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仙神捕 - xp1024.com
《剑仙神捕》


序章 何为正道?

古来皆恨武乱纲,白发青丝几度伤。君王只知朝野事,何见英豪血洒疆。

“苏步青!你当朕真不敢杀你吗?”龙椅上的青年男子忽然站起,一道奏折狠狠地甩在苏步青面门上。那青年男子虽然怒气已达极致,但一张俊俏的面容却并不因为生气而显得狰狞。

“臣不敢。”而那个被叫做苏步青的男子,只是淡淡地回应了一句。

“哈哈!你不敢?”青年男子仿佛听到了极好笑的笑话,“那天下谁还敢这么对朕说话?”青年男子说完又好似颓然地坐下。“苏步青啊,你可知他们这往北疆一去,天下又要再起多少纷争吗?”

“臣只知祖宗社稷寸土不让。”苏步青缓缓地抬起头,一张刚毅又年轻的面容直视着年轻的帝王。

“江潮没有教过你忠君吗?”年轻的帝王将身子靠在身后的龙椅上,又缓缓地叹了口气。

“老师自是教过的。但老师也告诉过我,我朝天子守国门!”苏步青面无表情的回答着。

“天子守国门,好一句天子守国门。苏步青你是不是以为你特厉害?你是不是以为你要万古流芳了!”年轻的帝王再度站起,将面前的一摞奏折全推到在苏步青面前,“你看看,和你一样观点的还有谁。六部的几个侍郎,还有那批御史言官!”

苏步青一愣忙翻了翻前面的奏折,顿时一句话都没了。

皇帝是看破了他的诧异“你是不是特诧异,为什么大学士们和武官们没有一个上折子的?因为他们都知道一但北疆兵戈一起,要死多少百姓和将士,倒那时就不是一座城池的事了。天子守国门为的是天下苍生,而朕不打这一战,也是为了天下苍生啊。”

“那现在?”苏步青的话里透着些犹豫。

“现在?”皇帝戏谑地看了苏步青一眼,“等吧,希望北疆无战事吧。”

“那皇上,那些武林人士呢?”苏步青硬着头皮继续问道。

“他们?朕管不了,他们既然要用他们的方式守卫国家,那就让他们去吧,但他们的死活也就和朕没关系了。”皇帝说完望着空荡的宫殿发呆,脸上透着一丝与其年纪不符的果决。

半晌,青年帝王才摆了摆手示意苏步青退下。在苏步青告退后,他一个人坐回到龙椅上,苦笑似得摇了摇头。“轩辕,你说朕做的真的对吗?”

一个一身白衣的青年人已经站在了刚才苏步青跪着的位置,没有人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到的,而青年帝王则毫不惊奇地看着他。白衣男子仰起头一张妖孽般的面庞直视着龙椅上的帝王。“见济,你让我以江湖人的身份还是朝堂人的身份来看?”

白衣男子说完似乎并不要一个答案继续说道,“如果以一个江湖人的身份,我很不喜欢这个决定,毕竟他们也是为了大明。但如果以朝堂人的身份,你没错,毕竟你要顾虑更多。”

“朕不是不想救,但大军出动,那一定是生灵涂炭,这场战大明打不起,北疆的百姓更打不起。”朱见济两眼中透着些空洞。

“我明白,我来还有一件事。”被叫做轩辕的白衣男子接着说道。

“你想去北疆对吧?去吧。毕竟你不仅是礼部侍郎袁轩,更是剑仙轩辕尘。”朱见济看着这个男人冷意的面庞,不由生出一种从未认识过他的错觉。

“恩”轩辕尘简单地点了下头,也不道别。或许他们之间的关系早已脱离需要道别的阶段。一阵清风过,轩辕尘已经离去,就像他来时一样。原本他站立的地方只留下一道月光。

那头苏步青出了皇宫,走在深夜的帝都。满脑袋回忆的都是朱见济的那些话,他依然不知道谁对谁错。茫茫然间已经走到了一幢朱红色为主色调的建筑前,三道漆黑的大门并列分布,每道门各两扇共计六扇,抬头向上看就见赤金的三个大字六扇门。

苏步青闪身从旁门进了里面,却见仪门处早有一个年近六十的老者等着。

“老师,您怎么还不睡?”苏步青忙走上前去。

“被皇上责罚了吧?”老人并不答话反而问了句,而后拄着拐杖向内走去。

苏步青急忙跟上,“老师你怎么知道的?”

“他是君王,而且是个少年英主,如果他的眼光和你一样,那他也就不会深得先帝喜爱了。”老人将拐杖一顿,一双浑浊的眸子看向苏步青。

“那老师,你为什么不阻止我面圣呢?”苏步青不解地看向老人。

老人微微一笑,“现在你已经成为圣上的心腹了,是不是觉得你顶撞他,不刑罚就不错,哪来的心腹只说?”苏步青没有接话,但从的眼神里已经看出老人确实说出了他的心声。

老人失望地摇了摇头,又拿起拐杖轻轻地敲了下苏步青的头“你这颗榆木脑袋啊,正是因为你敢于顶撞他,而且并不是为了私利。他才觉得你这个人忠诚且质朴。”

苏步青摸了摸脑袋,“原来是这样啊。”

“算了,你早点休息去吧”老人看着似懂非懂地苏步青。

“好的,老师您也早点休息。”苏步青答着就往内去了。

老人则望向天空,用轻不可闻地声音说道“侠以武乱纲啊,这天下怕是要不太平了。”

此时的集宁,在夜幕的笼罩下透露一丝别样的寂寥。在集宁城东的一个客栈内,一个道童为坐在上座的人一一递上茶水,却不知这一位位在当今武林也算是响当当的人物。

“澈丹道长,此次八大派联手抗虏,虽皆出自一腔热血,但毕竟是武当发的集英令。所以究竟应该如何一战还请道长明示。”坐在左侧末尾的一个中年剑客只是简单地抿了口茶,就向坐在主位的澈丹抛出了问题。

“天剑门本事不大,问题倒是蛮多。”右侧一个肤色黝黑的壮汉阴阳怪气的来了一句。

“胡彪子,现在是为大义的时候,不然你以为我愿意和你们点苍派坐在一起啊。”中年剑客面色不善地说道。

被叫做胡彪子的壮汉倒也不恼说了句“哼,假仁假义。”也就不说话了。其余的几派也知道天剑门与点苍派素来不和,所以也就不便多说什么了。

见堂上终于安静下来,澈丹道长轻轻将拂尘一拜“诸位,此番武当发集英令,只为抗击外虏。如今朝廷软弱可欺毫不作为,向外割地。我等江湖儿女自不可熟视无睹。今日聚集于此,只为明日瓦剌接收集宁之际将其入城之军歼而灭之。”

“阿弥陀佛,此番恐又增杀孽。虽为大义,却任为杀生之实。罪过,罪过。”同坐于主位上的一个老和尚,捏着佛珠缓缓说道。

“杀生之事实属无奈,道圆大师何必多虑。”澈丹忙说道,坐在下的人也是纷纷宽慰到。却听到一声不和适宜的“切。”众人闻声看去只见一个老叫花子坐于右侧末尾的地上,正啃着鸡腿。

“你这和尚,好生无趣。瓦剌进,我们则杀。瓦剌不进我们就不杀。说道底还是他们找死。”老叫花子又啃一口说道鸡腿说道。

“阿弥陀佛,孙施主说的在理,倒是老衲愚了。”道圆向着老叫花微微地鞠了一躬。

“孙长老既然来了何不上座?”澈丹看着依旧坐在地上的老叫花。

“老叫花子我地上坐习惯了,这椅子啊反倒是不合适了。再者说想来也有不少人不喜欢我老叫花子做上位的吧。”老叫花子看着空着的右侧首位说道。

“丐帮是天下第一大帮,何人敢否。孙长老说笑了。”青城派的穆苍海笑着将桌面的茶轻轻一点。

茶杯携着劲飞向老叫花。老家花子双掌一伸茶杯顿时一个上旋,整个杯子侧了过来,茶水化为一道水柱,直落在老叫花面前的碗中。老叫花手掌又是一推,茶杯带着盖又飞到了桌面上。

“老叫花我还是喜欢用这碗喝水。”老叫花子说着举起了碗。这些都发生在转瞬之间,虽然手段不算高明,但要如老叫花这般随意。在座的恐怕只有半数能做到。

“哈哈,孙长老当真好功夫。”穆苍海打了个歉,将这件事轻轻划过。澈丹看着各怀心思的众人,不由细微地一皱眉。而后又不得不将话头从穆苍海处接回,简单安排了下明日的部署。接着各派代表也是匆匆告辞,回去布置。

“师伯,我们明天能活着回去吗?”先前的小道童,站在澈丹道长面前轻轻地问道。

澈丹轻轻地用手划过小道童的脑袋“师伯这次或许不该把你带出来,雾清你记住明日不管发生什么你都只管待在客栈里不许踏出半步,明日过后就返回武当,不管我回没回来。”

“师伯?”被叫做雾清的小道童迷茫地看着澈丹,澈丹不再言语默默地转身进了卧房。只留下雾清一个人慢慢消化着他留下的话。

三更天,穆苍海正一个人在站在城墙之上“怎么?蜀山派的女侠也喜欢偷偷默默地不成?”

“穆大侠言重了,我们师姐妹不过无心睡眠偶然经过罢了。”黑夜中走出两个青衣女子,先出来一个面容瘦削,眼眉之间透着些看穿尘世地味道。后一个则是个标准的美人胚子,一张娇嫩的脸蛋吹弹可破,低头不语却眉目含笑。

“原来是蜀山的青萍女侠,不过你这位师妹我倒是第一次见。”穆苍海打量了下两人,缓缓道。

“我这位师妹,一直跟着我师傅贴身学习,穆大侠没见过自是不出奇的。”青萍接过穆苍海的话,“自是这个时间穆大侠怎么还有闲心极目远眺?”

“青萍女侠说笑了,这四下望去只有无尽的黑罢了。我只是对于明天那一战略感苍凉罢了。”穆苍海说着左手轻轻地附在一块城砖上,砖顿时化为各种土石落了下来,最后穆苍海附着的城砖只留下原来的一般大小,上面清晰的透出两个字——成败。

“两位女侠若有闲心大可继续逛逛,穆苍海我先告辞了。”穆苍海说着左脚一踏,整个人从容地飞下城墙。

“穆大侠,走好。”青萍简单的回了句。

“师姐,穆苍海他真的只是偶遇我们?”小师妹见穆苍海走远,疑惑地向青萍发问。

“哪里是我们偷偷观他,倒他恐怕是故意在等我们。”青萍看着穆苍海留下的成败两字,“他这人所图剩大,恐怕他有心让八大派重新排位。”

“这!不会吧。”小师妹显得很惊异。

“在蒙古人还没退出中原时,八大派就已经有了雏形。但如今昆仑、崆峒两派日渐式微,华山又同衡山等派并为五岳剑宗。至于当时的明教则就不必多说了。”青萍说着,轻轻扶正了小师妹腰间的玉佩。“而这三派的缺席让点苍派、青城派与天剑门得以进入八大派的序列,但他们始终是后来人,难免被我们这些自持正宗大派出身的所看不起。而穆苍海是这几代青城派中少有的天才,他想借这次的事件为青城派挣个好名声。”

“那,他会破坏明天的大事吗?”小师妹美目轻转。

“这倒不会不会,他只是为了成全他青城派的名声罢了,只是我不了解他为什么要将这些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特意在我们面前挑明。”青萍用手掌将城砖上的两个字慢慢抹去。

“或许他不愿为争夺名位,而得罪过多的门派。又或许希望我们能在这次的争夺中与他青城派合作吧。”小师妹淡淡地说。

“希望是这样吧。”青萍说着同小师妹隐于黑夜。

集宁府衙内,只留下一位一位长史等待着明天的交接。府衙内突然出现的人影却并没有让他意外。

“当年名动江南的铁扇尚云霆竟然在集宁做着个微不足道的长史说出去谁敢信呢?”立在府衙内的人缓缓说道。

“没有你穆苍海天赋卓绝,故隐于朝堂不可以吗?”尚云霆被点破身份到也不惊,反倒是穆苍海被一下识破身份而微微地抖了下身子。

“尚兄,我来此只为一事,还望尚兄如实相告。”穆苍海抬起头一双幽狼般的眸子直视着尚云霆。

尚云霆看着他,缓缓地吐出一口浊气,而后又摇了摇头“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但集宁已经是一块被抛弃的土地。”

“这就是你始终信赖的朝廷?”穆苍海嘲讽似地看着尚云霆。

“你们不懂,这已经是最好的选择了。”尚云霆将手中的折扇轻轻地放回袖内,“但对你来说这是个好消息,因为你和你的青城派可以扬名了啊。”

“我不否认,我穆苍海是抱着光大青城派的心来的,但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有哪个不是?但他们哪个敢如我这般坦荡。”穆苍海毫不理会尚云霆的嘲弄,幽狼般的眼眸更加深邃起来。

“我明日交接完就会返回京师,你们八大派愿意折腾就折腾去吧,但希望你们对得起良心。”尚云霆说着向书桌走去。

“可你也是江湖人。”穆苍海的话语开始冰冷下来。

“江湖人?可你们几时把我当过江湖人?三年前的事难道你忘了?最后救我的竟然是你们这些武林人士所不屑的六扇门?”尚云霆突然悲愤地看着穆苍海。

“尚兄,你知道那件事牵扯甚大,并不是武林不愿为你做主。”穆苍海像是回忆起了很恐怖的事急忙说道。

“是啊,所以我开始明白江湖上有些人我惹不起,但你们也开始明白朝廷也不是江湖可以惹得起的。”尚云霆说着将书桌上的一封信装好。

“哎,尚兄,既然如此,沧海我就告退了。”穆苍海说着便向外走去。

尚云霆看着穆苍海远去的背影讪讪道“沧海你想改变江湖的格局,我何尝不是呢,但我要的不只是换一个第一大派,换一个武林盟主,而是要彻底地换一个江湖。”

第二日清早,瓦剌的军队早已按耐不住心中的激动,涌进了开放的集宁。澈丹看着完成交接后远去的大明军队,内心莫名的悲凉。瓦剌的领头的将领显得很是亢奋,双腿一夹,策着马来到人群中间正欲宣讲一番,青城派的一个弟子却已按捺不住躁动的心,一枚飞镖直直地飞向瓦剌将领,那弟子的目光也随着飞镖不由地亮了起来,仿佛那飞镖飞向的是数不尽的金银和一个江湖大侠的美名。

然而那枚飞镖还未至那将领身旁,就早已被两根纤长的手指夹住了“中原武林只剩下些偷偷摸摸的鼠蚁了吗?”那两根手指的主人似不经意的轻叹着“罢了这蝴蝶标挺精巧的,还给你吧。”众人回身时却见那青城派已经倒在了自己的蝴蝶标之下。

穆苍海见门下弟子就这样死于自己眼前,顿时只觉又悲又气。随即大喝一声“鞑子,吃我一剑。”这也是穆苍海的侠义心被那人的几句话受了冲击,不然好好的偷袭多好,这一来穆苍海所处之处顿时成为了众矢之地。穆苍海挥剑解决了身旁的两个卫士,执剑就向着那人的前胸刺去。澈丹一见青城派已被包围起来,只得一叹气说道“动手。”顿时八大派的高手门人尽数散开与瓦剌士兵厮杀起来。再说那穆苍海刺出的那剑本就一个虚晃,为的是回剑方便。那人轻轻躲过这第一剑,穆苍海会拉的第二剑已经奔着面门而来。那人忙一个下腰,回身左脚将剑轻磕一下使其远离自己。

“青狼回望,青城派的?”那人将蓝色的衣袖一抖一把短剑出现在自己手中。

“青城派穆苍海来领教下阁下的高招。”穆苍海这时倒也不在讲些虚礼,说着就已经对着那人刺出数剑。

“穆兄这请教方式可是及不友好啊。”那人笑着用剑格挡着穆苍海的剑招。

“哼。”穆苍海冷哼一声,剑招却更凶猛起来。见此那人也不再言语,安心与穆苍海打斗起来。

要说八大派各自门下的自是要比才学过些许武功的士兵厉害不少,但架不住瓦剌士兵人数众多,一时间却也难分胜负。澈丹道圆等人开始杀不少瓦剌士兵后觉得这不是个办法,有意擒贼先擒王于是几人各自施展轻功奔着那瓦剌将领而去。

不料几人却意外被一帮瓦剌将领旁的蓝衣人围了起来,“几位我们将军不善武艺,不如又我们几个陪诸位玩玩吧?”

说着几人各自寻着对手战到一处,“通背拳?通臂白猿马长庆是你什么人?”澈丹一见自己相对的那人出拳不由一惊,急忙发问。

“您老自己猜吧。”那蓝衣人也懒得替澈丹解惑,反手一记千斤砸拳,正打在澈丹的左肩之上。澈丹吃疼之下只觉手上发虚,只得疾步后退来避开那人的招式。

那人那肯罢休急忙一记单风贯耳,回手又是追风相连接上。澈丹一个闪避不及,胸口又是挨一记重拳。正巧穆苍海与先前那人也在不远处打斗,穆苍海见澈丹势危,只得向前一个狼行独木,直奔那人面门,趁那人回剑自保时,急忙抽身闪到澈丹面前替其一剑逼退那用通背拳的蓝衣人,带着澈丹向后撤去,众人见澈丹和穆苍海已经回撤,也急忙向他们那里退去。

“看来我等今日葬身于此已是必然,不知道那些鞑子哪来的这么多高手。”胡彪子对着用拐的蓝衣人砍出一刀,也急忙回缩到众人之中。

“阿弥陀佛,诸位可还有余力?”道圆用内劲强行逼退了一批瓦剌的士兵,对身后的众人说道,“我们今日乃是必死之局,所以老衲只求若有人能突出重围,务必告知各门派今日之事。”

“道圆大师说得有理,老道我一把年纪,今日也不求逃脱。只望哪位走脱后,去往武当一趟,好有门下弟子收了我这把老骨头。”澈丹也是接着说道。

众人又是七嘴八舌接着一通言语,最后只得让还有余力的穆苍海和青萍带着八派的一些小辈突围。

“诸位信得过我穆苍海,我自当保全各派门人。若我等此行不顺,穆苍海必是第一个死的。”穆苍海持着剑微微向众人一拱手。

众人也微微额首“一切全凭穆大侠了。”

天剑门的那个中年剑客急忙扫出一道剑芒为穆苍海等开路。

“诸位那么急着走吗!”忽然传来了一声厉喝。

一个带着面罩的人就这么出现在众人面前,“一个不敢现真面目的宵小之徒也配留我们?”澈丹道长见穆苍海等人被其阻拦,急忙厉喝一声执剑向其胸口刺去。那蒙面男子倒是毫不惊慌,衣袖轻轻一甩一股内劲已然将澈丹道长震开。

澈丹道长前翻恶战已然力竭,现又受这股内力冲击,只觉得腹内一阵翻滚,一口鲜血再也压不住直直地吐出在面前。众人急忙看向澈丹,只觉得他整个人已萎靡起来,气若游丝。道圆忙挥着禅杖直奔那蒙面男子的面门而去,那人看着越来越近的禅杖毫不慌张只是随意地伸出一只枯干的手。众人见他如此托大也是恼怒不已,但转念便暗暗欣喜,只觉得道圆这一禅杖定可打的他三尸神离体。不料那蒙面男子轻巧地抓住了禅杖的一头,随即哈哈大笑道“都说天下武功出少林,今日一见少林功夫恐怕名不副实喽。去!”随着一声去道圆和尚已被他甩出到几米开外。众人还未从道圆一招落败的震惊中走出,却又听得一声“这也还你吧。”那禅杖直奔着道圆而去。众人反应过来正欲去救,却为时已晚。禅杖笔直地插在道圆的身上,一代少林大师就这么死在了自己的禅杖之下。

“狗贼,你好胆!”天剑门的剑客怒喝一声仗剑而上,不料一个闪身那只干枯的手已经攀在了他的脖子上。随即轻轻一扭,那剑客的的目光中滞留着最后的疑问。

“他是什么时候闪身过去的?”澈丹强提起一口气向身旁的人问到。

“太快了,当今武林能有这么好身法的恐怕不出一手之数。”胡彪子也是瞪大着眼睛回答道。

那几个蓝衣人此时也来到蒙面男子面前“属下,见过宗主。”

那蒙面男子轻轻地抬了下手示意免礼,继续看向被围困的众人,此时八大派的领头人物说是已经死了大半,只剩下澈丹道长、穆苍海、胡彪子、青萍和丐帮的孙长老尚存。但五岳本就在掌门换举之际所以派出的只是现存的三代,所以实际也就少林和天剑门折了两人。但孙长老也杀了一个蓝衣人,实际上这番厮杀各有胜负,但此时澈丹已无余力,对方又出现了一个神秘的宗主,穆苍海等人只觉得心头一股绝望的情绪,但却又有些无可奈何。

那宗主瞄了一眼八大派的人,不由一抹冷笑浮上了嘴角“你们连上来对决的勇气都没有了吗?”

“在下穆苍海,不才代表中原武林领教下阁下的高招。”穆苍海正欲上前却被人拉了一把,回身看时却见孙长老将手搭在他的手臂上。

“孙长老,你这是何意?”穆苍海面无表情地问道。

“你忘了答应道圆和尚的事了?我一把老骨头姑且去陪他玩玩。”说着孙长老又看向胡彪子和另几个有些岁数的门派长老一级的人,“诸位我们就尽力拦住那批蓝衣人,让穆苍海带着小辈们撤吧。”

“我说,老叫花子,你把我们当空气啊。”那个使通背拳的蓝衣人顿时接道。

“丐帮的执法长老孙友虎,传说一手五行掌打的出神入化,今天我便来领教一番吧。”那宗主反倒是一点都不恼,简单地说着。

穆苍海和青萍见此急忙带着10来个年轻弟子向外冲去。“哪里走。”持剑的蓝衣男子正欲追上前去胡彪子已经一刀砍来,那蓝衣男子只得回身与其战至一处,八大派剩余的几人也是急忙拦下那些蓝衣人。穆苍海等人见此更是加快了步伐远离。

“孙长老本来想多玩会儿,可要是有人走脱了我可要被责罚了。”那蒙面男子说完,对着孙长老的胸膛就是一指,孙长老一个猛虎伏地躲了过去,却见后面的一块石头被那一指击的粉碎。

“无量劫指!你是无量宗的传人!”孙长老望着那一指顿时叫了出来。

“孙长老真是记性不好,你们不早就把无量宗整个灭掉了吗?哪里还有什么传人?”那人虽然说得和言细语但眼神中却投出几分阴翳,又是连着射出两指。

“无量宗本就邪魔外道,武林合力围之有何不可,今日我就彻底将无量宗除名。”孙长老说着一个饿虎扑食,两掌奔着那人的胸口而去。

那人身子轻轻一提,转身轻巧地避开了孙长老那两掌,但衣襟被内劲擦到,却也撕烂了。“好一个邪魔外道!那今日就看看我这邪魔外道能不能打过孙长老您这正道。”那蒙面男冷喝一声回手一指正打在孙长老的肩膀之上。顿时鲜血直流,孙长老反手点了下左肩,止了下血。对着蒙面男子就是一掌,那蒙面男子好不慌张又是一指对着孙长老呼啸而来的一掌。

只觉一阵烟尘散去,蒙面男子依旧巍然不动,但孙长老打出的右手掌上却一个清晰的血洞。

“还要打吗?”那蒙面男戏谑着,反手又是一指,孙长老双手急忙反掌招架,却已来不及了,孙长老就这么带着对那人身份的迷惑离开了这个世界。

“所谓正道邪道只不过是胜者的言论罢了。”蒙面男子说着轻轻地将孙长老的双眼合上。

“还要快!孙长老他们撑不住多久的。”穆苍海对着众人喝道。

“可是我们真的快不行了。”一个天剑门的青年气喘吁吁地说着。

“不行也得行,你们走的可是澈丹道长、孙长老们拿命搏出来的路啊。”青萍急忙说着,她害怕这种情绪在人群中蔓延开来。

但显然那天剑门弟子的话已经影响了不少人,穆苍海看着人心开始浮动的众人,顿时青锋出鞘,那天剑门的弟子到死也不明白他做错了什么。

“再有说此言论者杀,我受你们长辈所托要将你们带出去,但如果有人影响了我们我也绝不留情!听清楚了吗?”穆苍海将剑插回剑鞘说道。

众人急忙说着明白,依旧急匆匆地向前赶去。眼看离着前一座城池越来越近,但一个不和谐的声音也随之响起“诸位这么快啊,我差点就追不到了,毕竟是大明疆界将那些天地榜上的人逼出来不好办啊。”蒙面男子和用剑的蓝衣人飘然而至,“就这里怎么样?用来埋葬你们这些中原武林的青年才俊。”

穆苍海大喝一声“你们走!”一道剑气已经对这蒙面男子划出,那头青萍与她的小师妹也是对这蓝衣人发动了。

那人轻轻扭过穆苍海这一剑“我说你也太急了,不过反正都是死也不介意你玩这种偷袭的把戏。”那人说完抬起了双手十道指芒刹时射出,穆苍海急忙挥剑自保,不料那些指芒灵巧地避过了他,准确地击中在那些逃亡地弟子身上。

“你!”穆苍海顿时气血上涌,至此他受命逃亡地目的已然尽失,遂也无意求生,顿时杀招尽出蒙面男子虽然功力高深,奈何穆苍海招招玩命,贴身肉搏。他纵有千番本领却也施展不开。

那头蓝衣人本就与穆苍海伯仲之间,但毕竟对上的是青萍姐妹二人,倒也一时杀得难舍难分。

那头穆苍海以命相搏虽然效果不错,但毕竟两人实力终有差距,蒙面男子寻了个机会将其一掌拍下。“穆苍海我挺欣赏你的,不如跟着我共图大事?”

“哦大事?什么大事?”穆苍海躺在地上一手抚着自己的胸口。

“这你不需要知道,你只要知道你不答应会死就可以了。”那蒙面男子阴阴地说道。

“我穆苍海虽谈不上什么英雄,但也不是你这种背弃武林、背弃民族的人可以比的。”穆苍海吐出一口浊血,看着蒙面男子说道。

“好!很好!好一个背弃武林!好一个背弃民族!穆苍海你给我记住我一会让中原武林感到恐惧,让他们为当年之事感到后悔!”蒙面男子发狂似得叫着。但一扭头又说道“当然你是看不到了”说罢一指向着穆苍海射去。穆苍海拖着身子急忙闪躲却也闪避不及,右臂被被着一指直接穿断了。那人正欲补第二指,却就背后一股剑气,闪转腾挪见只看到一个白衣剑客正淡然地看着他。

“你是谁?”蒙面男子警觉地问着。

“江湖人士轩辕尘。”轩辕尘说着走到了穆苍海旁边,那边青萍她们也抽身出来到了轩辕尘旁边。

“剑仙轩辕尘?”蒙面男子阴冷地看了轩辕尘一眼。

“江湖朋友送的虚名罢了。”轩辕尘依旧执剑答着。

“当年之乱你没有参加,我与你没有仇怨。”蒙面人说着。

“但作为中原武林的一员,这三个人我要保下来。”轩辕尘也说道。

“呵剑仙轩辕尘?不知道是不是徒有虚名之辈。”蓝衣人仗剑而出,蒙面人刚想阻拦却也已经来不及了。轩辕尘看着越来越近的蓝衣人,只是轻轻地抬手用剑一划,那蓝衣人就倒飞出去,狠狠地摔在地上。

“剑仙轩辕尘果然名不虚传,今日我就买你个面子,劳烦带话中原武林,无量宗的仇会有人来报的。还有我们之间会有一战的。”蒙面男子说着提起蓝衣人,施展轻功轻巧地向后掠去。

轩辕尘也不追,俯身下来查看穆苍海的状况,“没事只是右臂断了,还好捡回了一条命。”穆苍海对轩辕尘说道,“但我有负道圆大师他们所托,也无颜面活下去了。”

“那你就这样去见道圆大师他们?别忘了那个人与中原武林还有一战呢。”轩辕尘说着用指法点住了穆苍海右臂的穴位,而后又向青萍讨要了一方丝巾替穆苍海扎好。

待诸事完毕,他们一行四人便向那座城池赶去。

“你就这么走了?”一个女声脆脆地响起。

“我本就是闲云野鹤呀。”月光照在那身白衣上显得那么清雅与孤寂。

“那你为什么又会是袁尘?”女声继续问着。

“受人所托。”男人继续回答道。

“那我也是吗?”女子声音有些变形地说道。

“不是,那不在意料之内。”男子意味深长地叹了口气。

“留下来好吗?然后陪我回峨眉,凭着你在武林的地位,师傅一定会同意的。”女子继续说道。

“很抱歉,我还有很多事要处理,你就当从没遇见过我吧。”男人的声音中让人听不出一丝的情绪。

“那你既然当初无意,又为何要对我轻许!”女子哭着说。

“谁说当初无意,怎奈身不由己。”男人说着,轻轻地解下了佩剑,“若我有日得返,取剑之时”男子缓缓地说着。

“便是你我成亲之日。”女子接到。

第一章 初探思问

“你听说了吗,南边发生大案子了,连六扇门总捕头苏步青都亲自去嘉兴府了。”小酒馆里一个精瘦的男子向身旁的酒友神秘兮兮地说着。

“你说这事啊,我也听说了,据说是江湖人士寻仇,那一大宅子的人没有一个活口。”对桌一个公子哥样式的人放下了手里的筷子也说道。

“你说那些江湖人士最近可是越来越猖狂了,这么下去咱们老百姓可怎么活啊,一不留神就得被人家杀人灭口。”那个精瘦的男人接过话继续说道。

“是啊,前天应天府东的王六也是被人给劈死了,我看啊也是这些江湖人士造的孽。”和精瘦男人喝酒的胖子顺势插嘴道。

“我说你们几个也别什么屎盆子都扣在人家江湖人士身上,那王六就是邻里纠纷,被他邻居一樵夫用柴刀砍死的,再说了他那身上砍痕那么多,要真是江湖上的,那就这刀法估计得被嘲讽好几年呢。”众人循声看去只见一个少年穿着粗布短衣,很没品相的吃着牛肉。

“我说哪来的孩子,你懂什么叫江湖人吗?那可都是些杀人不眨眼的狠角色。”那胖子见被那少年拆台,顿觉脸上无光,紧忙说着些教育的话。

那少年倒也不理睬他,依旧闷头吃着牛肉,胖子见少年不搭理他,以为是少年辩不过了,自觉得意又是洋洋洒洒地一长串对江湖人士的点评。

“老板结账!”少年取出一小块碎银放在桌上,扭头走到胖子那桌撩起衣摆“你说我懂不懂江湖啊?”说罢一笑露出两颗虎牙随着哈哈的声音远去。而那胖子和精瘦男人则愣在了那里,因为那少年腰间挂着一把绣春刀和一块铜牌,牌上面清楚的三个字‘六扇门’。

而那少年出了酒馆,暗自道“哎,幸亏我是个捕快。不然天天被这么骂我也得去杀人。”而后转身进了城东的一条小巷。

在应天府东的方府内一个穿着青衫的少年正在院内边踱步边背着文章,“你说少爷这么聪明干嘛还天天这么认真的背书啊。”在一旁侍候的书童不经意似的向同样候着的丫鬟问道。

“想来毕竟老爷是礼部尚书,少爷必是要接他班的,努力些也不足为奇。”丫鬟看着院中的青衫少年说道。

“方潇我来了。”人没到声却抢先一步到了,定眼看时却见一个粗布短衣的少年冲了进来,没错就是先前那个六扇门的小捕快。那小捕快一下就抱住了还在读书的方潇。那方潇也不诧异于小捕快的表达方式只是说道“牧流,你不是要随苏总捕头一块去嘉兴吗?怎么还没去?”

“一提这事我就来气,说是应天府六扇门除了负责正常治安的缁衣捕头及其捕快其余都要随行。”被唤作牧流的小捕快说着。

“那你不是铜牌了吗?比你高的恐怕只有银牌、金牌和四大神捕的玉牌吧。”方潇放下书坐到院中的石桌旁。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刘玉田这个死王八蛋说我年龄太小,不适宜随行,还把应天府这些天鸡毛小的案子都交给了我。你是不知道这三天除了王六那个案子,剩下的全是些抓毛贼的事,连个轻功都不会,还出来当贼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牧流向方潇抱怨着说完将丫鬟递过来的茶一饮而尽。

“刘玉田毕竟是应天府的总捕头,你这么说你上司不好吧。”方潇也抿了一口茶,“不过连他也要随行至嘉兴,看来那个案子不小吧。”

“全家七十六口全部被杀,连他们家养的狗都没放过,而且据说所有人都是一刀毙命,他们家那宅子还离嘉兴府的主城不远,愣是没有一个人当天夜里发现有任何声响。”牧流也是起了兴致,对方潇说了说那起案子。

“有意思,看来要么是同一门派的人去的,要么就是那是个绝对一流地刀客。”方潇轻轻地说道。

“也不一定或许下了毒也是可以做到的。对了,那苏步青不是和你父亲方樑评是至交好友吗?据说还给你定了一门娃娃亲,你就没听到什么内部消息?”牧流打趣道。

“哦,看来你对人苏府的小姐很感兴趣?要不下次我让我父亲替你在苏总捕头面前说两句好话?”方潇喝着茶斜眼瞄着牧流。

“我这么一块废料,就别再让老师费心了。”牧流忙接到。

“你还知道我父亲是你老师啊,刚才直呼名讳,等着他回来,让你跪孔夫子吧。”方潇说着拿起一块方糕放入嘴中。

“我的好兄弟,你就饶了我吧,跪我倒是不怕的,那么多年跪过来了,就是老师等会唠叨起来又每个完了。”牧流急忙向方潇讨饶。

“饶了你也不是不可以,带我去看看你最近的工作吧。”方潇将口中的方糕吃尽说道。

“要平常我定不会同意的,毕竟难免风险,但最近没什么事务最多抓个毛贼的,你跟着就跟着吧。对了我今天要去思问阁一趟,那就更加没关系了,你就跟着我吧。”牧流说完帅气地一挥手。

“思问阁?你说的是城外西边的那座?”方潇问道。

“恩,你不知道它?”牧流惊讶地看着方潇,“也是,毕竟你也算不上江湖人。那是全国最大的消息汇聚点,几乎只要是大明疆域就有思问阁的站点甚至出了大明依然还有思问阁的眼线。所以我们要找消息的时候也会去思问阁。”

“这么庞大的一个组织,朝廷竟然就默许其存在了?难道你们六扇门的消息甚至不如这么一个江湖组织?”方潇有些惊异的问道。

“六扇门终究是介于江湖和朝廷之间的势力,消息来源比较固定,而思问阁干的就是消息买卖的勾当,花钱收什么样的消息会收不到?”牧流笑意盈盈地看着方潇。

“那这么庞大的一个组织就没有江湖人士打他的主意?”方潇拿起一块酥饼问道。

“打它的主意?思问阁主是天地榜第六的齐天南,当然这不打紧毕竟齐天南出手很少,没人知道他到底如何。而且天地榜就是思问阁自己编的,还不是想写什么就写什么。”牧流说着从方潇手中夺过半块酥饼,“但天地榜第八的西北鬼刀左清狂却是实打实的人物,而且他还是齐天南的至交好友,据说怀献三年的时候皇上想趁着八大派在集宁损失惨重的时候顺手拔掉齐天南,那是左清狂只传来了一句话‘我在地北’。”

“身在地北,心系天南!”方潇顿了一下说道,“这左清狂倒也是个人物。”

“自此就没有人敢打思问阁的主意了,而且齐天南会做人,他每年都会以思问阁的名义邀请八大派相聚切磋,侧面来抬到思问阁的地位,还有思问阁开在哪,就会向那边的府衙‘上税’,利润据说还十分可观。”牧流继续说道。

“难怪这些官员没有一个提议说去掉思问阁的。”方潇说道。

“也不能这么说,还是有几个不受腐化的人的但据说都被~”牧流沉了声音,用手比划了个割喉的动作。

“原来如此,那你去思问阁干嘛?”方潇问道。

“还不是刘玉田这老王八蛋,人走了还不安生,非要去调查下江南钱坊背后是哪个门派,我哪去知道啊。只能等会去思问阁看看了。”牧流说道。

“江南钱庄又怎么了?”方潇疑惑地看着牧流。

“上个月有个天剑门的弟子死在应天府这你知道吧。”方潇点了点头,牧流继续说着“那个案子到现在还没破可以肯定的是,这是一起江湖寻仇的案子。但其身上伤痕错综复杂无法分辨是出自何派。”

“那与这江南钱庄有何关系?”方潇不解道。

“你听我说下去啊,这江南钱庄不同于普通的钱庄近来越来越多的江湖人喜欢在这个钱庄存取,或者说是将钱变得比较干净。而那个天剑门的弟子据查前些日子欠了外欠一笔钱,一直处于被催账的状态。而又据说他向江南钱庄借了一笔钱用来还债,但凭信却没了。”牧流看着方潇说道。

“如此说来,这江南钱庄还真有些古怪,但偏偏六扇门又查不到他的幕后之人,所以只得去思问阁一问了。”方潇笑意盈盈地说道。

金陵城外一幢五层的高楼突兀的立在那里,正门上方一块匾额上书着三个鎏金大字“思问阁”。正门口的两只貔貅倒是憨态可掬,迈进正门迎面便是金碧辉煌的大厅,四周随意放着些桌椅有着些奇奇怪怪地人正四散坐着聊着天,而柜台内就一个掌柜似得人儿含笑站在那。那男人是个瘦削的中年男人,一身发黄的长衫在配上那一副小眼睛和两撇小胡子,活活脱脱一副吝啬鬼的模样。

牧流带着方潇竟直走到了掌柜面前。

“呦,二位爷喝什么茶啊(两位来干什么。)”掌柜问道。

“问道茶可有啊。(问来源相关的事情。)”牧流答道。

“问道茶不一样,不知道是要喝江南产的还是西南产的呀?(您是要问人还是事。)”掌柜答道。

“江南的茶我比较喜欢。(我要问人)”牧流说。

“好咧江南的问道茶一壶。(有问关于人来源的客人一个。)”掌柜的说罢轻轻地唤过一名小厮。

“两位爷,跟我走吧。”小厮冲牧流方潇二人一行礼,便带着两人向楼上走去。

二楼与一楼并无大的不一样但桌子的排列更整齐,明显地分为两个区域,方潇还想细看,但被牧流抓着拖到了三楼。三楼整齐的划分出一个个小间,小厮递给牧流一块小木牌,一指最深处,便向下走去了。

两人一路走过去,见各房间上都有着各自的名字什么‘万事通’‘百世知’‘江湖全’等等,而走到深处见那件房间上也有这三个字‘面目非’两人走进房间见里面摆着一张桌子,四把椅子。而房间似乎用木栏隔断,木栏上方则是一整块幕布。牧流走上前去将木牌递到幕布内,伸手出来时则拿着一张纸。

方潇压低声音道“思问阁都是这般吗?”

“废话,人家干的毕竟是隐秘的买卖。”牧流一边说着一边手却不停,不一会就写好了将其递了就去。不一会儿听得几声铃响,牧流又从幕布后取回了那张纸和木牌,只见上面写着“江南钱庄老板为沈奇多,欲寻其后请移步‘江湖全’。”

两人见此也只得走进一旁挂着‘江湖全’牌子的房间,照旧将两样东西递过去。又是不一会听得几声铃响,一张纸再拿出来上面写着“江南钱庄老板沈奇多与巨鲸帮帮主私交甚密,据传原为巨鲸帮护法之一。与十五年前也就是怀献三年建立江南钱庄,现如今江南钱庄的老板其实有三个即明面上的沈奇多、巨鲸帮以及天剑门副门主张振清。”

两人看完消息随即用桌子上的蜡烛点燃烧掉,而后向大厅走去,掌柜的依然笑盈盈地站在柜台边,“两位可满意啊。”掌柜笑言到。

“思问阁的水准我自是知道的。”牧流说着将木牌递还给掌柜,掌柜轻轻接过将其放在柜台上看了一眼,用手向牧流比划了个五的形状。

牧流见此从身上取出一张五百的银票递给掌柜的。掌柜笑着收好,还不忘向两人打招呼“两位爷,还望下次光临啊。”

牧流与方潇也不搭理他正欲往外走,却见一白衣女子带着几个侍从走了进来,那白衣女子白纱蒙面却依旧透着些秀气,一席白衣无风自起飘然若仙,再看其体态轻盈似乎学过些武艺。三千青丝如锦缎般披落在肩头,白皙的肌肤几近透明,一袭白色的曳地长裙,白衣如雪,折纤腰以微步,呈皓腕于轻纱,隔着那白纱仍觉得目光中透着几分凄凉。而又清丽秀雅,莫可逼视,总觉得她却冰冷淡漠,当真洁若冰雪,却也是冷若冰雪,实不知她是喜是怒,是愁是乐。

牧流与方潇本就欲走脱,所以虽见到这么个标致的人儿但也无心多留,可那白衣女子的侍从显然没这么想“看什么看,我家小姐是你们这些人能看的吗?”那侍从也是狗仗人势自觉得气焰嚣张。

牧流只觉得气火上涌但刚说出一个你字便被方潇拉住,示意其这不是惹事的地方。

“小四不得无礼。”正当众人剑拔弩张之际那白衣女子却开口了翠生生的来了这么一句。这倒是让因恶仆而对其观感不佳的两人发生了些许改变。

“是,小姐。”那被唤作小四的侍从也是收到一旁,但眼神却依旧恶狠狠地盯着牧流二人。

“两位,这厮也惯了,得罪二位之处还未海涵,小女子这边赔罪了。”那白衣女子继续说道。

二人见那白衣女子身段如此之低,也就顺其而下到了个别就往门外去了,而那白衣女子则直接向着楼上走去。方潇哪里知道今天这擦肩的白衣女子竟是他此后一生的羁绊有道是‘金陵城外初见君,自此余生尽相付。’当然那是后话了。

第二章 祠堂长跪

“这天剑门竟然自己都在江南钱庄有股份,这就有意思了。”牧流看着方潇说道。

“既然是自己人开的钱庄为什么会对自己的弟子催账催的这么紧?”方潇轻摇着脑袋说道。

“你说这张振清会不会是大公无私,顾虑其他两个股东的感受,或者这是他个人的投资与天剑门并没有关系。”牧流侧着身子询问方潇的意见。

“应该不会,这种大公无私在门派里是不可能实现的,不然他张振清还怎么在天剑门混?一个连门下弟子一点都照拂不到的副门主如何御下啊。”方潇说着走到河边坐下,“至于张振清自己出资,那就更是无稽之谈了,十五年前他张振清顶天也就是个深受器重的青年弟子拿什么钱出来创办江南钱庄?即使是靠实力,现在的他也不够看的。”方潇开口道。

“那张振清出资江南钱庄与天剑门到底有多少关系呢?”牧流想了想也随他坐下。

“能位至副门主绝不会同宗门的关系浅薄,但具体的我想你得回去看看资料。”方潇说着用河水洗了下脸,顺嘴打趣道“这次不去思问阁问问吧?”。

“官家的银子就不是银子了?”牧流也笑道,“我六扇门这点本事还是有的。哎方潇你说会不会是巨鲸帮的人干的。”

“何出此言?”方潇将扇子一收。

“我们刚才一直在想是不是天剑门内部不和,但会不会是江南钱庄内部不和,或是说争权。”牧流说完看着方潇似乎在等他的看法。

“恩,如果是这样,那就是对张振清所代表的天剑门所得利益不满,而通过杀掉那个天剑门弟子来警告。而沈奇多只是个纸捏的傀儡所以巨鲸帮的可能最大。”方潇接着牧流的想法说道。

“走吧,我现在对那具天剑门的尸体很感兴趣。”方潇用扇子一拍手忙起身说道。

“不是吧,这大夏天的一个多月前的尸体现在恐怕都快化为白骨了。”牧流说道。

“你知道巨鲸帮的常用武器是什么吗?”方潇狡猾的一笑。

“巨鲸帮是福建那块兴起的帮派最早帮众多是渔民,后来虽历经几代变迁但还是已鱼叉和双钩做武器较多。入海叉法与双联钩法就是其帮派的门派绝学。”牧流自鸣得意说道。

“天剑门所用的武学就必定是剑法了,如果用剑刺那么基本不会伤及骨头,最多骨头边缘会有割痕。而叉子或钩子对骨头的伤害则是更为严重的穿刺型的损伤。”方潇一边走一边说道。

“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当时仵作确实说过死者身上有这些不同的表面剑伤划痕的穿刺伤,当时都没怎么注意。”牧流说着。

“不过一个月了,天剑门竟然也没有人领这尸体?”方潇说道。

“我们倒是通知天剑门的人,但人家只是传话表示会来接引,但一放就是一个月也不知道因为什么事情给耽搁了。”牧流答道。

“也许天剑门并不想领回尸体呢?”方潇说道。

“不想领回?这怎么可能。”牧流说道。

“怎么不可能,因为天剑门知道这个事情就是一起彻头彻尾的挑衅,但他们现在还没到全面开战的时候。”方潇解答着牧流的疑问。

“那又为什么还没到时候呢?”牧流说道。

“可能被一些事情束缚了手脚,又或者忙于一些大事比如这个月初的八大派青年弟子的比试大会。”方潇接着说道。

“那等他们摆脱了这些事会怎么样呢?”牧流摸着脑袋说道。

“怎么样?抬着那具放在你们六扇门的尸体直接去找巨鲸帮的麻烦呗。”方潇淡淡地说。

“那估计要走很远的路说。”牧流不知从哪来掏出来一把松子自顾自地嚼着。

方潇顺手也拿过几颗磕了起来。“你傻啊,他们并不需要去巨鲸帮的老巢,只要去巨鲸帮在附近的分舵整个灭杀不仅行了?而且虽然巨鲸帮还算不差但比起天剑门来这层次一时半会是抹不平,估计你们得早点找出杀人那几个不然巨鲸帮不说从江湖除名也至少得销声匿迹一段时间。”方潇说着。

两人并肩走过城门,城内光景依旧。牧流见前面有个茶摊急招呼着方潇坐下。“我说你忘了我们急着回来干嘛了?”方潇好气又好笑得说道。

“怎么会忘呢,但方潇啊。反正那尸体又不会长腿跑了,什么时候看不是看,再说我不管,刚才在思问阁里忘记喝水了我现在渴死了。”牧流无赖似得躺在茶摊的长椅上。

方潇见此也只得由他,从腰间的荷包里取出四个铜板“老板两碗茶。”

“好咧。”那摊主轻巧地从身后的柜子了取了两个碗放平在两人面前,在将煮好的铜茶壶一提,反手一背一个仙人祝寿,茶水从长嘴的铜茶壶里缓缓注入到两个碗中。

方潇拿起茶碗抿了一口。牧流见此不由偷笑到“我说你这公子哥,一看就不会喝这大碗茶。”

“怎么说?”方潇疑惑地问道。

“哪有你这么喝大碗茶的。”牧流笑着一饮而尽。

“这位公子,那位小哥说的不错,小老儿我在此摆摊多年,从没有像公子这么慢慢品的。”老板见无事也插了句话。

“哦?有这样的事?”方潇疑惑道。

“方潇你可知来这喝茶的都是些什么人?”牧流一边让老板在续上一碗一边问道。

“普通百姓而且是重劳力或是很累的需要歇脚的人。”方潇答道。

“这不就得了,你这公子哥,从来不必尝大碗茶自然还是平日喝龙井、碧螺春时的作态。”牧流又喝了一口嘲笑道。

方潇拿起扇子轻敲了下牧流的脑袋“你嚷嚷着喝茶,现在反倒嘲弄起我来了。”

金陵的六扇门在城南,与顺天府的六扇门府衙一般无二,倒也不失留都的风范,上位的捕头都随行南下了。因而牧流这十五岁的少年反倒成了金陵六扇门的总管事。因而他带着方潇随意出入也倒没人拦他们。

穿了两个院子再向左两人走到了一个偏院,偏院走进去是一个上着锁的房间,房间上面匾上写着伪义庄。牧流早从门口的小捕快手里要来了钥匙,遂移步上前将锁打开,方潇随着牧流一同步入其中,这间房远比方潇想象的要大,放眼望去恐停着有四五十具棺材,整个房间照旧透着些阴暗地气氛。

牧流七拐八弯地走到靠西侧的一个棺材旁对方潇说道“就是这个了。”

“恩。”方潇点了下头,“同我把它抬起来。”牧流随他将棺材板抬起,只觉迎面一股恶臭。

“我去”牧流正处在下风口迎面冷不防吃了一口尸臭顿时面青如铁。这虽也怪牧流自己选位不佳,但却又怪不到他自己头上,毕竟牧流虽为六扇门中人,却毕竟只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且这等观尸辨凶之事自有仵作来处理。今日被方潇拖着来验尸一时不察便吸了这一口恶气。

“没事吧。”方潇问道,这尸臭虽不是什么大事但冷不防吸上一口却也得缓上一缓。牧流功夫在年轻一辈也算出众,虽仍有些恶心但早已缓了过来于是对着方潇摆了摆手。

方潇见此也不再管他,定下心来观察起这具白骨起来。估摸着恐有五尺四寸的样子,前胸骨上有着些许杂乱的划痕,应该就是剑伤了。方潇再低头细看,不一会儿便微笑着抬起头来,“得了。”

“什么得了?”牧流呆呆地看着方潇。

方潇不禁莞尔“你看这是什么。”说罢用手一指白骨的右下的一根肋骨。

牧流忙顺着方潇的手指,只见到一个约有半截手指粗细的破损“你是说这是叉造成的伤?”牧流也不是笨人,见此还能不明白方潇所指?便如此说道。

“这般我们之前的推论就是对的了。”方潇说着招呼着牧流同他把棺材继续合上。

“但我们能做什么?难道还能去巨鲸帮拿人啊?”牧流说着,将棺材板合好。

“虽然我们可以确定巨鲸帮的嫌疑很大,但毕竟用叉地不止他们一家。你且将思问阁得来的消息同此次我么所想与发现据实向刘玉田捕头上报就好。”方潇说着向外迈去。

“那我晚些时候就将这些事飞鸽与他。”牧流正色道。

“相较于此我反而倒是更担心天剑门会借此发挥,对巨鲸帮用兵。”方潇看向牧流说道。

“哎,这道真是件难事,金陵城中我六扇门的高手尽出,这些江湖门派又素来不服我们六扇门管辖协调,凭我这三脚猫功夫怕是难以控制啊。只得希望刘玉田那老王八蛋能体恤我,将牛大哥他们那几个银牌派两个回来。”牧流咬牙道。

“看你这咬牙切齿的模样,这是又不是没办法解,只要巨鲸帮能交出个‘罪魁祸首’,并将此事推到那人身上,那这件事天剑门也就说不得什么了。”方潇摇着扇子道。

“这怎么说?”牧流问道。

“若巨鲸帮说是某个不开眼的帮众与这名天剑门弟子有摩擦,一时失手杀了他。而后巨鲸帮在做出一副大义凛然的姿态,你倒说这天剑门会怎么行事?”方潇依旧轻轻摇着扇子。

“难道这样一来天剑门就会罢手?”牧流还是一副不解的样子。

“若他天剑门不曾位列八大派我自然不敢如此笃定,但他是八大派之一,那他必然会自持大派的威严与肚量。巨鲸帮这般低姿态若天剑门还是不依不挠定会在江湖上落一个不好的名声,这是那些名门正派所绝对不容的,所以这般一来天剑门最多背后耍一耍手段但绝对不会与巨鲸帮开战了。”方潇淡然地解释着牧流的疑问。

“那我们等什么,快去巨鲸帮吧。”牧流说道。

“算了今日迟了,明日再去吧。反正天剑门也还没来呢。”方潇说着突然有扭头问道“坏了,现在什么时辰了。”

“恐有戌时了吧。”牧流望了一眼天空说道。

再看方潇却见他已经如离弓之箭,往外奔去了。

方府内正厅的灯还亮着,方樑评正背对着大门慢慢地踱步。方潇悄悄地向往内侧绕去。

“回来了?”方樑评突然出声道。

方潇心内暗道这下逃不掉了,却也得转身说道“孩儿见过父亲。”

“恩,今日去哪了我竟一日未见你。”方樑评坐回到大厅里的主位上拿起一杯茶慢慢喝到。

方潇自知说些无用的谎话也是无用,便一咬牙将今日之事从思问阁问道到六扇门验尸尽数全盘托出。方樑评听他说着却也没有任何表示。只是待他全部讲完后说了一句“自己去祠堂跪着吧,我记得曾对你说过你不得走入六扇门半分吧。”

方潇应了一句“是。”便独自向祠堂走去了。

待方潇走往祠堂后,方樑评的脸上透着些许凝重的神色。

“老爷,恕老的我多嘴。这少爷去查案,并不是什么坏事啊。”一个佝偻的老者从前厅缓缓走进正厅对方樑评说道。

“七叔,您又不是不知道二弟之事。再者六扇门毕竟不同于普通朝廷部门,其牵扯江湖之事,生死不过一瞬之事。我与夫人就潇儿这一个儿子。又有二弟当年之事我怎么能放心让他去这里闯荡。”方樑评说着不觉有些哀怨。

“哎,我是看着您和二老爷长起来的,但二老爷的事毕竟只是个意外啊。”被称作七叔的老者对着方樑评继续说道,“再者,老爷纵使你护得少爷不触及此,真能保证他一生无恙吗?毕竟他是~”

“七叔!”方樑评突然喝道。

“是小老儿我失言了,但老爷您若这般护他,他可飞不起来啊。”七叔又说了一句转身不如黑暗之中。

“真的飞不起来吗?”方樑评默默念着,视线看向桌子上放着的一封信。信封上写着“临玉(方樑评的字)兄亲启”而后就是一个朱红的六扇门的官印。

第三章 天剑来人

方潇到了祠堂顺手取了个蒲团自顾自地跪在了那。

“夫人,怎么还不睡?”方樑评向内走却见方夫人在院中不知道张望着什么。

“还不是你,潇儿做错什么了,你罚他去跪祠堂。”方夫人自是心疼自己的孩儿,此时见罪魁祸首自己还无事人般的走过来,哪有这么容易放他走,顿时一番怒气全朝着方樑评撒了过来。方樑评也是讪讪一笑忙安抚夫人道“夫人,不打不成器嘛,何况我也没打他呀。”

“你敢?潇儿是我的心头肉,你要是动他一手指头,我就敢叫你这尚书大人明天光着出门。”夫人对方樑评的讨饶毫不在意,继续说着。

“夫人啊,这事我这么跟你说。”方樑评说着俯身到夫人耳边将今日之事一说。

夫人也是微微皱眉“千防万防没想到他还是会牵扯武林事啊。”

“夫人何处不江湖啊?或许我们都想错了。”方樑评继续说道。

“你还说,若是潇儿年少时我能教他一招半式的,我们现在又何必如此提心吊胆。”夫人说着眉头不由更深了几分。

“是是是,我夫人当年可是峨眉女侠。要是潇儿能学上点自然是无忧的。”方樑评也是又安抚了夫人两句。

“那你究竟是怎么想的?”夫人忙打断了方樑评的话。

“若潇儿终究是江湖人,我们又何必堵呢?待过些日子苏步青嘉兴府的事情一了,我便修书让潇儿同他去。一来六扇门终归较宗门使我放心,潇儿也素喜欢些断案之事,二来天地榜前十的苏步青想来给潇儿当个师傅绰绰有余了吧。”方樑评笑着说道。

“你到是打的好算计,连苏大哥都被你摆了一道,当了潇儿的便宜师傅。”方夫人嗔笑道,“可惜,潇儿年岁大了,不然以后也定是天地榜的人物。还有,我虽知道一入江湖,生死难说。但潇儿若损了分毫,我也定会去六扇门要个说法。”

“怎么会,夫人多想了。”方樑评说着唤过一个小厮,让他去给方潇送些饭食。扭头同夫人往卧房去了。

一夜无话,天才微白,方府的门却被敲开了。牧流难得穿着一身正统的六扇门飞鱼服。开门的小厮见了他忙道“我说,牧少爷您今个怎么这么早来啊。”

“那个你们少爷在哪呢?”牧流也不答继续问道。

“少爷昨日被老爷罚跪,罚到午夜现在估计还在厢房内歇息吧。”那小厮也是回答道。

牧流点了下头急忙往内走,不料方樑评却正面与他相对走来,牧流暗暗心想,‘不好昨日之事都是我拖着方潇去的,今天我还要去请方潇陪我,怕是老师这一关过不去了。’虽然自觉难逃也只得硬着头皮上去说道“老师早啊。”

方樑评淡淡地点了点头“怎么找我还是方潇啊?”

“我是来请方潇陪我去巨鲸帮的。”牧流咬了咬牙说道。

“哦,他在里面厢房里,你自己进去。”方樑评说着自顾自地向外走去。

牧流楞了一下而后欣喜道“好的,谢谢老师。”便往里面跑去。

方樑评背着身听到这句,也是不由的嘴角上扬起来。

“方潇起来了,快起来了。”牧流摇着方潇说道。

“怎么了?”方潇将身子从被子中撑起。

“如你所料,天剑门处理完那边的事派人过来了,据我们的人报估计今日中午就能到应天府。”牧流说完看着将衣服披上的方潇。

“副门主亲自带队?”方潇将一身青衫穿戴整齐。

“没有只是一个长老带队。”牧流答道。

“那就好,那说明天剑门还没有想与巨鲸帮撕破脸皮,这样你们能轻松很多。”方潇笑着接过丫鬟递过来的水,简单洗漱了一下。

“那我们走吧,巨鲸帮的分舵现在估计很欢乐呢。”牧流说着。

“未必吧,说不定人家早就想好了万全之策,倒是我们杞人忧天了。”方潇说完先走出了房门。

牧流连忙跟上“我倒是挺期待的,毕竟这次两边的纸面实力挺一致的。”

“你是六扇门的铜牌捕头,怎么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嘴脸。”方潇嘲讽道。

“这怎么说的,我可是勤恳为公的好捕头啊,你看看现在这硕大的金陵城治安还不是靠我支撑着。”牧流也是一脸的不服气。

“说到这,嘉兴府的案子还没完?”方潇问道。

“好像是知道点什么了,但是人不好抓。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刘老头他们估计也就这几天返程了。”牧流挪了挪绣春刀的刀鞘。

“看来你金陵六扇门第一捕头的日子到头了?哈哈哈!”方潇毫不留情地嘲笑道。

“得,赶紧让他们回来,这第一捕头哪是人干的活啊。”牧流对着方潇又是一通抱怨。

“好了,赶紧把这件事解决掉,也好让你在刘捕头那记个小功。”方潇忙用手把牧流的嘴堵上。

金陵城东的河港边一个灰白色的大宅安静的矗立着,这座宅子看上去并不大,灰白的色调让它在河港边并不扎眼。两扇朱红色的大门紧紧地闭合着,仿佛从不曾为人打开。

“这就是巨鲸帮的金陵分舵?”方潇看着宅子诧异地问道。

“巨鲸帮毕竟是个小帮派,留个分舵也只是为了照顾南北来往的他们自己的船只罢了。但这分舵的人手倒是不差,与其顺天府的分舵配置基本一致。都是副帮主亲自任的分舵舵主。”牧流将刚得到的报告说与方潇听。

“扣门吧。”见方潇点了点头,牧流便示意身后的一个小捕快去敲门,虽说是小捕快但这是按级别算的实际年龄自然是比牧流高的,而这次牧流既然是已六扇门的名义出来,自然不会就和方潇两个人来,所以也就抽调了五六个捕快随行。

两扇朱红色的大门缓缓地打开,从内走出一个三十来岁的汉子,见叫门的是个官家的人,也到收敛了几分江湖气。那捕快也是个灵巧的人自然不会托大,简单同那汉子说明来意想要拜见其分舵舵主,还望通告。言罢用手轻微地向牧流所站的方向一摆示意‘我只是个传话的,我的主子在那呢。’

那汉子也是急忙冲着牧流等人一拱手,算是见礼。又将几人引入正厅。“两位,还请在这稍等一会儿,容我去禀告舵主一声。”那汉子待牧流二人坐定,也是一语便向后厅走去。

“这是自然,这位大哥请便吧。”牧流微微抬手。

“想来是巨鲸帮对我们的到来有些疑虑。”方潇用扇子掩住嘴轻轻地对牧流说着,“不然门口那么些时间我可不信这位舵主一点也不察觉。”

“呵,这年头对六扇门这三个字不敏感地江湖人有几个?”牧流也是简单地回了一句。

不消片刻从内屋走出一个四十来岁的男人,瘦削的面容穿着一身文士服,不像一个武林中人倒像个说书的。“久仰牧捕头大名,今日一见当真英雄出少年啊。”那人说起话来倒是中气十足,显然和他那个瘦削的样貌难以匹配。

‘久仰?小爷才十五,当这个铜牌捕头不够个把月的事,你哪来的久仰?’牧流也是心底狠狠诽遣了两句。但也知是场面话遂也说道“于副帮主才是大名鼎鼎啊。”

那被叫做于副帮主的瘦削男人也是一愣而后继续笑意盈盈地问道“牧捕头谬赞了,倒是牧捕头今日来我这分舵,让我这蓬荜生辉啊。不知牧捕头所谓何事啊?”

“于副帮主也是爽快人,那我们明人不说暗话,你们巨鲸帮惹了天剑门,可是要大祸临头了。”牧流音调一变,厉声道。

于副帮主还是一张笑脸说道“这从何说起啊?”

“一个月前,一个天剑门的弟子死在城内,不知与贵帮有无关系啊?”牧流将茶轻轻端起。

“牧捕头,说话可要有证据,我们巨鲸帮算不上什么名门大派,但也别什么脏水都往我们身上泼。”于副帮主猛地站起一拍桌子,面色早已收起笑意一脸严肃道。

“呵。”牧流正想说上两句,门外冲进来一个穿着黑色短衫的青年。“不好了,舵主出大事了。”

“慌慌张张地像什么样子?”于副帮主显然是火气未消。

“我们昨天那艘船出事了,没出金陵就被别人做掉了,船上六个弟兄都没了。”那青年带着哭腔的说道。

“什么?”于副帮主也是很震惊毕竟敢在金陵对他们下手的人微乎其微。

“天剑门干的?”牧流侧耳问方潇道。

“应该不会,按你说的天剑门今日才能到,那他们就不可能提前一天来杀这些人。”方潇将茶杯放下继续道,“不过也有可能你们的消息有遗漏,天剑门有人提前到了。”

那于副帮主听到方潇的分析顿时火冒三丈“天剑门的这帮杂碎,我于长龙和你们没完。”

“于副帮主,先别动怒。我也没说一定是天剑门的人下的手。可否带我们去几个弟兄遇害的地方看看?”其实出了这样的事六扇门完全可以接管,但在巨鲸帮也就卖巨鲸帮一个面子毕竟现在金陵六扇门的主事只是两个十五岁的少年。

“还不前头带路。”于长龙瞄了一眼两人,而后冷哼一声对报信弟子说道。

“是。”那弟子急忙答道。

而方潇与牧流则是相视一抹苦笑。

发现船的地方在金陵城南的一段河滩上,四处除了杂草就没别的东西了,更别提人烟了。巨鲸帮所谓的船并不是实际意义上的货船,而是一艘略大的渔船。死的六个人并不是如方潇所想的那么自然。船头和船尾各自倒着一个还有三个死在船舱内也就那一个小棚内。至于剩下的一个则是倒在岸上背朝上着。

“看这人背后的剑伤,确实像是天剑门的剑法。”牧流用嘴向方潇呶了呶。指向的正是倒在岸上的那具尸体。

“这确实像是天剑门的天绝剑法,你看这致命的那一剑明显像‘问天何往’。”方潇蹲在那具尸体面前仔细看了看,抬头回答道。

“还用说嘛,这肯定是天剑门干的,他们就是嫌我们在江南钱庄里占得钱多了。”于长龙还没说话,那是为牧流他们开门的那个汉子已经抢先说道。

“还请于副帮主和众位弟兄先忍耐些许,容我们六扇门查看完毕后再做议论。”方潇站起身来对着于副帮主等人一拱手。

于长龙暗自思量些许,心中对天剑门所干已经是信了七八分,但六扇门要查也不便多说什么,再者即使六扇门真的查出些许也不能阻止巨鲸帮对天剑门动手,想到这层于长龙便对其点了点头。

牧流与方潇见此便带着几个捕快进去了,因为出来也没想到这出所以没有带着仵作,不过这种江湖仇杀分辨伤迹招数的不同的仵作也起不了作用。

“方潇你看这个。”牧流比方潇抢先进入了船舱内,正翻动着舱内的一具尸体。方潇闻言也是急忙探进身来仔细查看起来,这具尸体仰躺在船舱里,衣服倒还是整齐地贴着身子,脸上依然保持震惊地神色。胸口处一个十字型的剑伤清晰可见。

“奇怪,怎么会用这种剑招。”方潇轻轻地挑了挑那伤口处的衣物说道。

“怎么了?你也觉得奇怪。”牧流问道。

“我问你,如果是你在这个狭窄的空间,用剑来杀人,你会怎么杀?”方潇努力在这船舱内直起身子。

“肯定是刺啊,这么窄挥都不好挥,而且刺的话可以保证一击毙命。”牧流流利地说着。

“既然如此,那为什么凶手还要中十字划痕的剑招?为了炫技?你别告诉我天剑门没有突刺的剑招。”方潇说着抬起那人的手臂看了看,“那么也就是说着十字伤可能不是必杀伤,或者更直白一点这是为了嫁祸天剑门而在他死后添上去的。”

牧流眯起眼睛默默思索起来“照你这么说,也不能排除天剑门的嫌疑啊,毕竟他们来寻仇给巨鲸帮来一份‘投名状’也是可能的。”

“找到了。”方潇说着将那句尸体的左臂抬高,一只黑色的短箭矢正留在尸体的腰侧,“天剑门是有可能来报仇,但你看这几具尸体的表情,属于那种不可置信的。也就说他们没有料到来人会杀他们。而且这种箭矢属于袖里箭,没有一定的距离射不了这么深。如果不是熟识的人,你觉得他们会毫无顾虑的让他们走这么近?”

“牧捕头,天剑门的人已经进城奔着我们的府衙去了。”外面传来一阵马蹄而后一个捕快的声音响起。

第四章 钱庄之主

牧流还没答话,于长龙却坐不住了,咬牙道“天剑门这批杂碎,老子还想找他们呢,他们倒还大摇大摆地进金陵城了。兄弟们抄家伙。”

牧流和方潇听得这句,顿觉一个霹雳打在身上。于是两人急忙从船舱中走了出来,“于副帮主且慢。”牧流开口道。

“怎么?牧捕头要偏帮天剑门不曾?前些时候污蔑我巨鲸帮杀了他天剑门的人不算,现在他天剑门杀了我巨鲸帮的弟兄还不许我们去报仇了?你们六扇门就是这么办事的?”不得不说于长龙不愧是常年混江湖的人物,几句话一说顿时巨鲸帮的帮众对牧流等人也是一脸的仇视。

“于副帮主误会了,我想说你们巨鲸帮的这些兄弟其实并不是天剑门下的手。”牧流也是摊手继续说道。

“哦!那我倒是想听听牧捕头的高见,这么清楚的天剑门招式,牧捕头看不见吗?若是今天牧捕头不能对我这些个兄弟做个好的交代,那哪怕是六扇门我也要去闹一闹。”于长龙眼中不由流露出一抹厉色。

牧流只听得火气上涌,但形势比人强,何况还有一个全无武功的方潇需要他保护,所以也只得软下口气将方潇先前的分析说与他听。于长龙听罢也是进入船舱自行查看了一番,心中对牧流的说法已是信了七八分,且毕竟天剑门与其关系逐步恶化,若真直接交恶难免损伤。想到此于长龙也倒只能继续卖乖了,于是于长龙对着牧流二人也是微微一拱手“先前我心急于兄弟,对两位多有得罪,于长龙在这离告歉了。”

牧流心里狠狠地嘲讽着这个变脸贼快的男人嘴上却说道“于副帮主心急于兄弟我等自然理解。”方潇倒是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个副帮主心内只觉得这是个妙人。

“既然如此,我等觉得天剑门那具尸体可能也有问题。我二人要返回六扇门府衙一趟,还望于副帮主保护好现场,待我等解决完那边之事后,便替巨鲸帮与天剑门了此恩怨。我相信此事之中定有蹊跷。”牧流也是紧接着说道。

“牧捕头请便,我等自会照看好此处,找出真凶。至于牧捕头所说的化解我等两派恩怨的,还请牧捕头不必多事了。”于长龙听得牧流的话又将刚才的笑意再度收回。

牧流也是撇撇嘴不再言语同方潇翻身上马往六扇门赶去。

见六扇门的人远走那个壮汉忙问“舵主,你说他们讲的是真的?”

“这些弟兄还真不是天剑门杀的,不过真假有那么重要吗?这是我们和天剑门讨价还价的好筹码啊。”于长龙把玩着腰间的玉佩,嘴角微微向右上挑起轻声道,“把兄弟几个的尸首都抬到岸上,等会六扇门着小捕头会带着天剑门那帮人过来的。”

“怎么意思?你们六扇门看不起我们天剑门?是你们要我们来领尸首的,现在你们又不让我们进怎么的耍我们呢?”一个青衫的青年剑客在金陵六扇门府衙前怒气冲冲地说道。

“各位天剑门的大侠,小的只是个看门的,主事的捕头都出去了,您老也别难为我。等会牧捕头回来了自然您等也就能把该办的事给办了,这天也怪热的,几位大侠还请先在偏厅休息会儿。”一个估摸着六十来岁的老头弯着腰迎合着。

那青衫的剑客还想说什么被后面的一个穿着白衣的中年男人拦了一下便不再说话“那就劳烦这位捕头了。”那中年男子说着带着天剑门的众人走了进去。

“哪里哪里。”那老捕快应答着,而后见天剑门众人都已进入,忙抬起手擦了擦额头的汗。

“方潇你说这六个人会不会是巨鲸帮贼喊捉贼?”牧流骑着马问道。

“应该不会,巨鲸帮金陵舵口本来也就三十来人,一下子拿出六个人来做一场戏,未免也代价有点大。”方潇一面策马一面回答道。

“那天剑门那个弟子不会也有问题吧。”牧流回头看了方潇一眼说道。

“这正是我担心的。”方潇答了一句便回身鞭马而去。

牧流翻身下马,“天剑门的人到了?”

“已经在偏厅休息了。”老捕快接过马回到。

“好,我知道了。”牧流说着往里走去。

“牧流你先去稳住他们,给我一点时间我去看看那具尸体有没有问题。”方潇说着往放尸体的伪义庄跑去。

“等等。”牧流说着将一把钥匙抛给了方潇,方潇接过钥匙点了下头继续向前跑去。

“各位大侠,六扇门招待不周还望见谅。”牧流踏入偏厅就微微一鞠,向着天剑门的众人行礼。

“玩呢?这就是你们金陵六扇门主事的?”那青衫剑客抓过一个正倒水的仆役说道,“拿个十几岁的孩子呼我们呢。”

牧流捏起身上的铜牌横着飞向那青衫剑客的面门。那剑客也是一愣急忙松开拉着的仆役用手一挡,那铜牌倒也没劲缓缓一靠就落在那青衫剑客的手中。“在下不才六扇门铜牌捕快牧流,上峰刘捕头带着兄弟有要务,由我看守金陵,换句话说现在的金陵六扇门我说了算。”牧流慢慢地走到哪青衫剑客面前讲铜牌拿回再系回腰间。

“在下天剑门李长生,牧捕头见礼了。我这师侄打小骄纵惯了,还请牧捕头多多见谅。”那中年剑客见此也不恼,倒是打了个揖。

“哪里哪里,倒是李长老我可是久仰大名啊。”牧流对着李长生也就见好就收了,毕竟李长生也算是天剑门的中流砥柱,其出名较早虽未登上天榜,但好歹也是在地榜上的人物。牧流也不敢过于放肆,只得回了个礼坐定到椅子上。

“牧捕头,我等此来只为领回我天剑门弟子的尸首,还望牧捕头尽快交接我等也好早日返程,让我这可怜的弟子早日入土为安。”李长生虽然言语尽是商量的口气,但却又透着份不容拒绝的威慑。

牧流心内暗暗骂道‘入土为安?你们早干什么去了。还早日返程我呸,领个尸体要这么多人。找人巨鲸帮麻烦就直说呗。’但也只限于想想,毕竟在一个能登天地榜的人面前,牧流那点本事就不够看。

“李长老莫急,你看既是你等急着返程,也不急于这一时半刻的。把这杯茶了喝了再说。”牧流忙打上个哈哈为方潇的检查拖延些时间。

“牧捕头,我等还有要事,这杯茶喝完,还望牧捕头不要纠缠了。”李长生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从中透出寒意的目光。

“那是自然,诸位喝茶,喝茶!”牧流讪讪笑道。心内又道‘方潇啊,方潇我可是为了你在玩命啊。’

不消片刻茶已喝尽“牧捕头,这茶也喝完了,是不是可以办正事了?”

牧流将口中的茶压下,心内暗骂‘这老狐狸,真是步步紧逼。方潇我也只能拖到这了,希望你完成了。’随后起身笑道“那是自然,几位随我来。”

牧流带着天剑门众人移步到了伪义庄的门口,而方潇则正在门口洗着手。牧流忙打了个手势让身旁的一个捕快带天剑门的人进去,而自己则靠到了方潇身边。

“怎么样是不是那具尸体也有问题?”牧流贴着方潇问道。

“恰恰相反,那具尸体没有问题,致命伤就是鱼叉而且就是巨鲸帮惯用的‘夜叉探海’的刺法。”方潇又接过一个仆役递过来的手巾简单的擦了擦。

“难道我们想错了并没有人挑拨离间,巨鲸帮那六个人只是另外的争端,而凶手又借故嫁祸给了一直和巨鲸帮有仇的天剑门?”牧流压低着声音继续说道。

“呵。”方潇轻笑了一声,“你忘了一个重要的命题,那就是会用巨鲸帮叉法的人一定是巨鲸帮的人吗?现在武学流传甚广,只要不是派中的立派武学哪怕是少林武当都有散落在外,更不要说是巨鲸帮了。”

“你这么一说我就理解了,可谁知道哪些人学了巨鲸帮的武功啊。”牧流挠了挠脑袋。

“学了巨鲸帮武功的人不少,可与巨鲸帮和天剑门都有瓜葛的人可不多啊。”方潇笑道。

“你是说那个人。”牧流像是想到了什么。

“江南钱庄之主。”两人同时开口说道而后相视一笑。

“但方潇,他图什么呀。”牧流叹了一口。

“钱或者权,反正不是我们这个立场所能看清的。”方潇也是将手背在身后。

而天剑门的人则在这时抬着棺材走出了房间。牧流忙迎了上去,一咬牙说道“敢问诸位是去巨鲸帮吗?”

“怎么,我们去替我师弟讨个说法,六扇门也要管一下吗?”那青衫剑客讽道。这一次那李长生倒没有阻拦他反而也说到“听闻朝廷令六扇门统领江湖事务,牧捕头怕是当真了吧。”

牧流抹了下脸颊上滑落的汗珠“李长老误会了,我六扇门只是负责江湖事务,哪里敢统领。我叫住诸位只是因为我六扇门调查认为这位天剑门弟子并非死于巨鲸帮只手。”

“哦?有意思。”李长生眼睛再度微眯起来。

牧流只觉得身上一阵冷意,与这样的高手交谈真不是种好的选择。“至于此事究竟如何还请诸位同我一起挪步巨鲸帮的分舵,好让我将此事好好地分析给两派听。”

“好,我就信你一次,去巨鲸帮。”李长生衣袖一甩带着天剑门的众人和一口棺材走出了六扇门。

“怎么样,和天地榜上的大人物聊天一定很不错吧。”方潇走过来勾住牧流的肩调笑道。

“我是一点也不想有这种感觉了。”牧流回了方潇一张消寂的面容。换来的确实方潇放肆地大笑。

“开门。”牧流轻扣着巨鲸帮的大门。大门缓缓打开,依然是先前的那个大汉,那大汉见是牧流等人便将众人已经带至会客厅。于长龙已经在那里等着众人。

“牧捕头你们来了啊,我给你们介绍一下啊。这位是江南钱庄的大掌柜沈奇多。”于长龙说着拉过一个胖乎乎的中年男人,这人穿着穿着一件锦袍,头戴着一个硬裹巾。一副隐士的姿态,圆脸上两撇小胡子又让这个显得有些可笑。

“见过沈大掌柜了。”牧流和方潇也是一行礼。

“使不得,牧捕头折煞小人了。”沈奇多忙用手接了下牧流,谄媚的神色溢于言表。天剑门中的青衫剑客也不由冷笑了一声,毕竟江湖中人多不将六扇门当回事,这沈奇多倒好,反倒巴结上了难免被这些人所看轻。

牧流缓了一缓“于副帮主,这些是天剑门的弟子,这位是天剑门的李长老。”也不等于长龙反应就继续说道“我先前说我要为两派解怨,现在我便来做到。”

“那我等就听牧捕头的高见了。”于长龙坐定在位子上淡然地说着,但身后的巨鲸帮弟子却不自觉的拿起了武器。而天剑门的自然也不相让,传出一阵阵摩擦剑鞘的声音。

牧流又是一脸苦笑“好,那诸位就听我缓缓道来。首先我们要从一个月前的这位天剑门弟子说起。那位弟子被我们六扇门发现时身上密密麻麻都是伤痕,无法判断死于何人之手于是我们就通知了天剑门,而后将其存在我六扇门。但当我们几日再次验尸时因为皮肉的腐烂我们却意外的在死者的胸骨上发现了钢叉和钩的伤痕。这时我们第一反应就是巨鲸帮。”于长龙刚想说什么,牧流赶紧叫止“于副帮主别急,虽然这伤痕不但是钢叉和钩形成的而且还是你巨鲸派的招式,但并不能说明此事就是巨鲸帮所为毕竟会巨鲸帮的武功不等于就是巨鲸帮的人。说到这我倒是想问李长老一句,我六扇门是通过二次验尸才将目标锁定在巨鲸帮,我们发信时并没有告知尸体的具体情况,而刚才你们也没有验尸,难道李长老你们有通阴过阳之法?让这位弟子自己开口说了话?”

“你。”那青衫剑客就要忍不住出剑。却又被李长生喝止,“牧捕头我天剑门为何确定巨鲸帮自有我的道理,不必与你细说。”

“既然李长老不想说,那就由小可来代为说说吧,反正此事也算不上隐秘,而且今天这三家股东都在这。没错你们天剑门把目标定在巨鲸帮的理由就是江南钱庄。”

第五章 尘埃落定

牧流看着毫无波动的李长生和于长龙,暗说真是两只老狐狸,点明还装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因为江南钱庄的权力之争,两派之间的矛盾越来越大,所以当天剑门听到门下弟子在江南钱庄总部附近被害时,第一反应就是矛盾已深的巨鲸帮。”

“那还费什么话,让他们巨鲸帮把杀人凶手交出来啊。”那青衫剑客听到这本能的说道。

“别急啊,我六扇门确实是这么认为的所以,今日早上我们便来到了巨鲸帮的分舵,也就是此处。但却遇见了更为奇怪的事。”牧流打断了青衫剑客询问说道。

“牧捕头说的是我派弟子被害的事?”于长龙开口道。牧流笑着点了点头,而天剑门诸人则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很惊讶是不是,更让你么惊讶地在后面。”牧流转过身拍了拍那青衫剑客,“巨鲸帮所死的六人身上都有明显的天剑门天绝剑法的痕迹。”

“这不可能!”那青衫剑客听到这顿时大叫起来。

“没什么不可能的,那确实是天剑门的剑法但未必就是天剑门的人杀的人就如同前面那件事一样。”牧流继续说着。

“牧捕头请说。”李长生在不知不觉间改变了对牧流的称呼。

“恩,所以经过我们的调查,巨鲸帮的这些弟子并非死于天剑门的招式下,而是死后被人用类似的招式划上去的。”牧流点头道,“这点我先前和于副帮主应该已经说过了。”

“这么说,杀我们两派的凶手你还是不知道?”李长生摸了摸自己的胡子。

牧流笑了笑“我若是说我不知道凶手是谁,恐怕两派都很难信服。那我就继续说,虽然两次都是用了对方的武功来混淆视听,但那人对巨鲸帮的武功熟练度远高于天剑门的剑法,这说明那人并不怎么会剑,而且巨鲸帮的那几个弟子死的时候很震惊属于被突然袭击,并且是用袖箭近距离射出的,那说明那人与巨鲸帮弟子应该是熟识的。”

天剑门的人听着不由把剑都提了提。“那么一个会巨鲸帮武功,与巨鲸帮弟子相熟,而且与江南钱庄又瓜葛的只剩下一位了,沈奇多,沈大掌柜的,您还要装下去吗?”牧流丝毫不理会天剑门的人,反而说出了一个让所有人一愣的名字。

沈奇多缓缓地从巨鲸帮的人群中走了出来。“牧捕头说笑了,我只是个商人,这种江湖纷争,我已经很多年没参与了。”

“哦,那沈掌柜一定也没有见过那位天剑门的弟子吧。”牧流抬起一直在低思的头。

“正是。”

“那这块你沈奇多的玉佩怎么会在那弟子身边。”牧流说着举起一块玉佩。沈奇多慌忙之下忙往身边摸去。

“别紧张,沈掌柜这只是我朋友的。开一个削小的玩笑,不过沈掌柜既然从没见过那人,这么紧张干吗?”牧流说着将手中的玉佩扔给方潇。

沈奇多苦笑似得摇了摇头,“我苦心十余载,没想到最后栽在一个十来岁的娃娃手里。”

“沈奇多,真的是你?”于长龙喝道。

“是我,怎么了?这江南钱庄是我一手支撑起来的,无论是巨鲸帮和天剑门既没有付出一两银子也没有出过一份力,但每年却恬不知耻的来拿那毫无道理的分红。我经营的哪里是江南钱庄,分明是一个被两个门派吸血的血囊。”沈奇多怒声道,“那日那个天剑门的弟子来总柜就说要五万两还拿出了钱庄的凭信,底下的伙计见凭信不对劲便报到我这里。”沈奇多说着拿出了一小块铁牌,“这凭信一看就是假的连赝品都谈不上,我却因为他身上那天剑门三个字就要将五万两白白给他去还赌债?”说完将那枚假凭信狠狠地掷在地上。

牧流将那枚凭信捡起“剩下的我来替你说吧,然后冲动之下的你杀死了那个贪得无厌的天剑门弟子,杀完后你反倒冷静了下来。你觉得这是一个让本来就矛盾已深的天剑门与巨鲸帮彻底翻脸的机会。所以你特意用巨鲸帮的管用叉法补上两下。但你没想到是的天剑门被八大派的聚会耽搁没有及时来,所以你在终于得到了天剑门来临的消息后决定添一把火,你靠着曾是巨鲸帮弟子的身份混上了巨鲸帮的船,然后用袖箭和偷袭解决了六个人,照旧在他们身上留下了天剑门剑法的痕迹。”

‘啪啪啪。’沈奇多鼓了鼓掌“牧捕头分析的很漂亮,但有几点偏差。”

“哦?愿闻其详。”牧流将手微微背到身后。

“我杀天剑门那个杂碎的时候我自然而然的用的巨鲸帮的武功,但我能混上巨鲸帮的船不是因为我是巨鲸帮出来的而是因为船上的所有人在我这拿到银子都不少于五千两,是不是很讽刺。”沈奇多无视了天剑门和巨鲸帮那些咬牙切齿地一张张脸,反而问向牧流。

牧流与方潇对视了一眼,眼中都透出深深地无奈。

“说完了是吧,那就替我师弟偿命吧。”青衫剑客说完就仗剑而出,手腕一抖剑花纷飞而出。“你还差点。”沈奇多说着身形一侧,便已滑出五六步的距离。

牧流轻声对方潇说道“没想到,沈奇多竟然功力也如此精妙。”

“能在两派的中间当了十来年的江南钱庄掌柜的,怎么可能是个庸才,但他今天必死无疑。”方潇摇着头。

方潇刚在牧流耳边说完,那边就是一声轻笑“哦,那我有没有资格啊。”沈奇多回身看时一剑已经贴着他的面颊而过,李长生冷哼一声,回手剑式一转。沈奇多四下一看见出处早被两派拦死,也是放弃逃窜,回身对着李长生就是一掌。

“雕虫小技。”李长生说着抬手又是一剑。沈奇多被剑气直接震倒在一旁。

“这就是天地榜上人的能力吗?”方潇倒吸了一口气问向牧流。

“别问我,我也很诧异。”牧流咬着后槽牙缓缓道。

沈奇多还没来得及起身,那青衫剑客和于长龙缺都已经出手。一剑一叉各自穿过了沈奇多胸膛的两侧,沈奇多也是一口血喷了出来。而后咧着带血的牙放肆地笑着。

随着李长生抬手的一阵劲风,沈奇多也是缓缓地停止了一切声息。仿佛这个世界他从未驻足一般。

“既然两派已经处理好了江南钱庄一事,那我等就先行告退了。”牧流冲着两派的人拱了拱手,正欲离去。却听得“牧捕头别急着走嘛,我们两派感谢六扇门出手相助,请诸位兄弟吃个饭如何啊。”

“诸位的好意我代兄弟们心领了,但吃饭就不必吧。”牧流眉头一皱说道。

“牧捕头这是看不起我等这些江湖门派啊。”于长龙将沈奇多胸膛那钢叉拔了出来,“我告诉你,这饭你吃也得吃不吃也得吃。”

话到这牧流如何听不出来于长龙的意思,显然今日是他思虑太少了。今这参与了太多天剑门与巨鲸帮的秘事,此时想顺利脱身恐怕不是件容易的事了。牧流又抬眼看了一下李长生,显然李长生并没有对于长龙的举动有任何不满,牧流心内暗道‘不好,不会今日就葬身于此了吧。沈奇多啊沈奇多你可把我害死了。’汗珠也是从牧流的脸颊上滑落准确地掉在他的黑色官靴之上。

“哦,哪些朋友要留我六扇门的弟兄吃饭啊。”屋外传来一声话语,待众人寻声之际一人已经安安稳稳地站在了厅前。李长生眼睛微眯着盯着他看,显然也只有他发现了那人是何时出现在那的。

一身如牧流一般的飞鱼服,头戴着一顶梁冠。胡子自然的垂在胸前,一张黝黑的脸庞却掩盖不了脸上的那些沟沟壑壑。一条玉带系在腰际,但腰间却没有附着绣春刀,反而从衣角边露出半截精致的短棍。待众人都回身过来后,那人缓缓走到厅前“怎么于副帮主要请我等弟兄吃饭?那么加我一个可好啊。”

“刘捕头客气了,我巨鲸帮庙小恐怕请不起啊。您不妨问下天剑门的前辈。”于长龙见到此人也是倒吸了一口,但转念一想此时与天剑门具为一体利益,不妨将这个麻烦抛过去。

“哦,天剑门的李长生李长老都来了,我刘玉田有失远迎啊。”那自称刘玉田的人依旧不紧不慢地说道。

“大家都是天地榜上的人物,刘捕头又何必做作。今日之事我天剑门自有得罪之处,改日自会给六扇门一个交代。”李长生似乎毫不在意地说着但眼睛却死死地盯着刘玉田。

“哈哈哈,那我就等着你们天剑门的交代。”刘玉田对着李长生说完便提步向外走去,见牧流等人还未跟上便说“怎么?还真想人家请你们吃饭啊。”

牧流对着刘玉田的背影不由做了个鬼脸,而后同方潇等人急忙跟了上去。厅内于长龙见六扇门的人都已退去,摆摆手示意手下人将厅内收拾下“李长老既然沈奇多已死,这江南钱庄不知何人做主啊。”

“江南钱庄谁做主,我不在意,但我天剑门的份,该多少是多少。”李长生用劲风扫了下椅子,结实的太师椅便应声而散。

于长龙吐了口气“那这江南钱庄便由我等经营,四六分成如何。”

“三七,我七你三。”李长生似乎一点也不担心于长龙会不答应似得。

于长龙咬了咬牙“便按李长老说的办吧。”李长生笑着同天剑门的诸人坐定下来。

“老头,你什么时候回来的?”牧流出了巨鲸帮的大门便拉着刘玉田问道。

“放开,有点尊卑行不,不然明个我让你去应天府府尹那报道专管应天府的治安。”刘玉田正了衣袖,“苏大人那的事情前天就已经完结了,我今天刚回来。正好给我解释一下你为什么会出现在那呀,我给你的命令里没有这件事吧。”

“那个,老刘有话好好说呗,本来呢我就听你的去思问阁要来了消息,然后呢我和方潇一不小心就分析出了前因后果为了避免更大的杀戮所以我们就来了。”牧流一脸谄媚的说着。

“方潇也来了?”刘玉田没睬牧流反而听到了方潇的名字,方潇也从后面走出来“见过刘伯伯。”刘玉田与方樑评同殿为臣,关系倒也不错因而也见过几面。

“临玉倒是舍得将你放出来。”刘玉田说着又拍了下牧流的头,“你自己玩命就算了,还带着方潇一起。要不是我正好赶回来了,就你们这点给人家塞牙缝都不够。”

牧流拿手护了护脑袋“这不是听说天剑门只派了一个长老来,再说我想他们两派也不敢对我们六扇门下手啊。”

“一个长老?江南钱庄对他们意味着什么你不知道?天剑门登上天地榜的总共就两个,派一个过来还不够给你面子?”刘玉田还是拍着牧流的脑袋,看的方潇一阵恶寒,“另外,在没有实力之前别去估计别人敢不敢,在江湖人眼里六扇门着三个并不可靠。”

“知道了,我回去好好练功行不。”牧流摸着被刘玉田拍得生疼的脑袋说道。

“你不给我闹事我就谢天谢地了。记得去你老师家给他道个歉,带着方潇玩命,估计等会他就要过来找我麻烦了。”刘玉田也是一脸头疼地摸着脑袋,仿佛想起了当年被方樑评教育的景象忙狠狠地摇了摇头。

“刘伯伯不必如此,父亲那我自会去解释的,您不必担心。”方潇看到刚才还神勇无比的刘玉田露出这幅神色也是一笑忙上前宽慰道。

“如此甚好,你父亲这个老学究我是真不想见他。”刘玉田也是笑着回道。

“老头,那我们先去方府了啊,你自己先回六扇门去吧。”牧流说道。

“恩,早些回来我正好查验下你的武功有没有精进。”刘玉田说着策马往六扇门的方向去了,牧流听罢脑袋一缩拉着方潇忙往方府的方向走去。

第六章 得月楼上

“我说你这么怕啊。”方潇摇了摇被牧流拉的生疼的手臂。

“你是不知道刘老头有多恐怖,不过我这点年纪能有这么一身武艺,与他倒也分不开关系。”牧流边走边说道。

“不过你到底有多厉害了?”方潇挑着眉问道。

“瞧你这不信的样,这么说吧,今天这青衫剑客我与他应该在伯仲之间。”牧流骄傲地扬起了脖子。

方潇倒是没理会他的骚继续问道“那你们六扇门有这么多天地榜的人怎么还这么畏首畏尾的?”

“方潇你不会是因为刘玉田那几手就认为六扇门无敌了吧?”牧流叹了口气,“所谓天地榜分为天榜十人,地榜三十人合计四十人。而六扇门不过就一个天榜两个地榜罢了。”

“才这么点?”方潇不解道。

“你以为呢?天榜上的自然是苏步青总捕头,地榜上的分别是刘老头和顺天府的金牌总捕头牛恭。”牧流继续向方潇解释道。

“那四大名捕呢?”方潇想了想继续问道。

“我就知道你会问,他们可能有等天地榜的实力但却被排在焦孟榜上了。”牧流也是详细解答着他的疑问。

“焦孟榜?”方潇不解道

“这是个专门记录组合的榜单,用的是什么典故,你比我熟。”牧流依旧一马当先地走着,“四大名捕被归为一起排在这个榜单的第二。”

“竟然还有比这四个人还厉害的?”方潇问道。

“这你就想多了,这四个虽然个个实力不错,但人数少呀,排第一的好像是北斗,足足八个人呢。”牧流撇撇嘴说道。

方潇刚想表示明白了,一辆富丽堂皇的马车却迎面疾驰而来。那车夫陡然看见方潇却也停不下来了。牧流见状急忙将方潇一提左脚一登地凌空而立一旋便已经同车夫一起坐在了车头。

车夫忙将车停下了厉声喝道“知道是谁的车吗,你们两个不要命了撞死了也白撞知道吗?”

牧流刚想回口,却被方潇拦下而后方潇又对着车内说道“徐大公子,你想撞死我方某人吗?”

听的这一句车内顿时传来一阵大笑“你且退下,对方公子无礼回去在找你算账。”而后从车里走出一个锦服公子,腰间系着的雕蟒金牌显示着他的身份,但头上却突兀地戴着武士常用的结巾。

“敢在金陵城里这么撒欢跑马的除了你眼前这位徐湘徐小公爷怕是没有第二个人了。”方潇对着牧流说着,但声音却正好也能让徐湘听到。

“我说方潇你可别埋汰我了,对了这两日不见你,你去干嘛了?”徐湘也淡然的答道。

“这不被这六扇门征用了嘛。”方潇说着指了指牧流。

“在下牧流见过小公爷。”牧流也是急忙说道,前者方潇说是姓徐的小公爷,牧流便已经想到这金陵城除了魏国公一脉哪里还有其他人。

“你就是刘玉田的养子吧,你既是方潇的朋友便就是我的朋友不必多礼,再者你也是方尚书的学生你我倒也算得上是同门。”徐湘说着将躬着身的牧流扶起。

“牧流,徐湘这句话没说错,别跟他客气,他没皮没脸的有什么要紧的。”方潇则是毫不留情。

“方潇,你这话总那么伤人,下次要让老师好好管教管教你。”徐湘歪着脑袋说道。

“得了吧,你看见我爹连气都不敢大声喘。对了这么急赶马车什么事啊。”方潇没好气地说道,显然对先前的意外还是有点气愤。

“还不是诗情会,也不知哪个天杀的挑动曲颖笑这丫头说什么诗情怡人心,我这不是迫于无奈在张罗吗。我这祖传的就会耍枪弄棒,这个作诗不是难为我吗。”徐湘摊着手表示着无奈,“对着我这还有给你的请柬,本想直接送到你府上的这么一来我就直接给你吧。”说完徐湘从车内取出一朱红包皮的请柬递给方潇。

方潇轻轻接过“我就忙了两天,你怎么搞出这么多事来啊。都请了哪些人啊。”

“多是些官宦之后的公子小姐,你基本都熟的。别这么看着我,寒门的才子不是我不想请,人家就不屑与我们这等门阀之后相交。”徐湘看到方潇略寒的目光忙解释道。

“好吧,我到时来就是了。”方潇说着将请柬放到衣服内侧。

“如此就好,对了牧流兄也一起来吧。”徐湘说道。

“我就不了,我大老粗一个,去那恐怕要给老师丢脸了。”牧流摆手道。

“那就更要去了,你问方潇我什么斤两,你与我同去正好有个伴。”徐湘说着又从车内拿出一个朱红的请柬塞到牧流怀里。“这请柬还没写名字呢,你回头自己补一下就好。”

“那好吧。”牧流说着也将请柬收起。

“那方潇。牧流我先行一步啊,明日得月楼上恭迎二位了。”徐湘说着让车夫驾马而去。

“赶紧滚。”方潇对着疾驰的马车骂道。

“这真是魏国公的小公子?”牧流疑惑地问向方潇。

“没错就是这个家伙,他虚长我们两岁,也在我父亲那学过些时日,你那时因为早间练功的关系,所以一直晚上来就没怎么见过他。”方潇说着拍了拍粘了灰尘的衣摆,“那是魏国公给他找过金陵的许多大儒,但每回都被他欺负的鼻青脸肿,所以万般无奈下魏国公将他送到了我父亲处,并对我父亲说可代为刑。所以在父亲那倒是很老实,不过学了些时日,我父亲便找到魏国公表示徐湘志不在文墨,该学的都学了,不如放他去干些想干的事,至此魏国公就把他拉回家中学武。”

“原来如此,那内个曲颖笑又是怎么回事?”牧流继续问道。

“曲颖笑是应天府刑部尚书曲腕的亲孙女,曲徐两家相距不远,所以这两人也算青梅竹马,而且曲尚书同魏国公也确实定了娃娃亲。这曲颖笑就是徐湘未过门的媳妇,你说他要不要帮着张罗啊。”方潇继续说道。

牧流轻笑“如此就说的通了。”两人相互笑聊着,不觉走到了闹市。

“前面这位公子,我观你气运似有不佳不妨让老朽为你算上一卦?”一个穿着灰色大褂戴着儒巾的老头正对着方潇微笑,他的胡子耷了在胸前,脸上带着和煦的笑。面前的桌子上整齐的摆放着罗盘、签桶等用具,一杆幡则倚在桌子的一旁,幡上写着‘无缘千金不准,有缘半文得命’。

“这老头这幡倒有点意思啊。”牧流看看那幡对着方潇说道。

方潇没睬他,竟直走向了那个算命先生,微微一行礼“小子自觉最近还算顺意,不知先生的气运不佳从何而来。”

“你且坐下”那老头摸了摸自己的胡须,颇有些仙风道骨的说着“我既然敢说,自不会是有的放矢。你且自己选一种方式让我为你算上一卦。”

方潇看着面前一样样的东西,指下签桶“先生小可赶时间就这个吧。”那算命先生点了点头将卦桶递给了方潇。方潇举起后轻轻摇了摇,一签就已经落到了桌子上,方潇拾起见上面写着“何劳鼓瑟更吹笙,寸步如登万里程。彼此怀疑不相信,休将私意忆浓情。”

方潇自己读了一遍只觉不知所云,便将其递还给算命先生,那先生看了一眼就道“相如完壁归赵,甲己,下下签啊。”那先生收了口气继续说道“这签本是算功名的,极不遂意,凡事皆然。”

“小子身上有着个秀才的虚衔,暂唯有考举之心想来先生这卦与我无缘了。”方潇笑道。

“凡事劳心,有退无进;谋望不成,怀疑不信;求合不合,将圆未圆;只宜守己,不宜变迁。”那先生似没有听得方潇的话继续说道,“将死未死,你且听我一言致死地方可后生。”

“小可谨记。”方潇说着站起从怀中取出一文钱,轻轻地放在桌上。

看着方潇和牧流远去的身影,那算命先生把玩着那枚怀献通宝饶有意味的笑了笑。

“方潇,这些算命先生多是些哗众取宠之辈,他的话你不必放在心上。”牧流看方潇似没有刚才一般灵动忙开解到。

“我没事,只是觉得这签有点意思罢了。”方潇冲着牧流一笑。

“老爷,少爷与牧少爷回来了。”一个仆役对着书房内的方樑评说道。

“好的我知道了。”方樑评放下手中的笔,起身走往前厅。

“你说最近老师是不是转性了?”牧流在方潇耳旁说道。

“你什么呢。”方潇皱着眉说。

“不然昨天还将你骂的不行,今早却又让我带你同去。”牧流找个了位置坐下翘起二郎腿说,“这不是转性是什么?”

“额磕。”方樑评没想到刚走到前厅,却正听得牧流在议论他,不得不咳了两声来让牧流知道。

听得这两声,牧流急忙翻身与方潇站到了一处。“回来了?”方樑评坐到厅前的太师椅上,缓缓地拿起茶问道。

“其实早就已经完事,不过在城内遇上了小公爷徐湘,耽搁了些。”方潇恭敬地答道。

“徐湘这小子我倒是有些时日不见了。”方樑评说道。

“父亲,说道徐湘我正有件事要告知,徐湘邀我明日去得月楼参加一个诗会。”方潇继续说道。

“你要喜欢就去吧,对了明日你参加完回来记得来我书房一趟我有事要交代你。”方樑评押了口茶说道。

“是。”方潇说道。

第二日过午,牧流便又来到了方潇的内院中“方潇可要去了?”人未踏入声音却已经先响了起来。

“走吧。”方潇从屋内走了出来,却衣着与往日不同,头戴逍遥巾,衣着直裰,腰间系着玉带,并还挂着一块圆白玉吊坠。

“你这打扮,倒当真是个读书人。”牧流说道。

“徐湘说是多是父亲同僚后人,但难免有些有识之士,穿这身不失我读书人的身份。”方潇说着撩了撩逍遥巾的飘带。

“文人多矫情。”牧流撇了撇嘴。

“你这话传出去不知道会有多少文人士子要想打死你。”方潇说着拉了拉牧流的面颊。

“那些事我想不到,但我只知道今天会被你们这些文人给酸死。”牧流苦着脸说道。

“哈哈,你呀还是同徐湘坐到一起,你们两人倒还是还能比划比划。”方潇也及不停地调侃了两句。

“方潇、牧流你们终于来了啊,楼上走。”徐湘看见方潇与牧流走了过来,忙走过来带着两人往得月楼上走去。

“你是主人家,怎么倒在楼下当起小二来了。”方潇问道。

“你当我不想上去啊,钱还是我出的呢,可这不是你们文人那一套我一点都不喜欢呀,这不让曲颖笑赶下来了。”徐湘苦着张脸说道。

牧流一听他这么说忙道“既然如此,小公爷我今个就跟着你吧,连上去我都快懒得上去。”

徐湘也是笑道“自然,牧流咱们可是同病相怜啊,我一定照顾你。”俨然忘了就是他把牧流拖上这艘贼船的。

方潇看着这两个活宝也觉得一阵头疼,“得了赶紧上去吧。”也是说着让徐湘赶紧带路。

“看,方潇来了。”不知哪个眼尖的小姐看见了方潇说了一句,顿时楼上的人群热闹了起来,只有在内侧的一男一女还无波动,那男子二十来岁的模样,穿着一件绸制的道袍,腰间也是玉带系着。头戴着一般文士的儒巾,身形修长,面容姣好,但细看下却觉得眉宇间透着几分阴鸷,拿着一把扇子一下一下地拍着自己手。而那女子则十五六的岁的年纪,眼神中透着几分空灵,一件洁白的窄袖背子却一点也不遮掩她雪白的肌肤。手中拿着一支笔正在纸上画写着些什么。

“哥哥,你看我这花画的如何。”那白衣少女回头对把玩着扇子的青年说道。

“妹妹你天资聪慧,三岁便已学画,自是不错的。”那男子淡淡道。

“哎,父亲这般也就罢了,连你也这样敷衍我。”那少女似乎是被男子的举止惹恼了,将笔置于一旁独自往人群中去了,那男子瞄了一眼那副画,只见画上,一片荷叶上托出两朵脆嫩的荷花。

第七章 闹剧一场

“父亲只有你这么一个女儿,我也只有你这么一个妹妹,怎么会不疼爱你。只是谁让你生在齐家呢?父亲所图甚大,妹妹啊你从来都不会有选择的。”那男子轻轻地将少女的画折起放于袖中。

“方潇,你怎么有空来了?”一个穿着着色清雅月华裙的姑娘问道。

“昨日,徐湘登门相邀,不得不来。”方潇笑答道。

“我原以为,是我们这诗会吸引了方大才子,没想到是受人之托,没劲没劲。”那姑娘轻轻摇了摇手中的团扇,“真不知道你这么一个翩翩佳公子怎么会和徐湘这个不学无术的混到一起。”

方潇听到这话,不由摸了一把冷汗“普天下敢这么评价徐湘的,恐也只有你曲大小姐了。”这着月华裙的姑娘自然就是徐湘的青梅竹马曲颖笑。

那头徐湘也是探头过来“怎么了?聊我呢?”此言刚落顿时这些公子小姐妹笑成一团,连方潇也有些冷俊不禁。曲颖笑两腮一鼓,故意嗔怒道“你做出一首诗再过来,不然就在那呆着吧。”众人都是熟识之人一听这句更是大笑起来。

徐湘也是大气之人自不会为这等事着恼,且也知是曲颖笑假怒,于是也顺杆爬到“好勒,小的得令。”转身去找牧流喝酒寻痛快了。众人也是一阵嬉闹。

“曾爱江南烟雨朦,浮沉半载转头空。有客相逢景何在?残阳还照一抹红。”方潇刚刚写完,一个公子就已经帮他念了出来。“我等都在写些烟雨朦胧,转眼就被这家伙好一句嘲讽,当真过分。”曲颖笑也走过来看了看。

“哪有,我不过看这残阳风光甚好。”方潇急忙辩解道。

“公子这诗虽佳,但还字改为犹字如何?”方潇急忙抬头,却见开口的姑娘朱唇轻起,眉眼含笑,一席白衣美得不可方物。一对柳眉弯似月牙,却偏在眉尖染上了淡淡的冷清;一双美眸漆黑得不见底,眼角微微向上挑,笑起来的时候宛如黑夜般魅惑;睫毛在眼帘下打出的阴影更是为整张脸增添的说不出道不明的神秘色彩;鼻梁挺拔且不失秀气,将姣好的面容分成两边,使脸庞格外富线条感;一张樱桃小嘴颜色红润,仿若无声的诱惑。美好的五官被完美的脸部线条一直引到了尖尖的下颚。两人相视不觉中一抹情愫在两人眼中生成逐渐沉到心底,齐思瑶早就羞红了脸忙低下头来,方潇也是急忙收回眼神默默念了两边“残阳犹照一抹红。妙哉,谢姑娘赐字之恩。”

“你这人好生无趣,竟这般假客套。”曲颖笑打趣了方潇一句,又道“思瑶妹妹,这人书生气的很,我们不睬他。”

言罢右手一拉齐思瑶,不料却没有拉动“公子,我们想来是见过的。”齐思瑶仔细打量了下方潇缓缓地说道。

方潇眯了眯眼睛“思问阁?”

“公子好记性,未见我颜都能猜出来。”齐思瑶也是含笑说道,那日只不过擦肩齐思瑶又带着轻纱,方潇能认出让她不觉有些小女儿姿态的欣喜。

“小姐风姿卓绝,一见之后再不敢忘。”方潇也是笑道。

“什么时候方大才子也这么油嘴滑舌了。”曲颖笑忙打断道,齐思瑶倒是脸蛋红红的颇有些害羞的模样。

“久立寒冬终逢春,思问阁内笑苍生。吾家有园花如锦,只待仙家不待人。”齐思言见妹妹与方潇说的热闹忙走过来说了这么一句,即使方潇和齐思瑶并不会发生。他也不能让某些事情超出自己的掌控而影响齐天南的大业,更何况他已经打听了方潇不过是留都一个礼部尚书的儿子,放在俗世可能地位不错,但在江湖人眼里不过如此。

方潇一愣却也不恼于齐思言的嘲讽“思问阁,敢问是思问阁小阁主?”

“齐思言见过方公子,不过在下提醒公子两句,舍妹已有婚配,还请方公子注意言行。”齐思言说着已经背转了过去。

“哥,你有点过了。”齐思瑶怒道转身往另一端走去。齐思言也是苦笑了一下,他自知这么做一定会得罪自己的妹妹,但齐思瑶毕竟已经有婚配,若被那家听去些不好的风声,怕是思问阁也得有些麻烦。

“这思问阁的小阁主还有点脾气啊。”牧流和徐湘早已经赶到方潇身边。

“不妨事,倒是没想到你徐湘本事不小,思问阁的两位少主人都让你请了过来。”方潇看着齐思言与齐思瑶的背影说道。

“我这个小公爷的身份还是很唬人的,再者思问阁虽是江湖中的,但这两位倒都有些造诣。”徐湘拿起方潇放下的笔,不知写着些什么。

“你对这位齐小姐感兴趣了?”牧流低声在方潇耳边调侃道。

“你是想帮我收尸?”方潇冲着牧流翻了个白眼,但心内却不由对牧流的话,扪心自问了下。

那头,曲颖笑开解了齐思瑶一会儿。两人一并到了三人面前“家兄适才言语混账,还请公子不要介怀,我这里给公子赔礼了。”齐思瑶也是微微一施礼。

“齐小姐客气了,令兄也只是关心你罢了。”方潇含笑答道。

齐思瑶也不再多说什么只觉得在方潇面前失了些脸面,不觉有些尴尬,正欲离去,不料方潇却叫住了她“齐小姐刚才改的诗我很喜欢,不妨受累再帮我看看这一首?”

齐思瑶也是点了点头,接过了方潇递过来的纸,上面写着“君皆杯酒话诗言,我遇俗事无日闲。唯庆天公尚犹恋,欲偷娇妻伴残年。”

齐思瑶心内正想这人怎么竟也言语轻薄起来,不由小嘴一嘟想说两句,但抬头正看着方潇那通透的眼眸,顿时觉得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这两人正望着,曲颖笑却一把拿起方潇的那首诗念了起来,“好啊,方潇。我定要去方伯伯那告你。”齐思瑶赶忙拉了拉曲颖笑,让她别再多话,曲颖笑本就是玩笑心态自然也就算了。

但却听得一声冷哼“方公子这诗写的不错,我敬杯酒,还请一饮。”话音刚落之间一个酒杯已从齐思言的手中飞出直奔方潇而来,方潇未学过武艺自是难以招架,牧流见此急忙身形往前一探。右手一伸将酒杯稳稳地接在手中,“方潇不胜酒力,这杯就由我代劳了吧。”说完一饮而尽。

徐湘虽没替方潇接下那一杯,但脸色却也有些不好看“齐公子,这不是思问阁,方潇是我的客人,还请给点脸面!”

“小公爷,此事若觉思言做的过火,可来思问阁要个说法。”齐思言也就有又将一杯酒倒入肚中。

“你!”徐湘被齐思言的话激的一时失语。齐思瑶见哥哥竟然这般不顾自己,顿觉羞愧难当,独自掩面匆匆下楼去了,曲颖笑也忙追下去。

“哎。”齐思言也是轻叹一声起身下楼,还不忘对方潇说道“方公子我们会再见的。”

“思问阁是越来越放肆了。”徐湘也是咬牙说道。

“但他们毕竟是江湖中人,只怕朝廷有心无力。”方潇摇着扇子说道。

“你该学点武艺,若是今日没有我们二人在,你可如何是好?难不成靠着子曰诗云就能止戈不成?”牧流说道。

“此事我自有决断,以后再说吧。”方潇说着走下楼去,牧流也跟了上去,徐湘送到楼下便返回到曲颖笑身边去了。

“回来了?诗会怎么样了。”方樑评笑着问道。

“还算顺意。”方潇恭敬地答道。

“本来我曾想你与我一般入仕为官,但想来你也不爱此道。倒是对六扇门那一套感点兴趣,但此道毕竟涉足江湖,你又没有武艺在身,别说你母亲就是我也放心不下。”方樑评用杯盖压了压杯中的茶水说道。

方潇听到方樑评这么只觉是父亲不希望他走上江湖,便马上开口道“父亲宽心,孩儿以后不再涉足此中便是。”

方樑评看着自己儿子这幅模样,颇有些好笑又摇头道“你别急着说,我如何不知堵不如疏的道理,我与苏步青是多年好友,你跟在他身边我与你母亲也能放心些许。”

“父亲是要将我送到苏伯伯那里去?”方潇问道。

“恩,你跟着他别的不说至少能学到些武艺。至于另一层关系,就让他来告诉你吧。”方樑评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方潇看着父亲的笑容竟然有些毛骨悚然的味道,暗想难不成牧流说的是真的?我父亲与苏伯伯真的为我定过娃娃亲?但这个念头在方潇头脑中只待了片刻就被他狠狠地甩出了脑中。

“你准备准备后日就出发吧,倒时来我这一趟,我有点东西要你捎过去。”方樑评说着将一张信纸摊开,示意方潇回房去吧。

方潇向方樑评告了个安,退出了书房。

“这就你的结论?”紫禁城内即使是夜晚依旧不会平静,龙袍在身的怀献帝淡淡地质问着玉阶下的男人。

“臣恳请陛下不要在追查此事。”那个男人只能无奈地继续开口道。

“你应该知道朕想要什么样的结果?”怀献帝依旧不紧不慢地说着。

“可陛下,江湖不是朝堂啊。”那个男人继续说道。

“苏步青,你是不是以为朕比当年好说话了?”怀献终于被苏步青的话语折腾地有些恼怒。

“臣不敢,但臣恳请陛下明白使江湖归顺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今嘉兴府的案子若再深究,必回引起整个江湖的抵触,而现在的朝廷还没迎接着一战的能力啊。”苏步青抬起头看向了坐在龙椅上面沉如水的怀献帝。

“你说的朕何尝不知,可朕怕这一退,那些江湖人士会变本加厉啊。”怀献帝的眼中流露出些许不甘的神色,“算了你退下吧,明日你带着解决的折子来见我吧。”

“诺。”苏步青轻声退出了殿内。

“轩辕尘你不在。朕这么多事与谁说啊。”怀献对着头顶的金龙喃喃自语道。

“这不是苏大人吗?怎么又惹皇上不高兴了?”一个老太监露着一张阴森的脸笑道,“不是我多嘴,苏大人我们这些做奴才的就应该顺着主人的意思,别老惹皇上不高兴。”

“多谢曹公公提点,但我六扇门为皇上分忧自然是铲除一切奸佞,曹公公多小心啊。”苏步青说完不再理老太监,往外走去。

“苏大人,晚上风大别闪了腰。”老太监冲着苏步青来了这么一句。见苏步青不再搭理地越走越远,老太监的脸上浮上了一抹笑意,在那张阴森的脸上显得更为鬼魅。

“少爷,你要的东西。”一个短装打扮的小厮拿着东西走进了齐思言的房间。

“放那就好,你出去吧。”“是。”小厮闻言将东西放在书案上退了出去。

待小厮退出,齐思言起身拿起那东西,原来是几张纸上面细细写着方潇的平生。“是我多虑了,世俗豪门又如何。其母也不过是峨眉的记名弟子不足为虑。”齐思言笑了笑,“齐七,进来下。”

“少爷您找我?”一个穿着夜行衣的男人踏入了齐思言的书房。

“你看看这个。”齐思言把东西递给齐七。

“少爷是想把他”齐七看完对着齐思言做个了抹脖子的动作。

“你到算聪明,我们的人打探到方潇最近要出趟远门,你盯着,若他真的走了,那就出了金陵城找个地方做掉他。”齐思言翻了翻手中的《春秋》淡淡地说,仿佛只是安排了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是,少爷我知道了。”齐七说完,齐思言摆了摆手,他便退了出去。

另一端齐思瑶的房间里一个丫鬟正蹑手蹑脚的走进。“环儿你回来了?”齐思瑶也正翻着一本《春秋》。

被叫做环儿的小丫鬟急忙走进到齐思瑶身边,靠着耳朵轻声说着些什么。

“你说什么?哥哥调了方潇的的资料,还让齐七去了他那一趟。”齐思瑶托腮想了想,“你让小十四来我这一趟。”环儿点了点头退了出去。

“十四见过小姐。”一个清秀的少年走了进来,如齐七一样穿着一件贴身的黑色夜行衣。

“你帮我干件事。”齐思瑶放下书回过头说道,“你这几天盯着礼部尚书方大人的方府如果方潇出来就盯着他,务必保护他安全。”

齐十四一愣但也依旧奉命行事“是。”

“恩,去吧。”齐思瑶说着也让他退下了,而后仰着脑袋思索着‘我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为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伤神。’

第八章 暗流涌动

“方潇你干嘛今天就走?”牧流一边帮方潇将东西放上马车,一边嘟囔着。

“我也不知道,反正是父亲安排的。”方潇说着接过牧流手中的一个包裹放到车厢内。

“刘老头死活不让我跟你去京城,说什么我实力不足,不能踏入京师。”牧流拍着自己的绣春刀一脸的愤懑。

“你呀就跟着刘捕头好好学吧,再说我这一去谁知道好坏。”方潇说着上了马车。

“怎么说也是天榜上的人物教导你,你怎么一点欣喜都没有。”牧流看着一脸不屑的方潇就气不打一处来,“真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

“你呀,刘捕头知道可要伤心死了。好了不说了,我走了。到了京师我通过六扇门的谍网给你传信。”

“暴遣天物啊。”牧流哀嚎一声,“对了老师不送你我理解,怎么师母也不送你?”

“父亲怕母亲不舍,所以就都不来了。我昨晚已经拜辞过了,不碍事的。”方潇说完,又冲着牧流微微一拱手,便让车夫赶马启程了。方潇没有坐在车内而是坐在车夫所在的另一侧。一身青衣随着车动而微微飘动,而一枚半圆形的玉佩在方潇的腰间摇曳着。

“老爷,少爷出发了。”七叔又悄无声息地站在了方樑评的书房里,而方樑评毫不诧异依旧不紧不慢地整理着公务。

“走了好,希望苏步青能帮我好好的教导这小子。”方樑评笑着说道。

“但我发现最近府外一直在的那几个探子,少爷一走他们也走了。”七叔继续说道。

“哦,和潇儿一起走了?是哪里的探子?”方樑评放下书眼中射出些许金光。

“是思问阁的。”七叔说道。

“思问阁,我确实听下人说潇儿与思问阁的小姐有点纠缠,还招惹了思问阁的少阁主。怎么他们想对潇儿下手?”方樑评问道。

“看样子是的,老爷我们要不要保护下少爷。”七叔问道。

“算了吧,潇儿自己的事他会处理好的。”方樑评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神霎时恢复了平静淡淡说道。

“可那是思问阁啊。”七叔一惊继续说道。

“七叔我说不用就不用了。”方樑评继续处理起公务来,“没什么别的事你就退下吧。”

“是。”七叔也只得走出房去。

“你说方潇出来了!”齐思言听着小厮的报告追问道。

“是的,小人我亲眼所见。”那小厮继续说道。

“好,你去吧。”齐思言抛给他几两银子说道。

‘方潇啊,方潇莫怪我心狠,只是我妹妹不是你这等人高攀地起的。’齐思言想着手中把玩的核桃却被他抓烂了。

“方公子启程了?哎只能希望十四能拦住齐七了。”齐思瑶靠在自己的躺椅里悠悠的说道。

“小姐你犯相思了。”丫鬟环儿不经意地说道。

“你说什么呢,你这丫头看我不撕烂你的嘴。”齐思瑶佯装怒道。

“小姐息怒,但你这么担心方公子干嘛呀。”环儿忙求饶道。

“我只是难得遇到志趣相投的人多聊了几句,没想到哥哥竟然这般冷血。若因我一人而使方公子蒙难,我心难安。”齐思瑶起身对着窗说道。

“但小姐你不是有夫君吗?怎么还担心别的男人。”环儿眨着水灵的眼睛不解地问道。

“你这丫头!算了你不是我又怎么会懂呢。”小姐又是悠悠地说着,仿佛声音不是从她身体里出来而是从天际飘来,透着些没人懂的幽怨。主仆二人良久无言。

“董叔?他怎么来了?他不是在北面陪着老爷子吗?”齐思言听着去而又返的小厮的言语追问道。

“我也不知道但董先生现在就在前厅坐着呢,他让我来通知您和小姐过去。”小厮继续说道。

“好我知道了,你通知小姐一下。”齐思言说着让小厮去请齐思瑶去了,自己简单整理了下衣冠便去见他口中的董叔了。

董不懂是齐天南的最器重的手下,或者说是大管家。没人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跟着齐天南的,反正齐天南有名声的时候董不懂已经在他身边了。因为一起出生入死过,所以齐天南一直把他当兄弟,齐思言和齐思瑶也一直称呼他为董叔。

“董叔。”齐思言走到前厅看到正站在厅内的董不懂忙施礼到,在这位董叔面前齐思言自然不敢摆谱。

“少爷不必如此,瑶儿小姐呢?”董不懂用手托住了齐思言的向下弯的手臂。虽然齐天南给了他极高的声望,但董不懂一直把自己摆在齐家家奴的位置上了。

齐思言早知董不懂的个性所以也就不再行礼“思瑶我已经让人去请了,但不知道董叔此来何事?”

“我是逢老爷的~”董不懂话还没说完,齐思瑶已经走进了厅内,“董叔。”齐思瑶惊奇的走近到董不懂面前,齐思瑶小时很少见齐天南,当然现在也是,所以一直是董不懂照看,在她心里董不懂早已是父亲一般的人物。所以她忙走上前去,亲昵道。

“瑶儿小姐你也到了,那我就说了。”董不懂宠溺地看了看在他一侧的齐思瑶说着,“老爷想让你们去杭州的分阁,少爷过去当任阁主,至于小姐老爷说他自有安排。反正他让我这两天就带你们过去。”

“父亲也在吗?”齐思言心中对齐天南的安排暗喜了一阵而后问道。

“老爷在北边的事还没处理好,但老爷说了等少爷能完善好杭州的思问阁后,金陵这个他会交个你的。”

“那爹爹让我过去,又是为何呢?”齐思瑶说着毕竟让齐思言去接手杭州的思问阁还有道理,让她去又是为何呢?

“老爷不是说了吗,他自有安排。”董不懂见齐思瑶似乎并不高兴忙补充道“请小姐相信老爷不会害你的。”

“不会害我吗,那与赵家的联姻呢?”齐思瑶冷笑道,这般笑容在一个十来岁的少女脸上更显的狰狞。过了会儿齐思瑶望向董不懂那张波澜不惊的脸庞不由有些无奈,便独自往里屋去了。

董不懂摇了摇头,他深知此事不是他能解决的,虽然他也很喜爱这个小公主,但齐天南的大业这个小公主又是必不可缺的一环。缓缓道“少爷也请早些去准备吧,我们这两日就出发。”

“是,董叔舟车劳顿也还请早些休息吧。”齐思言说完也往里屋去了。

齐七尾随了方潇一路,一直到了栖霞山附近,暗想‘到此基本处理应该也算对少爷有个交代了。’但他暗暗总感觉有人也在跟踪而且水平不在他之下,这番心思下边拾起一个石子暗中运力,一道劲风夹带着石子飞向方潇所在的马车而去。

果不其然那枚石子还没靠近马车就被另一枚石子追上发出一声清脆的碰撞而后双双落地,齐七顺着石子飞来的方向看去,一个青色的身影正想隐藏起来,齐七急忙后脚一踏树借势施展启轻功来。而那人还不知齐七已经发现他,正在一棵树后休整,顺便拿出匕首做预防。

齐七探身到那棵树后,手腕一抖一对鹰爪就附在他的手上,那人听到动静想要回身,齐七的鹰爪已经贴在了他的脖颈处。

“什么人。”齐七冷声道。

那人听到声音一愣而后说道“七哥?”

齐七听那一句‘七哥’也是一愣忙将那人转过来,“小十四怎么是你?”

“我是小姐派来保护前面那位方公子的,七哥你又怎么回事?”那人正是齐思瑶派出来的齐十四,十四也是问道。

齐七一听这话顿时觉得脑袋一大‘公子让他杀,小姐又要救。正是神仙打架难煞小鬼。’想了会又怕跟丢,给十四打了个手势示意先跟上去。而后在追的路上齐七对十四说出了齐思言让他办的事,小十四没有齐七那般城府,听完就说道“那怎么办啊,我们是杀还是不杀啊?”

“我这不正想着呢,公子和小姐我们这些下人哪个也得罪不起啊。”齐七也是苦着脸说道。

“是啊,无论我们怎么做总有人一段处理不好。”十四也是托着下巴说道。

“哎有了!”齐七说着手一拍正拍在小十四的脑袋上。

“七哥你有主意了说就完了,拍我脑袋干什么。”十四揉了揉生疼的脑袋说道。

“还不是为了我们,你听着。”齐七说完对着十四耳畔说了些许。

“七哥你这主意是不错,可不是还是偏向公子吗?”小十四说道。

“傻小子,你说我们这思问阁谁最大?”齐七说道。

“那还用说是阁主啊。”十四撇了撇嘴道。

“那以后是公子当阁主还小姐当阁主啊?”齐七一笑继续问道。

“那自然是公子当阁主啊。”十四刚说出自己就明白了齐七的想法虽然对没法完全按照小姐的意思办而心生愧疚,但也只能如此了。

见十四点头,齐七又是取出两枚石子打了出去,一枚冲着赶马的车夫,一枚则是对着马。第一枚石子正打在车夫腰间,那车夫只觉得身子一软就跌下车去,而第二枚石子则是齐七故意打在马屁股上,那马受了一惊,车夫又已经跌下马去顿时撒欢地跑了起来。车内的方潇在听到车夫落地的声音的时候就想出来看看,但他还没挪步出来,马已经受惊了,方潇顿时被加速的马车甩到了车厢内。

待马终于停下来时,早已偏离了原来的路,不知在山的什么位置了,方潇理了理被颠的杂乱的衣冠走了出来,却看见外面穿的一黑一青两个男子正在外面站着。

“两位是?”方潇摆了摆被震得七荤八素的头疑惑道。

“你可以认为我们是杀手。”齐七开口道,“你不必多问什么,因为你问我们也不会回答你。我可以告诉你我们一个受人之托要杀你,另一个呢受人之托要救你。所以我们也不知是要杀你还是救你。”

方潇听着这话顿时一个激灵连颠簸造成的影响都消散了。

“所以我们决定让你自己来决定,是生是死。”齐七继续说道。

方潇心里暗道‘废话我自己选当然是生了。’但脸上却依旧淡漠抬手道“愿闻其详。”

“刚才我已经说了我们中有一个人要杀你,一个要救你。你要是猜出谁是要救你的我们就不杀你,当然我们也不会让你走,你从这里跳下去就好。”齐七笑说着指了指一旁的悬崖。

“这与不留我生路有区别吗?”方潇见状反倒收起了那一丝惧畏。

“你有点想多了,你的命在我们手里,跳下去还有一线生机。”齐七倒是毫不在意方潇的态度,毕竟现在的方潇不过是一个可以任他揉捏的蝼蚁。

“怎么想好了没。”齐七继续说道。

方潇摇了摇头,暗想这两人应该所言不虚,否则不必如此麻烦,想到此间方潇就细细打量了下这两人道“你应该就是奉命来杀我的吧,而那位则应该是奉命来救我的。”方潇指了指齐七缓缓道。

“早闻方公子聪慧,果真如此。不过公子可以告诉我你是怎么分辨的吗?”齐七眼中的惊异一闪而逝,说道。

“因为我选择的两个结果都偏向于让我死,而你们两个人很明显是以你为主,所以这个选择很明显是你主导的,那么你一定是奉命来杀我的。”方潇看着脸色阴晴不定的齐七说道。

“可惜啊,方公子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所以请吧。”齐七顺势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方潇一笑,移步到了悬崖边上。“你且带话给你的主子,就说今日之事方潇记下了。”方潇看下齐七笑道,一转身又对十四道‘也替我感谢你的主子。’

“方公子放心,我们会把你的遗言带回去的,还请方公子可怜我们,好让我们早点回去交差。”齐七用一种看死人的眼神瞄着方潇淡淡道。

“山高水长,我相信我们会再见的。”方潇说完往下一蹦,千尺崖壁不见人影。

第九章 一念之间

“我说棋无子,是这个小子吗?”一个穿着一袭褐色长袍的老头对着另一个束着缁撮的老头说道。

“徐老道在这件事上是不会撒谎的。”束着缁撮的老头白了他一眼说道。

“好,那还是快让医无药那家伙来看看吧。”褐色长袍的老头说着看向了棋无子手中的那个十五六岁的少年。

“恩。”棋无子点头答应,而后轻轻运气,施展轻功逐渐远离了栖霞山,褐色长袍的老头也是赶忙脚下使劲追了上去。

“七哥,你说这人死了吗?”十四望了一眼方潇跳下去的地方。

“这个高度,我们跳下去都难保住一条命,他一个文弱书生,拿什么活?”齐七瞄了一眼望不见底的崖壁幽幽道。

“那小姐那。”十四懵着一张脸问道。

“你我回去各自复命,小姐那你这样说~”齐七让十四附耳过来,又在他耳旁说了几句。

“这样行吗?”十四说道。

“放心,小姐心软即使猜到有问题也不会怪罪你的。”齐七说着收拾好东西往回去了。

十几里外的一个山谷中“医无药,人给你带回来了,看看吧。”棋无子走进了其中的一间木屋。

“叫什么,把人放拿吧。”被叫做医无药的老头从一个炉子前站起身来。一袭白衣简单的束着头发,须发皆白看上去颇有些仙风道骨的味道。

棋无子闻言就将手中的方潇放在了屋内的床上,“怎么会伤的这么重,你们不是去接了吗?”医无药简单地探查了下方潇的身体,抬起头冷眼看向棋无子和琴无弦。

“老药头,这事不赖我们啊,我们是听徐老道的在山底接的人,但这小子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来有一点武艺不会,受点伤很自然的事。”琴无弦看着医无药那杀人的眼神赶紧说道。

“这个小家伙的身份你们不会不知道吧,算了这事我等会儿再跟你们计较。”医无药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从一旁取过银针,忙从极泉穴起到少冲穴为止的少阴心脉上连下九针护住心脉。

“去把我那棵千年人参、灵芝还有我柜子暗格里的那些东西都拿来包括颗百年蛇胆都取来。”医无药又探了探方潇的脉象舒了口气,转身对着棋无子他们说道。

“老药头不至于吧,我们救下他时看了,没这么严重吧,那可都是你的库存啊平时都不让我们碰。”琴无弦疑惑着说道。

“我当然知道,他的伤用不着这么多东西,但我想让他前面十五年落下的一起补回来。”医无药稳住方潇的心脉后缓缓起身,看下棋无子和琴无弦的眼神中透着些异样的光。

“老药头,这太冒险了。万一他承受不住呢?”棋无子急忙劝住到。

“他的身份注定他一定要承受住。”医无药一脸淡漠地说道。

“正是因为他的身份,我才不允许你胡来。”棋无子喝道。

“如果他承受不住,那他也就不配这个身份了。”医无药看着棋无子眼神是一种别样憧憬的神色。

“这样吧,我也不和你争,无弦把无墨也叫来我们大家一起决断一下。”棋无子换了口气继续说道。琴无弦听到这句赶忙去一旁的小屋内叫人了。

不一会儿琴无弦和一个大儒模样的老头走了进来。“我听无弦说了,我这次支持无药。如果这孩子撑不过去,那他就配不上他的身份。他的那个身份注定是要干大事,没有一丝内力,不会一种武艺是绝不能行的。”书无墨也是严肃地说道。

“无墨你也要这么冲动?万一这孩子有个三长两短我们怎么和那位交代啊。”棋无子说道。

“那就让他把我这把老骨头拆了吧。”医无药依旧冷言道。

“哎,无弦你怎么看。”棋无子无奈地看向了四人中最小的琴无弦。

“我也支持老药头,虽然我对小子的身份还有质疑,但要想让我们敬重那位一样来敬重他,他这个坎必须得挺过去。”琴无弦也是认真道。

“哎,罢了那无弦去拿药吧。无药我只要求一件事如果不成也保他一条命。”棋无子说道。

“你什么时候见我医过死人?”医无药白了棋无子一眼,转身又取出一些辅助的药材,棋无子也是叹了口气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别担心,我相信这孩子,如果他真留着那股血脉的话。”书无墨看着焦虑的棋无子说道。

“那他醒后我们要告诉他全部的事吗?”棋无子想到别的事起身问道。

“那位当年那样安排自然是不希望的,但我们可以以救命恩人的身份收徒,把一切都交给他自己。”书无墨微微笑道。

“但前提是他要能撑过去,不然你从哪捡的就扔回哪去。”医无药已经生起了炉子,慢悠悠地说道。这边琴无弦也取来了医无药的那些宝贝。

医无药接过后一样样细细地看过后,拿出一把小匕首去掉一些零碎和残根。又用一块方帕将这些收起来。“看什么?这么一点也足够救人性命了。”医无药看看一脸不解的三个老头解释道。

“老药头你这次可真是下血本啊。”琴无弦说道。

“如果这小子能撑过去,那他的内力至少是地榜上的水平。”医无药说道。

“一个十五岁的地榜高手,我们在干一件多么恐怖的事啊。”书无墨也是倒吸了一口冷气。

“别忘了这小子一点武功都没学过,所以他的任督二脉也没开。”医无药说道。

“你是想用这些药力直接帮他冲开任督二脉?”书无墨的眼睛亮了一下。

“就这些有点难,但我附上一些小手段应该压力不大。”医无药将药材一样一样的放进炉子里。

“那我们不止是创造了一个十五岁的地榜高手,还是一个先天就开了任督二脉的天才,那么他二十之前上天榜也就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了。”书无墨眯着眼说道。

“你们就没想过万一他没撑住呢?那他会直接成为一个废人甚至连正常的行走都做不到!”棋无子站起来说道。

“与其当一个平庸的正常人,还不如搏一个功成名就的机会。这是那位的话,我想如果这孩子醒着一定会选我们的。”书无墨说道。

棋无子不再说话颓然地坐下,到了这一步他除了祈祷别无选择。医无药将所有的药材按顺序放好盖上了炉子,而书无墨则拿着一支笔在纸上不知道写着些什么。

入夜的金陵显得有几分鬼魅,齐府中的几间屋子依旧亮着。

“悬崖上跳下去了?就这么死了?”齐思言看着向他汇报的齐七一脸不可置信的说道。

“那个崖壁即使我等也未必能全身而退,他不会武功必死无疑。”齐七继续低着头汇报到。

“但毕竟没有看到尸体呀。”齐思言想了想说道。

“属下办事不利请少爷责罚。”齐七见齐思言似乎并不满意急忙说道。

“起来吧,这事你已经完成的不错了。”齐思言命齐七起来,又道“你以后也别再金陵的总部了随我一起去杭州吧。”

“属下谢少爷赏识。”齐七听到这句心里乐开了花,哪里还有不从的道理。

“你且退下吧,整理下东西明日随我一起去杭州。”齐思言说完往书桌走去。

另一边齐思瑶的房间内,十四也在说着同样的话。“小姐,你没事吧。”环儿急忙搀扶住失了魂的齐思瑶。

齐思瑶缓了下心神,眼泪却依旧控制不住的往下淌“十四,你对我说实话,方公子的马车坠崖与我思问阁可有关系。”

十四咬了牙道“小姐,方公子坠崖是他自己的问题,与我等无关。”

“好了,你先退下吧。”齐思瑶说着让环儿送走了十四。

“小姐,十四好像有事瞒着我们。”环儿送走十四关上门说道。

“我哪里看不出来,此事与哥哥脱不了干系,但他毕竟是我的哥哥呀。”齐思瑶悠悠地说完,低泣了几声竟昏死了过去。

“小姐!小姐!来人啊小姐晕过去了。”环儿退了几下没推动急忙对着外面叫道。

不一会儿齐思言和董不懂都已经来到了齐思瑶的房间,董不懂搭了搭脉说道“影响不大,就是受了些刺激,闭了下心脉。休息几日就没事了,你且去取些疗养的东西炖上些,待小姐醒后给她吃。就是我们的形成怕是要推迟几日了。”

“不妨事,只要瑶儿没事就好。”齐思言听得董不懂这么说,脸上忧虑地神色也淡了些许。

“也是,只是前面小姐听了什么消息竟然这般受惊,你且从实说来。”董不懂点了点头又回首冷冷地望着环儿说道。

“这。”环儿一时不知从何说起竟愣了一下。

“怎么我这老头子说话不管用了?”董不懂冷哼道。

“奴婢不敢,小姐是听到方公子坠崖的消息才这样的。”环儿见状也就说了出来。

“方公子?”董不懂刚到金陵自然不知方潇的事,遂问道。

“礼部尚书方樑评的儿子。”齐思言硬着头皮回答道。

“哦是他啊。”董不懂说了这句后,便也不在说话了。齐思言也是吸了口冷气,毕竟这件事是他秘密做的,虽然影响不大,但被董不懂和齐天南知道一顿教训是少不了的更不要妄想去杭州当阁主了。

“老药头怎么样了?”琴无弦第一个耐不住寂寞说道。

医无药正把那碗药最后一点汤汁倒到方潇的嘴里哪有空理会琴无弦,倒是棋无子起身瞪了琴无弦一眼,书无墨也是走近到方潇旁边。

“还不错。”医无药说完手却没停,银针已经插进了方潇的太冲穴。而后又是两根银针从曲池穴和合谷穴下针,一用力内力缓缓地从医无药的体内通过银针传向方潇。

方潇的身体顿时通红起来,还可以看到真气在他体内流转的样子。“现在就看你撑不撑的住了。”医无药看了一眼已经被他驱动的真气,直接奔着会**而去。

这会**正是任脉和督脉的起点,这个穴位冲过后面的路就好走多了。医无药慢慢地指挥着真气让其在方潇的会**附近聚集,不一会儿真气已经汇集的差不多了,可以看见方潇的大腿处明显肿了一块,医无药的额头也是有着汗珠渗出。

“老大,你说小子行不行啊。”琴无弦莫名地来了一句。

“别说话!”棋无子猛地拍了下琴无弦的脑袋,显然是被他气得不轻。那头医无药则是么有那么好的心情,他稍稍让真气退了退,再一用劲真气已经冲破了会**,医无药看了一下依旧熟睡的方潇,也是一笑,果然一脉相承啊。

医无药起手在会**上补上一针,一边等着药力发散好让真气再次集聚。“过了第一关。”医无药回首对三人说道。

“恩,还长着呢。”书无墨也是赞赏地看了看方潇。棋无子倒是依旧忧虑地看着方潇。

医无药见药力再度聚集也是急忙引导着真气再度冲击脊里穴,一冲就过,饶是医无药也吃了一惊。

“怎么了?”棋无子见医无药发楞忙问道。

“无碍,这孩子倒是给了我不少刺激。”医无药说着继续引导真气过三关。连着冲击尾闾、夹脊、玉枕三关,方潇的脸上不由汗水满溢出来,嘴角也默默地咬紧了。

“这才让我感到正常。”医无药也是自言自语道,“撑住啊小子,下面要连断脉了。”医无药口中念着手却一直没闲着引导者不断爆发的药力去连接任督二脉中间的断脉。

方潇面色回归正常,医无药也是笑着看向手中的银针“还有一条脉。”医无药头上的汗已经顺着脸颊在往下淌。书无墨忙过去往医无药身体里输了一股内力。

“老药头别这么急,慢一点也不影响的。”书无墨也是赶忙说道。

“我没事,快成了。”医无药说着甩开书无墨搭着的手,引导着着方潇体内的真气一路冲击着督脉。

良久突然听到医无药喑哑地说道“最后一穴。”

第十章 脱胎换骨

“破!”医无药大喝一声,而后整个人突然倒飞出去,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硬生生推开的。棋无子和书无墨等人急忙走向前去“没事吧老药头。”琴无弦也是出身到。

“我没事,快去看看那孩子,任督二脉已经打通,现在应该在洗别的十二正经。”医无药半撑着身子对三人说道。三人听得这句话也是急忙转头过来看方潇的情况,见方潇依旧呼吸平稳也是松了一口气。

“没事。”书无墨对医无药说道。

“那就好。”医无药也是笑着松了口气。没料到医无药这头刚说好,那头方潇突然撕心裂肺的嚎了一声。众人再回头看去,却见方潇浑身通红,如被火着。整个人近乎于抽搐着来规避着身体的灼热。

“快扶我起来。”医无药也是被吓了一跳,赶忙让身边的人扶他起来。棋无子也是将他扶到了床边,“老药头他这是怎么了?”琴无弦发问道。

见方潇如此,医无药的内心也是吃了一惊,没有理会琴无弦的发问,将银针一针针拔起。随着银针拔起,本来就暴躁的药力顿时更活跃起来,一团真气在方潇的五脏六腑里乱窜。

“到底怎么了?”饶是书无墨也耐不住心内的焦急发问道。

“我也不知道这孩子是运气好还是运气差。”医无药看着方潇微微皱眉的脸和体内乱窜的真气说道,“这次药力大了点,不但洗精伐髓够了,还有余力帮他过一遍五脏六腑。”

“可他受得住吗?”棋无子忙问道。

“这就是我说他运气不好的地方,真气过五脏六腑我完全没办法辅助,只有靠他自己硬撑了。”医无药说道。

“那没撑过会怎么样?”棋无子继续说道。

“死。”医无药说完不再说话,四个老头也紧紧盯着方潇,不肯再有一丝一毫地放松。

“属下见过大人。”顺天府地六扇门是总部自然比应天府地还要霸气些,但一个乞丐模样的中年人却在这里向着苏步青行礼道。

“起来吧,怎么样?那件事是八大派的人做的吗?”苏步青问道。

“此事应该和八大派没有一丝关系,但奇怪的是似乎八大派都在为做了那件事的隐藏,属下无能只能探得这么点消息。”那个中年乞丐起身答道。

“无碍,这事既然能让八大派联手隐瞒,你不能探得太多也是正常的。风止你退下吧,这些天你也太累了。”苏步青说完往书房走去,眉眼间却透着忧虑。

被叫做风止的男人是告退后往后屋去了,一面走一面撕下了脸上的假皮,露一张俊俏的脸庞。一个闪身就进了屋内,半晌后风止走了出来,然而出来的却是一个穿着飞鱼服,腰间系着玉牌的青年。

另一头苏步青则是在书房内思索着‘连四大名捕的风止都探不清是谁所为,这件事下面的水有点深啊。’看着嘉兴案的卷宗,苏步青提起笔补上了“江湖寻仇”四个字,‘皇上啊,微臣如何不想查清真相?但查不清啊。’

苏步青走到门口唤过一个侍卫“你去将血无捕头请到这来。”

不一会儿一个清瘦的青年走了进来,标准的六扇门打扮“大人您找我?”

“嗯血无,江南的事你也去了,你有什么看法?”苏步青对着血无说道。

“大人,你一向知道我愚钝比不上月消他们,您还是别为难我了。”血无听苏步青那句话顿时脸上显出为难的神色。

“你呀,平时就知道练武。”苏步青不知教训还是怜惜的说了这么一句,“我想把你派到杭州去,我总觉得那块要不太平了。”

“啊,可大人我只会武艺啊,您让我杀个人追个凶还行,查案一直是风止、月消他们的事啊。”血无依旧一脸苦相的说道。

“我让你过去就是镇一镇那些人,探案的事?那边的总捕头肖青谭比你熟。”苏步青也早知血无不善此道,所以也是向他解释了一番。

“那就好,那我什么时候动身呢?”血无舒了口气问道。

“明日就走,我对那很不放心。”苏步青说完从身后的书桌上拿起一封信递给他,“你的玉牌可以保证你肖青谭承认你,但毕竟突然调过来一个上司谁也不会好受,你到时把这个给肖青谭他自然会协助你的。”

“是,属下告退。”血无接过那封信往外退去。

“既然你们想在江南搞出点事情,那我六扇门一定奉陪到底。”苏步青背过身子幽幽地说道。

看着方潇的脸色逐渐转好,暴起的经脉也逐渐消了下去。四个老头到这时才真正地松了一口气。真气逐渐在方潇的丹田处汇集,慢慢消停。

“成了?我们成了!”琴无弦兴奋地一蹦而起。

“嗯,没事了。这孩子的身份一定没问题。”医无药也是笑着喘了两气。

“我也可以去给苏步青和方樑平写信了。”书无墨说道。

“这孩子的字你会了?”棋无子说道。书无墨笑了笑拿出了一把扇子,正是方潇的那把,上面写着用小楷写着岳飞的《满江红》。

“你真行!”棋无子一愣说道。

“我要是想,没有谁人的字是我没法模仿的,虽然方樑平有可能看出点问题,但当今有这手本事的人屈指可数,他若是猜到我,也就不会再多说什么了。”书无墨说着走出了木屋。

“额。”方潇一声低吟,眼睛缓缓地睁开,看看这陌生的环境。

“小子你醒了啊。”琴无弦看着醒转说道。方潇暗暗回想了下跳崖前后,再一看四周,自然明白了几分。于是说道“几位先生救命之恩小子无以为报。”

棋无子本想说些仁善的话,但想起书无墨的嘱托便脸色不变的说道“道谢就不必,我等救你,也是有事要拜托你。”

“老先生请讲,若小子能完成定当竭力。”方潇努力撑起了身子说道。

“你现在所在的地方叫龙湫谷,我等四人在谷中呆了也不知道多久,暂时呢也不想出去,但我们兄弟各有一些技艺还望能流传下去。”棋无子悠悠地说道。

“简单来说就是我们想收你为徒。”琴无弦也是来了这么一句。方潇还没什么反应,棋无子倒是被琴无弦这句折腾的有点不好意思。

“小子受几位先生救命之恩,而先生又愿将一身技艺传给我,照理我本不该推脱,但我受父命往京师去找苏步青先生拜师,不敢有违。”方潇也是含有愧色地说道。

棋无子哈哈一笑,方潇被他的笑弄得有点诧异“你这孩子,谁说人只能拜一个师傅了?”

“就是,你这小子事也太多了,让你学你就学哪来的那么多的话。”琴无弦也是急忙接到。

方潇见此也知不能再推脱便说道。“徒儿方潇见过几位师傅。徒儿不能起身行礼,望师傅们见谅。”方潇这句话说完却见三人含泪似得答应道“好徒儿,没事在床上就好。你还有个师傅在另一处等会儿我在让你去见他。”棋无子代三人说道。

“本来你刚醒我们不便在让你学什么,但时间不多,所以你现在就要开始了。”棋无子说着似乎要让方潇指定一个人。不料医无药却自己抢先道“你们都先靠边,这孩子是我医好的,理应我先教,再者他现在卧床你们的那些他也学不了,倒不如我来教他些医理和针灸穴位的东西。”

棋无子和琴无弦见医无药都这么说了也就不再争什么了,“既然这样你们还不出去让我这徒儿好好休息,我也好给他讲课。”医无药一本正经地将二人轰了出去。

转过身来“孩子,我叫医无药,他们几个都叫我老药头,你可以随意叫我就好。我教你的就是主要就是医术。”医无药缓缓地说道。

“那我便叫您药师傅了。”方潇说道道。“嗯。”医无药轻点了下头“所谓医术无外乎内服与外用。内服者我这有本我自己所记的这些年的经历,想来你应该是看过《黄帝内经》的人所以那些东西你以后自己摸索吧,我要教你的更多是外用的技术也就是针。”

“针?”方潇不解地说道。

“就是针。”医无药取出了一根银针在方潇面前摆了摆,“要学针灸首先就要知道人体的穴位排布,知道了穴位排布,你不但能救人也能杀人。”

医无药没有理会方潇思索的目光继续说道“无论是点穴还是针灸都离不开穴位,你看。”医无药说着从床下拿出一个半人高的铜人上面密密麻麻的分布着所有的穴位。“你先看着吧。”医无药说着将那个小铜人就放在了方潇的床边,而后又走到桌边拿出了一本泛黄的书。“这就是我多年所得你有空时就看看。你的身体我知道基本明日就能恢复正常了,到时那几个家伙自然会教你些武艺,所以武功上我就不教你上面了。”

“下面我就教你穴位决,其实大底在江湖行医的,都是会的。不过这是一切针灸的前提,所以你认真记下:少商鱼际与太渊,经渠尺泽肺相联;商阳二三间合谷,阳溪曲池大肠牵。厉兑内庭陷谷胃,冲阳解溪三里随;隐白大都太白脾,商丘阴陵泉要知。少冲少府属于心,神门灵道少海寻;少泽前谷后溪腕,阳谷少海小肠经。至阴通谷束京骨,昆仑委中膀胱取;涌泉然谷与太溪,复溜阴谷肾经宜。中冲劳宫心包络,大陵间使传曲泽;关冲液门中渚焦,阳池支沟天井索。窍阴侠溪临泣胆,丘墟阳辅阳陵泉;大敦行间太冲看,中封曲泉属于肝。”医无药说着背了起来。

方潇则在一旁认真地记着,好在方潇自小聪慧,一遍下来已经记得差不多了。“怎么?一脸学成的样子,还有呢这只是总纲罢了。”医无药看着方潇自鸣得意的神色说道,“公孙冲脉胃心胸,内关阴维下总同,临泣胆经连带脉,阳维目锐外关逢~~~”就这样一老一少一个背一个记倒也过得快活。

金陵城内一个算命摊前,方樑平正坐在那不知在等着些什么。“徐老神棍,你是不是应该给我解释一下啊。”方樑平看到走回来的老道说道。

“方大人,贫道只是一个方外之人,哪里敢与大人有所牵连。”徐老道一点也不惊慌笑意盈盈地说。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为什么潇儿会和龙湫四老在一起?”方樑平没理会徐老道打的哈哈继续说道。

“那孩子注定不会平凡的,方大人”徐老道看了方樑平一眼幽幽地说道。

“但有人要他平凡,你们这是在害他啊。”方樑平努力让自己情绪显得不那么激动。

“但江湖需要这个孩子,这片水还差一个搅浑的人。”徐老道说着又将签筒拿出来自己摇着玩。

“我想知天下前景。”徐老道念念有词一根签掉落出来,徐老道还没拿,方樑平却先一步拿到了手上。

“知君指拟是空华,底事茫茫未有涯。牢把脚根踏实地,善为善应永无差。”方樑平读完道,“又是些空话,老道你又在故弄玄虚了。”

“乙辛、中平大道讲乱竟然是一只平签,看来老天爷是不让我问好坏啊。”徐老道说着将桌子上的东西一件件整理起来,而后说道“方大人,你要相信他们,对方潇绝不会有半点歪心。”

“我何尝不知,只是他或许应该不会高兴吧。”方樑平闭了闭眼说道。

“那位的意思我们就不要揣测了。”徐老道说着拿起了他的那面幡,“我算出有些祸端在杭州,所以明日我就要过去了。至于方潇我想过不了一个月他就能如你所愿的出现在苏步青的面前。”

“徐老道,既然你们想让潇儿走那条路,你们就得把路铺好。”方樑平也是郑重地看着徐老道,“还有思问阁好像和潇儿有点摩擦,你们记得关照一下。”

“思问阁的事我知道,如果是齐天南出手我可能还惧他半分,不过一个乳臭未干的竖子,我相信方潇他自己能处理。”徐老道说着带着幡背着包越走越远。

方樑平望着徐老道的身影也是低喃了一句“老神棍你可要活着回来啊。”

第十一章 轩辕剑决

“轩辕剑诀?”方潇翻着手中书无墨递给他的羊皮卷说道。

“嗯,我以一手判官笔闯荡江湖,但我觉得你更适合这剑法。”书无墨说着将一把剑扔给了方潇。方潇接过剑,把羊皮卷随意地扔在地上。书无墨张大了嘴心里暗骂道‘这小子是真不知道这剑诀有多宝贵啊。’看着方潇已经在自我摸索起来,书无墨也就简单交代了几句,便转身往里屋去了。

方潇则在书无墨走后,开始练了起来‘轩辕剑决共九式七十二般变招。’方潇简单翻着开始了第一式的学习,不消片刻方潇就觉得自己已经将第一式立剑式融会贯通了。

“这么容易?”自己暗暗嘀咕了一句,但他哪里知道他经过洗经伐髓后,整个大明朝恐都难以找到一个天赋能追上他的人。也只是一声嘀咕,而后便向着第二式行剑式练习起来。书无墨在屋内看到方潇这么快已经开始练习第二式也是不由得心内一惊,转头看向正在一个人下棋的棋无子默默说道:“果然那本剑谱是他家的谁都拿不走。”

“还有十三天,老药头的东西他本就看过些医书所以一日之间基本就学的七七八八了。”棋无子将一颗黑子放在天元,“既然你将轩辕剑决给他了,那剩下些东西不过是些微末了。”

“大哥,你也不打算将飞子行棋教给他?”琴无弦不解地说道。

棋无子和书无墨听到这句话也是一笑“老药头只教了些医术没教神农指,老三给了他剑法而没有教他判官笔。我自然也没有意外啊。”棋无子说道。

“你们这么看好他为什么不教呢?”琴无弦继续疑惑道。

“你呀,跟轩辕剑决比我们这些算得了什么?贪多嚼不烂,所以啊你倒是可以把那支玉箫给他,但谪仙琴就不要教了。”棋无子笑着在琴无弦的肩头拍了拍。

“哦,这样啊。”琴无弦摸了摸脑袋往屋内去拿玉箫了。棋无子一笑取了几颗棋子对书无墨说道“走,我们去看看这孩子学得怎么样了。”

“咻咻咻。”棋无子刚踏出屋子三枚棋子已经飞向了方潇,方潇正醉心剑诀之中,见棋子飞来先是一愣,而后右手持剑手心朝下,剑身横平向左平摆一下,在体前接握右手剑柄,画出一个圆一招曲水流觞就这么使了出来。两个棋子被打落,但还有一个棋子竟然划出一个诡异的弧度,向着方潇的后背飞去。方潇倒是一点也不慌张,身体重心微后仰,左脚向左侧方挪步,手中之剑自前往后一仰。棋子磕在剑背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唯我独醒,这是第四式醉剑式的招式了。这小子可真给我们惊讶啊。”书无墨看着被磕飞的三个棋子说道。

“是啊。”棋无子同样也是惊讶地说完这句话,竟直往方潇眼前走去。

“两位师傅好。”方潇收剑站好。

“你自己学到第四式了?”书无墨赶忙发问道。

“其实第五式梦剑式我也学得差不多了。”方潇回答道。

听到这句话,饶是这两人也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这不是一本普通的剑谱啊,就算是普通的剑谱也没有人能不到一个时辰学了一半的。’两人对视一眼估计都读出了对方心里的那份吃惊。

“不错,刚才我这三枚棋子都是运了五分劲发的,你能全部接下而不是躲过很不错。”棋无子说道,“这样吧我陪你喂喂招吧。”

方潇一喜,因为他刚学还没领悟贯通,这是有这么一个强者喂招自然是求之不得。棋无子看着喜不自禁的方潇也是一笑从衣内拿出了一把扇子说道“来吧。”

方潇知道棋无子不会托大所以也是剑式一转向着棋无子杀去。棋无子看见方潇这来势凶猛的一招也是拿着扇子迎了上去,当扇子与剑交叉的一刹那,棋无子猛地用扇子一贴剑身一招柳穗迎风已然用了出来。方潇急忙向抽剑再攻,却发现棋无子的扇子已经死死地黏在了方潇的剑上。所以方潇值得随着棋无子扇子的动向来被动防守,然而棋无子显然并不想通过这样的角力来拖垮方潇,所以棋无子一招翻身斩蟒奔着方潇的手腕而去,方潇急忙收剑一招相如涤危将棋无子的扇子挡下。方潇还没来得起喘气,却见棋无子嘴角上挑一招老鹰啄食正打在方潇的手背上。方潇手背吃疼,手上力一松剑落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棋无子再一招仙人指路扇子已经抵在了方潇的喉咙处。

棋无子将扇子收回又将地上的剑捡起递给方潇“多谢师傅赐教。”方潇接过剑恭敬地说道。

“这些话少说,你先说这扇法怎么样?”棋无子笑着打断方潇的恭维他见方潇似有所思,“是不是觉得我这扇法比你墨师傅教你的剑法差?”

“徒儿不敢。”方潇忙说道。

“别急着否认嘛。”棋无子继续含笑着说道,“你才学了这剑法多久?别急着一口气吃个胖子。另外虽然有一寸长一寸强的说法,但自古都没有固定地武器克制。不过你以后可能要跟着苏步青或者方樑平为官,那么有时候用不了剑,那么学个扇法也不错。”

“大师傅是要教我这扇法。”方潇一听这话顿时喜笑颜开起来。

“我虽然教你这扇法但你要记住,贪多嚼不烂,这剑法之强超乎你的想象,所以你一定要练好它。”棋无子笑意一收板着脸说道。

“弟子明白,弟子一定用心学习不辜负四位师傅的期待。”方潇也是郑重地说道。

棋无子点了点头“这扇法名为逍遥扇,共三十六招。你切记着我先说的。”棋无子便背下了一长段逍遥扇的功法。方潇也是自小一目十行,所以只听得一遍便已经记下了。书无墨见他已经记下便拿出了方潇的那把扇子。“你墨师傅一直帮你把你的扇子受着,你且用来练着,待你学成了我自有礼物送你。”

“是,徒儿明白了。”方潇接过扇子回了个礼道。

在杭州六扇门的地牢里,一个穿着飞鱼服的捕快正对着一个被完全锁起来的说着什么。

“这些话对我来说没有任何意义,我现在只是一个被关押的重犯罢了,肖大人。”那犯人还用手晃了晃链着他手的玄铁链。

“但没有人否认过你的天赋,雪浓。”肖青谭干脆让手下人搬了个椅子过来,坐在了被他叫做雪浓的人的面前。

“那又如何,那是你们六扇门该干的事。和我这个被关押的囚犯有什么关系。”雪浓还是一脸关老子屁事的样子。用被四根链条绷直的身体努力地蜷缩着。

“你可以不管我们,但你能不管雪无吗?那可是你的徒弟,如果六扇门毁了,他也保不住。作为曾经的四大名捕雪字牌的主人你对六扇门真就没有一丝留恋吗?”肖青谭继续不紧不慢地说着,似乎想将这些话扣上雪浓的心弦。

“我听说他已经不认我这个老师了,还把雪改成了血。你告诉我有这回事吗?”雪浓咧嘴一笑。

肖青谭被雪浓的话说得一愣“好像是这样,但这件事严格意义上来说不是你一手造成的吗?”肖青谭反应过来如此说道。

“雪无、血无不错,还挺霸气,我当年怎么没想到!雪浓这么没杀气的名字我还用到现在,哈哈哈。”雪浓没搭理肖青谭说的话而后就是一阵大笑。

“我说雪浓,你真的不愿帮?”肖青谭没空搭理雪浓的自说自话,转过身又甩下这么一句话。

“如果真的像你说的那么严重,那么上面会派四大名捕下来的。”雪浓看着肖青谭有点落寞的身影说道。

肖青谭不知道是没有听到这句,还是没理睬他一路向外走去了。刚走出地牢一个铜牌捕头已经将一个蜡丸递给了他“大人,这是上面刚传来的密信,只能由您亲自启封。”

“好我知道了,你退下。”肖青谭接过蜡丸说道,转身就往他自己的房间里去了。

到了房间内,肖青谭坐定便将蜡丸打开,上面写着十四个字“江南恐有变,血无将至,你且全力配合。”肖青谭看着这信也是一笑“雪浓啊雪浓我就不信这样还不愿意出来干活。”

“大人还有件事要禀报。”肖青谭正笑着外面又传来一个声音。

“进来说吧。”肖青谭看了刚才的信回了下神说道。

“是。”一个铜牌捕头应声推开了房门,而后走到肖青谭跟前说“大人思问阁换阁主了。”

“这里的?”肖青谭追问了句,“换就换了至于这么过来一趟吗?”

“大人说的是,但换的新阁主不是个一般人。”那铜牌捕头拱了拱腰继续说道。

“哦,这就有点意思了,你说到底是谁来当这个阁主了。”肖青谭也是饶有兴趣的问道。

“齐天南之子齐思言。”铜牌捕头回答道。

“什么!”肖青谭吃了一惊,这在个局势错综复杂的时候齐天南竟然将他的儿子扔到了杭州,肖青谭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问道“这个消息可靠吗?”

“千真万确,估计明后日他就会到杭州了。”铜牌捕头回答道。

“好了我知道了,你退下吧。”肖青谭让人退下,但他自己的心内却已经是波涛骇浪了。‘齐天南这老狐狸怕是要趁这个局面捞上些东西,但这个局面究竟是谁在布局呢?太乱了,希望血无的到来能让那些藏在下面的家伙们稍微老实点,好一个镜花水月啊。’肖青谭看着上个案子唯一的证物一块刻着镜花水月的小牌子暗暗沉思。

“二师父,您这是教我什么呀。”方潇看着琴无弦拿出来的这十来件乐器也是吃了一惊。

“我叫琴无弦自然我的武器就是这些东西喽。”琴无弦说着拨动了他面前的古琴,顿时三道风刃已经划出在几米开外的树上留上了三个深深的划痕。

“怎么样,还不赖吧。”琴无弦也是颇自得看着那三道划痕。

“二师父确实很厉害,可现在我有剑法和扇法,还要学这个吗?”方潇问道。

“你小子要气死我呀,看不起我教你的?”琴无弦一吹胡子说道,“放心我这绝对比那两个家伙教的的要学得快。”

见琴无弦已经这么说了方潇也只得说道“是,师傅。”

“你看看这些乐器你都会些什么啊。”琴无弦见方潇愿意学了也是笑着说道。

“琴、萧还有二胡我也曾学过点。”方潇老老实实地回答道。

“学过就好,我且教你内力入音。”琴无弦忙让方潇坐下,一丝不苟地教着内力入音。

不远处另外的三个老头则看着这一幕,“老二还是忍住了。”棋无子手甩在背后说道。

“留下了期离琴法,还算他懂了那位的意思。”书无墨说道。

“是啊,学太多难免会干扰到他轩辕剑决的学习,这是没办法的,哪怕再天才的人在武功上也不会有样样精通,会多种绝学的人一定是个庸才。”棋无子接过话。

“不过这孩子你们教他的,他学得怎么样啦,毕竟已经过去七天了。”医无药还是一张波澜不惊的脸。

“轩辕剑决还差最后一式破剑式而逍遥扇他已经全会了。”书无墨想了想回答道。

“这么快?”医无药惊讶了一下。

“是挺快,但老药头,会了和精通不是一个概念。这小子现在有着堪比地榜高手的内力,有着一门绝世武学,但他现在碰上地榜上的人必死无疑。”棋无子也是说道。

“才七天,你要把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人培养成堪比地榜上的人,你的心比我都野。”医无药白了棋无子一眼,好像在说当初你还不让我这么干现在却又最起劲。

书无墨也是一笑“这小子会给我们带来惊喜的,还有八天,我们也去准备准备吧。”

“去杭州?”医无药回过头问道。

“不然呢?老神棍说的这么热闹的地方不去不太好吧。”书无墨说完,三人都若有若无的浮上了些许笑意。

第十二章 各自启程

“大人,又出事了。”一个铜牌捕快自进门就一路小跑,跑到肖青谭面前还是一脸的慌张。

“慌慌张张的像什么样子。”肖青谭看着一个捕快也是一脸的怒气,“怎么说也是铜牌的人了,你他妈的,以后还这副样子就别说是我肖青谭带出来的。”骂骂咧咧了几句肖青谭可能觉得还是不解气,上去再那捕快的屁股上就是一脚。

“诶呦。”那捕快吃疼刚叫出一声,但一见肖青谭那铁青的脸色硬生生把到嘴的呻吟压了下去。

肖青谭瞄了他一眼“这还像个样子,说吧什么事。”

“昨天城西的官道上又出现一具尸体,和上两次的一样,看样子也是被血滴子弄死的,没有头。身边也是放着一块小玉牌。”那铜牌捕快见肖青谭让他说了,也是顾不上身上的疼忙将要汇报的事急急忙忙地说了起来。

“玉牌上还是写着镜花水月?”肖青谭眉头皱了皱问道。

“是的,牌子上还是这四个字。”铜牌捕快老老实实地回答道。

“尸体带回来了吗?”肖青谭说。

“李钢带着几个弟兄去了,估计过个时辰就能带回来。”那捕快说道。

肖青谭揉了揉发胀的脑袋说道:“尸体运回来后叫我下,你退下吧。”

“是,属下告退。”铜牌捕快知道肖青谭心情不好所以也不去触他的眉头赶紧退下。肖青谭则是面色凝重的望着天空‘这个月第三个了,到底是哪边的做的呢?没有一点点信息甚至是连尸体的身份都没法确认。只怕是知府老头等会就要来找我的麻烦了。’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肖青谭刚在心里念叨着,这边刚出去的铜牌捕快又进来了,往肖青谭面前一跪“大人,知府莫大人求见。您怎么安排。”

肖青谭听到这句话,上去对着那捕快又是一脚“老子见你就来气,他都来还安排个屁,把人迎到正厅,我等会儿就去。”说完就往屋内去了。

那铜牌捕快起身赶忙揉了揉生疼的屁股,心内暗骂‘又是我的错,又不我让知府来的,就他妈知道怪我。’心里这么想着,但脚上却没停赶忙回到门厅将知府从轿子里迎出,带到了正厅。

“莫大人,你先喝茶我们大人马上就来。”铜牌捕快将人安置好,又让仆役上茶说道。

知府找了个位子坐下面无表情的说道“茶就免了,你们六扇门的茶我喝不惯。肖青谭呢,让他给我快点,我找他有事。”

那铜牌捕快汗都要下来了,心说‘我怎么不知道你要见他,可他不是在后面吗,都说了马上来。我去,两个混蛋。’脸上赔笑道。“莫大人,我们六扇门的茶不好喝,您也喝上两口,您这一喝我们大人也就快了。”

知府瞟了一眼那捕快“你别给我来这套,你赶紧把肖青谭给我叫出来,不然今天你们六扇门怕是要修房子了。”

“莫大人您这说的哪里的话。”铜牌捕快正欲赔笑。后面却传来一个声音“哪位来我这修房子了啊。”肖青谭穿着整齐的飞鱼服配着绣春刀就这么从后面大摇大摆地走了出来。

“大人,知府莫大人一直在这等您呢。”铜牌捕快哪里不知道这是肖青谭在演戏,但也只能陪着他演完,于是说道。

肖青谭听到捕快这就话,也是急忙转向知府说道“这不是知府大人吗,哪阵风把您给吹来了。”而后一扭头对着捕快,“你们这些不懂事的,去我那把上好的茶叶去拿来啊。”而后再看向知府“手下人不懂事,知府大人多见谅啊。”

“肖大人那茶叶我就不消耗了。”知府冷眼看完了肖青谭的表演说道,“倒是我希望肖大人能帮我解个惑。”

“哦,莫大人请说。”肖青谭一脸惊异的说道。

“我想请问莫大人这城西的无头案一个月了,可有结果啊?”知府一甩那山羊胡问道。

肖青谭见他一开口就知道,他要问什么,也是一脸的苦涩只得说:“莫大人,您听我解释。”

这口一开就被知府打断“你的结果我来帮你说吧。”知府望着肖青谭那尴尬的脸,“一个月城西的无头案没破,却由一具无头尸变到了三具,有一具还是今天早上刚刚发现的。你很棒啊肖青谭!”

“谁传出去的。”肖青谭听到见连知府也知道了城西又发生了命案也是气不打一处来。

“不用看他们了,和他们没关系,城内的老百姓都传遍了。你们六扇门现在被外面骂的是狗血临头,现在全城人心惶惶,你告诉我怎么办。”

“莫大人,我知道你很难,但你也要考虑我和我手下弟兄的难处,这三具尸体到现在一具来认领的都没有,还没有头,我们连他们是谁都不知道,你让我哪去找凶手啊。”肖青谭也是软声道。

“肖青谭你别给我说这些,朝廷养你们就是来解决这些事啊,三天我就要看到结果,不然你就等着老夫上折子参你吧。”知府怒气冲冲的站起来说道。

“莫清烦!莫老头,你别装啊。我前面念你也是为了杭州的百姓,给你点面子。你要参我?那就赶紧的现在就去,老子又不是你手下的人,没有皇上的圣旨或者苏大人的命令,你能调动我?歇歇吧。”肖青谭也是被莫清烦逼出了点火气。

莫清烦听到这几句也是被肖青谭气得不轻嘴里支支吾吾的说道“你~你~你等着!老夫回去就参!”说着让下人扶着气呼呼的就离开了。

“大人你何必这么气莫大人啊。”铜牌捕快早已经回来皱着眉说道。

这次肖青谭倒是没打他反倒叹了一口气“我如何不知他也是为了这一城百姓,但你和这老头说那些人一看就是江湖上的人干的,他会信吗?”肖青谭一顿看了一眼正收拾着东西的捕快,“就算他信了,他也会让我们不管是多厉害的人物都要缉拿归案。可能吗?如果可能,嘉兴府的案子就不会不了了之了。”

“所以您是故意好让莫大人不再碰这个案子?”铜牌捕快道。

“没有,我只是被他气到了。对了我们还是去研究研究案子吧,那老头说参我估计现在折子都已经写了一半了。”肖青谭说着就往里面去了。

“小的见过少阁主、小姐、董先生。”杭州思问阁外一个穿着华贵的中年人把齐思言一行人领进了思问阁。

“不用这么大礼,跟我简单说下这里的情况吧。”齐思言笑着了看中年男人。

“谢少阁主。”那中年人转而起身带着三人进了思问阁内,“我们杭州的思问阁,虽然不比顺天府和应天府地大,但在分阁里也是数一数二的大阁。这些配置您几位都知道我也就不多说,东西我已经让下人都搬进去了,等会少阁主您们就可以直接去休息了。”

“嗯,你安排的不错。”齐思言也是点了点头。

“多谢少阁主夸奖,至于这思问阁的管理,本来一直是小人负责,但少阁主奉命接任,我自然也不敢居位了。等会儿我会将这里的账目与关系往来的信息都交给少阁主过目。”中年男人继续卑微地说着。

“你有心了,不过吴阁主放心,我只是暂时当这个杭州思问阁的阁主,以后你有的是机会。”齐思言似乎看出了吴阁主心里的疙瘩,微笑着说道。

吴阁主顿时脸色变得微妙起来“小的自当竭力为阁主办事。”听到这句,齐思言知道这吴阁主是真的把他当主人了,也是笑着扶起他的手。齐思瑶一脸淡漠地看着两人,仿佛看着一幕恶心的戏剧,不由得皱了皱眉。而董不懂则是依旧淡漠地看着这一幕。

“对了少阁主,来到杭州要不要按惯例,摆个宴。”吴阁主抬起头问道。

“摆个宴?”齐思言疑惑地看向董不懂。

董不懂点了点头“老爷每次到分阁会让分阁派人请当地的官员、门派来聚聚,一来是为思问阁在当地寻些支持,二来也是显示实力。”董不懂看他不解于是详细解释了一波。

“哦,这样啊。那你安排一下吧,就三日后吧,也让我们缓口气。”齐思言也是随意地说道。

“少爷,其实老爷并不是每次都现身的。”董不懂见齐思言有点勉为其难的神色于是开口道。

“董叔不必了,我又不是父亲没资格托大,再者我既然要在杭州待一段时间给这些地头蛇一些甜头也是必要的。”齐思言说着将手慢慢的甩到了背后。

“是的,我知道了。”董不懂也是点头道。

“潇儿,你这一走我们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你,所以师傅们给你准备了点礼物。”方潇和龙湫四老正一起坐在屋子里聊着。

“师傅,我北边的事一好就回来看你们,不用给我准备什么。”方潇倒是看得很开。

“把嘴给我闭上,说给你的东西,我们几个还能拿回来不成?”琴无弦白了方潇一眼说道。

棋无子几人也是被琴无弦的话逗得大笑。“好了,潇儿你琴师傅也没说错,反正给你准备的,早晚都是要给的。”棋无子说着拿出了一把扇子,玳瑁的扇骨细绢的扇面还有一块蜜结迦南的扇坠。棋无子将扇子递给了方潇说道:“你那把扇子被你练得都快废了,这把给你,这是当年我一位故人的遗物,放心一般的兵器损不了它半毫。”方潇接过一打开就见扇面上几棵竹子跃然其上,一旁则是唐代诗人李建勋的一首咏竹诗‘琼节高吹宿风枝,风流交我立忘归。最怜瑟瑟斜阳下,花影相和满客衣。’方潇原本就是往一个文人所生养的,见此扇如何不爱?便说道:“多谢老师赐扇。”

“你喜欢就好。”棋无子也是笑着退到一旁。

“大哥从你这把扇子,那我拿出来的太寒酸可不行。”琴无弦也是摇了摇头取出一支玉箫,“现如今这些乐器的内力催动之法你也已经学会,但叫你一直背着把琴也确实麻烦,这萧跟了我有段时间了,你且拿去,勤加练习。”

方潇也是接过玉箫而后郑重地放好,道了声谢。书无墨则是笑着取出了一把剑“我也没什么好送你的,当年杀过一个地榜上的敌手,他这把剑就一直在我这,你且拿去用。”

“地榜上人用的剑?”方潇有些欣喜地看着这把宝剑。

书无墨听到这句,眼神猛地变冷说道:“潇儿,你记住这世上能配得上你用的剑法的剑绝不超过三把,而这把青光剑一定不是。”

方潇见书无墨如此正色也是收起了那份欣喜“徒儿明白了,谢师傅赐剑。”书无墨见他神色变动心内也是暗暗欣喜,但表面上依旧不咸不淡地点了点头。

这边说完,方潇已经将脑袋转向了医无药。“哎,你这孩子。非要从我这也抠点出来?”医无药也是无奈的说。

“药师傅自然不会小气。”方潇也是厚着脸皮说道。

“哈哈哈,没错老药头你就出点血吧。”琴无弦也是大笑起来。

“滚。”医无药白了琴无弦一眼,“我这的宝贝药全让你吃了,武器嘛我也没有。”医无药说道这似乎想了想站起身来到一个柜子里拿出了一个小包递给方潇。

方潇轻轻接过,打开一看是一包银针,“你既然学了我教你的针法,没有银针也是枉然。虽然我教你的是救命之学,但这银针自然也能害命。我只有一个要求,你的针不杀人。”医无药说着眼睛微眯看向方潇。

方潇赶忙收起,对着医无药手指指天发誓“我方潇,今日对天起誓,手中银针不杀一人,若有违此誓天打雷劈。”

见此医无药的脸上笑意又浮现了出来,扶起方潇“好徒儿,为师信你。”

“好了,别腻歪了。时间也快不早了,潇儿可以启程了。”棋无子笑着打断了两人的谈话。“嗯。”三人也是齐齐点头。

“徒儿方潇拜别四位师傅。”方潇说着郑重地磕了三个头。四人有将方潇扶起,将他送出了谷。

“好了,我们也该出发了。”棋无子站在谷口眼中满是决绝。

第十三章 血无到杭

杭州的清晨总是透着别样的清雅,肖青谭却脸上带着浓浓的倦意。他正努力不让案子影响他现在的思绪。

“大人。”铜牌捕快快步走上前来、

“怎么了?”肖青谭把心思转了转说道。

“血无大人已经在城外了,今天这接风宴还办吗?”铜牌捕快说道。

“废话,我们什么时候这么缺钱了?接风宴都不办是想让上面给我们小鞋穿吗?”肖青谭骂了一句。

“不是啊大人,您不是今天要参加思问阁的宴吗?”铜牌捕快也是说道。

“哎呀,还有这件事。”肖青谭也是烦恼了一下,“既然答应了思问阁不去,多少有些不太合适。这样吧等会你问下血无大人的意思,大人要是想去最好,若是不想就给思问阁回话说我们有私密任务,改日我会亲自登门致歉。”

“好的大人,我知道了。”铜牌捕快也是细细记下。

“嗯,你退下吧。”肖青谭让他退了下去。

看着铜牌捕快走出了,肖青谭心内则是别样的情绪在酝酿‘希望血无能解决那个无头案,还有思问阁的那个小阁主如果有机会我还真想去会一会。’

杭州城外的三马三人,慢悠悠地到了城门口。

铜牌捕快早就在此等会,也是快步上前“敢问可是血无大人?”

“是我。”中间骑白马的青年勒了下马道。

“属下李枫见过大人,我奉肖大人之命前来带诸位大人进城。”铜牌捕快半跪着行礼道。

“前面带路吧。”马上的青年依旧不带表情的说着。李枫见血无已经带话便带着三人进入了杭州城内。

“那里怎么了?这么热闹。”血无指着一个酒楼的方向,向李枫问道。

“大人您说那个啊,思问阁的小阁主过来接杭州分阁的阁主,所以宴请杭州的各大名流,以及门派。”李枫见血无指的是思问阁你今天包下来的酒楼就解释道,“对了大人,我们六扇门也收到了他们的邀请,肖大人让我询问下您的意思。”

“肖青谭让你来我的意思?”血无疑惑地说道,见李枫点了点头。血无也明白了肖青谭估计是在他面前来放低姿态,但肖青谭哪里知道血无却是抱着来给肖青谭当打手的心态来的。

“好了我知道了,我们先去六扇门。”对此血无也只得苦笑一声。

“好勒,大人我们再往前一段就到了。”李枫也是灵巧之人便马上将三人往六扇门的方向带去。

走了不消片刻,一幢颇具气势的府衙就出现在几人面前。李枫走到血无面前“大人稍等,我去请肖大人接见。”

还没等李枫说完,血无已经翻身下马“不必了,我不是奉皇命来的,所以有些虚礼就免了吧。”说着也不等李枫带路,就已经走进了六扇门的大门。凭着那一身飞鱼服自然是没有会来拦血无一行人的,更何况还有李枫陪在一旁。

肖青谭此时正在前厅一边等血无,一边想着无头案的线索。不想一抬头就看见走进来的血无。血无与肖青谭本就是认识的,而且上次嘉兴府的案子两人也算是一起合作过,自然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肖青谭忙走上去“属下杭州六扇门总捕头肖青谭见过血无大人。”

“起来吧,我们之间这种虚礼就算了。”血无也是托住肖青谭要跪下去的身子说道。

“是。”肖青谭应道而后转身拍了一下李枫的头,“你这小子,我怎么说的不是让你通知我一声吗?”李枫心里暗骂‘每次都是我,肖青谭你个混蛋一天到晚找我麻烦。’

还好血无替他解了围“你别怪他了,是我让他直接带我进来的。”

“你呀,也就血无大人饶你。下去吧。”肖青谭自然也不会真的就因为这点事罚李枫,于是也就顺水推舟道。

“谢谢血无大人,属下告退。”李枫说完就往外去了。

肖青谭便将血无领到前厅,命下人看茶。“血无大人不知道,此次前来所谓何事啊。”肖青谭也是点了下正题,毕竟他对最近这几次的案子也是心力憔悴。

血无倒是也不瞒着取出了苏步青的信递给了他。肖青谭打开信封,取出了一张薄薄的信纸。肖青谭此时给他自然也不存在要保密的消息,所以很自然的捻开了折起来的信纸。‘青谭,此次派血无下来,并非我不信任你。但你也应该察觉,江湖之势似有波动,而这个波动的重心就在江浙两省,留都自然是保护的重点,所以杭州便成了此次风波的风眼。嘉兴府一案,上面按下不查,但我不信幕后之人会就此偃旗息鼓。所以无论是你上报的无头案还是嘉兴府的案子都是这段时间你们工作的重点。而血无的到来一则是协助你探查,毕竟一个金牌捕头虽然可以震慑不少人,但有些人还是不吃咱们这套,但血无他们的玉牌是皇上发出的,直接受命于皇上,查些东西也方便。二则是你那武力不足,现在杭州有多少莫名的武林人士你不是不知道,所以有血无在也可以威慑一下。最后别忘了你们地牢里关的那个人。’

“明白了吗,肖捕头,现在你是我的上级。所以别一口一个血无大人了。”血无见肖青谭已经将信放下也是调侃道。

“别,你这么叫可折煞我了,这样吧我们平辈而交,不论官职。我虚长你几岁,自称为兄了。”肖青谭也是摆了摆手说道。

“那么小弟血无见过青谭兄了。”血无本就是性情中人听肖青谭说不论官职自然也是高兴的说道。

“对了血无,李枫跟你说了吧。关于思问阁的请柬。”肖青谭从身上取出一张四四方方的请柬。

“嗯,不知道你怎么看?”血无将这个问题抛给了肖青谭。

“我的意思自然是要去的,不然太不给这位小阁主面子了。”肖青谭冲血无一笑说道。

“哦,你继续说。”血无也是来了兴致。

肖青谭一笑继续说道“我们不但要去,还要把你托出来。”

“给足思问阁面子?”血无说道。

“这是一个方面,毕竟我们接下来还有要求他们的地方,毕竟我们要查的东西可能会得罪一些人。”肖青谭一笑,“二来是向整个杭州甚至是整个江南地区宣布,你来了。”

“我懂了,你是要用我来震慑那些在远处观望的人。”血无也是一点就透。

“没错,这样一来,也可以让一些人有所收敛,也好让我在莫大人那逃个清闲。二则是保持跟思问阁良好的关系,但最主要的是我想看看思问阁的这位少爷究竟是不是个英才。”肖青谭也是用手指轻轻地敲着桌面。而后两人都是哈哈大笑起来。

“少阁主,六扇门的人来了,您要亲自迎一下吗?”一个小厮走了进来。

“吴阁主让你来的?”齐思言也是放下了手里的茶杯问道。

“是的,六扇门的已经在楼下了,吴阁主正招呼着,您看?”小厮也是说道。

“六扇门再怎么说也是朝廷的人,这个面子我要给的,不然在这做生意难免被穿小鞋。”齐思言说着起身随小厮往楼下走去。而底楼吴阁主正弯着腰迎着肖青谭他们“肖大人您这一到,我们这可真是蓬荜生辉啊。您稍等我们少爷应该马上就来了。”

“哎,吴阁主客气了。哪怕小少爷不来,您吴阁主要办个宴,我肖某人哪里敢不给面子?”肖青谭也是笑着说。

“听闻六扇门的贵客来访,小子未曾远迎,还请各位见谅。”齐思言也是缓步从楼梯上走了下来。

“少阁主哪里的话,我们这些粗人哪里需要少阁主亲自迎接。倒是少阁主英姿非凡,将来必定是可登天榜的人物。”肖青谭见齐思言他们如此言语,自然也是不痛不痒的奉承了两句。

“肖大人可是折煞小子了。”齐思言自然明白这是肖青谭的客套,却也不免俗的高兴了些,忙笑着道。

“少阁主,今天您有一句话说对了,我六扇门却是算贵客,但我老肖知道自己几斤几两,真正地贵客是这位。”肖青谭说着让出了半个位子。

齐思言一看是一个眉目清秀的年轻人,也是一般的飞鱼服打扮。初来只当是一个普通的捕快,见肖青谭这么说也就多打量了几眼。

“少阁主想来是不认识我。”那青年也是开口说道。

“哈哈,少阁主这么我来介绍下吧。”肖青谭也开口道,“这位是四大名捕之一的血无,血捕头。”

“竟然是血捕头大驾光临,请恕小子眼拙。”齐思言听到这句话也是忙将身子一躬。

“哎,少阁主何必如此客气,我是不请自来,少阁主不怪罪已是天大的恩赐,何必如此拘礼。”血无也是笑着说道。

“那小子也就不做作了,诸位楼上请。”齐思言说完手一指便领着众人到了二楼。二楼已经坐着些客人,但多是些名流商贾。门派反倒还没来齐。

“两位我们这边走。”齐思言也没去可那些商贾交谈,将那些事一并交给了吴阁主,而带着肖青谭、血无二人走进来一间包房。

“两位大人不要客气,小子刚到此地,还望以后大人们多多照顾。”齐思言也是说道。

“少阁主说话那是自然我等不会推脱,何况思问阁与六扇门向来关系不错。”肖青谭也是说道。血无向来不善交际,因而这些事也就索性全然交给了肖青谭。

“哈哈,肖大人客气,小子没什么多说的,这杯酒我先干了。”齐思言也是将面前的酒杯举起一饮而尽。众人也是热闹作一团,说着些不着边的话。

这时外面有人轻轻地敲了敲“怎么了?”齐思言放下酒杯开口问道。

“阁主,丐帮的秦长老、巨鲸帮杭州分舵的舵主刘飞还有其余几个小帮派的人到了,您看,您是不是出去见一下。”外面吴阁主的声音传来。

“也是。”齐思言似乎是自言自语了一句又对着肖青谭两人说道,“那两位大人,我先招待下外面。您二位先自己吃着,别客气啊。”

“小阁主有事,自便就是。我们兄弟不是客气的人。”肖青谭笑着说道。

“如此就好,那两位稍等。”齐思言也是笑着走了出去。

见齐思言走出“这小阁主怎么样啊?”肖青谭低声询问道。

“有礼有节,像齐天南的儿子。”血无捏着酒杯说道。

“呵,像齐天南,那他还要有一手狠辣要学,我想这也是齐天南在这个时候把他扔到这里的原因。”肖青谭说道。

“嗯,不过杭州就这么点江湖人?”血无开口道。

“这些是明面上的,暗地里的恐怕至少要翻两番。地榜高手至少有三个以上。”肖青谭托着腮想道。

“那就有意思了,看来有人想把这潭水搅浑。”血无眯着眼开口道。

“你我今天这么一来,想来明天整个杭州的江湖人士都会知道你到了的。我们的目的也就基本达到了。”肖青谭靠着椅子说道。

“这么说,那我们明天就可以正式开始查无头案了?”血无问道。

“嗯,不过在此之前还有两件事,一件是明日派人来思问阁查一下那块玉牌的来历。至于第二件事我回去再与你说。”肖青谭也是神色郑重地说。

“也好,我也不善探案,所以更多的还是要靠你,我不过是来替你扫清障碍的人罢了。”血无也是笑着开口。

“你这话说得。”肖青谭被血无这句话说得是哭笑不得。片刻齐思言就回到了房中。

“两位我这没有招待不周吧。”齐思言开口道。

“哪里,小阁主别怨我兄弟吃的多,让您都没什么吃的了。我们就很开心了。”肖青谭也是打了个哈哈。

齐思言一笑“既然两位这饭菜合口,那就多吃些,我思问阁别的不说,请客吃个饭的钱还是有的,随便吃。”一扭头唤过小二“再让添几个拿手菜上来。”

“小阁主,这也太客气了。”肖青谭说道。

“哎,这样的话少说。”齐思言佯怒,一扭脸对着血无问道“不知道血捕头这次来杭州是公干呢,还是游历呢?”

第十四章 君见犹怜

“当然要是牵扯公务就不必说了。”齐思言出口觉得言语不妥便又加了一句。

“小阁主说得哪里的话,我此来杭,却有要务,想来小阁主也清楚,最近的杭州可不是很太平。”血无和肖青谭本就打着借此震慑的目的,所以也没什么不能说得。

“哈哈哈。”齐思言不接话,笑着将这话题滑过。血无见他不接话也就随他一起举杯笑着。

入夜,杭城的精致更为凸显出来,而血无和肖青谭显然没有心情欣赏这一番夜景。

“看来思问阁确实知道些什么。”血无开口道。

“是啊,我现在担心的是思问阁并不愿我们六扇门介入这次的事件。因为我感觉如果我们要强势介入可能在逼思问阁站边做选择。”肖青谭迈着小步子说道。

“逼思问阁做决断是必须的,早晚都有这么一朝。”血无走着扭脸对着肖青谭,“不过我觉得这次的事件不太可能将思问阁逼上做选择的地步,毕竟人家是商人。”

“嗯,齐天南这个老狐狸,知道这个时候杭州不太平还敢让齐思言过来,必定是有了万全的准备。”肖青谭也是顺着血无的话分析下去。

“这么说,明天得让人去思问阁探探底了?”血无问道。

“当然。”肖青谭笑着从身上拿出了一块小玉牌,“我对这东西的主人确实很感兴趣。”

一路无话两人返回了六扇门,“我在杭州没有府邸,所以就委屈血无大人同我一起住在这吧。”肖青谭笑着说道。

“你这话说得,我在顺天府也就住在府衙里。”血无也是笑着回答。

两人往里再一走,肖青谭突然驻足,扭过身子对着血无说道:“还有一件事,我说回来告诉你。你还记得吗?”

“哦,那你说吧。”血无无所谓地说着,他也确实没有将这些当回事。

“杭州六扇门的地牢里有一个特别的人,需要你见一下。”肖青谭看着血无说道。

“那我就去呗,至于这么跟我说嘛。”血无疑惑地看着肖青谭。

“这个人你很熟,所以我希望你见到他能克制住自己。”肖青谭继续面色凝重地说,“苏大人希望你和他好好聊聊,最好让他帮我们断案。”

血无见他如此说道也收起那份不当回事的心“好,我知道了,你带我去吧。”

肖青谭见他如此,也是一点头带着他走进了地牢,弯过两个弯肖青谭又打开一座门“就是里面了,你自己进去吧,我在这等你。”血无虽然对此感到很奇怪但也一个人走了进去。

血无刚走进去,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噢?换人了?肖青谭呢?不过换谁我也不会出去的。”

血无心内努力将想到的那个声音甩出自己的大脑,可怎么也摆脱不了。走近一看,一个破衣烂衫,披发蓬乱的中年人就这么出现在了他面前。

那中年男人也是看见了血无“你这么来了?看到老师这样是不是特开心。哦,不对你好像不承认我是你老师了。”

“不,您一直是我老师。”血无的精神受着不一样的折磨。

“你来这干什么,这里可不太平。”雪浓也是淡淡地说道。

“我们是六扇门的捕快啊。”血无似乎哀怨地开口道,“奉命是我们唯一的选择。”

“哦,那来了就来了吧。”雪浓依旧是一副提不起精神的样子。

“师傅,我只问这一遍。”血无咬了咬牙开口道。

“如果是当年的事,那你就什么都别说。”这次雪浓的语调顿时冷了下来。

“我只想让我的师傅告诉我他不像外面说得一样。”血无的眼角泛起了泪花。

“我记得我第一天教你的时候就说过,当我的徒弟只有流血的时候,没有流泪的时候。”雪浓抬起了那蓬乱的头发。

“告诉我好吗?师傅!”血无擦了一下眼角说道。

“你不必问的,我也不会说。至于肖青谭说的事,你替我告诉他没可能。”雪浓盯着血无的眼睛说着。

“我不信我的师傅是一个会对自己弟兄出手的人。”血无没有睬他。

“你信不信,我都是一个对弟兄出手,背弃了六扇门的人。不然我也不会在这地牢里。”雪浓开口道,“其实你自己已经信了,不然你也不会把名字改为血无。”

“在你没为雪字证名之前,我就用血吧。”血无像是底气不足的说道。

“那你是改不回雪字了。”雪浓说道,“好了走吧,我想休息了。”雪浓说着将头低下似乎真的在沉思。

血无知道雪浓这幅样子是真的在送客,他也不在坚持,转身走了出去。

“血无抱歉,苏大人不让我提前告诉你。”肖青谭看血无神色不佳说道。

“没事,和你无关。我想一个人先静静。明早我们一起去思问阁吧。”血无低着头说完这些话。

“好的,上面会有人领你去的房间的。”肖青谭说道。血无点了点头独自往上面去了。而肖青谭则走了进去,“你为什么不将当年的事告诉他呢?”

“让他认为他师傅是个无情无义的人也蛮好。”雪浓含笑说着。

“可你并不是。”肖青谭说道。

“肖捕头,你知道多少当年的事?你看见过出生入死的兄弟求着你杀了他们吗?”雪浓昂着脑袋,一双浑浊的眸子看着肖青谭。

“那你不应该去找出凶手,而不是躲在这里自哀自怨。”肖青谭也是毫不留情地说道。

“嗯,说得好!肖捕头我雪浓就是这么个人,你也别劝我,我让六扇门一次损失了两个神捕。我应该在这受罚。”雪浓浑浊的眸子里是道不清的凄凉。

“可你自愿关在这里,六扇门就一下子损失了三个神捕!你考虑过苏步青大人这七年来一个人撑的有多苦吗?”肖青谭说道。

“我欠风清的,这辈子是还不上了,怕是要下辈子还喽。”雪浓不知真假的来了这么一句。

“你可以出来查案啊,你这样不也是在帮苏大人吗?”肖青谭继续苦口婆心地劝着。

“肖捕头,今天我说了好多话,我累了。”雪浓幽幽地开口。肖青谭摇了摇头走了出去。黑暗中雪浓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那种恐怖你们都不曾经历。’

一路颠簸的方潇终于来到了京师,正坐一家小酒馆内吃着饭。路程的颠簸倒是没让他显得风尘仆仆。“小二结账。”方潇叫了一声。那头小二一应赶忙就走了过来。方潇见小二过来给了他一块碎银“多得就赏你了。”

小二也是难得见到这样的主,忙道“谢谢公子赏。”正想转身却被方潇叫住了,小二心想‘怎么的要反悔?’

“哎,我不白赏我就打听一句,这苏府怎么走。”方潇说道。

小二一听打听个路,您早点说可能这钱我都不收您的,但心里想的没有嘴上秃噜的快“公子您是江南来的吧,这口音我听着不想这人。不过您问的哪个苏府?”

“苏步青苏大人的府邸。”方潇也是说道。

“哦,苏大捕头啊,那我知道。”小二说着将路一指,“不过公子小的多嘴两句,苏大人家的花好看,可家里狗也不少啊。”

方潇一听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正想好好问问那小二已经往别桌去了。于是方潇也是起身往苏府去了。

左拐右弯的方潇也是终于走到了苏府,只是苏府并没有方潇想象的那么大,一般有钱人家的宅子看上去也就这样吧。方潇也就一想便把上去扣门了。

真巧有几个人走过见方潇上前,也是凑到一起聊了起来“你说这位公子能撑多久?”

“看他这细皮嫩肉的估计马上就得被打出来。”一个也是接话道。

“你说这一个个的都图什么呢?”又一个人开口道。

“谁说不是呢?这苏小姐据说是早有婚约,你看这一个个的,还真就不怕死。”最早开口的那人也是说道。

“好了,好了。那些公子也不是我们这些人惹得起的,走了走了。”众人听到这句话也是四散而去。

方潇自然没有听到这些话的,因为他早被迎进了门内。方潇自己也奇怪,他叩开门也没说来意,就被小厮领到了一个别院。方潇一拱手想对小厮说明来意,不料小厮却先开口了“你也别说了,我知道你是为了小姐来的,小姐说了能过三关,你自然能见到她。”

方潇真要说话不料,小厮没给他说话的时间已经退出了别院。方潇暗说这叫什么事啊。那头六七个壮汉已经冲了过来。方潇知道这时候说什么也不顶用也是无奈的摇了摇头,第一个壮汉已经冲到了方潇面前,可能是怕伤到方潇所以那人左手就奔着方潇的腰间而去,想抓起方潇。

方潇也一个侧步躲开了这一下,反手扇子一敲那壮汉顿时倒地。后面那几个一见这公子哥模样的人一下就解决了他们中的一个也是认真起来。

几人围着方潇也是慢慢地靠近,方潇一笑,向着前面一突,一招银蛇吐信已经出手。正面的大汉见此急忙闪避,方潇一笑一甩手就是一招孔雀开屏就是扫倒了三人,方潇摇着扇子看向剩下的三人。那三个壮汉也是调整了一下,转身继续向方潇冲来。方潇甩手有一招仙人指路将三人排开,甩手一招横扫千军将三人全部打落在地。

方潇见六人都已经倒地,也是继续往前走去,没到房前又出来三个穿着青色衣服的少年拿着长棍就出来了。方潇摇着扇子看着三个人开始布阵。‘三才阵?’方潇心里想着手上的动作却没停,一招哪吒探海冲进了三才阵中,三个少年横棍一扫方潇身子一下,挥手就是一招老树盘根,顺着一个棍子就上前。那少年也是急忙想甩开,不料方潇又是一招翻身斩蟒。打落了一个少年手中的棒,转身一个豹子回头手中的扇子已经奔着最后一个人飞去。最后那个少年也是没想到方潇这么快就破了他们的三才阵,所以收棍而后玩命的后退。

方潇随身追上,一招白猿献果从下而上,将最后一个少年打翻在地。因为方潇没有下重手所以三个少年也是很快站了起来,摆出了一副守卫的姿态。还没等方潇再次出手,里面传来一个声音“你们三个退下吧,你们不是他的对手。”而后一个穿着一身白衣的少年走了出来,整个人如他的衣服一般淡雅。

“我不知道你是那一派的弟子,但能打到这放在门派里也是要重点保护的对象。你知道你的目的达不成,现在退下我就不出手了。”那少年也是负手在后傲然说道。

方潇早知道是误会但先前没机会说,于是一拱手正想解释。不料那少年又是一句“还不退吗?那我就出手了。”方潇看着向自己而来的白衣少年,也是苦笑一声迎了上去。那白衣少年颇为自负,抬手就是一掌,方潇也是收扇对了一掌。

白衣少年原以为这内力对轰是必赢的,却没想到被震出了好远倒在房门处缓了两口气。方潇也是颇感惊异,这一掌赢一来是方潇的内力确实已经是地榜高手的水平,二来方潇还不太会控制力道这少年也太过托大,所以才会有这样的效果。

这时房门再次打开,一个姑娘身着一袭浅紫百褶裙便走了出来,裙摆刺着几只蝴蝶,衣襟上刺着耀眼的兰花,斜插一支紫色流苏,水灵灵的大眼睛仿佛能谱写一切,嘴唇不点自红,略施胭脂,长发随清风飘起来,伴随着垂坠的响声,仿佛荷花中的仙子,迷迷离离,让人不禁升起怜爱。那姑娘也是先问了一下那白衣少年的情况见他表示无碍,也是转头看向方潇。

“这位公子,这三关的说法确实是我苏忧怜传出去的,公子既然已经过了三关,忧怜本不应推脱,但婚姻大事本就由父母做主,且忧怜曾听父亲谈起我有一婚事在身。公子不妨等上几日,待我父亲回来了再作计较。”苏忧怜悠悠说道

“苏大人不再府上?”方潇先是一惊而后手持折扇微微一行礼,“苏小姐误会了,小子方潇奉父命来此寻苏大人,不料扣门进来就被带到了此处。”

第十五章 杭城风起

“你是方潇?”后面的少年抢在苏忧怜前问出了这句话。

“小可正是方潇。”方潇笑着回答。

那白衣少年神色变动似乎对方潇的身份存疑。我曾听人谈起过你,但只是说你才智过人,未尝提及你有这么好的武艺在身。”

“对于我这一身武艺,我只能说我有些奇遇,我已经书信给苏大人了,想来他应该自有决断。对了我这有一封我父亲让我交给苏大人的信,你们要不先看看?”方潇从身上拿出了那份方樑平写的信。

苏忧怜拿过信并未拆开,那个白衣少年也已经无大碍的自己站了起来。“这是方叔叔的字,我曾在父亲的书房里见过。”苏忧怜也是轻声说道。

“对了,还有这个。”方潇说着取出了临行前方樑平给他的那半块玉佩。

“这。”苏忧怜和那白衣少年也是一惊。

“在下苏华,方才多有得罪。”白衣少年见此也是认同了他的身份拱手说道。

“见过苏公子。”方潇也是简单的点了下头。

“那个,方潇你住在哪里?”白衣少年见苏忧怜还在惊讶中,便开口道。苏忧怜在苏华开口后也是将玉佩递还给了方潇。

“城东的客栈里。”方潇接过苏忧怜递过来的玉佩开口道。

“你且在那等些时候,待我父亲回来了,我让人去找你。”苏忧怜想了想说道。

“那便这般吧。”方潇收起扇子向两人行了一礼便退出了苏府。

“姐,他真是方潇?”苏华在方潇走后问道。

“你不是已经有答案了吗?”苏忧怜瞥了他一眼说道。

苏华讪讪一笑而后说道“那他不就是我姐夫了吗?”说完瞟了一眼脸颊微红的苏忧怜。

“你再话多,小心我撕了你。”苏忧怜说着看向了自己腰间的那半块玉佩。

“好好,姐我走还不行吗?”苏华见苏忧怜佯怒也是笑着要走。

“急什么,你跑一趟六扇门把这封信去给父亲。”苏忧怜将信递给苏华。

“好我知道了,不过姐,你真对我这姐夫没兴趣?”苏华一边开着苏忧怜的玩笑。

“你这小子。”苏忧怜刚想打骂两句,但见苏华已经跑远了也只能跺跺脚转身往里面去了。

方潇走出了苏府,便往客栈走去。一个衣着华丽的老年人却正面与他走来,方潇见了自然往一边闪身。不料那老人却看似不小心的一跌往方潇身上靠去。方潇见状也不敢闪躲只得接着撞过来的老人,老人撞过来带着力,但以方潇现在的身手不过轻轻一带就已经把老人撞来的力量卸掉了。

老人从方潇扶着的手上撑了起来。“很不错。”老人抬头看了一眼发懵的方潇来了这么一句。老人又一步步的往远处走去,方潇摇了摇头想着不再理会。不料那老人突然来了这么一句“离开京城前来城南最大的府邸一趟。”

“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去?”方潇也是扭头诧异地问道。

“因为你是那一脉的人。”老人像是在喃喃自语又像是在回答他的问题。

方潇看着老人就这么天一句地一句的走远了,便也不再询问摇摇头往客栈走去。

而那老人走过转角一乘轿子正等在那。“老爷,你见到他了?”老人没有马上回答而是自顾自地走进了轿子里。

“是他,那个眼神没错。”老人在轿子里说了这么一句。

“可他就算是那个人的孩子,不一样是个书生。”那个先前等着的老仆也是说道。

“你呀,这么多年还是没变过。”老人在轿子中像是责备的来了这么一句。

“老奴说错话了,请老爷责罚。”那老仆也是马上请罚道。

“我也没说你错,不过啊。你跟着我这么多年就不能还用江湖的眼光来看事了,当年方樑平在京的时候有多大能耐你又不是不知道。再说这孩子可不是个一点武艺都没有的人。”老人声音依旧从轿子里传出难辨喜怒。

“这,可是他不是应该。”老仆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轿子里的老人打断。“不该你问的,你就不要问。”老人的声音透着一丝阴冷。那老仆也是赶忙称是不再话多。

轿子中的老人则是闭目养神起来,心内似乎被一些陈年往事所扰,眉头紧紧地皱着。

“方潇来了?嗯不错,你们这么让他还住客栈,家里不是还有屋子吗?”苏步青从一本本的卷宗里抬起头,“这样吧你等会亲自跑一趟,让方潇晚上来家里吃饭。”

“又不是我干的。”苏华口头轻轻地抱怨了一句,“我知道了,不过爹,方潇的武功竟然很高,比我厉害。”

“还有这件事?你跟我详细说说。”苏步青虽然当时收到方潇的信知道他在学些武艺,但就这么点时间,而且苏华是他一手教出来的其身手比一般门派的少主绝对是不差分毫的。因而听到苏华夸方潇武功好时,苏步青也是疑惑地问道。

苏华见父亲询问,便将方潇入府用一把折扇连过三关的事全部告诉了苏步青。苏步青思索着“折扇?”突然眼睛一亮,“逍遥扇!”急忙回身从书架上取出一个小箱子。苏步青将小箱子打开里面是一封封的信。苏步青轻轻的向下翻了翻便取出了方潇也就是书无墨代笔的那封信。苏步青细看了看说道“果然如此,原来是那四个老家伙。”

“父亲你说什么呢?”苏华见苏步青笑着自言自语也是问道。

“你看这封信。”苏步青将手中的信递给了苏华。

“这不是方潇写给父亲您的吗?”苏华简单地翻着说道,“难道字迹不对?不会啊方潇就给您写过这一信呀。”

苏步青看着苏华抓耳挠腮的样子也是一笑“他确实只给我写过一份信,而且即使我有两封信我也应该不清,所以问题不在字上在纸上。”

苏华听到父亲说道这一句便仔细看了起来“这不是官家用纸?”

“对了,方潇的出身注定他不大可能会用这样的纸,所以他的信纸一定是官家用纸。”苏步青接话道。

“不过这能说明什么?也许方潇只是手头正好没纸了呢?顺手用这个写的。”苏华说道。

“但这张纸的主人我认识。”苏步青笑着指向信纸的一角一个细小的书字静静地躺在那里,“其实不必那么麻烦等会儿你问下方潇给我写过信没不就清楚了?再者这是我的一位老友写的,那么方潇那一身武艺我也就基本清楚怎么回事了。你快起身去找方潇吧。”苏步青说完催了苏华两句。

“好的爹,不过姐姐那你恐怕要关心下。”苏华说道。

“忧怜怎么了?你欺负她了?”苏步青刚回头将东西收起听到这句也是急忙转身回来说道。

“爹你说笑呢,我怎么敢啊。”苏华忙说道。

“也是,你这确实没这本事,那她怎么了?”苏步青收了些焦虑的神色。

“这得问您啊,方潇是不是您给姐姐指定的夫婿啊。”苏华脸色变得玩笑起来。

“滚滚滚,你去干好你的事去。”苏步青也是笑着赶跑了苏华,但焦虑的神色已经去了大半。‘临玉啊,孩子们的事,不如就交给孩子们吧。’苏步青想着笑了起来。

“两位大人,今个有什么事啊?”吴阁主见肖青谭和与血无进来也是赶忙赢了上去,“要我去叫阁主下来吗?”

“哎,不必。我和血捕头今个是公事,过来查点消息罢了,不必去麻烦少阁主了。”肖青谭开口道。

“那两位要喝点什么茶啊。”吴阁主也是笑吟吟地说道。

“我们想喝杯糊涂茶(问详细)不知道吴阁主给不给上啊。”肖青谭说道。

“哈哈哈,别人要喝糊涂茶,可能难点但两位要喝,没有也得有。”吴阁主笑着说,“既然两位要喝糊涂茶,我也就不问两位喝哪产的了,两位随我来吧。”吴阁主带着两人挪步往楼上去了。

其二楼三楼的布置与南京的思问阁别无二致,三人竟直走到了四楼,四楼简单的分成了三间房间,门上各自挂着日、月、星的牌子。“想来能来两位一起来的事情一定不会小,所以我便自作主张了,两位随我来。”吴阁主说着带着两人推开了日牌的房门。

“两位吃好喝好,我就先下去了。”吴阁主笑着告退。

“吴阁主您忙。”肖青谭和血无也是微微行礼。

肖青谭和血无到房中坐定,拿起笔在纸上写到“城西无头案与镜花水月玉牌。”而后起身将东西递给了门帘内。此时思问阁的一个小房间内齐思言也收到了两人写的纸条。

“有意思,你看看。”齐思言看完把纸条递给吴阁主。

“六扇门想动那个。”吴阁主看完神色不佳的说。

“你让人把消息给他们吧。”齐思言用手指压了压头皮说道。

“可这样会得罪那些人吧。”吴阁主小心地说道。

齐思言听到这句话也是一笑“我说你呀,也太小心了。我思问阁的招牌放在这,谁敢来找麻烦?再说我们就是做情报生意的六扇门来问询,我们没道理不告诉他们。不过要把利害说清楚,省的他们不知道深浅。”

“小的明白了。”吴阁主一点头便往楼下去了。齐思言喃喃道:“水月阁既然自称仙境,那我也就只好帮六扇门一把,把你们拉入凡尘。”而后又是一阵低笑。

而在日字屋内的肖青谭和血无也是终于等来了他们要的信息。血无闻铃便已经走到了门帘前面,接过递出来的纸。走回到桌子前坐下,两人细细看了起来。

‘城西无头案,不知凶手,不知缘由。具消息所用凶器多为血滴子,因而我阁判断善用此物者嫌疑为大,血滴子最早为宫内处刑而发明,初用者多为阉人,后在厂卫内多有推广。’看到这肖青谭和血无也是相视点了下头,两人在刚接触时也把焦点定在东厂上。

‘但靖难之后血滴子流出,但天下会制善用者不过一掌之数。除宫内人外尚有三人或者派别,金陵楚家、机关墨门以及桂何人。’肖青谭看向血无见血无的指尖也是指向了桂何人的名字上。“看来和这个桂何人逃不了关系,不过发令让上面帮忙协查,万一我们想错了也有补救的空间。”肖青谭开口道。

“嗯,我回去就让金陵六扇门动起来。”血无也是点头道。

两人继续看下去‘至于镜花水月的玉牌乃是出自水月阁只手。’“你听说过这个吗?”肖青谭看到这个名字也是眉头一皱,血无也是面色凝重起来。两人也算是江湖上这些年走过来的,突然冒出这么一个他们从未听说的组织也是让他们心内波动不已。

‘水月阁兴起于太湖岸,近两年来不断向向外发展,总部也于年初搬到了杭州城外。’肖青谭的脸色阴沉得可以拧出水来“就这么出现在了我眼皮子底下我还不知道,这真是在打我的脸。”

‘水月阁自诩达官显贵的仙境,却不过是些娼妓之所、赌坊罢了。未与其他污秽场所不同之所,无非隐匿极深,幕后之人甚远。传言其幕后之人出自武当,但不闻真假。最后我家主人附赠两位客人一个消息,桂何人就是水月阁的掌柜。’

“这齐思言倒是挺客气。”肖青谭看着最后一句调侃道。

“我想这位少阁主是想借我们这把刀来看看水月阁这块骨头硬不硬。”血无和肖青谭看到这话的最后一句也基本知道这些消息都是齐思言想提供的于是说道。

“呵呵,毕竟人家是商人,挖太深对他们也不好。”肖青谭开口道。

“那这消息?”血无问道。

“当然是信啊,思问阁不至于因为这点东西而毁了他们的信誉。水月阁一定是存在的,不过连思问阁也只能模糊地透露幕后人的身份,这个水月阁也真有点本事。”肖青谭将纸放到了点燃的蜡烛上。

“他们要是没点本事,你肖青谭现在能这么狼狈?”血无也是开口嘲弄道。

“好了,我们也该去结账了。”肖青谭不再理会血无,往楼下走去,血无见状也是急忙跟了上去。

第十六章 终赴杭城

血无跟在其身后也是下了楼。

吴阁主早已站在底楼的楼梯口等候“两位这糊涂茶可满意?”

血无听到这句话依旧面无表情,肖青谭则对着吴阁主点了点头转身对着楼上运气喊道“肖青谭在此谢少阁主赠的消息了。”而后也不睬一脸愕然的吴阁主,同血无走出了思问阁。

而在楼上的齐思言则是苦笑着摇了摇头“看来以后六扇门的刀要少借啊。”吴阁主也敲门走了进来:“阁主他们走了。”

“我已经知道了。”齐思言说着继续看着送上来的消息。

“您说那肖青谭最后这么来一句是图什么呀。”吴阁主小心地问道。

“你说呢?”齐思言抬起脑袋冲着吴阁主一笑看得吴阁主浑身发冷,“肖青谭多少聪明的人物自然是看透了我的想法,想借六扇门这把刀自然要被这刀划伤些口子。”

“是小的愚钝了。”吴阁主说道。

“虽然让肖青谭把我带了出来,不过能试出水月阁的深浅。也就显得不足为道了。”齐思言说罢把看完的几张写着消息的纸张点着了。

而在街道上肖青谭也对着血无说着类似的话“他齐思言想拿我们当刀用还得付出些点代价。”

“这就是你故意说出那句话,好让人们以为思问阁与我们六扇门合作了?”血无说道。

“没错,这样他思问阁就不可能完全置身事外。”肖青谭笑道。

“那接下来你打算这么办?”血无不善办案此时自然完全以肖青谭为主。

“既然水月阁是个达官显贵去得地方,我们去请教下达官显贵们不就行了。”肖青谭笑得很诡异。

“嗯,我懂你的意思,等会儿让弟兄们找几个富商问问。”血无点头道。

“就这么办,对了你那易容膏带了吗?我想去那水月阁玩玩。”肖青谭说道。

“易容膏倒是没了,但走之前我管风止要了几张假人皮。”血无说道。

“风止的东西我还是第一次用,不过他的东西我放心。”肖青谭也是开口道。

“我便叫你潇哥吧。”苏华开口说道见方潇笑着点头便继续说道,“我们父辈相交,潇哥叫小华就好。”

“也好,小华你这来又是干嘛?”方潇问道。

“我刚从父亲那回来,父亲说潇哥既然到了京城,那我们苏府便如同你家一般。也就不必住在客栈了,所以让我接你回去,待晚上父亲回来一同吃个晚饭。”苏华也是全盘脱出。

“也好,我整理整理同你去。”方潇说着扭头将自己的东西收拾了下,其实也就一个包裹的事,毕竟从龙湫谷出来方潇也没什么东西好带了。

“潇哥,你真不知道这玉佩有什么用吗?”苏华将正事一办完,神思又开始活跃起来。

“啊,这个啊。父亲只是说要我带着,也没提有什么作用,不过既然让我带,想来与你们苏家有关,便在那时取了出来。对了我想苏伯父一定是知道的。”方潇一边同苏华走一边说着。

“啊,那不是。”苏华刚想说那不是你和我姐定亲的物件吗,但转念一想父亲也没有说什么,给方潇投这种消息难免引起苏忧怜的不快也是马上就禁言了。

“啊,你知道?”方潇也是问道。

“你还是问我父亲吧。”苏华模棱两可地推脱道。

方潇虽感诧异但也点了点头不再追问,跟着苏华一路走回了苏府。苏华也是附在门上敲了敲,依旧是那个小门童“少爷您回来了啊。”

“嗯。”苏华也是简单地应答。

“潇哥你先跟着我去你的屋子吧,等会儿父亲回来了我们再一块吃饭。”苏华和方潇进了门后说道。

“客随主便,你安排就好。”方潇也是笑着跟着苏华往里屋走去。

此时城南的一座府邸前,一顶轿子缓缓地停下。“还未穿甲便卸书,半世聪明老糊涂。世人笑汝不如意,我笑尔等不知足。”一个破衣烂衫的赖头和尚就这么一边念着一边走到了那顶轿子旁边。

“大胆,你知道里面是谁吗?”一个仆人急忙将和尚与轿子隔开。

“无妨。”轿子里一个苍老地声音响起,“我倒是想看看哪个人要点拨我。”声音刚落一个身着华服的老人就这么走出了轿子,如果方潇现在在这,一定能认出这就是那个撞了他的老人。

“阿弥陀佛,这位施主贫僧不敢点也不能点。”那个和尚也是一作揖说道。

“哦?”那个老人眼神阴冷地看着那个和尚。

“贫僧不想管施主与紫禁城里那位的恩怨,但施主若是想借我家少主的刀,想来施主一定会比那位早登极乐。”和尚看似慈眉善目这些话一出显得与其人格格不入。

“你是那人的手下?”华服老人眼神依旧阴冷着。

“贫僧是谁的手下,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出家人不打诳语。”和尚这话说的仿佛威胁一般。

“哈哈哈,连土木堡都去过,我还怕过什么?”老人仰头大笑不再理会和尚同仆人往府内去了。

“希望施主也不要忘了我家主人的能力。”和尚说完也是继续念着“世人笑汝不如意,我笑尔等不知足。”往外走了。而在和尚没看见的地方老人的脸上露出了一些凝重的神色。

在苏府的饭桌上,方潇正打量这个传说中的六扇门总捕头。蟒袍在身,而后是简明的束发,方正的国字脸带这些不怒自威的色彩。“方潇贤侄,我这没什么好东西,你且随便吃点。”

“伯父叫我方潇就好,我没那么多要求。”方潇也是微笑的说道。

“哦,方潇我听华儿说你带了一块玉佩来?”苏步青问道。

方潇听到这句也是将玉佩解下递给苏步青,“伯父您看,就是这个。”

苏步青笑着接过“怜儿,给我。”苏忧怜听到这句将身上的玉佩取下交给苏步青。苏步青将两块与玉佩一合,一块圆形的玉佩就这这么无缝的出现了。除了方潇稍有疑惑其余的两人都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方潇,这两枚玉佩本是一对,你也看得出来。这是我与你父亲的一个约定。”苏步青笑着说道,“我与你父亲约定若是我们相互各有子女,则永结秦晋之好。”

“啊?还有这么一说?”方潇也是惊异道。

“你父亲让你带玉而来,我也想得到他的心思。不过啊我今天可能不会让他称心如意了。”苏步青说道。

“伯父请讲。”方潇虽然对这门娃娃亲带着些天然的抗拒,但苏步青的态度却勾起了他追问心绪。但方潇这么一问却让那头的苏忧怜羞红了脸颊。

苏步青见此也是一笑说道“贤侄啊,不是我不愿履行约定。但我膝下只有华儿和怜儿这一儿一女,他们的母亲又早亡因此我疼怜儿更甚。所以怜儿的婚事我不愿替她做主,以免那怨我一生啊。”

“伯父不必如此,小侄也并非不同情理。再则家父命我北上未尝提及此出,我也是刚刚得知并非为胁迫伯父。”方潇也是回答道。听方潇如此说苏忧怜的脸上却流露出一些遗憾的神色。

“好,既然如此我便说个折中的法子。”苏步青说道。

“伯父请讲,小侄全凭伯父做主。”方潇说道。

“嗯,你与怜儿的婚约不取消,但再两年后完婚。在此期间给怜儿一个选择的机会,若期间怜儿提出不愿便取消如何啊?”苏步青的脸上挂起了一抹老狐狸的微笑。

方潇暗想这个折中法子完全没给他选择的机会,但再想前面已经说了全凭伯父做主,此时改口难免遗人口舌。在这苏忧怜这样的大家闺秀未必会看得上自己,因而方潇也是爽快地说道“小侄没有意见,但不知道忧怜妹妹怎么想?”

“自古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已经如此了,所以在这件事上我就替忧怜做主了。”苏步青说完也是看向苏忧怜。

苏忧怜缓缓一低头“女儿全由父亲大人做主。”

“方潇你也听见了,此事就这般了。”苏步青又是爽朗地笑道“华儿倒酒。”苏华这神游呢,听得这句也是急忙起身给三人把酒满上。

“方潇啊,临玉要我教你武艺,还有断案。不过这武艺已经有人教了,而且我可以告诉你,这绝不亚于我亲自指导你。”苏步青抿了一口酒说道。

苏华见方潇有点蒙也是插话道“我就是父亲手把手教出来的,你说教你武功的人是不是很厉害?”苏步青见苏华如此说也是笑着摇了摇头。方潇倒是明白似的点了点头。

“再说这断案,我现在为总捕头也很少参与此道。不过我倒是可以把你下派下去玩玩。”苏步青像是在想将方潇安排到哪去一样摸着胡子说道“不如去杭州吧,风景也不错,而且离金陵算不上太远。”

“伯父考虑自然周全无比。”方潇也是不轻不重地拍了一记马屁。

“嗯,给你挂个银牌捕快的名号也不错。”苏步青继续说道。

“伯父,这银牌捕快也可以这样发?”

“哈哈哈,你呀。我在六扇门有着绝对权威,别说一个银牌捕快,就算我明天说要增加一个名捕的席位,皇上也会认真考虑。”苏步青这话越往后越是透露出一种别样的威慑。

“好了,你就作为杭州六扇门的银牌捕快过两天带上忧怜一块去吧。倒是我会给肖青谭写信的。”苏步青结束了上个话题说道。

“和忧怜妹妹一起?”方潇不解道。

“怎么你有意见?你们不在一起,忧怜怎么能判断你这个人能不能托付呢?”苏步青说道。

“不是,小侄只是担心无法照顾好忧怜妹妹,毕竟此去杭州并非游山玩水。”方潇说道。

“放心,忧怜没你想的那么娇气。”苏步青见方潇还想开口,也是手一挥说道“不必多说了,就让忧怜和你一起去我决定了。”

这头方潇不再开口,那头苏华却跳了出来“那我也去。”

“你去个屁。”苏步青也是笑骂道“你那功夫到家了吗?在风止手下撑不过三炷香之前你哪都不去。”

“不公平,风止可是四大名捕之一啊。”苏华嘟着脸说道。

“哦,那换我?”苏步青这样说道。苏华见此也只得在下面嘟囔两句了。方潇和苏忧怜则笑了起来。

“方樑平的儿子来找苏步青?”上书房内穿着龙袍的男子说着将手上的折子放了下去。

“是的,老奴看得真真的。”下手一个老太监也是说道。

“是当年娃娃亲的事?”怀献帝笑道,“说起来这门亲事还是我保下的呢。”

“皇上还有一件事。”曹安化也是继续汇报着。

“你说。”怀献又拿起一本折子看了起来。

“本该在宫里的那位去找方潇了。”曹公公顿了顿说道。

“哦,有意思,他是想借那位的力。不过那个男人,朕都不想惹。让你的人盯紧他就好。”怀献不紧不慢地说道。

“诺,老奴知道了。”曹安化也是顺着怀献的手退了下去。

“都放你出了宫,还是不愿消停吗?”怀献自言自语了两句,“既然你非要把上一辈的恩怨带过来,那皇伯父啊,小侄只能无情了。”怀献手中的折子随着这句话一片片的散落下来。

曹安化出了御书房,脸上则是一脸的凝重。‘看来皇上还是顾忌身份,那我就帮那位一把,让京城的火烧起来。’想到这曹公公也是急忙走出了些路,轻声唤过一个小太监。

“见过厂公。”小太监看见曹安化唤他。

“起来吧,拿着这个。”曹安化递给小太监一块腰牌,“凭它出宫去东安门北找王宇王掌班,让他来见我。”

“可厂公,我人微言轻怕请不动王掌班。”小太监说道。

见小太监这么说曹安化已然明白了些,想必是其受过王宇的教训,现在也不便管他于是说道“你拿着我的腰牌,谁敢不给面子?放心这件事办好了少不了你的好处。”

小太监听了这句赶忙叩头千恩万谢地去了。

第十七章 城南旧事

“姐夫,这就是文渊阁大学士王大人的府邸了。”苏华对着方潇说道,“不过,姐夫您来这干嘛呀。”

“我父亲与王大人是世交,他在京师的时候就多受王大人照顾。再者王大人还是我乡试的主考,到也算是我的恩府了。”方潇也是没在意他的称呼笑着说道。

“原来如此,不过姐夫我就不进去了。您知道的,我父亲毕竟算是个武官。”苏华站定在王府外离了方潇约有两步的样子说道。

“哎,我朝自来文轻武乃是顽疾。那好吧,我一个人去拜访就好。”方潇摇了摇头又转身对苏华道:“我这不知要多少时间才能出来,你且先回去吧,不必等我。”

“好嘞。”苏华听得这句也是开心,毕竟他不同于方潇是个读书人出身,对于这等俗礼最是厌烦得紧。但他不知道的是方潇暗暗打算独自去一趟城南,会一会那日的老者。

待苏华走远,方潇便叩开了王府的门,“学生方潇前来拜见恩府,你且去通报一声。”方潇取出一份帖子交到门子手上。大学士府上倒连门子也多了些书生气,恭恭敬敬地向方潇回了个礼便拿着拜帖往里走了。

不一会儿那门子就走了出来又是恭恭敬敬地领着方潇走进了府内,穿了两个堂,走到正对的一个厅外,门子便不在走了,向方潇示意往里走。方潇抬头看只见得上书三字悦来厅,走入厅内映入眼帘就是一副仙鹤越云图,几上放着成对的瓷瓶、香烛。而一侧太师椅上一位五十来岁的老者正饶有兴趣的看着方潇。

“学生方潇见过恩府。”方潇收回目光恭敬地对着王成行礼道。

“快快请起。”王成也是将其扶起说道,“你再叫恩府就未免生疏了,我虚长你父亲几岁,你便叫我伯父吧。”

“那伯父在上,小侄有礼了。”方潇作势再拜却被王成拉住。

“我这里不兴这些虚礼,贤侄坐下吧。”王成抚须说道。

“那小侄孟浪了。”方潇也是告歉着坐下。

“你父亲此次让你所来何为啊?”王成看着方潇坐定也是问道。

“家父让我北上随苏步青大人在六扇门历练一番。”方潇也是说道。

王成的脸部微微抽动了一下“你父亲怎么也胡闹了起来,方潇你可是江苏乡试的解元,来年开春会试对你也算不上什么难事,拿个南方的会元也不是不可能,可千万别被这些事给带跑偏了。”

“小侄自是知道学业为重的,不过父亲这么安排想来必有他的道理。”方潇也是说道。

“也是,临玉确实不是那么随意的人。想来自有他的安排,不过你去杭州也罢,待在六扇门也罢,学业不可废。毕竟你是圣人门下,你要记得你永远是个读书人。”王成依旧教育着。

“小侄谨记。”方潇恭敬地答着,王成看着方潇的模样也是喜欢的紧,也就笑着扯到了别的话上去。

杭州六扇门的停尸房内,整齐的摆放着三具棺材。血无看着仵作写的报告也是微微地眯起了眼睛。“除了死因,其他半点分析不出来。青谭看来你这里的仵作可以除名了。”

“谁说不是呢,这个尸体我一看就知道是血滴子的开口啊。”肖青谭也是摇了摇头说道。

“你看这刀口整齐的有点奇怪。”血无突然盯着一具尸体说道。

“怎么了?”肖青谭也是走了过来,肖青谭仔细看了看后也是忙靠近尸体细细用手轻轻地摸了摸尸体衣服的领口。而后用鼻子嗅了嗅“有意思,竟然一点血腥味都没有。”

“难道是死后再割的头?”血无问道。

“不会,死因应该没错。在发现尸体的地方血也是流了满地,而且也没有中毒的迹象,所以他们是死于血滴子应该是没问题的。我见这三具尸体的前胸都没血所以感到有些诧异。”肖青谭皱着眉头说道。

“那是哪里出了问题?我也总觉得不对劲。”血无开口道。

“血无,你应该见过东厂的人用血滴子吧。”肖青谭说道,“血滴子这个东西,作为暗杀武器最为重要的就是它的快。所以在血滴子套上脑袋一瞬间就可以凭借着高速旋转的刀刃将人的头颅斩下。但也正是因为它的快所以血一定会飞溅出来,那么这领口绝不可能会这么干净。”

“也就是说着他们是用血滴子慢慢地将人杀死的?”血无说道。

“可是,这三人虽然都谈不上习武之人,可也算得上身子骨硬朗,在那种情况下怎么会不挣扎?”肖青谭继续说道,“但如果挣扎,被刀刃割开的皮肤一样会鲜血飞溅。”肖青谭皱着的眉头依旧紧锁着。

“会不会是弄晕了?手刀或者蒙汗药之类的。”血无说道。

“这倒是有点对了,我刚在那件衣服上闻到了些许酒味,要是酒中有药那这一切倒也算得上合理。”肖青谭接过小厮递过来的茶喝了一口继续说道,“只是这样不是很招摇吗?”

“怎么说?”血无疑惑地问道。

“你想,既然已经将这些人弄晕了过去,那用什么样的方法不能将这些人料理了,何必在多此一举的用血滴子来将头割下。这样我们简单地跑一趟,就把目标锁定在会用血滴子的水月阁?我不理解一个在我眼皮下藏得这么深组织会犯这么愚蠢的错误。”肖青谭对着血无也是将心内的想法说了出来。

“可能他们自认思问阁不会出卖他们的利益?又或者他们觉得思问阁知道他们的消息也不算清晰?”血无也是做出着自己的猜测。

“这应该不会,思问阁应该与他们远没有那么亲密,不然齐思言也不会这么快的给了我们几乎所有水月阁的信息。”肖青谭想了想对着血无说道,“而且水月阁既然在江湖立足,不应该不清楚思问阁的能力。”

“那也就是说,有着一些不为人知的原因逼着他们一定要这么做。”血无也是将眼睛微眯起来思考着。

“将头颅砍下除了泄愤,我能想到的只有一个原因。”肖青谭继续说道。

“掩盖身份?”血无答道。

“没错,但是不能毁尸灭迹吗?又或者直接用朴刀砍下,何必用血滴子昭示身份呢?这个问题依旧没有解决啊!”肖青谭说道。

“你是说他们故意要表明身份,又或者他们认为我们六扇门对此无能为力。”血无突然喑哑地说道。

“就像嘉兴府的案子一样?”肖青谭闻言也是阴沉了下来,“如果真的是这样,那这个水月阁的背后一定是一尊大佛。”

“是啊,看来这又是一个牵连甚广的大案子。”血无接口道。

“算了,先不想这些了,不过这些人和水月阁脱不了干系是一定的,然而我们却连水月阁的尾巴还没有捉到。”肖青谭说着示意手下合上棺材,“看来得从水月阁受众入手了,李枫呢,过来。”

“属下在。”李枫听得肖青谭叫他忙从门外走了进来。

“你安排下我们的探子,从那些达官显贵那里去打听水月阁的所在以及进入的条件,记住一定要隐秘。”肖青谭说着,又觉得有些偏差说道“算了,他们应该是有意的,那就大摇大摆地给我查,让整个杭州都知道我们在查水月阁。”

“有必要吗?”血无也是挠着脑袋问道。

“很有必要,既然水月阁有可能是摊出来明面上要和我们做较量,那这些事我们隐不隐秘他们都会知道,还不如把声势做大,我也能去莫大人那里邀个功。”最后肖青谭也是玩笑起来。

“属下遵命。”李枫也是恭敬地回答着。

“嗯,去吧。”肖青谭点了点头。

“这将会是一场艰苦的战役吧。”血无眼光默默瞟向远方。

从王府出来方潇正迈步往城南走去,虽然对于那个莫名出现的老人有着一丝戒备,但好奇心依旧驱使着他迈向那个老者所说的城南大宅。

方潇快步走着,发现顺天府其街市之繁华,人烟之阜盛,又与应天府不同。而又行了半日,忽见街北蹲着两个大石狮子,三间兽头大门,门前列坐着十来个华冠丽服之人。正门却不开,只有东西两角门有人出入。正门之上有一匾,匾上大书“安逸府“三个大字。虽然对老人所言的大有了预备,但而当方潇真正来到这座府邸时,却依旧被所见之景而感到惊异,城南尾街一面全是其府邸所在。心内却对着府名有着别的计量‘能在京师有着这么大的府邸,不可能是无名之辈,安逸?命其安逸,难道是土木堡的那位?’想到此间方潇也是心内一惊!

正想着是否要上前叫门,眼前却窜出来一个穿着华贵的小厮“敢问是,方潇方公子吗?”

“正是在下,您有何事。”方潇也是回答道。

“是就好,我家老爷说与公子有约,还请公子随我来。”小厮听到方潇应答,也是喜上眉梢。

方潇听得小厮这么说,也就知道是那位老人特意派在这里等他的,现在看来已经是没有选择的权利了,方潇苦笑似的摇了摇头示意小厮前面带路。

然而出乎方潇预料的是小厮并没有将他带到府内,反而反向走出一段路,进入了一个不怎么起眼的茶楼内。这个茶楼门脸很小只有两层,底层只放着三张桌子,而方潇步入地则是二楼仅有的一间雅间。

茶馆虽然破落,但雅间的装饰却依旧有着其韵味,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副花鸟鱼虫的屏风,移步其后又别有洞天,里面正挂的是一副福寿联,两侧各有画作,而那日的老者则斜靠着窗栏似乎在看风景。

老人扭转头来,示意小厮退下。小厮也是简单的告了下安便退了下去。

“随便坐,我这里不必拘谨。”老人也是慢慢走回到太师椅处。

“是。”方潇恭敬地行了礼,坐到了另一边的太师椅上。半低着脑袋细细打量着这位曾经的君王。

“是不是,很诧异?”老人笑着说道。

“恕小子无礼,以您的身份不应该在这里吧。”方潇也是放下了戒备索性光棍了一把。

“哈哈,不愧是方樑平的儿子,够胆子。”老者也是笑了笑,“我也是这两年才从宫内出来,当个普通的老人确实比当太上皇舒服。”

“我想您要是这么想,皇上一定会很高兴的。”方潇身子坐的很直不敢有一点点的变动。

“孩子,然而想和做从来都是两回事。”老人的眼睛里透露出于年龄不符的精光。

“您,这是。”方潇只觉得自己身上的汗一阵阵地往下落。

“像你们这种聪明人,不必说出来,懂就好。”老人押了一口茶不徐不疾地说道。

“小子斗胆问一句,天下太平不好吗?”方潇面无表情地说着。

“天下几时太平过?”老人丝毫没有生气的意思“不是我想争,而是我必须要争。”

“可当今圣上,乃是难得的明君。不然您也不会从宫内出来啊。”方潇站起来咬着牙说道。

“坐下,紧张什么?”老人抬手示意了一下,“见济这孩子到确实不错,不过帝位这个东西都是有瘾的。他之所以放我出来,不杀我。是因为一来我朝已孝治国,他要对付我于理不合。二来他也忌惮我在外的力量。”

“可您把这样事告诉我,不是在害我嘛。”方潇脸上全是颓然之色。

“现在看来,你比你父亲还差一点。”老者笑着说,“你以为我见你,宫里那位会不知道?我的宅子周围都是东厂的探子,我的一举一动都会受到监视,所以那天你遇见我的时候,就已经被关注了。”

“当然他与我都心知肚明的是,只要我不是真的起兵,他就永远奈何不了我。”老人讲手中的杯子放下继续说道。

“可既然如此,保持这种默契不好吗?”方潇听了老者的话也是彻底放松下来问道。

“他对我会有顾忌没有实证无可奈何,但我死了呢?先不说我的子辈能不能指挥得动我的势力,光是宫里那位分化控制,就会被一个个镇压。到时只需半张纸片就能将他们统统送上断头台。”老人轻轻地说着。

第十八章 错综复杂

“可就算小子全部了解了,又与您的大业无关吧。”方潇听完老者的话,将身子安稳地靠在了椅背上。

“我也没指望几句话就让你有所抉择,而且孩子,看来你还不知道你有多大的能量。”老者看着方潇轻笑道。

“我的能量?”方潇迷惑道。

“既然你身后的人没有让你知道,我就不多嘴了,省得又被人威胁。”老者谈笑间将话题接过,“我今天见一见你,一来是看一看故人之子怎么样,二来是希望在这将乱的大势下,你的身后的势力能耐得住寂寞。”

“我本就无意争雄。”方潇苦笑似的说道。

“我看得出来,你与那一位不一样。”老者也是接话道,“不过孩子啊,你可别忘了黄袍加身的典故。”

方潇心内暗自琢磨‘父亲难道有这么大的能量和野心?’转瞬间又听得老者说道这句忙说道“先生教诲,小子谨记。”

“哈哈哈,我这么多年叫我什么的都有,叫我先生的你是第一个。你是个有意思的孩子,不过和我太近绝对不是什么好事。”老者似乎听到方潇叫他先生显得很高兴,而方潇则腹内排遣了两句‘和你近?还不是你找过来的。’

那头老者顿了顿继续说道“看在你叫我先生的份上,我便再教你一点,那便是这世道从来都不是黑白的,总有些人是活在灰色里的,而且人数不少。所以你以后判断的时候不要去相信听到的,看到的。而要最终最可靠地还是靠心来判断。”

方潇琢磨着正想答话,却听得老者说道“小峰,送客。”只见先前送方潇进来的小厮走了进来。但却换了一身装扮,一身劲装显得十分干练,先前卑躬的脸上早已换上了一副傲然的神色。方潇不由感慨自己要学的还有太多。

那头被叫做小峰的小厮把手轻轻一扬说道:“方公子请吧。”

方潇对着他点了点,随后起身向外走去。小峰将房门关上也随之退下。房内的老人正对着一副梅花图若有所思地看着,梅花图的左下角一个莫字清楚的印在那里。

“找到了,大人找到了。”李枫一路小跑的冲进了杭州六扇门的正厅内,上气不接下气的喊着。

“找到什么了?每次都慌慌张张地像什么样子。”肖青谭看着李枫的样子也是皱了皱眉,抬起脚又想踹向李枫。这次李枫倒是躲得挺快。

“总捕头您先听我说,您让我们调查的事已经有眉目了。”李枫急忙说道。

肖青谭也是缓了口气,但脸色依旧不是很好看地说:“说吧。”

“水月阁在城西的荒山上,其出入的客人都是杭城的显贵。”李枫恭敬地答道。

“这些倒是没出意料,继续说。”肖青谭点了点头说道。

“进入水月阁的条件十分苛刻,首先要携带十万两的入阁金,而且还要有已经在水月阁熟客做介绍,否则纵然你又千万黄金也进不了阁内半步。”李枫也是继续说着。

“噢?有点意思,难怪到现在我们都绕着他们的尾巴在转。”肖青谭轻笑着但却不知悲喜。

李枫从衣内取出了两份文牒样子的东西递给了肖青谭“这是水月阁入阁的介绍信,里面各夹着十万两的保证金。”一边得意地说着。

肖青谭听到这句也是眉头一皱“哪里来的。”

“找那些富商打了波秋风而已。”李枫嘴角一咧说道。

“你呀,真讨厌。”肖青谭也是敲了下李枫的脑袋,“不过讨厌的我喜欢,下次换一种婉转一点的方法讨厌。那批王八羔子出点血是应该的,平时尽让他们嘚瑟了,我们~”

“不过,大人。我们这样一来恐怕水月阁已经知道我们我们的想法了。”李枫也是笑笑,随后一脸正色的回答道。

“无碍,我就是要他们知道,我们来了。反正他们将这些尸体这么随意地处理也应该就是为了引我们前去。”肖青谭脸上带着些不知所谓的神色。

“你退下吧,对水月阁的事暂时封留,盯着城内不要在出现一些不和谐的事情就好。”肖青谭说着挥手示意李枫退下。

“是,属下告退。”李枫说完往外退出。

肖青谭收了收手中的介绍函,向里间的书房走去。里间的书房里血无正看着杭州府这段时间的整体情况,书架一旁是慢慢的卷宗,而已经看过的卷宗却随意地散落在案几四周。肖青谭拾起滚落到门口的一份卷宗。

“至于嘛,你是要拆了我的书房吗?”肖青谭将卷宗归回了原位,对着抓耳挠腮的血无说道。

“嘿嘿。”血无憨笑了两声,“不是啊,虽然我过来主要是武力援助,可我好歹也是个神捕呀,怎么也要了解下你这的情况啊。”

“那你了解的怎么样了啊,我的血无大人?”肖青谭也是开着玩笑。

“你就别损我了,虽然这些卷宗看下来,你这杭州风平浪静,可也有一些有意思的东西。”血无将手中的卷宗也是重新折起。

肖青谭听到这句也是走到了血无面前“哦,说来听听。”

“你看,今年三月镇江和乾坤镖局在杭州的总镖头都换了人。四月大量小帮派撤出杭城,而探寻到的理由是资金不足,南下发展。”血无说道。

“这我倒是知道,不过一些小帮派不足为道。镖局那换人应该也是正常的吧。”肖青谭说道。

“你知道这两个镖局换的是谁吗?”血无也是故意卖了个关子。

“难道是关西那边的元老?”肖青谭摸了摸胡子开口道。

“你还真是一点都不关心,你治下的杭城啊。”血无也是气急开口道。

肖青谭见此也是一乐“不过是和齐思言一样,几个二世祖而已。你还真当我不知道呢?”

“你知道那你不觉得有问题?”血无问道。

“本来是没觉得,这些镖局常年有接班人外放的习惯,而杭州这种利润大风险小的地方自然是那些二世祖来混日子的好地方。”肖青谭寻了个椅子坐下说了起来。“可是随着探子信息的传来,我逐渐地发现这两个总镖头不一般,虽然处事还略显稚嫩,但对于一些事情的把控毫不逊色于那些老人。这才感觉这次他们排下来的人与原来不一样。再者随着一些小帮派的撤离,齐思言的到来都让我感觉到杭城可能变成了一个角斗场,但决斗的双方应该不是那些将小辈派下来的宗门。”

“这是什么道理?”血无问道。

“这些小辈都是天赋卓绝之辈,都是接班人培养的,怎么会轻易地来搏杀,所以但凡派出人来的,其目的无非是锻炼小辈。这次的事态可能会对他们有冲击,但一定很有限。”肖青谭接过小厮递上的茶说道。

“我怎么觉得整个武林都知道将发生什么,只有我们蒙在鼓里的样子。”血无摇了摇说。

“他们可能知道地比我们多,但绝对多得有限。”肖青谭眼睛眯了眯说道。

血无则是有点疑惑开口道:“青谭你为什么这么认为。”

“这些江湖人,说道底和我这杭城的富商们没有什么差别,都是逐利的动物。所以如果他们真的清楚这个幕后之人想要做的事会有两种态度。”肖青谭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示意小厮添水,“一则是寻求与幕后之人合作在这场事件中分杯羹。”

“那第二种态度呢?”血无问道。

“第二种态度就是寻找幕后之人想攻击的人,然后将信息卖给他们。”肖青谭说道。

“嗯,现在两种情况都没有出现。不对啊,我们又不能判断第二种是否出现了啊。”血无刚想说对,又深深将口中的字压了回去。

“你想连号称天上一半,地上全知的思问阁都只是派了齐思言出来,并没有大规模的调动。那显然不可能有人知道的更详细了。”肖青谭拨了拨茶杯的杯盖继续说道,“相较于这些我倒更担心我们是幕后之人的想要攻击的目标。”

“不会吧,他们的胆子有这么大?”血无的眼神也是微眯起来。

“看水月阁这件事,我觉得可能并不是我多想了。”肖青谭也是忧心忡忡的样子。

“哎,现在我们也只能静观其变了。”血无说道。

肖青谭听到血无说这句话也是一笑“可能我们还能做一些别的事。”

“哦?还能干什么啊。”血无疑惑地看向肖青谭。

肖青谭也是从衣内拿出了那两份介绍函“我们还能去水月阁玩一玩。”

血无伸手将其中一份接过“也是,去放松放松蛮好,不过我们要装扮装扮吗?”

肖青谭想了想“算了吧,反正李枫这小子把这两份东西搞来已经是满城风雨了,水月阁又不是不知道。不过还是别穿着飞鱼服去了,省得吓到他们。

“哈哈哈,是这个道理。”血无笑着将邀请函展开。

“小的,见过厂公。”王宇跪在曹安化的面前显得很畏惧。

“起来吧,王掌班。咱家想见你一面可真是不容易啊。”曹安化看都没有看跪在下面的王宇一边翘着手指翻着书,一边说道。

王宇听得前半句刚想起身,后半句一出来忙又跪倒在地上。

“我说,王掌班啊,您这是干什么呀。咱家说话不好使了?不是让你站起来吗?”曹安化这次才将手里的书放下,对着王宇说道。

“厂公,奴才我万死,耽误了厂公的事,奴才不敢起来。”王宇连忙磕着头。

曹安化也是冷眼看着王宇就这么一下一下磕着头,半晌才开口道“好了,起来吧。”

王宇这时才站起来,额头早就磕地血肉模糊,血顺着面颊就往下淌,这张脸就显得更加狰狞。“谢厂公饶命。”哆哆嗦嗦地说出这句话。

“你说这事闹的,我这人啊怕见血。哎呀那个小兰子,还不过来替王掌班处理下。”曹安化不动声色地说道。

“是,厂公。”从一旁的帘后走出一个小太监,拿着些药品向着王宇走去。

王宇抬头看了一眼那个小太监一眼,然后脱口而出“是你?”

“王掌班,记性不错,我就是那个在您的营口站了一晚上的那个小太监。”被叫做小兰子的太监也是笑着说道。

“厂公,小的该死,小的不知道他是您的人啊。”王宇又是冲着自己给了两巴掌。

“算了吧,我都说了不想见血。”曹安化坐在上面一动不动,“不过呢,就算他不是我的人,我的牌子总不是假的吧。你看门的那几个人我就帮你换了吧。”

“是,那帮废物就全凭厂公安排。”王宇一边半跪着让小兰子上药,一边颤颤巍巍地说道。

“王宇啊,我提点你一句。”曹安化看着那个跪在那的恭敬的人说道,“不要随便得罪一个人,因为你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就会出现在你脑袋上。还有啊,就是要是一定要得罪的话那就直接弄死,永绝后患。”

王宇感到浑身发冷却依旧急忙说道“小的,谨记厂公教诲。”

“记得就好,我这还有件事让你去办,办好了你想的那些事也就成了,要是没办好,留都那有个平倭的监军倒是挺适合你。”曹安化依旧淡淡的笑着。

“小的一定把这件事办好。”王宇急忙向着曹安化表着衷心。

“你办事,我放心。”曹安化也是轻轻地划过,让王宇走到他身边来。

王宇靠着曹安化的嘴边听着他的安排。

“厂公对付那个人,可那位不是宫里那位的~”王宇只觉得背上发凉。

“不该你管的事就不要管。”曹安化也是阴沉地说道。

“小的知道了。”王宇也不再言语。

“知道了就赶紧去吧,我这可没给你留饭。”曹安化也是手一挥,将王宇屏退。

王宇跪安了一阵,忙下去准备曹安化交代的事了。“厂公您就这样放过他了?”小兰子也是开口道。

“你呀,咱家喜欢聪明的人,但是不喜欢有小聪明的人。”曹安化摸着小兰子的头说道。

“小的不敢,厂公明鉴啊。”小兰子急忙跪下说道。

“你和王宇有仇,就以后凭着自己的本事弄死他,不然啊就是我帮了你,他手下也会有人为他出头来干你的,明白了吗?”曹安化轻叹了口气说道。

第十九章 水月初显

“人啊,有时候只能靠自己。”曹安化对着小兰子说道,“好了,你也退下去吧。”

“是。”小兰子也是蹑手蹑脚地退下。待脚步声远,只听得房内一声不可辨叹息。

有言道:一路走来只靠己,深宫之内惨兮兮。都言厂公权威重,转身惟见一叹息。

午夜的杭州城外,也透着几分阴森的气息。“老肖啊,你说杭城的那些富商权贵都想得什么。就这么远还他妈荒凉,来着水月阁图什么呀。”血无一边爬着山,一边扭头对肖青谭说道。

“你现在打趣他们,别等会儿在那,怎么打都不走。在水月阁里乐不思蜀特高兴啊。”肖青谭白了血无一眼说道。

“呵,我可是上面下来的,上面什么样的大场面没见过?还会被一个水月阁给迷住?开玩笑呢。”血无听得肖青谭的话也是撇了撇嘴,不太高兴地说道。

“得了,我的大人赶紧走吧。我还指望着在水月阁感受下权贵的生活呢。”肖青谭也不理他反而将话头简单地带了过去。

至此一路无话,越过了几层密林后,便看见一座小小的土地庙。也不曾修葺过,半塌不塌的立在那里。

“不会是这吧。”血无看着前面的一塌糊涂眯着眼说道。

“应该就是这吧。”肖青谭拿着手中的扇子挑了挑土地庙前的衰草,“再往前走一点。”

血无也是点了点头,跟在肖青谭身后往土地庙那走去。

还没走到土地庙前就得脆生生的声音响起:“水中月,不可得。客来此,有何求?”

“水中月,可来摘。我来此,自有求。”肖青谭也是将李枫探来的口令对了上去。

待肖青谭说完,一个二十岁上下的女子已经从土地庙中走了出来。那女子一身白色的襦裙,再配上周围的环境显得有些幽冷。一张俏脸对着两人一笑,而后轻轻一施礼,未全部束起头发随着施礼的动作而随意飘动着更显出几分仙气。

“几位不像是熟客啊。”那女子起身后淡笑着说道。

“我们是朋友介绍慕名而来。”肖青谭也是将扇子轻轻地摇了摇显出几分书生气,而后将早已准备好的邀介绍递给了那位女子。

那女子将介绍函接过,简单地翻了翻。当看到介绍人名字的时候眸子不由得缩了一下,而后自然地转身说道:“既然东西都齐全,那两位就请随我来吧。”

然而这简单地一个动作并没有逃过肖青谭二人的眼睛,两人简单眼神交流了一下,便跟着白衣女子走了进去。土地庙内依旧是杂乱不堪,并没有两人想象中的别有洞天。

正在两人发愣的时候,那女子已经脆生生地开口道:“来这里。”两人将目光转来,就看见在土地塑像的后面有着半人上下的一个洞。

“请吧,两位。”女子说完便纵身往洞内一跳。肖青谭和血无见此也是急忙跟着跳了下去。而后便是很长的一段甬道,全程没有任何照明的物品,但二人也是自幼习武之人,夜间能视,倒也不至于磕磕碰碰。

肖青谭暗暗思量‘想来是已经知道我们的真实身份了,不然怎么可能会让客人走这样的路。想来别的顾客来一定有别的通道。我现在对下面会有怎么样的阵势对我们很感兴趣。’

“两位小心碰头,再往前面走一段,我们就到了。”那女子的声音再度冷艳地响起。

肖青谭二人也不答话继续这么走着,而后小洞不断地变宽,前方也光亮起来。走出后自是别有一番洞天,首先映入二人眼帘的是一个略显清雅的亭子,亭子上写明为邀仙亭。厅内一个留着八字胡的男子正拨动着算盘,倒与这亭子显得不怎么搭调。而亭子后则一条河谈不上多宽却也不窄,河上并没有桥,但却有着三四艘小舟。舟上没有艄公,反倒是站着几个穿着朴素的年轻女子。

“来客人了啊。”那拨着算盘的男子也是停了停手里的活计开口道。

“嗯,何掌柜,这两位可是天上来的客人。”那白衣女子笑着说道。

何掌柜摸了下自己的八字胡不动声色地说道“噢?即时天上来客那就好生招待。”

“那是自然。”白衣女子又是一笑。

“我等乃是一届俗人何来天上来客之称。”肖青谭也是笑道。

“来我着邀仙亭都是仙家了,区区天上来客自然配得起。芍药带他们进去逛逛。”何掌柜也是用手一指上面的牌匾说道。

“能当水月阁掌柜的,果然是八面玲珑之人啊。”肖青谭继续接话道。何掌柜也不回话笑着算是默认了下来。那边白衣女子芍药应了一句后就到河边唤了一艘轻舟过来。三人上了船两端做好,那划船的姑娘便用竹竿一推离了岸,也就半分钟的光景就到了对岸。

“我说,芍药姑娘。你这修座桥不是比这划船实在多了吗?”血无第一个跳下船说道。

“来着的客人,向您这么不解风情的是第一个。”芍药不正面答话反而说道。

“他们是装风雅,但是又没装到位就变成装疯了。”血无嘴唇一碰道。

芍药也是被他这句说得一愣,而后捂嘴笑了笑。肖青谭听得这句也是笑着摇了摇头。

其实踏上岸就已经看见了这边的建筑物,清一色的灰瓦白墙,远不比杭城内艳丽。但却又建的颇为大气,不似江南水乡的婉约。只得正中留有一门进出,说是门倒不如说是牌坊更为贴切。水月阁三个字便按在上面。

走到门前才发现有着六个穿着灰色劲装的男子站在门的两侧,带着一种莫名肃穆的状态。肖青谭装作若无其事的瞄了一眼,心内暗道:‘这些可都是练家子,就用来看门。看来这水月阁的水可有点深啊。’

芍药打前头带路自然不会有什么别的问题。进了门又是一番景象各有楼阁林立。芍药将二人带着走进了一个就近的房子,进入后发现是一个较为空旷的厅内。

“不过是个赌坊而已。”血无轻声开口道。

“哈哈。”芍药笑了笑,“你也就在这说一说,到了里面可别被打。”

“哪里,我还是很懂规矩的。”血无也是一笑。

里面虽然是赌坊却并不怎么吵闹,另外的无论是陈设还是玩法都与外面的赌坊一致。肖青谭二人知道这都是些富商权贵,所以对那些赌桌上的各式珍宝倒也见怪不怪了。

“两位不喜玩这些就往里面走。”芍药说着便引着二人往里走,“这是春风巷。”

“妓院?”血无看着这几幢楼和楼上分得清清楚楚地房间疑问道。

“客人,您要这么说倒也算不上错。不过这春风巷里的姐妹都是卖艺不卖身的。”芍药也是唯一皱眉说道。

“来着的人非富即贵,难道这里的姑娘就能守得住?”肖青谭摇了摇扇子开口道。

“您要是能有本事自然可以春风一度,但在我们水月阁里王法得另算啊。”芍药也是毫无波动地说着话,似乎这些东西很寻常。

“王法难道还有第二种不成?”肖青谭也是追问道。

“那是您没来过我们这水月阁,我们这虽然算不上什么人间仙境,倒也是自成一方。这儿一切我们说了算。”芍药也是笑着看向肖青谭。

“好,听芍药讲规矩,我自是愿意的,就是不知道我能不能得芍药你的春风一度啊。”

芍药倒是面不改色无事人一样“我也是水月阁里的人自然是可以的,但那也要看你自己的本事。”

“哈哈哈,我的本事?你与我聊一聊不就知道了。”肖青谭一笑倒是透出几分痞气。

“呵,芍药也是很想和您聊上一聊啊。”芍药说得时候脸上透着几分狡猾。

“得得得,不耽误你们的好事。我去看看上面的高级赌坊。”血无也是知道肖青谭自有主张,便寻了个借口走开了。

“那,客人便随我来吧。”芍药说完便往一侧的楼上走去,肖青谭一笑也是跟了上去。

“那个孩子怎么选我不知道,但是他背后的那些人一定不会与伯父合作的,因为那是那个人留下的风骨,绝不可能会有移转。”御书房内,皇帝听完曹安化的汇报说道。

“是啊,那位的传人想来是不会差的。”曹安化说道。

“传人?你们东厂又探到什么消息了?”龙椅上的皇帝撑起身子说道。

“奴才只是听手下人说,那方潇一手扇子玩的不错。”曹安化也是答道。

“逍遥扇?倒是比他的剑更让朕喜欢。”皇帝也是一笑转而说道,“不过方樑平那个不是不想让他孩子走上江湖吗?事实证明有些东西是挡不住的,就像野心。”

曹安化听得这句明白,皇帝基本被劝动了。也是忙一跪把袖内的折子一呈。“老奴万死。”

“你这是干什么?”皇帝瞄了一眼跪在下面的曹安化说道。

“老奴适才犯了欺君之罪,瞒了一件大事。”曹安化跪着说道。

“你跟了朕这么久,那你就说出来,朕恕你无罪。”皇帝面无表情地瞥了一眼曹安化。

“奴才不敢说,”曹安化继续跪着。

“噢?”朱见济站了起来走到曹安化前拿起了他手中的折子,简单地翻看了一下,而后将折子重重地甩在了地上“简直放肆!”不知道是在说曹安化还是折子里的内容。

“老奴罪该万死。”曹安化也是跪着继续说道。

“你的人继续盯着他,然后让御马监将宫内的警卫再提高些。”朱见济背过身子带着怒气的说道。

“老奴遵旨。”曹安化也是说道。

“还有,朕希望手下人不要太聪明,你懂了吗?”朱见济又阴沉地说道。

“老奴明白了。”曹安化也是一惊,而后答道。

“好了,滚吧。”朱见济说完便不在管他了。曹安化也是说了一声告退,忙出去布置了。但在曹安化走出御书房后,朱见济的脸上却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

肖青谭随着芍药走进了一个窝在一角的四合院,再进了其左侧的一个厢房,房内陈设已然,颇有些素雅的味道。芍药走到房内的古琴前,顿了顿说道:“闲坐无聊,不如我为您弹琴一曲吧。”

“芍药姑娘弹琴必然是仙曲人间留。”肖青谭笑着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芍药微微一颔首,面目不由显得更为清秀。手指翻动一曲《广陵散》就这么从芍药的指尖流淌出来。片刻一曲奏毕,肖青谭轻轻拍了拍手说道:“好一曲杀伐之气这么重的广陵散。”

“想来,肖捕头还是喜欢熟悉的东西。”芍药将手指远离了琴说道:“看来我想错了。”

“芍药姑娘啊,别以为六扇门出来的都是些粗人,我这人就挺喜欢附庸风雅的。”肖青谭闻言笑着说。

“看来肖捕头看得很透啊。”芍药坐正身子说道。

肖青谭眉毛一挑“我来这可是想与姑娘春宵一刻的呀。”

芍药看都没看肖青谭故作轻佻的样子“我了解的肖青谭可不是这么轻佻的一个人啊。”

“传言何曾真过,就像你们水月阁里的那些客商权贵,在外面哪个不是衣冠楚楚。我啊,也不过是个带着面具的人。”肖青谭将身子松了松显得更加的无赖。

“肖捕头何必故作姿态,如同我将你们带进来时一般。”芍药轻轻摇了摇头说道。

“你就不能像对待普通客人一样对待我吗?”肖青谭起身在房间里走动起来。

“你就一点都不奇怪?”芍药看着越发肆无忌惮的肖青谭皱着眉说道。

“奇怪什么?你知道我的身份?还是这些在这里寻欢作乐的权贵富商?”肖青谭扭过头问道,“我来这想查什么,你们应该早已知道,但我也不指望你们能老老实实地告诉我。”

“那您又何苦来这一趟呢?”芍药问道。

“我今天只是一个来水月阁潇洒的客人。”肖青谭左右摆动着身子。

“这件事,你查不清的。”芍药说道。

“这是你的意思还是你上面人的意思。”听到这句话肖青谭也是回身,双眼盯着芍药问道。

芍药虽然经历无数,但也只是个未出阁的姑娘,被他盯得脸颊发红道:“你管是谁的意思,但这是个事实。查下去没意思。”

肖青谭眸子清澈下来道:“天下就没有查不清的事,另外我这个人偏偏喜欢明知不可为而为。”

第二十章 当为英豪

“你是我见过最不听劝的人。”芍药闻言摇了摇头说道。

“是吗?这倒也算得上是我的一种荣幸。”肖青谭依旧不慌不忙地左走走,右看看。

芍药被他这副无赖的样子折腾地心烦说道:“就你这样的,怎么也会是朝廷高官。”

“六扇门的,也算官?”肖青谭看似自嘲,却也流露出几分忧伤的神色。

“六扇门挟制中原武林,权利何其大。你就这么看轻自己?”芍药也是站起走到了肖青谭身边。

肖青谭见芍药贴近自己,也是顺势一搂说道:“我自然也有许多苦恼,姑娘若是愿意好好陪,我自然也愿意好好聊。”

芍药也是用手轻轻一推,白了肖青谭一眼,而后又轻碎了一口:“肖大人您的故事还是留着给别人讲吧。”

“我倒是想聊点别的,不过想来姑娘也不会告诉我,所以也就不自寻烦恼了。”肖青谭看着逃出他掌控的芍药笑道。

“看来,今天肖捕头是得不到我的垂青了。”芍药看着肖青谭似乎想问点话也是婉转地下了逐客令。

“以姑娘的身手,想来是不必怕我的,何必呢?”肖青谭不知是会错了意,还是故意地说道。

芍药听了这句也不答话,含笑着去开了门。两人再度走回到水月阁的中心区域。

“那边你还没去过的主要是贩卖一些稀奇玩意的地方。”芍药指着不远处的几个院落说道。

“这倒是符合来你们这的,人的身份。”肖青谭自顾自地揉了揉眼眶。那头血无见到肖青谭的身影也是走了过来,但眼神中多了几分嘲弄。

肖青谭如何不知他的意思,只得狠狠瞪了他一眼而后作罢。芍药何其通透的人自然也知道血无的意味,不由脸上添了几丝愠色。

见此肖青谭只得把话差开道:“既然转也转了,那今日就这样吧。”

血无也是点头道:“是。”

芍药看了他们一眼说道:“只希望两位捕头下次来的时候光明正大些。”

肖青谭没理会有些诧异的血无说道:“那是自然,希望那时候芍药姑娘可以坦诚相待。”

芍药又是啐了一口“你这人嘴里总是没些好话。”但脸上却不自知的透出几分羞意。

有诗道:“一轮明月照天涯,可怜佳人无处家?因何困于镜花水,半为家翁半为他。”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沿着原路往后走,既然身份已经摊明,肖青谭二人也就不再拘谨,各自脚尖轻点,施展轻功过了河。而那头何掌柜已经半躬着身子等在对岸。

“两位捕头来水月阁,可玩的开心?”何掌柜也是直起身子问道。

“承蒙两位照顾,自是快活。”肖青谭也是拱拱手回答道。

“那就后会有期。”何掌柜负手笑道。

“自然,我想何掌柜我们很快就会再见的。”肖青谭也是直直地看向何掌柜,眸子里透出几分肯定。

“父亲,我就不知道了。为什么姐姐都能去杭州,我却不行。你上次不是说杭州风云变幻吗?”苏华在苏步青的书桌前喋喋不休地说道。

“得了吧,你有方潇一半的本事,我不就放你去了吗?”苏步青也懒得搭理苏华,继续写着东西。

“那姐姐呢!”苏华依旧不依不饶的。

“你姐还学过绣花呢,你要不要也学一学啊。”苏步青抬起头看了一眼苏华,“我不是早就给你出去的标准了吗?与其在我这扯淡,还不如老老实实练武去。”

苏华到这时也明白多说无益便嘟嘟囔囔地往家走去了,苏步青也是看着苏华的背影,笑出了声。心内暗道:“舞台已经给你们搭起来了,下面就是看谁的演员更好的时候了。”

而在京杭运河上,一艘竖着六扇门旗帜的官船正飞驰着,方潇从舱内走出来透了口气。

“我们今个到哪了?”方潇也是寻了个船工问道。

“大人,我们今天刚到山东境内。”船工也是回答道。

“山东?那我们还有多久才能到杭州。”方潇也是寻了个位置坐下问道。

“大人,就我们这沿着运河走从京城道杭州大底要花上十七天,现在过摸着还有十来天的样子。”船工想了想说道。

“哦,那倒还是个麻烦事。”方潇也是皱了皱眉头。还没等船工开口询问,那头苏忧怜被丫鬟搀了出来。

倒还真不是这苏小姐娇贵,而是方潇是南京人虽然早些未曾学过武,但水乡之地水性自然是说得过去的。而苏忧怜是北京人,又是个女儿家苏步青再宠爱也没有放其出去戏水一说,因而上了这船便有些晕船,先前方潇所言的麻烦事也正是此事。

“怎么还是不适?”方潇也是起身前去询问道。

“已经好了些,这段有些颠簸所以出来透口气。”苏忧怜也是说道。

“到江苏界可有停靠的良港。”方潇再扭头向船工问道。

苏忧怜如何不知方潇的心思开口道:“想来杭州六扇门的必然早接到了消息,我们停顿逗留想来不太好。”

“不妨事,只说我想回家一趟,往镇江那上岸不就行了。”方潇开口劝慰道,但见苏忧怜脸色有些不自然,细想了下,忙拍了拍自己头‘人家与我关系不明,随我回家又该如何身份自处?’

“苏小姐,是我唐突了。”方潇也是郑重地回到。

“我本就是你的未婚妻,随你返家,也无不可。你不必多虑。”苏忧怜说着又顿了顿“这都这些天了,你还叫我苏小姐?”

方潇倒是没想到文文弱弱的苏忧怜会在这时发难,不由有点窘迫但还是问道:“那依你之见呢?”

“那便叫我忧怜吧。”苏忧怜见方潇这么问,也是一恼故而直白白地说道。

杭州城西的山下血无正调笑着肖青谭,“你再废话,我就向总捕头上条子申请调换神捕。”肖青谭也是被他烦的不行开口道。

“得了吧,剩下那几个嘴比我还碎。”血无撇了撇嘴说道。

“他们要是知道你这么说他们,你说他们会不会跳起来。”肖青谭冲着血无一笑。

“哎,我说肖青谭咱们是个人恩怨,你可不能挑事啊。”血无也是忙说道。

“好了,这一趟水月阁之旅感觉如何啊。”肖青谭也是将话题扯回来。

“水很深。”血无想了想说道,“就明面上我们能看到的实力就已经很客观了。”

“没错,无论是那个何掌柜还是芍药身手都不会差。”肖青谭也是开口道。

“何掌柜,何掌柜。哎!你说这个何掌柜会不会就是何桂仁。”血无眯了下眼睛说道。

“如果思问阁的消息没有偏差,那么就应该是他。”肖青谭也点了点头道,“但我想要的信息还是没有头绪。”

“那些无头尸的身份?”血无开口道。

“嗯,虽然摸了下水月阁的底,但是对于案子我们依旧一无所获。”肖青谭苦笑着看向血无。

“你别看我,你是主官,案子出了事,第一个找的是你,不是我。”血无见肖青谭看向他,也是开口调笑了两句。

“你呀。”肖青谭也是无奈地拍了血无两下。

“爹。”芍药坐在房间里看着走进来的老者喊道。

“今天的事,你有什么看法?”那老者也是寻了张椅子坐下。

“肖青谭张弛有度,有勇有谋确实厉害。”芍药想了想说道。

“不厉害,他能成为十二金牌之一?不过我女儿也厉害,让他没讨到半分便宜。”老者也是笑道。

“爹,你又取笑我。”芍药面颊一红道。

“你不必如此,他肖青谭能算英豪。”老者道。

第二十一章 真真假假

“想当初我刚来杭州时,六扇门哪里敢来管江湖上的事。他肖青谭短短几年就把这些事都理得清清楚楚,确实是他的本事。”老者松了松自己的身子讲道。

芍药也不再搭话,静静听着老者对肖青谭的评价。“对了,给六扇门个引子。”老者像是想到了什么对芍药说道。

“这些还是让何掌柜办吧。”芍药也是说道。

“也是他确实把握分寸比你好。”老者也是想了想说道。

不一会儿门外就听得有人站定,“小姐,阁主在吗?”

“说曹操,曹操就到了。你进来吧。”老者对着芍药一笑说道。

“阁主,今天的账已经清了。”何桂仁走进房内后对芍药和老者各一拱手。

“都清了?包括肖青谭他们的?”老者接过芍药续的茶开口问道。

何掌柜脸色有点哭笑不得道:“阁主,您寻我开心呢。六扇门的债,怎么要啊。”

“没说他们今天花的,过两天你这样。”老者将何桂仁唤到身前耳语了几句“你可都听明白了?”

“属下明白了。”何桂仁说道。

“你只管放心大胆的去做,他肖青谭解不开这个局。”老者自顾自地喝着茶。

“是。”何桂仁应了一声,看老者摆了摆手便退了下去。

“爹,这样不是把我们水月阁交给肖青谭来折腾了吗?”芍药有些不解地说道。

“让他折腾吧,反正一个水月阁不影响大局。”老者嘴角勾出一抹笑意。

“在江苏了?那看来不日就可以到杭州了。”肖青谭翻了翻谍报对血无说道。

“这个方潇我也不认识,偶然听总捕头提过一句,貌似是苏小姐的未婚夫。”血无见肖青谭开口也是答道。

“不是貌似,而是一定。”肖青谭继续说道,“不然总捕头怎么可能让他的掌上明珠跟他出来。”

“不过,现在让他们过来干什么。总捕头难道不知道我们这快乱成一锅粥了吗?”血无挠了挠头说道。

“还是总捕头看得透啊。”肖青谭将面前的公务一推道,“他和齐天南他们心思一样,让小辈来历练了。”

“那这小子会不会拿个鸡毛当令箭,这样我们可就麻烦了。”血无有些忧虑地说道。

“你都打听到他是总捕头的女婿了,不知道他爹是谁?留都礼部尚书方樑平。现在你还觉得他会干涉你吗?”肖青谭说道。

血无听得这句也是一乐“原来是方大人的儿子,那我自然是信得过的。”

“你呀。”肖青谭正欲说上两句,外头李枫已经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

“怎么又这么慌张,怎么被你家大人打的忘了?”这次血无倒是抢在肖青谭前开口道。

“两位大人,出大事了。城南李府了来了两帮人正在打呢,我们手下兄弟快控制不住局面了。”李枫既没有理会血无的调侃也没注意肖青谭的面色忙开口道。

“李府?哪个李府?”肖青谭也知道事情的重要性,一边往外走一边问道。

“就是做皮草生意的李光福。”李枫说道。

“一个商人的府邸会有这么多江湖人士聚集?”血无感到很是诧异。

“先别管那么多了,在闹下去。莫老头又要过来找我麻烦了。”肖青谭也是和血无从小厮手中接过马忙纵身往李府赶去了。

而此时的李府中却先得很平静,“两位有话好好说不行吗?何必动刀动枪的。”先派过来的铜牌捕头李刚正努力地在同两边沟通。

“小捕快带着你的人闪一边去,大爷现在没空搭理你们六扇门的人。”一边穿着黑色衣服的壮汉开口说道。

“就是,你们那还是闪远点,不然伤到你们的这些小身板可不好交代。”那头穿着黄衣的剑客一开口,后面的人便是一阵哄笑。六扇门的捕快被气的脸都涨红了,但没有命令只能忍让。

“好了,处理完那些小捕快,现在我们来算一算我们的债。”黑衣壮汉将刀一举,指着黄衣剑客的鼻子说道。

黄衣哪里是肯吃亏的人“妈的,不给你点颜色,你们水月阁还真不知道信什么了?”顺势将剑一拔直奔着黑衣壮汉的面门而去,黑衣壮汉没想到这黄衣剑客这么不讲规矩慌忙一避,被剑气割破了左侧的衣服。

“好小子。”那黑衣壮汉也是一喝举起刀来,就是一招泰山压顶。黄衣剑客也是举剑迎了上去。两边的手下人见头已经厮杀在了一起,也是各自举起武器迎了上去。而六扇门的人是劝没法劝,打有不敢打,只得四处警戒防止事态扩大。

肖青谭二人未到就将李府上市打斗异常,剑气飞纵。肖青谭和血无见此也是忙一踏马,施展轻功来到李府之上。两人在瓦上站定,一对视已然有了主意。

肖青谭向着黑衣壮汉飞去,而血无则冲着黄衣剑客而走。血无枪比人快,正插在黑衣壮汉与黄衣剑客之间,“二位不妨给我个面子,暂且停停手。”血无笑道。

“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指挥老子。”黄衣剑客啐了一口骂道。

“给脸不要脸。”血无本就不是个好脾气的人,听到这句脸色一寒,枪尖对着黄衣剑客刺过去。黑衣壮汉见此正欲劈刀赶上,肖青谭的绣春刀已经磕在了黑衣壮汉的刀刃上。

黑衣壮汉也是个不服输的主,回身将其刀法施展开来,一刀刀快如疾风。肖青谭倒是一点也不慌张,用绣春刀的刀背一架,借着这一个力回手脚尖一点一个小腾空已然落在黑衣壮汉身后,寒光四射的绣春刀已经抵在了他的脖颈处。

那头面对着血无一枪快过一枪的雪寒枪,黄衣剑客除了被动防守别无他法,没过十招被血无寻了个破绽一枪挑飞了起来。甩出二米多远。好在血无在甩的时候已经卸了力,那黄衣剑客也是支撑着站了起来,但嘴角的血迹已经说明了他所遭受的一切。

“一个能打得都没有。”血无开口嘲讽了两句。那些手下见领头的已经被收拾了自然也就早早地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聊一聊了吗?”肖青谭也是将手里的黑衣壮汉一推,绣春刀一撤说道。

“两位大人请讲。”这么一来无论是黑衣壮汉还是黄衣剑客都老实了下来。

“这是怎么一回事?”肖青谭将绣春刀收回刀鞘内问道。

“小的时候水月阁的管事,他们老爷欠了水月阁的债,小的只不过来收债而已。”黑衣壮汉说道。

“你放屁,我家老爷何曾欠过你们的债。”黄衣剑客也是说道。“黑纸白字的条子不说,你家老爷自己是不是昨个也承认了?”黑衣壮汉说道。

“我们家老爷自从上次从水月阁回来就不正常了,我们怀疑你们下了什么邪术。”黄衣剑客说道。

“大人您看,他们这话说的多可笑啊。”黑衣壮汉一咧嘴对肖青谭二人说道。

第二十二章 李代桃僵

“这样的鬼话你也说的出来?”血无本就看黄衣剑客不顺眼,闻言也是大怒道。

肖青谭虽然没有开口,但从他皱起的眉头上,也能看出他的态度。黄衣剑客见此,哪里还有刚才的狂妄,忙开口道:“两位大人,在下没有一句虚言啊。”

肖青谭用手拦了一下想说话的血无:“且听听他能说出些什么来。”

血无也是哼了一声站在一旁不再言语。黄衣剑客见肖青谭给了他说话的机会也是顺势擦了擦自己额头上面的汗说道:“我们老爷自从上一次,从水月阁回来后就如同换了一个人一般,处事和待人都与往日不同。”

“你说的可是实情?”肖青谭似乎想到了什么问了这么一句。

“大人,这件事李府上上上下下没有人不知道的啊。”黄衣剑客激动地说着压了压口中的血。

“府里都是你们的人还不是想怎么说,就怎么说?”黑衣大汉在一旁冷笑着开口道。

“他说的却是不无道理。”肖青谭笑着看向黄衣剑客,“我也不能只听你的一面之词,这样既然水月阁说是李老爷自己签的字,那就请李老爷出来讲清楚不就好了,到时是否中邪我们二人自有判断。”

黄衣剑客想了想点头称是,转过身来唤来一个仆人:“你去将老爷请过来,只说六扇门的人有话要问。”

见黄衣剑客已经让人去请李老爷,肖青谭和血无也就不再说什么静静地等在原地,不消片刻一个景袍的中年男子已然走了出来,才刚踏入院子便开口道:“两位大人好啊,两位大人来我这可真是让我这蓬荜生辉啊。”

“呵,您客气了。”肖青谭也是笑道。

那李光福也不与肖青谭继续答话扭头看了一眼黑衣大汉对黄衣剑客说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老爷这是水月阁的来催债的。”黄衣剑客也是无奈的说道。

“哦,原来是水月阁的朋友啊。那债我不是说是嘛。你又何必多事,你看把六扇门的捕头们都招来了是什么情。”李光福也是故作叹息将身子往黄衣剑客那边靠了一靠。

“你看,连你家老爷都当着两位大人的面承认了,你还多什么嘴。”黑衣壮汉闻言咧嘴大笑道。

那黄衣剑客正要说什么肖青谭抢先开口道:“如此看来却有此事,这样吧,既然李老爷都承认欠款为真,你们水月阁也没要逼那么紧,过几日再取也是一样的,再说想来李老爷对水月阁还是会光顾的不是?”

“哈哈哈,那是自然水月阁这等仙境只会光顾。”李光福也是朗声笑道。

“既然两位都这么说了我这也不好不给面子,我水月阁还是要李老爷您这个主顾,那您老改日再会。”黑衣壮汉说完向着肖青谭二人拱了拱手便带着人离开了。

“既然事情已经解决了,那我也就回房了,两位你们暂且随意。”李光福说完也不等肖青谭二人说什么便回房去了。

“现在你可有什么说的?”血无冷冷向着黄衣剑客开口道。

“大人,我早就说了我家老爷不是原来的样子了。”黄衣剑客很无奈的样子。

“还不愿改口?看李光福的样子神采奕奕,思维敏捷何曾有半点被迷了心窍的样子。”血无再度喝到。

“这。”黄衣剑客咬了咬牙说道,“可就是不同以往。”

“你,这是死硬到底呀!”血无说着也是一提枪。

“哎,这是干嘛。”肖青谭止住了血无开口道,“就这样吧,此事到此为止,李刚你帮李老爷善后一下。”

“是,属下遵命。”李刚也是答话后就往外走去。

“转来。”肖青谭又喊了一句,接着又用手示意李刚附耳过来。

李刚忙走近两步听着肖青谭的命令。

“可听清楚了?”肖青谭问了一声。

“属下明白了。”李刚也是恭恭敬敬地回答道。

“嗯。”肖青谭也是点了下头,同血无踏出了李府的大门。

两人也是翻身上了马,向着府衙而去。“青谭,你刚才拦着我是什么意思?”一上马肖青谭就开口问道。

“因为追问他也得不出什么结果。”肖青谭轻笑了一声道。

“你的意思是?”血无见肖青谭这么说也是问道。

“这个李光福确实有问题。”肖青谭说道。

“可是他不是挺正常的吗?”血无带着疑惑问道。

“作为一个普通人确实够了,他演的是李光福啊。”肖青谭似乎在嘲笑着什么,“何曾见过一个商人这么放肆?”

“放肆?”血无这次是彻底被弄懵逼了。

“首先是再初见的时候,他在最后直呼我们两位捕头。虽然我们被江湖上的那些人不待见,但一个小小的商人怎么也要恭恭敬敬地喊上一声大人。”肖青谭平平淡淡地说道。

“你不会这么轻易地就断定了吧。”血无皱了皱眉道。

“当然不会了,在这他一商人与六扇门通常不会有交际,有可能在某些场合见过我,但你才到没有半月绝没有认识你的可能,其次当时我们二人的站位是我在正中,而你偏于一旁,飞鱼服也没有带有差异,他怎么能一开口就是两位大人这么确定这里有两位地位差不多的捕头。”肖青谭说着也不由冷笑了两声。

“这,可能是根据传话的仆人描述的情景猜测的吧。”血无想了想开口道。

“好,上面两件事一则算是胆大妄为,二则算作猜测。那我且问你那黑衣壮汉你可见过?”肖青谭再度笑着开口道。

“你说那个水月阁的,那不是就是我们去的时候站在门口的那个嘛。”血无几乎脱口而出。

“你看,这个黑衣壮汉能被派出了催债一定是那些人中有地位的几个。而且他们所站位子就在门附近,连我们这两个只见过一面的人都能认出,他李光福一个水月阁的常客怎么会一下之间没认出?”肖青谭问道。

“哎,你这么一说确实有些蹊跷,难道这人个不是李光福?”血无开口问道。

“不然呢?他一定不会是的,不然一个商人八面玲珑绝不可能会有这种傲气。”肖青谭说道。

“可你既然看穿了为什么么不说破呢?”血无又问道。

“因为还有一些事情让我很感兴趣,所以我让李刚去打探了。”肖青谭拍了下马说道。

“那会是谁顶替的李光福?”血无问道。

“还能又谁,必然是水月阁派的人。”肖青谭白着眼说道。

“水月阁?你刚不还说那人不认识水月阁的人吗?”血无被肖青谭这句话给搞糊涂了。

“那是他们戏演过了,如果是别人派的,在手下人都表明没有欠债的情况下还要还水月阁的债,你说他图什么?”肖青谭问道。

“难道真的是这样。”血无也是自言自语了一句。

“不急,等会到了六扇门,我想验证一件事,如果是真的,那么一切也就说的通了。”肖青谭不自知地眯起了眼睛。

第二十三章 真相大白

两人在六扇门前下马后就往堂内走。“现在干什么呢?”血无看了一眼安然自定的肖青谭说道。

“等着啊,不然干什么啊。”肖青谭瞥了一眼血无说道。

“哎,你这人,不是你说的回来要验证一点事吗?”血无好气又好笑的说道。

正想说上两句,李刚已经快步走到了堂内。“你看,我说李刚就比李枫那小子好吧,至少看着踏实。”肖青谭对着血无一挤眉道。

“大人,属下已经将事情处理妥当,这是您要办的事。”李刚说着从袋里取出了几张纸递给了肖青谭。

肖青谭看了看后,又让身后的一个小捕快去取无头案的尸检报告。

“你取那份东西干什么。”血无看肖青谭这么吩咐问了一句。

“你看看这个就清楚了。”肖青谭说着将手里那几张纸递给了血无。

血无接过纸看了看说道:“你怀疑李光福已经死了?而且还是那三具尸体中的一具?”

“和水月阁扯上关系容不得我不这么想。”肖青谭面带得意地说道。让去取验尸报告的捕快腿脚很是利落,肖青谭这刚说完,验尸报告已然递了过来。

肖青谭嗯了一声示意退下,轻轻翻开那份验尸报告一行行对下来说道:“一点,两点。嗯!都对上了。”而后又将这份报告递给了血无,“你看看第二具尸体的报告。”

“还真是,这水月阁是图财害命?”血无看了看果然大致不差。

“虽然还不能百分百肯定,但应该那具尸体就是李光福的了。”肖青谭也是松了口气似的笑了笑,“李刚你明个带几个李府的下人过来认一下尸,不然这大夏天的再放下去怕是看不了了。”

“属下遵命。”李刚拱了拱手立于一旁。

“李枫你明天带上两班兄弟,打听杭州城里在这个月内突然性情大变的人,主要往上层去找。”肖青谭点了点头继续吩咐道。

“属下遵命。”李枫也是接了命老老实实地站在一旁。

“待查出那两具尸体的主人后,这个案子基本上也就可以结了吧。”血无也是笑着开口道。

“是啊,但我还有一些疑问没有解开。”肖青谭神情再度凝重起来,“首先这三具尸体我们那么长时间没有定到方向,就因为水月阁贪那么点银子暴露了?”

“可能他们没想到李府会有这么敏锐的下人吧。”血无说道。

“好,姑且就当是这样,那水月阁用这种李代桃僵之法的目的是什么?”肖青谭看向血无说道,“我们都因为这次的事认为是谋夺财产,可你有没有想过能建设这样机构一个组织会在意一个皮草商人的家当至于如此心狠手辣?再者我们退一步讲就算是水月阁要谋夺李光福的家产在已经成功替换了李光福以后为什么不用一种更柔和的方式来接管呢?比如由假的李光福带着那黄衣剑客再去一趟水月阁,光明正大的输光不行吗?”

“可能是怕演的太久看出破绽来吧。”肖青谭开口道。

“那你可看见他们这次的抉择不就让整个李府上下都觉得李光福不正常吗?”肖青谭反问道。

“确实啊,看来水月阁一定还有别的目的。”血无想了想说道。

“不止如此,我在想这次的事件是不是就是水月阁故意告诉我们的。”肖青谭眉毛拧成了一团说道。

“这不至于吧。”血无开口道。

“一来是这件事对于无头案的影响太大,二来这次整个水月阁在事件中都显得太过愚蠢,这让我有些忧虑。”肖青谭说道。

“怕是你想多了,不过水月阁一定在这件事上有别的谋算。”血无点了点头算是对肖青谭的肯定。

“希望是这样吧,待明天李枫的消息出来,恐怕我们又要去一趟水月阁了。”肖青谭也是揉了揉发胀了脑仁说道。

“我自然没问题,不过我看你可能带着点私心。”血无见正事谈完也是开口调笑道。

“你这是皮又痒了。”肖青谭对此早已经是见怪不怪了。

“老爷,南边来的信。”中年人弯着腰伺候着安逸府内的老者。

“直接念吧。”老人眯着眼躺在睡椅上,看上去连抬眼皮的意思都没有。

“是。”中年人愣了下但又很快地调整过来念道,“粮草先行,而兵马未动。水可清,而潭中混。”

“杭州六扇门的总捕头是肖青谭吧。”老人开口道,但却已经眯着眼睛仿佛再聊一件毫不在意的事。

“是他,老爷。”中年人也是想了想回答道。

“哦,这样啊。”老人依旧不慌不忙地吐出一口气,“给那边回粮草重于兵,水混才有鱼。”

老人突然想到了什么开口道:“哎,你说方潇那孩子也去的是杭州吧。”

“是的,方公子确实去了杭州。”中年人依旧侍候着答道。

“那孩子到有点像肖青谭,不过聪明人大多没什么好下场不是吗?”老人像是感慨般地说道。

“老爷您不是挺喜欢方公子的吗?”中年人问道。

“我喜欢那孩子是一会事,那命又是另一回事了。”老人说了那么一句也就不再说话了。

而杭州一个不起眼的小院内几个老者正围着一个老道不知在聊着些什么。

“我说牛鼻子,快点老秃驴又说什么了?”琴无弦在一旁急切地开口道。

“我看你是忘了他那一手大力金刚掌了。”徐老道瞥了他一眼说道。

“别提这个了,要不是他会这一手当年能被少林追杀,还不是哥几个把他从嵩山上保下来的。”琴无弦不甘地说着但气势明显低了一头。

“徐老道你就别理他了,染尘他究竟说什么了。”棋无子也没看到染尘和尚的信于是也开口问道。

“染尘说土木堡那位将少主请去喝了一次茶,聊了什么不知道。但基本与其所图之事有关,不过染尘已经去提醒那位了。还有就是少主被苏步青派到杭州来了。”徐老道也是将信上内容简单复述了下就将那张纸烧掉了。

“那孩子要来看来我们多留点神了。”医无药也是开口道。

“虽然我们来的目的是乱中取利但一切以保护少主为主。”棋无子也是开口定了下调。

“别急,那孩子是拿着苏步青的条子下来的,再者有苏步青的亲闺女陪着。苏步青就算不把方樑平当回事,也得为他自己女儿考虑下吧。”徐老道也笑着说道。

“虽说是这样,但我们必要的准备还是要的。”书无墨见出现了两种声音也是开口调和道。

“这是自然,而且我觉得水月阁最近的行事很是蹊跷,像是鬼迷了心窍一般。”徐老道继续说道。

“嗯,确实与他们这些年的处事完全不同,就是不知道他要对哪一家发难?”棋无子也是感慨道。

“就现在看来,我就得他们就是在跟六扇门过招。”徐老道顿了一下说道。

“六扇门!”剩下几人顿时吃了一惊!

第二十四章 再探水月

“你们心里有个底就好了,一但出现及时出手。”徐老道想了想还是说道。

“善。”几人也是这么回答道。

第二日肖青谭和血无依旧各自忙着公务,李枫和李刚却一前一后的走了进来。

“回来了?”肖青谭抬起头看了他们一眼继续把手里的文件继续理了理而后起身来到了两人面前:“你们暂且等等,那个去将血无大人青来。”

“是。”一个小捕快早已经机灵地应声往血无的厅走去了。都在六扇门内自然不会太远,血无已然笑着走来过来:“看来那件事有眉目了?”

“哎,我可没这么说。”肖青谭说道望向李枫二人,“你们开始吧,我现在有点期待了。”

“我先来吧。”李刚看了李枫一眼说道,“李光福的一个小妾还有那个黄衣剑客都已经辨认过了,那具尸体是李光福无异。”

“他们就没什么反应?”肖青谭问道。

“怎么会,小妾哭个不停,而黄衣剑客说着就要去干那个假的。”李刚带着些无奈的语气说道。

“这还算正常,你放他们去了?”肖青谭说道。

“哪会,我都给劝住了,说我们六扇门只有安排。他们倒是都听了。”李刚忙说道。

“如此甚好,李枫你那呢?”肖青谭一扭头转身说道。

“我这也不错,我们共打探到六位性格突变的人,其中两位是官员,其余四个都是从事粮食,皮草的商人。”李枫听得肖青谭问他也是说道。

“噢?有这么多。”肖青谭也是眉毛不自觉地提了提。

“嗯,但身材衣着与那两具尸体类似当然只有两人。”李枫见了肖青谭的神色也是答道,“两人都是本地的粮食商人,没有很特别的地方,具体的内容我已经做档上交了。”

“嗯,你们干的不错,下去休息吧。”肖青谭点了点头示意两人退下吧。两人皆称是后退了下去。

“看来我们今晚就可以去水月阁了。”肖青谭冲着血无露出一张笑的很鬼魅的脸。

“你别这样看着我,瘆得慌。”血无瞥了他一眼说道。

“我们这样的人,本就让人瘆得慌不是吗?”肖青谭脸色郑重起来。

“是啊,我们是刀,是獠牙。但我们的恐怖永远是对敌人的。”血无开口道。

“或许吧,但今晚我们一定要给水月阁一个大惊喜。”肖青谭想了想说道。

“大惊喜?你是要带着人直接逮捕?”血无疑惑地开口道。

“那倒不至于毕竟证据链还不成熟,再者我想让他们自己告诉我他们的目的到底是哪里。”肖青谭说着揉了揉眼,“不过该穿的衣服还是要穿上的,也算是我们六扇门正式介入了。”

“你是想告诉水月阁我们想直接接招了?”血无也不是笨人自然是一点就通。

“嗯,既然水月阁一次次撞上了我们没有理由不去接招。”肖青谭也是说,“而且不接招也逃不掉,还不如姿态好看点。”

“既然如此,还是就我们两人?”血无正色说道。

“还是就我们两人吧,人多了也不方便。”肖青谭说道。

“那就这样吧。”血无也是说完就往外走出去了。

思问阁的楼上齐思言和吴正雄正聊着。“你说,六扇门把那三具尸体查清楚了?”齐思言听得吴正雄的报告也是一惊。

“没错阁主,我没得到的消息是这样的。”吴正雄也是一脸正色的说道。

“六扇门还有这手本事?”齐思言有些不得其解。

“阁主,据我们的人说,这次是水月阁露出了不小的破绽。”吴正雄见齐思言面露难色也是说道。

“还有这样的事?吴阁主你具体说说。”齐思言闻言也是说道。

“没错,具体的小的等会儿让人送卷宗过来。”吴正雄在齐思言面前不该有一丝的不敬。

“嗯,看来水月阁有点超出我们的预料了。”齐思言端起了面前的茶杯说道。

“是的,我们最早派进去的鸽子(探子)十不存一,仅有的几个也没有在很好的位置上。”吴正雄也是脸上有些心痛的说道。

“这么重要的消息你为什么现在才说。”齐思言听到这句也是连茶都不喝了,杯子在桌子上一撞发出一声闷响。

“小的,以为水月阁没什么大事,所以就想将鸽子安排好后在上报您。”吴正雄也是被齐思言的发怒吓了一跳。

“算了,你也不是有意的。”齐思言也知道自己有点失态于是说道,“吴阁主可以撒鹰了,水月阁绝对有大事在准备。”

“是,小的等会儿就准备。”吴正雄也是擦了擦自己额头上的汗说道。

“都说要正装出席了,你干嘛不骑马啊。”血无一边脚尖点起施展轻功一边对着肖青谭说道。

“不是你的马,你不知道心疼是吧。”肖青谭也是足下用劲而后对着血无说道。

“你至于嘛。”血无像看着守财奴似的看着肖青谭。

肖青谭看着血无那张快塌下的脸也是笑着说道:“逗你玩呢。方潇和苏姑娘大概今晚到,我让李枫预备着去接他们了。”

“你这人啊,心眼比莲藕都多。”血无白了肖青谭一眼开口道。

“哈哈哈,你等会儿再水月阁给我面子就好。”肖青谭也不管血无开口道。

两人第二次来自然是轻车熟路,出来倒不是芍药,但却也是个年轻姑娘。

“水中月,不可得。客来此,有何求?”这几次倒是向来不变。

“水中月,可来摘。我来此,自有求。”肖青谭也是将口令又对了上去。

姑娘虽然对肖青谭二人的装束有些诧异,但对上了口令自然也只能将二人请了下去。

这次倒是没有走哪塑像后的小洞,只见那姑娘将供桌前的一盏莲灯一转,一条通路就这么出现在了三人眼前。肖青谭与血无一对视也是一连苦笑,想来上次芍药带他们走洞一定是故意为难他们,不过到了现在多说什么也没什么意义。

那通路台阶分明,走了大概一二十阶便是一条直路。大概四五米就有一盏油灯亮着,显得整条路并不昏暗。显然这条路比肖青谭他们当时走的那条好走的不是一点两点,估摸着只有上一次一半时间的样子他们就走了出来。

而在路的尽头对着的也是当时的那个亭子,这让肖青谭心内不由多了几分疑惑。

“咦,肖捕头?好久不见不知有何贵干啊?”何桂仁的声音随着肖青谭的踏入而出道。

第二十五章 落地杭州

“哈哈哈,何掌柜这我自然是愿意常来的,可何掌柜也知道哥几个都是当差,囊中羞涩,来不起啊。”肖青谭也是玩笑道。

“呵,肖捕头玩笑了,怎么说你也是杭州城里横着走的,来我水月阁是给我面子,您要愿意来就常来,我这绝对是拍着手欢迎的。”何桂仁脸上浮现出一抹不明其意的淡笑。

“何掌柜客气了,不过今个我来这,可是有正事的。”肖青谭笑着说道。

“哦?我水月阁自然一切为公,两位大人有何事只管说就是了。”何桂仁也是点头说道。

“那我便不客气了。”肖青谭顿时语气凌厉起来,“何掌柜可知这个月来城西的无头案啊。”

何桂仁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哦,肖大人说的是这件事,杭城里早就传开了,不知道大人抓到凶手了没?这又与我水月阁何干啊?”

肖青谭轻笑道:“就现在发现的三具尸体来说,都是死于血滴子。不知道何掌柜可熟悉啊。”

“肖捕头这是何意啊?”何桂仁的神色冷淡起来。

“何桂仁到现在你还想脱逃吗?”血无喝到。

“哈哈哈,笑话!”何桂仁大笑道,“我正是何桂仁,我也确实会用血滴子,不过这就能说明我杀了那三个人?”

“何掌柜,我这兄弟说话冲,你别介意。只是这年头会玩血滴子这玩意的人啊,不多呀。”肖青谭故意压出一种低沉的语气,让何桂仁听着很不舒服。

“噢,这么说肖大人也是怀疑我咯。”何桂仁冷冷地看向肖青谭。

“别这么说呀,何掌柜我们是朋友嘛,小弟呢只是想请您去六扇门喝杯茶,聊聊天。这案子多少也能清楚一点不是。”肖青谭流里流气地说着话。

“呵,想请我去六扇门恐怕你们两个还不够格吧。”何桂仁转身端坐在亭子内,不再理会肖青谭二人。

“你以为我实在与你商量吗?”肖青谭也是面色沉了下来冷冷地说道。

“我倒是想看看我不去,你肖青谭能奈我何?”何桂仁也是抬起眼皮藐视着看着肖青谭。

“那就得罪了。”肖青谭也是不屑地说道。

但还没等肖青谭拔刀,一道女声已然出现:“肖大人好大的官威啊。”而后便走出一个俏丽地女子,细看下正是芍药。

“怎么芍药姑娘也是领教下六扇门的刀法?”肖青谭只是简单地一望便再度将目光留在何桂仁身上。

“我一个女孩子家家的,怎么会有这种爱好。”芍药也是一声轻笑,“我只是想再重复下当日我在这对您说的话。”

“芍药姑娘的面容,我是一见之下不敢再忘,但这话我这人怕是记性不好了。”肖青谭已经将绣春刀抽出冷冷地望着在亭子内外的何桂仁与芍药。

“我说肖青谭,和他们废什么话,直接打倒全部带走不好吗?”血无也是摸了摸自己的枪说道。

“那多不好,要是不小心伤了芍药姑娘,我可是要心疼的。”肖青谭半真半假地说道。

芍药啐了一口暗道了一声:“登徒子。”

“肖大人摆姿势挺累的吧,要打就赶紧打,我可没有那些闲工夫陪你玩。”何桂仁也是开口道。芍药正想劝他,可话已出口难在收回。那边血无听得这句也是眉上翘,嘴微扬。手中双枪一摩擦发出一阵脆响,口中喝到:“那就让我来领教一下。”

“好,不过我血滴子出手就必须见血了。”何桂仁也是站起身来恐吓道。

“好巧,我的枪也喜欢见血。”血无毫无惧色地说道。那头何桂仁哼了一声,手中已然多了一个血滴子,再看血无站立不动俨然一副你先出手的意思,不由让何桂仁平添了几分火气。

只见何桂仁手腕一抖血滴子飞旋着出手,血无撇了撇嘴不屑地举起了枪,而血滴子不偏不倚地奔着血无的面颊而来。血无枪身往前一探,本想着磕飞血滴子,不料血滴子竟然诡异在枪身打了个转而后再向前走,何桂仁见此一声面上浮现了阴沉地笑意。手上一发劲血滴子的刀刃顿时由内走变成了外走。

血无顿时向后一仰,只觉得刀刃擦着自己鼻尖划过。猛地手中另一把枪一顶将悬在自己脑门上的血滴子打飞。何桂仁见一击未中也是将血滴子收回再在进攻。血无自然不会给他这个机会,脚尖一点,身往前行,人未至,枪先到。右手甩出一个漂亮的枪花刺向何桂仁的左胸。何桂仁也是急忙施展轻功躲避,只可怜亭内上好的小叶紫檀的几案就被血无一枪震成了碎片。

肖青谭见二人打得激烈手中刀也提于手上,想着绕后将何桂仁擒拿。

“怎么六扇门的人竟然喜欢这种龌龊行事?”芍药早就顶上了蠢蠢欲动的肖青谭。

“姑娘说什么呢,这是六扇门缉凶,又不是武林上比武,讲什么江湖道义。再者说你们何曾把六扇门当过江湖人啊。”肖青谭也是将刀收回到了刀鞘内,毕竟被芍药这一嗓子下去何桂仁必然已经有了准备即使偷袭也不能保证一击即中,到还不如等血无将何桂仁擒拿。

芍药被肖青谭说的有些气急,但见阻止肖青谭的目的已经实现说以也就不再理会于他。

“果然江南水乡与京师大不相同。”苏忧怜看见杭城景色也是不由地感慨道。虽然苏忧怜最后还是没有选择上岸调整,但这十几天的船撑下来,最后几日基本也是与不晕船无异了。

“现在倒是我不舒服了,这些天船坐的终于可以享受平稳地感觉了。”方潇跟在苏忧怜身后下了船说道。

“杭州六扇门铜牌捕头李枫见过方大人,苏姑娘。”李枫见挂着六扇门旗帜的船靠岸也是急忙走上前说道。

“快快起来,这句大人我是万万不敢当的,我现在没进六扇门,你且叫我方潇就好。”方潇第一次被人称作大人感到不是欣喜而是不适应于是这么说道。

“属下不敢直呼您的名字,这样吧我暂且叫您方公子待肖大人确定了您的官职后再作计较。”李枫也是眼珠一转拿出了一个方案。

“如此甚好,那便这样吧。”方潇也知道没法将其观念修改过来索性答应了这么一个折中的方法。

“属下奉肖青谭大人之命带二位进城,请二位且上马来。”李枫见方潇赞同了他的提议也是一喜忙继续说了下去。

方潇本就会骑马,而苏忧怜自幼被苏步青带着在校场转悠,骑马自然不在话下。二人上了马由李枫带着踏入了暮色中的杭城。

第二十六章 强势压迫

“肖大人,这么打下去没意义吧。”芍药看着逐渐落在下风的何桂仁也是说道。

“芍药姑娘你又不是不了解我,我一向以和为贵。这不是何掌柜不听劝嘛。”肖青谭毫不在意的看着在前方打断的两人。

“肖大人说笑了,这样卑劣的人,小女子怕是一点也不了解啊。”芍药瞪了他一眼说道。

“哈哈,芍药姑娘说的什么样的话,你们都快把我祖上三代翻干净了吧。”肖青谭说道。

“哼!”芍药撇了撇嘴还是没有说出什么话来。

那头血无越打越轻松,毕竟何桂仁善用的血滴子多是刺杀占优,这近战上就没有用武之地了。血无左手银枪一抖枪芒对着何桂仁的左肩就是一枪。何桂仁抬手不急,左肩已然一个血洞,血无见何桂仁中枪也不停手,又是一枪对着何桂仁的右肩刺下。何桂仁不由地哀嚎了两声,半跪下来。

血无也是从腰间将镣铐拿了出来,顺着何桂仁左右肩的将他的琵琶骨锁了起来:“我说,何桂仁你这是何必呢。我说了出枪必见血的。”

“我呸,成王败寇,老子学艺不精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何桂仁也是吐出一口血痰说道。

“你还挺拽,怕是还想吃几枪?”血无看了一眼半跪着的何桂仁也是开口道。

“哎,血无,别这样,我们是请何掌柜去接受调查吗,又不是抓捕犯人别这么没有人性。”肖青谭浅笑着说道,但在其余几人眼中这抹笑容更为恐怖。

“你们六扇门的请人之道我算是见识了。”芍药秀目一瞪,顿时出现了好些黑衣壮汉。

“这些臭鱼烂虾怕是留不下我们吧?”肖青谭也是对着芍药一笑,绣春刀再度出鞘,寒芒一闪而过,未曾发动而让周围都莫名地升起了一股寒意。

“留不留的下,不也应该试试吗?”芍药咬了咬嘴唇说道。

“你可想清楚了,现在我们就带走他一个,动了手你们水月阁怕是开不了了。”肖青谭收起了嬉笑的神色,转而十分郑重地说道。

“笑话,你还能让我水月阁开不下去?”芍药眉目一转说道,虽然口中依旧强硬但却始终没有说出动手两个字。

血无和肖青谭见那些黑衣壮汉没有动手的打算也是提着被束缚了手脚的何桂仁了走入了地道。

“小姐就这么放他们走了?”下手的一个黑衣壮汉见三人走远忙开口问道。

“不然呢?你打得过他们中的哪一个?”芍药只是说了一句,那些人便再也没有什么意见了,“好了都散了吧,不要让还在阁里的客人们惊到了。”

芍药对阁内的事简单安排了一下便也走出了水月阁。

那头血无见何桂仁瞪大着眼睛一脸愤懑也是眉头一皱,一个手刀将他劈晕了过去。

“我说你折腾他干嘛。”肖青谭见血无将其弄晕也是即好气又好笑。

“我看他烦。”血无也是看向肖青谭说道。

“得了这是我们手里唯一的筹码,你可别弄死了。”肖青谭对血无说道。

“哎,你上次不是说芍药的地位可能比何桂仁高吗,怎么不把他弄来,或者一起弄来。”血无刚想应下又想到了什么便追问道。

“首先我们拿下何桂仁至少赢一手血滴子,但芍药我们没有依据可拿。而且我敢说你要敢对芍药动手,我们两人绝对走不脱,至少没那么容易走脱。”肖青谭也是向他解释道。

“那何桂仁就不会有这样的反应?”血无问道。

“我也是在赌。”肖青谭长舒了一口气说道。

“赌?”血无疑惑道。

“我现在的后背都还是湿的,你不会以为水月阁就何桂仁这么点底蕴吧。”肖青谭说道,“我总觉得何桂仁是水月阁放出来的一个鱼饵,所以即使我们在他们门口将他拿下,也不会有太大的反应。”

“这么说,我们还是被他们牵着走?”血无皱着眉不安地说道。

“也不能这么说,水月阁的想法只是引导我们往何桂仁身上找线索,但一定没料到我们敢这么放肆地将他拿下。”肖青谭说着步伐矫捷踏风而行。

“哎,我说你慢点,没看到我还带着个人呢。”血无见肖青谭前行了一步,也是说道。

“那还不是你自己打晕的?”肖青谭回首说了一句不再睬他。

“何桂仁被肖青谭抓走了?”老者顿了顿不知道在问谁。

“是的,爹爹。”芍药也是开口道。

“这件事的处理上,你没什么问题。现在没必要为了一个何桂仁吸引六扇门来关注我们。”老人面容舒展开来说道。

“可他们这么大胆会不会影响我们的计划?”芍药想了想还是问了出来。

“肖青谭虽然出乎我的意料抓了何桂仁,但能得到的消息也有限的很,只要何桂仁能拖够五天,那这件事就变不动了。”老者笑着仿佛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景象。

“可不救何桂仁会不会让手下人心寒?”芍药继续问道。

“哼。”老人冷道,“你要记住做主人的从来不必管狗的死活,狗跑了再买一条就是了,只要利益够大,永远不差来当狗的人。”

“是,女儿知道了。”芍药也是低着头说道。

“你最近好像不太好啊。”老人问道。

“没有啊,爹爹。我挺好的。”芍药也是说道。

“哦,没有最好。肖青谭太过诡诈,被他骗了没必要生气,气坏了不值得。”老人语重心长的说道。

回到六扇门的府衙又是凌晨时分,肖青谭和血无将何桂仁安置好再度走到了厅内。“现在人都抓回来,你还想干什么?”血无问道。

“当然是审了,不过在此之前,我们要先去见两个人。”肖青谭揉了揉发酸的眼睛说道。

“是方潇和苏忧怜吧。”血无开口道。

“不然呢?毕竟是拿着苏大人的手札下来的,哪怕是裙带关系我也要好好对待。”肖青谭对他一摆手说道。

“你这话说的。”血无也是不知道用什么话评价他于是说了这么一句。

肖青谭也是止住了血无开口道:“好了等会再说我,李枫!”

第二十七章 风静水平(一更)

“大人什么事?”李枫听得肖青谭叫他也是马上窜了进来。

“方潇他们到了没有?”肖青谭见李枫走了进来也是问道。

“方公子他们昨个晚间就到了,由南门偷偷开了个小门进的城。”李枫也是回答道。

“没让别的人看见吧,不来就夜间私开城门都能让我们喝一壶。”肖青谭也是眉头一皱说道。

“这是当然,我也怕莫大人打上门来啊。”李枫也是一笑说道。

“就你聪明?”肖青谭也是故意瞪了他一眼,“好了,那怎么没把他们带过来。”

“哦,方公子说了,他一个人住在六扇门自然无碍,但是带着苏小姐就不太方便,所以就暂且在旅店里住一晚,今天再作计较。”李枫也是把方潇所说的都复述了出来。

“这方潇倒是个玲珑通透的人。”肖青谭也是扭过头对着血无说道。

“怕是又多了个和你一般心思多如牛毛的人吧。”血无则是有些沮丧地说道。

“哈哈,不至于。”肖青谭笑了两声对着李枫说道,“现在也天亮了,我们先在去接他们吧,等会儿让李刚在杭城里在找个院子,方潇这点说的没错让人姑娘住进了且不说流言蜚语,就是住也是习惯不了。”

“是,属下去准备马。”李枫说着要下去。

“转来,刚说不想惹莫老头,城内无故纵马是要被他参的,就这么点路,走走吧,顺便练练你们的轻功。”肖青谭将李枫叫转回来说道。

而杭城的一间客栈内,方潇正对着飞入自己房间的一把飞刀发着愣,飞刀直直地插在房间的桌子上。方潇看了看将飞刀拔下取下了刀上带着的纸条。

“方潇,我进来了?”苏忧怜已经踏入了方潇的房间。方潇没想太多简单地回道:“嗯,进来吧。”

“额,这是。”苏忧怜也是看到了方潇手里拿着的飞刀问道。

“我也不知道,也是刚刚飞到我这的。”方潇苦笑着答道。

方潇将纸条展开上面写着:‘水月刀光,勿入勿管。’

“看来是提醒你不要卷入杭州的某些事情,可这上面写的又是什么意思呢?”苏忧怜看到这两句话分析道。

“我也不清楚。”方潇说完将火石一打纸条顿时成为了一团飞沫,“不过既然有这么件事,以后处事小心就是了。”

“你在杭州有故人?”苏忧怜问道。

“有还是有几个的,比如杭州的知府莫大人就是我父亲的同年。”方潇想了想说道,“但是想来他也不会与此有关。”

“你父亲的同年?”苏忧怜追问了下。

方潇见此也是一笑:“同榜的进士至少也要百人,上下官职自然不差,而且莫大人当年站错了队。”方潇说道最后一句顿时眼睛眯了眯,好像抓到了什么。

“你怎么了?”苏忧怜见方潇突然一言不发忙问道。

“忧怜你可是给我提了个大醒啊。”方潇也是冲着苏忧怜一笑,宛如春风和煦。

苏忧怜见他高兴,自然也是欣喜“提醒你什么了。”

“现在还不能对你说,不过如果我没猜错,我父亲这个同年不简单,看来等我们安定下来,我要去好好拜访一下。”方潇目光深邃,意味深长地笑着。

“不说就不说,看你得意地。”苏忧怜也是被方潇这样子给折腾乐了。

“我哪有啊。”方潇手一摊很无辜的说道。

“你很有。”苏忧怜点着头,伸手就要点方潇却听得门外传来李枫的声音:“方公子,你在吗?”

方潇笑着将苏忧怜的手牵下道“我在你进来吧。”

听得这句李枫也是打开了门,肖青谭和血无也是走了进来。

“血无哥哥,原来你给派这来了啊。”苏忧怜与血无自然是老早相识,所以血无一进房间苏忧怜便认出了他。

“哎,我这不是被你爸给折腾过来嘛。”血无也是玩笑了两句,“对了我给你们介绍这就是杭州六扇门的总捕头也是浙江六扇门的总捕头,十二金牌总捕头之一的肖青谭。”

“我去,你这介绍的。”肖青谭也是被血无说的有些头疼。

“属下方潇,见过两位大人。”方潇说着就跪了下去。而血无和肖青谭自然不会让他跪下,还未落地肖青谭便托住了。

“哎,我这不兴这些虚礼。”肖青谭说道。

“也是,既然忧怜叫我哥,方潇你也就叫我声哥吧。”血无开口道。

“那好,血哥。”方潇自然不会拒绝血无的好意。

“你既然都叫他哥了,我这叫大人未免生疏了点,你也叫我声哥吧。”肖青谭也是笑道。

“那我就高攀了,青谭哥。”方潇也是笑着说道。

“得了吧,方樑平大人的公子。苏步青大人的女婿哪一个我都惹不起啊。”肖青谭也是玩笑了一句。

“你啊。”血无看着哭笑不得方潇和苏忧怜也是说道。

“好好好,我收。可以了吧。”肖青谭也是白了血无一眼说道,“那个我已经让手下人去找院子了,估计今个晚上你们就能搬出来,方潇你是打算?”

方潇刚想说住六扇门那头苏忧怜已然开口“两位哥哥,我一个人特例多不好让方潇陪我,这就没话说了。”

苏忧怜这句话把方潇堵的哑口无言,自然只能称是,而血无二人只当是小情侣情真意切也就不再说什么。

“这么久有劳两位哥哥了。”苏忧怜也是落落大方的施了一礼。

血无与肖青谭又客套了两句便先行离去了。

“你是不是想打着入住六扇门的借口躲开我?”苏忧怜秀目一转说道。

“哪有的事。”方潇两手一摊表示自己的无辜。

“我可是要全面的考察你的,你说我看不到你,怎么能算是考察呢。”苏忧怜说着也是狡诈地一笑。

而这边肖青谭与血无一回到六扇门,李刚就走了出来。

“哎呦,大人您可算是回来了。”李刚带着哭腔说道。

“怎么回事,你什么时候变的和李枫似的了。有话快说。”肖青谭也是喊道。

“您自己进去处理吧,莫知府在里面坐着呢。”李刚说道。

第二十八章 上官层层

“莫老头来了?”肖青谭挠了挠头,“今天他来了我也不怕,老子今天无头案基本查清楚了,让他来。”说完得意地带着血无他们走进了六扇门的大厅。

“莫大人,今个怎么又有空来我六扇门转悠啊。”肖青谭带着笑说道。

“我还真不想来你这,肖青谭你到底是怎么回事?”莫清烦也是冷声道。

“莫大人坐下来,慢慢聊嘛。我这人一直很客气的不是嘛,无头案我们基本快查清了,三天之内我一定把案子卷宗给你过目。”肖青谭大大咧咧自己找到位置上坐定。

“无头案的案子也要赶紧,但是先放一放。我且问你,听说你抓了个商人?”莫清烦也是正了正身子说道。

“商人?莫大人何出此言啊。”肖青谭也是微眯了一下眼睛说道。

“跟你直说吧,那个商人如果没什么大事就放了吧。我这压力很大。”莫清烦也是有些无奈地开口。

“首先莫大人,我是浙江六扇门的总捕头,你能参我但是管不了我。其次这个人怎么样是我六扇门自己的事。”肖青谭故意装出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

莫清烦甩了甩胡子说道:“你当老夫愿意当说客啊,你不放就不放吧,不过我先提醒你,这人上面有关系,至少我顶不住,你多注意。还有把无头案赶紧给我搞清楚了。”

“是,莫大人我不妨也和您直说,你所说的那个商人叫何桂仁是水月阁的掌柜,而且这人与无头案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肖青谭见莫清烦将原委叙述出来,也是很谦逊地说道。

“既然如此,老夫也帮你拖上一拖,你刚才说三日,那好我帮你拖上三日,三日后你一定要将案子坐实,不然此人你怕是拿捏不住。”莫清烦听完肖青谭的叙述心内也多了点触动于是说道。

“三日后,我一定将此案的所有细节报与大人。”肖青谭也是起身恭敬地行礼一个礼。

“我等着你的好消息。”莫清烦说完这句话也不停留摇着身子便往门外走去了。

“真是个倔强的老头。”肖青谭看了一眼对着走进来的血无说道。

“但他确实是个好官,不是吗?”血无也是开口道。

“嗯,不过我们得加快步子了。李枫!”肖青谭一边说着一边叫了一声李枫。

“大人什么事?”李枫也是急忙走进来厅内。

“你马上带人去把上次锁定的几个假冒的商人全部带来,无论发生什么事,都将他们带回来,有任何人保下也不必管,出了事我负责。”肖青谭掷地有声地说道。

“是,属下遵命。”李枫接了令便忙点上人手去拿人了。

“我虽然不怕浙江省内的那些人但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在他们插手之前一定要把案子做的死死的。”肖青谭很是烦忧地叹了口气。

“翻无可翻?”血无补上了一句。肖青谭则是莫名地点了点头。

“方潇,你去莫大人府上你真的不带点东西吗?”苏忧怜看着前面两手空空的方潇问道。

“你有所不知,莫大人原来是做言官的,属于清流,基本不收礼物,不然有碍于名声。再者他本身个性也是这样的一个人。”方潇扭过头来对着苏忧怜说道。

“哦,那言官都很穷咯?”苏忧怜瞪着眼睛问道。

“也不能这么说,虽然我朝底薪养廉,言官自己又自命清高,但是还是有很多别的收入的,比如在南北两个京师做官的基本都有冰敬、炭敬、别敬、团拜等等收入。”方潇笑着将这些讲了出来。

“这些我倒知道,虽然我父亲与地方官并无交际,但他们总会找借口来拜访一下。”苏忧怜也是说道。

“既然地方官能拿出银子来孝敬京师的官员,那就说明他们比京城的官有更多来钱的路子。所以我敢说莫大人绝对不差钱。”方潇得意地说道。

“可你刚才不是还说他是个本性良善的人吗?”苏忧怜也是迷惑地看着方潇。

“虽然莫大人是个清官,但他也不是个老顽固,地方上一些墨守成规的东西自然不回去碰他,不然就触动太多人的利益了。”方潇说着拍了下苏忧怜的脑袋,而后又觉得不合适就缩了回来,有些不知所措。

苏忧怜看着他这个样子倒是放肆地笑出了声。

莫清烦的宅子并不大,至少从外面看起来是这样的,与整条街一般的清白之色。方潇上前叩开了门,向着门房微微一行礼:“且去通报一声,就说金陵方潇前来拜见莫大人。”

“这位公子,您稍等。”门房也是个利落人,转身就往里面跑去,估摸着里面进深也不大,不然也不会这么快见看到了门房跑回来的身影。

“两位里面请。”门房也是引着二人到厅内。门房一鞠躬道:“两位这里慢坐,我家老爷一会儿就过来。”

“嗯。”方潇也是微微额首。

两人也不急着坐下,只见莫清烦不一会儿就从后面走入了厅内。“我一猜就是你这孩子,上次我去金陵都是六年前了吧。”莫清烦见是方潇也是笑着说道。

“小侄方潇见过伯父。”方潇也是行礼,苏忧怜也是跟着行礼到。

“这是?”莫清烦看着苏忧怜问道。

“这是苏步青总捕头的千金苏忧怜。”方潇也是介绍到。

“你未婚妻嘛,何必这么介绍多累啊。”莫清烦也是拿出扇子拍了下方潇的头,“你们先坐下,来老头子我这就别拘着。”

三人说话着功夫,丫鬟早已上完了茶。莫清烦拿起茶喝了一口问道:“是苏步青把你派到这来的?”

“是,小侄现在在六扇门挂着职务,所以被安排了过来。”方潇说道。

“虽然六扇门也不错,但我劝你还是把明年的会试考掉。”莫清烦听着方潇的话说道。

“伯父说的是,在京城的时候,王大人也是这么说的。”方潇也是答道。

“那是自然,我们都是你父亲一辈自然不想看着一颗好苗子不走科举走武途。”莫清烦押着茶说道。

“小侄在京城不但去拜访了王大人还拜访了一位大人物。”方潇也是故意顿了顿说道。

“哦,不知道是谁呢?”莫清烦也是捋了下胡子问道。

“太上皇。”方潇郑重地说道。

有诗曰:而今依旧皇上皇,不如尘土一缕扬。可恨土木堡中变,又叹兄弟手足长。

新年快乐

祝所有朋友新春快乐,这段时间可能会更新不及时,但在三月前一定会把欠的章还清,以每天4000字算,少了就补。趁着自己还有人品可以败!!!

第二十九章 人皮面具

莫清烦听得方潇提起也是不自觉地身子触动了下,嘴唇微微发干,摩挲了下说道:“太上皇他可还好。”

“太上皇一切安好。”方潇见莫清烦的样子心中已是了然于是说道。

“那就好。”莫清烦也不纠结,简单地回了一句便又恢复了一副泰然的模样。“那个来杭州可有住处?若没有,我这房间倒还是有几间的。”

“不必了,伯父。肖大人已经为我们准备好了。”方潇也是回答道。

“也是,你们为他当差自然由他准备,你要真住我这,恐怕他能把我这翻过来。”莫清烦笑道,“他这个油腔滑调,不过办案子有一手跟着他你倒是也能学到点东西。”

“我本就是来学习的。”方潇面带着笑容诚恳地说着。莫清烦也是笑着话头,又絮絮叨叨地向方潇问了问京师和留都的情况。末了又留方潇他们吃了一顿午饭。

六扇门的牢房内,肖青谭正把玩着一块烙铁。“我这个人向来反对这一套。”肖青谭说完就给血无展示了一下,手中的滚红的烙铁轻轻地触碰到面前那个犯人的脸上。

只听得那人犯一声惨叫“啊!”

肖青谭将烙铁放下说道:“叫什么叫,我是随便用刑的人吗?”说完伸手从那犯人的烫伤处一扯,一张人皮面具完整的出现在肖青谭的手里。

“我说呢,原来是这玩意。”血无从肖青谭手中接过人皮面具说,“这张面具的精巧程度比风止的都不差分毫了。”

“来说说吧,你是谁?”肖青谭再度举起烙铁笑着说道。

“你,你不是说你不用刑吗?”那犯人也是一激灵说道。

“哦。对不起差点给忘了。”肖青谭将烙铁交给血无道,“我说道做到,这人给你介绍一下,杭州城里用刑最好的,他可以烫得你身上没有半块好肉但你还死不了,你说厉不厉害?”

血无白了肖青谭一眼,意思你就扯淡吧。但还是配合地举了举烙铁。而那犯人见到血无面无表情地走过来竟然两眼一翻晕死了过去。“怎么回事啊?”肖青谭看着演到一半的戏也是有些窝火。

“大人,只是吓晕过去了。”早有捕快上前查看了下说道。

“看来都是些小角色,这点就吓怕了?”肖青谭深锁着眉头不知在想些什么,“把他泼醒,继续审。”

“是。”手下人应了一声,忙从旁边舀了一勺水泼了上去。

看着渐渐醒转的犯人肖青谭也是笑着说道:“睡完了?那我们就好好聊聊吧。”

“呵,大人我也就是个拿钱办事的,剩下的我一律不知道啊。”那犯人也是一脸惊恐地说道。

“不好,阻止他。”肖青谭突然大叫道。那捕快转身看时,那犯人已经眼白外翻,七窍流血。真是三魂七魄是一点没剩。

肖青谭走上前来看了看说道:“怎么回事?口中藏着药包你们都没发现吗?”

“大人,一个小小的商人,属下们也不知道他会来这一手啊。”负责抓捕的捕快早已经跪倒在地上。

“算了,人都死了。”肖青谭也是眉目流转,“剩下的两个重新检查下,连下巴也给我卸掉。那两个要是也死了,你们就给我去充当犯人吧。”

“是,属下遵命。”说完就往里面去了。

“反正看样子,你要从这三人身上拿下些问题是比较困难的。死了就死了吧。”血无也是站出来宽慰道。

“我需要地只是他们说,指示他们伪装的人是水月阁的就可以了。”肖青谭说着动了动身子,“这样无头案就可以盖棺定论,先应付了上面的压力,我就可以好好的会一会这个何掌柜。”

“我就知道,你前面没审他,也不会放过他。”血无也是摇头笑说道。

“我从来没有抓错过人,如果抓错了,那就把案子坐实好了。”肖青谭也是邪魅一笑。

“我怎么觉得,你像是东厂培养的,而不是我们六扇门出来的呢?”血无看着肖青谭说道。

“哎,人家东厂的公公们,也是很辛苦的。你这话很危险哦。”肖青谭说着一戳血无。

“走走,别来这一套,恶心死了。”血无摆了摆手推开了肖青谭。

“好了,看了这个家伙你就没点想法?”肖青谭一指死的不能再死的犯人问道。

“噢?你看出什么端倪了?”血无说道。

“你不是自己都说了吗?这种人皮面具如此精致。”肖青谭又拿起那张人皮面具说道,“那么水月阁搞到这么一批面具一定不容易。”

“是不容易,但按你分析的,水月阁背后势力庞大,也不是不可能啊。”血无说道。

“我不是说他们搞不到,而是想说这张人皮面具制作的不容易。首先这三张是定制的人皮面具,那么其制作难度又要加成不少。所以一张人皮面具至少是价值不菲的,这么说你不否认吧。”肖青谭将面具再度放回到桌上。

“是啊。”血无也是点点头表示认同。

“那你觉得这三个商人算有钱吗?”肖青谭再度开问。

“在权贵富商里,只能算一般吧。”血无也是说道。

“那用一张如此金贵的人皮面具,去某夺这些小富的商人这笔账,我想很多人都能算明白,可为什么水月阁算不明白呢?”肖青谭开口问道。

“你是说水月阁的目的就藏在这步棋之后?”血无也是想到了关键点。

“是啊,我想应该是这样的。不然我实在无法想象他们用这么大的代价和谋划来对几个无足轻重地商人动手。”肖青谭将手放回到身子两侧说道。

“那,我们下面该干什么?”血无不经意间早已把肖青谭当做了中心。

“我记得李枫当初报上来六个不正常的人是吧。”肖青谭想了想开口道。

“没错是有这么件事。”血无也是回答道。

“那就把他们全部请来。”肖青谭也是眯着眼说道,“至于其中那两个官员,就辛苦你亲自跑一趟。当然谁的面子也不用给。”

“放心,杭州这些官,还压不住我。”血无咧嘴一笑道。

“对哦,你级别比我还大。”肖青谭也是反应过来,故意向着血无行了一礼。

“起来,别闹了。”血无也是扶起肖青谭道,“那你要干些什么呢?”

肖青谭把帽子扶正说道:“我呢,先把剩下的那两个冒牌货解决了,先应付莫老头的事。然后我要陪何桂仁好好聊聊天,不过我相信在我与何桂仁聊天前,水月阁会按耐不住寂寞的。”

“此话怎么说?”血无问道。

“芍药,甚至可能是他们的阁主。”肖青谭故作高深地一笑。

“为什么呢?”血无还是不理解。

“因为何桂仁的身份,他虽然在高层眼中不重要,但是他却是明面上水月阁的掌柜,所以无论行不行都要救上一救。”肖青谭脸上的笑容更甚了。

第三十章 如何待我

那头方潇和苏忧怜辞别了莫清烦返回客栈里整理东西。“方潇你是不是觉得莫清烦大人是太上皇的人?”苏忧怜把将几个包裹整点清楚交给丫鬟后说道。

“没错,我总觉得太上皇是个闲不住的人。”方潇虽然这么说,但眼神中却流入出一丝不忍。

“可你与莫大人的交谈不是太明白了吗?”苏忧怜问道。

“有吗?”方潇正对莫清烦的戒心降到了一个程度听得苏忧怜这么说也是抬起头问道。

“你看似只是简单提及了一句太上皇的近况,可是以太上皇的身份,不是现在每个人都唯恐避之不及的吗?”苏忧怜见方潇问便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哎呀是我疏忽了,这么说莫清烦知道我在试探他了,那么这次的试探也就毫无意义了。”方潇摇着头有些不甘地说道。

“也不能这么说,我感觉他状态还是挺真诚的。”苏忧怜说道。

“忧怜,你忽略了一个大定义那就是官员。这类人最难判断的就是他们的情绪与状态。”方潇挤眉弄眼做了个鬼脸。

“哈,你这么说你爸和我爸真的好嘛。”苏忧怜也是捂嘴一笑道。

“得了吧,那两位我一个都惹不起。反正我们初来杭城,这些事暂时也不用我们急。”方潇说着将自己仅有的一个包裹递给小厮,算是完成了自己的任务。

“现在也才刚下午,这样吧你们先把东西拿过去,我和方公子去街上转转。”苏忧怜见丫鬟小厮都拱手而立也是说道。

“是,小姐。”两个丫鬟和两个小厮也是答应道。

“那我们走吧。”苏忧怜向着方潇一望便抢先走出了客栈。方潇自然不放心她一人出行也是笑道:“你呀,得了等等我。”

肖青谭独自走进了地牢,但没有直接去何桂仁哪里,反而走向了雪浓的牢房。“肖捕头今个心情不错啊,又来给我送酒啦?”雪浓那似乎没睡醒般的声音早已传到了肖青谭的耳朵里。

“放心,你的酒。我什么时候少过你。”肖青谭从袖中取出了一个银壶拿在手里说道。

“你这人小气,不说给我来个一坛吧,那种绍兴的小坛子酒没有?”雪浓看着肖青谭手里的银壶也是开口道。

“你呀就挑嘴,这可是正统的东阳酒,好不容易弄来的,你还嫌弃上了。”肖青谭说着把酒壶的瓶盖一拨,酒香顿时溢了出来。

“嗯,是好酒,不愧是七大名酒之首。”雪浓闻到酒香也是不由得感慨道。

肖青谭给自己倒了一杯看着杯中酒说道:“清香远达,色复金黄。当真不错。”

“你就别折腾我了,赶紧给我来一口。”雪浓说道。

肖青谭把口里的酒咽下去说道:“得得得,我说你这链子又锁不住你,你这么装累不累啊。”说完将银壶口对着雪浓的嘴一倒,一壶美酒就这么全进入雪浓的肚子了。

“好酒是好酒,可惜少了点。”雪浓吧唧了下嘴说道。

“滚,还想要?自己走出去买去。”肖青谭瞥了他一眼将酒壶放到桌子上。

“你说吧,总不可能只为给我送瓶酒吧?”雪浓也是抬起了塌着的眼皮。

“你这么的聪明的人,要是出来我不就没必要过来了吗?”肖青谭笑着说道。

“你在我面前说我徒弟不聪明不太合适吧。”雪浓的眼睛里透着些讥讽。

“得了吧,这是你说的。”肖青谭也不去理会雪浓的话继续说道,“我感觉我已经触碰到了案子的真相,但是我也感觉到我触碰到了危险的边缘。”

“这些话你对血无说了?”雪浓直视着肖青谭说道。

“当然说了呀,只是前半句。”肖青谭轻笑着说道。

“你应该让他知道而不是我。”雪浓开口道。

“但是你比我更清楚,现在的他只是一把刀,而不是一个动刀的人。”肖青谭开口道。

“那你就应该把他培养为一个用刀的人。”雪浓冷冷的说道。

“这是你该干的,而不是我!”肖青谭厉声道,“而且我真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会没命。”肖青谭声音轻了下来。

“你别说了,我不会出去的,理由你知道的。”雪浓说完将头低了下去。

“你会出来的,信我虽然我不一定看得到。”肖青谭说完拿起桌子上的酒壶往外面走去。

“我说肖青谭,你可别死啊。”雪浓低着头阴沉地开口道。

“没看出来,你还挺在乎我的。”肖青谭也是玩笑道。

“没了你,谁给我送酒喝啊。”雪浓也是说道。肖青谭不睬他走出了这间牢房。

“你不会的,不会死的。”雪浓低声自言自语着。

走出了天字一号牢房的肖青谭往这地字房这边赶,还没等肖青谭踏入何桂仁的牢房,李枫却抢先一步走过来说道:“大人,外面有个女子要见您。”

“女子?”肖青谭也是一个恍惚。

“她说是您的故交,若您问起只说缘起镜花水月。”李枫见肖青谭有些诧异便将这些话都说了出来。

“她倒是比我想象的快。”肖青谭自语了一句又问道,“她现在在哪?”

“我们让她进厅来等您,她不愿意就站在六扇门门口呢。”李枫也是说道。

“好,我知道了。”肖青谭叹了口气,见李枫跟在他身后说道:“你且将何桂仁好好照顾一番,我等会儿来提审于他。”

不一会儿肖青谭就走到了芍药的面前,今天的芍药没有穿女装而是一身公子哥的打扮,但却也没故意掩盖自己的女儿身,恐只是为了行动方便这么一身打扮。

“芍药姑娘没有坐镇水月阁怎么来我这六扇门了?”肖青谭一拱手道。

“为什么来的你还不知道?”芍药秀目一瞪转而说了一句,“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跟我来。”说完便腾空而起向着城外走去。

肖青谭心道‘你这不是更加引人注目吗?’但却也是施展轻功跟了上去。不知不觉走了有一二十里,芍药才在一片荒地前停下。

“现在芍药姑娘可以开口了吧。”肖青谭说道。

“肖大人,何掌柜已经被你们抓走两天了,是不是该给我们水月阁一个交代了?”芍药两手负在背后说道。

“芍药姑娘有所不知我们这种办案啊,都是长时间的。”肖青谭也是笑道。

“呵,你们六扇门等得,我们水月阁可等不得。”芍药也是嘴唇微咬怒道。

“等不得也要等。”肖青谭收敛起笑容说道,“再说你们水月阁还轮不到你一个女子当家吧,还是避开这件祸事吧。”

芍药听得肖青谭的宽慰只觉得自己一颗心被架在火上烤,含泪说道:“在你眼里我只是一个女子?”

“或许也有可能会是我的犯人。”肖青谭没有任何情感波动地说道。

“你就是这么看我的?”芍药再度开口道。

有诗道:曾为佛前一支莲,偶见凡尘动鸾心。痴情恐被无情恼,谁道无情也有因。

第三十一章 各有所累

“芍药姑娘如果没有别的要聊的,那我就告辞了。”肖青谭衣袖一抖作势要走。

“你为什么不听劝呢,你是不是他们的对手。而你更不会成为他们的绊脚石。”芍药看着近乎转过身去的肖青谭说道。

“因为我是捕快啊。”肖青谭用着一种较为轻松的语气说了一句,便头也不回的走。

看着肖青谭走远的背影芍药的眼泪顺着脸颊淌了下来:“捕快?呵,你为什么是个捕快啊。”

“可他如果不是个捕快你也不会看上他。”一道深沉的声音从芍药的身后传来,芍药受惊一跳,却见到自己的父亲站在面前。

“父亲,我~”芍药开口却又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知女莫若父,我怎么会看不出来你在想什么。”老人的声音再度缓缓地说出,“可现在一切以大局为重,你不能再与他接触了,万一他不在将情面将你扣押对于水月阁来说,这数十年的布局都将毁于一旦。”

“是父亲,但我请求您。”芍药也知道很难改变父亲的决定于是请求道。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会给肖青谭机会的,毕竟我也很欣赏他。”老人那浑浊的眸子里不知道在计较着什么。而则低着头没人知道他在计较着什么。

在杭城的街上,苏忧怜拉着方潇东看看西摸摸,不亦乐乎。“方潇,你看这泥人捏的真好。”苏忧怜在一个捏泥人的摊前就站住了,毕竟苏忧怜如何聪慧也只个十五六岁的女孩子,偶然见到这等事物自然稀奇。

“喜欢便买一个。”方潇也是苦笑不得地看着她。

“哪有捏一个的,老板照我们的样子捏一对。”苏忧怜也是眉毛一挑说道。

“好咧,这位小姐,您等着。”捏泥人的摊主自然也是乐的这样买卖,不由得手指翻飞,不一会儿两个微妙微翘的泥人就已经出现在了苏忧怜的手里。

“你看是不是很像。”苏忧怜献宝似的递给方潇。方潇接过仔细看了看也是说道:“老板,当真好本事。”

“哪里,小的这是末流上不得台面的。”老板也是笑着说道,显然他对自己的手艺很有信心。

“好了,这些钱可够了。”方潇也不问价格索性扔下一块碎银说道。

“够,太够了。谢谢这位公子。”老板也是忙鞠躬道。

“哎,你花本事赚的钱,谢我做什么。”方潇用手一抬,不让老板弯腰后对其说道。

苏忧怜见方潇这样也是一笑,拖着他往前走了。往前走了没多远,方潇便看见了一个熟悉的摊子。

“我有一仙语,赠与有缘人。静听不可得,百里却能闻。”徐老道真坐在桌子后面念着这些不知所云的句子。

方潇忙快步走上前去说道:“大师,好久不见怎么到杭城了。”

“贫道喜欢有风的地方,金陵最近天气太闷了。”徐老道也是拂尘一抖说道。

“方潇,这位你认识。”苏忧怜跟在方潇身后走了过来问道。

“这是一位大师,他与我有救命之恩。”方潇说着也是对徐老道深深地一鞠躬。徐老道也没拦他待他起身说道:“我只不过是按签说事罢了,你的命是自己救得与任何人无关。”

“大师认不认是一回事,我敬不敬大师又是另一回事。”方潇也是笑道。

“随你吧,公子如果算命贫道欢迎,如果没别的事就请先离开吧。”徐老道的拂尘左右各甩了一下,而后帅气地收到身后。

“既然您在,我必然是要算上一卦的。”也不等徐老道问便伸手将签筒哪里过来。用力一摇一根签子就掉了出来。方潇拾起将签子递给了徐老道。

“测什么?”徐老道也是问道。

“杭州之事。”方潇拱手道。

“年来丰歉皆天数,自是今年旱较多。与子定期三日内,田畴沾足雨滂沱。邵尧夫告天,丙己,中吉。”徐老道念了一下签说道,“老夫向来不论大事,签已经告诉你了。自己解吧。”

“大师,那小女子想求个姻缘结果。”苏忧怜也是挤上前去说道。

徐老道拿嘴一呶示意她自己去拿签筒,苏忧怜也是摇了摇签筒掉落出一支签来:“一见佳人便喜欢,谁知去后有多般。人情冷暖君休讶,历涉应知行路难。”

“郭华恋王月英,乙丁,下下。”徐老道看着也是吸了一口气,“小丫头,老夫说了你可别生气,你这签是差到极点了。”

“啊,怎么会呢。”苏忧怜也是被吓了一跳。

“始虽易,终则难;名利失,病未安;讼反复,孕生女;行未归,事多阻。”徐老道又念了几句转口又念了四句诗“作喜反成忧,虚花总不收;世情多反复,守己是良谋。”

“世情多反复,守己是良谋。”苏忧怜念了两遍任然有所不解正欲问。

徐老道说道:“老夫言尽于此,不多言,不多语。”见此苏忧怜也只得做罢。方潇见徐老道不愿多说也是起身离去,走时将一锭银子留在了徐老道的桌上。

走回去的路上,苏忧怜显然被那根签扰乱了心绪,显得有些心不在焉。方潇对此也只得宽慰几句,但对于刚才还将徐老道捧在天上的他来说这些话,确实显得很没有道理。

“回来了?”血无看着一进来就一言不发坐在椅子上的肖青谭说道。

“嗯,见了个我不是很想见的人。”肖青谭叹了口气说道。

“芍药是你不想见的人?”血无也是开口道,“我觉得不像啊。”

“你就少说两句吧,出于我一贯的办案方式就应该将她拘押,来和水月阁谈条件。”肖青谭目光望着远方说道。

“可是你并没有这么做啊。”血无疑惑地问道。

“真是这样,我该感伤啊。”肖青谭搓了搓手继续说道:“或许在我眼里她永远是最初那个白衣仙女吧。”

“呵,你还是说说下面怎么走吧,关于无头案的初步结论和证词我已经都给莫大人了,下面你至少有着很长的时间来对付何桂仁。但也有一个不好的消息,你要求带回来的那些人里有两个官员,他们的上司已经来要过人了。”血无见肖青谭出神也是忙将他拽了回来。

“何桂仁我等会儿就去会会他,至于那些要人的,让弟兄们记住一句话‘热情友好不知道。’而我们两个就躲,躲到案子水落石出。”肖青谭那一笑,又恢复了往日的神采。

“好,那就去看看何桂仁吧。”血无说着踏出了房门。

第三十二章 冰山一角

阴森的地字一号牢房,里被锁了双臂半跪着的何桂仁看见走进来的肖青谭和血无也是抖了下自己乱蓬蓬的头发。“肖大人,把我困在这里对你有什么好处呢?”何桂仁也是仰着头有气无力的回答道。

“我可没打算一直养着你,找个合适的机会,我会杀了你。”肖青谭瞥了他一眼拉个长凳与血无坐定下来。

“你怎么敢杀我?”何桂仁放肆地笑着。

“你忘了你是怎么被抓到这里的?”肖青谭探着脑袋饶有兴趣地看向何桂仁,“你们那点关系我从来都没放在眼里。”

“不!你不敢的!”何桂仁双目瞪圆高声喊道,“你不会的,水月阁的怒火不是你可以想象的。”而后何桂仁又冷静下来缓缓地对着肖青谭说道。

“是吗?不过水月阁可不怎么在乎你,不然能让我这么轻松的把你带走?再说就算他们看重你,会在这个时间来和我翻脸吗?”肖青谭的笑意在何桂仁看来就是魔鬼的召唤。

“你骗我,对,你一定是在骗我。”何桂仁不确信地自言自语着。

“你可以在好好想一想,不过如果在隔壁问出点什么东西的话,你也就没有什么存在的价值了。”肖青谭说着便起身走出了这个牢房,血无也是忙跟在他身后。

“就这么走会不会让他有喘息的时间。”血无问道。

“你看他的状态是会反复的吗?”肖青谭也不答话反问了一句,“晾他一会儿,我想他就会老实很多了。”

而在地字牢房的三号正关着后面被抓来的三个人,李枫正负责着他们的审理。

“怎么样了?”肖青谭走进后就对着李枫问道。

“很难,嘴都很严,为了防止出现上次的事,我把他们的牙都卸了,不过那两个当官的还说要告我呢,精神好的不行。”李枫无奈的摇了摇头。

肖青谭哼了一声:“不是告诉你什么都不用管,只管问出我们要的答案就可以了吗?”

“是属下无能。”李枫也是忙半跪着道。

“好了,起来吧。”肖青谭看了一眼李枫也是让他先起来,“你说对付这几人要什么手段?”

说着肖青谭走迈着步子走向了那两个官员。

“你,你想干什么!我要上诉!你这样是刑讯逼供!”那两个官员用含着血的口含糊不清地说道。

“放心,你们还不值得我动手。”肖青谭看都没看他们一眼,双手伸出对着他们的两张脸一撕,两张完全不一样的脸出现在众人面前。

“这,他们也是替换的?”李枫吃惊道。

“你当初说他们也有很大的变化,且我让你把他们也抓来,这点联想也没有吗?”肖青谭冷声训斥着李枫。

“是。”李枫也是恭敬地听着肖青谭的训话。

肖青谭正欲开口,一个捕快跑了进来说道:“大人,方潇方大人来了。您看?”

“让他进来吧,反正也要他马上熟悉起来。”肖青谭点了点头示意其出去后说道。

扭过头来继续对着李枫开口:“你是不是认为没发现尸体,就可以放弃他们了?你要从细节里找联系啊。”

“是属下明白了。”李枫刚答完。方潇就踏步走进了这个牢房,“属下方潇,见过两位大人。”方潇也是先一行礼道。

“你这家伙,前面还说的好好的,叫哥,现在怎么又改口了。”肖青谭还没开口血无抢先说道。

“无碍了,先解决这里的事。”肖青谭也是开口道。

见肖青谭这么说血无和方潇自然也是不再多说什么,便走到肖青谭身后看他继续审问。

“现在三位我们可以好好聊聊了吧。”肖青谭半躬着身子向三人问道。

“肖大人,大家都不是傻子,我们干了这件事也就没想着活着出去。”三人对视了一眼最后又中间那个瘦高个来回答所有人的问题,“再说你指望我们怕是指望不上了,我们也是最尾巴上的人了,您说是不是啊。”

“很好,有点死士的样子。”肖青谭也是鼓了鼓掌说道,“不过我挺赶兴趣的就是水月阁为什么要让你们来扮演这些人呢?”

看着肖青谭似乎在犹豫的神情那三人也是笑了出来。“是不是为了暗中控制杭州的经济?”血无也是开口道。

“三位不要笑嘛,我都说了这是疑问。”肖青谭也是嘴角扬着说,“得靠你们来解惑啊。”

“肖大人,您那么聪明还用得着我们吗?”那瘦高个只当肖青谭是故作姿态也是笑着回击道。

“好好,那我们便来合理的推测一下。”肖青谭也是笑着说道,“首先血无说的我考虑过,但是就现在看来仅仅六个人还不足以影响杭州的走向,至于暗中控制更是做梦,我朝商人再怎么厉害他也只是商人,所以只要杭州的高层没有出现问题,我就永远不会担心这个问题。”

“自然如此,那么这条就先掐掉。方潇如果是你,下面你会怎么做?”肖青谭也是笑着将话题抛给方潇。

方潇前面也是在思索着,见肖青谭问起也是说:“如果我来办,我会先看这个六个被害人的共同点,然后再来理清思路。”

“既有商人,也有官员。”血无嘟哝着,“好像除了都算是有钱有势的好像并没有共同点啊。”

“不,方潇说的很对,而我也是这么干的。”肖青谭那抹微笑再度浮现,“这六个人的共同点就是粮和过冬的皮草。”

“粮食和皮草。这算什么联系啊。”血无疑惑道,但他并没有看见那三人脸上浮现的惊讶。

肖青谭扭头看向方潇道:“方潇你想到了吗?”

“我想我大概摸到了,但是这个想法很惊人。”方潇将摸着下巴的手放了下来继续说道,“能用到大量粮食和皮草的我只能想到两个一个是赈灾而另一个是募兵。但他们绝不可能耗费这样的精力来帮朝廷赈灾,那么也就是说他们努力在这里搞来大量的粮食皮草是为了养一支军队!”

“没错,所以我现在关心的是,你们水月阁在为谁养兵,或者说你们的幕后老板是谁?”肖青谭问道。

第三十三章 粮为何用?

“照这么说,这是个惊天的密谋啊!”血无听得他们二人的对话也是说道。

“所以你们三个才能活到现在,知道吗?”肖青谭这种一切尽在掌握的笑容让那三人不寒而栗,“说说吧,我却是对你们水月阁的阁主很感兴趣。”

“肖大人不愧天纵奇才,但是那有如何,这次你输定了。”那瘦高个也是将自己的表情收敛起来说道。

“嗯,我知道你们前期一直在牵着我的鼻子走,虽然我不知道你们的目的是什么。但从我把何桂仁和你们抓回来后,我想我们之间的距离已经被拉到同一水平线了。”肖青谭挪着步子来回的移动着。

“肖大人,你又查不下去。”那瘦高个面无表情的继续说着,“能挣天下的,不都是皇家的人吗?”

“青谭这。”血无也是被那人的话一惊向肖青谭询问道。

“别人怎么想我不知道,但我肖青谭穿上这身飞鱼服起我就只有一个主子,那就是当今圣上。”肖青谭一声轻笑道。

“冥顽不灵,他老子夺了别人的江山,他算什么圣上。”瘦高个见肖青谭如此说也是哼了一声道。

“你们是太上皇的人?”方潇在身后开口道。

那瘦高个还没说话,血无却抢先将方潇的嘴堵上了。“你小子,得亏都是自己人,不然东厂的人就要找过来了。”血无也是教训道。

“方潇以后涉及皇室的心里清楚就好。”肖青谭也是提点了一句。

“哈哈哈,肖大人果然还是不敢碰啊。”瘦高个男子也是笑道。

“不是不敢碰,而是没必要。”肖青谭背着手想着些什么,“我说都这么明白的事了,你又何苦呢,告诉我你们已经运了多少粮草又运到了哪里。不就能保下一条性命吗?”

“肖大人,你有你的圣上,我们自然有我们的圣上。”瘦高个男子也没理会肖青谭的话继续说道,“至于谁的圣上是真圣上,那就战场见吧。”

“那就这样吧,好好招待他们。另外现在让那些要来保他们的一个个交点养廉钱。”肖青谭见说不动他们也是不再多做纠缠。

“是,属下明白该怎么做。”李枫也是领命站到一旁。

“血无、方潇随我去书房。”肖青谭闭着眼不知道想这些什么后说道。

“嗯。”血无、方潇二人也是点头后跟在他身后走出了牢房。

肖青谭的书房并不大,只有正东和正北放着两个书架,一个书桌放在正北的书架前。而正对着大门的是两把黄花梨的太师椅。三人依次步入书房内,肖青谭自己走向正北的书架,示意方潇二人先做。

“我说青谭你找什么呢?”血无见肖青谭在正北的书架上翻箱倒柜也是问道。

“杭州附近的地图。”肖青谭说着也是终于从底层的一个箱子里找到了它,“你们过来看。”

听得肖青谭的召唤,血无和方潇也是走到了书桌面前,肖青谭也是将积灰的地图摊开到三人面前,“你们看这是杭州城,即使有着上面官员和下面商人配合出城面临的别地盘查依然很多,所以我觉得他们屯兵的地点不会离杭州太远。”肖青谭说道。

“你认为,这样他们可以多批次小量的运送来摆脱过境所面临的的盘查。”血无也是拖着下巴说道。

“嗯,所以我的意思是派发浙江全境的六扇门严查地方的突然聚集的人群。”肖青谭眯了下眼说道。

“等等,青谭哥。”方潇看着地图示意道。

“怎么了方潇?”肖青谭看着认真的方潇也是问道。

“可能他们并没有募兵。”方潇一字一字的说了出来。

“这怎么可能!”血无先开口道。

“你们看,从杭州往外都是江南的富庶地区,又离留都不远虽然兵力匮乏,但一向管控严密。想在杭州把这么多的东西运出去太难了。”方潇用手指着地图说道,“其次我们这里的百姓大多富足,不大会被煽动,募兵难度太大。”

“其次如果他们真的要从南边起兵,那么一定是攻占金陵南北对峙,但是别忘了他们拥护的那位还在京城呢。”方潇见肖青谭二人细细听着他的意见也是继续说道。

“可如果他们不是募兵,费这么大的力来图什么呢。”血无挠着头不解地说道。

“还是兵!”肖青谭脸色不太好的说道,“他们的目标是为了造反,那么一定要募兵,只是兵源却不在我们这。”

“没错,他们囤积粮食的目的只有一个赈灾!”方潇说道。

“不是募兵吗?怎么又扯到赈灾上面去了。”血无问道。

“血无你想一想,是一批吃不饱饭的人愿意造反还是一批安居乐业的人愿意造反?”肖青谭开口说道,“对于灾区的百姓来说救他们的性命的自然高于一切,到时将天灾归咎于天子,那么造反就顺理成章了。”

“而且借着赈灾为名,其粮草运输必然顺畅无阻,到时携带些兵器也极为方便。”方潇也是感慨道,“当这批粮草兵器运到灾区,那么一支起义军就这么突然出现了。”

“可是最近也没什么灾害啊。”血无继续问道。

“他们这么有想法的人,一点点天灾何其容易。关中近几年旱灾时有发生,就算今年没有,那么黄河决个堤不就是一场涝灾了吗?”肖青谭仿佛已经预言到了未来。

“他们怎么敢,那可是数万百姓啊。”血无顿时喝道。

“在他们眼里人命从来都不值钱。”肖青谭坐到椅子上了长舒了口气,“方潇你觉得他们会把粮草安放在哪里?”

“青谭哥,你看一如你所言,杭城出大量的粮草不容易,即使分散运出,附近也没有可以存粮的地方。”方潇也是一笑,“反倒是杭州城附近有着几个粮仓。”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肖青谭也是一抹胡子,“嗯,这样他们到时打着赈灾的名义走粮食也方便。”

“可粮仓不是都有定数吗?每月清点?”血无开口道。听得这句方潇也是皱起了眉头。

“不,有一个粮仓不会点。”肖青谭突然开口道。

“哪个?”血无和方潇追问道。

“城西仓。”肖青谭说着将手指向了城西的一个位置,“这个仓归司礼监管,其收来的东西都直接上交皇上的内库,不入国库的档。而且派在这管事的太监上个月死了,暂时没有派下人来。”

“而且这么一来我也终于明白了所有的事。”肖青谭脸上终于浮现出来智珠在握的笑容。

第三十四章 拨云见日

“你想通了哪些?”血无开口问道。

“还记得我们很早前谈起的,水月阁为什么不把无头案的尸体彻底清理掉这个事吗?”肖青谭将自己的身子靠向椅背,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

“我记得,你想明白了?”血无问道。

“嗯,因为他们必须给我们找点事情做。”肖青谭说道。

“找点事情做?”血无不解地问道。

“我想青谭哥的意思是无头案是为了掩盖某件事而必须让六扇门去处理的一个诱饵。”方潇也是笑着说道。

“没错还是方潇机灵。”肖青谭也是赞许地点了点头。

“废话,你们两个这么多心眼,哪像我这么老实啊。”血无也是故意把脸一板说道。

“得了。”肖青谭也是笑着拍了他一下而后继续说道,“他们要掩盖的就是城内突然大量买卖的粮草,如果我没猜错,等会去查一查这两个月的信息谍报一定有关于粮草买卖异常的。”

“可是我们却因为无头案而将这些东西搁置了,是吧。”血无也是摸着下巴说道。

“没错,这就是为什么要把这么一个案子提前公布的原因。”肖青谭说道。

“没错与其面临以后被发现,以及粮食转运两件事情还不如先抛出一件并不是很明显的事来转移我们的注意力,水月阁这手棋下的很不错。”肖青谭也是沉吟道。

“那李光福那件事呢?这个我记得你也说不正常吧。”血无也是继续提到。

“没错李光福那件事也是提前自爆信息。”肖青谭笑道,“前面我们不但高估了他们也低估了自己。”

“这话怎么说?”血无对于这句话是彻底不理解了。

“我们前面一直以为水月阁曝光无头案也好,用血滴子也好都是在挑衅,其实这是他们迫于无奈的做法,所以我说高估了他们。”肖青谭讲着顿了一顿继续说道,“而其实这些东西我们的情报也会受到,但是会滞后一些,而且如果是我们第一时间发现城内又大量人员被替换是什么样一个反应?”

看肖青谭反问血无想了想说:“第一反应是要出大事了,会八百里加急上报京师。”

“没错,即使不上报京师,留都也一定会派人过来。所以水月阁在我们自己的情报察觉异常之前,自己戳破了这个气泡。”肖青谭笑着说道。

“这么说是我们低估了自己的情报,可这和李光福那件事又有什么关系呢?”血无继续问道。

“这个问题让我来回答吧。”方潇也是一脸坦然显然也是理清了所有的头绪,肖青谭也是点点头示意让他说。

“血无哥,你还记得水月阁在哪吗?”方潇也是问道。

“废话,我和青谭去了两次,当然知道就在城西啊。”血无也是说道。

“那无头案的尸体又在哪里?”方潇继续问道。

“也在城西啊,所以因为离他们水月阁近所以才抛尸在城西啊。”血无也是一脸不耐烦地说道。

“好,我说重点。”方潇也是看出了血无的不耐烦忙摆手表示说重点。

“因为前期青谭哥,没有把案子定在水月阁,所以对水月阁附近进行了翻天覆地的排查,而且这项排查在你们第一次到访水月阁后都没有停止。”方潇一本正经地说道。

“你小子都哪来的消息,我都不清楚。”血无皱着眉说道。

“昨天到了后问李枫要的最近的信息记录。”方潇也是咧嘴一笑,而后继续说道,“这么一来水月阁最担心的事就要发生了,那就是城西大仓,虽然有着皇家的庇护可以躲过一两次,但一次次的搜查总会让这个藏满粮草的仓库暴露出来。”

“没错,所以水月阁决定先发制人,将一个无关轻重的李光福送给我们换取我们对无头案调查方向的转变。”肖青谭接过方潇的话说道。

“这么一来,虽然让我们对于无头案的调查提前进入了取证阶段,但也为他们争取了时间,我想他们所需的粮草应该已经差不多了。”方潇也是眯着眼说道。

“嗯,血无你先让李枫派人将城西大仓盯住,而后让李刚大摇大摆地去水月阁清缴剩余财产。”肖青谭说道。

“你是让李刚去做假象?”血无问道。

“没错,我就是想告诉他们,我来和水月阁彻底决一死战了。而让他们放心大胆的继续粮草转运。”肖青谭对着血无说完在转过身来对着方潇说道,“方潇,你马上去你两份折子,将我们对于水月阁这整个案子一五一十的上报上去,一份京师六扇门,一份留都。对了,涉及上方猜测地就不要写了。”

“我知道了。”方潇也是严肃地点了点头。

“好,那我们就先这样吧。”肖青谭也是一脸轻松地笑了笑。

“阁主,城西的粮草还差两天的运量就一切可行了。”黑衣壮汉跪在老者面前说道。

“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吧。”老者轻轻拿起一边的茶杯吹了吹说道。

黑衣壮汉一笑说:“阁主,就六扇门那些傻子,能看出什么来啊。”但他的话还没说完,一杯热茶已经浇在了他的脸上。

“你知道我们干的事什么事吗?”老人将茶杯放到桌子上说着,“干这一件会让所有人都有可能掉脑袋地事,你竟然还这么的轻松,该死!”

“小的知错了,阁主小的再也不敢了。”黑衣壮汉哪里还去管脸上的灼烫忙磕起头来。

“好了,起来吧。要不是现在粮仓的事都是你在处理,你现在已经是一具尸体了。”老人也是冷哼了一声,让他退下。

黑衣壮汉刚走,门外又传来一个声音:“阁主,城里传消息来了。”

“进来吧。”老人的声音并没有刚才的事而发生一丝地波动。

“是,阁主。”而后一个十来岁的小厮就走了进来对着老人耳语了几句。

“什么!这个消息可属实?”老人也是被这个情报吓得窜了起来。

“句句属实,折子刚到巡抚那盖章,正准备发往留都呢。”小厮也是说道。

老人也是稳了稳心神说:“让他先把这份折子扣下,而后这么做。”说着侧身过去对着小厮耳语了起来。

第三十五章 全盘尽出

“水月阁里还是很热闹的嘛。”李刚靠着肖青谭的指点也是带着这六扇门的人冲进了水月阁的驻地。

“你们是何人?安敢闯水月阁?”一个穿着简朴的中年男子也是从亭内走了出来。

“还给你们。”李刚说完,下面的捕快一阵哄笑后,将一个捆得结结实实的小姑娘扔了过去。

那中年男人也是忙接了过来,将塞在那姑娘口中的布团扯出问道:“怎么回事?”

那女子也是忙喘了两口气道:“我也不知道,我刚走出地道就被他们给绑了。”

李刚见目的已经达到,将腰中别的腰牌手腕一抖飞向了那中年男人道:“六扇门办案。”

那中年男子也是伸手一接,用眼睛一瞄就知道李刚所言非需,但气势却没有弱下去“六扇门也是道理擅闯我水月阁吧。”

“哪里的话,六扇门怎么会擅闯呢,我呀不过是可是奉命查抄罢了。”李刚这一颦一笑颇有些肖青谭的味道。

“你!”那中年男子瞪大了眼睛喝道。

“吵死了,动手。”随着李刚的手一挥,大批的六扇门的捕快涌进了水月阁。

这边的事暂且按下不表,那头的城西大仓却热闹非凡。

“肖青谭你没搞错吧。”血无望着灯火通明的城西大仓说道。

“很奇怪是吧,一个存放粮草的仓房还敢这么使用明火。”肖青谭笑着看着血无道,“首先这太监管的地方向来放肆,其次别忘了这城西大仓应该是没有粮草的,所以他们也不敢猛然减少灯火的数量。”

“原来是这样啊。”血无也是摸着头笑道。

“好了,我们该去看看这个藏宝库了。”肖青谭止住了血无的话头,带着李枫等五六个人走向了城西大仓。

“来人止步。”还没走到门口就已经被人拦了下来。

“哟,还是六扇门的。怎么还想管管我们司礼监的事。”那门口看样子也不是一般看守,不然焉敢这么对六扇门的说话。

“司礼监的事,我会让东厂的公公来处理的,我今天过来是处理水月阁的事的。”肖青谭也是正色说了这么两句,“直接闯不必管。”肖青谭的话音一落,李枫几人便向前开起了路。

那几人自然不是李枫等人的对手,没两招就被摁倒在地上了,“你好大的胆子,这里可是上供给皇上的东西,你有几个脑袋够砍的。”那人被摁住还不肯服输喊道。

“我倒想看看里面的东西查出来后是谁的脑袋更危险。”肖青谭也是凑近他说了一句,“打晕吧,我不想听到狗吠。”

“是。”李枫也是应了一下,一个手刀将那人打晕过去。

走过大门并不是直接是仓库,反而是一个不怎么大的院子,正对着一间大厅似的房间。还没等几人继续往前走,那房间门猛地一开,一团白衣已然飞出,细看下只见剑尖奔着肖青谭飞去。

这头血无冷哼一声,枪尖也是飞快那剑尖与枪尖一碰发出一声清脆的声音。

那人见一击不中也不恋战,脚尖一点地,凭空借出几分力来,向外逃去。

血无见此哪里肯饶他,也是急忙踏步追了上去。“血无,不必了。”肖青谭见此也是急忙喊道,可血无此时正追在那白衣人身后哪里肯罢休。只是他们都看不到这时的白衣人嘴角正浮现出一抹笑意。

“算了,我们往里面走。”肖青谭见此也只得摇了摇头对李枫说道。

“是大人,不过大人您有没有闻到一种奇怪的味道。”李枫皱着眉头说道。

“哎,你这么一说确实有点。”肖青谭也是不急着走进去想了想道,“对了是火油,等等,这里怎么会存放着火油呢。”

“不好,有诈。李枫你快走。”肖青谭说着拔出了自己的佩刀。

“哈哈哈。”随着一阵大笑,几个蒙着面的黑衣人走出了房间。

李枫也是带着几人冲出了大门,然而随着他们的冲出,那扇大门也是‘砰’的一声紧紧地关了起来。

“你倒是一点也不担心他们,既然你们都利用血无的性格将其引开,那你们的目标就一定是我,所以我要担心的还是自己多一点。”肖青谭也是毫不慌张地审视着四周说道,“既然我都只有一个人了,何必躲躲藏藏得。”

“也是,都出来给肖大人见个礼。”那中间的黑衣人也是笑着说道,待他说完,墙头便站满了手持着弓弩的士兵。

“果然还是有熟人的呀。”肖青谭叹息着摇了摇头,“你应该就是阁主大人吧。”说完肖青谭便看向了那中间的黑衣人。

“不错,我就是水月阁的阁主。”那黑人也是笑着说道。

“不知,阁主将我请来所谓何事啊,我想您还是有话对我说的,不然我肖青谭应该已经是一只刺猬了。”肖青谭也是自嘲道。

“肖大人,说笑了。您的折子写的很精彩,我都吓出了一身冷汗,仿佛你就在我身边看着我一步步的布局。”那黑衣人也是收敛起笑容说道。

“但还是你们棋高一着,不然我也不会成为你们的阶下囚啊。”肖青谭也是苦笑着说道。

“肖大人,你完全可以不做阶下囚。”那黑衣人继续说道。

“与你们一般?”肖青谭讥讽地笑道。

“我还给肖大人带来了几位老朋友。”那黑衣人也没理睬肖青谭言语中的刺,继续说道。

“肖大人,我们又见面了。”听得中间黑衣人这么说,他身边的那两人也是撤下面巾了。

“周大人,杨大人。”肖青谭瞄了一眼,也是淡定的叫出了两人的名字。

“你看来并不怎么惊讶。”那黑衣人问道。

“不,看到一个巡抚和一个总督我还很惊喜的。既然浙江已经在你们的掌控之中又不必怎么麻烦呢。”肖青谭也是问道。

“因为还有你啊,当然也有东厂。还有就是如你发现的一样,南方并不好募兵。所以即使巡抚和总督都是我们的人,也很难有大作为。”那人也是很细心地解答着肖青谭的疑问。

“那不妨在解答我的几个问题吧。”肖青谭摇了摇头笑着说道。

“我很奇怪,你们为什么要将水月阁的牌子留在尸体上,还有就是那太过明显的血滴子。我想如果把这两样去掉,会大大影响我判断的时间吧。”肖青谭问道。

“不,也是迫于无奈,毕竟我们摸不准你的脉。你想如果是一个平庸的捕头他会去查一个看不到底的无头案吗?既然自己查不了,那么一定会上报,到时候如果苏步青下来了就不好办了。前期的转移视线也是没有任何必要了。”那黑衣人说道。

“哦,原来如此。我终于明白你为什么一次次来催问我无头案的进展了,莫清烦大人!”肖青谭也是力喝道。

第三十六章 终有一死

“哈哈哈。”伴随着一阵大笑那中间的黑衣人也是将面巾一扯,露出一张,肖青谭熟悉的不能在熟悉的脸。

肖青谭看着这样熟悉的面庞但一种莫名的无力感却浮上了他的心头,摇了摇头说道:“莫大人,您当年也是为苍生立命的士大夫。”

“我现在依然是啊。”莫清烦摆了摆手说道。

“我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浙江的巡抚和总督愿意跟在一个幕后之人的身后,并不是太上皇的招牌好用,而是他们一个是您的同僚,一个是您的学生。有意思啊,有意思。”肖青谭大笑着说道。

“肖大人,到了现在你还能如此淡然地评头论足,我很佩服你的勇气。”莫清烦也是摸着胡子笑道。

“不知道,莫大人还有什么要说的吗?我这人公务虽然比不上几位大人,但也是很忙的。”肖青谭笑着挥了挥刀。

“肖青谭,你觉得你走得掉吗?”总督杨大人显然没有莫清烦的耐心开口道,“我们三人出面请你入伙不知如何啊?”

“呵呵,杨大人是要找人做生意啊,不过我肖青谭可是没什么多少闲钱啊。”肖青谭装傻充愣倒也是一绝。

“呵,明人不说暗话。我水月阁的生意,你肖青谭来个人就够了。”莫清烦知道话也说的差不多了,便开口道。

“莫大人,我这个人啊,认死理这天上从来就只有一个太阳。”肖青谭直视着房前的三人也是正色道。

“那就是没得谈了?”莫清烦倒也没有流露出别的神色,反倒是剩下两位坐不住了喝道:“冥顽不灵,准备。”随着这一声准备,上面的弓弩手不由地准备了起来。

“我刚才说笑,你还当真了,就这些歪瓜裂枣拍是挡不住我吧。”肖青谭一声轻笑道。

“当然为你肖大捕头我们还是准备了一些的。”莫清烦说着拍了拍手,一队八个黑衣壮汉就走了出来。

“是你?”肖青谭看着领头的壮汉也是问道。

“是我,肖大人,上次打的不过瘾这次好好玩玩。”打壮汉也是一用力他脚下的砖块已经碎成了无数的小片。

“你上次留手了?”肖青谭微眯着眼睛说道,“看来我已经猜到把血无引开的那个人了。”

“肖青谭,你是个聪明人,我们或许还能在聊一聊。”莫清烦依旧不动声色地说道。但此时后面的房子里传来了一阵打斗声,还没等众人会回身去看,芍药已经持着剑冲进了院子,也不理会莫清烦等人直接走向了肖青谭,黑衣壮汉自然是不敢拦她的。待她走到肖青谭面前,从房子里又走出来一个鼻青脸肿的男子,他见了莫清烦也是赶忙跪着说道:“阁主,小的没有看住小姐,请阁主降罪。”

“滚吧,跑都跑出来了,还多说什么。”莫清烦连看都懒得看他一眼盯着芍药说,“你来这干什么。”

“你答应我,不杀他的。”芍药也是质问道。

“但是他冥顽不灵,一切都要为大业让路。”莫清烦不带波动地说道。

“你!”芍药还没说完这句话身子却软了下来,随着身子的跌落,她看到得最后一个身影是肖青谭举起的手刀。

肖青谭已然将芍药抱在了怀中,走到了黑衣壮汉面前,将芍药递给了他。那黑衣壮汉也是一愣,而后忙将芍药抱了过来。

“你不用她做人质?做人质,我想她醒着会比较好。”肖青谭轻笑道,“如果她继续犟下去你会下令动手吧。”

“那是我的女儿。”莫清烦冷哼道。

“别否认,你一定会那么做的,这就是你的人性。”肖青谭好好正了正自己的衣冠说道,“莫大人让我问最后一个问题吧,我死了也不能阻止六扇门查下去吧,恐怕反弹会更厉害一下。”

“你已经嗅到了火油的味道吧。”莫清烦说着也闻了闻,“等会儿你的尸体就会和这些火油一起燃烧。最后一份水月阁洗劫城西大仓,肖青谭为国捐躯的谍报就好放在朱见济的桌子上。”

“可这样你们的粮草不也没了吗?”肖青谭继续问道。

“肖大人的问题还真是多啊,我就满足你这个将死之人的愿望。”莫清烦也是一笑说道,“这里是城西大营,这里的东西烧光了,可以正大光明的打着为皇帝充实内库的理由募粮,而且那些募粮的粮草因为城西大仓的烧毁可以直接外运,连等待灾荒的时间都可以缩短。”

“好一个狠毒的妙计。”肖青谭说道。

“好了,送肖大人上路。”莫清烦也不与肖青谭多说,直接下了令。那八个壮汉也是抽出了刀冲向了肖青谭,肖青谭一笑绣春刀直奔着领头的黑衣壮汉冲去,那黑衣壮汉也是刀芒一闪,一道刀锋已经擦着肖青谭的左肩划过。“看来你隐藏了不少吗?”肖青谭嘴上念着,手中的绣春刀却走的飞快,才避开这一刀,回首间两道刀光已经看向了另两个黑衣人。

肖青谭虽然武功比这几人高上不少,但八人缠斗也是让他叫苦不迭。

肖青谭往这正面砍来的四刀也是,脚尖一点身子飞快的向后倒退,抬手左肩上有被挨了一记刀芒,但却也劈倒了八人中武功较差的两人,两人虽然退出了战圈,可肖青谭左肩也血流不止。一时胜负也很难说。

这时那位总督杨大人又开口道:“肖大人这时何必呢?你等不来援兵的,你的那些小捕快,我们自然也有别的人最追赶,这么会放他们一条生路呢?”

肖青谭抽空瞄了一眼天,嘴角也是浮现出一抹苦笑,自然知道他所言非需。肖青谭一边将左肩的伤势控制了下,一边说道:“既然如此,肖青谭命该绝此。”

转身间肖青谭却跳出战圈对着那两个重伤的黑衣人先补了两刀。

“尓敢?”那领头的黑衣人见此也是暴怒。

“不好,他是以命换命了,你们快下死手,灭了他。”莫清烦也是眼睛一眯喊道。

然而不用他说那剩下的六个黑衣人也是命博命地打在了一起,不一会儿,肖青谭已经是伤痕累累,而黑衣壮汉则只剩下两人,肖青谭嘴角一咧吐出一口血痰,不顾看上来的刀直奔莫清烦而去。那黑衣壮汉见识不好急忙去追然而并没有赶上。但莫清烦却轻笑一声,伸出两根手指夹住绣春刀。

“你!”肖青谭一愣而后大笑,“输得不怨。”莫清烦一用内劲肖青谭被振飞到了院子中央,随着莫清烦的一声令下,墙上的弓弩手,万箭齐发。而肖青谭半跪着依旧不愿倒下吐出一口血后仰天念道:

“飞鱼服上锦绣天,绣春刀下亡命怨。血衣屠尽九千万,只因我命奉皇天。”

第三十七章 痴情人儿

“你是条汉子。”莫清烦冷冷地看着半跪在地上的肖青谭说道。

而肖青谭也是一笑,眼神逐渐无神起来,脑袋缓缓地垂下,仿佛这个世界从此与他无关。“死了?”杨大人看着一动不动的肖青谭问道。

闻言一个黑衣大汉走上前去试了试鼻息说道:“回大人,确实死了。”

“把火点起来,所有人撤离,不要有任何泄露信息的东西。”莫清烦交代了两句,在看了一眼低垂着头的肖青谭也是带头走出了城西大仓。

片刻城西大仓便火光冲天,而那头的血无也是与那剑客缠斗在一起。“血大人,那天与你开玩笑,你还当真啊?”那剑客便就是当日吃了血无一枪的黄衣剑客。

“不过尔尔。”血无追了他也有十余里,此时一番打斗才知他是那日之人,血无枪尖一对正欲重新厮杀上去,不料那剑客开口道:“血无大人不妨看看身后。”

血无一侧目便看到了冲天的火光,“这是!城西大仓!你们!”

“呵,血无大人要与我玩命我自然奉陪,不过肖大人的命那可就难说了。”那剑客负手身后一副吃定了血无的样子。

“你的命,先给挂上。”血无压着嗓子说了一句,回身脚步快如飞起。

“我恭候着血无大人的到来。”那剑客也是看着血无远去而不阻拦,但他的肩头却有明显的血迹渗出。

“方大人,快出来,有急事。”一个捕快在方潇临时休息的地方喊着,因为血无与肖青谭的双双外出,才来了两天的方潇却成了杭州六扇门最高的长官。

“怎么了这么慌张?”方潇只是闭眼沉思,自然很快便走了出来。

“和两位大人一起去城西的李枫回来了,可却身受重伤,昏迷不醒。”那捕快也是说道。

“快,前面带路。”方潇也是急忙说道。

随着捕快的引领,方潇走进了一间较为宽敞的房间,方潇走进去后,先让无关的人员走了出去,剩下他,大夫以及领他过来的捕快留在房里。

“大夫,李枫怎么样了?”方潇问道。

“既有外伤也有内伤,不过虽然伤得重,但万幸没有生命危险,但什么时候醒我就不保证了。”大夫将李枫的两臂包扎好后轻轻放下说道。

“怎么会这样,不好!城西大仓!”方潇猛地感觉自己漏了最重要的事,正要点起人马,却看见城西的火光已然熊熊。

“快,点起现在所有能动的人,然后叫上城内的火龙队,城西大仓有变。”方潇看着燃起的火光心内已经凉了一半,但还是指挥着手下人做出着应变。

而在城西一个别致的院落内,莫清烦刚刚返回这里一个丫鬟就走上前说道:“阁主,您快去看看吧,小姐怕是疯了,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

莫清烦听着心内烦闷抬手一记耳光打在了丫鬟脸上道:“胡说八道,小姐怎么会疯呢?”虽然这样骂着丫鬟,但莫清烦却叹了一口气走向了芍药的房间。

还没走进房间就听着芍药说道:“你们这么都不说话啊,那我给你们唱个小曲吧。”里面自然是无人应答,莫清烦也是在门外止住了脚步。

只听着芍药唱到:“桃叶儿那尖上尖,柳叶儿那遮满了天,在其位的这个明阿公。细听我来言呐,此事哎,出在了城西水月阁啊,水月阁迎客者有一个芍药女。提起了芍药女,人皆夸婵娟。芍药自相与,俊俏好容颜,似鲜花无人采,琵琶断弦无人弹呐。太阳落下山,秋虫儿闹声喧。日思夜想的青哥哥,来在了我的门前呐,约下了今晚三更来相会呀。芍药我羞答答低头无话言。”

而后就是一声长长的叹息,不就琵琶弦再度拨动:“三更鼓儿天,月亮那照中天。好一对多情的人,对坐话缠绵呐,鸳鸯哎戏水我说说心里话呀。手拉着知心的人,不住地泪涟涟,五更天大明。爹爹他知道细情,无廉耻的这个丫头哎,败坏了我的门庭啊。”

“箭落无语言,火光冲上天。可怜我的青哥哥,如此就赴了黄泉。青谭哥哥慢点走,等等我芍药女啊。”莫清烦也是再度叹了口气转身离去不再言语。

“看住小姐就好,无论小姐这两天要干什么都顺着她的意。”莫清烦也是对一旁的丫鬟说道,而后独自走向了书房,但怎么都觉得他的步子很是蹒跚。

“怎么会这样啊。”方潇看着依旧火光冲天的城西大仓也是皱紧了眉头,“你们赶紧安排人灭火。”

“是。”手下的捕快也是纷纷四散下去。方潇正欲自己也上前,不料一个飞到了他前面。

“血大哥?青谭大哥呢?”方潇看着稳步走过来的血无也是开口道。

“什么肖青谭还没出来?”血无闻言也是眼神一缩,身子忙往城西大仓跑去,方潇见此也是赶紧跟上。

城西大仓的大门也是烧的滚烫,血无也是忙一脚踹开和方潇走了进去,一进去就看见了半跪在中间,身上满是箭矢的肖青谭。

“青谭哥。”方潇也是目瞪口呆地说道。而血无则是直接跪了下来哭喊道:“青谭,是兄弟我对不起你啊。”方潇虽然伤心,但却比血无更为冷静,忙上去讲血无扶起哀伤地说道:“血大哥,我们先把青谭哥的遗体带出去吧。”

“嗯,青谭啊,我带你回家。”说着和方潇一人搀着肖青谭的一边走出了城西大仓带着火的门。而外面正救着火的六扇门弟兄看见满是一个个愣住了。

血无此刻也是冷静了下来喊道:“青谭不会喜欢你们现在这个样子的,把这里的事了断了,会六扇门给青谭送行。”

“是,属下遵命。”随着一声属下遵命,齐刷刷跪到了成片的人。血无也不再理会,扭头看了一眼方潇,一点头抬着肖青谭就这么走向了杭州城。

而在巡抚府内,“周大人,我们真的就不去管城西的事?”总督杨丰智也是看向了巡抚周伯昌。

“阁主说了不必,就是不必。而且就算去现在也太早了,反而会让六扇门的人抓到些马脚。”

第三十八章 两封书信

杭州六扇门里安静的让人窒息,一个晚上便已经素白的让人绝望。血无跪在肖青谭的灵前谁劝都不听,方潇也只得暂时担起总捕头的职能。

方潇早些已将这个消息告诉了苏忧怜,所以前厅有着苏忧怜照看倒也不必太过担心,毕竟苏忧怜与肖青谭关系并不亲密,虽然忧伤却比那批和肖青谭朝夕相处的大老爷们要更早缓和过来。

方潇将今天的所有呈文看完,也是面带哀伤将苏忧怜派人送来的丧服穿了起来,方潇将飞鱼服的腰带解下放在桌子上,不料放的不平,导致腰带掉了下来,与之相应的还有两封信。方潇见此也是忙将衣服穿好,拾起了那两封信,那两封信都没有封口,方潇也是轻易地打开了信封,取出了两封信。第一封信方潇快速地扫视了一遍,脸色微微凝重起来,而当他看完第二封信得时候,他的第一反应是将它烧掉。

我方潇将一封信郑重地放到书房北面书架的一个小盒子里,而另一封他则带着它走出了书房,前厅里一片肃穆,早有仵作做好了处理工作,现在肖青谭的遗体正安稳地摆放在厅内,血无则是半跪在灵前,一张一张的把火纸放进火盆内。

方潇走进厅内也是先和苏忧怜打了个招呼,让她安排人去各衙门报丧,扭过头来走到血无面前说道:“血哥,有个事,要你走一趟。”

“不是说了,你能做主的事全部你来办吗?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干。”血无继续有一张每一张的续着火纸。

“您自己看吧,青谭哥提前留好的绝笔。”方潇也是叹了口气,把手里的信交给了血无。

血无听得是肖青谭的绝笔,也是忙放下手里的东西,接了过来,细细看了看。而后也是长叹一声:“你看得那么远,为什么不同我说一声呢。”血无说完站起了身子,转眼对方潇说道:“你且盯着这里,我去地牢一趟。”

地牢内雪浓莫名的有些感伤,正呆呆的出神。而门外越来越近的脚步却把他拉回了现实。

“血无来了?”雪浓听着脚步声便判断了来人,张口道:“这么今个想着来看我了?”

血无没有接话,而是伴随着一阵开锁的声音后,血无走进了牢房,雪浓一眼就看见了一身丧服的血无,低声问道:“这么穿成这个样子。”

“肖青谭走了。”血无面无表情的做到雪浓对面的凳子上说道。

“不可能!”雪浓顿时瞪大眼睛嘶吼道,而后又低声像是自语一般说道:“他怎么会呢,他还欠我一瓶酒呢。”

“师傅,肖青谭留下的信里说,如果他走了,让我一定过来请您出山。”血无依旧严肃地说道。

“肖青谭你怎么能拿自己的命来逼我呀。”雪浓仰起头,一串泪珠从他的脸颊滑下。

“师傅,肖青谭信里说,您是为了兄弟情义,自愿进来的。可外面的六扇门同仁难道就不是弟兄了?怹肖青谭都会死,您如果不出来,弟兄们会死的更多。”血无淡淡地说着。

看着血无讲完,雪浓却一言不发的低头沉思着。血无见此也不打断继续说道:“师傅,这是肖捕头的信,本来就是写给您的,我给您放这了。”血无将信放下,又唤过小厮拿来了一套丧服,便走了出去。方潇正指挥着弟兄们吧外厅也布置起来,见血无出来也是问道:“怎么样?”

“不知道,我师傅他做事向来都自有主张,我只能旁敲着来影响他。”血无也是接口道。

正说着一个捕快走了进来说道:“莫大人前来吊唁。”方潇听到这个消息也是抬头看了一眼天,见天已将大亮也是不由得摇了摇头对捕快说道:“把莫大人请进来吧。”

方潇和血无也是走向了内厅,不一会儿莫清烦便独自走进了内厅来到了肖青谭的灵前,默默地续了两张火纸说道:“我每次来你这,都是一肚子的火,这次火倒是没了,却有一肚子的泪。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流干净。肖青谭你说你在怎么就走了,你走了我他妈找谁去。”莫清烦念着却也报了两句粗口。

方潇也是走过去扶住了咳个不停的莫清烦,但一扶方潇脸上却变了一变而后又转变回来说道:“莫伯父您先缓一缓吧。”

莫清烦也是点了点头说道:“是应该缓一缓。对了现在六扇门是你们在负责了?”

方潇正欲回答,外面却传来了声音“不是,现在杭州六扇门由我接管。”而后一个一身丧服的中年男子便走了进来,血无看到他也是一喜道:“师傅。”

雪浓也没答话只是点了点头,而后将代表浙江总捕头的金牌挂在了腰间道:“浙江六扇门代总捕头雪浓,见过莫大人。”雪浓虽然语气很卑谦,但身子却一直很笔直地站着没有弯上半分。

“嗯,雪捕头。我们是不是见过。”莫清烦看了看眼前的雪浓问道。

“我想应该没有吧,我这也是第一次见到莫大人。”雪浓不卑不亢地说着。

“也是,我这人记性还是蛮好的,五六年前的事都记得,这么会忘记一个这么有能耐的人。”莫清烦淡然地说着。而后又是几句简单的寒暄,莫清烦便走出了六扇门。

但雪浓的眼神里却透着几分犹豫,不过很快雪浓便不在带有那几分神色,对血无和方潇说道:“血无你给我打起点精神起来,肖青谭也不想看到你现在这幅样子吧。”血无听着也是支起了身子。

雪浓看了他一眼继续说道:“血无你今天就负责在外面应付所有来往的吊唁的人,仔细看每个的人的神态,我记得我交给过你,什么是不会骗人的。”而后又看了看方潇说道:“你与我去肖青谭的书房,把最近的事全部详细的告诉我。”

方潇也是点头称是,扭头唤过了在下面跪着的李刚去拿文牒。李刚回来也没多久,一来看见这样一幅场景也是情不能自控。此时见方潇唤他才勉强起身。

第三十九章 端倪初现

雪浓也是带头走进了书房,自己找了个太师椅坐了下来。方潇落在后面一点,等李刚将东西交给他后,也走进了书房,而后将门关上。

“你是方潇吧。”雪浓也是盯着方潇上下打量了一番问道。

方潇闻言也是跪着说道:“下官方潇见过总捕头。”

“起来吧,现在不是我们寒暄的时候。”雪浓也是轻轻地抬了抬手说道。

“下官明白。”方潇说着将这次案子的卷宗放到了书桌上,而后开口道:“整个事件要从城西无头案说起。”方潇刚想继续说下吧去,雪浓便打断了他:“前面的我都知道,肖青谭甚至告诉了我关于水月阁幕后的定义,我现在想知道的只有昨晚的城西大仓究竟发生了什么。”

方潇看着一脸肃穆的雪浓也是点了点头说道:“我们与肖大人讨论后得出,水月阁可能将粮食存放在城西大仓,具体的原因已经写在卷宗里了,所以我们决定兵分两路,由李刚带着人去把水月阁偷了,而肖大人则与血无大人一起去城西大仓检查粮食到底有没有藏在那里。”

“既然有血无跟着,那应该就算被埋伏,他二人脱身还是可行的吧。”雪浓也是一眼看到了问题的关键问道。

“没错,但是有了些许变故,就是血无被一个剑客中途引开了,以至于肖青谭大人是独自走进了城西大仓的院子里。”方潇早已问过血无,因而对于这些也是了解地很多。

“能够引开血无,那说明两个问题。”雪浓也是皱着眉头说道,“一则是那人的武功不错,至少轻功上乘,不然不具备引开的血无的能力,其次幕后之人对于血无是了解地,甚至对肖青谭这个人都是了解地,他准确地判断了他们两个的个性。”

“个性?”方潇有些不解地问道。

“没错就是个性,血无是我徒弟,脾气其实火爆,虽然这些年修养了不少,但却对经不起挑衅,所以昨晚,那人一定是在他面前炫技了。其次是肖青谭,肖青谭这个人虽然聪明且圆滑,但他个性的缺失在于高傲,所以即使血无去追那人肖青谭开口劝阻的几率是不高的,当然即使肖青谭开口,血无也不大会听。”雪浓摸着下巴做出了分析。

“您真是神了。”方潇也是一脸诧异地看着雪浓。

“不过是经验罢了,一切都是马后炮。”雪浓说完这句脸上满是深深地不甘。

“总捕头您先等一下。”方潇说着快步走到了书架前,将之前他放起来的那封信取了出来说道:“大人,这也是肖大人的绝笔,但牵扯太大,我不敢擅自妄动。”

雪浓看他神色凝重也是急忙接了过来,看了一眼也是一脸的慎重抬起头来说道:“此事除了你还有别人知道吗?”

“除了下官,还没有人看过这封信了。”方潇也是说道。

“嗯,关于这封信的内容暂时谁都不要告诉。”雪浓顿了顿道,“包括血无,不过你还安排些人手暗中盯住那两位大朋友。”

“是,下官明白了。”方潇说道。

“得了,你是风清的女婿,叫我声叔亏不了你。”雪浓见正事说完也是开口道,“不过现在事情紧急,我也就没空去看忧怜那丫头了。”

“是,雪叔我明白了,想来忧怜也是理解的。”方潇见雪浓这么说也是说道。

“那倒是,忧怜那丫头一贯懂事。”雪浓一边看着卷宗,一边答着方潇的话。正聊着一个小捕快跑了进来说道:“总捕头,巡抚周大人和总督杨大人前来吊唁。”本来安排血无在外面应付自然是无事的,不过那两位的地位过高,且六扇门又算是官场的一部分,自然需要总捕头出面。

听得这句方潇与雪浓也是对视了一眼道:“猫哭耗子?”

“他们一定要来的,不然也太过放肆了。不过现在我们还拿他们没办法,只能让他们在青谭的灵前演戏了,希望青谭不要怪我们。”雪浓也是苦涩地摇了摇头走出了书房。

内厅里,周伯昌与杨丰智正在恭敬地坐着祭拜。雪浓也是等二人祭拜完才与方潇从旁边走了过来。

“见过周大人,杨大人。不过我六扇门适逢大难,便不多拘礼了。”雪浓也是简单的拱了拱手。杨丰智正想说些什么,周伯昌已经拦住了他道:“我们理解,雪捕头好生照看,若有需要派人来府衙就好。”说完也是简单地行了行礼,便与杨丰智走出了内厅。

方潇微眯着眼睛若有所思,而雪浓则是嘴角泛起了冷笑。血无现在也已经恢复了些许,见这两人也是神色不一便开口道:“你们怎么了?难道他们有什么不对吗?”

“不是不对,是不对大了。”方潇首先开口道。

“怎么了?”血无依旧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其他先不说,首先一个巡抚和一个总督没有道理这么客气。”方潇开口道。

“方潇说的没错,无论我们六扇门发生什么,与他们府衙是无关的,所以在我这么强势的情况下他们没有道理,这么轻易地划过。”雪浓看着血无说道。

血无也是点了点头说道:“徒弟愚笨了。”

“还不止如此,雪叔成为代总捕头还不足一个时辰,就算这两人提前得到了消息,也不可能会如此淡然地接受个消息。”方潇继续开口道。

“可这又能说明什么呢?”血无继续问道。

“这说明,他们只是来祭拜下肖青谭然后走完这个仪式,并没有想与我们交谈的打算。”雪浓看着没回过味来的血无也是叹了口气说道。

“还有就是,他们显然希望我们在青谭哥这件事纠缠更久。”方潇眯着眼睛突然说道。

“我也看出来了,看来我们的节奏要加快了。”雪浓也是点了点头说道。

“难道他们两个也是水月阁的人?”血无突然瞪大了眼睛说道。

“是有怎么样?你还想与他们拼命不成?”雪浓看着血无厉喝道。

第四十章 仇人相见

“去干什么?”血无扭头看向了雪浓和方潇急切地说道“当然是为肖青谭报仇啊。”

方潇正欲向他解释,雪浓却止住了他,上前就是一记响亮的耳光“你想让肖青谭死不瞑目吗?”看着血无一脸不解的样子,雪浓更是生气道,“你现在过去能干什么?是把他们两个杀了,还是把他们抓回来,两个一地最高长官,别说你没有这个职权,就算你有,你有考虑过他们被抓,城中百姓的想法吗?若是水月阁借此事发挥,你又该如何应对这一次的民变呢?”

血无面对着雪浓的一串问话,也是逐渐冷静下来,站在一边不再言语,方潇也是走到血无耳旁说了几句,血无便也点了点头,走了出去。

看着简单施礼后走了出去的“你和他说什么了?”

“安排他去复查城西大仓。”方潇也是说道。

“不容易啊,想当年我罚他练武,他头也是犟的很呢。”雪浓负手在背后似乎在回忆似的说道。

“血无还是个听劝的人。”方潇也是走向前轻笑道。

雪浓看着这个自信的少年也是笑道:“你知道上一个在我面前这么说血无的是谁吗?”

“谁?”方潇也是少年习性笑着问道。

“肖青谭。”雪浓说着转过身走向灵前,拿起了一个苹果咬了一口道,“肖青谭你欠我的酒暂时不说了,这个苹果就当是抵债了。”说完一边啃着一边往里面走了,方潇也是看向肖青谭的灵堂莫名地摇了摇头。

“肖青谭死了?”杭城的某个院子里书无墨一脸不可置信地问向徐老道。

“嗯,死在了城西大仓。”徐老道也是点头将话说完。

“看来水月阁在这里用只手遮天也毫不过分啊。”书无墨也是坐定感慨道。

“没了肖青谭看来杭州基本上要换主人了。”棋无子也是开口道。

“虽然肖青谭没了,但是他们有了一个更为厉害的代总捕头。”徐老道闻言也是轻笑道

“你不会想说血无吧,那小子功夫不错但要查案子,他还差的远呢。”书无墨也是接口道。

“不是他。”徐老道也是止住了书无墨对血无的评判说道,“这个人我们还都认识。”

“我们认识?难道是苏步青的那个兄弟?”棋无子也是想了想说道。

“没错,是雪浓这家伙。”徐老道也是肯定说道。

“他雪浓当年就是为了同为四大名捕的两人的身亡而自己惩罚自己,没想到,却因为有一个名捕的死而重新回到六扇门来。”棋无子也是颇为感慨的说道。

“不过就算雪浓接任,我想水月阁也应该能在他完全理顺前,把他们想干的那件事做好吧。”书无墨听完两人的交流也是说道。

“别忘了我们的徒弟还在六扇门呢,你这样看六扇门的笑话可不太好吧。”一旁擦着琴的琴无弦也是插嘴道。

“少主的只要安全没问题就可以,再说了他们朱家谁当皇帝不是当,闹吧,说不定还能为少主挣点利益。”书无墨倒是一改平时的沉稳说道。

“得了吧,方潇那小子,可不会承你这份情。”徐老道也是将拂尘一甩说道,“这件事我们盯着就好,没有必要让我们的人深入其中,哎,不过水月阁可以放掉,但思问阁不行,且不说齐天南的野心,就是上次齐思言设计方潇的事,我们都还没管呢。”

“我早说要给思问阁一个教训,你们不是拦着不让吗?”琴无弦不解地看着他们。

“现在同样不是时候,方潇的仇,得让他自己去解决,我们要做的只是管好太过高的手提前伸下来。”棋无子看来琴无弦一眼说道。

“老棋说的没错,这个不是我们该干的,想来现在齐思言要对付方潇也不容易了。而且齐家的小公主倒是个玲珑的姑娘。”徐老道也是高深莫测地一笑。

“哎,你说方潇要是让齐天南当个便宜外公他会不会气疯了。”这话竟然不是琴无弦说的反而是棋无子说了出来。

“何止气疯,我看他怕是直接气死过去。”医无药也是在一旁开口道,“不过气死了我也没药救。”

“哈哈哈哈,我平时怎么没发现药老头你这么逗呢。”琴无弦也是大笑起来。

“好了,虽然齐思言没有绝对的实力可以让方潇忌惮,但是毕竟他们二人还没有碰面,一旦碰面怎么也会有点摩擦,我们与其盯着与我们没有太大利益冲突的水月阁,还不如把思问阁给我盯住了。”徐老道也是将所有人拉了回来慎重地说道。

众人见此也是恭敬地点头,各自准备去了。

六扇门里,血无带着一队人去复查城西大仓,而雪浓则是去整理最近全部的卷宗,希望能更快的收集信息。因而照看肖青谭灵堂的事便交由方潇负责,上下级官员基本上来的差不多了,而江湖上的宗门大多不愿与其深交,因而只是几个小宗门和镖局的代表还吊唁了一下,方潇自然也是代表了六扇门一一安排,招待了下。

正想着应该人来的差不多了,不料一个捕快又进来说道:“大人,思问阁齐思言携下属拜见。”

“嗯,让他们进来吧。”方潇粗听下也没在意就这么说了一句。但当齐思言带着吴阁主走进来时方潇也是定睛了一下,但脸上却没有任何过分的表示。

齐思言其实来到杭州就把方潇的事忘得差不多了,此刻方潇又是一身捕头打扮,齐思言纵然觉得眼熟,却也分辨不出来他是谁。待两人走到厅前,齐思言向着方潇一拱手道:“这位大人看着面熟,不知我们在哪见过。”

方潇本就没有隐瞒自己身份的意思于是开口道:“小阁主怕是贵人多忘事,我在金陵得月楼与小阁主有过一面之缘。”

“你是方潇!”齐思言也是眯着眼睛低声道。

“不错,承蒙小阁主挂念,正是方潇。”方潇也是抬手还礼道。

“看来,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啊,方公子倒是给我很多惊喜啊。”齐思言也是甩了下袖子说道。

“哪里,小阁主倒是已经可以独掌一方了,让方潇羡慕不已啊。”方潇也是皮笑肉不笑的回了两句。

“你这捕头,好生放肆,就是你们总捕头来了也不敢怎么和我们阁主说话。”吴阁主早就看出齐思言对于方潇的厌恶,也是呈功劳似的说道。

第四十一章 唯差一处

方潇也不理会吴阁主正色对着齐思言说道:“齐阁主带人来这里不给我方潇面子,也请给六扇门一个面子。”

“那是自然,吴阁主收敛一点。”齐思言虽然知道不能在六扇门里闹,但也只是简单地提点了一下吴阁主,并没有太过严厉,毕竟思问阁也不是谁都可以甩脸子的。

说完二人就走进了内厅开始吊唁,齐思言对于方潇有着种种仇怨,但对于肖青谭至少还是敬佩的。因而也不会再这里闹什么事情,方潇想清楚了这一出,也是不愿与齐思言多见,扭头往李枫那间房走去了。齐思言与吴阁主吊唁完出来,没见到方潇自然也不会可以去找,竟直走出了六扇门,待走出六扇门齐思言走进轿子后,没有人能看见他此事脸上阴沉地可以滴下水来。

“为什么没人告诉我,方潇到任杭州的消息?”齐思言刚回到思问阁便大发雷霆,“你们是想告诉我,思问阁的情报系统和摆设没什么区别是吗?”

“阁主,其实这个消息我们两天前已经上报了,只是那时候您只关注这水月阁那边,所以没看到。”一个负责六扇门情报的头头忙说道。

“这么说还是我齐思言的过错了?”齐思言闻言也是扭过头来阴沉地看着他。

“属下不敢,但属下确实已经将这个消息传递过来。”那头子虽然畏惧齐思言但还是继续说道。

“好了,这次放你一马,给我记住以后关于方潇的信息一律上升为天字。”齐思言脸色阴晴不定地转换了一下最后开口道。

那头子刚想说属下遵命,五个却插嘴道:“阁主,提升信息为天字,这与阁里的定规不合吧。”

“我说可以,便是可以。别忘了这思问阁姓得是齐。”齐思言不满地看了吴阁主一眼说道。

“是属下明白了。”吴阁主也是知道自己戳了齐思言的禁脔,忙开口道。

“明白就好,以后就按我说的办,你们只要明白现在的杭州思问阁,我最大。”齐思言也是换了口气说道。待在他身边的人也是忙表着衷心。

齐思言微微扬着脑袋心中暗道:‘方潇啊,方潇。这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既然有些事情我已经做了,这次不妨做的更绝一点。’

“有意思,你是说整个水月阁只有这么点人?”方潇看完李枫就把李刚叫了过来询问。

“是的,大人。整个水月阁除了些打手和娼妓并没有太过厉害的人物和高层。”李刚也是说道。

“奇怪了,就算是他们提前得到消息,可怎么能够这么快的撤离呢?难道芍药和何桂仁已经是水月阁的最高层了?不会呀,难道这个阁主已经撤离了?”方潇心中也是有着各种的疑问和猜测。

“大人,我们进去的时候他们显得很慌乱,而且水月阁是正常经营的,并没有逐步撤离的迹象。”李刚想了想说道。

“嗯,这说明至少底层是不知道我们又动水月阁的打算的,不然留在那里的人一定是有心理准备的,不可能出现你前面描述中的那种慌乱。”方潇也是接着他说道,“这就说明确实是府衙那出现了问题,消息只是提前了一点被他们获知。”

“我擦,难道是那批狗官卖了弟兄们?”李刚听着方潇的分析也是怒气冲冲道。

“你先冷静下来。”方潇也是瞥了一眼开口道,这两日的观察他已经发现,和这些人太过和言细语翻倒没什么用不如直接吼他们,毕竟他们是信奉强者的。

显然方潇在李刚面前还是有威严的,李刚已经安静了下来。方潇见他不再言语继续说道“李刚我告诉要提肖捕头报仇,现在最要紧的事搞清楚水月阁幕后站着谁,他们下一步要干什么,而不是去府衙折腾。”

“大人教训的是,是我心急了。”李刚也是说道。

方潇也是与其缓和下来“现在我们要解决的就是水月阁的高层都去哪了?或者它究竟有没有高层。”

“没有高层?这怎么可能?”李刚瞪着眼睛不解道。

“如果它只是一个吸引我们视线的皮囊呢,只要能够达到最终目的,花上大价钱搭建一个空的组织,只为了这一次行动,而失败了,放弃的也只是这部分人,其他的人一点也不会受到影响?”方潇像是在给李刚解释又像是在自问自答。

“看来有必要借用下思问阁的情报了,不过就我和齐思言的关系,这次怕是难了。”方潇也是自嘲的笑了笑。

“那大人我们下面该怎么办?”李刚也是问道。

“你这样,派几个心腹的暗哨去盯住周伯昌和杨丰智。”方潇这句话出口,李刚就一脸不敢相信的目光看向他。

“你没听错,就是他们两个,不过放心这杭州变不了天。”方潇看着李刚的神色也是理解了几分说道,“另外城西大仓那些死太监你也给我盯住了,他们至少一半是水月阁的编外人员。”

“编外人员?”李刚听着方潇开口也是完全地不理解。

“那些人拿钱什么都干,你要说他们与水月阁无关,那水月阁的粮食怎么进的城西大仓?”方潇也是轻笑着说道。

“可是既然他们与水月阁有染为什么不把他们直接抓来,严刑拷打呢?”李刚继续追问道。

“首先,那些太监是司礼监的人,要管也是东厂的人去管,我们六扇门手不能伸那么长,其次我还需要他们来告诉我水月阁下一步的动向呢。”方潇若有所思地抬了抬手。

李刚听着方潇讲完又说道:“他们的动向?”

“你呀,倒是可以和血无捕头搭伴。他们目的是获取粮草,如今所有的粮草都被一把火付之一炬,那他们的所有努力可就全没了,你告诉我他们会心甘情愿就这么放弃?”方潇也是苦笑着解释到,“所以他们一定会有下一步的动作,虽然我敬重青谭哥,但青谭哥还不足以让他们付出放弃一次机会的代价来灭杀。”

“所以,他们一定会为造反再作打算?”李刚开口道。

第四十二章 惊天伏笔

“没错他们的胆子远要比我们所认为的大得多。”方潇颇有些自信地说道。

“属下明白了,等会就去安排对那两位的监视。”李刚也是淡笑着说道,脸色也恢复的与平时一般无二,方潇看着他,见他这般也明白他基本上没有被情绪带着走了,便简单交代了两句,便将他派遣了下去。

方潇早先已经为李枫诊断过,其余伤势皆已经止住但是脑中尚有淤血淤积,所以李枫也就一直没有醒过来,方潇又看了看被他插满了针的李枫的脑袋叹了口气说道:“我已经是尽人事了,下面只能听天命了。能不能醒全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而后又是对着留守的捕快说道:“小心看护着李枫,若有醒转的迹象马上来找我,知道没有。”

“小的明白。大人您就放心吧,我对李枫大人一定好生照顾。”那捕快也是机灵人也是说道。方潇也不多说,只是简单地点了点头,便不在去管他了。

书房里雪浓已经查完了全部的卷宗,正闭着眼不知道想着些什么,方潇也没敲门,直接迈入了书房。雪浓睁开眼见是方潇也开口道:“你怎么过来了?外面的没人了?”

“该来的都来了,还遇到个故交。”方潇也是笑着自嘲道。

“故交?你在江湖上还有认识的人?”雪浓也是揉了揉眼睛好奇地问道。方潇也是苦笑着将当年得月楼的故事说与了他听。

“你和齐思瑶有关系?”雪浓也是得闲笑着说道。

“雪叔,您就别拿我开刷了,我和那位齐小姐那天真的第一次见面刚认识,为这件事我可是感受了下死亡。”方潇也是没好气的说道。

“不至于,你不是为此也学了一身武艺吗?”雪浓也是笑着说道。

“说道我那几位师傅,雪叔他们到底是江湖上那一脉的啊。”方潇见雪浓提起,也是追问道。

“哎,风清那家伙都没说,我怎么会来破坏呢,不过你放心,不会太久他们就会来和你说明白的。”雪浓也是摇了摇头说道,但他平静地脸色下其实掩盖了一丝震惊。

“嗯,我明白了。”方潇也是不纠结,点头结束了这个话题。

“对了,来的正好,你看下这个卷宗。”雪浓说着将一个卷宗递给了他。

方潇简单的翻着,说道:“这是关于水月阁为什么要显示自己身份并且抛尸的原因,怎么雪叔你有不同的看法?”方潇看完也是手一摊看向雪浓。

“不,你们的这个推测基本上无懈可击,但我唯一没想通的就是为什么要表明水月阁身份,正是表明水月阁身份这一步混棋,才让他们抛尸地点的选择很困难。”雪浓也是看向方潇说道。

“困难?”方潇也是摸着下巴想了起来,不一会儿便拍着脑袋说道,“没错,因为水月阁的限制,他们把尸体抛于城外的哪个方向,我们都会认为是故布疑阵而重点检查城西,所以城西大仓的暴露被提前了。”

“难道真的是他们故意暴露城西大仓,让我们付出代价?”雪浓也是靠着椅子自问道。

“应该不会,我们之前一直没有把城西大仓作为重点,如果说这块肉是他们故意送给我们的,那这块肉可是一点都不好拿。”方潇回答道。

“也是,前面就说过这个代价太大了,而且如果真的谋划的目标是六扇门,那么他们绝对不可能只对肖青谭一人下手,血无,还有你,我甚至觉得他们可以设计一个更为缜密的计划,将整个杭城的六扇门连根摧毁。”雪浓目光中是一种莫名的战意,好像是一场互相看不见的角力。

“雪叔,我刚才和李刚聊的时候还有一个发现。”方潇见雪浓有些纠结,也是索性将另一个想法抛出来。

“你想到什么了?只说就是。”雪浓也是好奇地看向方潇,方潇自然是将与李刚所言的对于水月阁的推测又说了一遍。

“你觉得那只是太上皇庞大组织里的一个小小的分支?”雪浓皱着眉头说道。

“八九不离十。”方潇知道此事说些大概类的话也没什么意义索性这么说道。

“方潇,你别急着肯定。我们慢慢来捋。”雪浓也是想了想开口道,“首先,按照这个说法,水月阁一定是一个可以随时抛弃的,不被关注的小组织,最强也不过是他们所比较花力气的扶持的一个组织。”

“嗯。”方潇也就赞许地点了点。

“但方潇你有没有想过,水月阁谋划的这件事一旦爆发,对于京城意味着什么?”雪浓想了想还是开口道,“那意味着皇上与那位的彻底开战,意味着如果那位没有被即时带出来,那他们的大组织会彻底的混乱。简单来说这个小组织的这次行动关系着整个利益集团的成败,你觉得现实吗?”

“可雪叔,如果照你这么分析,这么危险的一件事,万一没成,那位不是也正好脱身吗?”方潇不解地回答道。

“你想的太过简单了,有能力和有这种目的诉求的有几位?这件事情就算是失败,那位虽然不会有任何明面上的惩罚,可对他禁锢一定会到达极为恐怖的地步。”雪浓也是不留情面的告诉方潇。

“那难道水月阁只有一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阁主?”方潇也是质疑地问道。

“你呀被眼前的事务眯了眼,忘了信里的那两位朋友?”雪浓也是开口道。

“他们?可身为官员,他们没有办法盯着吧。”方潇虽然开始有些动摇,但还是追问道。

“你呀,我不信你想不到,如果大半个府衙的官员都是水月阁的高层呢?”雪浓也是大胆的开口道。

“雪叔你这个猜测太大胆了。”方潇摇着脑袋一副我绝不承认的样子。

“你没提这个事的时候,我一直以为是个巧合。”雪浓说着从身后书架上抽出了一本了花名册。递给了方潇。“我本来只是想查一查周伯昌和杨丰智原来有没有关系,但看完浙江和杭州的官吏名册后,我下了一跳。”

第四十三章 是是非非

“南京系。”方潇翻着名册嘴里不断嘟囔着,“哦,他们是这两榜的进士,这怀献元年和怀献七年这两年的主考是。”

“郑元术。”雪浓笑着解答了他的问题。

“就是那个怀献十年被谋反罪株连九族的郑元术?”方潇已然有了印象但还是询问了一下。

“就是这个人,现在你知道为什么我敢说这是个惊天的大案。”雪浓也是颇为感慨地说道。

“郑元术不是说想寻回建文后人吗?”方潇凭着记忆问道。

“对于这个我有两个猜测。”雪浓也是将方潇合拢递回来的册子收了起来说道,“第一这个对外的理由本身就有问题,只是皇上还不愿与太上皇翻脸所以这么说。第二则是郑元术就是建文帝的人,这次郑元术的死迫使他们两方寻求了合作。”

“那我还是更倾向于第一种。”方潇也是知道雪浓嘴里的第二种可能性太小说道,“一来建文帝后人是奔着帝位去的,而那位也是奔着帝位去的,这本身就是不可调和的矛盾。其次郑元术三朝元老,他要是建文的人早干什么去了?”

“你呀,这两个差这么大,就你能听出来?”雪浓瞪了他一眼说道,“有些事啊,从来都不应该太清楚。”

“属下明白了。”方潇猛地反应过来,因为他强说第一种的话就意味着当今圣上不诚于天下,这可是造反的好理由。这边至此无话。

那头血无正一点点带着弟兄查看着被大火摧毁的一点都不剩的城西大仓。“哎,大人。你说这些太监怎么一点都不心疼啊。”一个捕快看着站在远处张望却没有什么伤心神色的黄门说道。

血无也是瞥了一眼说道:“这些人与水月阁一定存在关系,但究竟是利益牵扯还是本来就是水月阁的人我们还要探查一番。”

那捕快也是个直肠子的人说道:“那大人,我们何不将他们拿下直接拷打?”

“得了吧,他们隶属东厂管理,我们没这么大能耐,还是老老实实地先把雪大人的安排做好。”血无此时也是头脑清楚地很他知道这些太监一定在方潇和雪浓的布置里,所以也是告诫了那捕快一番,命人细细的清理着现场,渴望获取更多可以证明那些人身份的东西。

“什么?只有三分之一?”莫清烦看着面前的黄门也是十分恼怒。

“阁主,不是我们办事不利。只是时间太急而且杭州周边才收过秋成,现在你要更多难免引人怀疑。”那黄门也是急切地说道。

“我知道你的难处,可你也要知道,六扇门那几个不是好对付的人,时间长了粮食运输想找到如今这样的借口只会更难。”莫清烦也是冷着脸说道。

“大人那,我们能不能干脆借口征收皇粮把这里的百姓逼造反。”那黄门眼里也是一抹凌厉之色道,“反正整个浙江的高层全在我们自己人手里。”

“不现实。首先这里不是西北,江浙本就富庶,要想将老百姓一下子逼反不容易,而且这里离留都太近,还没等我们把造反军拉成个样子,就会被金陵来的军队直接剿灭。”莫清烦也是向他解释道。

“那阁主,我没有办法了。您如果执意要这个数,那就请务必拖延至少七天。”那黄门想了想说道。

“七天太长了,我只能给你三天。”莫清烦也是将袖子一甩说道。

听着莫清烦的话,那黄门瘦削的脸上是一种莫名的愤慨说道:“那阁主您直接杀了我吧,三天这是不可能实现的。”

莫清烦一声冷哼道:“你敢威胁我了?”

“属下不敢。”看着不怒自威的莫清烦那黄门的脸上也是开始布满了汗珠。

“哼,最多五天,要是五天还办不好,你就兑现自己的诺言吧。”莫清烦自然知道黄门所言不虚也是妥协了一下。

“属下明白了,属下这就下去准备了。”那黄门也是擦了下脑门上的汗说道。“嗯,退下吧。”莫清烦也是有些疲倦的揉着太阳穴。

随着一声“属下告退。”那黄门便逐渐消失在远方。莫清烦正打算回房休息片刻,不料芍药的贴身丫鬟跌得撞撞地跑了过来跑了说道:“老爷不好了,小姐跳河了。”

“什么?”莫清烦听得这句也是整个人打了一个机灵忙吼道。

“小姐跳河了。”那丫鬟也是说道。

“那小姐人呢。”莫清烦也是含糊不明地急切着说道。

“小姐被水流带走了,下去了几个水鬼没有一个找到小姐的。”那丫鬟也是整理了下说道。

“那就继续去找,直到找到为止,要是小姐没了你们全去和她陪葬,明白了吗?”莫清烦也是推了那丫鬟一把恶狠狠地说道。

“是是是。”丫鬟忙叩着头,叩完头便逃似的离开了这个院子。莫清烦倚着门,两眼有些无神地望着远处,低声道:“我这是为了什么呀。”而后便是一阵谁也听不懂的大笑。

“什么?方公子没死?”齐思瑶看着手下的丫鬟环儿正说着也是惊呼道。

“对啊,我上次上街就有人说六扇门新来的捕头很年轻姓方。今个我在六扇门门口正好看见了了一眼,就是方公子。”环儿上次得月楼的时候就在一旁侍候自然也是认得方潇的。

齐思瑶也是拍着胸口说着些老天保佑之类的话。“我说小姐既然方公子在杭州你何不去找他。”那环儿也是唯恐天下不乱的主。

齐思瑶心内自然是乐意的,不过想到哥哥上次的出手也是犹豫道:“他们六扇门总捕头才去世没多久,想来方公子也是没空的。再者我的身份也不适合去见他,倒时为他添加些麻烦多是不好的。”

“嗯,小姐你说的有道理,毕竟你夫家可以江湖上鼎鼎有名的,方公子确实惹不起。”环儿也是忧虑地说道。

“是啊,我这样的人,可能从来都没什么选择的空间吧。”说着这话齐思瑶的脸上不由地滑下些泪珠,顺着她的玉颊更让人添了几分怜惜。

何故鲛珠化泪抛,原是心内任着闹。相见知人咫尺隔,景盼之事远边疆。

第四十四章 黎明之前

“你说什么?”血无刚向方潇和雪浓汇报完城西大仓的查验结果突然瞪着眼说道,“方潇你告诉我停止一切城内排查,和对府衙一些小官员的控制?对不起我不能理解?”

“是啊,方潇那些大鱼放掉,是我的意思。可为什么小鱼也不留呢?这多少于理不合吧。”雪浓也是开口询问道。

“雪叔,我们现在什么都应该做,只应该帮肖大哥布置好人生的最后一程。”方潇说着也是冲雪浓眨了眨眼。

“方潇你说的没错,青谭的葬礼是要好好办。可也是你自己说的呀,我们查出真相才是为肖青谭真正地报仇和回答呀。”血无听着方潇的话也是急切地说道生怕雪浓同意了方潇的提案。

雪浓倒是笑了笑说道:“空城计?”

“没错,就是为什么要把那些太监盯住的原因了。”方潇也是笑着说道。

“这又是什么?什么空城计的。”血无彻底被这两个人给搞糊涂了。

“你呀,方潇这么一个冷静地人怎么会比你还不如?”雪浓也是不太高兴地摇了摇头说道,“他这是玩了一手以静制动。”

“以静制动?”血无还是有些不得其解。

“还是让方潇自己告诉你吧。”雪浓抬手让方潇给血无说清楚,自己则是泡起了茶。

“是这样的,青谭大哥刚刚被他们所谋害,所以他们一定不敢直接与我们交锋。但是我们上奏的文书怕是已经在南京了,就连京师也不过是这两日的消息。等到苏步青捕头正式下来,那他们的大事怕是遥遥无期的了,所以他们一定在很煎熬。相比于他们,我们则等得起。”方潇也是简单的说了说为什么要静。

“可是为什么有说是空城计呢?”血无也是干脆将这些问题问个清楚。

方潇也是脸色一变问道:“血大哥,你觉得我们对手是否狡猾?”

血无回答时不由闪过肖青谭身中数箭的样子,咬了咬牙说道:“何止狡猾,真当诡诈也。”

“正是如此,面对这样的人,只有利用他疑心大的点。”方潇也是继续为血无解着惑,“当我们把所有人收回来,就会给水月阁一个假象。”

“我们放弃了清查,将先处理青谭的丧事。”血无也是接话道。

“没错,但对于那个人来说这个消息,对他来说并没有那么美好,因为过惯了阴暗生活的人是很难再阳光下生活的,突然放松来他觉得这是我们想要收网前的起手动作。”方潇也是推测着,“既然他有了这种想法那么对于他来说没有谁可以相信,就只能往他所安排的下一步去视察看看有没有问题。”

“这么说我们就是在赌,他们的高层会不会去查看?”血无皱着眉说道。

“也可以这么说,但是我能感觉到基本上还是会围绕着城西大仓转悠。”方潇也是用手指了指现在被雪浓挂在了书房的这幅地图上城西大仓的位置。

“不会吧,我今天才从城西大仓回来,那里短期很难储藏东西了啊。”血无也是开口道。

“你忘了他们是皇上的人。”雪浓也是开口道,“今天刚来的信息,说周伯昌已经同意马贵这个阉人去重新收皇粮了。”

“这照理是应该的呀,毕竟城西大仓还是内库管的,不然对上面不好交代,毕竟水月阁藏粮现在只是我们的一家之言。”血无说道。

“但是他要的数目太大了,这个数目比往年高了三倍。”雪浓也是将情报扔在了桌上说道。

“还有就是这个数目与那两个已经交代的假冒官员所说的数量上下不超过十斗米。”方潇也是说道。

“这会不会只是一个巧合?”血无问道。

“我也希望是一个巧合,但另一个消息,让我不得不把这个马贵与水月阁绑定在一起。”方潇说道。

“哪件事?”血无继续追问道。

“这个马贵收粮的要求。”方潇说道,“照理给皇帝收粮,粮食一定要上品,不然没法入内库,而且进了京师也没法很好的处理。但这次马贵却只要数量,连质量也不管了,不但把陈米也放到了收纳之类,甚至有探子报他还在收糠。试问京师难道还养猪不成?所以我敢肯定,马贵的这批东西一定不是给皇上预备。而且这些东西平时都不一定能卖掉,唯一的去处怕是只能给那些为了活下去什么都不管的灾民了。”方潇轻笑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可既然你已经这么肯定了为什么不直接拿下呢。”血无有些激动地问道。

“你又犯糊涂了,首先我还是没搞清水月阁的阁主究竟藏在哪里,所以我要用马贵将他调出来,其次无论是马贵还是周伯昌、杨丰智我们手上没有留都或者京师的批条都没法动,虽然紧急情况可以便宜行事,但现在我们还等得起,等不起的应该是他们。早上雪叔还发了一道命令说是整顿市场,和府衙配合处理一些粮食商,还都是与马贵另有交易的,我想现在我们又说要安心处理肖大哥的丧事,那位的心一定是安不下来了。”方潇说道这不由了看向了雪浓。

“不说那些了,我们现在就什么都不管,只给肖青谭办好明天这最后一面。”雪浓也是说道,但眼神不由地看向那把书房最北的太师椅仿佛上面正坐着一个男人朝着他微笑。

而在城西的一个院子了,莫清烦看着被吊起来的六个丫鬟仆役冷冷地开口道:“我说过小姐没了,你们就都给她陪葬。现在小姐还没找到,我暂时留你们一命,若是明天子时手下人还没找到小姐或者小姐没了,哼,你们会觉得死亡也是一件好事情。”莫清烦虽然语调很是平淡,但他手中的两颗被捏碎的石球已经说明他现在的愤怒。

而那六个被吊着的人却是一句话都没有,不是他们不想说。而是他们身上那一条条伤痕已经阻拦了他们所有的气力。

“老爷,马贵求见。”一个小厮走进来说道。

第四十五章 大戏开场

“让他进来。”莫清烦也是吐出一口浊气说道。

“是。”小厮也是个机灵人,见莫清烦脸色不佳,也是忙道了一声退了出去。

不一会儿就看到马贵笑着跑了进来:“阁主,好消息啊。”

“怎么了?”莫清烦眼中划过一丝恼怒,却也不急着理会他说道。

“阁主,好消息啊,六扇门把所有监视粮食收缴的人全部被撤回去了。”马贵的脸上浮现着十分明显地喜色。

“撤回去了?怎么可能?”莫清烦的脸上多了几分凝重的神色。

“是的,阁主。他们明天要为肖青谭下葬,入土为安,所以才决定把人都撤回去了,就为了明天这一天。我们出城的机会来了。”马贵笑着说。

“你收齐了?”莫清烦横着瞄了他一眼说道。

“大概有七成了吧,算上那些给畜生吃的,基本上够了。”马贵笑了笑了。

莫清烦也是冷哼一声,一直手已经拍在了马贵的脑袋上:“你倒是可以啊,不把灾民当人看啊。”

这次马贵倒是没给莫清烦面子,直接拍掉了莫清烦的手说道:“莫大人,你还真把自己高看了不少啊,那些难民在面临时,能算人吗?只要有一口吃的就可以。再则莫大人不过是主人派下来的一条狗罢了,我也是,大家都一样,平时给你面子叫声阁主就够了。现在你真当我睬你啊。”

莫清烦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转了转拇指上的扳指,一声轻笑,抬手就是一掌,中间恐怕隔了有两三个人空隙,但马贵却已经血顺着嘴角淌了下来,身子整个扭转了过来,半跪在地上咬着牙说道:“你怎么会这么高的功夫。”

“看在主子的份上留你一条狗命,还有下次你就是死人了。”莫清烦没睬他上前拍了拍他的脸说道,“还有你愚蠢就不要带着我一起愚蠢,如果现在的六扇门是血无管着我一定相信他们是真的撤了,但是现在六扇门的管理者是雪浓,他不是这么一个感情用事的人。这次的事大概率有诈,而且还有可能你们已经被发现了,怕是要收网了。”

马贵已经捂着自己的肚子站了起来,但显然这一掌让他受伤不轻,脸色发白的靠着一旁的椅子,不敢坐下。强忍着疼痛说道:“收网?阁主,这不会吧。”马贵的语气显然客气了不少。

“不管有没有暴露,今晚那些粮食一定要运出去,你马上让周伯昌把城门的开门令要来,今晚就把粮食全部运走。”莫清烦说着又想了想道,“算了,我陪你们一起走,一旦被发现,你们就装出一副劫持我的样子,让六扇门退让。”

“是阁主,属下明白了。”马贵也是强撑着跪了下去。莫清烦只是简单地看了他一眼说道:“去吧,把这件事给办圆满了,知道吗?”

“是。”马贵也是告了安,忙退出去找大夫了。

而六扇门的内厅里,血无正修正着灵前的白花,一边修还一边扭头教训道:“忧怜你这丫头,摆弄这些还不如我这个男人细心。”

苏忧怜撇了撇嘴还是没有说什么值得瞪了大自己水灵的大眼睛看向了方潇。方潇见她看过来也是苦笑地摇了摇头,而后就将手指向了肖青谭的棺椁,示意都是为了那位。苏忧怜也是点了点头,继续安心地将花摆放起来。

“怎么了?吵吵闹闹的,这是肖青谭的灵堂!”雪浓也是走进来训斥道。

“雪叔,肖大哥生前,就喜欢折腾,喜欢笑,一定不喜欢我们哭着脸在他灵前的。”苏忧怜也是开口道。苏忧怜也是血无看着长大的,自然也是没话说,再者她的却是也不算错,雪浓也是走向前轻声说道:“青谭啊,最多两天,我一定把他们全部抓到。”

下面的三人听着雪浓地话也是露出了一些轻松的神色,正想着外面李刚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

“你这么和李枫似的了,这么慌张。”血无也是开口道。

李刚却不理会血无的话,喘着气说道:“蛇出洞了。”

“什么?你再说一遍!”雪浓也是从后面快步走了出来说道。

“蛇出洞了,蛇出来了。”李刚喘着气,但却流露出一副开心的样子。

“好,告诉弟兄们全部便装,盯住四个城门。”雪浓也是指点江山起来。

“那我们去哪个门?”血无也是问道。

“自然是西门了。”方潇解答道。

“那个阁主,一定会从那里走,因为他心里那里会有一种莫名的安全感。”雪浓也是冷笑道。

“你们这不是在赌吗?”血无有些气急地说道。

“你也可以这么认为,但是我可以跟你保证他们一定会从城西出来。”雪浓也是悠悠地看向血无说道。

“不碍事,我来和血无哥说吧。”方潇也是接口道,“这是我们对于水月阁那位阁主个性的分析,他想来事情安排,细节到了极限。上次连你们的情绪都判断到了,所以让他选择一个门出门一定会是他最为熟悉和能安排的地方。”

“这么说,城西大仓那些太监也要动了?”血无问道。

“我想他们已经动了,对吧,李刚。”方潇说着转向李刚那一面。李刚没想到方潇会把问题抛过来,也是接口道:“确实如此,现在城西大仓里不超过十个人,还都是司礼监这里临时招收的人。”

“能知道他们在哪里吗?”雪浓也是问道。

“除了几个带头现在在城里收粮,剩下都不清楚。”李刚也是回答道。

“这是你的失职啊。”雪浓淡淡地说着,但语气中明显透露出几分不满。

“雪叔,那些不足为虑。李刚能盯着那几个已经不错了,毕竟我们不能大规模的把探子派下去。”方潇见雪浓有些不满也是开口道。

“方大人,不必为我开脱了。这是我的错,雪大人,我愿意承受所有的惩罚。”李刚向方潇摆了摆手说道。

“这件事暂且记下,一切等今晚之后再做计较。”雪浓也是示意他退下。

到了半夜,浓重的夜色下,一支车队正缓慢而坚定地往前走着。正要来都城门下,却听得一声:“阁主大人,初次见面不来相见吗?”

第四十六章 水月阁主

马贵定睛一看只见是血无站立在城门上,于是喊道:“血无你发什么疯!这里只有运送皇粮的车队。还不速速让开,难不成你还想截皇粮不成。”

“马公公说笑了,您看这日头,怎么也不是出城的时候吧。”血无也是干脆站到了城墙的垛子上,让整个人露了出来。

“这些不需要向你六扇门报备吧,再者我这可是拿着周大人的批示放行的。”马贵也是从马车上走了下来说道,从他下马的状态来看,显然莫清烦那一掌还是留手的,至少马贵行动自如。

“马公公糊涂了,不是。我这是清查水月阁余孽,我这不是怀疑有水月阁的余孽混上了您马公公的车队不是。那些余孽可是心狠手辣,万一您马公公被他们伤了,我这不是担待不起吗?”

马贵听着血无的话里有刺,但此刻也没时间与他计较只得说道:“我的安全不需要你考虑,我要马上把这些皇粮运到留都去,要是迟了,你可担待不起。”

“呵,马贵你真当我在与你商量不成?来人。”血无也是冷笑一声,而后缓缓地从城门上飞了下来,而伴随着一声“搜。”顿时百来个六扇门的捕快已经走了出来,上前去探查。

“血无,你好大的胆子。”马贵也是气急着说道。

“马贵,你不过一个阉人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我血无还不太需要把你当回事。”血无也是站在离马贵不远的地方轻笑着。

“好,我倒是看看你血无能搜出些什么来。”马贵也是怒极反笑道。

而六扇门的捕快们在没有阻挡下也是很快就清查了一遍马贵的车队。而后一个铜牌捕快也是快步走到了血无面前耳语了几句。血无也是听着频频点头。

“怎么样啊,现在有没有查到水月阁的余孽啊?血无大人是不是该给我一个解释了啊。”马贵也是知道血无一定查不出水月阁的人,也是嚣张起来。

“人确实没找到,但是我不知道能不能让马公公给我解个惑啊。”血无轻笑着满是嘲弄般地看着正在嘚瑟着的马贵。

“哦?我不知道血大捕头到了现在还有什么好说的?”马贵显然没有察觉到血无那嘴角若有若无的嘲笑,依旧扬着头说道。

血无见马贵这么说也是左右摆了摆头道:“我不是很理解马公公车上的那些麸糠是怎么存在的?难道现在皇粮也包括麸糠了不成?”

“这,这是我顺路带给一个商人朋友的,北方养驴的。”马贵也是个厉害的人物,自然转眼间就想好了托词。

“哦,您夹带我暂且不说,那那些陈米又是怎么回事?马贵这皇粮今天你是运不出去了,不过我六扇门的牢房你倒是可以去感受一下。”血无说着,已经将双枪提在了手上。

“血无,你知不知道你挡了多少人的路?”马贵也是咬着牙,冷冷地说道。

“我只知道,我今天一定要挡你的路。”血无说着,正要让手下人动手,却听得远处传来一声:“还不都把武器放下。”只见一听小轿子,已然停在了不远处,从轿子了走出来了莫清烦。莫清烦也是走到了马贵和血无之间靠近马贵的位置。莫清烦本来就在队伍里,但是在看到血无后便先撤了回去,现在才以知府的身份来救马贵他们。莫清烦想着是先稳住血无,而后将马贵先保回去,不进六扇门的地牢。而后靠着府衙内的势力,在将他保下来。但马贵显然不理解莫清烦的想法,一伸手将莫清烦揽到胸前,而后将刀一架说道:“还不让开,不然我就把莫清烦杀了,我想血无你还没这个承担力吧。”

然而事态并没有朝着马贵预想着的方向发展,只听得一阵大笑雪浓和方潇也站在了城楼上。雪浓也是看了看被马贵挟持的莫清烦说道:“他还真有这个能力,再者不过一个知府而已,为了天下的安全,我想莫大人应该牺牲的起吧。”

“马公公松开吧,把你们阁主捆这么牢真的好吗?”方潇也是开口道。

“你个小子说什么胡话呢?这可是你们的知府大人?”马贵也是继续叫着。

而莫清烦则是将面前的刀弹了弹说道:“算了,他们已经确定了,不然也不会这么齐整的出现在这里了。”说完这句,莫清烦也是笑着走到队伍的最前面说道:“其实都是老熟人了,不过还是介绍一下。水月阁阁主莫清烦见过各位。”

“莫伯父,为什么啊,天下太平不好吗?”方潇也是留下了一行清泪。

“不过是粉饰太平罢了。”莫清烦也是冷笑了一声继续说道,“不过我更感兴趣的是,你们是怎么把我与水月阁阁主绑定在一起的?”

“方潇你来说吧。”雪浓也是看了莫清烦一眼说道。

“是。”方潇也是点了点头继续说道,“莫大人,还记得我到的第二日去拜访你吗?”莫清烦闻言也是点了点头,方潇便继续说了下去就在那天我心里种下了两个疑点,“第一个您厅里挂的几幅画。很不巧其中一幅梅花的画风我见过,就是在太上皇那里,而那里的画上如果我没记错的那一角上还有一个小巧的莫字。”

“没想到是主子,卖了我。”莫清烦也是摇着头说。

“那不过只是怀疑,而那日还有一件事,便是我因为看见了那副画一时兴起试探了您几句。”方潇说着见莫清烦似乎有话说也是止住他说道,“我知道,您回答的滴水不漏,可真是您回答的太好了,让我有些奇怪,毕竟您当年可是那位的死忠,当我问起,就算不是很感兴趣也应该有些波动,而您却简单问了两句就划过,很显然您不想回答这个问题,这让我很是诧异。因为如果您不想聊,就只能说明,您是想皇上靠拢了,但我回来翻阅卷宗后发现您并没有太过转换门庭,所以这时您已经被我们放到了怀疑名单里。”

“当然还是要感谢肖青谭把他的无常簿留在了六扇门里,而那里记载了这个月开始你为了无头案数次上门的事。这就解答了我对于你们为什么要故意把水月阁摊出来的原因。而后就是我们一个水月阁高层没有找到,在对上府衙里过半的师兄弟,我也就明白了为什么肖青谭会被埋伏了。”雪浓说道这缓了口气继续道,“再者肖青谭还留下了一些线索,把周伯昌和杨丰智扯了出来,刚才我没到也是为了怕他们提前走脱。”

“呵,就算他们不走脱,你就真的觉得吃定我了?”莫清烦不由得大笑起来。

第四十七章 血溅城西

伴随着莫清烦的大笑,四面也不由得出现了不少早准备好的人影。“雪浓,算出又如何?这个杭州城都是我的人,你最后也不过是和肖青谭一样的命运。”

“你好像忘了一件事,我刚刚说过了,我刚刚控制了一下周伯昌和杨丰智,我这边人手明显是不够的,所以我请了点人过来。”

“难道!”莫清烦看着雪浓这张不动声色地脸也是开口道,“不可能,你们所有的信件都被我截了下来。”

但刘玉田走了出来击碎他所有的幻想。“你漏算了一个,那就是我和应天府六扇门的关系,我与刘玉田的干儿子是至交好友,所以那日六扇门的船队返程时,我将一封谍报随着我的私人信件一起发了过去。”

“莫大人,我们也有十来年没见了吧。”刘玉田也是在楼上打量了莫清烦一阵说道。

“刘大捕头,我们没什么可寒暄的了吧。既然连地榜的上的人物也出来了,我就只能看看自己的功夫长进了没有。”莫清烦也是从马贵那接过一把剑说道。水月阁阁的人见此也是将武器全部露了出来。

不知谁先动了手,一场混战已然爆发了开了。马贵和那日残余的两个黑衣壮汉早就缠上了,而血无则是早已盯住了那个黄衣剑客。横枪在他身前说道:“你还欠我一战,以及肖青谭的一条命。”血无的声音冷得仿佛来自地狱十八层。

那黄衣剑客也不说话,手中剑锋已经奔着血无而去,血无则是双枪一摆,一个夜查探海奔着他的面门而去,那黄衣剑客知道一旦兵器相交就是内力的比拼,所以也是画出一道剑芒就凭着轻功往外延走。血无哪里肯依他,枪身一挺奔着他追去,一道劲风携着枪尖追着那黄衣剑客的后背而去,黄衣剑客一心只想走脱,也不回身,只是踏着马车往高处走,血无枪尖戳在了粮食上也不恼,转身带着一张更加冰冷的脸追了上去。

“莫大人,这么多年没见何必这么招待我。”刘玉田也不用刀,才与莫清烦对了一掌,暗说这老头竟然不知不觉练了这么一手好功夫,嘴上却依旧说的飞快。

“你们六扇门的都只是嘴皮子溜吗?”莫清烦与他对了一掌,自然自己也并不好受,于是喘息之机反唇相讥道。

“不比你,我们六扇门谁都惹不起自然要学会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了啊。”刘玉田也是暗暗蓄力,但脸上却带着笑说道。

“我说你们这点功夫,还不够看的啊。”雪浓那头枪尖早就挑飞了那两个黑衣壮汉,马贵也是内力暗运想出其不意。不料雪浓又开口道:“莲花绝,没想到你还是曹安化的徒弟,不过你连他的皮毛都没学到。”

马贵也是没想到才一起手就被雪浓看穿,但嘴上也是不饶人道:“你看穿了也未必能打得过。”但他话还没说完,已经被雪浓一枪扫倒在地。

“要不是想着,等会儿把你交给东厂,你以为你和那两个黑衣服的废物有什么区别吗?”雪浓看着真侧躺着吐着血的马贵也是冷冷地说道。

而方潇则是没有高手与他相对,他便手里拿着扇子,逍遥扇一出,在人群中犹如虎入羊群,不一会就是十来人倒在了地上。这还是方潇实在不忍心下杀手,全部只是敲晕的缘故。雪浓枪尖指着马贵,看到这一幕也是不由为方潇的手下留情摇了摇头,不过他并没有加入那里的战局,因为在他心里还是兵对兵将对将显得更在合适。

“刘玉田,你不如当年了,你这地榜第一给了思问阁多少钱啊。”莫清烦掌不留情是嘴更不留情。

“你以为你很厉害吗?老子只是舟车劳顿,再说你看看你的那些手下。莫老头受死吧。”刘玉田说着又和莫清烦拼了一掌,两人随着那一声坠落到两旁,各自护住心胸吐出两口血来。

那头血无也是追上了黄衣剑客,虽然挨了黄衣剑客两剑,但那黄衣剑客更不好受,腹部的一个血洞正淌着血。脸色也是不断变幻着。

“血无,你知道我们最大错误是什么吗?”那黄衣剑客用剑抵着地喘着气说道。

“不该与六扇门作对?”血无也是看着他冷笑道。

“是应该让你和肖青谭一起去死!”说着那黄衣剑客撑着身体的最后一点机能奔着血无杀来,血无却早有防备,只是一阵冷笑,枪尖已经多了一个留着不甘眼神的头颅。

看着那头血无也结束了战局,刘玉田也是站了起来说道:“莫清烦,你该停手了。”

莫清烦看着已经血流满地的城门口也是不甘地摇了摇头:“为什么?难道天道正统不佑我主?”

“莫大人,天道保佑的是天下百姓,这天下苍生经不起一场大战了,你看看这些人命!难道这就是你要的不成?”方潇看着这血腥的场景眉头早就拧成了一团,厉声说道。

“你个黄口小儿,你懂什么?一个不知道忠孝节悌的君主,怎么可能会给百姓带来幸福。”莫清烦也是吐出一口血说道。

“他不懂,我总归该明白了吧。”刘玉田也是冷冷地看着莫清烦的表演,“我只能告诉,这富庶的江南和安定的北疆就是圣上告诉的答案,太上皇的时代早就过去了。”

“皇上啊,臣输了。臣希望您能赢。”莫清烦朝着北方跪了下去说道。“皇上啊,微臣先走一步了。”莫清烦说完一个头磕了下去。而后再也没有抬起来。

“不好。”刘玉田反应过来,方潇早就跑了过去。“已经走了。”方潇也是面无表情地说道。

随着莫清烦的死亡,整个水月阁剩下的人也是纷纷缴械投降起来。而第二天肖青谭的丧礼便正式举行,又方潇、血无、雪浓和刘玉田十个人为他抬着他的棺材走出了还带着未被清洗赶紧的血迹的西门,半个杭州城都是一片白色的痕迹。

第四十八章 何人怜卿

随着肖青谭的下葬,水月阁的这次的事算是告了一个段落,刘玉田在杭州停留了半个月的样子,带着押解的三四十个人犯先往南京去。但人犯中并没有周伯昌和杨丰智这两个权倾一时的人物。只是在城西血战的那一夜,巡抚府便着火了,而后再书房里发现了两具焦尸,显然是畏罪自杀了,雪浓和刘玉田也是不再追着这个小细节,强行将案子先结了下来。

“现在杭州府的事算是了了,剩下的就看京城里的变化了。”雪浓在城东城外对着刘玉田说道。

“嗯,那不是我们该管的了,那就要看圣上的了。”刘玉田也是对着雪浓说道,“时间不早了,我们这就先走了吧。”刘玉田也是冲着他们一拱手翻身上了马。

“那就一路顺风。”雪浓也是拱了拱手。

“刘捕头,下次见。”血无也是一扬手道。刘玉田对着两人微微点头示意。

“刘伯伯,一路顺风。且于我给父亲带给信,就说我在这一切安好。”方潇也是在下面恭敬地说道。

“你的话我会带给临玉的,你近了年关还是回去一趟,牧流这小子可是很想你,这次让我强行留在了金陵怕是正一肚子火气呢。”刘玉田也是在马上笑着回答道,“好了,诸位多保重,我老刘就先走啊。”

“刘捕头多保重。”众人也是回道。刘玉田一拱手就策马往南京赶去了。

看着车队远去的烟尘,雪浓也是带着众人走回了城内,刚进城雪浓看了一眼血无一眼说道:“刘玉田也回去了,你打算什么时候走啊。”

“师傅,我又没什么大事,不必急着赶回去的。”血无也是满不在乎地说道。

“京城里怕是忙坏了,你还好意思说没什么事。”雪浓也是开口训斥道。

“师傅,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脑子笨,京城里又风止月消他们没事的,我去了也是拖后腿。”血无也是苦着脸说道,“再者师傅你就这么嫌弃我在这里啊。”

“是啊,不然我还要把你这玉牌名捕供在这里啊。”雪浓也是没好气的说道。

“师傅,那你与我一起回京师吧,苏大人看到你出来一定会很高兴的。”血无也是开口劝慰道。但雪浓却是脸色一变说道:“我还没有颜面去见风清,再者我留在杭州也是为了一件未经的事情。”

看着雪浓那张毫无波澜的脸也是血无动了动嘴也是没说出什么来。

方潇见众人都不再说话也是说道:“哎,今个得空我们不如去趟城西水月阁吧。”

“也是,我走之前也是得去看看肖青谭。”血无也是点头说道。

“那好,就我们三人走一趟吧。”雪浓说着让李刚准备了三匹快马,就往城西跑去了。

在某个黑暗的角落里,一个看不清面目披着斗篷的人,正砸着桌上的碗筷。“你收敛一点。”一个苍老地声音从他身后传来。一双枯干的手已经抓住了那斗篷人,那斗篷人显然挣脱不了,只是象征性的挣扎了一下就停了下来,而后一扭头对着那后来的人吼道:“冷静?说的太轻巧了吧。十来年的布局啊,全没了。他朱祁镇是个废物,能不能上去我不管,可损失的一半却是我们的人这是什么道理?”

“他朱祁镇还没输呢。”那苍老地声音再度发出,但他的手却从那斗篷人的身上松了下来。

“还没输?难道你觉得他剩下的布置还能赢?”那斗篷人也是继续嘲讽道。

“我们要的只是朱祁镇活着而已,朱见济不敢杀他,哪怕这次造反的理由多充分,但老百姓看不明白啊。他一但动刀就是不孝。”那苍老的声音出自一个面容同样沧桑的老者。

“赤先生,你是想让我们的人借着他的名义继续造反?”那斗篷人也是逐渐冷静下来。

“我们要的是天下大乱,扶持他朱祁镇不过是顺势而为罢了。不过下一次你亲自跑一趟,这么的损失,哪怕是我们也接受不起了。”赤先生苍老的声音中还浮现出一种别样的严厉。

“子文知道了。”那斗篷人也是恭敬地说道。

“嗯,等会儿就去准备吧。你这地方太闷了,待久了身体不好。”赤先生也是说着挪着步子走了出去。

再说那方潇三人已经骑马到了水月阁的旧址处,但让他们没想到的是,原来残破的土地庙已经移除了,矗立着一座较为规整的庵,庵门上一块小木牌,简单地写着三个字‘水月庵’。“这?”方潇看向血无问道。

“别看我啊,我也不知道。上次来还是个小破土地庙啊。”血无也是眼睛瞪得溜圆说道。

“不管怎么样,他敢叫水月庵必然与水月阁有些渊源。”雪浓也是说道,“我们且进去看看再说。”说着已经下了马走了过去。方潇和血无见此也是忙追了上去。

水月庵的门是虚掩的,雪浓也不敲,直接推开走了进去。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大香炉和烛台,穿过这个放着大香炉的院子是一个供奉着观世音大士的塑像。雪浓三人刚刚走进厅内,便有一个小尼姑走了出来。

血无一见那个尼姑脱口道:“芍药姑娘!”听得血无这句话,方潇和雪浓也是看向了那个尼姑。

那尼姑也是笑道:“这位施主说笑了,贫尼怜清,并不是施主所说的上面芍药。”

“不,我不可能认错的,你一定是芍药。”血无眯着眼说道。

那怜清也是脸色一沉道:“芍药已经死了,现在只有贫尼怜清。还请施主不要胡搅蛮缠。”

血无还想说两句话却被方潇拦住了,方潇向血无眨了眨眼而后看向怜清说道:“抱歉了,怜清师太,我这位朋友有些失态。不知师太这可有香烛,我们想去祭拜一位故友。”

听着方潇这句话怜清的身子也是不由地颤抖了一下“我这里自是有准备的,你们且在这等上一会儿。”说着怜清便往内屋走去了。

“你说她是芍药吗?”血无挠着头开口道。

“你刚才不是很肯定吗?”雪浓笑道。

“这~”血无有些不好意思道。

第四十九章 又现端倪

“怜清,恋得是青谭,但我们怜得只怕是卿了。”方潇不由叹道。血无和雪浓闻言也是不由感伤起来。不一会儿怜清便拿着香烛走了出来,方潇也是很有眼力见的接了过来。

血无想了想话还是说道:“怜清师太,我们要祭拜的那位故人,想来你也熟识,不妨一道同去吧。”

“这位施主,贫尼不与你们同往了,我伴青灯自是伴他。”怜清也是双手合十说道,“我也送这位施主几句话吧‘君至南国花正俏,归时皆败空哀吊,罢了,罢了,卷得残红依旧笑。’”

血无倒也不是一个在这种事情上固执的人也悠悠地说道:“在下受教了,那我们便告辞了。”说完也是行个拱手礼。方潇和雪浓也是拱手告辞。

“那贫尼也不留三位施主了,山间路陡,还请早些回去。”说完怜清便深深地施了一礼。

几人也是走出了庵门,往肖青谭的墓地走去。其实肖青谭的埋在离水月阁不远的地方,这也是他留给方潇他们的两封信里所写的,信上大意就是他对于水月阁的一个人有所亏欠所以他死后请将他埋在离水月阁不远的地方。

“你说他们到底是谁欠谁啊。”雪浓伸手替肖青谭的坟上拔去几颗刚长出的草,突然开口道。

“这谁说的清楚,想来是各有亏欠,一个是我愿在生后守着水月阁,而一个是造个水月庵护着你。这是是非非谁说的清呢?”方潇也是将香烛摆放妥当说道。

“你,这点岁数怎么这么深沉了。”雪浓将拔的草扔到一旁看着方潇说道。

“他和肖青谭都不能用常人的眼光看。”血无也是将身上带的就给肖青谭敬上而后说道。

“那是你笨。”雪浓倒是一点也没给自己的徒弟留面子,只是也不再追问方潇,反倒是举起一杯酒道:“青谭啊,这次的事算是告一段落了,只是你却再也回不来了,你说这人怎么这么可恨,明知道我最介怀的就是那件事,你却让我又重新感受了一次,这种看着自己弟兄倒在自己面前的感受,真的太心痛了。现在其实我还是个活死人。”

看着雪浓举着杯说着,血无和方潇也是远远地站着不敢上前打断,也不愿去打断,尤其是血无他太想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太想知道雪浓为什么会把自己困锁了这么多年。

“现在你的仇,我也算是给你报了,下面就是月圆和花重的仇了。只是这么多年了,我真不知道还能不能抓住他们的尾巴。”雪浓说着将那杯酒倒在了肖青谭的坟前。

“哎,真是可惜这杯好酒了。你说当年啊是你不给我好酒好,现在我有了好酒,可我他妈找谁喝去啊。”雪浓突然骂道。

“都快把自己给逼神经了,那几天我还说血无这小子,哭丧着脸怎么查案,可我心里也难受啊,我们进了六扇门不都念过吗‘飞鱼服上锦绣天,绣春刀下亡命怨。血衣屠尽九千万,只因我命奉皇天。’我们的命啊是皇上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没啊,所以啊没事就别交朋友。”雪浓也是坐了下来说道“这样就算自己死了也没人会伤心多好。我也想和雪一样冷冰冰的,可是办不到啊。可我也是人啊,我也有感情,我他妈的想你啊。”雪浓说着两行清泪已经挂在了他的脸上。方潇和血无听着雪浓说着也是眼泪不知不觉地流了下来。

“好了,你们也来和青谭说两句,尤其是血无,你也确实该卷了残红归去了。”雪浓也是回了一下心神后对着血无和方潇说道。方潇只是简单地说了两句,毕竟他还是会留在杭州的,血无则是把枪往旁边一插,直接跪在肖青谭坟前说了起来:“青谭我这条命是欠你的,但我现在还不能还你,而且我都猜得到,你一定会嘲笑我说什么我这条命不值钱,你不收什么的。我也就只能努力完成你未尽的事了,我血无立誓,原为天下苍生为念。若违此誓,天地不容。”说完也是重重地磕了三个头。

“好了,我们该走了。”雪浓也是第一个走向了马,血无和方潇也是马上跟了下去,才下山雪浓就转向血无道:“你该回京城述职了。”

“不是吧,师傅我已经答应走了,不用这么急吧。再说我这行李也没整理啊。”血无雷主缰绳道。

“你的东西我早让人给你收拾好今个早上放到城东了。”雪浓瞥了他一眼继续道,“反正六扇门已经没你的住处了,你赶紧去城东吧。”

血无见此也只得点了点头说道:“那徒弟拜别师傅。”

“得了,我又不在乎那些虚礼。”雪浓向他摆了摆手说道。

血无也是不纠结继续想方潇告了别,方潇也是在马上回了礼。而后血无便双脚一夹纵马往城东去了。

看着血无逐渐远处的身影方潇也是看向雪浓开口道:“雪叔你催着血无离开,想来是杭州又出事端了吧。”

雪浓闻言也是一笑:“你确实比血无通灵太多。探子今天的消息,说是很多江湖又一次大规模的流动了一下。”

“难道是因为水月阁的事尘埃落定,所以都撤回去了?”方潇也是将马的速度控制下来问道。

“要是这样,我干嘛要他走?正是人流又反常地开始增加了。我是在不理解现在相当于百废待兴的杭州到底还有什么值得他们这么关心的地方。”雪浓的嗓子本就是沙哑的感觉现在声音一低等觉得有几分阴森的效果。

“你和我说杭州的江湖人士又增加了一倍?”那头思问阁里齐思言听到这个消息也是有些诧异,“难道他们知道了乾坤刀在杭城的消息?不会啊,我们把这个消息瞒得这么好啊。”

“阁主大人,你说会不会那些大门派把消息给散出去了?”陈阁主也是说道。

“他们疯了啊,把这个消息散出去对他们有什么好处,多一个人就多一分风险,那些掌门人一个个比候都精,这么会敢这种买卖。”齐思言也是开口道,“算了,他们来都来了,你且去探查下他们来的原因如果真得是为了那件事,那就回来好好想想这次怎么获利了。”

第五十章 何人散布?

踏进了书房,雪浓也是示意方潇随便找个地方坐下,“怎么了?遇到案子就这样了?”雪浓看着眉毛紧锁的方潇也是打趣道。

“呵,我才来不到一个月,连着两个这么大的案子,还不能想想啦。”方潇也是苦笑着开口道。

“你呀,还是太年轻,干我们这一行,就要泰山崩于前而不改色,一切的情感抒发都等到事情完成以后。”雪浓也是抬起头看向方潇,一双通灵的眸子不由得更显出几分深邃。

“嗯,我知道了雪叔,我以后会努力地。”雪浓看着方潇敷衍的口气也是没说什么,只是心内默默为他担心了一下。

“好了,本来想去思问阁买个消息,但是我们自己的探子回报说看到思问阁的鸽子大肆的派了出来,我觉得他们可能也很迷惑。”雪浓将前面所有者谍报全部推到方潇面前说道。

“雪叔,我觉得我们最要的判断出错了。”方潇简单地翻了翻说道。

“是啊,这也是我把血无派回去的原因。”雪浓也是叹了一口说道。

“因为血无哥一旦知道自己的任务还没完成一定会要求留下了把这件事解决掉为止的。”方潇也是点了点头说道。

“他的性子太直,这么多年还是没有长进,杭州下面要发生的事情谁都没法把握,所以还是让他回去好。”雪浓也是淡笑着说道。

“总捕头,京师加急。”一个小捕快已经走到了书房口。

“进来。”雪浓和方潇对视一眼也是急切地说道。雪浓接过小捕快递过来的消息也是摇了摇头再递给方潇说道:“外面都传遍了,反倒是我们待在杭州的人依旧浑然不觉。”

“乾坤宝刀?”方潇也是皱着眉头说道。

“一把传说中的好刀,据说可以胜人十年苦修。”雪浓也是为方潇这个书生补习了下江湖知识。

“这把刀在思问阁上榜了吗?”方潇将消息看完也是示意让小捕快退下对着方潇问道。

“好像是第二吧。不过这是几年前的消息了,现在的榜有没有改我不知道。”雪浓也是回想了一下说道。

“那算是清楚了,这些江湖人士是为什么聚集起来了。”方潇也是感慨道。

“是啊,没有人能拒绝这种天降的礼物啊。”雪浓说道。

“但更可怕的是所有人都认为那个幸运会降在他的脑袋上。”方潇也是接道。

“你难道就没有一点想法?没有一点动心?”雪浓知道事情缘由也是放松下来打趣着方潇。

“家父自幼教导我,知足常乐。”方潇也是瞥了雪浓一眼说道。

“没劲,你们方家一个个都是士大夫没劲,没劲。”雪浓也是撇了撇嘴道。

“好了,雪叔,既然他们都是寻乾坤宝刀的,那么我们的目标倒是明确了。”方潇也是不让雪浓继续下去,忙开口道。

“他们是要来争夺的,我们既然不参与倒也没有太大的威胁。只是毕竟在杭城万一这些人对百姓动武怕是又要出些差池了。”雪浓也是沉吟道。

“雪叔我有一个想法,不知道可不可行。”方潇想了想开口道。

“不碍事,你说吧。”雪浓也是开口道。

“能不能我们出面请八大派和一些较大的江湖势力聚一聚,让他们约束下门人,那么只有管住了那些大派,那些闲散的武林人士就不足畏惧了。”

“这件事可以做,但我的心里有一个隐隐的忧虑。”雪浓点头赞同了方潇的意见而后又说道。

“雪叔你担心的是什么?”方潇问道。

“你觉得如果知道了乾坤宝刀的消息会与人分享吗?”雪浓问道。

“自然不会吧,毕竟刀只有一把,再者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啊。”方潇也是很快的解答道。

“对啊,正是这个原因才让那些大门派把人派过来的时候,肖青谭和血无会觉得一头雾水。而这一次却是一场爆炸式的涌入。要是说没有人在散布这个消息,你信吗?”雪浓说道。方潇在雪浓说的时候也是频频点头。这时也是开口道:“这么看来在幕后散布这个消息的人是我们最需要防备的了。”

“我们不妨,再推测一下。这个的人的身份和目的。”雪浓笑着看向方潇,“有兴趣玩这个游戏吗?”

方潇也是笑笑说:“当然,有些先排除那些在这次涌入之前已经进入杭城的势力,因为他们已经成功的成为了最近的一批人,没有道理来塑造一批竞争对手。”

雪浓点了点头道:“没错,你继续说。”

“其次可以排除的就是八大派这些现在赶来的名门大派,不是他们的原因有两点,一则是他们的身份注定很难谋划这种事情,他们相互制约如果有门派暗中布局一定会被他们抓出来的,其次在争夺中他们显然是占优的,但他们也没有随意地增加自己的对手。”方潇笑了笑继续道,“这么一来有这个想法和必要性的只有两种人。”

“哪两种?”雪浓也是开口道。

“一种是偶然得知的单独的刀客,因为他们需求,并且也知道自己在和大帮派的竞争中很不利,所以就引入大量的人来一起争夺,然后凭借着自己多有的一点情报来浑水摸鱼。”方潇说完顿了顿继续道:“而第二种则比较麻烦了,那就是一个藏在下面的组织,甚至整个乾坤宝刀就是一个由头,为了他们不为人知的目的。”

“像水月阁一样。”雪浓也是低声道,“甚至比水月阁更为恐怖,因为他谋划的更加大。”

“可这只是一种推测啊。”方潇开口劝慰道。

“我们从来都是做最坏的打算的,方潇你把所有的探子全部发现去,务必讯找下引导整个事件的源头,因为如果真的是一个组织的话,他们必然会引导这些江湖人士一步步的走。而后等会儿让李枫动一动,让他去给现在杭城所有江湖门派去送请柬,就说六扇门邀所有人一件。”

第五十一章 宗门聚会

思问阁的情报汇总室,齐思言看着手下人递过来的情报也是感慨道:“你说,到底是谁,会这么无聊把这么一个消息给散布出去的,整个杭城快把地榜上的人物聚齐了。”

“想来偶然得知这个消息的散人吧,想把这趟水搅浑,好浑水摸鱼吧。”一个手下人也是回答道。

“算了,你们继续把他们盯住。反正他们还没有很知道乾坤刀的具体下落,无碍了。”齐思言也是闭了闭眼说道。

“是,属下明白了。”那人也是随着齐思言摆手退了下去。齐思言刚想找给地方休息下,不料吴阁主匆匆走了进来。

“怎么了?老吴?”齐思言看着行色匆匆的吴阁主也是开口道。

吴阁主扭头见是齐思言也是忙走了上来说道:“阁主你怎么在这呢,我正找你呢。”

齐思言也是一愣说道:“哦,我过来询问下城里的信息,好了,先说你的是,你找我干嘛。”

“六扇门派人来了,说是邀请我们参加他们组织的宴会。”吴阁主也是组织了语言说道。

“六扇门?”齐思言不由感到一些诧异,这个时间六扇门请什么客呢?但还是说道:“有信吗?递给我看看。”吴阁主也是将信赶忙递给了齐思言,齐思言接过一看,不过一份简单的红皮包着,中间是方潇工整的小楷,简单记录着宴请的地点和时间。

齐思言冷哼了一声,那日他见到方潇又把所有牵扯方潇的信息看了一遍,这方潇的纸他自然是认识的,因而也是小性子的哼了一声。吴阁主却当齐思言在为六扇门的宴请不屑,也是插口道:“阁主若是不喜,那我等会儿就去回绝了他们。”

“没这个必要,好生招待,就说我会准时去赴宴的。”齐思言也是将请柬一折,放到口袋里,对着吴阁主说道。。

城南的一个客栈里,武当的清松道长饶有兴致的翻着刚到手的请柬,不由对着手下的弟子说道:“看这个人写得字,颇有些心平气和的味道,想来练太极剑法定是极佳的。”

“师叔,你想到哪去了。”清松左手下的一个弟子白了他一眼说道。

清松的不着调在武当是出了名的,因而坐下的弟子也没有太把他说的话当回事。

“不过是师叔,我们真的是来找乾坤宝刀的?你这两天可什么也没带着我们干啊。”见清松还是拿着方潇写的请柬爱不释手,那弟子也是说道。

“冷云,掌门师兄让我带队你还看不明白他的意思?”清松也是把请柬放下对着先前那个弟子问道。“这。”那个被叫做冷云的弟子也是一愣。

“首先我武当并不以刀法见长,而且门下也没有善用刀的门人。所以这乾坤刀对于我们来说要是到手也只是一个烫手的山芋,所以我们下来只是看看最后谁拿到了那件东西,最关键的是来证明我们武当依然积极参与着江湖事。你看那天剑门五岳剑宗不也是和我们一样怀揣着这样的心思吗?”清松见冷云一愣,也是笑借着说道。

“师叔,我好像明白了。”冷云也是说道。

“准备准备,晚上你和我去赴六扇门的约。”清松也不再多说,只是简单地安排了两句。而类似的场景,在今天的杭城里有很多门派都已经发生了或正在发生着。

而在紫禁城的龙椅上,朱见济也是终于见到了那份文件。曹安化远远地退在一边一动不动。看着朱见济不断变化的脸色,曹安化心里已经有了计较,看来朱见济已经对城南那位忍无可忍了。

“曹伴伴,你也陪了我不少年了吧。”朱见济将奏折放在龙案上,突然没由头的问了一句。

“回皇上的话,老奴打皇上还在东宫的时候就侍奉您了,到今个已经快三十年了。”曹安化不知道朱见济在想什么,但还是一本正经地回答道。

“是啊,你都陪了我快三十年了。你说什么仇是三十年都化解不开的啊。”朱见济突然有感伤的说道,“那可是朕的亲伯父啊,好一个皇伯父啊。”

“奴才恳请皇上保重龙体,不要动怒。”曹安化见朱见济这个样子也是马上跪下来说道。

“不,曹伴伴,朕没有生气,朕只是有点懊恼。为什么要改先帝的的口谕,为什么朕认为的亲情是那么不堪一击。”朱见济坐到了龙椅上继续说着,“曹伴伴你起来,别跪着回话。”

“是,奴才遵命。”曹安化也是站起来回答道。

“明个,你开始让东厂的人动起来,由宫里外派的无论是司礼监还是御马监,都不允许杭州那样的事情再发生。你明白了吗?”看着曹安化站起来,朱见济的声调又冰冷起来。

“奴才知道,可皇上那些南方的文官,是不是也应该。”曹安化也是故意说一半留一半道。

“你倒是挺喜欢给自己揽活。”朱见济瞥了他一眼说道。

“奴才愿为皇上分忧。”曹安化也是接口道。

“你当我是在夸你呢?”朱见济继续冷声道。

“奴才知错了。”曹安化也是慌忙跪着说道。

“哼,曹伴伴,你该明白了,该你的就是你,不该你的也永远不会是你的。”朱见济也不管在下面跪着的曹安化,继续说道,“那些人我会交给六扇门盯着的,你就管好你手下的人。至于六扇门的事你不必太在意,但也不能不在意。我想你能听懂我的意思。”

“奴才明白皇上的意思,奴才会管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的。”曹安化说着也是忙磕着头。

“起来吧,在这演给朕看呢?”朱见济也是不喜地说道。

“奴才不敢。”曹安化也是很听从的站了起来。

“知道了,还不去办。”朱见济也是继续冷声道。

“诺。”曹安化应了一声忙退出去准备了。而曹安化退出去后,朱见济的脸上挂着若有若无的微笑,不知道是在笑曹安化还是在笑奏折里的太上皇。

第五十二章 聚之为何?

城南的谪仙酒家,方潇正和李枫确认着来的人数。方潇努力让自己坐的舒服一点,靠着椅背伸了一个懒腰而后说道:“都说要来是吧。”

“是的,大人。所有接到请帖的门派都说会准时到宴。”李枫在方潇面前虽然不怎么拘谨但还是很保持着尊卑的态度。他这般姿态,方潇自然也不能用对待牧流的方式来对待他,只得保持一种亲和的上官姿态。

“如此甚好,你且去让六扇门的弟兄盯好今天的杭城,现在所有的江湖人士都被我们聚齐了,一但有心人拿着做文章,可就不是个好事情了。”方潇也是想了想了对着李枫说道。

“是大人,属下明白了。”李枫说道。

“嗯,那就赶紧去布置吧,我也去雪捕头那里了。”方潇说着和李枫一起走了出去,李枫也是一点头忙外走了。

而雪浓则站在谪仙楼门口笑着和江湖人士们打着招呼。“雪捕头,哎呦,久仰大名。”一个背着双刀的胖子,甸着自己圆滚滚的肚子走了过来。雪浓心内一笑‘我这才出来多久?你就久仰大名了?真是好笑。’那嘴上也是不拆穿道:“哪里哪里,都是朋友们给的虚名。”

李刚也是轻声告诉雪浓这胖子就是杭州本地帮派的龙头老大胡光,本来是个军人,在打瓦剌的时候因为受伤脱离的队伍,后来不知道哪里学了一手好刀法,回杭州创立的二龙会,直到现在一统杭州的本地势力。

“雪捕头,小人胡光,二龙会的当家。真是上次您上任的时候我就打算来拜见您,可是啊,我那二龙会虽说不大,可他妈事还不少。我这一直都不得空啊,今个才见,您可别见怪。”胡光也是握着雪浓的手情真意切地说道。

“胡大当家的这是怎么说的,您能来就是给我雪浓面子了,来您赶紧里面坐,我这还招待着别的门派,招待不周的您多担待。”雪浓也是讪笑着说道。

“哎,雪捕头这话说的生分了不是,我们都是杭州这一亩三分的,都是自家人。您随意,我自己个儿找个地方窝着就好。”胡光说着也不等雪浓回话便走了进去。

这头刚将胡光送进去,清松也是带着冷云走了过来,清松也是一身天青色的道袍,陪着他那束起的头颇有些仙风道骨的味道。“清松道长,雪浓这里有礼了。”雪浓看见来人是清松也是抱拳说道。

“哎,雪捕头,不必如此,山人来你这是蹭饭吃的,该是我这么施礼才对。”清松也是抖着拂尘说道。

“道长客气了。”雪浓说这看向了在一旁仿佛小号清松的冷云问道,“这位小道长是?”

“这是我掌门师兄的关门弟子冷云,冷云还不见过雪捕头。”清松也是笑道。

“武当门下冷云见过雪捕头。”冷云是恭恭敬敬地说道。

“小道长快快请起,原来是清平真人的高足。想来定是名师出高徒,我十来年前还有幸见过真人一面,不知现在真人可好啊?”雪浓也是寒暄道。

“有劳雪捕头挂念,家师一切安好。”冷云也是笑着答道。

“如此甚好,来两位道长里面请。”雪浓也是说着将两人引进内厅。清松和冷云也是点头示意后走了进去。这时方潇也是走到了门口看了看四周问道:“雪叔人都来了吗?”

“快来齐了吧,等会儿我与你介绍。”雪浓也是笑道。

“哎,介绍我干嘛。您控着场不就行了吗。”方潇也是不解地说道。

“傻小子,你忘了这次来了很多门派的青年才俊吗?你现在是苏步青的准女婿,和他们也算的是六扇门的准接班人,与他们倒也是地位相和。”雪浓也是拍着方潇的脑袋说道。

方潇正想反驳两句,齐思言与吴正雄已经走了过来。“两位阁主了,快快里面请。”雪浓也是先开口道。

“呵,来晚了雪捕头,方公子勿怪啊。”齐思言倒是一脸浅笑着致歉着。

“哎,齐阁主说的哪里话。快快里面请,你一到,我们就可以开席了。”雪浓也是将话接过去说道。

见雪浓这么说,齐思言和吴正雄也不再说什么,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走了进去。方潇和雪浓也是对视了一眼笑着走进了厅内。待所有人坐定,雪浓也是带着方潇走到了主桌,主桌就放在靠近内屋的位置,也就十二个位置,除了方潇和雪浓还有十人早就坐定在那里。雪浓也是见下面安静下来,也是笑着开口道:“哎,今个,诸位能受我六扇门的邀请来此集会,我雪浓谢谢诸位了。”

“雪捕头客气了,配合官家是我们的本分啊。”下面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响起。

雪浓也不恼继续说道:“想来是,大家饿出火气来,是我考虑不周,先上菜,我们大家一边吃,一边说。”说着便将小二唤来将菜上了起来。

“我雪浓也不大会打什么机锋,我也就有什么说什么了。”雪浓见菜开始上了起来也是笑着说道。

“雪捕头有话但说无妨。”胡光也是为雪浓撑了下场面。随着胡光这句话,下面也是响起来一阵让雪浓但说无妨的论调。

雪浓见此也是摆了摆手,“哎诸位不必这么客气,我雪浓也是直说了。想来最近大家都蜂拥来杭城,为的不过就是一把乾坤宝刀罢了。”

随着雪浓的言语落地,场内确实突然如死一般寂静。雪浓见此也是一笑:“诸位也不必急着否认,看看周围谁不是一般心思,不是想夺刀,也多为了了解乾坤宝刀而来。”

“雪捕头说的不错,现在大家都聚在这里说些有的没的没意义。”主桌上一个留着络腮胡的大汉站起来说道。

“哎,我说陈一水,你们点苍派可是用剑的,对这乾坤刀动什么心思啊。”主桌上坐在那络腮胡子对面的一个白衣剑客也是笑道。

“呵,黄克用,你天剑门都舔着脸来,我点苍派来又有什么稀奇呢?”那陈一水也是冷笑道。在桌的也都知道点苍与天剑门素来不合,因而也没什么人劝,就看着这两人吹胡子瞪眼的。这头也是清松看不下去了开口道:“两位先缓缓,不妨先听听雪捕头找我们来所为何事?”

第五十三章 君子协定

“是这个理。两位不妨先坐下。”一旁的大和尚也是笑着说道。

“今个也是给清松道长,道空大师还有雪捕头面子,不然黄克用你小心你的狗头。”陈一水也是很豪气地一甩自己的胡子说道。

“陈一冰说你胖,你还喘上了不是。”黄克用哪里是个好说话的主,一拍桌子,宝剑已经在手。陈一水那头一笑,也是将背后的重剑取了出来笑道:“黄克用,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不然我可要让你们天剑门少人啊。”

“我呸,看剑。”黄克用被陈一水说的大怒不止,也是不答话,一剑带着怒气已经飞向了陈一水,陈一水也是冷哼一声,挥剑迎了上去。

随着一声清脆的接触声,但并不是他们的剑相遇,而是都碰到了雪浓的银枪之上。雪浓也是一发力将两人振落到一旁,而后收枪冷声说道:“这饭菜挺好的,两位不妨先吃上一点。”

场下也是一阵寂静,雪浓这一手敲山震虎也是让下面的不少人暗自思量着。毕竟看清雪浓出枪的人并不多。清松也是适时地站起来说道:“就是,好好的吃饭。雪捕头你有什么事先说,不然我这饭蹭的也不踏实。”

雪浓看了一眼见陈一水和黄克用二人也不再言语,只是面如寒霜一般的各自坐在位置上,也是说道:“我只是想对大家说一声,六扇门不争不夺,但是呢也不忍,所以呢在这里与诸位立一个君子协定,由我六扇门牵头,既然我六扇门对这乾坤刀没想法,也就钳制一下诸位。”

“雪捕头,这话说的,不是有偏帮的嫌疑?”下面一个人也是说道,虽然雪浓那一手镇住了不少人,可任然有人跳起来说道。

“这话就没意思,诸位谁能拿到乾坤宝刀,自然是各凭本事,我六扇门不干预。但也请诸位在杭城里免动刀戈,若有人擅动刀枪,不论何门何派则在座的群起而攻之。”雪浓也是继续说道。

“雪捕头,说得确实有几分道理,在杭城动刀枪确实不合适。不过只由你六扇门一家钳制我们,未免有些异想天开吧,不是我信不过你雪捕头,只是这朝廷不好说啊。”胡光也是站起来说道。

“胡大当家,说得有些道理。这六扇门毕竟是朝廷的,难免靠不住啊。”下座一些本地帮派的人也是适时地叫了几声,下面也是窃窃私语起来。雪浓微微眯了眯眼睛,也是多了几分恼怒的神色。

这时清松却站了起来说道:“这样吧,我武当也退出这次的乾坤宝刀之争,我来陪雪捕头做个保人,不知诸位信得过吗?”众人正在消化着清松的话,那头道空也是站了起来:“阿弥陀佛,我等佛门中人自是四大皆空的,如此老衲也为雪捕头当个保人吧。”

“既然武当、少林、六扇门三家作保。那这次的君子之定我代表杭城六派签了。”胡光见清松、道空纷纷站起来说道,也是知道这次的规则之定已经靠谱了,于是说道。

“哎,诸位先坐下。不知还有愿意来作保的门派没有?若是没了不妨饮一杯同心酒,咱们就此说定,杭城之内免动刀枪,违者天地共弃。”雪浓抬手示意大家坐下,而后说道。

“好,这杯酒我青城派饮了。”青城派的剑客也是第一个仰头喝下。

“我峨眉虽是女流却也不妨,这杯酒我峨眉也喝了。”青城派左侧的峨眉女侠也是笑着站起来笑道。“呵,我五岳剑宗自然也不能小家子气。”五岳剑宗的中年剑客也是说完便将自己面前的酒水一饮而尽。

“哈哈哈,我老叫花子就不喝这杯酒了,不过做保人,我想他们,们有人也不乐意,我就表个态不参与这次的争夺。”这次丐帮来的是个净衣派的长老,因而看上去自然也是颇有些书生味道。

“全由叶长老,自己做主。”雪浓也是笑着对叶俗说道。

“我天剑门也喝这杯酒了。”黄克用也是喝了酒但脸色却不怎么好看。“我点苍派干了。”陈一水也是喝了酒,同样的脸色不佳。随着这些大派的表态,下座的小门小派自然也是很干脆的喝起了酒来。

“既然如此,我雪浓谢谢诸位的深明大义,我替杭城的百姓感谢诸位了。”雪浓也是鞠了一躬。

“哎,雪捕头言重了。”胡光见大事已定也是起身来将雪浓扶起来。

“来来来,诸位吃酒吃酒。”雪浓也是对着下面说道。

“不妨事,不妨事。”下面说着也是一阵波动。

道空举着一杯清茶,慢慢地喝着。那头几人却是各有心思的笑着。“来,方潇我与你介绍诸位大侠。”雪浓也是趁着这个时候向他们说道。

“不敢当,不敢当。”在座的几人也是推辞着。

“这位是,武当的清松道长。”雪浓介绍道。“清松道长好。”方潇也是恭敬地说着。“方公子,正当青年才俊啊。”清松也是夸奖道。也不等方潇回话,雪浓继续说道:“这位是少林的道空大师。”“见过道空大师。”方潇也是说道。“方施主客气了。”道空也是简单地回道。“这边的青城派的穆桑田,穆大侠。那位是峨眉的晴雨女侠”雪浓继续介绍着。

“见过穆大侠、晴雨女侠。”方潇也是接着说道。

“方公子不必客气。”穆桑田也是笑着说道。那头晴雨倒是仔细看了看方潇而后说道:“你且叫我一声小姨。”听这话众人也是一惊,却见晴雨继续说道:“你母亲是我师姐,你叫一声小姨亏不了你。”

方潇见此也是一笑说道:“如此,方潇见过小姨了。”

“哎,等会儿且来我这一趟,我有话交代给你。”晴雨也是笑着说道。见方潇点头,雪浓也是继续介绍下去:“这两位一位是天剑门的黄克用大侠,一位点苍派的陈一水大侠。”

“见过两位大侠。”方潇也是说着施礼道。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脸人,那两人虽然不喜却也面带笑意的应和道。

第五十四章 争夺初始

“这几位是四大镖局的少东家,未有镖局赵飞、乾坤镖局钱来、镇江镖局孙友、同来镖局李复。”雪浓也是将头扭向左手下那一桌的几个年轻人说道。

“方潇见过四位少侠。”方潇也是笑着微微弯腰道。这四人也是玲珑通透之人,自然不会如那八大派几人一般托大也是忙还礼道:“方公子客气了,我等不过是受祖上荫蔽罢了,哪有方公子这般真才实学。”

“诸位缪赞了。”方潇也是笑着说道。

“哪里哪里。”说着几人也是坐了下来。雪浓知道方潇与齐思言关系似乎有些微妙故而先走向了这四人,但此时怎么算地位也该轮到这位坐在主桌上的齐思言了,雪浓也是想着开口,不料方潇却抢先说道:“这位不必介绍了,我与齐小阁主是老相识了,对吧,小阁主。”方潇现在也是自觉功夫不错也是略带自信的走到齐思言面前。

“哈哈哈,我与方潇确实老相识了,不过南京城里方潇还是个藏于红袖后的贵公子呢,现在倒是仪表堂堂了。”齐思言也是开口嘲讽方潇当日被齐思瑶庇护。

“呵,小阁主倒是牙口越来越好了。”方潇也是不怒,扇子一摇颇有些看你出招的姿态。

“哎,方公子这六扇门一待,火气也大了不少啊。”齐思言也是起身直视着方潇而后说道,“我们既是老相识,方潇你就陪我喝一杯吧。”说着袖子一抖手腕中的酒杯已经直飞方潇面门而来。齐思言也没冲着落六扇门的面子,只打算让方潇丢下脸,因而内力用的有限,但却自信方潇接不了。

方潇看着迎面飞来的酒杯也是一笑,扇子一合,横着一伸靠着传到扇骨上的内力将这杯酒稳稳地停在了扇子上。下面的人看着方潇这一手也是暗暗叫绝。齐思言则是脸色有些阴晴不定地变化着。

方潇将扇子上小巧的酒杯捏在手中把玩了一番而后说道:“多谢小阁主赠酒,下次方潇会去思问阁拜访的。”说完也是将酒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呵,你们这些小年轻喝酒倒是小家子气,捏着个酒杯哪有个喝酒的样子,就该用大碗喝才够劲。”雪浓也是与胡光拿着海碗对喝起来,但不免有着些为方潇解围的意思。

“哈哈哈,是啊,想当年武林大会的时候,哪个好汉不是用着海碗,我们现在都娇气了。”穆桑田也是笑着说道。

“是啊,我这女流尚且用碗,你们怎么反倒捏起杯子来了。”晴雨看了场面一眼,也是帮腔道。如此一来自没有人再来关注方潇二人。齐思言可是看了看主桌也是嘴角浮现了一抹笑意,举起杯子对着方潇示意了一下大有来日方长的意思。

方潇也是同样的举起杯子做了个碰杯的动作,基本就表示这放马过来。齐思言见此也是摇了摇头,颇有些不屑地味道。

“大家吃好喝好,我六扇门招待不周,诸位多多担待。”雪浓也是在前面笑着说道。

“而杭城的某个小院子里,几个老头又聚到了一起。“怎么没接到六扇门的请柬不高兴啊。”徐老道一进门看见四个一句话不说的老头也是开口调侃道。

“没有只是,在想谁在推动乾坤宝刀的事。”棋无子也是坐着开口道。

“还有就是连我们也不知不觉成为了那些家伙的助力,让人有些不爽罢了。”琴无弦也是笑道。

“不闹心,不闹心。来来来我给你们带来烧鸡,还有一壶苏州小瓶。这可是好东西啊。”徐老道也是将手里烧鸡和酒放到了石桌上说道。

“这么好心给我们带东西,你又打着什么盘算?”书无墨却是第一个站起来说道。

“哪有的事,我只是有一个小忙要你们帮。”徐老道见事情被拆穿也是说道。

“得了直接说吧,我们之间你还闹什么。”棋无子也是开口道。

“我要你们撤出,杭州不参与这次的乾坤宝刀的争夺。”徐老道也是一本正经,一字一句的说道。

“什么?徐老道你耍我吧,我们来这的头等大事吗,不是为了那把刀吗?”琴无弦不是个藏得住事的人,不由得就脱口而出。

“你且先坐下,我慢慢给你解释。”徐老道看着他也是颇为无奈地说道。

“赶紧的。”琴无弦也是坐回到石凳上对着他说道。

“我之所以让你们退出杭城是有那么两个考虑。首先今个谪仙酒家内所有的大门派达成了一致,不许再城内下杀手,影响城内安全。”徐老道说道,“这么一来虽然保证了杭城的安全,却也在另一方面为大门派争夺乾坤刀提供了便利,所以这对我们并不是很有利、其次,这次杭城之事,你们也察觉到是有人在幕后推动,那么那人的目的几何?你们可曾想过,如果他只是为了乾坤刀到无关紧要,可他要是奔着某些目的来的,那对于我们则是一个危险的信号。”

“徐老道,你说的没错,可你忘了一个问题,既然连我们都会有危险,那少主怎么办?我们不把他带走?”医无药则是暗暗地发声道。

“方潇他必须自己成长起来,再说他身边不是还有雪浓吗?”徐老道也是装作清松地说道。

“你糊弄鬼呢?雪浓他现在的水平最多地榜上游,而现在杭州有地榜实力恐怕不少于二十人吧。”琴无弦也是站起来说道。

“哼,那么当年比这更险的景象又不是没有过,这点算个屁。”徐老道也是有些生气的说道。

“方潇现在还不是那位。”医无药自是最疼爱方潇的那个也是继续冷冷地开口道,“要走你们走,我要看着那孩子。”

“我也不走。”琴无弦看来徐老道一眼也是说道。

“那我也不走。”书无墨也是说着将手里的《春秋》又翻了一页。棋无子看了看他们也是对着徐老道无奈地摇了摇头。

“不行,今个你们必须退出去。”徐老道也是收起了嬉笑的神色,从腰间取出一块雪白的玉牌说道,“现在你们可以听我的撤出去了吗?”

第五十五章 事端终起

“轩辕令这么会在你手上。”琴无弦也是惊讶地喊道。

“见轩辕令如见宗主,这个道理你不懂吗?”徐老道并没有想要解释的意思开口冷冷地说道。

“属下见过轩辕。”棋无子带着四人跪着说道。

“起来吧,现在可还有异议。”徐老道将轩辕令收了起来,又换回了那张带着笑意的脸。

“你把宗主都搬出来了,我还有什么办法?”医无药藐了一眼他冷冷地说道。

“就是。”琴无弦也是白了徐老道一眼。

“不管你们怎么说,撤出杭州是我的决定,今天晚上就走。”徐老道也不理会那些人的话干脆将恶人做到底。

“我们可以今晚就撤出杭城,但是你一定要保障少主的安全,要是出了一点事,哪怕有宗主的轩辕令也救不了你的命。”书无墨也是站起来说道。

“安心吧,你们几个。那小子是我带回来的,我比你们更关心他,再者金陵还有一个人关注着他,你们可没有他的怒火可怕。”徐老道说完也是故作高深地走回了房内。

“小侄方潇,见过晴姨。”宴会后不久,方潇便走进了峨眉的驻地,此刻的他正打量着面前这个换了一身宫装的中年美妇。

“过来坐吧。”晴雨也是简单地指了指一旁的椅子,一边让一个眉目清秀的女弟子帮她将一些东西拿到外面去。“我这里乱,你就凑活吧。”晴雨将事情交代完,自己也是坐到了另一个椅子上对方潇说道。

“哪里,晴姨你这比六扇门已经好上许多了。”方潇看着自己的便宜小姨也是开口道。

“也是,六扇门一群糙老爷们能活得多精致。”晴雨像是可伶方潇似的开口道,“不过说来,你父母是怎么安心把你放到六扇门的。”

“家父认为我缺少磨炼就打发我去苏步青伯父那历练一番,也是偶然就被派到杭州了。”方潇也是简单地解释了一下。

“姐夫也是心大,姐姐现在还好吗?”晴雨吐槽了一句,转过了就带着一番温柔地说道。

“家母一切安好,有劳晴姨记挂。”方潇也是答道。

“你呀还是太生分,不过我与你母亲也是有六七年未见了。上次见面还是我正好到金陵办事,那时你还不着边际呢。”晴雨也是摇头笑道。

“家母素来不聊在峨眉的事,我也是近来才偶然得知怹曾为峨眉弟子的事。”方潇也是说道。

“那是正常的,毕竟你父亲是官场中人。与江湖牵扯太广不是件好事情。”晴雨也是点了点道,“对了,你好像和思问阁那位小阁主不太对付。”

“哦,我和那位小阁主关系并不太好,中间有点误会。”方潇也是将与齐思言那些事简单地说了一下,但中间也是隐去了一些不必要的信息。

“没看出来,你还挺招女孩喜欢的啊。”晴雨也是笑着说道。

“晴姨你就别取笑我了,我被齐思言针对还不够惨啊。”方潇也是装可怜的说道。

“你有所不知,那齐思瑶与关中赵家订过婚,你与她交往过密,你说齐思言会怎么想?不过他也确实做的过了一点,但你现在是六扇门的人他也没法办法明面上针对你。”晴雨也是笑道。

“其实也还好了,大不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了。”方潇也是说道。

晴雨换上一副严肃的神色说道:“你可别把思问阁不当一回事,他们的力量比你看到的可怕得多,还有别低估一个天榜之人的能力。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要与思问阁为敌。”

看着晴雨浓重地神色,方潇也是收起了嬉笑的神色说:“小侄明白了。”

“你记住就好,过几日我也去为你讲个情,这件事就这样划过去吧。”晴雨见方潇点头也是说道,当然她不知道方潇曾被齐思言逼上死路,不然也不会这么想。

而后两人也是简单地聊聊见闻,待方潇返回小院的时候已然是傍晚时分,苏忧怜早已经睡下,方潇也是简单地整理了下面容,到自己的房间躺了下去,由此一夜无话。

第二日一早,方潇刚起,丫鬟就带着苏忧怜的话,让他去吃早餐。这些日子一直是这般,方潇自然也没有太当回事,简单交代了丫鬟两句,就往厅里走去。

苏忧怜坐在那等着他,俨然一副妻子等丈夫的姿态。方潇也是笑着说道:“不是说过,不必等我的吗?饿了吧。”虽然话上是劝不要等他,但又别有一番暖意。

“也没有等多久。”苏忧怜见他坐定也是帮他盛了一碗粥说道。“今个儿吃完等我一下,我与你一起去六扇门转转。”

“啊。”方潇也没想到苏忧怜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怎么?不乐意?”苏忧怜也是皱着眉说道。

“没有,只是忧怜你怎么会想去六扇门了。”方潇也是问道。

“闲着无事,再者我也是不是一般的大家闺秀,只会描龙绣凤。”苏忧怜也是白了方潇一眼说道,“我知道,水月阁的案子已经彻底结案了,今个儿你可不能用,安全的理由搪塞我了,再者我的剑法其实也还不错。”

“愿意就跟着呗,我哪里敢说你啊。”方潇颇有些哭笑不得地味道。

“这话说的,好像我是母老虎似的。”苏忧怜也是怪罪道。

“忧怜我可真没有这个意思呀。”方潇也是赶忙说道。

“我不管,你就是有这个意思,你得补偿我。”苏忧怜嘴里说着,心头也是怪道‘这个呆子,都在想些什么啊。’

“好好好,我认罚,忧怜你只管直说就是。”方潇说道。

“现在没想到,先记着吧。”苏忧怜也是俏脸一摆说道。待二人饭毕也是早早地赶往了六扇门,而六扇门却是忙碌地让他们感到诧异。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怎么这么乱。”方潇拉过一个捕快说道。

“方大人,出事了,点苍派的两个弟子昨个死在客栈里,现在点苍派的人快要去找天剑门血拼了。”那捕快也是紧张地说道。

第五十六章 哑口无言

“雪大人呢?”方潇问道。

“雪大人已经去了。”那捕快也是说道,“您也赶紧去吧。”

“我知道了,你先去吧。”方潇也是点了点头,那捕快也是赶紧跑去传消息了。方潇也是想了想先走进了里间取了自己的无常簿就要走。

方潇正想翻身上马,却发现苏忧怜拉着他的衣角。“忧怜,那里人多是非多,你去恐多有不便啊。”方潇也是有些为难地开口道。

“君子言必有信。”苏忧怜也不说别的,直接打在方潇那这么多年的儒学底子上。方潇自然也是无话可说了,只得一手将其揽上马来道:“到那在我或者雪叔身旁不要走远。”苏忧怜也是顺从地点了点头,但脸上的一片绯红却出卖她内心的羞涩。

而真被方潇念道的雪浓则是繁忙地劝解着两边的人,“两位缓一缓,且慢动手,给我一个面子可好。”

“雪捕头,不是我不给你面子,可是我点苍派那两个弟子事怎么也得有个说法。”陈一水也没看雪浓,一把剑还是指着黄克用冷冷地说道。

“雪捕头,你也别劝了,这陈大胡子纯粹就是找由头来干我们天剑门,真当我们天剑门是泥捏的了不成?”黄克用也是冷声说道,“大不了就打宗门擂台,不死不休。”

“你当我不敢吗?那样太便宜你们这些道貌岸然的天剑门的混蛋了。”陈一水冷哼着继续说道,“不把你们几个抽筋扒皮怎么能我心头的恨。”

“哦?那就这里比划一下咯。”黄克用哪里是个可以吃亏的人反口就叫嚣道。

眼看着两帮的人就要动手,雪浓也是做了个手势,顿时六扇门的捕快们已经把两派的人整齐地分来了。“雪捕头,你这是什么意思?”陈一水见六扇门的人将刀拿了出来,也是怒道。

“我只是想让你们两个好好冷静一点。”雪浓本就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看血无的脾气也知道他原来的个性,此时也是被那两人气得不行也是干脆站到两人之间说道。

黄克用和陈一水正要说什么,但此时道空大师和清松道长也是走了进来说道:“阿弥陀佛,两位且止刀戈。”他们两人既然为六扇门作保,此时站出来也是必然的事。

“见过大师,道长。不是我不给你们面子,只是,他们天剑门欺人太甚,胆敢违反协定,杀我点苍门下弟子。这仇如何能解。”陈一水也是一吹自己胡子说道。

“我说你嘴放干净点,你点苍派要挑事只管来就是,但别什么脏水都往我天剑门脑袋上扣。”黄克用一听也是气愤道。

“我都说了,这个案子还要观察,你们暂且罢手给我六扇门七天可好?”雪浓此时也是将语气软化下来说道。

“还查什么,除了他们天剑门,还有谁没事敢来挑衅我点苍派。”陈一水知道这些人在这难以发飙了,也是恨恨地说道。

“陈大侠,此言差矣。”众人寻声看去却见方潇带着苏忧怜走了进来。

“你到了啊。”雪浓淡淡地说道,眼神中确实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显然是对他把苏忧怜带来很不满。对此方潇也是只能苦笑一声扭头来继续对陈一水说道:“陈大侠,刚才你提到了,那日的协定,那小生斗胆问一句,你可敢违反呢。”

“笑话,六扇门当家,武当、少林两派作保。想来也知道我点苍不会冒天下之大不韪。”陈一水也是冷笑道,显然对这个乳臭未干的孩子提出的问题很不满。

“既然你点苍派不敢违反,那为何咬定他天剑门就敢呢?难不成天剑门远高于尔等?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方潇见陈一水肯定也是反问道。

“这。”陈一水很想反口说那协定没人当回事,可这么做就会得罪其余的几家,他看向方潇的眼神也不由地凝重起来。

“说的好,我天剑门不过八大派之一又怎么会违反大家一起制定的协定呢?”黄克用听得方潇的话也是心内高兴说道。

方潇倒是没有理会黄克用言语里的讨好继续说道:“再者,点苍派与天剑门是宿仇双方手里的人命应该不少吧。”方潇这句话出来,陈一水和黄克用脸上都带着些尴尬。

“既然本就不是什么很亲密的干系,有何必为这次事件掩饰?”方潇接着说道。

“正是,我天剑门杀了自然会承认,又不是干不过你们,至于掩盖这么点事吗?”黄克用又是轻笑着说道。

“还有一件事那就是,在这个时间段,他天剑门对你点苍派动手可有好处?且不说这样的仇什么时候找面子都可以,何必在这个时候再招惹立规矩的六扇门、武当以及少林呢?”方潇这一通问题,也是让站着的几人频频点头。

“让他天剑门处于被武林孤立之地?提前带着点苍派一起退出乾坤宝刀的争夺?难不成黄大侠只为了来杭城游玩不成?”方潇也是没给陈一水留情面说道。

“可那又有谁敢对我点苍派动手呢?”陈一水此时已经被方潇说服了大半,也就不在意他言语中的不善冷冷地自问道。

“那就只能请陈大侠给我六扇门七天的时间了。”方潇见陈一水波动也是赶紧说道。

“你们怎么看?”陈一水也是低声问了下身边的人,不一会儿就扭头来对雪浓说道:“雪捕头,前面我失态了。我点苍派愿意相信您和清松道长以及道空大师。还望七天后,您能给我点苍派一个完整的交代。”陈一水虽然服软可话里却依旧不那么好听。

雪浓倒也不再去理会他那一点点地发泄,“我六扇门七天自会给诸位一个交代。”

“好,我等着。”陈一水也是摔下一句话,便带着人员退出了天剑门的驻地。那头黄克用也是简单地向雪浓表示了感谢,但这感谢更多是为了方潇那两句对陈一水的奚落。

雪浓也是简单地迎合了几句,便同清松道长和道空大师一起退了下出来。出来后也是向那两位表示了感谢。

“雪捕头,言重了。”清松道长也是说道。

第五十七章 奇葩位置

“哎,那日让两派作保已经付出太多了,今日再度麻烦两位,我心中真的过意不去啊。”雪浓也是颇有些感慨的味道。

“雪捕头不必如此,不让杭城动刀戈也是我二人的愿望。”清松也是止住雪浓说道。

“阿弥陀佛,正是如此。”道空也是念了一声佛号说道。

雪浓也是感谢了几句,送走了那二人,雪浓板着脸说道:“方潇你过来。”看着雪浓的脸色,也是明白了几分。雪浓也是冷声说道:“可知错?”

“属下知错。”方潇说道。

“我不是以你上司的身份来说你,而是以你长辈的身份来说这句话。”雪浓脸色还是不善地说道,“你是忧怜的未婚夫,有些话不用我说吧,致自己的未婚妻于险地?可是一个男人所谓?”

“雪叔,侄儿明白了。”方潇也是脸色变化了一下说道。

“雪叔,是我一定要来的,与方潇无关。”苏忧怜听着也是插嘴道。

“你还好意思说。”雪浓对苏忧怜并没有换一个好脸色继续说道,“你要是出了事,你让我怎么去见你父亲?”

“这不是没事吗。”苏忧怜也是上去拉着雪浓撒娇道。

“正要有事就晚了。”雪浓见这样也是说不出什么话了,用手敲了一下苏忧怜的脑袋也是就此作罢了。

“那雪叔,我们现在是不是去验下尸。”方潇见雪浓不再咬着尾巴,松了一口气说道。

“嗯,那两具尸体点苍派还是没有移动过,我已经让人去接手了,想来陈一水不会在这些事上打折扣。”雪浓也是摸着自己的胡子说道,“我们等会儿过去就行。”

“等会儿?”方潇有些不解地说道。

“这不是要把,这位大小姐送回去嘛。”雪浓也是白了方潇一脸,显然还是怪他把苏忧怜带来了。

“哎,雪叔,干嘛要把我赶回去啊。”苏忧怜显然没把雪浓的好心当回事忙说道。

“没得商量,赶紧回去。”雪浓也是说道。

“那雪叔我要说道说道了,这去验尸没危险吧,再者你还在身边呢。”苏忧怜也是眼珠一转说道。

“不行,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去看尸体像话吗?”雪浓也是说道。

“雪叔,我姓苏,我怎么做都被套上六扇门的烙印了,验尸对于我来已经很习惯了。”苏忧怜像是自嘲般地说道。

“哎,算了命该如此吧。”雪浓也是叹了口气,“不过我们约法三章,第一你必须在我或者方潇的身边不能离得太远,第二不得近距离接触尸体,第三如果发生突发事件你第一反应必须是跑。”

“没错。”方潇也是看着苏忧怜说道。苏忧怜嘟着嘴想了想也是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方潇几人也是上马飞驰去了点苍派所停驻的客栈,客栈不大,所以点苍派整个包了下来。客栈里除了几个伙计,就是点苍派和六扇门的人。

“陈大侠,我们又见面了。”雪浓见陈一水坐在一楼的大堂里以为他是在等自己也是开口道。

“哦,雪捕头来的挺快啊,我这还有事就不招待了。”陈一水看见雪浓一行人也是阴阳怪气地说道,说完便往后院走了。雪浓倒也没在意招呼提前过来的李刚要询问些东西。好在陈一水虽然对六扇门有意见,但也吩咐过门下弟子为六扇门查案行方便所以并没有出现不配合的情况。

“李刚,具体说说吧。”雪浓简单扫视了一下大堂就把李刚唤了过来。

“大人,我们边走边说吧。”李刚也是刚询问完大厅里的掌柜,便带着几人往里面走。

“这个客栈分为两部分。”带着众人穿过大堂走进院子李刚说道,“前面这一部分是主要是吃饭喝酒的地方,两层楼都是这般布置。”李刚说着指了一下大堂。

“这边是厨房,那侧是马棚。”李刚也是简单地介绍了下院子左后的布局,便站到了这后半部分的三层小楼面前。“这就是客栈的后半部分,也是住客人的房间。三层都是,但主要就上两层往外揽,毕竟离马棚近,所以楼下的四个房间除了掌柜和伙计住,就用来堆放杂物。”

踏上楼梯走到了二层,几个站着的六扇门的捕快也是读者雪浓行礼道,雪浓摆摆手示意不必多礼,一面让李刚继续说道。“这二层就是案子发生的层数,在最里面那间,这层的四间房间都是点苍派的普通弟子,每间都是两个人。”

“那,陈一水他们就是住在楼上吧。”雪浓问道,“没错,他们几个算是来的高层就一人间房住在三楼上。”

走到了最里面那间房,迎面就是一股浓郁的血腥味。苏忧怜也是不由地用手挡了挡。雪浓见此也是一笑:“丫头你还是待在外面吧。”

苏忧怜哪里肯依他,摇了摇头抢先走了进去。雪浓摇了摇头也是跟了上去。方潇也是一愣暗道‘忧怜何时成了这么一个要强的人?’却也只是一个恍惚,便走了进去。

房间并不大一下子进来四个人加上本就在内的两个捕快就显得有些拥挤,李刚也是挥手示意他们先退下去,那两个捕快也是灵巧地退了下去。

正对着门的是一张圆桌,上面还放着一些饭食。越过桌子便是窗台。而在桌子的左侧则是两张分开的床,中间大概也就一人宽窄。而那两个点苍派的弟子则是一个横卧在两床之间,一个倒在窗台上,手还搭在半开的一扇窗户上。

“你们动过尸体吗?”雪浓看着尸体的排布也是皱起了眉头。

“除了仵作检查的时候翻了一下,没人动过。”李刚也是想了想说道。

“这就奇怪了。”方潇也是插口道,“他们是在哪一个位置处于什么情况下被杀的呢?才会出现这么奇怪的尸体位置。”

几人也是没在这个问题上深究继续看向尸体,血流了满地,但两具尸体没有很多的伤口。李刚也是知道雪浓要开问什么便说道:“仵作简单地查看下,认为这两具尸体都是一剑毙命的,窗台那具伤口在颈后,而床那边那具则在心口。”

第五十八章 人性卑微

“画个型,让人先把尸体带到六扇门去吧。”雪浓仔细看了看房间内的陈设后,也是说道。

“是,属下明白。”李刚也是说道。

“先走吧,等会儿尸体抬回六扇门再作计较。”雪浓也是对着方潇说道。方潇也是点头称是而后随着他走下了楼。

“这楼不高啊。”走下楼后雪浓看着楼梯的转角也是说道。

“确实不高,但凡有点武艺,要翻上二楼想来不难。”方潇也是抬头看了看说道。

“翻上去确实容易,不过要了无生息可并不容易,你别忘了这三楼可还是有几个有本事的人的。”雪浓继续往前走对着方潇说道。

“哎,雪大人您这话可说错了,昨个晚上其余几派有约,所以他们几位并没有很早回来。”李刚也是笑着说道。

“什么?几派密会?”雪浓突然眯着眼低声说道。“算了,等会儿回了六扇门再告诉我吧。”

走到院子里,方潇也是又环顾四周说道:“你说这院门对着哪条巷子。”方潇看着院门也是向李刚问道。

“哦,那是百步巷,不过百步长短的小巷,只是大街上一个转口罢了。”李刚也是应了一声说道。“雪叔,我想这边去看看。”方潇也是对着雪浓说道。

“那便从那头走吧,反正也能转回来。”雪浓也是点了点头,四人便往百步巷走去,百步巷宽度大概只有两人并肩的样子,长度前后大概都是五十来步的样子。

“这好像要进马不方便吧。”雪浓也是问道。

“勉勉强强还是可以的。”方潇也是说道。几人也是点了点头不再说话,一路往着六扇门而去。

某个高楼之上,一个黑衣男子正对着一个背对着他的身影说:“老大,好像没有如我们所想的那么顺利。”

“哦?”那背对身影也是颇有些意外的出声道。

“六扇门介入了,而且清松那牛鼻子老道和道空那秃驴去作保了。”那黑衣男子也是说道。

“有意思,雪浓不愧是曾经是四大名捕之一啊。至少能让陈一水没有被仇恨蒙蔽双眼一门心思咬住天剑门也算可以啊。”那身影也是朗声笑道。

“可长老,这样我们不是失败了吗?”黑衣男子有些急切地说道。

“你呀,还是没有看清局势,他血无就算把陈一水劝了下来也一定许诺了什么,比如多久结案之类,但这段时间让他们乱,我们已经完成一半了。再者对于点苍派来说,其实抓住真凶还不如把这个屎盆子扣在天剑门的脑袋上。”那身影也是阴阴地说道。

“这是为什么啊?”那黑衣男子显然不理解那身影所说的话。

“你以为他们都是铁板一块?点苍派和天剑门之间互相阴了不知道多少波了,只是他们都手脚比较干净互相都没抓住实证,而这次这个离得远,点苍派咬死了天剑门,其他人也不会说什么。”那身影也是将手敷在身后。

“可点苍派没有吃掉天剑门的实力吧。”黑衣男子说道。

“有些东西是可以借势的,而有些是可以谈得。如果点苍派说找天剑门报仇,站了道德的制高点。别的派自然可以说是在打无道之派。背后点苍派在许以厚报比如平分天剑门。”那身影也是冷笑道。

“这也可以?”黑衣男子显然受到了不小的冲击想了想开口道。

“为什么不可以呢?不要以为那些名门正派有多高尚,扯掉那块遮羞布与我们又有什么区别呢?”那身影似乎有些惆怅地说道。

“老大,我想我会明白的。”那黑衣男子想了想说道。

走了六扇门的大门,雪浓就开口道:“现在可以和我说说什么是密会了吧。”

“大人,是这么一回事,我也是上午收到的回报,还没来的急和您说。”李刚也是组织了下语言说道,“昨晚城西又青城派做东,五派聚了聚。”

“哪五派?”方潇也是问道。

“五岳、青城、峨眉、点苍与天剑门。”李刚继续说道。

“具体聊了些什么,不要让我们一句句的问。”雪浓也是急切地问道。

“大致就是五派攻守同盟,在争夺乾坤宝刀上先挤掉其余的人再各凭本事。”李刚也是说道。

“这么说,天剑门是一点可能性也是没有了呀。”方潇也是拖着下巴说道。

“为什么这么说呢?”苏忧怜问道。

“因为,既然都处在攻守同盟里了,无论如何天剑门也不会再这个时候动手,因为我们的那个协定还没有什么约束力的话,但这个同盟则会让他们一下子得罪四个大门派。”方潇也是细心地为苏忧怜解答道。

“那你干嘛这么奇怪啊。”苏忧怜也是又问道。

“我只是奇怪陈一水为什么会咬住天剑门不松口,以他的能力不应该连这么简单地道理也看不出来。”方潇也是说道。

“哈哈哈,你呀,把这些名门正派看得太高了。”雪浓这时也是笑着开口道。

“怎么说?雪叔?”方潇还是不理解道。

“我听老刘说,你在南京不是解过天剑门的一个案子吗?”雪浓没有直接回答他反而说道,“你还记得那时他们最后为了什么而大打出手吗?”

“利益!”方潇脱口而出而后猛地一拍脑袋说道,“原来是这样,可。”

“可什么?可他们是名门正派?可他们不是攻守同盟?”雪浓乡试嘲讽似的摇了摇头说道,“在利益面前,所有的人性都是卑微地,更何况是站在高处的人,他们的人性往往比低处的人丧失的更为明显。”

“雪叔,你们就这么看八大派的人?”苏忧怜也是切弱弱的开口。

“忧怜啊,当然不是所有八大派人都是这样的,但至少大部分的人,并不如你们所认为的那么干净,这个天下也从来不是非黑即白的,你要知道往往存活着的都是灰色的人。”雪浓有些怅然地看向远方。

“雪叔,可这么一来是不是把这五派的人都先去除了。”方潇见雪浓有点怅然也是开口询问道。

“嗯,把注意力先转移到这里来。”雪浓说着也是将手指向了~

第五十九章九 再验尸体

看着雪浓将手指点向地面,方潇也是马上领悟上来:“雪叔您的意思是看看本地帮派。”

“没错,杭城里面的事,谁都瞒不了,而拆散几大派联盟最大的受益者他胡光决对可以算作一个。”雪浓也是点头说道。

“但不是还有一些实力的二线宗门吗?要打探这些消息并不难吧。”方潇想到了敢于硬刚天剑门的巨鲸帮也是说道。

“没错,那些二线宗门也是嫌疑,但能在杭城里把一件事干的这么干净的,我不得不把目光聚焦到杭州本地帮派身上去,毕竟没有一个帮派在杭城里行事能向他们一样方便,哪怕是八大派也是如此。”雪浓也是解释道。

“呵,雪叔我忽然想到件事,这天剑门还真是能惹事,我在金陵那次如此,这次又是如此,总是被迫卷入一些事端。”方潇轻笑了一声开口道。

“那是他天剑门自己的关系。”雪浓也是轻笑道,“天剑门是后补的八大派,这事你知道吧。”雪浓也是询问道。

“嗯,这我知道,可这样他们招儿事端又有什么关系。”方潇点了点头继续问道。

“正因为他是后补的,所以八大派里又一条鄙视链,也就是原有的几派歧视新加的几派。”雪浓一边向前走着一边说道,“而为了把这个名号保住,天剑门就不断的扩张,在这个过程中自然难免的与一些宗门发生摩擦。”

“嗯,我似乎懂了点,可青城派、点苍派不一样是后加入的门派吗?”方潇虽然表示了认同但还是问道。

“哼,那是因为只有他天剑门的人吃相太难看。没有那个门派会像他们那样只顾扩张而别的一该不管。”雪浓冷哼一声后说道。

“额,还有这样的事?”方潇也是感慨道。

“呵,你不知道事情还多了,孩子。”雪浓也是摸着方潇的脑袋笑道。方潇则是鄙视地看了雪浓一眼,也不再言语。苏忧怜倒是被他们二人的动作逗得笑了起来。

“好了,先进去等等,等尸体运来了,我们再复查一下。”雪浓也是止住了几人说道。

“是。”几人也是应了一声而后往书房去了。

“师叔,六扇门的人已经把两具尸体带走了。”一个一身劲装看起来很干净的弟子正对陈一水汇报着。陈一水从一些像报告一样的纸中抬起头来,一丝困倦写在他的脸上,愣了下说道:“带走了啊,哦,无碍,反正他六扇门也查不出什么东西。”

“师叔这是何意?”那弟子显然不明白陈一水的话问道。

“呵,他们死了我们也是有好处的,不过多了些与天剑门扯皮的机会,毕竟不是核心弟子。”陈一水可能感觉前半句话有点伤人,也是在最后圆回来了一些。

“可,这与六扇门查案有什么关系。”那弟子虽然心头一寒但还是问道。

“这个案子,他六扇门查不了。”陈一水的眼神突然亮了一下,“谁动的手我心里有数,虽然于我点苍派有利,不过这个暗亏,我还是要还的。”

那弟子听得有些云里雾里却也不能再深究下去,随着陈一水挥着的手臂也是退了下去。

“弟子告退。”那弟子恭敬地行了个礼,便一溜烟的跑了出去。

“哎,雪浓啊,你何必要坏了所有人的规矩呢?反正天剑门本就是多余的,不是吗?”陈一水随着房门的关上也是闭上了眼睛,而后自言自语地说了方面这句话。

而雪浓等人也是没有在书房里等太久,便有一个捕快跑进来说道:“大人,尸体已经运到停尸房了。”

“好,你且让人安排下,我们等会儿就过去。”雪浓也是笑着点了点头,转过身来对着方潇他们说道,“走吧,正戏要开场了。”

苏忧怜自然也是轻巧地跟在方潇身后一起到了停尸房,雪浓也只得叹了叹气没再说什么。

两具尸体平放在那,迎面的第一具是那时倒在窗台上的那具,正面朝上的放在那里。“看来确实没有其他的伤口。”方潇也是接过仵作递过来的手帕,翻了翻了尸体。

“虽然没有明显的伤口,但也有别的可能,毕竟杀手一定比这两人身手高,这点没有疑问吧。”雪浓也是笑道。

“嗯,那晚他们并没有在店里要饭食和水,所以倒是省了我们不少事,而窗户和门上都没有发现迷烟所需要的洞。”李刚也是接道。

“这就说明进入房间并且动手的人一定比这二人高的多,所以才能在两人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将二人杀害。”苏忧怜也是抢答似的说道。

“忧怜说的没错,只有武功高出许多,才能让一房之隔的人毫无察觉。”方潇也是接口说道。

“那你想明白我说的那句话了吗?”雪浓也是问道。

方潇也是笑着点了点头道:“正是因为那来人比他实力高出许多,所以如果是直接用掌或者是指等方式将内力一下子冲击那人的内脏,外部应该是看不出来的。”

“可这样有意义吗?反正已经高出这么一节的实力,杀人就在电光火石之间,何必多此一举的用两种手法呢?”苏忧怜问道。

“栽赃嫁祸。”方潇笑道,“我所遇到过这样的案子么就是为了转移视线而用别人的剑法。”

“我想还是天剑门的案子吧。”雪浓也是说道,“方潇说的没错,如果真的是两种手法的话,那十有八九是为了栽赃嫁祸,因为只有这样才有价值,而不可能只是为了炫技。”

“这好像是点苍派的剑法啊。”苏忧怜也是胆子大,跟在仵作把尸体翻过来查看到。

“点苍派?你没有看错吧。”雪浓忙开口问道。

“不会错的,爹爹教过我八大派剑法各有的特点,点苍派是重而锐,你看这个伤口,明显是靠着剑的重量贯下去的,而不是靠着剑的锋利。”苏忧怜也是指着那伤口说道。

“那难道是门派能的争端?”方潇撑着下巴说道。

“不,我想到了某个事。”雪浓顿了一下说道,“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免责:该文章采集于网络,相关权利归相关人所有!!!本站不承担任何责任!!
更多文章: 1024社区 xp1024.com