂之不死心,这次就让人把洞堵起来,然后派人到附近的村庄,借来了抽水设备,不但有水盆水桶,连人家的灌溉的水车都借来了,几千人一起动手,开始排水。

一直忙到傍晚,水塘里的水终于被排干了,然后又借来铁锹往下挖,一个个忙的跟泥猴子一样,结果挖地三尺,一直挖到半夜三更,也没有挖到装炼晶丹的箱子。

鹤垂之和几位长老商量一下,终于认定,炼晶丹是被人家劫走了,这不是自然坍塌,这是一个陷阱,而且还是蓄谋已久的陷阱,这么大一个坑,还是在不被人发现的情况下挖出来,怎么也得挖几个月吧?

他不知道的是,这世上有那么一拨人,专门为打洞而生。

鹤垂之第一次执行这么重要的任务,就遇上这种晦气事,拳头捏得咯咯作响,却没有一点办法,一肚子气都没有地方出,因为连劫走炼晶丹的人是谁,他都不知道,甚至连怀疑的对象都没有,太匪夷所思了。

南岸的段水流也是如此,一直忙活了大半夜,也没找到一个箱子,气得段水流嗷嗷大叫,这次真的要倾家荡产了。

在他们排水的时候,水族的那些人已经在水底游过整个品生湖,来到他们约定的地点——品生湖的西北角,湖边有一片茂密的水草,岸上有一片树林,而渠年等人已经来到了这里。

因为这件事需要严格保密,所以水门一共就来了七八个人,都是水冬凝绝对信任的人。

八爷生怕别人说他是老骨头,所以亲自出马,劫了杀满门的炼晶丹,这时第一个把头从水里冒了出来,渠年等人连忙冲了过去,帮助他们把箱子拉了上来,一共十只,在树林里排得整整齐齐。

刚摆放好,南边那一路虾兵蟹将也回来了,也是十只箱子,一只不少,也被他们拉了上来。

虽然二十只箱子真真切切地摆在了眼前,但水冬凝依旧有种恍惚的感觉,都不敢相信这事是真的,好像是做梦一样,那么多高手护送的炼金丹,竟然就这样轻而易举被他们劫了过来,看来不止渠年那三人是人才,他们带过来的几千人也都是人才啊!本来听说这些人最高修为只有十阶,她虽然说没有瞧不起,但心里也是轻视,若不是认为渠年有后台,他是绝不会参与这次行动的,感觉就是一次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现在看来,她是错了,怪不得渠年前几天会说,虽然这些人修为最高十阶,但确实比水门的人有用多了。她心里也暗暗庆幸,幸亏当时选择相信他们,现在想来,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

水门的人虽然不多,但妖族参与行动的人却很多,有几百人,看着地上这二十只箱子,一个个心情激动,喜上眉梢。他们也没有想到,仙界那些高手这么好糊弄,这么容易就让他们把炼晶石抢了过来。

闰土这时拍着箱子,看着白小牙道:“妖王,怎么带回去啊?”

白小牙就看着渠年道:“你收还是我收!”

渠年道:“收什么收?先打开一个箱子看看,不要上了人家的当,到头来空欢喜一场。而且我还没见过炼晶丹长什么样,兄弟们忙活一场,总要让兄弟们开开眼,过过瘾。”

闰土道:“对对对,我们还从来没见过这玩意儿长什么样呢!也想开开眼界。”

水冬凝这时惊道:“你们都没有见过炼晶丹?”

渠年点头道:“对啊!”

水冬凝道:“你不是扶樱岛的弟子吗?难道扶樱岛没有炼晶丹?”

渠年笑了下,道:“我说没有,你信吗?”

水冬凝道:“难以置信。”

在他们说话的时候,闰土已经迫不及待地砸开了一个箱子,掀开箱盖,就见里面堆满了白色的圆珠,每一颗只有手指头那么大,虽然被水泡过了,但依旧圆润有光泽。

渠年就伸手抓了一把,拿到水冬凝的面前,道:“这是炼晶丹吗?”

水冬凝笑道:“你真没见过啊?这确实就是炼晶丹。”

渠年就把手里的炼晶丹扔进了箱子里,拍了拍手,道:“好!那就发财了。”

三大首领一听发财了,都是喜出望外,望着箱子里的炼晶丹,两眼放光,忍不住把手插.进了箱子里,那种感觉,太爽啦!

八爷这时转头看着水冬凝道:“水掌门,用了这玩意就能成仙了吗?”

水冬凝微微一怔,还以为他们是被渠年骗过来的,怎么总想着成仙?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渠年就道:“八爷,我看你脑子里就剩下成仙两个字了!”

八爷道:“你看我黄土都埋到脖子了,我肯定着急呀。”

渠年道:“你再着急也没用啊!不要说黄土埋到脖子了,就算黄土埋到脑门了,也没有用啊,成仙要一步一个脚印,哪里那么容易?”

八爷叹道:“道理我懂,但我就是等不及,我怕我的速度不够快,我怕跑不赢我的生命线。”

渠年道:“你放心!有了这玩意,多活几百年不成问题。”

八爷一听这话,顿时喜出望外,道:“那这玩意我们也能分一点吗?”

渠年道:“别着急,人人都有份,只要你们好好跟着你们妖王混,忠心不二,吃香的喝辣的。”

八爷忙道:“我们对妖王那是绝对忠心,那是有目共睹的。”

第479章 分赃

渠年这时转头看着水冬凝道:“水掌门,水门应该什么时候交保护费啊?”

水冬凝道:“本来是应该今天统一上交的,紫菱宫都会派高手过来接应,但今年可能已经知道我们水门交不起了,所以就把我们给忽略了!”

渠年道:“这是完全瞧不起水门哪!”

水冬凝苦笑一声,道:“我们水门确实交不起!”

渠年道:“那你今天晚上就派人去紫菱宫,让他们明天早上派人过来接应!”

水冬凝点了下头,道:“好的!”

渠年道......

《剑公子》第479章分赃

剑公子

第480章 疑心重重

鹤垂之一直在湖边忙活了大半夜,后来因为确定炼晶丹被人家劫走了,而且是从水路劫走的,当然不愿就此罢手,既然他们走水路,不可能一直憋着水底下,肯定是要上岸的,而炼晶丹这东西这么沉重,如果是抬着走,肯定走不远,必须要动用马车,那样肯定会非常显眼,于是就让手下几千人马,围着湖面四周巡逻,只要是马车运走的,地上肯定会留下深深的车辙,应该特别显眼,同时派人送信回杀满门,让他父亲增派人手。

而他自己站在原地,站了好半天,也觉得心烦气躁,便也跨上了马,开始沿着湖边寻找,结果劫匪没找到,却找到了正在捶胸顿足、嗷嗷大叫的段水流。

段水流一看到这个家伙出现,顿时就斯文起来,不再气急败坏,但心里却是不高兴的,因为在这半夜三更的,不管谁出现这湖边,都可能跟劫匪有关系,就算没有关系,也可能是这家伙千里迢迢跑过来嘲笑他的,毕竟是情敌嘛。

段水流没好气道:“你来干什么?你是不是跟劫匪有勾结?”

鹤垂之因为骑在高大的马上,虽然前面站满了人,但也看见了人群里的深坑,再听段水流的口气,看来他们可能跟自己遭遇了同样的事情。便道:“你们的炼晶丹也被劫了。”

段水流听他用了一个“也”字,再看看他们的造型,一个个狼狈不堪,不由心头一动,道:“你们的炼晶丹也被劫啦?”

鹤垂之点了点头,道:“跟你们一样,一样的套路。”

段水流一听这话,心头竟然忍不住高兴了一下,他也不知道在这么悲伤的时刻,自己为什么会感到高兴?太贱了。但脸上没有表露,道:“你知道谁劫的吗?”

鹤垂之道:“不知道!知道的话我就不会在这里找了。”

段水流道:“那就一起找呗!狗日的肯定没跑远,他们不可能一直憋着水里面,除非是王八成的精。”

鹤垂之点了点头。

前几天这俩人还是见面眼红的情敌,现在却变成了同病相怜的难兄难弟。

结果他们围着湖边转了一圈,太阳都已经露头了,也没有找到一丝匪徒的踪迹。

却在这时,忽然听到北边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众人转头一看,就见北边的大道上跑来一队人马,目测有上万人,尘烟滚滚。

等走近了,鹤垂之就发现,原来是杀满门的援兵,而领头那人,正是他的父亲鹤大云。

鹤大云也看到了他们,这时拉了下缰绳,就停了下来。

鹤垂之连忙迎了上来。

鹤大云听说炼晶丹被人家劫走了,也是气急攻心,没有好脸色,冷冷说道:“怎么回事?”

鹤垂之便把昨天发生的事情跟他大略说了一遍。

鹤大云指着他怒道:“没用的东西。”

虽然他是在骂儿子,但不远处的段水流听了这话,就不高兴了,感觉这个老匹夫不是在骂他的情敌,而是在含沙射影骂他,这时就驱马走了过来,道:“鹤老头,你怎么说话呢?什么叫没用的东西?有本事你来试一试!这些匪徒蓄谋已久,早就挖了一个坑在等我,我们又不会神机妙算,能有什么办法?”

鹤大云本来见段水流也在这里,心里还觉得奇怪,现在听他这么一说,心里顿时明了,便道:“你流水门的炼晶丹也被劫了?”

段水流道:“对啊!你不服气吗?”

鹤大云懒得理会他,转头又看着鹤垂之道:“找了没有?”

鹤垂之道:“我们已经走了一圈,没有发现可疑的踪迹!”

鹤大云道:“那就扩大范围再找,几十箱炼晶丹,没有那么容易运走!”

鹤垂之应了一声。

却在这时,一名杀满门的弟子骑着马匆匆赶了过来,见到掌门也在这里,颇感意外,这是就抱拳说道:“启禀掌门,我们在西北角的树林里发现了可疑的地方。”

众人精神一振。

鹤大云道:“带路!”

那名弟子应了一声,就领着他们向品生湖西北角的树林狂奔而去。

进了那片树林,因为现在太阳已经升起来了,所以树林里非常明亮。

鹤大云等人走到湖边一看,果然就在地上发现了箱子的印子,因为炼晶丹特别沉重,而树林里的泥土又特别松软,所以印子特别深,方方正正,他们数了一下,果然是二十个,一个不少。再到湖边看了一下,那里茂密的水草明显被碾压过。

段水流这时说道:“这些王八蛋就是从这里上岸的!他们水性怎么这么好?这么大的湖,一猛子也能扎得过来?”

鹤大云看了看地上的水迹,已经干了,便道:“你们错失良机,如果你们当时当机立断,把这个湖包围起来,他们跑不掉,现在他们早已经跑远了。”

段水流不悦道:“你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你能想得到?当时我正唱着小曲,看着风景,路忽然就踏了,你能未卜先知,料定炼晶丹被人家劫走了?”

鹤大云白了他一眼,没有理会他。

不过说实在话,鹤垂之心里还是感谢他的,如果没有他这根搅屎棍在,自己肯定被他父亲骂得狗血淋头,他也不敢像这根搅屎棍一样反驳。

鹤垂之这时说道:“那他们是怎么运走的呢?四周不要说马车印了,连脚印都没有。”

段水流说道:“这不是很简单的事吗?人家多来一点人,一人背一个麻袋,把炼晶丹分开装不就行了吗?”

父子俩第一次觉得这家伙说的话还有点道理,都点了点头。

虽然劫匪肯定已经跑远了,甚至已经到家了,但他们依旧不死心,鹤大云这时吩咐道:“扩大范围再找!”

手下们应了一声,就四下散开了。

他们几人也从树林里钻了出来,北边有一条大道,东西方向,却在这时,西边走过了一队马队,走得整整齐齐,浩浩荡荡。几人心里觉得奇怪,就站在路边等了一下,没过一会,那队马队就走近了,领头的人竟是紫菱宫的吕长老和水门的米长老。

几人就觉得更奇怪了。

等到吕长老走近,鹤大云就抱拳笑道:“吕长老怎么会在这里呢?”

吕长老就停了下来,道:“看不出来吗?我们是在护送水门的炼晶丹。”

鹤家父子和段水流三人虽然已经猜出来了,但从吕长老嘴里确认过以后,他们还是觉得无比震惊。

段水流急道:“水门都已经穷得揭不开锅了,裤衩子都快当掉了,怎么可能有炼晶丹?不会是劫了我们的炼晶丹吧?”

米长老怒道:“你放屁!你们能拿的出来,我们就拿不出来了?对了,你们的炼晶丹让人给劫了?看你说得这么富有,一副财大气粗的模样,对你来说应该是件好事情,刚好有机会让你表现一下流水门的实力。”

段水流怒道:“王八蛋,你竟敢嘲笑我?”

米长老道:“是你先嘲笑我的。”

吕长老这时说道:“好了好了,都一把年纪了,还跟小孩子一样拌嘴。”顿了下,又道:“你们慢慢找吧!找不到尽快再补一份。”

段水流急道:“还……还要再补一份?这不是要了我们老命吗?我流水门已经山穷水尽了,哪里有那么多多余的炼晶丹?”

吕长老道:“那不关我的事。”

段水流急道:“但这次炼金丹被人家劫走,紫菱宫也派人过来了呀!责任不能全部算在我们头上啊,我们小日子也不好过呀,你别听米长老这个王八蛋胡说八道,我们并不富有,也穷得快揭不开锅了。”

吕长老道:“这事我做不了主。”

段水流道:“那你帮我们跟宫主商量一下呀,不能在我们伤口上撒盐哪!”

吕长老道:“这不关我的事,我走了!”说完就不再理会他们,招了下手,领着部下就向前走了。

段水流心里总觉得怀疑,水门怎么会无缘无故地发财呢?这时就走到马车旁,趴在箱子上闻了闻,如果是他流水门的炼晶丹,应该有他流水门的味道,那是一种熟悉的味道,结果闻了半天,鼻子都快磨肿了,也没闻到那熟悉的味道。

等水门的马队走后,段水流就走到鹤大云的面前,道:“你们不觉得很奇怪吗?这个水门穷的叮当响,怎么会交出一百万颗炼晶丹呢?而且昨天是交货的日期,他们不交,偏偏等我们的炼晶丹被人家劫了以后,他们忽然就交出来了,其中难道没有猫腻吗?”

鹤垂之心里也觉得疑惑,这时说道:“而且这炼晶丹上岸的地方,离水门最近。”

段水流道:“这就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事,我们炼晶丹肯定让水门给劫走了,他们现在已经穷疯了,什么疯狂的事情都干的出来,他们肯定早有预谋。”

如果别人说这件事是秃子头上的虱子,他这个秃子肯定要发飙,但从自己嘴里说出来,却没感觉有一丝不妥。

第481章 兴师问罪

鹤大云心里也是疑窦丛生,因为这件事太过巧合了。自己家的鸡刚丢了,隔壁家就开始炖鸡了,关键是隔壁家没养鸡啊。这时深吸一口气,道“关键这只是我们的猜测,没有证据啊。”

段水流道“水门已经穷得揭不开锅了,天下皆知,现在一夜之间变出一百万颗炼晶丹,这不是证据确凿吗?”

鹤垂之说道“爹,你还记得前几天我们矿上逃掉几个猪仔吗?可以化铁为石,他们现在就在水门。”

鹤大云怔道“就算他们能化铁为石,产出足够多的炼晶石,但才几天时间,想要炼制成丹也来不及啊!”

鹤垂之道“我的意思是,水门最近有点邪门,能把这样邪门的人才收为己用,所以干出昨天这么邪门的事情,也就不足为怪了。自从那几个邪门的猪仔出现以后,一直就是怪事连连,你看天青矿守卫那么森严,他们都能逃出去,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而我们炼晶丹被人劫走,同样邪门,这几件事之间未必没有联系。而且这炼晶丹就是在水门方向上岸的,上岸以后就没了踪影,水门的嫌疑最大。”

段水流听不懂在他们在说什么,只听懂最后一句,就急忙附和道“没错!水门的嫌疑确实最大。打死我都不相信他们能拿出一百万颗炼晶石,就像我们这么强大的门派,拿出来都非常吃力,他们凭什么呀?还不是凭偷。偷走我们的心血。”

鹤大云犹豫道“就算他们嫌疑最大,我们也没有证据,水门现在又交了炼晶丹,没有被紫菱宫除名,我们贸然跑过去兴师问罪,有点不太好吧?到时水门坚决不承认我们有什么办法,难道把人家灭门?”

鹤垂之道“爹想过没有,如果真的是水门盗走了我们的炼金丹,一共二十箱,但他们只交出去十箱,还有十箱应该还在水门,他们绝对想不到我们会过去,只要我们速度够足够快,迅速包围水门,这十箱炼晶丹他们肯定来不及转移,到时人赃俱获,水门就没办法狡辩了。”

鹤大云道“那万一水门拼死抵抗怎么办?”

鹤垂之道“我们现在将近有两万人马,水门的高手基本都去护送炼晶丹了,现在水门空虚,绝对不敢抵抗,就算抵抗,我们也可以把他们全部制服,到时候水门随便我们搜,如果搜到,那自然是最好,人赃俱获。如果搜不到,再把他们放了呗!”

鹤大云道“搜不到就不好交代了。”

鹤垂之道“好交代的,如果紫菱宫问起来,我们就说看见劫匪跑进了水门,我们只是追过去而已,毕竟不是我一个门派,还有流水门呢!段掌门也看到了,这是言之凿凿的事情。”

段水流道“对对对,我可以证明,我们两个门派一起过去,又不是大开杀戒,就是去找劫匪而已,紫菱宫不会说什么的,毕竟是两百万颗炼晶丹,换谁都得着急。宫主肯定也会体谅的。”

鹤大云就陷入了沉思。

鹤垂之又道“爹,就算水门没有炼晶丹,我们也应该趁着这个借口过去,机不可失!”

鹤大云怔道“为何?”

鹤垂之道“爹,你想啊,如果炼晶丹不是水门劫走的,那他们肯定是自己开采出来的,他们一共也没有几个猪仔,矿还是烂矿,他们怎么可能采出这么多炼晶石?那原因只有一个,肯定是那三个跑掉的猪仔从中作梗,那你想想,这三个猪仔留在水门那是后患无穷啊,而且他们还可以毁掉别人家的矿,对我杀满门来说,如果不杀掉,实在太危险了。如果水门把十箱炼晶丹藏起来,我们还可以把三个猪仔抓回杀满门,严刑拷打,他们肯定知道,就算不知情,把他们杀掉,也是百利而无一害。所以不管水门有没有劫走炼晶丹,我们都应该把水门围起来搜查一番。”

鹤大云点了点头,道“那速度一定要快,不能让水门反应过来,在他们反应过来之前,我们就要把水门紧紧包围住,一只苍蝇都不能让它飞走,要不然就会功亏一篑。”

段水流顿时就来了精神,道“那就干呗!”

因为鹤大云来的时候,带来一万多人马,段水流和鹤垂之之前就有几千人马,合计两万人,这时就浩浩荡荡向水门冲了过去,生怕水门会提前发现他们,所以一路快马加鞭。

一个时辰以后,他们就抵达了水门的山脚下,因为鹤大云已经分配好了任务,所以有条不紊,两万人就从马上跳了下来,向山上冲了上去。

因为这些人都是两大门派的高手,基本都是圩境以上,就连渠年这样的十阶低手在山林里都是如履平地,何况这些高手,在山林里就跟跳蚤一样向山上跳去,短暂的距离,速度比马还要快。因为水门的山势并不陡峭,所以迅速完成了穿插迂回,四周一起上山,在山顶汇合。

路上他们也遇到水门巡逻的弟子,都被他们轻而易举就制服了,不过他们没有大开杀戒,只是封住了他们的修为。

等到鹤家父子和段水流抵达山顶,水门四周已经被围得跟铁桶一样,水泄不通,真的是一只苍蝇都别想飞出去。

水冬凝直到此刻才得到消息,领着水门弟子冲了出来,只可惜现在水门已经没有多少弟子了,一共只有五六千人,还有两千人在守矿,刚刚又被米长老带走几百名高手,所以山上只剩下两千多人了,修为还参差不齐,圩境以下弟子就占了一大半,而那杀满门和流水门不但人多势众,修为还都是圩境以上。

水门弟子这时已经全部拔剑出鞘,站在水冬凝的身后,一个个神色都比较紧张。

水冬凝这时走了出来,对面就站着鹤家父子和段水流。

水冬凝冷冷说道“鹤掌门,你什么意思?想灭我水门吗?”

因为水门现在已经被包围了,所以鹤大云也不着急,淡淡说道“水掌门,我没有灭你们的意思,但我们来到这里,所为何事?你心里应该也是一肚子的数吧?”

水冬凝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鹤大云道“我杀满门和流水门的炼晶丹昨天被人劫了,水掌门不会不知道吧?”

水冬凝道“知道又能怎样?与我何干?你不会认为我水门有打劫你们的本事吧?你太高看我水门了。”

鹤大云冷笑一声,道“看来水掌门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啊!我们已经得到确切证据,证明我们的炼晶丹是被你们水门劫走了,如果水掌门识相的话,就把炼晶丹交出来,我们可以既往不咎,就当这件事从来没有发生过!”

水冬凝道“既然有证据,就拿出来吧!我不喜欢拐弯抹角的。”

鹤大云哪里有证据?本来看他是一个姑娘家,只是打算吓唬吓唬她,小姑娘没见过世面,稍微吓一下就什么都招了,哪里想到这个小姑娘会油盐不进。何况他心里也只是猜测,并不确定炼晶丹就是被水门劫走了,如果确定的话,他早就大开杀戒了,那时名正言顺。

段水流这时说道“冬凝哪,你别执迷不悟了,我们都知道了,杀满门看在我的面子上,才没有对你们大开杀戒,但你心里也要有数呀,如果你死活不交,我也保不了你。我知道你们已经交出去一百万颗了,家里还剩下一百万颗,但也没关系,只要你把这一百万颗交给我们,剩下那一百万颗我们也不要了,我也知道你很困难,所以非常体谅你,就当救济你们了。你放心,只要你把剩下的十箱炼金丹交出来,我给你担保,绝对没有人敢为难你水门。”

水冬凝道“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

段水流急道“冬凝,饭可以乱吃,但话不能乱说,你要考虑清楚了呀,如果你不把剩下的炼晶丹交出来,这些禽兽会杀了你的,到时我也保不了你了。”

鹤大云面露不满,转头看着他道“你会不会说话?说的是人话吗?”

段水流讪讪一笑,就凑近他小声道“我这不是在演戏吓唬他嘛!我们一个唱红脸,一个唱黑脸,这样才有效果。”

鹤大云道“那你为什么不黑你自己呢?”

段水流道“都什么时候了?还争论这个?大不了你也黑我几句,我无所谓的。”

鹤大云懒得搭理他,这时又看着水冬凝,道“水掌门,我已经相当尊重你了,但我的耐心也是有限度的,我再问你最后一遍,这炼晶丹你交还是不交?不交的话,可别怪我不客气了!”

对水冬凝来说,这是**裸地欺辱她,气得她手都有些颤抖,但她毕竟也是一派掌门,也不能意气用事,如果她不能克制住自己,今天水门真的可能就血流成河了,毕竟杀满门的实力已经超过了紫菱宫,连紫菱宫都不放在眼里,又何况是水门?

第482章 步步紧逼

水冬凝犹豫了一下,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水门没看到你们什么炼晶丹,如果你硬要这么说,我也没办法。”

鹤大云其实还是在恐吓她,虽然杀满门现在比紫菱宫强大,但毕竟名义上还是紫菱宫的马仔,他不能在毫无证据的情况下就把水门给灭门,何况他跟水门毕竟没有深仇大恨,也没有灭它的**,如果把水门给灭了,他不好向紫菱宫交待,毕竟他是无凭无据。

而且他的梦想是要称霸,将紫菱宫取而代之。既然要称霸,最重要的是笼络人心,如果无缘无故把一个门派给灭了,紫菱宫下十几个门派肯定都会寒心,不会愿意死心塌地地跟着他混。所以他说话还是留有余地的,只说水门不交出炼晶丹,就会不客气,但并没有说要灭门,至于怎么不客气,现在就很不客气呀。

这时便冷哼一声,道“你真是煮熟的鸭子,只剩下嘴硬了!既然你没有劫我炼晶丹,那你水门让我们搜一下,如果没有我们的炼晶丹,我保证不为难你们。”

水冬凝边上站着一名长老,这是终于忍耐不住,怒道“你放屁!我水门虽弱,但也不是让你们任意凌辱的,想要搜我水门,除非从我们的尸体上踏过去。”

鹤大云倒也沉得住气,并没有恼羞成怒,而是淡淡说道“你们不让我们搜,只会让我心里越发怀疑,我只问最后一遍,让不让我们搜?如果不让搜的话,我们就要动手了!”

边上那些手下听到这句话,全部上前几步,拔剑出鞘,凝神戒备,就等鹤大云一声令下。

水门那名长老怒道“有本事尽管放马过来,老子不怕!”

鹤大云冷哼一声,刚准备下令,当然,他到此刻依然没有打算将水门灭门,就想着把他们制服就行,如果让他搜到证据,那他才可以为所欲为。

没想水冬凝却大声说道“等一下!”转头又看着那名长老,眼眶都有些模糊,道“费长老,让他们搜一下吧!”

费长老怔怔地看着水冬凝,虽然水冬凝话说得很平静,但他也看得出来,水冬凝也在忍受巨大的屈辱,毕竟这伙人实在欺人太甚,何况这个鹤大云还是她的杀父仇人,只是她为了大局考虑,才会忍下了这口气,她的心里应该比自己更难受吧。

费长老这时长叹一口气,没有再说话。

鹤大云这时笑道“这就对了嘛!只要没有我们的炼晶丹,我一定会还水掌门一个清白。”这时大手一挥,大声道“给我搜!”

那些手下得到命令,就跟土匪一样,向水门的宫殿冲了过去。当然,他们并不是全部冲了过去,依旧有一万多人将水门团团围住,只冲过去几千人,但也不少了,毕竟水门的房间都没有一千间,都是好几个人搜一间房。

鹤大云这时又看着水冬凝道“水掌门,麻烦你把七宝洞打开一下。”

七宝洞就是水门的库房,昨晚渠年分给他的三箱炼晶丹就放在了里面。

水冬凝犹豫了一下,便道“那你们跟我来吧!”

说时,就带着几十名弟子,绕过宫殿,向后山走去。

鹤大云看他这么爽快,就感觉今天可能判断有误,但事已至此,他怎么也得过去看一眼才能死心,说不定这也有可能只是她的攻心计,毕竟她现在已经无计可施了。

这时便招了下手,带了几百个人,跟水冬凝向后山走去。

在宫殿的后面,还有一座山峰,上面挖了一个山洞,就是水门的七宝洞,门口有上百名弟子在把守,但也已经被包围了,所以他们也没有时间转移里面的任何东西。

水冬凝走到洞门口,洞口两侧摆放着两个石狮子,张着血盆大口。水冬凝就从怀里掏出一把钥匙,走到左侧的狮子旁,把钥匙插进了石狮的嘴里,轻轻一转,就触动了机关,七宝洞厚重的大门就轰轰隆隆地向两侧移开了。

水冬凝便看着鹤大云,道“你们进去看吧。”

鹤大云也怕里面有机关,道“你先进去。”

水冬凝没有坚持,转身就走进了七宝洞,鹤大云等人才领着几十人走了进去,其他人都留在外面接应。

七宝洞不算大也不算小,长宽七八丈,里面虽然没有灯,但因为洞门打开,以他们的视力,借助洞口的光亮,就可以把洞内看得清清楚楚。只见里面放着十几排货架,上面放着各种各样的兵器,药材,典籍,这些他们都没有兴趣。

而在左边的角落里放着三只大箱子,有一人高,一看就是装炼晶丹的。

鹤家父子和段水流就向这三只大箱子走了过来,走到箱子前面,段水流伸手在箱子上拍了拍,发出沉闷的响声,看来里面装满了炼晶丹。只是令他们失望的是,这既不是杀满门的箱子,也不是流水门的箱子。

段水流这时看着水冬凝道“这里面装的是炼晶丹吗?”

水冬凝道“怎么?你想抢走吗?”

段水流嘿嘿一笑,道“想倒是想,我现在也穷了,看着流口水,但我还干不出来这事!不过冬凝,不是说你水门已经穷得揭不开锅了吗?怎么一百万颗炼晶丹交上去,家里还剩余三箱?没想到你还是一个隐形的富婆啊!”

水冬凝淡淡道“别说这些没用的。你们看仔细了,这是不是你们的炼晶丹?如果你们说这炼晶丹是你们的,我也无话可说?”

如果这里放着十箱炼晶丹,就算不是他们的箱子,也刚好跟他们劫走的炼晶丹数量吻合,那他们还能扯扯皮,但这里只留了三箱,就有点不对劲了,水门没理由把另外七箱藏起来,只留了三箱放在这里,这不合情不合理。可他们现在只能认箱子,因为炼晶丹又没有记号,每家长得都一样,如果单凭炼晶丹就硬说是自己家的,那理由就特别牵强,难以服人。

鹤大云并不是故意来刁难水门的,见箱子不是他们家的,他也懒得多说废话,心里想着,这次可能真的冤枉了水门。不过转念一想,正如鹤垂之所说,就算冤枉了他也要来,他要把逃走的那三个猪仔带回去。这时二话没说,就从洞里又走了出来。

回到大殿前的广场上,搜查的那些弟子也陆陆续续地回来了,毕竟是几个人翻一间房,所以速度特别快,正如鹤大云所料,他们并没有找到可疑的东西。

水冬凝这时看着鹤大云,说道“找到你们的炼晶石了吗?”

鹤大云也感觉脸上无光,但表面不露痕迹,淡淡道“没找到。但我们还要找三个人。”

水冬凝道“哪三个人?”

鹤大云道“就是上次跑到你水门的那三个猪仔。”

水冬凝道“当时只有一个猪仔!而且我已经说了,当时我就把那个猪仔放了!”

鹤大云道“我看一遍,如果没有的话,我们立马就走。”

水冬凝既然决定吞下这口气,就没有打算再逞强,淡淡说道“我水门的弟子都在这里,房间里你们已经搜过了,你自己看吧。”

因为现场这么多人,只有鹤垂之见过那三个猪仔,所以别人也不好代劳,只能他亲自出马,走到水门弟子的人群里,一个一个看。

虽然是一个一个看,但那些弟子的脸毕竟特别明显,所以也是走马观花,看得特别快,遇到一些长胡子的,他还会伸手拉一拉人家的胡子,防止那三个猪仔易容改装,虽然他觉得这个可能性不大,毕竟他们是突击检查,那三个猪仔也不可能想到他们会出现的这里,所以根本不可能来得及化妆,但他还是觉得不放心,拉一下心里踏实一点。

结果他把水门的弟子一个一个全部看完了,也没有看到那三个猪仔,这让他非常失望,也非常不甘,但也没有办法,人家已经让他们彻底搜查了,他还能怎么样?

鹤大云见他走了回来,脸上带着无比失落,就知道这事八成又黄了,但他还是问了一句“有吗?”

鹤垂之心里很不是滋味,因为这个馊主意就是他想出来的,本来想象的多么美好,就算找不到炼晶丹,也能抓到三个猪仔,结果现实却如此残酷,连一根鸡毛都没有找到。本来他是来出风头的,没想到却是跑来丢人现眼的,让他自己的心里都产生了疑惑,难道那三个猪仔真不在这里?这都是自己的一厢情愿?这时无力地摇了摇头,道“没有!”

鹤大云恨得咬牙切齿,这个衰仔,本来把炼晶丹搞丢了,就让他生了一肚子气,结果他的气还未消,这个衰仔又给他出了这么一个馊主意,让他即将营造出来的霸主形象极其受损,如果不是这里人太多,他真想一巴掌呼过去,打死这个衰仔。这时瞪了他一眼,道“你太让我失望了。”

鹤垂之急道“我们现在可以到矿上去看看,说不定那三个猪仔在矿上!”

水冬凝便说道“矿就在西边,两三里地,应该不需要我带路吧?你们想看自己去看。”

鹤大云一看人家这态度,估计看了也是白看,又瞪了一眼鹤垂之,怒道“你尽出馊主意。这里发生这么大的动静,就算人家在矿上,现在也跑了呀。你真当人家是猪呀?”

鹤垂之理亏,不敢再狡辩,就低下了头。

鹤大云这时看着水冬凝,和蔼一笑,好像并没有发生过不愉快的事情,道“水掌门,不好意思,可能是我们的情报有误,打扰了,也谢谢水掌门给予帮助配合,鹤某感激不尽!告辞!”说完不等水冬凝说话,就招了下手,转身就下山了。

段水流这是追了上来,道“就这样走了?”

鹤大云没好气道“那你还想怎样?还想把水门灭门不成?”

段水流道“灭门肯定不行,我来的时候也没打算灭门,何况我还打算娶水冬凝呢!我的意思是,现在我们的炼晶丹找不到了,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难道我们再补一百万颗交上去?你杀满门财大气粗无所谓,我流水门挤不出那么多炼晶丹了,要不你们借一点给我呗。”

鹤大云道“看看宫主什么态度?如果他上路子的话,应该会给我们减免的,毕竟紫菱宫也有责任。”

段水流道“万一不给我们减免呢?听吕长老的意思,也没打算给我们减免哪!”

鹤大云道“不减免,我们就自己减免,最多再交五十万颗,爱要不要!”

段水流道“那万一紫菱宫把我们除名怎么办?”

鹤大云道“公道自在人心,我们又不是故意不交,交了他们没保护好能怪谁?难道紫菱宫就没有责任吗?除名就除名,以后咱们两派合作,再拉几个门派,还怕让人欺负不成?”

段水流惊道“卧槽!这是造反哪!”

鹤大云道“不是造反,而是我们能力有限,交不起怎么办?你要交你一个人交。”

段水流忙道“有你顶着,那我也不交了!我最多也只能再挤出五十万颗炼晶丹了,还得从牙缝里省出来,多了我也交不起了。”

鹤大云其实是看不起这个秃子的,都懒得跟他说话,但他毕竟要做大事,心胸自然要宽广一点,这时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放心!只要跟我杀满门跟我一条心,不会让你吃亏的。”

段水流道“但你儿子要跟我抢女人。”

鹤大云“……”

鹤垂之没好气道“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就你也配……”

鹤大云喝道“你给我闭嘴!混账东西,你还有脸说话?”

鹤垂之不敢再吱声,就低下了头。

段水流就乐了,拍了下手,看着鹤大云道“教训的好!你这个逆子太没有规矩了,早就应该教训了。”

鹤大云“……”

鹤垂之气得牙都痒痒,但他有罪在身,也不敢再吱声了。



第483章 能屈能伸

在远处的一座山头上,在茂密的山林里,蹲着三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渠年楚三敢和白小牙。因为这座山头比水门还要高,所以水门发生的状况尽收眼底。

楚三敢这时说道:“师父,你怎么就确定杀满门今天一定会来呢!”

渠年道:“我也不确定,但凡有一点可能,我都会避而远之,何况这里也挺凉快的呀。”

楚三敢道:“那你躲在这里就是为了乘凉的?”

渠年道:“那倒也不是,还不是因为咱心虚吗?而且水门太穷了,昨天杀满门的炼晶丹刚被偷,今天他们就补齐了炼晶丹,人家心里能不怀疑吗?就好像你结婚了,结婚当天晚上老婆被人家偷跑了,结果第二天,隔壁穷困潦倒的光棍带了一个女人回来,那你心里肯定好奇,肯定要跑过去看一看呀。”

楚三敢道:“师父这个比喻非常好,只是人物没用好,你应该说白小牙,白小牙结婚的当天老婆被人家偷跑了。”

渠年道:“都一样。”

楚三敢道:“不过看情形,水掌门今天要受委屈了。”

渠年道:“那也没有办法,谁让她把水门搞得这么弱,已经奄奄一息了,不被人家欺负才怪。就算我是一个神医,可以把水门救活,那也需要一个过程,不可能转眼之间就活蹦乱跳了!”

楚三敢道:“所以你才会跟她说,今天不管是发生什么事情,都要让她忍耐?”

渠年道:“对啊!就目前这种情况,水门跟人家的实力悬殊实在太大了,如果不忍耐,那简直是以卵击石,自取其辱,忍一下才能风平浪静,退一步才能海阔天空。”

楚三敢点了点头,道:“对!有道理!那我们什么时候回去呢?”

渠年道:“不着急,这里挺凉快的,早早回去干嘛?万一人家杀个回马枪呢?”

楚三敢点头道:“有道理!”

水门。

水冬凝望着那些土匪远去的身影,心里五味杂陈,但也是酸多甜少,如果不是渠年一再嘱咐她要忍耐,今天他可能也不会忍了,就像前两天对待鹤垂之和段水流一样,跟他们拼个鱼死网破。

她之所以听信渠年的话,可能还是在他身上看到了希望,毕竟她也知道,水门已经病入膏肓,再有能力的人,也不可能让水门立马起死回生,但水门现在毕竟有好转的迹象,首先因为渠年的到来,他们能把今年的保护费交上去了,如果没有保护费,今天鹤大云肯定无所顾忌,更加不客气,就算把水门灭门,也是理直气壮。

所以才让他看到了一丝微弱的希望,这也是她心情酸中带甜的原因。

她这时回到水门看了一下,因为被那帮土匪搜查过,一片狼藉,但她也没有多说什么,就是让门中弟子收拾一下,然后一个人坐在大殿前的台阶上,怔怔发呆,有好几个人过来安慰她,但都被她支走了,她就想一个人静一静。

一个人在台阶上默默地坐了两三个时辰,太阳已经西斜了,但渠年三人还没有回来,这让她心里陡然一惊,心里想着,这三个家伙不会跑了吧?因为他们也搞了不少炼晶丹,换作任何一个人,好像都没有理由再陪水门受苦受难了!毕竟水门对人家没有半点恩情,就是因为人家是她哥的朋友,才伸手帮了她一把,但所谓救急不救穷,人家不可能一直帮她到底吧?而且水门已经奄奄一息了,随时都有可能暴毙,想要崛起,谈何容易?

想到这里,她就有一丝紧张,忽然间她发现,她竟有些依赖那个人了,每次看到他云淡风轻的样子,她的心里就会感到莫名的踏实,好像有他在,天塌下来都不是什么大事。

如果他不回来,对水门来讲,那天真的塌下来了,虽然她交了保护费,也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了。

这时长叹一口气,心里想着,走了就走了吧!毕竟人家也不亏欠自己。

却在这时,就见广场边缘的山林里,鬼鬼祟祟地走出三个人来,就跟做贼一样,东张西望,确定这里没有危险了,才挺直腰杆走了过来。

水冬凝看到这三个人,心里忍不住激动了一下。

渠年这时走了过来,在她身边坐了下来,笑道:“水掌门,今天受委屈了吧?”

水冬凝苦笑一声,道:“已经习惯了。”

渠年道:“习惯就好了,我就怕你不能习惯,万一意气用事,那我们就功亏一篑啦!做大事者不拘小节,大丈夫能屈能伸,可进可退,有的时候忍耐并不是懦弱,当你的面前有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你必须要后退几步,才能更好地冲刺!”

水冬凝道:“你以前好像经常忍耐,都已经有经验了。”

楚三敢插嘴道:“可不是嘛。我师父以前在朔华大街,经常偷鸡摸狗,但被人家抓住的时候,他屁都不放一个,就是为了过几天再去偷更多的鸡!我师父对这一方面经验十足,所以你听他的准没错。”

水冬凝怔道:“你还干过偷鸡摸狗的事?”

渠年道:“你别听他胡说八道,我怎么可能干出那样的事情?我一身正气,刚直不阿,你不会也相信吧?”

水冬凝道:“但你喜欢分赃?”

渠年道:“那只是偶尔干一下,平时我对偷鸡摸狗这种事情那是深恶痛绝的。”转头又瞪了一眼楚三敢,道:“以后你再给师门泼脏水,我就要清理门户了。”

楚三敢嘿嘿一笑,道:“那我以后只宣传师门的光辉事迹。”

水冬凝道:“看你说的很轻松的样子!你觉得我水门有翻身的日子吗?”

渠年道:“那必须有啊。如果没有翻身的日子,我回来干嘛?陪你们阴沟里翻船啊!”

水冬凝迟疑道:“真……真的可以吗?”

渠年道:“你就放心吧,这事包在我身上了,肯定可以让你翻身做主把歌唱的。”

水冬凝道:“那这一天一定很遥远吧?”

渠年道:“不遥远!最多一年,快则三两个月就可以了,所以你这段时间一定要沉住气。”

如果换作之前,打死水冬凝都不会相信的,水门的底子她又不是不了解,怎么可能这么快时间翻身?但当时准备去劫炼晶丹的时候,她心里也是怀疑的,也觉得那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务,结果人家就轻轻松松地把炼晶丹劫回来了,还一口气劫了两家。所以她现在对渠年的话还是相信的,所以忍不住怦然心动,这时说道:“我一定会沉住气的。不过还有二十天就是九一会盟了,我水门的人不够!”

渠年道:“都跟你说了,这些事情不用你操心,每天不要愁眉苦脸的,要开开心心的,就算天塌下来也有我给你顶着,你这么漂亮,愁眉苦脸就不好看了。”

虽然渠年说这番话,并不是想刻意撩拨她,但没有女人不喜欢听这样的话,听到男人说这样的话,真的感觉就算天塌下来,也是无关紧要的事情。这时郑重地点了一下头,道:“我听你的。”

渠年道:“这就对了嘛。”

水冬凝道:“不过有件事我想不明白。”

渠年道:“你说!”

水冬凝道:“为什么杀满门对你们非常上心呢?我感觉他们想要找到你们的决心比想要找到炼晶丹还要强烈,你们在他们的眼里不就是三个猪仔吗?他们为什么会这么执着呢?”

渠年笑道:“你感觉我们像普通的猪仔吗?”

水冬凝道:“我感觉不像啊!难道杀满门也知道你们的能力?”

渠年道:“金子放在哪里都会发光的!”

水冬凝笑道:“也对。”

渠年道:“他们今天来找我们了?”

水冬凝点头道:“一个一个看了!”

渠年叹道:“既然决定将我们斩草除根,那也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楚三敢道:“师父,杀满门这么想杀我们,那费飞留在杀满门岂不是很危险?他在那里行骗这么多天,估计已经撑不下去了吧?如果让那个斗鸡眼发现他欺骗了她,不得把他活剐了?估计现在已经被剐了!”

渠年听了这话,心里也不是滋味,便道:“别提他,一提他心里就烦躁,我不是不想救他,而是没有能力救他,我又能怎么办呢?如果他能支撑三两个月,我倒能想办法把他救出来。”

楚三敢道:“三两个月肯定支撑不了,估计他已经被活剐了。”

渠年皱眉道:“那我也没办法。”

楚三敢道:“那我们毕竟兄弟一场,现在他不能善终,我心里也不是滋味,我们要不要给他竖个灵牌上柱香呢?要不然他夜里跑来找我,我也害怕。”

渠年道:“那随便你吧!多上两炷香,把我那一份也带上,你告诉他,我们不是不想救他,而是无能为力,让他不要缠着我们,安安心心去投胎吧。”

楚三敢就站了起来,道:“好,那我现在就去给他立个牌位!”

水冬凝忍不住问道:“费飞是谁?”

渠年望向远方,幽幽说道:“一个散伙的兄弟!”

第484章 紫菱宫主

鹤大云和段水流回去以后,又追查了几天,依旧一无所获,虽然他们很心痛,很需要安慰,结果不但没有人安慰他们,紫菱宫还派人过来在他们的伤口上撒盐,催促他们赶快把一百万颗炼晶丹补齐了,尽快送往紫菱宫。

他们原本以为,他们的炼晶丹被人半路劫走了,紫菱宫当时也派人参与保护,也是有责任的,而且他们也是受害者,就算是出于人道主义,紫菱宫也应该减免他们的炼晶丹,最少减免一半,如果宫主是个通情达理的人,甚至会直接免了他们的炼晶丹。

没想到这个宫主不但不通情达理,甚至是泯灭人性,不给他们打折优惠也就算了,竟然让他们全额补齐,不留一点情面,简直是畜生行径。

这两门的掌门当然非常气愤,一家只拿出五十万颗炼晶丹,派人送往紫菱宫,声称家里已经揭不开锅了,实在挤不出一百万颗炼晶丹。

流水门确实是揭不开锅了,毕竟一下子被人家劫走一百万颗炼晶丹,家里的库存早已见底,但杀满门却是财大气粗,不要说再拿一百万颗,就是再拿五百万颗,他们也拿得出来,但往往越财大气粗的人越小气,往外拿着越心痛,何况鹤大云心里还有气,所以只给五十万颗,多了没有,爱要不要,毕竟他们现在也是受害者,就算其他门派得到消息,也不会指责他们,甚至会同情他们。

虽然他们这次只交了五十万颗,但也不敢再麻痹大意了,也不敢讲究排面,用马车往那里拉了,生怕半路上再被人家劫掉,毕竟那伙匪徒会打洞,防不胜防。所以他们这次用最原始的方法,把炼晶丹背在身上,分成一千份,一人背五百颗,这样就算地面塌下去,他们也能及时跳上来。

紫菱宫宫主唐智生听说他们一家只送了五十万颗炼晶丹过来,勃然大怒,他自认为自己不是一个不讲道理的人,毕竟他五年才收一次保护费,已经非常通情达理了,对各门各派基本上也没什么负担,而他就指望这保护费过日子呢。何况他是老大,只有让小弟吃亏的,哪有让老大吃亏的?宁死道友不能死贫道啊,要不然这老大做着还有什么趣味?

如果只是流水门送来五十万颗,他也能理解,也不至于发怒,但杀满门他是知道的,富得流油,不要说让他们再交一百万颗,就是五百万颗,他们也拿得出来,但杀满门却只拿五十万颗,分明就是藐视他。而且这两个门派都没有过来跟他商量一下,自作主张,强行打折,他知道,段水流没有这个胆子,肯定是鹤大云从中作梗,背地里撺掇段水流,两人才会同流合污。

这对唐智生来说,这两个门派跟造反已经没有区别了。

如果只是流水门一个门派,他二话不说,现在就要派兵去讨伐,就算是敲骨吸髓,也要把那五十万颗炼晶丹给吸出来。但还有一个杀满门,他就不得不掂量一下了,因为他也知道,杀满门的实力现在已经高于紫菱宫了,只是紫菱宫还有十几个小弟,杀满门才不敢轻举妄动。

但他这些小弟最会审时度势,如果喊他们去攻打流水门,他们肯定二话不说,嗷嗷直叫,但如果喊他们去攻打杀满门,他们都会犹豫不决,推三阻四。

他之所以这么肯定,因为他已经试探过了,要不然他绝不会眼睁睁地看着杀满门慢慢做大做强,他甚至怀疑,很多门派已经被杀满门给收买了,就像没节操的流水门一样。

所以唐智生虽然愤怒,但也没有办法,有办法的话他早就下手了。甚至杀满门强行打折这个举动,让他有些紧张,心里有了危机感,因为这相当于是杀满门跟他摊牌了,就差没有举旗造反了。

这让他忧心忡忡。

杀满门。

费飞自从下春.药的事情败露以后,日子过得越来越落魄了,原来他只是晚上被关在铁笼里,现在白天都不让他出来,鹤敏之甚至都不来见他,只让他每天开方,而他对鹤敏之毕竟不了解,自从被她恐吓过以后,也不敢在方子里开些调.情的药材了。

因为那天他答应鹤敏之,半个月要治好他的眼睛,而他根本就没有这个能力,所以他这段时间过得惶恐不安,感觉死神步步逼近,只是令他奇怪的是,十五天已经过去了,但鹤敏之却没有来找他的麻烦,心里想着,难不成我是歪打正着,真的治好了她的眼睛?

鹤敏之因为太迫切治好自己的眼睛了,所以这段时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天天盯着镜子看,谁也不想见,就准备再次见到别人的时候,可以用水灵灵的眼睛盯着别人。

不过时间已经过了半个月了,她感觉她的眼睛并没有彻底治好,不过离她略为心安的是,他也能感觉到眼睛有所好转,特别是问那些丫鬟,那些丫鬟都说,很有成效。之所以没有完全治好,可能是其中有那么五六天,她被费飞下了春.药,天天忙着床笫运动,才被耽搁了。所以她私自决定,再延长几天,这也是她没有为难费飞的原因。

虽然她被费飞迷.奸了,但她并不是一个视贞操如生命的人,何况费飞对她有再造之恩,长得也比较英俊,所以并不是觉得太委屈,只不过她是一个姑娘家,出于惯例,也应该生气一下!

而且自从她前段时间跟费飞欢乐过以后,已经尝到了甜头,那天他之所以找费飞发火,是因为折腾了几天,身体已经被掏空了,对这种事情清心寡欲,所以才会表现的那么生气,但经过几天的调养,她又开始回味那种感觉,依然非常美妙,这两晚睡觉都不踏实,都想着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如果费飞此时鼓足勇气再给她下药,她也是不会生气的,甚至还在想,晚上我要不要去找他呢?

快到中午的时候,他正想着这件事情,忽然有弟子来通报,说今天是掌门的生日,请她过去吃午饭。

虽然是小生日,无足轻重,但鹤敏之也不敢不去,要不然就是忤逆不孝了。

因为鹤敏之已经大半个月没有出门了,也懒得化妆打扮,穿着也很随意,这时就让丫鬟打了水过来,洗了一个澡,又让丫鬟给她梳妆打扮一番,又美美地照了下镜子,心里还有些许遗憾,如果他父亲迟几天过生日,那该有多好啊!这样他就可以睁着水灵灵的眼睛,出现在众人面前,那种感觉,才是她一生最美的期待。

因为今天是鹤大云的小生日,所以也没有大操大办,就是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顿饭,等鹤敏之到达那里的时候,所有人都已经到齐了。

因为修士繁殖能力差,所以鹤大云只有鹤垂之和鹤敏之这一对子女,桌上坐的,基本都是鹤大云的妻妾,但没有鹤敏之的母亲,因为她的母亲不是修士,早就死了。

不过桌上还有一个人显得特别突兀,那就是鹤小云。其实鹤大云根本就没有通知鹤小云,但鹤小云为了拍哥哥的马屁,天天把哥哥的生日记在心里,所以自己主动跑来了,鹤大云又不好赶他走。

鹤敏之原以为,就算他的眼睛没有完全治好,但也八九不离十了,所以她往这里一站,故意睁大了眼睛,肯定可以引起一片惊叹。结果令他意外的是,满满一桌人,没有一个人主动夸她的眼睛漂亮,这让他的心里感到些许失落。心里想着,这些女人肯定都在嫉妒我。

鹤大云这时说道:“你怎么现在才来?都在等你了。”

鹤敏之笑了下,道:“谁让你通知那么晚?再晚一点我自己都吃过了。”

说时,就走了过来,因为鹤大云身边给她留了位置,所以她就在她父亲身边坐了下来。

鹤大云这时说了一句:“上菜!”

一个丫鬟应了一声,就出去了。

鹤大云这时转头看着鹤敏之,道:“听说你这段时间在治眼睛?”

鹤敏之点头道:“对啊!”说时就睁大眼睛盯着鹤大云,道:“有没有效果?”

鹤大云歪着头看了一下,因为她这段时间天天盯着镜子看,所以不自觉就把眼珠调到正前方,所以鹤大云看了一会,道:“好像真有点效果。”

鹤敏之心下一喜,道:“什么叫好像?本来就很有效果嘛!”

毕竟鹤敏之是他的女儿,他为他女儿眼睛也是操碎了心,所以这段时间听说他女儿在治眼睛,他都没有去打扰。但正因为为她的眼睛操过心,而且是从小看到大,所以对她的眼睛特别了解,乍看之下,好像确实有所好转,但是仔细看一下,就觉得不对劲。鹤大云这时深吸一口气,道:“我感觉有点不对劲,你的眼神不在我的脸上,你是不是刻意把眼珠调过来的?”

鹤敏之道:“没……没有啊!”

鹤大云道:“你盯着我的眼睛看,跟父亲没有必要撒谎,就跟你以前看着父亲一样,不要刻意去转动眼珠,自然一点,放松一点。”



第485章 百日断肠散

鹤敏之虽然希望自己的眼睛有效果,但她也不想自欺欺人,何况是面对她的父亲,又不是相亲,所以听了鹤大云的话以后,就慢慢把眼睛放松了下来,紧紧地盯住她的父亲,把眼神聚焦在他的脸色,结果她的眼珠就慢慢跑偏了,但她自己却浑然不觉。

鹤大云长叹一口气,道:“没有效果啊。”

鹤敏之一听这话,就急了,道:“这不可能!所有人都说有效果。”

鹤小云嘴长,这时说道:“大侄女,你转过来给我看看呢!”

鹤敏之就转过头,紧紧盯住桌子对面的鹤小云,没有刻意去转动眼珠,她还是想知道真正的效果,心里还想着,或许是她父亲期待太高,所以不认可她眼睛的变化,而外人就会不一样。

没想到鹤小云看了一阵,却摇了摇头,道:“比以前更严重了。”

鹤敏之一听这话,只觉有一盆冷水从头上浇下,急道:“这不可能。”

鹤小云道:“你叔叔最实诚,你又不是不知道,你不相信就算了。”

鹤敏之这时转头看着鹤垂之,急道:“哥,你帮我看看,你上次还说有效果的。”

鹤垂之也认真看了一阵,道:“这次跟上次好像不一样,好像真没有什么效果。”

边上一个姨娘也说道:“我看也没有什么变化!”

鹤敏之一听这话,心里彻底凉透,呆若木鸡。

鹤大云并不知道这件事对他女儿的打击有多大,在他心目中,他女儿已经求医千百遍了,多一遍也无所谓,可能并不会太伤心。这时说道:“没用就没用呗。反正你那么漂亮,无所谓的,以后父亲再给你找好一点大夫过来!

但对鹤敏之来说,这次是抱足了希望,充满了期待,天天幻想着她眼睛治好以后,可以目不斜视地盯着别人,想看谁就看谁,想怎么看就怎么看,再也不用感到胆怯。所以这一次的打击对她来说,简直就是毁灭性的,鹤敏之只觉万念俱灰。

结果好死不死,鹤小云又说道:“大侄女,我上次就跟你说了,那个猪仔就是一个骗子。听说你还跟那个猪仔谈恋爱了?”其实他想说,听说你还跟那个猪仔上床了?但话到嘴边才觉得不妥,才改了这么委婉的名词。

因为鹤敏之那几天跟费飞太过疯狂,简直是废寝忘食,昼夜奋战,所以看守费飞的那些弟子都知道了,一传十,十传百,现在整个杀满门都知道了,大小姐让一头猪给拱了,所以鹤小云知道也就不足为奇了。

虽然他说的很委婉,但鹤敏之心虚,一下就听出这句话的真实含义。原以为这件事很保密,没想到远在天青矿的鹤小云都知道了,那岂不是天下皆知了?顿时急得面红耳赤,道:“你胡说八道!根本就没有这回事。”

鹤小云一点都不理解他侄女的心情,还笑了一下,道:“没有最好!大侄女,我告诉你,这个猪仔绝不是什么好人,他就是一个骗子,而且人品也是一塌糊涂,我特地帮你调查过了,你不知道哦,前段时间他在天青矿,因为他兄弟帮他开采的炼晶石比较多,所以他天天是闪耀之星,天天去柔情房,天天去,一天不落,很多时候还跟那些猪仔组团去,就跟禽兽一样,柔情房的女人都被他玩过了,他就是一头种猪。所以你千万不能上他的当!”

鹤敏之急道:“这不可能!”

鹤小云啧舌道:“你看看,你又不相信你诚实叔叔的话了,这个我又不会撒谎,如果你不相信的话,你可以去找那个王八蛋伍长老,他手上都有记录的,名单都是他宣布的,你问一下就知道叔叔有没有撒谎了!”

鹤敏之就知道,这件事八成是真的了,因为他叔叔没有必要撒谎,而且伍长老那边确实有存根,他也没办法撒谎。

这个消息对他来说,跟刚刚听到眼睛没有效果一样,简直是晴天霹雳,可恨的是,这两件事还是同一个人造成的,都是费飞那个畜生。

本来他对费飞印象不错,就算他治不好她的眼睛,只要能够略有好转,他可能都不会杀了他,毕竟她的第一次给了他,多少还是有点感情的,而且还有一点,费飞这个畜生当时跟她说,这也是他的第一次,她毕竟也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分辨不出老手和新手的区别,所以也傻乎乎地相信了。

万万没有想到,这个畜生不但不是第一次,竟然还去过柔情房,而且还不是去过一次,还天天去。

对她这种身份的女人来说,柔情房是什么地方?简直就是畜生配种的地方,是世间最肮脏的地方,那里的女人也是最肮脏的女人,而费飞就是玩过这种最肮脏的女人之后,又来玩弄她,这种感觉就像是费飞拿了一根筷子在茅坑里搅了一下,然后又在她的碗里搅了一下,关键碗里的东西她还喝了下去,这让她感觉到无比恶心。

如果他的眼睛能有好转,或许她也能忍受,就当是有得有失,结果现在她的眼睛既没有好转,又被她给迷.奸了,还是用最恶心的手法,这让她怒不可遏。看来她叔叔说的没错,这家伙就是一个彻彻底底的骗子,他根本就没有能力治好自己的眼睛,他就是在骗吃骗喝还骗色,而自己把他带回来,简直就是引狼入室。

此时她心里的郁闷可想而知,若不是这是她父亲的生日宴席,她真想掀桌而去。

虽然她没有走,但她也没有心思吃喝了,她都不知道这顿饭是怎么吃完的?只觉自己浑浑噩噩,失魂落魄。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去的,直到回到房间,脑袋才有所还转,这时在桌子旁坐了下来,看到了桌子上的镜子,想到这段时间自己像个傻子一样,天天盯着镜子看,真的是废寝忘食,结果这都是戏耍她的把戏,在费飞的眼里,自己可能就像一只猴子!

心念至此,她就拿起桌上的镜子,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边上的丫鬟吓得大气不敢喘。

鹤敏之这时叫了一个丫鬟过来,让他去一趟天青矿,找一下伍长老,把费飞过来之前的闪耀之星的名单全部拿过来。

那名丫鬟应了一声,就出去了!

大约过了大半个时辰,那个丫鬟就回来了,手上拿着两张纸,上面誊写了前段时间的闪耀之星的名单。

鹤敏之接过来看了一下,名单誊写的很规范,日期和代号写得特别详细,结果一眼望下去,“9538”这个代号就是这两张纸上出现最多的一个代号。

而费飞就是“9538”,看来鹤小云没有撒谎,这家伙就是一头种猪。

而她,就让一头种猪给糟蹋了。

因为她现在已经有了心理准备,虽然心里怒火中烧,但表面上并无多大痕迹,这时又叫来一名丫鬟,吩咐道:“你去何长老那边拿两包百日断肠散!”

那名丫环应了一声,退了出去。

过了一会,那个丫环就回来了,手里拿着两包百日断肠散,纸包不大,没有巴掌大。鹤敏之接了过来,又让丫鬟拿个碗过来,打开其中一包百日断肠散,倒进了碗里,然后又拿起茶壶,倒了水进去,百日断肠散就冲好了,呈褐黑色。

鹤敏之又道:“让费飞过来!”

费飞此时依旧被关在厢房里的笼子里,出也出不去,逃也逃不掉,感觉自己随时随地都有可能慷慨赴义,愁得吃不香睡不安,惶惶不可终日。

却在这时,门被推开了,一个丫鬟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把钥匙,递给了边上一名弟子,说道:“把他放出来,小姐要见他。”

费飞大喜过望,看来这个鹤敏之也不是无情无义之人,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百日夫妻似海深,他算了一下,也差不多百日,所以鹤敏之顾念他们似海深的感情,也是非常有道理的。

他现在也是难得见到鹤敏之,这次出去,一定要好好说道说道,把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充分的发挥出来,机会难得,如果自己再被关进来,可能就要死在笼子里了。

而且他在笼子里关了好几天,非常渴望自由,哪怕只能在院子里面转一转,那也是世上最美好的一件事情,这时急道:“快快快,速度快一点,没看你家小姐想见我吗?”

那名弟子也知道他跟大小姐有一腿,也不敢对他粗鲁,这时就加快速度,把锁给打开了。

费飞就从笼子里钻了出来,深深的呼吸一口笼外的新鲜空气,果然充满了自由的味道。

他兴致勃勃地走进了鹤敏之的闺房,这里也曾经是他的战场,充满了熟悉的味道。

见鹤敏之面无表情地坐在桌子旁,他也不客气,便也走了过去,在她对面坐了下来,笑道:“敏之,是不是想我了?”

鹤敏之一脸平淡,喜怒不形于色,这时挥了下手,丫鬟都退了出去,顺手关上了门。

鹤敏之又转头看着他说道:“你有没有感觉,我的眼睛根本就没有好转,一点效果都没有?”

费飞心下一沉,但他的嘴上肯定不愿承认,因为承认了就是死路一条。便笑了一下,道:“怎么可能?是谁在妖言惑众?就见不得你好是吧?我看你的眼睛就大有改观,只要你相信我,坚持下去,很快就可以还你一双明亮迷人的大眼睛。”

鹤敏之之前听他说这样的话,都是忍不住心潮澎湃,现在却在内心里冷笑一声,心道,真的是鬼话连篇。嘴上道:“听说你在天青矿的时候天天去柔情房?”

费飞急道:“这怎么可能?是哪个王八蛋的污蔑我?我怎么可能去那种肮脏的地方?”

鹤敏之没有说话,而是把桌上的两张名单推到了他的面前。

费飞拿起名单看了一下,只觉头皮一麻,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嫖.娼竟然也会被人家记录在案。这时急道:“这是哪个王八蛋冒充我的名号去嫖.娼的?太过分了!敏之,你一定要帮我调查清楚,还我一个清白,我的第一次是给了你呀,我们一起见证的呀,我从来没有见过那些乱七八糟的女人。”

鹤敏之听他这么说,心里终于笃定,这家伙果然是个鬼话连篇,撒谎都不脸红的王八蛋。这时笑道:“那看来是我误会了你。”

费飞道:“你本来就误会了我。我对你的情意,那是日月可鉴,天地可表,你可以打我骂我,但你不能冤枉我呀,寒了我的一片赤诚之心了,不管在你之前,还是在你之后,我都不会看上任何一个女人。”

鹤敏之这时指着桌上已经冲好的药水,道:“你把这碗药喝了吧。”

费飞怔道:“这是什么药啊?我好好的干嘛要喝药啊?”

鹤敏之道:“这是大补药!喝了可以让你变得更强壮。”

费飞一听这话,顿时心花怒放,看来这个鹤敏之又馋他的身子了,而且是在没放春.药的情况下,那说明这个女人已经完全被他的美貌给吸引住了,那自己只要稍微加把劲,也不一定会死在这里。这时淫.笑一声,道:“我就知道你又想我了。你放心,就算不喝大补药,我身体也扛得住,保证让你********。”

鹤敏之却一脸平淡,道:“喝了吧!”

费飞毕竟也是聪明人,看她的脸色就感觉有些不对劲,没有一点求爱的样子,这让他心里有点不踏实,但他还是把那碗药端了起来,笑道:“既然是你的一片心意,我也不好拒绝,那也只有让我变得更加强壮。”

鹤敏之笑了一下,却没有说话。

费飞就把药放在嘴边抿了一口,因为他留了一个心眼,所以没有直接咽下去,而是放在嘴里砸吧了一下,忽地脸色一变,就把嘴里那口药水喷了出来,同时也把碗里的药水摔在了地上,就听哐当一声,药水溅了一地,惊道:“百日断肠散!”

第486章 欺骗我的下场

鹤敏之没想到这个骗子竟然也能认得百日断肠散,颇感意外,笑道:“看来你也不是个一无是处的骗子,还懂一点药理嘛!”

虽然鹤敏之在笑,但费飞却感觉他的笑容很诡异,让他头皮一麻,急道:“你为什么要杀我?你这是在卸磨杀驴。”

鹤敏之冷冷道:“不,你不如驴!”

费飞看着她阴冷的眼神,就知道,这个贱女人真的对他动了杀机,这让他非常恐慌,虽然他的修为没有被封住,屋里也只有这一个女人,但他也没有办法,打又打不过她,逃又逃不出去,他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只老鼠,而这个女人就像是一只猫,猫在吃老鼠之前,就喜欢这样心平气和地玩弄老鼠。

但费飞却被她玩弄得一点脾气都没有,老鼠跟猫发脾气?开玩笑,那不是只有死得更快吗?这种时候,他没有其他的路可以选择,只能大打感情牌了,急道:“敏之,一日夫妻百日恩,百日夫妻似海深,我们虽然没有夫妻之名,但已经有了夫妻之实,你不能这样刻薄寡恩哪!万一你怀孕了呢?你不能让孩子生下来就没有父亲呀!而且你的眼睛已经有了好转,只有我能治好你的眼睛,你把我杀了,你的眼睛就彻底治不好了。”

鹤敏之无动于衷,这是是大叫一声:“来人!”

门就被推开,那些丫鬟和看守费飞的弟子就冲了进来。

鹤敏之就指着费飞对那些弟子说道:“修为封上!”

费飞急道:“鹤敏之,你混蛋……”

在这些高手的面前,他根本没有反抗的机会,话音未落,修为就被封上了,而且还买一送一,听他敢辱骂大小姐,顺手又点了他的哑穴。

鹤敏之就指着桌上的那包百日断肠散,对丫鬟说道:“把这一包冲给他喝了。”

一名丫鬟就走了过来,不过看了一下,桌上却没有碗,就准备出去拿碗。

鹤敏之却道:“直接灌下去吧。”

那名丫鬟点了下头,就把那包百日断肠散拿了起来,拆开,然后走到费飞身边,用左手捏住他的嘴,直接把百日断肠散倒进了他的嘴里,另一名丫鬟就提着茶壶,把壶嘴塞进费飞的嘴里,原先那个丫鬟就双手托住费飞的头颅,让他头颅后仰,然后茶水就倒进了他的嘴里。

费飞睁大了惊恐的眼睛,但他却没有一点办法,明知道那是毒药,但身体却不受他的控制,咕咚咕咚的把药喝了下去,由于太过浓稠,他感觉有点齁。

因为丫环的茶水倒得太急,都把他呛着了,连连咳嗽。

鹤敏之这时才看着他,缓缓说道:“你来的那天,我就告诉过你,不要欺骗我,欺骗我的下场是会很凄惨的。你既然认得百日断肠散,那你应该知道它的药性,百日之后,会让你生不如死。”

费飞因为被点住了哑穴,所以憋了一肚子花言巧语却说不出口,急得眼睛都红了。

鹤敏之又道:“我为什么让你喝百日断肠散?因为我不想让你死的那么快,那么舒服,我要让你在惊慌恐惧中度过以后的每一天,当然,我们毕竟还是有点缘分,所以我也不会做的太绝,我还打算给你一次机会,我会让你参加九一会盟,让你去表现一下,如果你能活下来,我或许可以考虑给你解药。”

费飞当然知道九一会盟,听说有好几十万人参加,但能够活下来的,最多几百人,而且活下来的也全是高手,像他这样的十阶低手,过去不就是当炮灰的吗?就算发生奇迹,让他侥幸活了下来,这个贱女人也未必会给他解药,到时他还是死路一条。

鹤敏之猜得没错,只要他这碗药喝下去以后,往后余生将会在惊慌恐惧中度过,果然效果非常明显,因为费飞已经开始惊慌恐惧了,而且是怕得要命,瑟瑟发抖。但他却没有一点办法,现在他连说一句话的能力都没有,又能有什么办法解救自己呢?

水门。

眼看九一会盟的日期步步逼近,水冬凝越来越焦急,每天寝食难安,但渠年三人却跟没事人一样,每天忙着修炼。正如渠年所想,他们就第一天突破的时间快一点,可能是原来丹田里积聚了不少灵气,所以一天破阶,后来就慢了许多,他和白小牙基本上是三天破一阶,楚三敢就更慢了,基本上是四天破一阶。

纵然如此,在水冬凝的眼里,已经是相当震惊了,但在渠年的眼里,还是太慢了,经过这段时间的修炼,也才突破十五阶而已。

这天晚上,渠年三人刚吃过晚饭,闲着无事,就坐在门口的台阶上乘凉,虽然现在已经入秋了,天气已经凉爽,但在凉爽的天气里乘凉,更加舒服。

却在这时,水冬凝就走了过来,渠年就拍了拍他边上的台阶,道:“坐!”

水冬凝笑了一下,就坐了下来。

渠年道:“水掌门,有事吗?”

水冬凝面露难色,吞吞吐吐道:“秦公子……我……我想问问你,如果参加九一会盟,明天就可以出发了,但我们现在根本没人,凑不足五千人,该怎么办?”就没好意思说,你答应我的人呢?怎么还没有到位?

渠年道:“明天就出发了?那就出发呗!你准备五千匹马。”

水冬凝迟疑道:“马没问题,但我没人呀!”

渠年道:“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人不用你操心,我有!”

水冬凝怔道:“可是你的人还没到呀?”

渠年道:“怎么没到?已经在你水门住了快个把月了,矿上不是有几千个人吗?”

水冬凝惊道:“他们?他们不是最高才十阶修为吗?如果让他们过去,不就是去送死的吗?”

渠年道:“你说的好像派卅境卌境的高手过去,就不是送死的一样。”

水冬凝道:“那不一样,人家起码还有拼搏一下的可能,这不足十阶的修士过去,根本都没有拼搏的资格,就是去白白送死的呀!”

渠年道:“没有拼搏的资格,死得反而痛快一点。”

水冬凝微微一怔,道:“这有点太残忍了吧?你不会把他们带过来,就是让他们填坑的吧?”

渠年笑道:“你放心好啦,你看我是那么残忍的人吗?我既然决定参加九一会盟,那肯定就要独领风骚,白白送死的事情我从来不干,而且我自己也会过去,我不可能连我自己都坑。”

水冬凝惊道:“你自己也上岛?”

渠年道:“对啊!如果我们自己不上去,那矿上那几千人就真的以为我们是在坑他们了!”

水冬凝急道:“可是秦公子,你有心帮我水门,我已经感激不尽了,但你不能自己以身犯险哪,你可能没看过九一会盟,那简直就是人间炼狱啊,你如果自己上去了,肯定不可能活着回来的,像你们修为进步这么神速,来日不可限量,不要把自己搭进去。”

渠年笑道:“那是你以为!我可没这样觉得。”

水冬凝道:“你真的执意要过去吗?”

渠年点头道:“对!为你水门争光。”

水冬凝咬牙道:“那我也跟你一起去。我不能让你为我水门犯险,而我却置身事外!”

渠年怔道:“你什么修为?”

水冬凝道:“卌境!”

渠年笑道:“那刚刚好,那就一起去玩玩呗。”

水冬凝没想到他竟然把这种几乎是十死无生的事情,说成去玩玩,让他觉得匪夷所思,苦笑一声,道:“我们可能都得死在那里,玩玩是不可能了!所以你也要考虑清楚,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渠年笑道:“看你好像很紧张的样子。”

水冬凝道:“几千人几乎十死无生,虽然不是我水门的弟子,但我心里也不忍心哪!”

渠年笑道:“你可能还不知道我的计划,如果知道了,你不但不会紧张,甚至还会跃跃欲试。”

水冬凝心头一动,也感觉他不像是一个喜欢白白送死的人,这时就说道:“什么计划?”

渠年清了下喉咙,就把他的计划跟她详细说了一遍。

水冬凝听完,果然是喜上眉梢,一脸激动,道:“你怎么不早告诉我?早告诉我我不就不担心了吗?”

渠年笑道:“谁让你那么笨?这么简单你又想不到!”

水冬凝笑了下,道:“我确实挺笨的,要不然水门也不会在我手里日益衰败。”

渠年道:“以后不会再衰败了!”

水冬凝看到了希望,顿时就活泼起来,毕竟她还是一个小姑娘,这时就郑重地点了下头,道:“我信你!”然后就站了起来,道:“那我现在就去准备。”

渠年点了下头,道:“你去吧!”

水冬凝就转身欢快地跑了,脚步无比轻盈。

楚三敢这时叹道:“这个小姑娘运气真好,让他遇见了我们。”

渠年道:“说话要讲因果,不是她运气好,而是我们运气好,遇见了她,是她先救了我们,要不然我们已经死了。”

楚三敢道:“那就是我们运气都好呗!”

第487章 九一会盟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渠年三人就起床了。刚洗漱完,水冬凝就让人送了早餐过来,他们随便吃了一点。

刚准备出发,楚三敢却道:“师父,虽然我们这次出去吉多凶少,但我们也应该跟费飞告个别呀!万一这家伙阴魂不散,在阴间诅咒我们,那我们就可以能变成凶多吉少了。”

渠年想了下,道:“那好吧!”

说完,三人就进了楚三敢的房间,楚三敢说话算话,真的给费飞立了一个牌位,上面写着“精神小伙费飞之灵位”,牌位前放着一个香炉,看来楚三敢最近没少上香,香炉里已经积聚了不少香灰。

渠年这时就站在费飞的灵位前,点了一炷香,嘴里说道:“费飞,并不是我不想救你,我也是无能为力,你好好安息吧,早日投胎,我等你,说不定我们还能做兄弟。”

楚三敢道:“他没有说话,应该是同意了!”

渠年感觉很有道理,就把手里的香插.进了香炉里。

楚三敢也点了一炷香,说道:“费飞啊!我们要出征了,你在九泉之下,千万不要来保佑我们,我们不需要你保佑,今生缘分已尽,祝你投胎投个好人家,下辈子不用再吃软饭了!”

白小牙什么话都没有说,就给费飞上了一炷香。

上完香就出门了,去找水冬凝了!

等他们下山,太阳还没有升起来,五千匹马已经准备妥当,妖族三大首领已经挑选了五千人,在山下恭候多时。

这次举办九一会盟的地点在凤湖半岛,在东南方向两千里地,听水冬凝说,如果拼命赶路的话,中午就能赶到。

但渠年不着急,顺便想看看这个世界的风景,心里也能有点数,他不可能在水门待一辈子,所以走的并不快,等他们赶到凤湖半岛,已经是临近傍晚了。

凤湖半岛位于凤湖之中,凤湖很大,方圆几百里,碧波万顷,一望无际。而半岛位于凤湖的西面,方圆上百里,有一条道路通向岸边。

这一次九一会盟是三宫联合举办,三宫分别是紫菱宫,雨前宫,坤化宫,近四十个门派参加,而参加人数也将近二十万,等到九一会盟结束,允许活着出来的,只有一个门派。因为一派参加五千人,所以从道理上讲,最多可以存活五千人,但这么多届下来,从来没有一届能有五千人活着出岛,最多活五百人就不错了,所以一旦上了岛,竞争就非常残酷,真的是九死一生。

因为凤湖的海拔比较高,不长树木,所以西岸是一片广袤的草原。因为水门的速度比较慢,所以等他们到这里的时候,近四十个门派的人马基本已经到齐了,在大草原上站得整整齐齐。紫菱宫的人站在北面,雨前宫和坤化宫站在南边,参加会盟的修士都没有骑马,站在地上,只有警戒的修士骑在马上。

三大宫的宫主也来了,因为他们都下了重注,一家出资三百万颗炼晶丹,如果最后是本宫的门派杀出凤湖半岛,那就可以独得九百万颗炼晶丹,所以也蛮刺激的,不亲自过来看看,在家睡觉都睡不踏实。

但他们也知道,手下的门派现在都学精了,都派猪仔参战,本门精英都舍不得拿过来送死,所以他们今年就变了一个套路,谎称凤湖半岛出现了金血跳蚤,也装模作样在这里找了两个月,但没找到,毕竟凤湖半岛方圆上百里,金血跳蚤又狡猾无比,所以找不到也是正常的,于是就假装把机会让给下面的门派,大家一起找,他们已经放出消息,只要找到金血跳蚤,不管哪个门派抓到金血跳蚤,抓到一只分一半,抓到两只分一只。

所以下面的各大门派都为之疯狂,虽然各大门派心里也有疑惑,但金血跳蚤对他们来说,实在太具有吸引性了。据说金血跳蚤是以金晶石为食,全身金黄,就连血液也是金黄色的,只要喝了金血跳蚤的血,就可以突破百阶。

百阶对于修士来说,那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分水岭,如果不能突破百阶,不管他们如何修炼,也只能在地上跑,但一旦突破百阶,就可以在天上飞了,简直是天与地的区别。

而正常修士想要突破百阶,那是需要渡劫的,渡劫的过程简直是九死一生。而渡劫的地方已经被九大宗门和四大家族死死把控住。在渠年的眼里,这些人动不动就是几十阶,都是高手中的高手,但在九大宗门和四大家族的眼里,这些门派都是蝼蚁一般的存在,根本不给他们渡劫的机会,也就是说,他们就是想冒着九死一生的风险去渡劫,也没有机会,想死都不行。

而喝了金血跳蚤的血,不但可以免去九死一生的风险,还可以直接突破百阶,这简直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好事,所以各大门派才会怦然心动,以往每次派的都是猪仔过来,这一次派来的都是门中精锐,只要有一丝希望,他们都不愿放弃,毕竟死的又不是各门各派的掌门。

就连杀满门都不例外。因为参加九一会盟必须是圩境以下的修为,所以杀满门调来的全是卌境高手,只有一个人例外,这个人就是费飞,它就像是夹在狼群里的哈巴狗,格格不入。

这样的实力,三大宫下面没有一个门派能拿得出来,毕竟杀满门的实力已经超越紫菱宫了,所以信心满满。鹤大云之所以这样做,一是为了金血跳蚤,二是为了立威,毕竟他这次少交了五十万颗炼晶丹,已经跟紫菱宫闹得不愉快,随时都有可能翻脸,如果这次杀满门在九一会盟独领风骚,那对紫菱宫下的十二个门派也有震慑力,让他们心里先明白,谁将会成为将来的老大,这样选边站队心里也有点数,不会那么盲目。

虽然水门派来的人都是弱鸡,而且是弱到不能再弱的鸡,除了掌门以外,最高十几阶,绝大部分的人连十阶都没有,但他们都是骑着马过来的,所以几千匹马一起奔腾而来,也是极具气势,何况他们是最后一个来的,有压轴的感觉,让草原上的几十万人都忍不住侧目。

不过等这几千匹马走近了,没想到却是水门的人,众人均是长叹一口气,真是白瞎了这股惊天动地的气势。而且别的门派都穿戴整齐,都有统一的制服,只有水门穿的很随意,还有几个人还光着膀子。而且这些人不但穿得随意,长得也很随意,除了领头几人长得像模像样,后面那些人长得一点都不认真,一个个奇形怪状。幸亏他们的掌门长得太过惊艳,让他们一眼就看出来了,要不然他们都不相信这是水门的队伍。

而且其他门派为了防止弟子在半路上逃跑,毕竟去了凤湖半岛,那就是九死一生,谁都不想来,谁都想逃跑,所以来的路上都是用铁链串起来的,二三十个人一组。而水门倒好,完全就跟散养的鸡一样,在草原上随便怎么跑,也不怕那些弟子逃跑。如果他们也用这样的办法,估计跑到这里,就剩下掌门一个人了。

杀满门这次还是由鹤垂之带队,站在人群的最前面,但他自己是没打算上岛的,就算杀满门再有信心,他也是不敢上去的,那也是九死一生,他只是带着高手把这些弟子护送过来,免得这些弟子在半路上跑了。

这时他一眼就看到了水冬凝,心里就有些意外,没想到水门真的能凑出五千人来,看来是砸锅卖铁了。不由长叹一口气,这又是何苦呢?

不过令他更意外的是,他看到了水冬凝边上的三个人,刚开始觉得好眼熟,仔细一想,这他妈不是矿上跑掉的那三个猪仔吗?

鹤垂之就感觉受到了戏弄。他去了两趟水门,有一趟还带着父亲兴师动众地跑过去,结果这个水冬凝却死活不承认,害得他还被他父亲臭骂一顿,没想到这三个猪仔一直就在水门,现在还带出来在他面前显摆,成心气他似的。

他确实被气着了,气得手指捏得格格作响,这个贱人有点过分了,但也没有办法发作,因为这里不是他的地盘,而且这次上岛,凭他一个门派肯定无法杀出重围,杀满门还要先团结其他门派,跟雨前宫和坤化宫抗衡,而团结的重任就落在了他杀满门的头上,所以在上岛之前,他不能起内讧。

费飞虽然如同一条哈巴狗站在狼群里,但却是站在第一排,这时也看到了渠年三人,这让他喜出望外,真的是他乡遇故知啊!这段时间以来,他每天都活得诚惶诚恐,惴惴不安,特别是现在,吓得两条腿都软了,但不知为何,看到渠年,他的心里就感到无比的踏实,虽然渠年的修为跟他差不多,只要上了这个岛,也就是让人收割的韭菜,但他的心里就感到莫名地踏实,让他看到了生还的希望。

虽然他穿着杀满门的衣服,但他也知道,他有一颗吃里扒外的心,杀满门全是他的仇人,要不然他现在肯定激动得跳起来,然后大喊大叫,让渠年注意到他,然后重新合伙。

但他现在却不敢叫,他虽然可以拥有吃里扒外的心,但却不敢做出吃里扒外的行为,要不然杀满门的人肯定不等他上岛就要杀了他,所以他一声不吭,屁都没放一个。

第488章 费飞的眼神

三大宫主都骑在马上,看到水门的几千人冲过来,唐智生就转过身来,向前走了几步。等到水门的五千人马停了下来,便看着水冬凝道:“你们怎么到现在才来?就等你们了。”

水冬凝道:“不好意思,我们路上耽搁了。”

唐智生道:“没想到你水门也能凑出五千人来,不错嘛!”

水冬凝道:“东拼西凑呗!”

唐智生点头道:“那就好!先带他们到边上等一下吧。”

水冬凝应了一声,就跳下了马,向边上走去,站在了流水门......

《剑公子》第488章费飞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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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9章 好生意外

楚三敢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认真看了几眼,终于确定,这家伙就是费飞。

他之所以会觉得头皮一麻,因为在他心目中,这家伙已经死了,早上还给他上了香,还以为他是阴魂不散,借尸还魂了。

楚三敢这时急忙拉了下渠年的衣袖,急道“师父师父,费飞还没死!”

渠年陡地一惊,道“在哪里?”说时就顺着楚三敢的眼神看了过去,果然就看到了那个蓬头垢面的费飞,也是让他大吃一惊,因为他早上也给他上香了,都已经在心里给他默哀过多少遍了,没想到他竟然还活着。

费飞见渠年也看见他了,喜出望外,却没注意到鹤垂之现在已经转过身来。看他把头伸得比乌龟还要长,再顺着他的眼神看一下,就知道他在呼唤同伙,气得他伸手就抽了费飞一耳光,怒道“你看什么看?”

费飞这才缓过神来,捂着火辣辣的脸,低下了头,也不敢吱声了。

如果不是知道渠年他们都要上岛,鹤垂之可能要在费飞身上做文章,想办法利用他把渠年吸引过来,但既然都要上岛,对他来说,那就都是死人,也就没有必要多此一举了!

刘云天这时指着费飞问鹤垂之道“那这个累赘怎么办?依我所见,不如把他杀了,带上去反而丢人现眼。”

费飞吓得魂飞魄散,面如死灰。

鹤垂之却道“如果要杀的话,我早就把他杀了,何必要带到这里来杀?我妹妹说,让他上岛,吓死他,那就吓死他吧!上了岛以后,让他做前锋,让他冲锋陷阵,如果能捡回一条命,是他的本事,如果捡不回来,你也不要勉强。”

刘云天点头道“好!”

渠年一切都计划好了,没想到半途却杀出一个费飞来,一下把他的计划全部打乱了。虽然这段时间,他也没去杀满门去救费飞,但那是因为他无能为力,而且眼不见心不烦,也不用太操心,可现在费飞好端端地站在他的面前,如果他再见死不救的话,那他就有些自责难安了,毕竟是兄弟一场,虽然是塑料兄弟,但多少也是有点感情的。

不过他也知道,杀满门是紫菱宫下最强盛的门派,而且这次上岛,还要跟其他两大宫竞争,那杀满门肯定会统率其它十一门派,那是如虎添翼,想要救人,无异于虎口拔牙,这让他感觉有些棘手!

三大宫主这时聚头商量了一下,既然所有门派都已经到齐了,就打算让这些门派全部上岛,虽然现在临近傍晚,但这些人留在岸上,晚上还要看守他们,反正都是该死之人,不如让他们早死早超生。

唐智生这时走了过来,看着他手下的十三个门派,大声说道“所有门派都听好了,上岛以后,要全部服从杀满门的调遣,这样你们活着出来的机会才会大一点,千万不要各自为战,那只有死路一条。”

其实对他来讲,也是不希望让杀满门做老大的,心里膈应的慌,只可惜他已经下了重注,而且他毕竟是一宫之主,也希望最后活着走出凤湖半岛的,是自己手下的门派,只可惜除了杀满门外,其他门派又不争气,无法挑起大梁,就像水门,凑五千人都非常吃力,更别谈挑选精锐了。

刘云天这时上前一步,抱拳道“一定不辱使命。”

其它两宫的宫主也在跟手下门派训话,确立领导者,

等三宫宫主训完话,就走出来一个老者,站在中间位置,大声说道“我现在跟大家说一下这一次九一会盟的规矩,规矩大家应该差不多都知道了,跟以往每届没有多大区别,为期十五天,最后活着走出九一会盟的,只允许有一个门派。如果到了第十五天,还有很多门派活在这个岛上,那我们将会派高手上岛,进行无差别虐杀,所以你们不要心怀侥幸,与其白白死掉,不如放手一搏,狭路相逢勇者胜,那样还有活着出来的机会。你们也不要想着从水路逃跑,这湖里我们已经下了毒药,毒药的药性要一个月以后才能散去,只要你们接触到这湖水,就会全身溃烂而死,所以在岛上这半个月,你们不但没有吃的,更没有喝的,所以更要抓紧时间,抱着侥幸心理,就算撑到半个月,也差不多饿死渴死了。”

现场准备上岛的弟子,听到这一番话,无不倒吸一口凉气。纵然是刘云天和詹密密这种充满信心的人,心里都是一咯噔,太残忍了。

那老者又道“不过你们还有一个希望,就是岛上有金血跳蚤,不管哪个门派,如果率先抓到金血跳蚤,就可以提前离岛,那样不但不用死,还有丰厚的奖赏,也算是你们今年额外的福利。”

但这番话除了令那些不上岛的掌门心头一动,上岛的这些弟子并无半点激动。

那老者又道“现在时间也不早了,大家今天晚上到岛上一决生死吧!现在开始上岛,哪个门派先开始?”

各大门派还在犹豫,水冬凝却大叫一声“我们水门先上岛!”

此言一出,众人均感意外,没想到第一个提出要上岛的人,竟然是最弱鸡的水门。心里均想,这女人是巴不得手下早早死在上面啊!

鹤垂之因为知道她也要上岛,这时急道“水掌门,不要擅自行动,刚刚宫主也说了,要听从我们杀满门的,我们杀满门还没有上岛,你们早早上去干嘛?”

水冬凝道“等你们上岛,天都黑了。你们还是忙着解铁链吧,我们先上去了!”

说完就招了下手,几千人就浩浩荡荡向入口走去。因为其它门派为了防止手下的弟子脱逃,都是用铁链锁起来的,锁成一串一串,正常二三十个人一串,他们也是这样一路走过来的,到了这里,锁链依然没有打开,而且他们的兵器也还没有发放下去。不像水门,没有锁链也就罢了,一个个还把兵器拿在了手里,所以让他们先上岛,好像也是理所当然,因为一点都不耽误时间。

唐智生这时看着水冬凝说道“水掌门,你跟你手下的弟子交代一下,就算先上岛,也要在岛上等等杀满门,要不然孤军奋战,只会死的更快。”

水冬凝道“多谢宫主,我心里有数。”

说时脚下没有停顿,向前走去。

在入口处,放着一个验阶磨盘,这是用来检测修为的,防止有高手蒙混过关。这验阶磨盘好像就是用石头做成的,外表看着平平无奇,就像是一个农家用的磨盘,只不过表面打磨得非常光滑,就跟镜子一样,上面画着模七竖八的符纹。在磨盘的中央,坚着一根金属杆,高约五尺,杆端顶着一块水晶球,晶莹剔透。

只要修士把手按在磨盘上,催动真元,不论摧动的真元有多微弱,这磨盘都能感应到,那个水晶球就会变颜色,圩境以上会变成蓝色,圩境以下则会变成红色,修为越高,颜色越艳丽。

水冬凝这时走到磨盘前,磨盘边上站了十几个三宫弟子。水冬凝便道“我先来吧。”

边上一名紫菱宫的弟子笑道“水掌门,你又不上去,你就不用测试了,让你手下的弟子过来测试就行了。”

水冬凝道“我也上去。”

此言一出,那十几名弟子均感诧异,掌门亲自上岛,这还是自九一会盟筹办以来,从没有发生过的稀罕事,但只要符合修为,也不能说不合规矩,所以这十几个人面面相觑。

因为开始上岛了,三大宫主也跟着走了过来。

唐智生这时快步走到磨盘前,道“水掌门,你开什么玩笑?你也要上去?”

水冬凝点头道“没错,我也要上去。”

唐智生急道“你是不是犯糊涂啦?可不能自暴自弃呀,你水门不要了?”

水冬凝笑道“说不定我会活着回来。”

唐智生急道“你别天真了,你水门有什么实力,难道你自己心里没数吗?只要你上去,肯定死在上面,不可能有活着回来的机会的。”

水冬凝道“那我也愿意。”

唐智生的想法跟鹤垂之一样,估计这个小姑娘已经被水门的重担给压垮了,有了轻生的念头了!其实他心里也是喜欢这个小姑娘的,当然,这么漂亮的姑娘,哪个男人见了不喜欢?只是他碍于宫主的颜面,不好表露,不能像段水流那样,把不要脸写在脸上。这样的姑娘哪怕得不到,就算隔三差五看上一眼,心里也是舒服的。这时便道“水掌门,你别上去,我不同意,你上去就是死路一条。我允许你水门少一个人上去。”

水冬凝道“我已经决定跟水门弟子共生死了,除非我水门的弟子都不上去,只让我一个人留下来,那是不可能的。”

唐智生无言以对,他把水冬凝一个人留下来,虽然不合规矩,但人家毕竟是掌门,也是情有可原的。但如果把整个水门全部留下来,那真的就不合规矩了,对其他门派也就不好交代了。

第490章 上岛

水冬凝这时就把手伸了出来,按在了磨盘上,催动真元,竖杆上面的水晶球就瞬间变成红色,红得似血,所以一眼就能看得出来,应该是卌境修为。

水冬凝见没有问题,就向前方走去,把地方腾了出来。过了这一关,前面通往岛上的路边,还站着几百个人,负责搜身,防止他们把吃的喝的夹带上去。搜身的人里面,也有女人。

渠年这时走到磨盘前,把手按在了磨盘上摧动真元,上面的水晶球也变了颜色,不过相比水冬凝,颜色就淡了很多,变成了淡粉色,一看也最多十几阶的修为。

后面的楚三敢和白小牙也是如此,颜色都差不多。

因为这个水晶球特别高,现场几十万人都能看得到,众人一看这水晶球的颜色,那是大跌眼镜,心里想着,这水门的实力果然名不虚传哪,这种修为的人也带过来凑数字,这不是找死吗?

结果令他们意外的是,他们还是高估了水门的实力,后面的人那更是惨不忍睹了,一连测了几百个,颜色那是一个比一个淡,到最后,水晶球上基本都已经看不到红色了,看磨盘的那几个弟子还以为磨盘坏了,特地骑了一匹马过来,把眼睛凑在水晶球上,这样才能看到里面还有红色的血丝。这他妈什么修为?十阶都不到啊!这滥竽充数滥得也太过分了吧?

人群一片哗然:

“水门这是什么意思啊?实在没人了吗?不会把橱子扫地的也拉过来了吧。”

“女人当家当不出什么好家来,水门早就开始走下坡路了,现在已经走到谷底了!”

“那还不如不参加,大家散伙得了,这不是茅厕里打灯笼,找死吗?”

“听说这个水掌门是个要强的人,临死不屈啊!你没看见连掌门都亲自上场了吗?估计也就没打算活着回来,她就想以死明志。”

“就算他一个人想以死明志,也不能让手下几千无辜弟子陪葬啊!这跟自杀有区别吗?”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你没看那些弟子都是自愿的的吗?不管人家能不能活着回来,这份勇气还是值得佩服的。”

“佩服有**用。这次九一会盟结束,世上再无水门了!连掌门都没了,还玩个球?”

“哎——可惜了!一个这么漂亮的女人,就这样白白死在凤湖半岛上,实在太可惜了。其实她完全可以选择另外一种生活,比如说嫁给我,那我肯定一辈子都对她好,平平淡淡地过一辈子不也挺幸福的吗?”

“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人家宁愿死也不会嫁给你的。”

“想不通!”

当然,八卦的那些人,都是不用上岛的那些弟子,而上岛的那些弟子,虽然没有心思八卦,但看到水门这些弟子视死如归,特别是人家连掌门都上去了,让他们感到了莫大的安慰。同时有些人心里还抱有侥幸,如果每个门派都像水门这么弱,那他们活着出来那是易如反掌啊。

费飞看着渠年三人向岛上走去,心急如焚,但也只能在心里呐喊:你们不能这么无情哪!也要等等我啊!

等到水门的弟子全部上岛,天已经暗了下来,那老者又大声道:“下面哪个门派愿意上的?”

顶天门的詹密密一看水冬凝真的上岛了,喜出望外,早已经按捺不住他那一颗骚.动的心,何况水门的人那么弱鸡,就掌门一个卌境修为,其他人……呃,没有其他人了,在他眼里,水门就一个水冬凝上岛了,其他人都不能算是人,只能算是人数。

如果换成以前,他想要得到水冬凝,那是根本都不可能的事情,人家好歹都是掌门,怎么可能看得上他?但现在却不一样了,只要他一上岛,那水冬凝就跑不出他的手掌心了。

他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其他门派会跟他抢,这时大叫一声:“我顶天门先来!”

因为他是有信心,感觉自己还能活着出来,所以在这种场合下,还有心思想女人。除了杀满门,其他门派的弟子都在战战兢兢,哪里有心思想女人?而杀满门又不知道他要上去抢女人,如果知道的话,肯定要上去阻止,毕竟在杀满门的眼里,水冬凝是公子的女人。

所以顶天门争着要先上去,也没有人反对。

詹密密这时还向雨前宫的其它门派招了下手,大声叫道:“其他门派也跟上来。”

水门的几千人这时已经全部来到了岛上,他们没有在岸边逗留,径直往前跑,岸边是一片平地,地面上寸草不生,全是碎石子,往前跑了七八里地,就出现一座山头,几千人就爬了上去,站在山头上向下望去,都是起起伏伏的小山头,同样是一片萧凉,寸草不深。

渠年带了几千人过来,真的是来凑人数的,本来他打算,上了这个岛,就把这几千人全部收进乾坤袋,反正他们带足了馒头和水,然后再随便找个地方躲起来,慢慢再跟这些人周旋。

结果等他上来以后,才发现不对劲,所有高一点的山头上,都有人在监视,正常十二个人一组,都是来自三宫的弟子,都穿着黄色的马甲,前后都印着四个大字“高手勿近”。这些人就跟探头一样,监视着岛上的一切,因为岛上寸草不生,也特别好监视,有的地方一眼就能望下去几十里。

这让渠年感觉有些棘手,如果现在就把人收起来,那肯定让人家怀疑,但如果不收,带着这几千个累赘,他也没办法保护,躲也没办法躲。而且他现在看见了费飞,总要想办法把他救出来,要不然以他的修为,估计一天都撑不过去。

但他留在这里也不是个事,等到所有人都上岛了,那些人都知道他们的修为,肯定最先拿他们开刀,所以只能先往东跑,然后再慢慢想办法。

詹密密一看水门的人跑了,心里非常焦急,虽然他已经验证过了,但他一个人也不敢去追,只能干着急。

渠年等人一路向东奔跑,虽然这个岛有方圆上百里地,但他们都是修士,跑起来也快,跑了一个时辰,就跑了几十里地下来。

在岛的正中间,有一座山峰,是这个岛上最高峰,名叫朝凤峰,站在这个山峰上,可以俯瞰全岛。也只有在这座山峰的脚下,长着一圈针叶林,虽然不是很茂密,但也可以遮人耳目,几千人就钻了进去。

现在天已经完全黑透了,渠年就不担心被人监视了,这时就让白小牙把乾坤袋拿了出来,把那些妖族的人全部收了进去,只留下一个力拔。

渠年就问力拔:“这里能打个洞让我们躲避一下吗?”

力拔道:“我一路也在考虑了这个问题,可是岛上全是石头,也就这里有点土壤,土壤还比较薄,就算打洞也打不了多深,而且这里有草地,洞打出来以后,就算填补起来,估计也会很明显,很容易被人家翁中捉鳖,因为这土壤太浅了,发挥不了我的特长。”

水冬凝也道:“而且他们这次上来,是找金血跳蚤的,而金血跳蚤就喜欢打洞住在地下,他们肯定会特别留意。”

渠年道:“这里寸草不生,就这里有一点点草,跳蚤在这里怎么生存?他们也信?”

水冬凝道:“那你就不知道了,这金血跳蚤就是以石头为食,还特别喜欢吃金晶石,所以这个岛很符合它们的生活习惯,所以大家才会信!”

渠年道:“金晶石又是什么东西?”

水冬凝道:“我们现在采的炼晶石是白色的,还有一种是金色的,修炼效果比白色的要强上好多倍!”

渠年道:“那你们怎么没有开采到?”

水冬凝道:“这些金晶石都掌握在九大宗门和四大家族的手里,我们哪里有机会开采,而我们这一片根本就没有金晶石,所以就被九大宗门和四大家族给遗忘了。”

渠年道:“那九大宗门的人可以飞吗?”

水冬凝道:“那当然可以了。”

渠年道:“那我来了这么久,怎么没看见有人在天上飞过呢?”

水冬凝道:“说难听一点,我们这一片就是鸟不拉屎的地方,而且沿海,没有仙人愿意过来。”

渠年道:“这么富饶的地方,你竟然说是鸟不拉屎的地方?让我不由对那些仙门又充满了向往。”

水冬凝道:“你们不就是来自扶樱岛的仙门吗?”

渠年嘿嘿一笑,道:“不说这事了!扯远了!这里环境的恶劣,超乎我的想象,我们现在当务之急,得先找个容身之地。你说我们躲到这个山峰上去行不行?这样以险据守,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你说行不行?”

水冬凝道:“上面更不行了。天黑了你可能没看到,上面人更多,等到马上所有人都上岛了,连三大宫主都要过来,就待在这个山峰顶上,这样整个岛上的情形,他们都可以尽收眼底,所以这上面对我们来说,最危险。”

第491章 我叫詹密密

渠年这时深吸一口气,道:“三百六十度全方位无死角,这是让我们无处遁形啊!”

楚三敢道:“师父,我们好像有点草率了。”

渠年点了下头,道:“确实有点了解的不够透彻,让我们措手不及,晚上还好,就是不知道明天白天该怎么办?”

白小牙道:“船到桥头自然直。”

渠年道:“既然无处躲藏,那就不躲了,我们再回去。”

白小牙怔道:“再回去干嘛?跟人家决一死战吗?”

渠年道:“救费飞啊!虽然这家伙跟我们散伙了,但你看他现在可怜兮兮的,已经没有一点人样了,如果我们不去救他,估计他也熬不过今晚了。”

白小牙道:“我们不是已经给他上过香了吗?就当他死了呗。”

渠年道:“关键这个王八蛋没死呀!死了也就罢了,这段时间我也自责过了,愧疚过了,也不欠他了,但他现在又活过来了,毕竟是跟我们一起出来的,就算是老乡,也应该拉他一把。”

白小牙道:“那好吧!那我们再回去吧!反正没地方躲,在哪里都一样。”

力拔道:“那我呢?”

渠年道:“你就留在这里打洞,大范围打一遍,看看能不能打一个深一点的洞,打不出来就算了,打的出来有备无患,只要你的洞打得足够深,就算被人家发现洞口,我们也可以躲在洞里应付,最好是狡兔三个窟那一种!”

力拔面露难色,道:“恐怕有点难。”

渠年道:“反正你也没事!男人没事打打洞不是正常吗?”

力拔道:“此洞非彼洞啊!”

渠年道:“你就当成一样的。”

力拔道:“但我一个人留在这里太危险了吧!我有点害怕。”

渠年道:“这里现在最安全!很多人还没上岛呢!他们一时半会儿赶不过来。”

力拔道:“但我还是害怕。万一你们不回来,我就死路一条了。”

渠年道:“我们怎么可能不回来呢?我们又离不开这个岛。”转头又看着白小牙道:“既然他一个人害怕,那就把他的同类全部放出来,让他们在这里一起打洞,把这个树林好好摸索一遍,万一有土壤厚一点的地方呢?”

白小牙点了下头,便把乾坤袋拿了出来,把他的同类全部放的出来,足有好几百个人,连他的父亲闰土都放了出来。

渠年便把情况跟闰土说了一下。

闰土就拍着胸脯,道:“你们放心去!这里交给我们了!”

渠年点了下头,便带着白小牙楚三敢,还有水冬凝,四个人就出了树林,原路返回了!

想要救费飞,就必须要了解杀满门的动态,这凤湖半岛说大不大,但方圆也有上百里,如果不在他们上岛的时候捕捉到他们的踪迹,以后再想寻找可就难了,可能等他们找到费飞的时候,费飞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渠年以为,等到他们全部上岛,一个一个检测,可能要花费一夜的时光,就算有些人提前上岛,肯定也要等待同伙,而且现在天已经黑了,他们肯定不会在夜里到处乱窜,应该会找个地方休整一下,所以他才不着急,先在岛上溜达一圈,了解一下地形,顺便把几千个人收进了乾坤袋,这样行动起来也方便。

正因为他们觉得上岛的那些人都在岸边休整,制定计划,今天夜里肯定不会有动静,所以他们心里没有提防,感觉第一天夜里肯定很太平,怎么跑都没有事,所以一路发足狂奔,没有一点牵挂。

他们哪里想到,有一个色狼已经盯上了水冬凝,毕竟在他们的意识里,这些上岛的人都是将死之人,谁还有心思玩女人哪?就像费飞那么好色的人,估计现在就是把柔情房搬过来,他肯定也没有兴致。

岛上的人大抵都一样。但他们低估了一个色狼的决心,这个色狼就是詹密密。他完全已经被水冬凝的美色给迷住了,心里就跟猫抓一样难受,虽然他对这次九一会盟充满了信心,但为了显得自己正直不好色,便在心里安慰自己说,反正是快要死的人了,那么正直干嘛?人在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本来他是一个做事非常沉稳的人,要不然雨前宫也不会让他挂帅了,从道理上讲,他上岛以后,确实应该把十几个门派聚集到一起,商量一下对策,毕竟是一盘散沙,还事关生死,本来就是九死一生,如果不把计划定好了,那就是十死无生了。

但他现在的脑海里只剩下女人了,女人已经完全改变了他的思维方式,他感觉,现在所有人都集中在岛的西面,东面才是最安全的,等跑到安全的地方再商量也不迟,而且半路上还可以遇到那个漂亮女人,那就是一举两得了。

雨前宫下有十四个门派,但为了公平,也派了十三个门派过来,多出来的那一个门派,就把人员分摊到各个门派之中,保持每个门派五千人。

虽然他心里急不可耐,但他也没有完全失去理智,还是等十三个门派全部上岛以后,才向东边狂奔而去,当然,他不会说是为了抢女人的,只说东边比较安全,现在要带他们去安全的地方。

他们虽然算不上是高手,但修为最低的人,在水门的队伍里也能排第二,仅次于水门的掌门,所以他们奔跑起来,速度比水门快多了,而且踏雪无痕,几乎没有多大动静。

而渠年等人出了树林以后,就一直往西跑,大约跑了个半个时辰,前面就出现一道横岭,四人脚下没有停留,就准备翻过去。

结果刚跑到山岭的脚下,忽然感觉有动静,抬头一看,虽然今天初一,天空没有月色,但他们都是修士,目光敏锐,借助微弱的天光,就见到山岭上冒出密密麻麻的人,顺着山岭一字排开,足有几里地长,几人心下一沉,暗道不好。

詹密密刚爬到山岭上,本来还打算登高望远,规划一下线路,结果渠年的目光锐利,他的目光更锐利,一眼就看到了渠年四人,也看到了水冬凝。在他的眼里,纵使在漆黑的夜里,水冬凝也像是一颗耀眼的明珠,那样的璀璨,那样的夺目。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詹密密喜出望外,这时大手一挥,大叫一声:“给我围住他们!”

话音刚落,几万人就从山岭上冲了下来。

渠年四人脸色一变,只可惜除了水冬凝之外,他们的修为在对方几万人马当中都要垫底,所以还没来得及跑路,就被几万人马团团围住了。

詹密密原本以为,水门虽然实力不行,但毕竟有几千人,不要说几千人,就是几千头猪横冲直撞,也是非常棘手的一件事情,一不小心就要让水冬凝给逃跑了,毕竟水冬凝也是卌境修为,一旦跑了,就不太好追了。没想到上天如此眷顾他,水冬凝竟然跟他那些手下走散了,现在只剩下四个人了,这就好抓多了。

他心里那个激动呀,恨不得现在就把裤子脱了,只可惜周围的人太多了,他不能表现得跟禽兽无异,怎么也得铺垫一下。

这时就从人群里走了出来,看着他们四人,笑道:“我们还真是有缘哪!”

渠年不认识他,但既然走到这个岛上,认不认识已经不重要了,这时说道:“我们跟阁下无冤无仇,阁下为何要跟我们过不去?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为何要包围我们?”

詹密密笑了下,道:“我跟阁下也无冤无仇,阁下为何要把我当成一个傻子?既然大家都来到这个岛上,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这么简单的道理,不明白吗?”

渠年道:“我们只有四个人,对阁下并无威胁,看阁下脚步匆匆,应该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办,实在没必要在我们身上浪费时间。”

詹密密笑道:“对于阁下你,确实没有必要浪费时间。”转头又看着水冬凝,道:“但对水掌门,那就不一样了。水掌门,三生有幸认识你,我今天很高兴,给你介绍一下,我是顶天门掌门的亲传弟子詹密密,交个朋友可好?”

水冬凝冷冷道:“没兴趣跟你交朋友。”

詹密密也不生气,毕竟他又不是来相亲的,对方喜不喜欢自己并不重要,反正自己只是想得到她的身体而已,自己说这么多话,并不是为了感动她,或者为了吸引她,只是为了铺垫一下,显得自己不那么禽兽罢了。

不过男女之间那点事,自然是两情相悦更好,那样也有情调,太过粗暴他也不喜欢,如果水冬凝能主动为他宽衣解带,那自然是锦上添花。这时便道:“水掌门,我对你是一见钟情,我这一路跑过来,也是为了寻找你的踪迹,如果你对我同样一见钟情,今天晚上跟我走,我保你性命无虞,可以一直活着离开凤湖半岛,而且你这三个手下我也会放了他们,大家皆大欢喜。但如果你不跟我走,那我只能动粗了,你还是逃不过跟我做夫妻的命运,而且你这三个手下,也将死无葬身之地。所以你考虑一下,怎么样?”

水冬凝还没来得及回答,渠年就走了出来,看着詹密密冷冷说道:“朋友,我劝你善良。虽然我来到这个岛上,但我没打算杀任何人,大家都活的不容易,你现在悬崖勒马,我依旧会给你个机会,如果你执迷不悟,真当我水门好欺负,那就别怪我翻脸不认人了。”

詹密密微微一怔,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话,在心里确认了几遍,才知道自己没有听错,这家伙确实是在威胁他,没错,一个人威胁他们几万人,关键这个人还是一个弱鸡,最多廿境修为,不禁哑然失笑,道:“如果我没听错的话,阁下你是在威胁我吗?你是不是吓傻了?开始胡言乱语了?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让你重新组织一下语言。”

渠年冷冷道:“既然你想死,尽管放马过来。”

詹密密感觉这家伙是个憨憨,便笑了下,懒得搭理他,又看着水冬凝道:“水掌门,考虑的怎么样了?虽然你的手下是个二愣子,已经得罪我了,但如果你答应我的话,我依然可以既往不咎,放他们一条生路。但如果你拒绝的话,我现在就要动粗了,可就别怪我辣手摧花了。”

水冬凝冷哼一声,就借用了渠年的话:“既然你想死,尽管放马过来。”

詹密密微微一怔,随即哈哈一笑,道:“好!有种!我就喜欢你这种有气魄的女人,这样才更有劲道,既然你不识抬举,那你就可就别怪我不够温柔了。”这时四下看了看,大声道:“兄弟们,这次是我们十四门派上岛以后第一次合作,希望大家听我号令,现在就是你们表现的机会,如果你们能做到令行禁止,这个女人看到了吧?今天晚上人人都有份!”

他之所以没打算亲自动手,一是为了遮掩自己禽兽不如的面目,让自己的吃相好看一点;二是为了端着身份,毕竟他是领导,第一次执行任务就亲自出马,跌份,容易让其他门派的人看不起;三是为了测试其它门派的忠诚话,看看自己说的话有没有效果,如果没有效果,他还要改变战略。

见十几个门派没有异议,这时又大声道:“大家听我号令!面前的四个人,三个男人直接杀掉,女人不要杀,把他制服,凡是听我号令的,今晚都有份!”说时又大手一挥:“上!”

在上岛之前,绝大多数人的心里都是没有邪念的,毕竟都是快要死的人了,谁还有心思去玩女人?而且水冬凝虽然长得漂亮,但他们也有自知之明,知道那是他们不可能得到的女人,所以心如止水,没有一点想法。但现在却不一样了,因为他们有机会得到这个女人了,而且还非常轻松,只要杀了这三个男人就可以了,而这三个男人的修为那是有目共睹的,不要说他们有几万人,半个人就足够了。

第492章 耍赖皮

而且水冬凝长得确实很漂亮,纵然是在漆黑的夜里,依然是光彩照人,这些人本来是没有心思玩女人的,但现在他们的心思都被詹密密给撩拨起来了,都跟他有了一样的想法,纵然是死,但能玩到这么漂亮的女人,那死也值得了。

人在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嘛!

当然,也有一部分人心如止水,但那只是一小部分,绝大部分的人这时就拔剑出鞘,向渠年四人冲了过来。在他们眼里,只要他们的剑出鞘,就预示着这三个男人必死无疑,至于水冬凝,也只是卌境修为,而他们出手的,卌境修为比比皆是。纵然是在漆黑的夜里,他们的剑也冒着森森寒光,就像是虎狼露出了獠牙。

就在他们感觉可以轻而易举刺死这三个男人的时候,忽听白小牙大叫一声“扶樱忍术!”

众人就感觉这几个男人脑子都有问题,都是快要死的人了,竟然还幻想着自己会扶樱忍术。

不过就在下一瞬间,他们意外了,没想到这个其貌不扬的男人竟然真的会扶樱忍术,他们只觉眼前一花,面前忽然多出十几个人来,如同凭空变出来一样。而且这十几个人修为非常高超,剑也非常快,快到不可思议,在剑光闪过的地方,都伴随着鲜血喷出,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冲在最前面的几十人就死了。

这些高手都是水门的顶尖高手,都是枠境修为,一直装在乾坤袋里,这也是渠年有信心来这里的原因。他原本以为,带着这些高手上岛,那他就是岛上的王,谁也别想欺负他们,只是令他意外的是,这里监视的人太多了,一旦被那些监视的人看到,那他就是涉嫌违规操作,不但要被取消资格,甚至要人头落地。

如果现在是白天,他是绝对不敢把人放出来的,傻子也能看得出来,这些人的修为明显不止卌境,纵然是在晚上,若不是迫不得已,渠年也不会让白小牙把人放出来,因为不远处的山头上就有人监视,借着夜色掩护,他们可能看不清楚,但如果他们有好奇心的话,过来几步,可能还是看得清楚的。

因为雨前宫的人一下子冲上来几百人,争先恐后想玩女人,而水门的高手又出现的特别突兀,让他们措手不及,虽然前面一波几十人死了,但后面的几百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等他们反应过来,又死了一百多人。

这些人本来就是乌合之众,不是来自同一个门派,只是因为一个共同的理想——玩女人,才让他们临时走到了一起,所以遇此变故,都吓得魂飞魄散,哪里还敢往上冲?纷纷往后退。用生命去玩女人,这种壮举他们还是做不出来的,而且就算他们能够做出来,现在也玩不到了。

边上的詹密密也是看得目瞪口呆,他万万没想到,水门这种最弱鸡的门派,竟然有人会扶樱忍术,毕竟他也没有见过真正的扶樱忍术,就听过一点小道消息,说扶樱岛的人可以一个人变成几十个人,几百个人,跟他们的操作非常相似,而且白小牙自己也叫了一声“扶樱忍术”,那肯定就是扶樱忍术了!

而且这些人的修为一看都不止卌境,甚至已经达到了枠境,这让他大为惊骇,只觉头皮一麻,现在又见到他的手下全线溃散,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如果自己现在不走的话,可能真的就走不掉了。

心念至此,转身就跑,同时大叫一声“撤啊!”

剩下的几万人见领导都跑了,那还有什么好犹豫的?也转身就跑,跟着詹密密原路返回。

詹密密冲上山坡以后,边跑边喊“耍赖皮啦……耍赖皮啦……还有没有天理啊……水门耍赖皮啦……”

白小牙这时说道“他们好像要去告状了。要不要把他们赶尽杀绝?”

渠年道“他们有几万人,你怎么赶尽杀决?而且人死的越多,我们越可疑,只能这样了。”

水冬凝这时四下里看了看,见远处监视的人并没有走过来,估计也是夜太黑,看不清楚,心里才踏实下来,这时说道“我们带过来的高手好像受到了掣肘。”

渠年点头道“晚上还好办!就怕明天白天不好度过呀。”

米长老这时提着剑走了过来,他也怕被别人认出来,已经乔装打扮,嘴上贴着浓密的胡子,这时说道“管它呢!先杀个痛快再说。”

渠年轻叹道“明天再说!先把费飞救出来再说。”

詹密密带着几万人一路狂奔,原路返回,这时翻过最后一道山岭,远远望去,岸边灯火璀璨,看来修为检测还没有结束,这时就就顺着山坡冲了下来,边冲边叫“耍赖皮啦……水门耍赖皮啦……”

现在正在检测的,正是紫菱宫的人,杀满门已经上岛了,正在等待后面其他的门派。

刘云天见雨前宫的几万人冲了过来,还以为他们想趁机偷袭,虽然这不合规矩,但他也不得不防,这时拔剑出鞘,后面已经上岛的几个门派,也跟着拔剑出鞘,凝神戒备。

结果雨前宫的人根本没有心思搭理他们,而是径直向出岛的通道跑了过来,詹密密跑在第一个,边跑边喊“耍赖皮啦……水流耍赖皮了……”

三宫的弟子见他们要出岛,这时就冲过来几百个人高手,拔剑出鞘,把出口给堵死了,只要他们强行上岸,那他们就要大开杀戒了。

詹密密当然也知道规矩,快要接近那些高手时,就停了下来,但嘴里还在大叫“快来人哪……水门耍赖皮啦……这不公平……”

三大宫主因为就在岸边,这时就拨开人群走了过来,还有鹤垂之和段水流也跟着走了过来。

雨前宫宫主栗长治这时喝道“叫什么叫?还有没有一点规矩?”

詹密密急道“宫主你听我说啊!水门的人在耍赖皮,这不公平!”

栗长治没好气道“上了这个岛,本来就是尔虞我诈,你奸我滑,有什么不公平的?”

詹密密急道“不是这样的。如果是正常的尔虞我诈,我这么聪明,就不会说三道四了。但他们会扶樱忍术,这就很不公平了!”

栗长治道“胡说八道!水门的人怎么可能会扶樱忍术?”

詹密密急道“宫主,我没有胡说八道啊!这是千真万确的事情,他们一个人就能呼地一下变出几百个人来,很邪门的!”

其实当时白小牙只变出十几个人来,但他为了引起重视,才故意夸大其词。

栗长治道“你看花眼了吧?天这么黑,水门有几千人,多出几百个人,你能看的出来?”

詹密密急道“他们不是几千人,我们看到他们的时候,只有四个人,水门的掌门也在,当时我们几万人把他们四个人团团围住,本来打算把他们斩草除根的,结果他们呼地一下变出几百个人来,所有人都看到了,不是我一个人看到的。”

这扶樱忍术虽然没人见过,但大家都听说过,再看詹密密的表情,不像是撒谎的样子,而且他说几万人都看见了,那可能确有其事了!

栗长治便道“就算变出几百人来,你们有几万人,灭他们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至于像你这般惊慌失措吗?”

詹密密道“问题就出在这里!如果只是单纯地变出几百个人来,我们也不会放在心上,但他们变成了几百个人全是高手,都是圩境以上修为,很多都是枠境修为,把我们杀得屁滚尿流,所以我说这不公平呀!他们是在耍赖皮。”

栗长治虽然有点不太相信,但看到他手下几万人马被人家杀得胆寒,一个个惊慌失措,并不是故意装出来的,何况现在岛上只有水门一个门派,确实有点蹊跷。这时就转头看着唐智生说道“你水门真的会扶樱忍术?”

唐智生见雨前宫几万人被一个水门杀得屁滚尿流,虽然他心里也怀疑这件事,但也忍不住沾沾自喜,脸上倍有面子。刚刚水门上岛的时候,因为上去的人修为太低,这个栗长治还嘲笑他,让他感觉脸上无光。这时说道“不知道。不过话说回来,人家想学什么本事,那是人家的本事,就算水门会扶樱忍术,也是人家的造化,还能不合规矩吗?”

詹密密急道“他们会扶樱忍术我可以忍,但他们的修为不止圩境呀!这就是耍赖皮了呀!”

唐智生道“水门的人是第一批上岛的,他们每一个人都经过严格检测,那是有目共睹,你说我是该相信验阶磨盘,还是该相信你的话呢?”

詹密密急道“如果你们不相信的话,现在就可以跟我过去看看哪!我们几万人都看到了,根本都没有撒谎。”

唐智生道“几万人也都是你雨前宫的人,你觉得我会相信吗?如果你雨前宫害怕的话,现在就可以认输,我们又不勉强,这样还能显得落落大方,但不要去诋毁别人,污蔑别人,那就更丢人了。”



第493章 跟踪

詹密密听了这话,气得想骂人,但他却不敢,感觉跟这家伙也说不通,这时就看着栗长治道:“宫主,要不你跟我去看看,我用性命做担保,绝对没有骗你,谁骗人死全家。”

栗长治也是半信半疑,虽然詹密密说得情真意切,但也不排除他有夸大事实的嫌疑,而且水门如果真有那么大本事,一个人就可以变成几百名高手,那水门早就称霸天下了,怎么可能会一直那么弱?逼到最后连掌门都参加九一会盟了。而且他被唐智生这一顿揶揄,也气得不轻,这时喝道:“你给我闭嘴!”

詹密密急道:“宫主,你可一定要去查清事实啊,要不然我们这次就死定了,你也会输得底朝天。”

栗长治怒道:“你给我回去。”顿了下,又道:“明天我就上岛了!我倒想看看水门你忍术有没有你说的那么厉害?你就是贪生怕死!”

詹密密急道:“我不是贪生怕死,我要是贪生怕死我就不会来了,我只是不想我和我的兄弟死得不明不白,水门明显就是要耍赖皮,这不公平。”

栗长治道:“你先回去。我都跟你说了,明天我会上岛,你说的是不是真的?明天就知道了。”

詹密密虽然不甘心,但也没有办法,既然他能统领十四门派,也不是没有脑子的人,毕竟他没有证据,现在他说破嘴皮子也没有用,不过栗长治已经说明天上岛了,那他到时倒可以逼迫水门现出原形,这样也就有了证据,不就是等待一夜吗?

心念至此,詹密密就招了下手,几万人又回去了。

等他走后,路口又让了开来,还有没有上岛的门派又开始陆陆续续地上岛了!

边上的鹤垂之却是疑窦重重,虽然他也觉得这个詹密密是在夸大事实,但也不可能凭空捏造,特别他提到,水门只有四个人,其中就包括水冬凝,那这四个人应该不是别人,就应该是水冬凝和那三个猪仔。

自从这三个猪仔出现以后,经常发生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本来他以为,水冬凝亲自参加九一会盟,可能是抱着必死之心,以此明志,现在看来,事情可能不是那么简单的,如果水冬凝想死,哪里死不得?偏要花上一百万颗炼晶石赶到这里来死,这里又不是什么风水宝地!

再想想那三个猪仔既然能从戒备森严的天青矿逃出去,肯定是有点本事的,不可能白白跑过来送死,而且他们也没有用铁链锁住,一看就是自愿过来的,那说明他们是有自信活着离开这里呀!

因为紫菱宫下十三个门派还没有完全上岛,这时他就找到其中一个门派,跟他们的负责人说:“你上岛以后,务必转告刘云天,让他小心水门,千万不能掉以轻心,对他们一定要防之又防,千万不能跟他们合作,稍有不对劲,格杀勿论。”

那个负责人应了一声。

当时詹密密向岸边跑去,渠年四人也在后面跟着上来,最危险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有几万人在前面开道,他们在后面跑着更安全。但他们的速度不够快,所以就没把米长老收进乾坤倒,拉着他们的手,带着他们跑,所以跟詹密密跑得一样快,因为米长老是枠境修为,目光锐利,所以跟的距离不远不近,雨前宫的人看不到他们,米长老却可以看到雨前宫的人,所以雨前宫的人始终没有发现他们。

等跑到最后一道山岭的时候,詹密密带着几万人冲了下去,但他们却没有,而是趴在了山岭的背面,只露出几个脑袋来,因为岸边灯火辉煌,所以他们也看得清楚。而且詹密密是个大嗓门,说得话他们基本也能听得到,所以岸边发生的事情,他们也能猜出大概。

水冬凝这时说道:“看来明天真的不能用高手了。”

渠年道:“不是明天,今天晚上就不能用了,如果再被人家举报,我们就危险了。”

楚三敢道:“师父,那就凭我们几个人,明天怎么办呀?岛就这么大,跑又跑不过人家。”

渠年道:“船到桥头自然直!明天再说吧。”

楚三敢道:“但我们不是要救费飞吗?如果晚上也不能动手的话,那怎么才能救出他来?”

渠年道:“见机行事吧!”

詹密密回去以后,生怕夜里再遇到水门的人,没有往东走,而是往东南方向去了。

再过一会,紫菱宫下的十二个门派就全部上岛了,他们没有在岸边逗留,而是往东北方向去了。

刘云天既然能担此重任,自然不是泛泛之辈,他向来小心谨慎,自从收到了鹤垂之的警告,对水门没有小觑,既然詹密密都怕遇见水门的人,那他们也没必要以身犯险,小心驶得万年船嘛!

而渠年等人连忙趁着夜色跟了上去,幸亏米长老看得远,可以跟踪对方而不被发现。

虽然是晚上,他每个山头上依然站着三宫的高手,在监视私下里的一切,有没有换班,渠年不知道,但他们在跟踪杀满门,肯定被这些人肉探头发现了,不过只要他们没有违规,这些人肉探头跟没有看到一样,有的时候就从这些探头身边跑过去,探头也不吱声。

刘云天领着几万人往东北方向走了二三十里,就找了一周地势较高的地方,停了下来,让大家休整半夜,而且他们毕竟是乌合之众,他要开场动员大会,把这一盘散沙凝聚起来。

他之所以选择这个地方,因为站得高看得远,防止夜里让人偷袭,特别被詹密密和鹤垂之提醒过以后,他感觉这水门的人不得不防,小心驶得万年船,万一他们真能变出几百个高手出来,那他们可就凶多吉少了。

这个地方有个好处,不远处就站着三宫的高手,也就是渠年说的人肉探头,在他们的监视下,水门就算能变出高手,也不敢在这些高手的眼皮子底下猖狂。

刘云天这时就把几万人集中在一起,站在他们的面前,面对着他们,大声说道:“所有人都听好了,今天晚上,将会是最后的太平之夜,从明天开始,我们将会血战连连,大家想要活着离开这里,就必须要精诚团结,任何人都不得有私心,只有这样,我们才能活着离开这里。”

流水门的负责人这时说道:“我们就是打得再勇敢,最后活着出去的,还不是你们杀满门的人,我们依旧都得死在这里。”

刘云天指着他道:“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既然我们合作,那我们就是兄弟,就应该不分彼此,大家放心好了,我杀满门一定会跟你们一起浴血奋战。你们担心最后我杀满门会反目成仇,完全没有这个必要,我杀满门这次来了五千人,但因为我们会陪你们一起战斗,也会陪你们一起减员,等到灭了那两宫人马,我们十二个门派也最多剩下五千人了,到时我们就没必要反目成仇,只要活着的人,都可以穿我杀满门的衣服,冒充我杀满门的人,一起活着离开这里。”

众人一听这话,就感觉这个主意不错,非常公平,本来他们都已经抱着必死之心,没想到还有活着的希望,虽然这个希望依旧很微弱,但却让他们精神一振。

刘云天又道:“既然机会是公平的,那我希望大家都不要自私,一起奋勇杀敌,才有活着出去的希望,如果我明天发现,哪个门派故意保留实力,或者畏战怯战,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众人没有人出声反对。

刘云天便道:“既然大家没有异议,那就原地休息吧!明天必有恶战,大家养足精神。”

众人就在原地坐了下来,虽然地上都是碎石,坐着非常不舒服,但到了这种时候,也没有人讲究了。

费飞也夹在人群中,一听说明天有恶战,吓得心惊胆战,像他这种修为,不要说恶战,只要有敌人,他就死路一条。

这时坐在地上,心里长叹一声,想着:秦渠年啊,你他妈去哪里啦?哥哥想你了。

没想到正在他出神的时候,刘云天却走了过来,居高临下,问道:“你那几个兄弟真的会忍术?”

费飞虽然热啊吹牛逼,但他也知道,这个时候吹不得,如果有他这个人证在,水门就危险了,毕竟詹密密去告状的时候,他也听得清清楚楚。这时便道:“怎么可能?如果我们会忍术的话,我还用坐在这里?早就帮你大开杀戒了。”就没敢说,早就把你给宰了。

刘云天道:“你不会!不代表你兄弟也不会呀!毕竟雨前宫的人说的有鼻子有眼的。”

费飞道:“你不相信我也没办法。我说的都是实话,忍术这种东西,我今天还是第一次听说,闻所未闻。”

刘云天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道:“我也感觉有点不太可能,太匪夷所思了。”说完就转身走了。



第494章 营救

渠年四人在米长老的带领下,也已经来到了这里,没想到杀满门的人这么刁,竟然选择坐在人肉探头的下面,让他带来的高手根本没办法出手,虽然高手可以乔装打扮,没人认得,但他们已经被列为了怀疑对象,一旦有高手出现,那肯定是水门所为,何况救的还是费飞,人家都屁股下都能想的出来,是他们干的好事。

而且就算可以派高手出动,这些高手又不认识费飞,不要说这些高手不认识,就让他亲自去找,在这么暗淡的世界里,想要在这几万人里把费飞找出来,没有一两个时辰,那是不可能的事情,除非费飞主动站出来。

渠年就感觉有些棘手。

就连楚三敢也感觉到困难,小声道:“师父,好像不太好下手啊!边上有人看着呢!”

白小牙道:“既然不好救,那我们回去吧。”

楚三敢道:“回去费飞就死定了,明天白天更难救了,他活不过明天白天。”

白小牙道:“反正我们也上过香了。”

楚三敢道:“也是哦!”

渠年深吸一口气,道:“能救的话还是尽量抢救一下,虽然说跟他感情谈不上,但他毕竟对我还有点恩情。”

楚三敢怔道:“什么恩情?我怎么不知道呢?自从认识他以后,他不就一直跟着我们蹭吃蹭喝吗?”

渠年道:“蝉夕的脸不就他看好的吗?要不然就毁容了。”

楚三敢点了点头,道:“但没办法下手呀!”又小声道:“要不隐身过去?关键他不值一张隐身符啊!”

渠年道:“我倒不是心疼隐身符,虽然它不值,但如果能把他救出来,我倒也愿意为他牺牲一张,但我就是我觉得找不到他呀!万一找着找着我现出原形了,不是自投罗网吗?”

楚三敢道:“那……那好像只有放弃这一条路了。”

渠年道:“我们总要努力一下嘛!哪怕形式也要做一下呀!到这边就走,我良心也过不去呀。”

楚三敢道:“那我们怎么走形式啊?要不给他留一张纸条,就说我们已经来救过他了?”

渠年抬头看了看,见那十二个门派虽然坐在人肉探头的视线里,但他们也不敢离人肉探头太近,约有半里地。而人肉探头站在南边,而他们坐在北边,由于他们有几万人,坐得也比较稀松,队伍的宽度约有两三里地。在这么漆黑的夜里,就算那些人肉探头的视线再好,三里地开外的事情应该也是看不清楚的。

这时便小声道:“我们往北走。”

五人就蹑手蹑脚地向北方走去,从人群的外围慢慢绕了过去,绕到人群的北方,离人群约有三里地,这样离那几个人肉探头就有六七里地,肯定更看不见了。

渠年又让米长老在附近搜索一遍,方圆五里地之内都没有人肉探头,渠年才觉得踏实。

楚三敢道:“师父,我们怎么越绕越远了?”

渠年道:“我们就在这里等费飞,费飞如果能自己跑过来,那自然是最好,如果不能自己跑过来,那我们也尽力了。”

楚三敢怔道:“师父,你这形式走的也太敷衍了吧?我们就是在这里等一年,费飞也不会自己过来呀!就算他偶然出来撒尿,也跑不了这么远哪?”

渠年道:“所以我们想办法通知他呀。”

楚三敢道:“这怎么通知呀?我们跑的越来越远了!而且他混着人群里,都找不到他,又怎么通知呢?”

渠年道:“唱歌!”

楚三敢怔道:“唱……唱歌?唱什么歌?唱费飞喜欢听的歌?”

渠年道:“你嗓门大,你来唱。”

楚三敢怔道:“可我唱歌很难听呀。”

渠年道:“没关系,哪怕唱得像猪嚎也没事。”

楚三敢道:“那就行!那我就能放开唱了。那唱什么呀?”

渠年道:“我教你歌词!”

楚三敢点了下头。

待渠年教完歌词,楚三敢默记于心,酝酿了一下,清了下嗓子,就面朝南方扯开嗓子唱唱:“嘿哟……嘿哟……”

因为他嗓门特别大,晚上又特别安静,而且这歌词也极具穿透力,所以传下去很远很远,连岸边的那些人都隐约听见了。

本来紫菱宫十二门派的人坐在一起,谁也没有心思睡觉,有的还在聊天,所以现场比较嘈杂,忽然听到北方传来这粗糟的歌声,就跟鬼哭狼嚎一样,特别刺耳,何况他们身处这死生之地,心里本来就很紧张,听不到一丝风吹草动,所以现场一下就安静下来,大家都竖起了耳朵。

费飞也是心头一动,这声音好耳熟啊!

楚三敢这一声“嘿哟”本来就是开胃菜,是为了提神的,接着又唱道:“妹妹你大胆的往前走哇,往前走,别回头,我在这里等你共白头……”

费飞因为也竖起了耳朵,所以听得清清楚楚,激动得差点跳起来,这不是楚三敢那个王八蛋的声音吗?

但脸上却是不动声色,甚至强迫自己平静下来,认真听楚三敢唱的歌词,他毕竟也是聪明人,稍一回味就想明白了,这歌词分明就是唱给他听的,让他大胆地往前走,而这歌声是从北边传来的,那就是往北走了,还说等他共白头,那就是会一直等着他。

刘云天脸色一变,霍然站起,说道:“是谁在唱歌?还唱这么难听?”

边上一名手下也站了起来,道:“好像是北边传过来的,应该离这里有好几里地!我们要不要过去看看?”

刘云天今天虽然看过楚三敢一眼,但并没有听过他的声音,如果听过的话,他心里肯定就明白了。这时抬头看了眼苍茫的夜色,犹豫了一下,道:“不能走!什么人我们都不知道,有什么好看的?反正岛上都是不怀好意的人,夜这么黑,很容易中了人家圈套。”

楚三敢一首歌唱完,也就不再唱了,夜又恢复了平静。

刘云天这时对边上的手下说道:“你去安排一下,让大家不要麻痹大意,四下戒严,稍有风吹草动,立马来报。”

那手下应了一声,就去安排了。

费飞刚开始听到楚三敢的声音,那是喜出望外,但现在冷静下来,又开始忧心忡忡。虽然渠年他们就在北方等他,还让他大胆的往前走,可他没办法走呀,不要说走了,估计刚站起来,刘云天就要怀疑了,毕竟他知道自己和渠年的关系,虽然他不知道这歌就是渠年他们唱的,但一旦让他起了疑心,稍微回味一下,就知道这首歌词的含义了。

正因为刘云天知道他和渠年的关系,所以把他看得特别紧,几乎就放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如果不是鹤垂之交待过他,估计他早就把自己给杀了,因为他一直把自己当做一个累赘,如果再让他怀疑自己准备跑路的话,那肯定会毫不犹豫就杀了自己。

他本想谎称自己要去撒尿拉屎,但估计这家伙就算不怀疑的话,肯定也会派人跟他去,看着他拉屎撒尿,就算不派人去,自己只有十阶修为,在这些高手的眼里,就是一个小短腿,估计还没跑几步,就被他们抓回来了。

费飞虽然表面不动声色,他内心却是慌成了狗,如坐针毡,他也知道,他只有今天晚上一次机会,一旦天亮,上了战场,虽然这里有几万人,但如果比谁先死的话,他肯定能拿第一名,这一点毋庸置疑。

可是他绞尽脑汁,冥思苦想,也想不出一个好办法。忍不住就在心里骂渠年,这个王八蛋,你不来也就罢了,来了就不能好事做到底,把自己营救出去?好事做一半,就是王八蛋。

渠年几人在北边苦苦等了一个时辰,也没有见到费飞的身影,后来让米长老去打探一下,对方的防卫更加森严了,看来费飞就更难逃出来了。

楚三敢这时说道:“师父,看来救援计划失败了,费飞逃不出来了,说不定已经死了,要不我们走吧?”

渠年道:“只有今天晚上一次机会,就这样走了,终究是不忍心。”

楚三敢道:“但我们已经尽力了呀!我们冒着生命危险在这里等了半天了,对得起天对得起地对得起费飞,够交待了!再不走马上都天亮了,我们自己都走不了了。”

渠年道:“我还想再赌一把。”

楚三敢道:“怎么赌?”

渠年就转头看着米长老,道:“还得麻烦前辈帮一下忙。”

米长老道:“跟我就别客气啦!你们为我水门出生入死,我都看在眼里,能帮你一点忙,我心里反而踏实。”

渠年点了下头,没有在跟他客套,便把他的方案跟他说了一下,同时就从无限空间里煞出一把匕首,递给了他。

米长老接过匕首,二话没说,转身就走了,转眼功夫,身影就消融在漆黑的夜里。

而渠年等人还是站在原地等候。

米长老这时已经走到十二门派的西边,偏北一点,他不敢再往南边去了,再去就要被那些人肉探头看见了。因为他是枠境修为,那些人肉探头最多也是枠境修为,所以他可以控制好距离,只要自己看不清他们,他们肯定也看不清自己,何况自己还隐藏在隐藏在暗处。

因为刘云天已经下令戒严了,所以对方守卫严厉,西边站了十几个哨兵。

但米长老毕竟是枠境修为,虽然走在碎石上,但也是落地无声,又隐藏在黑暗里,所以悄无声息地接近了那些哨兵,但他也不敢离得太近,离有几十丈的距离就停了下来,这时就猫着身躲在一个石垛的脚下,那里更加黑暗,那一片空间如同被墨汁浸染过了。

米长老这时把手里的匕首拔了出来,捏住匕首的刃尖,就将真元灌输进去,瞄准最近那个哨兵就扔了出去。

毕竟他是枠境修为,那匕道就如同一道光射了出去,而那些哨兵最多卌境修为,何况根本没有提防,只觉腿上一痛,那把匕首已经扎进了他的大腿里。

那哨兵痛得惨叫一声,大声叫道:“敌袭,敌袭,有敌袭……”

这一声惨叫如同平地炸雷,几万人一下跳了起来,很多人都已经把剑拔了出来,出于本能本应,都往西边聚集了过来。

刘云天一听说有敌袭,也是脸色一变,抓起地上的剑就冲了过来,跑到那名哨兵的身边,急道:“哪里有敌袭?”

那名哨兵已经坐在了地上,指了指腿上的匕首,又指了指西边,道:“有人偷袭我!暗器就是从那边射过来的。”

刘云天抬头往西边看了看,除了一片黑暗,却什么也看不到,这时招了下手,道:“过去看看!”

就有几百人拿着已经出鞘的剑,缓缓走了过去。

米长老这时已经绕到石垛的西边,趁着夜色跑远了。

所以这几百人往前走了一里多地,一个鬼影都没有看到,一个人便在远处叫道:“没有人!”

刘云天就感觉奇怪,这是什么意思?骚扰一下,一个人都没杀,只伤一个人就跑了?忽然心头一动,偷袭他们的这个人,好像跟刚刚唱歌的那个人是一伙的,说不定就是同一个人,好像就是为了吸引他们离开,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毕竟来到这个岛上,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如果是那两宫的人马,想偷袭的话,早就应该杀上来了,干嘛要处心积虑的骗自己离开呢?而且这周围好像并没有大规模的人马!那他们会是谁?

想到这里,忽然心头又一动,就想到了水门那几个人,而且他也知道费飞跟水门的那三个猪仔极有渊源,现在再想想刚刚那个人唱的歌词,让妹妹大胆的往前走,好像极具暗示性,忽然间他就有了醍醐灌顶的感觉,一下子就想到了费飞。

对方之所以鬼鬼祟祟的做了这么多事情,肯定就是为了费飞,要不然实在没有理由。

心念至此,刘云天猛然转身。



第495章 会合

费飞毕竟也是个聪明人,他知道,机会永远都是留给准备好的人,而他为了逃跑,已经准备个把月了。他也知道,这种机会稍纵即逝,就算有风险,也绝不能轻易放弃,要不然对不起他这么多年积累起来的逃跑经验。

所以刘云天刚离开,他也转身就走。这里虽然有几万人,但只有刘云天一个人在关注他,对其他人来讲,他也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扑街仔,而且现在有人偷袭,大家关心的都是生死大事,谁会关心他的破事?

何况现在现场有点乱,所有人都很紧张,都在走动,而他穿着杀满门的衣服,对其他人来说,他不但是友军,还是高贵的友军。

他走到人群的外围,一脸冷漠,这种时候,决不能让人看出他内心的慌乱,也决不能让人看出他是在逃跑,而是让人觉得他是在执行公务。

走到人群的外围以后,他就开始往北走,一路没有人阻拦,也没有人询问,一会儿功夫,就走到人群的尽头,他依旧气定神闲地往北走。因为站在人群北端的,不是杀满门的人,而他穿着杀满门的衣服,人家都把他当做友军,真的以为他是在执行任务,所以也没人询问,对于这些人来讲,在这种紧张的时刻,只想着抱团取暖,谁会想着独自逃跑呢?独自逃跑就是死路一条,所以也没人怀疑他是在逃跑。

大约走下去半里地,刘云天这时猛然转身,因为他现在站在人群的西边,往北方一看,就看到了费飞的身影。他所处的地方离费飞将近两里地,夜比较黑,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并不确定是费飞,但他因为已经开始怀疑费飞,所以已经猜出大概,就算不是他,也要把他拦下来。

这时就指着费飞的背影,大声叫道:“把那个家伙给我拦下来!”说时自己也冲了过来。

因为只是拦截一个人,并没有什么危险,所以北边那个门派也乐意效劳,所以立马就有几百个人追了上来。

费飞刚听到刘云天的叫喊声,就开始发足狂奔。其实他心里也没有底,毕竟楚三敢唱的那段歌词,意思只是他自己分析出来的,渠年究竟有没有在北边等他?他也不知道,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如果秦渠年没有在北边等他,那他也只有死路一条,都活不到明天早上。

现在见后面有几百人追了上来,更是慌成了狗,虽然他是在发足狂奔,但他就像是小短腿的柯基犬,而后面那些人就像是杜宾犬,而且是几百条杜宾犬,一会儿就快追上他了。

费飞往前一看,前面依旧是黑乎乎的一片,根本看不到渠年的身影,再转头一看,那几百条杜宾犬就快咬上他了,这让他的心一下就凉了,想着,完了,完了,今天要死在这里了。

但他不甘心,大叫一声:“秦渠年,你这个王八蛋,你害死我啦!我做鬼也饶不了你。”

眼看后面的狗已经张开血盆大口,准备开始咬他了,这让他心如死灰,没想到却在这时,他的手忽然被人家牵住了。

这让他大吃一惊,以为是被人家抓住了,这时转头一看,竟是一个老头,老头还冲他笑了一下,没有一点害他的意思,拉着她的手,带着他自由狂奔,把他的速度一下就提了上来。

费飞一下就惊呆了,急道:“你是来救我的吗?”

那老头点了点头。

费飞那一颗动荡不安的心终于踏实了下来,和老头手牵着手,呼吸着自由的味道,浪漫地奔跑在空虚的夜色里,他很享受这种感觉,太美妙了。

后面那几百人一人就被甩下去了,但费长老也怕让人家知道他是高手,所以也没敢跑得太快,就是让他们追不上就行了,和他们之间始终保持着几丈的距离。

这时,渠年五人就在前面的黑暗之中出现了,看他们过来,五人转身就跑,而且他们已经做好了准备,都已经牵好了手,由米长老担任发动机,左手牵着水冬凝,右牵着渠年三人。

七个人就向北方的黑暗之中跑去,但他们也怕被人肉探头看到,所以控制好速度,没敢跑的特别快,要不然一溜烟就把后面的追兵给甩掉了。

但后面的几百人追了一阵,见追不上,也不敢再追了,生怕前面有陷阱,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实在不值得把自己搭进去,所以就停了下来。

费飞转头一看,见追兵不见了,这才彻底长吁一口气。因为这段时间受了太多的委屈,此时死里逃生,心情激动,眼泪一下夺眶而出,大声道:“秦渠年,我想死你们了,可你们这群王八蛋,一点都不想我,到现在才来救我,你知道我心里多委屈吗?”

渠年只觉头皮一麻,道:“你别说得那么肉麻,你不是已经跟我们散伙了吗?我们救你是情分,但不是本分。”

费飞急道:“我说跟你们散伙,那是为了牺牲自己,成全你们,这种事情你们应该能感觉得到,还用我说出来吗?没想到你们这三个王八蛋这么没有良心,就把我一个人扔在杀满门,天天经受各种严刑拷打,我每天望眼欲穿,你们也不来救我,太混蛋了。”

因为后面没有追兵了,他们把速度又放慢了许多,免得着人家怀疑,而且方向也变了,现在开始往东跑了。

楚三敢这时说道:“看你的样子,并没有遭受严刑拷打嘛!我很好奇,你是怎么活到今天的?那个斗鸡眼发现你骗她以后,怎么没有把你碎尸万段啊?”

费飞道:“因为我用我的魅力征服了那个斗鸡眼的肉体。”

楚三敢惊道:“卧槽,你又吃软饭了?”

对于吃软饭这种事情,费飞从来不觉得这是一种耻辱,反而有点骄傲,毕竟这也是需要实力的,多少男人想吃还吃不到呢!但他也知道在别人的眼里,这并不是光彩的事情,便长叹一口气,道:“身上若无千斤担,谁愿拿青春吃软饭?我还不是让你们给逼的。”

楚三敢道:“那既然已经吃到软饭了,你应该混得风光无限哪,怎么又混到今天这步田地了?难道跟天火宗一样?那个女人把你玩腻了?”

费飞道:“那倒没有,她很喜欢和我相处,那段时间应该是她一生最快乐的时光。只可惜我为了你们,欺骗了她,没能治好她的眼睛,她便恼羞成怒,跟我翻脸了。”

楚三敢道:“那你还是赚了,又让你白玩一个女人。”

费飞急道:“我赚个屁呀!我还没告诉你们,那个贱女人让我喝下了百日断肠散。”

楚三敢道:“那是什么玩意?很好喝吗?”

费飞急道:“好喝个屁!那是毒药!过了一百天,如果没有解药的话,我就会肠断而死,非常痛苦的。”

楚三敢道:“哦!”

渠年道:“哦!”

白小牙道:“哦!”

费飞急道:“哦你妈个头啊!我都快要死了,你们也不知道关心我一下?起码要想办法帮我找解药啊。”

渠年道:“你自己就是神医,不能自己配一副解药?”

费飞急道:“这百日断肠散有十几种配制方法,虽然味道都一样,但药引不一样,我必须要知道原方,要不然解药一旦配错了,我只会死得更快。”

渠年道:“哦!”

楚三敢道:“哦!”

白小牙道:“哦!”

费飞怒道:“你们这些王八蛋,禽兽不如,我都快要死了,你们就用这么态度对我?”

渠年道:“我们能有什么办法?你是神医都无法解毒,我们有什么办法呢?哭啊?”

费飞急道:“你们起码要想办法帮我到杀满门把毒药的配方拿出来啊!”

渠年道:“这件事太遥远了,我们能不能活着离开这里都不知道,哪里有心思想一百天以后的事情?说不定等不到你毒发身亡,就已经死了,还要解药干嘛?”

费飞怔道:“我听说你们带了许多高手上来,那岂不是天下无敌?谁能杀得了我们?”

渠年道:“这是一场游戏,既然是游戏,就有规则,我们可以寻找规则的漏洞,但没有实力凌驾在规则之上。你没看我们救你都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吗?如果是白天,你就死定了,你以为我带来的高手就可以大开杀戒吗?”

费飞其实也想到了这一点,如果他这些高手可以大开杀戒的话,救他也不用这么麻烦了。这时说道:“但我了解你,你是一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人,没有十足把握,你会来这个岛?打死你都不会来。”

渠年道:“我说我草率了,你信吗?”

费飞惊道:“卧槽,这么重要的事情也能草率?如果你带来的高手不能大开杀戒的话,就你带来的那些人,我都看见了,全是忘川河谷的虾兵蟹将,那我们不是死路一条?还没有我跟杀满门的人混在一起安全。”

渠年道:“那你回去好了,又没有人强迫你。”

费飞道:“算了算了,毕竟我是哥哥,总该照顾你们的。”



第496章 土拔鼠的运气

后面追他们的那拔人停了下来,没有停留,转身就回去了,荒郊野外的,没有一点安全感。

结果刚转身,刘云天这时也领着几百人追了上来,停下来问道:“你们怎么不追了?”

一人回答道:“追不上。”

刘云天道:“他们速度那么快,是不是圩境以上的修为?”

那人道:“也没那么快,跟我们差不多,但我们也一直追不上。”

刘云天现在还没有核实,不确定逃走的人就是费飞,但也应该差不多,对他来说,就是一个明天送死的人,根本不重要,只是让人家从自己的眼皮子里底下劫走,让他心里生出一种挫败感。好在这个人虽然现在跑了,但也跑不出凤湖半岛,明天就可以找他们慢慢算账,只要到了白天,他可不怕他们有高手,就算有高手,那也是自寻死路。

所以他也觉得半夜三更没必要去追,很容易中了人家圈套,这时就招了招手,回去了。

渠年几人回到朝凤峰下的树林,里面空空荡荡,找了一遍,竟没有找到那群土拔鼠。这让渠年有些担心,难道他们走了以后,这群土拔鼠遭到了人家的袭击?

因为天还没有亮,视线不够清晰,渠年找得烦燥,这是大叫一声:“力拔——”

话音刚落,就听不远处传来力拔的声音:“我们这这呢!”

声音比较沉闷,像从地下发出来的。

几人就顺着声音找过去,就找到了山脚处,那里寸草不生,地上全是碎石子。等他们走到那里,有一处碎石子就开始翻涌,紧接着,就见到力拔的头从碎石子里钻了出来,笑道:“我们在这呢!”

渠年颇感意外,惊道:“你们把洞打出来了?还是在石头上打了个洞?太牛逼了吧!果然没有令我们失望啊。”

力拔嘿嘿一笑,道:“我们哪里有那么厉害?能在石头上打洞?我们就是勘察的时候,在这里敲了一遍,听声音感觉不一样,毕竟我们一天到晚待在洞穴.里,对洞穴发出的声音特别敏感,偶然发现这里有个地下溶洞,很大很大的,几千人待在里面都待得下,而且这里都是碎石子,洞口也便于掩护。”

渠年喜道:“是吗?真的是山穷水尽疑无路,柳岸花明又一村哪!那你把洞口刨出来让我们进去呗。”

力拔应了一声,就把洞口的碎石子刨了出来,就出现了一个洞,洞不大,比腰稍微粗一点,之前这个洞可能更小,因为这洞口的石壁上都是剑痕,明显是开凿出来的。

洞口是斜着往下的,坡度比较平缓,渠年几人就一个接一个钻了进去,洞口有一点弧度,看不到里面的情景,起初很狭窄,越往里走越宽阔,人都能站起来了。

等到走到洞底的时候,渠年都惊呆了,里面真的出现一个好大的天然洞穴,就像一个大礼堂,真的能容纳几千人,而且周围还有几条小的山洞,比较隐秘,倒适合方便。

而闰土等人全部已经待在了这里。

渠年之所以能看得清楚,因为土拔鼠经常生活在漆黑无光的洞穴.里,身上都会带着夜明珠,此时周围的墙壁上就放了好几颗,虽然光线比较黯淡,但渠年几人毕竟也是从漆黑的夜里过来的,所以能看得清楚。

渠年啧啧称奇,道:“闰土老哥,你们牛逼呀!这么好的地方都能让你们找到,我正发愁呢,你就给我解了燃眉之急。”

闰土笑道:“打洞找洞,我们是专业的。”

渠年笑道:“你比你儿子厉害,你儿子就束手无策。”

闰土笑道:“姜还是老的辣嘛!”

渠年点头道:“对,姜还是老的辣!”

闰土道:“那我们就在这里待半个月吗?”

渠年道:“对啊!难不成你还想出去杀敌吗?”

闰土把头摇得像拨浪鼓,道:“当然不想,我们这点实力,出去不就是送死吗?”

渠年道:“那就踏踏实实地在这里休息呗。”转头看着白小牙,道:“把人都放出来透透气呗。”

白小牙应了一声,就拿出乾坤袋,把你们的几千人都放了出来,虽然拥挤了一点,但每个人都有坐的地方。

渠年这时说道:“委屈大家在这里呆半个月,因为外面的世界比较危险,所以请大家尽量保持安静,千万不要说话!”

费飞一听说不让他说话,就急了,道:“半个月不让人说话,还让不让人活了?那这半个月的时间怎么熬啊?”

渠年道:“刚好趁此机会,大家修炼啊!一旦进入修炼状态,时间就过的很快了,半个月时间如同白驹过隙。”

费飞道:“关键是我们哪有修炼资源啊?干炼吗?”

渠年道:“你以为每个人都像你一样,努力争取做一个没用的东西?”

费飞道:“我怎么感觉你的话有点刺耳叼?”

渠年这时就让白小牙煞了一箱炼晶丹出来,打开了箱子,说道:“大家没事干可以静下心来修炼,用多少拿多少,不用客气。”

众人欣然应允。

费飞就走了过来,抓了一把炼晶丹,喜出望外,道:“渠年,这个就是炼晶丹吗?”

渠年道:“土包子!没见过好东西是吧?”

费飞道:“看来没有了我,你们混得更好呀!”

渠年道:“难道你到现在还没有明白,你就是一个彻彻底底的累赘吗?”

费飞道:“我呸!不是我这个累赘,你们都已经死在天青矿上了,是我用我的肉体,为你们争取了宝贵的逃跑的时间,心里怎么就没有一点逼数呢?”

见渠年没有说话,就抓着炼晶丹走到一旁坐了下来,边说道:“我来试试效果!”

其他人也走了过来,一人拿了两颗炼晶丹,默默走到边上,就盘膝坐下,开始修炼了。

外面的天就慢慢亮了。

三大宫主和各门各派的领导人这时就上岛了,因为昨天晚上没有发生恶战,岛上一片祥和。

这些人上岛以后,就直接去了朝凤峰,峰顶比较平整,有数丈见方,上面已经搭好了几间屋舍,供这些领导平时休息用。站在这里,整个岛上的情形都可以尽收眼底,三大宫主四周看了下,见到雨前宫和紫菱宫的弟子已经开始行动了,雨前宫从南路往东走,紫菱宫从北路往东走,一路东张西望,像是在找寻什么?

其实这两拔人都在找水门弟子,毕竟昨天晚上受了水门一肚子的气,现在天亮了,看到领导也上岛了,自然要把水门揪出来,把这一口气给出了,要不然到了晚上,水门又会鬼鬼祟祟地来袭扰他们,不胜其烦。

对于詹密密来说,趁着领导现在在岛上,他要证明自己的清白,免得人家以为他昨天晚上是在撒谎。而且他对水冬凝还是念念不忘,现在白天视野清晰,只要能让他找到水门,那灭了水门那是易如反掌,如果他们还敢像昨天晚上那样动用高手,那都不用自己出手,上面的领导就会下来帮他摆平这件事情,到时水冬凝依旧是他的。

这两拨人从西往东找,找到最东边的时候,因为要拐弯,雨前宫往北走,紫菱宫往南走,所以就相遇了。本来按照他们最初的设想,只要相遇,那肯定会恶战一场,但这两宫都没有恶战的意思,都很有默契,假装没看到对方,擦肩而过。因为他们来到岛上有三宫,现在坤化宫不在现场,如果他们两宫相争,大打出手,就会让坤化宫渔翁得利。

擦肩而过以后,两宫人马又开始从东往西走,这时就找到了朝凤峰的山脚下,只有那里有一片针叶林,所以他们又在树林里找了一遍,依然没有找到水门的人,便又从树林里走了出来,又开始往西找。

峰顶上的三大宫主和各派领导看得莫名其妙,他们是来看热闹的,还是来看他们散步的?

唐智生这时说道:“他们在干嘛?”

栗长治道:“不知道,好像在找什么东西?”

唐智生道:“找金血跳蚤?”

栗长治道:“有可能!”

鹤垂之也来了,这时插嘴道:“我感觉他们是在找水门的人。”

唐智生就感觉莫名其妙,道:“他们这么在乎水门?”

栗长治道:“看他们这么谨慎,好像水门真的会忍术,让他们非常忌惮。”

唐智生深吸一口气,道:“那水门的人哪里去了呢?”

栗长治道:“你不说我都忘记了,岛就这么大,水门哪里去了?不要说他们找不到,连我们都看不到。”

唐智生道:“奇怪!”

栗长治道:“水门的人不会已经跑了吧?要不然怎么会看不到他们的踪影呢?毕竟也有五千人呢,就是五千只羊,也应该逃不脱我们的视线啊!”

唐智生道:“怎么可能逃得了?可能在哪个旮旯里躲了起来,但那也是人家的本事,我们无权过问。”

栗长治道:“我就不相信他们能一直躲到最后。”

唐智生道:“也说不定。”

水门就这样无缘无故的消失了,这两大宫主认为他们是在哪个旮旯里躲起来了,但鹤垂之却感觉没有这么简单,因为这段时间水门越来越邪门了。

第497章 合伙

詹密密和刘云天又从东往西走,走到西头,一个往南,一个往北,他们又相遇了。

刘云天本来还打算跟他擦肩而过,但詹密密却忍不住了,远远叫道:“你们是不是闲得蛋疼哪?脑子都有病啊?我们到东边你们也到东边,我们到西边,你们也到西边。来回跑好玩哪?”

刘云天道:“你们不也闲得蛋疼吗?”

詹密密一听这话,火爆脾气就上来了,就指了下刘云天,带着几万手下走了过来,说道:“既然你们紫菱宫不上路子,刚好我们这一战无可避免,那现在就在这里解决了,我是不想再跟你们偶遇了。”

话音刚落,手下们就知道在打架了,虽然很紧张,但这时已经没得选择,纷纷把剑拔了出来。

紫菱宫的人也纷纷把剑拔了出来,大战一触即发!

刘云天性格稳重,没有他那么冲动,这时说道:“我紫菱宫并不是怕你雨前宫,但你想过没有?如果我们两宫相争,最后肯定两败俱伤,元气大损,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最后还是坤化宫捡了便宜,那最后走出半岛的,必定是坤化宫,我们两宫人马都得死在这里。”

詹密密道:“既然你明白这个道理,为什么挑衅我们?跟着我们跑来跑去?好玩吗?”

刘云天道:“我们没有跟着你们跑来跑去,我们只是在找人。”

詹密密道:“找人?找水门的人?”

刘云天道:“没错!”

詹密密就指了指他,笑道:“没想到你也看上水门的掌门了?英雄所见略同嘛。”

刘云天笑了下,没有承认,也没有反驳。

詹密密又道:“那你们找到他们的踪迹了吗?”

刘云天道:“没有!”

詹密密深吸一口气,道:“岛就这么大,那他们死哪里去啦?”

刘云天道:“不知道!不过既然找不到,我感觉也没有必要再找了,我们还有重要的事要做。”

詹密密道:“来到这个岛上,除了杀个你死我活,还能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但你又不愿意跟我杀个你死我活,那我们就这样逛下去喽。”

刘云天道:“如果一直逛下去,那也不是个事,到最后还是避免不了一战。”

詹密密怔道:“跟你打,你又不想打;不跟你打,你又说避免不了一战。那你究竟想干嘛?打还是不打?”

刘云天道:“我觉得我们的决战可以推后一点,在决战之前,我们或许可以考虑合作一下。”

詹密密没想到他的脑洞这么大,让他颇感意外,怔道:“我们是不共戴天的仇人,还能合作?”

刘云天道:“只要有共同的利益,就可以合作。”

詹密密道:“但我们没有共同的利益呀!我活,你就得死。你活,我就得死。”

刘云天道:“如果我们不合作的话,现在三足鼎立,那你活着离开这里的希望,只有三分之一,但如果我们合作的话,先联手把坤化宫给灭了,然后我们再决战,这样你活着的机会就有一半。是不是这个道理?”

詹密密心头一动,好像确实是这个道理,而且自己如果不答应他合作的话,既然他有这个想法,肯定会去找坤化宫合作,那到时自己真的就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这时抿了下嘴,道:“你说的办法倒是一个好办法。但明人不说暗话,我们不是一条路上的人,我又如何相信你?万一你给我耍阴的呢?”

刘云天道:“这怎么耍阴?这对我也有利呀!凭我一宫之力,我不可能想着一口气把你们两大宫一起吃掉吧?而且今天晚上我们一起去偷袭坤化宫,一起行动,一旦开战了,我们总不能在战场上溜达吧?谁不出力谁就得死,想保存实力都没法保存。”

詹密密道:“既然想歼灭坤化宫,那肯定要夹击,那到时万一我们冲出去,你们不冲,就在边上坐山观虎斗,那我们岂不是亏大了?”

刘云天道:“既然你不放心,我们可以交换门派,你放六个门派到我手下,我放六个门派到你手下,这样不就行了吗?”

詹密密想了想,点头道:“那行,那我们今天晚上先把坤化宫给灭了。”

因为他们今天虽然忙着找水门,但在找水门的同时,也在找金血跳蚤,这里扒扒,那里看看,所以耗时耗力,此是已经临近傍晚,所以他们假装散开,等到夜半时分,又偷偷集合,交换了六个门派,就向坤化宫的休息地摸了过去。

坤化宫今天没找水门,只忙着找金血跳蚤了,等到天黑以后,也找了一处地势比较高的地方,坐下来原地休整。根据以往每届九一会盟的经验来看,大战一般都发生在白天,因为各宫实力都差不多,势均力敌,这里又没什么有利地形,所以没有必要晚上偷袭。

但他们却没想到,雨前宫和紫菱宫已经勾搭上了,正在黑暗中偷偷摸了过来,而且是南北夹击。等他们发现的时候,对方已经冲了过来。

坤化宫的人只能仓促应战,一时之间,杀声震天,把朝凤峰上已经睡觉的三大宫主都惊醒了,他们都穿着裤衩子就跑了出来,站在悬崖边眺望,只可惜夜太黑,他们什么也看不见。

唐智生说道:“他们怎么大晚上就干起来了?”

坤化宫宫主笑道:“晚上干才过瘾呗!”

他因为不知道被.干的就是坤化宫,要不然他绝对笑不出来。

坤化宫的实力并不突出,而且是以一敌二,哪里是人家的对手?虽然拼死反抗,但人也是成片成片地倒下!但他们毕竟也有六万五千人马,在他们拼死抗争中,紫菱宫和雨前宫也死伤无数,但他们都没有退路,想要活着,就必须要杀出一条血路,九一会盟的规则就是如此残酷。

这一战,那是战得昏天暗地,血流成河,尸骨成山,因为他们是半夜偷袭的,所以一直打到天亮,这一战终于才结束。

因为坤化宫是被他们两宫夹击的,从动手开始,他们就知道不是这两宫的对手,所以所有人都只有一个心思,那就是突围,经过他们一夜奋战,倒也让他们突围七八千人,而剩下的人,都死在了这里。

虽然紫菱宫和雨前宫交换了六个门派,但是战事快要结束的时候,交换的门派就在不知不觉中又回到了各自的阵营,等到战场上的敌人全部杀光了,紫菱宫和雨前宫又分了开来,紫菱宫站在北面,而雨前宫站在南面。

詹密密和刘云天都没有参加战斗,他们就负责在后面指挥,现在暂时结束,他们就从各自的阵营里走了出来,相隔十余丈,他们的中间,到处都是尸体,堆积如山,把地上的石子都染红了。

但他们心里并无多大感触,既然来到这里,就没有人有资格同情别人,对他们来说,死亡才刚刚开始,哪怕现在活着的人,绝大多数也得死在这里,不过是早死晚死罢了。

同是红尘悲伤客,莫笑谁是可怜人!

詹密密这时笑道:“兄弟,你提的主意不错,跟你合作很愉快。”

刘云天道:“我也是。”

詹密密道:“既然现在坤化宫已经被歼灭了,那我们要不要趁机大决战啊?早死早超生嘛!”

詹密密四下看了看,道:“坤化宫还没有被歼灭,还有好几千人呢,如果我们大决战,死伤太过惨重的话,最后渔翁得利的,还是坤化宫!”

詹密密道:“那你的意思是?”

刘云天道:“现在坤化宫的人四下逃窜,群龙无首,我们要一鼓作气,把他们彻底铲除,这样才能不会让他们捡便宜。”

詹密密也正有此意,虽然坤化宫跑掉只有几千人,现在在他们眼里根本翻不起多大风浪,但如果他们两宫再斗得两败俱伤,杀到最后,就算赢了,那剩下几百人也是有可能的,那到时主动权又回到了坤化宫的手里。这时便道:“那行,那我们还是联手围剿余孽,趁着他们现在四散逃窜,没有主心骨,我们就拉网式围剿。”

刘云天点头道:“行!”

三大宫主站在峰顶上,虽然什么也看不到,但他们也看了半夜,至于战斗的场面,他们全靠自己脑补,也看得津津有味。因为天气不凉,他们都是穿着大裤衩出来的,夜里无所谓,现在天已经亮了,三个大裤衩就格外刺眼,关键唐智生的大裤衩还是粉红色的。

虽然现在天已经亮了,远处的战斗也能看得到了,但毕竟太过遥远,就看见人影闪动,遍地尸首,却看不出各自的人马。

三大宫主均觉得好奇,就派人下去打听,过了一会,来人汇报:“夜里雨前宫和紫菱宫夹击坤化宫,坤化宫伤亡惨重,只有几千人突出重围,现在雨前宫和紫菱宫正在联手围捕。”

坤化宫主一听这话,气得暴跳如雷,指着唐智生和栗长治,怒道:“你们两个混蛋是有预谋的是不是?做局来骗我三百万颗炼晶丹!”

很显然,他并不心疼手下的死活,他只是心疼那三百万颗炼晶丹。

唐智生和栗长治一听说坤化宫被灭了,自己赢的希望就增加了三成多,当然喜出望外,心里直夸手下有勇有谋,坤化宫宫主越愤怒,他们心里就越高兴。

唐智生这时说道:“老陈,愿赌服输,你可以看到最后,我们有没有做局你就知道了,你在乎三百万颗炼晶丹,如果我们两家做局,一家只能分一百五十万颗,说实在话,你放在眼里,我们还没放在眼里。如果输不起,下次就不要来了,当着这么多手下的面,你不害臊,我都为你感到害臊。”

老陈也觉得自己有点冲动,但被他嘲讽一顿,心里十分不是滋味,这时就指着他,道:“你穿粉红裤头的样子真恶心。”

栗长治也才发现他穿着粉丝裤头,这时看了看唐智生,又看了看他的裤头,道:“唐兄的品味好像很特别呀。”

唐智生也觉得难为情,老脸一红,就回房间穿裤子了。

外面杀得昏天暗地,但渠年等人在山洞里却格外安逸。自从渠年来到这个世界,就没有过过如此安逸的生活,除了修炼,再不能再干任何事情。

因为他们四人都是用九阴真经修炼的,所以等他们进入修炼状态,四周的温度就急剧下降,本来这个地方就是一个密封的地方,没过两个时辰,这山洞就变得跟冰窖一样。

而水门来的那些高手,好几个都已经达到枠境,所以没有修炼,这时就被冻得瑟瑟发抖,青头紫脸,他们在洞里摸索了半天,终于找到了原因,就渠年四人的身边温度最低,冷气也是从他们身上散发出来的。

水冬凝虽然是卌境,但她没有修炼,因为她考虑到,既然渠年进入修炼状态,这里总需要一个领头的人清醒着,要不然外面发生状况,都没有办法应对。

她也被冻得瑟瑟发抖,同时觉得很奇怪,这时小声问米长老:“他们修炼怎么会散发这么重的冷气出来?”

米长老把自己抱的紧紧的,嘴巴都打哆嗦,道:“我也不知道呀!从来没见过这么匪夷所思的事情,不过他就是一个匪夷所思的人。可能他们修炼的是仙界的功法吧?”

水冬凝点头道:“有可能!”

费长老这时也颤抖着说道:“要不把他叫醒吧,让他们不要修炼了,再修炼下去的话,我们就被冻硬了,全身都已经凉透了。”

水冬凝道:“但他们现在已经进入修炼状态了,贸然把他们叫醒,容易走火入魔的。”

费长老道:“容易走火入魔,并不一定真的会走火入魔,走火入魔的几率还是很低的,但如果不叫醒他的话,我们是肯定要被冻死了,没有一点疑惑的!”

水冬凝自己也被冻得受不了,浑身颤抖,嘴巴直打哆嗦,虽然她催动真元抵抗,但也无济于事,这种冷是刺骨的,但她看向渠年的时候,还是有些犹豫。

第498章 有个洞

正在水冬凝犹豫时,米长老忽然就说道:“你们有没感觉到很奇怪?其他人好像一点都不冷,就我们几个人冷,我们几人还是修为最高的。”

几人就向洞中其他人看去,这些人都盘坐在地上,进入了修炼状态,一脸平和,呼吸均匀,好像确实一点都不冷的样子。

费长老道:“他们都是一个地方过来的。可能修炼的功法都一样。”

米长老道:“我们水门的弟子也不冷啊。”

因为这次水门来了上百个人,除了他们这几个枠境高手之外,也有不少圆境进境枯境的弟子,因为水门的炼晶丹总是入不敷出,这些弟子平时修炼都非常拮据,难得像现在这么痛痛快快,炼晶丹随便用,所以他们都没有放弃这么难得的机会,都进入了修炼状态。而这些人的脸上也看不到寒冷的迹象,这让费长老非常奇怪,以为他们已经被冻硬了,所以安祥的表情就冻结在脸上,这时就伸手在一名弟子的脸上摸了下,结果还有温度,暖暖的,再摸摸其他的弟子,同样如此。

费长老迟疑道:“这是怎么回事啊?难道这冷气只冻老骨头?”

米长老道:“你废话!掌门师侄又不是老骨头,她也觉得冷。”

水冬凝忽然心头一动,道:“会不会进入修炼状态以后就不冷了?要不然实在没道理呀!”

几个听她这么一说,老家伙都觉得有道理。米长老道:“有可能。”

水冬凝道:“那我们试试吧!”

几人实在冻得难受,这时米长老就去抓了一把炼晶丹过来,给大伙分了一下,几人二话没说,就盘膝坐地,手心握着炼晶丹,就开始引灵气入体。他们原以为,洞里的空气这么寒冷,灵气入体以后,肯定是内外夹击,瞬间就能把他们冻成冰棍,所以他们也不敢用力,只试探性的吸取了些许灵气,结果令他们意外的是,这些灵气入体以后,不但感觉不到一点寒冷,甚至像春水一样流入他们的体内,暖流阵阵,让他们那颗寒冷冰冻的心渐渐融化,而且他们发现,这灵气经过冰冻以后,愈发精纯,感觉非常滋润,跟他们以往吸收的灵气,不可同日而语。

怪不得这些弟子进入修炼状态以后,就不愿醒过来,因为感觉太舒服了,仿佛身体内的每一寸肌肉上,都有一双温柔的手在按摩,对他们的修炼大有帮助,以前他们身上有很多闭塞的经脉,经过这一番按摩,竟疏通了!

所以山洞里的所有人都在享受着这一场修炼盛宴,乐此不疲。

他们躲在这里非常安逸地享受着这一切,地面上的人可就没有这么幸运了!他们还在忙着杀戮。

紫菱宫和雨前宫虽然联手剿敌,但这个岛看着不大,却也有方圆上百里,而且坤化宫当时突围的那些人,都是高手,当然不会坐以待毙,东躲西藏,非常狡猾,让他们围捕起来非常有难度。

左一天又一天,天天奔波,而且这些人没饭吃,没水喝,都是累得精疲力竭,终于在第十天,总算把坤化宫的人围捕干净了!

虽然现在已经入秋,天气本应很凉爽,但今天的太阳却异常毒辣,可能是秋老虎来了,他们本来就精疲力竭,被这太阳一晒,浑身更是提不起一丝力气。

虽然这两宫已经合作十天了,但他们也知道,他们还是不共戴天的仇人,所以在合作的过程中也是彼此提防,两拨人马之间的距离,最少保持在十丈以上,随时防止对方偷袭,双方都有一种与狼共舞的感觉。

詹密密这时看了看天上的烈日,又远远地看着刘云天,大声说道:“兄弟,坤化宫估计已经被杀光了,找了半天也找不到一个人影,我看我们合作也差不多该结束了。”

刘云天点头道:“差不多了!”

詹密密道:“跟你合作十天,你这个人还可以,还算守信用,合作也非常愉快,虽然我们还要杀个你死我活,但我们好聚好散,反正还有几天时间,没必要立刻翻脸,就让我们再做最后一天的朋友,大家好好休息一下,明天决一死战,你看可行?”

刘云天道:“可以!”

詹密密没有再多说,毕竟他们永远都不可能成为朋友的。这时招了下手,转身就走。

因为天上的太阳太毒辣,晒得他难受,而这里离朝凤峰不远,那里有一片小树林,可以乘乘凉。

进入树林以后,他们忽然感觉,这个树林的凉快超乎他们的想象,甚至有种凉飕飕的感觉,完全超过了一棵大树所能播撒的阴凉,虽然这有点不正常,但他们也没有心思去考虑这些了,进了树林以后,就坐在地上歇息了。

刘云天的几万人也被晒得难受,这里无遮无挡,只有那一片小树林,所以他们也走了过去,也在树林里坐下歇息了,不过跟雨前宫间隔一点距离。这两宫的人马经过十天的磨合,都已经习惯了,并不觉得有何不妥之处,也不怕对方偷袭,偷袭就是大决战,也无所谓啦,反正这一战也是无可避免的。

渠年经过这十天昼夜不停地修炼,修为已经达到十九阶了,现在正在突破廿境。

白小牙也是如此。

本来这个山洞就是闭塞的,而他们有几千人一起修炼,需要的灵气非常多,只能从洞口的石子的缝隙间挤进来。而现在渠年和白小牙正忙着突破,需要的灵气就更多了,洞口的碎石子上已经布满冰霜,因为风速过大,石子的缝隙间就发出呜咽声。

雨前宫的人就坐在洞外的树林里,很多人离洞口很近,这时就听见了这微弱的呜咽声,有两个人就感觉到奇怪,就站了起来,顺着声音找了过去,结果就找到了洞口那一片碎石,因为那一片的碎石上已经结满冰霜,所以特别显眼。

那两人就感觉到奇怪,大叫一声:“詹密密,这里不对头,你快过来看看。”

这两人因为不是顶天门的人,也不算是詹密密的手下,相当于是一种合作关系,所以直呼其名。

而詹密密毕竟已经把自己当成了老大,听他们直呼其名,心里就非常不爽,但现在大战在即,他也不能起内讧,所以这种不爽也不能说出来,这时就怏怏走了过来。没好气道:“有什么事大惊小怪的?都是快要死的人了,难道还有比死亡更令人惊讶的事吗?”

那人就指着地上那堆结着冰霜的石头,道:“你看!”

詹密密看了一眼,也是大吃一惊,这么热的天,这里竟然上冻了。这时就蹲了下来,在那些石头上摸了一下,确实是冰霜,而且他手放在这些石头上,明显就感觉到有风吸进石子的缝隙间,何况他也能听到呜咽的风声。

詹密密脸色一变,道:“里面是洞穴?”

边上那人说道:“这么奇怪的洞穴,不会是金血跳蚤在里面吧?听说金血跳蚤就是极寒之物。”

詹密密经他一提醒,心头一动,就站了起来,叫几个人过来,吩咐道:“把这些石子扒开!”

那几人就蹲下了身子,把那些带着冰霜的石子扒了出来,转眼功夫,一条幽深的山洞就被他们扒出来了。

因为这些人都是等死之人,都比较无聊,看这边有新鲜事,都围了过来。

而紫菱宫的人也待在树林里,就在不远处,只要是人类,都不能忍受别人在围观一件事情。围观引起的好奇心,可能是世界上最重的好奇心。

刘云天就觉得非常好奇,但他们两宫虽然还没有翻脸,但也处于敌对状态,他们也不好跑过去围观。这让他心痒难耐,连忙派了几个手下,爬到树上去,看看他们究竟在围观什么?

那几个手下都是高手,都跟猴子一样,蹭地一下就跳上了树梢,观察了一阵。

其中一人就跳了下来,说道:“他们好像发现了一个洞口。”

刘云天怔道:“洞口?”

那人又道:“我听他们议论纷纷,好像听到了金血跳蚤,在洞里不会是有金血跳蚤吧?”

刘云天心头一动,这次之所以派他过来,主要就是为了金血跳蚤,而不是为了杀戮的,而且静下心来想一想,如果这个岛上真有金血跳蚤,这么多天他们都没能找到,很有可能就藏在这个洞里。

虽然洞口发生这么大的动静,但渠年和白小牙因为正在突破廿境,所以丝毫不觉。

而水冬凝也修炼了十天,自从受了这灵气的滋润,她感觉修炼起来进步神速,现在已经在冲击圩境,所以全神贯注,心无旁骛,对洞口的动静也没有发觉。

詹密密望着这条幽深的山洞,喜出望外,摩拳擦掌,这时就趴在洞口上看一下,结果里面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到,只感觉里面阴风阵阵,凭直觉,里面就藏着一个巨大的宝贝,很有可能就是金血跳蚤。

这时就叫来一个手下,道:“你爬进去看一下!”



第499章 偷袭

那个手下应了一声,就从洞口钻了进去,因为通道有弧度,所以他看不到你们的情景,再往前面爬,拐过一个弯,里面好像有微弱的亮光,而且通道也宽大起来,这让他精神一振,刚准备加快速度,没想却在这时,眼前忽然出现一团黑影,那人吓了一跳,还没来得及尖叫,就见剑光一闪,头颅就被一把剑给刺穿了。

渠年几人虽然忙着突破,但米长老几人却没有进入深度修炼状态,他们修炼就是为了御寒,所以外面发生的事他们也听见了,就一直守着洞口,钻进来的那个人还没来得及把头探进来,就被米长老一剑给了结了。

等那人死了以后,他就把尸体拉了进来,又守在了洞口,感觉这样也挺有趣的,进来一个杀一个。

詹密密趴在洞口,这时问道:“小明,看到什么呢?有没有看到跳蚤啊?”

但小明已死,根本不可能回应他。

詹密密道:“小明,你说话呀!不说话放个屁也行哪!”

但小明既没有说话,也没有放屁。

边上的马师弟说道:“不会死在里面了吧?”

詹密密怔道:“金血跳蚤这么厉害吗?”

马师弟道:“不知道啊!”

他们直到此时还没有意识到,危险正在向他们步步逼近,不过不是洞里的危险,而是洞外的危险。

因为他们跟刘云天合作了十天,在合作的过程中,这个刘云天非常守信用,从来没有在他们的背后捅过刀子,所以他们现在虽然同处一个树林里,詹密密也没有太提防,毕竟大家实力都差不多,偷袭就是决战,也没什么好担心的,所以他把一门心思都放在了金血跳蚤上。

但对刘云天来说,既然他们发现金血跳蚤的踪迹,就不可能再无动于衷了。如果让他们得到金血跳蚤,那他可就亏大了,绝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抓走金血跳蚤。

虽然太不太相信这洞里真的有金血跳蚤,但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可能,他也不会坐视不管,金血跳蚤的好处自不用多说,关键是他们反正要进行大决战,早战晚战都一样,为什么一定要等到明天呢!这几天他之所以守信用,那是因为他们有共同的利益,现在他们的利益已经有了冲突,而且是严重冲突,他干嘛还要守着那廉价的信用?

而且自从水门消失以后,他们紫菱宫就比雨前宫少了五千人马,现在他们剩下还不到五万人,而雨前宫的人却有五万还多一点。如果光明正大地大决战,他们可能未必占得了便宜,不如现在偷袭一把,虽然偷袭的效果不会太喜人,但终归是有点效果的。

他这时就跟各派的负责人商量了一下,把他的意思传达一下,等到所有人都明白他偷袭的意图,这时他大手一挥,几万人就向雨前宫杀了过去,因为他们是偷袭,所以也没有大喊大叫。

詹密密虽然对紫菱宫放松了警惕,但他们还是有哨兵在监视着紫菱宫的一举一动,所以紫菱宫刚发动袭击,哨兵就发现了,何况他们离得那么近,就算没有哨兵,别人也能发现。

这时哨兵大叫一声:“敌袭……敌袭……”

正因为他们离得很近,哨兵话音未落,紫菱宫的人已经杀到了眼前,大开杀戒。

詹密密还趴在洞口呼唤着小明,见小明彻底没有了回应,刚准备再派一个人进去看看,却在这时,就听见哨兵的叫声,然后杀声四起,呐喊声,兵器的交接声,震耳欲聋。

詹密密勃然大怒,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紫菱宫背信弃义。这时他也没有心思去抓金血跳蚤了,拔剑出鞘,大吼一声:“给我杀了这群不守信用的王八蛋!”

两宫的人马就在树林里打了起来,杀得昏天暗地,而且这一战比他们偷袭坤化宫还要惨烈,因为对他们来讲,这一战无可避免,他们已经没有后退可言,想要活着出去,就必须要杀光对方的人。而且对他们来说,等待死亡的过程也是非常痛苦的,天天过的心惊胆战,不如大战一场,反而痛快。

而且他们夹击坤化宫的时候,坤化宫的人还想着突围,而他们现在都没有这种心思,退一步就是死路一条,虽然也有不少人可以趁乱逃跑,但逃跑的结果只会更惨,不管这两宫最后谁会胜利,逃跑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因为他们离不开这个岛,最后只能被慢慢虐杀,就像是坤化宫那些突围的人。

树林里到处都是刀光剑影,血光四溅,就连那些树木都不可避免,被剑气波及,一棵接一棵地倒了下去,转眼间就被剑气搅得粉碎,不到一个时辰,这一片树林就变成了草地,视野也变得开阔。

但这两宫人马依旧杀得难解难分的,大家只有一个信念,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没有第三条路可以选择。

三宫宫主正坐在山顶上喝茶。本来坤化宫的人已经被杀光了,坤化宫三百万颗炼晶丹已经输定了,但就这样灰溜溜地走了,坤化宫宫主老陈也不甘心,于是他跟唐智生另外又赌了一局,他赌雨前宫会赢,而唐智生自然是赌自己赢,赌注还是三百万颗炼晶丹。也就是说,他们两人不管谁输了,都将会输六百万颗炼晶丹,也就是五年收的保护费,要输掉一半。所以这两人都特别紧张,而栗长治也跟着紧张,毕竟他也赌了三百万颗,也不是小数目。

这时听见山峰下杀声震耳,三人一下都站了起来,走到悬崖边往下看,只可惜这些人离得太近了,就在山脚下,反而不好观看,一块凸起的大石就遮住了他们的视线,这让他们心痒难耐,于是就从山顶上走了下来,鹤垂之和段水流也跟着走了下去。

等他们走到山下的时候,虽然他们都有了心理准备,但也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住了,小树林已经不复存在,所以他们看得非常清楚,到处都是尸体,到处都是断肢碎肉,地上血流成河,但活着的人依旧杀得难解难分的,很多人的衣服都已经染成了红色。

过了一会,天就慢慢黑了,但这两方人马却没有罢手的意思。虽然他们十天没吃饭了,换作普通人,早就饿死了,但他们毕竟都是修士,丹田里有源源不断的能量支撑,何况现在生死攸关,人人都在咬牙支撑。

山洞里,因为暗淡无光,所以分不清白天黑夜。渠年这时已经突破廿境,猛地睁开了眼睛,却听到洞外杀声震耳,这让他脸色一变。猛地站了起来。惊道:“发生了什么事?”

因为洞外的杀声太大,绝大多数的人都醒了过来,只有他和白小牙忙着突破,所以没有察觉。就连水冬凝都已经突破圩境,早已经醒了,这时走了过来,急道:“我们这个洞被人家发现了。”

渠年心头一紧,道:“既然发现了,他们怎么在外面打?”

水冬凝道:“他们并不知道我们在洞里,以为洞里有金血跳蚤,所以雨前宫和紫菱宫的人就打了起来,已经打了半天了。”

渠年道:“那坤化宫的人呢?”

水冬凝道:“那不知道。”

渠年深吸一口气,道:“如果他们聪明的话,肯定已经联手把坤化宫给灭了,要不然不会大打出手,让坤化宫渔翁得利。”

水冬凝道:“有可能!”

渠年道:“现在外面白天还是黑夜?”

水冬凝道:“天应该已经黑了!”

渠年叫了一声,道:“力拔!”

因为山洞里太冷,如果站着不动的话,一会儿就要冻成冰棍了,所以绝大多数人的醒来以后,依旧会暗自调息,这样才能抵御寒冷,但他们的脑袋却是清明的。

力拔也不例外,这时就从地上站了起来,走了过来,道:“兄弟!什么事啊?”

渠年道:“你在洞里比较灵活,你上去看看,如果天黑的话,他们应该看不到你,把他们的战况告诉我。”

力拔点了下头,道:“好,我现在就上去看看。”说完,就向洞口钻了过去,但他也非常谨慎,快到洞口时,爬得小心翼翼。

到了洞口,他也不敢把头伸出去,就把头缩在最里面的拐弯处,外面的天果然已经黑了。因为他在黑暗中待久了,外面的世界虽然天黑了,但也比洞里明亮,所以外面的景象他也能看个大概,两拨人马还在鏖战,呐喊声,惨叫声,兵器的碰击声,响成一片。

因为他对这两宫的人马并不太熟悉,而且光线昏暗,就看到剑光闪烁,人影闪动,至于哪一宫占有优势,他根本看不出来,反正看他们的阵势,一时半会分不出胜负。

因为现在战场上的人只关心自己的生死,没有人再关心这个洞了,而且就算关心,力拔的眼睛又不发光,也没人能看见他,所以他就当是看热闹了,看得津津有味,就差没有鼓掌喝彩了。

不过他也不是自私的人,过段时间就下去汇报一下,但永远就是一句话:外面的人杀得难解难分!

第500章 鹬蚌相争

天慢慢就亮了。

这两宫人马真的是不死不休,近十万人鏖战了一夜,浴血奋战,等到天亮时,也死得差不多了,西边的树林已经不复存在,全部被尸体覆盖,真的是尸横遍野,清晨本应新鲜的空气里,充满了浓浓的血腥气。

现在活着的人,只剩下上千人了,但他们依旧没有罢手,脚下踩着尸体,不知疲倦地战斗,真的是不战至最后一人,决不罢休!

昨天虽然是紫菱宫主动偷袭了雨前宫,但可能紫菱宫少了水门这一派人马,毕竟也是五千人,所以实力不如雨前宫,现在雨前宫还有七八百人,而紫菱宫只剩下两百多人了。

现刘云天也已经亲自参战了,身上已经被鲜血染红了,但依旧无法扭转乾坤,人多的时候感觉不出来,感觉两宫人马实力相当。现在人少了,都是两三个打一个,紫菱宫哪里承受得住?何况詹密密既然敢主动请缨来到这里,自然也不是泛泛之辈。

所以现在战事虽然还没结束,但胜负基本已经注定,这让唐智生心急如焚,毕竟他赌了六百万颗炼晶丹,如果输了的话,两三年白干了。

而老陈和栗长治的脸上就露出欣慰的笑容。老陈终于可以保本了,而栗长治还可以赢六百万颗炼晶丹,想不高兴都难。

栗长治这时看着唐智生笑道:“老唐,这次你一家要输六百万颗,有点重伤害呀。”

唐智生也感觉有点重伤害,关键输了还要让人家嘲笑,气得脸上都能拧出水来。

因为现场不止三大宫主,各门各派的掌门和负责人也来了,这时雨前宫下的一个掌门走了出来,指着段水流笑道:“宫主,还不止六百万颗呢,这家伙还跟我赌了五十万颗,这次紫菱宫要输得底朝天了。”

段水流确实跟他赌了,因为他看杀满门出动的全是卌境高手,连掌门的徒弟都来了,所以他对杀满门充满了信心,以为这次紫菱宫肯定会赢,结果却翻车了。虽然他只是打出去一张白条,但如果以后不给的话,在圈内也不太好混,所以他也看得肉疼,现在又被人家嘲笑,又疼又怒。便没好气道:“你别高兴的太早。我们水门五千人还没出现呢!虽然他们很弱,他毕竟是五千人,等他们出现的时候,你们就笑不出来了!”

这话一说出来,现场顿时就沉默了,所有人的心头就冒出一个念头:对呀!还有水门的五千人自始至终就没有出现呢!虽然这五千人很弱,但毕竟也是五千人哪,而现在战场上一共只剩下几百了,都已经打得精疲力竭了,而且战斗还没有结束,还要再死一批,到时水门那五千人冲出来,妥妥的大赢家啊!

唐智生顿时就来了精神,笑道:“对啊!你们有点高兴的太早了,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栗长治道:“你们这是耍赖皮,我告诉你,你们那五千人现在就算出来也不算。”

老陈现在毕竟跟他是一根绳上的蚂蚱,附和道:“就是!你们这是不上路子,哪有这样捡便宜的?”

唐智生冷笑道:“什么捡便宜?上了这个岛,就各凭本事,他们躲起来是他们的本事,你说哪里不合规矩?”

两人想了想,好像人家确实没有不合规矩,只是躲到哪里去了?他们百思不得其解。栗长治便道:“那你让水门的人现在就出来,这里结束了,九一会盟就结束了,就已经分出胜负,我们可没有时间等他们。”

唐智生刚想到水门的时候,确实一阵兴奋,但现在被人家这么一说,他又兴奋不起来了,因为水门的人躲在哪里他根本不知道,是死是活也不知道,可能在夜里全军覆没了都说不定。虽然他也可以硬着头皮等到十五天,但自己都感觉没有意义,这时便道:“说好十五天就是十五天,少一天都不行,要不然这赌局我不承认。”

这两个掌门的心思跟他是一样的,刚听到水门的时候,确实心下一紧,但仔细想一下,水门出现的机会微乎其微,毕竟这岛上已经被地毯式搜过好几遍了,他们能躲到哪里去?栗长治便道:“好!就等你十五天!反正也就三天时间了,我们等得起,免得你耍赖皮,看你到时还有什么话说?”

唐智生就不说话了。

他们争得面红耳赤,但一旁的鹤垂之却是置若罔闻,毕竟他没有参加赌博,所以不管谁赢谁输都无所谓,他只关心战场上的死活,因为战场上剩下来的人,都是他杀满门的精英。现在战场上的实力因为有了悬殊,都是两三个打一个,杀满门的人就坚持不下去了,一个接一个地倒了下去,但对方因为剩下来的也都是精英,基本就没有再损耗,死得全是他杀满门的人,这看得他心如刀绞。

刘云天可能也知道自己撑不下去了,这时转头看着鹤垂之,指了下边上的洞口,大声叫道:“公子——那个洞里有金血跳蚤——”

因为他是领导,被四五个人围攻,本来就体力不支,这么一分神,一把剑趁势探进,刺进了他的胸口,他就软软倒了下去。

吃瓜的这些人因为站在战场的西边,离那个洞口比较远,一直都没有注意,被他这么一提醒,终于就发现了那个洞口。

各大门派的负责人心头一动。但三大宫宫主心里却跟明镜似的,哪里有什么金血跳蚤?这都是骗人的。但他们心里也觉得好奇,那这洞里有什么呢?

因为他们正在争论水门的事情,心里有了暗示,所以三人同时想到,难道水门的人就躲在里面?因为他们也调查过,水门的人最后消失的地方,就是在这片树林附近!

唐智生想到这一点,心里就忍不住有点兴奋。

而栗长治和老陈相互看了一眼,忧心忡忡。

战场上,本来紫菱宫就已经处于劣势,现在刘云天一死,紫菱宫的人如同就被抽了主心骨,斗志全无,死的越来越快,没过一会儿,紫菱宫将近五万人就在这片小树林里死绝了,而雨前宫还剩下七百人左右。

詹密密也是战得浑身是血,不过都是敌人的血,望着地上的尸体,这时长吁一口气,然后仰天哈哈大笑。剩下的几百人也有了死里逃生的快感,都跟着大笑起来,哪怕有的人身上受了伤,心情也十分舒畅,他们终于活下来了。

詹密密这时转头看着栗长治道:“宫主,我们赢了,我没有辜负你的期望吧……”

栗长治却一脸冰冷,脸上并没有胜利的喜悦。

詹密密就感觉不对劲,道:“宫主,你怎么不高兴呢?你不会没赌我们赢吧?”

栗长治冷冷道:“水门的人呢?你杀了吗?”

詹密密微微一怔,道:“水门的人?这几天我们一直都在找他们,但都找不到,应该已经死光了吧?”

栗长治道:“找不到就死光了吗?”

詹密密怔道:“那他们能躲在哪里?”这时见边上的所有人都盯着那个洞口看,陡地一惊,道:“难道他们躲在这个山洞里?”

栗长治道:“有可能!”

詹密密顿时也觉得这种可能性非常大,因为他昨天派了一个人进去,进去就没有回音了,如果是被跳蚤咬死的,怎么也得惨叫几声,既然死得那么快,很有可能就时被里面的人杀死的。

詹密密这时就冲了过去,趴在洞口上看了一眼,还是什么都看不到,就朝着洞口向里面叫道:“里面有人吗?水门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我们发现了,赶快出来投降!”

但里面除了传来阵阵回声之外,没有任何声音,不过回声嗡嗡作响,看来里面的洞真的很大。

詹密密又叫道:“有本事就全部出来,别躲在里面做缩头乌龟,躲在里面只有死路一条,死了还让人看不起。”

但洞里依旧没人应答。

栗长治这时走了过来,挥了下手,詹密密就退到一旁,他便对着洞口说道:“里面是水门的人吗?如果有人的话,就吱个声。如果没人的话,我们就要往洞里投毒了,你们死在里面可别有怨言。”

终于,里面有了动静,就听一个男人叫道:“我们躲在里面关你什么事啊?还没到时间吧!投毒不合规矩吧?”

众人一听这话,终于确定水门的人就躲在里面,有人欢喜有人忧。

唐智生因为也不确定里面有水门的人,所以才会让栗长治安心地恐吓,现在确定水门的人就躲在里面,便道:“老栗,我们水门的人躲在里面关你什么事?只要没到时间,想躲几天就躲几天。”

栗长治点头笑道:“也对!”转头对詹密密说道:“既然唐宫主不死心,你们就把这个洞口守好了,出来一个杀一个,不就是还有四天时间吗?为了六百万颗炼晶丹,我可以等。”

詹密密道:“宫主放心,不要说他们有五千人,就是有五十万人,有我们守住洞口,一个也别想出来。”

栗长治点了点头,转头看着唐智生笑道:“老唐,我够意思吧!既然你不见棺材不掉泪,那我也只能成全你了,我倒想看看他们怎么出来?”

唐智生也觉得棘手,因为他们说的一点都没错,洞口这么狭窄,不要说水门的人最高修为只有卌境,就算全是枠境修为,想要从这么狭窄的洞口里跑出来,那也是没有一点生还的希望的,真的是出来一个宰一个。

唐智生这时对着洞口说道:“水掌门,你在里面吗?”

水冬凝道:“在!”

唐智生道:“现在洞口已经被雨前宫的人守住了,你们有把握出来吗?如果没有的话,你就不要挣扎啦!”

水冬凝道:“有!”

唐智生也不知道他是真的有还是假的有,不过听她这么说,心里也踏实了许多。

水冬凝当然只是敷衍他一句,她心里没有一点底。

山洞里的气氛也骤然紧张起来。

费飞这时说道:“我们现在是不是被人家瓮中捉鳖了?”

渠年深吸一口气,道:“瓮中捉鳖倒还不至于,如果他们几万兵马一个不差,那这件事确实有点棘手,但经过这一夜鏖战,他们估计也剩不了几个人了。”转头看着力拔道:“他们究竟还剩下多少人?”

力拔道:“不知道啊。”

渠年眉头一紧,道:“你看了一夜,人家剩下多少人你都看不出来?一个一个数也数出来了?”

力拔道:“我当时把头缩在洞里面,就跟坐井观天的青蛙一样,看不了多大的范围,我又不敢把头伸出去,我就看到刀光剑影,连谁跟谁我都不认识。而且后来天亮了,我早就把头缩回来了。”

渠年就对水冬凝说道:“你问一下,看看他们还有多少人?”

水冬凝点了下头,就对着洞口说道:“宫主,现在雨前宫还剩下多少人,如果人太多的话,我们就放弃了,没必要让几位宫主在外面苦苦守候了。”

唐智生就说道:“不多了,还有几百人,大概七百人左右吧!你们有把握吗?”

水冬凝道:“只剩下雨前宫的人了吗?其他门派的人还有活着吗?”

唐智生道:“都死光啦!只剩下这么多了!如果你们有把握赢了他们,你们水门的人都可以活着离开这里,如果没有把握,只能死在洞里了。”

水冬凝道:“宫主,几百人我们没放在眼里!”

唐智生一听这话,不管是真是假,也是喜出望外。

詹密密就不乐意了,朝着洞口叫道:“水掌门,你不愧是水掌门,说的话全是水!不要说我们现在还有几百人,就是我一个人,你们也别想跑出来一个。再说难听一点,就你们那点修为,全部跑出来,就算有五千人,我也没放在眼里。现在三大宫主都在这里,我可不怕你们变出高手出来,有本事就出来决一死战。”

水冬凝道:“你等着吧!我们会出来的。”

詹密密道:“那你快一点,别浪费大家时间!别想着等到夜里偷偷摸摸地钻出来,我告诉你,你们现在出来和晚上出来,或者三天后出来没有一点区别。”

第501章 出来了

山洞里。

水冬凝就不再理会詹密密了。转头看着渠年道:“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费飞这时说道:“现在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关键关头,绝对不能冲动,反正还有三天时间,我们再等两天,等到晚上出去!”

楚三敢道:“我们为什么等两天?”

费飞道:“现在外面的人肯定死死的盯住这个洞,现在外面大白天,我们如果出去的话,高手又不能用,那只有等过两天他们懈怠的时候,我们再偷偷出去。”

渠年道:“你认为他们会懈怠吗?”

费飞想了想,好像人家真的不会懈怠,毕竟人命关天,何况只有三两天时间,换谁都不可能大意。怔道:“那怎么办?”

渠年道:“我感觉现在出去是最好的时机,雨前宫的人大战一夜,肯定伤痕累累,疲惫不堪,就算他们是精英,肯定也是战斗力锐减,我们只有现在出去才能捡便宜。”

费飞道:“关键是我们的高手不能用啊!你指望我们去杀敌?人家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再疲惫不堪,我们也不是人家的对手,何况人家剩下的基本全是卌境高手。”

渠年道:“如果让他们晚上有调息的机会,这些人会更难对付。只要有一颗炼晶丹,过了一夜,他们的体力就会恢复大半。”

费飞道:“他们都被搜过身,哪来的炼晶丹?”

楚三敢这时说道:“炼晶丹那么小,塞在屁股里也可夹带过来了。”

费飞怔道:“竟然很有道理的样子。那我们怎么出去呢?从洞里钻出去不是死路一条?”

渠年这时就把闰土叫过来,说道:“你们对洞壁的回声比较敏感,能敲得出来四周的洞壁哪里比较薄吗?”

闰土道:“这没问题!”

因为他们站着的地方处于地面以下两三丈,这四周肯定出不去,只有在高于地面的地方,才可以出去。因为这个洞非常宽敞高大,有大半截是高于地面的,闰土这时就叫来十几个人,采用叠罗汉的方式,搭个人梯就爬了上去,然后把耳朵贴在墙壁上,一处一处敲打,而下面的梯子还可以自行走动,就围着山洞敲了一圈。

敲完以后,闰土就跳了下来,道:“还是西边的墙壁比较薄弱,最薄的地方一丈都不到,其余三面出不去。”

渠年道:“看样子还要正面应对他们了。”

楚三敢道:“狭路相逢勇者胜,不怕!”

费飞道:“你这个憨憨,你打得过人家吗?”

楚三敢道:“打不过也不怕。”

渠年这时把水门的高手都叫了过来,跟他们交代了一遍,然后让米长老和费长老这两大高手破壁,其他人就纷纷后退,给他们腾出一点空间。

这两大高手应了一声,一人拿着一把剑,纵身跃起,刹那之间,就在空中砍出几百剑,对准石薄最薄弱的地方,就听“轰”地一声,石壁就坍塌下来好一大块,最薄的地方已经漏进外面的天光。地面上尘烟滚滚。

两大长老落地以后,根本没有逗留,再次跃起,瞬间又斩出几百剑,又听“轰”一声,西边那块薄弱的洞壁就全部坍塌了,变成一个巨大的洞口,长高好几丈。外面的天光就完全从洞口里撒了进来,因为现在还是清晨,太阳还没有升起来,所以天光也不是太强烈,要不然他们在暗无天日的山洞里待了十多天,眼睛肯定受不了。

詹密密在洞外等了好长时间,见洞里没有动静,就估计水门这些人不敢出来了,他便也没有勉强,勉强也没用,而他和他的手下们鏖战了半天一夜,都已经精疲力竭,只剩下喘气的力气了,还有很多手下都受了伤,刚好可以趁此机会休息一下,所以就留了七八个人守住洞口,其他人就退到一旁坐在地上休息了。这样的洞口,不要说七八个人,就是一个人守住都是绰绰有余,就像是守在老鼠洞口的猫,爬出来一个杀一个。

楚三敢猜得没错,这些人在上岛的时候,每人都在屁股缝里夹了一颗炼晶丹,因为夹的比较深,所以根本搜查不出来。而且这种事情都是心知肚明的,也没人去抠他们的屁股缝。

因为他们实在太累了,这时都把手伸进裤裆里,偷偷地把炼晶丹抠出来,握在手心,暗自调息。虽然一颗炼晶丹想要完全恢复他们的体能,那是远远不够,但他们也不担心,因为地上还有十万具尸体,最少有十分之一的人的屁股里都有炼晶丹,现在不方便翻尸,等到了晚上,他们就可以扣出一万颗炼金丹,虽然恶心了一点,但足以恢复他们的体能,这种时候还谈什么恶心不恶心的?哪怕是含在嘴里调息,他们也不会拒绝,没有什么事比活着更重要了。

三大宫主因为关心他们的赌注,虽然还有三天时间,但他们也没有离开,这时也退到一旁观看,虽然也没什么好看的,但因为他们都比较关注,也比较紧张,所以也是看得有滋有味。他们也知道,这伙人坐在地上,手里肯定都拿着炼晶丹,那这都是心知肚明的事情,也没有人跟这些将死之人去计较,跌了身份。

结果詹密密刚进入调息状态,灵气刚刚入体,就像是一大桶水才刚刚喝了一口,就听山洞里忽然传来“轰”地一声沉闷的响声。

詹密密猛地睁开眼睛,却是一脸懵逼,这时转头看着洞口的那几个手下,道:“怎么回事?洞塌了?”

洞口那几个手下也看不到洞里的情况,也是一脸茫然,其中一人说道:“不知道啊……”

话音未落,山洞里又传来轰地一声巨响,这一次声音更大,因为洞口已经出现了,所以声音不再沉闷,格外清晰。

詹密密脸色一变,急忙就跳了起来,所有手下都跟着站了起来,就准备向洞口冲过来!

结果他们脚步刚动,山洞里就传来呐喊声:“杀——”

因为是几千人一起呐喊,那真的是震耳欲聋,把詹密密吓了一跳,不止是他,现场所有人都吓了一跳,脚步略微迟滞一下。

也就在这迟滞的空隙,水冬凝已经领着水门弟子冲了上来,以他们的修为,可以直接从洞口里跳出来,何况那些石头落下去以后,就变成了台阶,所以他们的速度更快,等到詹密密反应过来,已经有上千人冲了出来,而后面的人还源源不断的从洞里跑出来,洞口就变成泉眼一样,汩汩地流着泉水。

詹密密就知道,洞口已经守不住了,索性就停下了脚步。

水门的五千人就全部从洞里冲了出来,排得整整齐齐,而且一个个身上一尘不染,相比之下,雨前宫的人就狼狈多了,一个个蓬头垢面,血迹斑斑,连街上的乞丐都不如,而且人数还没人家多,气势一下就弱了许多。

詹密密因为那天晚上在水门的手上吃过一次亏,现在看人家雄赳赳气昂昂地站在他的面前,心里也没有底,这时转头看着栗长治道:“宫主,他们在耍赖皮啊!我们在外面浴血奋战,九死一生,而他们却躲到山洞里养生,你看一个个养的白白胖胖的,这不公平。”

唐智生见水门五千人完好无损地站在他的面前,心里喜不自禁,虽然水门比较弱,但起码还有赌一把的机会,这时说道:“刚刚被你们堵在洞里的时候,你怎么不说不公平?现在人家出来了,你就喊不公平,早干嘛去了?”

段水流也叫道:“就是!你不要脸!人家这是策略,是计谋,有本事你也挖个洞躲起来呀!”

詹密密没有理会他们,而是看着栗长治说道:“宫主,难道你不觉得他们是在耍赖皮吗?”

栗长治虽然也有种吃亏上当的感觉,但人家的确没有违规,而且刚刚他已经认可了,所以也不好出尔反尔。这时没好气道:“你怕什么?他们就一个掌门是卌境,别的都是几阶十几阶的,你们都是卌境,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你们一个人就可以杀他们几十个,不要说他们有五千人,就是五万人,你们也不应该放在眼里。”

詹密密道:“我就怕他们变出高手出来,圩境以上的高手,那天晚上我是深受其害,要不然我也没把他们五千人放在眼里。”

栗长治道:“你放心,只要有我在,他们没有高手,高手出现的时候,你就赢了。”

詹密密道:“如果没有高手的话,我没把他们放在眼里,就他们的修为,就是来填坑的。”

边上的唐智生一听这话,心里又紧张起来,看詹密密的气势,好像真的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而那天验阶的时候,他看得清清楚楚,水门除了水冬凝之外,再无一个像样的人物,估计没有一个超过廿境的,很多可能十阶都没有,虽然他们人数多,但也不能以量抵质,雨前宫可能还是稳操胜券。

第502章 高手如云

没想到渠年这时却上前一步,冷笑一声,道“你们高兴得太早了。谁说我水门就不可以有高手了?”

詹密密怔道“有高手你就拿出来呀!我巴不得你拿出来。”

渠年道“好!反正时间还很充足,我就让你死得心服口服,我们就不以多欺少了,一个一个陪你们玩!”

詹密密心头一动,他本来就担心对方一哄而上,虽然自己修为高超,但他是领导,一旦打起来,对方说不定几十个打他一个,那他可就危险了。这时说道“你说话算话?那就你出来,我跟你单挑。”

渠年道“你还不是我一个男人动手。水掌门,你跟他过两招。”

水冬凝这时就拿剑走了过来,看着詹密密道“来吧!”

众人第一次注意到渠年,除了鹤垂之之外,所有人都感到震惊,心里想着,这个青年是何许人也?竟然敢对水门的掌门指手画脚,关键水门的掌门也不反对,让她出来她就出来了。

同时他们都有点看不懂渠年的套路,按道理来说,水门虽然人多,但毕竟修为不高,想要赢得这场战斗,只能用人海战术,或许还有一线希望。结果这家伙不扬长避短,反而扬短避长,让他们百思不得其解,不过等到水冬凝走了出来,他们或许明白了什么,因为水门只有水冬凝一个高手,单打独斗,只有她一个人能撑撑场面,可是,水冬凝只有一个,就算赢了又能怎么样?难道还打算车轮战?战上几百场?

詹密密看水冬凝走了出来,似乎也明白了渠年的意图,虽然对方人多,但都是弱鸡,大概也感到害怕了,所以才让水冬凝出来撑场。如果换做前两天,詹密密肯定不会害怕,甚至会感到兴奋,可以趁机揩揩油,但现在他却有自知之明,毕竟十多天没吃饭了,而且这十多天一直忙着奋战,特别是夜里这一战,战得他精疲力竭,估计不是这个水冬凝的对手。这时便道“别用这么幼稚的把戏,我一眼就能看出来你们的诡计,除了这个女人之外,你们就没有有实力的人了吗?这个女人我不战,他是卌境,我们也是卌境,但我们奋战了十几天,这不公平。”

水冬凝道“你害怕了吗?”

詹密密道“我害怕什么?这是不公平。你是掌门,你放在最后压轴,我就同意跟你们单挑。”

水冬凝笑道“既然你觉得不公平,我可以让一步,我一个人单挑你们五个人,这下总公平了吧?让你输得心服口服,要不然你又要说我们水门耍赖皮。”

此言一出,现场所有人都感到震惊,因为水冬凝既然可以来到这个岛上,那最多只有卌境修为,而对方活下来了这几百人,也全部都是卌境修为,虽然他们已经打得疲惫不堪,但五个打一个,还是胜券在握的。他们愈发搞不懂水门究竟想干什么?

詹密密也是这样想的,同等修为之下,如果五个打一个他都不敢动手,那这仗就没必要打了,还不如自杀算了!这时说道“别说我们男人欺负女人,这是你自己选的,别后悔啊!”

水冬凝笑了下,道“我就想让你见识一下我们水门的高手是什么样!不要打不过别人,就说别人耍赖皮。”

詹密密道“好!如果你真能赢,我保证不说你们耍赖皮。”但她看水冬凝胸有成竹,也留了一个心眼,没有亲自往上冲,而是叫了五个手下过来,他们是顶天门最精锐的弟子,吩咐道“你们五个人上去,千万不要跟我一样怜香惜玉,这种时候不要想着玩女人,直接把他弄死。”

那五个弟子心道你以为我们跟你一样?一心想着玩女人?

五个打一个,这五个弟子也是充满信心,这时就走了上来,拔剑出鞘。

一旁的段水流这时叫道“冬凝,你可一定要争口气呀!我在你身上赌了五十万颗炼晶丹,你可不能让我输呀,再输我就穷困潦倒了,我只能去你水门蹭吃蹭喝了。”

水冬凝没有理会他,也可以说是懒得搭理他,这时看着对面的五个卌境修士,缓缓拔出了剑,道“来吧!”

那五人站成一个扇形,这时二话没说,剑花一抖,就冲了上来,毕竟他们是同门弟子,配合还算有默契,分刺水冬凝全身要害,同时也锁住了她的退路。

但他们却不知道,此时的水冬凝,已经突破圩境了,而这五个人只是卌境,而且已经疲惫不堪,他们自己感觉潜力已经被逼迫出来了,与巅峰时期相差无几,但在水冬凝的眼里,速度还是太慢了。

但她也没有硬接这五剑,这时身形一闪,已经跳出他们的剑网,从侧面攻击他们。边上那名弟子没想到对方的速度这么快,这时脸色一变,想撤剑回防已经来不及了,一道剑光闪过,就被一剑封喉。

水冬凝一剑得手,就刺向了隔壁那个人,那人的剑虽然已经撤回来了,但因为太过匆忙,被水冬凝轻而易举就挑了开去,然后乘势挺进,就刺进了那人的胸膛。

这两剑就发生在眨眼之间,站在c位那个人好像刚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水冬凝的剑已经到了他的眼前。他认为,他们毕竟也是卌境修为,不是菜鸟,刚刚那两个人死得那么突然,可能还是因为轻敌的缘故,没有想到水冬凝的剑会那么快,等他们想到,一切都已经晚了。

但他有了应变的时间,虽然水冬凝的剑已经刺了过来,但还是被他避了开去,这时闪到水冬凝的左侧,反手一剑就刺了过去,而剩下的两个人这时也反应过来,从右边刺向了水冬凝。

如果水冬凝只有卌境修为,在这样的夹击之下,确实很难破解,但她现在是圩境,见一击没中,迅速抽身,身影一闪,又跳到了包围圈的外围,刺向了那个原先站在c位的弟子,那弟子想撤剑回防,已经来不及了,右侧的那两名弟子也来不及支援。

c位的那名弟子直到此刻,终于明白,这个水冬凝为什么会那么有信心了,同样是卌境修为,但根本就不是一个档次,这女人的速度实在太快了,一点都不像卌境修为,可是她是水门的掌门,她的修为是众所周知的,而且人家是经过验阶磨盘测试过的,要不然他也怀疑这女人是刻意隐瞒了修为。可惜他现在明白这些已经晚了,只觉胸前一痛,就被一剑穿胸。

五个弟子转眼间就被杀了三个,剩下两个自然是翻不起多大的风浪,水冬凝这时主动发起攻击,那两人根本挡不住,死在了她的剑下!

边上的段水流一下就跳了起来,叫道“冬凝,好样的,你太牛逼了,我已经看到五十万颗炼晶丹在向我招手啦。”

唐智生也没想到这个水冬凝平时看着柔弱无比,没想到隐藏的这么深,这么厉害,同等修为之下,竟然连杀五人,而且杀得轻轻松松。虽然那五人已经疲惫不堪,但这也是一件非常了不起的事情。他这时也看到了胜利的希望,喜不自禁,也仿佛看到一千两百万颗炼晶丹在向他招手,嘴角就露出得意的笑容,这时转头看着栗长治,道“你们雨前宫的人总是口口声声地说水门隐藏着高手,是不是就是这样的高手啊?同等修为就把他们吓得屁滚尿流?”

真的是山水轮流转,栗长治被气得脸色铁青,一言不发。

水冬凝这时拿剑指着詹密密,道“现在该轮到你了吧?”

詹密密也没想到水冬凝的剑会有这么快,让他一度怀疑对方的修为不止卌境,但人家的修为可是验阶磨盘验过的,不可能有假。而且她的剑虽然快,但也没有进境圆境那么快,最多圩境修为。如果真是圩境的话,人家有可能是到岛上再突破的,毕竟他们在洞里躲了这么多天,肯定天天忙着修炼,这也是合情合理的。

所以他也不好意思再说人家耍赖皮,这时咽了口口水,道“既然是单挑,就一个一个来,你排到后面去,等我们比完一轮你再出来!”说时就指着渠年,道“我看你小子就不顺眼,不就是你说要单挑的吗?来!出来呀!”

渠年就走了出来,向水冬凝递了个眼色,水冬凝就退了回去。渠年就看着詹密密道“行!我接受你的挑战,你出来吧。”

詹密密对这家伙印象深刻,当时他是第二个通过验阶磨盘的,他记得清清楚楚,当时水晶球红得并不明显,最多廿境修为,但看他胸有成竹的样子,好像修为比水冬凝还要高,这让他有些犹豫,便道“你什么修为?”

渠年道“你管我什么修为?你不是说我们水门藏着高手吗?今天就让你见识一下,我水门全是高手,我们不需要偷偷摸摸地偷袭,我们也可以光明正大地站在这里,让你输得心服口服。”



第503章 哑巴吃黄连

渠年之所以提出单挑的建议,并不是为了出风头,他不是一个爱出风头的人。只是水门今天想要大获全胜,必须要动用什么那些高手,要不然指望忘川河谷那些虾兵蟹将,大家都得死在这里,一个也别想活,不要说五千人,就是五万人都不够人家塞牙缝的。

可惜因为那天晚上的事情,詹密密到处宣扬水门有高手,所以水门还没动手,人家就已经开始怀疑水门有高手了,如果那些高手一股脑冲上去,把人家杀得片甲不留,人家心里肯定愈发怀疑,到时怎么也要拉两个检查一下,那他们就暴露了,就算赢了也别想活着离开这里。

所以他现在只能用真货去迷惑人家,营造出水门的高手就是普通人的假象,为后面那些高手出场做铺垫。而水冬凝第一个出场,高手的形象就树立起来了,而且合理合规。

果然,如他所料,詹密密看他胸有成竹,心里愈发狐疑,感觉他有扮猪吃虎的嫌疑,因为那天晚上准备围奸水冬凝的时候,这家伙也在现场,既然这几个家伙会扶樱忍术,那在验阶磨盘隐瞒修为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现在想一想,这家伙手上有几千人马不用,偏要选择跟他单挑,这事就变得蹊跷了。这时说道:“小子,我怀疑你不止卌境修为!”

渠年道:“你这个家伙总是这么没有出息,疑神疑鬼的,口口声声说我们水门有高手,现在我摊牌了,不装了,实不相瞒,我就是高手,那又能怎样?”

詹密密道:“你可以是高手,但你的修为不能高于卌境,要不然就是不合规矩。”

渠年道:“我是在验阶磨盘上验过修为了,又哪里不合规矩?”

詹密密道:“我怀疑你刻意隐瞒修为!”

渠年道:“你怀疑?你怀疑的事情多了去了,没用。”

詹密密就转头看着栗长治道:“宫主,我怀疑这家伙在扮猪吃虎,他的修为肯定不止卌境,那天晚上我就是遇见他们四个人,就有这个家伙,他们会扶樱忍术!”说时又指了下白小牙,道:“还有他,就这两个人最可疑,他们的修为肯定不止卌境,就他们四个人杀了我们上百人,就跟切瓜一样,我有理由怀疑他们。”

栗长治心里其实也觉得怀疑的,因为那天在验阶磨盘旁,他也在现场,而且离得那么近,确定这家伙的修为不会超过廿境,但这家伙现在却表现得这么有信心,完全没有把对方的卌境高手放在眼里,让他想不怀疑都难。这时便看着渠年道:“你先别动,我要检查一下你的修为。”

唐智生就不高兴了,这时说道:“凭什么?你们输不起啊?人家是从验阶磨盘上走过来的,合理合规,凭什么再检查一遍?别以为你们两宫同流合污,就可以欺负我紫菱宫!”

段水流也叫道:“就是!输不起就不要来嘛!”

人家这话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栗长治也感觉到为难,但他看詹密密说得信誓旦旦,再看看渠年胸有成竹,而且唐智生现在又千般阻挠,让他愈发觉得这件事非常可疑,很有可能这些人有隐藏修为的能力,故意合伙来骗他的炼晶丹的。

不但是他这样想,现场所有人都这样想,因为那天水门上岛的时候,验阶的实力那是惨不忍睹,所有人都认为水门是上来自杀的,是来以死明志的,结果现在都好,人家不但没有死,反而变成压轴的了,关键还这么强势,比哪个门派都要猖狂,完全没有把对面几百个卌境高手放在眼里。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虽然这几百个卌境高手已经疲惫不堪,但在他们的印象里,灭水门还是绰绰有余的,结果水门表示毫无压力。

栗长治这时说道:“我只是为了保证此次九一会盟的公平公正。”

老陈毕竟跟栗长治是一根绳上的蚂蚱,甚至比栗长治还要心急,毕竟栗长治输了,只输三百万颗炼晶丹,而他如果输了,就是六百万颗炼晶丹,辛辛苦苦收来的保护费,一半都要喂狗了。这时说道:“如果你不心虚,检查一下又怎么了?既然你想赢,就要赢得堂堂正正,我们也才能输得心服口服。”

唐智生怒道:“你们就是输不起,耍赖皮。”

老陈嗓门也提高了,大声道:“我就怀疑你们有鬼,骗我的炼晶丹。”

唐智生气得脸都红了,刚准备跟他好好吵一架,因为他心里也有点怀疑,这些人可能刻意隐瞒了修为,要不然没理由这么理直气壮啊!

没想到渠年这时却道:“宫主,既然他们输不起,到处找茬,就让他们找吧,我们平时不做亏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门,就让他们来检查我们的修为吧!”

唐智生一听这话,心里顿时就舒坦了,看来没有鬼啊,这时就看着栗长治和老陈,道:“既然你们输不起,那你们就去检查吧,我要让你们输得心服口服。”

栗长治现在见渠年主动要求检查,心里又犹豫了,看人家的表现,确实一点都不心虚,可能真的是詹密密这个王八蛋疑神疑鬼。但他现在骑虎难下,好不容易争取来这个机会,不去也丢人,这时就向边上一名长老递了个眼色。

那名长老就走了过去。

渠年主动把手腕伸了出去。

那名长老就伸手把手指放在渠年的脉搏上,因为他也知道这件事事关重大,所以也不敢马虎,仔细[fo]察探,久久没有松手。

边上的詹密密就看得非常紧张,问道:“怎么样?你是不是也被震惊到了?”

那名长老这时松开了渠年的手,白了他一眼,然后大声道:“二十阶修为!”

他没有说廿境,而是详细报出了阶数,也算是自己人帮他一把,让他心里有个数。

远处的栗长治听到这个数字,就感觉脸上被扇了一耳光。

詹密密却有点不敢相信,因为那天晚上他是亲眼所见,他们的修为最少都在枯境以上,甚至达到了枠境。这时说道:“你不会检查错了吧?”

长老没好气道:“你放屁。”

詹密密又指着白小牙,道:“那你再看看他!那天晚上就是他说他会扶樱忍术的!”

白小牙这时就主动走了出来,伸出右手。

那长老便顺便把手指搭在他的脉搏上,这一次速度比较快,搭完就看着詹密密道:“也是二十阶!”

詹密密呆若木鸡,喃喃道:“这不可能。”

唐智生长吁一口气,这时转头看着栗长治和老陈说道:“现在你们两人死心了吧?不会再找其他理由了吧!”

老陈也感觉脸上无光,毕竟他们都是有身份的人,做出这种事情已经很不光彩了,想想刚刚争的面红耳赤,也感到难为情,这时说道:“我就觉得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他们都是验阶磨盘验过修为的,何必要多此一举?”说时就指了下詹密密,道:“都怪这个家伙!就知道胡说八道。”

詹密密就转头看着栗长治,急道:“宫主!我没有骗你呀!那天晚上所有人都看见了,并不是我一个人胡说八道。可能他们会扶樱忍术,等变出来的那一个人修为就特别高……”

栗长治怒道:“你给我闭嘴!你这个没用的东西,贪生怕死,造谣生非,一看你就不是一个好东西。”

詹密密急道:“宫主,我真的没有欺骗你,骗人死全家。”

栗长治怒道:“你全家死光了,也不关我事。”

詹密密:“……”

那名长老这时就走了回来。

渠年这时就看着三大宫主,大声道:“各位宫主掌门,你们都是大佬,而我们都是提着性命陪你们玩的小人物,你们赌的是炼晶丹,而我们赌的却是性命!不管我们是生是死,你们都不会怜惜,但这个我不能勉强,我只希望,不管结局如何,你们都能公平公正地对待我们,不能冤枉我们,不能因为我们赢了,就说我们刻意隐瞒修为,现在我们丑话说在前面,如果你们对我们的修为还是持怀疑态度,你们可以上来验证我们的修为,反正我们有的是时间,五千个人一个一个验证,验证完了我们再动手,免得我们拼死拼活打完了,你们再来诬蔑我们。”

栗长治就感觉这家伙有点不识抬举,这不是在人家伤口上撒盐吗?气得他牙都痒痒,可惜这不是他雨前宫的弟子,要不然现在就宰了他!

结果他发现,他的想法错了,撒盐小能手还在后面呢!这时就听唐智生幸灾乐祸地说道:“对啊!我也最恨别人输不起找借口了,如果你们心里有疑虑的话,五千个人可以一个一个检测,我没有意见,反正我也不着急。”

段水流也道:“对对对,我赞成宫主的意见,要不然这炼晶石我们赢着不踏实,一个个检查完了,我们就踏实了,你们也不会再找借口了。最好把他们全部脱光了检查,当然,水掌门不能脱!”

这两个家伙幸灾乐祸,他们不知道的是,如果人家真上去一个一个检查的话,他们的篓子就捅大了,因为水门的那些高手就夹在人群中。

栗长治被他们两个人冷嘲热讽,气得脸都绿了,但他也没有反驳,而是不耐烦地朝渠年挥了挥手,道:“开始吧开始吧……”

渠年淡淡道:“既然各位宫主没有疑虑,那我们只好开始了。”这时又看着詹密密道:“现在没有问题了吧?可以单挑了吧?”

詹密密就感觉自己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不过他转念一想,这些家伙虽然会扶樱忍术,可能也就是把人变出来的时候,才能有高手出现,现在边上有人监视,他们肯定不敢把人变出来。毕竟这家伙只有廿境修为,如果表现的太过卓越的话,谁都会怀疑,不像水冬凝,卌境圩境比较模糊。

如果他现在连廿境修士都害怕的话,也就没有脸面就这里混下去了。这时便道:“你也是以一战五?”

渠年道:“你想的美!你也听到了,我只有二十阶的修为,跟你单挑已经让你捡了大便宜了,没想到你还是这么不要脸。”

詹密密听他这么一说,心里反而踏实了许多,看来这家伙也没有把握。但小心驶得万年船,他还是不愿意自己上。这时便道:“既然你不是以一战五,那你还没有资格跟我动手。”转头道:“马师弟,你去弄死他。”

马师弟当然也不想上,转头道:“子兵,你去弄死他,不过廿境修为,不用害怕。”

子兵无路可退,但他也是卌境巅峰,四十八阶,只比詹密密少了一阶,跟渠年相比,相差将近三十阶,所以心里还是有点信心的,甚至感觉渠年这家伙就是在装腔作势,可能心里也慌得一批!这时就拿剑挺着胸膛走了出来!

渠年这时缓缓拔出焦魂残剑,指着他道:“动手吧!”

子兵也不敢张狂,二话没说,就拔剑出鞘,挺剑就刺了过来,剑法也还可以,一次三变,分取渠年全身要害。

凭良心讲,虽然这家伙已经疲惫不堪,但速度还是很快的,如果换做上岛之前,渠年肯定是抵挡不住的,但现在不一样了,毕竟他已经突破廿境,何况子兵的剑虽然很快,但与他自己的巅峰时期相比,速度还是慢了不少。说明渠年的选择是对的,这个时候从山洞里跑了出来,正是他们最为疲惫的时刻,如果听信了费飞的鬼话,让他们再休整两天,那他这一剑肯定也是接不住的。

不过话说回来,渠年也是一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人,刚刚他看了这些人与水冬凝的战斗,对他们的战斗力摸过底了,心里有数了,如果没有把握的话,他可不会被詹密密随口一激就上来了,什么屈辱他没有忍过?如果没有把握,他就要想办法跑路了,可不会傻乎乎地跑上来以命相搏。

第504章 高手的兵器

但他也没有狂妄自大,毕竟人与人之间实力都是不一样的,而且他也没有水冬凝那样的修为,没有资格张狂,如果不是为了做局,他都不会上来。

他见对方的剑刺了过来,并没有硬接,而是仗借弥留剑法的精妙,虚刺一剑,化解了对方的剑势,身形一闪,就绕到了子兵的侧面,斜里刺出一剑,但正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子兵这时侧身,很轻松就避开了他这一剑。

经过这两招的试探,子兵就觉得这家伙确实是在虚张声势,并没有多大实力,都怪那个詹密密,硬说人家是个高手,长敌人的威风,灭自己的志气,害得他放不开手脚,心有戚戚!

这时见对方也不过如此,胆便壮了,大喝一声,手上的剑势就比刚才凌厉了许多,一连刺出几十剑,剑剑致命,也幸亏渠年的本命之火是黑色的,剑法也比较精妙,如果换作普通的廿境修士,此时她的身上肯定已经被刺出几十个窟窿。

纵然如此,渠年也被对方凌厉的剑势逼得连连后退,在外人的眼里,甚至有了手忙脚乱的感觉。

边上的栗长治和老阵看得惊喜不已,心里都在想,这家伙也不过如此嘛,看来此前也只是在虚张声势,都怪詹密密这个畜生,搞得他们人心惶惶的,哪里有什么高手?都是自己吓自己。

两人仿佛又看到了几百万颗炼晶丹在向他们招手,让他们的嘴角又露出欣慰的笑容。

就连詹密密自己,现在心里都有点怀疑人生,因为那天晚上他是亲眼见到这几个畜生会扶樱忍术,一下子变出十几个高手,把他们打得落花流水,现在怎么忽然间就变得这么弱呢?不过转念一想,可能是因为这里有三宫宫主,他们不敢把高手变出来。

既然如此,那他就要捡便宜了,只要对方没有高手,就那些虾兵蟹将,他们就算精疲力竭,一样可以把他们打的落花流水。

心念至此,心里忍不住激动了一下,看来不到最后一刻,鹿死谁手还真不一定呢!心里甚至有些懊悔,早知道刚刚就应该亲自上场了,亲手虐死这个讨厌的家伙。

子兵这时见渠年逼得步步后退,心里就生了轻视,毕竟对方只有二十阶,能在他的剑下支撑几十招,已经非常不容易了,估计对方的实力已经发挥到了极限,心念至此,越攻越猛,渠年就退得越来越快。

边上的水冬凝看得也捏了一把汗,心里十分担心,她已经打算好了,只要渠年支撑不住,她就要上前营救了,毕竟在这凤湖半岛上,没有规矩可言,规矩都是强者定的。

渠年退了几十步,感觉差不多了,这时就故意卖了一个破绽。

如果他他是一个高手,刻意露出破绽,对方必定提防,绝不敢轻易冒进,但他在对方的眼里,现在已经褪去高手的光环,只是一个普通的二十阶菜鸟,所以露出破绽,那是非常合情合理的一件事情。

所以子兵抓住破绽,挺剑就刺了过来,直取他的心窝,而渠年这时撤剑回防,斩向了他的剑。

子兵脸上露出不屑的表情,虽然对方的剑来得及斩在他的剑上,但自己可是卌境高手,就算斩中了又能怎么样?最多微微偏了一点方向,你还是必死无疑。

结果令他意外的是,两剑交接,就听“锵”地一声,他的剑竟然被斩断了。

子兵睁大了眼睛,一脸的不可思议,堂堂卌境高手的剑竟然让廿境菜鸟给斩断了。不止是他,现场所有人都感到震惊。

子兵还没从震惊中缓过神来,渠年却是早有准备,剑锋一转,就刺进了他的心窝里。

子兵睁大了眼睛,就缓缓倒了下去。

其实渠年跟他无冤无仇,并不想取了他的性命,只可惜九一会盟的规则太过残酷,就算刺伤了他,他还是难逃一死,临死前的过程反而是一种折磨,不如送他一个痛快。

忽然之间的逆转,令现场所有人都感到震惊,不过不是震惊他修为,而是震惊他手里这把剑,看着其貌不扬,没想到却有如此威力。

唐智生喃喃说道“好剑!”

边上的鹤垂之心里却想着,这几个人果然有点邪门!

渠年这时就看着詹密密道“你心目中的高手是不是就是我这样的?”

詹密密急道“你……你耍赖皮,你完全靠兵器上的优势,要不然你必死无疑。”

这句话一说出来,就连栗长治都觉得詹密密这家伙不要脸,而且是太不要脸,真后悔自己竟然会相信这个不要脸的谗言。

渠年道“我不想跟你废话,下一个就你吧。”

詹密密道“一个一个来!现在还轮不到你。”

白小牙这时持枪走了上来,道“那就由我来挑战你吧。”

詹密密怔道“你用枪?”

白小牙道“不可以吗?”

詹密密道“当然可以。但你不向那个不要脸的借剑?”

白小牙道“只有你们这种菜鸟对兵器才会讲究,而我们这种高手对兵器是不讲究的。”

詹密密气得牙痒痒,自从自己说了他们有高手以后,现在是人是鬼都自称是高手,故意揶揄他。换作以往的脾气,他又要亲自上场教训他了,但现在却留了一个心眼,他要探探对方的底。这时转头道“马师弟,你上去教训教训他。”

马师弟也不傻,当然不愿亲自上场,转头道“房心田,你上去教训教训他,你别怕,现在他们没有锋利的兵器,就是普通的菜鸟。就算有锋利的兵器,小心一点也没事的。”

房心田这时就持剑走了上来,因为渠年的实力他已经看到了,说实话,并不厉害,只是借助兵器的优势才侥幸赢了一场,现在这个人的修为跟渠年一样,兵器虽然看着很漂亮,但毕竟是枪,不可能一枪斩断他的剑,所以心里也不惧怕。这时拔剑出鞘,道“你先来还是我先来?”

白小牙不喜欢废话,这是金鳞往生枪一抖,就发出阵阵龙吟之声,周遭众人皆叹好枪!

白小牙枪花一抖,就主动攻了上去,也是仗着兵器的优势,横冲直撞,如果是普通的兵器,早就被人家卌境高手削成甘蔗了,但他这把金鳞往生枪却是无所惧怕,砍去呗,反正又不疼。

房心田连破几十枪,剑斩在他的枪杆上,铿锵作响,但人家的枪却丝毫无损,而且一寸长一寸强,白小牙仗助兵器上的优势,始终不让他近身,说实话,这是不要脸的打法,但白小牙是在朔华大街长大的,什么时候要过脸?

房心田堂堂卌境高手反而被他逼得手忙脚乱,拼命防守,但越守越乱,几次差点被他的枪头给刺中,他知道,这样防守下去,只有死路一条。好在他的速度足够快,这时一剑震开他的枪头,而且震开很远,这让他心下一喜,趁势欺近,这时白小牙想撤枪回援已经来不及了。

虽然对兵器来说,一寸长一寸强,但凡事有利就有弊,要不然人人都用枪了,谁还用剑?枪的长处是远攻,但不适合近战,一旦被人家从外围突破,枪的优势就消失了。

所有人都认为,白小牙这下必死无疑。

他们之所以这样想,那是以为白小牙的手里只拿着一把枪,但他们却忘了,人家手里的枪并不只是一把枪,还可以变成另外一种兵器,那就是棍。

白小牙的枪头被震开以后,并没有撤枪回防,而是借着枪头被震开的力道,身体趁机旋转,这时枪尾就变成一根棍扫了过来。

房心头没想到他的屁股后面竟然变出一根尾巴来,这让他脸色一变,这时剑锋一变,就斩向了他的枪杆,但白小牙就是耍流氓,也不怕他砍,剑枪交接,就听“锵”地一声,金鳞往生枪上冒出一串火花,但丝毫无损。

因为金鳞往生枪自身就非常沉重,所以房心田的剑虽然斩在了枪杆上,却并没能挡住金鳞往生枪的速度,就听“砰”地一声,枪杆就重重砸在房心田的胳膊上,把他整条胳膊都震麻了,手里的剑都差点脱手。

白小牙这时后退一步,枪头一转,枪点如雨,向他刺了过去,但房心田的手臂已经被震麻了,一时半会恢复不过来,剑都有点拿不住,更别谈抵抗了,没过三招,就被白小牙一枪刺中心窝,倒了下去。

死了他心里也是不甘心的,感觉这家伙是在吹牛逼,还说高手不需要借助兵器的优势,完全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如果不是因为这把可恶的兵器,他怎么可能死?

边上的人也觉得诧异,在他们眼里,水门其貌不扬,而且是一个濒临灭绝的门派,怎么会有这么好的兵器?这样的兵器,不要说水门,就是三大宫也拿不出来。看来这水门真的是有备而来!

鹤垂之当知道,这兵器肯定不是水门的,而是这几个猪仔自己的。自从这几个猪仔出现以后,邪门的事情接二连三。

第505章 真正的高手

白小牙这时拿枪指着詹密密道:“现在轮到你了吧。”

詹密密急道:“我不想跟你们这些耍赖皮的单打独斗。”本来他想招呼手下,跟水门的人拼了,懒得跟他耍赖皮,不过转念一想,水门可能也就这三个人厉害一点,不可能每个人都有这么称手的兵器,只要这三个人不上场,而他们实力稳定,下面就应该轮到他们大杀四方了。这时便道:“既然你们选择单挑,就一个一个来,换一个不一样的上来!”

渠年就转身看着水门五千弟子,道:“谁愿意出战?”

话音刚落,五千人全部都举起了手!

众人皆惊,因为所有人都觉得,如果单打独斗的话,这三个人过后,水门应该就没有可战之人了,下面就要轮到雨前宫反虐了,没想到水门的人这么彪悍,人人都能独当一面,好像根本没有把雨前宫的卌境高手放在眼里。

詹密密也是大吃一惊,道:“你们这是吓唬人呢?人人都能上?真当我们是软柿子?”

渠年道:“我今天就是要让你知道,水门个个都是高手。”

詹密密嘴硬道:“吹牛!”

这五千人一起举起手,也是渠年安排的,就是营造出人人都是高手的假象,但他却不能真的让忘川河谷的虾兵蟹将上场,这时就随便指了一个人,道:“随便上来一个人。就你吧!”

那个人就走了出来,看着也比较年轻,但渠年知道,真正的高手上场了!

那个水门弟子这时拔剑出鞘,大叫一声:“谁愿战我?”

詹密密被吓了一跳,就感觉今天这件事有点诡异,水门的人怎么忽然变得这么牛逼?一个个气势十足,让他心里都有点怀疑,难道真的是因为我们太虚了?毕竟他们鏖战这么多天,可能身体已经被掏空了,只是自己不觉得,但对方却看在了眼里,所以才会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不过想来想去,自己应该没有那么虚,刚刚那两个最牛逼的人,如果不是借助兵器上的优势,肯定已经死了,水门的人肯定就是在吓唬他们。这时就转头对马师弟说道:“马师弟,你……算了,你挑一个人上去吧。”

马师弟这时就转身安排一名弟子上场了。

顶天门的这个弟子明显有些紧张,上来以后,二话没说,拔剑就向那个水门弟子冲了过来。

那名水门弟子是枯境修为,其实一剑就可以杀了他,但他却不能表现出高手的姿态,只能假装自己是廿境。菜鸟想要假扮高手,那是非常困难,但高手想假扮菜鸟,那就非常容易了。而且这个水门弟子还是戏精上身,特别能装,刚交上手,就被顶天门的弟子逼得狼狈不撕,险象环生,看得渠年都感觉这家伙装得有点过分了!

雨前宫的人看得心潮澎湃,但渠年却是心如止水,因为他们最困难的时刻已经过去了,这场战斗的结局也早已注定,他有些心疼顶天门的那名弟子,但也没有办法,在这弱肉强食的世界,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果然,等那个水门弟子装够了,就随便找了个机会偷袭了一下,就把那名顶天门的弟子给杀害了!

那名水门弟子装上了瘾,假装累得气喘吁吁,这时抱了下拳,道:“承让了!”

渠年这时看着詹密密道:“还要比下去吗?”

詹密密就有些犹豫,心里就有种上当的感觉。

边上的三大宫主也看到了,因为渠年已经给他们打过预防针了,所以并不觉得水门是派了高手出来应战,而是觉得,雨前宫的弟子身体已经被掏空了,水门随便上来一个弟子,看着实力也不强悍,结果却可以杀死雨前宫的卌境弟子。

栗长治就感到了绝望,看来他们这次输定了。而且他也看出来了,这个单打独斗的想法是水门提出来的,那肯定对水门有利,就算水门高手不多,但这几个人已经够循环了,如果水门没有十足的把握,绝不会单打独斗。这时就大叫一声:“别一个一个比了,速战速决,一起上,是生是死,痛快点!”

詹密密心里也是这样想的,水门肯定是有把握,才会提出跟他们单打独斗,这样一直打下去,等到人家的高手用完了,人家可以随时终止这个规则,最后吃亏的还是自己。虽然说大决战他也没有把握,但他已经没得选择了。如果岛上还有很多门派,他们倒可以掉头就跑,然后再从长计议,可惜岛上就剩他们两拔人马,如果转身跑了,那也是死路一条,等到十五天的期限一到,都不用水门的人动手,三大宫就要出手铲除了他们。

詹密密这时招了下手,大叫一声:“兄弟们,跟他们拼了,想要活着出去,只有拼死一战!”

其他人也知道无路可退,那天水门上岛的时候,他们其实都在私下里嘲笑过,没想到到最后,他们最强劲的对手竟然变成了水门。这时全部拔剑出鞘,就跟着詹密密冲了上来。

这正是渠年所希望的,其实现在已经打过预防针了,他也不想再单打独斗,特别是刚刚那个水门弟子入戏那么深,一个一个比下去,很容易露出破绽,一旦让人家看出不对劲,那他也就前功尽弃了。

他一共带了一百多个水门高手过来,都是枯境枠境修为,只需要出动五六个人,就可以把对面这几百人杀得片甲不留,但他不能这么做,幸好他们在山洞里已经商量好了对策,所以大家有条不紊,虽然他们站的很凌乱,但其实是按部就班,每一个高手边上都带着几十个虾兵蟹将,这些虾兵蟹将只负责打酱油,凑人数。

等对面几百人冲过来的时候,就有三四十个高手领着上千名虾兵蟹将冲了上去,而剩下的高手和虾兵蟹将就负责从两侧迂回包抄,转眼间就把这几百人团团包围住了!

水冬凝一马当先率先就杀向了詹密密,因为这个男人那天晚上调戏了她,她一直都记在了心里。她是货真价实的圩境高手,而且不用遮掩修为,那是气势如虹,詹密密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这时叫来十几个手下跟他组团作战,勉强还能支撑一下。

但水门后面的大部队又冲了上来,都是那些高手负责杀敌,虾兵蟹将负责呐喊助威。虽然这些高手既要杀敌,也要保护后面这些虾兵蟹将,但也是绰绰有余,何况对面那些人并不知道哪一个才是高手,所以这些高手还可以隐藏在人民的汪洋大海之中,偷袭对方那些人,一戳一个准,还不用暴露自己的修为。

因为他们现在的作战地点就是之前那片小树林,由于地上全是斩碎的树木和尸体,而他们就站在这些尸体上作战,现在又围成一个圆圈,所以站在外围的三大宫主就看到一群人围得里三层外三层,在喊打喊杀,其它什么也看不到。虽然他们心里也很好奇,也想跳起来看,但他们都是德高望重的人,跳的跟猴子一样,脸上也挂不住,何况就算跳起来,也只能看到一霎那的风景。

如果渠年刚出山洞就用这样的人海战术,不问青红皂白,冲上去就把雨前宫的弟子杀得干干净净,那这些人肯定要怀疑,因为在这些人的眼里,水门实在太弱了,就算雨前宫只剩下几百人,也未必会输给他们,甚至还有很大的胜算。何况詹密密还口口声声地说,水门隐藏着高手。

但现在因为被打过预防针了,心里就不再这样想了,特别是栗长治,从他下令大决战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死心了,所以现在看到水门的人在屠杀他的手下,也感觉理所当然。看到水门的人围得里三层外三层,一个个还迫不及待往上冲,生怕自己挤不进去,其实他不知道这些人只是在装腔作势,如果真让他们冲进去,估计全部都吓尿了。在栗长治的眼里,好像是看到一群猛虎被一群土狗给围住了,你说可气不可气?真的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呀!

从前面几场单打独斗就可以看得出来,詹密密等人已经累得筋疲力尽,才让人家捡了便宜,要不然哪里轮得到这群土狗猖狂?

边上的鹤垂之也是看了心如刀绞,他们杀满门派来那么多卌境精英,不但没有捡到一点便宜,反而给水门做了嫁衣,太可恨了!

不过他因为对水门比较熟悉,水门的高手他几乎都认识,虽然这些高手现在易容改装,但有几个人他看着还是眼热,但这话他也不敢说出来,要不然边上的唐智生都不会放过他。而且他也只是眼热,并不敢确定,如果确定的话,倒可以偷偷告诉栗长治。不过话说回来,就算他告诉栗长治,栗长治也不敢相信他,连詹密密这个自己人都不相信了,又怎么会相信他这个外人?

鹤垂之虽然不确定水门的高手,但有一点他是确定的,水门是有备而来,能在最后关头捡了便宜,绝不是偶然,肯定早有预谋。但这不是水冬凝的主意,相处这么多年,他对水冬凝的能力了如指掌,如果她真有这样的能力,水门也不至于混到今天这步田地,这肯定是那几个猪仔的主意。

那几个猪仔实在太邪门了,长此以往,对杀满门来说,将是一个巨大的威胁。



第506章 大赢家

不出众人意料,没过一会,雨前宫的几百弟子就全军覆没了。水冬凝亲手杀了詹密密,其实在詹密密临死之前,已经看出不对劲了,水门的弟子当中夹杂着许多高手,特别是到了最后,那些高手就有些肆无忌惮了,一点都不照顾他的感受,光明正大地屠戮着他的手下,成心想让他死不瞑目。可惜一切都已经晚了,他的嗓门再大,也盖不住几千水门弟子的呐喊声,而且就算能盖住,栗长治也不可能再相信他了。

他在上岛之前曾经说过,人在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这个愿望总算达成了,死在了水冬凝这朵牡丹花下,唯一遗憾的是,这朵花他没有采到,甚至连花香都没有闻到,就看了一眼花的艳丽,然后就死在了花下,怎么算都不划算。

等到雨前宫的人死光了,渠年也怕节外生枝,现在这些高手留在外面没有一点用,万一让人家在查验修为,事情可就麻烦了,所以这时他招了下手,所有人都挤在一团,而白小牙就弯下腰,把水门那些高手一个接一个都捡进了乾坤袋,毕竟水门的高手只有上百人,夹在五千人的人群里,换了也看不出来。

等到“毁尸灭迹”以后,人群就散开了,水冬凝就和渠年就走了出来。

唐智生这时带着一脸喜色就迎了上来,说道:“水掌门,这次多亏了你水门哪!幸亏你水门在关键时刻力挽狂澜,要不然我就输定了。真是巾帼不让须眉,水门好样的,没有令我失望。”

水冬凝笑了下,道:“都是宫主平时栽培的功劳!”

唐智生笑道:“你太谦虚了!跟我没有一点关系。你这次可帮我赢了九百万颗炼晶丹,因为你水门比较穷困,这次掌门亲自出马,让我非常感动,所以我分你们三百万颗炼晶丹!”

就算水冬凝不贪心,听到这个数字也是心下一喜,毕竟炼晶丹关系到一门之命脉,没有人不喜欢。这时说道:“多谢宫主!”

唐智生笑道:“是我应该谢谢你。”

段水流这时也跑了过来,虽然他们流水门这次全军覆没,但他脸上的肥肉依旧笑出花来,这时说道:“冬凝哪!虽然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但我也还是要谢谢你呀!你帮我赢了五十万颗炼晶丹,完全改善了我们的生活呀,要不然我也负债累累!”

水冬凝没有答理他,而是看着唐智生说道:“宫主,那我们现在可以回去了吗?”

唐智生道:“当然可以。你们现在是我紫菱宫的英雄,谁敢阻拦你们?不但可以大摇大摆地走出这个岛,还可以横着走。”

水冬凝道:“那我们就先回去了!水门弟子劳累这么多天,他们也该回去歇息了。”

边上的栗长治等人气得牙都痒痒,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三十八派近二十万人浴血奋战十多天,结果什么好处都没看到,还全部丢了性命,而你们就在山洞里躲了十多天,养的白白胖胖的。上来就把人家打下的江山给霸占了,一口汤都没留给人家喝,现在还喊累?想想真的好气人。

他们总觉得水门特别不对劲,五千个人竟然无一伤亡,而其他三十八个门派无一幸免,这是从来都没有过的事情,让他们都不敢相信,可是现实摆在眼前,他们就算不相信,又能有什么办法呢?刚刚因为检查修为的事情,被人家冷嘲热讽,现在如果稍微表现出一点不相信,估计又被人家嘲讽得体无完肤,再说了,就算不相信又有什么用呢?他们只是感觉不对劲,哪里不对劲,他们也说不上来。

这两大宫主也有一种哑巴吃黄连的感觉。

就听唐智生这时对水冬凝说道:“那行,在岛上待了这么多天,确实苦了你们,那你们赶快回去休息吧!等到我把那九百万颗炼晶丹弄到手了,我就给你们送三百万颗过去。”

水冬凝道:“多谢宫主!”然后就领着五千人径直走了,好像别人就是来种韭菜的,而他们就是来割韭菜的,根本不费多少力气,割完就可以回家了。

唐智生这时吩咐手下道:“你去岸边通知守卫,今年的九一会盟结束了,让他们放水门的人离开。”

那名手下应了一声,就向岸边狂奔而去。

两大宫主虽然觉得不对劲,但却不知道哪里不对劲,不过鹤垂之却一直都在观察水门的人,自从水门灭了雨前宫的人,他之前看着眼热的那几个人都不见了,他在水门的人群里扫了无数遍,却一个都找不见,这让他感到无比惊骇!

回想刚刚,水门灭完詹密密以后,还紧紧地聚集在一起,当时他还觉得奇怪,现在想一想,肯定就是那会儿他们把人又藏起来了。再想想詹密密说过的话,说他们会扶樱忍术,当时他觉得荒谬,现在想一想,詹密密肯定没有撒谎。

这让鹤垂之觉得头皮一麻。

还没到中午,渠年等人就上了岸,虽然他们这次是有备而来,但毕竟经历了些许波折,所以他们这时再回望一下凤湖半岛,想想那片小树林里的尸体,都有一种死里逃生的感觉,不由长吁一口气。

现在他们是彻底安全了,就算那两宫宫主再追究,他们也不会承认了,但他们依旧觉得这里是是非之地,早早离开这里,早早安心。

草原上有几十万匹马,现在都成了无主之马,渠年等人就走了过去,一人挑了一匹,就回去了!

他们来的时候,慢慢吞吞,走了一天的时间,但回去就没有磨蹭,一路快马加鞭,还没到傍晚时分,他们就到达了水门。

到达水门的山脚下,白小牙见四下无人,便把那上百名高手和费飞都煞了出来。

那上百名高手四下看了看,见到了家门口了,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了下来。

米长老就看着水冬凝,道:“掌门师侄,我们赢了吗?人家承认了吗?”

水冬凝点头道:“承认了!我们水门是今年九一会盟唯一活着走出来的门派,宫主还要奖励我们三百万颗炼晶丹!”

米长老的脸上本来就一直挂着无法磨灭的笑容,这时笑容就更加浓烈了,哈哈一笑,道:“好!我水门好久没有出过这样的风头了。不但没有亡,还在九一会盟拔得头魁,我现在都跟做梦一样!你爹在天有灵啊!”

水冬凝也是高兴,笑道:“跟我爹没有关系!这是多亏了秦公子。”

米长老点头道:“对!”转身就拍了拍渠年的肩膀,笑道:“小兄弟,你真是我水门的福星哪!帮我水门力挽狂澜,是我水门的恩人哪!”

渠年笑道:“恩人不敢当!只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

米长老道:“对你来说是举手之劳,对我们来说,却是恩同再造啊!”

渠年笑道:“米长老言重了,这也是五千兄弟的功劳,我一个人担不起。”

米长老笑道:“小兄弟居功不傲,气度不凡,有前途。”

费飞这时走了过来,说道:“秦渠年,你这个王八蛋怎么到哪里都混的这么好?我他妈在杀满门连宝贵的贞操都奉献了,还差点死在那里。”

渠年道:“跟你比,我们早就死过十八回了。”

费飞道:“别说的那么难听嘛。我也立了很多功劳!”

楚三敢这时说道:“你不是已经跟我们散伙了吗?还赖在这里干嘛?你现在就走吧。”

费飞瞪了他一眼,道:“你放屁!我们的感情坚若磐石,怎么可能说散就散?海可枯石可烂,我们的感情不会散。”

楚三敢道:“不要脸!”

米长老这时看着水冬凝,道:“掌门师侄,我们今天晚上要摆庆功宴吗?”

费长老道:“那必须要摆嘛!水门好久没有遇到这样的好事了,没有遇到这么风光的日子了,不摆对不起几千兄弟这些日的辛劳!”

水冬凝笑着点头道:“要摆!”

费长老笑道:“这就对了嘛!”转身吩咐一名弟子道:“你现在就带人去隔壁的兴隆城,给我去叫几十个厨子过来,顺便把菜都买齐了,速度要快。”

那名弟子也是兴奋,这时应了一声,就带上十几个人,又跨了马,去附近的兴隆城了!

米长老这时又拍了下渠年的肩膀,笑道:“小兄弟,今天晚上我们不醉不归。”

渠年笑道:“好!”

三大首领就领着五千妖族的弟子先回矿上了,他们目前一直住在矿上。而其他人就上山了。

水冬凝毕竟是一派掌门,离开这么长时间,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所以没有时间陪渠年,只是关照渠年,晚上一起庆祝一下,让他不要早早睡觉。

渠年四人便回别院了。

刚进别院的大门,费飞四周看了下,叹道:“卧槽,你们混得不错嘛。住的地方这么雅致!”

渠年道:“你把杀满门的大小姐都睡到了,肯定天天睡在大小姐的闺房里,怎么会瞧得起我们这种地方?”

楚三敢道:“就是,最讨厌你说风凉话。”

费飞长叹一口气,道:“有毛闺房住啊!说出来你们可能都不信,这段时间我都住在一个笼子里面!”

三人颇感意外。

楚三敢道:“狗笼!”

费飞道:“差不多,比狗笼大一点,说起来全是泪,那个贱女人太无情了,我这段时间过得可凄惨了。”

楚三敢道:“没有了我们,你就混不下去了?”

费飞就指着他道:“你这话说的,一点都不晓得好歹,我为什么会过得那么凄惨?还不是为了你们!我是为了你们才杀身成仁,用我的屈辱换来了你们今天的幸福时光,怎么就没有一颗感恩的心呢?”

楚三敢道:“拉倒吧你!”

费飞说道:“我懒得搭理你。你是哪间房啊?”

楚三敢就指着边上一间房,道:“我就睡这间房。”

费飞就走了过去,说道:“先到你房间躺一会,这段时间可把我累死了,身体都被掏空了。”

楚三敢道:“你滚远一点,我床上才不会给你睡。”

费飞却没有搭理他,径直走了过去,推开了他房间的门。

渠年和白小牙因为也没有事情做,就跟了进去,准备喝杯茶润润嗓子,这段时间虽然他们没有像其他门派那么辛劳,但天天待在山洞里,也挺遭罪的。

费飞走进房间,四周看了下,忽然见到角落里的香案上竟然放着一个牌位,牌位前面放着一个香炉,里面还竖着半截残香。便道:“这里怎么还有一个牌位呢?难不成这房间死过人了?我告诉你,死过人的房间我可不住,晦气。”

渠年三人面面相觑。

费飞这时就走了过去,边道:“我看看死的是谁!如果是年轻貌美的小姑娘嘛,我倒可以考虑一下。”

结果等他走到香案前,看清了牌位,只见上面刻着“精神小伙费飞之灵位”,一下就惊呆了,睁大了眼睛,这时就用颤抖的手指着牌位,看着楚三敢,道:“你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如果没有合理的解释,我今天要翻脸不认人了!”

楚三敢嘿嘿一笑,道:“我们不是以为你已经死了嘛!所以特地立个灵位,每天悼念你,缅怀你,说明我们心里还是特别在乎你的。”

费飞一下就跳了起来,指着他们怒道:“你们这几个畜生,王八蛋,枉我为你们上刀山下火海,没想到你们这几个忘恩负义的东西,不想着救我也就罢了,竟然还在背后诅咒我!我说我这段时间怎么会诸事不顺?原来都是你们在背后诅咒我!”

三人也觉得难为情,渠年便道:“这不是误会嘛!谁能想到你还活得好好的?”

费飞怒道:“我呸!你们这三个王八蛋就是巴不得我死,别以为我不知道,枉费我把你们都当做兄弟,没想到你们都是白眼狼,竟然用这种恶毒的方式诅咒我,我是瞎了眼才会认识你们三个混蛋。”这时大口大口地喘息着,边道:“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第507章 庆功宴

渠年这时说道:“好了好了,别真把自己给气死了,那这牌位就刚好就用的着了。”

费飞这时一把就把他的牌位抓了过来,从没有想过,这辈子竟然有机会亲眼见到自己的灵位,这时就狠狠地摔在地上,结果却没有摔坏。

楚三敢就冲了过来,把牌位又捡了起来,急道:“你干嘛呀?这是我好不容易请人雕刻出来的。”

费飞就指着他道:“王八蛋,你不会一直打算保留下去吧?”

楚三敢道:“反正也用得着。你不是喝了百日断肠散......

《剑公子》第507章庆功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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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8章 以身相许

酒过三巡。

水冬凝忽然说道:“秦公子,有句话我难以启齿,我知道你非常聪明,心里有很多办法,那你能不能想个办法帮我把哥哥救出来?”

渠年笑道:“有什么好处啊?”

水冬凝微微一怔,颇感意外,没想到他一向仗义相助,从不谈利害,现在竟跟她谈起了好处,颇感意外,不过她也不觉得人家这句话说得过分,毕竟人家又不亏欠水门,何况人家已经帮了水门这么大的忙,不可能一直任劳任怨地帮下去,毕竟人家不是牛,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只要是人,就有私心。

可是水门又能有什么事好处给他呢?或者说有什么好处能让他心动呢?

这时犹豫了下,道:“只要你能救出我的哥哥,我……我……我嫁给你。”说完也觉得羞臊,脸就红了一片。

众人都感意外,均是微微一怔。如果是别的男人,让掌门以身相许来换取水门的利益,这些长老肯定不会同意的,但他们现在对渠年非常有好感,感觉这两人郎才女貌,倒也般配。而且掌门说出这样的话,肯定并不是为了利益交换,而是已经喜欢上了这个青年。因为掌门如果只是想交换利益的话,十八年前就嫁给鹤垂之了,或者是宫主,也不会单身至今了。

米长老这时笑道:“这……这倒也行!”

费飞却道:“这绝对不行。”

米长老急道:“为什么不行?我师侄还配不上.你兄弟?”

费飞道:“不是配不上我兄弟!而是我兄弟家里已经有未婚妻了,我兄弟对感情一向忠贞不二,绝不会脚踏两只船,打死都不会同意的。”

水冬凝说完刚刚那番话,感觉羞臊难耐,头都深深地低了下去,现在听到费飞的话,又鼓足勇气把头抬了起来,看着渠年,但眼神还是有点躲闪,道:“你定过婚了?”

渠年道:“是的!”

水冬凝又把头低了下去,道:“那就当我什么都没说过。”

费飞这时说道:“但我没有未婚妻,我还是一个光棍,清洁溜溜,洁白无瑕。而且我长得比秦渠年英俊多了。或许你可以换个方式考虑一下。”

楚三敢这时起身把烧鸡端到他的面前,说道:“你怎么这么不要脸呢?赶快吃鸡.吧!”

费飞瞪了他一眼,道:“把‘吧’字去掉!”

楚三敢道:“赶快吃吧!想吃什么就吃什么。你也没几天日子可过了,不好好想想自己的后事,还做着春秋美梦。”

费飞听他这么一说,心情又不好了,看着面前的烧鸡怔怔发呆。

渠年也没想到水冬凝会说出这样的话,非常非常意外,都有点不敢相信,也忍不住心动了一下,面对这么漂亮的女人,没有几个男人能做到心如止水,何况自己又不是柳下惠。但也只是心动一下,并没有打算答应她,何况人家并不是喜欢他,只是想救她的哥哥而已,如果自己答应了,就有了落井下石之嫌。这时笑道:“水掌门,我就是开玩笑的,我跟你哥是好朋友,把他救出来,也是我期盼的一件事情。但你不要着急,给我几天时间考虑一下,我要好好了解一下这里的地缘政治,我会尽最大的努力,把你哥救出来。我会尽力而为!”

水冬凝这时抬起头,脸上还带着羞赧之色,点头道:“我相信你。”

渠年为了缓解尴尬,这时端起酒碗,道:“那我们喝酒吧。”

杀满门。

水门的人虽然早早从凤湖半岛回来了,但鹤垂之因为有很多扫尾工作要做,回来的有点迟,一路也是快马加鞭,等他回到杀满门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

鹤敏之这段时间比较失落,被人害耍了不说,还被人家骗了色。虽然费飞这个罪魁祸首已经去了凤湖半岛,八成也要死在那里,但他却开心不起来,整天闷闷不乐。

晚上闲着无聊,现在又没有男人玩了,便过来找他父亲下棋。

两人一盘棋还没下完,就听屋外传来匆匆的脚步声,因为房门没关,两人转头一看,鹤垂之大步流星走了进来。

鹤大云道:“今年的九一会盟结束的有点早嘛。”

鹤垂之点了下头,道:“是的!”

鹤大云道:“看你的表情,我杀满门好像全军覆没了?”

鹤垂之又点了下头,道:“是的!”

鹤敏之忍不住问道:“那那个费飞死在上面了吗?”

鹤垂之道:“肯定死在上面了。”

鹤敏之喃喃说了一句:“死了就死了吧。”

鹤大云这时又道:“那哪个门派活着走出来了?”

鹤垂之道:“父亲你猜!”

鹤大云道:“应该是雨前宫的顶天门吧。这个门派有点实力。”

鹤垂之道:“父亲你永远都不可能猜到,是水门!”

鹤大云陡地一惊,手里本来还捏着一颗棋子,这时就跌落在棋盘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惊道:“水门?这不可能吧?你搞错了吧?”

鹤垂之道:“爹,我在岛上待了半个月,亲眼所见,怎么可能搞错了?”

鹤大云道:“但我听说水门派过去的全是十阶左右的修士,虽然水冬凝也去了,但也就他一个卌境高手,不要说我们和顶天门,就是流水门他们都打不过啊!”

鹤垂之道:“爹也觉得蹊跷,是吧?但这确实是千真万确的事情,而且更匪夷所思的是,水门去了五千人,一个人都没有死,其他门派全部全军覆没。”

鹤大云虽然知道他这不可能骗他,但还是觉得不敢相信,这时睁大眼睛盯住他,道:“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你把岛上发生的情形,跟我详细说一遍。”

鹤垂之应了一声,就搬了一张凳子过来,在他们侧面坐了下来,然后就把岛上发生的事情详细说了一遍。

鹤大云听完,眉头紧皱,沉吟良久,才道:“也就是说让水门捡个便宜?”

鹤垂之道:“不是捡便宜那么简单,水冬凝和那三个猪仔都去了,说明他们不是去送死的,而是胸有成竹,从他们上岛的那一刻起,他们就已经打算活着回来了。”

鹤大云迟疑道:“你认为他们真的有本事把高手夹带上去?”

鹤垂之道:“我现在可以确定,他们肯定把高手带上去了,要不然他们不可能这么有信心,我亲眼见到有几个人像是水门的高手,但等到战事结束以后,他们就消失不见了。而且顶天门的詹密密还是亲眼所见,他没有理由会撒谎。”

鹤大云深吸一口气,道:“这么邪门?”

鹤垂之道:“自从那几个猪仔出现以后,邪门的事一件接着一件,首先他们能化铁为石,这事已经够邪门了,如果不是我们亲眼所见,也是不敢相信的。而且他们能从天青矿逃出去,天青矿守卫那么森严,却没有一个人能看见他们,这事也比较邪门,跟他们夹带高手去参加九一会盟,可能是同一种手法。我现在有理由怀疑,我们的炼晶丹肯定就是被他们劫走的,那几个猪仔实在太邪门了!”

鹤大云点了点头,道:“听你这么说,他们确实挺邪门的,五千个人竟然全部毫发无伤地回来了,就算雨前宫那些卌境高手已经精疲力竭,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如果水门没有高手,也不可能被水门杀得毫无还手之力。”

鹤垂之点头道:“完全是这样的。所以爹,这三个猪仔是我杀满门的心腹大患,而且不管是这三个猪仔,还是水门,都把我杀满门当成了头号敌人,毕竟我们杀了水冬凝的爹,又把他哥哥关了几十年,他们对我们肯定恨之入骨。而且水门在这三个猪仔的帮助下,已经有了翻身的迹象,如果现在不防患于未然,我杀满门就危险了。”

鹤大云点了点头。

鹤垂之又道:“而且在此之前,我们曾经围攻过水门,让他们交出那三个猪仔,但水冬凝受了那么大的屈辱,也没有把那三个猪仔交出来,说明这三个猪仔对水门特别特别重要,水冬凝可能就指望这三个猪仔翻身了!”

鹤大云道:“你的意思是?”

鹤垂之道:“这三个猪仔一定要铲除,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鹤大云道:“但他们这么邪门,又主动在九一会盟上露面,说明心里根本不惧怕我们,让我有点担忧。”

鹤垂之道:“爹,现在趁他们羽翼未满,这是最好的机会,如果现在不动手,以后可能就没有机会了。他们虽然会这种邪门歪道,但是并不厉害,只能偷偷摸摸的干这些事情,要不然也不会被我们抓来当猪仔了,更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他的兄弟落在我们杀满门,却不敢来营救,而且他们也是偷偷摸摸的逃走的,如果他们真有那么大的本事,完全可以杀出去。但他们现在没有这样的本事,不代表以后没有,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只有现在把他们斩草除根,我水门才能太平无忧,要不然以后后悔都来不及了。”

鹤大云又深吸一口气,踌躇良久,感觉他儿子说的话很有道理。如果他跟水门以及那三个猪仔没仇的话,这么邪门的人物,他也不愿意招惹,可是他们之间有深仇大恨,如果让水门翻身,第一个死的肯定就是杀满门。

第509章 非攻

鹤大云经过深思熟虑,说道“你的意思是要攻打水门?”

鹤垂之道“攻打水门是下策!不战而屈人之兵才是上策。”

鹤大云道“说说看。”

鹤垂之道“水冬凝的哥哥不是在我们的手上吗?现在可以派上用场了!水冬凝特别关心她的哥哥,爱她哥哥甚至超出了爱她自己,只要我们告诉她,她的哥哥在我们的手上,让她立刻把三个猪仔交给我们,要不然我们就杀了她的哥哥,三个猪仔就算在她的心目中再重要,也不可能比他的哥哥更重要,所以孰轻孰重,她肯定分得清!”

鹤大云点了点头,道“你不提醒,我倒把她的哥哥给忘记了,这倒是个好主意。”

鹤垂之道“既然爹同意的话,我明天就派人去水门。”

鹤大云点头道“好!但要秘密派人去,不要打草惊蛇,不能让那三个猪仔知道了,如果跑了就麻烦了。”

鹤垂之道“这个我知道。”

鹤大云又道“对了,有人找到金血跳蚤吗?”

鹤垂之摇头道“没有发现金血跳蚤的踪迹!”

鹤大云深吸一口气,道“我们可能上当了。”

水门。

等到大家吃饱喝足,夜已经深了,渠年今天晚上也喝了不少酒,脑袋昏昏沉沉的,本来水冬凝打算派人送他们回别院,但被渠年拒绝了。

四人向别院走去,今天是九月十三,月亮虽然没有圆满,但也非常皎洁,带着些许凉意,淡化了浓重的夜色。

费飞也喝了不少酒,这时搂着渠年的肩膀,说道“秦渠年,你有点不够意思啊!”

渠年道“我哪里不够意思了?”

费飞道“我这一辈子,一共见过三个漂亮女人,一个是你的未婚妻蝉夕,一个还是你的未婚妻姬零,还有一个也差不多是你的未婚妻了,就是这个水掌门。咱们是兄弟,是朋友,我也知道朋友妻不可欺的道理,所以我从来没有非分之想,但你也不能太过分哪,三个漂亮女人你全部都霸占了,也不留一个给兄弟们尝尝鲜哪!像你这样是交不到朋友的,骨头吃了也就罢了,连汤都要喝的干干净净,你这就有点不像话了。”

渠年道“胡说八道。姬零和水掌门又不是我未婚妻,你想追就追好了,你追不到怪谁呀?”

费飞道“那你知道我追不到,那你总得给我牵线搭桥啊!”

渠年道“就你这人品这形象,估计没办法牵,月老都帮不了你,你平时也要注意一点形象,别把吃软饭的事情到处去宣扬,好像很光彩似的。”

费飞急道“我那不是诚实嘛!什么时候诚实的高贵品质也变得龌龊下流了?难道女人都喜欢伪君子吗?”

渠年道“女人不喜欢伪君子,但也不会喜欢真小人。”

费飞道“我呸!我吃软饭又不是自愿的,我那是被逼的,我也是受害者,我也是夜夜垂泪到天明!”

渠年道“那你去跟人家女孩子说呀!跟我说有屁用?”

楚三敢忍不住说道“你都是一个快要死的人了,还折腾啥?你现在去追女孩子,不就是坑人吗?你给不了人家未来,还想留个遗腹子啊?如果你不甘心,怕你老费家十代单传断了后,我可以帮你找几个岁数大的过来,屁股大的那一种,让你配个种留个后,这样你也能安心上路了。”

费飞道“你滚!”

水冬凝回到院子里,没有进屋洗澡睡觉,看月光皎洁,就在门前的台阶上坐了下来,四下里一片寂静,偶尔也能听到一两声秋虫的鸣叫。

忽然间,她感觉心里空落落的,追根究底,可能还是人家有了未婚妻的缘故!

她在酒桌上,之所以会说出以身相许的话,她认为她只是想救出她的哥哥罢了,毕竟她也知道,自己长得挺漂亮的,多少男人垂涎三尺,或许能让渠年动心,所以他才会把自己当个筹码。

原本她认为,她并不是自愿的,要不然这种话她也是难以启齿的。没想到渠年却拒绝了她,还答应她,想办法帮她救出她的哥哥。从理论上讲,她听到这样的话,应该很高兴呀!既不用出卖自己的身体,还可以救出自己的哥哥,这可是两全其美的事情。但她就是高兴不起来。

虽然奔波了一天,但她一点都不觉得劳累,一个人静静坐着,双手托腮,望着天空皎洁的月盘,或许月亮能知道她的心思,所以才会洒下温柔的月光,抚摸着她,安慰着她。

但月亮终究是要下山的,不知不觉间,天就慢慢亮了。

这时她才起身,让丫鬟给她打了一桶水,洗了一个澡,换了一身衣服,然后又让丫鬟给渠年几人送去早餐。

结果没过一会,丫鬟回来说,四位公子都在睡觉,不想吃早餐,所以他们又把早餐端了回来。

水冬凝苦笑一声,就让丫鬟把早餐端进屋里,她自己吃,要不然实在太浪费了。

等早餐吃完,太阳就升了起来。

却在这时,有弟子匆匆来报,说杀满门派人求见,有关系她哥哥的消息,让她不要声张,想秘密会见。

水冬凝一听说有她哥哥的消息,秘密会见也不要紧,急忙让那名弟子把杀满门的人领了过来,就领到她的院子里来。

杀满门虽然来了几百个人,但也怕水冬凝心生戒备,所以只派了一个人上山。

在水门弟子的带领下,那人就来到了水冬凝的院子里。

那人年纪不大,衣冠整洁,模样非常儒雅。见到水冬凝就站在院子里,就上前一步,抱拳道“杀满门韩相生见过水掌门。”

水冬凝也没有请他进屋的意思,开门见山道“你说有关于我哥哥的消息,我哥哥在哪里?”

韩相生笑道“自从水掌门的哥哥失踪以后,我杀满门也非常关心,一直都在打探水掌门哥哥的下落,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就在昨天,我们终于帮水掌门找到了哥哥,现在水掌门的哥哥就在我杀满门。”

水冬凝冷冷道“别在这里猫哭耗子假慈悲,我知道我哥哥一直就在你杀满门,说吧,把你此行的目的说出来。”

这种事情大家心知肚明,韩相生懒得解释,这时说道“就是我们杀满门辛辛苦苦找到水掌门的哥哥,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只希望水掌门能把上次我们杀满门跑掉的三个猪仔归还给我们,也就对得起我们这么多年辛辛苦苦的付出了。只要水掌门把那三个猪仔交给我们,我们立马就把水掌门的哥哥送回来,让你们兄妹团聚。”

水冬凝道“那如果我不给人呢?”

韩相生摊开双手,道“如果水掌门不给人,那就有点不近人情了吧?我们辛辛苦苦帮掌门把哥哥找回来,难道水掌门就一点都不知道回报吗?况且那三个猪仔本来就是我杀满门的人,归还给我们也是理所应当!如果水掌门不还人,那就是成心与我杀满门为敌了,那我杀满门也不可能把你哥哥放回来了。我们掌门说了,如果水掌门不放人,那就准备给你哥哥收尸吧!”

水冬凝心下一紧,道“那你先回去,我考虑一下。”

韩相生道“我们掌门说了,让我就在这里等水掌门的消息,如果水掌门愿意交换,现在就派人把那三个猪仔制服,然后派人跟我们去杀满门交换水掌门的哥哥。如果水掌门不愿意的话,我现在就回去,晚上我们就会把你哥哥的尸首送回来。”

水冬凝顿时就紧张起来,俗话说,关心则乱,由于事情来得太过突然,他也不知道如何应对,生怕自己态度再坚决一点,这个人就转身回去,然后把他哥哥的尸体送回来。

这时犹豫了下,道“那你到偏殿稍等一下,我现在去找米长老。”

韩相生点了下头,道“行,那我在偏殿等待水掌门,希望水掌门快一点,这样也能早点兄妹团聚。”

水掌门这时叫了丫鬟过来,让她把韩相生带到偏殿歇息。

等到韩相生走了,水冬凝一刻也没有耽搁,就向院外走去,但他没有去找米长老,而是直接去了别院。

水冬凝来到渠年的房间门口,焦急地拍打着房门,嘴里急道“秦公子,你醒醒……秦公子……”

没想到渠年一点都不心急,反而懒洋洋地说了一句“水掌门,多谢你的好意,我现在不想吃早饭,我想再睡一会儿。”

水冬凝现在真的是心急如焚,如果不是男女有别,她真想踹门进入。急道“秦公子,你快起床呀!我有重要的事情跟你商量。”

渠年才知道情况不对头,一下就醒了,从床上跳了起来,就开始穿衣服,边说道“那你稍等一下。”

等穿好衣服,就走了过来,打开了门,看到水冬凝一脸焦急,便道“水掌门,什么事啊?”

水冬凝道“秦公子,不好了……”

渠年连忙让开身子,道“别急,别急,进来说!”

水冬凝点了下头,就走了进来,刚在桌旁坐了下来,楚三敢和费飞在隔壁听到动静,这时也走了过来。

渠年也坐了下来,看着水冬凝道“什么事啊?”

水冬凝急道“杀满门派人来了!他们已经承认了我哥哥就在杀满门,想让我拿你们三个人去杀满门换人!”

费飞惊道“他们还知道我活着?”

水冬凝道“可能不包括你,还有一个人应该是白公子。”

费飞长吁一口气,道“那就好!”

渠年叹道“看来我们这次去九一会盟还是太高调了,让杀满门心生忌惮,欲将我们除之而后快啊!”

水冬凝点头道“是的,上次我就说了,杀满门非常重视你们。”

渠年道“多谢水掌门没有把我们出卖,还特地来告知我们这个消息,秦某感激不尽。”

水冬凝急道“你们是我哥的朋友,又是我水门的恩人,我怎么可能出卖你们呢?这样就算把我哥救回来,他也会不高兴的。”

渠年道“这世上忘恩负义的人多了去了,水掌门让我感动!不过你的选择是对的,你就算把我们三个人交出去,杀满门也不会放了你哥的!”

水冬凝急道“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呀?”

渠年道“你怎么跟杀满门说的?”

水冬凝道“我刚开始说不同意,但他们说不同意就把我哥给杀了,然后把我哥的尸体送回来,而且不给我考虑时间,现在杀满门的人就在水门等着呢,让我现在就把你们抓出去,要不然他就回去把我哥给杀了。后来我跟他说,我去找米长老,他以为我是来抓你的,现在还在偏殿等着呢!这可怎么办呀?”

渠年道“你先别着急呀!你哥对他们来说,是个非常重要的人质,不会轻易杀了他的。”

水冬凝急道“可他们就在这里等着呢!如果我不交人,那他们肯定会杀了我哥呀!”

渠年笑道“别着急呀!你哥被关在杀满门,你一直都知道,只不过是现在大家打开天窗说亮话了呗,有什么好着急的?他们等就让他们等呗,你不能自乱阵脚。越是这种时候,越是要冷静。”

水冬凝看他淡定自若的模样,虽然不知道他究竟有没有办法,但心里却感到莫名的踏实。这时说道“那我现在应该怎么做?总要给人家一个交代吧?总不能不理会人家吧?”

渠年道“你之所以着急,是因为你一直就知道你哥在杀满门,你是因为太关心了,才会自乱阵脚。既然是交换人质,你起码要确定人家手上有人质啊,不可能杀满门说什么,你就信什么。我知道你知道你哥就在杀满门,但你也应该假装不知道,总得要确定一下吧?毕竟交换人质这么大的事情,你要沉住气,起码要先见到你哥吧?起码要先进行谈判吧?不可能他说到杀满门交人质,你就到杀满门交人质。交人质是相互的,你没必要一味地迁就他们,你关心你哥,他们也关心我们,不可能把你哥说杀就杀了,要杀的话,他们早就杀了,也不可能等到今天了!”

第510章 反将一军

水冬凝听他说得头头是道,也感觉很有道理,还是自己太紧张了,被他这么一说,心里冷静了不少,道:“你的意思是,借着谈判的理由拖延他们?”

渠年道:“对!找一个口才好一点的人,去杀满门扯皮,首先要见到人,然后再跟他们谈交换条件,交换地点,每次都让这个人回来请示你,来回多跑几趟,几天时间就消磨掉了,在此期间,他们不会杀你哥的。”

水冬凝道:“那几天以后呢?不能就这样拖下去吧?”

渠年道:“几天时间可以找援兵哪!”

水冬凝怔道:“我们没有援兵啊!你要去师门调人吗?”

渠年道:“这点小事还不需要我去师门调人!这里有这么多可以利用的人,为什么不利用?”

水冬凝怔道:“谁啊?谁可以利用?”

渠年道:“可以利用的人多了去了,十一个门派都可以利用,但我们主要是利用紫菱宫宫主,下面的门派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他这个做宫主的没有责任吗?”

水冬凝摇了摇头,道:“没用的。我以前就找过宫主,告诉他我哥就在杀满门,请他为我主持公道,但杀满门根本不承认,而且杀满门根本就不把紫菱宫放在眼里。这一次他们的炼晶丹被劫,宫主让他们补一百万颗,但他们就补了五十万颗,其实杀满门非常富有,他们就是不把宫主放在眼里。”

渠年道:“我要的就是这种效果,既然杀满门不把紫菱宫放在眼里,那紫菱宫肯定想除掉杀满门,所以我们要借刀杀人。”

水冬凝道:“紫菱宫确实想除掉杀满门,但他们心有余而力不足啊,现在紫菱宫已经不是杀满门的对手了。”

渠年道:“不是还有其他十一个门派吗?”

水冬凝道:“那十一个门派也不肯出力,各怀鬼胎,互相提防,就想安安稳稳地过日子,不管紫菱宫做老大,还是杀满门做老大,对他们来说,没有区别。”

渠年笑了下,道:“我会让他们觉得有区别的。你现在去把杀满门的人打发走,然后就跟我去趟紫菱宫。”

水冬凝看着他坚定的眼神,跟去劫炼晶丹和参加九一会盟之前,那是一模一样,虽然她觉得难以置信,但她还是忍不住相信他,便点了下头,道:“好!”说时,就站了起来。

渠年道:“如果派人去探望你哥,地点不要放在杀满门,要放在天青矿。”

水冬凝怔道:“为什么?”

渠年道:“你哥不能离开天青矿,这样也便于我们营救,如果去了杀满门,就不知道关在哪里了。”

水冬凝点了下头,道:“好!”

说完,转身就走了。

费飞这时就来了精神,笑道:“秦渠年,如果攻打杀满门的话,是不是你可以把我的解药逼问出来?”

渠年道:“你就这么相信我?”

费飞笑道:“自家兄弟,不相信你相信谁呀?”

渠年道:“那你现在去学炼制炼晶丹吧!我或许可以考虑帮你一把。”

费飞忙道:“那好,那我现在就去学,保证一天学会。”

渠年点了点头,又大声叫了一声,道:“小牙……”

白小牙就懒洋洋地从门外走了进来,道:“来了!”

渠年道:“你都听见了吧?”

白小牙道:“听见了!”

渠年道:“昨天晚上我跟你说的那个人,你现在让他过来吧。”

白小牙道:“好的!”

偏殿之中,韩相生一个人坐在里面,喝着茶水,正在等待水冬凝的好消息。

却在这时,水冬凝从门外走了进来,不过就一个人。

韩相生就站了起来,往门外看了看,边说道:“水掌门,那三个猪仔带来了吗?”

水冬凝道:“这你放心,那三个猪仔已经被我们控制住了。”

韩相生心下一喜,道:“既然控制住了,那就派人跟我去杀满门换人呗,这样你们兄妹今天就可以团聚了!”

水冬凝道:“我倒也想我们兄妹尽快团聚,但我刚刚跟米长老商量了一下,感觉这件事太过蹊跷,我们找了我哥哥三十年,一直毫无踪迹,怎么你们杀满门随便一找,就能找到呢?我有点不敢相信。”

韩相生心道,你真是明知故问,大家不是都心知肚明吗?你哥哥一直都在我杀满门哪!嘴上道:“可能是我们运气好吧!”

水冬凝道:“我不相信,我先见到我哥,确定我哥哥活得好好的,我再把那三个猪仔交给你们。”

韩相生道:“水掌门,你这是故意在为难我呀!明人面前不说暗话,这样说吧,其实你一直都知道你哥就在我杀满门,你有什么好怀疑的?”

水冬凝道:“没错,我确实一直都怀疑我哥在你们天青矿上,但那也只是怀疑,我从来没有亲眼见到他。而且他是在你们天青矿上做猪仔的,那里环境那么恶劣,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吧?他能不能活到现在,我也是持怀疑态度的!所以想要交换人质,我必须派人到天青矿上确认一下,如果我哥活得好好的,我二话不说,立马把人质交给你们,反正那三个猪仔对我们来说也没什么用。”因为她信了渠年的话,所以把天青矿咬得特别重,就算要见人,也要在天青矿上见。

韩相生就感觉有些为难,因为人家这话说的合情合理,既然是交换人质,人家起码得确认人质活着。但他来之前没有想到这一点,以为大家心知肚明,到这里就可以一拍即合。

这事发生在他的意料之外,他也做不了主,这时犹豫了下,道:“这事我做不了主,我要回去请示掌门。”

水冬凝道:“那你回去请示吧!我在这里等你好消息。”

韩相生道:“但那三个猪仔你不要让他们跑了,如果跑掉的话,你哥也只有死路一条了。”

水冬凝道:“只要我确定我哥活着,三个猪仔跑不了!”

韩相生道:“那好!告辞!”说完转身就走了。

水冬凝这时就从偏殿走了出来,又去了别院,见渠年和费飞楚三敢正坐在屋里聊天,没有一点紧张的气氛。

见到水冬凝进门,渠年就道:“杀满门的人走了?”

水冬凝点了下头,道:“走了!他也做不了主,回去请示鹤大云了。”

渠年道:“那就好!能拖就拖!”

水冬凝道:“那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现在就去紫菱宫吗?”

渠年道:“你先去准备一个铁笼子,能装下一头猪那么大,顺便再准备一块黑布,大一点的黑布,有两个床单那么大。”

水冬凝怔道:“要那个干嘛?”

渠年道:“到时你就知道啦。”

水冬凝点头道:“好!”

费飞却道:“早知道你们需要铁笼子,我就把杀满门那个铁笼子带过来了。大小合适,做工还非常精美。”

楚三敢道:“看来你在狗笼子里面已经住出感情来了,有空我下山给你买个小铃铛,挂在脖子上,你肯定更能找到感觉。”

费飞道:“你放屁。”

水冬凝这时又出去了,因为铁笼子家里就有现成的,也不用下山去买,出去安排一下就行了,没过一会又回来了。

这时,白小牙也领着一个人回来了,是忘川河里的一个小妖,虽然长得有点丑,但看着岁数不大,大概是比较紧张,进屋以后战战兢兢的。

白小牙道:“人给你带过来了。”

渠年就看着那个小妖,笑道:“你别紧张!你叫什么名字?”

小妖回笑道:“我叫跳跳!”

渠年道:“名字挺好听。任务你们妖王已经跟你说了吧?”

跳跳点头道:“说了!”

渠年道:“你什么修为?”

跳跳道:“八阶!”

渠年点头道:“炼晶丹用过吗?”

跳跳点头道:“用过!”

渠年道:“感觉怎么样?”

跳跳道:“感觉非常好!比御气丹好上千百倍。”

渠年道:“那就好。只要你这次能圆满完成任务,我单独奖励你一千颗炼晶丹!”

跳跳一脸激动,道:“多谢多谢!只是,有生命危险吗?我……我并不是怕死,我就是想有个心理准备。”

渠年道:“你放心好了!保证让你安然无恙地回来。你不相信我,还能不相信你家妖王啊?”

跳跳点头道:“我相信,我相信。”

渠年道:“不过要让你受点委屈。”

跳跳道:“委屈不要紧!”

渠年就站了起来,道:“那行,那我们现在就出发吧。”

水冬凝点了下头。

为了防止路上有意外,水冬凝也带了几百个高手,但都是乔装打扮,不能让人家在路上认出是水门的人。

等到中午时分,韩相生就回到了杀满门,直接去了鹤大云的院子。

鹤大云和鹤垂之都在房间里,正在商量着这件事,听说韩相生回来了,就让他进来了。

韩相生进门行了礼,鹤大云便道:“怎么样?那三个猪仔带回来了吗?”

韩相生道:“没有!水冬凝不相信我们找到了她哥,她说要亲眼见到她哥,才会同意把猪仔交给我们,但手下也不敢做主,所以特地回来请示掌门!”

第511章 利用你的不善良

鹤垂之一听这话,就急了,道“水冬凝不是一直都怀疑她哥就在天青矿,我说没有她还急,现在我说有了,她怎么又不信了?故意的吗?”

韩相生道“水冬凝确实怀疑她哥就在天青矿,但她说,她从来没有亲眼见过,而且几十年过去了,矿上条件艰苦,可能她哥已经死在矿上都不一定,所以她要亲眼见到,才愿意把猪仔交还给我们!”

鹤垂之怔道“她现在怎么变得这么谨慎?听到她哥的消息,她不应该欣喜若狂吗?”

鹤大云这时说道“但人家这个要求也合情合理,总要先见一眼,心里才能放心嘛!”

鹤垂之便道“那也行!”又看着韩相生,道“那你再跑一趟,让她过来看一眼吧!”

韩相生道“把她直接带到杀满门,还是带去天青矿?”

鹤垂之道“既然她知道她哥就在天青矿,那就带她去天青矿,让她亲眼看到她哥在受苦受难,她心里才会着急!”

韩相生点头道“好的!”

鹤垂之道“不过她来的时候通知我一声,我也过去。”

韩相生点头应了一声。

紫菱宫。

唐智生昨天回来很晚,一觉醒来,已经日晒三竿,因为赢了九百万颗炼晶丹,所以心情美美哒,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派人去雨前宫和坤化宫运炼晶丹。

等到事情安排完了,刚好也到了吃午饭的时间,一个人吃饭比较无聊,就叫了一些美女过来,有的负责跳舞,有的负责陪他喝酒,左拥右抱,快乐似神仙。

却在这时,有弟子来报,说水门掌门求见。

唐智生颇感意外,以为水冬凝跟他一样心急,过来运赏金的,毕竟水门穷困潦倒,他也能够理解。这时就让弟子传水冬凝上来,而他也站了起来,向大殿走去,他可不能在这里会客,自己都觉得污秽不堪。

到了大殿,就在主位上坐了下来,正襟危坐,再没有刚刚的放浪形骸,又让丫环上了茶水。

过了一会,水冬凝就上来了,不过带了一个人,这个人就是渠年。

在凤湖半岛上,唐智生就留意到了渠年,毕竟他是一宫之主,下面各门各派的主要人物还是有所了解的,但他却不认识这个青年,从来都没有见过,不过他看得出来,水冬凝对这个青年极为器重,甚至已经到了平起平坐的地步。

水冬凝和渠年进殿之后,就行了礼。

唐智生就道“水掌门,这个青年是谁啊?以前没见过啊。”

水冬凝道“他就是我水门的一个普通弟子,宫主没见过,也是正常的。”

唐智生当然不相信她这套说辞,一个普通的弟子,修为又不高,怎么可能得到掌门如此器重?而且已经到了形影不离的地步。他这时认真打量了下渠年,发现他长得还特别英俊,瞬间他似乎就明白了,可能这家伙就是吃软饭的,毕竟水冬凝单身这么多年,也是有需求的嘛,就算是一棵铁树,也会忍不住开花。

想到这一点,竟让他的心里十分不是滋味,就像是喝了醋一样,酸酸的。

但他毕竟是宫主,又不能像段水流那样不要脸,所以没有把这种不愉快表现的脸上,而是笑道“那你们坐吧。”

水冬凝和渠年便在边上的椅子里坐了下来。

唐智生笑道“水掌门,你是来拿三百万颗赏金的吗?你这有点太心急了吧?我的还没拿到手呢!”

水冬凝就露出一脸委屈,道“宫主,我们不是来拿炼晶丹的,我来是想请宫主为我做主的!”

唐智生微微一怔,道“谁欺负你了?”

水冬凝道“宫主,你应该也知道,当年我父亲从这里回家,路上被杀满门截杀,他们还把我哥哥抓到天青矿做猪仔,这件事宫主应该知道吧?”

唐智生眉头一紧,道“这事我也帮你问过鹤大云,但这事你也没有证据,他们不承认我也没有办法。如果有证据的话,我早就给你做主了。”

水冬凝道“他们现在承认了!”

唐智生惊道“承认了?怎么承认的?”

水冬凝道“杀满门今天一大早派人去我水门,跟我说,我哥现在就在他们的手上,他们借此要挟我,让我嫁给鹤垂之,如果不嫁的话,他们就要杀了我哥哥。”

唐智生惊道“还有这种事情?”

水冬凝就露出一脸楚楚可怜,眼眸都有了朦胧之态,道“是的,所以我想请宫主为我作主啊!宫主是一宫之主,有宫主出面,他们肯定不敢放肆,一定会放了我哥哥的。”

唐智生就后悔刚刚夸下了海口,这时深吸一口气,道“我就怕我插手以后,他们会不承认哪!”

水冬凝急道“宫主,你可是宫主呀!这事已经昭然若揭,杀满门已经原形毕露,如果他们不承认,那就是藐视宫主,那就是谋反哪!”

唐智生就感觉到为难,如果是别的门派,确实就是一句话的事,但杀满门肯定不行,如果行的话,他们早就把水冬凝的哥哥交出来了。看着水冬凝哀求的眼神,他的心头竟涌上一阵挫败感。他可是一宫之主,没想到连这点小事都做不了主,感觉颜面尽失。

同时也感觉,这杀满门越来越过分了,如果他们一直把水冬凝的哥哥藏起来也就罢了,那样没有证据,大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但现在杀满门却明目张胆地把她的哥哥拿出来要挟水冬凝,这不但没把水冬凝放在眼里,也没有把他这个宫主放在眼里。

因为他们既然把水冬凝的哥哥拿出来,这也就相当于间接承认了当年他们杀害了水门的掌门,这事不管放在哪一宫,都是不可饶恕的叛逆之举,但杀满门却不怕,那说明水冬凝说得一点都没错,那分明就是藐视他嘛!

这时他又想到,前段时间让杀满门补交一百万颗炼金丹,但他们在招呼都不打的情况下,就补了五十万颗,那种爱要不要的态度,分明也是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唐智生心头一紧,种种迹象表明,这杀满门真的准备造反了吗?

因为这些年,他一直都在猜疑杀满门,戒备杀满门,把杀满门当做一头睡在他卧榻之侧的猛虎,让他睡得特别不踏实。本来他还觉得,这种紧张的关系还能僵持一段时间,让他再想办法慢慢解决,结果现在被水冬凝这么一说,他就感觉杀满门造反已经迫在眉睫。

其实水冬凝也没说什么话,在外人眼里,他的话就像一个小火花,根本没什么威力,但渠年知道,这个小火花扔进了火药桶。

唐智生本来赢了九百万颗炼晶丹,又喝了一顿花酒,心情十分愉悦,但现在,愉悦的心情就像是风中的烟雾,迅速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满腔的怒火。

杀满门实在太过分了。

但他没有把这种愤怒表现出来,要不然显得自己无能,这时说道“水掌门,你先不要着急,我再帮你想想办法。”

水冬凝不露痕迹地火上浇油“可是宫主,我等不了那么久了,如果我不答应杀满门的要求,他们随时都会杀了我哥。宫主,你可是一宫之主啊,不就是一句话的事情吗?谁敢不听你的命令?”

唐智生强忍住怒火,轻叹一口气,道“水掌门,你心里应该也清楚,杀满门的实力已经比我紫菱宫还要强了,这种局面可能一时半会无法扭转,杀满门可能已经心怀不轨了。”

水冬凝道“我也感觉到了,杀满门确实想造反。不过宫主,既然他们有这个心思,你就应该把他们这种心思扼杀在萌芽之中,趁他们没有造反,将它彻底铲除,要不然后患无穷啊。虽然紫菱宫的实力现在不如杀满门,但紫菱宫不是孤军奋战,宫主还有我们呢,我们十二门派一起联手,灭了杀满门那也是绰绰有余啊。”

唐智生苦笑一声,道“水掌门,你还是太年轻。哪里有你说的那么容易?现在人心思变,那些门派现在见紫菱宫衰落,都是抱着隔岸观火的态度,想让他们派人攻打杀满门,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如果可能的话,实不相瞒,我早就动手了,不会眼睁睁地看着杀满门做大做强。但现在说这些都已经晚了。”

一直没有吭声的渠年这时说道“如果宫主真想灭了杀满门,我倒有一计,可以让那十一门派主动攻打杀满门,不知宫主有没有兴趣听?”

唐智生微微一怔,毕竟他也是一宫主,绝不是泛泛之辈,虽然渠年只说了一句话,但却让他忽然感觉,这个青年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水冬凝之所以一直把他带在身边,可能并不是为了让他吃软饭,而是把他当做一个谋士。因为这个青年也参加了九一会盟,现在想来,肯定不是为了给水冬凝殉葬的,而是为了给她出谋划策的。而且水冬凝也是一个矜持的女孩子,不可能一天到晚带着一个小白脸到处张扬。

第512章 献策

唐智生这时心头一动,道:“说来听听!”

渠年道:“十一个门派之所以会抱着隔岸观火的态度,是因为没有足够的诱惑,只要给他们足够的诱惑,他们肯定会动心。”

唐智生一听这话,就感觉自己期待有点高了,这道理还用你讲?嘴上道:“我能给他们什么诱惑?炼晶丹?强大的门派不缺,缺的门派不强大,就像你水门。”

渠年道:“炼晶丹肯定不行,这个诱惑不够大!”

唐智生表情趋于冷淡,道:“那还有什么诱惑?美女啊......

《剑公子》第512章献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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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3章 号令群雄

因为通知十大门派的掌门也需要时间,也不可能让十大门派的掌门半夜赶过来,只是让他们明天早一点过来,赶到这边吃午饭。

所以渠年几人就在紫菱宫住了一宿。

十大门派的掌门听说宫主要摆庆功宴,还要给他们奖赏炼晶丹,所以兴致勃勃,一大早就赶了过来,有的离得远的,天还没亮就出发了。

所以等十大掌门赶到紫菱宫的时侯,天色还早,还没到吃午饭的时候,都坐在大殿内喝茶聊天。

这时,唐智生就领着水冬凝和渠年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一名紫菱宫的弟子,那名弟子像昨天的白小牙一样,手里托着一个铁笼子,铁笼子上面盖了一块黑布,进来以后,那名弟子就把铁笼子轻轻地放在了地上,然后人就退了出去。

十大掌门看着这个神秘的东西,均感好奇,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可惜里面有什么东西却看不到。

进来以后,因为大殿里椅子比较多。水冬凝和渠年就在下首坐了下来。

唐智生这时也在主位上坐了下来,因为他的心情今天又好了起来,所以红光满面,看了下众人,便道:“都到齐了啊。”

一名掌门就道:“还有杀满门的鹤大云没到呢!”

其实还有流水门的段水流也没到,但段水流可能人缘不好,所以大家都假装数学没学好,选择性把他忽略掉了。

唐智生笑道:“我今天没有请鹤大云过来,只请了你们是十一个人过来,因为你们都是对我忠心耿耿的人,有好处我肯定不会忘了你们。”

十大掌门毕竟都不是泛泛之辈,一下就觉得气氛不对劲,因为唐智生这话说得太露骨,意思很明显,鹤大云对他不忠心。虽然这件事大家都是心知肚明,但一直以来,谁都不愿捅破这层窗户纸,因为一旦捅破了,事情就不好收拾了。

十大掌门面面相觑,心里都在想,看来今天这顿饭不好吃啊!好像并不是吃饭拿炼晶丹那么简单啊!

唐智生这时又看着他们,笑道:“杀满门好像有不轨之心,你们有没有察觉到啊?”

十大掌门心道,我们都察觉到了。但嘴上却不能说出来,又是面面相觑。

其中一个掌门说道:“杀满门应该没有这个胆子吧?”

唐智生道:“这次九一会盟,杀满门只交了五十万颗炼晶丹,你们听说了吗?”

众人心道,人家不是提前交了一百万颗,只是半路被人家劫走了,这事也不能怪杀满门哪!不过话说回来,杀满门财大气粗,丢了一百万颗,再补上一百万颗,完全是小菜一碟,但杀满门却不愿意交,可能真的想跟紫菱宫翻脸了。

但这话他们也不好说出来,因为下面的门派如果有不轨之心,他们是有义务协助紫菱宫铲除的,只可惜杀满门太强大了,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谁也不想干,对他们来说,隔岸观火才是最好的手段。

唐智生以前就试探过他们,他们对这种事情并不感兴趣,现在在他们的脸上并没有看到愤慨的表情,就知道他们还是一如既往地不打算掺和这件事情。

唐智生这时笑道:“如果我带你们去讨伐杀满门,你们愿意出兵出力吗?”

十大掌门又是面面相觑,早知道是为了这种破事,他们今天就不来了,现在让他们好生为难。

一个掌门就说道:“宫主,你要三思啊!杀满门这次虽然少交了五十万颗炼晶丹,但毕竟也是情有可原,我感觉杀满门并无谋反之心,如果因此去讨伐它,就算把它给灭了,也会影响我们紫菱宫的整体实力啊。”

唐智生笑道:“以前我确实担心这个问题,所以我才会对杀满门一直都没有动手,但现在我不会考虑这个问题了,因为杀满门在我眼里,如同蝼蚁,有没有他也不会影响我紫菱宫的整体实力。因为你们的宫主我就要飞升了。”

众人又是面面相觑。感觉这个宫主自从参加完九一会盟,脑子好像有点不太好使了!

一位掌门还是忍不住问道:“宫主怎么飞升哪?有什么好的门路吗?有的话也带带我们哪!毕竟我们对宫主忠心耿耿。”

唐智生道:“凤湖半岛上出现金血跳蚤的事,你们应该已经听说了吧?”

因为九一会盟散了以后,三大宫都没有再留人在凤湖半岛继续寻找金血跳蚤,所以这些掌门都有了上当的感觉。现在听他又提到这件事情,心里均想,又想画一个大饼,让我们给你卖命,哪里有这种好事?

一个掌门说道:“宫主不会又想让我们去凤湖半岛找金血跳蚤吧?但我感觉,金血跳蚤肯定已经跑了。”就没好说,上面有锤子金血跳蚤?所以我们一点都不心动。如果你再想用这个做诱饵,岂不是太天真了?

没想到唐智生却笑了一下,道:“不用你们去找,因为我已经抓了一只。”

此言一出,众人均感震惊。

一个掌门就说道:“宫主不是在开玩笑吧?”

唐智生笑道:“你感觉我像在开玩笑吗?”

那个掌门虽然严重怀疑唐智生的话,但还是说道:“那宫主能让我们一饱眼福,看一下金血跳蚤吗?我们还从来没看过金血跳蚤长什么样呢!”

唐智生笑了笑,就亲自站了起来,走到铁笼子旁,伸手拉掉了上面的黑布,里面的跳蚤就露了出来。

十大掌门本来以为他在开玩笑,或者是给他们画大饼,假装得到金血跳蚤,但这种跳蚤他们永远都看不到。

等他们真正看到这只大跳蚤时,都惊得目瞪口呆,全部站了起来,带着一脸震惊,全部围了过来。

其中一个掌门就叫道:“卧槽,还会动呢!看来这是真的跳蚤,还是活的。”

“这就是金血跳蚤吗?”

“这肯定是了,普通跳蚤也长不了这么大呀!”

“原来凤湖半岛真的有金血跳蚤?”

“那肯定是了,宫主有必要欺骗我们吗?而且有好多人看见了,只是别人没有宫主运气好,没想到让宫主给抓了过来。”

“太难以置信了。原来这世上真有金血跳蚤,我好想吸干它的血。”

“你想有屁用。我也想呢!”

跳跳在笼子里,这时冲着他们龇牙咧嘴,咆哮一声,但这些掌门一点都不觉得这只跳蚤面目可憎,反而觉得很可爱,恨不得立刻就将它占为己有。

唐智生这时又把黑布盖了起来,让这些掌门感到无比的失落。

唐智生这时说道:“各位掌门,现在相信了吧?”

“当然相信,我们一直都没有怀疑啊!宫主金口玉言,一言九鼎,我一直都坚信宫主能抓到金血跳蚤,我们没那个命。”

“宫主,喝了金血跳蚤的血,真的就可以突破百阶吗?”

唐智生笑道:“不知道啊。我还没喝呢。”

“那宫主把我们叫回来,不会打算也让我们尝尝吧?”

其他掌门也激动了起来,其中一人说道:“我们也不贪心,这么肥大的一只跳蚤,长得跟肥猪一样,怎么也得有几十碗血,哪怕喝个一小杯,尝尝味道我们就知足了。”

“就是就是,宫主,我们对宫主一向忠心耿耿,宫主可不能忘了我们哪!”

唐智生就喜欢他们这种贪婪的模样,眼睛里满是炽热,这时笑了笑,又走到位置上坐了下来,笑道:“大家别激动,都坐下吧。”

十大掌门这时就走到边上坐了下来,自从见过这只跳蚤以后,仿佛跳蚤已经钻进了他们的心里,骚动不安,让他们根本无法安静下来。若不是这里是紫菱宫的地盘,就算宫主站在他们的面前,他们也要动手抢这只跳蚤了,实在太撩人心扉了,让他们欲罢不能。

这时一名掌门说道:“宫主啊!你把我们叫过来,不会就是为了跟我们炫耀的吧?”

唐智生笑道:“你觉得我有那么无聊吗?”

那名掌门说道:“那宫主什么意思啊?有没有打算让我们分一杯羹哪?我们现在急不可耐呀。”

唐智生道:“刚刚我就说了,因为你们对我忠心耿耿,所以有了好处,我才不会忘了你们。”

众人一听这话,都是喜出望外。

“宫主说得极是啊!这么多年我们对宫主了真的是忠心耿耿哪!此心天地可鉴呐!”

“就是就是,我们对宫主的忠心,宫主肯定也看在了眼里,所以宫主现在才会记挂我们哪!”

众人一阵附和,心里无比激动,恨不得现在就把刀子掏出来,冲到笼子旁,在跳蚤的腿上捅上一刀,然后一人喝上一口。想到这里,都感觉口干舌燥。

唐智生却道:“知道我已经抓到了金血跳蚤,但我为什么没喝金血跳蚤的血吗?为什么要把你们叫过来吗?”

众人也感觉到奇怪,如果换做是他们,这种事情肯定恨不得捂着被窝里,不可能让外人知道的,然后自己一个人慢慢成仙,岂不美哉?

一名掌门拍马屁道:“说明宫主心里还想着我们呗!”

第514章 入坑

唐智生笑了下,道“你们对我忠心耿耿,我确实都看到了眼里,所以才决定跟你们有福同享,当然,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我心中有心魔,心魔不去,我不敢擅自喝下金血跳蚤的血,我怕我会走火入魔。”

一名掌门问道“宫主有什么心魔啊?”

唐智生道“刚刚不就跟你们说了吗?就是杀满门心怀不轨,这么多年来,就像是扎在我心里的一根刺,让我寝食不安。如果杀满门不除,这根刺就拔不出来,就会变成我的心魔,连我喘气都不够畅快,更别谈突破百阶了。”

虽然他说的这个事情,大家都深有体会,但总感觉这个逻辑有点不太合理。换作一个正常人,既然得到金血跳蚤这么个宝贝,破百阶指日可待,谁还会在乎之前的小仇小怨?就算在乎,以后再报仇也不晚哪,又何必急在这一时三刻呢?

但他们因为已经见到了金血跳蚤,再不合逻辑的道理,在现实面前,也会变得合理,众人心里就想,可能是宫主这个人是个小心眼吧!就像是有的人在外面美女如云,左拥右抱,但却担心家里的丑妻会出轨,大概是同一个道理吧。

一个掌门就道“宫主说得极是,鹤大云这个畜生早就心怀不轨,我们都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所以我们也是感同身受,完全能够理解宫主的心情。”

“对对对,我也早就看他不顺眼了。太不算东西了,宫主对他恩重如山,他不知道感恩也就罢了,还心怀叵测。家里的炼晶丹堆积如山,如果我们家有那么多炼晶丹,那我肯定主动拿出来孝敬宫主,结果这个王八蛋倒好,让他补交一百万颗炼晶丹,他还推三阻四,还要克扣五十万颗,太不算东西了。不要说宫主,连我都看不下去了。”

“谁说不是呢?那家伙阴险得很,简直就是我紫菱宫的搅屎棍,如果不把那家伙除掉,迟早有一天会造反。”

唐智生说道“现在你们应该理解这件事对我的伤害有多深了吧?之前我不说,实不相瞒,那是因为我没有底气,因为杀满门的实力高于紫菱宫,但我现在有了金血跳蚤,我心头再无惧怕,所以我一定要把杀满门这根刺从我的心里给拔了,要不然我的心魔除不掉。反正现在金血跳蚤在我的手里,我一点都不着急破百阶,我要等我心里没有一点魔障,心平气和,再破百阶不迟!”

众人心道,你不着急,我们着急呀!毕竟金血跳蚤没有在他们的手里,就算唐智生答应了他们,但他们的心里也没有一点安全感。

唐智生又道“所以我现在决定,先把杀满门给灭了!你们如果愿意帮我,就出兵助我,等到事成之后,人人都有跳蚤血喝。当然,如果不愿意帮我,我也绝不勉强。”

“宫主这说的是什么话?我们向来对宫主忠心耿耿,只要宫主一句话,我们上刀山下火海,从来都不会皱一下眉头。为宫主卖命,那是天经地义,就算没有金血跳蚤,我们也是义无反顾。”

“就是,我是不知道宫主有这个心思,如果知道的话,我早就干了。就算杀满门再强大,我们十二门派和紫菱宫联手,灭它还不跟玩似的?”

众人纷纷附和,这种时候,生怕让宫主看出他们有异心,要不然一不小心就没有跳蚤血喝了。对他们来说,之前之所以不愿意,是因为大家不齐心,生怕有人出力,有人穿小鞋,但现在却不一样了,大家有了共同的目标,心就能走到一起。如果大家齐心协力的话,就算杀满门再强大,他们十几个门派联手,也是轻而易举就可以灭了杀满门,多一个门派少一个门派都是无足轻重的事情,所以他们现在反而怕宫主不带他们玩耍。

唐智生说道“好,既然大家没有异议,大家回去准备一下,全部派遣圩境以上高手,我们今天夜里丑时准时动手。如果还有人犹豫的,现在就可以退出,我绝不勉强。”

十大掌门的心里现在只剩下金血跳蚤了,何况大家一起出手,灭杀满门轻而易举,又没有多大风险,而且就算他们心里有所怀疑,帮助宫主平叛除乱,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所以众人都没有异议。

唐智生道“既然大家没有异议的话,那就回去准备吧,今天夜里丑时准时到达杀满门,然后我们一起攻打杀满门,但既然去了,就不要偷懒,如果只是想去做做样子,就不要去了。”

“宫主放心,我们怎么可能偷懒呢?既然杀满门惹宫主不开心,那灭掉杀满门那是义不容辞。”

众人又是一阵附和。

唐智生又跟他们详细讲了一下作战计划,大家就抓紧时间回去了,生怕丑时赶不到杀满门,那大腿可就要拍肿了。

早上,米长老一觉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起床以后还美美地吃了个早餐,这让韩相生火急火燎,如果自己稍微有点权利,就想杀害人质了。

等太阳升得老高,米长老才带着几个人,和韩相生一起出发了,一路也是磨磨蹭蹭,一会撒尿,一会儿拉肚子,气得韩相生真的想削一个木塞给他堵住。

等到了天青矿,已经是午后了。因为鹤垂之说过,他也要来,所以韩相生又派人去通知鹤垂之,就让米长老在采晶司等了一会。

鹤垂之也没想到水冬凝没有来,按照他的猜想,水冬凝如果有机会看见她的哥哥,肯定会欣喜若狂,奋不顾身,刀山火海都拦不住她。所以他感觉很意外,如果早知道是米长老来,他也就不会让韩相生通知他了,但现在既然已经通知了,他在家里呆着也没事,所以也就过来了。

见到米长老,开口就问“你们水掌门怎么没有来?”

米长老道“我没同意。”

鹤垂之怔道“为何不同意?”

米长老道“你心里没数吗?你们杀满门不讲道义,已经扣押了我的冬悟师侄,谁知道你们会不会再扣押我的冬凝师侄?”

虽然他的话说的太直,不过好像也合情合理,鹤垂之就感觉有些尴尬,硬笑一声,道“我要想扣押水掌门的话,我早就扣押了,也不用等到今天了!”

米长老道“那可说不准。走吧!去看看我的冬悟师侄吧!”

鹤垂之没有多说,就领着他向九号洞走了过去。

自从渠年走后,九号洞又恢复如初,没有任何特别之处,原来的于娜娜洞主已经被处死了,新换了一个洞主,因为是新官上任,所以兢兢业业,正在洞里亲自巡逻。

米长老走进去的时候,里面的猪仔全部都在干活,乒乒乓乓的,其中也包括渠年以前的几十个心腹。

自从渠年走后,这些猪仔的好日子就到头了,一朝又回到了解放前,不但去不了柔情房,干活也没有渠年在的时候那么轻松了,每天累死累活,只能勉强完成任务,所以他们的心里还是怀念渠年的。

虽然米长老等人从洞外走了进来,非常显眼,但这些猪仔也就是转头看了一眼,又开始敲打铁壁了。其中也包括老鬼。

老鬼毕竟已经三十年没见到米长老了,如果不刻意留意,根本认不出来,何况他心里也没有准备,还逆着光,所以没有认出来也在情理之中。他也就是转头看了一眼,然后又开始忙活了。

新上任的洞主这时迎了上来,带着谄笑说道“不知公子莅临指导,属下未曾远迎,还请公子恕罪。”

鹤垂之面无表情道“老鬼在哪里?”

这个洞主毕竟已经上任个把月了,对这里的人物还是了解的,何况他刚上任那一天,伍长老就交待他,对老鬼要多加留意,不能把他给累死了。所以他对老鬼还是印象深刻的。

这时就转头冲着老鬼的位置,叫了一声“老鬼,你过来一下!”

老鬼就感觉很意外,这时就放下工具,转身走了过来。因为他以为是鹤垂之叫他的,所以目光都放在了鹤垂之的身上,并没有留意他身边的米长老。

而米长老自从他转过身来,就一直紧紧盯住他,看他狼狈不堪的模样,颇感震惊,想三十年前他失踪的时候,还是一个风华正茂的青年,朝气勃勃,没想到三十年没见,却糟蹋成这副模样,就跟街上的乞丐一样,还落了一个“老鬼”的不雅称号。

米长老的眼眶一下就湿润了,喃喃说了一句“冬悟师侄……”

老鬼听到有人叫他的名字,身躯一震,这才注意到米长老,顿时如同遭遇晴天霹雳,一下就僵持住了,不过也就在转眼之间,两行热泪夺眶而出,道“米……米师叔?”

米长老的眼泪也忍不住流了下来,伸手在他脸上摸了下,感觉就像是粗糙的松树皮,这让他心如刀绞,说道“冬悟师侄,师叔无能,这些年委屈你了!”

第515章 这个青年不简单

老鬼摇了摇头,道:“我不委屈。只是这些年辛苦师叔了,如果没有师叔,冬凝可能早就撑不下去了。”

鹤垂之这时说道:“现在也撑不下去了。”又看着米长老,道:“现在可以确定这就是你的师侄了吧?”

米长老转头看着他,点了点头,道:“很好,很好,你们杀满门这样对待我师侄,我水门记在心里了!”

鹤垂之笑了下,道:“怎么?还想复仇啊?我杀满门给你师侄留了一条命,还给他包吃包住,你水门不感恩戴德也就罢了,......

《剑公子》第515章这个青年不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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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6章 诈!

杀满门。

鹤垂之刚从天青矿回去,就有一名弟子找到了他,说掌门召见他。

鹤垂之就过去了,鹤大云正一个人坐在房间里喝着茶。见到鹤垂之见门,就指了下对面的凳子,鹤垂之便在凳子上坐了下来,问道:“爹叫我什么事啊?”

鹤大云说道:“我刚刚得到消息,宫主召集十一大门派的掌门去了紫菱宫!唯独没有请我们和流水门。”

鹤垂之惊道:“为了什么事啊?”

鹤大云道:“宫主表面上说,是因为在九一会盟赢了九百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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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7章 拉上贼船

段水流擦了一把汗,道:“那宫主准备怎么对付我流水门?”

水冬凝道:“不是跟你说了吗?幸亏我给你求了下情,宫主决定给你一次戴罪立功的机会。”

段水流因为被这么一吓,脑子有点乱,听到这句话,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急道:“什么戴罪立功的机会?”

水冬凝道:“就今天晚上跟我们一起去攻打杀满门?你去不去?”

段水流忙道:“当然要去,只要宫主去,我肯定也要去啊!我对宫主一向忠心耿耿,早就看不惯杀满门欺下瞒上的嘴脸。”

水冬凝道:“那就好!不过宫主说了,他和十大门派负责攻打杀满门,而流水门负责和我水门攻打天青矿,今夜丑时同时动手!”

段水流忙道:“只要宫主和十大门派都过去,那我没问题。”

水冬凝道:“那你今天晚上跟我水门合作,你们流水门要听从我水门调遣!”

段水流微微一怔。

水冬凝道:“怎么?你不愿意吗?不愿意我不勉强你,反正今天晚上多你一个门派,少你一个门派都无所谓。”

段水流笑道:“我愿意,我愿意,反正我们是一家人,谁当家做主都一样。”

水冬凝冷冷道:“你别嬉皮笑脸的,我跟你说的是正经事,如果你决定今天晚上去,就要绝对服从我水门的命令,如果因为你的擅作主张而导致今天晚上任务失败,你别忘了,你还是戴罪之身,到时我也救不了你。”

段水流急道:“我怎么成了戴罪之身了?我少交了五十万颗炼晶丹,我那是因为穷,交不起,我去赌博还是打白条的,幸亏你帮我赢了五十万颗!但杀满门就不一样了,他们财大气粗,却故意不交,妈的把我都连累了,本来宫主肯定会体谅我的。”

水冬凝道:“别说这些废话,愿不愿意听我水门调遣?”

段水流道:“愿意呀!我不是跟你说了吗?我愿意呀。但你水门也要对我们温柔一点。”

水冬凝道:“既然你愿意,你现在就调兵遣将吧,把你们流水门圩境以上高手全部带上。不要骑马,秘密赶到水门北边三十里处的天王岭,我们亥时在那里会合,然后一起去天青矿!”

段水流深吸一口气,道:“我总有点担心,如果让你指挥的话,我们两派会不会全军覆没啊?”

水冬凝眉头一紧,就站了起来,道:“我看你也没有诚意,不去就算了,我现在就去告诉宫主。”说时转身就向殿外走去。

段水流吓了一跳,身形一闪,就冲到殿门口,伸手拦住了她,嘿嘿一笑,道:“我就是随口一说,我怎么可能不相信你呢?难得你在宫主面前为我求情,我心里还感动着呢。我现在就去调人,圩境以上弟子倾巢出动,今天晚上把杀满门给灭了!”

水冬凝道:“那你就去调人吧。但你要切记,一定要保守秘密,如果让杀满门知道消息,我告诉你,你就死定了。”

段水流又不傻,如果紫菱宫和十大门派今天晚上真的攻打杀满门,那杀满门就是冬天里的蚂蚱,蹦跶不了几个时辰了,他怎么可能给他们通风报信?虽然这件事来得太突然,但她心里并不怀疑,因为他对水冬凝还是比较信任的,也算是看着这个小姑娘长大的,知道这个小姑娘很实诚,不可能编织这么大的谎言来欺骗他。而且退一万步来讲,就算欺骗他,他也不可能吃亏,虽然今天晚上听命于水门,但他就算到了天青矿,肯定也要观望一番,如果紫菱宫和十大门派不动手,他也绝不会动手的。

这时说道:“你放心,我最会站队了,绝不会站错队,杀满门马上就要死翘翘了,我怎么可能给他们通风报信?”

水冬凝道:“那就好!那你准备一下,我们也要回去调兵遣将了,记住,亥时在天王岭会合,如果你不到的话,后果自负。”

段水流道:“你放心,我们肯定提前到达。”

水冬凝点了下头,转身就和渠年下山了。

段水流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还有一点恍惚的感觉,喃喃说了一句:“水门硬了!”

水冬凝和渠年并肩向山下走去,水冬凝这时转头问道:“你怎么会知道段水流一定会答应?毕竟攻打杀满门,一般门派都没有这个胆量,怎么也得考虑考虑。”

渠年道:“因为紫菱宫没有请他和杀满门过去,他心里就有数了,今天一整天肯定都在忙着自己吓自己,认为他失宠了,紫菱宫肯定要刁难他,甚至要攻打他,有些话你甚至都不用说,他自己就脑补出来了,所以他今天肯定是惶惶不可终日。现在你来了,虽然是在利用他,但他对你却是感恩戴德,因为是你给他带来了希望,要不然他今天晚上觉都睡不好。”

水冬凝想了想,道:“你怎么会对人心看的这么透彻?”

渠年道:“好多人都问我这句话,但我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就像是两个谈恋爱的人,有的人只需要一个眼神,就能看到爱情的样子,有的人就是说破嘴皮子,他也看不到爱情的样子!可能是我对这方面比较敏感吧。”

水冬凝似懂非懂,笑了一下,道:“可能我就是那个傻傻的,憨憨的,看不到爱情的那个人吧。”

渠年笑道:“你想多了,我就是打个比方!”

水冬凝道:“在你没来之前,没有人瞧得起水门,不管做什么事情,也没有人愿意高看我水门一眼,我一度认为,水门要亡在我的手上了,但自从你来了以后,水门还是那个水门,但在你的手里,却被你玩得风生水起,甚至可以把紫菱宫和十几个门派玩弄于鼓掌之中,为你所用,说真的,虽然这些事情我都亲自参与了,但我仍然不敢相信这些都是真的,就好像做梦一样。关键你的修为还没我高,让我一度怀疑,我是不是因为太笨了?所以才让水门在我的手上慢慢破败了。”

渠年笑道:“你不笨,还是我太聪明了!在我老家,人家都说我一人可抵百万大军,你信吗?”

水冬凝郑重地点了下头,道:“信!”

渠年哈哈一笑,道:“我自己都不信!”

等两人下人,已经临近黄昏,因为时间紧迫,他们也没有耽搁,快马加鞭就回去了!

因为他们从紫菱宫走的时候,兵分两路,有一路人马就提前回了水门,早已经开始调兵遣将,等他们回到水门的时候,所有人都已经准备好了,因为水门比较羸弱,圩境以上的高手只有两千人左右,所以调动起来也特别快。

对于水冬凝来说,心情那是非常激动,因为这一天他已经等了三十年了,这三十年来,他无时无刻不想着把她哥哥救出来,只是一直没有机会。

所以她看人员已经到位,就迫不及待地想出发了,但渠年却没同意,让他等一会儿,去得太早也没用,反而容易陷入被动的局面。

因为这里离天王岭很近,一直等到过了戌时,这两千人才开始出发,因为这次行动比较保密,所以也没有开动员大会。

临出发时,费飞也跑了过来,武装整齐,手里还拿着一把剑,带着一脸豪迈,走到渠年身边,说道:“我也要去。”

渠年回来这么长时间倒是没看到他,原来他一直在炼丹房里学着炼丹,比较刻苦,又亲自试炼一炉,所以渠年才没有看到他。

渠年看他也要去,就感觉很意外,说道:“你不在家里好好待着,你去干嘛?就你这种修为,去了不是添乱吗?”

费飞道:“你这话说的,我的修为比你们差不了多少。再说了,咱们是兄弟,那就是应该生死与共,而且我是哥哥,肯定要在战场上照顾你们哪!对我来说,生死不足惜,感情大于天。”

渠年没想到费飞竟然也是一个有骨气的人,让他非常惊讶,若不是是对他特别了解,真怀疑有人是在假装他。

结果他还没来得及感慨,边上的楚三敢说道:“师父,你别听他吹牛逼,他就是听说我们去攻打天青矿,他就想到了那里的柔情房,所以还想过去体验一把。”

费飞急道:“你放屁!”

渠年道:“你怎么这么不要脸?”

费飞急道:“你的狗徒弟说的话你也信?我是去寻找解药的,你们这些没良心的,一点都不关心哥哥的死活,如果我不去的话,再过几十天我就死了,还有心思玩女人?”

渠年这才想起这件事情,就感觉有些对不住费飞,这么重要的事情他竟然忘记了。这时便道:“那你要去柔情房吗?”

费飞脖子一扬,带着一脸正气,道:“如果顺路的话,就去看一眼呗!反正大家闲着也是闲着。”

渠年叹道:“看来我没有高估你,狗改不了吃屎。”

费飞道:“别废话了,赶快走吧,就算吃屎也要吃热的!”

第518章 偷袭

今天是九月十五,圆月分外皎洁,播洒着清凉的光辉,让视野变得无比清晰。

这两千人也没有走大路,更没有骑马,一头就钻进了茂密的树林之中,但除了渠年四人之外,这些人最低也是圩境修为,纵然是崎岖山路,也是如履平地,速度极快。而渠年四人则需要高手帮衬,要不然肯定是跟不上的。

因为天王岭不远,没过一会儿就到了,本来水冬凝心里还很担心,生怕段水流心里不服气,不接受他的调遣,或者怀疑她的用心,故意不来。不过等他到了天王岭,就知道多虑了,因为段水流正站在天王岭的最高处,那里有一块巨石,她就站在巨石上面,像是一头孤独的狼,迎着月光,正在四下里张望。

看到水门的人过来,他便从石头上跳了下来,快步冲过来,急道:“冬凝,你离得这么近,怎么来这么迟?我以为你真玩我呢!再有一会儿不来,我就要去水门找你算账了。”

水冬凝道:“不是跟你说好了吗?亥时在这边会合,谁知道你来这么早?”

段水流道:“我不是怕你久等嘛!”

水冬凝道:“你们这次来了多少人?”

段水流道:“圩境以上的人倾巢出动,一万一千多人。你们来了多少人?”

水冬凝道:“我水门有多少人你心里没数吗?”

段水流道:“有没有两千人?”

水冬凝道:“差不多!”

段水流道:“冬凝哪!你看你们只有两千人,我们却有一万多人,由你来指挥我们有点不恰当吧?而且你一个女人,没干过这么大的事情,没开过这么大的船,我怕你掌不好舵,要不交给我来指挥吧!功劳还是算的你头上!”

水冬凝道:“你想都别想!如果你不愿意听从我调遣,现在回去还来得及。”

段水流嘿嘿一笑,道:“我不也是为了你好嘛!”

水冬凝道:“你还是想想你自己吧!走吧!”

两派会合后,一万多人又顶着月光出发了。

不到丑时,这两派人马终于到达了天青矿的附近,但他们也没有直接冲过去,而是绕到了天青矿西北角,那里有一座山峰,离天青矿有六七里地,爬到峰顶上,可以俯瞰天青矿。

因为今晚月光皎洁,虽然离有六七里地,但天青矿也可以尽收眼底,看得清清楚楚。

此时正是夜深人静,天青矿也非常安静,偶尔看到几百人组成的巡逻队,正在到处巡逻。

虽然夜很平静,但水冬凝的内心却一点都不平静,因为她马上就要见到她的哥哥了,恨不得现在就冲下山去。同时心里也很紧张,也不知道营救是否顺利?

段水流这时说道:“冬凝哪!你当时应该跟宫主多要一点人,这个天青矿平时就有两三万个守卫,我们这一万人冲过去,有点风险哪!”

水冬凝道:“这个我比你了解的清楚,这里虽然有两三万守卫,但绝大多数都是圩境以下的修为,不足为虑!”

段水流道:“就算圩境以上的弟子占小头,那也有好几千人呢!对我们来说,也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啊!”

水冬凝道:“这个你完全不用担心,一旦宫主开始攻山,这里的高手肯定要去驰援杀满门,到时剩下的只是虾兵蟹将,有什么好怕的?”

段水流道:“那宫主会不会不来攻打杀满门哪?毕竟杀满门这么强壮,我知道宫主心里还是有点忌讳的。”

水冬凝道:“你哪来那么多问题?如果宫主不攻打杀满门的话,我们再撤回去好了。”

段水流等的就是这句话,如果那十大门派不在东边攻打杀满门的话,那他肯定死活不愿意动手了。

水冬凝因为心里担忧,患得患失,这时就把渠年拉到一旁,小声问道:“秦公子,如果待会我们攻打天青矿,杀满门的人会不会拿我哥当人质,以此来要挟我啊?”

渠年笑道:“如果我们先攻打的话,那完全有这个可能,但如果是宫主和十大门派先攻打的话,就完全没有这个可能,因为你哥对十大门派没有一点震慑力,到那时,杀满门想的是生死存亡的事,哪里还有心思想到你哥啊?关键你哥也就对你有用,对其他人没有任何用,而你又号令不了十大门派。”

水冬凝现在特别相信他的话,点了点头,道:“听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在杀满门东南方向二十里地,也有一座高山,山脚下有一片竹林,占地好几百亩。此时,紫菱宫和十大门派的人已经全部秘密抵达这里,一家派出一万人,全是圩境以上的高手,共计十一万人,路上生怕引起杀满门的警觉,所以都没有骑马,跟水门和流水门一样,都是从山林里跑过来的,因为都是圩境以上的高手,跑个几百里地对他们来说,根本消耗不了多少体能,而且速度不比骑马慢。他们平时虽然也骑马,那只是因为偷懒罢了。

唐智生和十大门派的掌门都亲自来了。

唐智生这时把十大门派的掌门都叫了过来,分配任务,因为中午的时候就已经商议过了,现在只是复述一遍,大家心里都有数。

唐智生毕竟是一宫之主,还是有点谋略的,他决定采用迂回包抄的方法,关门****,十大门派先把杀满门团团包围住,然后一起进攻,让杀满门的人插翅难飞。而且他也考虑到,这边战事一起,西边的天青矿肯定会驰援,所以他在杀满门的西边,布置了四个门派,准备劫杀杀满门的援军。

等到一切安排妥当,这十一万人马就出发了,因为他们的速度很快,虽然离杀满门的有二十里地,也就是盏茶功夫,就到达杀满门的山脚下。

杀满门几乎没有防备,因为鹤大云根本没有想到,也不会相信这十大门派会攻打他,何况在这十大门派里,有好几个门派的掌门都被他收买了,真若攻打他的话,他肯定会提前得到消息。

他哪里会想到,宫主的手里会有金血跳蚤这张王牌?在金血跳蚤的面前,他以前收买那些掌门的东西,以及许下的诺言,实在太微不足道了。

其实就算他能想到宫主会讨伐他,也不会想到这一天会来的这么快,中午他们还在一起吃饭了,晚上就来攻打他了,在他的意识里,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也得筹谋好几个月吧?

所以他还在睡觉,睡得还十分香甜。

直到外面传来激烈的打斗声,喊杀声,他才从睡梦中陡然惊醒,但他仍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这时就急忙穿了衣服,跑了出来。

却在这时,鹤垂之也冲了过来,四周的打斗声就更加激烈了,整个杀满门都惊醒了,鸡飞狗跳。

鹤大云依然是云里雾里,就看着鹤垂之道:“发生什么事了?”

鹤垂之也不太清楚,这时急道:“不知道啊!好像是有敌人攻上来了!”

鹤大云这时二话没说,就跳上了房顶,跑到大殿的最高处,举目四望,借着朦胧的月光,就见杀满门四周的树林里到处都是敌人,到处都是战场,已经打得不可开交。因为先交上手的,都是杀满门的巡逻人员,修为实力都不行,所以成片成片地倒下。

鹤垂之这时也跑了过来,四周看了一遍,急道:“爹,好像有好多门派!”

鹤大云直到此刻,终于才明白,紫菱宫真的来讨伐他了,这让他有些手足无措,因为这实在太突然了!而且他看四周的形势,他们已经被包围了,想要活着离开,只有突围,这时急道:“赶快通知所有弟子应战。”

鹤垂之也是心慌意乱,他也没想到紫菱宫真的敢讨伐他们,看来他们平时还是太骄傲了。这时就大叫一声:“敌袭——敌袭——所以杀满门弟子全部过来迎敌——”

虽然他的嗓门不是太大,夜也不再静谧,但毕竟是卌境修为,所以声音还是在黑夜中传出去很远很远,就连渠年等人都听到了!

除了鹤垂之的叫声,战斗的声音他们也听到了,现在的杀满门就跟炸开的鸡窝一样,虽然相隔十里地,他们也能听出杀满门已经乱成一锅粥了。

段水流等了半天,昏昏欲睡,这时顿时跟打了鸡血一样,忽然就机灵起来,急道:“冬凝,你听到没有?看来宫主和十大门派真的在攻打杀满门!”

水冬凝也忍不住激动,但她脸上没有表露,淡淡说道:“本来就是很正常的事情,意料之中,有什么好惊讶的?”

段水流嘿嘿一笑,道:“冬凝,实不相瞒,其实我对你的话一直都持怀疑态度,我并不太相信宫主真的会攻打杀满门,主要是我不太相信那十大掌门,一个个猴精猴精的,平时是宫主让他们做点事情总是推三阻四,这次怎么会这么听话呢?”

水冬凝道:“既然你不相信,你来干嘛?”

段水流笑道:“我也就是抱着试试看的心理,过来张一眼,墙倒众人推嘛,如果墙倒了,我自然要添把柴火,也推上一把。如果杀满门这堵墙没人推,就凭我们两个门派,也推不倒,说不定还会把我们自己给砸死,所以如果没人推的话,我也打算回去啦。当然,我也不是完全怀疑,我也是半信半疑,看来你这次没有骗我。”

水冬凝道:“我才没有心思去骗你,我是在救你。”

段水流嘿嘿一笑,道:“我知道,我知道,我就知道冬凝心里还是念着我的。你听听,刚刚那一声歇斯底里的惨叫,是我那个情敌鹤垂之叫的吧?这一声叫的我心情舒畅啊!幸亏你为我求情,给了我改过自新的机会,要不然我现在肯定也在流水门像这样惨叫呢。”

水冬凝道:“懒得搭理你。”

段水流道:“那我们什么时候进攻呀?”

水冬凝道:“再等一会儿!天青矿的人肯定要驰援杀满门,到时天青矿肯定空虚,再攻不迟!”

段水流点头道:“有道理!”说时又深吸一口气,道:“我就想不明白了,宫主为什么要让我们攻打天青矿呢?这矿又跑不掉,着什么急呀!等把杀满门灭了,不全是我们的吗?”

水冬凝道:“那你就别管了!不过我警告你,到时攻打天青矿,矿上的猪仔你一个都不能杀。”

段水流虽然看着傻乎乎的,但毕竟也是一派掌门,不是没有心眼的人,因为他之前也听说过这方面的消息,水冬凝的哥哥被关押在天青矿当猪仔,所以听她这么一说,顿时就全明白了,怔道:“你是来救你哥哥的?”

水冬凝道:“没错!”

段水流道:“你利用我流水门来救你的哥哥?冬凝,这有点不像话了吧?”

边上的渠年忍不住说道:“你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同样是十二个门派攻打杀满门,不管攻打哪里,功劳是一样的,但我们攻打天青矿,这里的高手一旦被调走了,天青矿将会是最好攻打的地方,而且攻打这里还有另外一个好处,就是这里有油水,有炼晶丹可以贪污,这些可以不用上交的。”

段水流听他这么一分析,好像非常有道理,顿时喜出望外,点头道:“对对对,我怎么没想到呢?杀满门富得流油,矿我们虽然搬不走,但矿上肯定有不少现成的炼金丹,又能发一笔小财。”不过转念一想,这家伙什么身份?就是一个小白脸,竟敢用教育的口气跟他说话,这让他心里非常不爽,若不是自己是戴罪之身,一巴掌就呼过去了。便道:“你要注意你自己的身份,有你插嘴的份吗?”

水冬凝就看着他,冷冷说道:“你也要注意你自己的身份,听我指挥,到时别想着先去抢炼晶丹,先跟我去救我的哥哥,要不然就算打赢这一仗,宫主也不会放过你的。”

段水流嘿嘿一笑,道:“好好好,我全听你的,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但这个小白脸不行,我看到他非常不爽,而且我已经感受到了他的威胁,他可能会变成下一个鹤垂之!”

水冬凝瞪了他一眼,没有搭理他。

第519章 时机成熟

鹤大云父子这时还站在屋顶上,四下望去,心就凉透了,只见敌人如同潮水一样从四周涌了上来,而且离得近了,也能看的清楚,何况很多人已经杀到了广场上,各门各派都有,而且看敌人的身手,都是各门各派的精英。

他们到现在都想不明白,紫菱宫都已经衰败了,宫主怎么还会有这么强大的号召力?但他们能明白的是,如果这些门派都派高手过来,杀满门就算再强大,也不是这些门派的对手,这样打下去,只有死路一条。

事已至此,鹤大云虽然心里又恨又怒,但他也会审时度势,不得不放下他的姿态,这时大声说道“宫主,各位掌门,你们无缘无故攻打我杀满门,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呀?大家把兵器放下来,有什么误会可以放在桌面上谈嘛!为什么一定刀剑相向呢?我鹤大云就站在这里,对我有什么不满,可以当面对我说嘛!如果我杀满门平时有什么对不住你们的地方,我们也可以补偿呀,没必要拼个你死我活啊!天下这么大,完全可以容下我们一起愉快的相处啊!”

但各门各派既然已经来了,就已经抱着铲除杀满门的决心,他现在就是把天青矿全部让出来给他们分,他们也不会心动,他们脑子里想的都是金血跳蚤,所以根本就没有人理会他。

鹤大云也完全是死马当活马医,也没有抱多大的希望能说服他们,虽然这时杀满门的弟子已经全部出来应战了,但根本就不是这十几个门派的对手,被杀得节节败退,特别是那些修为低的弟子,一死一大片,这让他心急如焚。

鹤敏之和几名长老这时也跳上屋顶,一个个也是火急火燎的,一名长老这时就问道“掌门,现在该怎么办啊?我发现紫菱宫下的所有门派好像都过来了,我们根本挡不住啊!”

鹤大云心道,这话我还用你说?嘴上说道“挡不住也要挡!今天晚上我们只能与杀满门共存亡了!”

众人心道,你把这个“存”字去掉,根本就是多余的。不过他们也没有办法,现在杀满门被围的跟铁桶一半,除了杀出去,没有第二条路可以选择。

那名长老说道“我怎么还感觉我杀满门的弟子今天晚上少了很多。”

鹤大云经他提醒,这才想起,白天他们生怕水门偷袭天青矿,所以调了几千高手去了天青矿,难怪杀满门的弟子好像一点都不经打。这时急道“还有很多弟子在天青矿,让他们全部过来支援。”

边上一名长老应了一声,就急忙从怀里掏出一根信号棒,拉动引线,一束耀眼的烟花直冲云霄,在空中绽放开来,形成一个巨大的剑的图案,剑尖朝下。

因为这里发生这么大的动静,人声鼎沸,连渠年等人都听见了,所以天青矿也听到了,南边的鹤小云和北边的伍长老都已经起床了,虽然这俩人不对付,但到了这种关键时刻,鹤小云还是摒弃前嫌,快步去了北边的采晶司,跟伍长老商量对策,结果两人刚碰面,就看到了这束求援烟火。

两人脸色一变。

鹤小云说道“看来杀满门的情况已经非常危急了,不知道是哪个王八蛋竟然敢攻打我们?”

伍长老道“除了紫菱宫,还能有谁?”

鹤小云道“紫菱宫没这个胆量啊?”

伍长老道“都什么时候了?人家都已经打到家门口了,你还在考虑人家有没有胆量?赶快回去调集部下,驰援掌门。”

鹤小云道“你不去吗?”

伍长老道“我肯定要去,今天掌门又调过来几千弟子,现在杀满门情势危急,我这边的人肯定都要回去救援。”

鹤小云怔道“那矿不要了?万一人家再来打劫天青矿呢?”

伍长老急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矿?矿人家又搬不走!如果杀满门没了,你感觉矿还是你的吗?把圩境以上的高手全部调出就可以了,剩下的弟子去了也没用,就让他们留下来看猪仔吧!”

鹤小云想想也是这个道理,既然杀满门发出紧急求援的信号,那说明已经快撑不住了,如果杀满门没了,除非把自己葬在这个矿上,要不然这个矿以后跟他也没有半毛钱关系了。

两人就紧急调遣弟子,向杀满门狂奔而去。

段水流站在山顶上,把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这时说道“卧槽,杀满门是不是知道我们要来?埋伏了这么多的高手在这里,看他们奔跑起来潇洒的姿态,都是圩境以上的高手,竟然有上万人,这杀满门的实力果然非同寻常啊,幸亏没有贸然冲下去,要不然我们就是羊入虎口啊!”

渠年道“他们猜到了我们会来打劫,但却没有猜到紫菱宫也会插手。”

水冬凝早已急不可耐,这时说道“那我们什么时候动手?”

渠年道“再等一会!等天青矿的这拔人跟紫菱宫的人鏖战上了再说。”

水冬凝就点了点头。

段水流就道“冬凝,究竟是你指挥,还是这个小白脸指挥呀?我怎么感觉你们两人的关系非同寻常呢?已经超越了单纯的掌门与弟子的关系。”

水冬凝道“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段水流道“我想说话。”

边上的费飞道“你想说话可以跟我聊呀,我也想说话。”

段水流白了他一眼,道“你不够资格。我发现你们水门的弟子越来越目无尊长了,本掌门说话,谁都能来插嘴吗?”

费飞道“看把你能的!”

过了一会,杀满门方向又多出一阵喊杀的声音,看来天青矿的援兵已经跟紫菱宫的人交上手了。

水冬凝跟渠年商量了一下,认为时机已经成熟,这时就招了下手,领着一万多人向天青矿冲了过去,虽然间隔好几里地,但他们都是高手,速度极快,转眼间就抵达天青矿。

他们抵达天青矿以后,直奔采晶司后面的那片棚户区,那是渠年以前生活过的地方,而水冬悟也住在那里。

因为杀满门发生这么大的动静,天青矿的守卫也全部醒了,全部绷紧了神经,处于临战状态,这时也发现了他们,上千人就冲了过来,准备拦截他们。

只可惜这里的高手都已经被抽调走了,只剩下虾兵蟹将,修为最高的也就是圩境,还没有几个,剩下的全是圩境以下的修士。而水门和流水门过来的一万多人,除了渠年四人以外,全是圩境以上的高手,所以实力根本不在一个层次。

刚交上手,天青矿的守卫就知道不对劲了,因为他们有了以卵击石的感觉,这分明就是送过来让人家虐的嘛,杀得他们既没有招架之势,也没有还手之力,只是接触了一下,就浅尝辄止,溃不成军,抱头鼠窜,逃得慢的,也只有死路一条了。

所以这一万多人也就刚开始遇到了些许抵抗,后来那些弟子一看这阵势,哪里还敢往上冲?冲上来也是死路一条,所以望风而逃。

渠年毕竟在这里待了大半个月,就跟到了自己家一样,非常熟悉,这时这领着一万多人向那片棚户区冲了过去,一路基本上没有遇到抵抗。

等他们赶到棚户区的北边,那些守卫棚户区的杀满门弟子也非常有眼色,作鸟兽散,也可以说是一哄而散,非常有眼色,跑得一干二净。

水冬凝这时就愈发激动,愈发紧张,看着渠年说道“秦公子,我哥哥就在这里吗?”

渠年点头道“应该在的!”

越是到了这个时候,水冬凝心里越紧张,越害怕,生怕竹篮打水一场空。这时说道“那万一不在呢?”

渠年道“你别紧张,顺其自然,我们先进去看看,不在有不在的打算。”

水冬凝点了下头,道“那行,那我们现在进去吧!你带路。”

渠年点了下头,就带着她,又领着几百个高手向其中一条巷道走去。虽然现在已经入秋,比较凉爽,但巷道内还是臭气冲天,还是那股熟悉的味道。

虽然外面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但棚户区里却非常安静,那些猪仔虽然都听到了,绝大多数的人也醒了,但却没有一个人出来看一眼,除非是天塌下来,要不然他们绝不敢离开房间一步。

因为杀满门没有把水门放在心上,所以也没有把水冬悟转移,还跟往常一样,睡在原来的房间里,也就是渠年睡过的那间房。

水冬悟听到外面的动静,这时也醒了,因为米长老今天来找过他,所以他的心思更加敏感,感觉外面的打斗声好像跟自己有关,要不然不会那么巧合,这里平静了几十年,现在米长老刚说过要来救他,就有人杀进来了,那八成就是水门的人。所以他非常担忧,这时就坐了起来,心里想着,以水门那点实力,真的能攻破天青矿吗?就算能攻破,杀满门的援军转眼就可以赶过来,他们还是得全军覆没。

他就觉得他妹妹有些草率了,这让他忧心忡忡。



第520章 再相逢

房间里的其他人这时也全都醒了,却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聚在一起小声议论。

却在这时,门外传来密集的脚步声,紧接着,就听“轰”地一声,门就被踹开了,渠年和水冬凝就站在了门口。

因为房间里点着一个火盆,火光闪烁,照在这两个人的脸上,清清楚楚。屋里的几个人一下睁大了眼睛,虽然水冬凝长得很漂亮,但他们也没有心思看,目光全部放在了渠年的脸上,感觉就跟做梦一样,天哪!这不是他们的老大吗?

这几个人骨碌一下就从地上爬了起来,情绪激动,但他们也搞不清楚状况,所以没敢一头冲过来。

水冬凝站在门口,粗略看了一眼,竟然没有看到他的哥哥,这让她心头一沉。

其实他的哥哥就站在她的面前,只是因为三十年没有见面了,而且水冬悟模样大变,现在又是蓬头垢面,只剩下两只眼睛眨巴,所以水冬凝一眼没有认出来,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但水冬悟却紧紧盯住水冬凝,因为她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他妹妹可能来救他了,而且水冬凝的模样没有变,还是当年的样子,所以他一眼就看出来了,这时脸色也激动起来,喃喃说了一句:“冬凝……”

水冬凝听见他叫自己的名字,才认真看了一眼,虽然他的模样已经大变,但毕竟还留着当年的影子。

水冬凝终于也认出来了。

她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当年她哥哥离开她的时候,风华正茂,意气风发,没想到现在再见到他时,却已经变成一个糟老头子,浑身还污秽不堪,就跟乞丐一样。

虽然她的脑海里已经无数次想过哥哥的模样,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还是出乎了他的意料。这时怔怔地看着水冬悟,泪水夺眶而出,嘴角抽搐了一下,就扑了过来,扑进了水冬悟的怀里,抽泣道:“哥哥……”

虽然她有无数的话语想对她哥哥说,但真正见到了,除了哭泣,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连一句像样的话都说不出来。

水冬悟感觉有些手足无措,急道:“冬……冬凝,别这样,哥哥身上脏!”

水冬凝摇头道:“我不嫌弃!”又抬头看着他,伸手摸了摸他的脸,哭道:“哥,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水冬悟苦笑一声,道:“岁月催人老。”

水冬凝道:“不是的,是杀满门害了你!”

提起杀满门,水冬悟心里反而紧张起来,道:“冬凝,我们赶快离开这里吧!如果让杀满门的人知道了,我们就走不掉了。”

水冬凝毕竟也是大姑娘了,刚刚情绪激动,一下扑进她哥哥的怀里,现在就觉得难为情,就站直了身子,抹了一把泪水,道:“哥,你放心,我们不需要再怕杀满门了,杀满门今天死定了!”

水冬悟惊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水冬凝就转身指了下渠年,道:“都是秦公子出的主意,包括把你救出来,也是秦公子的主意。”

水冬悟看渠年也出现在这里的时候,其实心里就有数了,这个青年是他见过最聪明的人,肯定是他帮他妹妹出谋划策,要不然以他妹妹的能力,不可能把他救出去的。这时走了过来,道:“小兄弟,真没想到还能活着见到你,谢谢你了!”

渠年笑道:“不必客气,举手之劳。”

水冬悟道:“对你来说,确实是举手之劳,但对我们兄妹来说,却是难于上青天。我听说今天晚上杀满门都会因你而毁灭,我一点都不怀疑你的能力,杀满门招惹了你,那就是死路一条。杀满门于我兄妹有杀父之仇,你不但救了我,还帮我们报了杀父之仇,此恩浩荡,我无以为报,只能磕首致谢!”说时真的就跪了下去。

水冬凝一看他哥哥跪了下去,自己也跟着跪了下去,他哥哥说的没错,渠年不但帮她救出她的哥哥,还帮她报了杀父之仇,如果不是渠年,这两件事她一辈子都不能完成,说不定水门都已经被灭了,所以对她来,渠年的恩情真的无比浩荡,就算她跪下来,也没有感到半点委屈。

渠年吓了一跳,急忙弯腰把他们扶了起来,同时说道:“你们兄妹俩千万不要这样,还有没有把我当朋友?”

水冬悟这时说道:“一码归一码!小兄弟能把我当做朋友,三生有幸。”

段水流也已经挤了进来,这时就不乐意了,道:“你们兄妹俩这事做的有点不上路子,我流水们今天晚上出人出力,来了一万多人,是我帮你们报仇的,也是我帮你们救出来的,但你们为何光谢这个小白脸而不谢我呢?这个小白脸除了带带路,还能干出什么正经事来?所以说,你们跪错人了!”

水冬悟当然认得段水流,真以为人家是主动过来营救他的,虽然这让他很意外,甚至有点不敢相信,毕竟这家伙一毛不拔是长在脸上的,铁公鸡一只,怎么可能主动帮助别人?但人家现在出现在这里,又主动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那肯定是来帮助他的,出于礼貌,也要感谢人家一下。

没想到他刚准备开口,水冬凝却道:“你怎么就不要脸呢?是我水门救了你,心里怎么没数呢?你今天晚上又来干什么啦?就算没有你,我们一样可以救出我哥哥,我们是给你表现的机会。”

段水流想了想,好像也确实有点道理,虽然他们今天晚上来了一万多人,但因为遇到的对手都是菜鸟,所以到现在一个人还没死,都让他感觉有点不好意思。好像就算没有他们,人家水门两千多人也足够了,确实可以一样救出水冬悟。这时嘿嘿一笑,道:“都是我流水门的气势把这些宵小震住了,要不然人家肯定殊死抵抗,你水门肯定也要损失不小。”

水冬凝道:“我懒得搭理你。”

里面的十几个猪仔终于听明白了,原来老大是来救他们的,不是又被关进来了,顿时就来了精神,十几个人就围了过来,一个个眉飞色舞。

其中一个猪仔就说道:“老大,你还记得我们吗?”

渠年笑道:“这话说的,我们一起奋战过,怎么可能不记得?”

那猪仔喜道:“那就好!老大,你是来救我们出去的吗?”

渠年笑道:“对啊!当时就答应你们,要带你们出去的啊。”

这些猪仔喜出望外,做梦也没有想到,这辈子真的有机会能离开这里,一个个激动的热泪盈眶,但他们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心中的感激之情,刚好就借鉴了水冬悟刚刚的做法,十几个人都跪了下去。其中一个猪仔就拉住渠年的手,泪水潸然而下,说道:“老大,你太仗义了,简直就是我们的再生父母。我就知道我这辈子没有跟错人,从见你的那一天开始,我就知道,你是我生命中的福星。”

其它猪仔连声附和。

渠年道:“别这样,都起来吧,都是自家兄弟。”

十几个猪仔连连道谢,就站了起来!

边上的段水流又看不下去了,这时指着渠年说道:“就算我没有功劳,但也比你这个小白脸强啊,你这个小白脸啥事都没干,就带个路动动嘴皮子,一个人都没杀,就把所有风头都抢去了?一点都不给我留?一个感谢我的人都没有?”

水冬凝这时说道:“你真是讨厌,早知道就不给你求情了,你要想出风头,现在去杀满门吧,那里还在战斗,你想怎么样出风头都行。”

段水流道:“冬凝,你这是在过河拆桥?难道我就一点功劳都没有吗?”

水冬凝没好气,道:“功劳全是你的,行了吧?”

段水流:“……”

渠年这时就对水冬凝说道:“水掌门,你把他们手上的镣铐都打开吧!”

水冬凝怔道:“这要找钥匙的!这不是普通的镣铐,都是用黑玄铁炼制出来的,就算是枠境高手,也很难斩断。”

渠年原以为他们修为高,出手肯定比他利索,没想到还不如他。这时就拔出焦魂残剑,道:“那就让我来吧!老鬼,把手伸出来!”

水冬悟二话没说,就把手伸了出来,就见剑光一声,只听“咝”的一声,他手上的镣铐就被斩断了。

不但是水冬凝,就连边上的段水流也是看得目瞪口呆,前两天在凤湖半岛,他就知道他这把剑很锋利,可以轻易砍断卌境高手手里的剑,但没想到竟然锋利到这种程度,连枠境高手都难以斩断的镣铐,却被他轻而易举就斩断了。这让他看的非常眼红,这时舔了下嘴唇,道:“小兄弟,你这把剑哪里搞来的?卖不卖?我可以出高价钱回收。”

渠年道:“不卖!”

段水流:“……”

费飞道:“我手里这把剑卖,可以便宜点转让给你。”

段水流道:“你滚!”

渠年斩断了水冬悟手脚上的镣铐,然后又帮剩下的十几人斩断了镣铐,这时收剑归鞘,对他们说道:“你们现在自由了,可以回家了!”

第521章 我会记住你的

这十几个猪仔面面相觑。

其中一个猪仔就说道:“我们没有家呀。我们本来就是散修,四海为家。”

渠年道:“那你们继续四海为家呀。”

那猪仔道:“老大,我们能不能跟着你混啊?出去四海为家很容易又被人家抓去当猪仔,天天跟做贼一样,提心吊胆的。”

其他人纷纷附和。

渠年怔道:“跟我混?”

那猪仔道:“对啊!前段时间跟着老大,那段时间是我这一生中过得最快乐,最踏实的时光,所以我还想跟着老大混。天涯海角我们也愿意追随老大!”

渠年道:“但我现在也在寄人篱下呀。”

那猪仔道:“我们可以一起寄人篱下嘛!”

渠年笑道:“你倒是不客气呀!好吧,跟着我混就免啦,你们如果实在想找个落脚之地,就去水门吧。”

那猪仔怔道:“去水门?还是去当猪仔吗?”

渠年道:“那你想当什么?当客人哪?都跟你说了,老大我也在寄人篱下,再带你们去白吃白喝,成何体统?不过你们放心,就算过去当猪仔,也不会有人限制你们自由,想走就走,而且挖出来的炼晶石,我会跟水门的掌门商量一下,给你们提成,不会让你们白干的。”

那个猪仔喜出望外,道:“那敢情好啊,既有自由,又有炼晶石可以拿,简直是一举两得啊。”

渠年道:“既然你觉得是一举两得,那就去水门吧!”

那猪仔点头道:“好!那我们去水门。”

其他几个猪仔纷纷附和。

渠年就转头看着水冬凝道:“那我们走吧!”

水冬凝点了下头。

几人就从房间里走了出来,渠年就对楚三敢道:“通知这些猪仔都回家吧!留在这里挺可怜的。”

楚三敢应了一声,扯开嗓门叫道:“所有猪仔听着,你们全部被解救了,都出来吧,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楚三敢叫完,起初并无多大反应,这些猪仔也不敢贸然相信,有些胆子大的,就把头从房间里伸了出来,见杀满门的守卫已经不知去向,一传十,十传百,这个棚户区顿时就沸腾了,所有猪仔都从房间里冲了出来,真的如同出栏的猪一样,嗷嗷直叫。

等他们跑出棚户区,见外面的空地上站着上万人,虽然不是杀满门的人,但他们也感到害怕,非常谨慎,已经冲出来的人,也不敢再大喊大叫,畏手畏脚。

渠年这时大声说道:“你们都别害怕,都出来吧!”

渠年当时在这个天青矿上虽然非常低调,但也有不少人认识他,特别是九号洞的人,那是非常的熟悉。一看是他,九号洞的人就率先走了出来,其他人见状,才放心跟了出来。特别是看到渠年的身边已经站着十几个被解救的猪仔,心里就更踏实了。

九号洞的人都了解渠年,知道他是一个非常和善的青年,不管当时有没有带着他们一起去柔情房,但人家做监工的那段时间,从来没有打骂过他们,每天晚上还偷偷在他们的身边撒炼晶石,让他们少受很多苦。

所以九号洞的人看到渠年都感觉十分亲切,这时就围了过来,其中一个猪仔就战战兢兢的问道:“老大,你是来救我们的吗?”

渠年点了下头,道:“没错,我就是来救你们的,从现在开始,你们自由了。”

众人一听这话,一下就沸腾了,欢呼雀跃,每个人脸上都带着重生的光彩。

渠年这时说道:“大家安静一下!”

这些猪仔非常听话,顿时就全部安静了下来,没有一丝嘈杂。

渠年道:“你们手上的镣铐,我没有时间帮你们一一打开,你们现在就去采晶司自己找钥匙,这钥匙是通配的,应该特别好找,你们尽管放心去,杀满门现在基本上被灭门了,没人会为难你们,你们恢复自由以后,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如果实在没地方可去,可以去水门,给你们一个遮风挡雨的地方,如果不愿意去,我也不会勉强你们,你们自己路上小心点,别再给人家抓去当猪仔了。好了,你们都去找钥匙吧。”

人群又发出一声欢呼,转身就准备去找钥匙了,一个个太迫不及待了,真的做梦都没想到,一觉还没睡醒,他们就自由了,做梦都不敢做这么奢侈的梦。

没想到却在这时,人群里却有一个人大吼一声:“等一下!”

人群一下就僵住了。

那人大概也是九号洞的人,这时大声说道:“你们这群没良心的,我们老大欠你们的,救了你们一命,连句道谢的话都没有?就算没有道谢的话,也该磕个头感谢一下吧?是我们老大给了你们重生的机会,怎么就不识抬举呢?”

众人倒不是不感激渠年,只是人太多了,又不好一个一个上去感谢,何况人家未必需要他们的感谢。现在听这个猪仔这么一说,也觉得难为情,这时就纷纷跪了下去,跪倒一片,向渠年郑重地磕了三个响头,对他们来说,这也是心甘情愿的,毫不夸张地讲,渠年确实相当于他们的再生父母,给了他们一次重生的机会。

渠年反而觉行难为情,忙道:“大家都起来吧。小事情一件。”

边上的段水流又感觉心里不是滋味,而且是百思不得其解,这家伙就一个小白脸,修为只有廿境,怎么在这里会有这么高的威望呢?难道这些人没看到他这个掌门也站在这里吗?看不出来他的地位要比这个小白脸要高出很多吗?

那些猪仔磕完头以后,就迫不及待地去采晶司找钥匙了,一行人浩浩荡荡。

段水流长叹一口气,指着渠年,道:“你真是一个败家仔,这么多优质的猪仔,带回去挖矿多好啊,你就这样把他们白白给放了,你知道这么多猪仔要抓多少年才能抓到吗?”

渠年淡淡说道:“猪仔也是人!”

水冬凝道:“就是!”

段水流看他们又穿一条裤子,没好气道:“好好好,你们都是人,就我里外不是人,行了吧?”

刚刚猪仔下跪的时候,里面有一个人却没有跪,就木木地站在人群中,这个人就是那个快被渠年遗忘的丑姑娘。

等人群快要散去,那个丑姑娘就走了过来,渠年也感觉意外,笑道:“姑娘,我们又见面啦!”

丑姑娘面无表情,道:“多谢!”

渠年虽然跟他相处没几天,但也已经习惯她的冷漠,这时笑了下,没有说话,就把焦魂残剑拔了出来,把她手脚上的镣铐给斩断了。才说道:“你准备去哪里?”

丑姑娘道:“不告诉你。”

渠年笑道:“那随便你!那你去吧,路上小心点。”

丑姑娘道:“你叫什么名字?”

渠年笑道:“我叫秦渠年。大秦帝国的秦,渠道的渠,过年的年,因为我有渠道才得以进入大秦帝国,所以才把日子过的跟过年一样滋润。”

丑姑娘点了点头,道:“好的,我记在心里了。”

渠年道:“不用记在心里,我这个人做好事从来不喜欢留名字。”

边上费飞就听不下去了,说道:“你真是不要脸,把自己的名字形容的那么绚烂,还从不喜欢留名字?”

渠年道:“可能是我大意了。”

丑姑娘这时看着渠年说道:“那我走了,我们一定会再见面的。”

渠年道:“好!后会有期。”

丑姑娘点了下头,转身就走了,向北方走去,头也没有回。

渠年也不知道她要去哪里,但他知道,这个女人的心里肯定有个目的地,而且是不惜一切代价要到达这个目的地,但人家不愿意说,他也就懒得再操心了,毕竟只是一场萍水相逢。

渠年这时转头看着水冬凝道:“我们现在去哪里?”

水冬凝道:“我想去杀满门看看!”

渠年怔道:“那有什么好看的?”

水冬凝道:“我想替我爹去看看,我想去看看鹤大云是怎么死的!”

水冬悟怔道:“杀满门今天晚上真的会被灭门吗?”

水冬凝道:“是的,现在紫菱宫和十大门派正在攻打杀满门。”水冬悟道:“那我们确实应该去看看,如果有可能的话,我想亲手杀了鹤大云,为我父亲报仇。”

渠年这时就竖起耳朵听了一下,道:“他们还在打,我们现在过去不安全,要不等一会儿再过去。”

水冬凝怔道:“就在这里等吗?”

渠年道:“我们先去打个劫!”

水冬凝会意,就跟他去南边的炼晶司了。

天青矿上有好几个这样的棚户区,这时已经全部得到的消息,都跑了出来,就跟丧尸围城一样,都向采晶司跑了过来。

费飞转身望着采晶司,一脸不舍,这时说道:“秦渠年,你看这里挺乱的,很容易爆发冲突,要不你等我一下,我去维持一下秩序。”

渠年跟他相处这么久,早就看透了他的心肝脾肺肾,知道他没有这种热情,便道:“你是想去柔情房吧?”

费飞被看破了心思,也觉得难为情,嘿嘿一笑,道:“你别把我想得那么龌龊,我就是想去解救那些姑娘,虽然她们沦落风尘,但都是无辜的,万一落在这些畜生的手上,几万头猪拱一颗大白菜,那大白菜就被拱烂了,会死的很惨的!那就相当于间接死在我们的手上,我们又于心何忍呢?”

渠年想了想,也觉得他的话很有道理,这些畜生都是多少年没见过女人的人,一旦见到那些姑娘,真的会把他们蹂躏至死。便转头看着米长老,道:“米长老,我兄弟说的话很有道理,你安排两个人去趟柔情房,让那些姑娘都回家去吧。”

米长老当然也知道这里有柔情房,所以不需要他过多解释,这时点了下头,道:“好的!”转身就安排几个弟子去柔情房了!

费飞急道:“秦渠年,你这就有点不上路子了,这是我想出来的,这种善事应该让我亲自去完成,我要给我自己积点阴德。”

渠年道:“你都是快要死的人了,马上就要去阴间了,还积什么阴德?你真想积德的话,临死之前就放过那些姑娘吧。”

费飞道:“我恨你。”

没过一会,他们就到达南边的炼晶司,这里的弟子已经得到风声,但都没有逃跑,此时都聚集在南边的一个矿洞口,因为这个矿洞里有炼晶丹,平时都有上千高手在这里守卫,但现在高手都被抽调去支援总部了,剩下的也都是虾兵蟹将,没有几个高手。

这些人之所以没有逃跑,是因为他们都是有骨气的人,还没有看到敌人长什么样就逃跑,那成何体统?等到现在见到一万多敌军杀了过来,他们就知道,逃跑的时机已经成熟,所以转身就跑,一哄而散,毕竟他们已经听炼晶司溃散的弟子说过了,这群敌人来势汹汹,都是高手,所以他们非常有眼色。

渠年毕竟在矿上待了一段时间,早已经了解过了,这个矿洞里放着炼晶丹,所以到了矿洞门口,就向水冬凝递了个眼色。

水冬凝现在跟他配合的很有默契,一个眼神就知道了他的意图,转身就对段水流说道:“你们在洞外等候,我们先进去看看。”

段水流又不傻,当然也知道这个洞里存放着炼晶丹,这时急道:“凭什么?我们一起来的,一起打下的江山,我带的人还比你多,凭什么我在外面等?应该是你在外面等,我先进去看看。”

水冬凝道:“我们只是进去清点一下数量,到时好禀报宫主,你有什么好看的?而且我告诉你,你是戴罪之身,如果你想进去看,那你就进去看好了,但我告诉你,你一旦进去了,你就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宫主肯定认为你心怀不轨,想吞掉杀满门的炼晶丹,到时就算我给你求情,也救不了你了。”

段水流才想起自己是讨厌的戴罪之身,迟疑道:“这么严重吗?”

水冬凝道:“你以为呢?我就不知道你一个大男人,好奇心怎么那么重?进去看一眼就发财了?就算有炼晶丹,你能拿得走吗?”

第522章 照单全收

段水流想了想,道理虽然没错,但他还是不甘心,道:“那你来的时候还说,攻打天青矿有油水,现在你把炼晶丹的数量全报给紫菱宫了,我们还能有什么油水?”

水冬凝道:“所以你别着急呀!斯文一点!我先进去看一看有多少?如果数量多的话,到时我再通知你,让你搬几箱,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算了。”

段水流虽然不甘心,但考虑到自己确实是戴罪之身,现在是立功表现的机会,不能因小失大,特别现在杀满门已经被灭了,流水门更是独木难支,如同砧板上的鱼肉,现在对他来说,最重要的事情就是保住流水门,如果让宫主知道自己不但没有悔过之心,还在馋涎他的炼晶丹,那真的就是火上浇油了。便道:“那你赶快进去看一下吧。”

水冬凝点了下头,就带着渠年几人走了进去。

这个矿洞虽然甬道很长,但平时用来做仓库,没怎么挖掘,所以里面的洞并不是很大,四周也没什么装饰,中间摆放着一个巨大的火盆,里面还在熊熊燃烧。平时这洞里都是有高手把守的,但现在高手都已经跑光了。

在西边的墙边,摆放着近二十只大箱子,箱子高大,上面都贴着封条,不用细想,里面也是炼晶丹,看得渠年两眼一亮,看来这杀满门真的是财大气粗啊!这里还只是其中一处临时仓库,杀满门里肯定还有库存。你说这鹤大云也真是的,家里这么富有,干嘛要那么小气呢?如果上次补交炼晶丹的时候,大方一点,不克扣五十万颗炼晶丹,宫主肯定也不会生气,说不定也不会惹来今天的灭门惨祸了!

渠年没有废话,这时就向白小牙递了个眼色,白小牙二话没说,拿起乾坤袋,就把这些箱子都收了进去,不过渠年也怕吃相太难看,所以让白小牙留了一箱。

他们就跟扫货一样,一扫而光,扫完就出来了,速度很快。

所以连段水流都感到意外,见水冬凝出来,便道:“你们怎么这么快就出来啦?没有清点一下吗?”

水冬凝道:“有什么好清点的?就一箱而已。”

段水流惊道:“就一箱?不会吧?杀满门都富得流油了,怎么就一箱啊?”

水冬凝道:“你不信你就自己进去看看呗。”

段水流笑道:“我不是不信,只是我没想到杀满门竟然会这么穷!”

水冬凝道:“这里只是人家的临时存放点,能有多少炼晶丹?人家肯定都把炼晶丹转移到杀满门去了。”

段水流点头道:“你说的很有道理。怪不得十大门派主动啃硬骨头,原来那些狗日的心里都有数,就我们两个门派傻乎乎的以为捡了便宜。”

水冬凝道:“我本来就不是为了炼晶丹而来!”

段水流道:“那这一箱炼晶丹怎么处理呀?还要报上去吗?”

水冬凝道:“一箱有什么好报的?宫主又不会在乎。你们流水门拿去分了吧!”

段水流怔道:“那你们水门不分吗?”

水冬凝道:“都已经跟你说了,我水门来就不是为了炼晶丹,各取所需,也不能让你们空手而归!”

段水流不知道他们已经搞了近二十箱,只是留了一口汤给他喝一喝,所以他心里还觉得感动,点头道:“冬凝就是仗义,我没看错你。也好,你们得到你们想要的,那我们也要得到我们想要的,这样才皆大欢喜。”说完就安排几个人进洞,把那箱炼晶丹抬了出来。

他们把箱子打开,里面果然就是满满的一箱炼晶丹,正常是十万颗。流水门毕竟也不富裕,所以见到这十万颗炼晶丹,大家心里还是很兴奋的。因为他们这也属于私吞,所以也不敢光明正大地把箱子带回去,段水流就吩咐下去,凡是流水门的弟子,一人抓一把。

毕竟他们也来了一万多人,好家也被分穷了,十万颗炼晶丹一会就被抓光了,大家还意犹未尽。

这时东边的天际已经有了曙光,看来天马上就要亮了。

段水流这时问水冬凝道:“冬凝,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呀?是回去呢?还去杀满门哪?”

水冬凝道:“你们的任务已经完成,回不回去我不管,反正我水门要去杀满门!”

段水流道:“既然你们要去,那我们肯定也要去了,我不能默默做贡献哪,如果不让宫主知道我们昨天晚上也浴血奋战了一夜,那不就是锦衣夜行吗?我起码要去表一下功劳啊!而且杀满门富得流油,等到杀满门被灭,宫主肯定要把杀满门的炼晶丹拿出来犒劳我们,那我们到时又要发一笔横财,为什么不去?”

水冬凝道:“那随便你们!”

他们又竖起耳朵听了一下,东边的打斗声已经不那么激烈了,看来已经接近尾声了,这正是他们混水摸鱼的好机会。

一万多人在水冬凝的带领下,这时就向东边的杀满门走去,在天青矿和杀满门之间,有一条大路,就铺在山脊之上,他们就顺着这条大路走了过去,越往前走,路边的尸体就渐渐多了起来。

现在外围的杀满门弟子已经被杀光了,包括天青矿的援兵,都所剩无几了,虽然战斗还在继续,但已经集中在杀满门的广场之上。

鹤大云父子这是已经从屋顶上跳了下来,亲自加入战斗,经过这一番杀戮,杀满门的人已经所剩无几,只剩下一千多人了,这都是杀满门最顶尖的高手,当然,只有两个人例外,就是鹤垂之兄妹,这两个人不但起不到任何作用,甚至还需要鹤大云保护他们。

虽然他们还在殊死奋战,但他们也知道,他们只是做困兽之斗,现在广场上包围他们的人,里三层,外三层,他们根本无法突围。现在杀满门的人都是抱着杀一个赚一个的心理,想要活着离开,肯定是不可能了!

自从鹤大云从房顶上下去以后,立马就有人鸠占鹊巢,就是宫主和十大掌门,这时就站在屋顶上面,居高临下,看着广场上的战斗,虽然战斗还没有结束,但胜负已分,杀满门的人不过是在垂死挣扎罢了,这让唐智生的心里非常欣慰,他已经等了几十年了,今天终于可以把杀满门这个心腹大患给除了,以后卧榻之侧,再也没有人酣睡了,呼噜声也不会比他大了,终于可以高枕无忧了。

十大掌门也非常欣慰,因为这一战结束,他们就可以喝跳蚤血,然后翱翔于天地了!

水门和流水门这时已经走到了外围,十大门派的人见他们是自己人,所以没人为难他们,他们畅通无阻。

唐智生和十大门派的掌门因为站在屋顶上,他们远远就能看到,段水流为了表功劳,急不可耐,连忙也跳上了房顶。水冬凝兄妹和渠年四人也跟了上来。

段水流因为要表功劳,那肯定要有功劳,只可惜他们昨天晚上并没有浴血奋战,手下一个都没死,自己都觉得没有说服力,所以在来的路上,找了几具还热乎的尸体,给他们放了血,然后涂抹在自己的身上,造成他浴血奋战的假象。

段水流上了屋顶以后,就挤到段水流的身边,急切地说道:“宫主,我来帮你了!”

唐智生转头一看,见他浑身是血,却并没有因此而感动,反而说了一句:“你怎么来了?”

段水流以为是问他怎么从天青矿上过来了,便道:“虽然昨天晚上我们在天青矿上浴血奋战,死伤惨重,九死一生,但我考虑到宫主的安危,还是毫不犹豫地赶来帮忙了。”

唐智生也不傻,顿时就明白了,他们肯定是水门请来帮忙的,在这种时候,他也没有心思去追究了。便道:“你能有这个觉悟,挺好!”

段水流望着广场上的惨状,如同人间炼狱一般,让他触目惊心,心里想着,你这么残忍,我敢没有觉悟吗?如果没有觉悟的话,现在流水门也变成人间炼狱了!所以这个时候,心里还是感谢水冬凝的,把自己从地狱的边缘拉了回来,也感谢自己有勇有谋,幸亏昨天当机立断,义无反顾地跑过来打酱油,要不然宫主下一个要收拾的人,肯定是他。这时便谄笑道:“我向来都是有觉悟的人。上次我们流水门少交五十万颗炼晶丹,那是因为我们真的穷,家里实在揭不开锅了,但我们并没有打算不交,只是我这个人不会说话,不会表达,只会用行动来表示,所以我又带着身家性命去九一会盟赌了一把,就是想着补齐那五十万颗炼晶丹,我本来就想着,只要炼晶丹一到位,我立马就送到紫菱宫。不像这个杀满门,财大气粗,却故意不交炼晶丹,分明就是藐视宫主,说实在话,我早就看不下去了,我经常在背地里谴责他们,还好,苍天有眼,宫主这次收拾了他们,简直就是替天行道,要不然他们越来越无法无天了。他们是死不足惜。”



第523章 仇人见面

虽然他说的头头是道,慷慨激昂,但唐智生就当是放屁,把他的话全部都给过滤掉了,一句不剩。不过唐智生并不厌恨他,因为流水门不够强大,对他不会再构成威胁,现在他胜券在握,不会跟这样的小门小派去计较。这时说道:“好了好了,没时间听你拍马屁。”

段水流急道:“我没有拍马屁呀!我是句句发自肺腑啊。”

唐智生懒得听他吹牛逼,转头见水冬凝走了过来,水冬凝的身边站着一个蓬头垢面的男子,便认真看了一眼,好像就是三十年前失踪的水冬悟。

水冬凝兄妹这时走到唐智生的面前,抱拳行礼道:“见过宫主!”

虽然现在太阳还没有升起来,但天已经完全亮了,唐智生也能看得清楚,这时就指了下水冬悟,一脸震惊,道:“你是水冬悟吗?”

水冬悟点头道:“是的!”

唐智生道:“这三十年来,你一直都被关在天青矿当猪仔?”

水冬悟点头道:“是的!”

虽然现场这么多人,基本上都能猜到这件事,但现在听水冬悟亲口承认,还是感到震惊,毕竟他们现在正在攻打杀满门,所以站在了道德的制高点上,感觉这杀满门实在是过分,无缘无故杀了人家的掌门也就罢了,还把掌门的儿子拉过来当猪仔,简直是欺人太甚,死不足惜。

鹤垂之兄弟虽然站在风暴的正中心,但因为他们的修为太低,也帮不上忙,所以眼睛到处瞟,这时也瞟到了渠年他们,也感到非常震惊。

这段时间他们一直都在留意,发现攻打他们的只有紫菱宫和十大门派,并没有水门,原本以为,这件事与水门无关,就是紫菱宫想灭了杀满门。

但他们现在却看到了渠年,一下子仿佛全明白了,一定是这几个猪仔从中作梗。因为自从那几个猪仔出现以后,邪门的事情层出不穷,这么多年紫菱宫也不敢攻打杀满门,结果这几个猪仔一出现,紫菱宫就动手了,计划还天衣无缝,说跟这几个猪仔没有关系,鹤垂之是不相信的,何况水冬凝前两天也去了紫菱宫,而且就是水冬凝去过紫菱宫以后,唐智生才开始召集十大掌门。

鹤垂之悔得肠子都青了,早知道第一次见到那三个猪仔的时候,就不会给他们活着的机会了,直接就把他们给杀了,也就没有后来这些事了。后来他虽然也已经意识到这三个猪仔比较邪门,也一直想杀了他们,可还是低估了他们,没有太用心,特别是这两天,明知道水门在拖延,他也没有放在心上,早知道会有今天,前两天他们直接就把水门给灭了,也不至于有今天这茬事了。都怪他的妹妹,治什么眼睛?被人家骗了不说,还给杀满门埋下了祸端。

而鹤敏之却看到了费飞,惊的眼珠都快掉下来了,这家伙不是已经死了吗?怎么又好端端的回来了?当时去凤湖半岛,杀满门派出五千高手,却全部死光了,没想到只有他这个十阶修为,捡了一条命回来,太匪夷所思了。

而且看他现在的样子,好像混得挺好,房顶上站的都是各派的掌门,竟然也有他的立足之地。看来这个男人还是有点实力的,心里不由就有些后悔,早知道当时就对他好一点,毕竟身体已经给了他,他也非常爱她,为什么她还要一心弄死他呢?难道这样的男人还不够优秀吗?

如果他们真的在一起了,他有三个邪门的猪仔做兄弟,那此时他们已经是一家人了,这几个猪仔全部诡计多端,如果他们全部归于杀满门的回麾下,对杀满门来说,那就是如虎添翼,杀满门不但不会遭遇今天这场浩劫,甚至可以称霸天下。都怪他的哥哥,这么好的人才不知道利用,第一次见面就要杀了人家,现在好了,人家杀回来了。

要不是现场局势紧张,这兄妹俩肯定就吵起来了。

鹤小云也在人群之中,这时也看到了渠年等人,这时一边杀敌,一边叫道:“哥啊!你看到没有?这就是那四个猪仔的阴谋,当时我就说这四个猪仔留不得,你们都不信我的话,现在好了,养虎为患了。”

鹤大云其实最冤枉了,自始至终他都没有见过那四个猪仔,现在听鹤小云这么一说,才转头看了一眼,屋顶上那么多人,只有四个人不认识,想必就是那四个猪仔了。但对他来说。不管是不是这四个猪仔搞的鬼,也已经无关紧要了。

眼看边上的手下下越死越多,转眼间还剩下几百人了,他手上的压力也越来越重,好几把剑压制着他,而且都是枠境高手,他就知道,他今天要死在这里了!他死了倒无所谓,最舍不得的,还是他这一对子女。

没想到却在这时,唐智生却大叫一声:“住手——”

宫主下令,那是令行禁止,围攻杀满门的十大门派得到命令,急忙就后退几步。而杀满门的人已经没有实力突围了,这时刚好趁机喘息一下,广场上一下就安静了下来。

眼看杀满门就要覆灭了,宫主却让人住手,令所有人都感到意外。

段水流因为是戴罪之身,最需要拍马屁,这时说道:“宫主,杀满门这群不轨之徒马上就要灭亡了,为什么不一口气把他们斩草除根?我知道宫主大仁大义,但这个时候千万不能心慈手软,要不然就是放虎归山,后患无穷啊。”

唐智生心道,你懂个屁!

他之所以让所有人住手,并不是因为它大仁大义,也不是因为心慈手软,反而是因为假仁假义!

因为这一次讨伐杀满门,其实理由并不充分,就是因为怀疑人家要造反,就把人家给灭了,这个理由太过诛心,无法让人心服口服,如果传到别的宫,也会遭人诟病,认为他是一个小肚鸡肠,见不得别人好的一个人,这样就容易影响他高大威猛的形象。

不管在哪个世界,都要讲究师出有名,名不正则言不顺。本来他在来的路上,还是师出无名,直到现在看到水冬悟,他就知道,师出有名了。

这时他没有理会段水流这根墙头草,而是看着鹤大云,大声说道:“鹤大云,知道本宫今天为什么要讨伐你吗?”

鹤大云虽然现在得以喘息,但他也知道大势已去,看到水冬悟出现在房顶上,他就已经明白了唐智生的意图。心里就有些后悔,早知道就把这个水冬悟给杀了,现在也不会遗人话柄了。不过话说回来,有没有这个水冬悟,结果也是一样的,他可不相信唐智生师动众只是为了水门讨个公道。这时冷冷说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唐智生就指着他,一脸痛心疾首,说道:“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不知悔改,真的是死有余辜!”这时就把水冬悟拉了出来,道:“你还认识他吗?当年你没有经过我的许可,擅自杀害水门的掌门,还把人家的儿子拉过来当猪仔,这与谋反何异?简直是天理难容,其罪当诛!”

水冬悟也是冷冷看着鹤大云,道:“鹤大云,当年你带杀满门的弟子伏击我们父子,我是亲眼所见,你杀害了我父亲,又虐待了我三十年,今天你水门招此横祸,也是罪有应得。”

鹤大云哈哈一笑,只是笑声中带着苍凉,这时说道:“成王败寇,古来如此,没有什么好说的!不过一人做事一人当,当年这件事是我一个人做的决定,跟杀满门其他弟子没有任何关系,如果宫主真的是个仁义之人,我愿意引颈受戮,还望宫主对杀满门其他弟子网开一面。”

其实他也知道,唐智生没有那么仗义,只不过是又想当婊.子,又想立牌坊,肯定会将杀满门斩草除根的。但为了他的子女,哪怕只有一线希望,他也愿意试一下。

他猜得一点都没错,唐智生确实是既想当婊.子又想立牌坊,现在他不但找到了合理的借口,还帮手下含冤受害的掌门沉冤昭雪,瞬间就变成正义的化身,这让他心里非常舒服。至于放过杀满门的其他人,这是不可能的,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这时说道:“我就是宣判一下你的罪行,免得你死得不明不白,没有别的意思。”

鹤大云脸露愤怒,咬牙道:“你——”

鹤垂之这时就指着渠年四人,看着唐智生叫道:“宫主,我杀满门并未做过谋逆之举,你肯定是受到四个猪仔的挑唆,才会蒙蔽视听,上了他们的当。宫主,这四个猪仔非常邪门,他们把所有人都玩弄于鼓掌之中,以完成他们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他们才是包藏祸心的人。宫主,如果你不相信我的话,今天的杀满门就是明天的紫菱宫。”

唐智生非常意外,这时转头看着渠年道:“你在这里做过猪仔?”

渠年笑道:“这重要吗?”

唐智生道:“不重要!只是觉得意外!”

第524章 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唐智生虽然嘴上说的轻松,但心里却有一种被利用的感觉,昨天白天他就有这种感觉,现在听鹤垂之这么一说,这种感觉就更浓烈了,原来这家伙竟然在这里当过猪仔,那肯定是被杀满门虐待了,所以才会怀恨在心,利用他来报复杀满门,顺便还帮水门救了水冬悟,简直就是一箭双雕。

而他就是那支箭。

换句话说,也就是这家伙就靠一张嘴和一只不知道从哪里捡来的跳蚤,就骗了他和十大门派为他卖命,为他复仇,而他就在边上坐收渔翁之利。回想起在凤湖半岛,这家伙好像也是主角,水冬凝听信于他,他当时好像也是靠这样的套路,别人打得你死我活,而他都是到最后关头出来摘桃子。

不过话说回来,这两件事唐智生也是受益人,而且他现在的主要敌人是杀满门,虽然他感觉被人利用了,心里不舒服,但也没有多说什么,毕竟这家伙暂时还翻不起多大风浪,只是以后要小心一点,这家伙虽然修为不高,但确实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

唐智生这时就看着鹤垂之,笑道:“你杀满门是不仁不义,才会遭受惩罚,跟别人无关,这都是你们自己作的孽。再说了,就算人家是个人才,这个人才先到了你杀满门,你们却不知道好好利用,还要拿人家当猪仔,同样是一个猪仔,人家到了水门以后,水门就把人家奉若上宾,你说说,你们是不是自作孽?”

鹤垂之竟也无言以对,因为人家说的一点都没错,当时他刚发现这个猪仔的时候,这个猪仔还毛遂自荐,要求为杀满门效力,但却被他无情地拒绝了。如果当时自己不那么无情,也像水门一样对待他,说不定就没有今天这个结果了。

可是事已至此,后悔又有什么用呢?他现在年纪轻轻的,美好的人生才刚刚开启,当然不想死,心里感到非常害怕,但看唐智生不为所动,他也没了主意,只可惜边上杀满门的人还没有死光,他丢不起这个脸,要不然他真的有可能磕头求饶了。

鹤敏之毕竟是一个姑娘家,比他更怕死,何况她根本没有一点心理准备,夜里睡觉还睡得好好的,无比香甜,结果一觉还没睡醒,就让她去死,换谁都接受不了,两条腿早已瑟瑟发抖。

她见宫主没有回心转意的意思,便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把目光瞅准了费飞,因为她见费飞也人模狗样地站在屋顶上,跟那些大佬站在一起,好像已经打成一片,以为他在紫菱宫已经有了一定的人脉基础。这时就带着楚楚可怜的神态,望着费飞,大声说道:“费……费飞,救……救救我,你说过,一日夫妻百日恩,百日夫妻似海深,你不能见死不救啊!如果你救下我,我一辈子都会对你好的,绝无二心。”

说的时候,泪水就情不自禁地流了下来,并不只有害怕,更多的是屈辱,自己都感觉是在摇尾乞怜,而且是对一头猪仔摇尾乞怜。虽然她已经不是黄花大姑娘了,但毕竟还是一个姑娘,众目睽睽之下,连“一日夫妻”这种话都说了出来,自己也觉得羞耻,只可惜对死亡的恐惧实在太强烈了,足以战胜她的礼义廉耻。

这句话一说出口,就连鹤大云都觉得羞耻,感觉脸都丢尽了,但鹤敏之毕竟是他的女儿,但凡有一线希望,他也不希望女儿死在这里,哪怕是带着屈辱活下去。

屋顶上的那些人也感到非常震惊,忍不住都把目光飘到了费飞的脸上,虽然他们并不认识费飞,但因为鹤敏之一直盯着他,所以他们能够猜得出来。虽然鹤敏之长得不咋地,但他们都感觉这个费飞不简单,连杀满门的大小姐都能泡到手,说实在话,对男人来说,也是一种成就。就算他们这些掌门宫主想泡这个大小姐,都是泡不到的,虽然他们也不想泡。

段水流还伸手拍了拍费飞的肩膀,说道:“小兄弟,看不出来呀,你还有这种魅力?牛逼两个字送给你。”

费飞虽然在众目睽睽之下收到了嘉奖,但他一点都高兴不起来,现在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他吃软饭了。虽然他不是一个狠辣的人,但也绝不是一个慈悲泛滥的人,至于他也说过一日夫妻百日恩,那都是吃软饭的标准台词,当不得真,而且他一直都不觉得占了鹤敏之的便宜,反而觉得自己被她玷污了。

如果在他吃软饭的那段时间,鹤敏之能对他好一点,让他软饭吃的舒服一点,现在他也可能会动恻隐之心,可是那段时间鹤敏之是怎么对待他的?把他关在一个狗笼子里面,笼子上面还挂着铃铛,让他饱受屈辱,最可恨的是,还给他灌下百日断肠散,至今还没有解读。所以他心里一点都不心疼。

退一万步讲,就算他心疼又有什么用呢?鹤敏之看他人模狗样地站在屋顶上,其实他就是人模狗样地站在屋顶上,没有一点话语权。

既然如此,那还不如做得潇洒一点,这时便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当初我就跟你说了,我们不是简单的人物,背景雄厚,如果你当时能稍微对我客气一点,也不至于落得今天这般下场啊?宫主说得就没错,你们这完全是自作孽,一手好牌九被你们推输了。”

鹤敏之当然也后悔,后悔自己没有慧眼识珠,只可惜这世上没有后悔药。想到药,这让她心头一动,急道:“只要你放过我们,我可以给你解毒,这百日断肠散的配方,只有我们知道,如果我们死了,你也活不了。”

这句话确实说进了费飞的心坎里,对于费飞来说,没有什么事比解药更重要了,他也一直都在考虑,怎样才能从杀满门的手里弄到解药?只可惜鹤敏之太高估他了,他在这里根本没有话语权,不要说放了她,就是放一条狗都没有权利。这时心里有点着急,转头看着水冬凝道:“水掌门,能不能帮个忙?”

水冬凝当然知道他喝了百日断肠散,所以一下就明白了,不需要他赘述,但她也没有权利放了鹤敏之,这时就转头看着唐智生,说道:“宫主,我这朋友中了百日断肠散,能不能帮一下忙,让杀满门交出解药?”

唐智生当然一点都不想帮费飞的忙,何况他现在对渠年生了忌讳,对他的兄弟肯定也没有好印象,现在又利用完了他们,巴不得他们全部死光才好。但他心里是喜欢水冬凝的,何况他现在心情不错,看着水冬凝渴望的眼神,让他不忍拒绝。虽然费飞是渠年的兄弟,但也只是一个跟班的,生死无足轻重,不如送一个顺水人情。

但他是没打算放过鹤敏之的,毕竟她是鹤垂之的女儿,这个人必须要斩草除根。这时就望着人群说道:“难道何长老不会解毒吗?”

何长老就是杀满门炼药司的长老,这百日断肠散就是他配制出来的,当然会解毒!刚刚鹤敏之说要给费飞解毒的时候,他就想跳出来说,我也会!但他毕竟也是一派长老,这种特别无耻的事情他也做不出来,但现在唐智生主动问了,刚好就给他找了一个台阶,便缓缓走了出来,但脸上却没有半点激动,反而带着看淡生死的表情,淡淡说道:“我当然会!这百日断肠散就是我亲自配制出来的。”

鹤敏之急得脸红脖粗,现在这种情形,谁都能看得出来,谁能拿出百日断肠散的解药,谁就能活下去。这时看着何长老急道:“你……无耻!”

鹤大云也道:“何长老,我们都一把年纪了,死了也值了,而且就算你拿出解药,他们也未必放过你,不如把这个机会让给年轻人。”

何长老心道,那我也要赌一把呀!不赌的话,那是死路一条,毫无疑问。何况宫主既然主动点了他的名,那说不定就有放过他的意思。但这种话他肯定不好意思说出来。这时长叹一口气,道:“掌门,你我共事这么长时间,你还不了解我吗?我什么时候把生死放在心上?但正因为我要死了,人之将死,其心也善,这个小兄弟是因为我配的毒药才命悬一线,如果我今天不救他,就算我死了,做鬼也不能心安。本来我也想把这个机会让给敏之的,但这个毒药是我亲自配的,也只有我一个人会解,所以我也只能勉为其难哪。”

杀满门的人看他说的冠冕堂皇,气得牙都痒痒,就连鹤小云都看不下去了,这时叫道:“你这个王八蛋就是贪生怕死,你不要脸,我杀满门的脸都让你给丢光了。”

何长老毕竟理亏,也懒得跟他计较,也生怕杀满门的人现在会攻击他,所以这时就向外围走了过来,边走边叹:“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说的时候,就把手里的剑给扔了,免得十大门派的人以为他有反抗的意图。

果然,十大门派的人也没有杀他,而是出来一个高手,把他封住了修为。

第525章 灭门

费飞这时就从屋顶上跳了下来,让人把何长老带上,陪他去取解药了,他之所以这么迫不及待,除了想喝解药之外,还有一点就是,下面肯定要大开杀戒了,而他救不了鹤敏之,也不想救。虽然他刚开始是憎恨鹤敏的,但现在拿到了解药,回想那段笼中往事,毕竟也是其乐融融,所以心里的恨意也就消散了,不忍心看她血溅当场,便选择了回避。

鹤敏之这时大叫一声:“费飞,你这个王八蛋,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费飞没有回头,只是淡淡说了一句:“有缘下辈子再见吧。”

果然,唐智生为自己洗白以后,也不会留着杀满门这些余孽,何况这些还是杀满门的骨干。这时一声令下,手下们又冲了上去。

杀满门现在只有几百人了,虽然都是高手,但也翻不起多大浪花,因为菱宫和十大门派还有近十万人,而且也是高手如云,所以这场战斗毫无悬念,简直就是一场屠杀。

渠年看着有些不忍心,虽然他对杀满门没有好感,也有仇怨,但因为这点仇怨,就把灭满门给灭门了,总觉得太过残忍,太过血腥。只可惜杀满门咄咄逼人,而他又不是神,也想不出两全其美之策,既能报仇保身,又不滥杀无辜,只能把他们一锅端了。

心里不免长叹一声,世道就是如此,我不把他们一锅端了,他们也会把水门一锅端了。

水冬凝兄妹却并不觉得残忍,因为当年杀害他父亲和同行的水门弟子时,这几百个高手大多都参与了,至于鹤垂之兄妹,这些年也没少欺负他们,特别是对待水冬悟,可以说是残忍之极,让他三十年活的猪狗不如。

若不是这对兄妹修为太低,真想跳下去亲自手刃仇人。不过,哪怕就是站在房顶上看着仇人在生死中挣扎,也是一件非常痛快的事情,这世上没有什么事能比报仇更让人痛快了。

水冬凝看着看着,就想到了他父亲,泪水就模糊了眼眶,喃喃说道:“爹,你看到了吗?你的大仇今天终于可以报了”

太阳刚刚露头,还没来得及播撒光芒,广场上的杀满门的人就被屠戮殆尽了。

段水流为了表忠心,这时大叫一声:“好!死得好!”

唐智生这时长叹一口气,道:“这就是背叛我的下场。”

这句话颇有警示的味道,让众掌门心头一凛。

段水流又拍马屁道:“对!背叛宫主就是这个下场,不得好死,人人得而诛之!”

唐智生笑了下,没有说话。

段水流这时又转头看着水冬凝,见她已经泪流满面,便道:“冬凝,别哭了,现在你大仇已报,这是值得高兴的时刻,我代表流水门对你表示祝贺,你爹现在在九泉之下也可以瞑目了!”

水冬凝难得对他有好脸色,这时擦了把泪水,点了下头。

其他掌门也过来对他们兄妹表示了慰问。现在既然杀满门已经被灭门了,那打完土豪就要开始分赃了,唐智生这时让人把杀满门的库房打开,把里面的炼晶丹全部抬了出来。杀满门果然财大气粗,被渠年抢劫了二十箱,库房里又抬出来三十箱。

唐智生为了慰劳各门各派,他也没有独吞,每个门派都分了两箱,自己留了六箱。

段水流见他是个戴罪之身还能再分两箱,喜出望外,不过他也有眼色,还知道自己是戴罪之身,这时就对唐智生说道:“宫主,我就不要分了,我还欠你五箱呢!这段时间我一直都在愁着这件事情,今天就先还你两箱,等过两天,我赢的那五十万颗到位了,我立马再给你送三箱过去。”

唐智生道:“不用了,你有这份心就行了,最近我紫菱宫比较富足,财源广进,也不差你这五十万颗炼晶丹了!”

段水流喜出望外,忙道:“多多谢宫主大恩!”

唐智生又道:“只是以后要注意一点,别再结党营私了。”

段水流吓了一大跳,急道:“我没有结党营私啊!我跟鹤大云根本就没有瓜葛,我跟他也尿不到一个壶里去,我只跟宫主尿一个壶,别人的壶我嫌骚!”

唐智生道:“好了好了,事情已经过去了,以后注意点就行了。”

段水流忙道:“以后我一定会非常注意,生活检点,绝不跟人家眉来眼去。”

他见唐智生不跟他计较,又赏了他两箱炼晶丹,心情特别舒畅,感觉昨天晚上来打酱油打得太值了,啥事都没干,不但消弭了流水门的隐患,还白赚了三箱炼晶丹,这种好事打着灯笼也找不到。刚刚那一箱因为是贪污的,所以他私下里分给了手下,这两箱却是光明正大得来的,可不会再分给他的手下了,毕竟他的手下昨天夜里也啥事都没干,就出来凑个人数,溜达一圈,没有一点功劳,不像他,起码还营造出浴血奋战的假象。

他是不知道内情,感到非常满足,非常充实,有种天上掉馅饼的感觉,但对十大掌门来说,现在对这些炼晶丹可不感兴趣,其中一个掌门这时就把周围的手下全部支开,小声问道:“宫主,既然杀满门这个祸害已经根除了,那我们现在去紫菱宫喝跳蚤血啊?”说时一脸期待。

他之所以把手下支开,就是怕手下也知道金血跳蚤的事,如果让他们知道了,谁不眼馋?毕竟狼多肉少,很容易发生动乱。但他却没有把段水流支开,以为他也知道这件事情。

段水流虽然大大咧咧,但也绝不是一个傻瓜,一听到“跳蚤血”三个字,顿时眼前一亮,用屁股想也知道他们想喝的是金血跳蚤的血,而且心里也终于想明白一件事情,怪不得这十大门派这次这么听话,就跟狗一样,让他们咬谁就咬谁,本来他觉得匪夷所思,现在终于明白,原来是为了金血跳蚤!卧槽,这个诱惑换了谁也受不了啊!比拿美女去诱惑老光棍还要让人心痒难耐。

想通了这一点,原本就激动的心情就变得更加激动了,急道:“宫主,你抓到金血跳蚤了?”

唐智生却没有理会他,而是看着十大掌门,一脸平静,道:“你们都别着急,是你们的,它也跑不掉;不是你们的,也强求不来。你们放宽心,只要有我的,就有你们的。现在我们刚平定叛乱,杀满门这个烂摊子总要收拾吧?先把杀满门这个烂摊子收拾好了,我们再慢慢分享胜利的果实。”

十大掌门听了这话,当然非常失望,心里想着,杀满门的人都已经死绝了,这个烂摊子还有什么好收拾的?再说了,谁还有心思收拾烂摊子啊?他们现在心里那是饥渴难耐呀。这时那名掌门谄笑道:“我们喝完跳蚤血,再慢慢来收拾不一样吗?”

唐智生道:“当然不一样!不把紫菱宫整理得井井有条,我没有心思喝跳蚤血!”

虽然十掌门觉得非常失望,但段水流听到这个消息,不但没有半点失望,反而无比激动,对他来说,这完全就是意外之喜。他就是来蹭饭的,没有一点要求,现在反而有种蹭饭蹭到大龙虾的感觉。这时说道:“你们急什么急?真的是皇帝不急太监急,宫主这样安排,肯定有他的道理。早喝两天,迟喝两天,有什么区别啊?”

这就是他不招人待见的原因。这十大掌门被他气得牙都痒痒。刚刚血战的时候,这个家伙跑的不见人影,现在开始分福利了,就冒出来了,关键还没有一点觉悟,竟然站在他们的对立面,对他们指手画脚。

不过唐智生却是越来越喜欢这个憨货了。这时说道:“就是,早喝两天,迟喝两天,根本就没有区别。”

十大掌门敢怒不敢言,虽然肚里有一肚子意见,但也生怕被取消喝跳蚤血的资格,也没有多说什么。

段水流这时又道:“宫主,到时也让我喝一口呀。我这个人不贪心,你让我稍微抿一口就行了。”

唐智生道:“到时我会一视同仁!”就没好说,反正大家都没有。

但对段水流来说,简直是天大的惊喜,本来他是戴罪之身,是过来赎罪的,结果现在倒好,什么事情都没干,就拍了拍马屁,不但把罪赎干净了,还发了一笔小财。结果这还没完,本来他都不知道有金血跳蚤,现在不但知道了,宫主还同意让他喝一口,天哪,这简直就是让命运之神给眷顾了,让他走狗屎运了。感觉长这么大,运气也没有像今天这么爆棚。这时喜出望外,忙道:“多谢宫主!”

渠年等人因为是这起事件的策划者,当然知道内幕,所以对金血跳蚤根本就提不起兴趣,也就是跟着敷衍几句。

对水冬凝兄妹来讲,更感兴趣的是杀父仇人的人头,这时就让人把鹤大云的人头割了下来,带回去祭奠他的父亲,这一天,他们已经等了三十年了。

第526章 祭奠

费飞从炼药司也已经得到了解药,所以没有眷恋,至于唐智生要不要杀何长老,这件事跟他没有关系,虽然何长老一直跟他套近乎,但他也就是在没得到解药之前,跟他吹吹牛逼,说只要他交出解药,就可以保他性命无虞。

但解药一拿到手,他转身就走了,因为何长老被封住了修为,所以也追不上他。

既然杀满门已经被灭了,留在这里也没有了意义,所以大家就散了,各回各家,有人欢喜有人忧。

因为杀满门有马,所以他们没有再钻树林回去,而是骑马回去的,当然,因为各门各派都要马,杀满门的马匀不开,所以一个门派只有一两百人骑马,其他人都走路回去,顺便把他们抢来的炼晶丹运回去。

刚好段水流跟水门是一路,这时就追了上来,骑着马挤到水冬凝的身边,笑道:“冬凝,这次真的谢谢你了,如果没有你,这次我流水门就惨了,说不定会落个跟杀满门一样的下场。但因为有了你,我不但不用惨,还占了这么大的便宜,马上还有金血跳蚤的血喝,真的,想想好激动哦!”

水冬凝也就是刚刚看到鹤大云的时候,想起了父亲,才会感到伤感,但对她来说,今天真的是个好日子,好久没有像今天这么开心过了,不但把她朝思暮想的哥哥救了出来,还报了杀父之仇,所以她的心情也非常好!

现在见段水流特地跑过来感谢她,心里也觉得好笑,明明是自己利用了他,没想到人家还要感谢自己,当然,她也知道,她是没有这个能力的,都是渠年帮他运筹帷幄,才有了这个结果,现在想想,都觉得惊叹。这时笑道:“感谢的话就不用说了,以后对我客气点就行了。”

段水流急道:“冬凝,你这话说的,我对你一直都很客气呀,一直都是以礼相待。”说时指了下渠年,道:“哪里像这个小白脸,一点都不知道好歹。”

渠年也懒得理他,所以也没有反驳。

水冬凝却是脸色一冷,道:“你说话注意点。”

段水流嘿嘿一笑,道:“下次我一定注意。你放心,你这次对我有恩,我记在心里呢,以后你水门就由我流水门罩着,谁也别想再欺负你,要不然我弄死他。”

水冬凝道:“不用你罩,大家各扫门前雪,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段水流笑道:“都是一家人,搞那么见外干嘛?”

水冬凝没好气,道:“谁跟你是一家人?你本来就是外人。”

段水流脸皮厚,又嘿嘿一笑,道:“不说这个了!今天你们应该也很开心,又救了你哥哥,又报了你的杀父之仇,最关键的是,还杀了鹤垂之那个讨厌鬼,三喜临门哪!刚好我也高兴,不如大家一起庆祝一下,今天中午就去你水门,摆上一桌,大家不醉不归。”

水冬凝道:“我水门不欢迎你。”

段水流道:“冬凝,你这样说就没意思了,毕竟咱们昨天晚上刚一起并肩作战过,已经在战斗中结下了深厚的友谊,你水门就是这样对待朋友的吗?”

水冬凝道:“你赶快走吧,我不想看见你。”

段水流啧舌道:“冬凝,你看看你,干嘛要把话说的那么绝?我知道你心里对我并不反感,要不然不会帮我求情了。”

水冬凝脸色一冷,道:“你走不走?不走我就要翻脸了。”

段水流看水冬凝真的生气了,便讪讪一笑,道:“好好,我走还不行吗?”说时就驱马从人群里剥离出来,站在路边长叹一口气。

水冬悟这时说道:“冬凝,这个段水流平时会欺负你吗?”

水冬凝道:“欺负倒是没有,就是有点讨厌,你看他喋喋不休的样子,就像是一个女人,不胜其烦。”

水冬悟叹道:“这些年让你受委屈了!”

水冬凝笑道:“还好啦!现在哥哥回来了,以后我就再也不会受委屈了。”

水冬悟长叹一口气,道:“我老了,这些年之所以在坚持,就是想看看你,但是却帮不了你了。”

水冬凝急道:“哥,你才比我大几岁呀!你没老,回去洗洗干净,依旧是年轻气盛的青年。”

水冬悟摇了摇头,苦笑一声,道:“我也希望我年轻气盛,可惜现实摆在这里,我已经是个糟老头子了。”

渠年忍不住说道:“老鬼,自信一点,你是宝刀未老,我都看在眼里了,回去,依然是风华正茂的少年。”

水冬悟老脸一红,知道渠年说他宝刀未老,是指他去柔情房的事情,生怕渠年把这件事抖露出来,让他在妹妹面前抬不起头来。这时急道:“小兄弟,你就别拿我开玩笑了。”

水冬凝却急道:“秦公子,求求你以后别叫我哥老鬼了,他一点都不老,他就是被糟蹋的,等到回去洗洗干净了,一定会跟你一样阳光帅气的。”

渠年笑道:“那我叫你哥哥什么呀?”

水冬悟道:“就叫我老鬼挺好,我已经习惯了。”

水冬凝急道:“不行,我绝不允许别人以后再叫你老鬼了,你一点都不老。”

水冬悟笑了笑,道:“那就叫我的名字吧。我叫水冬悟。”

渠年笑道:“也行!反正咱们是兄弟,叫什么都一样,既然你妹妹在乎,那我以后就叫你的名字吧。”

水冬凝听了这话,笑靥如花,这时看着渠年,咬了下嘴唇,道:“你以后也叫我的名字吧。别叫我水掌门了,我听着别扭。”

渠年笑道:“不过一个称呼而已,那么计较干嘛?”

水冬凝道:“我就计较!”

渠年笑道:“好吧,既然你计较,那我就成全你,水冬凝!”

水冬凝兴奋地应了一声:“哎!”

回到水门,已经是中午时分,本来水冬凝打算让她哥哥先回去洗个澡,吃个饭,但水冬悟没有同意,他说他要先去看看他们的父亲。

水冬凝毕竟报了杀父之仇,心情激动,也想先去告慰他父亲的亡灵,所以就同意了。

渠年打心眼里是不想去的,首先跟他们的父亲不熟,也没什么好聊的,而且他也不喜欢扫墓,死人看不到,就看活人表演。但是所有人都去了,他们不去也不好,显得不礼貌。费飞悄悄说了一句,反正不用随礼,看就看一眼吧。

在水门东边的一座山上,建有一片墓园,这里葬着水门的列祖列宗。

水冬悟虽然来过这里,但不知道他父亲葬在那里,因为他父亲死的那天,他就被杀满门抓去当猪仔了。

水冬凝带着他们来到她父亲的墓前,墓建的很气派,四周用汉白玉雕砌的栏杆围了起来,中间竖着一块高大的墓碑。

水冬悟刚见到墓碑上的名讳,就冲了过去,跪在墓碑前,把手按在他父亲的名字上,仿佛在摸着他父亲的脸,泪水夺眶而出,哭道:“爹,孩儿不孝,过了三十年才过来看你,但这些年来,孩儿无时无刻不在想着你,只可惜孩儿身不由己,一直都是在忍辱偷生,给您蒙羞了……”

水冬凝这时也走了过去,也已经泪流满面,这时蹲在水冬悟的身边,搂住他的肩膀,道:“哥,你别伤心了,爹会理解你的!现在你回来了,爹在九泉之下也会为你感到高兴的……”

这兄妹俩哭得像个泪人,边上的水门弟子毕竟跟老掌门都是有感情的,这时受了感染,很多人也已经潸然泪下。

渠年四人虽然一点都不伤心,但看别人哭的这么伤心,他们心里也不是滋味,而且这种事情也不好安慰,因为从理论上讲,他们都应该哭一下。

等到这兄妹俩哭累了,这时站了起来,边上就有一名弟子,手里拿着鹤大云的人头,就走了过来,放在了墓碑前。

鹤大云因为死不瞑目,眼睛睁得滚圆,渠年看得头皮发麻,好像鹤大云是在盯着他,这让他不敢直视,躲也没地方躲。

但水冬凝兄妹却一点都不怕,好像摆在他们面前的不是人头,而是猪头。

水冬凝这时心绪平复了许多,看着墓碑说道:“爹,我们今天终于给你报仇了,虽然这一天来得有点晚,但您在九泉之下也能瞑目了。”顿了下,又道:“只不过女儿没有这个本事,这次全靠秦公子帮忙,才让女儿帮你报了仇!秦公子是我水门的恩人,如果没有他,女儿不但不能帮你报仇,也救不出哥哥,甚至水门都要就此亡在我的手上。你没有见过秦公子,我给你介绍一下。”说时就转身望着渠年,道:“秦公子,你过来一下!”

她说的话,渠年已经全部听见了,他长这么大,虽然经常有人把他引荐给别人认识,但还是第一次遇见把他引荐给死人认识的,这个他也能忍受,只是那墓碑前还放着一个死人头,一直都盯着他看,看得他头皮发麻,他心里其实有一百个不愿意,但看水冬凝信任期待的眼神,他也不忍心拒绝,这时就硬着头皮走了过去,只是目光往天上看,不敢看那个死人头。

等走到墓碑前,水冬凝又看着墓碑说道:“爹,你看到了吗?这就是我水门的恩人。”

渠年就道:“恩人不敢当,伯父也不用感谢我,我完全是顺手帮个忙而已!”

虽然他说得轻松,但没人这样想,包括边上那些水门弟子,都感觉有些恍惚。也就是在一个多月前,这个青年没有来的时候,水门已经沦落到什么程度?他们可是一肚子的数。那时的水门,随时随地都有被灭门的风险。

没想到就是这个青年来了以后,也就是一个多月时间,水门真的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不但交了一百万颗炼晶丹的保护费,还在九一会盟上拔得头魁,继而又救出水冬悟,甚至还把最强大的杀满门给灭了门,换做以前,这几件事情对他们来说,每一件事都是难于上青天,没想到对这个青年来说,很轻松就完成了,真的是完成于谈笑间。

所以说他是水门的恩人,水门的福星,这句话一点都不过分。

特别是对于水冬悟来讲,一个被关了三十年的人,本来都打算死在天青矿上了,没想到就是因为遇见这个青年,他就重获了新生,呼吸着外面自由的空气,恍如隔世,心中对渠年的感激之情,那真的如同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回到水门,水冬悟望着那些熟悉的建筑,触景生情,忍不住又模糊了眼眶。

本来他们去祭奠他的父亲时,米长老就派人提前回来,张罗宴席,毕竟今天对于水门来说,也是一个值得纪念的好日子,肯定要好好庆祝一番。

所以等他们回来时,酒席已经摆好了。但水冬悟因为身上太脏了,已经完全没有人样了,所以先去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

因为中午的时间比较仓促,所以就在五谷堂摆了一桌酒席,先意思一下,等到今天晚上,肯定要摆上几百桌,一起庆祝。

因为酒席已经在五谷堂摆好了,渠年几人劳累了一天一夜,肚子也是饿了,便没有回别院,而是直接去了五谷堂,因为水冬悟去洗澡了,所以他跟几个长老就坐在里面闲聊,边聊边等。

等到水冬悟过来的时候,渠年都感觉意外,差点都没认出他来,感觉他不是洗了一个澡,还是脱了一层皮,几乎变了一副模样,而且他现在刮了胡子,脸上干干净净,好像真的没有那么老,就像一个普通的中年男子,而且从他脸上的轮廓可以看出,三十年前的他,一定是一个英俊潇洒的翩翩公子。

水冬悟虽然是水门的公子,但毕竟做了三十年的猪仔,生活已经磨平了他的棱角,再也没有了当年的意气风发。进了五谷堂,反而比渠年这个外人显得拘谨,有点放不开手脚。

费飞跟他相比,就更加老练了,这时就招呼道:“来,冬悟,坐,就跟在九号洞一样,都是自家兄弟,千万别客气。”

水冬悟还是觉得有点难为情,笑了一下,就坐了下来。



第527章 走漏风声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

自从杀满门被灭,水冬悟回来以来,水冬凝就感觉,压在她肩头三十年的重担,一下就卸掉了,脸上再也没有了忧心忡忡的表情,每天都过的非常开心,真的就变成一个天真烂漫的小女孩,过得非常轻松,这种感觉三十年都不曾有过。

虽然水冬悟只有廿境修为,但在她的眼里,却是一座结实的靠山,让她有了依靠,况且渠年也住在这里,她感觉,就算是天塌下来,这些男人也能给她顶住,所以无忧无虑。

她也曾跟水冬悟说过,准备把掌门之位让给他,这样她就可以彻底轻松了,但水冬悟没有答应,他感觉自己无德无望,没有资格接替掌门一职。这件事水冬凝也和渠年商量过,渠年告诉她,这件事不要着急,得让她哥哥先适应一段时间,水冬凝便没有再勉强。

渠年四人现在见岁月安静了,也不敢浪费这美好光阴,每天就是忙着修炼,等到半个月过去,除了费飞以外,他们都已经突破卅境了。虽然速度很快,但他们也不敢骄傲自满,也没有资格骄傲自满,就他们现在的修为,在没有雪花的情况下,不要说出去勇闯天涯,就是放在水门这样的弱小门派里,都是垫底的存在。

对于他们来说,他们只是水门的过客,不可能因为贪图这里的安逸,就在这里一直住下去,那还不如回老家去,那里更安逸,对渠年来说,那里还有未婚妻在等着他。

所以他们现在最重要的事,就是把修为尽快提升到枠境,然后离开这里,再去外面的世界看看。

他们在这里过的安逸充实,但这段时间,可把唐智生愁坏了。本来他欺骗了十大掌门,就有些心虚,所以杀满门被灭以后,主动把天青矿分给下面的十三门派,因为按照规矩,紫菱宫也是不可以亲自采矿的,要不然下面的门派没有安全感,他们只需要收保护费过日子,当然,天青矿他也要抽水。

虽然天青矿是紫菱宫最大最好的矿,如果换作以前,那十大门派肯定喜出望外,但现在他们却没有一点兴奋的感觉,感觉就是得到一块鸡肋,毕竟是明珠在前,鱼目在后,他们现在最关心的,当然是金血跳蚤。

所以他们现在隔三差五就往紫菱宫跑,询问大家一起喝血的日期,就连一直装老好人的段水流都忍不住了,生怕别人喝血把他给忘了,这两天也开始跑的勤快了,这让唐智生也是不胜其烦。本来他还打算,杀满门一灭,再也没人能对他构成威胁,紫菱宫是他说了算,不会让他们牵着鼻子走,就应该说一不二,谁也别想左右他的思想。

结果等到杀满门灭了以后,他发现紫菱宫的氛围跟他想象中的并不一样,虽然他在脑海中已经演习过无数次硬气的场面,但等到这一天真正来临,他却硬气不起来了,毕竟是十一个门派,如果把他们逼急了,很有可能联合起来造反。至于渠年曾经对他说过,只要他假装手里有金血跳蚤,这些人心有忌讳,也不敢造反。可是,他现在忽然想明白了,这种事情瞒着过初一,瞒不过十五,震慑个三两个月没有问题,但过个一年半载以后,自己还没有飞升的话,手下那些掌门肯定也会怀疑的呀。

而且就算他们不造反,软磨硬泡也受不了,而他又不能跟所有人翻脸,他就有一种上当的感觉,上了渠年的当。虽然他之前就有被利用的感觉,但那时他把杀满门当成了心腹大患,满脑子就是灭了杀满门,就算被利用,就算灭了杀满门以后会留下烂摊子,他也在所不惜。但现在杀满门被灭了,他就开始苦恼这个烂摊子了,甚至有些怀疑,当时是不是太心急了?就不应该相信渠年的鬼话。

他觉得苦恼,手下的十一个门派更加苦恼,感觉宫主根本就不想让他们喝跳蚤血,要不然不会推三阻四,用一些不痛不痒的话来敷衍他们。但正如渠年所说,他们认为宫主的手上有真的金血跳蚤,随时随地都可以飞升,所以敢怒不敢言,要不然以他们的脾气,连杀满门都敢灭,再多灭一个紫菱宫也是无所谓的事情。

其中有一个门派,叫心经门,实力不咋地,就比水门和流水门好一点,掌门名叫龚美光,这段时间也是无比苦恼,可惜他没有实力,除了去紫菱宫软磨硬泡,没有一点办法,宫主还不鸟他。

所以他每天回来,只能借酒消愁,这天晚上喝多了酒,酒后失言,把金血跳蚤的事告诉了他最宠爱的一个小妾。

这个小妾对金血跳蚤根本就不感兴趣,就当是听了一个故事,结果好巧不巧,刚好这个小妾的妹妹这两天过来看她,闲来无事,这个小妾又把金血跳蚤的事情告诉了她的妹妹。

当姐姐的在做小妾,妹妹的身份也高不到哪里去,只是一个丫鬟,但不是普通门派的丫鬟,而是上衍宗的丫鬟。上衍宗可是九大宗门之一,不是紫菱宫这种小门小派可以比拟的,一个是天,一个是地。

这个妹妹虽然是个丫鬟,但是聪慧过人,所以在上衍宗混得还可以,服侍上衍宗宗主单狐真人的孙子叶无多,她就觉得这件事非同小可,所以回到上衍宗,就把这件事告诉了叶无多。

但这又是几天以后的事情了。

唐智生这段时间被十大门派软磨硬泡,烦不胜烦,感觉这样拖延下去也没有意义,而且拖得越久,下面的门派怨气越重,因为刚开始的时候,这些掌门还非常讲究礼节,都是一个一个过来,但现在他们都在私下串联,开始一起上门了,大有逼宫的势头,这让唐智生的心里竟有了些许恐慌。

这天中午,唐智生刚准备吃午饭,弟子来报,说十一大掌门在山下求见。

唐智生挠了挠头,十分纠结,他现在都有些害怕见这十一个掌门了,都不知道该怎么敷衍他们。实在没有办法,便把吕长老叫了过来。吕长老年长稳重,见过识广,说不定能帮他想出一个好办法。

吕长老过来以后,唐智生便把这段时间的苦恼跟他说了,问他有没有好的办法应付那些牛皮糖?

吕长老想了一下,说道:“这个很好解决呀!”

唐智生两眼一亮,道:“怎么解决?”

吕长老道:“你就跟他们实话实说,把来龙去脉跟他们说一下,事情就解决了呀。”

唐智生怔道:“说我在欺骗他们,利用他们?那他们不得造反哪?”

吕长老道:“你当然也要扮演一个受害者的角色!你就说你也被水门欺骗了,当时看到水门拿来金血跳蚤,以为是他们在凤湖半岛上抓来的,毕竟他们是凤湖半岛上唯一生存下来的门派,所以这话也有可信度。而你看到金血跳蚤以后,心里还念着下面的门派,跟他们有福同享,结果没想到你也上了水门的当,如果他们不相信,可以让他们自己去问水门,你也是受害者。”

唐智生迟疑道:“那他们盛怒之下,不得灭了水门?”

吕长老道:“不会的。毕竟不是水门直接骗了他们,是水门骗了你,你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又骗了他们,所以他们不会恨水门的,而且没有金血跳蚤,灭了水门又有什么用?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大家都是受害者,他们也就不会恨你了。”

唐智生点了点头,道:“有道理!那我就这样跟他们说。”

说完就出去了,去了大殿,顺便吩咐弟子,召见十一大门派的掌门。

十一大门派的掌门在路上就已经商量好了,这一次宫主必须要给他们一个说法,金血跳蚤的血哪怕是舔一口,也决不能再空手而归了。如果宫主还是要敷衍他们,他们就不走了,就在紫菱宫住下,天天烦扰他。

这一点,墙头草段水流最有经验,他连被子都带过来了。

十一大掌门进了大殿,宫主正一脸和蔼地看着他们,但在这些掌门的眼里,感觉又是一副耍赖皮的嘴脸,看着都让他们来气。

但他们因为害怕宫主随时随地都有可能飞升,所以也不敢翻脸,很有礼貌地行了礼,然后就在边上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桌上已经沏好了茶水,但他们也没有心思喝。

唐智生这时看着段水流,道:“段掌门,你抱着被子干嘛?有那么冷吗?”

段水流道:“宫主,如果你今天还不让我们喝血的话,我们也没有心思回去了,就打算在你这里住下了。”

另一个掌门也说道:“就是,宫主,你当时跟我们说,灭了杀满门就可以喝跳蚤血,但现在杀满门已经灭了个把月了,而且杀满门现在也打理的井井有条,我们已经兑现了我们的承诺,但宫主总是推三阻四,这就有点不合情理了吧?这只会寒了我们这些做手下的心哪!”

其他掌门纷纷附和。

第528章 二泉映月

唐智生因为心里有了对策,所以非常坦然,这时长叹一口气,道:“你们哪!我真的为你们发愁,十一个人,十一个脑子,结果脑子里想的全是金血跳蚤,就想不到别的东西吗?”

段水流说道:“宫主说得一点都没错,现在除了金血跳蚤,别的东西我们也提不起兴趣啊!我几十个老婆,我个把月都一个没碰,根本没那个心思。”

唐智生道:“但你们想过没有?我为什么要推三阻四呢?难道是我真的不想给你们喝金血跳蚤的血吗?那只跳蚤你们也看到了,那么肥大,估计有上百碗血,我会在乎你们多喝那十碗吗?我是那么小气的人吗?”

一名掌门就道:“就是啊!我们也是这样想的,那宫主为什么不让我们喝呢?”

唐智生道:“因为我自己都没得喝呀!我之所以推三阻四,并不是因为小气,而是怕你们失望,所以才会循序渐进地开导你们,让你们有心理准备,慢慢淡化这只金血跳蚤,结果你们倒好,一门心思都扑在了跳蚤上,如果我有金血跳蚤,我自己都喝了,我现在都已经飞升了,哪里有时间跟你们扯皮?你们看这段时间我修炼了吗?不管你们谁来,都是我亲自接见你们。我修炼了吗?”

众人也觉得奇怪,感觉他说的话合情合理,按理来说,现在金血跳蚤在他的手上,他肯定早早就应该把跳蚤的血喝了,然后天天忙着修炼,准备飞升,可是他为什么不这样干呢?

一名掌门这时说道:“那宫主为什么不喝呢?”

唐智生道:“因为我跟你们一样,也上当了,根本就没有金血跳蚤!”

那名掌门道:“但那天我们是亲眼所见,岂能有假?”

唐智生道:“你们见到的是假的!当然,当时我也不知道是假的!这水门跟我说,他们在凤湖半岛上发现一只跳蚤,带了回来,怀疑是金血跳蚤,因为当时有人看到金血跳蚤在凤湖半岛出没了,所以我跟你们一样,看到那只跳蚤以后,信以为真。结果等到杀满门灭了以后,我准备把那只跳蚤杀了慰劳你们,结果那根本就不是金血跳蚤,就是一次普通的跳蚤,可能是因为变异了,所以长得跟肥猪一样,那血喝不得,并不是金色的,而是红色的,还隐隐发黑,带着一股骚.味,喝了估计会中毒。所以我才一直推三阻四,不想让你们跟我一样,深受其害。”

十一大掌门面面相觑。

一名掌门说道:“那跳蚤能让我们看看吗?如果血真的是红色的,那我们也就死心了!”

唐智生道:“那只跳蚤就在水门哪,你们如果不相信,你们就自己去看看。”

十一大掌门又是面面相觑。虽然这个结果他们难以接受,但他们感觉,宫主应该没有骗他们,首先宫主这些天确实没有修炼,也没有飞升的迹象,这本身就不合常理,可能金血跳蚤真的没有用,而且他们十一个人这些天跑的非常积极,但是水门的掌门却是稳如泰山,一次都没有来过,看来水冬凝确实应该知道这件事情的。

但这件事事关重大,如果不去亲自看一眼,他们也不死心。

段水流就道:“那就去看看呗!反正大家待在这里也无聊,看一下也能死心。”

那十大掌门也觉得有道理,就站了起来。

唐智生却有点不放心,毕竟他说了这么多话,好不容易才把自己也营造成一个受害者,如果他们去了水门,水门把他欺骗手下,利用手下的事情抖露出来,恐怕以后人心不稳。这时也站了起来,道:“既然你们不放心,刚好我也闲着无聊,就陪你们一起去看看吧,也好让你们死心。”

段水流就道:“那就走吧。”

这些掌门虽然没有打算用武力解决这个问题,都是来软磨硬泡的,但一个人也带了上千高手过来,防止路上发生意外,所以十一门派也有一万多人,也是浩浩荡荡,就去了水门。

渠年四人这段时间虽然忙着修炼,但也没有忙到废寝忘食的程度,白天很多时候,也要看看风景,喝喝茶,聊聊天,静静心,如果太过执着,反而对修行不利。

费飞前两天认识一个丫鬟,虽然长得不漂亮,但却精通乐器,特别是二胡拉的特别好,费飞一下就痴迷了,硬拉着人家学了两天,竟也被他学会了一首曲子,忍不住想卖弄。就把渠年三人拉了出来,让他们坐在门外的走廊里,而他就住在院子中间,翘个二郎腿,手里拿着一把二胡,一定要让他们欣赏他的才艺。

大概他对自己的水平也有自知之明,不算太高明,要不然他就要坐到房顶上去拉了,要让全世界都能欣赏到他的才艺。

等渠年三位观众进入状态,费飞就满怀信心,拉动了手里的琴弓,虽然他也知道,他水平很差,但相比于渠年这三只菜鸟,那也算是技艺出众,原以为等他一曲拉完,渠年三人肯定拍手叫好。

结果等他“吚吚呀呀”一曲拉完,渠年三人不但没有拍手叫好,反而都是眉头紧皱,就像是吃了苍蝇一样。

楚三敢忍不住说道:“你拉的是什么玩意?比哭还难听!如果在我屁股下面放一盆水,我拉屎的声音都比你拉二胡好听,起码那还有水花激荡的感觉。”

费飞就不高兴了,瞪了他一眼,道:“你就是一个憨货,根本就不知道音乐的美妙,再好的天籁之音在你耳朵里,也是对牛弹琴。秦渠年,我比较看好你,你感觉呢?心灵是不是被我的音乐深深地震撼了?”

渠年道:“我赞成三敢的话!”

费飞急道:“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也就是说你宁愿听他拉屎,也不愿意听我拉二胡?”

渠年道:“差不多!”

费飞咬牙道:“你们就是嫉妒我的才华,我早就看穿你们这三个王八蛋了,你们就是见不得人家好,嫉妒我才貌双全,所以才昧着良心说瞎话!有本事你们也拉一个给我听听啊!”

渠年就站了起来,说道:“好,我就拉一首给你听听,让你知道什么叫音乐,什么叫自惭形秽!”

费飞怔道:“你也会拉二胡?吹牛逼的吧?”

渠年已经走了过来,伸手从他手里接过二胡,说道:“是不是吹牛逼,你马上就知道了!站起来!”

费飞就站了起来,半信半疑,但也没有走开,就站在他的边上,背朝院门。

渠年就坐了下去,把琴筒放在腿上,先拉了两下,调了下弦的松紧,这个步骤连费飞都不会,费飞就感觉,这家伙可能真的会两下子。

渠年这时想了下,就拉动了手里的琴弓,婉转的曲调就从琴弦上飘了出来。他拉的是二胡名曲《二泉映月》,这个曲目那是经过千锤百炼,经得起听众检验的,曲调悠长,时而苍凉,时而哀怨,丝丝缕缕,欲断又连,宛若天籁。

费飞虽然拉得不好,但也不影响他的欣赏能力,一下就惊呆了,不敢想象这家伙的二胡竟然拉的这么好,好像比那个丫鬟拉的还要好,太不可思议了。

等到渠年一曲拉完,楚三敢就拼命鼓掌,边道:“师父,你太牛逼了,拉得太好了,跟费飞相比,哦不,没法相比,谁愿意跟垃圾去相比?以前在朔华大街,怎么就没听你拉过呢?”

渠年道:“不喜欢拉,雕虫小技罢了。”

费飞急道:“你偷学我的技艺。”

却在这时,院门口也传来拍手的声音,四人转头一看,竟是水冬凝兄妹。

兄妹俩走了进来。

水冬凝笑道:“秦公子,真看不出来呀,没想到你也是多才多艺之人,这二胡拉得太好了!”

水冬悟以前毕竟就是大家公子,经过这段时间的薰陶,整体气质也上来了,再不像在九号洞里那般卑微了,这时也竖起拇指,笑道:“兄弟总是出人意料啊!”

费飞这个不要脸却道:“弹得不错吧?都是我这个做哥哥的一手教出来的。”

水冬凝撇了下嘴,道:“你刚刚拉的我也听见了,我当时以为是二胡坏了。”

费飞道:“我的境界比较高,你听不出来好赖,我也不会怪你。”

水冬凝笑了笑,又看着渠年笑道:“秦公子这手艺跟谁学的?我感觉已经登峰造极了。”

渠年道:“哪有那么夸张?我是跟我爷爷学的,他就是靠拉这个吃饭的,当然,他不是拉给活人听的,而是拉给死人听的,就是给人家出殡的,小的时候没事干,他就会教我,我唢呐吹的更好,活人也能把他给吹死了。”

费飞却道:“你的爷爷不是老秦王吗?你们秦国什么时候变得那么落魄?连国王还要给人家出殡赚外快啊?要不要哭丧啊?”

渠年白了他一眼,道:“就你话多!信不信我现在就拿个唢呐把你给吹走?”

费飞点了点头,道:“我明白了。这也是泡妞的一种手法!以后我也要编一个凄惨的身世,以此博取美女的同情。”

第529章 大补

正说着,门外忽然有一名弟子匆匆跑了过来,进门就道:“启禀掌门,紫菱宫主和十一门派的掌门已经上山了!”

水冬凝脸色一变,道:“他们来干嘛?”

那名弟子说道:“不知道!反正来势汹汹,带了上万人过来。”

水冬凝大惊失色,转头看着渠年,道:“秦……秦公子,你能知道他们是来干嘛的吗?”

渠年抿了下嘴,道:“肯定是为了金血跳蚤的事。真没想到这个宫主这么没用,连手下的掌门都震不住,还要带他们过来自证清白,看来是把锅甩在我们水门头上了!”

水冬凝道:“这个宫主本来就没什么魄力,要不然也不会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让杀满门慢慢壮大了。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渠年深吸一口气,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只有先去看看了。”

水冬凝道:“那……那走吧!”

渠年就放下手里的二胡,从别院里走了出来。

几人刚出大门,就见到唐智生领着十一个掌门已经走了上来,身后还跟着上万人。如果没有宫主在,这是非常不礼貌的行为,极具挑衅性,但因为是宫主领头,相当于是大哥到小弟家里逛逛,也就不需要什么礼貌了,不可能让宫主站在山下等着他们召见。

水冬凝这时带着渠年几人就走了过来,到了唐智生的面前,就行礼道:“冬凝见过宫主!”

唐智生伸了下手,道:“不用客气。”

水冬凝又道:“不知宫主忽然带着这么多人来到我水门,究竟所为何事啊?冬凝心下惶恐!”

唐智生毕竟已经把锅甩在了水门的头上,而且是单方面甩锅,并没有跟水门串通过,所以生怕水门说漏嘴,这时就说道:“你不必惶恐!上次那只跳蚤不是你带到紫菱宫的吗?当时你们说是金血跳蚤,后来把杀满门灭了以后,我们发现,那只跳蚤并不是金血跳蚤,只是一只普通的变异的跳蚤,但这些人不相信,以为是我在欺骗他们,你把那只跳蚤拿出来,让他们看一看,他们也就死心了。”

其实他这番话还是留有余地的,并没有把话说绝,没有说水门是在故意欺骗他,只是说他们一起发现这只跳蚤是假的,这样也能削减其他门派对水门的仇视心理。

因为这件事太过突然,水冬凝也没有跟他对过词,所以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时就转头看了下渠年。

渠年之前就已经猜到,唐智生把锅甩在了水门的头上,现在听唐智生这么一说,那锅就已经甩过来了。既然是宫主甩锅,他们也只能默默背锅,何况这个主意确实是他想出来的,如果他现在矢口否认,那就把宫主得罪深了,以后水门也就不好混了,说不定今天都混不到底。便顺着唐智生的意思说道:“宫主,我们并不是诚心欺骗宫主,当时我们都以为那是金血跳蚤,宫主还说,有好东西就要跟下面的兄弟分享,所以宫主就把这些掌门都叫到了紫菱宫,但后来灭了杀满门,宫主打算把各大掌门叫到紫菱宫喝跳蚤血,为了让兄弟们喝上放心血,宫主已经亲自验证过了,可惜那不是金血跳蚤,我们也不是诚心欺骗你,而是抱着有福同享的心态,但事与愿违,我们也没办法呀!我也巴不得那是金血跳蚤。”

唐智生之前因为感觉被这个家伙给利用了,所以看这个家伙并不顺眼,没想到这一番话说出来,让他大为改观,听着也十分舒服,不但默默地把锅背了过去,还悄无声息地夸赞了他一下,把他说的非常仗义,有好的东西还能想着手下的兄弟,而不是利用手下的兄弟。这时便道:“我知道你们的出发点也是好的,并不是诚心想欺骗大家,但这些掌门不死心,连我的话都不相信了,所以我就带他们过来看看,也好让他们死心。”

段水流这时说道:“就是,生要见蚤,死要见尸。不过冬凝哪,你有点太不地道了,亏我每次还想着你,经常走这边喊你一起去紫菱宫喝跳蚤血,没想到跳蚤就藏在你家里,你也不告诉我一声,害我白跑了这么多趟。”

渠年这时说道:“宫主已经确认过了,难道你们还不相信吗?那根本就不是金血跳蚤,是杂牌跳蚤。”

段水流道:“我们不是不相信宫主,宫主说话的那是一言九鼎,驷马难追,我们是不相信你,我们怕你欺骗了宫主,所以我们要亲自验证一下,你这个王八蚤,把跳蛋拿出来吧……哦不,你这个王八蛋,把跳蚤拿出来吧。”

渠年这时看了眼唐智生,唐智生便道:“你就拿出来让他们看一眼,他们也就死心了。”

渠年道:“确定就是看一眼吗?”

段水流道:“你这个王八蛋,竟敢跟宫主讨价还价?让你拿,你就去拿,哪来那么多废话呢?”

唐智生也道:“去拿吧!”

渠年犹豫了一下,虽然一点都不想把跳蚤出来,对他们来说,只是一只跳蚤,但对他来说,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还是一个对他特别信任的人,一旦拿出来,很容易有变故,只可惜人家现在兵临城下,来势汹汹,宫主又不够强硬,他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这时就转头看着白小牙,道:“小牙,你去把跳跳带过来吧!”

白小牙点了下头,就去了西边的矿场,跳跳一直跟他的同伴生活在那里。

水冬凝这时说道:“宫主,要不你跟诸位掌门先进殿用茶吧?”

唐智生道:“不用了,就在这里让他们看一眼,看完我们就走了。”

段水流也道:“对对对,现在谁还有心思喝茶?我只想喝血。”

其他掌门的心里也是这样想的。

白小牙的速度也快,过了盏茶功夫,就回来了,怀里就抱着那只如同肥猪一样的跳蚤。

那些掌门虽然心里也认为,这八成不是金血跳蚤,要不然这只跳蚤的血早就被吸干了,怎么可能还这样肥硕?但他们一看到这只跳蚤,还是忍不住心头一动,两眼放光。

白小牙就把跳跳放在了地上,跳跳明显非常紧张,就趴在地上,动也不动。

段水流毕竟是第一次见到这只跳蚤,心态跟其他掌门第一次见到这只跳蚤时是一模一样,眼睛里带着炽热的光芒,上前几步,认真看了下那只跳蚤,惊道:“卧槽,这就是金血跳蚤啊!”

渠年道:“你见过金血跳蚤?”

段水流道:“没见过!但这玩意肯定是,普通的跳蚤肯定长不了这么大,都快要成精了。”

渠年道:“当时我们和宫主也是这样想的,所以才会把所有掌门都叫过去分享,可惜它并不是金血跳蚤,如果是的话,早就把血分给你们喝了。”

段水流摇了摇头,道:“我不信。”

后面又走出来一个掌门,说道:“不管是不是,来都来了,放个血看看嘛,万一他现在颜色变过来了。”

唐智生道:“那你就放点血让他们看看,让他们死心。”

虽然渠年心里一百个不愿意,但形势比人强,他也无法抗拒。如果抗拒的话,这些掌门估计就要亲自动手了,当时他挡都挡不住。这时便道:“那好吧,今天就让你们彻底死心。”这时就伸手道:“借把剑!”

段水流这时拔剑出鞘,说道:“借什么借?我自己来!”说时就把手里的剑刺了出去。

因为他时枠境修为,而渠年只有卅境,何况他手里还没有兵器,虽然就站在跳跳的身边,但却来不及阻拦,眼睁睁地看着段水流把剑刺进跳跳肥硕的大腿上。

因为段水流不知道心疼,所以这一剑刺得很深,痛得跳跳惨叫一声。

渠年怒道:“你混蛋!”

段水流这时已经把剑拔了出来,对他的话充耳不闻,而是紧紧盯住跳跳腿上的伤口,只见伤口里流出殷红的血液,并不是金色,这让他略感失望。

其余十大掌门也看到了那殷红的血液,想法跟段水流一样,都比较失望,看来宫主没有欺骗他们,这确实就是一只普通的跳蚤。

唐智生这时说道:“现在你们死心了吧?”

那十大掌门无言以对,确实是死心了。

但段水流却没有死心,这时说道:“金血跳蚤的血也并不一定就是金色的,说不定就是红色的呢?这玩意谁也没见过!”说时一头就扑了过去,抓住跳蚤那条受伤的腿,把嘴就凑在伤口上,深深地吮吸了一口,喝了好大一口血,咕咚一声,咽了下去,痛得跳跳嗷嗷直叫。

本来他还想趁此机会再喝两口的,却见水冬凝拿剑刺了过来,同时嘴里怒道:“王八蛋!”

段水流吓了一跳,急忙放下跳蚤的腿,退后两步。

那十大掌门经他提醒,那是心头一动,对啊,谁说金血跳蚤的血就一定是金色的?万一就是红色的呢?毕竟跳蚤能长这么大,绝对不是普通凡物。这时见他又喝了跳蚤血,都来了精神,围了过来,问道:“感觉怎么样?”

段水流就用手背抹了下嘴,抹完以后,见手背上还有血迹,他也舍不得浪费,又在手背上舔了一口,又回味了一下,道:“感觉还不错呢!有种********的感觉。”

这话说得众人又是心头一动,就连唐智生都忍不住心动了一下,因为他也忽然想到一个问题,谁说金血跳蚤的血就是金色的?前两天他怎么就没想到呢?却被这个憨货想到了。如果他前两天想到的话,绝不会让渠年把跳蚤带回来。

一个掌门又问道:“有没有中毒的迹象?或者说有没有哪叶不舒服?”

段水流道:“怎么可能中毒?就算他不是金血跳蚤,也不可有毒啊,最多是不卫生罢了。你们想啊,跳蚤能长这么大,就算不是金血跳蚤,肯定也是吃到了什么仙草宝贝了,要不然不可能长这么大!反正吃他的肉,喝他的血,百利而无一害,我就不相信,难道不比老母鸡补吗?”

众人一听这话,愈发感觉这个憨货说话很有道理,就算这只跳蚤不是金血跳蚤,但肯定要比老母鸡要大补,况且万一是金血跳蚤呢?

十大掌门的心绪顿时就沸腾了。

一个掌门就看着唐智生,道:“宫主,不管这个是不是金血跳蚤,反正马上也要吃晚饭了,不如把这只跳蚤给宰了?大家把肉分一分,尝尝鲜,我长这么大还没吃过跳蚤肉呢!顺便再喝点血,不管能不能飞升,起码还能补一补!”

唐智生也正有此意,点头道:“也可以考虑一下。”

渠年这时已经蹲在地上,从身上撕下一块布条,帮跳跳包扎伤口。

跳跳毕竟已经成精,非常聪慧,这时也听到他们的对话,听说要把它分而食之,吓得魂飞魄散,若不是他的大长腿已经受了伤,真的要逃跑了,虽然不一定能逃得掉,但也不会坐以待毙。这时急道:“秦……秦公子,救……救救我,我不想死……”

如果他不说话,情况或许能好一点,现在他开口说话,这把唐智生和十一大掌门惊得合不拢嘴,卧槽,跳蚤竟然开口说话了,太难以置信了,闻所未闻哪!

这让他们两眼放光,心中愈发坚定,这八成就是金血跳蚤,就算不是,也是一只成精的跳蚤,既然成精,那肯定已经窥破天机,获得仙缘,这血肉肯定可以帮助他们突破百阶。

段水流这时说道:“听到没有?听到没有?跳蚤竟然会说话了,我日.他奶奶的,我长这么大都没有见过,连说话的八哥都没见过,更别谈说话的跳蚤了,看来这是天意,这次我们是来对了,这绝不是一只普通的跳蚤,就要成精了,吃了它的肉,喝了他的血,我们也能跟着成精了!”

这次不用他分析,所有人都想到了这一点,这样的跳蚤肉吃下去,说一点都不补,打死他们都不相信。

第530章 紫衣青年

渠年听到他们的话,也是相当愤怒,只可惜对方人多势众,他不能发飙,要不然后果会很严重。这时就站了起来,看着唐智生说道“宫主,你可不能听信他们的谗言哪!这不是金血跳蚤,这只是一只普通的跳蚤……”

段水流这时打断他的话,急道“你放屁,普通的跳蚤会说话吗?你去狗的身上,再去抓一只会说话的跳蚤给我们看看呢?”

唐智生这时说道“不过是一只跳蚤,不管它是不是金血跳蚤,也只是一个畜生而已,他们想吃就让他们吃了吧。”

渠年道“我不同意,这是我养大的跳蚤,谁也不能吃。”

唐智生脸色一冷,道“给你脸了,是吧?你算什么东西?”

段水流也道“就是,你算什么东西?看你这个小白脸就不是好东西。我们说话哪里有你插嘴的份?”

广场上的气氛骤然就紧张起来,虽然对渠年来说,跟这个跳跳并无感情,只是忘川河谷里一个普通的小妖而已,而他自己也算是一个杀人如麻的人,前段时间还把杀满门灭了门,死伤数万人,一个小妖在他心目中的地位真的是无足轻重,如果能用这个小妖的性命换得今日太平,确实是上上之选,但他却做不到,因为这个小妖是因为信任他,才愿意拿着性命跟他做局,他这辈子最不忍心的,就是辜负别人的信任,在他眼中,信任是无价的,所以他今天绝不能过河拆桥,一定要保住跳跳,要不然一辈子良心难安。

水冬凝似乎也明白了他的心意,这时站在跳跳的旁边,说道“宫主,虽然这只跳蚤会说话,但也跟八哥一样,就是一只普通的畜生,你们就算吃了,也没有任何益处,如果有益处的话,我们早就吃了,也轮不到你们了。所以希望你们能网开一面,放过这只跳蚤!”

如果唐智生自己不心动的话,帮她说两句好话,也是无所谓的事情,可惜他现在自己都心动,也想吃了这只跳蚤,甚至还想仗着自己宫主的身份,多吃两口。这时说道“水掌门,你也看到了,现在十二个门派的掌门都到齐了,我作为宫主,一碗水很难端平,你一个人舍不得这只跳蚤,但他们十一个人想吃这只跳蚤,你让我怎么办?只能少数服从多数了,何况还是绝大多数。”

段水流也道“就是,冬凝,你越不让我们吃,我们越想吃,不如痛快一点,拿出来,大家分了吃了,吃完嘴一抹,什么事都没有了,一直跳蚤而已,有什么舍不得的?大不了过两天,我给你补两头牛回来。”

水冬凝道“我不会同意的!除非杀了我,要不然你们别想动这只跳蚤!”

段水流道“冬凝,你这让我很为难啊!如果你逼我们翻脸的话,后果是很严重的。”

水冬凝就拿剑指着他,道“我水门不是吓大的。”

因为水门只有他们几个人站在这里,水冬凝并没有叫其他弟子过来,毕竟人家人多势众,就算把水门弟子全部叫过来,也只是徒增伤亡罢了!

唐智生这时就说道“段掌门,你把他制服吧,封住他的修为就可以了,不要取她性命!”

段水流毕竟是枠境修为,而水冬凝只有圩境,所以段水流想要制服水冬凝,那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这时就转头看着水冬凝,笑道“冬凝,那我就得罪了。”

渠年见这些人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知道今天这件事已经无法善了,但打又打不过人家,那也只有选择跑路了,本来他还担心自己跑了以后,水冬凝会受到牵连,但现在见唐智生并没有杀水冬凝的意思,便也就放心了。

趁着水冬凝说话的功,他已经把手放在身后,煞了一张隐身符出来,虽然他也不敢确定,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能不能把白小牙三人和跳跳收进无限空间,再安然离去?而且他可以隐去自己身体,却不能隐去自己的声音,在这么多高手的监视之下,如果跑路的话,跑得太慢,虽然声音小,但容易被人家原地刺死,可如果跑得太快,噪音又非常大,肯定逃不过这些人的耳目。但他已经没得选择,想要救下跳跳,只有这一条可以选了!

这时就向白小牙三人递了个眼色,毕竟有这么长时间的默契,三人顿时明白了他的意图,只要他一抬手,他们就要主动向他手心里钻了!

就在段水流准备动手,渠年也准备隐身的这一瞬间,众人忽觉眼前一花,三道人影从天而降,站在了他们的中间。为首那人是个青年,身着一袭紫衣,皮肤白皙,但五官不算精致,长相很普通。还有两个人是跟班,站在那个青年的身后。

渠年四人惊得目瞪口呆,因为他们长这么大,一直只是听说修士达到一定的境界,可以在天上飞来飞去,但从来没有见过,今天是第一次见,这让他们惊讶之余,心里澎湃不已,仿佛看到了他们以后翱翔于天际间的未来,太令人羡慕嫉妒了。

渠年刚准备动用隐身符,现在又默默收了起来,第一次见到这种神仙一样的人物,心里肯定也是好奇的。当然,司徒梅那个可怜虫不能算,也没见到他飞过。

十一大掌门虽然平时偶尔也会见到有人在天上飞来飞去,但对他们来说,那都是仙门里的人物,向来是井水不犯河水,跟他们永远都不会有冲突,或者说,人家也不稀罕搭理他们,所以他们也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接触已经飞升的修士,也是颇感震惊,段水流本来还打算制服水冬凝,这时就情不自禁地后退了一步。因为他认为,本事越大的人,脾气越大,领地意识越强,就像老虎一样,方圆几里地之内都不能站人,要不然很容易遭到攻击。

广场上虽然有上万人,但瞬间噤若寒蝉。

这个紫衣青年就是上衍宗宗主的孙子叶无多,他听丫鬟说,紫菱宫有金血跳蚤,所以就急不可耐地跑了过来。本来他是先去紫菱宫的,但那里的人说,宫主不在,去了水门。于是他又打听了水门的方位,就飞了过来。

没想他运气不错,虽然这里有上万人,但他都没有放在眼里,而是一眼就看到了趴在地上的跳蚤,顿时两眼放光,喜道“卧槽,真的有金血跳蚤!”

渠年一听他说“卧槽”两个字,就知道这家伙虽然修为高深,但脑子应该并不是太聪明,就跟段水流一样,平时肚里没文化,全靠卧槽走天下。

不过听他的口气,好像就是为了金血跳蚤而来,这让他隐隐感觉不太妙,因为人家就算再不聪明,但实打实的修为摆在那里,杀他比踩死一只蝼蚁还容易。就连对面的上万高手,刚刚还气势汹汹,现在却是连大气都不敢喘,何况是他?

渠年就感觉这次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自己只是随便撒了一个谎,没想到现在全天下的人都相信了,就连这种平时想见一面都难的仙人都吸引了过来,真的是出乎他的意料。

但这件事因他而起,虽然他心里非常紧张,但也不好畏缩不出,这时说道“这不是金血跳蚤!”

叶无多转头看着他,冷冷道“你当我没见过世面吗?这么大一只跳蚤,不是金血跳蚤,难道是银血跳蚤?”

渠年急道“我不敢欺骗你,这真的不是金血跳蚤!”说时就指了下跳蚤腿上的伤口,说道“伤看,它的血是红色的,就是一只普通的跳蚤!”

跳蚤腿上的伤口虽然被渠年包扎过了,但因为伤口太深,而且当时时间匆忙,包扎得也不够仔细,所以布条已经被染红了。叶无多看得清清楚楚,这时深吸一口气,看着渠年道“你是谁?是你抓到这只跳蚤的吗?”

渠年道“这是我养的宠物!就是我一手养大的,并不是抓来的,所以我知道的清清楚楚。”

叶无多道“你是这只跳蚤的主人?”

渠年点头道“对!”

叶无多道“你平时给它喂了什么?”

渠年道“就是猪血狗血什么的。”

叶无多道“难怪!我跟你说啊,这就怪你了,人家金血跳蚤平时必须要吃金晶石,才能生出金血,你都给他吃猪血狗血,那些血都是红色的,那它的血肯定也是红色的。就好像你想长肉,你就必须得吃肉,如果你平时吃屎,怎么也长不出肉来呀!”

渠年道“狗吃屎也长肉!”

叶无多微微一怔,竟然感觉他说的话很有道理,但他不愿意承认,急道“你……强词夺理。”

渠年就感觉,这家伙虽然修为深厚,但脾气倒是挺好,不是那种一言不合就杀人的人,这让他心里略微踏实一点,说道“我只是实话实说,如果它真是金血跳蚤,不管他吃什么,血液应该是金色的,而不会是红色。”

第531章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叶无多摇了摇头,道:“不对,这肯定是金血跳蚤,就是没吃金晶石的缘故,所以我要把它带回去,喂它金晶石,过不了三五个月,它的血液肯定就会变成金色的。”

这让渠年感觉很棘手,虽然这家伙说话比较婉转,不像段水流那么粗鲁,但这家伙修为实在太高了,如果他真的准备带着跳跳,渠年连动用隐身符的机会都没有,就算自己隐身了,他也没有把握有时间把跳跳和白小牙等人也一起带走。

正踌躇间,水冬凝上前一步,道:“这位公子,这只跳蚤是我们辛辛苦苦养大的,感情深厚,公子乃是仙门中人,况且已经飞升,就算这是金血跳蚤,对公子已经没有多大帮助,公子又何必为难我们这些小门小派,劫掠我们的心头之肉呢?”

叶无多这才注意到她,两眼一亮,道:“姑娘,你长得好漂亮啊!”

水冬凝道:“多谢公子夸奖!还请公子网开一面,放过我们这只跳蚤。”

叶无多道:“你放心,我不是土匪,不会抢你们的跳蚤,我把这只跳蚤带走,我会给你一定适当的补偿,不会让你吃亏的。”

水冬凝道:“我们不卖!”

叶无多啧舌道:“姑娘,你别仗着你漂亮就可以为所欲为,如果你不卖的话,那我也只有强买强卖了。”

渠年就知道,这家伙态度虽然不是太粗暴,但带走跳跳的决心却是坚定的,今天可能是留不住跳跳了,但感觉这个青年人还不错,倒也可以利用一下,这时便道:“朋友,实不相瞒,这只跳蚤是我们一手养大的,跟我们的感情非常深厚,如果离开了我们,它就会绝食而死,你带回去肯定也是不吃不喝,过不了几天就会饿死了。”

叶无多怔道:“这只跳蚤这么有灵性?”

地上的跳蚤这时就拼命点头。

叶无多惊道:“卧槽,真有灵性!”

渠年便道:“你也看到了,这只跳蚤根本不能离开我们,要不然他活不了几天,如果朋友实在想带走它,不如把我们也带上吧。”

叶无多怔道:“也就是说,我买一头猪,还把养猪人也带上?”

渠年道:“关键这是一头有骨气的猪。”

叶无多看了看他,道:“就你一个养猪人吗?”

渠年道:“我们四个人共同抚养这只跳蚤长大的。”

叶无多点了点头,道:“四个人无所谓,吃又吃不了多少,那我就把你们四个人一起带上,一起去抚养这只跳蚤,可行?”

渠年点头道:“可以!但我不包它是金血跳蚤!”

叶无多道:“喂两天看看呗!万一是金血跳蚤呢!”

渠年道:“也行!”

水冬凝这时说道:“我也要去。”

渠年急道:“你去干嘛?外面的世界并不安全,你还是留下来好好管理水门吧!”

没想到叶无多却道:“谁说不安全?你这不是小瞧我吗?到我上衍宗,谁还敢欺负她不成?姑娘,如果你想去的话,我还是非常欢迎的,毕竟你长这么漂亮,就当是花瓶摆在那里,也是好看的。”

水冬凝道:“多谢公子!”

渠年就感觉这个紫衣青年好像不是来找跳蚤的,而是来找女人的,虽然这个青年看着不像是坏人,但也绝对算不上是好人,要不然也不会来抢他们的东西了,这让他隐隐有些担忧,万一到了什么上衍宗,这个青年把水冬凝给糟蹋了,那他也是无能为力了。

但人家互相都同意了,他也不好干涉,如果干涉的话,他也摸不准这个青年的心思,把他杀了都有可能。

水冬悟这时也走了过来,急道:“我……我也要去!”

叶无多没好气道:“你把我上衍宗当成什么地方啦?真的当成养猪场了?想去就能去啊?买一头猪,带五个养猪人,已经是极限了!”

水冬凝就道:“哥,你就别去了,刚好我现在把水门交给你,你好好打理,我不会有事的。”

水冬悟长叹一口气,他看这个青年也不是暴虐之人,如果妹妹去了上衍宗,说不定也是一种造化,毕竟上衍宗在他们的眼里,就是仙门,平时就是找关系都进不去,何况有渠年这个聪明人在保护她,情况应该也不会太糟糕。便道:“那你要小心点。”

水冬凝点了下头。

叶无多道:“既然现在交易已经达成了,那我们就走吧。”

渠年舔了下嘴唇,面露难色,道:“朋友,你能不能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啊?把我们的后顾之忧给解决了?”

叶无多怔道:“我买一头猪,带了这么多养猪人回去,难不成还把你猪圈也带上?还要怎么送佛送到西?”

渠年就指了下水冬凝,道:“朋友可能不知道,这个姑娘是我们水门的掌门,就是我们身后这个小门派,如果这个姑娘走了,水门就没有人照应了,马上就有灭门之祸。”

叶无多怔道:“怎么会有灭门之祸呢?”

渠年又指了下他身后上万人道:“朋友你看,你没来之前,这些人都是来欺负这个姑娘的,你看跳蚤的腿都让他们给刺伤了,你看他们来势汹汹,只要我们一走,我们这小门小派就灭门了。”

叶无多转身一看,果然就见到上万人气势汹汹,当然,是因为渠年提示过以后,他才会觉得他们气势汹汹,之前他一直都没有把这些人放在眼里的,纵然有上万人,在他眼里也就是上万头绵羊,根本没有气势汹汹的感觉。这时就伸手指着那上万人,咬牙道:“你们这么多大老爷们来欺负一个姑娘家,丢不丢人?害不害臊?可不可恨?”

渠年连忙说道:“对对对,实在是太可恨了!要不是朋友今天过来,我们就被他们灭门了,特别是我们的掌门姑娘,年轻貌美,不知道下场有多凄惨。”

唐智生和十一大掌门吓了一跳,面对这样的高手,他们不敢有一点脾气,最可恨的是,渠年还在一旁煽风点火,而且是颠倒黑白,唯恐天下不乱。虽然他们是来欺负水门的,但也没打算灭门哪,更没打算玷污水冬凝啊!早知道刚刚来的时候,就应该把这个家伙给杀了,害得他们现在纵然有一万多张嘴都说不清了。

段水流刚刚为了执行任务,站在最前面,所以叶无多的手指刚好指着他,这把他吓得魂飞魄散,连忙摆手道:“我们不是来欺负水门的,我们什么坏事也没干,我们就是过来慰问一下,准备吃个晚饭就回去啦。”

叶无多冷冷道:“你当我是傻子吗?”

段水流咽了口口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转头看了眼唐智生,道:“宫……宫主,这不关我的事呀。”

唐智生假装没听见,也假装自己不是宫主,只把自己当做一个普通的吃瓜群众,心里却恨得咬牙切齿,都这个时候了,你不主动把锅背下来,难道还要我出去顶锅不成?

渠年其实也没打算叶无多会为他出头,也就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态度,随便挑拨一下,没想到有点效果,那他就不愿意放弃了,这时就指着段水流,道:“朋友,就这个家伙,最为可耻,平时就经常来骚扰我们的掌门姑娘,我们的掌门姑娘不胜其烦,但因为我们是小门小派,也不敢得罪他,他就得寸进尺,三天两头过来骚扰,我们掌门姑娘被他气的自杀几次,但都被我救了下来,这个人实在太可恨了,朋友一定要为我们掌门姑娘做主啊!如果我们掌门姑娘这次走了,他们肯定要把掌门姑娘的兄弟姐妹全部杀光,我太了解他们了。”

段水流又急又怒,道:“你放屁!我从来没有这样想法。”

渠年指着他怒道:“你敢说你这些年没有经常来骚扰我们的掌门姑娘?”

段水流急道:“我那不是骚扰,我就是来看望冬凝的!”

叶无多当然不相信他的话,看来渠年说得一点都没错,这个面目可憎的人平时肯定经常来骚扰这个美丽的姑娘,这时就指着他道:“你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段水流就感觉自己很冤枉,明明来了十几个门派,而且他又不是老大,老大也来了,为什么不针对别人,偏要针对他呢?就因为他长得英俊?而且刚刚准备吃跳蚤肉的时候,群情振奋,人人争着往前冲,但现在轮到吃天鹅肉了,谁也不愿意做癞蛤蟆,都拼命往后退缩,连个帮他说话的人都没有。这时急道:“我没有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我是被冤枉的,你看这里拿了上万人,我只是其中一个,我又不是老大,我说话又不算数,我就是来打酱油的,我什么坏事也没有干。”转头又看着唐智生,急道:“宫主,你是老大,你要给我主持公道啊!你出来帮我说句话呀,我都是奉你的命令行事的呀。”

如果不是有高人在场,唐智生气得真想上去扇他两耳光,你临死想拉垫背的,我也能理解,但现场这么多人你不拉,竟然想着拉自己的老大垫背,真是死不足惜。

第532章 顺便报个仇

唐智生虽然心里生气,但也不敢答应,还是假装什么也没听见,置若罔闻,低头看着地上一只蚂蚁搬家。

叶无多这时看着渠年道:“那你说这个人该怎么处理呢?”

渠年道:“这种人渣就应该杀了,不杀不足以平民愤,而且只要他死了,我们掌门姑娘走也踏实了。”

段水流一听这话,顿时吓得魂飞魄散,毕竟他还有自知之明,在飞升的修士眼里,他的性命如同蝼蚁,只要有杀他的心思,他就根本没有生还的希望。

段水流急道:“仙人,你别听他胡说八道,他这是公报私仇,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来水门了。”

叶无多就转头又边上一个手下淡淡说道:“杀了吧!”

言语之清淡,真的是如同踩死一只蝼蚁。

段水流只觉头皮一麻,感觉自己真的倒了八辈子血霉了,大家一起来吃羊肉,结果羊肉没吃着也就罢了,就他一人惹了一身骚,心里那个憋屈啊,但他也知道,就算心里再憋屈,也只能打落牙齿往肚里咽,根本无力反抗,这时转身就跑。

结果刚跑两步,叶无多的手下就出手了,确切地说,没有人看到这个手下是怎么出手的,就感觉眼前一花,一道白影形成了一个椭圆形的轨迹,从段水流的面前穿过,等到那个手下回到原处的时候,段水流的脖子上就多了一道血痕,脸上带着不甘,就软软倒了下去。

他以前最喜欢到水门来,没想到最后上天也成全了他,让他死在了水门。

人群看得倒吸一口凉气,上万人吓得鸦雀无声,没有一点脾气,包括流水门带来的弟子,没有人敢上前为段水流说一句公道话。特别是唐智生和十大掌门,看得毛骨悚然,因为他们也是主谋,渠年可能也不会放过他们,生怕下一个人就轮到他们,但这个时候他们连逃跑的勇气都没有了,只能缩在人群里,借助人群的掩护,拼命往后退。

虽然唐智生的心里也充满了恐惧,但他不得不承认,秦渠年这家伙真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想上衍宗来的这个人,秦渠年跟他们一样,并不认识,而且这个人也是来抢金血跳蚤,算起来也是秦渠年的仇人,结果被他三言两语一忽悠,不但化干戈为玉帛,还把自己成功地混进了上衍宗,甚至还把对方变得跟他手下一样,让他杀谁就杀谁,不带有一点疑虑的。

看来这个王八蛋已经把利用别人的手段,运用到炉火纯青的地步,想这家伙修为不高,但广场上这么多高手,没有一个人没被他利用过,全部被他玩弄于鼓掌之中,就连这个仙门来的人都不能幸免。怪不得鹤垂之临死前会说,如果不把这家伙除掉,杀满门就是紫菱宫的前车之鉴,看来这句话不是没有道理的。可惜现在后悔已经没有用了,人家已经抱上粗大腿了,说什么都晚了。

就在他抱着侥幸心理,准备从人群里慢慢遁去的时候,渠年却叫了一声:“宫主——”

唐智生坐上宫主之位已经好多年了,听人叫过无数声宫主,唯独这一声宫主,听得他肝胆俱裂。刚刚段水流叫他的时候,他可以假装自己耳朵聋了,但渠年现在叫他,他却不敢聋,这是就从人群里胆战心惊地走了出来,谄笑一声道:“小兄弟,你叫我?你叫我的名字就可以了,咱们都是自家兄弟。”

虽然这些人都是来为难他的,但渠年并没有打算杀光他们,毕竟是自己先欺骗了他们,利用了他们,感觉他们现在来找金血跳蚤,也是情有可原的,他之所以选择杀断水流,是因为这家伙太不自觉,太可恨,平时调戏水冬凝也就罢了,刚刚还刺伤了跳跳,还侮辱了他,而且就是因为段水流,这些人才动了吃跳蚤的想法,所以段水流不杀,心里愤恨难平。

而其他人虽然也想吃跳蚤,但没有太粗鲁,何况人家来了上万人,他也不忍心全部杀光,再说了,就算他忍得下心,那个紫衣青年又不是他的手下,万一拒绝了他,反而显得他不自觉。

所以他懂得见好就收,不能一直拿着鸡毛当令箭。这时就看着唐智生道:“我希望我们走了以后,你不要再来为难水门。”

唐智生一听这话,看来自己这条命是捡下来了,顿时喜出望外,道:“兄弟你放心,我一直都没有为难过水门,这一点水掌门心里也是清楚的,我一直都在照顾水门,都是段水流这个不长眼的,没事经常来骚扰水掌门,我是不知情,如果我之前知道的话,都不用你开口,我早就把他给处理了!你就放一万个心,从此以后,没人敢来骚扰水门。”

渠年道:“既然如此,那你们就先回去吧。”

唐智生如蒙大赦,忙道:“那行那行,那我们现在就回去了,告辞!”

说完就招了下手,上万人就灰溜溜地下山了,这个鬼地方一刻都不想多待,太可怕了,上万人的性命就悬于人家一念之间,如果人家想杀了他们,就看刚刚人家出手的速度,他们一个都别想活着离开这里。

说实话,在这一刻,他们的心里是充满羡慕嫉妒的,嫉妒那个秦渠年,因为人家可以去上衍宗了,而他们也只能在这个小地方称王称霸,一辈子都不可能再有大的发展了。关键是这家伙根本就没有费多大的力气,就靠两片嘴皮子,三言两语就混进了上衍宗,如果换成他们,就算是磕破脑袋,人家都不带多看一眼的。

看着这上万人狼狈下山,水冬凝的心里也踏实了下来,经过渠年这番拉大旗作虎皮,也算是震慑了紫菱宫和十一门派,就算水门再弱,她的哥哥再弱,想必这些人也不敢再来招惹水门了。心里也不由一阵感叹,这个秦公子利用别人的手段真的已经登峰造极了,看见谁都想利用一下,就是没有利用过水门,还一直在帮助水门,想到这里,这让他的心里隐隐有些感动。

其实她不知道的是,渠年最先利用的,就是水门。

叶无多这时说道:“现在可以带上跳蚤,踏踏实实的跟我走了吧?”

渠年忙道:“这当然可以。现在无牵无挂了。那我们这么多人怎么走啊?我们不会飞呀。”

叶无多道:“你们五个人,加上一只跳蚤,就算六个人,分为两组,我两个手下带着你们走。”

渠年应了一声,就把五人一跳蚤分配了一下,费飞和白小牙跳蚤一组,费飞拉着白小牙的手,白小牙的另一只手就抱着跳蚤,不过叶无多也怕回到家里,让人看见这只跳蚤,所以就让水门的人拿一个床单过来,把这只跳蚤给裹住了。

而另一组就是楚三敢拉着渠年的手,渠年拉住水冬凝的手。

然后叶无多的两个手下,就拉住费飞和楚三敢的手,带着他们就飞了走来,冲天而起。

水冬凝因为空着一只手,就在空中向水冬悟挥了挥手,大声道:“哥,你回去吧,我会回来看你的……”说时泪水潸然而下。

水冬悟站在原地,不停地向他们挥手,泪水也模糊了眼眶,其实他早就知道,渠年那四人对于水门来说,只是匆匆过客,不可能一直留在水门的,没有任何一个浅滩能留住一条龙,但愿他们能照顾好他的妹妹。

渠年这时转头看着水冬凝,道:“冬凝,别难过,以后我们会飞回来看你哥哥的,只是短暂的离别而已。”

水冬凝听他这么一说,心情就好了很多,郑重地点了下头。其实直到此刻,她都不知道为什么要去上衍宗,别人打破头都想去上衍宗,但她却一点都不感兴趣,可能她还是舍不得跟他分开吧。

因为她的手就紧紧抓在渠年的手里,刚开始分别的时候,被离别的情绪困扰,没有在意,现在才反应过来,就感到非常羞臊,这可是他这辈子除了他父亲哥哥之外,第一次有男人牵她的手,这让她的心头如同小鹿乱撞。不过凭良心讲,手被抓到他的手里,她的心里感到无比的踏实。

可能是他们五个人太重的缘故,那两大高手带着他们也有点吃力,飞的不是很高,也不是很快,但费飞毕竟是第一次尝试飞翔的感觉,望着脚下连绵起伏的山脉,只感觉心惊肉跳,如果不是跟这个高手不熟,早就嗷嗷大叫了,这时紧紧抓住那个高手的手,生怕那个高手会松手,那他如果掉下去,真的就要摔成人渣了。

不过说实在话,这种飞翔的感觉实在太刺激了,有种睥睨天下的味道,像极了他们所渴望的人生。他们冒着这么大的风险来到这片大陆,不就是为了有一天能够腾云驾雾,纵横天下吗?所以他们心里都在想,终有一天,他们一定要自己飞,而不是像一只菜鸟一样,让别人带着飞。

渠年转头看了一眼,心里一阵感叹,真的是世事无常,半个时辰前,还坐在院子里悠闲地拉着那二胡,没想到半个时辰后,人生就走到了岔路口,又踏上了另一条未知的路,未来有什么在等着他?他也不知道,只觉前程浓雾蒙蒙。



第533章 一个矿

虽然这两个高手带着他们几个累赘,飞得不快,但也比马还跑得快多了,大约过了大半个时辰,终于落了下来。

此时临近傍晚,太阳已经落在山的那一边,只剩下满天红霞。

渠年在路上听水冬凝说,上衍宗位列九大宗门,威名远播。渠年原本以为,这样神仙门派肯定气势恢弘,结果现在四下一看,正处在荒郊野外的一个小山谷里,地上碎石遍地,不远处的山坡上还有几个山洞,正北方有几十间房屋,没有一点气势恢宏的感觉,就像是普通的小山村,还有不少人正在山村里走动。

这让渠年非常意外,想着这上衍宗怎么说也属于九大宗门,就算再破败,也不至于破败到这种程度吧?这他妈是上衍宗还是上衍村哪?这时便问道“这就是上衍宗吗?”

叶无多道“当然不是。我也没说要去上衍宗啊!”

渠年怔道“那这是哪里啊?”

叶无多道“这里是上衍宗下面的一个矿,名叫凡津矿,这里是凡津山!”

费飞吓了一跳,急道“你把我们带过来不是为了做猪仔吧?”

叶无多转头看了他一眼,道“我们这里不缺猪仔,也不用猪仔,那都是你们老家的陋习。这个矿目前就是我负责,看在这个漂亮姑娘的面子上,你们到了这里别客气。”

渠年道“你们上衍宗怎么说也是大门大派,怎么矿这么小啊?”

叶无多道“我们上衍宗而好几十个矿呢!这只是其中一个。不过现在资源这么紧张,有个小矿采采就不错了!”

渠年道“但我看我们那里的小门小派,矿都比你家这个矿大几百倍。”

叶无多道“你那是白晶矿,我这是金晶矿,能有可比性吗?现在这片大陆上的金晶矿都快被采完了,非常稀缺。”

渠年点了点头,道“原来是这样。”

叶无多这时就向白小牙招了下手,一脸急切,道“来来来,先让这只跳蚤去啃点金晶石。”

渠年因为知道这只跳蚤根本就不是金血跳蚤,所以知道啃也是白啃,但他也知道这个叶无多不见黄河不死心,便也没有多说,几个人就跟他向其中一个山洞里走去。

山洞不大,情况跟杀满门的矿洞基本上没有区别,山洞中间也放着一个火盆,里面有几十人正在干活,乒乒乓乓的,只是这些干活的人比杀满门的猪仔要自由一点,手上脚上也没有燎烤,但用的工具都一样,每个人脚边都放了一个小碗,碗里就是今天敲打的金晶石。

叶无多进去以后,就端了一碗金晶石,里面也只有稀稀落落几十颗,渠年因为心里好奇,就伸长脖子看了一眼,发现了金晶石就跟金子一样,金光闪闪的,不过大小形状跟白晶石没有什么区别。

叶无多端着金晶石就走了出来,向北边的那个山村走去,渠年几人跟在后面。

接近这个村子,人就多了起来,不过所有人见到叶无多,都会弯腰行礼,然后叫一声“公子”。

渠年就感觉很奇怪,问道“他们为什么都叫你公子呢?你不就是一个看矿的吗?看矿公子吗?”

叶无多道“你懂个屁!我是上衍宗宗主唯一的孙子,他们不叫我公子,叫你公子啊?”

渠年几人都是大吃一惊,没想到这家伙其貌不扬,竟然是上衍宗宗主的孙子,真的是人不可貌相啊!虽然渠年也是大秦帝国的公子,听着名号好像响亮一点,但身份跟他却无法相提并论。

渠年道“没想到你来头这么大?”

叶无多道“可不是嘛。”

渠年道“既然你来头这么大,日子应该过的很滋润哪,怎么会让你到这穷乡僻壤的地方来守矿呢?”

叶无多道“要你管?我高兴。”

渠年道“好吧,你高兴就好。”

村子最前面有三进院落,虽然也比较简单,但却是整个村子里最豪华的人家。叶无多就领着他们向中间那个院子走去。

快到院门口时,却听到隔壁院子传来“吱呀”一声开门声,几人转头一看,就见到一个老头走了出来。这个老头看着年纪已经不小了,身形削瘦,头发花白,一双眼睛炯炯有神,不怒自威。

这时就走了过来,说道“无多,今天去哪里了?”

叶无多看见这个老头,明显有点紧张,嘿嘿一笑,道“单云师公,我哪里都没去,我就出去溜达一圈。”

单云真人就看了眼渠年几人,道“这几人是谁?”

叶无多笑道“过几天上衍宗不是要招收弟子了吗?我今天出去的时候,发现这几个苗子资质不错,我就带回来了。”

单云真人道“你懂什么苗子好坏?现在外面有很多别有用心的人,你不要引狼入室。”

叶无多笑道“单云师公你放心,我这么聪明,不会上别人的当的。”

单云真人道“你如果真聪明的话,也不会到这里来守矿了!”

叶无多撇了下嘴,就不说话了。

单云真人大概也知道自己的话说得重了,这时见白小牙的胳肢窝下夹着一个肥硕的东西,不过因为裹着床单,他也不知道他是什么东西,便缓和了口气,指着跳蚤说道“那是什么东西?”

叶无多忙道“我们在路上发现一头野猪,就……就带回来了,打算今天晚上烤着吃,单云师公,你有没有兴趣?晚上过来一起吃啊?”

单云真人白了他一眼,道“没兴趣!”说完转身就走,刚走了两步,又转过头来,道“以后出去,必须要征得我的同意,要不然我打断你的腿。”

叶无多连忙点头道“好好好!”

单云真人没再多说,径直向南边的矿洞走去。

叶无多长吁一口气,这时就招了下手,就进了中间那个院子。

院子里有好几间房,主屋三间,两侧各有厢房数间,院里铺着地砖,放着几盆盆景,非常简单。

叶无多刚进院子,房间里就走出来三个丫环,其中一个就是心经门掌门的小姨子小娥,也就是她通风报信才让叶无多知道了跳蚤的消息。

小娥长得还不错,肤白貌美,这时走了过来,笑道“公子,跳蚤抓来了吗?”

叶无多就伸出手指,放在嘴边“嘘”了一声,道“抓来了,抓来了,不可声张,去把门关上,任何人都不准进来。”

小娥看他神神秘秘的,搞得她都有些紧张了,这时就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口,把门关了起来。

叶无多就领着几人进了主屋,主屋有三间房,里面是相通的,中间是客厅,右边是卧室,而左边就是丫鬟住的地方,方便服侍他。

客厅比较大,虽然摆了好几张椅子,仍然空出好大一片地方。

他们几人进屋以后,丫鬟没有进来,叶无多就让费飞把门关上了。因为天色已经昏暗,丫鬟早已经把屋里的蜡烛点了起来,以他们的眼神,屋里那是非常明亮。

叶无多这时直接在空地上坐了下来,把手里的碗也放在地上,然后向白小牙招了下手,急道“快把跳蚤放下来!”

白小牙便把跳跳放了下来,同时就揭掉了它身上的床单,跳跳明显有些紧张,东张西望,畏手畏脚。

叶无多坐在地上,一脸兴奋,这时就往跳跳身边挪了挪,顺便把碗端到跳跳的面前,伸手在跳跳的头上轻轻拍了拍,小声说道“小跳蚤,别紧张,看到没有,这是你最喜欢吃的金晶石,来吧,宝贝,吃吧!”

跳跳看了看他,又看了看碗里的炼晶石,却是无动于衷。

叶无多见它没有反应,便把碗端了起来,放到它的嘴边,道“别害怕,吃啊!这东西是你最喜欢吃的东西,吃啊!”

但跳跳根本就不喜欢吃这个东西,而且不能吃,对它来说,这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石头怎么能吃呢?何况还是这么坚硬的石头,吃下去说不定还会中毒,所以依旧无动于衷。

叶无多试了几次,都磨破嘴皮子了,但跳跳确实一直没有兴趣。

叶无多就有些着急,抬头看着渠年,道“它怎么会不吃呢?金血跳蚤不是最喜欢吃金晶石吗?它看到金晶石,应该很疯狂啊!”

渠年本来就是一肚子的数,所以不感觉奇怪,这时便说道“我都跟你说过了,这根本就不是金血跳蚤,所以他不吃,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叶无多道“我不信,猫哪有不喜欢吃老鼠的?只有一个可能,这只金血跳蚤平时被你们娇生惯养了,没尝过金晶石的滋味,所以才会对金晶石无动于衷,就好像一辈子没见过女人的男人,忽然见到女人,都不知道用处,那肯定也不会感兴趣,只有让它尝到甜头,它才能爱上那种滋味。你能不能让它先吃两颗,让它尝尝甜头,那他就会一发不可收拾了。”

渠年急道“它不是金血跳蚤,你硬要让他吃金晶石,会把它吃死的!”

叶无多白了他一眼,道“我才不信!你能不能让它主动吃,如果不能让它主动吃,我就要把金晶石给它硬塞下去。”

渠年气得真想发飙,这不是强人所难吗?哦不,应该是强蚤所难,只是这家伙的修为实在太高了,又是在人家的地盘上,他也不敢放肆。

俗话说,好汉不吃眼前亏。渠年这时就蹲了下来,在跳跳的头上拍了拍,说道“跳跳,好蚤不吃眼前亏,你吃一下看看,如果喜欢吃的话,就咽下去,如果不喜欢吃的话,就吐出来!”

跳跳就点了下头,把粗壮的吸器伸进碗里,就把那几十颗金晶石全部吸进了嘴里。

这把叶无多看得目瞪口呆,没想到这只跳蚤竟然能听懂人话,而且还这么听话,真是活久见啊!

跳跳把炼晶石吸进嘴里,这时就开始咀嚼,因为那金晶石坚硬无比,嚼得嘎嘣作响,看来也非常卖力,结果嚼了好一阵,大概也没有尝到甜头,这时又吐了出来,还是吐在了碗里,只是现在金晶石就被粘液包裹住了,看着特别恶心。

但叶无多还是伸长脖子看了一眼,只见跳蚤咀嚼半天,但那些金晶石却是完好无损。

渠年这时说道“现在你相信了吧?这根本就不是金血跳蚤,连金晶石都嚼不碎,而且也没有尝到甜头,它根本就不喜欢吃!”

叶无多眉头一紧,道“那如果让它直接咽下去呢?”

渠年道“直接咽下去,要么中毒而死,要么就是完整的拉出来!”

叶无多怔道“你怎么知道?”

渠年道“看来你对金血跳蚤一点都不了解呀。”

叶无多又是一怔,道“你了解?”

渠年听叶无多的口气,并不了解金血跳蚤,那他现在就可以变成专家了。便道“我当然了解!你仔细看一下跳蚤的口腔,是不是跟蚊子一样?有一根细长的吸管。如果是金血跳蚤,也是不可能咬碎金晶石的,因为金晶石太过坚硬了,所以金血跳蚤每次吃金晶石之前,就跟苍蝇一样,都会在食物上分泌一种口水,可以软化金晶石,这样他就可以吸进嘴里,因为他嘴里的口水跟胃里的口水是一样的,如果嘴里的口水不能分解这种石头,那整吞下去也是一样的,根本不会消化。而且你想过没有?现在的金晶石是你已经开采好了,但野生的金血跳蚤又没有人喂,都要靠自己从石头里开采,你说他怎么整吞金晶石?你再摸摸这只跳蚤的嘴,你感觉它能把金晶石开采出来吗?所以你现在只需要看看它的口水能不能分解金晶石,如果不能,说明这就不是金血跳蚤了!”

其实渠年也没了解过金血跳蚤,完全就是在胡说八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如果真让跳跳把这些金晶石吞下去,估计跟人吞金一样,说不定立马就会暴毙而亡,这是他不愿意看到的。

第534章 为了泡妞

虽然他是胡说八道,但叶无多看他说的头头是道,放在心里揣摩几遍,竟感觉他说的理由无懈可击。这时又伸手摸了摸跳蚤嘴上的吸器,确实一点都不坚硬,如果他真是金血跳蚤的话,以这么柔软的嘴,根本凿不开铜墙铁壁,更别谈以金晶石为石了。这时脸上就有些失落,喃喃说道:“难道真的是假的?”

渠年说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期望越高,往往失望越大。我并不会骗你,因为在内心深处,其实我们更渴望它是一只真的金血跳蚤,毕竟你已经突破百阶了,而我们却没有,所以我们比你更失望,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叶无多刚开始觉得这家伙是敝帚自珍,生怕自己抢了他的跳蚤,所以拼命地贬低这只跳蚤,现在听他这么一说,又感觉他说的话很有道理,从道理上讲,他们确实更渴望这是一只金血跳蚤,如果是真的金血跳蚤,现在有他给它免费喂食金晶石,他们也能沾一点光,毕竟这只跳蚤就算被他们带回去,如果没有金晶石,那也就是一只普通的跳蚤。这时长叹一口气,道:“看来又是空欢喜一场。”

渠年道:“你都已经突破百阶了,这个跳蚤不管是不是金血跳蚤,对你也没什么用处,你有什么好失望的?”

叶无多又轻叹一口气,道:“你不懂,我要指望这只跳蚤泡妞呢!”

渠年颇感意外,没想到他处心积虑地想得到金血跳蚤,还以为要干什么大事,没想到竟是为了泡妞?有钱人的世界真的好难了解。

渠年便道:“以你现在的身份,什么样的女人抢不到?还需要泡?”

叶无多白了他一眼,道:“抢来的女人不香。就好像你们这个掌门姑娘,长得也非常漂亮,而且还是特别特别漂亮,让我也非常心动,那我为什么不抢啊?”

渠年没想到这家伙的三观还挺正的,这时点了下头,道:“你说的很有道理。”

叶无多叹道:“有道理有个屁用!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渠年道:“既然现在你已经验证过了,这只跳蚤是假的,那要不我们现在就把它带回家?”其实他心里并不想走,毕竟在这样的大门大派里混,肯定比在水门里混着有出息,可是他们是沾了跳跳的光,才跟着过来,现在人家知道跳跳是假的,他们也就没有了利用价值,与其让人家主动轰走,不如自己提出来。

叶无多皱眉想了一下,道:“你们不着急走,再等两天,就算这只跳蚤是假的,我也要利用他一下,毕竟谁也没有见过真的。”

渠年怔道:“你准备用假的骗了个姑娘?”

叶无多道:“对啊!不可以吗?”

渠年道:“那你骗人家姑娘跟抢人家姑娘也没有区别啊!骗来的就香吗?”

叶无多道:“别闹,你以为我是真不想抢?我是因为抢不到。”

渠年微微一怔,感觉这才是像是一个男人说的话。便道:“什么女人这么漂亮?能让你这样的男人都念念不忘!”

叶无多道:“明天你就看见了。既然这只跳蚤听你的话,我就不关它了,只要把你关住就行了,明天这只跳蚤就交给你啦。”

渠年急道:“你打算把我关起来?”

叶无多道:“对啊!不过你也别紧张,又不是把你关在监狱里,外面几个房间随便你们住,就关在这个院子里,别出去就行了。”

渠年点了点头,道:“这样倒是可以的。”

叶无多这时就站了起来,打开了门,叫了一声:“黄占申!”

话音刚落,刚刚跟他一起去水门的那两个手下就推开院门走了进来,这两个人一个叫黄占申,一个叫傅琼海,是他的心腹。

黄占申走了过来,说道:“公子,什么事?”

叶无多说道:“明天一大早,你去一趟林家……”

然后就巴拉巴拉说了一大堆。

黄占申应了一声。

黄占申和傅琼海也住在这个院子里,负责保护叶无多,因为他们有御气飞翔的本领,虽然明天一大早就赶到林家,但他们也不着急,接完命令就回房休息了,住在右首的房间里,一人一间。

叶无多这时又吩咐丫鬟把左边三间房收拾一下,让渠年三人住下,因为现在天已经黑了,又让丫鬟给他们准备晚餐。

等到吃过晚饭,房间也收拾好了,水冬凝一间房,渠年费飞楚三敢一间房,白小牙就带着跳跳睡一间房。因为在叶无多的眼里,他们毕竟是身份低下的人,能有房间给他们住,就已经相当不错了,所以那些丫鬟并没有太上心了,一个房间里只有一张床,就是让他们随便凑合睡几晚。

渠年当然也有自知之明,所以也没有异议。

渠年三人洗了个澡,直接就上床睡觉了,三人睡一张床,费飞睡中间,渠年睡外面。

费飞就有点不就高兴了,说道:“为什么让我睡中间?你们这对狗师徒欺负我,挤死我了!”

渠年道:“不想睡中间,就睡里面去。”

费飞道:“我要睡外面,”

渠年道:“想宽敞,那你就睡地上去,再唧唧歪歪,把你扔到屋外去。”

楚三敢道:“有道理。把他扔出去,我们师徒俩睡得更舒服。”

费飞道:“我怀疑你们师徒俩有奸.情,所以才会把我当作是眼中钉肉中刺。不过我丑话说的前头,你们让我睡在中间,小心我半夜划船啊!我一个人也可以荡起双桨哦。”

渠年道:“你信不信我用袜子把你的嘴塞上?”

费飞笑道:“渠年,你感觉我们在这里能混得下去吗?”

渠年道:“我怎么知道?我在这里一点都不了解,两眼一抹黑。”

费飞道:“我感觉我们在这里很没有地位,要不我们再去搞一点金晶石,就回家吧,只要有了金晶石,在哪里混都一样。”

渠年道:“人家都不让我们离开这个院子,怎么去搞金晶石?”

费飞道:“你可以隐身哪!”

渠年道:“隐身符那么珍贵,只剩下两张了,那是我们保命的东西,怎么能轻易去用掉,何况我们现在还没有用金晶石。再说了,万一矿里有高手看守呢?鬼知道他们能不能听到我轻微的脚步声?这种事情不能着急,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费飞道:“可惜这里太遭罪了,三个人挤一张床我受不了,度日如年。”

渠年道:“不比天青矿待着舒服?那种地方我们都能忍,何况这种地方?跟天青矿相比,这里简直就是天堂。”

费飞道:“你放屁!这里哪里有天青矿舒服?天青矿有柔情房,这里有吗?柔情房才是天堂一样的地方。”

渠年道:“懒得搭理你!”

费飞又道:“你说抓我们回来的这个人,那么有身份,却对一个女人念念不忘,连坑蒙拐骗都用上了,那这个女人一定长得美若天仙吧?何况水掌门还在这里,那肯定长得比水掌门还要漂亮,那这样的女人得漂亮了什么程度?那真的是花见花开啊!”

渠年没好气道:“我怎么知道?”

费飞道:“我知道你不知道,正因为我们都不知道,所以我们才可以为所欲为地畅想一下嘛!我忽然间竟然变得很期待,这样的女人哪怕只是看一眼,那也是一种精神食粮啊,可以鞭策着我发育成长。”

渠年就不再理会他,

第二天,渠年几人起床,刚出房门,就看到叶无多坐在门前的台阶上,面无表情。

渠年出于礼貌,就跟他打了一下招呼。

叶无多看了他一眼,却什么话也没有说,好像是心事重重。

渠年几人就自顾吃了早饭,因为他们不让出去,几人就坐在房间里聊天。

快到中午时分,叶无多忽然就冲了进来,一脸激动,就指着渠年说道:“快快快,林朝露过来了,你把跳蚤带上,躲在我的房间里,我让你出来你就出来,其他人就待在这里,不要出去。”

渠年便站了起来,带着跳跳去了他的卧室。

费飞几人没有过去,等叶无多和渠年出去以后,费飞就把门关了起来,因为他一夜心痒难耐,想看看这个绝世美人,这时就用剑在窗纸上戳了一个洞,然后就把眼珠凑了上去。

楚三敢就说道:“费飞,你在干嘛?”

费飞道:“我在看美女呀!”

楚三敢道:“不就是一个女人吗?有什么好看的?”

费飞道:“你懂个屁!这可是千年难得一见的大美女,肯定比水掌门还要漂亮,要不然那家伙不会那么痴迷,这样的女人一旦错过了,这辈子可能都不一定再见到了,那我真的要抱憾终身了!”

楚三敢道:“但你看到得不到,那不是更难受吗?”

费飞道:“下流!就知道馋人家的身子,你就不知道用欣赏的眼光去看待别人吗?就像你看到一朵艳丽的花,为什么一定要把它采下来呢?只要花足够艳丽,哪怕只是简单地看上一眼,那也是心旷神怡啊!”

楚三敢就啐了一口,骂了一声“下流”,然后就拿剑在窗纸上也戳了一个洞,把眼睛凑了上去。



第535章 林朝露

没过一会,林朝露就来了,带了好几十个人,应该都是高手,跟随在她的身后,所以费飞虽然不认识她,但一下也能猜得出来。

费飞原本以为,这个千年难得一见的美女,肯定可以亮瞎他的狗眼,所以他一只眼睛趴在洞口上,生怕受到伤害,所以眯着眼睛看。但令他意外的是,这个林朝露虽然穿得花枝招展,但长得一点都不好看,说实在话,还没有鹤敏之长得好看,脸上还有许多痘痘,可能是这样的女人都比较高傲,普通的雨露看不上,所以许久没有受到滋润的缘故。

费飞就感到疑惑,以叶无多的身份,怎么会看上这种女人呢?关键还是处心积虑地想得到她,难道是叶无多的口味比较重?不过回过头来想想,这个叶无多也觉得水冬凝非常漂亮,那说明他的审美眼光没有问题,口味也不重啊!思来想去,只有一个可能,就是这个叶无多的品味比较极端,就跟狗一样,既喜欢吃肉,也喜欢吃屎。

楚三敢也一直陪着他看,等林朝露从他们的面前走过去,便深吸一口气,道:“费飞,这就是你所说的千年难得一见的美女?是你的眼光有问题,还是我的眼光有问题?”

费飞道:“我们的眼光都没有问题,是那个家伙眼光有问题,白长了一双眼睛,跟八辈子没见过女人似的,什么女人都看得上。”

楚三敢道:“我感觉也是。就这种货色,估计让你去吃软饭,你都不愿意。”

费飞道:“吹了灯一样的。”

楚三敢:“……”

屋外。

叶无多这时从客厅里走了出来,上前两步,笑道:“我盼星星盼月亮,终于把林姑娘盼来了!”

林朝露面无表情,道:“听说你抓到了金血跳蚤?”

叶无多就假装非常紧张,把手指放在嘴边“嘘”了一声,道:“进屋说!”

林朝露冷冷道:“其实我并不相信,我就是闲着无聊,过来看看你又想耍什么手段?如果没有的话,我会骂人的。”

叶无多笑道:“肯定有!进来说!”

林朝露没有再说话,就跟着他走进了客厅,而他带来的那些人,就站在了屋外。

叶无多进屋以后,就指着边上的椅子,一年谄笑,道:“林姑娘请坐!”

林朝露便在边上的椅子里坐了下来,叶无多也在主位上坐了下来,这时丫鬟就主动上前,给林朝露倒了茶水。

叶无多便笑道:“林姑娘请用茶!”

林朝露却没有喝,生怕这个猥琐的家伙会在茶里下药。这个想法跟费飞颇有相似之处,对于费飞来说,喜欢就上啊,上不到就下药啊,从不喜欢磨磨唧唧。所以林朝露没有喝,而是一脸冷淡地说道:“金血跳蚤呢?拿出来我看看呢!”

叶无多依旧带着一脸谄媚,笑道:“着什么急呀!时间还早,可以先聊聊嘛!”林朝露却冷冷说道:“我没兴趣跟你聊天!有就有,没有就没有,没有我就走了。”

叶无多忙着:“有有有!”转头望着边上的卧室说道:“把金血跳蚤带出来!”

渠年因为已经潜伏在他的卧室里,这时就带着跳跳走了出来,但为了营造跳跳是野生的假象,所以给它拴了一根绳子,牵了出来。

其实林朝露并没有撒谎,她对叶无多抓到金血跳蚤这件事情,并没有抱多大希望,就是闲着无聊,过来看看他的笑话,当然,也有那么一丝丝的好奇。原本以为,看叶无多信誓旦旦的样子,说不定就是在哪条狗的身上找到一只小跳蚤,然后拿出来戏弄她,她都已经想好了,如果这家伙真的拿一只小跳蚤出来戏弄她,她就要发飙了。

万万没有想到,叶无多的卧室里竟然爬出来这么大一只跳蚤,长得就跟肥猪一样,让她感觉难以置信,一下就睁大了眼睛,眼神中带着炽热。

林朝露是枠境修为,本来在几年前,就应该和叶无多去雷劫谷渡劫了,但因为渡劫的过程是九死一生,她没敢去,但叶无多去了,而且渡劫也成功了。

所以她这几年也非常纠结,去渡劫吧,九死一生,不去渡劫吧,岁数越来越大,根据这么多年别人渡劫的经验来看,岁数越大的人,渡劫的成功率越低,有的人捱到黄土埋到脖子才去渡劫,抱着死了也够本的心态,那肯定是必死无疑。

而且九大宗门和四大家族都有硬性规定,一旦突破枠境,就必须要去渡劫,要不然活着就是浪费资源,但林朝露因为是族长的孙女,才帮她隐瞒了修为,又让她苟延残喘多活了几年,但这种事情不可能一直无限期地拖延下去,要不然就算她爷爷是族长,也保不了她。

眼看下一次的渡劫期又要到了,她心里也是非常焦急,非常恐慌,所以看到这只肥硕的跳蚤,才会激动无比,不用细想,跳蚤能长这么大,那肯定也是金血跳蚤,而且她也知道,只要喝了金血跳蚤的血,那他就可以不用冒着九死一生的风险去雷劫谷了,直接就可以飞升了。

叶无多见她目瞪口呆的样子,就知道她动心了,这时笑道:“林姑娘,怎么样?我没骗你吧?这是金血跳蚤吧?”

林朝露这时才从震惊中缓过神来,咽了口口水,道:“没想到这世上真有这玩意?”

叶无多笑道:“无风不起浪,如果没有这种玩意,也不会留下这种传说了。”

林朝露的态度在不知不觉中就好转了,不像之前那么盛气凌人了,很温柔地说道:“这……这东西你是从哪里抓来的?”

叶无多道:“你别管我从哪里抓来的?反正我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找到它,在昨天的搏斗当中,你看,它都受伤了!”

林朝露也看到跳蚤的腿上受了伤,已经缠了纱布,上面有一团血迹,不过这团血迹已经被造假了,并不是红色的,而是染上了金色的染料,所以这个颜色更让林朝露心动,愈发坚定这是一只金血跳蚤。

如果换作是段水流那个不要脸的,现在肯定已经一头扑了过去,撕开跳蚤伤口上的纱布,然后深深地吮吸一口。但她毕竟是姑娘家,虽然心情激动,但也干不出这么不要脸的事情。

这时就转头看着叶无多,态度就比之前更温柔了,说道:“你把我叫过来,是打算把这只跳蚤送给我吗?”说这句话的时候,心头砰砰乱跳,一辈子都没有经历过这么紧张的时刻,生怕叶无多不同意。

好在叶无多笑道:“我本来就是打算送给你的,我留着又没用。”

林朝露喜出望外,激动的有些语无伦次,急忙道:“真……真的?那……那实在是太好了。谢谢你了!”

没想到叶无多却道:“不过我有个条件。”

林朝露没想到这条舔狗还敢跟自己提条件,微微一怔,但她现在需要这条舔狗,所以也不敢有脾气,怔道:“什……什么条件?”

叶无多一脸严肃地说道:“条件非常简单,就是你嫁给我。只要你愿意嫁给我,我就把这只金血跳蚤当彩礼送给你,大婚之日也就是你的飞升之日。”

渠年因为牵着跳跳,所以一直站在客厅里,也已经看到了这个姑娘的脸。本来他的想法跟费飞是一样的,虽然叶无多相貌平平,但以他这样的身份,如此痴迷一个女人,这个女人肯定长得是天姿国色,万万没想到,这个姑娘的相貌如此平庸,如果换做是他,宁愿选择院子里的三个丫鬟,也不会选择这个姑娘,所以让他很意外。

更意外的是,这姑娘还心高气傲,好像还看不上叶无多,只是看到金血跳蚤以后,对待叶无多的态度才有所改变,好像她真的值一只金血跳蚤似的。

所以渠年虽然是揣摩人心的高手,却一点都揣摩不透这两个人的心思,感觉他们的关系就像是周瑜打黄盖。

而且这个叶无多如果真心想娶这个姑娘的话,这种提亲的事情,完全可以放在私下里讲,毕竟姑娘的手下都在门口站着,都能听得见里面的话,而他这样堂而皇之地讲出来,一般姑娘也不好意思答应啊,何况他还是要挟人家,这让人的感觉就是,你把衣服脱了,我把跳蚤给你。

这两个人都是奇葩,真的让人想不通。

如果换作之前,叶无多在众目睽睽之下说出这么轻薄的话语,林朝露肯定会气得暴跳如雷,然后把他骂的狗血淋头,简直是癞蛤蟆想吃天……土鸡肉。但现在看在金血跳蚤的面子上,她也不敢发火,生怕惹恼了叶无多,然后一拍两散,这样虽然不会让他得到自己的身子,但自己也不可能得到金血跳蚤了,这是不能接受的,毕竟现在对她来说,金血跳蚤就是她的命!看不到也就罢了,一旦看到,就像看到自己遗失多年的孩子,怎么也难以割舍。

第536章 报仇方式

林朝露就有些犹豫,因为她一点都不想嫁给叶无多,首先叶无多长得不够英俊,她看不上,其次是她已经有意中人了,就是她的表哥贾山海,生于四大家族之一的贾家,长得特别英俊,而且还是个天才,虽然跟他差不多大,但早已经突破百阶,从小又跟她青梅竹马,当然,是她自己认为是青梅竹马,其实就是他纠缠着他贾山海。

贾山海其实是看不上她的,但因为是表兄妹,出于兄妹之间的感情,对她还算照顾,所以让她出现了错觉,一度以为她表哥也是喜欢她的,通俗点讲,就是人家把她当兄弟,她却想着睡了人家。

其实也不怪她没有自知之明,只怪她的生活环境有点畸形,虽然她长相一般,但追求她的人却是数不胜数,包括眼前这个叶无多,堂堂上衍宗宗主的孙子,对她还死缠烂打,非她不娶,所以让她难免有点飘,感觉自己是倾国倾城的女子,虽然脸上有点痘痘,但听那些有经验的老妈子讲,只是因为缺少滋润,只要以后让她表哥滋润一下,痘痘立马就消失了,太神奇了!

自从她知道这个神奇的方法以后,也经常会暗示贾山海,想让他帮助自己消除脸上的痘痘,但贾山海总是太纯洁,竟然听不明白,那她也不好强行消除。

而且她听她父亲说,叶无多不聪明,等他爷爷一死,立马就会变成丧家之犬,不可能有大的出息,她自己也是这样想的,所以跟贾山海相比,高下立判,当然是不想嫁给他的。只可惜他现在手上有金血跳蚤,这是她不能拒绝的诱惑,因为这关系着她的性命,一边是爱情,一边是活路,所以让她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

叶无多见她犹豫不决,便道“林姑娘如果觉得为难的话,也不必勉强,强扭的瓜不甜,这样看不到爱情的样子,也非我本愿。”

林朝露面露难色,挤出一丝笑容,就道“叶公子,你也知道的,我四大家族为了保证血统的纯正,女人一般情况下都不外嫁,所以我也做不了主,我要回去跟我父亲商量一下,你看可行?”

叶无多忙道“这个我完全能够理解,那你回去跟你父亲商量一下呗,我会一直在家里等你,能干就干,不能干我也不勉强。”

林朝露就感觉这家伙有了金血跳蚤以后,语气明显硬了许多,本来她因为被胁迫,心情就非常不爽,现在就更加不舒服,无奈自己现在受制于人,所以也不敢发脾气,便说道“那行,那我回去问一下,你等我的消息,在此期间,这金血跳蚤你可不能弄没了。”

叶无多说道“你放心,我等你几天,如果你不同意的话,我就送给别人了。”

林朝露点了下头,就站了起来,说道“那行!那我就回去了!”

叶无多道“要不在这里吃个午饭再走?”

林朝露笑了一下,道“多谢了。我还是回去吃吧,家里人还在等我呢。”

说完转身就向门外走去,临走前又看了看那只跳蚤,一脸恋恋不舍。

叶无多这时就站了起来,把她送到院子外面,因为林朝露是枠境修为,不能御气飞行,所以是坐着轿子来的,这时就坐上了轿子,还向叶无多挥了挥手,然后就有两名手下抬起轿子,冲天离去,就跟鬼抬轿一样。

叶无多心情大好,回到院子里,顺手关上了院门,一路哼着小曲,就向客厅走了过来。

见渠年还站在客厅里,便笑道“你好样的,看来这跳蚤是不是真的也无所谓,只要人家愿意相信这是真的,那就是真的,看来我的愿望马上就要达成了。”

渠年却道“公子,你一心一意想娶这个林姑娘,并非你的本意吧?我看得出来,你并不喜欢她,也不是馋她的身子,你是另有图谋吧?”

叶无多脸色一变,道“你怎么知道的?”

渠年道“我看得出来。”

叶无多急道“既然你看得出来,那那个林朝露岂不是也能看得出来?”

渠年道“她看不出来。她很自信,以为是把你迷得神魂颠倒。”

叶无多点了点头,道“既然她看不出来就行!”顿了下,又道“你很聪明嘛!”

渠年道“我就是随便说说。”

叶无多道“不不不,你确实很聪明,我表演的这么好,却让你一眼看破玄机,说不聪明我也不相信。那你说说,我究竟图她什么呢?”

渠年笑道“我又不会神机妙算,哪里知道你们之间的渊源?我只不过是一个初来乍到的外乡人而已。”

叶无多就走到主位上坐了下来,就向他招了下手,道“既然你这么聪明,那你过来帮我分析分析,看我有没有机会娶到她!”

渠年笑了下,道“那就随便聊聊吧。”说时就走了过来,在他下首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叶无多说道“知道我为什么要娶她吗?”

渠年笑道“我都已经说了,我根本不知道前因后果,又怎么会知道你的意图呢?”

叶无多道“大概在五十年前吧,林朝露的父亲林望天在冰火天涯坑了我的父亲,害我父亲惨死冰火天涯……”

渠年道“所以你娶了她就是为了报仇,为了虐待她?”

叶无多就指了指他,道“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痛快,一点就透!”

渠年心道,这傻子也看得出来呀。嘴上说道“那你们之间有这么大的仇恨,人家怎么可能会把女儿嫁过来?”

叶无多道“他们并不知道我们已经知道了林望天坑了我的父亲,他们出卖了我父亲,还在沾沾自喜呢!所以他们绝想不到我是在报仇。”

渠年怔道“你上衍宗也算是名门大派,既然要报仇,大可以光明正大地去报仇啊!为什么要有这种手段呢?难道上衍宗不是这个林家的对手?”

叶无多道“四大家族你知道吧?”

渠年道“略有耳闻。这个林姑娘就是四大家族的人?”

叶无多道“没错!这四大家族说起来是四个家族,但其实就是一个家族,据说上古有一位大神,有四个护卫,这四大家族就是这四个护卫的血脉,他们自认为血统高贵,在他们的眼里,除了他们四大家族和七星殿,其他人都是贱民,配不上他们高贵的血脉,为了保证他们血统的纯正,他们四大家族就互相交配,不轻易出嫁,也不轻易娶外面的人,这么多年下来,已经完全乱套了,亲戚加亲戚,既可以是表兄弟,也可以是连襟,还可以是翁婿,反正盘根错节,水乳交融,所以攻击他们其中一个家族,就相当于是攻击他们四大家族。”

渠年道“所以上衍宗不是四大家族的对手?”

叶无多道“单凭我一个上衍宗,那肯定不是他们的对手了,他们就跟草原上的鬣狗一样,再凶猛的雄狮,也经不起他们的群起而攻之。何况我们又没有证据,就算有证据也是我们的私仇,其他宗门又不会帮助我们,我爷爷的意思就是让我隐忍,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也知道十年不晚,但现在已经过去五十年了,我忍不了了,我父亲含冤九泉,死不瞑目,我一定要给他报仇,但我肯定打不过四大家族,那我只能另辟蹊径,娶了林望天的女儿,然后慢慢虐待她,让林望天欲哭无泪,生不如死,也算是一种报仇的手段!”

渠年深吸一口气,道“你这报仇的手段有点lo啊!”

叶无多怔道“什么意思?”

渠年敷衍道“就是不走寻常路,曲线救国啊!”

叶无多道“对啊!这样才能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他们以后我是看上了林朝露的美貌,其实在我眼里,那女人丑死了,看着都恶心,但没办法,为了报仇,我只能牺牲我的**。”

渠年道“你跟费飞有的一拼。”

叶无多怔道“费飞是谁?”

渠年道“一个畜生,哦不,一个……呃,反正这个不重要。你认为那个林姑娘会同意这门婚事吗?”

叶无多道“我感觉她八成会同意。”

渠年就笑了下,道“但我认为,她肯定不会同意。”

叶无多怔道“为什么?”

渠年道“没有为什么!反正他肯定不会同意,如果你不信,我们可以赌一把。”

叶无多怔道“赌什么?”

渠年道“随便你赌什么,赌我这条命都可以,而且你肯定输。”

叶无多看他说得信誓旦旦,心里也没有底,嘴上说道“应该不会吧?难道你看不出来她很心动吗?如果不同意的话,以她的性格,当场就拒绝了,甚至还会发火,但你没看她在故意讨好我吗?”

渠年道“她确实很心动,但你没感觉她是在拖延吗?”

叶无多怔道“她为什么要拖延?金血跳蚤在我的手上,只有她着急,我又不会着急,拖延又有什么用?”

渠年道“我敢肯定,这个老林家今天晚上肯定要怕高手来抢这只跳蚤,这就是她拖延的理由!”

叶无多摇头道“这不可能!四大家族虽然蛇鼠一窝,但也绝对不敢主动攻击我们,虽然我这里防守薄弱,但他如果攻击我的话,就相当于是对九大宗门宣战,只是为了一个林朝露,四大家族不会冒这么大的风险。”

渠年道“在你眼里,只有林朝露一个人会心动,但你想过没有,如果这真是金血跳蚤的话,并不是只有一碗血,它可以一直养在那里,一天放一碗血,细水长流,长年累月,要帮多少人破百阶?只要喝了这个血,就不用去渡劫了,那就更不用九死一生了,那可以帮一个家族保下多少有生力量?试问哪个门派得到这样的消息会不心动?”

叶无多深吸一口气,道“你说的虽然有点道理,但我感觉,四大家族绝不会为了一只跳蚤,而跟九大宗门大动干戈。”

渠年道“人家不需要大动干戈,你这一个小矿能有几个高手?人家只需要多派一点人来,趁着月黑风高,把这里的人全部杀掉就可以了,谁知道是谁干的?”

叶无多摇了摇头,道“这都是你臆想出来的,我感觉这不大可能。”

渠年长叹一口气,道“如果你不相信我的话,我也不勉强你,毕竟我们只是萍水相逢,我看你这个人还不错,才跟你实话实说!我也没别的要求,就希望你能放我们一条生路,让我们离开这里,今天晚上,这个矿上肯定血流成河。”

叶无多怔怔地看着他,犹豫良久,才道“明明是好事一件,怎么被你一说,就变成坏事了呢?”

渠年道“财不外露,方保平安。不管你信不信,你已经把自己推到风口浪尖上了,只是你自己没有察觉罢了。那个女人一看就不是好脾气,但临走的时候表现的那么克制,那么平静,那平静的表面下肯定在酝酿着一场巨大的风暴,她绝对不会愿意嫁给你的,说句话你不要生气,她根本就看不起你,连口头答应嫁给你都不愿意,那样都会让她感到委屈,所以他只是想拖延时间。不管你信不信,我言尽于此,如果你感觉我们还聊得来,你就放我们走,我们是无辜的。”

叶无多被他这么一说,就感觉六神无主,好像他说的很有道理,又感觉太过夸张,哪里有那么严重?便道“那你先回去,不是让你回老家,就是还在这个院子里,先吃个午饭,我再考虑考虑。”

渠年就站了起来,道“那行吧,你再考虑考虑,小心驶得万年船,这个女人绝不是善茬,你千万不能大意!”这时就看着地上的跳蚤说道“跳跳,我们走吧!”

跳跳就跟着他出去了。

叶无多一个人坐在客厅里,就陷入了沉思。

第537章 林家

不到一个时辰,林朝露就回到了林家。

林家毕竟是豪门望族,家大业大,建在纸鸢山上,但他们跟九大宗门不一样,九大宗门的弟子都是吸纳社会上的有才之士,而他们为了保证血统的纯正,门中所有弟子都靠自己生,自产自销,自给自足,有点像上古的部落。

但龙生九子,各不一样,纵然他们自诩血脉高贵,生出来的也并不一定都是人中龙凤,也有相当一部分人根本不适合修炼,连破阶都破不了,所以这一部分的人刚好就用来种地打杂和生小孩。

因为修士的生育率低下,他们的生育工具已经完全沦落为娱乐工具,所以不能指望修土生小孩,要不然这个家族只会日益凋敝,人丁不旺,五畜不兴。而那些不能破阶和修为低下的人,繁殖能力却不受影响,又有宗族鼓励生育的政策,生的越多,奖励越多,所以这些人就跟种猪一样,每天就是忙着生小孩,既快乐了别人,又快乐了自己,为四大家族的兴旺提供了源源不断的动力。

所以纸鸢山下,方圆几十里地,全是林家的房产,密密麻麻,在外人的眼里,这就是一片育苗场。

因为这个家族实在太大了,所以竞争也非常激烈,非常残酷,绝大多数的人,一辈子也只能住在山下,老老实实地做一个产猪仔。想要住到山上去,就必须要破百阶,那也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

而林朝露因为是族长的孙女,起点不一样,从生下来那天开始,就一直住在山上,所以林朝露回来的时候,就直接落在了山上。

林朝露回来以后,没有去找她的父亲,而是直接去找她的族长爷爷。

纸鸢山上还冒起一座小的山峰,山峰顶上已经被削平了,建了一个院子,族长林战就住在这里。

林战的生育率也不高,床上努力了几百年,也就生了两了儿子,两个儿子只为他生了一个孙女,就是林朝露。虽然是个女娃,让他心里颇有遗憾,但他对林朝露也是极其宠爱,所以几年前到了渡劫期,林朝露不敢去,他也没有勉强,还帮她隐瞒修为,他也怕失去这个宝贝孙女。

现在秋高气爽,林战正站在院子外的空地上,悬崖边,眺望远方,感悟大道。

林朝露这时就顺着台阶走了上来,急急忙忙。

林战耳目灵敏,只听脚步声,就知道是孙女上来的。这是收回目光,转头看了她一眼,带着慈祥的笑容,说道“朝露,去哪里玩啦?”

林朝露就快步走了过来,小声说道“爷爷,我有一个重大发现。”

林战笑道“你能有什么重大发现?”

林朝露道“我今天去上衍宗的凡津矿了。”

林战怔道“你去那里干嘛?不会是喜欢上单狐老头的孙子了吧?”

林朝露急道“我怎么会喜欢上他?我在那里有一个重大发现,你知道我发现了什么?”

林战道“发现了什么?他们的矿变大了?”

林朝露急道“不是矿的事,我对矿不感兴趣!”

林战笑道“那是什么事啊?能引起你这么大的兴趣?”

林朝露神神秘秘地说道“说出来你可能都不信。”

林战笑道“你不说,又怎么会知道我不信呢?”

林朝露小声道“我在凡津矿上发现一只金血跳蚤!”

林战微微一怔,随即笑道“你想金血跳蚤想疯了?看见跳蚤那就是金血跳蚤啊?你认识金血跳蚤吗?不要说你了,我都没见过金血跳蚤长什么样!”

林朝露急道“不是普通的跳蚤,是真的金血跳蚤,你知道这只跳蚤有多大吗?有肥猪那么大!而且这只跳蚤受了伤,它流的血也是金色的,肯定是金血跳蚤!”

林战迟疑道“你是开玩笑吧?”

林朝露急道“爷爷,我没跟你开玩笑,这是真真切切的事情,不止我一个人看到了,我带去的几十个人都看到了。”

林战怔道“那你们把跳蚤抓回来了吗?”

林朝露道“没有!这只跳蚤我不是在野外发现的,而是已经被叶无多抓到了,我在他家里看见的!”

林战深吸一口气,迟疑道“这跳蚤会不会是假的?是活的吗?”

林朝露道“确实是活的,还会自己跳呢,而且当时就放在我的面前,我看的清清楚楚,血也是金色的,不可能是假的。”

林战还是觉得有点不敢相信,便道“把你带去的几十人都叫上来。”

林朝露应了一声,就走到西边的悬崖边,大叫一声,因为那几十个人还没有远去,直接就飞了上来,向林战行了礼!

林战问道“你们都见到金血跳蚤了?”

一名手下说道“回族长话,我们当时站在屋外,没有进去看,不太详细,不敢确定,但确实看到一只跳蚤,有老母猪那么大,应该是金血跳蚤,别的跳蚤不可能长那么大,但这只是我们自己猜测,毕竟我们也没有见过真的金血跳蚤。”

林战道“你们确定那是跳蚤是活的吗?”

那人回道“是活的!当时这只跳蚤头上还套着一根绳子,但可能因为受了伤,不是太活跃,但肯定是活的。”

林战道“逼真吗?是不是看着栩栩如生?会不会有人在假扮跳蚤?”

那人回道“应该不会吧?反正我们看着栩栩如生。小姐当时就在屋里,离得很近,应该看得最清楚。”

林朝露急道“我当时确实看清楚了呀,那确实就是金血跳蚤,不可能有假的,那眼珠骨碌碌地转。”

林战深吸一口气,就挥了挥手,那几十人就退了下去。

林朝露这时说道“爷爷,现在你应该相信我没有骗你了吧?那真的是金血跳蚤!”

林战眉头紧皱,深吸一口气,道“这金血跳蚤只是存在于传说之中,没想到这世上还真的有?”

林朝露道“传说又不是胡说。肯定以前出现过这样的金血跳蚤,才会留下这样的传说。”

林战点了点头,道“有道理。只是叶无多怎么会抓到这只跳蚤了?他在哪里抓到的?”

林朝露道“不知道他在哪里抓到的。这说明他傻人有傻福,运气好呗。”

林战道“那他既然得到这么宝贵的东西,为什么要给你看呢?”

林朝露脸上一红,道“他想娶我。他说了,只要我愿意嫁给他,就把这只跳蚤送给我。”

林战看了看林朝露,虽然他特别喜欢他这个孙女,但他阅人无数,自己孙女长什么样子,他心里还是一清二楚的,绝算不上貌美如花,更不值人家拿一只金血跳蚤来换。这时深吸一口气,道“有点蹊跷。”

林朝露怔道“有什么好蹊跷的?他特别喜欢我,这辈子非我不娶,但我不喜欢他,难道这不正常吗?”

林战道“当然不正常!你还没有漂亮到让人茶饭不思的程度!叶无多怎么说也是单狐老头的孙子,什么样的女人娶不到?非要一定娶你?还要拿金血跳蚤来换你?”

这句话让林朝露非常不受用,一脸不高兴,道“那他[]为什么一定要娶我?”

林战道“可能他已经知道他父亲死在你父亲的手上,所以他想要把你娶回去出一口气。”

林朝露撇了下嘴,道“我才不管他有什么目的,反正我又不会嫁给他,这只不过是他一厢情愿罢了。”

林战道“就算你嫁给他,你也喝不到金血跳蚤的血,这只是他诱惑你跳下火坑的诱饵!”

林朝露道“我也是这样想的,他一点都不聪明,我一眼就看破了他的心思,所以我也没有答应他。”

林战道“没有答应他是对的。单狐老头这个孙子确实不聪明,竟然会想出这样的馊主意。而且如果他真有金血跳蚤的话,他也不应该拿出来炫耀,这不是小孩端着金饭碗招摇过市吗?”

林朝露道“我也是这样想的,他这分明就是让我们去抢嘛!爷爷,凡津矿守卫薄弱,百阶以上的高手,只有上百人,我们可以夜里多派点高手,把他给抢了,那里山高皇帝远,上衍宗根本不会得到消息,就算得到消息,我们很快就可以抢完了!爷爷,如果让我们林家得到这只跳蚤,那就不得了了,只要我们把这只跳蚤好生伺候,那我林家子弟就再也不需要去渡劫了,也再也不需要九死一生了,这得给我们林家保存下来多少精英?从此我林家就可以独步天下了。”

林战早就想到了这一点,所以也非常心动,这时深吸一气,道“单云老头知道这件事吗?”

林朝露想了下,道“他应该不知道,因为叶无多神神秘秘的,生怕让外人知道他抓到跳蚤的事情。”

林战想了下,道“我想他应该也不知道,如果知道的话,也不会让叶无多想出这样一个馊主意来,肯定早就把金血跳蚤转移到上衍宗了。只要他不知道,那就好办了。”



第538章 果不其然

林朝露就不失时机地煽风点火,道“肯定不知道的。那我们今天晚上就过去抢吗?”

林战沉吟片刻,道“如果决定抢的话,那这事肯定宜早不宜迟,如果让上衍宗得到消息,肯定不可能把这只跳蚤放在凡津矿上的!”

林朝露点头道“对对对,夜长梦多。”

林战道“但如果决定偷袭的话,那一定要小心一点,要么不出手,一出手肯定要全身而退,不能让上衍宗抓到把柄。”

林朝露道“不会露出马脚的,那个矿上只有上百人,我们派个一千高手过去,血洗凡津矿,把他们杀得一个不留,就没有人知道了。就算知道,月黑风高,他们知道是谁干的?”

林战点了点头,道“这件事事关重大,我再去跟几个长老商量一下。”

林朝露忙道“好好好,那你快去商量啊。”

林战道“你去把几个长老都叫过来吧。”

林朝露应了一声,急忙就跑了下去。

一会功夫,几个长老都被叫了上来,林战就把情况跟他们说了,这几个长老听到金血跳蚤的消息,都感到匪夷所思,但因为这是林朝露亲眼所见,还有几十个人证,应该确有其事。

他们都认为,如果凡津矿真的有金血跳蚤的话,那肯定值得冒一点风险,一旦林家有了金血跳蚤,那就护住了根基,过不了几百年,林家的实力肯定如日中天。

所以诸位长老都同意了族长偷袭的计划。

既然大家没有意见,林战就让他们回去调遣高手,准备晚上偷袭凡津矿,因为凡津矿是个小矿,平时只有上百个高手看守,也就单云真人比较难对付一点,所以他们决定派出一千名高手,全是卅佰境以上,以保证十拿九稳,一击必中。

凡津矿。

渠年离开客厅以后,就回去了自己的房间,费飞等人也有自知之明,知道他们在这些名门大派的眼里,就跟寄生虫一样,上不得台面,所以他们也非常自觉,看完千年难得一见的美女以后,也没有出去乱跑,一直坐在房间里,随便聊聊天。

渠年带着跳跳这时推门而入。

费飞看他关上了门,这时就问道“渠年,那个公子泡妞泡到手了吗?”

渠年道“没有!”

费飞惊道“什么?就那种货色,倒贴钱给我我还考虑考虑,这个上衍宗的孙子拿着金血跳蚤还泡不到她?这也太失败了吧?还是那个姑娘认出跳跳不是金血跳蚤?”

渠年这时就在桌旁坐了下来,水冬凝就给他倒了一杯茶,他端起茶杯,一饮而尽,道“不但没泡到,还把自己泡到阴沟里去了。”

费飞怔道“泡妞怎么把自己泡到阴沟里去啦?难道他看人家不同意,霸王硬上弓了?但我看那个姑娘走的时候,也是和颜悦色的嘛。”

渠年便把刚刚发生的事跟他们说了一遍。

几人听完,脸色一变。

费飞道“你认为林家晚上会来偷袭?”

渠年点头道“肯定会的!”

费飞道“那我们该怎么办?”

渠年道“先看看那个孙子的态度,如果他不撤离的话,那我们要想办法离开这里,神仙打架,小鬼遭殃,都是满天飘着剑光,就算一只苍蝇都没有容身之地,我们就算隐身了,都可能被连累!”

费飞点头道“你说的很有道理,这种事情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可能发生,那我们也要想办法离开这里,我最不喜欢待在这种危机四伏的环境里,吃饭饭不香,睡觉觉不香。”说时就站了起来,道“那还有什么好说的?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收拾收拾走吧,哦,好像没什么好收拾的,也没什么好留恋的。”

渠年道“你别着急嘛!先看看那个孙子的态度,如果他信我的话,我们就可以短暂的撤离一下,性命无虞就行,如果不到万不得已,我也不想离开这里,毕竟这里是名门大派,等我们突破枠境以后,还需要这里的修炼资源,离开这里我们又去哪里?回水门吗?现在回水门也不安全了,难道在外面流浪吗?再说了,这里你想走就能走啊?到处都是百阶以上的高手,用隐身符都未必安全。”

楚三敢道“对!师父说这话有道理,住在这里起码还能三个人挤一张床,出去流浪连一张床都没有,一不小心又被人家抓去当猪仔。”

费飞长叹一口气,道“你说这孙子也真是的,用这种落后的手段去泡妞,还泡一个丑妞,还泡不到,有种蛇泡酒的感觉,把自己都泡醉泡死了,我在边上看着都急。如果让我出马,要什么金血跳蚤啊?没有什么女人是一包春药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用两包。”

楚三敢撇了下嘴,道“就知道吹牛,也没看你泡到过漂亮的女人,也就是去了两趟柔情房,还是沾了我师父的光!”

费飞急道“你放屁。谁去柔情房了,谁去柔情房了?”

水冬凝这时看着渠年道“你去柔情房了?”

渠年笑道“你觉得我会去吗?”

楚三敢便道“我师父和白小牙没去!就我跟费飞去了,我去的少,费飞去得多,去柔情房就跟走娘家一样,几乎天天去,里面的姑娘都给他混熟了。”

水冬凝就撇了下嘴,看着费飞,一脸嫌弃,道“你怎么那么恶心?”

费飞就指了下楚三敢,道“我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才认识你这个王八蛋。竟然跟我互相伤害,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怪不得周围漂亮女孩子都不喜欢我,我的名声全让你这个王八蛋给毁了。”

楚三敢道“身正不怕影子歪,那人家白小牙的名声怎么毁不掉?”

费飞道“他玩螃蟹的事谁不知道?我只是不稀罕毁他罢了。”

白小牙道“你放屁!”

叶无多一个人在客厅里坐了一阵,反复思考渠年说的话,感觉他说的话特别有道理,心里有点不踏实,不过他在这个矿上虽然能做主,但做主的范围却不大,重要的事情必须要征得单云真人的同意,所以他决定找单云真人商量一下,毕竟这件事关系到几百条人命,特别是还包括自己的性命,他也不得不慎重。

他便起身去了隔壁的院子。

单云真人正一个人坐在房间里吃午饭,看到叶无多进门,便道“你午饭吃了吗?要不要一起吃一点?”

叶无多嘿嘿一笑,道“我不饿。”就在他对面坐了下来,笑道“单云师公啊!我有重要的事情跟你商量一下?”

单云真人道“说吧!”

叶无多笑道“我昨天不是带回来一头野猪吗?你还记得吗?”

单云真人道“那有什么好商量的?跟我商量怎么吃啊?”

叶无多忙道“不不不,我想说的是,其实那并不是一头猪,而是一只跳蚤!”

单云真人怔道“跳蚤?你喝醉酒了吧?跳蚤怎么可能长那么大?金血跳蚤?”

叶无多道“不是金血跳蚤!我昨天听小娥说,北边有个小门派里有金血跳蚤,于是我昨天就找过去了,也让我给找到了,那跳蚤长得跟猪一样大,昨天你也看见了,不过却不是金血跳蚤,就是一只普通的跳蚤,就在隔壁,你不相信可以去看看。”

单云真人怔道“真有那么大跳蚤?”

叶无多道“你不信可以去看呀!我敢骗你吗?”

单云真人道“既然不是金血跳蚤,那有什么好看的?而且你跟我有什么好商量的?”

叶无多道“今天林朝露来了,你知道吗?”

单云真人道“当然知道,不是你请她来的吗?以后跟她少来往,你的脑子没有她聪明,玩死你都不知道。”

叶无多道“我跟她说,那是金血跳蚤,她也相信了,而且非常相信。”

单云真人道“那又怎么样呢?骗她好玩吗?一天到晚不干正经事。”

叶无多道“我干的就是这件事呀!我要把她娶到手,我要给我父亲报仇。”

单云真人怔道“难道她答应嫁给你了吗?”

叶无多道“没有!问题就出在这里。”

单云真人道“什么问题?他不同意,我也没有办法呀!还是你的想法太天真了,心里净想着美事,迟早有一天你会把你自己给玩死。”

叶无多道“对对对,我今天好像就要把自己玩死了,有这个可能,说不定你……你也要死。”

单云真人眉头一紧,道“你知道你是在跟谁说话吗?没大没小的。”

叶无多道“我说的是实话呀。我昨天还带回来几个人,你还记得吗?”

单云真人没好气道“我又没有老糊涂,不要总问我记不记得昨天的事情,你把你师公当成傻子啊?说重点!”

叶无多道“昨天过来的几个人,有一个人特别聪明,他知道了前因后果,然后跟我说,我们今天晚上都得死。”

第539章 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单云真人眯着眼睛看着他,感觉一头雾水,道“你说什么跟什么呀?谁来杀我们?”

叶无多道“林家啊!”

单云真人怔道“林家好好的为什么要杀我们呢?他们有那个胆子吗?”

叶无多便把渠年跟他分析的道理,又详详细细地复述了一遍。

单云真人听完,面色一紧,道“那个林朝露真的相信这是一只金血跳蚤。”

叶无多道“特别相信,走的时候还恋恋不舍,我现在想想他的眼神,非常想把金血跳蚤占为己有,无比贪婪。”

单云真人深吸一口气,道“他说的好像也有点道理,如果林家真相信我们这里有金血跳蚤,说不定真的会来抢,金血跳蚤确实可以帮助林家少损耗不少百阶以下的弟子,还可以救林朝露一命,林老头肯定会心动。”

叶无多忙道“对对对,我也是这样想的,才过来跟你商量一下。”

单云真人怒道“你商量个屁!昨天怎么不跟我商量?还骗我说那是一头猪,你把我当成一条猪了吧?现在屎拉完了,就想骗我给你擦屁股。”

叶无多咽了口口水,陪着笑脸说道“师公,你在吃饭呢,别说那么恶心,要不然你也吃不下去。”

单云真人气得就把手里的筷子扔在桌上,道“还吃个屁!气都被你气饱了!你怎么就那么不省心呢?你自己心里有几斤几两,难道没数吗?还想去坑别人?所有挖好的坑,都是你自己跳进去。”

叶无多撇了下嘴,道“事情都已经走到这一步了,说这些也没有用啊。”

单云真人气道“把那个人给我叫过来。”

叶无多怔道“谁……谁啊?”

单云真人没好气道“还能有谁?就是说我们今天晚上都会被杀死的那个人!”

叶无多就站了起来,忙道“好好,我现在就去叫他。”

说时就走了出去,回到自己的院子,走到渠年的房间门口,因为他现在把渠年当成了知识分子,所以态度还算客气,没有站在院子里大喊大叫,而是敲了敲门。

楚三敢过来开了门,见是他,也比较意外,问道“孙……哦不,公子有什么事吗?”

叶无多没有理会他,而是向渠年招了招手,渠年就走了过来,问道“什么事啊?”

叶无多道“我单云师公要见你?”

渠年怔道“他见我干嘛呀?我又不认识他。”

叶无多道“你去了就知道了!”

渠年也能摆正自己的位置,目前还不敢托大,所以没有多问,就跟着他去了。

到了单云真人的房间,单云真人还坐在桌子旁,桌上的饭菜也没有收拾掉,见渠年进门,就上下打量他一番,然后伸手道“坐!”

渠年就在桌旁坐了下来。

叶无多也坐了下来。

单云真人说道“就是你说我们今天晚上都得被杀死?”

渠年吓了一跳,忙道“我没这样说呀!我只说今天晚上林家可能会偷袭凡津矿!”

单云真人说道“可能?这个可能性有多大?”

渠年道“八成以上吧!”

单云真人道“你为何这么肯定?”

渠年知道叶无多肯定已经把他的看法复述过了,所以他也不想再赘述,只是总结了两句“因为林家知道这个消息,肯定会心动,既然心动,那肯定会过来抢,如果跳蚤是在上衍宗,他们可能会犹豫,但凡津矿防守这么薄弱,那他们肯定会愿意过来抢一把。”

单云真人道“你怎么会知道他们一定会心动?”

渠年道“可以换位思考呀!如果换做是你,你会怎么做?”

单云真人沉吟片刻,点了点头,道“你说的很有道理!那万一他们今天晚上不来呢?”

渠年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我又不是神仙,不敢担保这件事……”

叶无多急道“你刚刚还说可以用人头担保这件事情,还说他们一定会来。”

渠年道“我当时是说跟你赌,你愿意跟我赌吗?又没有赌注,我干嘛要把人头押上去啊?我只有一个人头!我只能帮你们分析一下形势,决定权还是在你们的手里,你们如果愿意信呢,今天晚上就把人撤出去,反正又费不了多大力气,矿人家又偷不走。但如果不愿意信呢,我也不勉强,毕竟跟我又没有关系!”

单云真人就看着他道“你是哪个门派的?”

渠年道“水门!”

单云真人道“没听说过。”

渠年道“一个小门小派。”

单云真人迟疑道“但我看你不像是出自一个小门小派。”

叶无多说道“他确实出自一个小门小派,我亲手带过来的。”

单云真人道“如果人家今天晚上不来,我们无缘无故就撤离的话,容易惹人笑话呀。”

叶无多道“万一来呢?师公,我倒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单云真人道“说!”

叶无多道“如果他们今天晚上来的话,我们不需要撤离,对我们来说,反而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我们可以多调一点人过来,在这里设伏,只要他们敢来,那他们就理亏了,就算光明正大地把他们全部杀光,林家也不敢放一个屁,那我心里也可以出一口恶气呀。”

单云真人道“既然要设伏,那就要去上衍宗调人,兴师动众的,万一人家不来呢?”

叶无多道“我感觉小兄弟说的话就有道理,不来就不来呗,反正大家晚上闲着都没事,我们又没有什么损失。但万一来呢?而且我现在也感觉来的机率会很大,那如果我们把他们一网打尽,我们爷孙俩就牛逼了,整个上衍宗没人再敢小看我们。”

单云真人没好气道“是小看你,不是小看我。”

叶无多道“反正是你栽培我的,小看我不就是小看你吗?”

单云真人迟疑道“那赌一把?”

叶无多道“我感觉应该赌一把,就算不赌的话,我们也要撤离这里,要不然今天晚上我睡觉都不踏实。撤离那就是逃跑呀,传到上衍宗,那更丢脸啊。但如果调人过来设伏的话,那就属于进攻了呀,就算人家不来,我们也不丢脸。”

单云真人点了点头,道“有道理。”

叶无多难得在他面前说出有道理的话,非常高兴,道“我一直就是被人家低估了。没道理的话,我从来不说。”

单云真人道“那你估计,如果林家今天晚上偷袭我们,会派多少人过来!”

叶无多道“我们这个矿上,百阶以上的修士,只有上百人,这一点林朝露是知道的,如果他们要派人过来偷袭的话,最多派一千人,我们要调四五千个人过来,就足够了。”

单云真人点了点头,道“好,要赌就赌大的,调一万人过来!”

叶无多吓了一跳,道“是不是有点太多了?”

单云真人道“如果人家不来的话,调四五千人和调一万人是一样的,反正要被人家嘲笑,那不如多调一点,万一人家派来两三千人过来偷袭呢?我们不是只有干瞪眼的份了吗?既然干,就要万无一失。”

叶无多点头道“有道理!”

单云真人道“那你晚上回一趟上衍宗,跟你爷爷说一下,让他调一万人过来,就说我说的,调来的人一定要秘密赶过来。”

叶无多顿时也来了精神,感觉一辈子也没有干过这样的大事,热血沸腾,道“好!”

渠年就有些紧张,说道“你们要考虑好啊,我只是建议一下,你们这样大动干戈,后果我承担不起呀!”

叶无多就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你放心,正如你自己所说,决定权在我们的手里,既然我们拍板决定了,不管人家来不来,跟你也没有半点关系。”

渠年听了这话,虽然是踏实了一点,但也不能完全放心,毕竟他跟这两个人一点都不熟,也不了解他们的脾性,而他又不是神仙,也不敢断定人家一定会来,万一不来的话,鬼知道这两个家伙会不会拿他出气呀?

但这个馊主意就是他想出来的,现在总不能主动推翻自己的想法吧?那样只会让人家更加瞧不起,以后也别想在这里发展了,甚至小命不保。

所以他也没有多说什么,也站了起来,带着一颗忐忑的心就回去了,心里想着,这两个家伙真是太疯狂了,一言不合就想着把人家一网打尽。

费飞几人现在就跟囚犯一样,无处可去,也无事可做。因为渠年被那个不认识的老头给叫走了,也不知道是福是祸,所以他们也比较担心,聊天都没有心情,几人就坐在屋里干瞪眼,喝喝茶。

这时见渠年推门而入,四人长吁一口气。

渠年关上门,就走了过来,在桌旁坐了下来,水冬凝连忙又给他倒了一杯茶。

费飞就急切问道“那个老头叫你过去干嘛呀?传你绝世武功吗?”

渠年便把经过跟他们说了一遍。

费飞惊道“卧槽,这里的人很疯狂啊!”

渠年道“我也觉得很疯狂。只要有一点机会,就会想着歼灭对方。”

费飞叹道“一只跳蚤引发的战争哪!”就看着地上的跳跳说道“跳跳,你没想到你这么牛逼吧?人家只是在人海里看了你一眼,就要拼了性命来抢夺你,而且这已经是第二次了,关键你是一个假货啊!”

跳跳说道“这也不能怪我呀!我也是无辜的。”

费飞道“我也没说怪你,我就说你比较牛逼,作为一只跳蚤,你的人生,哦不,你的蚤生已经达到了巅峰,无与伦比,死也瞑目了。”

跳跳道“我……我不想死。”

费飞道“我就打个比方嘛,我们为什么要不辞辛劳地来到这里?还不是就是为了保住你的性命?”

跳跳道“妖王和秦公子确实是想保住我的性命才来到这里,我也非常感动,但你不是,你就是来蹭饭的。”

费飞啐了一口,急道“我呸!你真的是一只没有良心的跳蚤。”

白小牙道“我感觉他说的很有道理。”

费飞就白了他一眼,道“我懒得搭理你。”转头又看着渠年说道“也就是说,今天晚上也关乎着我们的兴衰,如果林家派人来偷袭,那我们的地位也就会水涨船高,也就可以在上衍宗站稳脚跟了,如果林家不派人来偷袭,那我们也就算球了,这里也容不下我们了,如果那个老家伙不地道的话,说不定还会杀了我们,毕竟人家兴师动众调了这么多人过来,如果只是来看一晚月亮,换作谁都会恼羞成怒,感觉受了戏弄,而你就是罪魁祸首。”

渠年道“你可以这样理解。”

费飞道“被你这么一说,我还有点紧张呢!那我们今天晚上要小心一点了,如果人家不派人来偷袭,这个地方我们坚决不能再回来了,回来就算不死,也没有好脸色给我们看,所以我们要连夜逃跑。”

渠年道“你说的一点都没错。我们能不能在上衍宗站稳脚跟,就看今天晚上了。”

费飞长叹一口气,道“这个世界真难混哪!人生起起落落,就没过过一天省心的日子,什么时候才能够安稳下来,让我安安心心地讨个老婆过日子呢?我感觉我的要求也不高呀,老天爷怎么就不能让我满足一下呢?永远让我在刀尖上跳舞,让我提心吊胆。”

渠年也是长叹一口气,道“那也没办法,既然选择修道这一条路,就注定困难重重,九死一生,纵然如此,人人还是趋之若鹜,还不是想达到人生的巅峰,睥睨众生!苟延残喘活一辈子,也没什么意义。”

费飞道“我感觉当年在天火宗,就已经达到了人生的巅峰,现在想想,好怀念那样的日子,虽然女人丑了点,但起码日子过的舒坦哪!”

渠年道“那你可以回去啊,现在回去还来得及,而且你现在回去了,那母子俩肯定对你百依百顺,让你永远都沉醉在温柔乡里。”

费飞摇了摇头,道“回不去了!有些过往,你回想起来是美好的,但真正回去了,就不是那个味道了!”

第540章 埋伏

天黑以后,叶无多就偷偷摸摸去了上衍宗,找到了他爷爷单狐真人,把今天的情况跟他说了一遍,当然,他并不说这是他的主意,而是说是单云真人的主意。

单狐真人对单云真人还是比较信任的,所以也没有多问,就给他拔了一万高手,都是卅百境以上的高手。

叶无多也生怕在他走后的这段时间,林家会偷袭凡津矿,所以就带着一万高手匆匆赶回去了,但他也怕引起林家的注意,所以没有直接飞往天津矿,而是领着这批人先往东飞了一阵,然后折而往北,再往西,最后再折而往南,绕了一大圈子,而且几乎都是贴着树梢飞行。

上衍宗一下子调出去这么多人,当然逃不过副宗主单灵真人的眼睛。

单灵真人这时就来找单狐真人,此时秋高气爽,单狐真人正坐在院子里赏月,边上放个小桌子,桌子上放着茶水,单云真人就走了过去,就有一个丫鬟搬了一张凳子过来,单云真人便也在桌子旁边坐了下来。

这两人虽然都是宗主,一正一副,但看起来年龄相差较大,单狐真人已经满头银丝,而单云真人依旧发须乌黑。不过单狐真人虽然头发胡须全白了,脸上却没有垂暮之气,看着精神矍铄,眼睛跟单云真人一样,炯炯有神。

单灵真人这时说道:“师兄,今天晚上调出去那么多人,干嘛去呀?”

单狐真人道:“没什么大事!”

单灵真人道:“师兄,怎么说我也是副宗主,这样瞒着我就没什么意思了,完全是把我当成外人哪,没什么大事,需要调这么多人出去吗?”

单狐真人道:“真的没什么大事,明天早上.你就知道了,就出去溜达一圈就回来了,我让他们出去散散心。”

单灵真人就感觉他用这么荒唐的借口来敷衍他,简直就是在羞辱他,无奈他虽然是副宗主,但跟正宗主绝不是一个级别,人家有权调动弟子,不需要跟任何人请示,而他却不行,他的职责,就是在正宗主闭关修炼或者外出有事之时,才可以代行宗主之职,可恨这个老家伙很少外出,也很少闭关,感觉就是在坐吃等死了,让他很少能过上做宗主的瘾。这时面露不悦,道:“师兄,就算他们没有事情,但一下子调出去这么多人,总要跟我和诸位长老商量一下吧?你这就有点大权独揽了吧?”

单狐真人冷笑一声,道:“我是宗主,就应该大权独揽,谁不服气的,尽管来找我,我在这里等着他们。”

单云真人憋了一肚子的气,但也没有多说什么,毕竟人家宗主的身份摆在这里,他说的再多也只是发牢骚,并不能改变什么。这时就站了起来,告别的话都没有说,直接就走了。

凡津矿。

天黑以后,渠年等人就偷偷转移到北边的山林里,但为了防止林家的注意,也就是他们五个人转移的,其他人跟往常一样,该干嘛干嘛!

渠年五人带着跳跳这时就躲在矿的西北角的山林里,边上有两个高手看着他们。坐在他们这个角度,可以看到整个凡津矿。

快到亥时,叶无多就回来了。虽然今天晚上没有月亮,四下里一片漆黑,但叶无多也比较谨慎,毕竟这是他这辈子干过最大的一件事情,也不想出任何纰漏,生怕露出痕迹让人发现,所以也不是直接飞到凡津矿,而是在离这里几十里地,就落在了下去,上万人从山林里跑了过来。这些高手纵然是穿梭在山林之中,也是悄无声息,就像是山林里准备捕猎的野兽。

这些高手过来以后,就把凡津矿团团包围住了,但他们也没有离得太近,都埋伏在十里地开外,以他们的速度,十里地也是近在咫尺,但别人想发现他们,可就难了。

渠年几人虽然躲得很隐秘,但叶无多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竟然也找了他们。

叶无多这时就在渠年身边蹲了下来,急切地说道:“兄弟,林家的人怎么还没来啊?”

渠年道:“你刚到,人家就来啦?商量好啦?你别心急嘛,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叶无多笑了一下,道:“我是忍不住心急呀!你不知道,我长这么大也没干过这么大的事情,非常紧张,非常焦急。”

渠年道:“看得出来!”

叶无多道:“这话说的,好像你干过这么大的事情似的。”

渠年道:“我虽然修为不高,但死在我手上的人,已经有几百万了,这种小伏击战,我心里毫无波澜。”

叶无多惊道:“真的假的?你杀了几百万人了?人屠啊?”

渠年道:“随便你怎么想。”

叶无多道:“那你感觉林家今天晚上会来吗?我心里一点都不踏实!兄弟啊,我今天晚上可是把希望都赌在你的身上了,万一他们不来,我将会成为上衍宗的笑柄。”

渠年道:“你又说这样的话了。我都跟你说了,我就是一个打酱油的,决定权都在你们的手上,再说了,我只是让你们撤离这里,又没有让你们歼灭他们,是你自己愿意兴师动众的,我能有什么办法?”

叶无多长叹一口气,道:“我知道,我知道,那也只有看天意了。”

几人就安静了下来,默默地注视着凡津矿,因为现在夜已经深了,矿上的人也都开始休息了,只有一两户人家还亮着灯火,显得格外安静,没有一丝嘈杂。

一轮残月这时也爬上了天空,就像一把细长的弯刀,洒下微弱的光芒,在这秋天的夜里,把凡津矿照得愈发冷清。

在渠年几人的心里,这一夜过的特别漫长,时间仿佛凝固住了,感觉度日如年,让他们特别焦急,说实话,他们真的想派人去林家看看,究竟来了没有?还要不要偷袭了?不偷袭也给个准话,害得他们现在心里没有一点底。

叶无多心里紧张,是因为这一战关乎他的声名,他要向上衍宗证明,他不是一个没有用的人,而是一个也具有雄才大略的人物,如果林家的人不来,那他又要被人家唾弃嘲笑好几年。渠年几人紧张,就比较简单了,只是想在这里站稳脚跟,不再颠沛流离。

他们就像是潜伏在水塘变了鳄鱼,就等着猎物过来喝水,虽然他们认为,按常理来说,猎物肯定是要来喝水的,但久久不来,心里就不踏实了。

时间慢慢流逝,月亮都已经西斜了,估计已经过了子时,再有两个时辰,天都要亮了,但林家还是没有人来偷袭,这让几人坐立不安,火急火燎。

叶无多这时说道:“兄弟啊!你可能失算了,我看他们八成不会来了,天马上都要亮了,他们总不可能白天来偷袭吧?”

渠年也非常焦急,他心里也没有一点底,这种时候也只能咬牙坚持了,忙道:“先别着急,天亮还早着呢!应该快了。”

叶无多急道:“马上天就亮了,该来的话,他们早就来了,我看这事八成是黄了。”

这种时候,渠年也只能忙着推卸责任了,这么大的责任,他是承担不起的。便道:“是不是你们调兵遣将的时候被人家发现了?”

叶无多道:“这个不可能的。今天晚上没有月亮,而且我们绕了一大圈,没人能看见我们。况且平时我们经常执行这种任务,很有经验,不可能被人家发现的,就算他们在上衍宗有卧底都没用,可能就是他们没打算来。”

渠年也只能硬着头皮说道:“你先别着急,再等等看。”

叶无多道:“我能不着急吗?如果他们不来,对你们来说无足轻重,但对我来说,一世英名就毁于一旦,我将成为整个上衍宗的笑柄,以后我都没脸回上衍宗了,如果让包清承知道这件事情,他肯定会天天嘲笑我。”

渠年心道,那谁让你孤注一掷?偏要想着歼灭敌人,偷偷地撤离难道不香吗?但这种时候,说这些话已经没有意义了,何况这些话他已经说过了。他心里也比较紧张,不想再跟他讨论这个话题,便岔开话题,道:“包清承是谁?”

叶无多道:“副宗主的儿子,平时就喜欢跟我对着干,他想把我取而代之,那对父子俩都不是好东西,狼子野心,心里都在觊觎宗主之位。”

渠年道:“看来你们上衍宗的情况非常复杂啊!”

叶无多道:“不是一般的复杂,要不然我会来看这个破矿。我现在就急需一次证明自己的机会,所以这一战关乎到我的前程,你说我心里能不着急吗?虽然今天晚上这件事是保密的,但这件事纸包不住火,毕竟来了上万人,用不了两天,整个上衍宗就会尽人皆知,到时你说我还有没有脸回去?”

渠年一点都不关心他的前程,现在只关心自己的前程,他被人家嘲笑,跟自己没有一点关系。渠年只知道,如果林家里人今天晚上不来,他在这里也就混不下去了,甚至会小命不保,所以跟他说话的同时,心里一直就在盘算,他要在天亮之前撤离此地,这混水他不能再趟下去了。

第541章 自投罗网

就在渠年心猿意马,准备想着逃跑之时,叶无多忽然用胳膊肘子戳了下他的身体,指着南方的茫茫天际,一脸欣喜,小声急道:“你看!”

渠年心头一动,就往南方望去,他因为他的视力不如叶无多,什么也看不到,正迷茫时,就见南方半透明的夜色里,飞过来上千道人影,因为距离比较远,所以人也比较小,就像是一群蝙蝠。

渠年瞬间就激动了,这些人上门,对他来讲,简直就是五福临门哪!

那群人正是林家派人的人,一个个身着黑衣,脸上蒙着黑色面巾,由一名长老带队。

这次行动对他们来说,虽然算不上大动作,但因为关系重大,不能失手,所以他们也很谨慎,一直派人侦查,但见矿上与平常无异,他们也就放松了警惕,毕竟对他们来说,这次出手非常突然,就连他们林家自己都觉得意外,之前跟上衍宗又没有冲突,除非上衍宗有人会神机妙算,否则绝想不到他们今天夜里会来偷袭,所以并没有大范围排查,反而生怕会打草惊蛇,比上衍宗还要小心翼翼。

这些人速度极快,渠年刚发现了他们,转眼间就已经到了矿上。

他们来之前就商量好了战术,所以到了凡津矿以后,丝毫没有犹豫,也不用再商量,一头就扑向了北边那个小山村。

他们对这个矿也是了如指掌,知道矿上只有一个单云真人是顶尖高手,其他人不足为虑,而单云真人住在哪个院子,他们也是一肚子的数。

他们来之前就已经打算好了,到这里就大开杀戒,一个活口都不留,免得节外生枝。所以刚飞到矿的上方,那名长老就招了下手,带着几十个人直扑单云长老的院子,先把这个刺头给拔了。

而其他人也各就各位,都是几人一组,扑向了其他房屋。

那名长老还没有飞到单云真人的院子上方,就在空中,几十人已经拔剑出鞘,同时挥剑斩出,就劈向了那座院子,几十道剑气就如同瀑布一样,倾泻而下,在空中交叉织出一张稠密的剑气之网,就听轰地一声,院子里的几间房屋轰然炸开,瞬间夷为平地。

如果换做平时,这几十个人想一剑就把单云真人砍死,那也是不可能的,但现在却不一样,他们认为,现在单云真人肯定处于熟睡状态,没有一丝防备,根本来不及提防,肯定瞬间就会被他们斩成肉泥。

当然,这是他们自以为。

单云真人因为知道他们要来,怎么可能睡得香甜?就在房间炸开的同时,一道人影也从废墟中冲天而起,手持长剑,剑已出鞘,同时哈哈一笑道:“你们终于来啦!老夫恭候已久。”

林家那名长老一听这话,心下一沉,难道我们的阴谋败露了?还是对方只是在诈他?但事已至此,开弓没有回头箭,而且边上其他弟子也已经向边上的房屋攻了下去,一时之间,轰隆作响,房屋倒塌一大片,就是叶无多的院子,他们要照顾那只金血跳蚤,所以没有摧毁,但也已经有十几个人已经冲进了那个院子。

那名长老这时剑花一抖,就领着几十人向单云真人冲了过来,毕竟单云真人只有一个人,而他们有几十个人,根本不可能给他喘息之机,就可以将他斩于剑下!

那名长老虽然在攻击单云真人,但他心里因为有了疑惑,所以特别小心,时时都在留意周围的动静,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却在这时,却见到周围的树林里,就有无数道的身影冲天而起,并迅速向凡津矿合拢。

渠年也见到了,这种场景,他平生还是第一次见到,埋伏周围的上万人如同受惊的鸟雀,从树林里冲上天际,如果让他形容的话,就像是地球上见到万炮齐射的场面,太壮观了!

但那名长老却一点都不觉得壮观,反而看得头皮一麻,大叫一声:“我们中计了,撤——”

因为他们已经从空中冲了下来,而且全部都在攻击的途中,就像是离弦之箭,等他们反应过来,一切都已经晚了,上衍宗的上万高手已经在他们的上方汇合了,如同给凡津矿盖上了一个拱形的锅盖,密密麻麻的人,真的是遮天蔽月,黑压压地压了下来,仿佛要把它们压扁一样。

因为凡津矿本身就有上百名高手,这时从下面也冲了上来,与上面的人上下夹击。而单云真人这时也转守为攻,剑花一抖,就冲向了那名长老,虽然那名长老至始至终没有说话,但他看得出来,这家伙是领头羊。

林家的人来的时候如同猛虎下山,现在却是全部慌成了狗,傻子也看得出来,他们中计了,只可惜对方的人实在太多了,而且身手也不弱,他们就知道,今天在劫难逃了,除了拼个鱼死网破,他们已经没有第二条路可以走了。

渠年躲在山林里,看得目瞪口呆,第一次看到这种高手对决,实在是太震撼了,整个山谷里都飘荡着凌厉的剑气,纵然他站在谷外,也感觉剑气逼人,让他的心头凛凛不安。

几人的心里不由都充满了向往,都在想,我什么时候也能变得这么强大呢?

因为林家的人已经进了包围圈,叶无多高兴得手舞足蹈,喜形于色,哈哈一笑,道:“太好了,真是天助我也!你们终于来了,来了就让你们回不去。”这时也不管渠年几人,拔剑出鞘,就冲了过去。

这个时候不混水摸鱼,更待何时?

原本看守渠年的那两个高手,这时连忙也拔剑出鞘,跟着也冲了上去,他们要保护公子。

水冬凝这时说道:“秦公子,你真是料事如神啊!我是越来越钦佩你了。”

渠年笑道:“瞎猫撞到死耗子了,没什么值得钦佩的。”

费飞道:“就是,都是我平时教导有方,以前他没这么聪明,就是认识我这个哥哥以后,耳濡目染,才有了今天的成就。”

水冬凝道:“那你在杀满门的时候怎么会过得那么凄惨?靠卖身求荣,最后还落得喝下百日断肠散的下场?”

费飞急道:“我那是舍己为人,牺牲了自己,拯救了他们三个,就跟蜡烛一样,燃烧自己,照亮别人。”

楚三敢道:“我没看到你照亮我们,就看到你不停地拖我们的后腿。”

费飞急道:“你放屁。人是没有后腿的,只有狗才有后腿,说明你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转头又看着渠年道:“现在没有人看守我们了,那我们还需要逃跑吗?”

楚三敢道:“逃个屁呀!我们现在也是功臣,干嘛要逃跑?”

渠年道:“就是!”

费飞道:“我只是确定一下。那我们以后就在这里扎根了?”

渠年道:“扎[.]根倒不至于,我们只需要在这里镀一下金,你看这些高手,你不羡慕吗?”

费飞道:“当然羡慕呀!没看我两眼放光吗?没有实力,现在去混水摸鱼的资格都没有,只能躲在这里,看人家表现。你也知道的,我是一个热爱出风头的人,一天不出风头,心里憋的慌。”

白小牙这时问道:“那我们现在再回去,跳跳要带回去吗?”

渠年转头看着跳跳道:“跳跳,你想回去水门吗?”

跳跳道:“我确实想回去,跟我那些伙伴待在一起,我心里有安全感,也不无聊,在这里我心里没有安全感,但我一个人也不敢回去,路途那么遥远,我都找不着路,肯定会迷路的。”

渠年就看着白小牙,道:“那你就把它放在乾坤袋里吧!现在也用不着他了!就让它在里面安心修炼。”

白小牙点了下头,就拿出乾坤坤,把跳跳收了起来。

凡津矿上的战斗还在继续,但林家的人根本就翻不起浪花,都是十个打一个,而且上衍宗派来的也全部都是高手,虽然林家的人抱着鱼死网破的心态,但这网太过结实,网上一个洞都没有撞破,但鱼却成批成批地死去。

也就是一炷香的功夫,林家派来的上千高手就全军覆没了。

上衍宗的上万人这时就从天上都落了下来,本来他们如同乌云遮月,等他们落下来以后,山谷里顿时清明了许多!

叶无多虽然是过来混水摸鱼,但运气不错,也被他杀了两个人。当然,以他的能耐,如果没有别人的帮助,那就是来送人头的。上衍宗的弟子照顾他公子的面子,先是把人家打个半死,然后才让他出手,了结了对方的性命。

叶无多之所以这么猴急地跑过来杀人,倒也不是嗜杀之人,只是因为他的父亲死在林家人的手里,所以对林家人恨之入骨,杀着也不会觉得残忍,反而特别痛快,这么多年了,终于有了一种报仇的感觉。

这时就收剑归鞘,跑到单云真人的身边,一脸欣喜,道:“单云师公,我们成功啦!一下屠杀了上千个林家高手,肯定名声大噪,风头无二,过了今晚,上衍宗就再也没有人敢嘲笑我们了!谁有我们这么牛逼?”

第542章 一千零一夜

单云真人白了他一眼,道:“低调一点!你有点得意忘形了,知道吧?难成大器。”

叶无多嘿嘿一笑,道:“我不是太激动了嘛!这辈子都没有今天这么激动过。而且这是我们两个人的成就,你也应该高兴哪!”

单云真人道:“别!这是你一个人的成就,别扯上我,跟我没有半点关系。”

叶无多怔道:“单云师公,这点不太好吧?有福同享,我不是吃独食的人啦!”

单云真人道:“只要你不被人家嘲笑,这已经是我最大的成就了......

《剑公子》第542章一千零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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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3章 风光无二

单狐真人笑了下,道:“他们肯定会说,他们的人只是在执行任务,恰巧路过凡津矿,没想到却被我们无故阻截,他们甚至会反咬一口,还会向我们讨要一个说法。”

叶无多怔道:“那怎么办?”

单狐真人道:“大家心里都有数,慢慢扯皮呗。最后这件事肯定不了了之,但你昨天晚上杀了他们一千人,他们也只能哑巴吃黄连。”

叶无多道:“我就喜欢看他们哑巴吃黄连,活该。爷爷,那我们现在要不要把这件事跟门中弟子通报一下呀?还是秘密.处理这件事啊?我建议还是大家商量一下。”

单狐真人道:“想出风头了?”

叶无多嘿嘿一笑,道:“有一点点,毕竟我想立功回来。”

单狐真人道:“肯定要跟诸位长老商量一下,毕竟这不是小事情,一下子杀了人家一千高手。”

叶无多道:“是一千多,多一个也是多!”

单狐真人就站了起来,道:“走吧!召集众长老议事!”

叶无多就带了一脸欢喜站了起来,又道:“爷爷,这都是我一个人的功劳,你别说漏嘴了。单云师公说他不要这个功劳,都让给我了。当然,我并不是贪心,不懂得跟人家分享,我只是想洗去我身上的污点。”

单狐真人道:“知道了!”

单灵真人昨天晚上睡得也不踏实,因为他身为副宗主,门中调出去上万弟子,他却不知道去干嘛的,这让他感到愤怒。

早上起床,听说那上万弟子回来了,他便准备去问个究竟,看看他们昨天晚上鬼鬼祟祟到底去了哪里?不把这个事情调查个水落石出,他心里憋的慌。

结果刚准备出门,忽然有弟子来报,说宗主请他去议事堂议事。

本来他心里就好奇,所以二话没说,直接去了议事堂。

他大概是被最后一个通知到的,等他到了议事堂,其余十大长老已经到了,全部坐在了里面,坐成两排,面对面坐着,一排五个。当然,上衍宗不止有十个长老,目前在山上的,刚好十个。

单狐真人坐在正对着大门的主位上,边上站着叶无多。

单灵真人进去以后,就在右首边最里边那张椅子上坐了下来,这个位置是仅次于宗主的位置。

单灵真人虽然夜里闹了不愉快,但他毕竟也算是老谋深算的人,不可能跟孩子一样,闹了不愉快就挂在脸上。这时就说道:“师兄,你一大早把我们叫过来,为了什么事啊?”

单狐真人就看了下众人,说道:“我就是跟你们说一下,昨天夜里,林家派人偷袭我凡津矿了!”

众人脸色一变,包括单灵真人,因为偷袭人家的矿,就相当于是宣战了,所以不到万不得已,没人会愿意冒这么大的风险去偷袭人家的矿,除非这个门派很弱。

一名长老惊道:“什么?林家竟然敢偷袭我们的凡津矿?他们派来多少人?”单狐真人道:“一千多人,都是卅佰境以上的高手!”他也相信了叶无多的话,虽然对方只有一千零一人,但那也是一千多人。

众人听得倒吸一口凉气。

那名长老惊道:“林家这个王八蛋,成心找茬啊?那我凡津矿上的弟子岂不是全军覆没了?对了,无多不就是在凡津矿吗?他怎么没事?”

单狐真人说道:“是这样的,正因为无多在矿上,提前洞察了林家的意图,所以昨天晚上回来借兵,借了一万人,埋伏在凡津矿周围,夜里林家来偷袭的时候,刚好中了无多的埋伏,所以林家的一千多弟子,已经全部被斩杀了,一个都没能逃出去,其中还有林家的三长老!”

众人听后,颇感震惊,没想到林家的三长老都来了,看来真的是兴师动众啊!令他们更意外的是,这个叶无多竟然能未卜先知,算准人家会来偷袭,太不可思议了。但事实胜于雄辩,这种事情又撒不得谎,而且这种事情毕竟是好事,一名长老就拍了下大腿,道:“好!太好了!林家不知死活,竟然敢偷袭我们,让他们有来无回,下次看看他们还敢不敢在老虎头上拔毛了?无多啊,你可以呀,给我上衍宗长脸了,不但保住了凡津矿,还杀敌一千多人,功劳不小啊。”

叶无多等了半天,就等这句话,他长这么大,虚荣心第一次得到了满足。但他脸上没有表露,一脸谦虚,说道:“这是我分内的事。既然是我守着凡津矿,我肯定要保证它固若金汤,谁要敢动凡津矿的心思,我绝对饶不了他。”

那名长老点头道:“可以可以,看来让你你出去历练一下,还是有效果的。”

单灵真人却觉得此时太过蹊跷,林家无缘无故怎么会偷袭凡津矿呢?又不是什么大矿!甚至连他们的三长老都过来了,事情肯定没有那么简单。而且就算人家要偷袭,又不可能主动告诉他们,以他对叶无多的了解,怎么可能会算准人家会来偷袭呢?虽然矿上有单云真人帮助他,但单云也不是什么聪明人,怎么可能未卜先知?

这时便道:“无多啊!你怎么会知道林家会偷袭凡津矿呢?”

叶无多道:“我掐指一算就算到了。”

单灵真人被他气得牙都痒痒,说道:“就算你能算到,那你总得有依据呀。你是根据什么依据判断人家会偷袭呢?总不能无缘无故就算出来吧?”

叶无多道:“昨天中午林朝露来找我了!”

单灵真人道:“找你什么事?”

叶无多道:“她馋涎的美貌,想要嫁给我,向我示爱,但我没同意,可能她就怀恨在心,得不到我就想毁了我。”

单灵真人当然一点都不相信他这种不要脸的理由,说道:“就算她怀恨在心,也不可能把这种想法表达出来呀?如果让你知道她的想法,他们再派人过来偷袭,不是自投罗网吗?”

叶无多道:“他当然没有表达出来,但我这么聪明,我能看得出来。”

单灵真人还是不相信他的话,林朝露虽然长得不好看,但也是看不上叶无多的!而且林家又不是小孩子当家,怎么可能为了这一点鸡毛蒜皮的事,就派一千多个高手过来偷袭,连三长老都派过来了,这其中肯定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但叶无多不愿意说,他也没办法,毕竟人家昨天晚上成功了,如果没成功的话,今天他肯定要借机发难,让这家伙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

一名长老就说道:“林家实在是太过分了,明知道无多是宗主的孙子,还要派那么多高手来刺杀他,分明就是藐视我上衍宗。如果林老头的孙女长得漂亮一点,恼羞成怒我也能理解,但长得跟鬼似的,连我都看不上,还想嫁给无多,实在是太过分了。”

单狐真人道:“所以现在就派个人去趟林家,讨要一个说法,顺便把林家偷袭我们的事知会各大宗门,还有另外三大家族。”

那名长老就站了起来,道:“我现在就去安排。不过我要先去一趟凡津矿,了解一下具体情况!”

单狐真人就道:“无多,你陪他去吧!”

叶无多应了一声,就昂首挺胸从议事堂里走了出来,虽然目前这件事只有十几个人知道,但他知道,用不了一天,他的丰功伟绩就会传到上衍宗的角角落落,到时他就是整个上衍宗的红人,红的发紫,人人都在议论他的传说。想到这里,两条腿都快飘起来了。

因为宗门之内,任何弟子都不得御气飞行,所以他也只能老老实实地跟着那名长老往外走。

出了议事堂的院子,外面有一条小路,路不算宽敞,大约六尺,两旁种着花花草草。

正走着,迎面走过来两个人,一男一女,男俊女俏。这男的就是单灵真人的儿子包清承,而女的则是单戮真人的干女儿葛泗允。

这单戮真人也是单狐真人的师弟,虽然在上衍宗无官无职,如同闲云野鹤,但跟单云真人一样,颇具影响力。因为修士生育能力低下,所以单戮真人一辈子无儿无女,于是就认了一个干女儿,出于一个小门派。

虽然是干女儿,但单戮真人也是非常宠爱,把她当做亲生女儿一般。

这个葛泗允长得很漂亮,声音也好听,所以刚来到上衍宗,就被叶无多看上了,主动追求她。那时葛泗允刚从小门派来到这样的名门大宗,内心是有些许自卑的,宗主的孙子在她的眼里,也是一个大人物,心里也是非常仰慕的,一来二去,就好上了。

但因为辈份不对,一时半会也无法确定关系,也只能在背地里卿卿我我,私定终身,结果却在这个时候,包清承就从半路杀了出来,疯狂地追求葛泗允。

此时葛泗允已经来到上衍宗好多年了,毕竟是单戮真人的干女儿,又是宗主孙子的相好,经过这么多年的熏陶,内心已经不再自卑,甚至已经变得高傲,而且她心思灵活,在这里待了这么多年,对上衍宗的形势已经看得非常透彻,不会再用卑微的视角来看待这里的一草一木。

第544章 横刀夺爱

葛泗允在上衍宗待了这么多年,经常会私下里听人说,虽然叶无多是宗主的孙子,但不会有多大出息,只要宗主一死,他立马就要退居二线。而包清承却不一样,虽然是副宗主的儿子,但聪慧过人,资质出众,虽然跟叶无多差不多大,但他已经突破廿佰境,而叶无多前几年才突破一百阶,前途无量。最关键的是,包清承比叶无多长得更英俊。

所以葛泗允在心里权衡一段时间,就以辈分不合为由,背叛了叶无多,转头就跟包清承好上了。

其实包清承追求她,除了她长得漂亮之外,更重要的原因就是,她是单戮真人的干女儿,如果娶到了她,也就是得到了单戮真人的支持。刚开始他之所以没追求,是因为不相信他们之间的父女感情,毕竟是干的,还以为是单戮真人从外面带回来的小情人,后来发现,单戮真人确实把这个女人当做亲生女儿一样对待,他才会横刀夺爱。

这件事对叶无多的打击还是很大的,心里的创伤几年都没有恢复,可恨的是,这个包清承嘴还特别贱,经常带着这个女人去嘲笑他,这让他羞愤难耐。在一个偶然的机会,他从一名隐士那里得到了一包一泄千里散,是一种强力泻药,无色无味,除了自配解药,外人无药可解。

因为包清承自己不做饭,都是厨房直接送过来,那天晚上,天已经黑了,叶无多在路上遇见向包清承送饭的丫鬟,因为饭菜就是放在托盘上,裸露在空气里,他便假装凑上去看一下,趁机把手里的一泄千里散撒了上去,而那几个丫鬟都是没有修为的普通平民,根本看不到他快如闪电的动作,何况当时夜又那么黑,所以几个丫鬟也没有起疑。

刚好那天晚上,包清承请葛泗允请晚饭,两人你侬我侬,推杯换盏,结果一顿饭还没有吃到底,就喷了,不过不是上面喷了,而是下面喷了,黄水泛滥。那药性实在是太凶猛了,憋都憋不住,连脱裤子的时间都没有留给他们。

他们刚开始也没有在意,只是以为吃坏了肚子,结果连续几天,吃了无数副方子,却没有一点起色,吃什么拉什么,有时走路走的好好的,或者睡觉睡得好好的,甚至吃饭吃的好好的,下面就喷了,真的是一泄千里,没有一点征兆。

这时他们他感觉到不对劲,就开始调查,结果就查到那天晚上,叶无多曾经接触过他们吃过的饭菜。但包清承找到叶无多的时候,叶无多就是吃吃地笑,死活不承认自己干过这件事,还要告他诽谤。

包清承看到他幸灾乐祸的笑容,心里更确定就是他干的,但他不承认,他也没有办法。心里想着,反正拉肚子也不是什么大事,大不了再让炼药司的长老给他再配几副好药。

结果连续吃了一个月的药,也没有任何好转,还是吃什么拉什么,把这对俊男俏女折磨成皮包骨头,就像是两只猴,这让叶无多感到无比痛快。

那段时间,单灵真人刚好在闭关,等他出关的时候,见他的儿子变成了一只猴,一下就急眼了,就去找单狐真人,让他的孙子交出解药。

单狐真人也曾私下里问过叶无多,但叶无多死活不承认,虽然他也怀疑这是他孙子干的好事,但因为这件事事关重大,当然不能让孙子背锅,反正没有证据,所以他也一口咬定,不是他孙子下的药。

但单灵真人只有包清承这么一个儿子,而且还是晚来得子,看得比心头肉还要重要,眼看儿子已经拉得不能下床了,屁股下面直冒泡,估计就快要不行了,他也是急眼了,连风度也不要了,晚上就冲进叶无多的房间,见叶无多正坐在澡桶里美美地泡澡,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当时就把剑架在了他的脖子上,连眼睛都红了,让他交出解药,要不然现在就杀了他。

叶无多毕竟心虚,看着他这个师叔公如同疯了一般,当时就吓尿了,一点都不怀疑人家真的会杀了他,而且他也只是为了教训那对狗男女,并没有打算杀了他们,要不然他就直接用毒药了。虽然他也很想杀了那对狗男女,但也怕后果承担不起。所以就很没有骨气地把解药拿了出来。

既然他把解药拿了出来,那就坐实了这件事是他干的,单灵真人当然不依不饶,一定要单狐真人给他一个说法。

单狐真人也没想到他孙子真的会干出这种傻不愣登的事情来,干了也就干了,你别承认哪,现在好了,让他都感觉骑虎难下。所以他也是勃然大怒,当着诸位长老的面,让人打了叶无多一百大板,打得他皮开肉绽,嗷嗷大叫,打完又把他发配到凡津矿,让他好好反省,闭门思过。

这才平息了单灵真人父子的怒火,毕竟这家伙是宗主的亲孙子,把他打死也是不切实际的。

如果不是这个孙子身份,那次叶无多必死无疑。

经过三年的休养,包清承和葛泗允这一对猴子又长胖了,跟以前一样,依旧男俊女俏,但叶无多看见他们,依旧没有一点好感,甚至还是感到无比憎恨,本来想打算装作没看见他们,与他们擦肩而过。

这对狗男女心里也是恨他的,白白拉了一个多月,拉的跟猴子一样也就罢了,关键连尊严都拉完了,走哪拉哪,连下人都嫌弃,让他们成为整个上衍宗的笑柄,背后都称他们两个人叫拉拉队。特别是对于葛泗允这个姑娘家,哪怕是吃了解药以后,好长时间都抬不起头来。

因为叶无多被发配凡津矿了,所以这三年来,他们还从来没有见过面,忽然见到,这两人也是一阵意外。

何况包清承的嘴又特别贱,这时笑道:“哟,这不是无多吗?你不是在凡津矿面壁思过吗?怎么回来了?偷偷回来的吗?怎么不通知叔叔一声,叔叔也好给你接风洗尘哪。”

按辈分讲,包清承确实是他的师叔,但叶无多从来不认,这时冷笑一声,道:“你自己去打听一下,我回来是干嘛的?说出来吓死你。”

包清承拍了下胸脯,说道:“哦哟,吓死叔叔了!就你这脑子,能干出什么大事来?”

葛泗允自从拉肚子好了以后,就没有再见过他,一肚子的气还没有发泄过,现在再次见到他,虽然这件事已经过去三年了,但一看到这个叶无多,仿佛就是昨天发生的事情一样,不由恼羞成怒,指着他怒道:“叶无多,你这个混蛋还有脸回来?”

因为她是枠境修为,打不过叶无多,要不然现在肯定要冲上去,先挠死他再说。

叶无多看见这段狗男女,心里也有气,这时说道:“这是我家,我凭什么不能回来?我就是特地回来看拉拉队表演的,你们知道哪里有拉拉队的表演吗?”

葛泗允一听这话,仿佛是伤口上被撒了盐,曾经的屈辱一下就涌上心头,气得一下就跳了起来,就拉了下包清承的胳膊,急道:“清承,给我揍这个混蛋!”

包清承倒也想揍他,但没有借口,何况他边上还站了个长老,他如果出手,这个长老肯定会干预。这时说道:“只不过是一个废物而已,你搭理他干嘛?这里虽然是他的家,但还不是有家不能回,夹着尾巴待在凡津矿。一个有家不能回的废物,跟他有什么好计较的?狗咬了你一口,难道你还要咬回去吗?”

葛泗允想想也是这个道理,毕竟这家伙是宗主的孙子,不是想揍就能揍的,也只能在口头上占点便宜了。这时就指着他,道:“没错,你就是个废物,除了会干些见不得人的事情,一无是处。当初我离开你,绝对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包清承说道:“那肯定了!你看他这副德性,就连林家的林朝露都看不上他,若不是他是宗主的孙子,妥妥的一个光棍。”

葛泗允道:“我当初也是瞎了眼了。”

包清承道:“还好你悬崖勒马,回头是岸,要不然跟着他,一辈子全完了。”

葛泗允道:“一点都没错。”

叶无多听他们两人一唱一和,也是气得牙都痒痒,这时咬牙道:“你们这对狗男女别太嚣张,老子过几天就回来了,到时慢慢跟你们斗,继续让你们变成拉拉队。泗允,还怀念那种噗嗤噗嗤,屁股冒泡的感觉吗?等我回来的时候,还会让你体验到的。”

虽然他们有两张嘴,而叶无多只有一张嘴,但叶无多总是揭他们的伤疤,说出来的话如同一把尖刀,直插他们的内心,葛泗允毕竟是一个姑娘家,顿觉羞臊难耐,这时再也忍耐不住了,大叫一声:“王八蛋,我跟你拼了!”

说时就向叶无多冲了过来。

叶无多的修为毕竟比她高,但也没有跟她发生正面冲突,这时身形一闪,就跑远了,哈哈大笑。

葛泗允气得狠跺了下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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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5章 替罪羊

对于林家来说,偷袭凡津矿,毕竟是关乎林家兴衰的大事,所以族长和诸位长老夜里都没有睡觉,都聚集在族长的家里,在等待那批刺客凯旋而归,当然,他们更多的是好奇,想看看传说中的金血跳蚤究竟长什么样?

可惜他们等到天亮,那批刺客都没有回来,让他们那颗充满激动和期待的心就慢慢冷却下来,看来出状况了。但现在天已经亮了,他们也不好派人去凡津矿打探,只能硬着头皮往下等,希望有奇迹发生。

结果奇迹没来,上衍宗的使者却来了。

众人一听说上衍宗派人来了,不管那批刺客有没有得手,这都不是一个好兆头,但人家既然来了,林家也算是名门望族,也不好不见,林战便硬着头皮请使者进来了。

使者一进门,就见林战的客厅里坐满了人,全是林家有头有脸的人物,使者就知道,这些人肯定都在等待刺客回来呢!

上衍宗虽然夜里占了便宜,但使者的脸上依旧带着愤慨之色,进门就道:“林族长,我上衍宗并没有得罪你林家,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林家为何要派人偷袭我凡津矿?”

众人心下一沉,看来事情败露了。

但现在天已经亮了,他们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刚刚还在商量这件事,所以已经想好了说辞!

林战这时冷哼一声,道:“胡说八道!我林家什么时候去偷袭你家凡津矿了?”

使者道:“昨天夜里你林家派出一千多名弟子,身着夜行衣,偷袭我凡津矿,幸亏我凡津矿守卫森严,才将来犯之人尽数斩杀,也包括贵族的三长老,现在尸首还全部躺在我凡津矿上,证据确凿,怎么?林家有胆子做这见不得人的事,没胆子承认吗?”

众人一听这话,只感觉心惊肉跳,那可是他们林家一千精英哪,其中还包括他们的三长老,竟然已经被他们尽数斩杀,可谓是损失惨重啊。但他们一点都不怀疑这个使者的话,因为他们派出去的人确实一个都没有回来,哪怕回来一个,情况也不至于变得这么被动。

但他们都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事已至此,后悔也没有用了,更不能承认这件事情。

林战惊道:“什么?你们上衍宗竟然把我林家的人给杀了?”

使者冷笑一声,道:“你林家偷袭我凡津矿,难道我们不杀了他们?还要好酒好菜侍候不成?”

林战佯怒道:“你放屁!你那一个小破矿,还需要我们动用上千人去偷袭?我们昨晚确实派出一千人,但他们是出去勘探晶矿的,可能就是路过你凡津矿,你们就不问青红皂白把他们给杀了?”

使者又冷笑一声,道:“勘探晶矿?我长这么大还第一次听说半夜去勘探晶矿的,再说了,勘探晶矿需要穿夜行衣吗?你们不觉得很可笑吗?”

一名长老说道:“我们高兴,想什么时候勘探就什么时候勘探,晚上看得清楚,不行吗?至于我们穿什么衣服,那是我们的爱好,跟你们有半点关系吗?难道就因为我们穿了夜行衣,你们就有理由对我们的弟子大开杀戒了吗?我看你今天穿的花枝招展,让我很不爽,是不是我也可以以此为借口杀了你呢?”

使者道:“昨天夜里,是你们家的弟子主动攻击我凡津矿的,我们才被迫还手的。”

那名长老道:“你放屁!全天下谁不知道我林家的人最和善,向来睦邻友好,从不主动惹是生非,怎么会无缘无故攻击你凡津矿呢?分明是你们欺人太甚,将我林家过路的弟子斩尽杀绝,现在死无对证,你们又想栽赃嫁祸,其心可诛!”

那名使者来之前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知道林家肯定不会承认,他之所以来,就是为了抢占道德的制高点,然后号召天下人来批判他们。而且话说回来,他们昨天晚上又没有吃亏,所以心里又不会不平衡,一直揪着不放。这时说道:“也就是说,你们林家不承认了?”

那名长老说道:“承认个屁!别以为你先来就有理了,这件事我们一定要调查个水落石出,待会儿我们会派人去凡津矿调查,我们一定要为林家子弟讨回一个公道。你先回去吧。等我们调查清楚了,还要找你们算账呢!”

那名使者说道:“多行不义必自毙!既然你们没有勇气承认,我也不勉强。告辞!”说完转身就走,怒气腾腾。

若换做平时,一个小小使者,就敢羞辱他们林家这么多有头有脸的人物,那肯定直接就杀了,太可恨了,但现在他们毕竟心虚。虽然他们说得理直气壮,但鬼都不相信他们的弟子穿着夜行衣半夜出去就是为了勘探晶矿的,这种感觉就像是被人家捉奸在床,但他们硬说是来修床的,还脱了衣服修,谁会相信?所以也只能先把人家糊弄走,然后再从长计议。

使者走的时候,也没有人出去送一下。

等使者走后,大厅里顿时就安静了下来,众人面面相觑,一脸沉重。这么多年来,林家也没有吃过这么大的瘪,一夜之间被人家屠杀上千精英,关键还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虽然他们说要去调查,为死者主持公道,但他们心里却跟明镜似的,调查个屁呀,调查也不过是耍赖皮而已。

他们毕竟是名门望族,在座的也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特别在乎面子,耍赖皮这种事情不到迫不得已,谁愿意去干?谁不要脸?

一名长老这时带着沉重的口气,说道:“昨天夜里,凡津矿就是一个圈套!”

另一名长老说道:“这还用说吗?这肯定就是一个圈套。凡津矿平时也就百十个高手,夜里却能把我们上千人一网打尽,一个活口都没有逃出来,那对方布下的兵力最少达到上万人,要不然不可能一个人都逃不出来。他们已经布下天罗地网,就等着我们往里面钻了。”

众人这时都把目光移到了林朝露的脸上,其中一名长老就说道:“朝露,你能给我们一个解释吗?”

从天亮开始,因为偷袭的人没有回来,林朝露就一直忐忑不安,知道大事不妙,待上衍宗的使者来了以后,告诉他们那上千人已经全军覆没,她也就知道了,昨天晚上的凡津矿根本就是一个圈套。而她,难辞其咎,因为她是这个圈套里最关键的人物。

直到此刻,她都想不明白,叶无多怎么会算到他们夜里会去偷袭呢?现在仔细想想,她当时并没有表露出一丝攻击的意图啊?就连他说要让她嫁给他,当时她都忍了,而且态度还非常和善。既然对方布置了上万兵力,那是算准了林家肯定会去,说实在话,她回来的时候,自己都不确定林家晚上会去偷袭,他为什么就能确定呢?关键是这个家伙在他们的心目中根本不是一个聪明人,怎么可能布下这么大的一个局?可除了他,她又没有接触过其他人,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不管她能不能想明白,现在已经不重要了,是她把那上千精英和三长老推进了火坑,面对长老们的质问,总要给出一个理由。她也是吓得面如死灰,冷汗直冒。这时急道:“我……我……我也不知道啊。我确实看到了金血跳蚤,我怎么知道他们能算准我们会去偷袭?我当时什么都没说呀。”

那名长老道:“消息就是你带回来的,而且当时就你跟上衍宗的人接触过,如果不是你露出马脚,别人怎么可能怀疑我们会去偷袭?”

林朝露急道:“我没有露出马脚,我什么都没有说,而且当时在凡津矿的时候,我自己都不知道晚上要去偷袭他们,我怎么可能露出马脚?偷袭他们的计划不是你们拍板决定的吗?后来我就根本没有出去过,怎么能怪到我的头上?而且当时有几十个人陪我去了,你们不相信我的话,可以把他们全部叫过来,他们可以为我证明,我什么话都没说。”虽然她说得振振有词,但也就跟他们刚刚在上衍宗的使者面前耍赖皮一样,没有一点说服力,毕竟偷袭凡津矿这件事那是相当保密,而在整个计划当中,就她一个人跟上衍宗的人接触过,说不是她走漏风声,没有人会相信。若不是看她是族长的孙女,那名长老的话说的肯定还要难听,直接就会说是她出卖了林家。

这件事毕竟太过重大,死了上千精英,连三长老都搭进去了,不可能就这样不了了之,肯定要有人为此事负责。

那名长老没有再跟她纠缠,而是看着林战,道:“族长,我认为,这件事朝露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林朝露一听这话,吓得腿都软了,若不是坐在椅子上,肯定要瘫倒在地,这么大的责任,她一个人可承担不起。

林战阴冷着一张脸,他当然也知道,他的孙女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如果林朝露不是他的孙女,他都不用等到那名长老开口,就把她拖出去斩了。但他只有这么一个宝贝孙女,哪里舍得杀?但他虽然是族长,也不能公然护短,毕竟这件事实在太恶劣了,如果假装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以后他也无法服众。

这时便道:“朝露有责任,这事毋庸置疑,但是,责任不能都算在她一个人头上,毕竟她只是带回来金血跳蚤的消息,并不是她决定派人去偷袭的,真正决定这件事的,是我与在座各位,难道诸位就没有责任了吗?”

其实偷袭凡津矿这件事,就是林朝露提出来的,也是她怂恿林战的,但这种时候,林战肯定不会说出来,只能把责任平摊到大家的头上,要不然他把这样的话说出来,林朝露必死无疑。

林朝露听她爷爷这么一说,竟感觉特别有道理,好像自己真的受了冤枉,急忙附和道:“对对对,确实不关我的事情,我只是带了一个消息回来,而且不是假消息,他们真的有金血跳蚤,但我又没让你们偷袭他们,现在偷袭失败了,你们不能把责任都算在我的头上啊。”

那名长老就有些不高兴了,虽然在他们的印象里,偷袭的主意不是她提出来的,但就是她昨天煽风点火,说凡津矿只有上百高手,才会让他们如此草率,轻易冒进。便道:“族长,也就是说,朝露没有一点责任,责任都在我们的头上?”

另一名长老说道:“族长如此袒护自己的孙女,有失公平了吧?这会让三长老死不瞑目。”

又有一名长老说道:“我也感觉这样会让老三死得不明不白。”

如果死的是别人,这些长老看在族长的面子上,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把责任随便平摊一下,这件事也就过去了。但因为三长老在几个长老当中,人缘最好,他的死让这些长老感到无比悲痛,感觉就是林朝露害了三长老,如果不是她,三长老怎么可能会死?所以这些长老才不想三长老死的不明不白,据理力争。

林战也感觉到头疼,说道:“我不是说我的孙女没有责任,我只是说不能把责任全部算在她一个人的头上,难道你们就没有责任吗?偷袭凡津矿这件事,昨天是经过你们所有人都同意的,这是整个林家的事情,如果这件事成功了,也是整个林家受益。现在失败了,你们就把所有责任都定在我孙女的头上,你们不觉得过分吗?”

那名长老道:“但我们是根据朝露透露的消息来制定计划的,是她昨天信誓旦旦地说,凡津矿只有上百名高手,也是她说凡津矿有金血跳蚤,但我们都没有看见!而且人家设下埋伏,那肯定知道我们会去偷袭,他们为什么会肯定?只有朝露跟他们接触过,这件事的责任在哪里?已经不言自明了。”

第546章 哑巴吃黄连

林战虽然身为族长,但此时也只能靠狡辩来保护孙女了,说道“都跟你说了,朝露虽然跟上衍宗的人接触过,但她接触的时候,还不知道我们有偷袭的计划,又怎么走漏风声?而且消息虽然是他带回来的,但当时有几十人看到了,她并没有说谎,她也是为了林家好!”

虽然他是在狡辩,所有人都看得出来,但他毕竟是族长,翻来覆去地争论已经没有意义,原先那名长老便说道“那族长打算如何处置这件事情,如果族长把责任定在我们的头上,我们也无话可说!”

林战当然想把责任都定他们的头上,但林家也不是他一个人说了算,而且现在所有人都把怨气放在了他的孙女头上,认定他孙女就是罪魁祸首,他也不能把孙女强行洗得太白。这时说道“我不是说朝露没有责任,但这么大的事情,责任不能让朝露一个人来背!”

那名长老说道“族长也知道这件事情很大,很严重,不可能就这样不了了之,那族长说怎么办吧?”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

林战看众人的态度,就知道今天必须要给这些人一个交代,但他肯定不可能杀了自己的孙女,不过死罪他可以顶下来,但活罪肯定跑不了啦!这时便道“这次任务失败,大家都有责任,但朝露的责任最大,以我所见,人人都应该受罚,杖责一百,也包括我,但这件事还没有结束,如果我们林家的领导层都被杖责一百,容易让人笑话,所以这个锅就让朝露来背,就让朝露杖责一百,以儆效尤。”

林朝露一听这话,吓得魂飞魄散,她完全能想象到,被打完一百杖后,她会变成什么样子,那真的是皮开肉绽了。这时吓得眼泪都流了下来,急道“爷爷,这样会打死我的,而且不能让我一个女人来背锅呀……”

她的父亲林望天就坐在她的身边,这时伸手拉了下她,让她不要做声,这种时候,能保下一条命,就已经非常不错了。至于背锅,其实只是她爷爷偷换了概念,不是她给人家背锅,而是人家给她背了锅,分摊了责任。

其他人也就不说话了,虽然他们觉得,林朝露罪无可恕,其罪当诛,但她毕竟是族长的孙女,指望族长杀了她,那是不可能的,族长能做出这样的决定,已经是做出相当大的让步了。

林战见众人没有反对,喜忧参半,喜的是,孙女终于可以捡回一条命。忧的是,孙女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这时就狠了狠心,大叫一声“来人!”

就有两个人走了进来。

林战就用颤抖的人指着林朝露,道“把她带出去,杖责一百!”

林朝露吓得魂飞魄散,一下跪倒在地,声泪俱下,道“爷爷,少打一点,少打一点,一百杖太多了,会打死我的。”

林望天这时也走了出来,说道“父亲,是我平时管教无方,才酿成今天的大祸,我也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我愿为朝露代罚!”

林战当然也愿意让他代罚,毕竟他的身子骨比他的孙女硬朗多了,但林家家规森严,这一百杖本来就是为了平息民怨,如果可以代罚的话,也不需要他了,随便找一个人都可以代罚!这时喝道“胡闹!”

这时就看着进来的那两个弟子,道“你们还愣着干嘛?把她给我带出去。”

那两个弟子也有眼色,不到万不得已,他们也不敢动粗,其中一人说道“小姐,请吧!”

林望天长叹一口气,道“朝露,忍一下吧!”

林朝露刚刚是因为吓得六神无主,才会做出如此过激的举动,现在想一想,求饶也没有用了,毕竟上面是坐的是她的爷爷,如果可以免责的话,都不用她开口求饶。

这时咬了咬牙,就站了起来,跟着那两个人,战战兢兢的走了出去,一颗小心脏拼命哆嗦。

其他人也站了起来,跟了出去,既然打了,他们就要监督,按照规矩,要杖杖见血,如果他们不出去的话,估计就跟挠痒痒一样。

为了照顾林朝露的颜面,并没有把她带到下面的练武场上去打,要不然所有林家的弟子都会跑来围观,林朝露以后也没脸活了。所以就在林战所在的这座小山峰上执刑。

不过用刑的人,却不是小山峰上的人,而是一名长老调来了刑罚司里专业的人才,而且那里有配套设施,刑具多样,还特地扛了一个长板凳过来,上面血迹斑斑。

林朝露望着血迹斑斑的长板凳,吓得腿就软了,站都站不住,刚好趴在了长板凳上,但却没有休息的心思,吓得瑟瑟发抖,还没开始打,眼泪又流了下来。

对她来说,昨天和今天相比,区别如同天堂和地狱。昨天多么美好啊!感觉金血跳蚤唾手可得,不过就像是一场美梦,天亮了,梦也就醒了。在她眼里,叶无多是个非常愚蠢的人,所以才没有把他放在眼里,没想到这一次却被他坑的这么惨。

用刑的那两名弟子已经就位,一左一右,一人手里拿着一根铁杖,比胳膊还要粗,这时听到族长说用刑,他们就举起铁杖,一人一杖,就打了下来。

因为他们是专业人员,技术过硬,面对不同修为的受罚人员,他们打下的力道也是不一样,既不能把受罚人员一棍子打死,又要杖杖见血,这力道拿捏得死死的。

林朝露细皮嫩肉的,哪里受过这样的折磨?从第一杖打下来开始,就痛得嚎啕大哭,嗷嗷直叫。

没过一会,就被打得皮开肉绽,身上的衣服都被鲜血染红了,甚至从凳子上滴了下来。

林朝露此时的心里,充满了浓浓的恨意,不过她只恨一个人,就是叶无多这个王八蛋!

她一边嚎哭,一边想着,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凡津矿。

林朝露在这边被打得惨不忍睹,叶无多却在凡津矿沾沾自喜,早上出了那么大的风头,半天都没有消化掉,快乐的像一只小鸟。因为他也知道,这次他能出这么大的风头,完全是渠年的功劳,所以他让手下置办一桌酒席,要跟渠年几人好好庆祝一番。

本来他也叫单云真人一起过来庆祝的,但单云真人没鸟他,他还要忙着带人造房子呢,要不然连睡觉的地方都没有了。

在叶无多的客厅里,摆了一桌酒菜,非常丰盛,渠年几人受到邀请,已经过来了,就他们五个人和叶无多,一共六个人,在桌子旁坐了下来,渠年就坐在叶无多的身边。

丫鬟这时给他们倒了酒。

叶无多这时端起酒碗,看着渠年说道“来,兄弟,这一碗我敬你,这次多亏你了,可以毫不客气的说,你对我有救命之恩了,要不然昨天晚上我就死在矿上了,现在不但没有死,还出了这么大的风头,全上衍宗的人现在都对我刮目相看,长这么大没出过这么大的风头,谢谢你了!”

渠年也端起酒碗,笑道“合作共赢而已。再说了,我自己也捡了一条命。”

叶无多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就把碗里的酒一饮而尽。

渠年也跟着一饮而尽。

叶无多这时说道“兄弟,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上衍宗啊?”

渠年怔道“有什么好处吗?”

叶无多道“好处多了去啦!多少人挤破头想加入上衍宗,能没有好处吗?首先,以后你就有了修炼资源,而且还能得到我上衍宗的无上功法,最关键的是,只有加入上衍宗,你们才能有机会去渡劫,如果不渡劫的话,一辈子也只能做人下人,像你这样的人才,那就可惜了。”

渠年道“渡劫不是九死一生吗?”

叶无多道“这是没办法的事,与天争道,夺得就是气运,汰弱留强,胜者为王,你想活得更长久,就必须要有一部分人死得更快。”

渠年道“那我们就有可能成为死的更快的那一部分人。”

叶无多道“也没那么夸张,你要对自己有信心,修道这种事情,修的就是心志,只要你心志坚忍,就可以无往而不利,你看看我,不也渡劫成功了吗?好多人想去渡劫,还没有机会呢!”

渠年虽然想在这里扎根,但一想到九死一生,就有些犹豫。

叶无多又问道“你多大岁数?”

渠年道“二十!”

叶无多啧了下舌,道“我是跟你认真的,别跟我开玩笑!”

渠年正色道“我没跟你开玩笑啊!就是二十岁啊!”

叶无多依旧是半信半疑,道“不会吧?二十岁就能突破卅境了?太夸张了吧?”

水冬凝这时说道“一点都不夸张,他们都是三天突破一阶!”

叶无多对水冬凝的话还是相信的,惊得目瞪口呆,说话都有些哆嗦,道“你……你们是不是人哪?三……三天一阶?闻所未闻哪!这是天才中的天才啊!”

第547章 想遭雷劈吗

渠年笑道“也没有那么夸张哪!但这个都不重要,你问我年龄干嘛?要跟我介绍对象吗?”

叶无多道“不是给你介绍对象,我自己都没有对象。如果你真这么年轻的话,那你渡劫的话,肯定一点危险都没有,我告诉你,年龄越小,渡劫的风险越小,如果糟老头子过去,必死无疑。”

费飞说道“那刚生下来的婴儿就送去渡劫,那不是百分之百成功?”

叶无多白了他一眼,道“他立马就会变成烤乳猪。起码你要达到枠境哪!没有枠境修为,一雷劈下来,就变成两瓣了。”

费飞面露忧虑,道“那这里我岁数最大[无名],岂不是最先劈死的就是我?”

叶无多道“你劈死也无所谓,我也不关心。”

费飞“……”

水冬凝这时说道“你不用担心,我岁数肯定比你大,我都不怕,你怕什么呀?”

费飞道“你没做过坏事,肯定不怕雷劈,我怕的。”

渠年这时就道“那你们愿不愿意加入啊?愿意就一起呗!”

楚三敢道“反正我跟你走。”

白小牙道“那就加入呗。来到这里就是为了飞升的,如果不能飞升,我也没有必要离开忘川河谷。”

费飞道“既然你们都去了,那我肯定也要去啊,我又不是贪生怕死的人,再说了,我把你们带出来,肯定要照顾好你们哪!还要拉二胡给你们听。”

楚三敢道“你那二胡就不要拉了,我怕我们听完会走火入魔。”

费飞道“你那是因为没有品味。”

渠年这时就看着水冬凝道“你呢?要不要一起去混?不过你要考虑清楚了,要遭雷劈的。”

水冬凝笑道“不怕!”

渠年就看着叶无多说道“那我们一致通过了,就加入你们上衍宗吧!怎么进去啊?你跟我们走后门吗?”

叶无多道“后门走不了,我们是正规的门派,名门大宗,不管是什么身份,就包括我,都必须要通过检测,才能被录为正式弟子,如果不能通过检测,哪怕我是宗主的孙子,也不能算是上衍宗的弟子!”

渠年怔道“这么严格?”

叶无多道“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这么大的宗门,如果人人走后门,岂不是乱套了?”

渠年道“那怎么检测啊?”

叶无多道“你们来的时间恰到好处,刚好还有半个月,就是各门各派十年一次招收弟子的时间,你们可以去报名,我带你们去。”

渠年道“录取率高不高啊?”

叶无多摇头道“不高。千军万马过独木桥。我都跟你们说了,想遭雷劈的人多了去了,绝大部分的人,想遭雷劈都没机会。不过到时我会给你们打点一下关系,只要你们的资质不是太差,应该没有问题。”

渠年道“也就是说,我们要托关系去遭雷劈?”

叶无多点头道“对!”

渠年就端起酒碗,道“来来来,为了我们能够顺利地遭雷劈,喝酒喝酒!”

众人就端起酒碗,一饮而尽,边上的丫鬟连忙又给他们斟满了。

渠年这时又道“对了,你不是被上衍宗赶出来了吗?在上衍宗说话还有分量吗?还能帮我们找关系吗?”

叶无多道“开玩笑,毕竟我是宗主的孙子,说话能没有分量吗?再说了,我只是临时被赶出来,但我昨天晚上立了大功,等这件事过后,回去也是指日可待。”

渠年点了点头,道“那你既然是宗主的孙子,那你为什么会被赶出来呢?”

叶无多道“这话就说来话长啦。不过我今天高兴,跟你们讲一讲也无妨!”

渠年道“你讲!”

叶无多又喝了一口酒,润了下嗓子,便把他和包清承葛泗允之间的恩怨情仇,详细地说了一遍,特别是他们两个人拉肚子那一段时间,说的特别详细,连拉什么东西他都知道,听得渠年几人一下就没了胃口。

虽然这件事已经过去三年了,但叶无多说的时候,脸上还带着幸灾乐祸的表情,故事讲完以后,又道“怎么样?我是不是很聪明?”

渠年道“你怎么想出来的全是馊主意?”

叶无多怔道“馊……馊吗?我觉得挺完美的呀。我一点都不后悔,一想到他们拉成猴子的样子,我就特别高兴。”

渠年道“你这是杀敌八百,自损一千,也能算是好主意?你有这么好的资源,利用好了,可以平步青云,毕竟你爷爷已经把路给你铺好了,但你光明大道不走,偏走歪门邪路,现在被贬出来了,就是人生的污点,想要再在上衍宗出人头地,可就难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等你登上宗主之位,什么仇报不了?何必要坑自己一把呢?”

叶无多惊道“你跟我爷爷商量好了吧?怎么说的道理跟他一模一样?”

渠年道“因为人生有好多路可以选择,但错误的路有千万条,但正确的路只有一条,所以相同也就不足为怪了!”

叶无多道“我知道你们说的都有道理,但我当时实在忍不住,你不知道那对奸夫淫妇有多可恨,天天在我面前得瑟。而我又想不到更好的办法。”

渠年道“想不到更好的办法就要学会隐忍,只要你愿意等,总会有机会的。就像昨天夜里,要么不出手,一出手就要置敌人于死地,这才是上上之策。而不是杀敌八百,自损一千,现在你被贬出来了,后果是什么?亲者痛,仇者快。你在这里沾沾自喜,但人家在上衍宗更高兴,因为那里才是权力核心地带,你不在核心之内,做得再好也没有用。但人家待在权力核心里,就没有了竞争,付出一分的努力,比你在外围付出十分的努力还要有效果。如果把上衍宗比作一个鸟窝,你和包清承都是刚出壳的鸟,人家待在窝里面,随便嘴巴一张,食物就来了,资源也就来了。而你掉到窝外面去,飞又飞不起来,随便你怎么努力,也没有人家过得好,一不小心还小命不保,你再在这里呆几年,就被完全边缘化了。”

叶无多这时就拍了下腿,道“兄弟啊,你这番话说进我心坎里了,太有道理了,这段时间我确实有种感觉,包清承那个王八蛋在上衍宗混得越来越好,而我在这里混得越来越差。如果让我早遇到你几年,也不至于发生这种事情。”

渠年道“亡羊补牢,为时未晚,你还有很多机会,不要着急,慢慢来。”

叶无多这时就端起酒碗道“来,兄弟,干一碗,以后咱们就是兄弟,互相帮助。”

渠年就端起酒碗道“但愿我能帮上你。”

叶无多道“你这么聪明,一定可以帮到我的,哪怕跟着我去吵架,也一定能吵赢,要不然我一个人吵不过那对狗男女。”

渠年笑了笑,就把碗里的酒一饮而尽。

叶无多道“对了,你说林家吃了这么大的亏,会不会再派人来凡津矿报复我们哪?”

渠年道“应该不会,也不敢。夜里他们的偷袭计划那么天衣无缝,还是遭了埋伏,哪里还敢再派人过来?而且他们之前偷袭,没有人怀疑是他们干的,现在如果我们再被偷袭,那上衍宗第一个怀疑的人就是他们。再说了,人家是为了金血跳蚤,才冒了那么大的风险,现在估计你跳蚤也转移了,再偷袭这里也没有意义了。”

叶无多道“我就怕林朝露这个死丫头上了我的当,对我怀恨在心,说不定会带人来偷袭我。”

渠年道“整个林家也就她一个人恨你,别的人可不会恨你,别的人只会恨上衍宗埋伏了他们,而她一个人又翻不起多大的风浪,所以你尽管放宽心。如果你实在不放心的话,你就给她写一封信,你就说你带着跳蚤回上衍宗了,如果她想嫁给你的话,就让她到上衍宗找你,她的心里就更没有底了。”

叶无多点头道“有道理!这个主意太好了,相当于还可以在她的伤口上撒撒盐,好过瘾。那我吃完饭就给她写信。我发现现在有你给我出谋划策,我轻松多了,思路一下子就宽广了,不像以前,就靠我一个人琢磨。”又放低声音,道“我那个师公也不聪明,还没有我聪明。”

渠年笑了笑。

因为他们这顿饭吃的时间比较长,等他们吃完饭,叶无多就得到一个消息,林朝露被杖责一百,打得皮开肉绽,连路都不能走了,被抬回了自己的房间。

听到这个消息,叶无多喜出望外,狗咬狗,一嘴毛啊!这下在人家伤口上撒盐的乐趣就更浓了,迫不及待就让丫鬟拿来笔墨纸砚,亲手给林朝露回了一封信,对她表示了慰问,然后在信里跟她说,他还在等着她,如果她还愿意嫁给他的话,他就在上衍宗等她。

等信写好以后,就迫不及待地派人送出去了,为了表示慰问,还让送信的人在半路上买一篮鸡蛋带过去。

第548章 入门

渠年几人算是在凡津矿安定下来了,这里的光阴比较枯燥,没有什么乐趣,偶尔上山抓点野味,然后吃两顿烧烤,其他时间都是用来修炼了。

虽然他们的修炼速度很快,但他们心理压力却越来越大,因为现在见到的,动不动就是几百阶的高手,他们就像是夹在大神之中的小鬼,一不小心就会神魂俱灭,所以只能拼命修炼。

渠年本来还想向叶无多要一点金晶丹,试试效果,说不定速度还能再快一点,但叶无多告诉他,百阶以下是不能用金晶丹的,要不然会走火入魔,就好像是长得丑的人不能娶漂亮老婆,要不然镇不住。

渠年这才死了心,长叹一口气,说了一句:人丑莫娶美娇娘,不信你问武大郎!

转眼间,半个月过去了,几个武大郎也突破了卌境,但水冬凝依旧是圩境。

在这半个月里,凡津矿一直风平浪静,林家的人果然没有再来偷袭他们。

这一天,就到了上衍宗招收弟子的正日,一大早,叶无多就把他的两个心腹黄占申和傅琼海叫了过来,然后带着渠年几人去上衍宗了。当然,叶无多还是比较负责任的,自己也跟着去了。

等他们到达上衍宗的时候,太阳已经升了起来。

他们在山脚下落了下来。

上衍宗所在这座山非常宏伟,高耸入云,半山腰都有白云缭绕,仙气飘飘,站在山脚下,心里就不由生出敬畏仰慕之心。渠年虽然遇见过很多门派,但第一次感觉,这才是正正经经的门派,这才有一种修道的感觉,不像是别的门派,就像是黑社会。

渠年之前听叶无多说,想遭雷劈的人如同过江之鲫,当时他以为叶无多是故意夸大其词,根本就不太相信,谁那么贱?没事过来找雷劈?

结果等他到这里一看,才知道叶无多并没有夸大其词,山脚下有一片平地,上面密密麻麻站满了人,足有百万之众,听叶无多说,很多人已经在这里等了个把月了,这让渠年等人倒吸一口凉气,看来叶无多说得一点都不假,就算想遭雷劈,也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不是想劈就能劈的。不得不说,得道成仙这个诱惑,对于修士来说,真的是不能自拔啊。

渠年这时问叶无多道:“来了这么多人,你们打算招多少啊?”

叶无多道:“合格了就招呀。今年的具体数量我也不太清楚。”

渠年道:“那标准是什么?”

叶无多就往人群前面的方向指了下,道:“那个验火磨盘看到了吗?”

渠年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就见到人群的前面,摆着上百个磨盘,外形跟他在凤湖半岛见到的验阶磨盘差不多,每个磨盘上都竖着一个水晶球。

渠年怔道:“这不是验阶磨盘吗?”

叶无多道:“这不是验阶磨盘,但也差不多,就是上面的符纹不一样,验阶磨盘是验证修为的,这个是验证本命之火的,你本命之火是什么颜色,水晶球上就显示什么颜色,然后我们再根据本命之火的颜色,来确定弟子的资质。”

渠年道:“那什么颜色的本命之火会收呢?”

叶无多道:“修士的本命之火正常就是白色,黄色,橙色,红色,紫色,蓝色,但蓝色很少见,基本上见不到,上百万人里面也最多十个八个的,主要是收红色紫色,红色紫色也不常见,十分之一都不到。因为我们要求比较严格,所以只收红色紫色跟蓝色,但如果你们是橙色的话,我也可以找找关系,就糊弄过去了,但如果是白色和黄色的,那我也爱莫能助了,就算帮你们糊弄过去,反而是害了你们,渡劫的时候肯定要被劈死。”

渠年道:“那黑色的收不收?”

叶无多白了他一眼,道:“别闹!哪有黑色的本命之火?我听都没听过。哦哦,好像在传说中听过。”

渠年道:“那来之前,你为什么不问问我们的本命之火是什么颜色呢?而且现场报名的这上百万人,他们自己的本命之火是什么颜色不知道吗?跑过来有意义吗?”

叶无多道:“这你就不懂了吧!自视反而不准,就好像我的本命之火,自己看着是白色的,但我验的时候,却是红色的,红得发紫,差别太大了。”

渠年点了点头,道:“你是色盲,是吧?”

叶无多怔道:“什么色盲!”

渠年道:“不知道就算了。”

本来他还想告诉他,自己的本命之火是黑色的,但听他这么一说,心里也不敢确定,害怕自己也是一个色弱,看错了颜色,那到时可就闹笑话了。

这时向那些验火磨盘望过去,每个磨盘边都站着十几个上衍宗的弟子,已经开始工作了,虽然下面有上百万人来报名,但现场有上衍宗的弟子在维持秩序,所以有条不紊,排成上百条长龙,向磨盘走去,就跟凤湖半岛旁验阶一样,到了磨盘边,那些人就把手放在磨盘上,摧动真元,然后上面的水晶就亮了。

因为他们现在站在山的北面,阳光照不到,所以水晶球上的颜色,渠年远远也能看得见。看了好一阵,果然不是白色就是黄色橙色,很少出现红色,更别谈紫色蓝色了。

没能通过的人,继续排成长龙向外围走去,走了就不准再回来了,要不然格杀勿论,而通过的人,后面专门有人登记,负责调查他们的身世来历。

渠年这时看着叶无多说道:“你说过来帮我们的忙的,但到这里都是凭我们的真实本事,你也帮不上什么忙嘛!”

叶无多道:“谁说帮不上忙的?”

渠年怔道:“还能帮什么忙?”

叶无多道:“插队啊!如果我不帮忙的话,这么多人排队,到天黑也未必轮得到你!外地还有人不少人在源源不断地赶过来。”

渠年毕竟来自文明世界,从来没有考虑过插队这种没素质的事情,更没有想到,他到上衍宗来报名,而他是宗主孙子的朋友,这么大的后台,帮他的大忙竟然只是插队,太难以置信了。

不过他看着黑压压的人群,心里也是犯怵,没素质就没素质吧,那就插一次队吧!

这时便道:“那就插队呗!”

叶无多就领着几人向报名处走了过去。虽然叶无多被贬在外,但毕竟是宗主的孙子,很多上衍宗的弟子看到他,都跟他行礼致意。

渠年几人跟着这么大的人物后面,谁能想到,就是为了去插队的?

快要走到磨盘那里,磨盘的后方也有一大片空地,这时走过来一队人,足有上千人,领头的两人是一男一女。

因为叶无多带着他们几人没有站在密集的人群里,所以特别显眼,那一对男女看见了他,这时就领着上千人走了过来。

叶无多也看见了他们,这对男女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冤家包清承和葛泗允。

叶无多这时一把就把渠年拉了过来,用嘴指了下那两人,道:“看到没有?就是那对狗男女。”

渠年怔道:“什么狗男女?”

叶无多急道:“就是我跟你说过的那对狗男女啊。副宗主的儿子和单戮真人的干女儿!”

渠年道:“原来是他们。那你紧张什么?”

叶无多道:“我没紧张!这对狗男女的嘴特别贱,我怕马上又要跟他们吵架,我一个人吵不过他们,你到时帮帮我,你放心,有我罩着你,你尽管发挥,他不敢为难你的。”

渠年就觉得这家伙有点不靠谱,你是宗主的孙子,随便怎么吵怎么骂当然没有事,但我初来乍到,树下这么一个强敌,以后待在上衍宗,你又不可能随时随地保护着我,人家有一百种方法弄死我。但想到这家伙毕竟要带着自己去插队,恩德无量,也不好直接拒绝,只能委婉地说道:“我不会吵架,那是女人干的事情。”

叶无多就转头看着水冬凝,道:“那你是女人,你帮我吵?”

水冬凝笑了下,道:“我也不会吵架!”

费飞却跳了出来,道:“我会吵,让我来,吵架我最拿手了,长这么大,吵架就没输过。”

叶无多喜道:“真的?”

渠年这时向费飞瞪了一眼。

费飞毕竟也是聪明人,刚刚因为听说有架吵,心情激动,才会忘乎所以,现在被渠年这个眼神一提醒,顿时会意,毕竟对方是副宗主的儿子,还有一个还是什么真人的干女儿,都是他惹不起的人物,得罪了他们,只有坏处没有好处。这时便撇了下嘴,道:“吹的!”

叶无多顿感失望,白了他一眼。

包清承和葛泗允这时就领着上千人走了过来。

他们的目的地跟渠年等人是一样了,也是来插队的,他们带来的上千人,都是来插队的。

自然是来报名的,那肯定不是上衍宗的弟子,都是来自一个叫吾尊门的小门派,门派不大,名字倒是起得响亮,有唯我独尊的意思。

这个小门派之所以能得到这两个人的青睐,是因为葛泗允是吾尊门掌门的女儿。

其实单戮真人之所以会认葛泗允做干女儿,其中还是有一段不为人知的故事的。

大概在一百多年前,单戮真人下山有事,半路上遇见了葛泗允的母亲,当时他的母亲正在走娘家,没想到半路上遇到劫匪,当时护送她母亲的弟子都被杀光了,只剩下她母亲一个人,哭天喊地都没有用。

结果好巧不巧,刚好被单戮真人看到,于是从天而降,杀了那伙劫匪,救了他的母亲。

葛泗允长得就很漂亮,她母亲的姿色自然也不会差,可以说是天姿国色,让单戮真人非常心动。而她的母亲对待这个救命恩人也非常仰慕,何况这个救命恩人在她的眼里还是个仙人,而且他的母亲也是一个不守妇道的女人,平时就按捺不住寂寞,所以也是怦然心动。

于是两人确认过眼神,就变得不是人,在边上的小树林里,就坦诚相见了。

就这样他们都觉得不过瘾,特地又找了一座城池,进了一家客栈,温存了好几天。

本来葛泗允的母亲是打算跟单戮真人私奔的,但单戮真人毕竟是名门正派里有头有脸的人物,当然不会跟她这个有夫之妇去私奔,丢不起这个人,而且他就是单纯地馋这个女人的身子,现在身子已经得到手了,也就没有必要私奔了。

所以两人穿上裤子以后就散了,但这个女人非常精明,几天的相处,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

大约过了二三十年,这个女人才找到了上衍宗,告诉单戮真人,她给他生了一个女儿,现在已经成年了。

因为时间已经久远,单戮真人也记不清他们野.合的具体日期了,何况就算记得,这个女人这么精明,报出来的岁数肯定也刚好吻合。所以单戳真人算了半天,也不确定葛泗允究竟是不是她的女儿?

单戮真人因为无儿无女,所以也迫切需要一个孩子,聊以慰藉,虽然这个孩子不一定是自己的,但起码有一半的可能是自己的,于是就把葛泗允认做干女儿,这样就算不是自己的,也不用太尴尬。

因为这个干女儿有可能是自己的,所以单戮真人也特别宠爱她,宠得久了,这种怀疑也就慢慢消失了,感觉她就是自己的亲生女儿。

这件事极为隐秘,除了单戮真人和葛泗允的母亲之外,没有第三个人知道。

而吾尊门从此就搭上了葛泗允这根线,混得如鱼得水。这一次又派了上千人过来报名,其中还有葛泗允的亲弟弟葛泗充。这姐弟俩的名字,一个叫充,一个叫允,其实从这两个象形文字就可以看得出来,一个是男的,一个是女的。从这一点来说,葛泗允的父亲还是一个非常有内涵的人。

而包清承为了拍马屁,所以亲自带着小舅子过来插队,虽然他在上衍宗也是一个有身份的人,但他跟叶无多一样,也就只能帮帮小舅子插插队这种小忙,其他的忙也根本帮不上。

第549章 插队

包清承就是嘴贱,自从叶无多走了以后,他的贱嘴就没了用武之地,虽然上次叶无多回到上衍宗,但他在嘴上并没有占到便宜,反而葛泗允被人家羞辱得暴跳如雷,所以他现在看到叶无多,又是忍不住兴奋,不折腾他几句,心里不是滋味。

包清承走到叶无多的面前,笑道:“无多啊,你怎么又回来啦?一点都不守规矩啊?谁通知你回来了?我看你眼里一点规矩都没有嘛!这里是你想回来就能回来的吗?”

叶无多道:“老子乐意,关你屁事?”

包清承这时把葛泗充拉了出来,道:“无多,你看,这是泗允的弟弟,也就是我未来的小舅子,本来他可以成为你未来的小舅子的,谁知道你那么不争气,现在连小舅子都没有了。”

葛泗充因为母亲长得好看,所以跟他姐姐一样,也长得不错,面如冠玉,气宇轩昂。既然他姐姐都跟包清承处对象了,那他肯定帮亲不帮理,就算叶无多是宗主的孙子,那也是他的敌人。这时说道:“我才不想让他做我的姐夫!”

包清承笑道:“看到没有,不但人家姐姐看不上.你,连人家弟弟都看不上.你,你说你平时怎么混的?把自己混的跟臭狗屎一样,女人看不上.你也就罢了,连男人都看不上.你。”

渠年几人终于知道叶无多当时为什么要给他们下泻药了,这张嘴确实太贱了,换谁都受不了!

以往叶无多每次遇到他,都说不过他,就上次略微在嘴上占点便宜,但这一次可能因为人多的缘故,心里有了底气,一下子聪明了起来,听了他的话并没有像以往气急败坏,反而冷笑一声,说道:“看把你能的,捡到一双破鞋还沾沾自喜,那是我不穿的鞋,你想捡就捡去呗,我又不会在乎。你看我现在处的对象,是不是比你捡到的破鞋漂亮一百倍?”

虽然他没有说他处的对象是谁,但他身边就站了一个女人,就是水冬凝,包清承不用多想,那说的肯定也是她了!其实他刚开始就注意到水冬凝了,毕竟那么漂亮,非常显眼,这时又忍不住就多看了两眼。

虽然在他眼里,葛泗允已经非常漂亮了,但跟水冬凝相比,差距可不是一星半点,可以毫不谦虚的说,这个水冬凝在他的眼里,完美无瑕,让他想找一个缺点嘲讽一下,都找不到。

以他这样的身份,以前认为,什么样的漂亮女人都能找到,但现在见到水冬凝,心里却不这样想了,因为这种女人是可遇不可求的,让他竟莫名感到有些嫉妒,如果不是为了利用葛泗允,说不定他又要准备挖墙脚了。

虽然叶无多以前也经常会说,他捡了他的破鞋,但那时候他认为,葛泗允是叶无多得不到的女人,吃不到葡萄才会说葡萄酸,每次他还会反唇相讥,虽然自己穿着破鞋,但对方却光着脚,所以讥讽得理直气壮。但现在看到人家穿着无比华丽的新鞋,就让他生出一种感觉,好像真的是捡了人家的破鞋。这让他的脸色在忽然间变得十分难看,就像吃了苍蝇一样。

这让叶无多非常兴奋,这么多年了,终于戳到他的痛处了,心里也终于有了报复的快感,这时笑道:“怎么了?捡破鞋的滋味不舒服吧?是不是感觉到破鞋里有脚气?”

毕竟那只破鞋也在现场,葛泗允气得脸都绿了,以前她跟包清承一样,认为叶无多是因为不吃不到葡萄才说葡萄酸,现在相比之下,连她自己都觉得,跟比水冬凝相比,她差远了,最可气的是,人家还是素颜,天生丽质,而她却是浓妆艳抹,还比不过人家。

以前她经常跟着包清承一起去嘲笑叶无多,感觉可以给包清承长脸,自己的虚荣心也能得到满足,结果今天不但没能给包清承长脸,好像还给他丢脸了,特别是众目睽睽之下,还当着自己弟弟的面,被人家说成是破鞋,难免恼羞成怒,这时就指着叶无多怒道:“叶无多,你说谁是破鞋?”

叶无多就摊开双手,笑道:“还能说谁?谁着急就说谁喽!反正我的女人肯定不是破鞋,我也从来不喜欢捡破鞋。”

葛泗允气得头发都冒烟了,但也没有一点办法,他们之间不管有多深的仇恨,也只限于嘴上的争吵,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是不可能动手的,况且就算她动手,也不是叶无多的对手,别人又不敢帮她教训宗主的孙子。何况以前他们去羞辱叶无多的时候,叶无多也是气的脸都绿了,但也不敢拿他们怎么样!

葛泗充看到姐姐受此羞辱,也是气得咬牙切齿,只可惜他在这里什么都不是,连插队都要找关系,所以他也是什么忙都帮不上。不过凭良心讲,对面这个姑娘长得真的非常漂亮,让他看了都非常心动。

水冬凝看众人的眼色,就知道这些人都把她当作叶无多的女人,但叶无多毕竟没有指明道姓,所以她也不好解释。而且在这种情况下,她跟叶无多是一伙的,如果强行解释,那就是吃里扒外,以后在这里也就混不下去了。何况叶无多对他们是有恩的,上次帮她解了水门之围,现在又主动带他们来插队,于情于理,也应该帮一下他,要不然这个叶无多实在太可怜了,所以她也没有作声,好像什么都没有听到。

包清承这一次竟被怼得无言以对,脑袋飞速运转,想了好半天,也想不出应对之辞,这时咬了咬牙,道:“你别嚣张,好戏还在后头呢!”

叶无多笑道:“穿上新鞋子,能不嚣张吗?”

包清承:“……”

叶无多这时招了下手,道:“我们走!”其实他也知道这种机会难得,本来还想再嘲讽几句的,但这件事毕竟没有跟水冬凝商量过,万一水冬凝恼羞成怒揭露他,那他真的是自取其辱了,所以他也只能见好就收,先离开这里再说。

渠年几人就跟着他向不远处的验火磨盘走了过去。

叶无多这时悄悄对水冬凝说:“水姑娘,别介意哦,你也看到了,是他们先羞辱我的,我也是被逼无奈,在没有跟你商量过的情况下,擅作主张,并不是诚心羞辱你,你千万别往心里去啊。”

水冬凝笑了下,道:“没事的,清者自清。”

叶无多笑道:“那就好!我发现你们几个人就特别体谅我,跟你们相处,让我感到愉快。你们不知道,这对狗男女以前经常来嘲笑我,我是忍无可忍,但自从遇到你们以后,我发现我的运气就上来了,连续遇到他们两次,都没有输了气势,看到这对狗男女露出吃屎一样的表情,我心里愉快极了,长出一口恶气啊!”

水冬凝笑道:“你愉快就好。”

叶无多道:“我们要大家一起愉快。这件事你先别说出去,我也不会说出去,就这样敷衍过去就行啦!我不会对你提出更过分的要求的。”

水冬凝道:“可以的!”

因为他们离报名处比较近,没说几句话,就走到了那里,一百个验火磨盘排在了一条线上,东西走向,每个磨盘边都站着十几个上衍宗的弟子,基本上都是一个二代弟子带着一群三代弟子。

而叶无多虽然是宗主的孙子,但也是三代弟子,这时走到最西边的磨盘旁,看着那个二代弟子笑道:“毛师叔,我带几个人来插个队!”

毛师叔是个中年汉子,嘴上连胡子都没有,这时连忙说道:“欢迎来插,欢迎来插!”

叶无多笑道:“多谢了!”转头又对那些正在排队的人说道:“大家先让一下,让我们先插个队!”

渠年看得目瞪口呆,原以为这家伙肯定是带着他们偷偷地插队,毕竟这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没想到这家伙竟插得如此理直气壮,一点都没有意识到这是一件非常没有素质的事情,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那些排队的人哪里敢反对?纷纷避让,给他们腾出一块空地。

包清承因为被怼得哑口无言,正觉得脸面挂不住,这时就听到他们的说话,颇感意外,没到到叶无多竟然也是来插队的。既然能让叶无多亲自带来插队,那这几人的关系跟叶无多肯定非比寻常,毕竟他们是在一个地方长大的,对彼此的关系网那是非常了解,但这几个人他却一个都不认识。难道跟他一样?也是自己女人的娘家人?

既然是这个女人的娘家人,那可不能让他们走后门,一定要公平公正。他仿佛就看到了出气的良机,这时就领着上千人也走了过来。

叶无多转头一看,面露不悦,道:“你又跟过来干嘛?烦不烦哪?我现在一点都不想看见你们,坏我心情,你们还是去别的地方溜达吧。”

包清承笑了一下,道:“这几个人是你什么人哪?”

叶无多道:“关你屁事!你管得有点宽了吧?”

第550章 黑色的本命之火

包清承也不生气,笑道“你带他们是来插队报名的吗?”

叶无多依旧理直气壮道“对啊!还不准插队吗?”

包清承当然不能说不准插队,因为他也是来插队的,而且插得更过分,带来上千人。这时说道“就你这几个人,插不插也无所谓,看他们这几个人的样子,不知道你在哪里捡来的废物,长得好看没有用,这里是靠实力的。”说时又把葛泗充拉了过来,道“你看我的小舅子,长得既好看又有实力,目测是紫色的本命之火,应该**不离十,这样插队才有意义。”

叶无多因为也不知道渠年等人本命之火的颜色,所以也不好夸下海口,这时没好气道“你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我们什么颜色跟你有半点关系吗?”

包清承道“当然有关系,我怕你们弄虚作假,滥竽充数,鱼目混珠,想把废物混进我们上衍宗,我告诉你,门都没有,我要全程监视,不会让你耍出半点花样!”

叶无多也怕渠年等人的本命之火是橙色的,因为橙色的可能性很大。如果是橙色的,他还能找找关系,把他们弄进去,但边上如果站着这根搅屎棍,肯定不可能蒙混过关。便道“你有什么资格监视我?你要插队你就插,我现在不着急,偏不让你监视,你没有这个资格。”

包清承听他这么一说,越发肯定他带了几个废物过来,打算蒙混过关。这时笑道“你不着急,我也不着急,反正我会一直盯着你,绝不会让你徇私舞弊,破坏我上衍宗的规矩。”

叶无多确实有徇私舞弊的想法,这让他有些头疼,因为这个家伙上纲上线了,他也不敢藐视上衍宗的规矩,本来他还打算偷偷检测的,但这个家伙说了,会一直派人跟着他,这就有点棘手了。而且渠年几人如果不过关的话,肯定要遭这个贱人耻笑。这时急道“你这人烦不烦?”

包清承看他着急的样子,就得意起来,道“谁让你那么嚣张?找了一个漂亮女人,就尾巴翘到天上去了,我要让你知道,再漂亮的女人,如果是一个废物的话,也没有用。我一眼就看出来了,你为了欺骗人家女孩子,肯定答应她把她混进上衍宗,要不然人家不会看上你,还有这几个男的,肯定也是跟这女孩子是一窝的吧?拖家带口都带过来了吧?我告诉你,只要我在这里,这一窝废物一个也别想进去。”

叶无多白了他一眼,道“我懒得搭理你。”转头看着渠年几人道“我们走!”

包清承道“我们跟上。”

渠年知道,叶无多带他们离开这里,也只是缓兵之计,生怕他们资质不好,然后再想办法给他们找关系。但包清承一直跟着,肯定不可能有让他们找关系的机会。这时便道“叶兄,算了,不用走了,没有意义,我们本来又没指望走后门,能过就过,不能过就算了,如果不能过的话,让我进去我都不会进去,我可不想被雷劈死。”

包清承就指着他,嘻笑道“咦?你这个废物倒挺有自知之明的。你说的一点都没错,废物就是废物,就算滥竽充数混进去,也是死路一条,叶无多也保不了你们。”

渠年也懒得搭理他,只是没有说出来。

叶无多这时小声问道“你可以吗?”

渠年道“管它可不可以,先试一下再说!不可以就回去呗,有什么大不了的?”

叶无多叹道“那好吧!那你们试一下吧。”

包清承也道“就是!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不试一下怎么能知道自己有多废呢?”

渠年依旧没有搭理他,而是上前两步,走到磨盘的边上,问那个毛师叔道“现在可以试了吗?”

毛师叔对他也非常客气,点头道“可以可以,随时随地都可以,你把手放在上面,催动真元就可以了,不用太用力,不管用多大的力,效果都一样。”

渠年笑道“谢谢!”

说时就把手伸了出来,按在了磨盘上,心里也是无比紧张,因为叶无多说了,自己的本命之火并不一定是自己看到的颜色,万一不是黑色的,而是黄色和橙色的,那可就完蛋了。他并不是害怕别人的嘲笑,而是他这辈子再也不能变得强大,一辈子都只能在陆地上跑了,永远不可能在空中翱翔了。

其他人也非常紧张,都紧紧的盯着他的手,顺便瞟着上面的水晶球。叶无多之所以感到紧张,是因为害怕被包清承嘲笑,认为他现在已经沦落到只能与废物为伍了。

包清承之所以紧张,当然是为了有底气嘲笑叶无多,掰回刚刚丢失的颜面,他连嘲笑的台词都想好了,当然不希望他们通过。虽然根据以往的经验来看,他们通过的机会,十分之一都不到,但就怕这几个废物运气好。

渠年这时把手放在磨盘上,酝酿了下情绪,当然,因为他是走后门插队的,所以酝酿下情绪也是可以理解的,如果换做别人,早就被踢走了。

待心绪放平以后,渠年就摧动真元,因为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他的手和上面水晶球,眼珠上下翻动,就在他们的注视之中,上面的水晶球忽然间就变黑了,像是灌满了墨水,乌漆嘛黑的,因为黑色没有光,不像其他颜色那么闪耀。

所有人都惊呆了,不过他们没有想到是黑色的本命之火,因为这种事情从来没有出现过,谁会想到?

包清承说了一句“卧槽,验火磨盘坏了?”

毛师叔也没见过这样的事情,仰着头,喃喃喃说了一句“好好的怎么会坏呢?”

楚三敢这时忍不住说了一句“土鳖!这是黑色的本命之火。”

渠年这时把手从磨盘上拿了下来,上面的水晶球又恢复成透明状。

叶无多刚开始也以为是验火磨盘坏了,但他刚刚因为听渠年提到黑色的本命之火,现在听楚三敢这么一说,心头一动,急忙说道“对啊!这是黑色的本命之火啊!天哪!这是天才啊!”

包清承啐了一口,道“放屁,怎么可能有黑色的本命之火?你以为他是神仙下凡啦?”

毛师叔也道“我守着这个磨盘这么多年,经我手上走过的修士有上千万人,从没有见过有黑色的本命之火,别人也没见到过,别的宗门也没见到过,只存在于传说之中。”

叶无多道“既然是传说,那以前肯定就是出现过,而且我们现在又亲眼所见,怎么可能作得了假?”

包清承道“不跟你说了,验火磨盘坏了,你怎么这么不要脸?弄虚作假,也不能假到这种程度吧?”

渠年这时说道“既然你们认为这个磨盘坏了,要不我们再换一个磨盘试一下?”

毛师叔道“有道理!不可能别的磨盘也坏了。”

包清承道“那就去看看呗!”

一行人就向隔壁的验火磨盘走去,因为两个磨盘相距不远,也就两步地,抬脚就到。

隔壁看守磨盘的弟子因为离得极近,已经知道了他们的情况,所以根本不需要他们说明来意,就把边上排队的修士驱开,让他们插队。

渠年再次走到磨盘前,二话没说,就把手放在了磨盘之上,摧动真元,在众人的注视之中,上面的水晶球又变成了黑色。

叶无多刚刚虽然嘴上说他是黑色的本命之火,但因为这件事太过玄乎,他心里也是没有底的,也怀疑是磨盘坏了,现在见水晶球再次变成黑色,顿时就激动了,指着包清承说道“看到没有?你还有什么话说?我兄弟就是黑色的本命之火。”

包清承依旧不敢相信,毕竟这种事情从没有先例,这时急道“就算是黑色的,也不能证明他是黑色的本命之火,说不定这家伙会邪门歪道,专门搞坏磨盘,别以为把水晶球搞黑了,就可以蒙混过关?”

叶无多道“你不要脸的是吧?你眼睛瞎了?看不到啊?”

因为这边闹的动静太大,边上很多上衍宗的弟子都围了过来,听说出现了黑色的本命之火,都感觉非常震惊,众说纷纭。

就连下面排队报名的修士也是议论纷纷

“那家伙真的是黑色的本命之火?”

“谁知道啊?就传说中听说过黑色的本命之火,现实中谁见过啊?”

“我感觉不太可能,可能这家伙真的会搞鬼,就是在磨盘上做手脚了。”

“也不一定。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既然以前出现过黑色的本命之火,那现在偶尔出现一次,也很正常啊。而且你没看到,人家是上衍宗宗主的孙子亲自带过来的吗?如果没有一点实力,谁会稀罕他们?”

“有道理!”

“怪不得人家要插队,有底气啊!如果我是黑色的本命之火,我也要去插队。”

“拉倒吧你。你能有黄色就不错了。”



第551章 全是人才

叶无多对别人的议论置若罔闻,这时就看着毛师叔,道“你不要理会别人唧唧歪歪的,这里你说了算,我兄弟是黑色本命之火,所有人都看得见,登记注册吧。”

包清承却道“不行。一看就是假的,这世上不可能有黑色的本命之火。”

毛师叔虽然是二代弟子,但这两个公子都是他得罪不起的,正为难时,转头一看,虞长老从远处走了过来,便大叫一声“虞长老——”

虞长老就是负责招收和培训弟子的,也就是这里的负责人,听到有人叫他,就大步走了过来,见这里围了左三层右三层的人,也感到奇怪,便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毛师叔便把这里发生的事情跟他详细汇报一下,让他定夺。

虞长老听完,也是颇感震惊,说道“还有黑色本命之火?”

毛师叔道“我也不知道,反正水晶球变成黑色的了,我也是闻所未闻,所以不敢定夺。”

包清承说道“虞长老,这家伙就是个骗子,不知道用了什么障眼法,让我们看到水晶球是黑色的,你看他其貌不扬的样子,怎么可能是黑色的本命之火?不要说我上衍宗,就是九大宗门全算起来,数万年也没遇到过这种事情。”

虞长老没有理会他,而是看着渠年说道“你再试一遍给我看看!”

渠年二话没说,就把手又放在了磨盘上,摧动真元,上面的水晶球又变成了黑色。

虞长老点了下头,道“可以了!”

渠年又把手缩了回去。

虞长老这时自己把手也放在磨盘上,摧动真元,上面的水晶球就变成了蓝色。便说了一句“这验火磨盘没有问题!”

包清承急道“那也不可能是黑色的本命之火啊?比你的资质还好,你相信吗?”

虞长老依旧没有理会他,而是看着渠年说道“你内视你的本命之火是什么颜色的?”

渠年道“黑色!”

虞长老道“那你的丹田岂不是一片漆黑?又怎么能看得到?”

渠年道“火焰有蓝边,所以能看到。”

虞长老道“把你手伸出来。”

渠年就把右手伸了出来。

虞长老就把手指搭在他的脉搏上,闭上眼睛,细细感受了一下,能感觉到他的修为是卌境,但相比于普通的卌境修为,他的真元更加浑厚,比那些拥有蓝色本命之火的修士还要浑厚,脉搏跳动也是强劲有力,这是他以前从来没有遇到过的。

虞长老这时就松开了他的手,脸上也露出激动之色,道“是黑色的本命之火!难道我上衍宗要振兴了吗?连黑色的本命之火都出现在我上衍宗了,天命所归啊!”

渠年长吁一口气。

叶无多的脸上也露出了欣喜之色。

包清承却急道“虞长老,你是不是弄错了?哪里有黑色的本命之火?你不能这么早下判断啊,这家伙就是个骗子。”

虞长老脸露不悦,道“你的意思,我是跟骗子一伙的喽?要不我把我的长老之位让给你?你来做决断?”

包清承吓了一跳,忙道“我不是这个意思,虞长老,您别生气,我也是为上衍宗着想,意思是谨慎一点!”

虞长老道“我的事不用你来教。”

包清承忙道“我知道,我知道,虞长老说了算!”

虞长老就转头对毛师叔说道“确定无误,登记入册吧,不过来历一定要调查清楚了,而且要深挖,去他家里调查,祖上十八代一定要调查得明明白白。”

毛师叔刚准备应承,叶无多却忙道“虞长老,不用调查了,这几个都是我兄弟,我都调查过了,清清白白的。”

虞长老怔道“你兄弟?你什么时候认识这些兄弟的?”

叶无多道“就是在矿上无聊的时候,我就会出去转呀转呀,我就遇见了他们,感觉他们都是好苗子,我就把他们带回来了。而且虞长老,既然他是黑色的本命之火,他的家世就应该保密,因为这件事传出去,别的门派肯定会嫉妒,说不定私下里找到他们的家人,要挟他们,那反而什么好事!因为我已经调查过他们了,家里绝对干净,我给他们做担保。”其实他怕留下档案,包清承会去报复水门,毕竟这家伙已经开始嫉妒了。

渠年这么聪明,当然能明白他话里的意思,感觉这个家伙人还不错。

虞长老想了想,也觉得他的话有点道理,便点头道“行!既然有你担保,那就不用调查了。”

叶无多笑道“多谢虞长老!”

虞长老道“你的几个兄弟都是你挑出来的好苗子,那资质肯定都不错了?”

叶无多就是吹牛逼的,哪里知道他们的资质好不好?如果知道的话,也不会打算给他们走后门了,所以也不敢拍着胸脯保证,便笑了下,道“人有失手,马有失蹄,我认为是好苗子,也有可能有走眼的时候,不过这个就没走眼嘛!我当时就感觉他资质不错,果然是黑色的本命之火。”

虞长老道“那你剩下的几个兄弟都试一下,我看看你的眼光。”

叶无多便道“那行吧!”转头看着白小牙几人,道“那就试一下呗。”

白小牙便道“那就我来吧。”

说时上前两步,就把手按在了验火磨盘上,暗输真元。因为现在周围围了不少人,左三层右三层,此时都想看看宗主孙子的眼光,看看他能挑选出什么优秀的好苗子来,也包括包清承和葛泗允,都紧紧地盯住上面的水晶球,结果令他们大跌眼球的是,天哪,又是黑色!

人群一下就沸腾了

“真的假的?又是一个黑色的本命之火?黑色的本命之火什么时候开始烂大街了?世道要变了吗?神魔觉醒了吗?”

“谁知道啊!太难以置信了。这辈子能见到一个黑色的本命之火,我感觉就是人间奇事了,没想一下子就让我见到了俩。”

“我总感觉有点不敢相信,会不会真的是障眼法?”

“那谁知道啊?”

包清承时也急眼了,道“虞长老,你看看,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几万年都没人见过黑色的本命之火,现在一下出现了两个,一看就是假的。”

虞长老也感觉无比震惊,也觉得难以置信,甚至都有些怀疑,是不是出现幻觉了?这时心里也是无比忐忑,就让白小牙把手伸得出来,也搭了一下脉,跟渠年差不多,确实资质很好,不像是假的。

但他现在心里也没了底气,看着叶无多道“无多,你认识的这几个兄弟,不会都是黑色的本命之火吧?”

叶无多也感到震惊,没想到随便带回来几个人,竟然出现两个黑色的本命之火,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因为这几个人是一伙的,他也不敢确定下面有没有黑色的本命之火了。这时笑了一下,道“那我哪里知道?我就感觉他们是个好苗子,就带回来了!”

虞长老深吸一口气,道“下一个再试试看。”

楚三敢便道“那我来吧!”

说时就上前两步,把手放在验火磨盘上,摧动真元。

围观的人就感到了紧张,都屏住了呼吸,目不转睛的盯着上面那个水晶球。

终于,在万众瞩目中,水晶球亮了起来,不过不再是黑色,而是蓝色,不过蓝得特别深,如同深海里的水,隐隐发黑。

如果换做之前,这样的资质也是万中无一,众人肯定也要惊叹不已,但现在,他们都没有感到惊叹,好像是理所当然,甚至有些微微失望,怎么不是黑色呢?一点都不刺激。

虞长老道“下一个!”

费飞这时就走了上来,依葫芦画瓢,也把手放在了磨盘上,摧动真元,水晶球也是变成了蓝色,不过颜色没有楚三敢那么深,但跟其他人相比,也是万中无一的修炼奇才,但众人仿佛已经麻木了,没有表现出惊叹。

叶无多这时说道“还有最后一个。”

虞长老道“那就一起看看吧。”

水冬凝这时上前两步,把手按在磨盘上,心里无比紧张,因为前面四个人那么优秀,自己如果不能过关,那真的就丢脸了,而且感觉自己跟他们待在一起,简直是扯他们的后腿。不像费飞这个不要脸的,刚刚一点都不紧张,能不能通过都无所谓,反正他两个兄弟过去了,他自己不管能不能过,都可以跟着他们混。

水冬凝这时咽了一口口水,摧动真元,同时抬头一看,上面的水晶球就变成了红色,不过红得发紫,跟叶无多是一样的资质。

水冬凝长吁一口气,同时心里也有些许失落,就走了回来,看着渠年,自嘲地笑了一声,道“我给你们丢脸了。”

那些等待报名的弟子听到这句话,气得牙都痒痒,真的是人比人,气死人,人家红得发紫还嫌丢脸,而他们连红一下的机会都不一定有,哪怕是淡淡的红。

渠年笑道“不丢脸!能过去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叶无多也道“就是!这里小人太多,你表现得太好,人家反而不相信,正常一点最好。”

他这句话倒是实在话,就连虞长老看她是红色的本命之火,也是长吁一口气,生怕他们五个人全是黑色的本命之火,那就会彻底摧毁他的信念,甚至让他怀疑人生。虽然这五个人的资质依然让他觉得无比震惊,但总算还能接受。

这时就看着叶无多,笑道“无多,看不出来你呀,眼光竟然这么毒辣,比我们这些老家伙还要厉害。这么好的苗子,你在哪里找来的?”

天哪,叶无多又被夸奖了,相距上次被夸奖,才过去半个月而已,心里自然是美滋滋,感觉自己的人生已经走到了巅峰。但嘴上还是要谦虚一下的,笑道“运气好而已!就让我给碰见了。”

虞长老笑道“那你以后要经常出去碰碰运气,这样的好苗子要多发掘一点,你的运气不错,连黑色的本命之火都让你碰见了,还让你碰见了两个,多找几个这样的苗子,我们上衍宗就飞黄腾达了。”

叶无多笑道“我一定会努力发掘的。”

虞长老道“你这次可是为上衍宗立下大功了,连黑色的本命之火都让你找来了,肯定天下震动。”

叶无多喜道“真的吗?又立功了吗?那我是不是可以回来了?”

虞长老道“你能不能回来,我做不了主,不过你连续立了两次大功,到时我给你美言几句,回来应该不成问题吧。”

叶无多喜道“那就多谢虞长老了!”

他之所以被贬出去,就是因为给包清承和葛泗允下了泻药,而这两个受害人现在就站在他们的面前,结果他们一点都不顾及这两个受害人的感受,也不顾及他们心灵上的创伤,竟然当着他们的面,商量着回来的事宜了。

这让包清承和葛泗允的心里很不是滋味,但他们也知道,如果叶无多真的给上衍宗找了两个黑色的本命之火,还有两个蓝色的本命之火,这确实是大功一件,他们父子就算想阻拦,也是拦不住的。

虞长老这时转头看着毛师叔,道“给他们登记入册吧,既然他们是一起的,就不要分开了,备注一下,重点培养。”

毛师叔连忙应了一声。

叶无多连忙说道“多谢虞长老!”

虞长老笑道“应该是我谢谢你,给上衍宗挖掘了这几个旷古奇才,你爷爷也会为你感到骄傲的。”说完转身就走了。

包清承本来是过来看笑话的,结果现在倒好,被人家啪啪打脸,连这样的旷古奇才都让他给遇见了,还有没有天理?感觉这里不是久留之地,留下来就是让人家嘲笑的,这时转身就准备离开,当然,他是准备悄悄地离开,所以没有出声,就跟做贼一样,向别人递了个眼色。

结果一步刚迈出去,就听身后传来叶无多的声音“清承师叔,来都来了,急着走干嘛?这样偷偷地溜走,多没有风度啊!”

第552章 登记入册

包清承听他主动叫自己师叔,光这两个字就带着满满的恶意,知道他又开始得瑟了,肯定要嘲讽他,但自己毕竟也是有身份的人,还当着小舅子家人的面,也不好夹着尾巴逃跑。

这时转过身来,道“谁说我溜走的?我只是不想看见你,难道我不应该走吗?我有很多大事要做,跟你待在一起简直是浪费时间。”

叶无多笑道“不是,你不是特地赶来看我的笑话了吗?毕竟我带了几个废物过来,不像你,带了上千精英过来,我也想看看,你带来的精英跟不跟得上我带来的废物?”

包清承冷笑一声,道“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们弄虚作假,你们可以欺骗得了虞长老,但欺骗不了我,我一定会把这件事调查个水落石出的。”

叶无多就咯咯笑了起来,笑到捂住肚子,道“你真逗!承认别人优秀有那么困难吗?你这般强词夺理的样子,真的很丑陋,很好笑!”

他这欢快的笑声对于包清承来说,如同针一样,扎在了他的心上,但他现在也没有一点脾气,甚至被他这么一说,真的感觉自己是在强词夺理,有失风度。知道自己跟他再掰扯下去,嘴上也不会占到一点便宜,只会得到无尽的嘲讽,三十六计,走为上计。这时说道“我懒得搭理你,看见你就心烦。”转身道“我们走!”

说时就带着上千人向远处走了,他也不知道往哪里去,因为他们是来插队的,但现在却不能插队,要不然叶无多这个畜生肯定会围观,然后再来嘲讽他,毕竟他带来的人当中,肯定没有黑色的本命之火,连蓝色的本命之火都没有一点把握,到时就都不如废物了。

他甚至在想,如果叶无多一直跟着他们,他就不会出面了,就让这些人老老实实地排队,而他就回山上去了,眼不见心不烦。

今天真是糟糕的一天!长这么大也没有像今天这么糟糕过,颜面尽失,捡了破鞋不说,还让人家在众目睽睽之下羞辱了一顿,关键他伶牙俐齿,却连反驳的话都想不出来一句。

等他走下去好远,偷偷转头看了下,却见叶无多没有跟上来,让他长吁一口气。

毛师叔这时就亲自领着渠年几人向后面的登记处走去。

百万群众看着渠年几人的背影,眼中充满了羡慕嫉妒,知道这几个名不经转的小人物,从此以后就要飞黄腾达了,黑色的本命之火,完全算得上是惊世之才,以后肯定会成为上衍宗的重点培养对象,资源无限,何况虞长老刚刚已经说了,把他们列为重点培养对象,这些人现在是母鸡跃上枝头变凤凰了。

直到此刻,叶无多还是感觉难以置信的,这时小声问渠年道“你们真的是黑色的本命之火?跟我说个实话。”

渠年道“你也以为我们弄虚作假?”

叶无多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我到现在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我就是随便把你们从小门派里带了过来,当时就是把你们当做养猪人,没想到一共就带来了五个人,就出现了两个黑色的本命之火,关键这种黑色的本命之火,全天下也没有出现过呀,你让我哪里敢相信?”

渠年道“一切皆有可能嘛。我刚到这里不就跟你说了吗?谁让你不相信呢?”

叶无多道“这太匪夷所思了,我以为你就是在开玩笑,谁敢相信呢?不过我现在得到你亲口承认,我就放心了!”

渠年笑了笑。

叶无多又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脸喜色,道“不过兄弟啊,你们真的是我的福星哪,认识你们之后,遇到的全是开心快乐的事情,看到包清承夹着尾巴跑了,我心里实在太痛快了,你们给我长脸了。”

渠年道“只要你开心快乐就好。”

叶无多笑道“你听虞长老说了没有?为此我还立了大功呢!现在所有人都认为我慧眼识珠,目光如炬,也就是我也变成上衍宗不可多得的人才,看来回到上衍宗指日可待,之前我觉得我的前程一片灰暗,现在我又看到了光明,你们给了我很大的信心哪!”

渠年笑道“你本来就应该前程似锦。”

叶无多道“话虽如此,但我不是被发配了吗?本来回来遥遥无期,用你的话来说,就是远离权力核心了,以后慢慢就被边缘化了,那个包清承肯定乘势崛起,现在有你跟我合作,给我出谋划策,我就放心多啦。”

渠年道“如果你真信我的话,以后不要跟那个包清承起冲突了,争这些口舌之利有什么意义?当你没有绝对的实力碾压他,就要学会韬光养晦,学会隐忍。大丈夫就应该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叶无多道“其实我并不想跟他吵架,而且我以前也吵不过他,我都是躲着他们,但你也看到了,都是他主动招惹我,恶心我,我也不能无动于衷啊。”

渠年道“那你也不需要跟他争论,吵赢了又有什么意义?在外人的眼里,只会认为你肤浅。但如果你隐忍了,就会显得你特别有肚量,别人就会对你有好感,如果整个上衍宗的人都对你有好感,这上衍宗就是你的,哪怕他再能说会道,修为再高,也奈何不了你,得人心者得天下。”

叶无多点了点头,道“你说的很有道理,那我以后就不搭理他了,就当是狗叫了。”

渠年道“对了,小不忍则乱大谋嘛。”

登记处就在后面的山脚下,那里搭着几间草庐,每个草庐里都坐着十几个人,一字排开,前面放着一张长桌子,摆着笔墨纸砚。

渠年几人就过去登记了一下,包括姓名,年龄,目前修行的功法剑法,以及他们出身门派。因为虞长老已经同意了,所以出身门派没有填,渠年只让他们写了“绝密”二字,这样显得有逼格。

按照常规流程,等他们登记完以后,只能到一边的空地上等候,一直等到这里全部结束,然后再给他们分组,每一千个人配一个授业恩师,然后带他们去百川苑入住。

但他们毕竟是走后门进来的,而且是重点培养对象,所以在叶无多的要求下,这些人就提前给他们安排好了房间,让他们先到百川苑住下,到时授业恩师会去找他们。

叶无多就带着这边开出了文书,领着渠年他们先去了百川苑。

在此过程中,远处的包清承就非常紧张,生怕叶无多再回过头来监督他们,现在见他们走了,大概是去了百川苑,心里才放松下来。这时喃喃说了一句“他在哪里找来的这几个妖孽?”

葛泗允这时说道“你还看不出来吗?这家伙平时好像很好欺负,甚至混到被贬出上衍宗的地步,但现在回过头来想一想,这分明就是他和他爷爷在唱双簧,把他贬到外地,让你放松大意,但他这几年一直都没有松懈,从找来的这几个人可见一斑,人家一直都在韬光养晦,短短数日,就立下两件大功,如果他现在想回来,势不可挡。他并不傻,他只是一直在装傻。”

包清承见自己的女人在夸前男友,换作任何一个男人都受不了,这时急道“你别高估他,他只不过是运气好而已。”

葛泗允道“这不是运气好,就他干出这两件大事,不要说你,就是上衍中任何一个人,也干不出来。这几个妖孽,就算他运气好,也只能撞见一个,怎么可能碰见四五个?而且上次伏击林家上千高手,你认为他只是运气好吗?你能算到林家那天晚上会去偷袭凡津矿吗?”

包清承刚被叶无多嘲讽过,现在又被这个破鞋女朋友数落,不免怒火中烧,说道“你是不是对他余情未了?”

葛泗允急道“你怎么说话的?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我是为你着想,才跟你说这些话,让你明白,这个叶无多不是简单的人物,如果你还不改变对他的看法,还把他当做一个傻不愣登的人,我告诉你,以后你后悔都来不及。现在连虞长老都对他赞不绝口,这在以前是从来都没有过的事情,你还没有危机感吗?”

包清承被他这么一说,脑子顿时清晰了许多,感觉她说的话非常有道理,毕竟他也是干大事的人,怎么能在乎这些儿女情长?而且在他的眼里,这个叶无多确实改变了很多,抛去这两件大功劳不提,最近两次遇到叶无多,连口舌上都没有占到便宜,这让他忧心忡忡,心绪有点乱,这时说道“他两件大功已经立下了,我还能怎么办?”

葛泗允道“亡羊补牢,为时未晚。叶无多就算资质不如你,但他找来的这几个人,却是天才中的天才,虽然他们现在修为低下,翻不起多大浪花,但过不了两百年,这几人肯定会成为上衍宗的中流砥柱,如果叶无多得到这几个人的辅佐,你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第553章 未雨绸缪

包清承听这双破鞋这么一说,又感觉很有道理,可能他刚刚是被气糊涂了,要不然他也能想到这个严重的问题,这个叶无多确实在下一盘大棋,这几个人绝对会成为他将来的心腹大患。这时说道:“你的意思是,把这几个人除掉?”

葛泗允道:“如果你将来想做上衍的宗主,这几个人肯定会成为你的绊脚石,趁他们羽翼未满,根基未稳,这个时候除了最合适,等过个几十年,你感受到了他们的威胁,那时就会晚了!而且就算你不想做宗主,叶无多也是恨你的,毕竟你抢了他的女人,等他成了气候,你在这里也就混不下去了。”

包清承没想到捡一双破鞋竟然有这么严重的后果,这时想了想,道:“走,先去看看他们的实力。”

说完,就领着葛泗允姐弟向登记处走去,找到刚刚给渠年几人登记的那几个人,就把渠年几人登记的档案拿了出来,看了一遍。

葛泗允也伸长脖子看了一遍,虽然渠年几人出身的门派都是绝密,但姓名和修为等级都写的清清楚楚,四个卌境,一个圩境。这时说道:“这几人的修为很低呀。”

包清承就把手里的档案又还了回去,就跟葛泗允姐弟走到一旁,问葛泗充道:“你们这次吾尊门估计能过多少人?”

葛泗充想了下,道:“如果凭真本事的话,十个八个应该没问题,如果你给我们走后门的话,橙色也能过的话,那就多了,两百个都不成问题。”

包清承道:“现在叶无多不在,橙色的本命之火也可以混过去,没有问题。”

葛泗充道:“那姐夫什么意思啊?”

包清承道:“你们通过以后,都会住在百川苑,那里都是新入门弟子住的地方,你们进去以后,就想办法把那几个人杀掉,就刚刚那几个人,你们的修为比他们高多了,他们就算资质好,但修为并不高,都是卌境,只有一个圩境,杀他们应该不费吹灰之力。”

葛泗充迟疑道:“但他们现在已经入门了,好像还是重点培养的弟子,我们杀了他,不也是死路一条?”

包清承道:“重点培养只是备注,意思是以后重点培养,不管哪一个宗门,这些弟子在没有渡劫成功以后,都不会去重点培养的,花费那么多资源,万一渡劫不成功,被雷劈死了,而且劈死的机率还那么大,不是白折腾了吗?”

葛泗充道:“那里面就没人管没人问吗?”

包清承道:“因为住在那里面的弟子,绝大多数的人都得死,能活下来的人少之又少,所以上衍宗不会关心他们的死活,这也是为什么这次你姐给你叫了这么多人陪你一起入门,就是怕你在里面受人欺负。这就跟养蛊一样,弱肉强食,最后能活下来的都是强者,弱的死了就死了,反而能给上衍宗省粮食。”

葛泗充道:“那到里面就可以打开杀戒了吗?”

包清承道:“也没那么夸张,只要不是太过分,杀几个人是没有问题的,百川苑里面哪天不死人?上衍宗也需要这样的气氛,这样才会让你们感到紧张,有急迫感,才会想着努力变成强者,也只有在这样的环境里才能锻炼出人才。如果每天都把你们当成猪来养,谁还会有斗志啊?养的肥肥的,去渡劫的时候,一雷就劈死了。”

葛泗充道:“挺残酷的啊!”

包清承道:“修道本来就很残酷,谁让你选择这条路呢?”

葛泗充道:“那我们进去岂不是也挺危险的?”

包清承道:“你是枠境你怕什么?整个百川苑都没有几个枠境,枠境我们基本不收,除非资质特别优秀的才能考虑一下,都老油条了收下来干嘛?你是因为我找关系才能进去,要不然你根本进不去。你到了里面,就是王者,你怕什么?”

葛泗充笑道:“万一有的门派比我们还大,人家混进去几百人,我不也担心嘛!”

包清承道:“你担心个屁!我全部都已经帮你打通好啦,到时你们都要安排一个授业恩师,我会安排一个我的人,他会照顾你们的。”

葛泗充笑道:“姐夫考虑的这么充分,那我自然无话可说,姐夫放心,只要里面杀人不犯法,他们修为那么低,我一个人就能杀了他们,今天晚上都让他们过不去。”

包清承道:“但里面不是屠宰厂,你不能到里面就大开杀戒,起码要挑衅一下,然后找个借口,再把他们杀了,这样就合情合理了!”

葛泗充点了下头,道:“这个没有问题,我天天去挑衅他们,实在不行就打他们一顿,天天打,我就不相信他们不出手,实在不行我就把那个姑娘玷污掉,我看他们还能不能忍?那个姑娘可以玷污吧?”

包清承一想到那么漂亮的姑娘,让这个家伙给玷污了,确实有点可惜,不过转念想到那个姑娘是叶无多的女人,邪念顿起,说道:“又不是什么仙女,为什么不可以玷污,刚好便宜你了。”

葛泗充一想到水冬凝那闭月羞花的容貌,亭亭玉立的身姿,顿时兽血沸腾,搓着手喜道:“姐夫,我迫不及待想进去了。”

葛泗允就白了他一眼,道:“你能有点出息吗?那女人长得又不好看。”

葛泗充心道,比你长得好看。但这话不好当着包清承的面说出来,要不然容易引起包清承嫌弃他姐。这时笑道:“我知道她长得不漂亮,我不是英勇献身为姐夫报仇嘛!”

包清承这时说道:“走,把人都叫上,带你们去报名!”

渠年几人这时往东走了好几里地,那里就出现了一处山谷,呈条形,南北走向。几人站在高处向下望去,山谷的南端有一片广场,大概是平时给弟子们练武用的。广场的北端就是一排一排的房子,密密麻麻,足有几百排,一排几十间,在渠年眼里,就跟集中营一样。在山谷的东边,有一条河流贯穿南北,河水清澈湍急。

叶无多这时说道:“你们以后只能先住在这里。”

费飞这时说道:“像我们这样的天才,不应该受到重视,住到山顶上去吗?怎么还跟那些庸才住在一起?”叶无多说道:“在你们没有渡劫成功之前,只能先住在这里,就算是天才,渡劫也不一定百分之百通过,所以现在不会重点培养你们,只有你们渡劫成功了,才能搬到山上去住。”

费飞道:“也就是要先在这里先养老了?”

叶无多道:“你们也要抓紧时间修炼哪!而且住在这里面要小心一点,这里面没有规则,没有讲理的地方,你们人少,修为又不高,一定要低调一点,千万别去招惹别人,要不然容易小命不保。”

渠年惊道:“入门了反而危险了?这里没人管吗?”

叶无多道:“有人管,但管得不严,打架斗殴每天都会发生,只要你们不去招惹别人,因为没有利益冲突,别人也不会找你们的麻烦的。”

渠年道:“我怎么有种跳入虎穴的感觉?你之前怎么不说?”

叶无多道:“你们也不用太担心,待会我会给你们找一个熟悉一点的授业恩师,他们会保护你的,但不可能全天候保护你们,就是平时小心一点,不跟人家起冲突就行了,如果起了冲突,到时可以找你们的授业恩师,他会帮助你们的。”

费飞道:“我们是不是过来的有点早了?其实住在这里,还不如住在凡津矿,等我们突破枠境以后再过来,也有点实力,也不怕别人欺负了。”

叶无多道:“那你们得要再等十年。而且枯境枠境我们基本上都是不招的,刚到这里就去渡劫,渡劫成功就飞升了,对我上衍宗没有认同感。”

费飞道:“像我们这样的人才,就算是枠境,你们上衍宗也舍不得放弃!”

叶无多道:“谁知道你们这么优秀?而且你们知道,为什么各大宗门要在这几天招收弟子吗?”

费飞道:“那我哪里知道?我们对这里又不熟,完全就是投奔你来了!”

叶无多道:“我们之所以十年招收一次弟子,因为雷劫谷也是十年启动一次。”

费飞怔道:“但我们现在还不能渡劫呀。现在跑过去,不是咔嚓一下就劈死了?”

叶无多道:“我知道你们不能渡劫,但雷劫谷分春雷劫和秋雷劫。春雷劫的威力很大,你们确实不能去,刚进去就会灰飞烟灭,而且要明年春天才会有雷劫。但秋雷劫的威力就小多了,所以渡不了劫,无法飞升,只能变成各大宗门试炼入门弟子的好地方,过几天就可以去了。”

渠年惊道:“我们过几天就要去渡劫了?”

叶无多道:“都跟你说了,那算不上是渡劫,只能说是试劫,先去试验一下,资质差的人,到那里面就被劈死了,剩下来的人都是精英,如果连试劫都撑不住的话,那以后也不用渡劫了,那也是必死无疑。所以各大宗门才会挑在这个节骨眼上招收弟子,先去雷劫谷淘汰一批,既省资源,也省粮食,还省心!”

第554章 百川苑

渠年问道:“那试劫一般要淘汰多少呀?”

叶无多道:“淘汰一大半吧!”

渠年只觉头皮一麻道:“淘汰这么多?那这一次我们试劫不参加了,哪怕我们再等十年,等到枠境以后,再去试劫,现在我们才卌境圩境,细皮嫩肉的,哪里经得起雷劈呀?去了也被淘汰掉!”

叶无多道:“你说的没错,试劫的时候,修为越高,存活率越大,如果是枠境进去,确实不会死,就像葛泗允的弟弟一样,就是跟你一样的想法,所以今年才来,但修道这种东西,没有投机取巧,狭路相逢勇者胜,就像赌博一样,风险越大,收获越大。枠境进去虽然存活率大,但到时真正渡劫的时候,死亡率却是最高的。如果试劫的时候,修为越低,如果能存活下来,到时真正渡劫的时候,存活率越高。因为你们的身体已经被劫雷锻造过了,有一定的耐受力,修为越低,渡劫的时候耐受力越强。”

渠年道:“劈一次就让人心惊胆战了,你还要让我们劈两次?心理哪里承受得了?我宁愿像葛泗允的弟弟一样,劈一次就行了,是死是活也痛快。”

叶无多道:“你不要跟那个没出息的东西比,他们姐弟俩都是贪生怕死的玩意!”

渠年道:“我们也贪生怕死啊!”

叶无多道:“所以我替你们勇敢哪!”

渠年惊道:“卧槽,勇敢也能代替呀?不要你亲自去,是吧?”

叶无多道:“我又不是没去过。你放心,我不会坑你们的,根据各大宗门这么多年来统计的数据看,去两次要比去一次,存活率要高上许多,我当年就是圩境去试劫的,所以等到真正渡劫的时候,雷劫根本奈何不了我。”

渠年道:“真的这么神奇吗?”

叶无多道:“你觉得我有必要骗你吗?而且你们这样的资质,黑色的本命之火,全世界最高档的,更不会有事,当年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费飞这时说道:“但我的本命之火不是黑色的,我是蓝色的。”

叶无多道:“你无所谓。”

费飞翻了个白眼。

几人就向百川苑走了过去,从南头入谷,山谷的四周都有上衍宗的弟子把守,那些人自然都认识叶无多,所以也没人阻拦。

到了里面,渠年才知道,这里的房子被划分为十个区域,以十天干名命,分别为甲区、乙区、丙区、丁区、戊区、己区、庚区、辛区、壬区、癸区,渠年等人分在甲区,就在东南角那片区域。

叶无多找到了甲区的负责人,把登记处开出的文书交给了他,本来叶无多准备动用自己的关系,给渠年找一间好房子,但渠年等人因为资质特殊,所以登记处也特别照顾,文书上写着“重点培养”四个字,有了这四个字,这里的房子随便挑选,不需要叶无多再去卖脸了!

不过就算这里的房子随便挑,也没有多大区别,因为这里的房屋就跟安置房一样,非常统一,都比较简单,一间连着一间,屋里面只有两张床,其他什么都没有,据叶无多说,虽然这些房屋里只有两张床,但往往一间房要睡十几二十人,大多都是打地铺,因为过几天就要在雷劫谷死掉一大半,实在没有必要给他们安排那么的床铺,上衍宗虽然财大气粗,但也不喜欢铺张浪费。

因为现在招收的弟子还没有过来,山谷里非常安静,渠年几人就跟买房子一样,左看右看,最后选择第二排靠东边的两间房,因为那里靠近河流,平时洗漱也比较方便。

而且他们是“重点培养”对象,也不用十几二十个人睡一间房,那个负责人让他们挑选了三间房,而且那个负责人说了,不会再安排其他人到他们的房间里来。

本来水冬凝是女人,应该住在癸区的,那里住的都是女弟子,但渠年和水冬凝都没有同意,反正她一个人住一间房,住在哪里都一样,到了癸区,容易让人家欺负。

渠年和楚三敢住在南边一间,白小牙和费飞坐在北边一间,而水冬凝住在他们的中间。叶无多又让负责人给水冬凝的房间放一个澡桶,毕竟是女孩子,不能跟男人一样,跳到河里去洗。

等到一切安排妥当,叶无多就站在他们的房前,跟他们说道:“那你们先在这里住下吧,先委屈几天,如果你们能通过试劫,到时我也有理由开口,把你们调到好一点的地方住下。”

费飞道:“你现在就去申请一下,看看能不能把我们调到好一点的地方。毕竟我们有黑色的本命之火,不管跑哪一个宗门,人家不得把我当宝贝一样供着?”

叶无多道:“你们也应该知道,黑色的本命之火,太不正常了,估计虞长老都是半信半疑,告诉其他人就更不敢相信了,只有你们完美地通过试炼,人家才愿意相信,到时我说话才有底气。”

渠年便道:“费飞是开玩笑的,我们住哪里都一样,更艰苦的环境我们也住过,早就习惯了。”

叶无多笑道:“我就喜欢你这种性格,跟我一样,不管到哪里,都可以抱着‘既来之则安之’的心态!大丈夫能屈能伸,稍微忍几天。因为这里要淘汰掉一大半的人,所以这几天也不会有什么事。虽然给你们安排授业恩师,但也不会传你们任何功法和剑法,所以这段时间你们会很清闲,你们就待在房间里安心修炼,不要到处乱跑,低调一点,不会有事的。”

渠年道:“好的!”

费飞却道:“那你说安排一个熟悉一点的授业恩师来保护我们的呢?”

叶无多道:“我现在就去安排!完了我还要去一趟上衍宗,我要趁热打铁去表功劳,要不然我永远都回不来啦。”

渠年道:“那你去忙吧。”

叶无多点了下头,转身冲天而起,离谷而去。

费飞这时长叹一口气,道:“秦渠年,我们折腾了这么久,东征西讨,南征北战,出生入死,九死一生,我有好几次都已经感觉我的人生已经走到了巅峰,没想到混到现在,我们竟然混成了一个刚入门的弟子,不胜唏嘘啊。”

渠年道:“这才是我们真正的起点。”

费飞又是长叹一口气,道:“真的是女怕嫁错郎,男怕投错胎呀!如果我们刚开始投胎就投在这个起点上,那得少走多少弯路呀!你看叶无多那个王八蛋就会投胎,我们再聪明再能干,也不如人家投胎投的好。”

楚三敢说道:“既然你羡慕人家,那你现在可以自杀呀,然后把这里地点记好,重新投胎,速度快一点,我们在这里还能来得及见到你。”

费飞白了他一眼,道:“投胎是门技术活,我还没有掌握,万一投到狗肚子里,我就完蛋了。”

包清承因为带着一千多人插队,还要弄虚作假,要把橙色的本命之火也要混进去,那就得跟人家不停地扯皮,指鹿为马,硬要把橙色说成红色,所以也比较费时间,等到中午时分,终于检测完了,因为修士当中,橙色的本命之火占比还是非常大的,所以被他混进去两百人。

检测的那些人之所以没有太较真,就是这些橙色的本命之火混进去也是死路一条,估计刚进雷劫谷就要被劈死了,对上衍宗来说,也就是赔上几天的馒头,无足轻重。而对包清承来说,这些人的死活也是无足轻重,全死光了都无所谓,包括他的小舅子,只要能进去帮他除掉心腹大患就行。

现在他心里就踏实了,就算渠年那几人资质再好,再他妈天才,能顶住两百人的刀剑吗?何况这两百人的修为都不低,杀他们简直是牛刀杀鸡!

因为包清承知道叶无多先去了百川苑,所以没有把这两百人提前带过去安排房间,他怕打草惊蛇,所以老老实实地待到了下午,这时已经收录了几万人,虽然现场还有不少报名的修士没有检测,但今天也就到此为至了。

因为登记处的人边登记边安排,所以录取的这几万人,都在旁边的空地上分成一组一组,约有六七十组,站得整整齐齐。然后就安排了六七十个授业恩师把他们带去了百川苑。

寂静的百川苑顿时就热闹了起来,人声鼎沸。

渠年几人本来坐在房间里聊天,听到外面吵吵嚷嚷,就走了出来,就见横向的通道里,站满了人,正在安排房间,安排起来也比较随意,十五个人一间房,就像买了小猪回来放进猪圈一样,塞进去就完了。

那些人也看到了渠年几人,大多数人都认得他们,知道他们就是早上那几个天才,只是他们心里觉得奇怪,这样的天才不是应该住到山上去吗?怎么会跟他们住在一起?

但他们因为也不认识,所以也没有交流。

却在这时,一个身穿上衍宗标准制服的人走了过来,岁数不大,个子也不高,特别精神,走到渠年几人的面前,笑道:“你们就是早上测出黑色本命之火的那几个人吧?”

渠年点头道:“是的!”

那人点头道:“我是你们的授业恩师杨得春,公子已经跟我说过了,让我照顾你们,有什么事可以来找我?”

渠年忙抱拳道:“多谢师父!”

杨得春忙道:“可不敢当,授业恩师目前只是一个头衔,我也不会教你们任何东西,等到试劫过后,如果没有变动的话,我们再交流。你们是公子的朋友,如果瞧得起我的话,也把我当做朋友,叫我的名字就可以了。”

渠年忙道:“那就有劳杨兄了!”

杨得春笑道:“这是应该的!对了,你们分在甲二组,我就是甲二组的负责人,有事就可以来找我。”

渠年道:“好的!”

费飞却道:“那你住在哪里呀?万一我们这里有事的话,我们到哪里去找你呀?”

杨得春笑道:“今天比较乱,我们住的地方没定下来,如果定下来的话,我就告诉你们。”

费飞道:“那好吧。”

却在这时,又一个上衍宗的弟子从天而降,看着岁数大一点。落地以后就看着杨得春说道:“我到处在找你。”

杨得春忙抱拳行礼道:“马师叔找我什么事?”

马师叔道:“甲二组现在不用你负责了,你负责壬一组,赶快去壬一组报道吧!”

杨得春怔道:“这是公子的意思吗?”

马师叔就有些不耐烦,道:“什么公子的意思?这跟公子有什么关系?你执行命令就行了。”

杨得春道:“那甲二组谁负责啊?”

马师叔脸色一冷,道:“你废话有点多了。赶快去报道吧,这里没你的事了!”

杨得春便道:“那……那好吧!”转头就看着渠年几人,面带歉意,道:“不好意思啊,我要调到别的组了,我就照顾不了你们了,不过你们也别担心,只要不惹事,没有人会欺负你们的。”

渠年笑道:“多谢杨兄,我们没事,那你去忙你的吧。”

杨得春笑了一下,转身就走了,也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毕竟这几人是公子的朋友,又是上衍宗的重点培养对象,肯定不会有人找他们的麻烦。

马师叔这时看了渠年几人一眼,不过什么话也没有说,也转身走了。

渠年这时深吸一口气,道:“我感觉有点不对劲。”

费飞道:“我也感觉有点不对劲。”

渠年道:“我仿佛嗅到了危险的味道。”

费飞道:“我也仿佛嗅到了危险的味道。”

楚三敢急道:“你他妈能别学我师父说话吗?你嗅到什么危险味道?你说啊!你只能嗅到臭味,狗改不了吃屎。”

费飞道:“你懂个屁。事出反常必有妖。”

楚三敢道:“哪里反常啦?人家人员调动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费飞道:“这种深奥的问题,你这个憨憨看不明白也是正常的。”转头又看着渠年道:“秦渠年,你感觉哪里不对劲?”

渠年眉头紧蹙,沉吟片刻,道:“就是感觉到不对劲,究竟哪里不对劲?我也说不上来。”

第555章 明目张胆

没过一会,新的甲二组授业恩师贺炳炎就走了过来,此人身材魁梧,头比较大,但眼睛却非常小,在没有阳光照射的情况下,也眯成了一条缝,面相看着比较凶恶,不像什么好人,也有可能是渠年几人先入为主,感觉他不是什么好人,所以相由心生。

贺炳炎走到渠年房间的门口,看了他们一眼,但没有跟他们说话,而是大吼一声“甲二组所有弟子结合!”

甲二组的弟子基本集中在左边第二排,也就是渠年所在的这一排,听到他的叫喊声,很多人刚进入房间,这时又走了出来,近千人,因为没有经过训练,所以站的很随意,在通道里凑成一团就行了。

因为就在渠年房间的门口,所以渠年几人没有动。

贺炳炎用目光扫描了一下人群,人群就安静了下来。这时大声道“从现在起,由我担任你们的授业恩师,我叫贺炳炎,有什么事解决不了尽管来找我,但尽量也不要来找我,我也比较忙。知道这里为什么叫百川苑吗?就是取百川汇海之意,也就是你们来自五湖四海,风土人情不尽相同,彼此看不顺眼也是正常的,但如果你们之间有什么争端,自己解决,我只有一个要求,别把房子拆了,谁拆了房子,谁就得死。”

众人心道,我们的命还没有这破房子值钱啊?但既然来到这个地方,寄人篱下,他们也不敢怨言。

贺炳炎又道“过几天你们就要参加试劫大会了,我上衍宗不养废物,所以最近几天不会给你们修炼资源,你们也没有任何事可以做,就老老实实的呆在这里,伙食比较差,只有馒头和咸菜,待会儿会有人送过来,至于喝水,就喝边上河里的水,随便喝。”

众人原以为,他们能从百万之众中脱颖而出,被上衍宗录为正式弟子,肯定待遇优渥,哪里会想到,到了这里,跟囚犯相差无几。好在他们现在并不关心吃的问题,其中一人就问道“师父,过几天就要试劫了吗?是不是要死很多人?”

贺炳炎道“既然怕死,就不要来这里,修道这种事情,本来就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当然,你们也不要太过担心,只有资质特别差的废物才会死在那里,绝大多数的人还是会活着回来的。”

众人一听这话,心里踏实不少,因为没人觉得自己是废物。但渠年知道他在撒谎,因为这里绝大多数人都会死在那里,贺炳炎之所以这样说,肯定是为了稳定人心吧。

贺炳炎这时又道“好了,其他也没什么好说了,散了吧!”

众人就散了,有的回房间了,有的站在门口聊天。

贺炳炎又看了渠年几人一眼,却什么话都没有说,就准备转身离去。

在房子的东边,和河流之间有一条马路,却在这时,葛泗充领着两百人从马路上气势汹汹地拐了进来。

葛泗充虽然刚来到这里,但他的姐夫已经把这里的关系都打通了,何况他们的授业恩师刚刚也说了,有什么恩怨自己解决,这句话就很明了了,就是可以让他们胡作非为了。

因为他们已经准备杀渠年几人了,所以做足了准备,把甲二组的授业恩师都换了。

叶无多没想到包清承竟然想杀渠年几人,毕竟渠年几人跟他无冤无仇,而且只是几个小人物,肯定不会有人为难他们,以为有杨得春照顾渠年几人,就已经绰绰有余了,所以才会大意,导致人家已经偷偷地把杨得春给换掉了,而他却毫不知情。

葛泗充分在乙三组,因为他知道甲二组的授业恩师已经换成了他们的人,本来他还准备晚上再行动的,又怕晚上找不到渠年的房间,所以白天先来探探路,结果刚拐过弯来,就看到了渠年几人。

虽然他是来踩点的,现在点也踩好了,本来应该转身回去,晚上再过来行动,但现在跟渠年目光交接,边上又有那么多人看着,如果现在转身就走,好像是自己害怕似的。而且他也看到了水冬凝,顿时就兽血沸腾,两条腿就舍不得挪开了,反正贺炳炎也是自己人,早干晚干都一样。而且包清承跟他说了,趁着这几人的天赋还没有得到整个上衍宗的认同,尽快把他们除掉,到时除了虞长老和叶无多,没人会认为他们是真的黑色的本命之火,然后他再狡辩几句,就算这几人死了,跟其他的普通弟子也就没什么区别了。但这几人如果引起上层的重视,调离百川苑,想杀就没那么容易了。

虽然贺炳炎就站在边上,但葛泗充也假装没看到,毕竟是自己人,也不想让他为难,这时就招了下手,两百人就冲了过来,把渠年几人团团围住。

渠年几人脸色一变,现在终于明白了,这些人为什么要把杨得春调走了,肯定是包清承搞的鬼,以为他们跟叶无多是一伙的,忌惮他们的天赋,所以才会打算将他们斩草除根。

葛泗充倒也没有直接打开杀戒,因为包清承跟他说了,要委婉一点,起码要挑衅几句,这样就变成打架互殴了,上面追查下来,他们也有理由辩解。

葛泗充这时就指着渠年几人,冷笑一声,道“我找你们好半天了,早上骂过我们,就以为跑得了了吗?”

渠年因为已经听叶无多说过了,这家伙是枠境修为,何况人家有两百人,真若动起手来,他们不可能有半点取胜的机会。这时淡淡说道“我们无怨无仇,什么时候骂过你们?”

葛泗充就指着楚三敢,道“这家伙早上骂我们土鳖了,想不承认吗?”

渠年想了想,楚三敢早上确实说过这句话,当时包清承不相信他是黑色的本命之火,楚三敢就随口说了一句,没想到却被人家当作了把柄,真的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这时说道“他当时不是在骂你们。”

葛泗充道“骂我们也就罢了,当时他是骂我姐夫的,那就更不能忍了,一个刚入门的小弟子,竟敢骂我的姐夫,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渠年道“那你想干嘛?”

葛泗充冷笑一声,道“想干嘛?心里没数吗?先跪下来向我磕头道个歉。”然后又指了下水冬凝,道“再让这个女人陪我睡一晚。”

水冬凝怒道“你混蛋!”

葛泗充虽然被这个漂亮的女人骂了,但却骂的心花怒放,嘴里都已经生出不少口水,这时咽了下去,脸上就露出淫荡的笑容,道“是你们先侮辱了我们,所以我们也必须要侮辱你们,不过我长得这么英俊,让你陪我睡,那也是便宜了你。”

渠年这时冷冷说道“你有点过分了!”

葛泗充道“过分的是你们,现在我给你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但机会只有一次,答不答应?不答应我们就要动手了!”

渠年说道“我们是黑色的本命之火,是上衍宗的重点培养对象,如果你们敢伤害我们半根毫毛,你们承担不起这个责任。”

他现在也是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死马当活马医,毕竟双方的实力悬殊实在太大了,一旦开战,不要说人家有两百个人,就葛泗充这一个枠境修为,他们都抵挡不住,所以只能忍气吞声,换一个思路解决这个问题,虽然这个思路估计也没什么用。

果然,既然葛泗充来了,就没把他这个黑色本命之火放在眼里,甚至就是因为他们是黑色的本命之火,他们才会动了杀机。

葛泗充冷笑一声,道“你还好意思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就是骗子,既然你们是黑色的本命之火,那一定是天赋异禀,无人能敌,那就给你们一个机会展现一下,如果你们的杀了我们,那你们就是黑色的本命之火,没有一点可疑之处,如果连我们这些普通人都打不过,那说明你们就是个骗子,别想糊弄上衍宗,今天我就要给上衍宗清理门户,绝不会让你们这几颗老鼠屎坏一缸酱。”

他之所以说这么多废话,就是想让渠年先动手,这样自己就属于防御的一方,底气就更足了,就算他们是黑色的本命之火,自己也是被迫反击,合情合理。

但渠年这么聪明的人,怎么可能看不穿他的心思?这种情况下,只要动手,他们就是死路一条。

因为这里发生这么大的动静,通道里本来就站着很多甲二组的弟子,包括那些已经走进房间里的弟子,见有热闹看,这时都走了出来,充当吃瓜群众的角色,但因为贺炳炎还没有走,他们也不敢围得太近。

因为早上的时候,渠年几人那是万众瞩目,所以绝大多数的人都是认识他的,就算不认识,吃瓜群众都喜欢分享吃瓜心得,稍微提醒一下,他们也都认得了!

他们也觉得奇怪,渠年几人天赋异禀,实乃旷古奇才,没有受到重视也就罢了,竟然第一天过来就让人家欺负,关键还没有人帮助他们,真是太不可思议了。这上衍宗真的是一点都不惜才啊!

第556章 夹缝里求生存

渠年当然也想在众目睽睽之下,凭实力击退这些挑衅之人,大放异彩,只可惜实力有限,凭实力只有死路一条,这时就看着人群外的贺炳炎,大声说道:“贺师父,我们是上衍宗的重点培养对象,你身为甲二组的授业恩师,就眼睁睁的看着别的组的人来欺负你的徒弟,却无动于衷吗?如果上衍宗怪罪下来,这个责任我怕你也承担不起……”

葛泗充见这个家伙根本没有跪下道歉的意思,当然,他也没有指望他们跪下道歉,如果真跪下的话,他反而不好下手了,这时见他又挑拨贺炳炎,他就觉得不能再等下去了,毕竟贺炳炎不是他的手下,可不能让贺炳炎感到为难。这时就大叫一声:“既然这些家伙执迷不悟,就杀了他们,这个女人先不要杀,另外处置,动手——”

话音刚落,手下两百人就拔剑出鞘,准备动手了。

气氛骤然就紧张了起来。

渠年等人一看这阵势,就知道今天除了拼死一战,也没有其他的路可以走了。他们的心里就感到无比的后悔,早知道就不信叶无多的鬼话,来这个鬼地方了,现在倒好,没有让雷给劈死,却死在了这帮宵小的手上,真的好不甘心。

没想到就在他们准备煞出兵器拼死一战的时候,贺炳炎却大叫一声:“住手——”

这一声顿喝把葛泗充等人吓了一跳。虽然葛泗充是包清承的准小舅子,但他对这里并不熟悉,自身也没有什么人脉,所以也不敢放肆,连忙就住了手。

贺炳炎虽然是包清承的人,但因为杀渠年这件事,那是相当保密的,包清承不可能逢人就讲,所以贺炳炎得到的命令就是,让他接管甲二组,晚上尽量远离这个地方,如果甲二组发生争斗,让他袖手旁观。当时上面说,这是为了培养弟子的狼性。

贺炳炎也不是傻瓜,知道包清承可能想杀人了,而早上的事情他也看在了眼里,包清承和叶无多为了渠年几人起了争执,所以他也能猜出,可能要杀渠年等人。

如果葛泗充等人等到晚上再下手,哪怕他们迟一步来,等他走了以后再下手,那他可能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假装没看见,到时渠年等人就算死了,也是跟人家打架互殴,死有余辜。虽然他也有点责任,但责任也不会太大,毕竟这里每天打架斗殴的事情多了去了。

只可惜葛泗充太心急了,竟然当着他的面要杀了渠年几人,那性质就不一样了。如果他无动于衷的话,明显就是成了帮凶。

俗话说,大神打架,小鬼遭殃。贺炳炎也知道,渠年几人是公子的朋友,虽然自己是包清承的人,但包清承又不可能把他当作兄弟,只是把他当做一颗棋子,如果到时公子知道这件事,想要弄死他,那是轻而易举。何况渠年几人是上衍宗的重点培养对象,虽然葛泗充口口声声说人家是个骗子,但他却没有权力去辨别真假,人家可是虞长老亲自认证的重点培养对象,如果死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他却没有阻止,到时上衍宗追究下来,他确实承担不起。

刚开始他看到渠年的时候,之所以几度欲言又止,就是假装不知道他们是重点培养对象,但现在渠年在众目睽睽之下亲口说了出来,他也不好装聋作哑。

他心里这时恨透了葛泗充,简直傻逼一个,怎么就一点眼色都没有?就不能晚来一步或者晚上动手?把他这个无辜的人推入进退两难的境地。

贺炳炎这时拨开人群,看着葛泗充说道:“你们有点太嚣张了吧?当我是空气吗?这是甲二组,不是你乙三组。”

葛泗充毕竟对这里的人都不熟悉,也不知道他究竟是不是他姐夫的人,这时咽了口口水,向他递了个眼色,小声道:“我们不是自己人吗?”

贺炳炎一脸正气,说道:“只要我在这里,你们就别想伤害我甲二组的人!”

葛泗充就小声说道:“那你什么时候不在这里呀?”

贺炳炎假装无心地敷衍一句:“晚上不在!”

而且这句话说的声音不大,外面的人都没有听见,但渠年几人却听得清清楚楚,渠年几人再傻,也能听得懂其中含义,太明目张胆了。

葛泗充也明白了,看来这个还是自己人,只怪自己出手早了,才让这个自己人难做人,所以才会出手阻止。本来他就是来踩点,准备晚上动手的,结果看到水冬凝的美色,一时没控制住,才会提前动手。心里盘算了一下,反正现在已经是傍晚了,这几人也跑不掉,过一会儿再来也是一样的,晚上反而更有激情。而且现在既然贺炳炎干预了,就算他心里一百个不愿意,也没有办法,正如包清承所说,他们也不能太嚣张。这时就指了下渠年,道:“算你们走运。”招了下手,道:“走!我们回去吃晚饭,早早吃完早早睡觉。”之所以他没有撂下狠话,就是想着麻痹渠年等人,这样晚上行动也可以方便一点。

说完,两百个人转身就走了。不过葛泗充留了一个心眼,留了几个人站在湖边,严密注视渠年等人,防止他们跑了。

贺炳炎这时也看着渠年等人,道:“你们放心,有我在,没人能伤害你们。”

这话就说的虚伪了,渠年当然一点都不信,但他还是笑了下,说道:“多谢!”

贺炳炎之所以要说这样的话,就是想着,如果这几个人今天晚上死了,万一上面调查起来,他也有推诿的借口,毕竟他还救了这几人一命,这是有目共睹的。

他也是没有办法,夹缝里求生存,只能小心翼翼。

因为现在已经临近傍晚,就有人送晚餐过来了,果然如贺炳炎所言,晚餐非常简单,就是抬了几筐馒头过来,跟天青矿的馒头相比,就是白了一点,另外还提了一桶咸菜过来。不过上衍宗也确实小气,看这些人快要死了,连筷子都舍不得浪费,只能把馒头掰开一条缝,用馒头去夹咸菜。

渠年几人也没有心思去吃馒头,这时就转身回屋了,五个人进了一间房,顺便把门关了起来。

费飞就急急说道:“渠年,那个贺炳炎不是一个好东西。”

渠年道:“我知道。”

费飞道:“还有那些混蛋今天晚上肯定会来偷袭我们的!”

渠年道:“我也知道。”

费飞道:“既然你都知道,那我们该怎么办啊?如果不离开这里,今天晚上我们肯定必死无疑,没有一点悬念。”

渠年道:“怎么离开?”

费飞道:“你不是有隐身符吗?直接隐身走呗。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渠年道:“你不要总想着那两张隐身符,不到万不得已,决不能用。”

费飞道:“现在不是已经到了万不得已的境地了吗?天一黑我们就得死。”

渠年道:“既然他们刚刚没能杀了我们,我就没打算走,不要遇到事情就想着逃跑,既然来了,就要在这里站稳脚跟。而且他们刚刚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羞辱我们也就罢了,竟然羞辱冬凝,玷污了冬凝的清白,我却无能为力,我现在心里满满的都是怒气,我要杀了他们,不报此仇,走也不踏实。”

费飞急道:“我当然也很愤怒,也想将他们碎尸万段,但人家有两百个人,修为还都比我们高,就那个姓葛的,就是枠境修为,他一个人就可以杀了我们五个人,就不谈其他人了。”

渠年冷冷道:“死在我手上的枠境高手多了去了,不在乎多他一个。如果他们刚刚杀了我们也就罢了,既然让我缓过这口气来,我就不会放过他们。”

费飞怔道:“怎么不放过啊?要不去通知叶无多?但我们消息也送不出去呀!要不去找那个杨得春?或许他能帮我们送一下信!”

渠年道:“这里龙蛇混杂,是敌是友根本分不清,你就知道杨得春就一定是好人?而且外面有姓葛的人在看着我们,只要我们一离开这里,他们就会得到消息,说不定会在半路上截杀我们。况且话说回来,叶无多在这里混得也是狼狈不堪,要不然我们身为他的朋友,谁敢对我们动手?杨得春也未必就是他的人。现在去找人帮忙,说不定会死的更快。出门在外,求人不如求己。”

费飞道:“那怎么搞啊?今天晚上设伏吗?但我们几个人设伏好像没有效果呀。明知道今天晚上黄鼠狼要来鸡圈里吃鸡,鸡再多也没用啊。”

渠年道:“确实没用,我也没指望设伏。”

费飞怔道:“又不设伏,又不告状,又打不过人家,那不是坐以待毙了吗?”

渠年道:“今天晚上我们退一步,熬过今天晚上再说,明天再从长计议,一定要搞死他。”

费飞道:“我们先不谈明天的事情。关键是我们怎么熬过今晚?怎么退一步?你不会是打算磕头求饶吧?恕我直言,应该没有效果,有效果的话,刚刚我就干了。”

渠年白了他一眼,道:“磕头求饶倒不至于,但也要忍耐一下,委屈一下。”

费飞道:“这个没有问题,你也知道的,我的忍耐性是最高的,怎么个忍耐法?”

渠年就向他们招了下手,他们便把耳朵凑了过来。



得557章 忍一忍

因为已经临近傍晚,葛泗充回去吃过馒头以后,天就黑了。因为刚刚这一次行动太过仓促,他生怕贺炳炎这个王八蛋还没有走,又让他白跑一趟,所以他耐住性子等了一阵,才领着两百个手下向渠年的住处走了过去,因为这里没有规矩可言,到处都是乱哄哄的一片,吵吵嚷嚷,所以他们也不用偷偷摸摸的行动。

今天晚上有月,月还比较圆,整个山谷都照得一片清明。

葛泗充心里已经打算好了,这次不会再废话了,因为杀人的氛围已经烘托出来了,就好像是刚刚做好一桌菜,只是没来得及吃,现在到那里直接开吃就行了。

走到渠年门前的通道里,葛泗充四下看看,没见到那个讨厌的贺炳炎,看来很守信用,主动回避了。这让他心里非常踏实,见渠年的房间关着门,因为他知道渠年三人分了三间房,所以他提前分配好了兵力,两百人分成三组,拔剑出鞘,就向三间房冲了过去。

他已经交代过手下,一旦进屋,格杀勿论,只有那个女人除外,如果一不小心把那个女人杀了,也要尽快通知他,趁着热乎还能过把瘾。

而他自己则带着上百人冲向中间的屋子,因为监视渠年的人说,他们几个人进入这间房以后,就再也没有出来过,所以他才要多带一点人。

三拔人几乎同时把三间房的门给踹开了,葛泗充毕竟是枠境修为,心中无所惧怕,所以一马当先,准备进屋就快刀斩乱麻,把这些男人一口气全部杀掉,然后跟女人共度良宵。

结果等他进屋,却傻眼了,屋里一个人都没有,让他有重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站在屋子中央,喃喃说道:“人呢?”

他不知道,其他人就更不知道了,面面相觑。

葛泗充急道:“找找看!”

众手下应了一声,可是房间里除了两张床,什么都没用,他们在床上床下看了好几遍,一个人影都没有看到,抬头看了看,上面也没有悬空的房梁,根本无处躲藏,这让葛泗充百思不得其解。

就在这时,隔壁两间房的手下就跑了过来,跟他们一样,隔壁两间房里也是空无一人。

葛泗充又嘲喃说了一句:“人跑哪里去啦?”

却在这时,站在后面窗边的一名手下忽然叫道:“公子,你来看!”

葛泗充急忙走了过去说道:“怎么回事?”

那手下就把窗户推开了,说道:“你看,这个窗户没有栓上,可能从窗户逃跑了。”

葛泗充想了想,也感觉有道理,连忙就把刚刚负责监视渠年的那几人叫了过来,喝道:“我让你们看着他们,你们眼睛瞎了?人家从窗户跑了,你们也看不到?”

那几人就觉得很委屈。

其中一人就说道:“我们一直都紧紧地盯着这里,前门和后窗我们都盯了,他们几个人自从进了这间房以后,就再也没有出去……”

话音未落,就听“啪”的一声,葛泗充就狠狠地抽了他一耳光,怒道:“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敢狡辩?如果没有从窗户逃跑,人哪里去了?被你吃了?”

那手下捂着火辣辣的脸,也不敢再犟嘴。

葛泗充长叹一口气,心头非常恼恨,因为这几人从这里逃出去以后,不管有没有逃出百川苑,他们今天晚上也没有机会杀了他们了,毕竟他们是刚入门的弟子,可没有资格在这里大肆搜捕,况且这里的老大虞长老,也不是他们的人。

这时就从屋里走了出来,又跳上屋顶看了看,上面的瓦片也没有破损之处,便又从屋顶上跳了下来,恼恨之余,又有些惆怅,因为那个漂亮女人玩不到了,好可惜。

但他还是不死心,又领着手下在百川苑里转了几圈,但依旧一无所获。

本来到了晚上,百川苑里应该安静下来了,好好休息,毕竟来到这里的人都劳累了一天,有的人还在路上劳累了好几天。结果却是相反,今天晚上的百川苑简直就是一团糟,到处都是打架斗殴的声音,有刀剑声,有惨叫声,更多的是吃瓜群众幸灾乐祸的呐喊声。

正如贺炳炎所说,这里的人来自五湖四海,性情不尽相同,又都是修士,心高气傲,争强好胜,现在却是十几个人住在一间房里,根本尿不到一个壶里,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何况房里只有两张床,对于这些人来说,谁能睡在床上,谁就是这间房的老大,所以大多数的决斗,都是由这张床引起的,对他们而言,这不是一张床,而是尊严和颜面,他们可不想像狗一样睡在地上。

当然,绝大多数人还是有自知之明的,老老实实地主动睡在地上,如果别人打架,他们也乐意出去做一个勤劳的吃瓜群众,所以争斗也是极少部分。但因为这里的人实在太多了,就算是极少部分,葛泗充逛了几圈,就已经看到死了几十个了。

葛泗充等人一边找人,一边吃瓜,一直吃到深夜,才心灰意冷,就回去休息了,心里想着,只要那几个人没有离开这里,明天也肯定能撞见他们,不急在这一时半刻。

他们之所以找不到渠年,监视的人也没看到渠年,是因为渠年几人根本没有离开房间,就躲在床底下。

当然,他们不是直接躺在床底下,而是傍晚的时候,他们把床挪开,撬起一块青石地板,因为渠年有焦魂残剑,那是削铁如泥,就算下面是坚硬的石头,很快也被他戳出一个地洞来,而掏出来的碎石,都被他收进了无限空间。

因为时间紧迫,他挖的地洞也不大,就像一个瓮罐,只够他一人容身就行了,而其他人都被他收进了无限空间,然后站在洞里把床拉回原地,再悄悄地盖上地板,表面一点都看不出来。

葛泗充之所以一点都没有怀疑他们躲在地下,因为在他的想法中,他们有五个人,想要挖出容纳五个人的地洞,那是极耗时间,而他当时就啃了几个馒头,在那么短的时间里,不可能挖出那么大的洞来。最重要的是,就算能挖出那么大的洞,肯定也要挖出一堆碎石,这堆碎石他们没办法处理,总不能吃掉吧?却没想到他们有无限空间,甚至还有乾坤袋没有用上。

所以打洞这一方面他想都没有想,只以为他们是从窗户里逃跑了。

但渠年待在洞里也非常紧张,因为一旦被人家发现,那就真的是瓮中捉鳖了,所以他手里捏着一张隐身符,一旦被人家发现,就要隐身突围了,至于能不能突出去?那是一个未知数。

但费飞却一点都不紧张,此时躺在无限空间里,左手抱着一坛酒,右手抓着半只烧鸡,如同是躺在子.宫里的婴儿,日子过得无比踏实,这时喝了一口酒,大叫一声:“秦渠年,那些王八蛋走了没有啊?”

水冬凝吓了一跳,急忙说道:“你别叫这么大声哪!外面的人会听到的。”

费飞笑道:“你放心,这里我最熟悉了,就跟自己家一样,你就是叫破喉咙,外面的人也听不见的!”

水冬凝半信半疑,道:“这么神奇?”

费飞道:“你觉得神奇,我们一点都不觉得神奇!”又大叫一声:“秦渠年,你聋了?”

渠年这时说道:“早就走了大半天了!”

费飞精神一振,就坐了起来,道:“真的?那太好了。那你现在就放我们出去呗。”

渠年道:“今天晚上就不要出去了,就委屈一夜吧,免得人家杀个回马枪!”

费飞道:“那我们不会就在这暗无天日的环境里一直待下去吧?一直待到试劫大会?”

渠年道:“你想得美!你在里面逍遥自在,有吃有喝,我蹲在洞里憋屈死了,就跟老鼠一样。”

费飞道:“忍一忍,一夜很快就过去了。”

渠年道:“你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费飞道:“我不是陪你聊天的嘛!这一夜你会过的很欢快的。”

渠年道:“我才不稀罕。”

费飞道:“那就让你的冬凝大妹子陪你聊,你总稀罕了吧?”

渠年道:“……”

费飞又道:“对了,就算等到天亮,你又有什么好的办法解决这个问题呢?毕竟人家那么多人,实力完全可以碾压我们,我们在没有外援的情况下,不管想出什么样的办法,也没有实力去执行哪。”

渠年道:“他们不就是比我们人多吗?”

费飞惊道:“卧槽,就这一点,还不够让你心惊胆战哪?人家摆明了,就是人多,就这样气我们,你又能有什么办法?”

渠年道:“比人多,我从来就没输过,两百个人我还没放在眼里。”

费飞道:“那你到哪里去找人哪?出又出不去,要不然倒可以去水门去拉几千人过来,何况你就算拉过来,水门弟子也不可能堂而皇之地出现在这里,要不然上衍宗都不会放过你。或者我们在这里躺几天,等叶无多来了,我们再向他求援。”

渠年道:“万一他不来呢?”

费飞道:“不来也无所谓呀,到时再从长计议,毕竟躲在洞里也挺安全的。”

渠年道:“你放屁!这里我一夜都不想待,我要光明正大地走出去。你别说话了,我静下心来听听外面的动静,好制定明天的计划。”

渠年虽然待在地下,但也能听到外面的动静,自从天黑以后,外面的打斗声就没有停止过,因为这些人都是站在地上决斗的,声音通过地面传导,渠年也能听得清楚。

就连甲二组这条通道里,也发生几起争斗,死了好几个人,虽然绝大多数的吃瓜群众没有参加,但也看得人心惶惶的。

一直到下半夜,打斗声才渐渐平息,在此之间,上衍宗也没有一个人出来阻止,有的百阶以上的弟子闲着无聊,还特地跑过来吃瓜。对他们而言,就跟看狗咬狗一样,心里并没有多大波澜,只要别在屋子里面打架就行了,要不然把房子拆了可就麻烦了,第二天还要维修。对于上衍宗来说,这些人又不是自己培养的,都是外面招进来的,还招了那么多,后面还络绎不绝,就算他们死了,也就赔了几个馒头而已,其它并没有什么损失。

也正因为于此,渠年几人如果死在葛泗充的手上,也就变成很正常的一件事情。

到了下半夜,山谷里才安静了下来。

渠年因为在洞里闷得难受,所以就把头顶上的地板推了开去,盘坐在洞里,把头露在地面上,这样才舒服了许多,如葛泗充杀个回马枪,他也来得及再把井盖盖上。

他坐在洞里眯了一会,打了一个盹,等到窗棂上隐隐透进天光,他就从洞里爬了上来,又把地板盖上,然后就把费飞几人煞了出来。

因为外面寂静无声,费飞也不敢再大喊大叫,既然蹑手蹑脚地走到门边,轻轻地打开门,外面的天色还没有放开,还带着些许朦胧的夜色,但通道里却看不到一个人。

渠年没有着急走出去,就从无限空间里煞出一把红色的布条,他是夜里闲着无聊,拿出一件红色的衣服,割成一条一条,这是一人发了一根,小声说道:“把这个红布条系在胳膊上。”

费飞怔道:“这是干嘛?给谁戴孝啊?”

渠年道:“别废话,系上就行了!”

费飞便没有再多问,接过一根布条,就让楚三敢帮他系在左边的胳膊上。

渠年几人也互相帮忙,都在胳膊上系上了红布条,然后渠年就把剩下的红布条递给楚三敢,让他拿着,然后才打开门,走了出去,顺着河边的道路向北走去。

因为听贺炳炎说,葛泗充分在乙三组,离甲二组应该不远,所以他们走得小心翼翼,生怕被葛泗充发现。

好在葛泗充昨晚吃瓜吃到半夜,白天又奔波一天,相当劳累,此时正在睡梦中。



第558章 招兵买马

因为这个山谷很长,有十几里地长,几人顺着河边走了几里地,天色又放开一些,视线里带着一层淡淡的薄雾。

毕竟这里一下入住了好几万人,虽然绝大多数的人还在梦乡里,但也有少部分人睡不着,有的已经蹲在河边洗漱,有的就是出来散心,因为昨天夜里这里实在太乱了,死了上百个人,很多人心里都有了阴影,跟那些暴虐之徒睡在一间屋里特别不踏实,一大早就出来透口气。

因为离开了甲乙两片区域,费飞也放下心来,这时说道:“秦渠年,我们往这边来干嘛呀?”

渠年道:“那个姓葛的不是喜欢以多欺少吗?所以我要拉人头啊!”

费飞怔道:“拉人头?拉谁啊?”

渠年道:“就地取材,凡是昨天来的新弟子,都要拉过来,我都要让他们为我所用!”

费飞惊道:“这怎么可能?异想天开吧?人家怎么可能听你的呀?你算老几啊?”

渠年道:“过了今天,我算老大。”

费飞道:“你凭什么这么说?有什么依据?”

渠年道:“就凭我以前是学生会的会长,拉人头我是高手。”

费飞怔道:“学生会?那是什么组织?”

渠年道:“一个神秘组织。”

费飞道:“那你拉两个给我看看呢。”

渠年点头道:“好!你们学着点。”这时见河边上的台阶上坐着一个青年,望着潺潺河水一脸茫然,时不时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子,扔进了河里。

渠年就领着几人走了过去,那青年听到动静,转头一看,见有几个人围了过来,脸色一变,就站了起来,脸上明显有些紧张,道:“你……你们想干嘛?”

渠年笑道:“你别紧张,认识我吗?”

那青年盯住他看了一下,脸上就露出些许激动,点头道:“好像认识,你们不就是昨天那几个天才吗?”

渠年笑道:“天才不敢当!”

那青年道:“那……那你们找我什么事啊?”

渠年道:“是这样的,我们奉上衍宗的命令,准备在这里筹建一个弟子会,你有没有兴趣入会啊?”

那青年怔道:“弟……弟子会?干嘛用的呀?”

渠年道:“因为上衍宗发现,这里很多弟子都是孤身一人来到这里,势单力薄,容易受人欺负,心灵容易受到创伤,所以让我筹建这个弟子会,目的就是把这些弱小的弟子团结起来,估计有上万人,然后大家拧成一股绳,谁要欺负我弟子会的弟子,大家就群起而攻之,说直白一点,我们要形成一个小门派,以保证会中弟子不受人欺负。”

如果是别人说这番话,这个青年可能还会犹豫,但说话这个人却是黑色的本命之火,是上衍宗的重点培养对象,那肯定是极有分量的。这时两眼放光,道:“真……真的?那太好了,我愿意加入。”

渠年道:“你昨天晚上让人欺负了?”

那青年点头道:“嗯!让人家扇了一耳光,但我没反抗。”

渠年道:“我们将要挽救的,就是你这样的人,只要加入我弟子会,以后就再也没有人敢欺负你了!”

那青年就像是在海上遭遇惊涛骇浪的小船,一下子看到了爱的港湾,拼命点头道:“我愿意加入!”

费飞看得目瞪口呆,没想到拉人头这么容易,而且对方还是迫不及待的想被他利用,太不可思议了。

渠年这时说道:“那你胳膊上系一根红布条,以后这就是我弟子会的标志,系上这根布条,大家就都是兄弟,一方有难,八方支援。”

那青年喜道:“好好好!”说时就从楚三敢手里接过红布条,系在了胳膊上。

渠年道:“那就走吧!我们去扩展我们的弟子会!”

几人就往前走去,看到一个,渠年就耐心地把招生规则说了一遍,一连说了十几个,有的是两三个一起说,结果根本不需要多费口舌,无一例外,这些人都非常期待加入弟子会,都感觉找到了靠山。

渠年毕竟是学心理学的,知道只要是人,那也只是一种群居动物而已,而这里的弟子来自五湖四海,彼此都不认识,虽然扎堆住在一起,却没有群居的感觉,经过昨夜的血战,甚至人人自危,哪怕那些没有被欺负过的弟子,都没有一点安全感。其实他们的内心都很渴望,能有一个可靠的团体供他们寄托无处安放的心灵,只是缺少一个牵头人。

现在渠年做了这个牵头人,刚好迎合了他们的心理,让他们找到了家的感觉,所以一呼百应。而且渠年的契机也选的特别好,这些人都是刚刚过来,彼此都不认识,都是无主之人,随便捡,随便骗,如果过个十几天,按照人的本性,他们就会形成各自的团体,就像以前大学里的社团一样,那他再想拉人,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费飞也看懂了渠年的套路,一下就来了精神,自己单独开辟了一条战线,亲自去坑蒙拐骗,因为他也是能说会道,坑蒙拐骗的功夫对于渠年来说,有过之而无不及,所以没过一会,就被他坑过来好几十个人。

随着队伍的壮大,骗起来就更加容易了,几百个人往那里一站,都不需要多费口舌,很多人就想主动加入了,毕竟一旦加入这个弟子会,首先就能确保自己的人身安全,没人敢再欺负了。

到后来,渠年自己也懒得去宣传了,已经加入弟子会的人都自发出去宣传,一传十,十传百,因为这些新来的弟子都没有事干,早上起来,既不用练功,也不用练剑,连训话都没有,绝大多数的人都在闲逛,所以消息传起来那是非常的快,弟子会的成员就像滚雪球似的,越滚越大。

因为渠年就剪了一件衣服,红色布条根本不够用,很多新入会的穿着红衣服的会员,主动就把衣服脱了下来,撕成一条一条,然后分发给那些没有红布条的人,有的人没分到,急得把红裤头都脱了下来,套着胳膊上,感觉这一抹红色,就是他们的护身符。

渠年因为已经走到山谷的北端,由北向南扩大根据地,之所以舍近求远,因为他们昨天晚上在甲二组丢了人,如果先拉拢甲二组的人,说话没有信服力,人家一看就知道,他们是受了别人欺负,所以想拉他们报仇。而到了北方,别人只知道他们是天才,是上衍宗的重点培养对象,所以说话很有信服力。

最关键的是,这里离甲乙两区域有十几里路,而葛泗充就住在乙区域,这样离他们远远的,可以躲在偏僻的角落里秘密发展。

但这里的人员实在太密集了,快到中午的时候,南边的那些区域也知道这件事,很多人自己带着红布条,过来入会。

本来还有很多枯境枠境的高手,和那些门派里过来的人,来的时候就有十几二十人,自成一个小团体,这些人感觉不会受到别人的欺负,起初根本没有加盟的意愿,但现在跑过去看了一眼,弟子会的成员已经扩展到上万人,遍地都是红袖章,这让他们大为惊骇,感觉自己是胳膊拗不过大腿,现在如果不加入的话,以后将会站在人民的对立面,他们也将会从欺负人的角色变成被欺负的角色,所以纷纷要求加入。

因为他们的团队扩展起来非常迅速,渠年当务之急,就是要管理好这个团队,要不然乱糟糟的一片,很多人都还不认识他,根本不可能做到号令群雄。所以他就迅速挑选了十名枠境修为的弟子,让他们担任千夫长,而这十个人自己再去挑选十个人做百夫长,百夫长再选十夫长,一级一级地压下去,而他只需要牢牢抓住这十名千夫长就行。

同时,渠年也让楚三敢在人群里高喊弟子会的规矩:

一,会长是绝对老大,所有人都必须服从会长的管理,违令者逐出弟子会,人人得而诛之。而会长自然是秦渠年。

二,进入弟子会,大家都是兄弟,不得互欺凌,也不能动手打架,如果实在有无法调节的矛盾,可以请示千夫长调解。

三,弟子会要团结一致,如果有人欺负弟子会任何一个成员,大家群起而攻之。但弟子会的成员也不得主动欺负别人。

这个管理方式一经推广,混乱的人群顿时得到了遏制,最底层的成员就团结在十夫长的周围,而十夫长团结在百夫长的周围,百夫长着团结战千夫长的周围,一组一组就分开了,泾渭分明。

因为渠年几人是天才,这是有目共睹的,而且渠年自称筹建弟子会是上衍宗的意思,这一点大家都是相信的,何况人家还是宗主孙子的朋友,那也是有后台的人,所以十个千夫长对渠年还是非常服气的,没有一丝取而代之的意思,甚至还非常巴结,毕竟跟他做了好朋友,也就搭上宗主孙子这根线!

第559章 弟子会

虽然这些人还是昨天那些人,来自五湖四海,但因为现在有了共同的烙印,变成了同一个组织的人,互相之间就有了认同感,就像是街头斗殴的小混混,哪怕是临时拼凑起来的,只要变成一伙了,那彼此之间就是兄弟,起码表面上是兄弟。所以绝大多数人都找到了归属感。

由于消息扩散的很快,现在最南边的甲组乙组也得到了消息,很多人午饭都不吃,就往北边跑了过来,要投奔组织。

葛泗充早上起来,就去渠年的房间转了一圈,房间里依旧空空荡荡,一个人影都没有,刚好看到贺炳炎,便问了他一下,贺炳炎并不知情,也感觉到奇怪,还特地去房间看了一眼,又去问了下甲二组的其他弟子,但都没有人看到渠年几人。贺炳炎就认为,渠年这几人肯定已经跑了,毕竟这里不是监狱,看管不是那么严格,跑掉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对于贺炳炎来说,跑掉反而是件好事,毕竟这几个人是公子的朋友,如果真的是被杀掉的话,万一公子追究起来,就算他理由找的再充分,也是难辞其咎,但跑掉就不一样了,跑掉能怪谁?又不是自己逼着他跑了,何况自己昨天还救了他们一命,不但无过,反而有功。虽然这会惹包清承不高兴,但跟自己没有关系,自己已经同意他的小舅子晚上动手了,他小舅子无能,又能怪得了谁?

所以他也没有认真去找,心里反而轻松了许多,转身就去找人下棋了。

葛泗充也感觉渠年几人肯定已经跑了,毕竟在自己这么强大的对手面前,不跑只有死路一条,但他因为没能完成他姐夫交给他的任务,心里非常失落,非常悔恨,早知道昨天傍晚就不应该犹豫,不要找什么借口,上去一剑就把他捅死,估计也没什么后果,昨天晚上因为打架斗殴死了那么多人,也没有什么风波。

不过人家既然已经跑了,后悔也没有什么用了,等他姐夫过来,只能把责任推到贺炳炎的头上了,都怪这个王八蛋,如果当时不阻止他的话,他已经成功了,现在还在抱着美女在睡觉呢!唉!可惜了,煮熟的鸭子就这样飞走了,那么漂亮的女人没有玩到,抱憾终身。

因为他已经认为渠年几年已经逃跑了,所以也懒得再去寻找了,待在这里也闲着无聊,就回房间聊天了。

结果快到中午的时候,外面通道里忽然热闹了起来,脚步匆匆,就听一个人叫道:“你们还待在这里干嘛?赶快去报名参加弟子会呀!万一人家不招了,我们就完蛋了。”

另一人回道:“我正在找红布条!我记得我包袱里有的。”

原先那人说道:“我也没有红布条,随便找一块布条,放点血染一下不就行了吗?”

葛泗充就觉得奇怪,就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就见边上那排房间里,好多人跑了出来,跑到河边,然后折而往北,拼命奔跑,就像救火一样。

葛泗充就感到奇怪,就叫了一名手下过来,让他去打探一下。

那名手下就拦住了一个人,打听了一下,然后就回来了,对葛泗充说道:“听说北边有个人组织了一个什么弟子会,正在招收会员,这些人都是赶去报名的,想加入那个什么弟子会!”

葛泗充怔道:“弟子会?加入能干嘛?”

那名手下说道:“具体能干嘛,他们也不太清楚,听说他们进去以后,就没有人敢再欺负他们了!”

葛泗充道:“这弟子会是谁在创办?”

那名弟子道:“不知道,听说也是一个刚进来的弟子,自封弟子会的会长,想把大家团结起来,不受别人欺负。”

葛泗充脸露不屑,道:“这些人脑子都被驴踢了吧?受欺负的人,到哪里都得受欺负,来到上衍宗还不是被人家欺负?进了这个什么弟子会,人家就不敢欺负啦?”

那名弟子道:“听说加入的人很多。”

葛泗充道:“再多也是乌合之众,能有加入上衍宗的人多,还不是受人欺负?”

那名弟子道:“那我们要不要去加入啊?”

葛泗充道:“我们加入个屁!只有别人加入我们,我还不同意,我怎么可能加入别人?我们有两百人,后面还有大靠山,谁敢欺负我们?我们不去欺负别人,别人就已经烧高香了。”

边上又有一名弟子说道:“昨天晚上跑掉的那几个人,会不会就加入这个弟子会了?”

葛泗充心头一动,道:“也不是没有可能。毕竟这百川苑虽然算不上戒备森严,但他们想逃出去,也不大可能,这么长时间没回来,有可能真的就加入这个弟子会了。刚好我们现在闲着也无聊,不如过去看看,看看他们在搞什么名堂?”

原先那名弟子脸露忧虑,道:“公子,听说弟子会现在已经有成千上万人了,如果他们真加入了,我们只有两百个人,恐怕不是人家的对手啊!”

葛泗充冷笑一声,道:“没出息!不要说他们有成千上万人,就昨天来的弟子全部加入这个什么弟子会,又能怎么样呢?还不是各怀鬼胎,一群乌合之众!他们要是敢得罪我,我把他们的会长也给宰掉,也不看看这里是谁的地盘?就像是河里的小鱼小虾,成群结队的游来游去,有什么用?就是好看一点,还敢去攻击大鱼吗?”

另一个手下拍马屁道:“就是!一群乌合之众,跟那几个人非亲非故,就算那几个人真的加入了弟子会,也不会有人帮他们出头的,连谁跟谁都不认识,名字都叫不出来,人家又不傻,怎么可能会帮他们出头?靠墙墙会倒,靠人人会跑,只有跟我们一样,靠自己腰板才会硬。”

葛泗充点头道:“没错!再说了,他们有没有在那边还不一定,我们先过去看看。”

说完就领着两百人向河边走了过去,又顺着河边的马路向北走去,远远就能望见,十多里开外,果然围着许多人,那些人好像还很兴奋,张牙舞爪的,这让葛泗充有点鄙视。

现在因为到了秋天,虽然天气晴朗,但秋风飒爽,吹得葛泗充的心情也舒畅了许多。

毕竟有十几里地,他们走的速度也不快,悠哉悠哉的,所以走了将近小半个时辰,终于接近了那群人,就见那些人的胳膊上都系着红布条,看来都已经加入了这个弟子会。

虽然这里人山人海,但葛泗充一点都不感到害怕,在他眼里,有没有加入弟子会都是一样的,都是一群乌合之众,他可不相信,这些人就经过半天的相处,有的人加入进来都不到一个时辰,就能变得跟兄弟一样?

相反,他还觉得好笑,一群傻逼。完全就是在自娱自乐。

葛泗充也就是闲着无聊,同时也觉得好奇,想看看这弟子会究竟是什么玩意,并不认为能在这里真的找到渠年几人,所以他们才会走得慢慢吞吞的,如果确定渠年几人在这里,肯定是一路狂奔。他也就准备到这里大略的看一遍,顺便看看这群傻逼,看完他就要回去了,毕竟这人山人海的,想找几个人那是大海捞针,何况那几个人基本不可能在这里。

结果人生处处有惊喜,令他意外的是,刚到这里,还没来得及大海捞针,就见到渠年几人从人群里走了出来,一下就让他给看见了,真的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这让他喜出望外,指着渠年叫道:“王八蛋,别跑,原来你躲在了这里。”

渠年几人早就看见他们过来了,就是主动出来的,所以根本不会跑。

渠年这时耸了下肩,道:“我也没打算跑呀。”

本来葛泗充打算好,一旦让他遇到这几个畜生,不问青红皂白,上来就要把他们砍死,都懒得跟他们废话了。但现在看渠年几人气定神闲,好像根本没把他们放在眼里,再看看他的胳膊,每个人都系着红布条,心里顿时就明白了,看来这几人已经加入了弟子会,正在拉大旗作虎皮,以为找到了靠山,心里才会无所畏惧。但他心里依旧一点都不紧张,根本没把这群乌合之众放在眼里,甚至还觉得好笑,这时便笑了一下,道:“你以为你加入这个什么弟子会,我就奈何不了你了?”

人群这时就安静了下来,纷纷围了过来,但没有把葛泗充包围起来。

渠年这时笑道:“没错!就是因为我加入弟子会了,所以我现在不怕别人欺负了。怎么?你们大老远的跑来,就是为了杀我们的吗?”

葛泗充冷笑一声,道:“我以为你是一个天才,肯定是个很聪明的人,心里还高看了你一眼,结果我没想到你竟是如此幼稚,真是让我大失所望。不要说你加入这个弟子会,你就是加入天地会,今天也是必死无疑,谁也救不了你。”

第560章 自投罗网

渠年摇了摇头,笑道:“你是不是眼睛不好使啊?我弟子会现在有上万的会员,你看不到吗?还要以卵击石吗?”

葛泗充冷笑一声,道:“我真没想到你会这么天真,你以为你加入这个所谓的弟子会,人家就会为你所用了吗?像你这种小角色死不足惜,人家跟你非亲非故,谁会愿意为你牺牲呢?”

渠年笑了下,道:“看来你也是一个不见棺材不流泪的人。”这时大喝一声,道:“给我围住他们!”

他之所以没有说直接杀掉,当然心里也没有十足的把握,总要先试探一下这些人的忠诚度,毕竟是临时拼凑起来的人,绝大多数的人连名字都叫不出来,用着当然不是很踏实。

但对这些人来说,早已经急不可耐,如果他们只有几百人,看人家来了两百人,心里肯定也不踏实,生怕不齐心,但他们现在有上万人,几十个打一个,这是真正的以多欺少,还怕个毛线?

何况他们刚刚加入弟子会,大家手上都戴着红袖章,已经有了集体荣誉感,特别想享受一下加入弟子会带来的好处,结果葛泗充就不知死活地跑过来,还侮辱他们的会长,如果这样都不教训一顿的话,那他们加入弟子会还有什么意义?自己都会觉得自己是个笑话。

所以这上万人二话没说,齐刷刷就把剑拔了出来,两翼就开始合围,把葛泗充等人团团围住。

葛泗充一下就惊呆了。他没想到这些临时拼凑起来的人竟然这么团结,关键还听渠年的指挥,一点都不拖泥带水,坚决执行渠年的命令。直到此刻,他终于感到了紧张,头上渗出一层冷汗,大声说道:“我警告你们,你们别胡来啊!我的姐姐是单戮真人的干女儿,我的姐夫是副宗主的亲儿子,你们如果伤我半根毫毛,你们都得死!”

渠年笑道:“又有什么用呢?我还是宗主亲孙子的好兄弟呢!找关系我就没怕过你。”

葛泗充没有理会他,而是大叫道:“你们会长在哪里?我要见你们会长!你们不明是非,你们会长肯定是个明事理的人,我要见他。”

渠年笑道:“不好意思,忘了告诉你了,我就是会长!”

葛泗充张口结舌:“……”

渠年又道:“承蒙夸奖,其实我并不是一个明事理的人。”

葛泗充没想到他昨天还被他欺负的狼狈如狗,今天就已经做了上万人的首领,如果不是他来的早一点,用不了多久,昨天来的所有新弟子都将成为他的手下,关键这些人这家伙都不认识呀,怎么会死心塌地地听他的命令呢?简直太难以置信了,比他是黑色的本命之火还要让人难以置信!

直到此刻,他才意识到这个人的可怕,怪不得姐姐姐夫要除掉他,当时他还不以为然,现在终于肯定了他姐姐姐夫的眼光,这家伙留在世上,绝对是个祸患。

但事已至此,就算他意识到这个问题的严重性,也没有一点办法,现在他要考虑的,是自己的生存问题。既然这家伙是会长,他处心积虑地拢络上万人,绝不可能单单只是为了恐吓他,而且他这些手下这么听话,只要他一声令下,上万人涌上来,估计他们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就被淹没了!这时就指着渠年急道:“我警告你,你别胡来,如果你敢伤我一根汗毛,我姐姐姐夫绝不会放过你,就算你跟叶无多是兄弟,他也保不了你,你必死无疑。”

渠年笑了下,道:“都到这个时候了,你竟然还敢嘴硬,看来你不怕死啊!”

葛泗充咽了口口水,道:“我不是不怕死,但你杀了我,你要考虑好后果,那是你承担不起的。”

渠年道:“既然你怕死,我就给你一次机会,你们把兵器扔掉,趴在地上磕三个响头,然后再让我揍一顿,这件事就算了,如果你不同意,只有死路一条。”

葛泗充怒道:“士可杀,不可辱,你想都别想。我告诉你,如果你让我磕头,我姐姐姐夫也不会放过你的。”

渠年道:“我只给你一次机会,我数三声,如果我三声数完,你们还没有跪下来的话,那只有人头落地。”

葛泗充急道:“你要考虑清楚后果,不要贪图一时快活,只要我跪下,你就死定了。”

渠年却没有理会他,而是开始数数了:“一!”

吾尊门两百人面面相觑。

渠年顿了下,道:“二!”

话音刚落,葛泗充生怕他数出“三”,连忙就抛弃了内心所有的逞强和手里的剑,就跪了下去,没有什么事比活着更重要了!只要自己活着,这个仇早晚都能报,但如果自己死了,报仇又有什么意义呢?

他那些手下见老大都跪下了,他们肯定更不会逞强,连忙就把手里的剑扔了,也跪了下去,磕了三个头。

葛泗充长这么大也没受过这样的屈辱,关键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上万人在看着他,马上这件事肯定还会传到他姐夫的耳朵里,这辈子都挺不起腰杆了,还连累姐姐也跟着一起丢脸。但没办法呀,他还没有磨砺出宁死不屈的骨气。不过他的心里暗暗发誓,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渠年见他们真的跪了下去,也没有打算杀他们,并不是因为他心慈手软,而是这家伙说的没错,人家的姐姐姐夫都是上衍宗有头有脸的人物,而他只是和叶无多有点交情,叶无多也不可能一直护着他。如果把这家伙给杀了,他的姐姐姐夫肯定想方设法要搞死自己,实在没必要跟这样的强敌结下深仇大恨。

但昨天他受了那么大的屈辱,就让这几个人磕个头,心里似乎有点不过瘾,怎么也得揍上一顿,要不然他们不知道痛,之后还要挑衅他。这时就大喝一声:“揍他们一顿。”

本来这些人手里拿着剑,弟子会的人都不怕,现在他们的剑都放下了,弟子会的人那就更不会害怕了,听说只是去揍人,没有人不喜欢的,而且他们现在是弟子会的会员,怎么也要让外人看看他们弟子会的威力。至于说这个人有后台,他们根本就没放在心上,天塌下来还有会长顶着,跟他们没有一点关系。

所以这些人早已迫不及待,就像潮水一样涌了上来。葛泗充等人一下就淹没在人民的汪洋大海之中。

因为葛泗充他们只有两百人,而弟子会的人有上万人,根本就是狼多肉少,而且葛泗充的人都聚集在一起,上万人都施展不开,于是就跟猫抓老鼠一样,把一窝老鼠一个一个地分开叼了出来,有的人被拖到河边,有的人被拖到旁边的巷道里,有的人被拖到一里地开外,就这样人员还分散不开,都是上百个人打一个,还打得格外用力,拳打脚踢,嗷嗷大叫,没错,是打的人在嗷嗷大叫,把被打的人发出的惨叫声都淹没了。

因为是狼多肉少,很多人想打还插不上手,只有等别人打累了,后面的人才能抽出脚来踹上两脚,由于这个踹人的机会来之不易,是挤破脑袋才抢来的,所以踹的特别用力。

现场的形势一下就失控了,渠年几人也站在了人群的中央,到处都是打人的人,却看不到被打的人,东一簇,西一簇,连葛泗充被拖到哪里了都不知道。

渠年就感觉,这样打下去会把人打死的,这就违背了他的初衷,如果他想杀人,也会赏人家一个痛快,不可能用这种近乎虐待的方式把人家活活打死,太残忍了!

渠年这时大叫一声:“好了!差不多了!”

结果打人的阵线拉得太长,有的都已经被拉到一里地开外了,而且这些人打的特别认真,特别卖力,兢兢业业,每一拳头每一脚都是实实在在,一点都不弄虚作假,边打还边嗷嗷大叫,把渠年的声音都淹没了。

渠年长叹一口气,道:“完犊子了!”

等到这些人打累了,终于住手了,其中一个人还兴致勃勃地挤到渠年的面前,邀功道:“会长,我打的那个人被我活活打死了,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连我们的会长都敢得罪,死不足惜。”

渠年长叹一口气,这时拨开人群,好不容易在一个角落里,找到了葛泗充,结果也已经被活活打死了,不带剩一口气的,而且已经被踹的面目全非,大小便失禁,惨不忍睹。

渠年又长叹一口气。

费飞这时就凑了过来,小声说道:“渠年,是不是麻烦了?”

渠年道:“可能麻烦了!”

费飞道:“能解决吗?”

渠年道:“不知道!”

他们觉得苦恼,但弟子会的会员却是无比兴奋,会长果然说的没错,加入弟子会就不用受人欺负了,刚加入进来,就可以欺负别人,甚至把这两百人都活活打死。关键这两百人还不是普通人,都是有后台的人,后台还特别硬,如果不是他们加入弟子会,他们也只有被人家欺负的份,果然是人多力量大呀!从现在开始,再也没有人能欺负他们了,所以把他们兴奋的嗷嗷大叫。

因为这边的动静实在太大了,把马禀志和其他授业恩师都惊动了,以为是这些人要造反了,这时都凌空飞了过来。

马禀志就是昨天傍晚把杨得春调走的那个马师叔,属于二代弟子,是虞长老的徒弟,现在虞长老不在,就是他负责百川苑。

虽然他跟虞长老是师徒,但两人的处世之道却不一样,虞长老比较耿直,从不喜欢选边站队,只做自己分内之事。但马禀志却认为自己有眼力劲,特别会见风使舵,每时每刻都在谋划自己的未来,他感觉,包清承虽然是副宗主的儿子,但将来肯定会比叶无多有出息,所以就站在了包清承那一边,昨天晚上也配合包清承把杨得春给调走了,还答应包清承,一定会好好照顾他的小舅子。

这时他站在空中,往下一看,就像人群中躺着乱七八糟的尸体,本来在百川苑,死人还是很正常的,昨天夜里还死了上百个人,都是无所谓的事情。但因为地上这些死人都是吾尊门的人,穿着吾尊门的制服,都是一模一样,而马禀志因为昨天答应过包清承,要好好照顾吾尊门的人,所以他此时看着特别眼熟,只觉心下一沉,暗道不好。

他在空中大叫一声:“所有人往后退。”

这上万人虽然已经膨胀了,但还是有自知之明的,这时二话没说,纷纷向北边退去。

渠年在退的过程中,忧心忡忡,因为他知道,这家伙绝对不是个好人,肯定是跟包清承一伙的。

刚刚战斗过的地方,这时就被腾了出来,地上只剩下横七竖八的尸体,十分显眼。马禀志在空中扫描了一眼,终于看到了葛泗充的尸体,虽然已经被打的面目全非,但他还是一眼就看出来了,一阵凉意从心底油然升起,这下跟包清承可不好交待了。本来人家是委托他照顾小舅子的,现在倒好,一天还没照顾到,就把人家给照顾死了。

这时就冰冷着一张脸,带着那些授业恩师从天上落了下来,不过他还抱着侥幸心理,走到葛泗充的尸体旁,看看能不能抢救一下,结果等他拨弄了一下才发现,屎都被打出来了,没有一点抢救的必要了。

看着地上的尸体全是吾尊门的人,他是百思不得其解,因为这里的人都是来自五湖四海,如同一盘散沙,今天怎么会这么齐心,一起把吾尊门的人全部都给打死了呢?吾尊门的人也不过才来了一天还不到,不至于这么招人恨吧?这跟过街老鼠一样,人人喊打啊!

虽然这件事情想不明白,但这已经不重要了,这时就站了起来,往前走了两步,来回扫描了几遍人群,才冷冷喝道:“这是怎么回事?”

第561章 想多了

渠年现在夹在人群里,马禀志并没有看到,但渠年也不好龟缩不出,毕竟这里有上万人,又不是绝对忠诚的人,经不起人家的威逼利诱,稍微调查一下,也就知道他是弟子会的会长,到时反而难堪,而且这件事就是他干的,他还不是一个喜欢推卸责任的人,所以犹豫了一下,就从人群里走了出来,白小牙几人也跟着走了出来。

渠年就看着马禀志说道:“是这样的,这些人兴师动众要过来要杀我们,所以我们被迫自卫,一不小心就把他们给杀了。”

马禀志毕竟是这里的负责人,当然是认识他的,既知道他是天才,是重点培养对象,也知道他是叶无多的朋友,更知道葛泗充想杀了他们。

虽然这个人有杀害葛泗充的动机,但马禀志并不知道什么弟子会,所以他不敢相信这事是渠年干的,他也不认为一个人能有这么大的能力,就在这半天时间,就可以号令上万个素不相识的人。这时迟疑道:“是你带着这么多人杀了这些人的?”

渠年道:“不是我带着他们杀的,本来我们正在这里聊天,聊的好好的,是这些人主动挑衅我们的,我们是因为自卫,不得已才杀了他们。”

这时,边上一个授业恩师就对马禀志说道:“听说他们创建了一个什么弟子会,我也是刚刚听到消息,你看他们的胳膊上都系着红布条,已经形成一个帮派了。”

因为红布条特别显眼,马禀志刚来就注意到了,本来还觉得奇怪,只是还没来得及询问,这时就看着渠年说道:“是你创办了弟子会?”

渠年道:“不是我创办的,是大家自发组织的。”

那个授业恩师又道:“他可能是会长!”

马禀志又看着渠年道:“你是会长?”

渠年道:“是大家拥戴我做会长,我也没办法。”

马禀志就感觉这件事有点棘手,虽然他知道,肯定是葛泗充先挑衅他的,只是低估了他,才会偷鸡不成蚀把米,但葛泗充毕竟是自己要照顾的人,这一点他是不能承认的。

如果渠年只是一个普通人,那他二话不说,就会杀了他,为葛泗充报仇,可惜渠年并不普通,人家是个天才,是他师父亲口承认的重点培养对象,还是叶无多的朋友。如果是葛泗充杀了他,他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假装不知情,但他如果亲自动手,事情可就严重了,被他师父骂一顿倒是小事,关键还会因此得罪叶无多。

虽然他已经站到了叶无多那一边,但那也只是暗地里站队,表面上他跟师父一样,也是中立的。现在葛泗充已经死了,已经得罪包清承了,如果再擅自做主把渠年杀了,那连叶无多也一起得罪了,到时两边不讨好。虽然他是二代弟子,但也跟贺炳炎一样,也是夹缝里求生存。

因为打架斗殴在这里是合理合规的,昨晚死了上百个人,都没有追究责任,所以他都没有光明正大的理由给渠年罗织罪名。

所以犹豫再三,他感觉自己已经处理不了这件事情,这是大佬们的争斗,他要及早脱身,交给大佬们处理吧。这时就指了下人群,道:“所有人都站在原地,不要乱动,擅自离开者,杀无赦。”转头又看着诸位授业恩师,道:“给我看住他们!”

说完,就冲天而起,去了上衍宗。

秋风微拂,现场一片寂静,但渠年仿佛已经看到,一场巨大的风暴正在向他袭来。

上衍宗这次招收弟子的名额是十万,昨天招了七万,剩下三万今天上午早早就完成了,虽然现场还有数十万人没有机会检测,但他们也收工了,反正新弟子从不缺货,想招的话,随时随地都可以招。

今天的招收工作就此结束,虞长老便去了山顶,要把今年的招收情况汇报一下。

因为招收新弟子也关系到一个宗门的根本,既然招进来了,肯定要好好利用,要优化分配,这个需要大家商量一下,所以上衍宗也非常重视,宗门中有头有脸的人物,都来到了议事堂,除了正副宗主和诸位长老,还有单戮和单云两位真人,就连叶无多和包清承都来的,只不过他们两人是来旁听的,没有坐的资格。叶无多站在单狐真人的旁边,而包清承站在了单灵真人的背后。但葛泗允没有来,毕竟她是一个女孩子家,而且还只是单戮真人的干女儿,名不正言不顺。

等到一切都商量妥当,虞长老忽然又提了一句:“对了,还有一件事忘了说了,在昨天的招收过程中,发现了两个黑色的本命之火,我已经把他们列为重点培养对象,不过跟其他普通的弟子一样,依然住在百川苑,这样的人才,是不是要单独培养?”

因为发现黑色的本命之火,这件事本身就太过离奇,所以这些人昨天就知道了,并没有表现出太过惊讶,只是心中有点疑惑,一个姓李的长老就说道:“老虞,真的是黑色的本命之火吗?这个世界多少万年都没有出现过黑色的本命之火了,还一下子出现两个,总感觉有点匪夷所思啊。”

虞长老道:“如果你不相信的话,你可以自己去看看,他们就住在百川苑。”

李长老笑道:“我没有不相信,只是这件事太过耸人听闻,我只是感到难以置信。如果这俩人真的是黑色的本命之火,那可是我上衍宗的宝贝,肯定要单独培养啊!如果让别的宗门知道,说不定还会过来刺杀他们,一定要好好保护呀!”

叶无多这时喜道:“李长老说的太有道理了,他们就是我发现的,我也感觉应该把他们带到山上保护起来。”

虞长老这时说道:“无多这次是功不可没,确实是他发现的,不但发现两个黑色的本命之火,还发现两个蓝色的本命之火,其中一个蓝色的本命之火还隐隐发黑,都是人才。无多的眼光毒辣呀,比我厉害。”

叶无多又被夸得飘了起来,笑道:“虞长老过奖了,这是我分内之事,以后我一定好好努力,为上衍宗发掘更多的人才。”

虞长老说道:“这次无多为上衍宗立下大功,虽然他之前犯了一点错误,但完全可以功过相抵,何况前段时间他还伏杀了林家上千高手,也是大功一件,我感觉可以让他回来了,年轻人嘛,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单云真人也道:“没错,这段时间无多改了很多,比以前成熟多了,我感觉也可以回来了。”

虽然现场也不少人是单灵真人的人,但他们都知道,叶无多立下这两个大功,确实是完全有能力挺着腰板回来了,何况事情已经过去三年了,人家就是宗主的孙子,稍微立点小功,就可以回来了,何况是立下这么两个大工呢?所以大家也没有反对。

单灵真人这时说道:“那两个人究竟是不是黑色的本命之火?现在下结论还早,有可能他们真的只是会一点邪门歪道,故意蒙蔽我们,毕竟正如李长老所言,这件事太过耸人听闻。反正过几天就是试炼大会了,等试炼大会结束以后,再决定不迟,万一到了雷劫谷就被劈死了,那笑话可就闹大了。”

虞长老道:“也行!反正来日方长,也不急在这三两日。”

不过单灵真人虽然提出了反对,但反对并不激烈,毕竟他也明白,如果这俩人真的是黑色的本命之火,那叶无多真的就成了功臣,他也不好硬着头皮阻拦,要不然显得他心胸狭窄,所以这番话的意思很明了,如果渠年几人真的能从试劫大会活着回来,那叶无多基本也就可以回来了。

马禀志来到山上,本来是打算找包清承的,后来听说包清承在议事堂开会,所以没敢过去,只能去找葛泗允,毕竟葛泗充是她的弟弟。

葛泗允住的院子是有厨房的,此时他正在厨房里亲手烧菜,因为她弟弟住在百川苑,那里伙食极差,所以她要亲手烧几个弟弟喜欢吃的菜,然后给他送过去。

昨天晚上之所以没送,是因为包清承说,晚上她弟弟可能要忙着杀秦渠年,如果她贸然出现,不但会影响她弟弟杀人,被叶无多知道,影响也不太好。

现在她估计以她弟弟的能力,肯定已经杀完人了,所以要做点好吃的去犒劳一下,因为包清承去开会了,所以她也不着急,准备等菜烧好以后,跟包清承一起过去,到时还能得到那几个天才的死讯,也能一起高兴一下。

却在这时,一个下人过来通报,说是马禀志正在院外求见。

葛泗允是认识马禀志的,昨天还见过,她以为,马禀志现在过来求见,肯定是她弟弟已经杀了渠年几人,所以他特地跑来告知这个消息,就是来邀功的。

她不但没有感觉到高兴,反而有一点失落,因为她打算和包清承一起过去,让她弟弟亲口说出这个消息,这样感觉更好一点,现在这种美好的感觉被马禀志搅和了,心里自然不是滋味。



第562章 你弟弟死了

不过人家既然来了,她也不好拒绝不见,毕竟他们也要笼络人心,不能让人家寒心哪!这时就解下围裙,走了出来,亲自迎到院门口,见马禀志站在院外,不过令他意外的是,马禀志的脸上并没有她想象中的沾沾自喜,反而一脸沉重,但她也没有多想,笑道:“马师兄,你找我什么事啊?”

马禀志就有犹豫,吞吞吐吐地议道:“泗允师妹,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呀。”

葛泗允心下一沉,道:“怎么了?”

马禀志舔了下嘴唇,道:“你弟弟死了!”

葛泗允就感觉遭遇了晴天霹雳,眼睛一下睁得滚圆,脑子“嗡”地一下,一片空白,两腿也顿时软了,幸亏边上的丫鬟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她。等她反应过来,泪水如同决堤之水,汹涌而出,仍然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这时缓缓摇头,用颤抖的声音说道:“你是在跟我开玩笑的,是吧?”

马禀志道:“我没有开玩笑,这是真的!”

葛泗允急道:“我弟弟好好的怎么会死呢?是谁杀了他?”

马禀志道:“就是昨天你们要杀的那几个人杀了他!”

葛泗允并没想到渠年已经招揽了上万人,还以为渠年是个天才,是因为他们低估了他,所以她弟弟才会被反杀。这时睁大了眼睛,吼道:“那你为什么不保护他?”

马禀志也觉得难为情,深吸一口气[新],道:“当时我不在。”

葛泗允既是悲痛,又是愤怒,心里如同压着一块巨石,让她喘不过气来,可是她只有枠境修为,要不然她现在肯定要奋不顾身冲下山,去杀了渠年,为弟弟报仇。

她知道她干爹和包清承正在议事堂议事,这时就不再理会马禀志,跌跌撞撞朝议事堂跑了过去,一边跑一边哭,到了议事堂的院门口,那些守卫自然知道她是单戮真人的干女儿,所以无人阻拦。

议事堂里的人还没散会,就见葛泗允哭哭啼啼地跑了进来,但大家看在单戮真人的面子上,也无人呵斥,面面相觑。

单戮真人这时就站了起来,说道:“泗允,你哭什么?”

葛泗允就冲了过去,一下跪倒在单戮真人的面前,拉着单戮真人的手,哭道:“干爹,你可一定要为我做主啊……”

单戮真人道:“发生什么事了?”

葛泗允道:“我弟弟让人给杀了……”

包清承这时急忙走了过来,急道:“你说什么?谁杀的?”

葛泗允哭道:“秦渠年!”

包清承怔道:“秦渠年是谁?”

葛泗允道:“就是昨天那个黑色的本命之火。”

不但是包清承,屋里所有人都是脸色一变,特别是叶无多,颇感震惊,没想到秦渠年这么牛逼,竟然把葛泗允的弟弟给杀了,同时也感到意外,因为葛泗充可是枠境修为,还有两百个手下,而秦渠年几人最高才圩境修为,这是怎么做到的呢?我说实话,听到这个消息还真的爽,那个葛泗充他早就看着不顺眼了,何况还是这个贱人的弟弟。若不是看在单戮真人的面子上,他肯定要大叫一声:“好!”然后拍两下手。

包清承也是意外,他没想到他的小舅子竟然这么无能,带了两百个人进去,兵强马壮,竟然还被人家反杀了。但这种时候,这种话也不好说,虽然他一点都不伤心,他还是用愤怒的语气说道:“这个王八蛋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泗允,你别哭了,我们现在就去给你弟弟报仇。”

葛泗允就站了起来,擦了一把泪水,道:“好,好,我们现在就过去。”

没想到虞长老却道:“清承,如果真是那个黑色的本命之火杀的,你可得慎重啊。”

包清承道:“我管他是什么火,杀了我们的亲人,他就得抵命。”

虞长老道:“百川苑是我的地盘,没有合适的理由,谁也别想进去杀人,而且百川谷里弱肉强食,死个人是很正常的事情,从来没有听说过借助外人进去复仇的,何况他还是黑色的本命之火,将来有可能将会成为我上衍宗的栋梁,别的门派求之不得,岂能容你们随意杀害?”

包清承被怼得无言以对,毕竟他也知道,在百川苑里,互相打架斗殴,死个人很正常,也没人去追究,但高手进去杀人,那就犯了大忌,要不然他也不会那么麻烦,让他小舅子出手了,自己出手就行了。这也是马禀志和贺炳炎不敢出手的原因。

葛泗允一下就急了,转头看着单戮真人,道:“干爹,你可一定要给我做主啊!”

单戮真人道:“先去看看什么情况!”

这个单戮真人脾气暴躁,心情好的时候,相当温柔,就像是一头温顺的绵羊,但一旦发脾气的时候,连宗主看到他犯怵,所以虞长老也没有多说什么。

叶无多也害怕单戮真人,可以说整个上衍宗,除了四大供奉,没有人不怕他,就是一个畜生脾气,说翻脸就翻脸,喝酒喝的好好的,也能把酒桌给你掀了,让你喝个屁!所以叶无多见单戮真人开口了,他也不敢多说,就向他爷爷拼命递眼色。

单狐真人早上就听单云真人说了,渠年几人资质出众,实乃可造之材,如果利用得当,将来可以成为他孙子的左膀右臂,而他孙子缺心眼,现在缺的就是辅佐之材,如果没有人辅助他,等自己死后,他孙子的下场一定会很凄凉,所以也不忍心让人把他孙子的左膀右臂给砍了。何况这个人还是黑色的本命之火,于公于私,都不能让他死的不明不白。

这时就站了起来,道:“反正我们也没事,一起去看看吧。”

因为他对渠年并不了解,所以也要去考察一下,如果这个人杀心太重,或者借着他孙子的名头,在百川苑横行霸道,蛮恨不讲理,那这样的人就算再优秀,也是没有必要培养的。

单戮真人也没有反对。

这里的人都没有事干,都站了起来,也准备下山看看,他们心里也觉得好奇,黑色的本命之火究竟长什么模样?毕竟这玩意只存在于传说之中。

这几十人真的是上衍宗的最强天团,阵容强大,这时就浩浩荡荡地下山了。

对于渠年几人来,时间也没过去多长时间,也就是盏茶功夫,就见到几十人从天而降。一眼望去,大多数都是糟老头子,他就知道,应该全是上衍宗的狠角色。

正因为这些人都是上衍宗的狠角色,所以都比较稳重,落地以后,脸色平淡,没什么表情,就像是看广场舞的大爷。

葛泗允因为不能御气飞行,是单戮真人带她下来的,她就不够稳重,一看地上躺着横七竖八的尸体,都是吾尊门的人,情绪就激动了,就像是农村老妪干完农活回到家里,发现鸡圈的鸡全让狗给咬死了,一只不留,顿时急得直跺脚,边跺边哭道:“我弟弟呢?我弟弟呢……”

马禀志因为提前下来了,这时就指着不远处的一具尸体,道:“那个应该是吧?”

葛泗允一下就冲了过去,望着他弟弟的尸体,浑身剧烈颤抖,想他弟弟是一个多么英俊潇洒的小伙子,现在却已经面目全非,连她这个亲姐姐差点都没认出来。这让她悲痛欲绝,一下蹲了下去,把葛泗充的尸体抱在怀里,号淘大哭。边哭边道:“泗充,你醒醒……你醒醒啊……你没有死……你就是在骗姐姐的……我求你了……你别吓姐姐了,跟姐姐说说话啊……姐姐不能没有你啊……”

虽然她哭得悲痛欲绝,但那几十个老家伙大概是真的闲着无聊,就默默地看着她哭,也无人出面劝阻,就连单戮真人也是一言不发,冷冷地看着眼前这一切。

终于,还是包清承忍不住了,这时走了过去,拍了下她的肩膀,轻声说道:“泗允,节哀顺变,你先别哭了,先把事情解决了再说嘛。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葛泗允经过这一番嚎哭,也慢慢恢复了理智,知道他的弟弟确实死了,不管她哭得有多么悲伤,他弟弟不可能回来了。

这时就把她弟弟放在了地上,见边上有一把剑,那也是吾尊门的剑,这时伸手一抓,就把剑抓了起来,猛地站起,拔剑出鞘,身形一闪,就向渠年刺了过去,同时叫道:“我杀了你这个混蛋!”

渠年虽然跟她相隔两丈距离,但葛泗允毕竟是枠境修为,而他只是卌境,在他眼里,这速度也是极快的,根本挡不住的,何况对方还是突袭,让连找剑的机会都没有,不由脸色一变,面如死灰。

包清承虽然站在葛泗允的身边,但他也没有阻止,就算葛泗允把渠年杀了,上衍宗那些老家伙怪罪下来,也不用他顶罪,自然有单戮真人顶着,但单戮真人那畜生脾气,谁敢说他的不是?那不是太岁头上动土吗?

第563章 辩论

叶无多是带着黄占申和傅琼海过来的,他本来就担心别人会杀害渠年,毕竟包清承和葛泗允的情绪非常激动,就像是一个火药桶,随时随地都会爆炸,所以早就交代过这两个心腹,让他们防止别人偷袭渠年。

这两个心腹的修为都是卅佰境,在他们的眼里,葛泗允的速度慢如乌龟,黄占申这时身形一闪,已经挡在了渠年的面前,伸出两根手指,轻而易举就夹住了葛泗允的剑锋。

渠年长吁一口气,再一次感觉这个叶无多还是上路的,就怕他到了这种时候弃车保帅。

葛泗允用尽全力,剑锋却不能前进半尺,急得面红耳赤,怒道:“混蛋,你给我让开。”

包清承一看她女人的剑让一个手下给夹住了,勃然大怒,这时也冲了过来,指着黄占申怒道:“你他妈放开,知道你拦的是谁的剑吗?没大没小的!”

叶无多这时和傅琼海也赶了过来,拦在渠年的面前。叶无多说道:“虞长老已经说了,这里不是你们滥杀无辜的地方。”

他知道自己在这些大佬面前,身微言轻,所以才把虞长老搬了出来,但他也怕单戮真人发脾气,边说边瞟着单戮真人。

好在单戮真人虽然一脸冰冷,但并没有把他的畜生脾气爆发出来。

包清承却急了,怒道:“滥杀无辜?难道我小舅子就不是无辜的吗?你欺负我人少是不是?那个……马师兄,你过来帮我一把。”

马禀志在心里把他骂了一万遍,这个畜生竟然想把自己拖下水。当着这么多领导的面,他可不敢放肆,只能假装听不见。

单狐真人这时却喝道:“住手——”

包清承和葛泗允神情一凛,也不敢再放肆了,葛泗允就把剑收了回来。

葛泗允这时就看着单戮真人,哭道:“干爹,你可一定要给我弟弟主持公道啊。”

所有人都把目光瞟向了单戮真人,生怕这个畜生会爆发,不过这一次单戮真人好像并没有爆发的迹象,而是用非常和蔼的目光看着葛泗允道:“泗允,我们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先把道理讲清楚了再说。”

葛泗允急道:“可是他杀了我弟弟,还有什么不清楚的?”

往往脾气暴躁的人,不发脾气的时候,性格比任何人都好,单戮真人暂时还没有发脾气,脸色也比较平静,就是有点冷,这时就看着渠年道:“你就是那个黑色的本命之火?”

渠年点头道:“是的!”

单戮真人道:“你为何要杀了她的弟弟?”

渠年急道:“不是我要杀她的弟弟,是她的弟弟带了两百个人要过来杀我,当时我正在这里跟朋友们聊天呢,然后她弟弟就要冲过来杀我。”

包清承怒道:“你胡说八道,我小舅子喜向来心地善良,平时连一只蚂蚁都舍不得踩死,他跟你无冤无仇,怎么会主动杀你呢?”

渠年道:“你小舅子是什么人?你心里应该比我清楚。”

包清承就指着他怒道:“你个王八蛋,你看我治不了你了,是吧?”

单灵真人这时说道:“清承,你给我安静一点,有理说理,别动不动就气急败坏的,成何体统?”

包清承也感觉自己跟一个新入门的弟子吵吵嚷嚷,有失身份,便不吱声了。

单戮真人又看着渠年道:“你说葛泗充先过来杀你的,可有证据!”

渠年道:“当然有证据,我身后上万人都可以为我作证。”

单戮真人就看着他身后的人群,说道:“他说的可是真的?”

这上万人因为感觉跟渠年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时异口同声地回答道:“是真的——”

因为是上万人一起回答,前面的人还比较小声,后面的人几乎是喊出来的,所以声音震耳欲聋,把这些老家伙都吓了一跳。

这些人都感到奇怪,想这个渠年不过才来了一天都不到,应该是彼此互不相识,这些人怎么会这么卖力的为他洗脱罪名呢?

单戮真人迟疑道:“你跟这些人都认识?”

渠年道:“不认识呀!我们都是萍水相逢。他们看我受人家欺负,所以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就帮了我一把,把这些人就全部杀掉了!”

马禀志这时就看着单戮真人,道:“他在这里筹建了一个弟子会,他是会长,这些人全部是弟子会的成员!”

单戮真人怔道:“弟子会?什么时候筹建的?”

马禀志道:“就是今天早上开始筹建的,昨天他们确实是互不相识。”

此言一出,众人倒吸一口凉气,简直是难以置信,只用了半天时间,竟然笼络了上万人,关键这上万人还这么齐心,完全把他当做了老大,而且他们听说,这家伙的修为只有卌境,而这里圆境枯境的弟子比比皆是,怎么会甘心听命于他呢?这根本就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换作是他们,放在同等修为的情况下,不要说半天时间,就是十年八年,都不可能完成。特别是单灵真人,如果有这样的组织能力,早就把整个上衍宗的高手团结起来,把宗主推翻了。

叶无多心里也是暗暗惊叹,这个小兄弟不简单哪,半天时间,就在这里做老大了,太匪夷所思了。

就连单狐真人这时都来了兴趣,看着渠年道:“你是弟子会的会长?”

渠年虽然不想承认,但此时也只能硬着头皮说道:“承蒙大家抬爱,我就勉强临时挂一下职。”

单狐真人说道:“半天时间,你是怎么做到让他们听命于你的?据我所知,你的修为也不高,这里绝大多数的人都是比你的修为高的。”

渠年道:“他们不是听命于我,四海之内皆兄弟,我们就是兄弟关系,大家平等互助,没有高低之分。”

单狐真人道:“但你是会长,这个弟子会也是你组织的,你是怎么做到在半天的时间里,说服他们加入弟子会的?”

问完这句话,就连单灵真人都竖起了耳朵,他要学习经验,如果可行的话,他回去也要组织一个弟子会。

渠年道:“我并没有去说服他们,我就是给了他们一个平台,跟他们说,我要成立一个弟子会,大家抱团取暖,这样就不会受别人的欺负了,刚好大家都有这样的心思,就一拍即合,然后一传十,十传百,队伍就跟滚雪球似的越滚越大。”

单狐真人道:“那你怎么会知道他们会有这样心思呢?”

渠年道:“这个就说来话长了!”

单狐真人道:“没关系,你慢慢说,我们不着急。”

渠年道:“好吧!其实人和鸭子一样,是群居动物,也是这个世界上最害怕孤独的动物,你永远都见不到一只孤独前行的鸭子,如果见到,这只鸭子也是活不久的。人也是一样,一旦脱离群体,就没有一点安全感,而来到这里的新弟子,都是来自五湖四海,虽然这里人很多,但他们脱离了原来的群体,一时之间又无法融入新的群体,所以他们的内心是孤独的,没有一点安全感。而且这里又没有规矩,视性命如草芥,昨天晚上因为争斗死了不少人,这让他们人心惶惶,更加觉得没有安全感,所以他们非常渴望能有一个团体让他们依赖,让他们不再孤独前行。所以我在这个时候说要建立一个团体,那肯定是一呼百应,大家趋之若鹜,鹜就是鸭子,我根本就没有去说服他们,而是他们需要一个这样的团体,他们都是自己主动跑来的,要不然上万人我一个一个去说服,十天十夜也说不完。”

众人听完,暗暗震惊,这番话说得深入浅出,通俗易懂,却又不无道理,不敢相信这番话是出自一个青年之口,就是他们这些老家伙,也不可能把人心看的如此透彻。这些人心里均在想,不愧是黑色的本命之火,果然与众不同。

单狐真人说道:“你说的很有道理,受教了!”

这句话就真的言重了,渠年忙道:“不敢!我也是被迫无奈,逼于自保,才会死马当活马医。”

包清承见这些老家伙并没有为难渠年的意思,还要夸赞他,气得差点又跳起来,但是现在自持身份,没有气急败坏,而是看着渠年冷冷说道:“那你刚刚还说不认识这些人?你分明就是在撒谎。”

渠年道:“我没有撒谎,我确实不认识这些人,这里有上万人,我就是花上一年的时间,都未必能认全他们,何况是半天时间?实不相瞒,这些人里面,我没有一个能叫出名字的,又怎么能算是认识呢?”

这话说的合情合理,无法撒谎,除非是天才,要不然半天的时间,确实不可能把上万人都认识。包清承急道:“就算你叫不出他们的名字,但他们也是你弟子会的人,他们听命于你,完全可以帮你做假证。”

渠年道:“其实你小舅子不是今天才要杀我的,昨天就已经杀过我一次了,只是没有成功。”

包清承道:“现在死无对证,你想怎么说就怎么说!你又想让你这些手下帮你做假证?”

渠年道:“这次不用弟子会的作证,你自己的人就可以作证。”

包清承怔道:“什么我自己的人?”

渠年就指着贺炳炎,道:“他可以帮我作证!你可以问问他,昨天晚上.你小舅子是不是杀过我一次?”

包清承就感觉很意外,因为这个贺炳炎确实是他的人,这让他有些难堪,便恶狠狠地盯着贺炳炎,道:“真有此事吗?”

任谁都能看得出来,这句话带着浓浓的威胁的口吻。

单狐真人便看着贺炳炎说道:“贺炳炎,你老实回答,有一说一,如果你敢撒谎的话,宗法侍候。”

贺炳炎吓得面如死灰,心里恨死了秦渠年,虽然自己救了他一命,但他根本不求回报,就想着做好事不留名,结果现在好了,秦渠年随口这么一说,却是把他推进了火坑里,备受煎熬。如果帮他作证的话,那就把包清承得罪深了。但现在宗主都开口了,他也不敢作伪证,因为昨天傍晚的事情,整个甲二组都看见了,一旦宗主认真,随随便便都可以调查个水落石出,到时他只会死得更惨。这时咽了口口水,道:“昨天傍晚,我也不太清楚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情,地上这些人确实要去杀秦渠年的,我就阻止了一下,这些人就走了,后来的事我就不知道了。”

虽然他说的轻描淡写,但所有人都能听得出来,这家伙在隐瞒情节的严重性,故意在讨好包清承。不过这已经够了,叶无多一听这话,顿时就来了精神,指着包清承和葛泗允说道:“你们听到了吧?你们自己人都已经承认了,葛泗充先对我兄弟动了杀机,还杀了我兄弟两次,我兄弟忍无可忍,才被迫反击,现在证据确凿,你们凭什么还来杀我兄弟?真当我兄弟好欺负吗?”

包清承被怼得哑口无言,脸上青一阵紫一阵,毕竟大佬们都站在边上,他也不好狡辩,狡辩反而没有气度。

葛泗允一看这情形,顿时又急了,转头看着单戮真人,痛哭流涕,道:“干爹,你可以一定要为我做主啊!我就这么一个弟弟,他死不瞑目啊!如果不能帮他报仇,我也没有脸面活在这个世上了!”

单狐真人也怕单戮这头犟驴会暴走,这时凑近单戮真人,小声道:“单戮,大局为重啊,这个青年乃是我上衍宗不可多得的人才,杀之可惜呀!而且你也听到了,根本怪不了人家,我们可不能不讲道理呀!”

单戮真人虽然脾气暴躁,但也不是不知好歹的人,现在他师兄小心翼翼地跟他商量,已经是给足了他的面子,这时就看着葛泗允说道:“泗允,如果你弟弟死的真的冤枉,我今天肯定会为你做主,但你也听到了,是你弟弟惹事生非,先挑衅人家,才会酿下大祸,干爹不是不讲道理的人,既然现在道理讲不过人家,那也只能认了。”

第564章 会长走了

其实单戮真人之所以变得这么讲道理,还是因为心里不伤心,如果死的是他的儿子,今天就是天王老子也无法阻挡他杀人的步伐,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葛泗允虽然是他的干女儿,那是因为看在一半血缘的份上,才把他当做亲生女儿,但干女儿的弟弟,他不会看作干儿子,不但不喜欢,反而有点讨厌,毕竟葛泗允的母亲也算是他的女人,没有男人能做到,看到自己的女人跟别的男人生的孩子还会似如己出的,说心里话,他根本不希望葛泗充来到上衍宗,分明就是在利用他的威望,而且这家伙来到这里以后,还会打扰他们父女之间的亲近。只是看到干女儿哭得这么伤心,他心里才有点不是滋味,如果干女儿不哭的话,他还会有点小开心呢!

葛泗允一看她的干爹都不给她做主了,一下就急了,就把手里的剑横在自己的脖子,看着单戮真人,哭道“干爹,如果你今天不给我做主的话,我也没有勇气活在这世上了,只能陪我弟弟一起去了!”

包清承虽然就站在葛泗允的边上,但他也没有阻止,他心里也觉得奇怪,这单戮真人就是一个畜生,脾气说爆就爆,平时不要说有人欺负他的干女儿,就是谁惹他干女儿不高兴,他都要上门呵斥一顿,但今天他干女儿都被人家欺负成这个样子了,要死要活的,但他怎么无动于衷?如果他暴脾气上来的话,秦渠年今天必须得死,谁也挡不住,所以他也想让葛泗允把单戮真人的畜生脾气给激活了,那样就皆大欢喜了。

但令他失望的是,单戮真人今天就没有一丝发脾气的迹象,完全就是老好人一个。

单戮真人这时就在指间弹出一缕真气,以葛泗允的修为,根本无法躲避,真气就击在了她的腹部,一下就被封住了修为。这时单戮真人身形一闪,就已经把葛泗允抱在怀里,然后看着马禀志道“你把地上这些尸体送回吾尊门。”

马禀志忙着“师叔放心,我一定做好。”

葛泗允身体不能动弹,但嘴巴还能动,这时哭道“干爹,不要啊,求求你了,帮我弟弟报仇啊……”

单戮真人却没有理会她,抱着她冲天而起,回上衍宗了。

对于上衍宗这些大佬来说,眼前这一切都是晚辈之间的矛盾,现在连单戮真人都不管了,他们自然也不好多说什么。

现在包清承站在叶无多的面前,反而感到无比尴尬,这时什么话都没有说,冷哼一声,就退了回去,跟他父亲站在一起。

叶无多这时看着单狐真人说道“爷爷,这几个上衍宗的天才放在这里,被很多人视为眼中钉,肉中刺,都想除之而后快,实在不安全,要不然把他们放到山上去,放在这里容易被人家下黑手,如果被人家杀了,那就可惜了,毕竟是我好不容易才挖掘出来的。”

单狐真人道“也行,那就带到山上去吧!如果他们能在试劫大会上活下来,以后就住在山上。”

如果换作之前,包清承父子肯定是要反对的,因为这事没有先例,但现在却不一样,毕竟人家确实被刺杀过两次,而且这几个家伙还确实是天才,如果硬着头皮阻拦的话,在别人的眼里,反而显得居心不良。何况对他们来说,还有几天就到了试劫大会了,住几天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那些弟子会的成员一下就懵逼了,没想到弟子会才成立半天时间,他们刚抱好团准备取暖了,会长却要走了,那他们岂不是又成为一盘散沙?

这时一名千夫长就说道“会长,你走了,我们怎么办哪?”

渠年道“你们继续啊,现在弟子会就由你们十个千夫长负责吧,你们之间又没什么深仇大恨,再过几天,就是试劫大会了,是生是死都不知道,没必要再起内讧了,不受别人的欺负就行了,什么事都要商量着来,但你们也不要去欺负别人,我还会下来的,如果让我知道谁去故意欺负别人,我饶不了他。”

那名千夫长就道“我们都是正直善良的人,不会去欺负别人的!”

渠年道“那好吧!那你们就自己保重,过几天我们试劫大会见。”

那名千夫长就道“好!”

交待完以后,叶无多就让黄占申和傅琼海带着他们几人上山了。

到了山上,渠年几人才能感受到上衍宗的气势恢宏,放眼望去,宫殿层叠,屋舍无数,在渠年眼里,比紫禁城还要大,还要庄重威严。

叶无多就带着他们走了进去,穿廊过巷,百转千回,记性不好的人,到这里就得迷路。

这时来到一进院子门口,推门而入,院子很大,里面种满了竹子,虽然已经到了秋天,但依旧绿意盎然,一条小路就从竹林里穿了过去,格外幽静,偶尔能听到几声鸟雀的喳鸣声。

叶无多这时说道“这就是我住的地方,我暂时不住在这里,就让你们住在这里吧。”

渠年忙道“那多不好意思啊,这不是鸠占鹊巢吗?我们随便住在哪里都可以。”

叶无多道“跟我就别客气了,咱们都是自家兄弟,就算我以后回来,你们也可以一直住在这里,我的就是你的。”

渠年道“那就多谢你了。”

叶无多笑道“是我应该感谢你。兄弟啊,不得不说,你真是太牛逼了,其实我早就看那个葛泗充不顺眼了,以前我跟他姐谈恋爱的时候,他也经常来,不过那时候他就跟一条狗一样,天天舔啊舔,后来他姐背叛我了,狗日的,他立马就换了一副嘴脸,经常跟包清承来嘲笑我。现在好了,你终于帮我出了一口恶气!”

渠年道“我们也是被逼无奈,不得已才下了杀手!”

叶无多道“杀得好,杀得妙,杀得呱呱叫!你今天干这件事情,我是举双手赞成,不过你也挺厉害的,半天时间就让你搞了那么多人,反正我是做不到,就算你把那么多人一下交给我,那也是乱成一锅粥,哪里能做到像你那样,还能井井有条地去杀人。”

渠年笑道“当时我们也是孤立无援,不管能不能做到,为了生存,也只能硬着头皮做了!”

叶无多道“这件事是我考虑不周,我也没想到包清承那个畜生竟然会对你们下手,要不然我肯定要多派一些人保护你们。还好你们平安无事,住在这里就不会有人来杀你们了,今晚安心睡觉。”

渠年道“那就好!”

叶无多这时又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我发现自从认识你们以后,天天都能给我带来好消息,太爽了,特别是看到那对狗男女悲痛欲绝的表情,我当时真的想放鞭炮。马上我们好好喝一顿,庆祝一下,庆祝完了我再走。”

渠年道“你还离开这里吗?”

叶无多道“对的,我现在还是戴罪之身,不过回来也快了,只要你们这次在雷劫谷能活着回来,那我也就可以回来了,所以你们一定要好好努力,我的前途都寄托着你的身上了。”

渠年道“这话不要你说,我肯定也要好好努力呀,谁想死在雷劫谷呀!”

叶无多笑了下,道“也对!我们现在已经牢牢地捆绑在一起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渠年忽然话锋一转,道“你能不能帮我搞一根木材过来,要晒干的!”

叶无多怔道“你要木材干嘛?烧烤啊?”

渠年笑道“有用!”

叶无多道“这又不是什么珍贵玩意,马上我让人给你扛一根过来。”

出了竹林,前面就出现一排房屋,不过不是排成一条直线,还是排成一个扇形,一共有十几间,一道弧形走廊就把这十几间房屋串联了起来。房屋的后面也是种满了竹子,可以说这排房屋就掩藏在竹林之中,十分幽静。

渠年这时笑道“你还挺有品味的嘛。”

叶无多说道“可不是嘛!我最喜欢竹子,因为我感觉我就跟竹子一样,有着同样高贵的品格。别的人我从来不会让他们在我这里过宿,因为我感觉他们都配不上我这里的竹子,但你不一样,你能配得上这些竹子!”

渠年笑道“过誉了!”

却在这时,两个丫鬟的房间里听到动静,这跑了出来,因为自从叶无多走后,他们两人就在这里留守,好久没有见到叶无多了,乍见之下,喜极而泣,就跑了过来,说道“公子,你终于回来了,我们姐妹俩天天都在想着你呢!”

叶无多道“我又不是死在外面了,有什么好哭的?以后我这几个朋友就住在这里,你们好好照顾他们。”

两个丫鬟擦了一把眼泪,急忙点头。

叶无多又道“你们两个去准备一桌酒菜,我要跟我朋友好好喝上一顿!”

两个丫鬟应了一声,就回去准备了。

第565章 水能载舟

单灵真人和包清承回到山上以后,没有分开,直接去了单灵真人的院子。

父子俩进了房间,就把门关了起来,在桌子旁坐了下来,单灵真人这时才小声说道“那个黑色的本命之火就是叶无多挖掘出来的?”

包清承道“我不相信他有这样的能力,有可能是单云这个老匹夫发现的,然后把功劳算在他的头上,就跟上次伏杀林家一样,肯定都是单云的主意,叶无多肯定没有这样的脑子。”

单灵真人说道“上次设伏袭击林家,当时我也以为是单云的主意,但现在看来,不是他的主意,单云也没有这样的脑子。”

包清承陡地一惊,道“爹的意思?是那个秦渠年帮他出的主意?”

单灵真人道“这事现在不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的事吗?这个秦渠年不简单,你看他只用了半天时间,就能让百川苑里上万弟子臣服在他的脚下,如果再给他半天时间,今年招来的弟子,全部都会变成他的手下,这种诡异的事情自古以来都没有出现过,而他只有四五个人,修为还不高,再看看你那假小舅子,两百个人,就这样轻而易举就被人家杀了。”

包清承道“葛泗充可能也没想到他会这么阴险,大意了!”

单灵真人道“这不是大意了,他的脑子就不如这个秦渠年。你看以叶无多的身份,都对他另眼相看,把他当作兄弟一样,说明这个人的能力绝不简单,这也从侧面证明了,上次伏杀林家的主意,肯定也是这个秦渠年想出来的。这个人虽然修为不高,但俗话说将在谋不在勇,从今天上午发生的事情就可以看得出来,纵然是对手的修为再高,实力再强,这家伙也没有放在眼里,如果这样的人辅助叶无多的话,那你将来肯定不是叶无多的对手,他能玩死你。”

包清承道“我也是这样想的,所以我才会让葛泗充去杀他,谁知道葛泗充这么没有用,两百个人没把他给杀了。”

单灵真人道“这件事你没有做错,但你昨天应该更果断一点,哪怕亲自出手,把他给杀了,也就没有后患了!”

包清承道“当时我以为这个计划天衣无缝,两百个人杀他们几个人,已经是牛刀杀鸡了,谁知道葛泗充这么没用呢?我要知道有这样的结果,那我昨天肯定亲自动手了,最多被虞长老骂一顿,最后这件事肯定也不了了之了。”

单灵真人道“昨天你把他们杀了,就算他们是天才,但还没有得到上衍宗的认可,杀了后果也不会太严重。”

包清承长叹一口气,道“谁知道呢?既然这个人留着后患无穷,那我们现在要不要把它除掉?”

单灵真人道“现在没有机会了,那要冒很大的风险,而且过几天就是试劫大会了,说不定他们会死在那里,那样都不需要我们出手了。”

包清承点头道“爹说的有道理,有可能他们黑色的本命之火就是假的,就算不是假的,他也就卌境修为,说不定到那边就被劈死了,也不是不可能。”

单灵真人道“所以你不要太浮躁,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不管做什么都要沉住气。你跟那个叶无多有什么好争的?嘴上就算争赢了又有什么意义?”

包清承心道,因为我嘴贱呀!但这话嘴上没有说出来,笑了下,道“下次不争了。”顿了下,又道“那万一秦渠年他们在雷劫谷劈不死呢?那回来不又麻烦了吗?而且以他们的资质,回来的可能性应该很大。”

单灵真人道“所以就不能让他们回来啊!”

包清承怔道“那我们怎样才能阻止他们回来呢?毕竟我们也控制不了雷劫,如果能控制的话,我肯定要把他们劈糊了!”

单灵真人道“天道我们控制不了,但我们可以人为呀!这一次过去上百万人,乱糟糟的一片,我们可以趁机派人把他们给杀了呀!他们不就回不来了吗?”

包清承迟疑道“但我们哪里有人哪?新招的那些弟子,又不听我们使唤,那些人甚至都加入了弟子会,根本不会把我们的话放在眼里啊?而我们这些高手又进不去!”

单灵真人道“并不一定需要高手进去,试劫试劫,只要没破百阶的人,都可以去试劫,上次试过劫的枠境弟子,这一次依然可以过去锻炼一下,因为秋雷劫的威力很小,对枠境弟子没什么伤害。就比如说葛泗允,就算她弟弟没有被杀,这一次肯定也还想进去锻炼一下,这样明年渡劫的时候,就可以多几分胜算。只要让她带个几十个枠境弟子进去,到时上百万人涌进去,乱成一锅粥,就可以轻而易举把秦渠年给杀了。”

包清承点头道“好主意啊!”随即话锋一转,道“但这家伙是弟子会的会长,手下有上万人,带几十个枠境弟子进去也没用啊!”

单灵真人道“那些人只是临时拼凑起来的,你没听他说,他连那些人的名字都叫不出来吗?能有一个是忠心的吗?他们之间根本没有感情,完全就是因为害怕被别人欺负,才临时抱团取暖,等到了雷劫谷,谁跑得快,谁就有可能活下来,到时大家只想保住自己的性命,那时他们的敌人是天道,他这个会长能帮他们扛下天道吗?就连那些夫妻,大难临头都各自飞,何况他们这些临时兄弟?之间只有利益,没有感情。”

包清承两眼一亮,点头道“父亲说得好像有点道理哦!”

单灵真人道“不是有点道理,而是合情合理,秦渠年以为只有他能看透人心吗?真以为这我们这些老家伙白活这么久吗?所以他这次要到山上来住,我一点都没有反对,对我们来说,他住在山上反而有利,再有十天见不到那些人,人家还记得他是老几呀?”

包清承点头道“没错!还是爹爹老奸巨猾啊……哦不不,姜还是老的辣。”顿了下,又道“但这家伙毕竟会蛊惑人心,为了保险起见,待会我去找马禀志,这一次肯定是他带队,我让他去的晚一点,等到最后过去,到时秦渠年肯定已经进去了,让他们面都见不到,这样就算他再能说会道,也没有发挥的机会。”

单灵真人点了点头,道“没错,这样更保险!不过你还是去安慰安慰葛泗允吧,这种时候,你必须要抓住她。”

包清承点头道“好的,我现在就去。”

说完就起身走了出去。

叶无多今天大概是真的高兴,跟渠年几人喝酒喝的非常尽兴,一直喝到傍晚时分,脸上都有了朦胧醉态。

却在这时,外面来人,说宗主请他过去。

叶无多这才站了起来,拍了拍渠年的肩膀,笑道“你们慢慢喝,我爷爷叫我了,我要过去应付一下。晚上我可能就不过来了,不过你放心,我会让我爷爷给你们加派人手,不会有人的刺杀你们了!”

渠年道“那你先去忙吧。”

叶无多点了下头,转身就出去了。

费飞这时哈哈一笑,道“我发现我们挺牛逼的,才用了半天时间,就从山脚下混到了山顶,普通人怎么也得混上上百年,这一点我还蛮佩服我自己的!”说时就端起酒碗,道“来,走一个,庆祝一下。”

楚三敢便道“我发现你怎么这么不要脸呢?我们能住到山顶上来,跟你有半点关系吗?这都是我师父的功劳,跟你屁大的关系都没有,你就是靠硬蹭,才蹭上来的。”

费飞道“你这个憨憨,硬蹭更要本事,山下几万个人,怎么一个都蹭不上来?”

楚三敢道“虽然你不要脸,但这句话还挺有道理的。”

费飞道“既然有道理,那就走一个。”

楚三敢便端起酒碗,跟他碰了一下,然后一饮而尽。

费飞这时放下酒碗,看着渠年说道“秦渠年,原本我们是站在幕后的,现在我们却被推到了台前,算是跟包清承正面杠上了,这样风险就大了很多倍呀!一不小心就要遭人家暗算。”

渠年轻叹道“那也没有办法!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楚三敢道“就是!我们那么低调,但人家已经对我们动了杀机了,幸亏我师父有勇有谋,要不然我们现在已经死了,做缩头乌龟绝不是解决问题的好办法。”

费飞道“山顶上虽然是个好地方,但有得必有失,这里危机四伏,而且全是百阶以上的高手,而我们就像稚嫩的花朵,一不小心就会被人家摧残了。秦渠年,你说他们这几天会不会来偷袭我们呢?”

渠年道“过几天就是试劫大会了,在此之前,他们没有必要来偷袭我们,说不定我们会死在外面,没必要多此一举。”

费飞道“那他们昨天晚上为什么要杀我们呢?”

渠年道“那只是顺便嘛!在包清承的心里,昨天晚上杀我们没有一点风险,完全是顺带之举,但现在却不一样了,我们竟然上来了,那就是上衍宗的人才,又有高手保护我们,他们不敢轻举妄动的。起码这几天不敢。”

费飞叹道“那这好日子过一天是一天吧。其实我现在更担心的就是试劫,一想到这个,我心就扑通扑通的跳,如果白白被雷劈死了,那我才是死不瞑目。”

楚三敢道“我一点都不害怕,甚至还有点期待呢。”

费飞没好气道“谁跟你这个憨憨比?上辈子估计也是被雷劈死的。既然你这么期待,这次去最好把你给劈糊了,外焦里嫩,嘎嘣脆!”

楚三敢道“我比你年轻,你没听叶无多说吗?越年轻越安全。如果我被劈糊了,估计你烧的连毛都没有了。”

费飞道“放屁!岁数越大越稳重。”

叶无多来到单狐真人的院子,此时已经到了傍晚时分,单狐真人正一个人坐着院子里喝茶。

叶无多就走了过去,道“爷爷,你现在怎么都不修炼了呀?每天就是躺在这里喝茶。”

单狐真人道“到了我这样的修为,修炼已经进入瓶颈期,没有意义了,不如好好享受剩下的时光。”

叶无多道“但我看你的师父不还在闭关修炼吗?好多年没看见他们了,估计活得好好的。”

单狐真人叹道“他们的心能够真正的静下来,参悟大道,但我身为宗主,根本静不下心来。我也想把这个重担交给你,然后闭关修炼,只可惜你现在还挑不起这个重任。如果我现在闭关修炼,正合了单灵的意,估计上衍宗会被他搞的乌烟瘴气。”

叶无多长叹一口气,就坐了下来,道“爷爷,我是不是太无能了?”

单狐真人道“以前我也是这样想的!不过现在我就看到了希望,你带回来的那个人,或许可以帮你成就一番大业。”

叶无多道“爷爷,你也觉得他很聪明?”

单狐真人道“这还用我觉得吗?是人都能看得出来!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把那么多人收为己用,这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对于这么聪明的人来说,是不是黑色的本命之火反而已经不重要了!能用脑子就能解决的事情,又何必要动手呢?如果你有他一半的能力,现在的上衍宗,就已经是你的天下了。”

叶无多道“我也是这样想的,他确实很聪明,要不然我也不会这么栽培他了。”

单狐真人道“我把你叫过来,就是想告诉你,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么聪明的人是把双刃剑,如果他愿意辅助你,那对你来说,那是如虎添翼,但如果这种人心怀不轨,你肯定驾驭不了他,那对你来说,反而是一种祸患,而且还不是小祸患,这种人一旦成了气候,想要出手,那你连活路都没有了,就像是葛泗充一样!”

第566章 试劫大会

叶无多犹豫道:“我感觉他们应该不会覆舟吧?几个人挺仗义的。”

单狐真人道:“我今天粗略地观察了一下,感觉人还可以,能把上万个陌生人在那么短的时间内集结起来,还有条不紊,说明他为人还是有点魄力的,会做人,但也从侧面说明,这个人非常圆滑,如果他人品不正,这样的人才是最危险的!”

叶无多道:“我跟他们也相处了半个多月了,我感觉他们人还不错,挺仗义的。”

单狐真人道:“这种人心思缜密,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被你看穿?”

叶无多迟疑道:“那爷爷什么意思?”

单狐真人道:“就是让你小心一点,多留心观察,不管做什么事,都要留一个心眼。”

叶无多道:“我一直就在留心观察呀!你放心,别人骗不了我的。”

单狐真人白了他一眼,又长叹一口气,道:“算了,现在说这些还早,看看他们能不能从试劫大会活着回来吧!如果能活着回来的话,再从长计议!”

叶无多点头道:“有道理。那试劫大会还有几天啊?”

单狐真人道:“十天!”

叶无多道:“那就再等十天吧!”

单狐真人点了下头,无力地挥了挥手,道:“你回去吧!”

叶无多道:“那爷爷要派几个人保护他们呀!”

单狐真人道:“你放心,他们死不了。”

叶无多应了一声,就站了起来,回凡津矿了。

渠年几人的岁月又恢复了平静,而且在这幽静的院子里,比往常更加平静,岁月如水,细细流淌,没有一点波澜。

虽然叶无多曾经用往常的数据说过,修为越低的人,去试劫越有效果,但渠年几人不愿相信他的鬼话,感觉还是修为高一点进去,心里也有点底气,特别是费飞,心里更害怕,巴不得现在就突破枠境,虽然枠境进去没有多大效果,但起码可以保证存活呀,如果被劈死了,渡劫的时候成功机率再大也没有用啊,总不能抬个尸体去渡劫吧?

虽然十天的时间很短,但他们的修炼速度快啊!经过他们日以继夜,废寝忘食地修炼,几人终于陆陆续续地突破圩境了,虽然离枠境还很遥远,但他们的心里,也算增加了一点底气。

到了试劫大会这一天,渠年几人起了个大早,他也不希望让人家久等,结果等他们吃完早饭,左等右等,也没有人过来通知他们出发,这让他们有些意外,渠年道:“他们不会是把我们忘记了吧?”

费飞道:“忘记才好呢!反正我也不想去。不如等下一个十年,虽然那时候效果不太好,但起码可以实实在在地多活十年哪!”

渠年道:“你说的好像也有点道理!”

几人就在院子里的石桌旁坐了下。

却在这时,叶无多带着黄占申和傅琼海从外面走了进来,几人连忙又站了起来,渠年说道:“现在出发了吗?”

叶无多怔道:“现在?哦……忘了跟你们说了,晚上才出发呢!”渠年迟疑道:“晚上出发?那到哪里不是半夜三更的吗?”

叶无多道:“怎么可能?要飞一夜,到那边刚好天亮,然后一点都不用耽搁,你们就可以直接进谷试劫了!”

渠年惊道:“飞一夜?这片大陆这么大?”

叶无多道:“这才哪跟哪啊?就算你飞一夜,这片大陆一半都没有飞完。”

渠年点头道:“怪不得这里修士这么多,地方也大呀。”

叶无多道:“那必须地嘛!”

渠年道:“那我们就等到晚上吧。”

费飞道:“那我们现在闲着没事,要不要写一封遗书啊?毕竟此行生死未卜!”

渠年道:“你写遗书留给谁呀?”

费飞道:“人家出征前不都要写遗书吗?就是一个形式呀,这样也能显得庄重啊!而且我是老费家十代单传,就算没能留下一儿半女,但我可以留下一封信,证明我在这个世界上来过呀!”

渠年道:“那你写吧。”

楚三敢道:“顺便给天火宗那母女俩也写两封,寄托你的相思之情,然后找人帮你送过去,这样遗书留着才有意义嘛!”

费飞没好气道:“滚!”

虽然叶无多说的天花乱坠,这些天一直在安慰他们,说以他们的资质,进了雷劫谷就跟逛街一样,不会有危险的,但对渠年几人来说,命是自己的,还只有一条,不可能被他三言两语一忽悠,就能放下心来,毕竟那是九死一生的地方,所以几人心里都非常忐忑,闲着无事,刚好坐下来喝酒,因为酒能壮胆。

在忐忑不安的心情中,好不容易熬到了晚上,几人就准备出发了,叶无多说,他也陪他们去,因为他们几人的死活,也关系着他的前程,所以他心里也是紧张的。

因为这里不能御气飞行,几人从宫墙里走了出来,这时天已经完全黑透了,天空挂着一轮弯月。

渠年原本以为,要跟百川苑的那些人一起过去,叶无多却道:“跟他们一起过去干嘛?试劫这东西,人多人少都一样,又不是去打群架,你们这次过去是与天斗,不是与人斗,反正大家都找得着路。”

渠年便道:“那好吧!”

黄占申和傅琼海的手里都拿着一把剑,不过相比往常,这把剑长了许多,足有五尺,这时就拔剑出鞘,随手一扔,剑就悬浮在空中,离地三尺,剑尖朝前,这两人就跳了上去,站在剑尖上,黄占申这时说道:“你们上来吧。”

渠年几人第一次看到这样的骚操作,目瞪口呆。渠年怔道:“这带得动吗?”

黄占申笑道:“完全没有问题。”

渠年就尝试着跳了上去,那把剑仿佛凝固在了空气中,纹丝不动,这时他又在上面跳了跳,依旧非常牢固,便点了下头,道:“好家伙!怪不得冒着这么大的风险,人人还想破道成仙,果然惹人羡慕呀!”

叶无多便道:“你放心,以你们的资质,很快就可以做到了!”

费飞道:“又给我们灌迷魂汤。”

叶无多道:“你不信你就不要去啊。”

费飞道:“我去不是因为相信你的迷魂汤,而是因为我有魄力,视死如归。”说完,就跳到了右边那把剑上,抓住了傅琼海。

白小牙便也跟他跳上了同一把剑,抓住了他的肩膀。

楚三敢这时就跳上了左边那把剑,抓住了渠年。

费飞这时就说道:“你这个憨憨,怎么就没有一点眼色呢?你站那把剑上,冬凝姑娘站哪里?孽畜,还不赶快过来?”

楚三敢经他提醒,也觉得自己站错了地方,这时就跳了下来,又跳到了右边那把剑上,双手扶住了白小牙的肩膀。

水冬凝脸上一红,就跳上了左边那把剑,正感到局促时,渠年就伸出了手,主动拉住了她的手。

水冬凝虽然是第二次被他牵住了手,心头依旧如同小鹿乱撞,羞得头都抬不起来。

等他们都站好以后,黄占申和傅琼海就开始御剑飞行了,速度极快,如同离弦之箭,射向茫茫向夜色之中。

叶无多这时也跟了上来。

虽然他们飞得很高,但脚下的大地,依旧像流水一样像身后退去,看得渠年几人感慨不已,看来他们这么长时间的活动范围,对这片大陆来说,真的是冰山一角。同时对他们来说,这片大陆也充满着无数个未知,无数种可能。

经过一夜的飞行,也不知道下去多少万里,东边就开始泛白,脚下的大地也开始变得清晰。

渠年这时就问边上叶无多,道:“怎么还没到啊?不会迷路了吧?”

叶无多道:“怎么可能迷路?”说时就指着前方说道:“你看见那座高山了吗?山顶上有一团乌云,那就是雷劫谷了!”

因为那座山离得太远,天也不是太亮,远远看着,只能看到一团黑影,根本看不太清楚,但渠年还是点头说道:“好像看到了。”

再走盏茶功夫,那座大山终于在他们的视线里慢慢变得清晰,以拔地通天之势,擎手捧日之姿,巍峨屹立,直插云霄,确实是直插云霄,因为山顶上盘踞着一团乌云,乌云之厚,直达苍穹,虽然他们飞得足够高,但你无法凌驾于乌云之上。

等到走得近了,才发现在这座巍峨的大山之中,竟然有一个巨大的山谷,直径约有几百里,完全被乌云覆盖,乌云之中电闪雷鸣,如同是一块快要冷却的岩浆,时不时露出鲜红的浆液。

叶无多还特地带着他们,近距离地观察了一下,几人就听到轰隆的雷声,震耳欲聋,仿佛是乌云之中困着一头巨兽,正在拼命挣扎,咆哮怒吼,听得他们心惊胆战。

费飞就有些害怕,说道:“卧槽,这一雷劈下来,不得把人劈成八瓣?”

叶无多道:“这是秋雷劫,威力还不算大。”说时迟疑了一下,深吸一口气,道:“不过今年秋雷劫的威力好像也挺大的,比我那年来的时候大多了!”

第567章 晚来一步

费飞吓了一跳,道:“你……你别开玩笑啊,每一次秋雷劫的威力不是一样大吗?”

叶无多道:“不是一样大,忽高忽低,但总体来说,比春雷劫的威力小多了!”

费飞道:“那既然今年的秋雷劫威力比较大,那我们就下一次再来吧,反正我们也不着急。”

叶无多道:“来都来了,还等下一次干嘛?等到下一次,那我也要在凡津矿再住上十年,你不着急,我还着急呢!”

费飞道:“那你不能拿我们的生命开玩笑啊?你有追求幸福生活的权利,但你没有权利把我们推进火坑哪!”

叶无多道:“看把你吓的,没你说的那么严重,秋雷劫再厉害它也是秋雷劫,能厉害到哪里去?这样锻炼起来才有效果!”

费飞道:“我总感觉你是想骗我们进去。俗话说,一将功成万骨枯,你是将,我们是骨!”

叶无多没好气道:“你不进去就算!”

费飞道:“那好吧,谁让我叫费大胆呢?你就知道,我不是一个贪生怕死的人,所以把我拿捏的死死的!那我们该怎么试劫呢?是站着被雷劈呢?还是躺着被雷劈呢?”

叶无多这是看着黄占申和傅琼海道:“走!去谷口!”

这两人点了下头,就带着他们顺着这个山谷的边缘,向南方飞去,又飞下去两百里地,在雷劫谷的西边,果然就出现了一个谷口,通道宽约五六丈,但因为谷内被浓密的乌云覆盖,所以站在空中向山谷里望去,什么也看不见,五六丈宽的通道变得跟一条缝一样。

这时天已经完全亮了,只见山谷的外面,有一片空地,地上没有几个人,空中倒是站着十几万人,踩在剑上,就跟苍蝇一样,密密麻麻,不过每一把剑上只站着一个人。看来都是其它宗门来得早,运送新弟子过来试劫的,因为这里没什么规矩,先到先进,所以那些新弟子到这里以后就进谷了,只留下这些百阶以上的修士在谷外等候。

不过因为雷劫谷的出口在东边,所以这些人也只是暂时待在这里,等到所有宗门都进过了,他们就要到东边的出口去等候。

令叶无多意外的是,他在空中见到了上衍宗的人,看来百川苑的弟子已经比他们提前一步到达这里了!

不过他们早来一步晚来一步都无所谓,所以他也没有放在心上,就带着渠年几人落了下去,站在了地上。

地上的人不多,但也有上千人,都是各门各派的管理人员。

叶无多就带着他们几人向前走去,他要找到霍长老,跟他报备一下。霍长老常年驻扎在这里,和其余八大宗门四大家族的人看守雷劫谷,防止那些小门小派的人偷偷跑过来渡劫。所以他们只要抓住这个雷劫谷,就抓住了这片大陆的所有的修炼资源,因为修士只要不能飞升,就不会觊觎他们的金晶石,要不然这个世界就乱套了。

因为地上也有上千人,乱糟糟的一片,看得他们眼花缭乱,一时之间,没有找到霍长老,没想到却在这时,霍长老却看到了叶无多,带着几十人主动走了过来。

霍长老走到叶无多面前,说道:“听说你手上还有几个新弟子要试劫,就是这几个人吗?”

叶无多怔道:“你怎么知道的?”

霍长老道:“虽然我不在上衍宗,但上衍宗发生的事情我还是有所耳闻的,而且刚刚马禀志也跟我说了,就差你手上这几个人了。”

叶无多道:“其他人都进去了吗?”

霍长老道:“对!早就进去了,现在让这几个人也进去吧,他们进去以后,我们上衍宗的所有新弟子,也就全部进去了。”

叶无多点了下头,道:“那好吧!”刚准备跟渠年几人说一声,让他们准备进谷,没想到眼角的余光却看到有几十人向他走了过去,转头一看,只觉头皮一麻,领头的两个人竟然是包清承和葛泗允。

渠年几人也看见了,也是心下一沉,感觉这两个人真的是阴魂不散,特别是葛泗允,望着渠年的眼神,充满了怨毒,就像是眼镜蛇盯着猎物一样,让人不寒而栗。

包清承原本跟他父亲打算好了,让百川苑的新弟子晚一点过来,这样渠年就见不到他那些弟子会的成员了,也就翻不起风浪了。因为他也住在山上,昨天晚上见他们几人迟迟没有出发,就临时改变决定,让百川苑的新弟子提前出发,早早赶到这里,然后把他们赶进谷,这样他们就更没有机会见面了。

现在看来,昨天他这个决定真是太完美了,现在看着渠年几人,纵然他们再有阴谋诡计,口齿再伶俐,也如同是拔了牙的老虎,哦不,拔了牙的狗,没办法再咬人了。

本来葛泗允早就应该进谷了,但她看不到渠年几人,心里不踏实,而且他们之间有深仇大恨,痛痛快快地渠年杀了,一点都不解恨,所以她才在这里等他们,反正渠年的爪牙已经被拔了,也不怕他再掀起风浪了,她要让他感到恐惧,甚至磕头求饶,这样报仇才有快感。

包清承因为感觉自己占据了优势,所以表现的特别大度,上次所受的屈辱完全没有放在心上,这时就笑道:“无多啊!你怎么现在才来?就等你们几个了!”

叶无多道:“你怎么来了?”

包清承道:“泗允要进去再锻炼一遍,所以我就陪她过来了!”

叶无多就葛泗允,惊道:“她也要进去?”

葛泗允冷冷道:“不可以吗?”

叶无多当然不能说不可以,因为很多枠境弟子不敢渡劫,就会托关系过来多试劫一遍,虽然也没什么效果,但大家也就图个心理安慰。

一般情况下,没有关系的枠境弟子,是没有机会来第二遍的,但葛泗允毕竟是单戮真人的干女儿,想来几遍都可以!而且叶无多当年其实也是试劫了两次,一次是圩境,一次是枠境,所以他更不能说这不合规矩了。

这时就道:“你就一个人进去的吗?”

葛泗允道:“你管我几个人进去?”

叶无多又不是傻子,当然看得出来,葛泗允这次进去,肯定就是为了杀害渠年,为弟报仇的,但她绝不可能是一个人进去,而她边上站了几十个人,肯定是准备跟她一起进去的。

而葛泗允自身就是枠境修为,就凭她一个人,渠年几人都挡不住,何况他们有几十人,肯定个个都是枠境修为,那渠年跟他们一起进去,那是必死无疑啊!

叶无多就有些焦急,看着霍长老说道:“霍长老,我身后的几个人,是上衍宗的天才,是上衍宗的重点培养对象,你知道吧?”

霍长老点头道:“略有耳闻。”

叶无多道:“既然这几个人是重点培养对象,那就不能允许有任何闪失,而葛泗允他们想进去,就是想杀了这几个天才,你可不能让他们进去啊,他们一旦进去,这几个天才必死无疑,那是我上衍宗的一大损失啊。”

葛泗允道:“你放屁。谁说我要进去杀人的?我要进去保护这几个天才,而且还是好好保护他们。”

叶无多没有理会她,还是看着霍长老,急道:“霍长老,你千万别相信她的鬼话,他们之间是有深仇大恨的,这次葛泗允进去,就是为了杀了这几个天才的,你可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这几个上衍宗的栋梁之才被无辜杀害,那你将会成为上衍宗的千古罪人哪!”

霍长老道:“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不要跟我说,说也没有用,我也不管这些,我也不负责选拔人才,只要有新弟子来到这里,天才也好,庸才也罢,我只负责把他们送进去,仅此而已,只要进了雷劫谷,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一切全看天意。”

叶无多急道:“但这不是天意,是**!”

霍长老道:“难不成你还想让我升堂破案哪?有仇有怨的人多了去了,我没有时间管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都进去吧,不管有没有仇,反正都要进去。”

叶无多急道:“那我们不进去了,我们下一次再来。”

包清承冷笑一声,道:“你觉得可能吗?”

霍长老道:“无多,这里的规矩你应该比我更懂,只要来到这里,不要说是他们,就算你是宗主的孙子,也没有退缩的可能了,想退缩的人多了去了,但退缩一步就是死,这就是我的职责!”

包清承道:“霍长老你放心,只要这几个人敢后退一步,我就把他们全部给杀了,什么天才?简直是丢我上衍宗的脸!”

叶无多没想到这对狗男女会处心积虑地想搞死渠年,所以这一次他又大意了,就带了黄占申和傅琼海两个人过来,而对方却是有备而来,何况还有霍长老这个老顽固,所以他想要带着渠年几人逃离此地,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最关键的是,他在道义上也站不住脚,来到这里的新弟子,确实没有退缩的可能,不管前方有多么危险,他们也只能勇往直前。

第568章 又来一个仇人

叶无多就感觉焦头烂额,进退两难,这时便看着霍长老道:“先不着急,我跟我兄弟商量一下。”

包清承道:“商量也没用,别想着逃离这里,你们逃不掉的。”

叶无多没有理会他,这时就转过身来,把渠年几人拉到一旁,霍长老也没有反对,但包清承却生怕他们逃跑,紧紧盯住他们。

叶无多这时就凑近渠年,小声道:“兄弟啊!这下麻烦了。”

渠年道:“我看得出来。”

叶无多道:“这个葛泗允肯定不安好心,肯定打算进去杀了你。”

渠年道:“我知道!他们是故意的,而且是早有预谋,早早把我弟子会的人先放进去,这样就可以孤立我,不过他们做到了,我们确实被孤立了。”

叶无多道:“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费飞这时急道:“卧槽,你竟然问我们该怎么办?我们是跟着你混的呀!应该是我们问你该怎么办呀?你怎么说也是宗主的孙子,怎么在这里一点人脉都没有?你看天上飘着的,起码有上万弟子是上衍宗的,你都叫不动他们吗?”

叶无多也是着急,道:“不是叫不动他们,而是性质不一样,你们既然来到这里,就没有理由回去了,那些人秉公办事,也不会帮助我的。而且你也看到了,这个霍长老他就是一个死脑筋,顽固不化,墨守成规,要不然也不会把他发配到这里来看一个空谷了!”

渠年道:“也就是说,我们没有退路了?”

叶无多道:“如果包清承不在这里,我还连跟霍长老赖皮,但包清承这个王八蛋有备而来,让我措手不及,就算霍长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个王八蛋肯定也不会同意的。如果你们因为退缩而被他杀掉,那申冤都没有地方。”

渠年道:“那我们只有进谷这一条路可以走了?”

叶无多点头道:“应该是的。不过你这么聪明,应该可以想到一个更好的办法。”

渠年急道:“我再聪明,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人家现在一心想杀了我,还是几十个人,肯定都是高手,我能有什么办法?”

叶无多道:“也不算是高手,最多枠境修为!”

渠年怔道:“你确定?”

叶无多道:“确定!”

渠年道:“既然是枠境修为,那你可以让黄兄和傅兄进去我们嘛!”

叶无多道:“突破百阶的人都不敢进去,所以我才断定他们最高枠境修为。”

渠年怔道:“为什么?”

叶无多道:“这就是天道,冥冥之中,自有天意。这么神奇的地方是有灵性的,百阶以下的修士进去,雷劫的威力并不大,但如果是飞升的修士进去,威压之下,根本飞不起来,而且遭受了雷劫比普通人要强烈几百倍几千倍。我上次去试劫的时候,就遇到一个人,哪个宗门我已经忘记了,我只记得他是圩佰境的修为,非常强悍,他就不信这个邪,也是为了进

去保护他儿子的,结果咔嚓一雷劈下来,当时就糊了,就在我边上,把我吓死了!所以飞升的修士跑进去得瑟,只会受到天道惩罚,必死无疑。我不是怕死,我进去也保护不了你,第一雷就会把我给劈死了!”

渠年迟疑道:“还有这么神奇的事情?”

叶无多道:“这本来就是神奇的地方!”

费飞道:“也就是说,我们几条鲜活的生命就这样被你坑死了?”

叶无多急道:“什么叫被我坑死了?我也不想这样啊!你们死了,我十年八年都回不了上衍宗!”

费飞道:“你只是回不了上衍宗,我们却回不了这个世界了。”

叶无多急道:“那我也努力给你们争取了,没有办法怎么办?”

渠年道:“算了算了,事情都已经走到这一步了,争论也没有意义了。还好他们提前出现,让我们有了心理准备,如果他们贸然在谷中截杀我们,那我们真的是手足无措了。”

叶无多道:“也就是说,你有办法应对了?”

渠年道:“我有屁办法啊?人家竟然主动现身等着我们,说明根本就没有把我们放在眼里,已经吃定了我们。”

叶无多怔道:“那你还说幸亏这对狗男女提前出现,既然没有办法应对,那有区别吗?”

渠年道:“区别大了。我现在有了心理准备,可以摆一个好看的姿势去死!”

叶无多轻叹道:“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渠年道:“现在人家虎视眈眈,没有一点办法。”

包清承这时走了过来,道:“你们还要不要进去的?不管你们怎么拖延,也没人来帮助你,不如爽快一点,早死早超生嘛。”

渠年道:“先来后到,你们的人先过来,就先进去,我们什么时候进去跟你好像没有关系吧?你管的有点宽了!”

包清承没想到这个新来的弟子竟敢用这么嚣张的口吻对她他说话,一下就怒了,指着他怒道:“你他妈知道你在跟谁说话吗?”

叶无多这时说道:“怎么了?我兄弟说的话很有道理,我们什么时候进去关你屁事?你们想进去就进去,哪来那么多废话?我兄弟的意思很简单,他不是不想进去,就是不想跟你的女人一起进去,怕会被她爱上。先来后到,你的女人不进去,我兄弟也不进去。”

包清承点了点头,道:“我倒想看看你们能拖延到什么时候?”转身走了两步,道:“泗允,那你们先进去。”

葛泗允就指着渠年几人,道:“那他们呢?”

包清承道:“你放心,他们跑不了,你在里面等着他们就行了!”

葛泗允点了点头,继而看着渠年,冷笑一声,道:“我在里面等你!”

渠年笑了一下,却没有说话。

葛泗允没有再多说废话,就领着几十人转身向谷中走去。

霍长老道:“那你们现在也进去吧。”

叶无多道:“霍长老,你别着急呀,我们又不是不进去,等这个讨厌的女人完全进去再说,我兄弟看到她会吐,所以稍等一下。”

包清承说道:“霍长老,你就让他们慢慢拖,我倒想看看他们能拖到什么时候?”

霍长老点了点头。

没过一会,葛泗允就领着几十人进了谷,临进去的时候,还转头望了渠年一眼,含情脉脉,就像是一对不舍离别的情侣,不过看得渠年头皮发麻。

包清承等葛泗允完全进去了,又等了一会,才看着叶无多说道:“现在没有借口了吧?现在可以进去了吗?”

叶无多就算能找到借口,这样拖延下去也没有意义,这时转头看着渠年,道:“可以进去吗?”

渠年当然不愿意进去,估计刚进谷,他们就小命难保,面对几十个枠境高手,他可没有底气与之一搏,所以今天死活都不会进去的,虽然他也非常不甘,因为一旦逃跑,以后就没有机会再来渡劫了,一辈子只能这样庸庸碌碌,这是他不希望看到的。

但不管怎么说,还是性命重要,一定要想办法逃离此地,最好的办法就是动用隐身符,但他也没有把握,在这么多高手的监视下,他们能不能够安然离去?就算没有把握,那也总得要试一下,因为进去的命运已经注定,只有赌不进去的命运。

这时故作轻松,道:“进去就进去呗,有什么大不了的?”说完就向费飞几人招了下手,道:“我们走。”

费飞虽然不情不愿,但也只能硬着头皮跟他走,现在不管能不能活着离开这里,也只有抱紧渠年的大腿,也就只有这样,才能看到一线生机。

结果他们的脚步刚动,北面的天空忽然暗了下来,几人转头一看,就将西北方向飞过来一群人,铺天盖地,保守估计最少也有几万人,跟他们来的时候乘坐的交通工具是一样的,大多数都是御剑飞行,那剑很长,比他们来的时候乘坐的剑还要长,有的有一丈长,一把剑上站了十几个人,看来也是运送新兵蛋.子的。不过最前面的那两个人,却抬着一点花轿,那天渠年站在叶无多的房间里曾经看到过,就是林朝露坐的轿子。

很显然,这是林家的人。

叶无多也感觉很意外,喃喃说道:“林朝露也来了!”

渠年这时凑近他,小声道:“她来干什么?她不是枠境吗?还需要试劫吗?”

叶无多道:“正因为她是枠境,跟葛泗允一样,所以才会跑来再锻炼一次,准备明年春天渡劫了!多试一次劫,虽然没有卵用,但也可以图个心理安慰,我当年也试了两次劫。而且她跟葛泗允还不一样,葛泗允其实并不算是上衍宗的弟子,只是单戮真人的干女儿,所以就算她不来渡劫,也不敢有人逼迫她,但林朝露却不一样,林家家规森严,上次被她躲过一劫,这一次她肯定是躲不过去了。不过对你来说,林朝露这次过来,可不是一个好兆头,也是你的仇人哪!进了雷劫谷,肯定也不会放过你的。”

第569章 两只母老虎

费飞本来就很慌张,听了这话,更是慌成了狗,急道:“卧槽,一只母老虎我们就已经受不了了,现在一下子来了两只,这一只母老虎更肥大,那我们岂不是必死无疑?”

渠年道:“一只和两只有区别吗?”

费飞想了想,道:“好像没有区别,因为我们的命只有一条,来十八只母老虎也只有一条。”

渠年道:“那不就完了吗?再说了,这只母老虎是叶无多的仇人,跟我们也没有关系。”

叶无多小声道:“兄弟,你傻啦?我们是一伙的呀。我的仇人就是你的仇人呀!”

渠年道:“你的仇人是你的仇人,我的仇人是我的仇人,我一点好处都没看到你的,倒是帮你分摊了不少仇人,你说我招谁惹谁了?”

叶无多也觉得难为情,确实,虽然对于他来说,认识渠年以后,好消息一个接着一个,但对于渠年来说,却被他坑了一把又一把。本来人家在水门过的好好的,逍遥又自在,现在才跟着他个把月,小命就要保不住了。这时讪讪一笑,道:“我也不是故意的呀。”

渠年道:“仇人的仇人,就是朋友,所以我要跟你做仇人!”

叶无多怔道:“什么意思?”

林朝露的轿子这时已经落在了地上,就从轿子里走了出来,一个月前她虽然被打的皮开肉绽,但林家毕竟有灵丹妙药无数,所以不到半个月,她的伤就被治好了,只是那些神医没有费飞那样的医术,所以她的后背和屁股上留下了累累伤痕。

虽然说穿上衣服以后,别人就看不到她身上的伤害,但她日后总是要脱衣服的,也可以说是日前,如果让他表哥看到她后背的伤害,估计不但不会感到怜惜,甚至会感到恶心,一想到这里,心里就感到无比愤恨,因为这一切都是拜叶无多所赐,所以她天天都想着把叶无多剁碎了喂狗,只可惜他们林家这次理亏,让她没有一点脾气。

她这次来这里,就是单纯来锻炼一下,也没指望见到叶无多,所以下轿子的时候,非常随意,结果等她往前走了两步,转头一看,却看到叶无多。

因为叶无多几人站在最北端,所以特别显眼。

林朝露本来心情很平静,但在看到叶无多的刹那间,眼睛里都能喷出火来,这时就带着怒气腾腾走了过来。

渠年看林朝露走了过来,忍不住多看了两眼,而且好像是看到了绝世美人,眼神直勾勾的。

结果还没看的过瘾,却在这时,叶无多就一脚踹在他的屁股上,怒道:“有什么好看的?没见过女人哪?赶快滚进去试劫!”

叶无多毕竟是百阶修为,这一脚踹下去,也是颇有力道,渠年这时措手不及,一下摔倒在地,摔得灰头土脸,但他也没有脾气,这时就从地上爬了起来,怯怯地向白小牙几人招了下手,就垂头丧气地向谷口走去,什么话也没有说。

这完全是画风突变,让包清承看得莫名其妙,刚刚这俩人还亲如兄弟,怎么说翻脸就翻脸了呢?虽然他也知道叶无多前段时间伏击了林家的人,但他并不知道导火索是林朝露和金血跳蚤,更不知道叶无多和林朝露之间已经结下了深仇大恨,而且就算知道,跟叶无多和秦渠年翻脸有什么关系呢?

但他可以肯定,这俩人肯定是在演戏,但演这种尴尬又幼稚的戏,究竟是为了什么?难道是为了给林朝露看?可是给林朝露看了又有什么用呢?看林朝露的表情,对叶无多并不友好,不可能因为看到秦渠年被踹上一脚,就去帮秦渠年,那也太儿戏了吧?

这种明知道人家在耍手段,却不知道人家在耍什么手段,这种感觉最令人抓狂了,如同百爪挠心,难受得不得了。

在他眼里,叶无多和渠年演的戏尴尬而又弱智,但在林朝露的眼里,却并没有觉得这是一场戏,因为他不知道渠年和叶无多已经兄弟相称了。

林朝露的记性还不错,虽然只看过渠年一次,但已经认出了他,可能是这个青年长得比较英俊,所以印象比较深刻。因为当时见到渠年的时候,渠年也刚被叶无多抓回来,不管说话还是做事,都不敢放肆,只记得他当时牵了一只跳蚤,畏手畏脚,一看就是叶无多的手下,所以现在见他被叶无多踹了一脚,也没有觉得不妥,打骂下人这种事情,对她来说,那是司空见惯。

所以她甚至都没有多想,这时就走到叶无多的面前,一脸阴冷,这时拿手指着他,咬牙道:“叶无多,你坑我这件事情,我跟你没完,你给我等着,迟早有一天,我要让你血债血偿。”

叶无多道:“林姑娘,你可能对我有点误解,我从来都没有想过坑你,那天晚上我根本就不在矿上,那是我单云真人的主意,跟我没有一点关系,我心里还是喜欢着你的。”

林朝露斥道:“你给我闭嘴!你给我记住,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叶无多就摊开双手,道:“你这样让我很为难哪。”

林朝露知道自己现在没有能力报仇,也只能说说狠话发泄一下,这时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懒得再跟他废话,就招了下手,率领林家子弟向谷囗走去。

包清承本来想去跟踪渠年的,生把他们跑了,但看到林朝露又跟叶无多碰面了,因为刚刚演戏的事情,心里就感觉到不放心,生怕这对狗男女勾结起来,在谷中保护秦渠年,所以没有去跟踪渠年。

现在见他们恶语相向,终于长吁一口气,看来是自己多虑了,这两人并没有勾结的意向,也没有勾结的可能。不过话说回来,既然他们之间没有可能勾结,为什么要演戏呢?而且他也看得出来,林朝露跟那个秦渠年并不相识,见他被踹翻在地,都懒得多看一眼,那是什么原因呢?真是百思不得其解。这种感觉就像是明知道老婆在偷汉子,却一直找不到证据,实在太难受了。

既然想不明白,他也懒得再想,可能就是他们闹着玩的,临死之前开心一下,只要林朝露不帮助秦渠年,秦渠年那是必死无疑,不管他用什么阴谋诡计,在绝对的实力面前,那也是白搭。

包清承本来把监视的重点放在秦渠年的身上,但秦渠年毕竟只有卌境修为,根本没有可能会跑掉,所以他没有跟上去,而是把监视的重点放在了叶无多和林朝露的身上,虽然这对狗男女刚刚吵了一架,但也有可能是在演戏,毕竟叶无多喜欢演戏,刚刚还演了一场,所以他必须要时刻监视,免得一不小心就勾结上了,因为他发现,林朝露在走向谷口的时候,叶无谷也向谷口走去,始终保持一定的距离,好像随时随地又要说上话了。

到了谷口,林朝露就率领众人向谷中走去。因为林家也来了好几万人,一下子涌过去,就把通道给堵上了。

叶无多没有跟着挤进去,而是退到一旁。

包清承见这些狗男女终于分开了,中间也再没有说过一句话,甚至没有露出可疑的动作,而且他也见到渠年几人进谷了,所以他心里也踏实了,只要没有了叶无多这根线,秦渠年和林朝露就根本没有可能勾结上了。其实就算有叶无多这根线,他们也不可能勾结上,只是自己行事谨慎,不放心而已,或者是因为刚刚他们演了一场戏,把他搞得人心惶惶。

包清承大概被渠年搞怕了,这时又开始不放心,就飞了起来,站在谷口,顺着通道向里面望去,看看渠年进谷了没有,不要半路上又要勾结林朝露,虽然这种几率微乎其微,但林朝露现在是唯一的不稳定因素,让他无法彻底放心。

只可惜这狭窄的通道实在太长了,有好几里地长,通道里也堆积着乌云,就悬浮在人的头顶之上,所以他什么也看不到,而他又不敢飞过去穿越乌云,那样得瑟的话,很容易被一雷劈死。

不过通道的两侧,已经提前布置了许多高手,只要进谷的人,就别想着半路逃跑了,只能一条道走到黑。

渠年几人进了通道以后,见头顶上的乌云越来越浓,便开始放慢了脚步,虽然两侧的山壁上站着不少监视的人,但他们只要不逃不后退,那些人也不过问的。

因为他们走得太慢了,就跟蜗牛一样,没过一会,林朝露就领着几万林家子弟走了过来。

渠年听到后面的动静,这时就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等待林朝露。

林朝露就感觉很意外。虽然渠年在他的眼里,算是一个英俊的青年,但以林朝露这种身份,不可能把他的英俊放在眼里,就好像普通人看到一条英俊的狗一样,也就是看着顺眼。虽然刚刚渠年被叶无多踹了一脚,但他毕竟还是叶无多的人,所以现在看到他,本来还觉得顺眼的,现在却一点都不顺眼。没好气道:“让开!”

渠年谄笑一声,道:“林小姐,我有重要的事情跟你说。”

林朝露冷冷道:“什么重要的事情?”

渠年就知道,想要取得她的信任,必须要交投名状了。这时小声说道:“你一定要小心那个叶无多,他根本就没有打算娶你,上次让你看金血跳蚤,就是为了诱惑你,他根本就没有想过把金血跳蚤交给你,当时他让你看完金血跳蚤,就花了两个坑等着你往下跳!”

果然,林朝露顿时来了兴趣,道:“哪两个坑?”

渠年道:“他当时制定了两条策略,一条是你肯定对金血跳蚤动心,晚上肯定过来抢劫,所以他提前埋下伏兵,结果你就上了他的当。还有一条策略就是,如果你不上当,他就会用金血跳蚤作幌子,想方设法让你嫁给他,然后慢慢虐待你。这个人可坏了,所以出去和千万不能嫁给他。”

林朝露道:“我跟他无冤无仇,他为什么要虐待我?”

渠年故意放低声音,神神秘秘地说道:“因为我曾经听到他和单云真人说,你的父亲好像杀了他的父亲,所以他想报仇,但他又不敢去林家寻仇,只能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林朝露因为被她爷爷提醒过,已经猜到了这件事情,但她心里还是持怀疑态度的,因为害怕渡劫,虽然恨透了叶无多,但对她来说,金血跳蚤还是具有非常大的诱惑,这段时间甚至还在想,为了活命,要不要假装嫁给叶无多呢?现在听渠年亲口揭露叶无多的真实面目,有理有据,所以感到非常的愤怒,咬牙道:“这个畜生,迟早有一天我要将他碎尸万段。”

因为渠年说出这个秘密是真实的,刚好印证了林朝露心里的想法,还给他重点提了个醒,所以瞬间对渠年多了些许好感,感觉他是真的在出卖叶无多。不过话说回来,渠年也确实是真心诚意地在出卖叶无多,谁让叶无多这个王八蛋坑了他们,那他们也只能靠出卖他来博取别人的信任了。只可惜他们也就知道这些秘密了,要不然知道多少出卖多少,因为现在也只有眼前这个女人才能救得了他们的性命。

林朝露这时说道:“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渠年道:“因为叶无多这个畜生欺骗了我。”

林朝露道:“你有什么好让他欺骗的?”就没好说,以他那样的身份,会欺骗你这种小角色吗?

渠年道:“你可能不知道,那只金血跳蚤就是我们发现,也是我们抓到的,跟叶无多没有一点关系。”

林朝露惊道:“是你们抓到的?”

渠年点头道:“对!我们根本不是上衍宗的人。”

林朝露想了想,之前好像在叶无多的身边并没有看过这几个人,确实好像凭空冒出来一样。便道:“那金血跳蚤怎么会到他的手上?”

第570章 谎话连篇

渠年道:“我们几个人运气好,偶然间抓到了一只金血跳蚤,但我们是散修,无门无派,而且只有圩境修为,就算得到了金血跳蚤也没有用,因为我们没有炼金丹,无法突破枠境,对于我们来说,金血跳蚤反而是个累赘……”

林朝露打断他的话,急道:“你们竟然把金血跳蚤当作累赘?所以就送给了叶无多?”

渠年道:“不是送给他的!当时我听说他是上衍宗宗主的孙子,慕名而去,先跟他谈好了条件,因为我们没有修炼资源,就想让他赞助我们修炼资源,让我们突破枠境,然后我们就把金血跳蚤暂时借给他,等我们突破枠境以后,让我们喝几碗金血跳蚤的血,然后我们就不用来渡劫了,直接就可以飞升了,他当时也是满口应承……”

林朝露虽然上次被叶无多坑了一下,但她并不认为金血跳蚤是假的,因为她是亲眼见到了那只跳蚤,而且渠年说这番话,她也是相信的,因为当时确实见到他牵着金血跳蚤出来的,说明他跟金血跳蚤还是有点渊源的,要不然叶无多那么多心腹,没理由让他这个外人来牵哪,毕竟以前这个人确实没在叶无多的身边见过。

不过她一想到这家伙把这么宝贵的东西拿去换炼晶丹,心里就跟针刺了一下,痛惜不已,就像是看到一个乞丐拿着一个金饭碗只是到人家换了一碗白米饭,谁看到都会心痛。这时急道:“那你当时为什么不找我?”就没好说,如果找我的话,不要说炼晶丹,就是金晶丹,要多少也给你多少。

渠年的脸上就露出懊恼之色,道:“当时我也不认识你呀,要不然我肯定先找你。谁知道叶无多这个畜生不守信用,看我们实力低微,就欺负我们,不但不给我们炼晶丹,更是把金血跳蚤给私吞了,也不打算给我们喝跳蚤血了,让我们自己来试劫,然后靠自己的实力渡劫,本来我们是不需要渡劫的,都怪这个畜生。”

本来林朝露对他还是有点好感的,或者说不反感,但现在却有点憎恶他,没用的东西,把这么宝贵的东西竟然送去让人家骗了,这种感觉就像是男人看到自己心爱的女人被人家骗去了贞操,关键还是主动送去让人家骗,心里真的不是滋味,既恨那个男人,也恨这个女人!这时没好气道:“谁让你这么没用?还好意思说出来?你是活该。”说完就不再打算理会他,毕竟金血跳蚤已经到了叶无多的手上,跟他说再多的废话也没用,而且心里也气他,所以懒得再跟他废话。

没想到渠年这时却道:“不过我留了一手。”

林朝露怔道:“留了哪一手?”

渠年道:“当时我们看到这只跳蚤的时候,其实一下子发现了两只,但是跳蚤跳的太快,我们只能抓住一只,但我知道跳蚤的窝在哪里,当时我们还爬进去看了,里面有一窝的卵,没有孵化,另外一只跳蚤肯定还会回去的,但这件事我没有告诉叶无多。”

林朝露心头一动,道:“还有一只?你不是在骗我吧?”

渠年道:“都走到这里了,你觉得我有必要骗你吗?而且骗你有什么好处啊?”

林朝露想想也是这个道理,他完全没有理由骗自己,骗自己又得不到什么好处?而且她看得出来,叶无多确实没打算给他喝金血跳蚤的血,要不然不会让他过来试劫,其实也就是想逼死他,也难怪他会怀恨在心。因为她坚信那只金血跳蚤是真的,所以他才觉得这一切合情合理,不会认为他和叶无多是一伙的。

不过她心里还有一点疑惑,说道:“那你为什么不去抓另外一只跳蚤?要跑来试劫呢?”

渠年急道:“你以为我愿意来这里呀?我一点都不想进来,都是叶无多那个王八蛋逼我进来的!”

林朝露想了一下,刚刚他好像确实是被叶无多一脚踹进来的,看他的样子,好像确实不想进来,要不然不会磨磨蹭蹭捱到最后一个。这时说道:“那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些呢?”

渠年道:“因为我想跟你合作呀!上衍宗的人靠不住,都是畜生,我觉得你挺好的,可以值得信赖。”

不管他说的是不是真的,林朝露已经开始怦然心动,对她来说,哪怕得到金血跳蚤只有一丝可能,她都会为之疯狂。何况她想来想去,这个家伙确实没有必要骗她,这时说:“你有把握找到金血跳蚤?”

渠年忙道:“那我不敢担保,我只能找到那个地方,另外一只跳蚤有没有跑掉,我不敢保证,如果到时找不到,你也不要迁怒于我,我只能带你去找,如果找到的话,我也不贪心,只要你给我炼晶丹修炼就行了,等我们突破枠境的时候,再让我们喝一口跳蚤的血。但如果找不到的话,我们就当没有合作过,你也不要为难我。”

如果渠年拍着胸脯保证,她反而会怀疑,但渠年现在表现的没有一点把握,她反而深信不疑。殊不知渠年已经把她的心思拿捏的死死的,知道对她来说,渴望金血跳蚤如同枯苗望雨,不需要给她全部的希望,哪怕只给他一丝希望,她也会欲罢不能。何况对林朝露来说,合作没有一点成本,能找到金血跳蚤那是最好,如果找不到,她什么也没有失去,没有一点风险。

林朝露这时说道:“那我们现在就回去吧。”

渠年就指了下两侧峭壁上的高手,道:“我现在回不去了,后退一步就是死路一条!而且叶无多那个畜生肯定在谷口等着呢!就我们几个人回去,肯定特别显眼,只有等穿过雷劫谷,然后我跟你们走,混在你们的人群里,从此远走高飞。”

林朝露想想也是个道理,如果现在回去,她是族长的孙女,可以不去试劫,但她却没有权利让其他试劫的弟子也回去,到时孤零零的几个人,确实特别显眼,到时叶无多阻拦,她也没有权利带走上衍宗的弟子。便迟疑道:“那你们只有圩境修为,能活着穿过雷劫谷吗?”

渠年道:“应该可以吧!而且我们有五个人,我们都知道那个地方,不可能全部死在里面吧。”

林朝露道:“万一全部死在里面呢?要不你把那个地方先告诉我?”

渠年道:“那肯定不行了,告诉你以后,那我们就没有利用价值了!”

林朝露也没有办法,因为这种事情又不能逼迫,把人家逼急了,随便告诉他一个假地址,她也没办法验证。便轻叹一口气,道:“那好吧!那我们先进去吧!等你们活下来再说。”

渠年道:“那行吧,那我们进去吧。我们是诚心诚意跟你合作,你不能像叶无多那样辜负我们哪!”

林朝露道:“你放心,只要你能帮我找到金血跳蚤,我不会亏待你的。”

渠年道:“那就好!”

说完就跟林朝露一起,领着几万人就入谷了。

渠年这时又道:“对了,你喜欢听八卦吗?”

林朝露怔道:“什么八卦?”

渠年道:“就是叶无多这段时间和葛泗允发生的故事,很劲爆的!”

没有女人不喜欢听八卦的,林朝露就道:“发生了什么故事啊?葛泗允就是那个单戮真人的干女儿吗?”

渠年道:“对对对,就是她!以前叶无多曾经和葛泗允谈过恋爱,后来又被包清承横刀夺爱,这件事你听说过吧?”

林朝露道:“听说过!叶无多被发配凡津矿,不就是因为这件事吗?”

渠年点头道:“对!所以叶无多这个王八蛋就是个小心眼,他一直怀恨在心,恨葛泗允背叛了他,一直想报复,前几天他也用那只金血跳蚤诱惑葛泗允,葛泗允因为也是枠境,明年也不敢去渡劫,所以看到金血跳蚤以后,当然心动不已,那天晚上她就独自一人去了凡津矿!”

林朝露道:“然后叶无多这个畜生就把人家给糟蹋了?”

渠年道:“何止啊?”

林朝露顿时就来了兴趣,道:“那葛泗允去凡津矿干嘛?”

渠年道:“因为叶无多这个小心眼特别恨这个女人,感觉自己糟蹋了这个女人,是便宜了这个女人,所以他没有打算亲自动手,他只是想报复葛泗允。那天晚上陪葛泗允来了以后,因为葛泗允也想得到那只金血跳蚤,所以对他言听计从,就跟他喝了点酒,哪想到叶无多这个畜生在酒里放了春.药,后来葛泗允就发.情了,在房间里自己就把衣服脱了,然后叶无多这个畜生把我推了进去,当时葛泗允因为药性发作了,完全失去了理智,就把我给糟蹋了,当时我其实是抗拒的,但葛泗允是枠境修为,我根本抗拒不了,如果我不从,她就会杀了我,奸.我的尸。你说叶无多这个畜生,这是人干的事吗?”

第571章 完整的故事

虽然这个故事有点荒诞不经,但林朝露一点都不怀疑,在她眼里,叶无多本来就是一个荒唐的人,干出这样的事情刚好符合他的性格,上次他给包清承和葛泗允下泻药,不也是这种风格吗?因为她相信这个故事,所以心里暗暗庆幸,幸亏上次去凡津矿的时候,没有喝他的茶水,当时他就怀疑里面可能下了春.药,现在听渠年这么一说,更感觉当时的选择是明智的,要不然他也跟葛泗允一样,可能就被糟蹋了。

虽然她对这个故事很感兴趣,但她听完这个故事以后,对故事的主人公渠年却没有半点好感,明明是自己好色成性,占了葛泗允的便宜,还把自己说的非常委屈,真的是恶心透顶。这时淡淡说道:“你也不是好东西。”

但渠年要的就是这种效果,连她这个旁观者都觉得恶心,那葛泗允身为当事人,想杀了他那更是理所当然的。这种情况下,为了保住性命,根本没把名节放在眼里,这玩意又不值钱,反正自己也不需要她的好感,本来就是互相利用的关系,只要自己还有一丝利用价值,哪怕林朝露看他再恶心,暂时也要保住他。便道:“这件事哪里能怪我呀?我也是受害者。现在葛泗允看到我都想杀了我,想把我杀人灭口,现在连包清承都知道这件事了,都想杀了我,你说我冤不冤哪?”

林朝露道:“你活该。”

渠年叹道:“算了,早知道不跟你说这件事了。”

林朝露道:“不过我觉得奇怪,这两个人如果想杀你的话,你还能活到今天?”

渠年道:“叶无多这个畜生保护我呢!他留着我就是用我来恶心葛泗允,你说这个人坏不坏?今天葛泗允也来试劫,所以叶无多也让我进来,目的还是为了来恶心她,让她心烦意乱,把他气得七窍生烟,然后试劫的时候可能会走火入魔,让雷给劈死,这样叶无多就彻底报仇了,你说他毒不毒?”

虽然渠年说到现在,长篇大论,但除了前几句话是真的之外,后面全是谎话,何况他为了让这个谎话合乎逻辑,不惜自损名节,在正常人的眼里,只要对方自损名节,那说出来的话八成就是真的。何况渠年这个谎撒得非常缜密,环环相扣,天衣无缝,所以林朝露没有我一点怀疑。退一万步来说,她怀疑干嘛?又不是欺骗她的感情,只不过是一些花边新闻罢了。这时冷笑一声,道:“真没想到叶无多这么有心机,一肚子坏水呀,看来我以前是小瞧了他。”

如果让叶无多听到他们这番对话,肯定能气到吐血,本来自己是一个天真无邪的人,结果被渠年这么一顿糟蹋,真的是畜生都不如了。但渠年可不管这些,自己的名声都不在乎了,还会在乎他的名声?

渠年这时又道:“他本来就是一个畜生,所以你以后千万不能嫁给他。”

林朝露没好气道:“谁说我要嫁给他?”顿了下,又道:“你别说话了!”

渠年的目的已经达到,所以也就懒得再说话了。

因为林家是最后一批过来的人,所以他们进谷以后,谷外的那些各门各派的人也要进谷看看动静,但他们都是百阶以上的修士,所以不敢御气飞行,免得遭受天遣,老老实实地跟在林家人的屁股后面走了进去,其中当然包括叶无多和包清承。

两人都特别着急,因为林家人走得实在太慢了,有一段时间好像直接就停了下来,等他们走到谷里,估计渠年都已经死过十八遍了。

渠年等人这时已经进了谷,站在谷口向里面望去,整个山谷都被厚厚的云层覆盖住了,虽然山谷里的地势比较低,但云层离地面也只有几丈高,往远处望去,乌云好像就是堆积在地面上。

不过令他们意外的是,山谷里并不是暗黑无光,因为有一道道闪电冲破乌云的约束,击向地面,像是一条条发光的长蛇,连接天地,有时一下子击下上千道闪电,如同是一片发光的树林,把山谷照得无比明亮,伴随着轰轰隆隆的雷声。

因为这些雷击都在山谷的深处,渠年等人站在谷口,这一带比较安全,一道闪电都没有,这也是后面那些高手敢进来的原因。

因为已经有上百万人进谷,渠年站在谷口,还能看到闪电之中的人群,有的人被闪电击中以后,就跟撒完了尿一样,哆嗦一下,还能继续前行,有的人却不行,一下被电得笔直,倒了下去。

葛泗允带着几十人,已经在山谷里等了半天,但她也知道好狗不挡道,所以没有堵在谷口,她怕后面还有其它的门派进来,所以往里面走了一里地,转过身来,一直紧紧盯住谷口,虽然她没打算在这里杀人,毕竟秦渠年是上衍宗的人,还是上衍宗的天才,她也不敢明目张胆地把他杀掉,如果敢的话,也不用等到进谷了,但她必须要知道渠年的行踪,因为前面有上百万人,如果让渠年跑过去,那她再想找人,可就是大海捞针了。

等了半天,她都有些焦急了,本想再出去看看,又怕那些高手不让她出去,虽然她是单戮真人的干女儿,但那些高手却是各个门派的人都有,没人认得她是单戮真人的干女儿。

却在这时,林家的人就涌了进来,本来他一看进来这么多人,心里还觉得奇怪,秦渠年哪里去了?因为她心里已经有了定格的印象,渠年只有几个人,所以看到这么多人一下涌进来,就没有在意。

虽然她没有在意,但因为她也闲着无事,眼睛也在人群里扫视,而渠年刚好站在最前面,所以也让她给看见了!

这让她感到无比震惊,因为她看到渠年竟然是和林朝露站在一起,这种感觉就像是看到一条狗混进了狼群,关键还没有一点违和感,太匪夷所思了。

葛泗允真的是百思不得其解,这家伙怎么又和林朝露勾搭上了?真的是跟谁都聊得来啊!想林朝露是什么身份?平时连叶无多都没有放在眼里,怎么会瞧得上这个刚入门的弟子呢?

林家的人进谷以后,就向两侧散了开来,呈一个扇形。

渠年这时也看到了葛泗允,因为她站在正中间的位置,不管有没有她,林家的人都要往前走。所以渠年这时就和林朝露走了过去,因为山谷里地势低洼,尤其是入口处,有点坡度,所以几万人就像流水一样淌了下去。

在葛泗允的眼里,虽然渠年现在傍上富婆了,但她一点都不害怕,他可不相信这两人能有坚不可摧的感情,说不定秦渠年也就是脸皮厚,愿意给人家做一条狗罢了!

渠年毕竟撒了一个弥天大谎,而葛泗允作为他谎言中重要的组成部分,决不能让她先开口说话,要不然很容易让他露出破绽,所以现在对渠年来说,必须是自己先开口说话,占据主动权,把节奏牢牢地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离着还有两三丈的距离,渠年就看着葛泗允说道:“葛姑娘,你不会还是在等我吧?发生那样的事情,也不是我愿意看到的,你应该明白,我也是迫不得已,身不由己,这都是叶无多的主意。俗话说冤有头债有主,你应该找叶无多报仇啊!何必为难我一个小人物呢?你就算杀了我也无于事无补啊!如果你实在恨我的话,我向你道个歉还不行吗?”

葛泗允冷笑一声,道:“道歉?我不要你的道歉,我只想要你的命!”

渠年这时摊开双手,道:“我都跟你说了,这件事不能怪我,我也是受害者,所以我不能引颈受戮,要不然我死不瞑目。你也看到了,现在我有很多朋友,你根本杀不了我,但我也知道,你也是受害者,身心饱受摧残,所以我也同情你,也不想为难你,你走吧,要不然你不是我们的对手。”

葛泗允这时转头看着林朝露道:“林小姐,你真的要帮这个畜生与我为敌吗?”

葛泗允虽然一直跟渠年说着她弟弟被杀的事情,但林朝露因为已经听过花边新闻了,所以她听到的却不是这回事,还以为渠年是在为他玷污她的事而狡辩,毕竟他们两人说的每一句话,都符合那天晚上的情形,就是葛泗允被玷污的那天晚上。看着葛泗允愤恨的样子,恨不得将渠年大卸八块,看来那天晚上她被玷污得不轻,果然身心饱受摧残,不过也不怪人家,哪怕换做是自己,被人家那样欺负,肯定也想把罪魁祸首大卸八块。

虽然渠年不是罪魁祸首,但肯定积极地参与了这件事情,她可不相信渠年也是受害者,看葛泗允愤怒的表情,渠年这个畜生那天晚上肯定也跟发.情的狗一样,上纵下跳,如果是被胁迫的,葛泗允肯定不会这么愤怒,毕竟女人也要脸。

第572章 防不胜防

其实看葛泗允悲愤的样子,林朝露的心里也是同情的,若不是为了金血跳蚤,她肯定毫不犹豫就把渠年这个渣男推出去了,但现在却舍不得,毕竟她跟葛泗允连熟人都算不上。这时便道:“葛小姐,我对你的遭遇深表同情,但这个人我不能交给你,也不可能让你杀掉,我们也不为难你,你走吧!”

葛泗允非常意外,真没想到林朝露会护着这个男人,但对她来说,好不容易找到报仇的机会,当然不愿意轻易放弃,这时就拔剑出鞘,指着秦渠年,看着林朝露冷冷道:“那我一定要杀了他呢?”

林朝露也冷冷道:“那你就有点不知好歹了。”这时就招了下手,林家的几万子弟就围了上来。

因为林家的子弟都是自家生的,所以是团结一致的,也听从这个大小姐的命令。不像上衍宗的弟子,都是外面招进来的,彼此都不认识,一点都不团结。

后面各门各派的高层这时也走了进来,但他们也不敢太深入,就站在边缘地带,生怕遭到天谴,被一雷劈死。

因为他们站的地方居高临下,所以能看的清清楚楚。但因为林家的人实在太多了,密密麻麻的,他们刚进来的时候,看不出眉目,特别是包清承和叶无多,还在到处搜寻渠年的身影。

结果渠年没找到,却找到了葛泗允,因为她站在林家的对立面,所以特别显眼,他们就觉得特别奇怪,这葛泗允不去找渠年,怎么却跟林家耗上了?是不是耗错对象了?

因为他们都在秦渠年,却找不到,现在又见到葛泗允跟林家耗上了,当然觉得奇怪,就怀疑秦渠年隐藏在林家的人群之中,所以就顺便葛泗允的目光找了下去,因为秦渠年几人就站在林朝露的边上,虽然他们只能看见背影,但也一眼就认出来了,这让包清承和叶无多惊得眼珠快要掉下来了。

现在又见到林朝露挥了下手,林家的人就把葛泗允给包围了,虽然他们不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但此时用屁股也能想的出来,秦渠年已给和林朝露穿进了一条裤子了,所以林朝露才会帮她出头,葛泗允也才会不依不饶。

得出这个结论,这两个男人那是非常的震惊,可以说是目瞪口呆,上次渠道在百川苑笼络了上万人,已经令他们足够震惊了,但他起码还用了半天时间,现在倒好,这次连半天时间都没用到,就是从巷头走到巷尾的时间,屁大点功夫,如果换做是他们,也最多能吃几个番薯,结果人家又笼络了几万人。这还有没有天理呀?这家伙是牛皮糖做的吗?走到哪里都能用牛皮粘一波人?

包清承本来就担心渠年会和林朝露勾结,所以一直小心提防,没想到千防万防,还是防不胜防,本来他以为,就算渠年想和林朝露勾结,也是需要叶无多这根纽带的,所以他才会死死盯着叶无多,现在才知道他多虑了,对于这样的牛皮糖来说,有没有你纽带根本不重要,只要有见面的机会,人家就能勾搭上。

叶无多也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想他对林朝露呕心沥血勾搭了多少年,连金血跳蚤都用上了,都没有勾搭上,结果现在换作渠年上,三言两语就搞定了,你说气人不?

就连黄占申都感到无比震惊,这时看着叶无多说道:“公子,这秦公子也太牛逼了吧?他之前跟林朝露又不认识,就这屁大点功夫,就勾搭上了?用了什么办法呀?不就是被你踹了一脚吗?这之间有联系吗?”

叶无多白了他一眼,道:“你问错人了,我也在想这个问题,不过还没想明白。”

虽然他想不明白这个问题,但他心里还是很高兴的,感觉他这个兄弟真的是个人才,只要给他一点可能,就能变出无限可能。

想到这里,脸上就露出欣慰的笑容。

如果他知道渠年是用什么样的方式才获得了林朝露的信任,可能他就笑不出来了。

葛泗允这时看到林家的人把她团团包围住了,又急又怒,就指着林朝露,怒道:“林朝露,这是我上衍宗的事情,你没有权利插手,就算你喜欢这个小白脸,你也没有资格。”

林朝露是何许人也?乃是林家的大小姐,除了上次被打了一百大板以外,一生没受过半点委屈,如果葛泗允和和气气的跟她说话,看在她被畜生凌辱过的份上,也会同情她一下,不会跟她为难,但她现在在众目睽睽之下,说出这么难听的话,林朝露一下也怒了,指着她怒道:“你这个贱人,本来我还同情你,现在看来,你是罪有应得,活该被人凌辱,别以你是单戮真人的干女儿,我就会惯着你,就你这种贱.货,一看就是用身体上位的,还干女儿?你们之间肯定有着见不得人的勾当。自己不要脸,还以为别人跟你一样不要脸吗?如果你敢再乱放屁的话,现在我就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渠年几人听很惊叹不已,骂人果然是女人的专长,话出如刀,刀刀见血呀!不过他们喜欢。

葛泗允原本以为自己占着理,所以理直气壮,正所谓有理走遍天下都不怕,哪里想到林朝露这个贱人根本不讲道理,更没想到她的嘴巴竟然如此恶毒,气得她浑身颤抖,但她现在见林家的人已经把剑都拔了出来,虽然她带来的几十个人都是枠境高手,那对方毕竟有大几万人,其中肯定也不乏枠境高手,如果动起手来,她肯定占不到半占便宜,甚至小命难保。

虽然她迫切想给她弟弟报仇,但现在打也打不过人,骂也骂不过人家,纵使她心中有再多的恨意,也无济于事,毕竟这里不是上衍宗,没人会因为她是单戮真人的干女儿而迁就她。此时也只能打落牙齿往肚里咽了,就算想给他弟弟报仇,也要先保住自己的性命,虽然憋了一腔怒火,愣是一言未发,因为林朝露的话太过羞辱,憋得脸都红了。

林朝露见她没有再出言不逊,也不想再为难她,毕竟单戮真人也不是好惹的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时就道:“我们走吧!”

虽然葛泗允这个女人跟渠年没见过两次面,但他们之间已经结下深仇大恨,渠年知道,这并不怪他,因为自己根本就没有得罪她,但她从一开始就想置他于死地,毕竟第一次杀他的人,是她的亲弟弟,她不可能不知情,不同意。

渠年毕竟也不是菩萨,没有那么多慈悲心肠,所以他也是恨她的,也想置她于死地,但考虑到单戮真人,他决定再忍一忍,反正这个女人已经掀不起多大的风浪,绝不能把单戮真人给惹毛了,毕竟他活着离开这里还要回上衍宗,要不然他怎么也得再挑拨挑拨,让林朝露杀了这个贱女人。

这时就向葛泗允挥了挥手,笑道:“再见,葛姑娘,我在里面等你哟。”

葛泗允咬了咬牙,道:“你别高兴的太早。此仇不报,我誓不为人。”

渠年笑道:“想报仇就跟我一起走嘛,咱们到里面再说。”

葛泗允一听这话,反而不敢再进去了,毕竟对方人多势众,现在在谷口,各门各派的人都看着,他们不敢胡作非为,一旦进入雷劫谷深处,自己如果落在这个畜生的手上,指不定要招到什么样的非人凌辱。

这时就恶狠狠地盯着渠年,道:“我们走着瞧!”

说完就领着几十人向谷口走去,因为他们不是新招收的弟子,不在试劫的名单之中,所以他们回去,霍长老也不会阻拦的。而且霍长老特别害怕单戮真人,因为他是死脑筋,单戮真人又是暴脾气,所以一言不合,单戮真人就会揍他,揍得他心里都有阴影了。

葛泗允就像是一条丧家之犬,灰溜溜的走了回去,因为这里雷声轰隆,所以他们说的话,包清承根本就没有听清楚。

见她走了回来,包清承连忙迎了上去,急忙说道:“泗允,发生了什么事?那个秦渠年怎么和林朝露走到一起了?”

葛泗允心里正憋着一肚子的怒火无处发泄,不管他说什么话,都想冲他发火,这时怒道:“你问我我问谁?你不是一直待在山谷外面吗?他们怎么会勾搭上呢?”

包清承急道:“他们在山谷外面根本没有说话呀?就是进了山谷才开始勾搭的!”

葛泗允怒道:“他太令我失望了!”

包清承若不是看她是单戮真人的干女儿,气得也想发火,麻痹,这关我什么事啊?谁能想到那个家伙勾搭女人的速度有那么快?比人家逛青楼找相好还快。

叶无多这时带着一脸乐呵走了过来,用幸灾乐祸的口吻说道:“哟,这不是泗允吗?你也太厉害了吧!人家才刚开始试劫,你就已经试完劫回来了,太牛掰了,我对你佩服的那是五体投地啊!晚上回去一定要去我那里,我要给你们庆祝一下。”

葛泗允气得肺都快要炸开了,这时瞪了他一眼,眼里都快喷出火来,但咬了咬牙,也是无言以对。

包清承也感觉今天丢脸丢大了,留在这里,也只会让叶无多无情的嘲讽。他发现,自从这时秦渠年出现以后,他就经常被叶无多嘲讽,就好像是把他的脸按在地上使劲地摩擦,但他却没有一点反击的机会。本来今天是可以反击的,结果现在倒好,又掉进小阴沟了。

这时没有理会叶无多,假装什么也没听见,而是看着葛泗允道:“要不我们先出去吧?”

葛泗允却道:“我不出去,我要亲眼看着秦渠年被雷劈死,这个畜生丧尽天良,作恶多端,老天爷肯定也不会放过他的!”

包清承倒也想亲眼看到秦渠年被雷劈死,但人家那种天赋,被劈死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如果可能性大的话,今天也不用多此一举了。本来他心里是反对的,站在这里容易被叶无多嘲笑,但是葛泗允现在正在气头上,他也不敢反对,就把葛泗允往边上拉了拉,远离叶无多这个毒舌男。

叶无多本来还想趁此机会再追上去嘲笑一番,但他也不确定渠年能否活着走出雷劫谷,如果渠年被劈死了,那他真的要被人家反唇相讥了,所以他要为渠年积点口德,毕竟这是与天争道的地方,不能太过嚣张。

渠年和林朝露这时已经向雷劫谷的深处走去,越往里走,闪电就多了起来,林朝露因为是枠境修为,而且已经来过两次,所以心里无所惧怕,就像是过来走个形式,图个安慰。

但渠年几人看着密集的闪电,听着轰隆的雷声,看得他们心惊胆战,听得他们神魂俱颤,生怕一个不小心,一道闪电击在他们的头上,看这闪电的威力,估计能把他们电得笔直。不过他们是来试劫的,如果一路走到底,都没有让闪电劈中,那试劫就没有了意义,到时心里肯定会感到无比遗憾。

所以他们此时的心里无比矛盾。

结果却在这时,耳畔又响起一阵轰隆的雷声,这次雷声离得特别近,仿佛就在他们的耳旁炸开,震耳欲聋,与其同时,几十道闪电从云层里就劈了下来,全部击在了人群之中,人群就如同是鸡窝里被扔进了炮仗,炸得鸡飞狗跳,纷纷避让,向前跑去,原来被闪电击中了地方,就变成一片空地。

渠年几人就见到地上多出几十具尸体,同时闻到一股刺鼻的糊味,只觉头皮一麻,因为他们刚刚已经记住了闪电击下的方位,现在每一道闪电下面都躺着一具尸体,看来刚刚被雷击中的人,全部都死光了,无一生还。

费飞吓得两腿都软了,喃喃说道:“我们好像上了狗日的叶无多的当了,他跟我们说,只会死一大半而已!这哪里是死一大半?十死无生哪!”



第573章 秋雷劫

看到这样的伤亡比例,渠年也感觉非常意外,非常忐忑,转头问林朝露,道“林小姐,你上次来,伤亡比例也有这么大吗?”

林朝露迟疑道“前两次来没死这么多人哪,怎么也得活两个人下来呀。”不过随即挥了下手,道“可能是他们运气不好吧,我们走吧!”

渠年几人没有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越往前走,闪电越密,再往前走了几里地,有几百道闪电击中了他们的人群,令他们胆寒的是,几百个人无一生还。

却在这时,又一道闪电击了下来,就在他们的旁边,就听“轰”一声,边上一人就被雷电击中,当时就倒了下去,身上就开始冒烟。林朝露也有点紧张了,因为她知道,这个人是枠境修为,这就有点邪门了,本来她仗着自己是枠境修为,无所忌惮,现在连枠境修为都扛不住,她怎能不紧张?本来脚步匆匆,现在却不自觉地慢了下来,从未有过的不安就涌上了心头。

连她这个枠境修为都紧张了,何况她这个枠境修为还是个老油条,都已经来过两趟了,那其他人就更紧张了,这可是百分之百的死亡率,换谁都得紧张,而且这才下来十几里地,像这样死下去,走不到一半,他们就得全军覆没,这已经不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了,而是过奈何桥。

渠年几人的心头就完全被死亡的阴影笼罩住了。

费飞这时说道“渠年,不能再走下去了,再走下去我们都得死。”

楚三敢道“我也感觉我扛不过去,如果能活下来两个人,我们还能看到希望,这样一劈就死,连挣扎一下的机会都没有,这还怎么玩?”

渠年也非常紧张,这时转头看着林朝露,道“这正常吗?”

林朝露深吸一口气,道“不正常!”

渠年道“那根据你的经验来看,这雷劫的威力会慢慢变小吗?”

林朝露道“我也不知道。再往前面走一段看看,走慢一点,如果情况不对,那我只能回去了。”

渠年道“是我还是我们?”

林朝露道“是我!你们能不能回去?就不是我能做主了。”

渠年几人又是头皮一麻,但知道她说的话也是真的,人家是族长的孙女,随时随地都可以回去,但他们无亲无故,好不容易抱上叶无多的大腿,腿上还都是肥肉,没有一点用处,只要他们回去,那刚好合了包清承和葛泗允的心思!

几人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在行走的过程中,零零碎碎又被劈死上千人,只要被闪电击中,不管是什么修为,依旧是无一生还,所有人都感觉头顶上悬着一把达摩克利斯之剑,这一剑随时随地都会刺下来,这让他们诚惶诚恐,胆子小的,两条腿都忍不住哆嗦。当然,既然提到胆子小的,那肯定包括费飞,虽然现在天气无比凉爽,但费飞已经是满头大汗,抱住渠年的胳膊,才能勉强行走,要不然只能在地上爬了。因为他们是最后一批入谷的,没入谷之前,那些高手就交代他们,进了谷以后就拼命奔跑,按道理来说,已经进谷上百万人,此时肯定已经跑到无影无踪,结果令他们意外的是,那上百万人走的并不快,绝大多数人的人已经停滞不前了,这时已经堵在他们的前面。

渠年往前面望去,就知道他们不敢前进的原因了,只见山谷的深处,那里的闪电更加密集,而且威力也更大,一道道光柱接天连地,就像雨水一样密集,已经完全连成一片,仿佛是太阳降落着山谷之中,无比耀眼,刺得他们眼睛都睁不开,同时伴随着轰轰隆隆的雷声,煌煌天威,让他们神魂俱颤。

他们感觉,不要说是他们这样的菜鸟,就是几百阶的修士冲过去,估计也瞬间被劈得灰飞烟灭,所以没有人敢再上前一步,虽然他们站在原地,也会被接二连三地被雷击中,而且击中以后,都是无一生还,但也比冲到雷电风暴的中心要稳妥了许多,站在这里,起码还能赌赌运气,他们只盼望,这一阵威力盛大的雷劫过去,接下来可能会有所好转。

渠年几人也只能傻傻地站在原地,静静地等待这一场风暴过去,虽然这等待的过程中也并不安全,周围的人一个接一个地倒了下去,让他们的心都悬到了嗓子眼,惊恐万状,但他们也没有办法,因为他们已经无路可退,虽然谷内有上百万人,但都是菜鸟,就算他有本事将他们拧成一股绳,也绝对没有把握回去冲出山谷。

如果有把握的话,都不用渠年组织,这上百万人自己就会像谷口跑回去,因为待在这里实在是太恐怖了,这一道道雷击下来,完全击溃了他们的意志,感觉他们就是在坐以待毙。

渠年几人也直到此刻才意识到,与天争道,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之前他们所遇到的一切凶险,跟着煌煌天威相比起来,真的是不足为道。

这时,又有几道闪电击了下,就在渠道的身边,毫无悬念,又有几个人被劈死了。

费飞吓得肝胆俱裂,抓住渠年的胳膊,用急促的口气急道“渠年,你快想想办法呀,我感觉我们就快要死在这里了!”

渠年道“你别抓着我呀!两个人抓在一起,挨劈的几率更大。”

费飞道“我不管,我死也要跟你死在一起。”

却在这时,山谷中间的雷电风暴不但没有减弱的迹象,反而像是一个风暴之眼,忽然间就扩大了许多,那些离得近的人群,一下子就有数万道闪电劈了下来,被击中的那些人,顿时暴毙,一下子死了几万人,而且闪电并没有停歇的迹象,甚至还在向外围扩张。

人群的意志一下就被击溃了,“嗡”地一下炸开了,转身就跑,站在这里那是必死无疑。

林朝露这时也被吓坏了,这时转身就跑,同时对渠年说道“快跑啊!”

渠年几人也被吓破了胆,顺应潮流,转身就跑,有很多人脚步比他们快,都跑到了他们的前面,足有好几万,结果这冥冥之中,好像真的有天意,天意大概不想让他们逃跑,却在这时,在他们的前方,就有数万道闪电击了下来,在渠年的眼里,如同数万台电焊机同时工作,光芒四射,刺得他们眼睛都睁不开,等他们能睁开的时候,跑在他们前面的几万人,已经全部死光了,无一幸存。

这种遭遇,对所有人来说,都如同一盆冷水浇了下来,看来这是天道要灭绝他们哪!

就连谷口站着的那些各门各派的负责人,望着无比闪耀的山谷,都觉得不对劲,其中一名长老就说道“今天的秋雷劫好像不对劲哪!怎么感觉比春雷劫的威力还要大?”

另一人说道“不是感觉,就是比春雷劫的威力还要大,这样的劫雷就是我们进去顶不住啊!”

“这是怎么回事呢?”

“那谁知道啊?难道里面有修士引得天怒人怨了?”

“那也不可能所有人都引得天怒人怨哪!看这势头,这里的人一个都别想活呀。要不要让他们回来?”

“你没看他们已经回不来了吗?大概这就是冥冥天意吧。”

“如果上百万人全死在里面,就可惜了。”

“又不是我们杀了他们,是天道杀了他们。”

虽然渠年他们离谷口有二三十里地,但因为谷中电光耀眼,而他们目光敏锐,所以也能看的清清楚楚。

葛泗允本来受了奇耻大辱,心里憋了一肚子的火,但一看到这种情形,顿时转怒为喜,而且暗暗庆幸,幸亏秦渠道和林朝露这个贱人合伙欺负他,要不然此时她也进去了,看这雷劫的威力,只要进去,就别想活着出来了。

这时就拉着包清承的胳膊,指着谷中被劈得抱头鼠窜的人群,喜道“清承,你看,我弟弟在天有灵,都不需要我亲自出手,今天就要让秦渠年灰飞烟灭,我刚刚就说了,这些人作恶多端,人神共愤,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要把他们全部劈死,包括林朝露那个贱人。”

包清承也是欢喜,这时说道“对对对,他们刚刚有多嚣张,现在就会变得有多凄惨,看这劫雷的威力,估计全尸都保不住。幸亏你没有进去,你是上天的宠儿。”

葛泗允郑重地点了下头,道“嗯!上天也在眷顾我呢。”

包清承因为刚刚受了叶无多的嘲讽,一口气还憋在心里呢,这时主动走到叶无多的身边,笑道“无多啊!看这情形,你兄弟死定了,不可能有活着出来的机会了!你刚刚说什么来着?今天晚上说要喊我们庆祝一下,我现在可以明确告诉你,我今天晚上有时间,再说了,谁的面子都不给,你大侄子的面子我肯定要给的,今天晚上就让我们共聚一堂,把酒言欢,好好庆祝一下,这下你就满意了吧?”

第574章 终极法宝

叶无多看他幸灾乐祸的表情,气得牙都痒痒,无奈他现在说话也没有底气,因为他也看出来了,渠年几人这次真的是凶多吉少了,而且敌人如果是人的话,渠年的脑子那么聪明,就像刚刚对付葛泗允一样,说不定还能想出一个好办法脱围,给他一个惊喜,但他们现在敌人却是天道,就算他脑子再聪明,在煌煌天威的面前,也是苍白无力的。

而且叶无多现在正在担忧渠年,这么聪明的一个人,如果白白被雷劈死了,对他而言,真的是一个巨大的损失,所以没有心思搭理包清承,就没好气地说了一句:“小心乐极生悲!”

包清承笑道:“我乐极,你生悲,没问题呀!”

叶无多就懒得搭理他,紧紧盯住山谷深处,那里已经乱作一团。

山谷里确实已经乱了套,上百万人抱头鼠窜,因为到处都有雷击,待在哪里都不安全,很多人已经失去了理智,吓得哇哇大叫,四下逃窜,还有很多人向谷口跑去,足有十多万人,但天上的劫雷似乎真的没有打算放过他们,雷击的威力变得无比巨大,原本一道闪电下来,只会劈死一个人,现在一道闪电就跟一道发光的瀑布一样,倾泻而下,一次就能劈死几百人,很多人连尸首都保不住,当即就灰飞烟灭,地上都炸出一个又一个的深坑,就跟炮弹一样,炸得碎石四溅。反正没有一个人能跑到谷口,全部死在半路上。

越是这样,人群越惊慌,全部都被吓破了胆,就跟没头苍蝇一样,到处乱窜,但乱窜也是死,周围的人还是成片成片的倒下,而且速度极快,最多喝个茶的功夫,就死伤过半了。

林朝露也没想到今年雷劫的威力会如此巨大,看着手下一死一大片,也是吓得魂飞魄散,这时也顾不上渠年几人了,自己的性命要紧,所以也向谷口跑去,结果还没跑上两步,就听“喀嚓”一声巨响,一道雷电就在她的面前落下了,一下子劈死上百人,地上还被炸出一个深坑,无数碎石就击向了她,虽然她是枠境修为,也被砸得灰头土脸,头发凌乱,无比狼狈。

眼看着跑到前面的人都被劈死了,也不敢再往前跑了,可惜不跑,站在原地也不感觉不安全,四下里到处都是雷击,急得她眼泪都流了下来,心里后悔不已,早知道就不进来了,锻炼个屁,命都锻炼没了。

渠年几人本来是跟在林朝露后面跑的,现在林朝露都停了下来,他们也只能跟着停了下来。

费飞此时完全就被吓破了胆,因为边上的人死的太快了,它们就像是一窝蚂蚁,被人家用脚随便踩,一脚就能踩死几百个,按照这种速度,最多再喝一杯茶的功夫,他们全得死在这里,这时急得都跳了起来了,边道:“完了完了,我们今天要死在这里了,我还没有留种呢,我死不瞑目啊!我们就不应该相信叶无多的鬼话,他就是一个坑,这下把我们给坑死了,我做鬼也不甘心……”

渠年一看这形势,也非常紧张,在这么密集的雷击之下,他们能活到现在已经是非常幸运的事情了,但这种幸运撑不了多长时间,可能就在下一秒,闪电就会击落在他们的头上。如果他不采取行动的话,今天他们都得死在这里,什么隐身符万里符都救不了他们。

这时见边上的人已经乱作一团,他也顾不得避嫌,就从无限空间里煞出十根高跷出来,长约一丈,就扔在了地上,急道:“大家踩在高跷上!”

前几天渠年让叶无多找一根干燥粗壮的木材,后来就被他做成了高跷。

费飞等人虽然不相信这几个木头能避雷,但现在已经没得选择,不如死马当活马医,所以都没有犹豫,一人拿过两根高跷,就踩了上去。因为渠年没有做过木工活,所以制造得比较粗糙,就是一根木棍上加了一个拐子,可以踩脚就行了。

对于这煌煌天威来说,他们是菜鸟,但对普通人来说,他们却是高手,虽然以前没有训练过,但也极有平衡感,踩个高跷自然不在话下。

费飞踩了上去,站在半空中,才看着渠年说道:“秦渠年,这廉价的玩意有用吗?”

渠年这时也已经踩在高跷上,把棍的上半截夹在咯吱窝里,人一下子就高大了许多,普通人站在他们的脚下,还够不着他们的鞋底。这时说道:“我怎么知道有没有用?确定有用的话,我早就拿出来了,就是活马当死马医呗!”

费飞道:“我感觉这样死了反而不光彩,就像死了一只大马猴。你们站在上面不觉得尴尬吗?”

渠年道:“那你就下去。”

楚三敢也道:“就是,只要你自己不不尴尬,尴尬的是别人。”

费飞道:“你说这干的是什么事啊?本来是来试劫的,多么高大上,没想到现在却变成了玩杂耍了。不过如果能活下来,我也认了。”

虽然下面有百万人,但劈到现在,已经死了一大半了,没死的人也四下逃散,所以他们周围没有几个人了,剩下那些人也在忙着逃命,也没有心思看他们玩杂耍了,没有一个人认为,踩在高跷上可以避雷,这玩意只会引雷还差不多。

林朝露没有走远,这时转头一看,见他们几人已经踩在了高跷之上,一下就惊呆了,仰着头叫道:“你们爬那么高干嘛?”因为他已经被吓哭了,所以话音中还带着哽咽之声。

渠年大声道:“反正死路一条,我们想死的高大伟岸一点。”

林朝露也不相信这高跷能有什么特别之处,所以也没当回事,感觉这几个人就是神经病,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踩高跷?这样只会死的更快。

所以他也没有心思搭理这几个神经病,她要自己去逃命了,虽然希望渺茫,但也比坐以待毙要强上许多,更不想跟这几个神经病死在一起。

没想到就在她准备转身的时候,忽然一道闪电击下,直接击在了秦渠年头顶之上,连头发都发光。

不但是她,就连费飞等人都发出一声尖叫,感觉这下渠年必死无疑,估计马上就要冒烟了。

结果令他们意外的是,渠年就哆嗦了一下,并没有倒下去,还转头两边看了一下。

如果林朝露不在这里,费飞肯定激动得跳起来,因为到目前为止,渠年是第一个被闪电击中却没有死的人,那不用多想,肯定是他脚下的高跷起了作用。

得到这样的避雷神器,费飞能不激动吗?

但因为林朝露站在边上,他们不敢把这种激动表现出来,万一让林朝露知道他们脚下踩的是神器,那肯定是要强取豪夺的,以人家枠境修为,他们五个人都挡不住,所以渠年被劈了一下,他们都假装没看见,面无表情。

但林朝露又不是傻子,一下就反应过来了,他们脚下踩的肯定是避雷神器,要不然没理由人都快要死了,还有心思踩高跷?关键她还是亲眼看到渠年被雷击中了,但却毫发无伤。因为她身边的人死的死,逃的逃,只剩下她一个人了,但她也没把这几个人放在心上,因为渠年说过,他们只是圩境修为。

此时的她因为也非常恐慌,毕竟身边的人还在大量地死去,所以不敢浪费时间,说不定下一秒就被劈死了,这时就拔剑出鞘,冲了过来,指着费飞,急道:“你下来!”

费飞一下就急眼了,心道,我招谁惹谁了?怎么每次发生好事,都没有我的份,一旦发生坏事,都是让我首当其冲,这下去还有命吗?但他看林朝露也是急不可耐,可能都没有时间等他说废话,一剑就要劈下来了。这时急道:“我们这是法宝,就算让给你用,你也不会用,你知道开启法宝的口诀吗?”

林朝露微微一怔,不过对他的话却是深信不疑,因为这东西既然可以避雷,那肯定是神器法宝,如果费飞此时跟她说实话,这只是一根普通的木头,她反而不会相信,一根普通的木头怎么可能有这样的功效?

既然抢下来都不能用,这事就棘手了,林朝露就感觉手足无措,同时也有点不甘心,正迟疑间,边上又一露劈了下来,就击在了她的身边,差一点点就击中了她,这把她吓得魂飞魄散,这地上她是一分一秒都不愿意呆了,实在是太恐怖了,这时连忙收剑归鞘,纵身一跃,就跳到了渠年的身上,用手搂住他的脖子,而腿就夹在他的腰上,就像是猴子爬树一样,把渠年紧紧抱住。

她也是真的被吓坏了,吓得肝胆俱裂,几乎已经丧失了理智,更别谈廉耻了。

众人一下就看呆了。

特别是费飞,百思不得其解,感觉这个女人太不上路子了,抢东西的时候就想到他,但投怀送抱的时候立马就把他给忽略了,欺负他不够英俊吗?我也不是后娘生的呀!

第575章 非礼勿视

渠年也是吓了一大跳,感觉好像是一条母老虎扑了上来,毕竟他是踩在高跷上,并不是踩在平地上,吓得他踉跄一下,差点摔倒。这时急忙说道:“林姑娘,你这是什么意思呀?这里这么多人看着呢!”

林朝露这时感觉自己安全了,心下略定,看自己扑在一个男人的怀里,还像猴子一样紧紧地抱住这个男人,也觉得难为情,但再难为情也比性命重要,这时羞红了脸,硬着头皮说道:“暂……暂时合……合作一下!”

渠年道:“这种合作方式有点不太好吧?是不有点合作的太深入了?”

林朝露急道:“你以为我愿意呀?我也不想这样合作呀!那你把这个法宝怎么用的告诉我,我自己来。”

渠年心道,这就是一个木棍呀!但这话他不能说出来,毕竟这个女人靠不住,如果知道这只是一根简单的木棍,很有可能把这些木棍全部抢走,留给她需要的人。这时便道:“那要不你跟冬凝合作吧,让她背着你,这样你也不用太尴尬。”

林朝露虽然不知道水冬凝的名字,但这里只有一个女人,不用想都知道是谁,这时看了水冬凝一眼,却不愿意过去,并不是她喜欢渠年,而是对于陌生人来讲,同性抱在一起更觉得尴尬,或许这就是天性吧。这时便道:“不用了,就跟你先将就一会吧,抱也抱了,分开也无法洗清我的清白了,只要你非礼勿视就行,你不要把我当成女的,我也不把你当成男的,就这样凑合一会吧!”

渠年哭笑不得,道:“那你这样夹着我,我也不好走路呀。”

林朝露想了下,便道:“那我到你后面,你背着我!”

渠年拿她也没有办法,好在她虽然长得不好看,但毕竟是女人,何况身材也不错,贴着他的身体摩擦,感觉还算不错。如果是粗糙大汉的话,像蛇一样贴着他身上游来游去,他就是拼了性命不要,也要把他踹下去。

等到林朝露趴在渠年的后背上,边上的费飞这时说道:“林姑娘,我兄弟体弱多病,纵欲过多,平时提个鸡都吃力,我怕他的小身板经不起你的折腾,我这个做哥哥的也于心不忍,要不你过来,我背着你,我体力比较旺盛。”

林家露没好气道:“你滚!”

因为他们现在踩在高跷上,如同鹤立鸡群,非常惹人注目,但绝大多数的人因为离得远,虽然看到了他们,也以为他们只是耍猴的,并没有多想,但离得近的也有不少人,就感觉到不对劲,看他们踩着高跷上,好半天也没有遭雷劈,偶尔劈一下,也没有死,他们就知道,他们踩的高跷可能是神器。况且在这种情况下,性命危在旦夕,只要能赌一把,不管这个希望有多渺茫,他们也愿意赌。

这时北边有十几个离得近的人,顿时就生了觊觎之心,在他们的眼里,这高跷就是救命神器,这时就冲了过来。

楚三敢最先看见了,这是大叫一声。

渠年脸色一变,毕竟他自己心里是清楚的,手上只是普通的木棍,就算对方跟他修为相当,这木棍也阻挡不了人家,就算能打得过人家,木棍一不小心就会被斩断,那就相当于是同归于尽了,何况他们现在还踩着高跷上,站都站不稳,又不敢跳下去跟人家拼命。

俗话说,光脚不怕穿鞋的,他们现在有了保命的方法,更不想下去跟他们拼命了,而且现在地面对他们来说,是个无比危险的地方,说不定双脚刚落地,就能让雷给劈死了。

渠年就感到无比纠结,进退两难,这时就对林朝露说道:“林姑娘,要不你先下去一下,我要迎敌,快快快。”

林朝露也看到那些人冲了过来,但她也不愿意下去,下去就被雷劈死了,这时便道:“你把身子转过来,我来迎战。”

渠年这才想起她是枠境高手,不由精神一振,毕竟在这个山谷里,没有关系的人,枠境是进不来的,所以说,枠境修为在这里,也是巅峰一般的存在。

渠年因为就站在最北边,这时就急忙转了个身,屁股向北,与其同时,那十几个人已经扑了上来,有七八个人扑向渠年,还有四五个人扑向了费飞。

费飞吓得屁滚尿流,想今天是什么日子?对他来说怎么这么糟糕?一发生好事,就没有他的份,一发生坏事,他又首当其冲,他上辈子究竟造了什么孽呀?对他来说,打肯定是打不过人家的,但跑就跑不掉,虽然他的两条腿加长了,他毕竟用着不熟悉,找不到一点腿的感觉,摇摇晃晃的,不跑都要跌倒了,真要跑起来,肯定要扑个狗啃泥。

因为这些人是来夺取神器的,所以最重要的是杀人,而不是损坏神器,所以他们都跳了起来,因为渠年在北边,所以最先攻向了渠年。

林朝露这时已经在渠年的后背上翻了一个身,毕竟是枠境修为,比猴子还要灵活,这时两腿夹住渠年的腰,俯冲而下,刚好迎上了那些跳上来的人。

因为来到这里的人,大都都是卌境圩境修为,因为这样的修为试劫刚刚好,而且修为太高的话,各门各派也不太愿意收,所以这几个人也不例外。

对于林朝露来说,如同砍菜切瓜一样轻松,转瞬之间,几道剑光闪过,就将那几人斩于剑下。

这时就听边上的费飞大叫一声:“救命啊——”

因为渠年和费飞离得极近,林朝露把那几人斩杀以后,伸出左手,抓住高跷的上半截,借了一把力,就向费飞扑了过去,因那几个偷袭的人此时也正扑向费飞,所以后背就暴露在她的剑下。林朝露人还在空中,就刷刷斩出两剑,将已经扑在空中的那两人斩于剑下。

等那两具尸体露下去的同时,她已经抓住了费飞手里的木棍,然后将两只脚夹在木棍上,又俯身冲了下去,击向了剩下三人。

费飞见她两条腿把木棍夹的紧紧的,忽然之间,他也想变成那根木棍。

剩下三人也不过是卌境修为,所以转眼间就被林朝露斩于剑下。

费飞这时才长吁一口气,道:“林姑娘,多谢你了,我看你也是累了,就趴在我这根棍上休息一下吧。”

林朝露白了他一眼,没有理会他,这时又跳了回来,又趴在了渠年的背上,好像她是一只鸡,而渠年就是一个鸡窝,而且双方好像都已经习惯了,没有一点违和感。

但由于他们几人太过显眼,这次攻击又闹出很大的动静,原本周围就有不少人,虽然已经死的差不多了,但还有几千人,这时也看出了眉目,感觉他们脚下踩的肯定是好东西,就听一人大叫一声:“他们踩的高跷可以避雷啊!抢到就不用死了……”

别的人不用他喊,也已经看出来了,这时就不约而同地冲了过来。不过这些人刚刚见识到了林朝露的厉害,离得近的人也不敢冲得太快,等了下后面的人,速度稍微迟滞了一下。

渠年几人脸色一变,毕竟是几千人,就算他们有林朝露这个高手在,也肯定不是人家的对手,退一万步说,就算林朝露能杀退这些人,也不可能护得了他们的周全,到了这种地步,林朝露肯定只想着保住自己的性命,如果让她知道,他们脚下踩的就是普通的木头,而不是所谓的法宝,估计人家可能直接扛起木头就跑了。

渠年这时大叫一声:“大家靠拢。”

几人会意,本来他们离得就不远,这时就往一起靠拢,围成一个圈,脸朝外,两个人共用一副高跷,这样也能腾出一只手来,用来应付敌人,而且因为他们连成一圈,结构也比较稳定,不像刚刚摇摇晃晃,唯一的缺陷就是他们站得有点高,俗话说,高处不胜寒,这不是没有道理的,如果围攻他们的人不跳上来的话,他们还要海底捞月,十分不方便。

就算方便的话,眼看几千人冲过来,他们也是没有一点把握,既要保命,又要保护手上的烂木头,还不能站在地上,所以根本施展不开,也使不上力气,估计他们的防线一触即溃。

眼看几千人气势汹汹地冲了过来,防线还没崩溃,费飞的内心就已经崩溃了,这时叫道:“渠年,我们站在上面虽然居高临下,但也够不着下面啊!根本无法杀敌,不如我们下去跟他们拼了,既想马儿跑,又想马儿不吃草,既想杀敌,又不想站到地上,那根本就是死路一条,不如赌一把,能冲出去那是最好,也省的像傻屌一样站在这里坐以待毙。”

渠年想了想,确实是鱼和熊掌不可兼得,站在高跷上虽然壮观,但没有一点鸟用,这时便道:“那行,我们就下去杀,就赌天意了,如果上天想劈死我们,横竖都是死。”

众人应了一声,就准备豁出去跟他冲下去杀敌了。



第576章 好帮手

林朝露一点都不想下去,因为下去以后,很容易遭雷劈,而且下去以后,就她一个枠境修为,也肯定抵挡不住几千人的进攻,自己一个人杀出去可能没问题,可惜她不会运用这么神奇的宝贝,要不然正如渠年所猜想的那样,肯定主动抢上两根木头就跑了。

眼看几千人已经逼近,她在趴在渠年的后背上也不算个事,这时就附在渠年耳边说了一句“我带你杀出去!”

目前这种情况下,其实他也不想带上渠年这个累赘,一个人杀出去多干净利落,只可惜她不会使用这么神奇的法宝,必须要带一个操作员,虽然有点难度,但也没有办法。

渠年肯定不愿意放弃白小牙几人,但对方几千人已经杀到家门口了,他也没时间跟他辩论了,这时急道“先下去再说。”

那几千人虽然不是高手,但普遍也是卌境圩境的修为,速度也是不慢的,就像箍桶一样,就从四面八方围了过来,跑得快的,此时已经不到一丈距离了,这让渠年几人感觉脊背发凉,但也只能硬着头皮往下跳。

结果就在他们的双脚已经离开高跷,就听轰隆一阵巨响,就在他们的头顶之上,无数道闪电就从云层之中倾泻而下,就像是在天空绽放的烟花,方圆几里地之内,全部被耀眼的光芒给笼罩住了。

很多雷电就击在了渠几人的身上,因为他们刚把脚伸出去,手还抓在木头,只感觉身体上转来一阵酥麻之感,但不是太强烈,吓得一下又把脚缩了回去,幸好他们平衡感很足,身体晃了两下,总算是站稳了!

林朝露本来已经从渠年的后背上跳了下去,结果刚松开手,就听到轰隆的雷声,此时她刚好悬在半空中,幸好他眼疾手快,一把就抓住渠年的裤子,但渠年的腰带好像没系紧,承受不了她一个人的重,一下就被她拉了下去,褪到脚踝处,露出了两根雪白的大腿。

慌乱之中,林朝露又一把抱住渠年的大腿,身体才不至于落地,这是就像猴子爬树一样,又顺着他的大腿爬了上来,最后回归原处,又趴在了他的后背。

渠年急道“你耍流氓,你脱我的裤子干嘛?”

林朝露急道“我也不是故意的嘛!”

渠年道“你让我以后怎么见人?”

林朝露急道“你男人怕什么?”

渠年道“男人就不要脸了?快把我裤子穿起来。”

林朝露当然不好意思帮他穿裤子,这时说道“你自己穿。”

他们因为站在干燥的木头上,而干燥的木头是绝缘体,不导电,虽然被雷电劈中了,但除了有些许的酥麻之感外,并无大碍。而地上那些人可就惨了,经过这一阵狂轰滥炸,几千人被劈得只剩下几十人了,就算活了下来,也是无比狼狈,一个个灰头土脸。

不过这几十人并没有退却,当他们看到渠年几人依旧好端端地踩在高高的高跷上,心里愈发坚定,这高跷有避雷的作用,对他们来说,这是一条唯一可以生还的路。

所以这几十人稍微犹豫了一下,彼此交换了眼神,虽然他们互相并不认识,但已经在彼此的眼神里找到了答案,所有人都想夺下他们的高跷。这时又持剑冲了上来,依旧是四面八方。

虽然对方只剩下几十人了,但对渠年几人来讲,依旧是一件非常棘手的事情,想要御敌,他们必须要跳下去,可是刚刚这一阵雷击,把他们吓得魂飞魄散,也许跳下去就是死路一条,但如果不跳下去,那就是坐以待毙。

正为难时,林朝露却来了精神,因为对方只剩下几十人了,她就可以应付了,这时大叫声“你们站稳了,手里的杆子不要晃动,下面交给我了!”

说时拔剑出鞘,就从渠年的后背上又滑了下来,但没有落地,而是抓住了木杆,就跟双杠运动员一样,从这根杆跳到那根杆,全靠一只手,速度极快,有几个跑得快的,瞬间就被她斩于剑下。

但她的身体并没有停留,因为渠年只有五个人,现在围在一起,圈子很小,所以她就靠一只手和两条腿,扒拉着木杆,围着这个圈子转圈圈,整个身体就像蛇一样,紧贴住五根木杆,虽然对方有几十人,但毕竟修为拿她差了一大截,所以根本无法近身,没过一会,就被她斩杀二三十个人。

后面还有二三十个人就感到害怕了,不敢再往前冲了,手里拿着剑,一脸惶恐,进退两难。犹豫了一下,这些人转身就跑,虽然被雷电劈死的几率很大,但也没有死在林朝露手上的几率大,只要他们跑得足够快,雷电或许就追不上他们。

本来对于渠年来说,根本就没想过带上林朝露,是她厚着脸皮贴上来的,虽然也让他占了便宜,但他当时心里有一百个不情愿,若不是因为打不过她,当时就轰她走了。万万没想到,这个女人用处这么大,如果不是这个女人,他们今天都得死在这里。

林朝露见那些人跑了以后,非常娴熟地又爬了上来,又趴在了渠年的背上,渠年就感觉后背软绵绵的,也不像之前那么排斥了,现在就算林朝露主动要走,他也要出言挽留一下。

渠年几人这时向远处望去,谷里还有不少人在四处逃窜,但相对于上百万人,现在已经所剩无几了,最多只剩下上万人了,而且雷劫的威力没有丝毫减弱,这上万人还在成批成批地倒下去,因为离得较远,也没有人有心思顾及他们了。

林朝露这时趴在渠年的背上,说道“那我们走吧。”

渠年这时才找到机会把裤子穿了起来,说道“好嘞!”

五个人就踩着高跷向北边走去。

站在谷口的那些高手这时也看呆了,看到上百万人在转眼之间死得干干净净,也是颇感震惊,不过令他们更震惊的,还是渠年几人。因为他们踩着高跷上,特别显眼,这些人那是百思不得其解,威力这么巨大的雷劫之下,这几个人竟然毫发无伤,不用想,问题也是出在高跷之上。

其中一人就说道“那几个脚下踩着什么东西呀?怎么连这么强大的雷劫都能扛得住?”

另一人道“这还用说吗?肯定是法宝喽!”

“这是哪个宗门的?竟然有这样的法宝?以前怎么没见过?”

“不知道。好像是上衍宗的!”

就有人转头看着霍长老,道“这是你上衍宗的法宝吗?”

霍长老也是一脸懵逼,道“不知道啊。我以前也没见过。”

那人道“既然现在都拿出来用了,还不敢承认,还怕我们以后去抢啊?”

霍长老道“你不相信就算!”

他们把重点都放在了这个法宝上,但包清承和叶无多却把重点放在了人的身上,因为他们都发现了,那几个人就是渠年几人,都是颇感震惊,他们虽然都是上衍宗的人,也看不懂渠年脚上踩的是什么法宝。

包清承和葛泗允恨得咬牙切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上百万人都快死绝了,结果就他们几人完好无损,而且还鹤立鸡群,还有没有天理?对于包清承来说,最可恨的是,渠年在这么凶险万千的过程中,竟然还泡了一个妞,虽然这个妞长得不漂亮,但毕竟是林家的大小姐,连叶无多追不到,结果却被他三言两语就骗到手了,而且还在众目睽睽之下缠绵悱恻,一会抱着,一会背着,一会儿还要脱裤子,太不要脸了吧?能让林朝露忽然之间变得这么放荡,这个男人都有多大的魅力呀!

虽然他心里恨意浓浓,但也不得不承认,这个家伙真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怪不得叶无多对他这么重视,甚至还跟他兄弟相称,不是没有原因的。

叶无多也是这样想的,想他自己这么卓越的身份,追了林朝露这么多年,却一点建树都没有,结果现在轮到秦渠年表现,半天工夫都没有,就已经开始卿卿我我了,幸亏山谷里没有床,要不然他们现在肯定已经开始配合这闪电,**交加了。

叶无多在心里感叹一声真他妈是个人才!我如果有他一半的能力,也不至于让葛泗允这个贱女人背叛了!

不过看到渠年几人现在雷打不死,心情顿时就活泛了,转头就看着包清承道“师叔啊!刚刚你说什么来着?答应我今天晚上要庆祝一番,是吧?难得你给面子,我也非常高兴,那我们今天晚上就不醉不归?谁说话不算数,谁就是一条狗!”

包清承气得七窍生烟,但也没有反驳的理由,这时冷冷说道“你高兴的太早了。你以为他们的活着穿过这边山谷吗?”

叶无多笑道“不管能不能活着穿过去,也要兑现我们之间的诺言,今天晚上都要好好庆祝一番,对不对?”

包清承无言以对,脸都胀红了。

第577章 争分夺秒

渠年几人这时踩着高跷向东边走去,刚开始他们走着不稳,摇摇晃晃,但走了一段路后,渐渐熟悉,就找到了感觉,越走越快,越走越稳。

天上的闪电依旧气势不减,轰轰隆隆,如同是上天发出愤怒的咆哮,他们穿梭在这光的海洋里,刚开始他们是觉得害怕的,但走[连城fo]了一段路以后,他们就被电成老油条了,闪电再击中他们,感觉就跟挠痒痒一样。

地上到处都是尸体,散发着扑鼻的焦味,有的还在冒烟,就跟战场一样,活人已经基本上见不到了,偶尔见到一两个活口,他们现在有林朝露保驾护航,心里也不害怕。

往前走了几十里,尸体基本上也见不到了,山谷里除了他们,只剩下乌云闪电和雷声。

林朝露一直都趴在渠年的后背上,趴得时间久了,感觉也熟悉了,虽然在渠年的眼中,她对他们有救命之恩,但在她的眼里,渠年也是救了她一条命,如果不是渠年,此时的她肯定已经糊了,甚至灰飞烟灭,何况渠年还要带她去找金血跳蚤,所以对渠年也生出不少好感。虽然刚刚因为渠年的人品不好,奸污了葛泗允,让她有点瞧不起,但现在已经不重要了,毕竟她现在看葛泗允这个贱人也不顺眼。

林朝露这时趴在他的耳边,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啊?”

渠年道“秦渠年!”

林朝露道“你这个法宝上哪里得来的?”

渠年道“淘宝上淘来的!”

林朝露怔道“淘……淘宝?在哪里?”

渠年道“一个山沟沟里的小集市!”

林朝露点了点头,道“那你运气不错啊!什么时候也带我去淘一淘?”

渠年道“没问题呀。”

林朝露道“不过我觉得奇怪,你们刚进来的时候,没看到你们带着这些法宝啊,你们藏在哪里的?”

渠年道“正因为这是法宝,所以非常神奇,可以变大变小的,只要你念一段咒语,它就立马变小了,就跟牙签一样。”

林朝露惊道“这么神奇的?”

渠年道“难道你觉得这个东西不神奇吗?”

林朝露点头道“神奇神奇,太神奇了!我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神奇的东西,幸亏有它,要不然我们今天的小命都得扔在这里。”

渠年道“我也觉得挺神奇的,就跟做梦一样。”

林朝露道“你有这么神奇的法宝,刚开始为什么不拿出来呢?”

渠年道“你傻呀!刚开始就拿出来,那还能是我的东西吗?不早就被人家抢走了?后来拿出来都差点被人家抢走,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再说了,这毕竟也是我从地摊上淘来的,谁知道有没有效果呀?刚开始就拿出来,踩个高跷,就跟耍马猴一样,不得让人家笑掉大牙?咱也是要脸的人,不到万不得已,我也不想用这种方式活下去。”林朝露点头道“你说的有道理!那你能不能把这个法宝的咒语告诉我呀?这样你一个人也不用这么累了,我也可以帮你换换!”

渠年道“当然不行!”

林朝露没想到他拒绝得这么果断,怔道“为什么?”

渠年道“如果让你知道了咒语,你肯定就要把我的法宝抢走了!”

林朝露确实有这样的想法,如果让她知道了咒语,临走的时候怎么也抢两根带回去,这样就算找不到金血跳蚤,下次来渡劫的时候,如果情况还像这么危险,起码还能保条命。这时急道“我怎么会抢你的东西呢?再说了,你出去以后不要跟我合作吗?既然合作,那就应该不分彼此呀!”

渠年道“你别着急呀!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等我们先活着离开这里再说!”

林朝露心里想着,反正这家伙跟叶无多不对付,不可能回上衍宗了,只要去了她林家,那就是她的人了,到时什么都是她的了。便道“那好吧!”顿了下,又道“不过现在就剩我们几个人了,万一叶无多在出口等着你们,我就没有办法把你们夹带走了。如果我林家活下来的人多的话,你们几人夹在人群当中,随随便便就可以把你们带走,但你们现在的人比我还多,我怎么把你们夹带走?”

渠年道“叶无多这个畜生就是把我们送过来送死的,估计刚把我们送进来,他就已经回去了,不可能到出口等我们的,像我们这种小人物,谁也不认识,到时你就说我们是林家的人,上衍宗的人也不会怀疑的。”

林朝露想了想,好像也非常有道理,便点了下头,道“那好吧!”

虽然他们现在踩高跷踩得愈发娴熟,腿也变成了大长腿,但终究没有自己的腿跑着得劲,原本两个时辰就能穿过的山谷,他们足足跑了五个时辰,还没有跑到谷口,也幸亏他们是修士,体能充沛,如果换作普通人,早就累瘫了。

各门各派的负责人原本待在山谷的西边,但也就待了个把时辰,早就跑到东边的出口等候了。

虽然他们看到绝大多数的人已经阵亡了,但毕竟有上百万人,他们也不能确定所有人都已经死了,说不定还有资质出众的弟子能够活着出来,所以各门各派的负责人才会到东边的出口等候。

但这一次他们没有再进谷,就在谷外的空地上等候。

包清承这次过来,就是为了杀渠年的,本来以为这个计划天衣无缝,秦渠年肯定必死无疑,结果令他意外的是,人家不但没有死,还把他的女人羞辱了一番,还混得如鱼得水,连林家的大小姐都泡上来,导致他还被叶无多羞辱了一番,所以他本来是不打算来东出口的,准备回家睡觉了。

但葛泗允却认为,反正已经被羞辱过了,就算现在跑回家,也无法洗净身上的污点,所以坚持要来东出口,要么亲眼看到秦渠年活着从里面活着走出来,要么就第一时间得到他死在里面的消息。

因为按照以往的经验,最多两三个时辰就会有修士跑出来了,结果今天他们几万人一直等到午后,连一个弟子都没有跑出来,这是几万年来都没有发生过的事情。

但因为山谷太大,有的时候弟子会在里面迷路,所以根据规定,各门名派都是以天黑为界,就算山谷里还有弟子活着,如果等到天黑还没有跑出来,那也属于没用的东西,路都找不到,培养也没有意义,他们也不会再等了,之后再出来的弟子,也会被留守在这里的高手格杀勿论。

所以这些人虽然感觉里面的弟子已经全军覆没,但他们也得按规矩行事,等到天黑为止。

包清承和葛泗允一直等到临近傍晚,里面还没有一个人跑出来,心思就活泛了,越等越高兴,看来秦渠年那几人肯定是死在了里面,要不然没理由这么久还没有跑出来,不过现在回过头来想想,也是合情合理,当时他们可能也就是运气好罢了,那么强大的雷劫,就是神仙进去,估计都要劈成渣,他们怎么可能有活着的机会,何况当时看到他们的时候,只是处于山谷的边缘地带,越往中心,雷劫越强大,被劈死也就不足为奇了,估计这几个人正躺在山谷里冒烟呢!

不过在天还没有黑之前,他们高兴中也带着紧张,生怕有奇迹发生,所以包清承也没敢再去嘲笑叶无多,就怕像刚刚一样峰回路转,被人家反唇相讥。

眼看太阳就快落山了,叶无多的心里也非常焦急,如果等到天黑,渠年等人还没有出来的话,到时就算活着,以霍长老的死脑筋,他也保不了他们了。

所以叶无多望着谷口,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来回踱着步,忐忑不安。

渠年几人还在山谷里发足狂奔,确切地说,是发棍狂奔,因为山谷里没有日月,他们也不知道时辰,反正就感觉他们已经奔跑了好长好长时间。因为他们也知道规矩,一旦天黑,就算能够活着出去,也是死路一条,以叶无多那窝囊样,根本就保护不了他们。

早上渠年还觉得林朝露是个福星,背着她也是心甘情愿,但现在一路没有再遇到敌人,就感觉她是个累赘,如果没有她,他们的速度肯定可以快上不少,只可惜这个累赘是个高手,要不然他又要把她轰下去了,简直就是一个寄生虫,马上就要把寄主吸干了。

费飞的心里也有一种强烈的紧迫感,这时就看着林朝露急道“林姑娘,你来过这里,还有多久才能到出口啊?”

虽然他们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但林朝露跟他们的心态却一点都不一样,因为她是林家的大小姐,又只是过来锻炼一下,算不得真正的试劫,不要说天黑,就是她明天出去,也不会有事的。所以她心里一点都不紧张,悠悠说道“那我哪里知道?走到哪里都一样!我分辨不出来,应该快了吧。”

第578章 试劫

费飞就感觉这个女人靠不住,又看着渠年道:“秦渠年,你说外面不会已经天黑了吧?”

渠年道:“那我哪里知道?”

费飞道:“我感觉用了两根棍跑下去,天黑之前我们就来不及出谷了,到那时我们就死的冤枉了!”

渠年也感觉现在时辰已经不早了,内心也非常焦虑,这时看了看头顶上的劫云,不知道是不是人少了的缘故,闪电的威力比之前感觉减轻了许多,也没有那么密集了,之前威力最大的时候,电光如同一颗巨大的大树,现在却如同柳条一样,看着非常温柔。

但之前毕竟劈死了上百万人,对他们的心理冲击也是巨大的,至今想起来都觉得毛骨悚然,所以他们一点都不觉得温柔。但现在时间紧迫,如果天黑之前不能出谷,就算他们把身体保养的好好的,那也是死路一条。

渠年犹豫再三,道:“时间可能真的来不及了,要不我们用两条腿跑出去吧!”

费飞吓了一跳,道:“我们已经度过最艰难的时刻,如果现在下去,万一被劈死了,那才是死不瞑目。”

渠年道:“那也没办法!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如果我们不能在天黑之前赶出去,依旧是死路一条。而且我们是来试劫的,如果一直仗着法宝保护,没有一点锻炼的效果,下次渡劫,还是死路一条。”

费飞道:“反正我不敢下去,我感觉一跳下去,我就要劈糊了,要不你先下去趟趟水。”

渠年道:“好!”

林朝露当然不想下去,因为她现在只在乎安全,不在乎时间,这时急道:“你们肯定是多虑啦!外面的天肯定还亮着呢!没必要急着一时三刻,慢慢来,来得及的。”

渠年道:“你肯定来得及,我们来不及了,我们要赶着去投胎,赶不上死路一条。”

林朝露道:“没事的,就算天黑了也不要紧,到时你们就说是我林家的人,我能保住你们。”

渠年一直都是一个骗人的人,怎么可能这么轻易上她的当?到时不要说包清承和葛泗允,就是霍长老那个死脑筋都不会放过他。他得抓紧时间,也懒得跟她废话,说时就硬着头皮就就高跷上跳了下来,林朝露吓得尖叫一声,不过依旧还趴在他的背上。

渠年道:“林姑娘,现在都可以下来了吧?”

林朝露这才跳了下来,四周看了一下,内心还是无比忐忑,说道:“要不你把这件法宝的咒语告诉我,我自己用。”

渠年道:“这件法宝是认主的,三天之内换不了新主人,如果不是它的主人,你强行奴役,不但不能避雷,反而会引雷,如果你不相信,你可以爬上去看看。”

林朝露虽然有点不太相信,但也不敢拿自己的性命去赌,不过她也实在是吓怕了,眼看就要安全出去了,也不想死在这里,这时就拔剑出鞘,横在渠年的脖子上,冷冷说道:“我不同意这样干,继续踩着高跷出去,要不然别怪我下手无情。”

渠年冷笑一声,道:“如果我上去,也是死路一条,那你还不如现在就杀了我吧,只要我死,你也用不了这件法宝,也别想得到金血跳蚤的下落。”

林朝露没想到这家伙这么有骨气,倒是出乎自己的意料,毕竟她确实不会使用这件法宝,杀了他也没有用处,而且他看到雷劫的威力确实减轻了许多,转过头来想一想,她也是进来锻炼的,如果一直倚仗法宝的保护,下次渡劫也就增加几分危险,何况这家伙只有圩境修为都不怕,她枠境又有什么好怕的?并且这家伙用处这么大,还要带她去找金血跳蚤,当然是舍不得杀的,这时犹豫了一下,又把剑收了起来。

只怪她这次威胁错了人,如果她把剑搭在费飞的脖子上,效果可能就完全不一样了。

林朝露这时笑了一下,道:“我就跟你开个玩笑。既然要走,那就快点走吧。”

渠年点了下头,就拿起了两根高跷。楚三敢白小牙和水冬凝这时也从高跷上跳了下来,就费飞一个人还像大公鸡一样站在高跷上。

渠年抬头看着费飞,说道:“你不下来吗?”

费飞道:“不着急。你们先走一段路看看,如果没有问题了,我就下去了,我站得高,我给你们放哨。”

渠年也没有时间跟他废话,这时说道:“我们走!”

几人就转身向东面狂奔而去,心里也非常紧张,生怕一雷劈下来,让他们白折腾一天。

因为他们现在靠两条腿,虽然短了一点,但毕竟是自己的腿,用的特别得劲,所以速度极快,后面的费心踩着高跷,拼尽全力,也是追不上他们,而且越追越远。

费飞这时就急了,看他们下去好半天也没有事,估计待在地上也比较安全,这时大叫一声:“你们等等我啊!我也下去了。”

几人听到他的叫声,就停下了脚步,转身看了看着他。

费飞踩在高跷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然后就从高跷上跳了下来,姿势非常优美。

结果好巧不巧,就在他露地的一瞬间,一道闪电轰然而下,击在了他的头顶上,本来他落地的时候,身体是半蹲着的,结果被这么一电,一下被电得笔直,嗷呜一声,就像一根木桩一样倒了下去。

渠年几人大吃一惊,急忙就跑了过来,只见费飞笔直地躺在地上,翻着白眼,头发还在冒烟,就连身上的衣服都被烧出几个破洞,也在冒着烟,感觉整个人都已经糊了,散发着一股焦味。

楚三敢道:“完了,费飞死了!”

白小牙叹道:“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他一直小心翼翼的,没想到死的最快。”

渠年这时蹲了下去,伸手在他脸上拍了拍,急道:“费飞……醒醒……费飞……”

但费飞已经硬了,根本没有办法回复他了。

林朝露这时急道:“我都跟你们说了,不能下来,下面很危险,现在知道厉害了吧?赶快,我们还是站到高跷上去,要不然下一个死的就是我们了。”

渠年长叹一口气,就站了起来,看着费飞的尸体,道:“费飞,那你就这里安息吧,我们走了。”

楚三敢忙道:“来来来,大家给他鞠个躬,送他最后一程。幸亏我上次给他做的那个灵牌没有扔掉,终于派上用场了。”

几人就围在费飞的身边,深深地鞠了一个躬。

没想到却在这时,地上的费飞竟然动了一下。

楚三敢惊道:“诈尸了?”

费飞的嘴里就吐出一圈黑烟,白眼珠也变成了黑色,骂道:“诈你妹,你们这群王八蛋,就巴不得我死,是吧?就不能抢救一下?”

楚三敢就在他的身上踢了一下,道:“我就知道你没那么容易死!好人不长命,王八活千年。”

费飞就跳了起来,浑身上下摸了一下,见除了衣服破损之外,**并无损害,哈哈大笑一声,道:“我没有死,我没有死啊!我渡劫成功了,这一次我是凭我自己的实力渡劫,用我的勇气和坚强硬扛下来,我现在感觉我身上充满了力量,哈哈,我终于成功了……”

楚三敢怔道:“疯了?”

费飞没好气道:“你才疯了!你就是嫉妒我的才华。”

渠年道:“这才是试劫,有什么好高兴的?”

费飞道:“既然我能实实在在地扛过了秋雷劫,那到时渡春雷劫自然也不在话下。”

渠年道:“既然你没死,那就不要浪费时间了,我们赶快走吧。”

费飞道:“那走吧!”

他的复活,给了几人莫大的信心,连他都能扛住雷劫,那他们自然也不在话下,几人没有再踩着高跷走,还是靠两条腿奔跑。就连林朝露也不再提踩高跷的事了,毕竟她来过这里两趟,现在见费飞没有死,就感觉这山谷暴怒过以后,一切又恢复了正常,心里反而渴望让雷劈两下,也能锻炼一下筋骨。

既然现在用不到高跷了,渠年就把几人手里的高跷都收了回来,放在手里太碍事,本来这玩意都是普通的木头做的,扔掉都不心疼,但为了蒙骗林朝露,他还是趁着林朝露不注意,把高跷收进了无限空间,同时大声念一句自己都听不懂的咒语。

林朝露听到他念咒语,才转头看了一眼,却发现高跷已经不知去向,不由脸色一变,道:“法宝哪里去了?”

渠年道:“变小了呀!你没听我念咒语吗?”

林朝露惊道:“太神奇了!”心里暗暗发誓,如果把这几个人带回林家,一定要逼他们交出来几根,就算自己用不着,对林家来说,也是功德无量。

几人正跑着,就听轰隆一声,忽然又有一道闪电击下,正中渠年的头顶,众人脸色一变,急忙停下脚步,转身看着渠年。

渠年自己也停下了脚步,不过他跟费飞不一样,并没有被电得笔直,甚至头发也没有冒烟,衣服上也没有破洞,就感觉有一阵剧烈的疼痛感散遍全身,痛得他龇牙咧嘴。

水冬凝这时紧紧盯住他,用紧张的语气说道:“秦公子,你没事吧?”

渠年哆嗦了一下,道:“好像没有事!就是有点痛。”

水冬凝长吁一口气,道:“没事就好!”

费飞道:“为什么你没糊呢?”

渠年道:“可能就不应该糊吧?”

费飞道:“你放屁。那我怎么糊了?”

渠年道:“可能是你平时好事做的太多了吧。”

费飞道:“有可能!”

渠年这时活动了下筋骨,道:“虽然有点痛,他好像真的增加了不少力量,看来这试劫很有必要啊!”

楚三敢就一脸艳羡,说道:“为什么不劈我呢?我好期待呀!我也想过把瘾。”

渠年就道:“走吧!会有机会的!”

几人这时又开始向谷口跑去,刚刚他们都害怕闪电,看到闪电都感到莫名的紧张,但现在他们的心态全变了,反渴望能有闪电降临到他们的头上,毕竟他们的目的就是来试劫的,不是来逃命的,特别是费飞都没被电死,反而电越精神,让他们格外羡慕。若不是因为赶时间,他们怎么也要在谷里先兜上几圈,让雷劈过再走。

不过因为距离谷口还有好长一段距离,在他们奔跑的过程当中,楚三敢的愿望终于得到了满足,剩下几人也陆陆续续遭遇了雷击,还好,无一伤亡,就连资质最差的水冬凝都扛了过来,而且模样也没有费飞那么狼狈,一个都没糊!

这让费飞的心里极不平衡。

山谷外,天已经暗了下来,太阳已经下山了,天马上就要黑了。各门各派的人等了一天,其实早已经失去了耐心,这么长的时间都没有一个人跑出来,估计上百万人已经全部死在里面,只是因为规矩,他们才在这里硬着头皮等了一天,现在见天快要黑了,估计也没有希望了,不可能再有人出来了,这一次的试劫大会以全军覆没而告终,这是历史上从来没有出现过的事情。

一名长老这时大声说道:“差不多结束了吧。没有必要再等了吧?”

另外一人说道:“再等马上就天黑了,出来也得死,今年也就这样了。”

包清承和葛泗允一听这话,喜出望外,看来渠年等人真的死在了里面,就算没死,再出来也是死路一条。

包清承这时走到霍长老的身边,道:“霍长老,今年的试劫大会也算结束了,如果晚上还有人跑出来,你就格杀勿论吧。”

霍长老也觉得差不多了,刚准备点头,叶无多却冲了过来,急道:“天还没黑呢!”

包清承笑道:“无多,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你觉得拖延一时半刻有意思吗?你这只不过是垂死挣扎罢了,不要浪费大家时间,毕竟大家在这里等了一天了,也挺不容易的。依我所见,咱们叔侄俩还是回去好好庆祝一下吧。”

第579章 出谷

现在已经处于白天和黑夜的临界点,叶无多心里也明白,渠年等人八成死在里面了,就算没死,马上天就黑了,以霍长老的一根筋,到时渠年等人就算能活着出来,他也救不了他了。他现在能做的,也就只能为他们争取个片刻功夫,如果实在不能出来,他也尽力了,虽然他尽的力显得苍白无力。

这时看着包清承丑恶的嘴脸,连说话都没有了底气,回道:“你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关你什么事啊?我只是按规矩办事,说等到天黑,那就要等到天黑,现在天还没黑。”

包清承笑道:“你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呀。”

叶无多道:“我乐意。”

边上的霍长老说道:“既然无多不死心,再等一会儿也无妨,反正也没什么事。”

包清承就看着叶无多道:“也行!那就让你死的心服口服。”

其他门派的人也没有走,反正天说黑就黑,再等一会也无妨,也算是尽忠尽职。

毕竟太阳已经下山了,也就是几句话的功夫,天又暗沉了许多,远处的青山都已经变成了黑色。

包清承也怕功败垂成,早已急不可耐,这时就对霍长得说道:“霍长老,天差不多黑了,我们也算是仁至义尽,没必要再等下去了吧。”

霍长老点了下头,转头看着叶无多,道:“现在你没意见了吧?”

叶无多也死心了,就算他再争取个屁大功夫,也没有意义了,这时轻叹一口气,没有说话。

霍长老这时清了下喉咙,就准备宣布这一次的试劫大会至此结束,没想到却在这时,黄占申忽然指着山谷的通道,急道:“公子你看!”

叶无多因为没有他修为高,而且通道里更昏暗,所以乍一看,什么都没有看到,不过稍微等了一下,就看见通道里有几个人冲了出来,不是别人,正是渠年几人,一个个跑得气喘吁吁,汗流浃背,就差没有把舌头伸出来了。

渠年几人冲出山谷,见外面的天色还没完全黑透,不由长吁一口气,不过看到外面站着十多万人,一时比较迷茫,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叶无多喜出望外,这时就冲了过来,同时不挥舞着手,喜道:“兄弟,我在这呢……我在这呢……”

渠年吓了一跳,因为她跟林朝露说过,他和叶无多之间有着不共戴天之仇,现在看叶无多这么热情,林朝露肯定要起疑心,以她的修为,如果恼羞成怒,杀了他们也就是转眼之间的事情,何况这个女人是林家的大小姐,相处好了,好处多多,毕竟他们之间无冤无仇,没必要竖一个强敌,要不然包清承和葛泗允就是前车之鉴。

所以看见他跑过来,脸上故意露出厌烦的表情,道:“你别惺惺作态,恶心!”边说边向他递眼色。

叶无多就感觉莫名其妙,微微一怔,其实他也不算笨,转眼间就想明白了,因为渠年说过,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所以进谷之前才假装要跟他做敌人,可能是为了讨林朝露的欢心。虽然他现在已经出来了,没必要再讨林朝露的欢心了,但他现在对渠年深信不疑,他这样做,自然有他的道理,脸上的欢笑就变成了冷笑,走到他的面前,道:“逗你们玩玩,你以为我是真开心哪?你们几个人还真是命大呀!怎么就没死在里面呢?”

渠年道:“让你失望了!我福大命大,想死也死不了。”

林朝露虽然从见到渠年开始,就一直被他利用,但因为渠年编造的谎言天衣无缝,何况渠年还救了她一命,所以没有一点上当受骗的感觉,甚至还暗暗庆幸遇到渠年。虽然叶无多刚刚见到渠年的时候,兴高采烈地叫了一声兄弟,但她也知道,以渠年这种小人物,根本不可能配当叶无多的兄弟,叶无多肯定只是在揶揄嘲讽他,所以她心里并没有半点怀疑,反而有点着急,因为叶无多出现在这里,又发现了渠年,那她可能就没有办法把渠年带回林家了。

这时见渠年对叶无多的态度比较强硬,还以为渠年把她当作了靠山,所以才会无所惧怕。心里还想着,你这个傻瓜,怎么就不知道见风使舵呢?你毕竟是上衍宗的人,现在叶无多发现了你,我就不一定有把握把你带走了,到时你惹恼了叶无多,只有死路一条。

包清承和葛泗允见渠年几人跑了出来,感觉不是天黑了,而是天塌下来了。如果这几个家伙早早跑出来也就罢了,因为上午的时候他们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可这几个家伙偏偏要给他们带来莫大的希望,然后再把他们的希望踩在脚底下蹂躏,这种感觉最难受了。

包清承这时见叶无多跑开了,就转头对霍长老说道:“霍长老,现在天已经黑了,这几个人出来也无效了,应该格杀勿论。”

没想到霍长老却道:“你杀心怎么这么重?都是同门弟子,难得跑出来几个人,都是我上衍宗的人,也算是上衍宗的荣耀,不要说现在天还没有黑透,就算已经黑透了,也应该假装没黑透。”

包清承没想到霍长老的一根筋竟然也能变成两根筋,不过他也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不管霍长老是不是一根筋,现在也不能算完全天黑,所以说话也没有底气,也不敢再要求霍长老杀了渠年几人了。

不过因为他一直都在注意叶无多和秦渠年,刚开始见叶无多兴冲冲的跑过去,没想到画风一变,叶无多和秦渠年之间仿佛变成了仇人一般,当然,他也知道他们肯定是在演戏,因为早上就已经演过一次了,只是他们为什么要演?他还是跟早上一样,百思不得其解,这种感觉同样非常难受,好像自己非常愚蠢一样,总是看不透别人的动机。

这时就见林朝露看着叶无多说道:“叶无多,这几个人我要带回林家,他们原本就是我林家的弟子,不小心被你们抓了过去。”

林无多因为不了解渠年的动机,微微一怔,就看着渠年说道:“你们愿意过去吗?”

渠年当然不愿意去林家,毕竟他只是在骗林朝露,如果去了林家,那有什么好日子过?估计是死路一条。但他当着林朝露的面,也不好断然拒绝,这时便冷笑一声,道:“你问我有什么用?你愿意让我过去吗?”

叶无多顿时就明白了他的意图,原来是不想过去,而且他当然也不愿意放他过去,这时也跟着冷笑一声,道:“你明白就好!既然你们入了我上衍宗,这辈子死也得死在我上衍宗!想走?恐怕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林朝露急道:“但他们原本就是我林家的外门弟子,你凭什么不放他们走?”

林无多笑道:“林姑娘,我还认为你也是我上衍宗的弟子,要不你也跟我走吧?”

林朝露怒道:“你……”

渠年这时把林朝露拉到一边,附在她的耳边,小声说道:“林姑娘,今天你可能带不走我了,既然如此,你也不要争取了,越争取,叶无多这个王八蛋越想害了我,你放心,我肯定可以逃走的,到时我主动去林家找你。”

林朝露也知道,今天只要叶无多阻拦,她想要把这几人带回林家,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毕竟人家是上衍宗的弟子,她也就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争取几句。虽然她心里不甘,但也没有办法,这时便道:“你有把握吗?”

渠年道:“你放心,叶无多蠢得很,我之前是因为没有地方去,要不然我之前就逃出去了,我有十足的把握。”

林朝露道:“那好吧!”

在他们说话的时候,各门各宗的负责人都已经围了过来,其中一人就说道:“你们几个人出来了,里面有没有看到还有活人哪?”

费飞便说道:“没有了,全部死光了,你们也没有必要等了,我们几人因为是天赋异禀,所以才能从尸山血海里杀出来,其他人早已经死的光光了,毛都没剩下一根。”

众人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听到费飞亲口证实,还是倒吸一口凉气,那可是上百万人哪,竟然死的一个不剩,哦不,也就剩下他们几个,太恐怖了!

又有一人问道:“对了,早上.你们刚进去的时候,我看到你们都踩着高跷上,那高跷是什么法宝?怎么没见你们带出来呢?”

费飞怔道:“什么法宝?我们那里有什么法宝?我们就在里面捡了几根木棍,你们竟然说是法宝?太不可思议了。那几根木棍我们嫌累赘,就扔在山谷里了,你们如果觉得是法宝的话,自己去捡吧。”

众人面面相觑。

不过现在听他这么一说,倒也是合情合理,毕竟那几根棍有两三丈那么长,可能真的不是他们带进去的,要不然一定会很明显,何况他们现在又没有带出来,可能真的只是普通的木棍,原来就遗落在山谷里,刚好被他们捡到而已。

边上的林朝露就感觉这些人特别蠢,说什么信什么,那么神奇的法宝,说是普通的木头,他们竟然也会相信?

看来他们的脑子也跟木头一样。



第580章 骗子

叶无多这时看着渠年几人,恶狠狠地说道:“你们几个还愣着干嘛?跟我走吧!”

渠年几人假装不情不愿,就跟着叶无多走了。

路过包清承身边的时候,叶无多笑道:“还愣在这里干嘛?回去喝酒庆祝啊!我已经饥渴难耐了。”

今天他们两人的遭遇就跟坐过山车一样,一会占据上风,一会儿跌入谷底,真的是山水轮流转,只可惜让叶无多笑到了最后。对于包清承来说,叶无多现在这副嘴脸,正是刚刚自己的嘴脸,看着特别令人作呕,但他也无言以对,就说了一声:“滚!”

叶无多就喜欢他这种憋了一肚子气却无处发泄的感觉,这时哈哈一笑,道:“刚刚我们发过誓赌过咒,今天晚上谁失约谁就是小狗,男人嘛,胜败乃兵家常事,看开一点,明天的阳光依旧灿烂,今天晚上我等你哦,我们会在家里不醉不归哦,你可一定要来哦!”

包清承翻了下白眼,没有理会他。

边上的葛泗允更是气得胸腔都快炸了,今天真是一个倒霉日子,杀弟之仇不但没能报,还被杀弟仇人羞辱了一番,现在又连累她的男人被人家揶揄嘲讽,看着这几人畜生现在春光满面,真的有种想吐血的感觉。

山谷外站了十几万人,都是早上送新弟子来试劫的,在这里等了一天,也是为了迎接试完劫的弟子回家的,结果现在倒好,十几万人就等了六个人出来,这六个人还是一伙的,跟他们没有半点关系,所以他们也只能空手而归了。

本来来的时候,他们为了带人,都是御剑飞行,现在都是独自回去,也不需要御剑了,直接冲天而起,就像是蝙蝠群受到惊吓,一哄而散。

叶无多跟霍长老说了一声,就让黄占申和傅琼海带着渠年几人回去了。

林朝露看着渠年几人走了,心里就感觉空落落的,因为渠年之前给她画的大饼太大,本来感觉可以饱餐一顿的,现在就连饼上的芝麻都没有看到,一切好像都是水中花,镜中月。直到此刻,她才感觉有点不对劲,但至于哪里不对劲,她也说不上来。

不过他是林家唯一的幸存者,说起来也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情,所以她虽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把心情总体来说,还是相当不错的,因为天已经黑了,她就打算打道回府了。

没想到却在这时,包清承和葛泗允走了过来,包清承这时抱拳作揖,非常有礼貌,说道:“林姑娘,能打扰一下吗?”

因为早上发生的事情,林朝露对葛泗允没有一点好感,但她和包清承确实无仇无怨,而且她也知道,这家伙有可能成为上衍宗未来的接班人,何况包清承表现的非常儒雅,她也总要给他一点面子,便道:“什么事?”

包清承之所以找林朝露,就是想一探究竟,因为他知道,叶无多和秦渠年是来演戏,而且肯定是演给林朝露看的,目的肯定也是为了欺骗林朝露,至于林朝露为什么会上当?他却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个问题如果不弄清楚,他回去睡觉都睡不着。这时便道:“林姑娘,我就想问一下,你之前认识秦渠年吗?”

林朝露怔道:“不认识!怎么了?”

包清承道:“既然不认识,那林姑娘为什么要帮他呢?”

林朝露心道,因为他知道金血跳蚤的下落,但这事我能告诉你吗?嘴上冷冷道:“我乐意。”

包清承笑道:“我并没有责怪林姑娘的意思!我就是怕林姑娘会上了小人的当。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林无多和秦渠年在你面前演戏,你看不出来吗?”

林朝露怔道:“演戏?他们演什么戏?”

包清承道:“秦渠年是不是跟你说,他和叶无多是仇人关系?”

林朝露道:“难道不是吗?”

包清承叹道:“看来林姑娘还是上当了。他们不但不是仇人关系,还是兄弟关系,比人家亲兄弟还亲,现在基本上都穿一条裤子,关系好着呢,叶无多都把自己在上衍宗的房子让给他们几个人住了,普通人哪里有这样的待遇?但别谈仇人了!”

林朝露知道这家伙跟叶无多不和,所以说话还是有点可信度的,不免疑窦顿生,迟疑道:“这家伙不就是一个出自小门小派的圩境修士吗?有什么资格跟叶无多做兄弟?”

包清承道:“林姑娘可能还不知道,跟你进去的那五个人,有两个是黑色的本命之火,有两个是蓝色的本命之火,你现在知道,他对叶无多有多重要了吧?”

林朝露惊道:“黑色的本命之火?不可能吧?这世上哪有黑色的本命之火?”

包清承道:“林姑娘如果不相信的话,可以回去自己调查一下,十天前他们在上衍宗报名的时候,有上百万人看见了,很好调查的,我也不好欺骗你。”

既然这事有上百万人看见,那确实不好撒谎,而且包清承也没有必要撒谎,这让她感到无比震惊,没想到那几个其貌不扬的家伙,天赋竟然这么好,难怪最后不踩高跷,也一个都没有被劈死。这时喃喃说道:“黑色的本命之火!”

包清承道:“你不知道的还不止这些呢!”

林朝露顿时就来了好奇心,道:“还有什么?”

包清承道:“这个秦渠年非常聪明,也非常狡诈,他是叶无多的谋士,专门给他出谋划策,上次在凡津矿埋伏你们林家,这个主意就是秦渠年出的,叶无多没有这样的脑子!”

林朝露听了这话,顿时脸色一变,因为包清承说的话刚好印证了她心里的猜测,她也一直觉得,叶无多没有这样的脑子,不可能算准林家那天晚上会去偷袭,如此看来,可能真的是这个秦渠年的主意,何况那天她去的时候,秦渠年也在现场,当时还以为他不过是一个牵跳蚤的小厮,现在看来,他当时真的是为了给叶无多出谋划策,才到现场察言观色。

如此说来,这个秦渠年不但不是叶无多的仇人,反而是她的仇人,正是因为他,林家才会损失上千精英,还害得自己被打得皮开肉绽。现在再想想刚刚叶无多见到渠年活着出谷的时候,那一声“兄弟”叫得那是真情流露。看来包清承没有骗她,他们真的是在演戏。

可恨自己竟然还傻乎乎地相信了,还一路给仇人保驾护航,在叶无多和秦渠年的眼里,完全就是把她当成一头猪来戏耍啊!

想到此处,不免怒火中烧,刚刚被雷劈都没有冒烟,现在却被气得冒烟,身体都微微颤抖。

包清承也知道这个傻女人上了秦渠年的当了,但至于是怎么上当的,他却想不明白,这时说道:“林姑娘,那你能透露一下,秦渠年是怎么跟你说的吗?毕竟这个畜生杀了泗允的弟弟,我们也想报仇,所以想了解他的作案手法。”

林朝露怔道:“他杀了她的弟弟?”

包清承点头道:“对啊!要不然泗允也不会要杀他了!”

林朝露迟疑道:“没有其他原因吗?”

包清承道:“没有其他原因呀!”

林朝露道:“秦渠年不是这样说的。”

包清承怔道:“那他怎么说的?”

林朝露道:“秦渠年说,叶无多把葛姑娘骗到凡津矿,给她喝下了春.药,然后葛姑娘就让秦渠年给糟蹋了,所以葛姑娘才会怀恨在心,要把他碎尸万段。”

葛泗允本来心情就不好,一听这话,气得七窍生烟,原以为今天受到的伤害已经够多了,没想到秦渠年这个混蛋不但在明面上羞辱她,背地里还在败坏她的名声。气得一下就跳了起来,怒道:“秦渠年这个王八蛋,我一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林朝露道:“没有这回事吗?”

色清承当然也非常愤怒,秦渠年这个畜生竟然在背地里糟蹋他的女人,不过他虽然嘴贱,做事还比较稳重,不会像葛泗允那样暴跳如雷。这时说道:“当然没有这样的事情,泗允从来没有去过凡津矿!”

林朝露道:“那看来又是秦渠年在撒谎了!”

包清承道:“那既然你知道秦渠年是荒淫无耻的人,你为什么还要帮助他呢?”

林朝露却反问一句:“你知道叶无多手上有金血跳蚤吗?”

他之所以把这个秘密说出来,因为她已经觉得自己上当了,秦渠年这个混蛋谎话连篇,说出来的话一句都不能信,如果他跟叶无多真的是兄弟的话,那他根本没有必要冒着生命危险来试劫,有了金血跳蚤,试劫根本就是多余的,等他们突破枠境,只要喝了金血跳蚤的血,一样可以飞升,又何必多此一举呢?直接喝血难道不香吗?

而且她现在看到包清承和葛泗允,竟然有了同病相怜的感觉,这种感觉实在太奇怪了,明明自己没病,怎么会觉得同病相怜呢?既然都是病友,站在一起难免就有探讨病情的冲动!

……

(真诚地跟大家说声抱歉,因为这本书不能再更新了,只能到月底,其实我也不想放弃的,放弃的同时,我也感到心如刀绞,因为这本书我真的用心去写了,去构思了,但因为特殊原因,我想写却不能写,并不是我想太监。能看到这里的读者,那都是喜欢这本书的,特别是一路跟过来的读者,我真的觉得好对不起你们。对不起!!!

我现在“番.茄”网又开了一本新书,名字叫《玄幻:我有七十二变》,那里是全免费的,还有钱可以赚,我也只能在厚着脸皮说一句,我在那里等你们!

再次跟大家说声对不起!!!)



第581章 同仇敌忾

包清承听她说到金血跳蚤,一时竟然没有反应过来,因为这东西毕竟只存在于传说之中,现实中又没见过,根本想不到。回味了好一阵,才明白过来,道“金血跳蚤?你说叶无多有金血跳蚤?这怎么可能?”

林朝露道“但我亲眼所见。”

包清承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林家那天晚上会无缘无故偷袭凡津矿,这件事他们父子俩百思不得其解,现在终于有了答案,林家当时肯定是为了所谓的金血跳蚤,这样就说得通了。同时他也明白了这个傻女人为什么会帮秦渠年了,肯定是秦渠年用金血跳蚤诱惑她了。秦渠年这个王八蛋,果然只有他想不到,没有他做不到的事啊!连这种匪夷所思的借口也能想的出来,关键是林朝露这个傻妞竟然也相信了。这时急道“就算你亲眼见到,那你见到的也是假的,叶无多怎么可能有金血跳蚤?如果有的话,他根本用不着,以他的性格,早就拿到上衍宗邀功了,以换取他的自由之身。而且秦渠年是他的兄弟,如果他有金血跳蚤的话,秦渠年根本没有必要来试劫了。这都是他们骗你的。”

林朝露心里也是这样想的,所以他现在彻彻底底地相信,这金血跳蚤自始至终就是一个骗局,如果不是遇到包清承,她可能还会一直被蒙在鼓里,还会傻乎乎的待在家里等待秦渠年主动去找她,带她去找金血跳蚤。

想到这里,她也想吐血,这个秦渠年简直欺人太甚,上次算计过她,让她被打得皮开肉绽也就罢了,结果才过了个把月时间,又来算计她一回,就算是薅羊毛,也不能在一只羊身上这样薅吧?都薅秃噜皮了!

包清承也会察言观色,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动怒了,内心窃喜,看来秦渠年能俘获这个女人的芳心,并不是秦渠年能力太强,而是这个女人太傻,这种小事他也能办得到。这时便道“林姑娘以后看到那个秦渠年,一定要小心一点,那家伙阴险狡诈,可不能再上她的当了。”

林朝露冷冷道“既然你们跟他也有仇,为什么不直接杀了他?”

包清承道“我们也想杀了他呀。但我们也是上衍宗的人,很多时候不方便下手,这一次好不容易逮着机会,又让你给破坏了!”

林朝露面露歉意,道“我不也是不知道嘛!我也是杀了那个畜生的当。”

包清承道“其实林姑娘如果想报仇的话,比我方便!”

林朝露怔道“他在上衍宗,我更没有机会下手了呀。”

包清承道“过段时间不还有试剑大会吗?你林家的人可以出手呀!杀他轻而易举。”

林朝露怔道“这一次试劫,人都死光了,还试什么剑?”

包清承道“各门各派肯定还要再招的,包括你林家,肯定还要招很多外门弟子凑人数,不可能就这样全军覆没就完了,怎么也要凑点人数进来,反正外面的修士又不紧张,还打破头想往里面挤,就跟韭菜一样,随便割!”

林朝露想了想,道“那到时候再说吧。”

包清承道“行,还得回去好好考虑考虑吧,秦渠年那个畜生欺人太甚,决不能让他有渡劫的机会,他如果渡劫,肯定成功,到时对你林家也会构成危险,这样的人才,如果不把他扼杀在摇篮之中,将来也是一个称王称霸的角色,到时他跟叶无多是一伙的,你认为他会放过你吗?”

林朝露道“我知道了。”

包清承道“那我们常联系?”

林朝露道“好!”

渠年并没有想到包清承会找林朝露,其实对他来讲,就算知道他要找,也不会放在心上,因为他跟林朝露不过是萍水相逢,无怨无仇,这次分别,可能就相忘于茫茫人海之中,此生都不会再见。他刚刚之所以让叶无多配合他演戏,只是不想让林朝露太过难堪而已,毕竟合作一场,好聚好散,没必要变成生死冤家。他哪里知道,以后他们见面的机会还多着呢!

因为上衍宗的人都是马禀志带过来的,而马禀志跟包清承又是一伙的,所以包清承没走,马禀志就一直等着他。

所以渠年几人就跟叶无多三人先回去了,还是老规矩,傅琼海御剑带着白小牙楚三敢和费飞,而黄占申御剑带着渠年和水冬凝,至于叶无多,一个人飞,自由自在。

此时天已经黑了,还好天空有月,虽然是弯月,但对他们的视力来说,世间万物还是带着一层薄薄的光辉,非常清晰。

叶无多这时就凑近渠年,一脸兴奋,道“兄弟,你快告诉我,你是怎么把林朝露搞到手的!”

渠年道“我没有把她搞到手呀!我就是跟她合作一下呀。”

叶无多道“你别骗我了,你以为我没看见吗?刚进谷的时候,两个人抱在一起又搂又亲的,我眼睛都辣到了!”

渠年道“不管你信不信,反正那只是一场误会,人家又不是**荡妇,怎么可能刚见面就卿卿我我?人家不要脸的?”

叶无多道“那你是不是给她下春药了?”

渠年道“我没那么下流。”

叶无多道“那你是怎么做到的?”

渠年心道,我能告诉你,是因为把你出卖了吗?还把你的人设设定成一个下三滥,才获取了人家的信任。嘴上道“因为我长得英俊呗。”

叶无多道“跟你说正经的。”

渠年道“因为她还相信你抓到了一只真的金血跳蚤,我说那只跳蚤是我发现的,那个地方还有一只,等出来以后我带她去找,所以她就相信了呗。”

叶无多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听你说起来好像也很简单的样子。怪不得她临走的时候想把你带走,我还以为她对你暗生情愫了呢?原来是为了金血跳蚤啊!这个傻女人,痴心不改呀!”

渠年道“其实我心里也挺内疚的。”

叶无多道“不用内疚,这女人可坏了,你就是把它糟蹋了,都不算伤天害理,甚至可以说是替天行道。对了,那你们在山谷里踩得高跷是什么东西?”

渠年心道,不就是上次你自己给我找来的木头吗?但又怕这话说出来,这家伙会追根问底,问他是怎么带进去的!这时便道“刚刚不就说了吗?我们就在里面捡了几个木头,不知道哪里来的木头!”

叶无多虽然有点不相信,但也想不出反驳的借口,毕竟这玩意确实不是他们带进去的。便道“怎么可以避雷呢?”

渠年道“哪里可以避雷?你看看费飞,不已经被劈糊了。”

叶无多转头看了费飞一眼,确实已经糊了,现在还能闻见糊味。便道“那你们踩着高跷上干嘛?”

渠年道“就是想死得高大伟岸一点嘛,没有任何企图,所以林朝露也是这样想的,所以才会让我背着她,当时我为了利用她,就跟她说这是法宝,所以她也深信不疑!”

叶无多感觉这个借口合情合理,便点了点头,道“那你们就是凭真实本事出来的?”

渠年道“可不是嘛!还能有谁帮我们?”

叶无多就竖起大拇指,道“你们的天赋果然了得,就当时那样雷劈,就算我进去,一下也就劈死了。”

费飞这时说道“我们是天纵奇才,你能跟我们比吗?”

叶无多没好气道“那你怎么糊了?”

费飞道“没见识!我只不过想让自己变得成熟一点罢了!”

叶无多道“你这有点熟过头了吧?”

费飞道“我只不过是没控制好火候罢了!”

这家伙没有一句正经话,叶无多也懒得搭理他,转头看着渠年道“不过兄弟,你们这次可牛逼了,上百万人进去,就你们五个人活着出来了,当然,林朝露那个贱人不算人。过了今天,你们就可以大出风头,扬名天下啊!”

渠年轻叹一口气,道“我并不希望名扬天下,我只希望简简单单地活着,名不配位,必有灾殃。”

叶无多道“兄弟,你太低调了,这么年轻就能做到这一点,真的不容易,换做是我,我是做不到的,我巴不得全天下的人都能知道我的光辉事迹,只可惜我没有光辉事迹!”

费飞又忍不住插嘴道“因为你还没有达到我们曾经的高度,所以你不能理解高处不胜寒的含义。虽然我们现在非常落魄,但我们已经到达过人生的巅峰,实不相瞒,我们在老家早已经名扬天下,但有个球用?我连一个老婆都讨不到!”

叶无多道“你这辈子注定孤独终老,没有女人会看上你的,除非是瞎了眼的。”转头又看着渠年道“今天晚上回去,我们要好好庆祝一下,只要你们活着,我就可以从凡津矿回来了,从此又走进了权力核心,只要我们好好合作,走上人生巅峰也是可望可及的。”

第582章 尸聻

因为路途遥远,几人在路上也没有耽搁,大约走了三个时辰,此时已经夜深人静,几人的耳边只剩下呼呼的风声。

正走着,忽然有一道人影从他们的下方快速掠过,几乎紧贴着地面,在朦胧的夜色中,好像是一条快速游过的黑鱼,隐隐约约。

叶无多却是脸色一变,急忙改变方向,同时嘴里说道:“追上他!”

黄占申和傅琼海一刻也没有耽搁,甚至连问都没问,转身就追了上去。

因为这两人是卅佰境的修为,虽然带着渠年几人,但速度也比叶无多快了许多。他们此时为了追赶那个黑影,也不再等叶无多了,像是两道流星,快速追了上去。

那道黑影的修为大概也不高,慢慢就被这两人追上了,之间的距离越来越短。

渠年几人也看不懂他们的意图,什么也不敢说,什么也不敢问。

那道黑影也发现了他们,明显有些惊慌,开始改变方向,本来是往东飞的,忽然折而往南。

但黄占申和傅琼海修为高超,反应灵敏,跟着改变方向,向南方追去,同时兵分两路,包抄这个黑影,快要接近时,两人直接腾空跃走,不要脚下的剑了,也就是甩掉渠年这几个累赘了,所以速度更快,而傅琼海的速度明显更快一点,转眼间就冲到了那道黑影的前端,截住了那个黑影的去路。

因为那道黑影是近贴住地面飞行的,所以渠年几人虽然被抛弃了,也不至于被摔死,而且那两把剑还有惯性,在往前冲的同时,缓缓地落到了地上。

他们还没有落地,天上的傅琼海和黄占申手里因为还拿着一把剑,此时已经拔剑出鞘,开始夹击那道黑影,月光下,剑光闪烁,剑气四射。

不过那道黑影的修为明显不如黄占申和傅琼海,何况还是被这两人夹击,所以等渠年几人落到地上,天空的战斗已经结束了,那道黑影就斩下了头颅,尸首分离从空中掉了下来,砸在下面的茫茫荒原上。

渠年几人看得头皮一麻,心里想着,叶无多跟这个人有什么深仇大恨?擦肩而过都不放过?就算是欠钱不还,也不至于将人家斩尽杀绝吧?费飞甚至在想,这个家伙不会是玩了叶无多的女人了吧?

叶无多这时也追了上来,落在了地上。

渠年忍不住问道:“这个人跟你有仇啊?”

叶无多道:“没仇!萍水相逢而已。”

渠年只觉头皮一麻,惊道:“没仇你杀人家干嘛?人家又没跟你起冲突,不过是路人而已!”

叶无多道:“因为他不是人。”

渠年怔道:“你把人家杀了,还要骂人家不是人?”

叶无多笑道:“这个确实不是人。不信你过来看看。”

毕竟那个人已经尸首分离了,渠年几人看着有点害怕,这时咽了口口水,鼓足勇气走了上去,看了下那个人的人头,本来人头侧躺着地上,黄占申这时落了下来,就用脚踩住了那颗人头,把脸翻向上面,面对着月光,渠年几人就看清了那张脸,与正常人的脸没有区别,就是没有血色,跟白纸一样。

渠年迟疑道:“人家不是好端端地长着一张脸吗?你为什么说他不是人呢?”

叶无多道:“你没发现他的脸很白吗?”

渠年道:“人家都已经死了,肯定脸色苍白呀!死人不可能脸色红润吧?”

叶无多道:“你没发现他没有流血吗?”

渠年经他这么提醒,只觉头皮又是一麻,如果是正常人,头颅被砍了下来,肯定血喷如柱,但这个人的断颈处却连一滴血都没有流,就像是一个木偶被砍断了头颅。

费飞却惊道:“见血封喉!你们的剑也太快了吧,一滴血也不让人家流啊?”

叶无多白了他一眼,道:“什么见血封喉?他就是不流血。”

渠年怔道:“这是为什么呢?”

叶无多道:“都跟你说了,这不是人哪。”

渠年道:“那是什么?”

叶无多道:“尸聻!”

渠年怔道:“尸聻是什么东西?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呀?”

叶无多道:“我问你,人死了会变成什么?”

渠年道:“人死了会变成鬼呀。”

叶无多道:“那鬼死了会变成什么?”

渠年之前倒是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微微一怔,道:“鬼还会死啊?”

费飞却道:“我知道,鬼死了就会变成死鬼,死鬼这东西是真实存在的。我经常听那些姑娘们晚上会说:死鬼!怎么这么晚才来?”

叶无多道:“我发现你这个人,一天到晚就没正经。”

费飞道:“讨厌,死鬼,你这个问题让伦家好难回答!现在女人都没正经,何况我们男人啊!”

渠年这时看着叶无多,道:“你别理他就行了,他就是犯贱。那鬼死了以后会变成什么?”

叶无多道:“人死为鬼,鬼死为聻!”

渠年惊道:“地上这个人就是鬼死了以后的东西?”

叶无多道:“也不尽然!正常人死了以后,都会变成鬼,变成鬼以后都会去投胎轮回。虽然从人的角度来看,谁也不想变成孤魂野鬼,都想着投胎转世,其实当你真正变成鬼了,没有几个人愿意投胎转世的,因为你遗忘了今世的记忆,来世不管做谁跟你有什么关系呢?所以投胎对于鬼来说,才是真正的死亡,所以很多鬼就不愿意呀,宁愿做一个孤魂野鬼。他们继续留在人世间修炼,那一部分鬼就是鬼修,他们兢兢业业地修炼,凝聚世间五行之气,重铸肉身。”

渠年道:“这就是鬼修?”

叶无多道:“不,鬼修的是一部分,还有一部分鬼不愿踏踏实实地修炼,因为那样浪费时间,还浪费精力,他们就走捷径,夺舍重生,就是地上这个玩意,因为他们夺取了都是死人的舍体,所以鲜血不能流动,心脏不能跳动,现在他死了,他的魂魄就不能称之为鬼,只能称之为聻,所以我们称之为尸聻!”

渠年点了点头,道:“原来是这样,太神奇了,看来我们又找到一条投胎的捷径!那这种尸聻对社会有危害性吗?”

叶无多道:“当然有!如果没有为害,我们也不会杀他了,毕竟活着也不容易。他们也要修炼,而他们修炼的资源就是人血,这样才能养活他们身上的人气。”

渠年道:“吸血鬼啊!”

叶无多道:“差不多!”

渠年道:“那杀得好!”

费飞叹道:“看来我们活的还不如鬼啊!鬼还能来回飞,我们却连飞都飞不了。”

叶无多道:“你本来就鬼都不如。”

费飞道:“讨厌,死鬼!”

渠年道:“那你怎么知道他是尸聻的呢?当时他速度那么快,你也只是匆匆一瞥,怎么就能确定呢?”

叶无多道:“你们以后见的多了,就有直觉了,看到就能感觉到。”

渠年迟疑道:“这玩意很常见吗?我怎么从来没有遇到过?”

叶无多道:“太常见了,我爹守着冰火天涯,就是守着这玩意儿,防止这些玩意儿冲出来,冰火天涯是这些尸聻的根本,我们称之为尸族,这些年来尸族日益壮大,冰火天涯就快守不住了,一旦冰火天涯失守,这些东西就会出来危害人间,到时就会生灵涂炭,你们也就会变成他们口中的一块肥肉。”

渠年惊道:“这个世界怎么这么危险?”

叶无多道:“本来就是弱肉强食的世界,很正常呀。就好像地上这个尸聻,我们打赢了他,他就是死路一条,如果他打赢我们,那我们就死路一条,本来就是很公平的事情。”

渠年道:“但我看这个世界歌舞升平,各宗门没有一点危机感哪!”

叶无多道:“人本来就是这样,只要不是自己一个人死,大家同归于尽,有什么好怕的?”

渠年道:“你说的好像也有点道理,临死能拉这么多人垫背,好像也值了。”

叶无多道:“本来就很有道理。而且冰火天涯失守,只是我爷爷的猜测,并不确定,所以大家依旧歌舞升平。”

渠年道:“那我们也假装歌舞升平吧,操那么多心思干嘛?反正我们也不容易看见这玩意。”

叶无多道:“过段时间你们就要看到了,而且还会看到很多,密密麻麻的,还要跟他们战斗。”

渠年惊道:“我们为什么跟这些东西战斗!”

叶无多道:“因为你们要试剑!这是入门弟子的正常流程,先试劫后试剑,试劫试的是你们的天赋和资质,试剑试的是你们的身手和勇气。只有这两样都合格了,才能正式成为入门弟子,毕竟各门各派不养废物。而且尸聻是整个人族的心腹大患,是整个人族共同的敌人,所以从小就要培养你们与之决一死战的决心,而且要熟悉他们的气息,就像我刚刚一样,只是匆匆一瞥,就能迅速认出他们,让他们无处可逃,这样也可以为民除害。”

渠年惊道:“你们不会打算把我们送去冰火天涯吧?”

第583章 还真是

叶无多笑了下道:“你们这样的修为想去冰火天涯都去不了,这世上并不是只有冰火天涯才有尸聻,稻香洲不也有吗?就在这里往东大约五千里地,有一片鬼幽森林,那里就生活着许多这样的尸聻,因为尸聻在没有飞升之前,是见不得阳光的,而鬼幽森林里就不见天日,那里的修为都不高,跟你们差不多。”

渠年道:“既然那些尸聻的修为不高,你们为什么不一举把那片森林铲除呢?免得他们祸害人间。”

叶无多道:“刚刚你们去的雷劫谷是极阳之地,而这鬼幽森林却是极阴之地,不论是极阳还是极阴,对于我们来说,都无法调和阴阳,所以我们御气境的修士进去以后,也会变得跟你们一样,无法御气飞行,实力也大打折扣,所以我们不能进去,只能指望你们为民除害!”

费飞忍不住叫道:“我算是听明白了,你们上衍宗哪里是招收弟子?分明就是挂羊头卖狗肉,打个招收弟子的幌子,然后把我们这些迷途的羔羊骗进去,慢慢宰杀,宰杀的同时还要利用,榨干我们的血汗,亏你们还自称诩名门正派,简直就是草菅人命的黑店。早知道你求我来我都不来,像我们这样的天赋,到哪个宗门不当成了宝贝?可是看看你们,有一点把我们当成宝贝的样子吗?”

叶无多道:“各宗各派都一样,修道之路本来就是险象环生,九死一生,只有历练才会成长,汰弱留强,胜者为王。不可能你们进去以后,就把你们当祖宗一样供着,这样就算你们天赋再好,也是成不了大器的。”

费飞道:“那你之前怎么没说?之前如果我知道这么凶险的话,我就不来了!我修道可不是为了普度众生,为民除害的,我就是为了装逼的,我不可能为了装逼把命都赔进去,那样不划算。”

叶无多道:“谁知道你们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啊?就像刚出生的婴儿一样!各宗各派都这样,谁不知道啊?为什么修道之路这么凶险,人人还是趋之若鹜,还挤破脑袋想往各大宗门里面跑,就是外面的世界一样凶险,这些尸聻无处不在,如果你们被他们抓到了,他们一样吸干你们的血。进了我们上衍宗,你起码有崛起的机会,如果不进来,就算可以苟活一段时间,也是活的惶恐不安。”

费飞道:“你就是说破嘴皮子,也无法消弭我心中上当的感觉。”

叶无多道:“既然你觉得上当,你就不要回去了,你就留在这里吧,后会有期。”

费飞迟疑道:“你……你就把我扔在这荒郊野外?”

叶无多道:“难不成还要用八抬大轿把你抬回去啊?”

费飞叹道:“算了,既然已经上了贼船了,都已经试过劫了,再回去也不划算了,裤子既然已经被你骗的脱下来了,就算不想跟你寻欢作乐,也得要拉泡屎再穿起来,要不然这裤子白脱了。但你要告诉我,试剑以后就没有别的项目了。”

叶无多道:“试剑以后就是渡劫了,如果渡劫成功的话,就会成为我上衍宗的正式弟子,像你们这种天赋,上衍宗肯定会重点栽培你们的。”

费飞道:“就活下来我们五个人,肯定要重点栽培啊。”

渠年这时却道:“不对啊!往年去这个鬼幽森林,怎么也得有二三十万人吧?”

叶无多点头道:“对!试劫成功的人都要去!”

渠年道:“那今年就我们五个人进去,那不是必死无疑啊?”

叶无多想了下,道:“各门各派应该还会招的,往年有的门派,如果在试劫的时候折损严重的话,都会再补招一批人,今年他们应该还会再补招一批人,反正修士多如狗,扔两根骨头出去,就能跑过来一大群!”

渠年道:“我发现你们这些名门正派跟这些尸聻也差不多,都是吃人不吐骨头!”

费飞道:“还不如尸聻呢!尸聻吃人还是吐骨头的,有的时候吸一点血就行了。”

叶无多道:“话不能这么说。我们从来没有勉强过他们,他们都是自愿的,不让他们来,他们还会感到失望。”

渠年道:“你们肯定隐瞒了修道的凶险程度,就好像这次试劫,上百万人只活下来六个人,如果这个消息传出去,我估计人家也不贱,也不会在挤破脑袋往里面挤。”

叶无多道:“那肯定了,这种事情不能往外说,说出去了以后还怎么招生哪?再说了,这次试劫只是意外,平时没有这么凶险的。”

渠年道:“那你们这就是欺骗。”

叶无多摊开双手,道:“我们只是隐瞒,没有欺骗,何况你就是告诉他们,他们也不信,总感觉自己与众不同,要不然葛泗允的弟弟为什么会来?再说了,我是宗主的孙子,也要经历这些凶险,以身作则,怎么能算是欺骗呢?我们也是冒着九死一生的风险走过来的!包括我爹,宗主的儿子,一样死在冰火天涯,这没办法的事情,修道本来就是九死一生,既然选择这条路,就没有办法回头了!”

渠年长叹一口气,道:“听你这么说,也不无道理,这事与你们无关,还是天道寡薄啊!”

叶无多道:“那当然了。既然你想与天争道,与天争寿,那上天会让你好过吗?”

渠年点头道:“也对!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其乐无穷!”

叶无多道:“既然其乐无穷,那我们就回去吧!不要让费飞这家伙带坏了你的心态,只要你坚信自己,你们肯定大有可为。”

因为他们在这里耽搁了一会,而且为了照顾叶无多,他们飞的速度也不快,而包清承带着上万人因为没接到客,都是空手而归,没有负担,都是御气飞行,速度比他们快,所以比他们先回的我上衍宗,这时天还没有亮。

包清承和葛泗允直接回去了上衍宗,而马禀志根据惯例,只能回百川苑,把这次试劫大会的情况禀报给他的师父虞长老。

因为虞长老交待过他,回来第一件事情就要向他禀报,所以现在虽然天还没有亮,马禀志也来到了虞长老的院子,轻轻敲响了房门,轻声道:“师父……我回来了……”

没过一会,门就“吱呀”开了,虞长老穿个大裤衩子就走了出来,说了一句:“回来了?”

马禀志点头应了一声。

虞长老又道:“这次回来多少人?”

马禀志道:“五个!”

虞长老点了点头,“哦”了一声,忽然觉得不对劲,陡地一惊,道:“你说什么?五个?五个还是五万?”

马禀志道:“五个!”

虞长老倒吸一口凉气,道:“怎么就活了五个?这次损耗怎么这么大?”

马禀志道:“别人家损耗更大!九宗门和四大家族一共就活了六个,我们上衍宗占了五个!”

虞长老一脸震惊,道:“一共就活了六个?这是怎么回事?”

马禀志道:“今年的秋雷劫十分反常,威力比春雷劫还要大,所以绝大多数的人都撑不过去。”

虞长老惊道:“这么离谱?那五个人呢?”

马禀志道:“那五个人被叶无多带走了!”

虞长老道:“你说的那五个人,就是秦渠年他们?”

马禀志点头道:“是的!”

虞长老道:“难怪!黑色的本命之火果然不一样,这样都能活下来。还有一个人是谁?”

马禀志道:“还有一个人是林家的林朝露!”

虞长老怔道:“林朝露资质不算出众,要不然也不会不敢去渡劫了,她怎么会活下来呢?”

马禀志道:“这我就不太清楚了。不过她进谷以后就跟秦渠年他们待在一起,可能是沾了黑色的本命之火的光。”

虞长老深吸一口气,道:“把过程跟我详细说一下。”

马禀志点了下头,因为过程比较简单,而葛泗允想杀渠年的事,他也不敢提,所以三言两语就说完了。

虞长老听完,就点了下头,道:“好,那你先回去休息吧!”

马禀志应了一声,转身就回去了。

虞长老这时回了房间,把衣服穿了起来,就上峰顶了。

包不承回到宗门以后,也没有回房间休息,而是直接去了他父亲单灵真人的院子。

单灵真人也正在睡觉,听屋外传来包清承的声音,便在床上坐了起来,说了一句:“进来!”

门没有闩,包清承推门而入,见单灵真人坐在床边,就走了过去。

单灵真人说道:“天还没亮,什么事这么着急?秦渠年杀了吗?是来报喜的吗?”

包清承站在床边,心道,报喜?你在逗我吗?嘴上说道:“不是的,这次试劫大会就秦渠年那几人活了下来!”

单灵真人白了他一眼,道:“什么叫就秦渠年那几人活了下来?难道别人都死光了吗?”

包清承咽了口口水,道:“还真是!”

单灵真人没好气道:“你就不能好好说话吗?什么叫还真是?”

第584章 有功当赏

包清承急道:“我说的是真的呀!这次去了上百万人,全死光了,就秦渠年那几人回来了!”

单灵真人惊道:“怎么会这样?说详细点。”

包清承点了下头,便把雷劫谷发生的事情跟他详细说了一遍,因为他没有隐瞒,所以说了分外详细,包括秦渠年欺骗林朝露的事,也原原本本说了出来。

单灵真人听后,沉吟良久,才道:“这几个人这么邪门?”

包清承点头道:“太邪门了!看来他们的黑色的本命之火是真的。”

单灵真人......

《剑公子》第584章有功当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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